第四十八章 从幻想中清醒

    院中的老树向外伸长着嫩芽，几只归巢的鸟儿，端坐在枝头嬉戏。
    姜墨站在门口，想着母亲晚上在做什么饭菜。
    “咯吱”一声。
    锈迹斑斑的枯木门被推开了，姜墨用的力气有些大，门碰撞旁边的围墙上。
    姜墨家院子不大，四四方方的土墙，唯一显眼的就是那棵，陪伴了他整个童年的大柳树。
    姜墨像往常一样，在院内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等着母亲做好饭，呼唤自己。
    太阳西沉，天边升起颗颗繁星，村子里偶有几户人家亮起了灯。
    一阵微风吹过，姜墨不由着打了个盹。
    然而今日姜墨在树下坐了许久，并未听到母亲的呼唤声。
    随即起身便向屋内赶去。
    矮小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姜墨从怀中取出打火石，放在嘴边轻轻一吹。
    随即再将微弱的火光附到蜡烛上，整个房间顺然明亮了起来。
    微光下姜墨四处寻找着母亲的足迹，然而并未发现。
    厨房里到处布满着灰尘，就连母亲睡觉的那张床上也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
    母亲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家里如此肮脏不堪。
    姜墨心头一沉，莫不是自己走错了家？
    赶忙走到院中四处打量了一番，然而这就是自己的家，可为何会如此不堪？
    姜墨心头一沉，自己明明就是昨晚一日未归，为何家中就像许久未曾有过，烟火气息一般肮脏不堪？
    就连最疼爱的母亲也不见了。
    这一系列的疑问困扰着姜墨的心头，此时头痛感瞬间袭来。
    姜墨强忍的头疼，双手环抱在脑袋上，低头呻吟着。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外的那棵柳树，依旧生长的枝芽呆呆的屹立在院中。
    姜墨疼痛难忍，背靠着那棵柳树，仿佛靠在母亲身上一般。
    难道自己一直生活在幻想之中？
    母亲真的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从小便离开了自己。
    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和一个不存在的人生活在一起。
    姜墨有些想不通，就算自己和母亲一直生活在幻境中。
    可那真真切切的感情，柔声细语的呢喃，又能骗得了谁呢？
    今晚的月光略微有些苍白无力，一阵清风拂过，犹如母亲的手一般抚摸着姜墨。
    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此时显得煞白无力。
    宛如从阴间上来的使者一般，狰狞恐怖。
    是啊！自己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而所谓的父亲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这个人的存在。
    姜墨对父亲这个词也十分陌生，就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大唐。
    这一切的一切，宛如一把钢刀插在姜墨的心中，将他与在幻想中所有的美好撕的粉碎。
    原来人和人之间是真的有差距的。
    有家的孩子和从小浪迹天涯的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就像山间的溪水，能理解冬日雪花的寒冷吗？
    断渊城这个充满悲伤的小镇，剥夺了姜墨的幸福，让它变成了一个孤儿。
    其实自己在努力的想融入，到这个镇子里，可始终并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白天还可以伪装成一副人见人爱的阳光少年。
    可能漫漫长夜来的太过于汹涌澎湃，让姜墨早已斑斓不堪的心，再也经不起折腾。
    就连昔日的朋友也反目成仇，断渊城…
    若山花不再凋零，水草不在延曼…
    姜家还如以前那般荣耀，或许姜墨便不会一个人暗自伤神发愁。
    月下的柳树，静的让人发冷发寒，姜墨如同一个飘荡的幽魂靠在柳树下。
    万家灯火此时也渐渐暗了下来，夜已深沉，偶有几个更夫穿梭在小镇里。
    姜墨努力平复着心情，让自己不再想过往的事情。
    眼下最要紧的是在断渊城中的事情处理干净。
    随后前往学院…
    姜家能否复兴？全都掌握在姜墨的手中。
    或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姜墨大概就是属于那种天选之人…
    不知不觉又是一晚过去了，东方的天色渐渐破晓明朗起来。
    姜墨蜷缩在柳树下，树上的几只鸟儿在相互歌唱。
    从树叶上坠落的几滴珍珠，掉落在姜墨干净的面上。
    姜墨顿感脸上异常的冰冷，沉重的眼皮硬是眨了几下。
    微微上扬的嘴角忍不住下垂了起来。
    模糊的视线渐渐明朗起来，屋内的烛光在阳光下显得暗淡无光。
    姜墨起身洗了把脸，又到后院里挑了几捆柴火。
    从腰间抽出佩剑在院中飞舞起来…
    是啊！白天那个爱笑开朗的姜墨就回来了。
    微风阵阵，姜墨一身白衣随风飘扬，宛如画中的仙人一般。
    剑法淋漓，随风卷起的落叶漫天飞舞着。
    姜墨在这乱叶之中，如同一股龙卷风气势磅礴吞没着周围的一切。
    随即便右手，只见地上的落叶随着手指的方向飞出院外，整整齐齐的叠落在一起。
    姜墨丝毫并不觉得乏累，反而觉得全身舒畅。
    姜墨即纵身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站在柳树枝头眺望着附近的河水。
    想下河洗个澡，顺便捉几条鱼回来充饥。
    不远处，一条小溪从山上缓缓流向山下。
    溪水碧绿，偶有几条小鱼穿梭在水中。
    姜墨褪去身上的衣衫跳入河水中，溪水的冲击率十分缓慢。
    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粗糙的嗓音如同破锣一般。
    姜墨眼皮一沉，心口一颤，莫非是有人？
    随即从河中一跃而起，拿起地上的衣服，整个人端坐在枝头上。
    如同小鸟一般俯视着地面上的一切。
    不远处有一行人手持长刀，缓缓的向姜墨这边走来。
    光从身形和穿着上来看，不像是普通的人，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断渊城中能有如此魄力的杀手恐怕不多。
    姜墨暗中观察着地面上的一切，用衣服将头上的水珠慢慢的擦拭。
    奈何湿漉漉的头发还往下不住的滴着水，随即姜墨盘坐在枝头。
    双手自然的垂放在膝盖上，嘴中念念有吃运转着体内的灵气。
    将丹田内所有的力量逼向头顶，姜墨顿感头部略微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