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们千万别害怕

    许随跟着唐格纳来到反魔试炼临时搭建的安全屋，屋子过于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
    唐格纳叫许随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自己和另一位年轻的警官坐在一起。
    年轻警官掏出笔记本，负责记录。
    “时间不会太久，我赶时间坐校车回家。”许随倒是挺放松。
    唐格纳给许随倒了杯水，笑道：“不会，真迟到了，我们送你回去。”
    许随点了点头，问道：“那警官想知道点什么？”
    唐格纳对年轻警官说道：“走正规流程，你问。”
    年轻警官点了点头，实习这么久，终于学以致用了。
    “姓名年龄籍贯住址。”
    常见的查户口开头。
    许随也很老实：“许随，十八，家住……”
    “等等。”
    年轻警官明显感觉到不悦：“欺负我刚来是？问你姓名年龄呢？”
    许随回答：“我说了啊，许随，十八。”
    年轻警官笑了，啪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重复：“我问你姓名年龄？”
    许随啪地一下也站了起来：“你就是揍我，我也是许随，十八。”
    年轻警官拿许随没办法，又不能动手，只能强装脾气好：“问你年龄，不用说虚岁？重说一遍。”
    “我没……等等”
    许随？虚岁？
    好家伙，这谐音梗也太烂了！
    许随被尬住了，说道：“姓名，许随·克格威，年龄，十八。”
    说着，许随抢过年轻警官的笔记本，在上面写好自己的名字。
    年轻警官看了一下，只能装作无事发生，不然就是给灭魔队丢人了。
    “住，住址。”年轻警官补充道。
    “大观卫六城，光明寺3院18号。”
    许随根据自己的融合记忆回答，“籍贯也是这里。”
    年轻警官记录后，看向唐格纳。
    唐格纳抹了抹油亮而稀疏的头发，问道：“知道这次试炼，魔人数量异常么？”
    许随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听说了，这次死亡率很高。”
    “嗯，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本次试炼存在着魔人异常活动。所以来找你了解一下线索。”
    唐格纳变出一把梳子，梳了梳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从接线员整理的记录看，你曾经报告过被魔人围困，后来又取消了。”
    “能说说么？”唐格纳给人压迫感很低，就像老朋友聊天。
    许随解释道：“当时确实被魔人c-267围困，我评估了自己的实力，发现搞不定，所以准备放弃，选择了求救。”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呢？”唐格纳来了兴趣。
    许随早就想好了说辞：“当时接线员以为我虚报情况，只和我兜圈子，就是不来救我，我没办法只能自救。”
    “所以，你是自己解决的c级魔人。”唐格纳问道。
    “不错。”许随承认了。
    唐格纳从裤兜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上面有许随的肖像：“这是从反魔试炼委员会那里拿来的考生资料，上面写着，你在报名的时候，是红级，对么？”
    “是，现在也是。”许随点头。
    “会的魔技也很基础啊。”唐格纳浏览者许随的信息说道。
    “嗯，三脚猫功夫。”
    “也没什么特别的魔器。”
    “手无寸铁。”
    “好像也没有外援和队友。”
    “光杆司令。”
    “那我实在想不出，你是怎么解决的c级魔人。”唐格纳上半身探过来，盯着许随的眼睛说道：“解答一下？”
    许随想了想，说道：“你们知道天才么？”
    唐格纳不懂，反问：“你想说18岁红级，是个天才？”
    许随摇了摇头：“too naive！等级不等于实力，真正的战斗天才，是能够掌握战斗关键的。一个人，一个小小的支点，就能扭转乾坤。”
    唐格纳觉得很有意思：“具体说说呢？”
    许随忽悠道：“我观察能力很强，很容易发现魔人的弱点，进行有效打击。你去查看c-267的伤口就知道了，他的致命伤是两处脚趾。”
    唐格纳看向年轻警官，年轻警官翻查现场记录，说道：“队长，尸体只有两处刀伤，来自脚趾，死因经鉴定是心脏爆裂。”
    许随摊开手：“他的脚趾异常敏感，受伤后犯了心脏病，就这么简单。”
    唐格纳不相信：“战斗局势稍纵即逝，你怎么能这么快找到他的弱点？”
    许随比量了一下：“还是观察，当时我站在树上，有了一定时间做战斗准备。于是我仔细观察了魔人c-267的行动方式，发现他走路有问题，有意识地保护右脚。”
    “而且，他习惯脚趾抓地，但有一个脚趾一直发抖，我猜是因为太疼了，于是我就赌了一把。”
    许随笑道：“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只能赌了。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兴许是笑容过于自信，年轻警官点了点头，相信了许随的话。
    唐格纳则眼神微眯，有所保留。
    “好，就当是你观察力强，能越级战斗。但被魔人围困又逃脱的事，你怎么解释？”
    年轻警官翻了翻笔记本，找到一页给许随看，上面是韦德的笔录。
    基本记录着真白求助，韦德两人赶到树下，以及在树下勘察的收获和推断。
    “原来当时跑掉的考生是真白。”许随恍然大悟。
    “你不会想说，你观察力很强，看到了魔人中间一条顺利的逃跑路线？”唐格纳等着许随回答。
    许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滚滚滚。”年轻警官拍了拍桌子，“老实点，傻子才信你。”
    “那你刚才点什么头？”
    “我……”
    唐格纳示意年轻警官不要说话，注意态度。
    “真想知道？”
    许随深吸一口气，低着头，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然后突然呼吸急促起来，指甲扣着头发，好像要给自己的脑袋捏碎。
    年轻警官摸向腰间的狩魔枪，看向唐格纳。
    唐格纳给许随的杯子加满水，问道：“是害怕么？”
    许随抬起头，双眼通红，额头已经出了细汗，咽了口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说道：“谢谢。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们千万别害怕。”
    年轻警官笑了，又是虚张声势？
    “放心，我们是灭魔队，我们不会怕，你尽管说。”年轻警官安抚许随。
    许随攥着拳头，说道：“我被魔人围困时，看到了魔鬼。”
    年轻警官和唐格纳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战术后仰。
    魔鬼，虽然确实存在，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见到了。
    难道这个学生真的见到魔鬼了？
    “哪种魔鬼？”
    年轻警官将信将疑地问道，同时拿起笔记录。
    许随回忆：“他像人，也像雕。”
    “人雕？”
    年轻警官刷刷刷，在纸上完成了草绘，给许随看：“是这样的？”
    “额，不是左右的。”
    刷刷刷，再次完成草绘。
    “额，也不是上下的。是那种又是人，又是雕的魔鬼。”
    刷刷刷，完成草绘。
    “喂，你这画一个雕，旁边又长了个人头，你看不别扭么？”
    许随抢过来笔，在纸上画了出来。
    年轻警官一看，交给了唐格纳，唐格纳猛地吸了口气。
    只见纸上有一个人，他披着雕头大衣，正视图是人，后视图是雕。
    这是……变形金刚之霸天虎之红蜘蛛？
    唐格纳和年轻警官对视一眼，他们虽然没见过真实的魔鬼，但能肯定许随在瞎掰。
    哪有魔鬼长这样啊？
    “你继续，有这么个魔鬼，然后呢？”唐格纳想看许随怎么编下去。
    “他就站在我旁边，说我有王子气质，试问谁不知道？然后要带我去赛博坦，我不同意，他抓起我就飞，我挣扎，撕咬，叫，然后……”
    噗嗤——
    许随：……
    “你在笑什么？”许随质问年轻警官。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年轻警官一脸严肃解释。
    “什么事？”
    “我转正了。”
    “哦？那恭喜……”
    噗嗤——
    “你笑什么？”许随看向唐格纳。
    “我也想起来高兴的事。”
    “你也转正了？”
    “不，是我侄子转正了。”
    “他是你侄子？”许随指着年轻警官问唐格纳。
    “不，只是同一天转正而已。”
    啪啪啪——
    许随用力拍着桌子：“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在开玩笑！”
    “是是是，您继续，不要激动。”
    唐格纳又给许随把水续上。
    屋外真白，莉莉和亚瑟正趴在窗户上偷听，三人对视一眼，莉莉皱眉道：“听不太清，但好像挺激动！”
    亚瑟大胆猜测：“不会是他们打许随了？”
    真白脑海中幻想出许随躺在椅子上，唐警官一手拿着皮鞭，一手摇着手铐，淫笑着走向许随……
    “不可以！”真白大喊道。
    “喂，大小姐你可小点声……”莉莉赶紧捂住真白的嘴，三个人立刻逃走。
    年轻警官打开门，看了外面没人，又把门关上了。
    “就着刚才的话题，你提到的魔鬼，他凶么？”
    许随想了想，说：“他不是凶不凶的问题，他是比较少见的那种，做人的时候挺帅，做雕的时候毛长。臂展有三四米宽，张开之后魔人一下子就散开了……”
    噗哈哈哈——
    “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许随愤怒道。
    “我想到转正有奖金。”
    “别解释，你刚才一直在笑就没停过！”
    唐格纳试图安抚许随：“你得相信我们，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么扯淡，我们都不会笑。除非太离谱。”
    “不如这个事先放一边，我们先谈别的。”
    许随建议道：“有点样儿，服务人民的职业，面子上要过得去，严肃一些。”
    “哪怕装呢？”
    “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