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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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歹说,终是将卢婧玲劝得平静了些,眼看天已擦黑,又令姚黄等人将饭菜送上来,服侍她吃上几口,这才道:“姐姐,按王府规矩,我得回去了,您不要急,我回去就打听,一有信就给您送来。”
    看来时半夏那婢子的样子,想必也是深知内情的,如今也不必瞒她,茂锦对着半夏切切交待半晌,定要她将自己的主子护好,若有急事,便命人到王府报信,不可耽搁。半夏立时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拉都拉不起来。
    待马车调转车头,姚黄还向茂锦道:“主子,半夏还跪在地上呢。”
    茂锦不免叹气:“由得她罢。”
    谦王府中也不宁静,王爷已是问过几次侧妃回来没有了,后头索性起身往芳菲阁来。
    “娘娘从来没有这样过,想必是有什么事耽搁了。”白管家看谦王一脸阴沉的模样,连忙跟着找补。
    王爷不说话,白管家也不敢再多言。
    月光如水,酒庭院一室清凉,前方灯火辉煌处就是芳菲阁了,白管家加快了脚步。
    谦王却突然站住了。
    “回去。”
    说话间便转过身去,白管家一愣,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谁料旁边便道上却悉悉索索来了一群人。
    正是李茂锦领着姚黄等一行。
    “一会儿回去了我先换洗一番,你便差人去看看王爷那里在做什么,我晚点过去拜见。”
    “是,您给王爷带的糕点。”姚黄提醒了一句。
    “啊,是是是,我娘亲手做的那几样,拣狮子糕、燕窝丝两样出来,拿细白瓷碟子装了,再翻出那个雕花红檀盒子摆起来,一会儿我给王爷送过去。别的就算了,那几样不合王爷的口味,先搁着。”
    花木扶疏,有些光影照在谦王脸上,白管家觑到,他的脸色显见的好转了起来,这才上前道:“参见侧妃娘娘。”
    “王爷。”李茂锦看见了他们,连忙行礼,眼神亮亮的,莫名令谦王想起幼年时养过的那条小狗。
    “还知道回来,天都黑了,白管家说门禁上都报了几次了。”
    这些婆婆妈妈的话怎么会从自己嘴巴里蹦出来,谦王也不知道,但他马上就闭紧了嘴巴,不让它再多说一个字。
    白管家诡异了看了他一眼,门上何曾敢明言主子的行踪,那不是您问的吗。
    但这显然不是帮着辩解的好时候,白管家闭了嘴。
    “我,我去看了我娘,又去看了看我姐,不知道怎么时间就混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努力挤出笑来,“王爷用过饭没有,我娘做了些糕点,想请王爷品尝。”
    “王爷还没用晚膳呢。”觑着空了,白管家连忙说了一句,又对李茂锦眨了下眼睛。
    “啊,”李茂锦抬头打量了一番,“那个,呃,芳菲阁在望,王爷莫不如进去歇息一番,我还从家里带了几样小菜,送粥合宜的,王爷尝尝?”
    几人都沉默下来,只等王爷下令。
    “唔。”谦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由白管家领着往芳菲阁去了。
    鸽肉松、炸鹌鹑、风干牛肉片…这是小菜?谦王尝了尝,简直觉得该为了这几口风味上一壶酒。
    唔,琼花露。
    “我这里只有这种低度酒,不知是否合王爷口味。”
    有些人在有需要的时候,是很懂得识人眉眼高低的。
    谦王抿了一口,勉勉强强,过得去。看了一下眼前的杯子,他微皱了眉头。
    李茂锦想了想,连忙又取过一个杯子来,倒了一杯,举起来道:“我是没有酒量的,却必得敬王爷一杯,还请王爷莫嫌我。”
    说话间便一口吞了下去,辣得连忙去挟鸽肉松填口。
    酒过三巡,谦王开口道:“你家里都好?”
    “不好。”眼前人眼泪一颗颗往外蹦,哭了起来。
    外头恰好走过来听着的白管家,便未再撩开帘子进去了,只是心里叹一口气,侧妃娘娘,您是懂办事的。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的人唤:“白晋。”
    得,这是又有事让我去办了。
    白管家进去听令,却再没有先前轻松的心情,显见得沉重起来。
    若不是当得王爷面前,他几乎想对着李茂锦拍胸脯子:“娘娘您放心,这事白晋定给您办妥。”
    元十六的龌龊是一回事,那样的人原也不值得被当作人来度量他的道德水准,宫里宫外太监找对食买小婢子的也是太多,哪里管得过来。
    可是,这种事总有个愿打愿挨的讲究,从没听说哪个无根之人把别人上好的大小姐迎娶进门的,还行此威逼之事。
    更兼得,打狗也要看主人呢,元十六莫不是来得太快,还没打听打听卢家的亲戚都有哪些,谦王侧妃的外家,也是他可以轻侮的?
    竟还妄想人家嫡亲的表姐,怎么着,以后要和王爷序个亲眷不成?
    这可真是,话从哪里说起。
    白管家摇摇头,打定主意下次好好在嬷嬷面前讲讲这个八卦,自去办事不提。
    事情却没有他老人家预想的那么顺利。
    元十六根本就不见他,只打发一个话都说不太清楚的小伙者出来道:“元大人重病卧床,无法出来面见大人,还请大人宽恕则个。”
    再问什么也说不清楚,只晓得支支吾吾,白管家虽平易近人,但亲王府的大管家,也不是什么不要脸面的人,登时打道回府。
    偏偏王爷不知怎么来了兴致,派人将他叫去书房问道:“办妥了?”
    白管家登时面皮紫涨,一时只觉没脸,但还是细细将经过向谦王说明了。
    “他这哪里是看不起你,想必是看不起我这久不在京的闲散王爷。”
    得了,有了这句话,元十六焉有命在?
    内务府的事说不得,谦王命白晋拿笔墨来,给肃亲王写了一封信,阉竖弄权,敢置宗亲于不顾?他这个宗正不该管管?
    “我管什么,”肃亲王见信就笑了,“这人在燕城住着,怎么还越住事情越多了。
    旋即便叫了人来:“你把这封信拿着,并捎上两盒燕城土仪,一并送进宫去,交给你元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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