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崩地拆

    “小艾，我的前置摄像头里，刚刚你有看到任何东西吗？”马宁泽不报希望的问。
    “除了原来就有的那些，没有其他的了，长官。”小艾回答。
    “不过，刚刚我又发现，您的脑电波突然异常的活跃。”
    “……”马宁泽只能沉默。
    同样的，这段有关马尔的记忆，他也没有任何印象，就好像直到走到这里，才回忆起来一样。
    现在，也只有小艾的陪伴，能让马宁泽坚持继续前进了。
    “呼……”马宁泽深吸一口气，继续迈动脚步。
    他继续向着小巷深处前进。
    两边的高楼遮住了来自天空的光线，群星的光芒也只有在上方连成一条线，犹如通往九幽的星河。
    “妈妈！我考了全班第一啦！”这时，马宁泽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声线，他转过头，看到小马尔开开心心的举着一个卷子疯跑。
    他“穿过”马宁泽，跑到了小巷深处。
    七拐八拐之下，马宁泽跟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一个破旧的铁门旁边。
    “吱——”铁门突然打开了，门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我的孩子……”她深情地望着马宁泽，“你终于回来了。”
    马宁泽一个哆嗦，他眨眨眼，铁门并没有打开，四周也没有任何动静。
    在今天之前，马宁泽的思想里，太空是个星子环绕，玉带横波，梦幻绮丽的地方，从空中不仅能看到地球还有其他的星球，十分的有趣。
    然而现实却是，这里是生命的禁区，这里是死神的居所，这里是处处布满杀机的埋骨之地。
    马宁泽眯起眼睛，将手放到铁门的把手上，随后一压。
    “吱……”门开了。
    “……长官，我检测到您的脑电波活跃的极其强烈……长官？”小艾在频道里提醒马宁泽。
    此时的马宁泽看到，在天空接近黄昏的时刻，一名女子，抱着着一个女婴，在餐桌旁开着手提电脑。
    她正笑着看着电脑里的……宁泽·马尔，高兴的向他分享家里的另一名成员的故事——他只有一岁多的妹妹：宁爱·马尔。
    对了，马尔竟然还有一个妹妹。马宁泽惊奇。
    随后，只听到周围传来一声巨响。
    天空开始崩塌，大地开裂，天塌地陷，所谓末日，也不过如此……
    “长官！长官！！”小艾的声音将马宁泽喊出幻觉，他此时看到了面前的一幕。
    马宁泽这辈子忘不了的一幕。
    在太空中，由血液中的铁元素凝聚成的，暗红色的细小如砂砾的冰晶，如同雾气一般充满着这个房间，好像地狱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旁被撕裂的一个泰迪熊玩偶正诉说着当时的巨变。
    实际上，在太空中失压，是比失去氧气更可怕的灾难，即使你的呼吸系统完好，没有做闭气之类的事情，呼吸通畅，但是由于内外压强不一致，导致气体泄露，身体组织持续胀大，交换气体的肺泡破裂，然后是耳朵的鼓膜，血管的静脉，都会因快速失压而涨裂，整个人看着就像喝了毒药一样，七窍流血，十分凄惨。
    但这是普通的失压，如果是接近一瞬间的失压，那么，一个人的血液会瞬间沸腾，他的眼球会从他的眼眶里飞出去。他的身上会大量的渗血，肿起。他的气管，会一瞬间从嘴巴里“爬出来”。他的肺部会爆炸，他的后庭，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抽出他的内脏。
    如果是女性，那么她的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被低压抽出体外，外翻出来。（你们猜猜是什么？）
    然后，这个人会在意识走向模糊的情况下，痛苦，然后不是很快的死去。
    这是一种任何人类都无法想象的酷刑。
    你问为什么马宁泽知道这种酷刑？
    因为现在，出现在马宁泽面前的，正是这一大一小两个……勉强算作“人形”的身影。
    马宁泽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看到的场景。人类的语言，恐怕只有在描述这种级别的死亡面前，能如此匮乏。
    他想起来了，他回想起来了，一道属于宁泽·马尔的，极为可怕的回忆，突然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妈！！宁爱！！！不！！！”宁泽·马尔面色狰狞，眼睛充血。
    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是如何在太空中瞬间失压的。
    他亲眼看到，人类的血液沸腾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他亲眼看到，一个人的眼球，气管，，是如何从体内“抽出来”的。
    他亲眼看到了这个过程。
    他亲眼看见了，自己最亲爱的亲人，是如何受到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
    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这种剧烈而恐怖的视觉冲击，夹杂着原来的马尔，他那充满绝望与哀嚎的情绪，这种包含着愤怒，悲哀，无助，狂躁的情绪，疯狂的冲击着马宁泽的理智。
    “长官，您必须呼吸，您的心动过速！已经到达190以上每分钟了！”小艾急切的声音从频道里发出来。
    “呼……嘶……”马宁泽艰难的呼吸了一下，他紧紧的闭上眼睛，随后转过眼睛，再睁开，不再直视面前的惨烈场景。
    “……这就是你的执念吗？小马尔。”马宁泽缓缓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喃喃自语。
    “你这么希望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这个吗？”
    “长官，我发现书房里有一个信号源。”小艾突然发声。
    “不可能，这个地方已经荒废了一整年了，不可能还……”马宁泽下意识的反驳，随后他反应过来。
    “信号源？小艾，你确定？”马宁泽问道。
    “是的长官。”小艾回答，“这股信号十分微弱，而且时隐时现，很长时间它才发射一次。”
    “频率，波段，内容。”马宁泽问道。
    “406hz，国际通用遇险频率。”小艾道，“平均30分钟发射一次。内容……”
    “这……奇怪了。”小艾疑惑道，“内容是一段代码。”
    “ce55f0211”
    马宁泽沉默了。
    “这是……马尔……我的生日。”马宁泽艰难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