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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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惜北不晓得在电石火光只见,这二人已经在心里对骂了一番。他是个不愿多事之人,单纯因为这名郎君风度翩翩,有结交之意,只是再看这和尚,寻常人家的正经郎君,哪会结识这般疯癫的和尚,于是兴致缺缺的告会道:“敝人家中妹有雪,与仆走散,便先行一步寻吾家幼妹,告辞。”

    卿九朝不为隐藏身份,没有报上真名“鄙人姓杜,单名一个措,字耀。”

    “晏家四郎,晏惜北,表字怀珺。”

    “晏四郎,后会有期。”卿九朝谦卑的样子令和尚看着十分不顺眼,小声嘀咕:“你这死阿奴。”

    待晏惜北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周围寻热闹的人逐渐散了,卿九朝这才一把抓住和尚的衣襟,笑着说:“普济上座,走吧,敝人请上座和口茶,上座可否赏脸?”

    “我拒绝……”

    “这可由不得你。”

    茶馆应当是新建的,红墙琉璃瓦在晨曦之下熠熠生辉。崭新的烫金牌匾上书着“望君楼”三字。写这牌匾的人想必是想模仿王羲之矫若游龙的行草,可骨子里到底是少了那半分洒脱半分随性,乍一瞧似乎有那么一些味道,再仔细揣摩,便失了些韵味。

    小厮看了眼刚进门的卿九朝,这位郎君看着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穿着打扮,行为举止也是极其有风范的,脸上的面具虽然狰狞,却为这郎君削去了些阴柔,平添三分硬气。搭眼一瞅,便知不是寻常士子,再看他身后那邋里邋遢的穷和尚,小厮便有些不知所措,是该当贵客相迎,还是该当叫花子打发走,真真是令人纳罕。

    卿九朝客气的朝小厮点了点头,递给他五枚铜钱,笑说:“两位,雅间,一壶毛尖,要新炒的。”

    “得嘞。”小厮赶紧腆起脸来,掂量着手中铜钱的分量,殷勤的将人往里引:“贵客,二楼雅间请。”

    望君楼的木雕做的很是精巧。窗户上雕的是喜鹊报春,用帛来糊的窗户,可以从镂空处窥见楼下街上游走的行人。

    普济盘坐在软垫上,捻起手指合死双眼,悠闲地打起坐来。卿九朝打开窗户,让窗外秋雨过后的泥土芬芳和青草香味飘进来,和香炉里的沉水香混在一起,令人心神安宁。他看着窗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缓缓的开口说:“上座,这世人看来当真只看皮相,即便你青云山的普济上座,打扮邋遢破旧起来,也不过是他人眼中的一介恶僧。”

    这时的普济哪还有先前疯癫的模样,他神色沉稳,吐纳缓和:“总听人说晏家四郎,心怀天下,厚德载物,惜人惜才,不论贵贱,然今一见,不过尔尔,尚不及阿峥十分之一。”

    “这等人与我师父,自然是无可相提并论的,子耀只是惊诧,一向与世无争的普及上座,竟是也识得晏四郎这号人物的。普济普济,普度众生,救济天下,您这是也要来掺和进这大争之中?”

    “普度众生,救济天下。”普济和尚的舌尖重复念叨了一遍这八个字,睁开那双静如死水的双眼,看着端坐在蒲团上的卿九朝,笑说:“普济所救并非天下,并非苍生,本座救的,不过是自己。”

    “何必。”

    “子耀,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做不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恰好此时,小厮端着茶具推门走了进来,将茶具依次摆放好,又为他二人沏好茶,方才弓着腰,恭谨的问道:“贵人,可还有甚吩咐?”

    卿九朝挥了挥手:“无,且先退下。”

    小厮意会的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合死门。

    卿九朝端起茶杯,轻抿一小口茶,清淡的茶茗香味窜进他的鼻腔中,苦涩之后的余香萦绕在他的舌尖,逐渐蔓延到了整个口腔,他咂咂嘴,评判道:“这茶是不错的,烹的火候也刚刚好。”之后,才重新慢悠悠的将视线挪到普及身上:“上座,意下如何?”

    “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再好的茶,于本座尝来,皆是一等,无所差别。”

    “上座说的是。”卿九朝应道“你我半载未见,先前寻你不得,幼时你看我长大,也是晓得我的脾性的,子耀素来不是计较钱财之人,只是先前你从子耀处所取走的三百五十两纹银,用到了何处?”

    “酒肉穿肠,别无它用。”

    卿九朝晓得他这是在跟自己绕弯子。普济和尚,尚算这些宗外之人中能信赖深交的,这二人早年还能称得上知己,只是这交情,终究挨不过时间的打磨,许久未见,再重逢时,原先知根知底,无话不谈,无心不交的二人,竟也如同朝野官员之间相互揣测彼此的心思来了。他只能轻笑一声:“不说无妨,依我俩交情,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

    “今日,茶叶喝了,旧事也叙了。子耀的意图是甚,本座无从考究,只有你自己心中清明,本座便先行一步。”普济站起身来,原本已经推开了门,却又生生止住了动作,劝诫道:“佛有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变则万物皆不变。只望你,莫要被这乱世也乱了心。”

    卿九朝抿了一口茶,待身后的木门被人合死,宽敞的房间里没了普济的气息,他才幽幽的看像窗外,叹息道:“上座说的有理,只望上座也莫要乱了心性才是。”

    ——不过是许久不见,来喝个茶,叙个旧,说出来也没人信,当真是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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