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留词一首

    京都城外，诗文绝壁前喧嚣不已。
    京都城内。
    朱雀大街。
    朱雀街旁，琼楼玉宇，这里居住的无不是达官贵人。
    唐氏钱庄便座立于此。
    唐娘子，这个如同画中走出的女子，眉头微蹙让人心疼。
    黑衣少年和白衣丫鬟见状，震惊不已，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小姐心里有了波澜。
    亭台。
    黑衣少年唐八，抬起手臂轻轻戳了戳白衣丫鬟。
    白衣丫鬟唐小七递给唐八一个眼色，唐八张口无声说了一个字。
    “信！”
    两人自幼相伴，自是看得懂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
    唐小七伸出食指，揉揉自己的小脸蛋，一副恍然大悟般的睁大眼睛。
    碎步向前。
    唐小七置于唐娘子身后，一边捏肩，一边小声问道：“小姐，是不是写信的人出言不逊，惹的小姐不开心了？”
    唐娘子抬眼看向远方。
    “并非因为他！”
    她不明白，素未谋面的林墨，一封信让她的心起了波澜。
    这实在可怕！
    她想不明白，信中提及的话本故事，不应该让她内心有一丝波澜。
    蓦然！
    她想起了，一次偶然间，进入已故夫子留下的幻境中。
    夫子曾言，她的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难道……
    唐娘子微微叹息，平静心境后，回想信中提及的故事。
    『张生在普救寺相遇相国小姐崔莺莺，一见钟情，而无计亲近。
    恰遇叛将孙飞虎率兵围寺，要强索莺莺为压寨夫人。
    张生在崔母亲口许婚下，依靠友人白马将军的帮助，解除了危难。
    不料，崔母食言！』
    她明白这个故事还没完，写信人林墨故意为之。
    唐娘子看了一眼天色。
    “天色不早了，让书院的先生回去吧？”
    唐八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些许。
    唐八领着一位书生味很重的老者到了亭台处。
    老者面带惭愧之色。
    “老朽看词入了迷，让唐小姐见笑了，惭愧惭愧啊。”
    听闻，唐娘子眼神一亮。
    “先生这般说，那词很好吗？”
    这是在明知故问，只是她心有不解，想要一个答案。
    老者点头道：“这首词写的甚好，不在诗文绝壁上，是还没有进行天地认可。”
    果然是好词！
    唐娘子微微蹙眉，这离阳城林墨真有意思。
    言语中穷匮潦倒，要这要那的。
    然而，一首比黄金贵重千百倍的绝佳诗词，随手送人。
    不解，不解！
    “依老先生品鉴，这首词能入几境呢？唐娘子望向老者。
    老者踱步，捏着胡须。
    “二境中乘吧，老朽不敢断言，还需天地认可才是。”
    唐娘子笑了笑。
    她可以肯定，这首词最差也是二境。
    读书人都有一个臭毛病，谦虚谨慎，而随着年龄增长，还会加剧。
    “有劳先生了！”
    “老朽告辞。”
    老者走后，唐娘子吩咐道：“准备一些上好布缎、首饰，还有书籍送往离阳城？”
    唐小八领命离去。
    这是大夏习俗，不“回礼”便不吉利。
    再者说，堂堂唐氏钱庄，若是因为不回礼被他人笑话，她唐娘子也丢不起那人。
    区区回礼而已！
    唐小八离开后，唐娘子拿出回信，低声细语。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
    北雁南飞。
    晓来谁染霜林醉？
    总是离人泪。』
    她轻语，“当真是首好词！”
    这词，多读几遍，油然而生一股离愁相思的情愫。
    黯然垂泪！
    唐娘子想起，秦王府里有人最爱这等诗词，要不要托人送过去呢？
    要想在京都城过得安好，人情礼节不可少。
    “也罢！”
    唐娘子明白，把这首词送给别人，便是欠了林墨一份人情。
    她也懂得，没有林墨的同意，这首词无法用于修炼。
    只是品鉴，也是极好的。
    “小八，抄录两份，一份送到秦王府，一份送去明月楼。”
    “好的，小姐。”不善言辞的唐八点头离去。
    唐小七安排好小姐交代的差事，便急忙赶了过来。
    “小七，最近学的怎么样？”
    唐小七不由得撅起嘴巴，她是丫鬟，唐娘子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她们的感情极好。
    “小姐，苦读诗书挺……挺难的！”
    “哦！”
    唐娘子拉长了尾音。
    唐小七内心一凉，急忙道：“小姐放心吧，我还是挺喜欢诗词的，争取考入大夏书院。”
    唐娘子摇了摇头，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再苦也不能轻言放弃。
    大夏国以儒治国，这就导致京都城有不少书院，较有名的便是四大书院。
    即便四大书院，对比大夏书院，也是遥不可及。
    唐小七想要进去大夏书院学习，难度可想而知。
    这时！
    唐小七转移话题道：“那离阳城的林墨，诗词写的真好吗？”
    唐娘子回想林墨留下的词，不得不承认，他的字苍劲有力，字里行间透着一丝霸气一丝文雅之气。
    院里鸟儿轻叫，蝴蝶翩翩起舞。
    “能得到老先生赞赏的词，不会差的，他的诗才或许比表现出的还要好呢。”
    唐小七点点头。
    接着，想起回礼的事。
    “那人真是奇怪，要些俗物和书籍。按理说，他的词这么好，不缺这些俗物。”
    唐娘子摇头微笑。
    林墨要的书籍，可不是普通的书籍，而是能上诗文绝壁的诗文集吧！
    或者是儒家道法？
    他想的真美呢！
    唐小七忽然眼睛一亮。
    “小姐小姐，我想起来了。刚才寄送回礼时，就觉得离阳城林墨很熟悉，他一首三品诗名出现在诗文绝壁上，引起了不少轰动呢。”
    唐娘子点点头，她觉得不足为奇。
    离阳城！
    唐娘子这才想起，这个小城鲜有人知，怕是成了孤城吧。
    “小七，把我收藏的那篇儒文手稿也一并送过去吧。”
    “嗯…啊？”
    唐小七惊讶道：“小姐，那可是儒文手稿，可能是儒家修行典籍呢？”
    唐娘子反问道：“你自己花了几年时间，感悟出修行之法了吗？”
    这儒文手稿，是她无意间进去夫子幻境，夫子赠与她的。
    她隐隐觉得，夫子就是有意留下，让她转交给林墨的。
    唐小七摇摇头，这儒文手稿，看久了头晕眼花。
    “便宜他了。”
    唐娘子不再提及，忽又问道：“京都八大家怎么说？”
    唐小七冷哼。
    “她们嫌弃咱们唐诗楼没有名气，看不上，没人愿意过来。”
    唐娘子颔首道：“她们不答应实属正常，对于这些诗修而言，金钱不能左右其分毫。”
    想起林墨留下的词，唐娘子不由微笑。
    她不信，上好佳作，吸引不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