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坐而论佛

    下午。
    林墨带着西晚丫头，坐在城墙上眺望远方。
    风儿渐起，城外沙烟弥漫。
    城头上空，朵朵白云浮现，形态各异。
    云朵四散，由白生墨，一声声鸟鸣响彻，飘散的白云悄然无声的变成了墨鸟。
    墨鸟是吸收文气的云朵所化，日行千里，它们的使命便是传递信件。
    林墨眺望远方，在等黑色巨禽，一般而言，“善缘”会随着巨禽过来。
    西晚冲着远方吼叫，风带着尘沙吹了小姑娘一脸，惹得她疯狂吐着口水。
    “少爷，是不是你又没说些花言巧语，没哄到唐氏的回礼。”
    “不可能，少爷嘴巴可甜了。”
    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林墨不相信，西厢记的痴情打动不了唐氏女子。
    “哦！哦！”西晚眉开眼笑的待在一旁，思索着做几件新衣裳呢？
    眼看日落西山。
    林墨不仅有些心虚。
    他记得之前捡到杀猪匠女儿的纸鹤，只换来几斤猪肉，可浪费了不少纸墨呢。
    对了，后来又寄过来一把杀猪刀！
    而且，那小妮子扬言，有一天遇见了，一定会砍他！
    等不到巨禽，两人便顺着街道返回林家老院。
    “阿弥陀佛！”
    青瓷姑娘和丑和尚在谈话，西晚一眼瞧见了，眼珠子提溜转，急忙跑过去。
    西晚上前打断，得意道：“和尚，我是不是佛缘深厚？”
    和尚皮肤细致，长得却凶神恶煞，确实丑极了。
    “小施主佛泽深厚，心灵纯净，至高菩萨转世……”
    西晚乐了，咧嘴大笑，故意在青瓷身前显摆。
    青瓷摇了摇头，她才不相信什么菩萨转世，觉得眼前臭和尚多半是江湖骗子。
    林墨蹙眉向前。
    丑和尚这是诱拐小丫头，去与佛结缘，这可不行！
    “高僧，夜深人静时，小生尝尝梦到仙女，这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
    丑和尚淡然道：“小施主色相缠身，日日默念我佛经文，可破之。”
    林墨眼睛一亮，要论道论道了。
    “晚晚，去河边抓些白蝎子，少爷要吃烤串串。”
    说着，林墨跑腿而坐。
    “高僧要传授小生佛法吗？”
    丑和尚不动声色，“贫僧游历人间，佛法只传佛缘深厚之人。”
    丑和尚说着，看了一眼西晚丫头。
    言下，林墨与佛无缘。
    西晚咧嘴欲笑，撇了一眼林墨又给憋回去了。
    瞧瞧这话！
    鸡不高兴。
    鸭不高兴。
    鹅也不高兴。
    林墨想了想，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高僧这般说辞，让我很难做的。”
    “阿弥陀佛。”
    林墨又道：“在这离阳城，谁不得看我脸色行事，我劝你识趣点！”
    “阿弥陀佛。”
    两人又谈论几句，丑和尚摆明油盐不进。
    些许。
    西晚跑了过来，香喷喷的烤肉味扑鼻而来。
    林墨拿了一串，随手塞进嘴里，又递给丑和尚一串。
    “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高僧要不要来一串，可香了。”
    丑和尚不由得一怔，眼前少年果然对佛不敬！
    “阿弥陀佛，贫僧戒荤腥。”
    林墨边吃边说，“大鱼吃小鱼，就是这个道理。我吃白蝎子，心中并无罪恶感。”
    丑和尚口念佛号，不与应答。
    西晚睁大眼睛，瞪着丑和尚，少爷说的有道理。
    她也觉得吃上烤蝎子是平平无奇的事。
    林墨绷着脸，“我问你一个问题，回答上来便可留下，否则便即可离去！”
    此刻，林墨神色庄严！
    丑和尚认真道：“贫僧持有大夏国通行令牌，小施主不得无礼！”
    林墨呵呵笑道：
    “一僧人，相貌奇丑，游历离阳城，见色起意，对女子做出非分之事……”
    林墨越说越慢，缓了缓，接着说道：“东窗事发，僧人被离阳守城兵就地正法。”
    丑和尚抬眼望去，双手抱十，佛号不断。
    “事后，我会把这个消息，传遍大夏国土。”
    丑和尚面色微变。
    他再次抬眼看向林墨，心中思量，眼前清秀少年，心中魔障根深。
    他要度化这个少年，让少年解脱，从而功德自己。
    “小施主请问吧？”
    林墨正色道：“佛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四大皆空，立地成佛，我说的对吧？”
    丑和尚微微愣神，他没想到眼前少年，虽无佛缘却懂得些许我佛经文。
    “小施主所言极是，这个世界，包括你我，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
    只有看空自我，才能进入涅槃境界，不入轮回生死。”
    林墨莞尔一笑，“所以佛说，空其自我，得是佛法吗？”
    “阿弥陀佛。”
    林墨冷哼道：“一切皆空，为何空我不空法？”
    丑和尚表情凝重，陷入沉思。
    林墨轻斥道：“所以说，你修的佛是错的！”
    丑和尚激动了。
    “休得胡说！”
    “阿弥陀佛！”
    生气的丑和尚，面目可憎，倒是有几分佛家怒目金刚的神色。
    丑和尚双手合十，默念佛经，平复心境。
    林墨补充道：“高僧所修的佛，到头来就是为得其法，自度成佛！”
    西晚站在林墨身后，给自家少爷捏肩，听闻后不由得点头，少爷讲的都对。
    丑和尚眉头紧蹙。
    他的佛心有些乱了。
    这一刻，他波澜不惊的内心，有一个疑问！
    自度？
    度人？
    见状，林墨带着西晚离去了。
    这个世界的佛，林墨有所了解，更像前世的小乘佛法。
    自度，成佛。
    故此，一顿真假参半的佛家理论，让丑和尚乱了佛心。
    “少爷，丑和尚怎么了？”
    林墨哈哈一笑。
    “少爷我佛转世，那僧人不过小沙弥而已，怎么懂得我佛真义。”
    小丫头一怔。
    “啊！”
    “少爷，你上次告诉我，说自己是儒家圣人在世的？”
    林墨停下脚步。
    “少爷实话告诉你吧，道家宝典，儒家诗词，佛家经文，都在本少爷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呢。”
    “……”
    西晚摇摇头。
    ……
    与此同时。
    京都诗文绝壁前，闹闹哄哄，人山人海。
    “离阳城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啊，大夏境内有这个地方吗？”
    “三品诗，林墨……”
    相比，一些有心人已经开始搜查离阳城的信息，以及有关林墨的相关线索。
    然而，一首三品诗，在京都城翻不起大浪，顶多一个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