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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回:刁薛奎抄诗辱塾师 聪宋楷改诗惊师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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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罢在那“至圣先师孔子神位”焚香行跪拜礼,众学童及学东亦都跪下。这牛老塾师口中念道:“弟子牛耕田今日于先圣师尊神位前,率学童跪拜先贤圣人,望圣贤能辅佑弟子及学童,学能成才,名能成就,持家立业,欲使学童知礼,律已是以服人,宽量是以得人,身先是以卒人,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不患不至圣地位,育学子知之,损人自损也,爱人即自爱也,以圣贤《论语》之道治学,以《孟子》处世之风育人,今日叩拜律弟子之学风,教学子之礼仪,伏慰行圣贤师之灵。”牛老塾师毕恭毕敬地言毕,磕首三下,众学童和众学东亦仿效磕了三个头,这开学典礼就算结束。

    且说这塾学教育,塾师点句领读、学生跟读之后,,然后学生自己去读,一遍又一遍,大概读一个时辰,然后塾师放下书,背转身来背诵。如初读二三十个短句,学童很快读熟,背诵时,速度很快,如流水一样。塾师便在下次教读新书时,多读二三十句,至五十句上下,如仍旧能很快读熟,背诵,便再加一些。读《论语》时,一般每天读四十到六十句,都能背诵如流。而有的小学童,读三十句书,背诵时还结结巴巴。聪明记忆力特好的学童,每天读百句以上,也能背诵如流,在四五个读同样书的学生中,就有三四种不同的差别,不同的进度,如果人多了,自然差别更大。而这样按照学童不同智力的实际,不同数量、不同进度的教读办法。私塾中读书教育,首重识字和背诵,塾师教读句逗,首重字形、读音,区分四声。如教读“春风风人”、“夏雨雨人”句时,必在第二个风字、雨字右上角画个圈,作为标识,教读作去声,即“春风风(读如奋)人”、“夏雨雨(读如育)人”,这样使学童在读书时,通过拉长声音的大声诵读,自然而清晰地区分四声,记牢读音。

    学写八股文的过程,是分开来逐步学习这个格式的。先学写“破题”,然后再学写“承题”、“起讲”等部分,直到学会写完整的八股形式的文章,谓之“完篇”,这才算初步学会写八股文了。至于说写的是否好,能否考取秀才,进而考中举人、进士,那是另一个问题。即八股文在形式的掌握上,先有一定难度,有一个会不会的问题,再有在会了之后,还有一熟练不熟练、好不好、有没有法度,有没有思路,有没有见解、精彩不精彩等等,还是一个无限深度的问题。学会写八股文这一形式已经很难,追求深度写出有水平的八股文就更难。私塾教育首先是在读熟《四书》、“五经”,明辨四声学会对对子的基础上,教会作八股文的形式,这是中级阶段。会作整篇八股文,然后再温习读过的经书,多读名家的八股范文,经常揣摩练习作各种题目的八股文,准备考试,或未考进秀才,或已人泮之后,再准备考举人,仍在有名教师的私塾中学习,这就是私塾的高级阶段了。

    却说在这私塾学堂读完“五经”、“四书”以后就开讲“韵律”,就是对对子,作八股文,学做对子前要背颂《声律启蒙》,作诗写文要合辙押韵律,平仄对仗。如“天对地,雨对风,大地对长空,东西南北对春夏秋冬”,如此等等。

    这一天牛塾师讲题完毕,晌后要学生以农夫种田不易为题作一篇七律韵律的诗来。

    牛塾师讲完以后就回学堂外那居室里喝茶去了,学童们便开始思索冥想起来。

    宋龙和宋楷随爹到田间耕耘,虽不做力气活,但拿个家什拾个麦穗、谷穗什么的倒是常有的事,每每看到父辈那刈麦收谷的情景感触颇深,加之学了《声律启蒙》、“四书”、“五经”和做对子的格式,运用起来倒也精练。

    宋龙思索了一会便提笔写道:

    夏收五月人倍忙,

    麦黍滚滚一片黄。

    烈日炎炎炽田陌,

    农夫挥镰刈麦忙。

    孩童惜粮田地间,

    穗穗麦粒捡进仓。

    仓粮莫忘父艰辛,

    农耕细作汗水淌。

    宋楷想了一会也提笔写道:

    秋菊盛绽一片香,

    秋野一片铺金黄。

    秋收农夫收禾时,

    秋阳高悬如火烫。

    秋收夏播粒粒粟,

    秋实盈盈进粮仓。

    秋田耕耘摇耧声,

    秋种来年夏收忙。

    宋龙、宋楷写罢众学童争相传阅,一句句合其辙,押其韵,虽音韵合辙但诗间情意大相径庭。

    这薛奎看了之后便以塾师之题东抄西凑拙书一篇,他写道:

    秋野一片铺金黄,

    秋野一片铺金黄,

    老牛拉套人也忙。

    农夫挥鞭打老牛,

    老牛生气开了腔。

    俺来宋家来犁地,

    草也少来料没尝。

    一牛生犊十八口,

    咋让俺来拉犁杖?

    众学子听他读来哈哈大笑,这薛奎自觉合辙押韵,满自得意。

    听到学童的哄笑声,牛塾师以为“炸学”了,便急忙走进学堂。

    学童见塾师走进学堂,顿时鸦雀无声,伏案疾书,谁也不敢吭声。唯有宋龙、宋楷直身端坐,写好的诗文搁在桌板上,神情坦然地目视着讲桌后那孔圣人的牌位。

    薛奎趴在桌板上左瞅瞅右看看,躲在宋楷背后,唯恐塾师点他的卯。

    牛塾师看到多数学童已写毕,只有四五个仍在疾书,便说道:“没写完的说明你平时用功不够,作文时方知其难。本师就先考考作完的几个学童写的怎样。宋龙,就先把你作的念给众学童听听吧。”

    宋龙立身站起,向塾师作揖行礼道:“是。”于是他拿着写好的诗文念了起来:

    “夏收五月人倍忙,

    麦黍滚滚一片黄。

    烈日炎炎炽田陌,

    农夫挥镰刈麦忙。

    孩童惜粮田地间,

    穗穗麦粒捡进仓。

    仓粮莫忘父艰辛,

    农耕细作汗水淌。”

    “好,好,好,精道极妙,写景写意写人写情,写得精道极了。本塾师执教几十年,第一次读到这七岁学童写的好诗,好诗啊。”牛塾师喜形于色地夸道。

    “宋楷,你也写好了吗?”牛塾师温和地问道。

    宋楷正身立起,也向塾师作了个手揖礼:“先生,学童宋楷也写好了。”

    牛塾师微笑着说:“那就念念吧。”

    宋楷向塾师恭敬地点了一下头,拿着诗文念了起来:

    “秋菊盛绽一片香,

    秋野一片铺金黄。

    秋收农夫收禾时,

    秋阳高悬如火烫。

    秋收夏播粒粒粟,

    秋实盈盈进粮仓。

    秋田耕耘摇耧声,

    秋种来年夏收忙。”

    “妙,妙,妙,这诗文真乃妙也。这一首七律诗句句不离‘秋’字,句句诗意贴切,句句有景有意,此乃妙也,就是让本师作诗也难写出这样的妙句。更是那‘秋种来年夏收忙’的尾句与宋龙的‘夏收五月人倍忙’的起句尾首相连,可谓兄弟二人情之投,意之合,手足相连的血脉之缘。”牛塾师言语谆谆,感慨万千。

    薛奎听塾师夸宋氏兄弟,便站起身来,有点洋洋得意地摇头晃脑道:“老牛塾师,我也作好了。”

    牛塾师正在兴致,欲要就宋龙、宋楷的诗文再讲些什么,见薛奎打断了他的话,便有些扫兴,但又不便在众学童面前说些什么,于是拖着不疼不痒的腔调说:“那就念念吧。”

    薛奎听说塾师让他念其诗,前后左右看了一下学伴,有些得意地拿着写得歪歪扭扭的诗文大声念道:

    “秋野一片铺金黄,”

    薛奎刚念个起句,众学童便议论纷纷:

    “这不抄宋楷的吗?”

    “就是,就是,他抄时我看到了。”

    “……”

    薛奎见学童说他抄的,便大声说:“先生不是说过天下文章一大包,谁用谁来抄吗?”

    众学童异口同声道:“抄人家,不听,不听。”

    牛塾师敲了一下讲桌道:“肃静,肃静,‘天下文章一大包,谁用谁来抄’叫引用,就看你用的妙不妙,听他念下去。”

    薛奎得意地干咳了一声,大声念道:

    “秋野一片铺金黄,

    老牛拉套人也忙。

    农夫挥鞭打老牛,

    老牛生气开了腔。

    俺来宋家来犁地,

    草也少来料没尝。

    一牛生犊十八口,

    咋让俺来拉犁杖?”

    “胡言,胡言,一派刁诗,分明是骂本师,是甚诗作!薛奎,你过来,这次戒尺本师定不轻饶!”牛塾师气得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薛奎倒真迷了瞪,怯生生地说:“老牛塾师,俺咋骂你呀?”

    牛塾师摇了摇头本不想说出,可看一些学童不明白地望着他,他怕学童误入歧途,便说道:“本师牛姓也,来宋家楼院执教,咋是来宋家拉犁杖?宋家待本师尊为贵宾,好吃好喝,咋是草也少来料没尝?这学童刚好十八个学童,咋是十八只牛犊?你还狡辩什么?除非你能当场按韵辙将诗文更改得押韵合辙,本师才免你受戒尺之疼,否则定责不饶。”

    薛奎一下子泄气了,伸出手说:“你打吧。”

    这时宋楷举手对塾师说:“先生,本学童要是能按您说的改作这诗,您能饶薛奎哥哥免遭戒尺之疼吗?他那手肿还没消呀。”

    牛塾师望着宋楷深情地说:“宋楷,你的名字没起错,为人心善,聪明灵智,人之楷模呀。你要是能当场替他更正,本师就免他戒责。”牛塾师想,莫说一个七岁孩童,就是他这曾参加过乡试,具有举人之才的老秀才要当场更改也非易事,改好改坏又不责怪这孩子,不妨就让他试试,一来响鼓重锤再给这宋楷沸水加薪,让他更上一层楼,二来让众学童亦好有个学习的榜样。可他又摇了摇头,这样未免对这孩子过了些,而且担心倘若这宋楷改得不押韵合辙,词不达意岂不失其名望。于是又说:“宋楷,就让这顽童受一次戒吧,当场更改岂是易事?”

    “先生就让我试试吧,要是改不好我愿替薛奎哥受戒尺之责。”宋楷说道。

    “楷弟,别再替这奎哥费心,你那头伤要不是我替你遮拦,怕我婶娘就找奎哥哥他娘论理去了。”宋龙说道。

    众学童齐声说道:“不改,不改,辱师不道,该他受责。”

    薛奎听宋楷这么真心替他免责,也心动了,说:“先生您打我吧,俺真不知道那样写是骂先生的,俺要是有那么聪明就不那样作了,俺那诗句全是东一句西一句抄学伴们的呀,还以为抄得不赖呢。您就打这只手吧,这只手没伤。”薛奎把那只没伤的手伸到牛塾师的面前。

    牛塾师看到薛奎有些觉悟的诚心,也犹豫不定。

    薛奎把伸到牛塾师面前的手动也没动地伸着。

    牛塾师望了宋楷一眼,宋楷从薛奎手里要过诗文看了几遍,便当场念道:

    “秋野一片铺金黄,

    学堂里面声朗朗。

    先生呕心育弟子,

    师如尊父热心肠。

    精诚传授孔孟道,

    倾心沥血育儿郎。

    学童若负师恩德,

    枉在人世走一场。”

    宋楷念得声情并茂,泣声如咽。

    牛塾师听罢,走过去把宋楷搂在怀里,两行老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流了下来。

    这正是:

    读律看书四十年,乌纱头上有青天。

    男儿欲画凌烟阁,欲求功名不爱钱。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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