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学院 第三十六章 献祭以及罗恩的疑虑

    对半岛城北方森林的居民来说，今天的夜格外的黑。

    天上没有云朵，皎月高挂。但月光却无法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射在地面上。

    因为一团黑色的迷雾笼罩了一大片空间，遮挡了月光的道路。

    黑雾的中心地带，树木被砍光，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木头搭建的简易祭坛上，被捆绑着的女人横七竖八地仍在上面。她们满脸泪痕充满绝望。

    “啧啧，这几个小娘皮可真他妈够味。”一个佣兵打扮的汉子淫*荡地舔了舔嘴唇，和另一个调笑着。

    这人身高两米，顶着个大光头。脸上留下了一个个伤疤，显得有些狰狞。身后背着的正是一把巨大的斧头。

    而他身边站着的，比他稍微矮一些，面貌上有些相似，不过身后却是挂着两把单手斧。他们都不知道，已经有人根据惨死在他们手中的人推测出了两人的特点，仍在打趣聊天，不过就算知道了以他们的性格也不会在意。砍村民是砍，砍士兵一样是砍。如果什么时候头领把目标放在那些大城市上恐怕他们会更加高兴。

    “嘿嘿，我就比较喜欢那些嫩一点的。哈哈哈，真他妈爽啊。”稍矮一点的汉子笑道，这么想着胯下还夸张地隆了起来。

    “嫩一点？嘿嘿，我记得你这次上的最大的也才九岁吧。嘎嘎，你个禽兽。”

    “嘿，你们两个安静一点。马上要开始了。”一个鹰目青年擦身而过，还不忘警告一下。这人身形挺拔，如一棵青松一般。

    高个的汉子看着他远远离去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呸，什么玩意，要不是看在头儿的面子上老子早砍了你了。”

    “嘿嘿，就是，我说哥哥，你什么时候动手告诉我一声，嘎嘎嘎。”

    高个男人没有眉毛的眉头一挑：“嘿，你什么时候有这胆子了？”

    “嘿嘿。”矮个一点的讪笑一声：“咱不上，但可以把风啊。”

    不远处，鹰目青年来到另一个人身边，微微躬身道：“头领，已经准备好了。”

    这人身穿一件灰色的法师袍，个字不高，面貌上也显得十分年轻，虽然是男人但却带着些许阴柔之感。听到鹰目青年的报告后，他墨绿色的眼睛朝祭坛的方向看去。

    祭坛四周的灯火忽明忽暗，映的他的脸也是阴晴不定。

    嘴角慢慢地向上咧起，露出一个邪异的微笑。

    “那我们就开始吧。”

    说罢，带头朝祭坛的方向走去。

    随着祷言的响起，祭坛四周突然升起诡异的绿色火焰。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上蔓延。无声的鬼火压迫着祭品的神经，这些女人痛哭着，哀嚎着。但下面的男人们却都无动于衷。

    不。

    他们不是无动于衷，而是面带狂热。随着烈火的蔓延这种狂热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就连魔法师也不自觉地捏紧拳头，脸上绽放出疯狂的笑容。

    祭神的仪式引动了天象的变化。

    天上的云层翻涌扭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电蛇闪烁，雷鸣滚滚。

    雨一滴一滴，接着变成线状，再接着，整个世界都沐浴在这凄厉的雨水之中。不过那些绿火却烧的更加旺盛了。

    绿色的火焰映照在众人的脸上，狰狞无比。

    。。。。。。

    罗恩立于落地窗前，瘦小的身体连窗户的一半高都没有。他透过窗子看着窗外的雨幕。

    已是深夜，倾盆的大雨急速而降，但万幸的是此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行人。

    修长的手掌轻轻抚上窗面，传来微微的凉意。

    “罗恩，你不休息吗？”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便是克里斯提那那甜美的声音。不过这声音中却透着些许疲倦，或许今天的事让她不能释怀吧。

    罗恩没有回头，仍看着窗外的景色。

    “似乎……已经开始了。”

    有些答非所问，弄得克里斯提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她很聪明，并没有思考太长时间来弄懂罗恩的意思。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

    “你是说……献祭？”

    “恩。”罗恩回过头，面无表情，让人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克里斯提那低下头，不想让罗恩看到她此时红着眼睛的样子。双肩颤抖，原来这公主般骄傲的大小姐也有脆弱的时候。

    罗恩叹了口气，走上前，但却没有拥她入怀，虽然他知道她不会拒绝。

    轻轻的脚步声离去，罗恩与克里斯提那擦肩而过。这一刻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

    次日。

    被雨水冲刷了一边的世界仿佛也干净了不少。

    小村的惨剧已经传到了半岛城，但对于城中的居民来说，这不过是茶钱饭后的一个话题罢了。或许唯一需要注意的，只不过是那些送货的农民或者往来的商人。

    城市仍像往常那样运作着。

    “帮帮帮”的敲门声传来，随后是一句清晰的应答。

    “请进。”

    仍是那扇落地窗，朝阳的进入并没有让罗恩的心情有所好转。低头看着那些往来的人群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听到开门声和来者的脚步声后，罗恩收回目光，发现正是治安官科本。

    “罗恩大人，您找我？”

    罗恩点点头，没有在意科本的称呼。不管他是不是贵族，科本都应当称他为“大人”，因为他还是一名魔法师。

    罗恩示意科本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科本大人，这次叫你来是希望你派人对城市周围的森林进行探查。”

    科本一愣，没想到罗恩会吩咐这样的事。

    “可您昨天不是说他们有可能会进城吗？怎么会在森林里？”

    罗恩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如果我的推测没错，他们昨天夜间应该进行了献祭仪式。”

    正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罗恩一句话就差点把科本给吓死。

    不过罗恩没有给科本消化的时间，又接着问道：“科本大人，请问一下在以往的惨剧之后，村子附近有下过雨或者别的什么天气异常变化吗？”

    “啊？”科本惊奇了一下，不过好在马上反应过来，思索一番之后答道：“没有。”然后还稍怕有任何疏漏，又补充了一句：“至少在门罗境内是没有的。像您知道的，门罗本就处于中原地带，虽然很少有旱灾但却也很少降雨，尤其是在这个季节。”

    但刚说出口他就似乎有些明了了。

    “这跟昨天夜间的大雨有什么关系吗？”

    罗恩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应该是祈愿完成的标志。”

    “祈愿……完成？”科本结结巴巴道。

    “是的，当神满意的时候，信徒和神之间的交易就会完成。到时候就会引动天地异象。而异象的大小跟祈愿的程度有关。祈祷的愿望越大，神索要的祭品就会越多。而愿望越大，引动的异象也就会越强烈。

    这种异象可能是一阵微风，也可能是倾盆大雨，甚至地震海啸也是无不可能。

    之前一直没有反应，这应该是那亡灵法师跟邪神的交易需要的祭品太多吧，他无法一次性满足要求。所以才会每屠杀一个村，就献祭一个村。

    而昨天就恰恰是交易完成的时候。”

    科本听完，直感觉嘴里一阵苦涩。拼命咽了几下口水以压下心慌的感觉。

    “他，他……罗恩大人，您认为他会向邪神讨要什么？”这个时候他已经不会把罗恩当成一个仅仅十岁的少年，而是一个睿智的魔法师。

    但这次他失望了。

    罗恩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像昨夜的雨那么大，显然亡灵法师不会去祈祷治好他伤势的愿望，除非他是被圣阶打伤，只剩下一口气艰难的活着。但这完全不可能。

    只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