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针锋相对

    程威回归座位后，众人看到了少林方丈走至幽冥教上台之人身前。你道那人是谁？正是方才一拳暗伤智空大师的狂龙！

    这也难怪少林方丈先前一直不为所动，原来他在找寻机会意欲为其师弟智空大师报仇……智空大师与少林方丈至小便在一起诵经习武，数十年来二人感情极好。然而今日智空大师却为此獠暗伤圆寂归天，即便是四大皆空的少林方丈亦不免心头仇意作祟，全然不顾方才与魔尊龙腾过招后的伤势，依旧登台比武过招……

    “哈哈……死了一个秃驴又来一个？今天老子就一块送你们上路！”狂龙一见少林方丈便大笑道。

    “魔头休狂！老纳今日要为智空师弟报仇……为武林除去你这魔头！”少林方丈道。

    “哈哈……除去我？别说我不相信你们少林武功，只怕你还没这个本事！”狂龙狂道。

    能不把少林方丈放在眼里的人，江湖中不多！可是眼下正有一个！狂龙果然够狂！

    “阿弥陀佛……魔头接招！”少林方丈不再与狂龙争执，口中一个佛号宣出时僧袍一挥，单掌平翻而出，掌势直奔狂龙而去，在旁众人也能感到掌风阵阵、劲道十足的威势……

    狂龙见状，大喝一声：“格老子，来得好……”

    立见狂龙纵身跟上，却是双掌平翻，掌至中途变掌为拳，直捣而出……

    轰然声响传出，二人拳掌相撞，互被对方震退半步。二人身形未稳又即扑上，均是一副以快打快的打法。

    少林方丈一身宽衣阔袍在其翻腾飞跃之下舞得呼呼生风，少林绝学金刚伏虎拳、罗汉拳、般若神掌接踵使出，一掌一式、一拳一脚均有万夫不挡之威、更兼以达摩易筋经神功护体，掌间拳中的内力如江河浪涛般源源不绝地涌出……

    狂龙与暴虎在武林中的名声不大，若非今日武当一战龙腾势在必胜，他也不会带上二人。在幽冥教中，众教徒只知狂龙、暴虎是魔尊龙腾的左右二大金钢护法。更少有人见过其动用武力，只是料想二人武功绝不会在“一魔二凶三妖四邪五鬼”之下，甚至可以说远甚那些人……今日一见狂龙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狂龙出招的气势如毒龙出海般可怕，招式狠毒、霸道不说，每一招均是全力以赴、丝毫不留余地。出拳半点不着章法，看似东一拳西一拳不着边际，但拳中所蕴力量只有少林方丈一人最清楚。竟然能与少林寺方丈的达摩易筋并驾齐驱的内力，不论是明接暗施均无所畏惧的内家暗劲实在不多。拳无章法，暗劲无穷，又以狂乱、狠稳、缠绕、快准为主，简直不似一套完整的拳法。可又往往在不可思议的位置出拳，没有一招半式的重复，到了最后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拳法武功一类，更像足了市井流氓的无赖打法。

    “这是什么武功？”

    “这是何种拳法？”

    场下众人均开始议论不休，直叫群雄大开了眼界。

    “莫非……这便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西域狂拳……”无色道人喃喃道。

    “哈哈……臭老道你又说对了！”魔尊龙腾笑道。

    “西域狂拳？”群雄的反应几乎都是毛骨悚然。

    昔日，号称最厉害、最霸道的第一邪派拳法。其招招杀人、式式绝命的狂拳暗劲最为可怕；以其无招无式狂乱无章、缠绕不休而闻名江湖。

    再看二人，已经打得愈来愈快，快得好像都长了三头六臂一般。均是见招拆招，少林方丈的掌势处处都能透露出力挽狂澜、千钧一发的威力；达摩易筋经神功一经使出如山洪暴发一般勇不可挡……那种磅礴的气势，震慑着对手；充满了排除万难、压倒一切的力量。这便是少林寺七十二绝艺中唯有方丈才能修炼的达摩易筋神功所发挥出来的威力！

    狂龙已将狂拳运用至绝妙之地，因为他已经狂乱到了不要命的境界——只攻不守！狂龙每打出一拳均有无坚不摧的威力，数丈之外都能感觉到狂拳所散发出的罡风、霸气……

    不久，二人的前额都开始出现了汗珠，连呼吸也不如先时那般匀细了。他们每出一招均是在以内力损耗为代价，人所皆知这种以硬碰硬、以快打快的打法最是消耗体力的！而狂拳的暗劲是最可怕的，常常是无声无息，若游丝、如一缕轻风，等你发觉时已经迟了。好几次少林方丈感到体内气血翻滚、内力滞阻险遭暗伤，若非其达摩易筋神功已经有相当的火候，只怕早就受伤败阵。

    二人又相斗数十招，依旧胜负难分。旁观者大都开始不安起来，若是如此打法可能双方都会力竭方止。其实，不少人均已看出少林方丈与狂龙的实力相当，武功在伯仲之间；若要分出胜负至少应在百招以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再过一个时辰，武当山上将会被夜幕笼罩。这时再看场中相斗的二人，已经不若先前那般激烈，招式也不再流畅；二人口中均喘着粗气，衣衫半湿显为汗渍浸透……但他们都没有丝毫懈怠的意思，相反是息气凝神、沉着应战、准备奋力一击。

    不久，少林方丈与狂龙在一次激烈交手后，互相跃开丈外凝视着对方。狂龙浓眉紧锁、双拳紧握于胸间，拳头中开始传出一阵骨节脆响的声音，他已经将全身之力运至双拳中……果然猛间一声大吼，人如离弦之箭直射向少林方丈；又以双拳齐出，二股白练般的拳劲从拳面透出，直扑少林方丈……

    几乎同时，少林方丈气沉丹田，力贯右臂，上步撩掌直迎那二道白练……

    决定胜负的时刻终将到来，场外观战之人无不拭目以待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突闻“波、波”二声从拳掌相交间传出。相斗的二人均被对方震开至少五步之外，一起跌倒地下……

    少林方丈右胸被狂龙一拳击中，一口鲜血喷出后再也站立不稳……再看狂龙同样被少林方丈一掌正中前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场中又恢复了平静，倒下的二人半天也未见动弹一下。这场比武又以双方当场晕厥结束。

    五场比武已过其三，正道暂以一胜二平领先。可是接下来的二场结果会如何？人们无法预料！只有龙腾一人依旧脸上阴笑不散，似乎他仍然胜券在握！

    “好，接着比试第四场……”龙腾一声大喝，打破了全场的平静。

    接着便有人将晕厥的少林方丈与狂龙抬下救治不提。同时，正邪二派中又各自走出一人来。正道中出场的是峨眉派掌门星辰子，幽冥教出场之人正是那久矗一旁、一言未发的暴虎……

    此刻，被无色道人指定下场的正道中人只余下星辰子，因此他的出场并未带来太多的不解之处；至于暴虎出场同样也在群雄的意料之中！

    在当今武林中，峨眉派星辰子的武功位居一流高手之列实在当之无愧；至少说来也在华山、崆峒、青城等门派的掌门人之上，无色道人将其挑出自有其道理。

    暴虎，何许人也？武林中知其人者不多，更何谈了解。难道他的武功还会比狂龙厉害？魔尊能将其放在倒数第二个出场应战，难道会没有道理？

    这一个个谜团在群雄的大脑中闪现，他们都想知道答案。

    夜色又暗淡了许多，晚风吹拂在人们身上让人觉着无比畅意。但紧张的气氛并没有因此消散，反而感觉越来越浓。

    这时，暴虎望着星辰子露出了一丝萧杀之气，眼神深邃得如空谷绝地般令人无法捉摸。他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又好像在等待什么？

    星辰子不觉一阵惊愕，说道：“请吧……”

    暴虎依旧无动于衷，似乎未将星辰子的话语放在心上。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就连刚才脸畔的一丝萧杀之气也看不到了。

    星辰子更惊，眼见夜色又暗淡了许多。心头暗想这厮莫不是在拖延时间，难道会有什么阴谋不成？

    星辰子正自犹豫不决之际，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动手吧，尽量在天黑之前结束比武，否则幽冥教诡计多端，时间拖得越久只怕对我们不利……”

    那道声音细如游丝但又是那么清晰，如从地下传来，又好像是天边的回音。总之，在场的正道中人能有这份功力使出传音入密的，除了无色道人还会有谁！

    星辰子闻言，果然上前对暴虎说道：“请赐教！”

    星辰子心头清楚，能被魔尊龙腾派场上阵的人一定都绝不是简单之辈。因此，一出手他便使出了峨眉派七十二路剑法中后二十路剑法。当先一招“天花乱坠”使将出来，果然朵朵剑花在夜幕下闪现，如天女散花一般好看。剑花如在空中飘浮，又似被夜风吹动；直向暴虎面门、前胸、下腹七处大穴飘去。

    一剑刺出十数朵剑花，更能分袭人身七处大穴，这等剑法在武林已不多见。威力自然不弱，那是理所当然。可这是旁人的认识，在暴虎眼内似乎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看着那十数朵剑花向自己飘来，更有七道剑锋分袭其七处大穴。

    暴虎并未慌张，直到七道剑锋将要刺进衣衫时才看到其轻微的一动。那绝对只是极轻微的一晃，身体却已经顺着剑锋倒转至一侧，不仅避开那七道剑锋不说更看到暴虎突然左掌一挥一迎凌空向星辰子的长剑抓去，右手如刀般切向星辰子右腕……这几个动作是有先后的，可是旁人看来却没有丝毫的间隙。只因一个字——“快”！快得不可思议！暴虎竟然以后发先至破人剑招。

    众人惊，对暴虎的惊佩之情流露无遗。

    再看无色道人时，果见其面色沉重了许多，仿佛仅此一招他便已经看到了结果一般。

    星辰子更惊，迅急回剑抽身，旋身后跃。在他身影未稳，人方落地时便已看见一道人影斜掠而来。身法如电，转眼已至。

    星辰子只得横剑急刺，竖劈横挑出一片剑光，交织成了一道剑网，封住其前侧及左右二侧的方位，果将暴虎快如闪电的进攻之势暂时阻止。此招正是峨眉剑法中极其有名的防守剑法，名为“铜壁无痕”。顾名思义便是防御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没有半点破绽的痕迹。

    暴虎立时刹住如鬼魅般的身形，只得回撤收势静观其变。攻出时似闪电，撤退时亦如鬼魅。有这等身法的人在武林中绝对不会找出十个来……

    二人一交手均是攻守有加、进退趋避。星辰子以长剑会敌，自然占了兵器上的便宜。暴虎以徒手相搏，在寻常人眼里看来已经是胜卷在握了。

    天色又暗了，夜色临近、夜风至。双方依旧针锋相对，都没有退却的意思。

    星辰子果已不敢大意，剑走中宫，脚踏九宫连环步，峨眉七十二路剑法中的最后几式接踵使出，“剑舞残阳”、“长虹经天”……

    剑光在夜幕中闪烁，撕破了寂寂暮色。武当山的暮色很美，美得很容易便让人陶醉。远处的山峰在暮色中隐约可见，近处的奇峰怪石错乱点缀其间；微风、落日、晚霞一应俱全。但在这一刻，没有人欣赏这份美景。他们在乎的是这一场比武的结果……

    暴虎此刻终于露出了本性，像足了一头疯狂暴戾的老虎。老虎的威风、老虎的气势、老虎的实力，他已经全部俱有！暴虎开始反击，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星辰子，旁人见其身如硕虎却灵巧似狐，快似疾鹰，动如脱兔，个个敬佩之情由衷而起……再看时，暴虎双肩平举、蒲扇般大的双掌凌空挥洒而起，在拍出了一片掌影后人们明显地感觉到空气在涌动，涌动之力将星辰子长剑卷住……

    此刻星辰子甚是吃惊，但觉手中长剑欲进不能、欲退不得。只得运劲于握剑之臂，又从丹田内猛提一口真气，将内力正欲提升到十成……正在这时，星辰子突然感到剑上阻力顿失，一时不慎险些跌到；借后退之势倒转身形，危急中回刺一招“魂断楼兰”。星辰子出于本能反应，在危急间竟然使出了七十二路峨眉剑法中最具威效的必杀剑招。

    这一招乃是峨眉剑法的精妙绝招，峨眉派寻常弟子别说练成此招，便是见着也不太容易。只因此招剑法极为难练，没有对峨眉剑法二十年以上的造诣绝对练就不成。如若功力不够、要领不对，更无师尊在侧，修习这招剑法不仅难成更要伤及自身……因此，此招剑法极难练成实在不假，一经练成则能跃居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因此在当今峨眉派中练成此招剑法的，仅有星辰子与青辰子二人……

    长剑出，剑风大起；剑影现，剑光横空。剑在空中翻腾，似灵蛇飞舞，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串向暴虎。串出时长剑一分为二、二化为四、四幻作八、八变十六……十六道剑光从十六个方位串向暴虎。在那一刻，众人惊呆了，何曾见过以一柄长剑幻作十六道剑光的剑法。

    此刻，却听得魔尊冷笑道：“雕虫小技……”

    可是，这一时刻来得太快。在星辰子十六道剑光还未完全展露时，暴虎已迎面劈出一掌。那一掌，如一座山又如万重浪……挟带掌风扑面而来，掌中隐含雷霆万钧之威；掌劲如泰山压顶般压来，掌气似排山捣海般涌至。纵使十丈以外的人，也能感觉到那一掌的威慑之力。

    这时，又听得无色道人惊叱的话声传来：“破天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均已听到了剑破气流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了长剑碰击金铁之物的撞击声。最后，火星闪动，剑断，鲜血见；一条人影倒飞出去……

    众人见暴虎左掌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套着一个铁手套，铁手套中还捏着半截断剑……而在星辰子剑锋突破其掌气后，暴虎的身体至少有三处被刺伤，而同时暴虎右掌正好击在星辰子前胸上，至此星辰子被震得倒飞出去……

    星辰子跌落在地时喷出一口鲜血，直至一口气没缓过来竟然当场晕厥过去。却道暴虎虽然身中数剑，但依然如没事一般，傲然挺立于场中……

    很明显，这一回合暴虎胜了！

    魔尊见状，大喜。手指正道群雄，眼光却望着无色道人，大笑道：“哈哈……好！有意思！有意思！现在我们双方都是一胜一负二平的局面，看来这激动人心的最后一场，还是我们注定要赢定了！”

    “格格……多谢教主吉言，妾身定当不辱使命！”魔娘子闻言，果然娇笑而出。

    魔娘子年近五旬却又驻颜有术，平时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娆之极；一身妖媚之术深得魔尊龙腾欢心。尤其一身阴毒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平时不仅与龙腾共习阴阳互补的邪功，还一齐修炼所谓的魔教盖世魔功“极魔斩神”……因此魔娘子身负上乘武功，位于当今武林绝世高手之列半点不假。故而魔尊对其信赖有加，派其出战这最后一场关乎决定性的回合，更是深信不疑！

    “臭老道，此刻时候也不早了。还磨蹭什么？赶紧派人上场比试最后一场吧！你们正道莫不是没有高手了？都剩下一堆脓包啊？”龙腾话方说完，即呵呵大笑起来。

    无色道人闻言，并未作答。

    正道群雄开始沸腾了，人群中引起了一片嘈杂之声。可是，他们也只是在心头不忿罢了，真正敢登台亮相与魔娘子一决高下的人却没有一个。因为他们刚才都清楚地看到了幽冥教派出的前四人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他们更清楚自己与武当明净道长、少林方丈、峨眉星辰子以及晦月剑君等人相比的实力如何？

    魔娘子此时已经立于场中，面带阴邪笑意，望着正道群雄媚笑道：“你们平素里不是以武林正道自居，个个道貌岸然、自负仁侠勇义！今日老娘看来也不过脓包而已……哪个有种的，上来陪老娘走上几招？”

    正道中人闻言，都安静了。

    幽冥教众闻及，尽皆哗然。

    正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我来……”

    众人为之一震，纷纷转头四处张望。正道人群中突然让开一条道来，其间走出一人。

    来者头戴一条青布头巾、身着粗布衣裤、脚下白底布鞋；头顶长发散乱，满颊虬髶丛生，难辨真容。又见其粗布衣裤上尽为尘土所染，白底布鞋上泥泞混杂，已经快要看不出白底黑布了……

    这人当然便是作落魄扮相的蓝灵！只是这一年来的境遇已经使他完全变了一个人。这是事实！

    群雄中没有一人阻挡蓝灵，望着蓝灵一步一步地走上较武台……

    无色道人见状，面上竟然流露出一脸喜悦之情。对蓝灵说道：“善哉，善哉。小施主你果然来了！果没让老道失望……”

    蓝灵闻言笑了，对着无色道人点头应诺。

    晦月君程威见了，简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快步上前，惊喜交集地说道：“蓝兄，是你吗？你没有……”

    “是的，我还没有死！不过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蓝灵回道。

    “好！好！只要没事就好！”程威高兴得简直难以形容。

    此时，众人方才明白来者是谁！一年不见，当初威震武林的孤星客蓝灵竟然成了这副模样？果真是人生无常，世事多变。

    许多人还在猜测来者是谁时，蓝灵已经上了较技台。待得众人知道他是谁时，蓝灵已经在台上说话了，“风纤纤，可还认得在下？”

    “是你！你……你没……没有死……”风纤纤颤栗道。

    “不错！我还没有死！不过，这一年来我活得比死还要难过……这些都拜你们所赐。”蓝灵不由一阵怆然，双眼中射出二道寒芒，横扫魔尊与风纤纤一眼。

    那种眼神如黑夜中的二把利剑直插心脏，令二人立即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龙腾再也笑不起来了，满脸疑惑与失望交杂在一起极是难看。只得说道：“没死也好，难得小月为你伤心欲绝大半年……”

    “哼，既然我还有幸活了下来，你等魔头休想再为害武林！”蓝灵道。

    “月前在风月河畔打伤天地二凶之人，可是你？”龙腾又反问道？

    “不错……”

    “如此看来，你的武功又精进了？”

    “过奖……”

    “看来你还是非要与本教过不去？”

    “不错，以前与你们那是道义上的事；如今与你们还多了一份深仇旧恨……我曾在亡妻坟头发誓，杀妻之仇誓必报还！”蓝灵伤感道。

    “好……不过今日乃是比武，主要是你们所谓的正道与我教争夺玲珑玉牌之事……”

    “这我当然知道！如今在下既然上场来，料想你们也没那么容易得到玲珑玉牌！”

    “哼，逞口舌之争算什么？等你拳脚上胜了老娘再说……”风纤纤已经在一旁喝斥道。

    “好！飞天崖上的一指之恨，我今日便偿还与你……”蓝灵说道。

    将话说至此处已经很明显，正邪二道的最后一场争夺战已拉开了帷幕。这一战的重要性与关键性勿庸置疑，人尽皆知。

    蓝灵望着风纤纤，心头不由一阵汹涌澎湃。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好对付，看似美艳如花却心毒如蝎，外表弱不禁风实则如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一蛰就会要人命。因此，他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而且还要竭尽全力，不仅为自己也为武林正道！

    话不言多，却说那时。蓝灵看到了风纤纤娇躯微动，身影只是一晃就到了眼前。又见其左掌横扫外切、右掌化指凌空疾点，数道指风挟带阴寒气流激射而来……

    蓝灵不敢大意，乘势借退二步避开凌面而来的数道绝阴指劲，左掌倒劈而出，右掌顺势跟上，已经使出一招掌法迎敌。

    果见二掌相交、四掌交错封挡对方来势，彼此攻守兼备，互不示弱。这一回合竟然是谁都没有占到便宜，恰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局势。

    风纤纤一交手便发觉蓝灵此刻的武功，远比在飞天崖时更为厉害。她心头捉摸，下手出招时都谨慎了许多。一时间精招怪式使将出来，绝阴指力漫天横飞……看似柔弱无力的一掌一指，殊不知竟含有开砖破石的至阴至邪之力。

    再看蓝灵身捷如电，封招守势、趋吉避凶是那般自若……尽管风纤纤的攻势咄咄逼人，但对蓝灵而言只是存其形、空负其实——有形无实。当然，这并非是魔娘子风纤纤的武功有形无实，只是对蓝灵而言的……

    此刻蓝灵的武功对付魔娘子早就绰绰有余，只是他未将武功发挥至极至；原本他以使剑为长，如今以赤拳空手应付明显吃力一些，若是长剑在手只怕胜算早握……可是也不尽然，自从他学成盖世奇功“七星汇聚”之后，于武功一道更是如虎添翼，内劲外功均达炉火纯清之境。

    风纤纤已将绝阴指力运至极至，不仅阴气逼人、寒意纵横……那凌厉横空的指力更欲洞射夜空。其势惊险自无法以言语诉说，其威力更是足以震撼众人心。

    蓝灵起先均以绝顶身法避闪，一时间风纤纤的绝阴指力也耐其分毫不得；时间一长蓝灵不再避让，还以劈空掌力敬之。蓝灵本来内力浑厚无比，又辅以“七星汇聚”的内功心法，每一掌所发之力如有千均之势更隐含雷霆之威，风纤纤岂能承受得住？越到后来，风纤纤灵巧的身形渐渐开始笨拙起来，直至最后已经是守多攻少。

    一旁观战的魔尊龙腾见此情形，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因为他没有想到今日意外的事竟接二连三的出现，二个原本已经死去多时的人不仅未死而且武功变得更加厉害。一个都已经够其头痛，如今二人俱在！他焉能不急？此刻场中的局势，龙腾再清楚不过。风纤纤绝对不是蓝灵的对手；不出二十回合，风纤纤必败无疑。

    果然不出所料，又十招方过风纤纤的绝阴指力已越来越弱，不久即开始作困兽之斗……

    幽冥教众大都开始心灰意冷，失望、叹息。

    再看蓝灵竟然越战越勇，劈空掌力一式强过一式，身如闪电般快捷无比。只在风纤纤身侧来回游串，逼得其慌乱失措，如临深渊。

    不久，蓝灵突然直串而起，竟使一鹤飞天之势……身至空中后又陡急倒栽，旋空二道掌力冲天而下直逼已经慌乱失措的风纤纤……

    风纤纤果然大惊，竟然双掌齐出欲凌空硬接这二掌……正在这时，一道红影急射而来如一道幽灵划过夜空。在蓝灵与风纤纤对掌之时，抢先接住了蓝灵这俯冲而下的二掌……若道蓝灵这二掌，由愤怒而生、聚全身至少八成以上内力，以风纤纤的修为断然接不下来；纵使接下也难免身受重创，即便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那道红影在硬接下蓝灵这二掌时也如身遭千均重击，只感体内气血翻滚，血气上涌，气息几乎不畅；若非其内功混厚必受内伤……那道红影正是魔尊龙腾！在见到其妻有难时，出手相助也属人之常情！

    在魔尊出手之际，风纤纤似乎早已知晓。竟然眼望蓝灵双掌下击时撤招变式，以一记绝阴指力洞射蓝灵前胸膻中要穴……

    这等变故，实出众人意料！

    那一刻，蓝灵双掌正与魔尊上下相击，哪里还有回救之力？而魔娘子借势横空一指直向蓝灵膻中要穴点去……

    这一幕来得太快、太突然。群雄大都不要说救，便是想也未曾想到会有这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