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十九章 感激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接触世事常情，公孙凤似乎很警惕，面对每个人都有着很大的戒心，除非戴冥开口说话，不然公孙凤连一句话都不会说。整个人显得十分怪异，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地方。

    路过官道旁一座茶棚，戴冥示意公孙凤一起过去坐下休息，喝杯茶，吃点东西。

    要了上好的香茗，又要了几样茶点，戴冥没说什么就自顾吃喝起来。谁知公孙凤只是在一边瞪眼看着，眼神扫视着四周，碧绿的眼眸吞吐着淡淡的杀意。只要有人图谋不轨，那么那个人的下场只能是毒尸一具！

    喝下一杯淡茶戴冥才发现公孙凤过分的紧张，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

    “行了行了，你这样也没什么用。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威胁我们的，你这样只能累了自己，喝茶吃东西！再说了，你用灵魂力量不也一样？”

    公孙凤红着脸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掩面喝下一口茶水，说道：“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的灵魂力量天生近乎没有，除了维持灵魂基本的运转，其余根本没有灵魂力量，这也是我一直比较羞愧地事情。”

    这回轮到戴冥吃惊了，他一直以为就算公孙凤的灵魂力量差些，也最起码不赖，可是现在听起来，似乎有很大的问题啊！

    “哦！那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见到无色凝神液那么的激动了！”戴冥这才想起来公孙凤见到无色凝神液时夸张怪异的表情了。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哎呀！开玩笑啦！知道你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那样想，但是有一点念头是很正常的，不然的话你现在早就升天了！”

    戴冥赶忙化解尴尬，他可不想闹出公孙凤大哭的结局，毕竟自己这位师姐的人格还处于捏合状态，有些不太稳定。

    “吃吧！吃吧！难不成你还怕有毒？老天！那你这毒王的称号可真是……哈哈！”

    “讨厌！”

    “快吃吧！吃饱了有力气啊！”

    ……

    两人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别人眼中完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

    “师姐啊！当年为什么给自己起了个那么凶残的名字？”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选择买坐骑，一起走在官道上。现在正是阳春三月，路旁万象争春，一番融洽之色。人生苦短，何不伫足观览一番身旁的风景？

    “那个名字啊！无非是想让自己想不起那个真实的自己，好让自己能够真正地狠下心来，让别人害怕，也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所以我不能再软弱，我必须冷血。后来杀了那么多人，拆散了那么多原本幸福的家庭，我也有些于心不忍，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这么做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了。可是那些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用更为疯狂的手段报复我，想要夺走我的性命。他们图的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原本也是能够安稳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却因为一身毒攻却被那些自认正义的人们追杀着，我逃，他们就追。我总是跑不出他们的视线，我能够怎么做？只能为了自己活下去拼命。可换来的只是世人对我万恶的评价，和全大陆的鄙夷。要不是师父，我还真不知道……我也只能给师父拖后腿了……”

    “喂喂！醒醒哦！可不能这么想的！你现在可不是从前了，你满可以从西融入这个世界的！听我的就好了！啊啊！不说这些了！

    老板！这里最近的能够留夜的地方在哪里？”

    “哦！若是两位客官走路的话，差不多傍晚就到了！”

    “多谢老板了！钱放在桌子上了。不用找了！告辞！”

    “慢走慢走！”

    一颗墨乾币拍在桌子上，惹来不少眼观的聚焦。可唯独有几道眼光不是那么的简单，参杂着许多狠辣和欲望。

    戴冥斜眼看了看身侧，暗自笑了笑。

    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这种蠢材，不过是山贼罢了，竟然还敢向修炼者下手，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走了不出一刻，果然，风中夹杂着碎碎的脚步声传来，根本逃不出戴冥的耳朵。

    “师姐，听见啦？我来还是你来？反正都是消遣！”

    “你来吧，我现在还是少动手的好。”

    “那好！喂！藏了这么久了，出来吧！”

    戴冥停下脚步大喊道，却不回头，根本没有将这些山贼放在眼里。

    “呵呵！小子，我们哥几个手头紧，借点钱花花如何？”

    随意数数，差不多就是二十来个人，手中的兵器连戴冥家里的菜刀都赶不上，谈何杀掉戴冥？

    “钱？我可没有！我就是个普通人，刚才那个是铅做的好不好！”

    “放你个狗屁！还敢蒙老子？我看你是真他妈的不打不招啊？！兄弟们，给这位小兄弟点颜色看看！那个女丫头，呵呵……”

    “老大威武！杀啊！”

    挥舞着自以为锐利的兵器冲着戴冥毫无章法的砍去，看起来声势不小，其实真的是一副花架子，一点力气都没有。

    “幼稚啊……”

    眼中的戏谑瞬间化作冰冷刺骨的杀意，还未等这些山贼看清，戴冥已经在他们每个人的背后游走一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山贼们倒在地上抽搐着，虽说没有要他们的命，但是剩下的时光，这些家伙们只能躺在床上了。这倒还不如杀了他们，给他们一个痛快。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山贼领头见到戴冥居然如此残暴，吓得腿都颤颤，大气不敢喘一口，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哪里能看出这是个山贼头目？简直就是个软蛋嘛！

    戴冥一步步逼近领头，领头哭嚷着求饶。却不想戴冥根本就不听，走上前去，照着裆部就是一脚，踹得领头翻了白眼，裤裆里流出了许多液体。

    “走吧！”

    “嗯！”

    幸亏没有人，不然戴冥这般作为，杀完人掉头就走，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出来的！

    好吧，这货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干掉山贼虽说浪费了那么一点点时间，但是最起码还是在日暮之前赶到了官道旁的客栈中。

    “老板，上房两间，谢谢！”

    “好的，上楼左右手第三间房，对门！客官可满意？”

    “多谢了！晚上送些吃的吧！还有热水。”

    “自然自然，这都是应该的！客官休息好！”

    虽说是在官道旁，但生意却十分不错。有许多往来官道的商人与这老板很熟，虽然不是很忙，但也不清闲。得空倒是能够和商人聊上几句，或者是拜托商人费力买些食材什么的。商人们都很愿意答应，看来老板的人缘也很不错！

    “好了，男左女右！我去左边，可累死我了，吃饭之前我得躺会，师姐也休息好啊！”

    戴冥只是打了声招呼，就自顾走进左手的房间。也没见到公孙凤的脸颊又红了，真不理解，她为什么脸红。

    公孙凤站在走廊好长时间，玉指有些不安地拨弄着衣角，轻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犹豫。几次伸出手想要敲开戴冥的门，却都缩回了手。

    “唉……”

    一声哀叹，叹尽了满心哀怨，便就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是轻闭双眼的戴冥，闻得门外一声哀叹，睁开了深邃的双眼，看了看晃动的倩影。良久，又闭上了双眼。

    无言，有时真的省不过有声。

    ……

    糊里糊涂地吃下小二送来的饭菜，也没吃出是个什么滋味来，便又去睡了。加上一壶小酒，睡得更为沉寂。

    可对门呢？

    尽管走出了那个步步危险的山谷，可公孙凤依旧没有睡觉。

    多少年了？就连她自己也数不清，自己究竟多少年没有合上双眼睡一觉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修炼也无法静下心去，总觉得有些什么堵在胸口。

    无奈，只能走到窗前推开木窗，看着塞外官道上空夜晚皎洁明月。

    只是半月，却像公孙凤一样，彻夜无眠。

    自己另一半不再，自己何能入睡？

    这是一种牵挂，总觉得那种感觉离自己不远，可是自己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挑明。

    人活得越久，心中的牵挂就越来越多。想得东西就更是广阔无边。

    人活着，就是完成自己期望中一件又一件的事，想明白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困惑，却又为自己安排上更多的困惑。

    就连最后入土为安时，也是带着满腹疑惑称谓一捧黄土。

    有什么用？

    这样活着，似乎有些茫然，有些颓废，有些放弃。

    “唉……我自己……究竟在哪里？”

    似乎是塞外夜晚的风有些刺骨，公孙凤神色黯然地关上窗户。让哀叹声随着夜风吹走，不再回来。

    “既然这样……就先睡一觉吧……”

    脱去外衣，拉上厚实的被子，沉入了自己旷别依旧的梦境……

    ……

    人们都在活着，活着的目的不同，所以获得方式更是不同。

    有的，有了爱。有的，为了钱。有的，为了权。有的，为了色……

    形形色色，不同的人总会有不同的目标。

    怎能说谁对谁错？真的没有对错，不过是谁的想法不同罢了！

    那样说来，神仙那样不食人间五谷，处事清高，目中无人，岂不是应该受到所有人的职责？

    公孙凤，他为了寻找子而活着，她未曾放弃过这个迷失在乱流中的女孩。她还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真正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做得每一件事都和自己的思想合不上节拍。

    可是现在，她选择的，是随心所欲……

    而不是，拘束天性。

    ……

    戴冥这边，鼾声平稳，正是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在睡梦中皱紧了眉头……

    放眼望去，泼墨山水尽在其中。白云，青山，云鹤，道者，童子……

    有风声音，却不感觉到有风走过，却又觉得耳朵被凌厉的山峰刮的生疼。

    这是梦吗？

    是梦，为什么还会痛？

    “你好，孩子，我们两人又见面了！”

    迎面走来一老者，苍颜白发，混白道袍。赫然是领悟阴阳大道之初时的那个老者。

    “你……”

    “谢谢你，你又一次让我有了与你见面的机会，你可要谢谢你自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