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章 玷污

    “给我一个理由，在下有何理由不可将你这不知礼节之小辈以惩罚？难道你的父母师父都没有授予你何为死者为大？难道你想让他人在天之灵受尽侮辱？”

    “哗哗哗……”

    女子眼中，阳光不再和煦温暖，树林不再郁郁葱葱，花儿不再娇小可爱。

    变了，一切都变了。只因眼前这如同神一般的瘦弱少年；不露半分怒色，却有着滔天怒气自体内喷涌而出。

    微风，化作天地间嘶鸣的阴风。花草，沉寂变作路边的土灰。树木，扭曲的树皮貌似狰狞的容颜。

    唯一不变的，是那座坟墓。依旧是那番宁静素雅，似乎；白瑟这个名字，对于戴冥来说有一种魔力，隔绝着戴冥的杀气和怒意。

    可怜的是，戴冥甚至没能记清白瑟的面容，但她死得很安详……

    “嘶……”

    深吸不语，努力平复着心中的翻滚。早已立下誓言，不杀女人。虽然这誓言有几分局限，但这两女还罪不至死。

    “滚！”

    尽管心境平复许多，但还是没有给这两女丝毫好脸色，一声宛若雷霆的怒吼似同刺破了叠叠云层，回荡在两女耳畔。

    身影消失，气势如潮水般褪去。

    没有再多望一眼路的尽头，信步踱回墓前，随意地席地坐下，与墓碑齐肩；靠着身后可靠的大树，阳光重新再次温暖，风也暖暖地，很惬意。

    “嗡嗡……”

    仿若，相隔轮回，琴声依然悠扬婉转，依然情深意重，依然无数眷恋。

    “爱……好难……”

    和着暖意，伴着冥冥琴音，脑海中一片放空，什么也不想，这便是白瑟与世间诀别的最后宁静吧。

    “戴冥！戴冥！你和我来一趟！”

    墨恒苍劲身段不知何时遮住了阳光，睁开双眼。也没问是什么事情，双目看似无精打采，不然；实则深邃无底，甚至墨恒，甚至直面也无法看破眼中的奥秘。

    步入正堂，在座三人皆不眼生，城主，还有可爱女孩以及被给予无情耳光的女子。

    墨恒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女子的脸颊肿起不少，红肿之处有几分油亮，看来是上了疗伤药。可是怨毒至深的眼神一直死死紧盯着自己，不带丝毫松懈。

    “戴冥，你在这里给本座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徒弟你怎能这般羞辱？”

    声如洪钟彻谷，回荡在整个正堂。墨恒也退坐一旁，这场面不适合墨恒插手。自己的徒弟终究是自己的徒弟，自己的主人再为过也是自己的主人。利弊衡量，还是袖手旁观的好。

    “城主，这也是在下最后一声城主。作为大陆第一城之城主，你没有查明真相你在这里作何官威？我有什么可说的？小人贱语，在下也不可能解释得面面俱到。只送你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听明白了！司马岱！”

    司马岱，正是城主的姓名，自然也是墨恒告知戴冥的。

    “大胆！”

    虽然有些许吐字不清，但还是能够很明白地听出女子意思。

    “贱人！闭上嘴！我觉得吧！燕彩雪这个名字在你身上实在是瞎了！可敢对你敬爱的师尊大人把事情说的实诚些？”

    可爱女孩，在一旁坐着似乎有些拘谨，她的眼中十分复杂。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帮谁？按照公正之理，戴冥没有半分错误。可是犯错的使自己的师姐，这让她十分犯难。

    自然，可爱地女孩子，怎能没有一个可爱地名字？

    戴冥破天荒地笑了笑，只是对着她。

    “既然霜凝凝小姐觉得拘谨，大可不必再受煎熬，可到一旁，与墨恒前辈一样观战。”

    论心性，可能把握最适度的就是戴冥。这一句不仅能够取得司马岱的几分赏识，也不会让这个单纯如同白纸的小女孩备受煎熬。

    “师尊！不要听这家伙谗言，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他就这般。这岂不是得寸进尺了？”

    面对这般弹劾，戴冥反而笑了笑。墨恒也笑了笑，他知道；戴冥这般笑颜，必定有把握。

    “司马岱！死者为重，那个女子对我的意义，你也不是不知，就这些，告辞！”

    “呃……”

    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地难看，特别是司马岱。除了墨恒，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几个人敢叫自己本名了。何况眼前这少年竟如此猖獗，丝毫不畏城主之身份。

    墨恒心头也煞是焦急，这事好言好语也许就不了了之了，谁知戴冥这一步棋，将自己真正地推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戴冥心中却不以为然，区区城主，算什么？在他眼中，不过是浮世繁华中一沙粒而已；仅此而已。

    “站住！”

    司马岱怒喝暴起，正堂大门轰然关闭。

    “看你是小辈，我也不强求你。我在我的徒弟身上灌输一道我的气息，以来抵御你的气势。打败我的徒弟，就让你走，你就是让我将城主宝库对你开放都无所谓！”

    顿住缓缓移动的身形，蓦然转身。丝毫不惧司马岱双眼中的道道精芒。

    “我不稀罕什么宝库，一件事！答应我以后为办一件事！”

    “成交！”

    司马岱此时已经处于气头上，不做思考便答应下来。

    “哼！等着给本座跪下吧！”

    一道无形的气息打入燕彩雪的体内，气势暴涨，顿时与自己的水平持平，逼得戴冥不得不释放七道骸骨的气势抵抗。

    风雷并作，声势极大。

    “有意思……”

    看着呼啸的风雷之力，唤醒了深入骨髓的战意和杀气。

    手握一柄细剑，在风雷共鸣之下，细剑显得极为华丽。一看便知不为凡俗之物。

    “出剑吧！”

    燕彩雪对戴冥，只能用四字形容——恨之入骨！

    因此，身周的狂风雷电，也有些不稳，连连撞出爆鸣之声。

    “你出绝招，就能够逼我出剑！”

    逼，这一字无不蕴含着戴冥的鄙夷。她怎可能听不出？

    “看你还能不能最硬到底！”

    风雷狂做，化作一道雷劲风鹏冲着戴冥卷去。虽说雷劲风鹏模糊不堪，却有着不弱的气势。

    看来，这丫头确实是心急了，上来就用了最强的攻击。

    “不错！《风雷劲》的感悟多了许多，实力也有许多进步。”

    有时候，人总是太自信。所以，他们绝大多都接受不住最后突如其来的失败。

    “唰！”

    面对雷劲风鹏，戴冥也是头皮一阵发麻。完全可以力抗九鼎巅峰的力量实在不弱。

    白布纷飞，左眼银芒亮起。

    “鹏醒！”

    赤色流影好不留情，摩擦空气爆出微微鹏吟。

    剑气凝实，看样子就比雷劲风鹏弱了太多。在多数人眼中，燕彩雪获胜已成定局。

    唯有墨恒始终不露声色，只是看着。

    陡然，雷鹏大嘴一张，竟将赤色流影吞下去。

    “哼……自作孽，不可活……”

    戴冥不惊反喜，似乎……不！他已经胜了！

    “噗！”

    赤色流影只发出轻轻的声响，刺破了雷鹏。雷鹏还有一米，仅有一米。

    停住了！

    “轰！”

    狂暴的风雷之力在正堂肆意，雷鹏竟爆开。赤色流光毫不停滞，直逼燕彩雪。

    “我们认输！”

    司马岱清楚自己的徒弟是什么脾气，只能自己喊出认输两字。

    “噗！”

    戴冥意念一动，赤色流影稍作偏转。可依旧割下燕彩雪几缕青丝，便插入地面。

    “一件事，别忘了！”

    戴冥潇洒地摆摆手，转身推门离开了。只留下呆滞的师徒三人和笑盈盈的墨恒。

    戴冥真正的蜕变了。

    至少，八鼎之下难寻敌对。

    继续回到墓旁，靠在大树身上。什么也不想，也不知自己为何此般作为。

    饿了，山林野果皆可果腹。渴了，溪水山涧清冽可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戴冥心中想明白的，就越来越多。

    真元几乎没有提升；只是，他想明白了自己从前做错的许多事。

    “戴冥，该回去一趟了。”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墨恒终于来了。“学院的年级比武到了，不能有任何缺席。”

    “那就回去。”

    戴冥的话，越来越少。面对墨恒，似乎也没有什么敬畏感。反而更多的是将他当作自己的朋友。

    墨恒叹了口气，他也不知戴冥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但自己主人却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伸出手抓住戴冥的衣角。眼前的森林消失，在看；便回到了阁楼中。

    “去练武场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完这句，便就消失不见了。戴冥推门离开阁楼，施展开强悍的身体，丝毫不亚于剑齿虎的速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身黑衣的戴冥来到人满为患的演武场的一个不起眼的作为坐下，眼中亮起银芒，寻觅舒韵和秦曜的身影。怎么人群太过密集，根本找不到。

    “静一静同学们。下面开始一年级新生的比赛，首先进行的是小组赛，一班抽签对战五班！”

    戴冥欣然一笑，看来自己跳过了最无聊的开场词。

    秦曜必定在队伍之中，恶魂一出竟然顿时出现完虐现象，五班竟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一班其他的成员也不过是打下手的罢了。

    小组赛的第一名，“顺理成章 ”地就是一班。

    “下面是个人赛，每班三个代表。一对一挑战！一班秦曜抽签对战五班杨凯！”

    杨凯这人，戴冥大眼一看便有些紧张，步伐、气息、身体，都远在秦曜之上，修为更是与戴冥持平，此人究竟是何人？五班何时如此有如此强悍的家伙？

    “恶魂！出！”

    漫天恶魂带着凄厉的嘶鸣冲来，可却被杨凯一拳灭一个，根本不费力。

    “此人……有问题！”

    “哈哈！就这点水平？你死定了！”

    杨凯脚下轻点，赫然是碎步之道，而且颇为纯熟。顿时来到秦曜面前，铁拳带着排山倒海之力锤向秦曜。

    “喀拉拉！”

    正中胸口，秦曜瘦弱的胸膛顿时凹陷，发出清脆的骨裂声。划出一道长长的拖痕，费力挣扎着起身，却无济于事。

    可杨凯却没有丝毫放过秦曜的意思，竟然一步步地向前踏去，似乎是要讲秦曜废掉修为！

    寂静了，全场的高呼都因为杨凯的作为而寂静了。

    抬拳，即将要挥下之时……

    “嘭！”

    杨凯竟然倒飞而出，拖出一条更深，更长的拖痕。

    “我的兄弟，岂是你这等小人所能玷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