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八章 颠倒

    身体如弓，一手成拳，一手成爪，紧盯戴冥。

    戴冥一愣，这家伙的虎啸拳竟然与那木人丝毫无异，甚至更强。隐约间，戴冥似乎看见本若的身后有一种怒目圆睁的猛虎，目光凌厉。

    戴冥冷哼一声，淡淡道：“别说我欺负你，我不会这垃圾拳法，别怪我用别的拳法跟你对抗，最后我定让你跪下来给老子舔鞋。”

    语气之平淡，不敢想象。

    本若冷哼一声，“本少爷的实力比你不知道强多少，你爱用什么拳法就用什么拳法！三拳！我就让你趴下！到时候舔鞋的人——是你！”

    猴哥见事态有些失控，想要上前制止，可是却被一只细若无骨的青葱玉手按住了肩膀。转头望去竟是这帮新生的教师舒韵。

    “舒韵老师，这……”

    虽然猴哥这个人教学严厉，但是这也仅仅是拘于教学上，其实私下里，侯哥是一个很大大咧咧的人，其实他之前也是佣兵，不过受了些伤，也不想再拼杀，就到学员中谋得一分差事，倒也清闲。和这些学生们经常能够打成一片，很是仗义。

    可是先这个局面可不好调节。本若是大少爷，不能得罪。明显的舒韵护着戴冥，舒韵也这么漂亮，猴哥自然不敢说什么。

    “让他们打吧，也该让本若那个小流氓知道人外有人了。”

    “可是舒韵老师，我看这戴冥同学只有六鼎的修为，是不是勉强了些？”

    舒韵笑而不语，只是说道：“看着吧，这孩子会让你吓一跳的！”

    猴哥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貌美女子，竟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老练，实在是难得。他哪里知道舒韵一人长官璨星王朝边境军队时的智慧与稳重，比起现在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喝！”

    本若急喝一声，青色的劲装的衣角咧咧作响，带着猛虎之势，冲着戴冥丝毫不留情，看气势是要下杀手！

    戴冥冷哼一声，暗道幼稚。刚猛的一拳，直头迎上。

    这一次，出手得泰拳，与之前大不相同。不禁力道见长，更有一种狂野之息包含其中，让泰拳的威力更为莫测。

    “嗯？”

    强大的威压让本若的身体本能地退缩，力道依旧减弱了不少，气势更是被泰拳刚猛无比的霸道之意碾碎，刚刚还高傲凶猛的猛虎，下一刻就轰然破碎，只留下本若孤零零的身影，弱小而又不堪一击。

    可怜。

    “嘭！”

    刚猛的直拳打在本若毫无戒备的脸上，只听见几声骨裂声，本若喷着鲜血倒飞而出，鲜血溅到不少同学的身上，浓浓的血腥味顿时四溢开来。

    猴哥的下巴已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他妈的是要闹那样啊！这小子竟然悟出了拳意，这不可能！”

    斜眼看了看猴哥被震惊的样子，舒韵心中不禁一阵鄙视，且嘴上一点没说好听的：

    “墨守成规！既然能够有人在狂元境无处拳意，那么肯定是有人做到了，现在戴冥也做到了，是不是也可以说炼元境就可以领悟拳意？别说他是天才，他是努力，他的付出比我，比你，比那些自诩天才的人付出的要多得多，你能想象吗？”

    奇怪，猴哥听了这话竟然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更甚耻辱。

    “你说的对，这孩子的前途为可限量，可是我们还是先要祈祷，他最好不要在半路堕落，毕竟有许多天才都是这样被淹没了威名的。”

    “是啊……希望吧……”

    ……

    “你是妖怪还是人？不不不！你是鬼！你怎么可能打败我？怎么可能？混蛋！”

    尽管被打得脸腮高高肿起，满嘴的牙也被打成了碎末，可是本若却依旧一脸狰狞地朝着戴冥怒骂。

    戴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收起霸道之气，缓步走到本若面前。抬起脚，猛地塞到本若的嘴中。

    “呜呜呜……”

    本若本能地挣扎着，捶打着戴冥的腿，可却好似捶打在钢板上一样，没有丝毫用处，只能任由戴冥的脚在自己的嘴中遨游。

    戴冥眉头微皱，扬脚将本若踢了出去，狠狠地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记住！欲辱人，必先自辱。不过等到你能够做到这一点，你早就已经入土了……”

    戴冥头也不回地走回秦曜身边，一脸轻松地坐下，就好像根本没有打过架一样。

    “咕……”

    全体新生都暗暗咽了口唾沫，心想道：“戴冥竟然如此狠毒，以后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戴冥丝毫不畏惧这些看怪物的眼光，人啊！该狠的时候，就该狠。

    “猴哥，我们能不能继续上课？我可不希望一个废物而耽误整节课的气氛！”

    别看戴冥笑得人畜无害，实际上戴冥现在恨不得有个人能上来给本若这个混蛋补一刀！

    “戴冥同学，你做的似乎有些过火了。”猴哥剑眉微皱，就算在外奔波那么多年，见过许许多多死人的场景，甚至血流成河的场景都有，可是那都是三四十岁的老家伙才能够赶出来的残忍事，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孩子是要闹哪样啊？

    戴冥目光一凝，寒意顿时奔涌而出，就连坐在戴冥身边的秦曜都有些吃不消，甚至于魂幡里的恶魂都有些躁动。

    泰拳的霸道之意，不再鹏之血脉之下。

    “他侮辱我，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一上来不打圆场？舒韵老师制止你你就不动手了？你还真是个汉子。别他妈的说我残忍。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身上总是有一种杀气，那是因为你常年杀人，已经无法挥去的气息。你见过死人的场面肯定比我多的多，你杀的人必定比我多得多，你见过的残忍一定比现在残忍不知道多少倍！你现在说我做的有些过火，你先检讨一下自己吧！仅仅只是一个虎啸拳，竟然还修炼不到极致，你知道你缺什么吗？就是一个字——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为了苟且偷生，现在竟然干这种职业，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兄弟们吗？”

    猴哥，竟然低下了头，像是一名认错的小学生，十分乖巧，不打不闹。

    “哼！这个破课根本不值得我上！再见！”

    戴冥转身就走，一脚踹碎演武场的大门，心中大为畅快。

    重新选择了一个新的静修室，设备也是一样，还是那样的静谧随心。

    “怎么样？发泄的够了吧？”妖鹏笑着说。

    戴冥耸了耸肩，无奈道：“是啊！要是再不发泄一下，我真的会失去平衡，走火入魔的！”

    戴冥刚才的怒火，其实不是因为那几句简单的话语，而是因为自从对于泰拳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戴冥发现自己的胸口似乎随时都在燃烧着一股无名的火焰，似同一只狂野的凶手，不断地冲击着戴冥的心境，使之完全不得平静。

    “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这股火焰，还在燃烧……”

    确实，强大的东西，必定会给戴冥带来更多需要解决的麻烦。

    “这情况，应该是某一方面过于突出，使得心境不能平静，你可以修炼一些相对说柔和的拳法。”

    “对！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试试！”

    戴冥迅速调整气息，在这静谧的静修室中，这一切都是那样的轻松自然。

    “呼……”

    缓缓起势，心随意动。

    烦躁的心境被压制，心中不由生出一片宁静。

    这便是阴阳！

    手掌反转之间，竟然带动了天地元气的流动。

    手掌翻转之间，似乎看到了万千万物。

    与泰拳相对，阴阳；则是浩瀚无穷的神秘。

    刚硬无比的霸道，浩瀚无穷的神秘。

    这竟是那样的相辅相成，是那样的神奇。

    “叮叮叮……”

    清脆的响声接连响起，原来是妖鹏不知什么何时将所有的木人激活，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压，朝自己压来。

    戴冥新手拈花，抓住一条手臂，顺势带飞借助挫力，将木人的手臂扯下，这竟然似乎没有任何力道，化劲之功果然神奇。这不是什么技巧，这是一种领悟。

    看来，戴冥已经领悟到这拳法重的精髓——上善若水。

    如空潭般寂静，却招招制敌。神秘不可测，让人望而生畏。

    这便是——阴阳。

    “呼！”

    一轮阴阳阴阳的虚影在戴冥身后如莲华绽放，耀眼而又神秘。

    转动着，转动着天地乾坤，转动着，转动着冥冥天意。转动着，转动着万物生息。转动着，转动着生灵命运。

    转动的，不止是转动，更是意。空灵的意，虚幻的意，神秘的意，莫测的意。

    顿时的错觉，时间、空间似乎在扭曲着，诉说着什么，却没有人听到，唯有戴冥听到无数轮回间的沧桑无情。

    收势，一切归于平静。

    戴冥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了满意的弧度，真正的相辅相成。

    霸道与平静。疯狂与空灵。

    或许，还有更深的意，更强的意，但是如此，便已经超越无数天才了。

    心境的平和，是最为宝贵。

    可是戴冥却又摇了摇头，并不满意。

    “我仅仅是沧海一粟，这点成就又和值一提？不过是平淡的领悟罢了，我还是很弱……”

    换做别人，此时早已兴高采烈了，这便是真正的心如止水。

    入学不足一个周，戴冥便已经尝出这静修室之中的好处，也认定了这里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不过戴冥心中明白得很，他的目标，现在的目标，是爬上那座自己还未爬上的山峰，那个包罗万象的山峰！

    这一念想，不由勾起了戴冥对行的思念。心念一动，将剩余的两魂四魄拿出，看着灰蒙蒙的残魂，戴冥不知为什么，心中的疲惫顿时无存。

    对于行，戴冥早已看成是自己的亲人，甚至是自己的父亲。

    说不吃心中的滋味，戴冥只觉得十分混杂。

    他心中有太多想要说的，想要对这残魂说这段时间里发生的许多事情。

    可是话到了嘴边，只剩下简单的语句。

    “师父，等着我，我会把你的灵魂收集的！”

    眼中透出的坚定之色，早已融入戴冥的傲骨之躯，永不分离！

    刚收起残魂，只听得静修室的门被无情地摔开，走进一群人。其中便有碎了牙齿像个猪头似的本若。

    带头的，是一名高年级的学生，大概是三年级，根根赤红色短发似钢针竖立。

    “你是戴冥？”

    戴冥心中明知，自己今天又是一场恶战。

    此人，九鼎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