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章 无用

    依着门，戴冥痛苦地捂着胸口，心中疯狂地呐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萍水相逢，我为什么会这样！看见她流泪，我为什么会心痛？”

    泪水，溢出眼眶。

    此时，妖鹏也默不作声，他最能感受到戴冥的心境。尽管他是前辈，但是他也经过这些，也知道这其中的酸甜苦辣，也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秘密，也知道戴冥为什么会这样。

    人啊！总是要相信，一见钟情。

    戴冥狠狠地甩了几下脑袋，迫使自己忘掉这些事，把这些都转化为动力。

    戴冥深吸一口气，果然，这里的天地元气浓郁程度不同凡响，竟然高处外界三四倍，实在是恐怖。还有各类的木人桩，止血药什么的，还真是一应俱全。戴冥看了看，下定决心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要在这个地方待着，领悟泰拳和阴阳。

    将脑海中的思路捋顺一遍，戴冥决定先进行泰拳的修炼。毕竟阴阳讲究心平气和、随和自然，可是戴冥现在的心境哪里可能平静，必须先用泰拳的刚猛之意将这一切思想打破，才能静下心来。

    走到一尊木人桩面前，细细端量发现刻着一个虎子，木人的形状与人体几乎无异，除非是一种不知名的木材制成的身体，剩下的都一样。

    戴冥指尖轻触，木人的双眼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点映射着毫无生气的脸庞。戴冥下意识向后退出散步，与木人拉开了距离。此时的木人竟然如同一只蛰伏已久的猛虎，见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迫不及待地要饿虎扑食。

    可是戴冥对于形意之感悟也是有些造诣的，这分明是一只虎，哪里是一尊木人？

    依旧不变的，是那毫无生气的表情。

    “呼！”

    夹杂着刺耳的破风声，一只猛虎向前冲来，直取戴冥胸口，似乎要将戴冥撕成两半。

    戴冥神色一动，心中暗道：“好强的气势，这是什么？”

    不容作答，戴冥奋力迎上。坚硬的手肘迎上，撞开两条手臂，左腿猛然发力，身体陡然前冲，一击膝击结结实实地印在木人身上，木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猛虎啸林的气势也如同潮水退去，身体也化作丝丝木屑洒落一地。

    看来炼制的原料不是什么高档货，但是也比较好奇的是这是什么？

    “这是类似于傀儡的东西，不过制作起来比傀儡要难，傀儡需要操控，而这个东西无需操控，还可以附带制造者特定的气势和武技。如果我看的不错的话，刚才这个东西使出的是虎啸拳，很低级，但是这分明是练至极致后才能够附着的气息，确实厉害。”

    戴冥不经意地点点头，这东西现在正是适合戴冥，毕竟泰拳如果朝着空处使劲的话，会十分的难受，甚至会气血倒流，受些内伤。

    也看看还有许多这样的木人，戴冥走上前去看着上面刻的字，半天找不到自己满意的。焦急时刻，戴冥的眼神不经意地瞄到了一尊木人赫然雕刻着盘踞的战鹏，甚是威武。外相与其他木人没什么两样，甚至于没有一丝波动，可戴冥的直觉告诉自己，这肯定会是自己强劲的“对手”。

    指尖轻触，果然，又是一尊木人苏醒。

    可是它的眼色却不同，骇人的红色，直直的盯着戴冥。戴冥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头巨鹏直盯着，也好像被自己盯着，十分不舒服。

    “小子，这是一种模拟鹏的拳法，叫什么……苍鹏劲，好像挺厉害的，比那些什么虎啸拳厉害了好几倍，你可要小心应付，而且这个木人的材质可不同那些废料，这可是金丝红木，硬度很高，你一击几乎没有什么损伤，但是你若是能够撑下十五分钟，这个就会自动停止。”

    “明白了。”

    有了妖鹏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移动的百科全书啊！

    “嗖！”

    木人的拳头在空中消失，戴冥恍惚一瞬，紧接着木拳就出现在眼前，戴冥下意识偏头躲过，膝盖上抬使出一招膝击，仅仅顶开了手臂，却没有丝毫损伤，还弄得也膝盖一阵生疼，钻心刺骨的疼痛实在是不好受。

    戴冥先要后退，想要躲避。但脑海中却又蹦出一道画面，是那个人，那个教授自己泰拳的老者。

    “过来！泰拳不是如此懦弱之为！谁允许你躲避的？谁允许你逃脱的？谁允许你后退的？你要学会的，不止是拳，还有意志！”

    那时的戴冥，还不懂。可现在呢？

    “轰！”

    生猛有力的直拳，直接击在戴冥的脸上，木人的速度实在让人惊讶，已经超过了戴冥，而戴冥不开启，命运之眼的情况下也很难跟上这个木人的速度。

    戴冥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就在身体侧翻的那一瞬，戴冥的眼中闪过的，许多。

    戴冥伸出手撑地，膝盖顺势抬上去，狠狠地撞击在木人的头部，这次换做木人倒下了。而还未等着木人反应过来，戴冥已经顺势起身，纵身一跃，肘击带着泰山压顶之势直逼倒下的木人。

    “嘭！”

    一声闷响，戴冥只觉得整个左手都麻了，没有丝毫知觉。可是戴冥知道自己不能做丝毫停留，纵身窜跳起身。

    鲜血从关节伸出，滴在地上，十分醒目。尽管狼狈，可是戴冥的双眸依旧是那样的坚定。

    舍我其谁？这才是，其中真正的意义。

    “这拳法……深不可测……”妖鹏的话，实在难猜。

    戴冥这种打法可谓是疯狂至极，着木人的防御，力量，速度，皆在自己之上，这样的做法一旦有疏忽，无疑是自取灭亡。

    可是戴冥哪里顾这些？泰拳宗旨，不择一切手段打败敌人，哪怕粉身碎骨，也不向强大的敌人妥协、退缩。

    突然，戴冥身周似乎有一种气场蔓延而开。

    拳意，真正的拳意。

    只有超凡武技才能有拳意，那也只是接触皮毛而已。可是戴冥现在真真切切地就有了拳意，这绝对是让人眼红的拳法。

    其实，真正的泰拳，最为古老的泰拳，只有三式。但是每一式都蕴含着无数至理，无数坚强在其中。

    此时，真正的凶兽，应该是戴冥。

    这种气势，不同于鹏之血脉不可一世的霸气。而是一种问鼎苍天、舍我其谁的勇气，坚定的心。

    这气势，比起鹏狂的气势。无不过甚有过之，唯独此言语能够描述。

    鹏，高傲强大，不可一世的气势，还有难以泯灭的杀性，绝对的实力让它们更加威武。

    他，弱如蝼蚁，却有着自己的力量。不为过之言，一头不知艰难的疯子，诞生了。

    “啊啊啊啊啊！”

    戴冥竟然主动反击，带着直前的气势，就连没有神智的木人，也被压迫的后退几分。

    拳，腿，膝盖，手肘，肩膀，后背，甚至头颅。

    如同雨点般的攻击，木人没有丝毫换手能力，只能默默地挨打，可是伤害的成效根本不大，也只是让木人看起来凹凸不平几分而已。

    这是，十五分钟到了，木人红色双眼熄灭了，可是戴冥没看到，继续着；真的似同疯子一般，却有天不问，丝毫不乱阵脚。

    终于，戴冥累了。挥不动拳，使不出劲，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吸收着天地元气恢复身体。

    泰拳对于肉体力量的要求极高，这个武技甚是可以伴着戴冥走过一生的修炼之路。若是运用上真元，威力更是恐怖的难以想象。

    在戴冥的施展中，似乎这不是勇往直前，而是疯子打架，愈挫愈勇。

    眼中的疯狂之意暂且退去，戴冥的意识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知道任何发生的事情，可却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抑制住心中的那个疯子，那个刚硬不屈的自己。

    “小子，你这拳法叫什么？怎么会这么厉害？竟然凝聚出了拳意，这可是超凡武技才能达到的啊！这……而且你竟然如此得心应手，还练出了其中的精髓！你……你的悟性简直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妖鹏激动的语无伦次，就好像是他自己有这般悟性似的。

    “这叫泰拳……是地球的拳法……”

    “地球的拳法？想不到地球在很久远之前竟然也存在着上古异族，这地球绝对是一个无穷的宝藏，想不到一套在凡人眼中只是拳法的拳法，竟然就有如此威力！”

    妖鹏的语气中难掩敬佩之意，不过更加吃惊的还是对于戴冥的悟性。

    这时，门开了。

    走进两道倩影，戴冥赶忙把头发披散着遮住脸面，戴冥的担心也不是没用，来者正是琉璃和舒韵。戴冥看着这两个，不禁有些紧张，要是这两个巴结到一块去，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就会暴露的。

    淡淡的血腥在这个房间中很刺鼻，两女也都发现了戴冥的身上满是伤痕，虽然不大，但是着实让舒韵心痛。

    “没事，敷点药就好了……“

    看着戴冥有些无所谓地笑容，舒韵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许多，移步青莲取过一瓶疗伤药，给戴冥小心翼翼地涂抹上，丝丝凉意也让伤口好受了许多。

    剩下的戴冥只不过是听着舒韵的唠叨，戴冥笑着应着，倒有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这让舒韵也拿经验无可奈何。

    “不知……琉璃学姐找我何事？”

    戴冥自然看到琉璃，戴冥不过是故意冷落琉璃，好让她有些尴尬，不让他问出一些过分的问题。

    “我……我……”虽然琉璃有些犹豫，但是深吸一口气，脸上升起的红晕也强行消散几分。“你说你是戴柳的好朋友，我希望你能把这两封信交给他……”

    琉璃蹲下在地上放下两封信笺，转身小碎步的跑开了。

    “舒韵，拜托你件事。”

    “讲吧，咱俩还客气什么？”

    “你出去了之后，帮我弄一部通凡炼体功法，再让秦曜帮我去聚宝阁去买些上好的治疗伤口和骨骼受损的药物，不用特别好，只需要能够受伤之后一个时辰就恢复的就行了。”

    舒韵歪这头想了半天，才呆呆地点了点头。

    “怎么了小丫头？心里有鬼啊！让我看看有什么？”

    戴冥坏坏一笑，搂过舒韵将娇躯带入怀中，柔软的触感让戴冥十分受用，某个地方也开始不安分了。

    舒韵俏脸一红，白了一眼戴冥。

    “要死啦！也不问问人家让不让！不过说正经的，你真的不认识那个琉璃吗？”

    一语，刺心间，戴冥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但是瞬间就被笑容所充斥，伸出手宠溺地抚摸着舒韵。

    “不会啊！你怎么这么想？我也不过是刚见面而已，我有个朋友琉璃学姐一直倾心于他，你这么说让我很失望啊！你居然会怀疑我？我不活啦啊！”

    看着戴冥闹出的洋相，舒韵没能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从戴冥怀中站起身来。

    “好啦好啦，我去办事去了，一会就回来，你先养伤吧。”

    看着舒韵离开的背影，戴冥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被忧愁所替代。

    “唉……”

    叹气一声，却又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