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度苏醒之力(上）

    正是自由人那如同野兽之眼般的紫色竖瞳，令苍映穹经历了短暂的失神。因为自由人此时的眼睛实在是颠覆了她记忆的认知，那绝对不是属于末世之时的守护者该有的眼睛！

    “这样的眼睛......”她相信自己的记忆是真实的，尽管对于守护者的资料在自己的记忆中并不详细，但一些不可缺少的认识还是有的，守护者，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眼睛！“是了！他是非正常的觉醒，难道是那一次的觉醒所造成的？而在那之后醒来之时的痛楚会不会就是那次觉醒的后遗症？”

    苍映穹出乎意料地，在这种要紧关头陷入了沉思。然而，直到她从这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自由人已经替她挡住了异化者突如其来的一击。

    “由！”苍映穹急迫的声音明显地带着惊恐和担忧，场景的再现，就像上次那样，自由人的血液飞洒在她的视线中，“果然，是我的存在才使得他碍手碍脚的吗？”

    那是，无以言喻的剧痛，以至于自由人忍不住叫出声来。被撕裂的神经，以及背后所传来的湿热感，都给他一种犹如隔世的错觉！

    “我怎么......”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明明跟对方相处的时间仅有那么一小段而已，为什么又做出了这种不计后果的举动？这样想着的自由人只是无奈地低声道，“庆幸的是，双眼的痛苦消失了。”

    此刻，在苍映穹惊愕的眼眸中，所折射出来的，是自由人那飞溅而出缓缓飘舞的嫣红血液，还有异化者那即将划出的锐利左爪！

    “不行！我必须救他！我必须救他！”脑海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但是，这具身体却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明明知道那一击将会直接击中自由人的大脑。

    毫无疑问的，这股充斥在脑海中的悲伤在瞬间击溃了她的内心。在前所未有的决断面前，本能地、强迫地推出了自己的双手。那是从身体深处所涌现出来的力量，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做出了自己所想要的动作！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异化者的利爪便从自由人和苍映穹之间的空隙穿过，并同时撞上了他们两人。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力，刹那间使得两人分别向两边摔了出去。

    然而，更为糟糕的是，苍映穹的举动，在救下了自由人的同时，也很明显地转移了异化者的注意力。难以想象，将矛头对准了苍映穹的异化者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确实是救下了自由人。

    在地上连续滚了几圈，被摩擦着的皮肤火辣辣地疼痛，心中却很高兴。尽管身上早已沾染上了幽巷中特有黑色污浊，苍映穹也没有去在意什么，“还好，他没事，我终于也能帮上忙了！”

    带着这样的心绪的她，现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扑而来的异化者......

    眼睛的疼痛是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肉体的疼痛。就在自由人本能地护住了苍映穹的下一刻，他便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只是自己的思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被推了出去。

    “映穹？”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什么事，“她救了我。”

    于是，身体在下一刻被撞飞出去，背后的伤口在被摩擦的过程中带给自由人一种如同虫噬的错觉，却偏偏只能拼命忍受着。

    “奇怪的是，明明已经流失了这么多血液了，本该休克的自己却是越来越清醒了，越是清醒便越能体会到这种加持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果然，我早就变得不正常了吗？”

    自由人并没有去数自己到底滚了几圈，滚了多远，他只是知道，如果此刻自己不做出什么的话，苍映穹就危险了！

    勉强地抬起头，所看到的，是异化者那扑向苍映穹的身影，象征着死亡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越来越清晰，刹那间便倒映在自由人的紫色眼眸中，“她会死......”

    绝望在顷刻间涌进了他思想的全部！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利爪，少女只是朝自由人嫣然一笑，那是带着无奈与满足的笑容，可就是这个笑容才使得自由人的内心更加自责和悔恨！

    “我想救她！我想救她！”脑海中波涛汹涌，视线中也只剩下了苍映穹那倒在地上、娇弱的、满是伤痕的身体。

    血液继续燃烧着，沸腾的血液在背后的伤口不断地涌出，在失去了身体的所有感知的同时，视线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不仅如此，眼中异化者的动作也渐渐地变得缓慢了。

    “映穹——”带着灵魂深处恸哭的嘶吼，在自由人的口中呼啸而出了，我想阻止他，阻止他，阻止他！

    “一直都在，守护着你......”隐藏在脑海深处的本能冲动化为低沉的话语，在口中呢喃而出。而面对着这样一句不受自己意识控制的话，自由人则是满脸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的，这具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了。无论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是无能为力。自由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带着强烈的不甘眼睁睁地看着那尖锐的利爪刺向苍映穹的瞬间。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在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整个场景中所有属于自己的血液，竟燃烧出绚灿夺目的紫红色光芒！而正是这紫红色的光亮，霎时间驱散了这条巷子中所有的黑暗！

    “这是......”

    “觉醒了！”目睹了眼前的这一状况的苍映穹一脸沉默，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和身旁地上所燃烧着的血液，那是没有任何温度的血色火焰，却给她以温暖的错觉。

    “吼！！！！”就在异化者快要接近苍映穹的时候，他不止停止了他的攻击趋势，而且还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异惨叫。没想到因为刚才攻击自由人之后所沾上的血液，其化成的火焰竟是直接灼伤了异化者的身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的发展很明显地，已经超乎了自由人和苍映穹想象，太匪夷所思了。

    这具身体发生了什么状况？自由人的意识明明在此刻清晰到吓人，但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自己，站起来了......”

    在他那错愕的视线中，自己的身体正慢慢地从这发霉的地上站了起来。然而，自己却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实感。是的，自己就像是个幽灵一般，没有任何的感觉，仅有无言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那是，风的流动，“咚——咚——咚——”自由人开始听到了自己的心脏那强而有力的震动之声，有节律的、安详的心跳声在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片刻之后，自由人才慢慢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的存在，可就在他完全感受到身体实感的那一刹那，又一阵的剧痛侵袭而来！深入骨髓的疼痛，就连身上的每一处神经也毫无例外！

    “吼——”异化者面对着自由人不断地咆哮着，就在被那紫红色的业火打断了杀戮之路后，异化者也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自由人对于他威胁。但是不知为何，异化者竟没有贸然出手。显而易见地，他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前这个满身浴血的修罗少年身上了！

    趁这个机会，苍映穹也艰难地从铺满了霉腐味的地上爬了起来，快步离开眼前的异化者，直到到达一处暂时安全却能看到自由人的地方。

    剧痛，印入了灵魂深处的剧痛！自由人大脑中所有的记忆都模糊了起来，意识也很快沦陷在狂暴之中，仅有那最后的一丝清明，才使得他抑制住自己的进一步举动。

    “呃......呃......呃......”断断续续的嘶声，不断抽搐着的肌肉，全身浮现的青筋，足以看出自由人此刻所忍受的到底是多大的痛苦。只见他弯着腰，那青筋裸露的充血双手正紧紧地抱在自己的头上，步伐也在不断地摇晃着。尽管如此，他此时所散发的压抑气息还是使得离他不远的异化者本能地感到不安。

    “由......”清辉之下，寒风之中，苍映穹一脸担忧地看着不远处自由人那令人不忍目睹的痛苦样子，“这不是守护者的觉醒，守护者的觉醒是不会像他这样的，由，你到底......”

    记忆中守护者的觉醒跟异化者的异化一样。但是，像自由人这种在清醒中觉醒会受到痛苦折磨的守护者，苍映穹还是第一次得知！

    突然陷入黑暗的视线，模糊的意识，置身于痛苦深渊中的自由人，记忆正开始回流，尽管关于以前的记忆经常都是一片迷茫。但是，这一次的记忆回流却与往常不一样，自由人总是觉得自己的记忆中像是苏醒了什么东西。而在其苏醒的一瞬间，身上却是更加痛苦了，这股痛苦更是把意识沉沦的自由人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

    “啊！——”一声嘶力竭的吼叫，在古巷中炸开！

    惨烈的夜风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所打散，而站在这气流中央的自由人正握紧了双手仰天长啸了一声，絮乱的气流开始以自由人为中心有规则地旋转起来。跟上一次一样，所有的属于自由人自身的燃烧之血，开始围绕着自由人缓慢盘旋着。不，这一次，像是多了什么！

    因为强风而稍微眯着眼睛的苍映穹，很快便感知到了自由人这次觉醒中血液的异常。

    “这是？阵法？！”苍映穹讶然出声，不会有错的，此时自由人的血液正在做着某种有规则的轨迹运动！

    然而，就在自由人痛苦不堪之际，疾驰的黑色之影，已经在本能的催动下探出了自己的利爪。面对着这袭来的暗影，自由人只是不由自主地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直直地抓向前方，像是想把全身的痛苦从伸出的右手逼出去一般。就跟上一次觉醒的时候一样，所有的血液一齐聚在了自己的前方，一举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痛苦已经开始减缓了......”思路越来越清晰，痛觉也在慢慢地消逝。在自由人那颤抖的视线中，臂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而自己那因为充血而显得肿红的右手正焕发的微微光亮，“那是什么？好像有什么将在自己的双手破壳而出，这种酥麻的感觉。”

    就在自己再度控制住身体的那一瞬间，在自由人那慢慢清澈起来的视线里，所呈现的是右手上一片片地抽出来的紫红色水晶般的半椭圆形鳞片。从指尖开始，由小至大地蔓延而上！衍生于心中的恐惧感，在第一时间吞噬了自由人思绪的全部......

    “糟糕！自由人他们遇上的那东西什么？”因为不久前听到了异动而赶了过来的岳凤阳，所看到的便是那只面对着自由人和苍映穹的异化者，而此时自由人也已经受了重伤。

    “没办法了，礼装状态，20%！”藏在巷道阴影中的岳凤阳轻声道出了这一句之后，左手上的红色手链解开了，没人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可是，在下一刻，她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巷道的黑暗中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那种形态，到底是？”就在岳凤阳准备出手救下苍映穹和自由人的时候，令岳凤阳始料不及的状况出现了！她所熟知的自由人，在以他为中心的空间中竟盘旋起了激烈的暴风，与之而来的，还有他那诡异地漂浮着的血液！

    “他很痛苦。”看着自由人那扭曲到了极点的表情，和身上那表露出来的骇人青筋，岳凤阳便感到极度的不忍。但是，出于对未知的好奇，岳凤阳并没有鲁莽地冲了出去。于是，

    在接下来，她看到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