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征兆(上）

    “阿嚏——”该死的，天怎么这么冷？自由人忍不住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大衣，身旁的少女苍映穹貌似也因这难以忍受的寒冷而稍微挤近了自由人。一时间，竟让自由人感到无比紧张，心中也开始呐喊了起来，“这种像是情侣式的紧靠是怎么回事？别过度接近我啊喂！”

    不过出乎自由人预料的，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大年初一，在今晚看来竟无比冷清，尽管街上灯火通明，但行人却是寥寥无几。莫名其妙的不安开始在两个人的心中弥漫，“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算了，反正对这里的人也没什么好感，懒得去管那么多。”

    于是，加快了脚步，带着苍映穹拐进了街旁一条名为“捷径”漆黑的巷道。

    又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自由人和苍映穹终于来到了一间仅有三层、很平凡的楼房前，这便是岳凤阳的家了。虽说表面看起来是平凡了点，自由人却是知道的，里面可是宽敞到吓人，家具什么的更是自由人听都没听过的。他至今还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她家的时候目瞪口呆的夸张样子。

    按了几下门上的那个被岳凤阳称之为“门铃”的银白色按钮，自由人感到有些不自然。事实上，自由人从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一带是陆国最为贫穷落后的地方，而自由人是一个记忆缺失的怪人，对于来到上崎市之前的记忆基本为零，自然是不知道这种在他看来是高端科技的东西了。

    “奇怪的触感，无论看几次都觉得那么新奇......”自由人又开始喃喃自语了。

    “是吗？很新奇，呐，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果然是一路人啊，躲在自由人旁边的苍映穹也惊奇地问道。当然，自由人只是简简单单地回答了一句不知道，便换来了苍映穹的一脸鄙夷，弄得自由人老脸发热。

    不过他还真不知道这东西的功能，只记得岳凤阳告诉过她到她家的话要先按这个。

    “咯——”地一声，就在这座三层楼房前，带着金属色泽的大门被打开了，“咦？自由人？是你？你怎么来了？”

    果然，自由人的到来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呢。嘛，此刻的岳凤阳可是穿着家居服装，玲珑有致的身材看起来另有一番风情。只是，对于如同木头一般的自由人来说，根本起不到半点的吸引力，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疯子。

    “这个，那个，我们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一下，所以就过来了。”

    自由人还在考虑要不要说出了白天遭受到攻击的事情，虽说很像是无稽之谈。自由人也知道自己说出来之后，应该不会有什么说服力，或许，她是不会相信的吧。

    “啊咧，我家的小映穹也来了！”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喂！自由人郁闷地看着眼前露出一脸狂热的凤阳大姐，嘛，说的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苍映穹这个美人自然是很合岳凤阳的心意了。

    只见她一脸笑意地冲了出来后，一把拉住自由人旁边的苍映穹说这说那，完全把自由人晾在一边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现在还是站在楼房前！

    “这样啊，先进来吧，等会再谈。”她也看到了自由人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一直站着也不行，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不过既然自由人来了，那便是客人，况且他还带来了这个令她极为欣赏的可爱少女苍映穹。

    走进家门之后又回头瞥了自由人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她又回了一句，“我妈不在，她在医院忙着呢。”

    自由人这才安心地带着苍映穹走进去，对于岳凤阳的一些身世之类的，自由人多少知道一点。据说其父亲常年在外，几年才回那么一次，而母亲又是镇上乃至整个上崎市有名的医生。岳凤阳的家境倒也算的上镇上最好的，就连家具什么的都看起来十分先进，虽说这楼的外观看起来普普通通。

    在自由人的记忆中，岳凤阳的父亲倒是一次都没见过，有时甚至还在怀疑岳凤阳的父亲到底存不存在。岳凤阳的母亲倒是经常看见，但是她的母亲却是极度讨厌自由人，恶言相向之类的更是家常便饭。

    这也是自由人在听到岳凤阳说可以进入她的家的时候，会犹豫不已的原因了。

    “虽说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却没有半点的小姐脾气，人很好，很开朗，还经常会接济一些家境困难的穷人。相貌也很漂亮，人品也是好的不得了，还真是完美呢。”自由人这么想着，一边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岳凤阳的家来。

    “话说她今年已经是十九岁了吧？现在还依旧在镇上的高中读书，追求者大概会有不少，嘿嘿......”对于她会经常接济镇上的贫困户，其实也是她母亲授意的。

    只是自由人不知道她的母亲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那么恶劣，同样也是接受了接济的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又自言自语了，自由人吓得赶紧察探起前方的少女，“好险！还好她没听到！”

    很难想象，刚才那话要是被她听到了会有怎样的后果，自由人满头冷汗，内心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不过，等下直接跟她说明目的的话，好像不大好吧？要是映穹不在身边又是一回事，算了，不如待会看看会有什么办法。”

    在通过了一道光亮充足的长长玄关之后，三人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客厅。自由人和苍映穹都好奇地环视着客厅里的家具，沙发，卫星电视，强化玻璃桌，他们都用着一种夸张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东西，活脱脱的两个原始人类。

    对此，岳凤阳只是微笑着，虽说自由人总感觉她像是有什么心事。倒是她在邀请自由人和苍映穹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两人开始交谈了起来......

    “关于镇上的，我拜托一些好友调查了一下，并没有哪一家会失踪了孩子，所以，你也知道的。”

    “嗯，那就没办法。”自由人很轻松地道，在经历了之前的事情之后，他有些相信苍映穹所说过的那些话了，虽说还无法确定现在是否就是末世即将来临之际。

    不知道要不要把之前的事也告诉凤阳......只是，现在要他说怎么说的出口？关于之前的遭遇也未免太扯了吧？尽管未发生这样的事之前，自由人一直都在神经质地担惊受怕。

    心中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期盼的，希望自己所见到的那些都是幻觉！

    “呐，自由人突然来找我可是为了？”少女坏笑着瞅了自由人旁边的苍映穹几眼，很显然她又在调侃自由人了。从她的眼神中，自由人却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这个平时看起来都是精力充沛的少女，也会显现出这样的一幕？

    这倒是让自由人意外了一把。

    又一次思考了许久，自由人最终决定了还是不告诉岳凤阳实情。主要还是他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节外生枝，反正活着回来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可不相信一般人会相信他和苍映穹所经历的那个离谱事实。

    不，自由人不是不想告诉她，更大的原因还是他的内心预感在作祟。不想为岳凤阳带来什么麻烦，才是他第一个考虑的吧。

    “嘛，两个人的话，那间小屋太小了，所以我想，还是重新找一间大一点好，暂时就顶到找到这家伙的家为止。”自由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虽说自己会突然来镇上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他可不想说出来。

    依照岳凤阳的性格，不寻根问底才怪。

    “这样吧，我家还有新的房间......”

    自由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在开玩笑吧？”

    凤阳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她母亲的恶劣关系，要是被她听到了，不提起菜刀满街追砍自己那还真是稀奇了。

    “当然不是，事实上，这次可是很好说服的哟。”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是一直都紧盯着自由人旁边的苍映穹，看得苍映穹心中发毛，一个劲地挤向自由人。

    “当然了，租金只需要你旁边的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就行了，怎样？很划算吧？”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了，只要你能帮她找到她的家，送回去，一切都没问题！自由人少有地调侃了苍映穹一把，奇怪的是，之前明明话不少的苍映穹现在又变得很羞涩了，话少得可怜。

    嘛，可能是那时刚好谈到共同的话题吧，又想起了异化者，残存在自由人心中的一个疙瘩，白天就是因为那么一个异化者而差点害得两人同归天堂的。

    “实际上，能够让你暂时在这里住下来也是有原因的。”岳凤阳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自由人心中微微一震，果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无视自由人奇怪的表情，岳凤阳继续说道，“我想你这个天天宅在那个狭小的地方的家伙，是不会知道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你的人品那么差。咳，原因呢，其实是在早上，镇上出现了一种昏迷病症，晕倒了好多人。医院都爆满了，所有的医生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还好那些人现在都苏醒过来了，但还是陆陆续续有其他人晕倒，所有人都是为此而忙得焦头烂额......据说整个上崎市都发生了这种状况呢。正好，只要你来帮忙，充当下苦力，我妈那边很容易就过去了。哎，下午找不到你来帮忙，结局还真是累死我了......”

    “昏迷病症吗？什么？！”自由人和苍映穹顿时脸色大变，在听到这样的震撼性话语之后，两人的脑筋一时之间都转不过弯来。

    许久许久，两人才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个意思，“这个，难道是异化的前兆？”

    这样的话，这个镇不就危险了？不！等下，凤阳刚才好像还有说到，是整个上崎市都发生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这样的话，一旦这真的是异变的前兆的话，我们不就死定了！

    “咦，你们怎么都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安啦，不是什么重活啦，只是去医院帮下忙而已，又不会掉几斤肉。”岳凤阳扑哧一声笑了。

    当然，自由人他们所想到的可不是这个问题。尽管不是这个问题，自由人接着还是向岳凤阳了解了一下相关的情况。

    是吗，大概是早上岳凤阳离开的那段时间开始的，也就是在我们不久后遭遇到异化者的那个时候。昏迷的人很多，但都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陆续醒来了，身体方面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醒来之后的人们心情都好像十分低落。

    果然，这会是异化的前兆吗？如此大范围的异化，要是真的的话，恐怕我们都会插翅难飞啊！自由人想起了白天的那个异化者，心有余悸的他此时脸色不苍白才怪，要是真的是异化的话，那......自由人的心绪很乱。

    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刚要开口说什么，外厅的门咔嚓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