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第四十八章 混乱中的理智

    魔法公会的七楼大厅里，突然间电闪雷鸣，空气都为之翻滚，一个黑洞缓缓的打开，丁诺从里面跳了出来。

    几乎在老者说完话的一瞬间，事情就发生了。丁诺的眼睛里显得更加深邃和凝重，他手里还拿有两本人皮日记。

    “你，你回来了？”老者的话里明显的有着不可思议的感情。

    “恩。原来老书记说那哈莽的研究文献在保险柜里，那保险柜却是另外一个次元空间！”丁诺的瞳孔在急剧的缩小，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看似普通至极的书柜大厅：“在这个大厅里，居然隐藏着三

    十六个小次元空间！老头，你的本身并不在这里是不是？那老者的影像只不过是你在另一个次元空间的投影！”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他那遥远而不着边际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厚又粗糙，好象努力要穿过好几层的灰尘，叹着气道：“一般人数百年都无法理解的事，你瞬间就理解了，一般人的眼睛根本无法发现的东西，你也能看得到。当年的那哈莽也没有你这么聪明……”

    “告诉我有关那哈莽的事！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好隐瞒了吧？”丁诺的态度变了，变得更加没有耐心。

    “是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即使我不说，你也能猜出一个大概了。”老者顿了顿，似乎在整理由回忆所带来的忧伤：“那哈莽是一个天才，而且是一个懂得自我牺牲的天才。他在进魔法高塔

    后，立即就提出了一项研究，以他自身为研究目标的研究。他想彻底的了解自身，还有那可怕的混乱元素。”

    “我就是当时的一个参与者。为了达到他理想的研究目的，他请了传奇大~法师，也就是老书记的爷爷伊尔明斯特先生，替他创造了一个绝对守序的空间。那哈莽希望的结果是，在绝对守序的空间里，让自身的混乱元素也变得守序起来，达到净化自身的目的。”

    “但是那哈莽先生根本进不去那里，是吧？”丁诺有些不屑的说道。

    “一点不错。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很大的差距，即使有明斯特先生的帮助，那哈莽先生也根本进不去那个空间。但是意外的是，一次施法失败，他被困在里面了，真是可笑的命运！”

    “更可笑的是，他进去之后，别人也进不去了！想帮他也帮不了！然后，突然之间，和你一样，他又回来了，只是回来之后，他疯了，一切都已经忘记了。我殷切的请求你，告诉我你在那个空间里发生的一切。”最后，老者的话里满是谦卑和躬逊，放下身段向丁诺乞求知识。

    “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丁诺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几个字。

    “什么？”老者不明白。

    “守序空间的反面，另一个极端，绝对的无序空间！你知道在那里面是什么样的嘛？为什么那哈莽先生那么聪明也会被逼疯？如果不是那哈莽先生遗留下的这本日记，只怕出来的我也疯掉了！”丁诺的眼睛里开始充满了仇恨。

    “绝对的无序空间？据我所知，那样的空间应该是不存在的。”老者悻悻的说着。

    “理论上是不可能存在，但他确实存在！只要在有序空间里，用有序的力量攻击自己两次，就会被吸入那个空间里。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嘛？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深渊！一个无底洞！”丁诺激动起来，似乎还无法忘记往事所带来的痛苦，“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实质，就像在一个圆柱体里，不停的在往下掉！时间在那里过得极快，人的身体在那里面迅速老化，解离，然后又从头开始，周而复始，不断的循环！”

    “一个正常人，在那样的环境里，迅速的老化，看见自己的死亡，然后又活过来，再来一遍！一遍又一遍！永世的孤单，永远的黑暗，这比呆着在地狱里还难受！虽然时间过得很快，但是记忆却是那么的冗长！这样的折磨似乎没有止境，永无休止，你能理解当时那种求生求死都不能的感受吗？”丁诺脸色发红，双拳紧握。

    “你在那里找到了那哈莽的另一本日记？”老者一语道破玄机。

    “不错，你提到了那本日记。”丁诺拿起了日记，在手里晃荡：“现在，他变成了一个实体，日记的模样，有框有纸，还挺像个样子。但是，在那个空间里，它并不是一本日记，而只是一股意识……在无序空间里，只有意识是有序的存在，而那空间强烈的试图把意识也无序化，这就是那本日记里提到的。它还说道，意识就是脱离这个混沌世界的唯一方法！”

    “于是，你用意识脱离了那个空间？”老者的话里带有更加的不可置信。

    “不错！日记里说道意识能够改变混沌，我开始祈祷，祈祷奇迹的发生；我开始幻想，幻想着会发生什么的事，把我带离这个世界，一切能想的我都想了……在求死的一了百了和求生的希望中反复的煎熬……”

    “这的确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试炼…对于任何凡人而言，都是太过于所能承受的。没有任何一个东西能逃脱腐烂…照你说来，那哈莽先生没有挺过这一关，他最终还是被自己的求死的愿望打败了，但是你成功了……”老者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的本质的改变，就是由无穷的混乱开始。而面对无穷的混乱，我却始终是个有序的存在。也许，我将迎合这个世界，让理智从我的意识里消失……”丁诺打开了第二本日记，读道。

    “理智的消失确实是个解脱的好办法，但是还是无法解释那哈莽是如何回到这个世界的。”厚重的声音再次提出疑问。

    “悔恨，仇恨，厌倦，不断折磨着我的内心，我的意识已经接近崩溃了。我将最后一次向往有光的世界，我愿意在那个世界里死亡，也不在愿意在这里享受着永恒的不朽……这是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丁诺合上了日记本。

    “这么说来，绝望中的最后希望，带他离开了那个世界。但他回到这个世界时，理智已经混乱了，他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老者的话里带有说不出的悲伤。

    “他让我明白了一点，即使在绝对混乱的世界里，意识能起到关键重用。”丁诺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就像我虽然有着混乱元素体质，但是我的意识能帮我掌握它。”

    “孩子，你现在下结论似乎为时过早……”那老者居然缓缓的走了过来，“我看到了你的成绩，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研究，有我在，可以提供给你很大的帮助。”

    “不！”丁诺头都没有抬起，“这不是一项魔法研究，这是关于自身的研究，任何人都帮助不了我。”

    “也许，我不能允许你的离开。”老者更靠近了，“这项研究毕竟太危险，魔神战争的起因你知道吗？那就是一场关于混乱和有序之间的战争。我不忍心，又有人误入歧途。”

    “我并不关心什么魔神战争……我只想去寻求真实的自我。”丁诺站了起来，朗声答道。

    “那，对不起孩子，我只能强迫你留下。”老者身边环绕的眼睛开始转动，他又开始诵念咒语了。

    丁诺冷哼一声，突然间，一个黑洞在他身后瞬间打开，他跳了进去！于此同时，同样的一个黑洞在大厅边缘的楼梯口打开了，他又从那边跳了出来！

    空间的跳跃！丁诺已经掌握了空间转换的能力，他能够自己瞬间生成小次元空间，达到在不同位置间的瞬移了！

    老者颇为惊讶，一下子他施法的目标就消失了！然后，他就听见叭叭哒哒下楼梯的声音。

    使用空间跳跃法术老者也能够，但是需要消耗很多施法材料，施法时间长达十几秒，而丁诺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哎！”老者不由得叹了口气，在混乱魔法面前，有序魔法很多都比不上。希望他将来有更高的成就吧，老者心里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