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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书卷 第二十一章 雪地上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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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谅我心之如焚如煎,我自不待你人之如娘如爹。

    ——周小天

    周小天放火烧人,这怎么看都是一句病语,但很多人都认为这句话没有错,因为他们有病,病在心间。

    人若是要吃药,便是因为有病,但若是人人都要吃药,那病就不再是病,就像人人都需要吃饭,没有人认为这是一种病。

    公道自在人心,这其实就是人们的一种私心,因为人们否定了天道的存在,对与错只存一心。一旦心动,所有的一切便就都是对的。

    如今他们心动,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个理由,理由很好,也很及时。

    对与错其实只是看大多数的人们站在哪边。

    “敢问天子,这是何意?”铭锦脸色很沉,沉得像他手上的刀,微微握紧,已是悄然发力。

    铭锦没有问那是否矢口诬陷,所以周小天也没有对此做什么解释。对于这些他没有任何办法,但要对付他们,他却有很多办法。

    有病的人容易烧脑子,他一直这么认为。

    周小天微微一笑,说:“出手吧,看着我做什么?”

    “看来周天子是承认了,那便容我等不敬!”

    铭锦之言未尽右手已是猛然持刀一挥,离炎之境迸发,锋芒闪耀直逼而来,如火如荼。

    刀芒,又是刀芒。

    周小天没有说话,是因为无话可说。那刀芒虽然近身压迫不下于他白日天威,但他站在天上,天与地何其遥远,待得及近身躯,便是连他的头发也不曾掀动一丝。若他不想动,天下也没几人能动他。

    他刚欲伸手,淋剑的剑已然出鞘。

    没有锵一声,发出声响通常都是抽刀收剑时不够准确磨到了鞘,这种极低级的错误淋剑又如何会犯。

    无声中天意已经阴寒,下起了雪。

    那如斗月般的刀芒像条乘风破浪的小船,于大雪中辟易而进。只是周小天没有起风,那船便无风可乘,如何破帆斩浪,最终也要被浪掀翻。它渐行渐慢,在雪花中消散,化成了雪花。

    再无毫光,林火已灭,只剩白芒一片。沐淋还是坐在地上,手挽轻雪,像在冬天里洒水泼墨。

    轻松,写意。

    周小天是天,淋剑身为上剑,即便没有周小天的天高,也依然是天。

    天外有天。

    铭锦适才探了一试,只是一试过后,他便无从下手。与身边其余四个同位离炎境的修士相视一眼,无不震惊。震惊过后通常都是平静,他们看了一眼身后的几十人,随即定下心来。借着众人之势,离炎五人齐齐大喝一声,手中利器顿时光满闪耀,映亮半边鱼山。铭锦作为其中佼佼,其锋芒过处,更是掀翻飞雪,卷叶如同秋时残风。

    此式他便名为残风。

    五人出手,生威之隆,闪耀时身形相随,直冲而来。

    “破!”

    破,一个俗不可耐的出手大喝。不久前周小天没有认为淋剑盘膝折草是做姿态而是在想家,便是因为他知道淋剑最不喜人装腔作势。所以面对这五人之势,沐淋十分讨厌。

    所以她站起了身,将短剑举起,朝天指。

    铭锦五人急冲之中看到沐淋姿势顿时停了下来,只有五刃锋芒孤单而去。因为他们不敢再冲,也因为他们面前出现了更多的光,比他们的光更亮。

    上剑起手,万剑至。大雪更大,弥漫人眼欲看不得,但所有人都知道,在那雪的后面,有一万剑光。

    厌恶之中,沐淋将短剑挥下,发若飞丝,飘荡不定。

    万剑遂如万马,携齐喑过后的亢奋之情奔腾而下。

    五道锋芒陡然冲进剑海之中,不见声响,只剩剑啸。铭锦五人一凛,再顾不得其他,万剑至时任何锋芒都不敢露,只得抽刃护身,如急水中流之砥柱。

    可惜淋剑的剑不是水,是雪。

    是铭锦也破不开的雪。

    “愚蠢。”

    沐淋轻哼之时,剑光未及,于半道迸碎,顿时散成皑皑雪花,比先前更白,比先前更多,数之不清。

    不清就是无知,无知就会恐惧。

    五人眼瞳瞬间放大,恐惧在厉啸的漫天雪花中湮没,脑海中除了空白,再无其他。

    他们成了五堆白雪。

    万剑仍意犹,白雪还安在,场间也恢复了不久前的死寂。适才还蠢蠢欲动的人们看着那几堆白,在黑夜中更像骷髅的颜色。淋剑一剑破试,万剑破势,离炎境再强,在天的面前,也依然如同一粒白雪,几个离炎境,也不过几粒白雪,有何区别。

    沐淋收剑归鞘,如出剑时般无声无息。

    周小天一笑,踩着尺厚深雪,向前走了一步。

    人们惊慌,向后退了三步。

    “杨联,你不出来,是以为我看不到你?”

    人们一惊,立马顺着周小天的眼光回头望去,那里是一片林,枝茂上还挂着淋剑的雪。等不多久,积雪才簌簌而下,走出一人。

    “啊哈,周师兄,不知你为何知我在此?”杨联打着哈哈,拱着手一路走来。

    周小天不与他多说,直接道:“刚才那火是你放的?”

    杨联脸色一变,又霎时恢复,连道:“师兄折杀我也,这火怎么可能是我放的?我只是来看看,看看。”

    周小天似笑非笑,冲他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杨联全身一僵,正想如何推脱,却仿佛被人从身后退了一把,直扑向周小天而去。他再次变色,欲回头作骂,待得看清,寒毛陡立。

    身后无人。

    无人动而自动,那便只能是风。

    身形已定,他艰难转头,看着已近在眼前的周小天。他曾经看过很多次这张脸,每次都感觉不一样,这一次是时间也是距离上最近的一次,脸上微笑,像家中孜孜的老父之颜。他吞吐而言,道:“师、师兄,我——”

    “嘘——”周小天竖了一根手指在唇前摇了摇,然后摊开手掌,掌心处是一阵无形的波动。波动无形所以杨联看不见,但他知道那是风,凝聚的风。

    只有周小天才有的风。

    他再不能动。

    “我不喜欢听遗言,所以——”将手掌按在杨联顷刻间极度恐惧的面庞上,周小天说,“赶紧去死。”

    “轰!”

    一声巨响,杨联倒飞而出,呼啸着砸入林中,像山间滚落的巨石。

    本被残风卷过的叶眼下更残,在余风中吹散成末,飘落而下。路上断桩折枝,月下银白的雪地露出原来的颜色,如同农户人家在暖春田里犁出的陇。

    周小天收回目光,看向掌心,然后五指紧握,将风捏碎。

    “还有谁?”

    山林间大风骤起。

    洞府前没有谁,只有段唯一一人。

    那天见着赵燕只是偶遇,既是偶遇,自然只能偶然想起。所以此时段唯一没有想,打量着曾经来过一次的洞府前。黑夜里的洞府更显萧瑟,藤枝成魅,树影成魁,确实是一番无人居住的样子,若要假意赞叹一番上天,此时便可说一句真乃浑然天成。

    段唯一没有说,是因为他正看着洞府的门,那是一个黑黝黝的洞。他不知道这黝黑的洞是否真如所言人近之则光芒大涨,但信其无不如信其有,而且梦说过,里面确实有人。

    第一次听说黄道宫,段唯一还在血雾谷里,那时段遥也仍在,只是她没有听,红衣也没有强求。

    段唯一听了,而且极为认真。他能捕到小兔捕到狼,便是因为那时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浅显的阵法,而寒冬难过,手中银钱总是拙荆见肘,他自然想捕到更大的狼,然后给段遥添上一条与红衣一样的红。

    只是得到那条红色却是流了别人的红色。

    那三天里他很恐惧,比已经死去的掌柜更加恐惧。人们看别人杀人之时总是热血沸腾,待得自己杀了人,血却不会热,只会比寒冬更冷。年尚六岁,心境纵然已不是一张白纸,却也只是一幅只泼上了远山的画。远山很远,只能憧憬。而段唯一却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画中,然后自己不曾动,山已自远方来。

    心情陡然慌张。

    他看了手上的血三天,像是在留恋自己的血,想要舔砥。他开始讨厌这种恶心,所以在湖中洗了手,洗得很干净。

    一洗便干净。

    他有些慰藉,想到原来这些不过是个梦。

    后来在那世风突变烈阳日下的一天里,他才知道,其实只有湖水才是梦。

    “梦,你说,她为什么会在这鱼山上呢。”段唯一手指心,梦得释然。

    梦也不解,深思良久,说:“不知。”

    “呵,多余了。”说着段唯一向黑暗走去。

    大风起时,深雪重复飞扬。白雪不再白,因为它遮住了天。

    洪毅没有理会周遭的黑暗,不管如何的黑暗,人们总是能寻找到那若有还无的光。眼光视着不远处那已成齑粉的乱石堆,他脸上有些苦笑。之前不久他还站在那里,只是后来涌来一阵狂风,石堆不再,沙石粉末中多了一个不知还能不能称为人的人。

    杨联没有了尸骨,由土生,化土去,已是世上不存之人。

    天子的怒,便是让人不得存在。

    马昊双手伏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角血流一丝,他无力去抹。铭锦和杨联与他一样是离炎境,但在淋剑与天子手里,离炎只不过是漫天一粒雪,苍山一堆沙。

    恐怖至极。

    他缓缓抬起头,似乎还能看见那堆沙石原来的样子,艰涩道:“这种人,竟然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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