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中老人

    飞鹰帝国某小郡。

    这里的气候湿润多雨，一年之中有三分之二的天数会下雨。

    这天又是一个雨天。

    雨下得不大，但很密，街上过往行人怨声载道，纷纷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时间已临近下班。

    银行门口，一个男性职员急匆匆跑了出来，收起了警示牌，很是厌烦地瞥了一眼老天，嘀咕了几声，随即急匆匆地跑回大厅。

    “滚，给我滚出去，哪里来的叫花子，用药方贷款，亏你想得出来！”

    那名职员刚跑回大厅，便见两名保安连推带拖地将一个邋遢的老人往外赶，嘴里不停辱骂。

    “求求你们，我只贷五百刀，我这个药方价值连城，求求你们行行好……”

    老人不停央求，然后开始下跪，那一张皱巴巴的药方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

    但保安对于他的下跪不屑一顾，反而打击得更狠：“死叫花子，你怕不是疯了，一张破纸就值五百刀？那老子上一次厕所岂不是就发财了？快点给我滚，再不滚的话我就打电话叫精神病院的人把你带走！”

    这话一出，老人身子一震，像是被吓到了，不再纠缠不休，只是叹了口气，吃力地从地上爬起。

    老人抬起脸来，看了老天一眼，任凭雨水抽打在脸上，那浑浊的老眼里涌出憋屈的泪水。

    泪水与雨水混合，从脸上淌下。

    “丽贝卡，对不起，是爷爷没用，爷爷救不了你……”

    老人再次低下头去，开始自言自语。

    然后，他佝偻着身子开始往前挪动。

    因为有一条腿瘸了，走路之时，他只能用手掌支撑地面——

    与其说是走，倒更像一只蠕虫。

    因为大雨的缘故，很快街上的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使得雨中的老人更为孤单、凄凉。

    好不容易，他终于走过了大街，开始转进小巷。

    就在到达拐角的时候，雨水打在背上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周围的环境也随即一暗。

    老人抬起头，发现一把伞撑在了自己头上。

    他吃力地转身一看，随即抬起头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躯笔挺，十分英俊的少年。

    伞的握柄紧紧握在少年修长有力的手指中。

    “多谢，老头子无碍，后生，你心肠真好。”

    少年微微一笑，却并没有离开。

    “老人家，您那个药方能卖给我吗？”

    “什么？”老人吃了一惊，“你，你要买我的药方？”

    少年点头。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您出个价。”

    “我本来想到银行里充当抵押，贷款500刀，不过他们不答应，哎……这样，你要是真心想要，就给450刀。”

    老人说完，哆嗦着从胸前的衣服里摸出那一张皱巴巴的药方。

    “没有问题，但是，您能先把药方给我看看吗？”

    “这……”

    老人有点犹豫，浑浊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狐疑，他在猜测眼前的年轻人会不会是强盗或者骗子。

    如果是的话，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于是乎，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药方握紧。

    少年将老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随即露出和煦的笑容。

    然后快速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皮夹，点出450刀递到老人手上。

    “这样，钱您先拿好，现在您应该不用担心了？”

    “当……当然……”

    老人有点迟钝地接过钱，仔细辨认了一番钱币的真假，这才大松了口气。

    “这是药方，它现在是您的了。”

    老人有点不舍地把药方交到少年手中。

    少年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捻开，粗略扫视了一遍，脸上顿时大放异彩。

    他十分诧异地盯着老人：“老人家，您这张药方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请恕我无法奉告。”

    “没关系，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如此着急地用这张奇方兑换450刀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孙女，她得了重病，如果还弄不到钱买药，她会死！”

    “原来是这样，可是450刀能买什么药呢？”

    “尽人事听天命，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

    “这样老人家，您若是信得过我，带我去看看您孙女，说不定我能救她。”

    老人欣喜若狂：“先生，您是说真的？”

    “嗯。”少年平静点头。

    跟随着老人走出巷子，雨也停了。

    少年收起了伞，然后伸手将老人扶住。

    因为担心孙女的病情，老人拼尽全力，加快了速度。

    走了许久，两人来到了冷翠河边一个涵洞里。

    老人伸手往里面指了指：“就这里了。”

    涵洞里面光线很暗，少年很不适应，点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机。

    在圆形涵洞的水泥墙壁边上，地上铺着一层褥子，褥子上躺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

    少女双目紧闭，嘴唇干裂，满脸脏污。

    仔细一看，不过才十八九岁。

    “丽贝卡，爷爷回来了。”

    老人在褥子边跪下，伸手推了推丽贝卡。

    见没有回应，他紧张地把手探向丽贝卡的额头：“糟糕，她发烧了，可怎么办？”

    “老人家，您别急，让我瞧瞧，麻烦您去准备一盆温水，多加食盐，另外准备一条干净的毛巾。”

    “好，我这就去。”

    老人佝偻着身体，走向涵洞后方，那里摆放着一些简陋的生活用品。

    少年伸手探脉，探着探着，眉头逐渐敛起，心中说道：

    “看来这半个月的追踪没有白费，她真是中了地狱魔花袄索之毒。这个女子一定与‘三分星光’组织有关，也许，顺着这条线索就可以找到他们的总部。”

    把完脉，少年右手手指突然像精灵跳舞一般动了起来，在电光火石间，他的手指缝隙里突然多了几枚细如毛发的银针。

    掀开褥子，寒芒顿起，那几枚银针隔空打向丽贝卡上半身的几处穴道。

    白色的真气流在颤动的银针末端形成电流般的交汇，汩汩不停滴灌丽贝卡体内。

    一团黑色的气息从丽贝卡胸口处汇聚，然后在真气的催动下顺着右臂主动脉快速流走，汇聚在中指之中。

    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叮的一声从少年左手跳出，寒光一掠，丽贝卡中指指腹便被隔开，大量黑血往外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