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类的本质是八卦机

    人类的本质是八卦机。

    没多久，苏落家里有一百块钱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牛芳还特意给苏落说了些好话，告诉大家说，苏落现在改过自新当好人了，愿意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还给她磕头道谢之类的云云。

    从别人口中以流言的形式说出来的话，比你正儿八经站在他面前解释要来得更有说服力。

    人就是这样。

    一个事实放在你面前，你不一定会信，但这个事情若是以八卦的形式流传开，那么十有八九大家都会相信。

    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越是正大光明的东西，越是存疑，越是小门小道偷听偷看来的，越觉得十分可信。

    入夜。

    苏落和顾一缩在床上，看着大门的方向。

    房门半掩着，门框上摇摇欲坠地放着一个水桶，旁边窗户底下也放着一个水桶，两边桶里都放着墨水。

    厨房那边也设好了陷阱，只等小偷上钩。

    顾一小声地问：“真能行吗？”

    苏落偷偷地点头。

    果不其然，没多久，院子里就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

    窗户口有人小心翼翼地伸出只手，巴拉了进来。

    月光下，露出一张贼眉鼠眼的脸，竟还是个女人模样。

    女人往下看了一眼，还招了招手。

    苏落挑了挑眉，看样子，这还不止一个人？

    那女人露出脸来，赫然是村子里最刻薄抠门的李婶子，旁边跟着露出一个人的身形，俨然是她老公。

    两人一掺一扶，偷摸溜进了苏落家。

    房间黑漆漆的，李婶子没看到脚下的桶，一脚踩了进去，湿了鞋子。

    她也没吱声，暗暗骂了句脏话，还以为是苏落放在屋子里的尿痛，无语地拔腿往房间里走，裤腿也被墨汁浸湿。

    她正待提醒身后的人，又害怕会吵醒房间里睡觉的苏落，于是也没说什么，就让老公老李这么进来。

    老李也踩到了墨汁，还是两个脚一起捅进了墨汁桶里，差点儿被绊倒。

    李婶子暗暗掐了他一把。

    两人稳住身形，借着月光看到了躺在床上睡觉的苏落，还有小家伙顾一。

    李婶子见他们睡得沉，动作越发肆无忌惮，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橱摸索，果然在衣服下发现了钱，但却只有两块钱。

    她和老公对视一眼，分工合作，很快蹑手蹑脚地将房间搜了个干净，确实没再搜到别的钱了。

    李婶子有些不甘心，跟老公对视一眼，示意他去厨房。

    老李点了点头，两人没再走窗户，打算从房门出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藏钱。

    李婶子刚一拉开门，头顶哗啦啦泼下来一盆墨汁，又黑又臭，冰凉刺骨。

    她吓得惊叫了一声：“哎呦喂！”

    老李慌忙要去捂住她的嘴。

    苏落佯装被吵醒了：“谁？！”

    两夫妻吓了一跳，连忙推门跑出去。

    苏落连忙大声喊：“来人啊！抓贼了！有贼偷东西啦！大家快起来啊！”

    “抓贼啦！有人偷东西！”顾一跑了出去，在院子里大喊。

    “村长！你看，真的有贼！”牛芳的声音由远及近。

    两夫妻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跑。

    牛芳带着村长还有几个村里壮实的男人，打着手电筒远远地跑了过来。

    苏落也带着顾一出来。

    牛芳连忙问：“怎么样？抓住了吗？真的有贼？”

    苏落点头道：“真的有，还是两个，他们身上被我泼了墨汁。”她看向村长道：“村长，顺着地上墨汁的方向去，一准能抓住他们。”

    村长苏富强低头看到地上果然有墨汁，还有凌乱的黑色脚印，面色严肃了些：“大家伙跟我来！”

    苏落家住在村子口，离村中心比较远，但附近还是有几户人家的，大家听到说遭贼了，吓了一跳，都跟着爬起来了。

    “遭贼了？哪里？”

    “当家的！快起来，没听见喊贼呢吗？快看看咱们院子里的鸡。”

    “哪里有贼？”

    夜里安静，一点动静便能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半个村子都灯火通明。

    村长和牛婶子很快回来，几个壮硕的男人手里押着李婶子和老李，李婶子一脸乌漆嘛黑，头发上还沾着鸡毛。

    村长将人押到村中的大祠堂那儿，几个壮汉、牛婶子还有苏落母子都过来了，一些被惊动的村名也看热闹的赶了过来。

    这么多人的脚步声和讨论很快惊动了村里的其他人，连苏进财一家人也被吵醒了，他家住在祠堂旁边，看热闹正合适。

    苏进财一眼瞧见李婶子那张黢黑的脸，笑得合不拢嘴：“这是怎么了？大晚上抓鬼呢？”

    村长道：“最近村子里频繁遭贼，今晚上可算是把人给抓住了。”

    “我们不是贼！”李婶子自然不会承认：“村长你可不能乱说话啊！凭什么说我们是贼？”

    牛婶子冷笑道：“还说你们不是贼？老李怀里还揣着两个蛋呢！我说我这母鸡一天天的就光听见下蛋动静，没见蛋的影子呢。”

    李婶子扯着嗓门道：“什么就你家鸡蛋了？就许你家有蛋了？老李刚买回来的鸡蛋你凭什么说是你家的？上面有你家名字了？”

    牛婶子冷笑：“去小落家偷钱被墨水泼了，逃跑还不忘从我家顺两个蛋走，你当别人瞎了吗？我家鸡窝前的那堆墨水脚印不是你们的难不成还是鬼踩的？”

    李婶子看着自己裤腿和鞋子上的墨汁，梗了一下，不说话了。

    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好奇了：“村长，这是咋的了？”

    “是啊，大晚上咋回事啊？这么乌泱泱地聚在这儿？”

    “发生什么了？听到说我们村进贼了？”

    苏富强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正待说话。

    牛婶子假装没看到，转头扯着嗓子就跟大家伙说：“可不是嘛！我给小落说家里总遭贼，她出主意帮大家抓贼嘞！人就是她引了抓到的！”

    “谁？哪个小落？”

    众人不明所以，压根儿没把这件事往苏落身上想。

    苏落牵着顾一适时地从人群中出来。

    牛婶子指着苏落道：“就这儿呗，小落你们都不认识了啊！”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一脸和善的苏落。

    哦，难怪他们没听出来，平常大家背地里都喊她黑胖子，谁会叫什么小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