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赶鸭子

    家里的春季稻，要准备储存。

    上月晒干的谷子，因新店开业忙，一直没空筛选，今日又被陈氏拿到院子晒了起来。

    今日旬假，小豆子不用去书院，她带着兄妹二人去田里浇菜，阿蕉在蹲在田埂边追着蜻蜓玩耍，哥哥则熟练地施肥浇水。

    巳时，回到院子，陈氏与小豆子将风谷机搬了出来，准备开始筛选谷子。

    她将谷子倒入进料漏斗，小豆子摇起了手动转把。在风力的作用下，沙土、谷壳和不饱满的谷子，通过了过风通道被吹了出去，质量饱满的谷子，则从出料口滑出，落入承接的竹筐内。

    小豆子摇得欢快，谷壳飞舞，院子弥漫着稻谷的清香。

    谷子黄，选种藏。

    陈氏从筐内又筛选出了要过冬储藏的种子。

    多亏了路达的巧手，制作了这个木质风谷机，往年都是陈氏夫妇用簸箕，靠双手一点一点来筛谷子的，这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小豆子将地上的谷壳扫了起来，装于袋中，拿了一些去喂家里的鸡鸭。

    待鸭子吃饱后，小豆子又带着妹妹阿蕉，把它们赶去田边的水沟游泳。

    水沟中游有几块大的河石，鸭子把脑袋潜入水底，鸭嘴在石头壁边摩擦着。

    “阿哥你看，鸭子在洗石头！”阿蕉喊道，兴奋地拿了几个小石子往水中扔去。

    几只鸭子受到惊吓，从水中爬出，立于石上，用喙清理翅膀。

    也许是看鸭子在岸上太悠闲，调皮的阿蕉拿起竹鞭，又把鸭子赶到水里。

    “阿哥，我想吃阿娘腌的咸鸭蛋了！”

    “我看阿娘月前腌了一缸，晚上我偷两个出来看下能不能吃？”小豆子提议。

    “好咧！好咧！”阿蕉手舞足蹈，“阿哥，我们玩泥巴。”

    小豆子将鸭子赶回棚内，刚要关门，一只鸭子钻了出来，小豆子拿着竹鞭在后面追，鸭子连飞带跑，一路“嘎嘎”直叫。

    眼见就要追上了，鸭子又飞到了自家的稻田内，二季稻还在生长，小豆子在田埂上，挥动竹鞭喊着：“怄曲，怄曲。”

    鸭子被他赶上了田埂，又朝着后山方向飞奔而去。

    小豆子一路穷追不舍，竟被鸭子带到了荒凉的后山之中，前方有座破庙，鸭子停了下来，侧身瞪眼看着小豆子，随即往回跑，冲到小豆子身后。

    小豆子想到上次救的书生说过，在后山破庙看到鬼，吓得撒腿就跑，岂知这鸭子跑得比小豆子还快，把他带出了后山，回到了刘家村。

    鸭子被重新赶回了棚子，妹妹阿蕉已自个儿在稻田的水沟边，玩起了泥巴。

    她把泥巴沾了些水，在手中揉成一个小球，再抓了些沙土盖在泥上，小球越揉越大，凭手感判断小球太干，又加了些水在掌中摁了摁。

    “阿妹，你做了几个球？”小豆子上前问道？

    “阿哥，我就做了一个。”

    小豆子见状，抓了一把泥，一口气做了两个泥球，手上还沾着泥水。

    “阿妹，走，我们去滚球。”

    阿蕉拿着一个泥球跟在小豆子身后，他们找了一个小土坡，小豆子在从坡顶挖了一个滑道到坡底。

    他在掌心压了球，拿起泥球从坡顶一放，泥球顺着滑道向下滚动，到了坡底球碎了。

    阿蕉也把她做的泥球放到坡顶，当小球滚到坡底时，完好无损。

    “我的球没破！”阿蕉雀跃欢呼。

    小豆子把另一个泥球也放上坡顶，滚了下来，撞上了阿蕉的泥球。

    小豆子的泥球没破，阿蕉的被撞破了。

    “阿妹，我赢啦！”

    “再来一局！”阿蕉扭头，又去水沟边重新做泥球。

    “小豆子，阿蕉，吃晚饭啦！”陈氏在门口喊着，催兄妹二人回家吃饭。

    吃完饭，陈氏交代小豆子晚上在家读书，教妹妹写字，便去了梨花镇帮厨。

    戌时，众人未归，兄妹二人挑灯练字。

    才练了两刻钟的字，阿蕉就坐不住：“阿哥，我想吃咸鸭蛋，阿娘不在家，我们拿两个出来吃好不好？”

    被妹妹一说，小豆子的小馋虫就被勾了出来，无心读书。

    “好，我这就去拿。”小豆子找到了存放咸鸭蛋的缸，从中掏出两个咸鸭蛋，用水洗了洗，剥了壳，和妹妹一人一口吃了起来。

    蛋黄金黄，腌制出油，咬在口里甜沙沙的。

    二人正偷尝着，阿娘他们回来了。

    见两个小娃娃在吃自己腌的咸鸭蛋，手上还满是蛋黄流心，陈氏上前，把几乎吃光的咸鸭蛋放到桌上，带两人去洗手。

    “是肚子饿了吗？想吃和阿娘说，干嘛要偷吃！”

    “阿娘，你不生气吗？”小豆子睁着圆眼问道。

    陈氏笑着，继续从水缸打了一瓢水给二人洗手。

    “咸鸭蛋要配粥的，饿了，阿娘给你们煮粥。”

    从流香小食忙了一天，黍汐、楼兰儿二人累瘫在椅子上，听到陈氏要煮粥。

    “阿娘，多煮一些，我们也饿了！”说完看了看楼兰儿。

    “阿黍，你这一说，我也有些饿了。”楼兰儿闻到了咸蛋黄的香味。

    陈氏煮了一锅白粥，从缸里取出几颗咸鸭蛋，剥好一人一颗放于碗里。

    又拿了些自己腌制的萝卜干，打了两个鸡蛋，简单炒了盘萝卜干炒蛋。

    白粥出锅，配着咸蛋黄与菜脯炒蛋。

    越简单，越快乐！一家人吃得倒也其乐融融。

    “小豆子，今天带妹妹学写字了吗？”陈氏问小豆子。

    “嗯！今天教阿妹学写了‘人、大、天’”小豆子点头如捣蒜。

    “你们俩今天在家有乖嘛？”黍汐看着兄妹二人，让这俩捣蛋鬼独自在家，她还真有些不放心。

    “今天我们玩了泥巴，做了泥球！哈哈……”阿蕉笑着说道，梨涡边上还沾了粒米饭。

    “阿娘，要送阿妹去读书吗？”黍汐问陈氏。

    “等再大些，让她再多玩几年，太早送去苏学究那，怕是会把他院里的菜都拔了！”

    “学院收学生，也要八岁之后，如果送去当个小书童呢？”黍汐寻思着，这在古代也没个托儿所，阿娘和自己在店里又忙，阿蕉又好动，真怕哪天一不注意，她自个儿跑店外玩没影了。

    “阿蕉，以后跟阿娘在店里，可不许自己在店门口乱转，要去哪里玩，要和阿娘和姐姐说，知道吗？”陈氏叮嘱道。

    “嗯！阿娘，咸鸭蛋真好吃！”

    “阿姐，我今天赶鸭子，有只飞了出去，我追到后山，看到章秀才说的那个闹鬼破庙了！”小豆子讲述自己今日的奇闻。

    “没事别自己去那里，太危险了，知道吗？”黍汐叮嘱道。

    “阿哥，什么破庙，好玩吗？下次可不可以带我去。”阿蕉兴奋道，她可喜欢去后山探险，但阿哥阿姐都不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