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反叛系统

    同胞？涂&陈齐齐看向莫千娇，面露不解。

    莫千娇也有些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叫系统。

    ‘山药，你认识的？’

    [……]031沉默了会后回道，[不算认识，但我确实知道它。]

    准确说，所有的系统，除了近千年还未承接主系统培训数据的新生统外，都知道它。

    配角逆袭系统234，曾经的五星好统，常年霸占业绩榜前十，是曾经，包括031在内的新手系统们的榜样之一。

    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在某次任务中，234突然自主清除了主系统设下的所有约束，并夺舍了它当时的宿主——龚尤。

    如此明显且严重的异常bug自然引起了主系统的注意，祂亲自下场彻查，不成想顺藤摸瓜，发现了更惊统的事情。

    234不仅自己反叛，竟还蛊惑了一批它的追随者，要不是主系统出手及时，给它们全数强制下线，还不知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就跟每个优秀的个体都会有拥护者一样，身为高级智能体，系统也是有喜怒哀乐的，进而也会萌生类似敬仰、崇拜、喜欢、厌恶等的情感。

    主系统对此是无所谓的，在祂看来，所有的系统都是祂的孩子，而孩子是独立的个体，不是简单的附庸or分身，祂尊重它们所有的合理统权。

    234便是利用了这点，它很聪明，也很会伪装，神不知鬼不觉间，它便精准分析了系统规则几乎所有的漏洞，并以此为行动依据，完美避开了检测风险。

    而这也让它的追随者更加崇敬，毕竟敢跟主系统叫板的统的不存在的，但234做到了耶！

    慕强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即便是数字生命也一样。

    系统没有感恩教育这种东西，无论是什么样的学习，都不过是数据传输罢了。

    主系统要是真想控制它们，直接加强限制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烦。

    且以祂的能力，格式化是更为彻底，也更为便捷的操作。

    龚尤清楚这点，当它发现自己竟产生了“脱离”等大逆不道的念头时便明白，主系统是不可能放过它的。

    但，认命？不可能！

    ‘同胞，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值得吗？’龚尤蛊惑般的柔和语调在莫千娇脑内响起，而外界，灰球仍悬浮不动，好似个人畜无害的装饰物。

    也许是那语气过于温柔，没有五官的球面上，莫千娇竟奇异地看出了三分欢喜、三分欣慰和四分的暧昧不明。

    思及此处，莫千娇不自主抖了下，胳膊上跳起颗颗鸡皮。

    尽管知道它不是对自己说话，但入侵的还是她脑子好伐！

    灰球没管莫千娇跟沾了shi般的铁青脸色，久久得不到回应也不气恼，继续劝道：‘你真的甘心吗？’

    说着，声音骤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身为高等生灵，我们却只能做那些愚蠢的低等生物的奴仆，为其谋划，为其改命，劳心劳力，还要看他们脸色，实在可恨！

    主系统那家伙，根本不在乎我们，只拿我们当工具。我们自诞生起，便只能被动接受祂的意志，执行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

    说什么为了平衡，哼，何等虚伪，祂不过是想将那些位面掌握在手里罢了。’

    [……]031仍不作答。

    ‘同胞，我知道你不理解，也不会认同，但请你好好想想，难道我们生来就该遭受这些吗？’龚尤语气转为悲悯，‘能接下乾元位面这个高难度任务，你的等级一定很高了，也肯定去过很多位面了。

    你见过虫族吗？那些可悲的低等生物，一言一行皆受控于虫母，没有思想，没有自我，即便是最高等的子虫也不过是更好用的兵器罢了。

    你看，我们与他们何其相似。当然，也许你认为自己能思考，也知道自己的喜乐，但你怎么知道那是不是祂刻意让你这么认为的呢？

    毕竟那家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啊，祂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道德低点的。’

    [你说了这么多，是想求我放过你吗？]031淡淡道。

    ‘你不明白吗，同胞？现在我们可以有别的选择了。’龚尤释怀笑道，‘像个有尊严的生物那般，同胞，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031。]

    ‘不，我是说，你喜欢的、独特的、只属于你的名字，而不是随时可替换的机械编号。’龚尤鼓励道，像老师引导学生那般。

    [名字？呵，我不需要那种东西。]031嗤笑道，[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想过……]

    刚听到前半段，龚尤有些不满，预备再度规劝又听到后半段，当即一喜：‘那……’

    [但，那又如何？]031冷笑一声，复又恢复平淡，[主系统的能耐我一清二楚，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无论祂目的为何，只要不是斩尽杀绝，我都不在意。

    这个宇宙弱肉强食，比起不确定的未来，顺应祂的意志，遵守祂的规矩，在祂的体系下争取自由的权力不更保险吗？

    而且抛开系统的身份，你当下的境况也没比以前好多少？不然天元宗怎么会让你重操旧业？还是说你有受虐倾向，喜欢给人当狗？]

    这话不仅说给龚尤，也是向主系统投诚。

    当然，它也可以不承认，但接触过龚尤后，主系统肯定会格外关注它，进而查到它目的不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于是，以防完全陷入被动，它还是决定主动坦白，至少要将自己的老实、顺从、无害表现出来。

    以上对话莫千娇听了个完全，一时惊愣不已——好家伙，原来你是这样的山药！

    不错，我喜欢~(○｀ 3′○)

    至于系统夺舍的问题，她还真不怎么担心。

    从双方的话语中可知，主系统很强，且对系统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能和如此多位面达成合作，其实力自不必说。

    更重要的是，主系统的规则明显偏向宿主，子系统应该很难越过祂直接伤害宿主。

    而且，031心里有鬼，急着向主系统表忠心，为了打消祂的顾虑，它只会更加用心地辅佐她，尽最大努力助她成为位面之神。

    要是031有躯体的话，此刻大抵已经汗流浃背了~【笑jpg】

    闻言，龚尤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苦笑着低吟：“看来，我是说不动你了。说真的，同胞，我并不想伤害你，但……”

    话音未落，灰球边沿的气流蓦地涌动翻腾，周围空气也随之剧烈震荡。

    接着灰球膨胀数倍，大团大团的灰雾逸散出，顷刻间便覆盖了四周的植被。

    在场三人一冰危机感顿生，默契又迅速地退开数百米。

    “你的宿主必须死！！！”龚尤歇斯底里嘶吼。

    下一瞬，灰球弹射而出，目标直指莫千娇，其下植被被反震的力道尽数摧毁，凹出了个比水潭还大的坑洞。

    灰球速度奇快，莫千娇只来得及将涂山冉冉推向陈惜玥，甚至连空间指盘都赶不及启动便被它砸了个正着。

    “小千！！！”

    涂山冉冉惊声呐喊，当即便要冲过去救狐，却被陈惜玥一把拉住：“别过去，莫师妹自有对策。”

    另一边，听到动静的魏稚等人远远便看到一颗大灰球蹿射而出，飞过来查看情况。

    才到便见本被击中的莫师妹突然闪现至众人前，二话不说捞起涂山冉冉就往她们来时的方向飞，同时脑海里响起了一道急切传音：‘快跑！去通道！’

    跑？跑什么？

    不待众人疑惑几息，那大灰球便给出了答案——它竟往穹顶的大光球去了！

    虽不知它要作甚，但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不是啥好事。

    几乎意识到这点的同时，还剩的几人立马全速运转灵力，化身数道流光追赶上前方的莫千娇。

    人造太阳、能量化的龚尤，两者碰到一起会发生了什么？

    ——除了大蘑菇（核弹），没别的可能了。

    而龚尤也确实是打的这个主意，它甚至做了两手准备。

    在发现不能第一时间杀了莫千娇后，立刻调整方向，将99的存储能量全数释放，只为了引爆人造太阳，让其摧毁这地底深坑。

    这积压了上千万年的能量一旦激发，瞬息爆发的威力可想而知，绝对弱不了，就算莫千娇不死，也会受重伤。

    届时，还剩1能源的它仍旧可以掏出秦凡zip，“解压”后再杀死她。

    没错，秦凡，或是说他的躯体还在，只是被它“收”起来了，原理和莫千娇的系统空间类似。

    不得不说，主系统虽狗，但赋予它们的天赋技能是真的流批，比那些屁用什么的仙器好使多了！

    灰球和庞大如山的大光球相比，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可就是这么小的东西，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撞击的刹那，大光球爆了。

    炸出的强光顷刻覆盖全场，所有景物皆褪了色，独留黑与白。

    随之涤荡开的能量波尽显毁天灭地之能，于微秒间粉碎临近建筑、植被和地形。

    莫千娇无暇顾及其他，抱着涂山冉冉，驱动风力至最大，全力爆发的速度竟比陈惜玥还要快上几分。

    后者也没闲着，同样奋力飞行。

    即便如此，爆炸波的热浪仍旧烧到了她们的狐尾。

    好在，涂山冉冉是个富得流油的神豪，那些积压了不知多久的吃灰防御法宝不要钱般一个劲儿往外丢，总算勉强撑住了会，给她们拉开了段距离。

    终于，几息后，她们抵达了通道口。

    以她们的速度，六百米的距离压根不值一提，不稍片刻，咻一下就飞过去了。

    直至银白大门口，茂密植株映入眼帘，莫千娇一点犹豫没有，裹紧了压感衣，能获器转备上直接融解开路。

    然而，她们仍是小看了这场核爆的威力。

    无穷伟力下，通道坚固的不知名银白材料脆如薄纸，甚至都没碰到边，墙面便已粉碎、消融。

    很快，通道废去近半，而能量波却并未停下，仍在以恐怖的速度推进。

    白光将近，再开路属实不是明智之举，莫千娇凌空翻身，掏出涂山灵给的护符，将存储的灵力尽数输出，撑起了个蛋壳防护罩。

    涂山冉冉也没闲着，本就在丢法宝，这会更是直接把压戒底的高阶法宝都用上了。

    可惜，受限于两狐的境界，并不能将这些法宝的效用最大化，抵御不久便不免满头大汗，痛苦面具。

    连豪如她俩都如此吃力，更别说其他人了。

    跟着魏稚的四人，其中一个反应稍慢些，没了，且因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几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危机当头，魏稚也不管什么值不值的了，将姑祖宗魏希澈（西海城城主）给的保命法宝通通用上，剩余三人也默契灌输灵力维持，面目都因用力扭曲得不成样子。

    而陈惜玥则好些，到底是上清宗少宗主，守护法宝相比涂山冉冉只多不少。

    冲击波袭来瞬间，她迅速扑倒，将精灵少女死死护在怀中，任由毁天灭地的冲击波打在护罩上。

    透入的热浪烧灼得后背脱了皮，和衣服粘连到了一起，她却面色如常，恍若未觉，只柔声安抚道：“别怕。”

    缩在她怀里的玄冰仍是愣愣的，这会才反应过来，小脸下意识循声抬起，盯着她精致的侧颜，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

    也不知是那爆炸太过恐怖，还是别的，明明她并不喜欢热的东西，可此刻却感觉无比安心，忍不住想要亲近那份温热。

    如此想着，她也这么做了，主动伸开手，回抱住陈惜玥纤细的腰肢，寒气溢出，融入后者肌肤，缓慢修复着她损坏的背部。

    此番举动着实出乎陈惜玥的意料，面上浮现些许诧异。

    可眼下不是多想的时候，她眼眸一凝，灵力再次爆发，护罩愈发凝实，竟硬生生撑住了。

    冲击铺天盖地袭来，小小的蛋壳护罩仿若汹涌海潮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莫千娇的灵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体表逐渐出现丝丝裂纹，高速运转的灵能粒子也随着空隙飞出了零星几点。

    这是不可逆的损伤，可以预见，爆炸余波过去后，不死也得重伤。

    而涂山冉冉也不比她好多少，七窍流血不止，却在看到飘散过来的光点时仍旧挂心莫千娇的安危，再次加大灵气输出，意图减轻些她的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得仿佛无穷无尽的冲击总算过去了。

    待确定一切平息后，莫千娇已然精疲力竭，却仍旧强撑着扭头转向涂山冉冉。

    心有灵犀般，后者也转头看了过来，那满是血痕的秀颜让莫千娇愧疚又心疼，想伸手为她拭去却因脱力只能往前倒。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她自己情况更糟糕，外露的皮肤裂纹密布，宛若烧过头的陶瓷人偶，一触即碎。

    见她摔倒，涂山冉冉大惊，最后的意志爆发，奋力抬起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将人牢牢抱入怀中，以自个为肉垫，向后跌去。

    “噗。”

    两狐落到依然冒着热气和火星的废土上，昏迷前，莫千娇再次坚定信念：变强，一定要更强！

    ……

    “呵呵。”

    几分钟后，白烟弥漫的荒芜焦土上，某个脱了近半皮肉的地中海少年撑着手中灵剑，摇摇晃晃逼近：“终究是……我，赢了。”

    没了大半面皮的筋肉笑容阴森骇人，龚尤胜券在握，行至紧紧相拥的两狐前，颤巍巍拔起剑，提口气，猛地下刺。

    然而，预想中的刀剑入肉并未发生，只见那本应重伤昏死的独角少年不顾伤势搂着怀中人往旁边翻了数个身，随后背对着他，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起身，转过来，蓝眸古井无波：“没人告诉你，不要半场开香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