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要再挤了

    记者提问仍然在继续着，现在的记者，问题角度还没有那么刁钻。

    杨克就在台下默默的看着，每当有记者提问安茜的时候，杨克都先想想问题纸上有没有，没有的话，心里就是一咯噔。

    好在一切顺利。

    时间很快来到两点五十，韩董让众位记者回到座位，带着主持和演员们，坐到了台下的第一排。

    安茜坐下的时候，还有两分钟就要三点了。

    看着幕布的安茜，心跳略微加速，她没看过成片，不知道杨克把她拍的怎么样。

    电影开始。

    先是华影集团的名字与标识。

    《与你同行：光与影》

    出品人：韩玶、杨克

    制片人：韩玶

    杨克导演作品

    愿阳光撒遍整个童年

    杨克没在片头给“杨克影业”画面，太羞耻了。

    接下来正片开始。

    校园跑操，高考倒计时60天，高三（1）班。

    搬完牛奶的同学，从楼上一跃而下。

    看着血泊中的小手，安茜蹲下身子，脱下校服，盖在了女孩的头上。

    警察问询，椅子上的红墨水，校园食堂里，反派三人组的第一次出现。

    回家路上，安茜被人从后背一脚踹趴在地上，镜头给的全景，非常真实。

    突如其来的一脚，自然而然的倒下。

    江玟对身旁的杨克低声说道：

    “这钱真没白花。”

    杨克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画面继续，交待了安茜的家庭背景，点出了母女生活的不易，安茜的理想。

    又是一次回家的路上，安茜碰到了被围殴的杨克。

    杨克的造型让很多人眼前一亮，挨打都那么帅。

    小混混一句“让你滚你迷路了是”。

    逗笑了很多观影的观众。

    没有什么混混抢学生，也没有什么狗血的亲一口。

    小混混也是要有底线的，欺负个女学生，你也算是个小混混？

    被同学们肆意传看母亲传单的安茜，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遇到了骑摩托经过的杨克。

    杨克把车停下，安茜失神的说道：

    “带我一段，去哪都行。”

    杨克偏了下头，安茜上车。

    两人来到了杨克的小房子，杨克给安茜准备水、面，吃饱喝足的安茜被杨克送了回去。

    校园里，安茜还在被人欺负着。

    楼梯上滚落的安茜，让观影的观众，心里都憋了一口气。

    有人就想，这导演真狠啊，直接就让演员这么滚下来，多疼啊？

    知道内情的心里都想，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安茜滚下来的时候，那楼梯可软了。

    报警，审讯，观众们第一次看到了反派内心的黑暗，那种对人命的淡漠，一点都不像一个学生应该有的。

    王智汶饰演的班主任，辞职了，临走前，对安茜说了一句话：

    “有光的地方，就会存在阴影，我们要努力寻找光，不要被阴影吞噬。”

    几天后，到了照毕业照的日子，照完，学校就放学了。

    放学路上，安茜被三人组堵在了家门口的楼道里。

    追逐，躲避。

    垃圾桶里的安茜，一把抓住爬到胳膊上的老鼠，扔了出去。

    车箫在垃圾桶外，听到了声音，但没有对另外两人点明，为她的身不由己，埋下了伏笔。

    晚上回家的杨克，看到了蹲在屋门外，脏兮兮的安茜。

    安茜在里面洗澡，杨克在外抽烟看星星。

    那忧郁的眼神，痞帅痞帅的。

    安茜洗完，喊杨克进屋，穿着杨克衣服的安茜，怯生生的站在屋里，对杨克说：

    “我能住你这里吗？”

    杨克一步步朝安茜走去，安茜看着走近的杨克，一步步往后退，退到墙边，杨克从安茜脑袋旁，拿下了一条毛巾，盖在了安茜还有点湿的长发上。

    然后杨克转身，整理了一下沙发，把床上的薄被和枕头抱到了沙发上。

    从柜子里拿出来新的枕头、床单和薄被，放到了床上。

    站在床边，杨克冲安茜偏了下脑袋，示意安茜自己整理。

    躺在沙发上，杨克撇头看了眼床上的安茜，见安茜抬起小手在扇风。

    杨克起身，往床的位置走了过去。

    听到杨克的脚步，安茜风也不扇了，两只小手紧张的抓着薄被。

    杨克在床边停步，就在观众们以为杨克想做点什么的时候。

    镜头下移，杨克左手拿着凳子，右手拿着风扇。

    放下凳子，把风扇搁在凳子上，风扇摇着头，吹着床上的安茜。

    然后杨克就回沙发了。

    第二天早上，穿戴好的安茜对杨克说道：

    “你能不能保护我上下学？”

    看着面前的女孩，杨克点了点头。

    安茜出门后，杨克戴上兜帽，不远不近的跟上了前面的女孩。

    日子一天天的继续着。

    有一天晚上，杨克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看了一眼，杨克就出门了。

    写作业的安茜没有问杨克去哪，她以为杨克是个哑巴。

    安茜准备睡觉时，遍体鳞伤的杨克回来了。

    等杨克整理好自己的伤，安茜对杨克说：

    “你睡床，沙发太硬了。”

    杨克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睡到了沙发上。

    安茜睡后，杨克坐了起来，从桌上拿起安茜的作业本和笔，画下了安茜的样子。

    没有五官，因为杨克从没有见安茜笑过。

    慢慢撕下来，放到了桌子下面，然后杨克就倒头睡觉了。

    几天后，晚上，杨克的手机又响了，拿起来看了一眼，杨克起身准备出门。

    安茜加快两步堵住了门口，对杨克说道：

    “别去了好吗？”

    看着面前长得不高，但满眼倔强的安茜，杨克转身回沙发了。

    安茜也松了口气，继续去写作业了。

    一天下午，杨克和邓晁正在网玩游戏，然后连同十几个人，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有一起盗窃案，他们都是被叫来接受调查的。

    看着墙上的时钟距离安茜放学的时间越来越近，杨克走到了铁门前，用力拍门。

    门外的警察说道：

    “别拍了，很快就到你们了。”

    杨克郁闷的踹了一脚大门，转身靠墙蹲着了。

    学校门口，已经放学的安茜，左等右等，没等到熟悉的身影，只能独自回去。

    然后在一家蛋糕店门口，被三人组堵住了。

    殴打，剪发，拳拳到肉，脚脚临身，看的在场的观众，都攥紧了拳头。

    同样都是学生，她们怎么这么坏？

    江珷扔下一个瓶子，让三人组结束了她们的暴行。

    安茜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腿，无声的痛哭。

    看着幕布上无助的安茜，不少观众都流出了泪水。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杨克一路飞奔回家。

    推开家门，看着坐在地上，一身尘土，长发不见，流着泪沾书的安茜，杨克的呼吸越发的重，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转身，快步走向厨房，杨克抽出了藏起来的一把长刀，就往屋外走去。

    走到门口，安茜冲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杨克：

    “杀人是要偿命的！”

    说完，安茜大声痛哭。

    听着安茜的哭声，杨克闭上了眼，手一松，刀掉在了地上。

    睁开眼睛，杨克的眼里满是怒火。

    理了发的两人，看着镜子里的两个小平头，久久无言。

    第二天，杨克找到了没有去上晚自习的黄昇艺。

    左手一把把对方的脑袋摁在墙上，右手把手里的砖头砸在了距离黄昇艺鼻尖，一公分的位置。

    松手，离开。

    黄昇艺瘫坐在地，浑身发抖。

    高考临近，一天中午去买蛋糕的黄昇艺，从蛋糕店老板江珷口中，知道了监控视频的事情，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蛋糕店。

    当晚下了晚自习，在杨克买烟的时候，安茜遇到了等她许久的黄昇艺。

    走到台阶最上面，安茜由于情绪激动，转身推了黄昇艺一下。

    接下来，被后世称为“最经典楼梯滚落镜头”，出现了。

    俯视镜头，一镜到底，黄昇艺的惊叫，肉体与台阶的碰触，最后不偏不倚脑门撞灯柱。

    “咚”的一声，现场的观众都发出了惊呼声。

    江玟冲身边的杨克抬起大拇指：

    “牛必，真牛必，打破头别人也想不出来怎么拍的。”

    杨克挥了下手，没说什么。

    掩盖真相，杨克背对镜头，对面的邓晁一脸诧异。

    高考就这么到了，施工的工人，挖出了尸体，江珷来到派出所报警，安茜成了嫌疑人。

    杨克劫持安茜，最终被捕，尸检也发现了证据，杨克成了替罪羊。

    拘留所里二人再次相见，杨克因为安茜的笑容满脸无奈，安茜笑着笑着泪流满面，观众们也随着安茜的哭泣，默默擦拭脸上的泪水。

    铃声响起，杨克示意同学们可以回家了。

    留在最后的杨克，临出门前，看向了挂在墙上的一个画框。

    镜头给到特写，那是一幅画在作业纸上的画，画里的安茜，长发飘飘，笑得很甜。

    画面一转，让前排的业内人士，抓耳挠腮的“穿墙镜头”出现了。

    江玟小声对杨克说道：

    “你太坏了，真的。”

    杨克笑出了声。

    画面一黑，再次亮起，占据幕布三分之二的安茜，穿着上课时的白裙，坐在一架钢琴前，唱起了杨克教她的《海底》。

    随着歌声，很多观影时哭泣的观众，泪水又一次涌出。

    没有哭过的观众，因为歌声，也红了眼眶。

    一曲唱罢，幕布再次出现了片头的文字：

    愿阳光撒遍整个童年

    杨克导演作品

    《与你同行：光与影》

    幕布黑下，灯光亮起。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众多记者纷纷上前，对着坐在第一排的主要演员就伸出了话筒，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

    安保以及志愿者们纷纷上前，隔开了激动的记者们，韩董接过话筒说道：

    “各位，保持秩序，让我们的演员们登台，不要再挤了，谢谢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