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脸就没了

    制片厂食堂一楼。

    杨克和江玟江珷，韩董三人坐在一桌，隔壁桌的安茜碰了碰杨克，问道：

    “你不是故意的？”

    杨克筷子也不停，边吃边笑。

    坐杨克对面的江玟，看了看姑娘逐渐委屈的小脸，说道：

    “姑娘，他完全可以让你在水泥地上，被人踹趴，但他用那套设备，一组镜头下来，花的钱都够买辆车了。”

    安茜闻言，惊讶的张开了小嘴，扭头看向杨克，小声说道：

    “对不起。”

    杨克看着江玟说道：

    “自己人，成本价，顶多半辆。”

    然后杨克扭头看向安茜：

    “好好拍，吃饭。”

    安茜旁边的刘丽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对杨克说道：

    “谢谢导演。”

    杨克摆了摆手，收回目光，继续干饭。

    吃完饭，杨克去化妆了，前后一个小时，走出来一个披头散发，鼻青脸肿，浑身脏兮兮的杨克。

    跟热血高校里，被人殴过的男主一个造型。

    杨克招呼过来三名年轻群演，说道：

    “都知道怎么拍了是？”

    三人中间的那个说道：

    “您放心，练一下午了。”

    杨克点点头，又把安茜招呼过来。

    一身校服，背着书包的安茜走过来后，杨克说道：

    “路过的时候低头，悄悄往我这边看，想看又不敢看，特别害怕，走到中间停下，怯生生的转身说，别…别打了，听到滚，转身就走，听懂了？”

    安茜想了想，点点头：

    “听懂了。”

    杨克继续说道：

    “走到墙那边，别看摄像机，停住脚步，皱下眉，然后转身回来，再说一声，别打了，了解没？”

    安茜这次没点头，她问杨克：

    “为什么皱眉呢？”

    “你之前的同学，跳楼了，如果你在和她搬牛奶的过程中，和她聊聊，悲剧可能不会发生。”

    杨克说道：

    “你皱眉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这个，所以，你鼓起勇气回头了。”

    安茜闻言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懂了。”

    杨克摆摆手让她去准备了。

    拿出对讲机，杨克说道：

    “准备好没。”

    收到所有人的明确答复后，杨克躺到了地上，三名群演围了过来。

    打板，开始。

    三人说着台词，围殴地上的杨克，当安茜走来说别打了的时候。

    中间那人转身看了一眼安茜，说道：

    “学生，回家去，滚！”

    安茜脚步急促的走了，群演转身继续围殴杨克。

    忽然，安茜回来，再次说了一遍：

    “别打了。”

    三名群演停下，同时转身，中间那人说道：

    “让你滚你迷路了是？”

    说着就抬脚往安茜的方向走去。

    这时，杨克起身，从后面卡住中间那名群演的脖子，向后拉倒对方，翻身骑到他身上，开始论拳。

    左右两人反应很快，杨克第三拳刚抬起手，就被两人一起踹着朝前翻了。

    等两人搀着挨了杨克两拳的人离开，杨克站起来喊停。

    看完监视器的画面，杨克把三名群演招呼过来：

    “不错，出去可以和别人说，在我的剧组干得不错。”

    三人跟杨克热情道谢后，离开了片场。

    杨克招呼过来安茜，带她走到刚才的位置，说道：

    “站这里别动，看着我，我起来的时候又摔下去，你往前走两步，我回头看你一眼，你站住不动，全程看着我。”

    安茜点了点头，原地站好。

    拍完这组镜头，开始转场。

    走到之前考察好的地点，众人开始架设备。

    杨克招呼过来安茜，对她说：

    “你走，我跟着你，你回头注意到我，回头两次，停下，转身，你能不能别跟着我，说的可怜一点。”

    安茜点点头：

    “好的。”

    连续拍了四次，杨克才让过。

    主要杨克不想用特别可怜的语气说那句台词，安茜第四遍才达标。

    “一会警察过来问我，我为什么跟着你，你停下脚步，转身走近一点，对警察说，我认识他，警察走后，你再往前走。”

    安茜点点头：

    “好的。”

    一直拍到杨克在安茜“家”门口看到传单，今天的戏就算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去京舞附中拍了食堂排队，打排球，医务室，毕业照的戏，杨克就让歇着了，晚上继续拍。

    到了晚上，杨克先拍了安茜因为传单曝光，在大街上偶遇他的戏。

    然后拍安茜和黄潇鸣在警车里的戏。

    之后转场回到制片厂的摄影棚。

    杨克带着安茜，走进了杨克的“家”里。

    安茜坐下，喝水，吃面，吃完后起身对杨克说道：

    “我该回去了。”

    杨克一言不发，走出屋门，安茜出来后，杨克锁门，骑上摩托，打火，看向安茜，歪了一下脑袋，安茜上车，离开。

    然后众人来到了另一个绿幕房间，里面有一个搭建好的楼梯，不到二十级那么长。

    杨克对安茜说道：

    “记得上午拍戏，让你倒在楼梯里吗？”

    安茜点头说道：

    “记得。”

    杨克说道：

    “换衣服，从楼梯上面滚下来，这次我不踹你了。”

    安茜闻言笑了笑，然后去换动作捕捉服了。

    江玟走过来对杨克说道：

    “你可真舍得啊。”

    杨克说道：

    “我这顶多算不抠，还算不上舍得。”

    江玟问道：

    “那怎么才算舍得呢？”

    杨克答道：

    “找个姑娘，全程特效服，最后合成安茜的样子，那才叫舍得。”

    江玟闻言说道：

    “看不出来？”

    杨克看了江玟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安茜从台阶上滚下来两次，这戏也就过了。

    维克多照例拿着素材离开，这么点东西，都不够他们一百人分的。

    闲着他们无聊，反反复复打磨了很多遍。

    剧组收工。

    接下来的日子，就按照拍摄计划，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往前走。

    完美还原的垃圾桶，垃圾桶里，让安茜发出惊叫的，绿色特效老鼠。

    两人睡在小屋里，安茜睡床，杨克睡沙发。

    杨克每天尾随安茜上下学。

    等等。

    直到6月17号，安茜将要拍一场“打”戏。

    杨克和邓晁因为被怀疑盗窃，被请到派出所调查。

    在这期间，安茜被人堵在了，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

    杨克把安茜叫到身边：

    “练了一下午了，准备好和你的头发说再见了吗？”

    安茜点点头：

    “会长出来的。”

    杨克笑了笑，拿起对讲机说道：

    “准备。”

    打板，开始。

    三名女生两人抓住安茜，一人拿着剪刀对安茜的头发，开始了自由发挥。

    这次不是练习，安茜的头发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杨克盯着监视器，随时准备喊停。

    一切顺利。

    杨克走到安茜身边说道：

    “就你一个人了，记得考场吗？再来一次，你英语不错，监视器在那边，有摄影师，自己看了觉得满意了，喊我。”

    安茜坐在地上，点了点头。

    然后杨克带着众人，移步绿幕间。

    杨克把三名女生招过来，说道：

    “看到那边那个绿色假人了吗？殴它。”

    然后杨克就起身离开了。

    走到一个布置好的房间，杨克跟房间里的江珷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

    江珷起身：

    “没问题，导演，放心。”

    “跟你哥一样，叫我杨克就行。”

    杨克摆摆手：

    “你听到楼下吵闹，打开电脑看监控，开窗扔下去个瓶子，回到电脑前，拿起手机，按下一一零，但是看了看监控内的小姑娘，把手机放一边了，ok？”

    江珷点点头：

    “练一下午了，我哥也演了几遍，我都看了。”

    杨克比了个大拇指，就离开了。

    坐到连接所有摄影机的监视器后面，杨克老神在在的开始喝茶。

    旁边的陈稻铭这时说道：

    “杨导，好莱坞都是这样多线拍摄的吗？”

    “说多少遍了，叫我杨克就行了，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我觉得看团队。”

    杨克摆摆手说道：

    “除了个别独角戏电影，不能多线，别的就基本看团队了，团队才是支持多线的基石。”

    “好的团队，能给多线拍摄提供助力，不好的团队，你单线也是会拍烂片。”

    杨克接着说道：

    “我的团队，你们都看到了，三十个人，这三十个人一年的工资，加起来有将近六百万，美刀。”

    一边的王智汶嘴都长大了。

    杨克继续说道：

    “后期的一百人，将近一千五百万，幸亏不用我付，要不我得穷死。”

    陈稻铭砸砸嘴，说道：

    “厉害。”

    韩董听了也有点懵，他还打算让华影的人，来杨克的剧组长长见识，这话怎么开口？

    语言不通可以用同声传译，费用呢？

    韩董知道杨克有钱，但这东西不能凭着脸上啊，上着上着，脸就没了啊。

    而且，这剧组要是杨克个人的，那还好说点，关键人家有公司啊。

    韩董又想了想，后期的那帮人，没事就去学校上上课，这已经是杨克滥用职权了，别的事怎么好在麻烦他。

    杨克看着监视器里韩董的倒影，闭上眼，又睁开，说道：

    “韩董，这部片子我这点人就够了，下一部，你得找点人来，核心他们帮不上，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韩董瞬间感觉喜从天降：

    “没问题，要多少人，我给你找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