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那不走了

    “尸臭。”
    这股臭味，并不是现实层面的尸臭，而是在有纸灵附身于身体后，对灵异的一种感应。
    有灵视，自然也会有灵嗅。
    左道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普通人，看向图书管理员。
    张如海，图书管理员之一，平常负责晚班。
    “是啊张叔，”左道笑着应了声，略带疑惑：“张叔你不是晚班吗？”
    “唉，老孙身体不舒服，我来帮他顶替一下”张如海苦笑说着，旋即笑道：“去吧小左，要是有找不到的过来跟叔说，我给你查。”
    往常，由于前主常来的原因，随着熟悉，互相间没事也会聊两句。
    “得嘞，”左道应道：“今天估计得有的看了，好多书要找。”
    张如海笑着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看着手机打发时间。
    做完道别，左道进入，他看似认真的在查阅书籍，每隔一阵子便换一个区域。
    “越来越浓了。”
    左道心中说着，心里愈发警惕，实际上他正在愈发接近尸臭的来源。
    灵性上的尸臭味，这个他并不陌生。
    如修行邪道邪法，或是以尸体为媒介的邪物，都会有这种情况。
    随着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稳步推进，那股子尸臭味已经到了熏人的地步，左道从社会学科来到了历史学区域交界处，这时左道脚步不露痕迹的一转，拿着书本朝着交界处的长桌上坐了下来。
    显然，他确定了尸臭味的最终来源位置。
    坐下来的左道翻开书籍一如往常，宁静专心，但心中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这该说是所有人的判断都太准确了，还是操控尸体的那个仪式者是个十足的蠢货犯了事不跑，又或是...我运气太“好”了？”
    左道自我调侃着，他并没有侥幸心理，但并不准备自己独立去处理对方。
    就在寻思如何不动声色地离开图书馆，去外面好好摇人时，灵嗅带来新的反馈。
    那股子恶臭愈发浓烈，同时安静的图书馆从历史区域传出脚步声。
    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看见“安静”看书的左道，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左同学？”温和的嗓音说道。
    左道适时的转过目光，见到来人后记忆出现。
    程泉，高二历史教师，平常关系尚可，课外往常因爱好问题，常会向对方请教。
    “老师好。”左道礼貌的回应。
    灵视中对方尸斑暗藏，灵嗅里更是尸臭源头。
    问，第一天出勤钓到大鱼该如何应对，在线等，急...左道仍有闲心的乱想。
    不过要说慌乱，左道是没有的。
    但前主情绪就不一样了，不知为何，从程泉到来开始，前主的情绪残留就非常明显，但给左道都压了下去。
    程泉笑着点头：
    “之前左同学借阅的书籍有空记得还给我。”
    一时间，记忆如同炸裂，又如同原本毫无内容的数据重新串联起来。
    某一天，教师室。
    两人神神秘秘的交谈着，一个始终挂着微笑，一个面上略带激动。
    之后，程泉从抽屉拿出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籍，交给了左道。
    再往前。
    左道入学后对历史方面的兴趣引起程泉的注意，二人逐渐课外交流深入。
    不时地，他们会谈到一些在华域比较踩线的内容，随着次数增多，这线也愈踩愈频，直至最后，左道跨了过去。
    记忆的内容并不影响左道的金牌演技，他先露出回忆旋即恍然：
    “老师瞧我这记性，我回去后就拿给您。”
    他没有说立刻或者马上，这太拙劣了。
    程泉微笑的看着左道，盯了许久不言。
    “老师怎么了？”左道摸了摸脸，像是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这时，程泉摇了摇头：
    “那你回头给我。”
    “好的。”
    说完，程泉带着那股浓郁的尸臭离开，而左道又继续专心的看着书籍。
    在一处角落，程泉摸摸的注视着左道，面带微笑。
    许久，方才无声离开，回到了不知图书馆的哪个地方。
    灵视中，左道稳妥起见并没有让纸灵离开自己身体观察四周，只是让其在体内注视着程泉，而对方暗中的举动他自然也看在“眼”里。
    又过些许功夫，左道看了下时间，合上书籍，将书本放回它所在的区域，再从中找了一本书拿着，向着图书馆的出口走去。
    “张叔，借阅下这本书籍。”左道敲了敲桌子。
    “要的。”张如海从手机的海洋里回过神来，看了下书籍，做了个记录。
    走出图书馆后，左道走在校园里，体内的纸人化作三个在他身体里全景观察四周，灵视给予他的反馈是一切无恙，包括离开图书馆后再也没有那尸臭味道，可左道的第六感却始终在拉“警报”，两相抉择下，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第六感。
    因而，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但并没有说话。
    “是如意面馆吗？”左道开口。
    片刻，电话那头沉默几息道：“对。”
    “店里今天还有小面吗，你们家销量太好了。”
    “有。”电话那头对答明显流畅起来。
    “好啊，那帮我留一份，肚子饿了。”
    “需要店内用餐还是外卖？”
    悠哉步行的左道面露沉思想了下：
    “外卖，帮我送到花......”
    没等左道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的视线骤然扭曲。
    紧接着，他回到了此前图书馆社会与历史学科的交界处的桌子前。
    “之前左同学借阅的书籍有空记得还给我。”程泉，微笑着说。
    稍有不同的是，此时二人都是站着，而左道仍然拿着手机的动作，但通讯已无信号。
    闻言，左道也露出微笑，他把手机放下，双手同时放进兜里。
    “好啊，老师。”
    左道笑着，紧接着，其中一手从口袋瞬间抽出，朝着程泉的脖子挥去，一同的，还有骤然变长的纸剑！
    不让我走——
    那我不走了。
    干死你。
    ......
    一辆停靠路边的车辆，车内，桐妍发现通讯忽然中断，旋即选择回拨，但只有机器人的声音说不在信号区内，她关闭屏幕，而后座的奘啼与驾驶位的权虎也从始至终关注着她。
    “左道那边碰上情况了。”
    后座的奘啼吹了声口哨：
    “这小子运道也真...”
    不待说完，三人贴身携带的个人终端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