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被清冷美少女盯上》 一、尾随 晚上八点，伪都大学校北墙外。 “他的灵魂现在在哪里” 安辰背靠墙面，朝着前面的空气沉声问道。 下一刻，一个看不到脸的纯黑人形幻影忽的凭空出现。 它挑逗似的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居然这么快就能发现我，看来几年不见你的能力见长了不少。” 打量着看了眼眼前的幻影，安辰神情依旧冷漠。 半晌，他重新开口“你们是什么来头” 幻影没有说话。 转了个圈，它的似乎心情很好。 见幻影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安辰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他抬起手，一团亮光浮现在了手掌。 见状，幻影啧了一声。 摇了摇头，它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 “你知道的，我压根就不是本体，只是众多分身中的一个。”它补充道。 “你……”安辰无言 一句话还没说完，安辰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 瞥了瞥附近来来往往的学生，他拿出手机，假装自己在打电话。 冷笑一声，安辰继续说道：“我和那时候已经不同了。” “你还提那时候” 说着，幻影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夸张的笑了起来。 它拍了拍安辰的肩膀，似乎是想表达“安慰”。 “不要碰我。” 看了眼肩膀被拍的地方，安辰眉头皱了皱，很嫌弃的抖了抖衣服。 “他的灵魂在哪”他重复了一遍开头的问题。 “无可奉告。”幻影秒答。 “这样。那没得谈了。”安辰叹了口气。 按照其他灵体的说法，以及他自己这几年与这类生物的接触经验，假如它们不肯说出信息，那就算是严刑逼供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既然这样，比起浪费时间等到他们开始祸害其他普通人，还不如直接灭口免除后患。 伸出胳膊，安辰死死抓住幻影往身侧拽去。 “我说了，没用……” 话还没说完，幻影惨叫了起来。 “灭。” 安辰嘴微微一动，手掌中的气流猛地冲进了黑影的身体里。 没两秒的功夫，幻影炸掉了。 随后，余下几丝影子也彻底化作黑雾，三两下消散。 “晦气。” 解决完幻影，安辰转头折回学校打算找个地方洗手。 正要拧开水龙头时，他停下动作，回头看向厕所门外。 “进学校前我就想问了，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这里可是男厕所。” 话毕，站在走道边的女孩肩膀轻轻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迟疑了两三秒，她吸了一小口气，缓缓道：“你当时在和谁说话” 安辰淡淡看了她一眼，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打电话，自言自语。” “……” 女孩嘴张了张又闭了起来，眉头微微蹙起，看向他的视线重新变得冷冰冰的。 空气安静到像是停滞了一般，直到安辰磨磨唧唧的洗完手，双方也没有谁继续开口。 安辰知道女孩是谁。 文学系汉语言专业一班，九歌。 九歌是半年前转入学校的风云人物，因出众的容貌，超凡脱俗的气质以及稳列专业第一的成绩而在全校闻名，属于校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清冷禁欲系大美人。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众人口中的高冷女神会一反常态转变性格尾随自己就是了。 见九歌半天没回答，安辰也没兴趣继续和她折腾。 甩了甩手上的水，他径直朝外走去。 眼看安辰头也不回的与自己擦身而过，九歌用力握了握拳头，开口道：“等下。” “有事” 安辰停下脚步，回头。 “你也看得到吗” 她用食指勾了勾自己头发丝，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看得到什么” “……” 见安辰一副完全没听懂的表情，九歌低下头，表情明显动摇了起来。 犹豫了片刻，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安辰露出非常纯净的笑容。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弄错了。” “没事。” 没再说什么，安辰摆摆手走掉了。 …… 安辰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咔擦”一声将已经生锈的铁门打开，他摸了摸在玄关等待着自己的小猫咪。 “乖，等我洗个澡” 说完，安辰随手把手机扔到布质沙发上，脱下衣服便去了浴室。 六月，气温总是阴晴不定的。 明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可空气还是燥热得厉害。 将猫粮倒到塑料碗里，铲了铲猫砂，安辰洗了个手，歪着头躺在了沙发上。 秉着不被普通人发现的原则，平日里安辰在对待灵体这方面可谓是非常谨慎。 因此，他压根就没想过学校里竟然会有和自己一样拥有灵视的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让多余的人知道的好。” 思考了一下，安辰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滴滴滴电话来了。” “滴滴滴电话来了。”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想都不用想安辰都能猜到准是同学李晓打来的电话。 这个点会闲得无聊给他打电话的人也只有这家伙了。 在心底吐槽了几句，他伸出手在身后探了三两下，拿到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喂，安辰兄啊，刚刚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你一定要听我说啊。” “嗯，你直说，我听着。” 说完了这几个字，安辰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电话那头还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他没怎么仔细听。 两分钟过后，见李晓差不多该讲完事情经过了，安辰重新将手机拿回了手上。 “一定是命运让我和我的女神相遇！等我明天告诉班上的同学，他们肯定得酸死我。” “……” “安辰兄啊，你没近距离见过她可能不知道，她本人真的好看啊，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 见安辰兴趣不大，李晓也识趣的见好就收。 “好了，我到宿舍了，不说了，以后再跟老兄你追踪报道我的最新恋情！拜拜啊，明天公共课见。” “其实不用报告给我也可以。” 挂完电话，安辰设了个闹钟，开始闭目养神。 夜里还有事情呢，现在得养足精神。 二、合约 半夜两点，安辰不紧不慢地走在巷外街道上。 四周一片漆黑，方圆几里只有一个昏暗的路灯在固执地闪烁着。 “呼～” 风声响起，一位身穿病号服的老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夏爷。” 安辰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轻声喊道。 老人生前名为夏志铭，一辈子都在坚持做慈善，是伪都城内非常受人尊敬的存在。 “我这段时间问遍了伪都城，可还是没有任何有关黑色幻影的消息。” 夏志铭说着，看向他的表情带着一丝歉意。 闻言，安辰笑了笑，温声道：“没关系，谢谢您。” “听它们说，只要有报酬，你可以最大限度的帮我们” “嗯。” “我需要拿什么交换” “您已经帮过我了。” “那是我自己决定要帮你问的，况且我也没问到什么不是吗。” 见夏志铭这么说，安辰苦笑一下，道：“气运，特别是财运。” “你很缺钱”夏志铭有些疑惑。 他曾听附近的灵体说过，安辰与大家做交易的这种事已经持续几年了，按理说不该缺钱才对。 “我和父母闹僵了，大学以来并没有生活费。因为要养猫以及夜里做这些事情更方便，我也从宿舍搬出去了。” “这样。” 夏志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白天还有课，您直接附过来就好。” 话音刚落，安辰已然进入了恍惚状态。 随着帮助的灵体越来越多，他的能力提升得越快。 如今的安辰，灵媒术可以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知道你之前，我本来想拜托通灵协会的九歌。” 握住安辰的手，夏志铭没急着附体上去。 他有些留念的看了看四周，似乎还想多聊几句。 “九歌” “其他灵体告诉我的，她有着净化灵体的能力。当然，我也不确定她能不能帮我，知道她的大部分灵体似乎都挺怕她。” 听到夏志铭对九歌的描述，安辰略微有些吃惊。 “对了，我还想抽根烟。” “因为是我的身体所以这点不行。” “哈哈。”夏志铭干笑了两声。 也没继续耽误时间，“嗖”的一下，他飘进了安辰的身体。 “谢谢你，小伙子。” 余音飘荡在空气里，眼神变得有些混浊的安辰转了个身，径直朝东走去。 …… 四小时过去，安辰按响了面前的门铃。 将有着老人字迹的信件交给双眼含泪的夏女士，他礼貌离开。 朝霞已染半边天。 进入转角时，安辰刻意避开了人群。 “谢谢。”夏志铭笑着，身形已经模糊了一半。 “不客气。” 半响，夏志铭没继续说话，只是用已经模糊的手掌轻抚了一下安辰的头。 随后，虚影在阳光下缓慢消失。 待最后一缕影子消散，地面上浮现了大片光点。 夏爷就是夏爷，去世后也也是这般的慷慨。 安辰蹲下身，手轻轻朝下一触，散落的气运以及能量很快融入了他的身体。 “一路走好。” 他轻声说了一句，抬头看了看天。 待安辰走到体育系教室时，已经七点四十了。 刚进门，他便听到了李晓扯着公鸭嗓的炫耀声。 “就是昨晚，她还打量了我一眼，回了我一句你好。” “假的她可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冰美人” “我也听说她平时待人很冷淡。” “是真的，她的声音跟银铃一样，可好听了。”李晓涨红着脸继续申辩。 “声音好听信，其他不信，除非九歌也给我打次招呼。” 扫了眼聚在一旁的男生，安辰随便找了个位置趴了下来。 “别吵了，你们快看门口！” 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男生们停止争吵，纷纷探着脑袋朝门口望去。 此时在大门口站着的人，正是九歌。 “九歌” “本人吗” “九歌来我们班有什么事情吗” 大家纷纷朝着九歌看去。 没有回应这些视线，九歌朝教室里看了眼，平静的开口道：“请问安辰在吗” 话毕，大家的视线齐齐汇聚在了趴在桌子上的安辰身上。 听到自己名字，安辰抬起头，疑惑的看向门口。 “找错了” “安辰认识九歌” 喧哗声不断，教室里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安辰兄，这是什么情况” 李晓第一个冲上来，满脸不解。 “不清楚。” 安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没一会，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九歌已经穿过人群，自然的走了进来。 两米，一米……最终，她在安辰的面前止步。 “约好了时间迟迟不来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闻言，全场刹那间安静无声。 九歌的气场非常强大，在她冰冷视线注视下，安辰产生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放了对方鸽子的错觉。 这种情况下不出去也不行了。 保持佛系的心态，安辰起身，无视周围人的目光跟着九歌走了出去。 一直到楼梯拐角，确定四周无人了，九歌的步子停了下来。 左边石柱上，有一个彪虎大汉模样的灵体。 九歌看了看石柱，表情有些慌乱。 很快，她又将头转了回来，神色恢复平常。 看到九歌一系列动作，安辰也撇了一眼石柱，随后面无表情看向九歌。 轻吸一口气，九歌好似下定了决心。 “你真的看不到吗” “看得到。” 既然从夏爷那知道了九歌的情况，那安辰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了。 见他想也没想果断承认，九歌表情有些惊讶。 “那就速战速决。” 从包里掏出折叠好的纸张，她飞快将其展开后递给了安辰。 “我希望你能和我协作。” 接过纸张，安辰的注意力很快被最上方的四个字吸引了。 这是一张合约。 合约上面写着大大的“清洁污秽”四个字，最底下甲方签名的地方已经被九歌签好，并且盖上了国内超大名企九条集团的公章。 将合约内容大概的扫了一眼，他的目光停在了工资一栏上。 这次的气运报酬是不是显化太快了点 看着这以万为单位的工资，安辰有些愣神。 “工作内容很简单，协助我净化不对劲的灵体。” “接下这个合约，可以解决经济问题。”安辰细细思量。 假如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查到有关幻影的线索。 见安辰还在思索，九歌继续说明：“就算没经验也没关系，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行动就好。每个月九条集团会支付给你相应工资并提供公寓。” “……” “假如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也可以利用公司或者我所处协会的人脉帮你。” 听到这儿，安辰终于开口。 “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 “那行，成交。” “合作愉快。” 丢下这句话，九歌露出安心的表情。 随后，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她轻咳一声，将脸别开了。 三、威胁(龙套配角被低频灵体跟上放大了负面情绪所以才会找男主茬) 简单交待了一下协作相关事宜，九歌转身离去。 “明天上午十点，图书馆01自习室见。” 丢下这句话，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 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十二。 手机陆续弹出了很多条消息，安辰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李晓发过来的。 没有回复任何人发来的信息，他在附近随便找了个教室坐了下来。 待下课铃声响起，安辰才回到了班上。 刚进门，他便被团团围了起来。 “安辰兄，什么情况啊” “她找你出去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直白的说就行，我们不会笑你。” …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问着，看向安辰的表情满是审视。 “我只是和她有个合作，你们误会了。” 静静的看着他们，安辰感到有些无奈。“我事先并不清楚她今天会来找我。” “啥合作” “误会啥” “你的意思是九歌说和你约好了是骗我们” 除了李晓表情舒畅了不少，其他的同学看向安辰的眼神越发怪异。 见三两句话解释不通，安辰也没继续理会他们。 言多必有失，说多了多半只会越描越黑。 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安辰抬头看向窗外。 同学们还想迎过去继续问些什么，奈何上课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们只好作罢。 …… 周四上午只有两节课。 下课铃一响，安辰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快速融入乌压压一片的人流，他径直朝着校门外走去。 解释了他们也不听，继续在教室里慢慢拖沓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这儿，安辰长出一口气。 冷淡处理一段时间，待风头过去就行了。 还没到正中午，太阳并不大，可空气却燥热得很。 在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瓶水。 喝了一口，他慢悠悠往小区所在的巷子走去。 到了巷子口，安辰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和九歌交换联系方式。 “算了，反正明天还要见面的。” 只剩下午室内的两节击剑基础选修课了。 这次安辰放聪明了些，直到上课铃声真的响了起来的那瞬间，他才踩点进了教室。 找了个角落坐下后，安辰发觉班上有一大半的视线都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个教室应该压根就没几个真的认识他的人对。 装作没发现异常的样子，安辰拿起课本开始听课。 “击剑的最高组织机构是国际击剑联合会……” 年迈的教授在讲台慷慨激昂的讲述击剑的历史，底下的学生却没有几个认真听课的。 体育系的安辰被九歌叫出去一整节课都没回来的事迹一个中午便被八卦者传遍了大半个学校。 随着事情热度的上涨，伪都大学的粘以及闲聊群全都炸掉了。 大家或义愤填膺，或酸不溜秋，或不予评价，或静待看戏。 很理所当然的，同一间教室里跟安辰搭不上半点边的学生们也不例外的属于这一行列中。 “这位同学。” 正当安辰聚精会神听课时，身后一个男生戳了戳他的背。 安辰面无表情地回头，男生一脸傲慢的看向他。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男生眉心上方好像有一团黑气。 “不要继续接近九歌。”男生说道。 “哦。” 回了一个字，安辰转了回去，内心毫无波澜。 等到放学，后桌的男生好像还想堵住他说些什么。 安辰冷眼看了对方一眼，绕过他直接打道回府。 过去的平静日子仿佛离他远去，他开始怀疑自己和九歌搭档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待夜色最深时，安辰出门又接了几个交易。 等解决完时，天亮起来了。 短暂的休息了三个多小时，安辰前往学校赴约。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十分钟。 算了算路程，安辰觉得自己应该正好是踩点的时候能到。 刚到图书馆，正要上楼梯时，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随后，人影说话了。 “不准你靠近九歌。” 安辰回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戴着黑色眼镜，麻子脸，体型较胖。 回忆了一下，对方好像是昨天下午坐在后座的人。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点会在图书馆和九歌见面 眉头皱了皱，安辰回过头继续往上走，决定不理会他。 “你他妈听不到我说话吗不准过去，快给我滚下来。” 麻子脸对着安辰就抡拳扑了上去，做这个动作的同时，他的嘴里还不忘继续骂骂咧咧。 感受到动静，安辰冷眼瞧过去，身形一闪，朝着对方的肚子悬空一踢。 麻子脸弓起身子，用一只手捂住了肚子，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对着安辰的脸就砸了上去。 “要干什么” 安辰单手接住对方拳头，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个是人就能考上的垃圾体育生而已，凭什么接近九歌”麻子脸喘着气，抬头怒目圆嗔地盯着安辰。 听到他的话，安辰耸耸肩。 想了一下，他开口道：“你怕鬼吗” “你怕鬼吗”安辰看着他，准确来说来是趴在麻子脸肩膀上正吸食他正面情绪的低频灵体问道。 “我呸，别拿这套吓唬人，你个垃圾。” 话毕，麻子脸抡了抡拳头还想继续打。 “不会打架就别打了。”安辰叹了口气。 他突然不想管这破事了……反正一个被低频灵体也吸一下也不会出大问题…… 随后，他补充道：“既然你能知道我这个点会来找九歌，该不会不知道我体育系理论实训课全第一” 听到安辰这话，麻子脸的脸色突然有些发白。 “我跟你说，我……” “喂，你们在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两个学校保安跑过来“在学校打架是快跟我们走。” …… 等整理完事件经过，安辰从保安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多亏超清摄像头录下了事件全程，他没受到处分。 而那个麻子脸还在里头继续接受思想教育。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犹豫了一下，安辰还是去了图书馆。 推开自习室大门的时候，九歌合上了正在看的小说。 在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后，她朝安辰投来了责难的视线。 四、天才人物 无视九歌的表情，安辰一脸淡定的在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你今天上午有课” 冷不丁的，他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刚刚碰上的麻子脸不是跟踪狂，那就只剩恰好碰到到这种可能了。 九歌望着他安辰没出声，像是解读他话语中的含义。 忽地，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尖锐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给你添麻烦了。” “嗯，确实。” “” 仿佛没看到九歌朝他投来的冷冰冰视线，安辰问道：“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 轻叹一口气，九歌重新开口。 “这是公寓地址，明天你就可以搬过来了。” 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她将小卡片和一串钥匙一齐推到了安辰的手边。 九歌会找上安辰的原因，只是因为发现他是见到的所有能通灵的人里唯一一个完全不怕灵体的。就算只是带到家里，也能辟辟邪。 对于这点，她自认为没法开口告诉对方。 “我已经报告给协会自己有搭档这事了。当然，按你的要求，没透露的你名字。” “知道了。” 没有多言，扫了一眼手边的钥匙和一张小卡片，安辰将其放入口袋。 签订合约的时候，安辰拜托了九歌在上报协会情况时对自己的事情保密，并且简单的提了一下幻影的事。 秉着合作共赢的原则，他也觉得早日搬过去是明智之举。 看了眼他的动作，九歌又道：“今天协会给大家派出了新任务，说是要找出一个神秘的天才人物。你以后在外的时候也可以帮忙留意一下。” “天才人物” 闻言，安辰内心有些惊讶。 他连着几年在外面和灵体交易，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很神秘的天才人物。 “对，经常出没伪都，偶尔也会跑去其他地方。” 九歌用手指绕了绕头发，回忆了一下协会给出的信息。 “嗯，协会有没有说对方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假如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天才的话，安辰觉得也可以提前截胡，想办法把对方拉入伙。 “据协会说，是一个总是在夜里与各类灵体做神秘交易身体还能倍儿好的男人。” 顿了顿，九歌继续补充：“按照常理来说我本身是不信伪都有这样的人物的，再厉害的通灵者也不可能承受得住灵体所能支付的东西。” “……” 听完九歌的话，安辰沉默了。 “……你认识那个男人”见安辰的表情凝滞了一下，九歌有些狐疑。 “不认识。”安辰轻飘飘道。 夜里和灵体做交易的神秘天才人物，和他安辰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不想被大家注意到的普普通通大学生罢了。 与九歌交换完联系方式后，安辰回到了家。 大概清理了一下出租屋里的东西，他拿起换洗衣服便去浴室洗了个澡。 正中午，温度很高。 给猫添了些猫粮，抿了口茶，安辰坐下思考九歌与协会相关的事情。 据九歌所言，她所处的协会是国内最大的，也是唯一一个被国家私底下认可的通灵协会。 为了避免引起关注与麻烦，他在签订合同的时候便嘱咐过九歌记得帮忙隐去自己的身份，保密自己在追查的事情，理由是自己只想当不被发现的透明人。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协会还是注意到了自己夜里暗自做交易的行为。 在没摸清幻影底细之前，万万不得轻举妄动。 捏了捏眉心，安辰重新制定自己的计划。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 第二天一早，安辰租了一辆破旧的小型三轮车，提着猫包就去了卡片上所写的地方。 进入社区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 作为公寓，眼前的建筑是不是太大太精致了一些 思考了会，安辰让开车的师傅先停车。 拿起小卡片，他重新核对地址。 “你在干什么” 正当他疑惑时，身后传来了悦耳的声音。 今天的九歌穿着的是一条纯白的蕾丝长裙，乌黑的长发规律的散落在两肩。 在恰到好处的光线照射下，她本就白得异常的肌肤如同玻璃被反射一般发着光。 看着面前的破旧三轮车，九歌有些发怔。 “搬家。” 安辰想也没想，答道。 “……” 思考了一下，他指了指眼前的公寓，又问：“这是什么” “公寓。” “你确定不是小型别墅” “……” 进入公寓后，安辰将猫包打开。 猫咪一落地，“刷”的一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钻进了一楼客厅的沙发底下。 随后，按照九歌的指引，他提着行李箱上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二楼不高，打开窗户朝下看，底下还有一个很合适的落脚点。 满意的关上窗户，安辰开始放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就一点衣服，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剩余的就全是猫粮猫砂那些玩意了。 东西整理起来很快，没多久，安辰重新回到了一楼。 公寓有两层，一楼很大，但是很空。 一眼望去，除了标准电器、电视、一个大沙发、几个装满各式各样五颜六色水晶的柜子，就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二楼有两个房间一个书房，书房夹在两个房间中央。 “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接过九歌递来的茶，安辰坐上沙发随口问道。 本以为住的地方会是九歌父母的公司分配给他的一个小小单身公寓，但从屋面的布置以及茶几上摆放来看，这个猜测多半不可能了。 “嗯。” 九歌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表情很冷淡。 回答的同时，她的余光还在时不时的往沙发底下瞟。 “我们住在一起，工作比较方便。”她补充解释。 “这样。” 安辰点点头。 其实对于几个人住，人多人少，他是无所谓的。 只是他有些困惑，眼前的女孩为什么会丝毫不介意自己这么个陌生男人住进来。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开放了吗 像是知道安辰内心在想什么，九歌将目光从沙发那收回，眸子里陡然放出寒芒来。 “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把你整个人连带灵魂一齐净化了。” 闻言，安辰沉默了一下。 半响，他将目光移到柜子那摆放的水晶上，开口：“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随后，他指了指那些水晶。 “我对那些东西更感兴趣。” “……” 五、骗你的 九歌神色有些复杂，显然是想不到安辰会这么说。 安辰轻笑了一下，将茶杯放下：“对于那个半夜偷偷摸摸跟灵体做交易的奇怪的人，协会怎么说” 每次半夜做任务的时候，他都会用幻术等技能伪装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协会是不可能判断得出他的真实身份的。 “说是很强，也很可疑，暂时无法判定属于哪方势力。” 说着，九歌眉头微皱。 虽然这个抓捕任务是面对所有协会人员，但是假如实锤对方是不怀好意对社会有危害的类型，那她怎么也会想办法把他拿下来。 “其他势力是指” “除了我们协会，还有部分利用通灵技能四处坑蒙拐骗的民间组织。” 说到坑蒙拐骗四个字的时候，九歌的眼神变得冷酷了起来。 “伪都的协会成员只有你一个吗” 假如数量太多，在这个风口上，安辰以后可能会被迫减少自己的工作量。 “还有两个，一男一女。” “为什么不找他们帮忙” “不熟。” “为什么找我” “无可奉告。” 将头扭到一边，九歌的耳根有些泛红。 “我具体该怎么协助你我什么都不会，只是看得到灵体而已。”安辰耸耸肩，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 他不禁开始怀疑九歌要求自己和她协作的初衷。 保险起见，安辰觉得还是应该提前确认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以免自己落入什么陷阱。 “我可以慢慢教你，在那之前你只需要站在我旁边就行。” 九歌听到安辰的话，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仿佛带着一个哑炮工作也只是小事一桩。 闻言，安辰思考了一下。 偏了偏头，他朝着窗户那边的空气喊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听到安辰的话，九歌的肩膀轻轻震了一下。 她僵硬的站起身，逼着自己向前走了一步，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头朝窗户那探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安辰的错觉，他感觉九歌的脸色比平日里还要苍白不少，几秒过去已经快要比幽灵还要惨淡了。 “嗯你看不到它吗” “” 空气凝固了。 很快，九歌的眼眸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氤氲雾气。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沉默了片刻，安辰平静开口：“骗你的。” “……” 闻言，九歌嘴张了张，又紧紧的抿了起来，表情看起来比平常还要冷酷几分。 狠狠的瞪了一眼安辰，她转身上了二楼。 很快，“砰”的一声传来。 房门被关上了。 直到下午五点，九歌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的意思。 猫也依旧扎根在沙发底下，用猫罐头猫条都骗不出来。 去做点吃的。 既然原因知道了，那安辰也不需要瞎防备什么了。 他思考了一下，转身去了趟厨房。 没一会的功夫，安辰又面无表情的出来了。 餐柜里的厨具是新的，餐具全部蒙了尘，一旁的冰箱里只有几块面包和几盒酸奶。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安辰准备出门。 从九歌的反应来看，被她盯上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她对突然骑脸出现的灵体的恐惧，以及看到了自己面对各种各样灵体的时候淡定过头的态度。 边走，安辰边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极端了才会被九歌盯上。 新住处与之前位置较为偏僻的出租屋不同，处于市中心最为繁华喧闹的地段，死角以及人流较少的地方与之前相比减少了许多。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与之相对的，飘荡在附近的灵体也三三两两的散布在四周边边角角里。 大部分普通灵体并不会有什么恶意，只是其中有小部分灵体可能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恶趣味。 正在思考的时候，一个大叔摸样的灵体冲到安辰的面前，阴森着一张脸朝着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想要被灵体当作普通人，想要不被普通人觉得有病，内心就得波澜不惊。 像没看到眼前瘆人画面一般，安辰将所有灵力放空，平静的穿了过去。 他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灵体们都很无聊，所以总是想方设法想要吓吓还活着的人。 像是脖子后面吹一口气，脸怼脸迎过去，突然从屉子里蹦出来，都是灵体惯用的吓人伎俩。 明知对普通人没半点用，可它们依旧乐于这样干，并且乐此不疲。 平日里，安辰会刻意用幻术混淆自己的磁场以及气息，以免引起过多关注。 每次半夜出去干活，他也会在释放一部分磁场的基础上顺便模糊掉自己的容貌，以免未来被什么东西标记上。 每个人散发的磁场气息都不一样，不管是灵体还是其他有灵性的东西，大部分情况下它们都是用气场气息记人。 那次面对幻影分身时，他刻意将气息暴露出来了。 原因有三。 一是如果混淆了气息，幻影分身绝对不会愿意露面。 二是他本就不打算留对方活口，在对方传输记忆前，他就会把分身干掉。 三是假如突然少了一个分身，幻影那边说不定会因起疑心而行动。 半小时后，安辰拿着两袋打包好的盖饭从餐厅里走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他又去了趟旁边的菜市场。 拎着几袋东西，安辰开始往回走。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六点了。 客厅里，九歌坐在沙发对面，手里捧着一本书。 看到安辰回来了，她往门口瞟了一眼，下一瞬间又将眼神转回了书上。 将买好的菜放进厨房后，安辰把盖饭放上了餐桌。 看了眼九歌，他开口道：“给你也带了一份。” “谢谢。” 简单道完谢，九歌放手中的书放在一旁，径直走向餐桌。 “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 安辰回答的时候头也没抬。 见他这么说，九歌也没再多言。 轻轻将餐盒打开，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饭毕，将餐盒丢入垃圾桶，九歌重新回到之前看书的位置。 坐在凳子上，她重复着看几眼书，再用余光扫几眼沙发底下的猫的动作。 “有一件事我想确认一下。”安辰突然开口。 六、假的 “什么事” 似乎是回忆到了自己之前失态的样子，九歌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是不是不擅长对付那些会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灵体”安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九歌。 “一点点。”九歌接过茶，眼神飘忽不定。 “亿点点” “一点点。”抿了一口茶，她的声音不断地变小。 看来是非常害怕了。 高傲的清冷美少女和假淡定小可怜，安辰试图把九歌这两种特质联系起来。 挺有意思，他在心底暗想。 不管怎么样，有弱点和目的就行。 沉默片刻，九歌轻咳了一声，再次开口：“周一就得开始工作了，如果你想学那些技能的话，我可以明天开始教你。” 顿了下，她严肃补充：“请神容易送神难，想学的话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个人不太建议学太深，承受不住容易走火入魔甚至会被附体。” 安辰默然点头，道：“嗯，具体有哪些技能呢” “最基础的是通灵，第三眼你已经掌握了。” 说着，九歌再次用手勾了勾自己的发丝。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破绽暴露给了他的原因，安辰感觉和九歌的沟通变得比之前容易了点。 见安辰没吱声，九歌继续补充：“其次是灵视，灵听。高阶一点的，有净化，破魔术，封印术，催眠术，防御结界，隐藏结界，治愈术。” “听起来很厉害。”安辰夸赞道。 没想到九歌知道的东西还挺多。 除了个别几个还不熟练，其他的他都已经完全掌握了。 “开启灵视和灵体可以感受到人类感官以外的东西，净化术可以净化恶灵以及不对劲灵体，破魔术可以攻破灵体发出的技能，封印术一般用于封印强大的恶灵，催眠术对人和灵都能起到效果，防御结界一般用于保护自己，隐藏结界用于隔绝普通人，治愈术就是单纯的治疗，不同的人使用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一口气说完一大串话后，九歌呼出一小口气。 捋了捋头发，她有些纠结的打量起安辰：“你想先学什么” 一次性说了这么多专业用语，九歌有些担心安辰消化不了。 “都行。” 安辰轻笑一下。 学哪个对他而言都没差，只要不暴露自己就可以。 “那从结界开始。虽然我有自信可以保护好你，但是万一你一个人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我没及时赶过来就不好办了。” 说着，九歌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对于自己的灵性天赋，她可是非常自信的。 “不过最开始可能会比较困难，我会准备好最合适的工具作为你学习的辅助。” 说完，九歌指了指旁边装满水晶的柜子。 “有劳了。” 打量着这样的九歌，又看了看一旁堆满各式各样水晶的柜子，安辰突然有些割裂。 这丫头灵力这么高为什么会怕灵体 “明天开始学习之前我会先通灵测试一下你的灵性天赋，今天就到这儿。” “好。” 说完，九歌再次扫了眼沙发下已经睡着了的猫咪，转身上楼。 开门前，她感受到身后有道直勾勾的视线。 “有事” 九歌警惕回头。 “我的猫对温柔可爱表情丰富的女孩子比较感兴趣。”安辰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 “假的。”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夜渐深，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洗完澡的安辰有些愣神。 按照平时的习惯，这个点他应该已经在外头和灵体进行气运的交易了。 交易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很少有安辰不会的灵性方面的技能了。 灵体所能够给安辰提供的气运和能量值，都是由他们的后人或者其他人祭拜或者烧的东西转换而成的。 记住灵体并且挂念灵体的人越多，给它们祭拜或者烧的东西就能转换成更多的气运和能量。 假如能被千万人敬仰喜爱，那这名灵体拥有的气运和能力的存量必然是非常巨大的。 拥有这样庞大的储蓄量，转生后也会有很大的几率成为天选之子。 能量可以增长通灵者的能力，气运可以增长通灵者的运气。但因为灵体自身的特殊性，并没有什么活人可以承受得住它们所提供的东西。 在这点上，安辰是个纯粹的意外。 打开手机收件箱，最顶上的一条短信还是三年前的。 发件人：妈 信息：“昨天我梦到你了。梦里的你只有三四岁，在我的旁边不停的哭，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反复看了几遍短信，安辰叹了口气，朝着二楼走去。 进门前，他注意到九歌房间的灯依旧亮着。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七点。 准点起床的安辰在猫碗里添了些新猫粮，随后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漱。 正当他拿起毛巾准备最后的工序时，九歌带着颤抖的声音从客厅里传了出来。 “呜噫……” 稍微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磁场，安辰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要是被学校里的学生知道高冷的女神私下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会是幻想破灭失望还是更兴奋。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朝上弯了弯。 收起毛巾，安辰慢条斯理的朝着客厅方向走去。 客厅里，面无表情的九歌沉默着在沙发上正坐着。 前面，是一个躺在地上头上一片血迹正在装死的秃头灵体。 见安辰来了，九歌毫无生机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些色彩。 吸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慢慢的移步到安辰身后，推了推他的肩膀。 “这么怕的话，一键送它归西或者超度掉不就好了。”安辰轻笑了一下，提出建议。 这样反差萌的九歌还挺可爱。 “不……不是恶灵……”九歌的声音有些发抖。 在她的原则里，自己是不能伤害不是恶灵的灵体的，也不能违背灵体自己的意愿强行送对方转生。 那样的行为和普通人随意伤人或者杀人没什么区别。 回头看了眼九歌略微有些颤抖的肩膀，安辰叹了口气。 思考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朝着装死灵体走了过去。 七、天赋过人 一直让这鬼畜灵体躺在这儿也不是事，这样想着，安辰略微释放出来了一点会让灵体感到危险的气息。 还未走到头，那灵体像感受到什么一般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 一把子站起来，它恢复成了正常模样转头朝着安辰笑了笑。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它凭空消失了。 九歌有些愕然的看着以前的场景，嘴微微张开，半天说不出话。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安辰体质异常完全不怕灵体，现在的她觉得或许是灵体害怕安辰异常的体质，所以故意不招惹他。 看九歌怔在那里。 安辰想了想，平静解释道：“它听到我们的对话，担心你要把它送走，所以自己先走了。” “……” 闻言，九歌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表情显然是没信。 吃完早饭已经八点了。 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匕首形状的红水晶和一个透明的超大水晶球，九歌移步到了沙发上。 指了指匕首形状的水晶，她介绍道：“这是我昨晚给你准备的水晶，以后和我一起行动的时候你必须把它带上。它的名字叫缘，平时很温和，但遇到矛盾时性格和脾气都比较烈。” 昨晚的时候她特意通灵了好久，就为了匹配一个合适的水晶给安辰用。 在协会里，九歌是水晶派，她很多技能的使用都和水晶息息相关。 在给安辰匹配合适的水晶的时候，她也是花了很多功夫。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晶们在感知到她在给安辰选合适水晶的时候都没反应，弄到最后只有这个战斗起来性子最烈的‘缘’勉为其难的显示在了九歌的脑海里。 “万物有灵。”安辰扫了一眼‘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我常用的预知类水晶球，名字叫月，现在你把你的手搭上去。” 闻言，安辰点了点头，将右手轻轻放了上去。 闭上眼，九歌也将手搭到了水晶球的另一边。 很快，她进入恍惚状态，开始感受安辰的灵性天赋。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过去。 九歌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水晶球”。 “奇怪，昨晚净化充能过啊。”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着。 测试时水晶球完全没有反应这种情况，九歌还是第一次碰到。 “怎么了”安辰关心道。 “‘月’没有反应。” 九歌歪了歪头，表情有些疑惑。 “可能是坏掉了。”安辰平静道。 “这样啊，那重试一次。” 不知为何，安辰感觉她的声音突然又冷了起来。 二人又试了几次，但不论怎么折腾，水晶球还是老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九歌眉头皱了皱，表情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要不算了”安辰提出建议。 原本他也只是想隐藏实力而已，并非是要给九歌制造无端的麻烦。 “不可能会这样，除非你是人类里唯一一个没有半点灵性的人。” 九歌碎碎念道。 “……” 安辰无言，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好心的替九歌着想了几秒。 “你是人”九歌抬头，表情严肃。 “你在骂我”安辰恍然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 说着，九歌将双手轻轻抚在了水晶球上。 很快，水晶球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没坏。” 狐疑的看了眼安辰，九歌眯起了眼睛。 “嗯，可能是它和我八字不合。”安辰无奈的耸了耸肩，表情平静万分。 “……” 九歌也沉默了。 假如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完全没灵性天赋的人，那就只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天赋爆炸可以隐藏自己能力的人了。 安辰显然不可能是第二种。 “接下来试试结界术。” 没继续理会安辰，九歌起身拿来一根桃木。 假如学结界术也完全一丁点反应也没有，那说明安辰只能被她当作门神用了。 “第一次尝试的话，桃木比水晶更好上手。” 用灵力在地上划出一个五芒星，她开始念咒。 一阵无名的风突然席卷而来，二人四周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圆形薄雾。 “收。” 风停，薄雾消失。 安辰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瞅了瞅九歌，脸上没有表情。 凭水晶球的反应来看，九歌的灵力基本属于满分级别了。 为什么她还会怕灵体的恶作剧 “将灵力集中到桃木上，画图念咒就行。如果成功了，其他灵体是看不到薄雾也进不来结界的。” 将桃木递过去，九歌伸出手示意安辰学着她的样子也来一遍。 “最开始可能依靠桃木也使不出来，但是没关系。只要有天赋，练个几十上百次就能成功。”她提前安慰道。 毕竟像她这样天生灵力天赋满点的人也是试了几次才试出来的。 接过桃木，安辰依葫芦画瓢在地上画了个五芒星。 假如这次还没反应恐怕九歌以后就只会把他当门神了。 如果真的变成那种情况的话对自己达成目标非常不利，安辰如此想道。 思考了几秒钟，他开始念咒。 一阵小小的风席卷过来，二人的四周出现了一层浅灰色的薄雾。 “” 九歌嘴微微张了张，表情惊异万分。 “怎样” “很强，超出了我的预期。虽然颜色不太对劲，但第一次实践就能使出来，天赋过人。” 不光完全不怕灵体、遇到任何形状的灵体都能稳如泰山、灵体也害怕他的超强体质，而且还可以飞速学会高阶法术。 九歌在心底暗暗赞叹，居然不是真哑炮。 据已有的信息记载，具有一定程度的灵性天赋的人，最开始开灵听灵视也得花最少一到个月的时间，法术更不用说，可能得花好几年之久。 “再试试防御结界，相当于防护罩，用得好甚至可以将敌人的招数反弹回去。” 说完，她直接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形。 抬起胳膊时，二人的周围已经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透明罩子。 “收”。 透明罩子消失了。 淡定的喝了口茶，安辰拿起桃木，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圆。 画到最后一笔时，一个椭圆形的透明罩子随之出现。 “” 虽然不够圆，但是这也是高阶法术。 他是怎么做到一遍就使出来的 九歌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八、提上日程 随后，二人又试了灵魂结界。 结果一样，虽然形状不太好看，但也是一遍就能使出来，并且可以发挥到作用。 事情到这个地步，九歌看安辰的眼神开始变了。 “你之前真的什么都不会” “嗯，是的。”安辰表情很淡然，好似不能理解九歌为什么会这样问。 “……” 看着不解的九歌，安辰道：“要不再演示一些别的” “不了，一天内试太多你身体会承受不住。” 思考了一下，九歌拒绝了这个提议。 要是让安辰一次性学太多技能，耗费太多精神力，恐怕结束后他会直接卧床一周。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第一个重要工作提前提上日程。”看着安辰，九歌想了想，如此说道。 “你的天赋很高，就不用愁途中会出现什么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也可以直接执行高难度的任务了。”不知为何，听到九歌这样说，安辰心里产生了不太好的预感。 并且很快，他的直觉灵验了。 “今天晚上，我们俩一起去找出那个可疑的天才男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至少先抓到了再说，是好人的话可以赔礼道歉，万一对方是坏人可就麻烦了。” 说着，九歌勾了勾发丝，凛然的气场再次显露。 “今晚” “对。” 九歌指了指桌面上放着的‘缘’，开始教授安辰使用水晶的办法。 “做任务的时候，你只需要将灵力注入进去，它就可以用作对灵体造成伤害的匕首，或者当充当桃木枝起到布阵施法的作用。” 说着说着，她愣了一下。 气场突然弱了下来，九歌的脸也微微有些泛红“你主要是负责保护好自己然后……然后帮我把无关的可怕的灵体给赶走……不对，是别让它们过来。” “……”安辰无言。 “怎么了吗” 看着面无表情毫无表示的安辰，九歌心里不安起来。 低下头吸了口气，她故作镇定的重新看向安辰。 安辰有些语塞，扶了扶额头，他开口道：：“在这之前，我有一些很基础的问题。” “什么” 听到还有其他问题的时候，九歌的嘴微微张开，仿佛是不太理解自己还有哪里没说清楚。 安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给九歌，随后淡淡道：“我还不了解你所处的这个协会。” 闻言，九歌露出原来你还会关心这些的表情。 轻咳一声，她解释道：“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因为妈……母亲的原因才会加入协会的。一直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我们协会由具有一定灵力的人构成，上面派发任务后再随机分配下来，工作内容大部分会保密。” “……”安辰依旧没说话。 “毕竟这种事情本来就很神秘也不会被大多数世人知晓，保密也很正常。”九歌继续解释。 “这样，那你们是怎么界定灵力值的” 点了点头，安辰像是接受了九歌的说辞。 “满分是一百的话，灵力值超过50就算天赋过人了。一个人的灵力值所得分数越高，他的个人技能，可以使用的职能以及工资就越多。我们协会也是只允许灵力值超过50的人加入。” 似乎是担心性格看起来很寡淡的安辰不安心，九歌继续补充：“因为我没有告知协会你的名字，所以你并不属于协会成员。不用担心，我因为个人原因在协会里也是独行派。” “嗯，你说的个人原因是什么” “没什么……”说着，九歌的表情又冷了下来。 在内心思索了前因后果一下，安辰轻抿一口茶，道：“除去其他势力的可能，协会有没有告知为什么要找那个半夜总是偷偷摸摸做交易的的人的原因万一对方只是一个拥有灵力的普通人呢” 九歌可能没问题，但目前依旧存在幻影与协会存在联系的可能。 “上次也说了，正常的人是没有办法长期和灵体呆在一块还什么事都没有的，更何况帮助灵体、甚至是做交易了。要知道我所认识的最厉害的人物也没法做到这点。不过，也不排除协会想把他当小白鼠解剖了这种可能呢。” 九歌想了想，表情有些严肃。 “……解剖” “只是一种假设，应该不至于。”九歌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经常安排你执行净化恶灵的任务”安辰问道。 九歌苦笑了一下“大部分是我自己主动去做的。” 闻言，安辰略微有些惊讶。 “你应该是很怕恶灵才对。” “职责所在，我不能允许它们伤害任何人。既然我有这个能力，那这便是我的责任。” 九歌语气冷冷的，看向安辰的表情有些疑惑，仿佛不能理解安辰为什么会问出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来。 “那我们平时需要除的恶灵会很多吗” “不多，比较少。这几年的恶灵比从前相比多了一点，但也就偶尔会有几个，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而且我一般最多两三招就能解决了。” 平静的看着九歌，安辰点点头“我理解了，但是咱们可以先去净化恶灵保卫世界和平，暂时先不要找那个神秘的天才吗” 我找我自己这种事纯属浪费时间，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 “为什么” “我怕。”安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 …… 中午的时候，猫咪已经适应环境，开始在客厅里活蹦乱跳了。 “奶糖，过来” “喵” 听到安辰唤自己，奶糖划着小短腿便窜了上去。 撸了一把猫猫头，安辰再次给它换了新粮。 奶糖是他一年前“工作”时无意间在野外救下的一只猫，因为全身雪白，声音嗲嗲的，还是母猫，所以安辰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那时候的奶糖还很小，被一群凶巴巴的灵体给缠上了。 当时的它在重重包围下，背部弓着，全身的猫毛都炸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吼声。 直到一旁的安辰内心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询问时，才知道原来那些灵体只是想撸一撸可爱的小奶猫而已。 九、理直气壮 因为长期和灵体打交道的原因，时间久了，奶糖也随了安辰，对飘来飘去的灵体彻底免疫。 在这点上，它比九歌还要强。 屋外雨渐停。 把玩了一下手中握着的的红色匕首形水晶，安辰用余光瞥了瞥楼上。 九歌的房门依旧打开着小半截。 从奶糖喵喵喵到处跑酷开始，九歌那边便发出了细微的动静。 如果不是安辰直觉力强，恐怕压根不会发现。 先是鬼鬼祟祟的探出半个脑袋，随后又赶紧缩回去。 短短的时间里，九歌不停地重复着做着这两个动作，完全不知道想干什么。 提到工作以及灵体方面的事情的时候九歌还很正常善谈，一旦脱离了这些事情进入生活，她带给安辰的感觉就像是完全不懂如何与人相处而故意做出冰冷表象的社恐患者。 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好的面条还有鸡蛋和番茄，安辰简单的下了一锅西红柿鸡蛋面。 将面盛起来，他三两口吃掉了两碗。 想了一下，安辰又端了一碗放到了外面餐桌上。 给九歌发了条消息让她忙完下来吃饭，他便回了房间。 九歌所处的协会名为通灵协会，成立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协会成员遍布全球各国各民族，总人数累积起来大约有几万人。 协会一直神秘低调，工作内容以及工作性质不明。 手指敲打在键盘上，安辰尝试在笔记本上搜索相关信息。 不管换几个浏览器，能搜索到的有关条词都寥寥无几，且没有任何有用内容。 从安辰两年前打探到的情报来看，通灵协会并非是什么崇尚乐善好施的地方。 想到这，他轻叹一口气。 半响，手垂下，安辰将笔记本合上了。 下午六点，奶糖突然开始放声喵喵叫。 安辰下楼一看，添的猫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它一次性全部吃完了。 想到奶糖头一天因为应激害怕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他笑了笑，回房间拿了个猫罐头。 出房门时，安辰发现九歌的房门又开了一条缝。 “要是这么喜欢猫的话，你可以直接下去摸两下。”眼前的场景很有意思，他突然又有点想笑。 三年以来，安辰一直尽量和人保持距离，很少在除了灵体之外的生物上发现乐趣了。 “居然偷窥我，真恶心。”听到安辰说的话，九歌打开门，一脸冷漠的看向安辰。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自己做得太明显了”安辰耸耸肩，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不是喜欢猫……”九歌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 “那是” “我只是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吸了口气，耳根还在发红的九歌理直气壮的说道。 “……” 将三文鱼罐头给奶糖打开，安辰去了厨房。 从之前厨房的惨状来看，九歌必然是不会料理了。 随便烧了两个菜，他将饭菜一起端上了餐桌。 九歌还蹲在地上暗中观察奶糖。 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喜欢猫。 吃饭的时候，二人依旧保持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 一顿饭下肚，九歌依依不舍的看了奶糖一眼，随之开口：“我今晚要赶作业，你有空给我发消息。” “嗯。”安辰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是知道文学类教育类这样的专业作业比其他专业的要多很多的。 洗完澡，安辰也回了房间。 打开窗户，他轻轻跳了下去。 今晚也是完美的一晚。 周一的时候安辰只有两节课。 上午七点四十，安辰早早的来到了教室。 因为昨天夜里通宵跑出去和灵体做了交易的缘故，他耐不住有些犯困。 连续两天没有睡过觉，就算再强的体质也遭不住。 虽然已经得知了协会在找自己的消息，但他个人并不是很在意。 “安辰兄，你还好”坐在后排的李晓突然朝着安辰走了过来。 “还好。”抬头看了眼李晓，安辰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李晓这几天都没跟他联系过，也没给他打过骚扰电话。 安辰一度以为对方已经不想再跟自己打交道了。 “大家这几天……都暗地里会时不时议论议论你。” 李晓蹲下来，关切的小声提醒安辰。 “嗯。” “还有个别情绪比较激动的脑残。” 做了做上勾拳的姿势，李晓继续疯狂暗示。 “没事。你知道的，他们打不过我。” 周遭的男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晓，似乎想知道他在跟偷偷的跟安辰说啥。 注意到旁边的目光，安辰拍了拍李晓的肩膀，用眼神提醒对方赶紧回座位。 余光瞟了瞟周围，四周的同学看他的眼神各有各的不同，他突然有些头疼。 和安辰的设想不太一样。 本以为八卦以及好奇心这种强烈心理的热度最多一两天。 他再次怀疑众人的脑袋构造是不是和自己的不太一样。 “啧啧啧，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舔狗安辰吗” 敲了敲教室门，一个五大三粗的寸头男带着几个别班的男生一齐走了进来。 “” 安辰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前面。 李晓看了看教室门口，又看了看安辰，咽了口口水，对着那几个男生道：“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完了，真脑残来了。 这几个人是年级里出了名的混混，能进入伪都大学完全是靠金钱和关系。 一直以来跟小学生弱智一样，入学到现在惹事闹事一个没落下。 哪里有不可思议的小学生一般的事故哪里就有他们，大到差点和老师打起来，小到和食堂阿姨硬碰硬，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找存在感。 “没事，我们也就来看看咱们学校的第一舔狗长啥样。”寸头男笑了笑，朝着安辰的位置走了过去。 听到舔狗这个词，安辰眉头皱了皱。 “小白脸，听说你周末也和九歌一起出去过”他一拳对着安辰的桌子锤了上去。 “不知道你打不打得过小爷我呢。”说着，寸头男的脸向安辰凑近。 安辰有些无语，他开始纠结现在在这个场合打架合不合适，会不会太引人注目。 班上的学生面面相觑，似乎是在纠结该不该劝架。 安辰的实力他们清楚，可是对面的人一脸肥膘似乎也不弱。 “我说你们，别太过分。” 李晓嚷嚷着想要走过来，却被旁边几个男生给拦住了。 “脸挨太近了。” 看着离自己越贴越近的脸，安辰打心底很嫌弃。 十、似曾相识 “你说什么” 寸头男的口水喷了出来。 伸出拳头，他直接朝着安辰的脸重重地抡了过去。 总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安辰轻叹一口气，准备用手接住了对方的拳头。 这时，冷淡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九歌出现在教室大门旁，冷冽的目光扫视全场。 可能是她身上自带过于强大冰冷气场的原因，整个教室一时间全都噤了声。 拳头停住，寸头男目瞪口呆的回过了头，表情很是难以置信。 “九歌” “是你在挑事”九歌斜眼看了寸头男一眼，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不是……因为他……” “因为什么” 九歌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很是不解的看向寸头男。 四周寂静，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我……” 寸头男怔在原地，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难堪。 九歌的气场很强，连他也被直接镇住了。 “可以请你们不要以各种客观或者主观的原因找他的茬吗” 抱着双臂，九歌将背轻轻靠在了门上。 “安辰是我的搭档兼合作人，如果你们一个个都跑去找他的麻烦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 说着，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冷淡了一些。 “对不起……” 寸头男低下头，嘴角抽了抽。 犹豫了一下，他的手轻轻一挥，带着小弟们一起灰溜溜的走掉了。 见战火已经平息，九歌拿手勾了勾头发，抬眼再次扫了扫教室里的学生。 像是审视，也像是打量。 也没继续说什么。 随后，她很果断地走掉了。 “搭档是什么情况” “你在追九歌” 周身的同学再次朝着安辰围了过来。 “如你们所见。” 安辰表情也很冷淡。 虽然很感谢九歌突然插进来摆平了这次的事件，但又一次在学校引起了众人关注这一点让他的心情变得不那么美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安辰这个反应，旁边的一个男生偷着翻了个白眼。 “聚在那儿干嘛上课了！” 一声严厉的呵斥传来，科任老师走进了教室。 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安辰，男生们情绪泱泱的纷纷散开了。 九点五十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任凭班上的学生打量自己，安辰也不为所动。 和李晓随便聊一会，他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走出了教室。 手机响了一下，顶着猫咪头像的九歌向他发了一条消息。 简单的回复了两句，安辰涌入了拥挤的人流。 回到公寓的时候，九歌正在逗猫。 “和奶糖混熟了” 看着蹲在地上一脸陶醉的九歌，安辰突然出声。 “呜噫。” 似乎是没注意到安辰已经回来了，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九歌身子抖了一下。 看到推门而入的安辰，奶糖“嗖”的一下蹿到了安辰的怀里。 “这么不经吓”看到眼前的场景，安辰轻笑了一下。 “……”冷冷的扫了安辰一眼，九歌的表情明显不悦了起来。 为什么这个人一回来，猫就直接粘上去了她在心底吐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个人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它比你强。”安辰看着九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奶糖。 “比我可爱”九歌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纠结。 虽然猫确实挺可爱的…… “不是。” 单论颜值，安辰目前没见过比九歌还要好看的人。 “那是什么” “它不怕灵体。”安辰一脸平静。 “……” 拳头使劲握了握，九歌憋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 她是看安辰拥有灵视性格寡淡而且胆子奇大才邀请他和自己协作，但是现在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决策的正确性。 这个男人怎么做到没两天性格就变得恶劣了一大截的 “你今天上午没课”安辰问道。 “没。”九歌语气淡淡的，头低了下去，让人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你来学校是干什么” “以防万一。”快速抬头瞥了一眼安辰，她又将头埋了下去，耳根有些泛红。 自从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安辰添了麻烦后，她猜到可能周一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为了防患于未然，九歌特意选择了这个节点偷偷去了安辰教室外面。 果不其然的，刚到门口没一会，她就听到了安辰又被针对挑衅上了的声音。 假如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的安辰被打成什么样，九歌恐怕会愧疚好几年…… “总之谢谢你，不过可以的话我还是不太想过于引人注目。” 安辰轻笑一下，将奶糖放了下来。 “我就咸鱼着就挺好的，被人太过于注意我会不舒服。” “……” 九歌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想不到安辰竟然低调到了这样的程度，其他男生都是巴不得能和她扯上关系、能被人关注到，他居然反之道而行之…… “对了。”安辰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再次出声。 “” “因为公寓里现在有猫了，所以我建议你不要穿黑色的衣服。”看了眼九歌新穿的小黑裙，他好心提醒道。 虽然奶糖才来公寓三天，可现在不管沙发上还是地面上，甚至奶糖进不去的带锁柜子里，到处都是零落的白色猫毛。 就连现在九歌的小黑裙上，也都沾满了白色的猫毛。 “唔……” 闻言，九歌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有些疑惑不解。 “怎么掉了这么多毛” 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小黑裙，她起身就回了房间。 进了房间后九歌就没再出来。 狠狠揉了一把猫猫头后，安辰又摸了摸它的肚皮。 拿起扫帚，他开始打扫起屋内卫生。 临近七月，天气越来越热。 特别是中午，地面上假如泼上一点油大概就可以把人给炸熟了。 因为太阳实在太大的原因，九歌和安辰商议后没有选择白天的时候一起出任务。 人怕暴晒，灵体比人还要怕，所以世上也有了多晒太阳补阳气的说法。 只要一个人经常晒太阳，低频的灵体就会难以靠近他。 十一、太重口了 十二点，安辰准点开始做饭。 “听新闻说今天早上的时候江边死了一个人。” 吃饭的时候，安辰冷不丁的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 听到这话，九歌放下筷子，看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眼神有些惊恐。 “不是自杀的，死相不是很可怕，放心。”看了眼九歌的表情，安辰解释道。 “那你突然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怕今天晚上出任务的时候会碰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像是不能理解安辰的心理，九歌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安辰停下筷子。 “” “只是吓吓你。” 九歌吃饭的动作停住了。 狠狠的瞪了安辰一眼，她不再说话。 “我开玩笑的。”安辰解释道。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黑了。 待安辰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九歌已经换好衣服在门口等着了。 为了行动方便，她穿了一身灰色的裤裙，裤裙上绑了一条棍状的透明阿塞水晶，飘逸的黑色长发被半扎了起来。 “把‘缘’带上了吗”撩了撩前发，九歌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安辰。 “嗯……” 看来还在生中午的气呢…… 没有多言，安辰点了点头。 …… 出了小区，九歌拦了一辆的士径直去了孝北区。 孝北区距离公寓不算特别远，但也不是很近，一趟过去大概得三十到四十分钟。 据九歌所言，她可以很准确的感知到恶灵出现的位置，假如状态好，甚至可以提前在灵体变成恶灵之前预知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具有较强通灵能力的人往往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技能。 “这次是任务还是你自己要去的”车上，安辰突然开口提问。 “是协会临时布置下来的。” 九歌看着窗外，轻声回答。 也不知道这趟出去能不能恰好见到协会说的那个可疑的天才。 “那家伙是什么来历” 安辰想了想，假如是协会布置下来的任务的话，那肯定影响范畴不小。 “就是很普通的一个灵体，在那一片生活好多年了。变成恶灵也没什么原因，但就是无缘无故变成那样了。” 回忆了一下任务内容，九歌继续补充：“这段时间开始突然就有这样的事情了。” “一般变成恶灵都会有原因吗”安辰有些好奇。 他之前也遇到过一些恶灵，但因为种种原因，他也没去深究对方变成恶灵的原因。 “是的。”九歌回过头来。 “这次严重到惊动了协会” “嗯，说是闹得太大要直接铲除。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就把任务从别人手里抢过来了。” 九歌一本正经的说出了有些可怕的话。 “你这么做会不会被人记恨上” 安辰突然知道九歌看起来没有朋友的原因了。 贯彻自己的正义到了这个地步，能够理解她的人一定很少。 “要记恨就记恨，随便她们，我无所谓。”说完，九歌耸了耸肩。 听到二人神神叨叨的私语，司机的耳朵竖了起来，开车的速度也变快了一些，仿佛想赶紧把这两个人送到目的地然后跑路。 没想到两个这么好看的年轻人精神会有这种问题，可惜了。 到达目的地后，司机收到转账就转头一骨碌溜掉了。 “没什么人呢。”九歌四处看了看。 “嗯，确实。” 明明是闹市区，但是周围除了拾荒老太太就看不到其他什么人了。 “我感应到的位置，应该就在前面一公里的地方。”九歌回过头，指了指前面那片荒废的建筑工地。 “嗯，那走。”安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九歌赶紧往前走。 “” 九歌沉默了。 “不是想吓你。我只是个碰巧看得见灵体的麻瓜，没法判断位置。” “我……” 九歌噎了一下，瞬间哑口无言。 狠狠的瞪了安辰一眼，她有些踌躇的往前迈开了步子。 “协会有没有说闹得大具体是指哪方面”走在九歌的后面，安辰缓慢开口。 也没看到相关新闻，他感到有些奇怪。 “就这段时间，孝北区好几里范围的人频繁做一样的噩梦和生病，甚至还有人出门无缘无故晕倒在地上，一直昏迷不醒……”说着，九歌习惯性的勾了勾头发。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欲言又止。 “什么样的噩梦” 听到这话，安辰倒是来了兴趣。 “唔……就是……”九歌放慢了步调，视线落在了脚边，双手在空气中彷徨的划动着。 “” “就是，梦到谈恋爱。”说着，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樱色。 “恋爱，噩梦”安辰有些意外。 在现代人的眼里，恋爱已经算是噩梦了 是他落伍了还是突然风潮变了 安辰试图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学校的学生也是因为担心他和九歌谈恋爱才会那么大反应。 “就是……就是和住在一个屋里的人谈恋爱。” 九歌的耳根也跟着红了起来，不知道想象到了什么。 “……” 安辰突然知道九歌在害羞什么了。 “而且很重口。都是儿子和妈妈谈恋爱，女儿和妈妈谈恋爱啊之类的，或者双胞胎之间谈恋爱，爸爸和儿子谈恋爱，甚至还有丈母娘和……”怕安辰误会，九歌试图解释。 “……” 这回轮到安辰无言了。 没想到这恶灵居然这么玩得开。 这确实是未曾设想的道路了……安辰这几年在外和各种各样灵体打交道的期间，也遇到过不少奇奇怪怪癖好的恶灵。 像是女装癖，内衣癖，暴露癖，恋兽癖，施虐受虐癖的，安辰都见过。 但平心而论，就变态到这个程度的，孝北区这只还是第一个。 虽然之前也在新闻里见过类似的剧情，但是那也是少数中的少数。 毕竟能被放进新闻里的，多半不是平常事。 “说不定是生前经历了什么，导致有了这种……奇怪的爱好”按了按眉心，九歌开始严肃分析。 恶灵作恶时使用的手段，制造出来的现象，一般而言都和生前的经历有关。 就连喜欢恶作剧的普通灵体也是一样，生前比较安静的那种有灵德的灵体从来不屑于做这种事。 十二、小毛孩 想到这儿，九歌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害怕各种意外因素冒出来，她早就超神了，哪还需要找什么搭档。 “如果生前经历过什么导致这样那就更可怕了。”安辰没忍住吐槽了出来。 他甚至不忍去想…… “也是……”九歌叹了口气，脸上的樱色也褪了下去。 “这几天怎么没看到相关新闻” “可能是原因还没找到，不能引起恐慌。”九歌想了想，如此回答道。 空气再次变得沉默。 “看那。” 九歌还沉浸在思考里，安辰的声音先一步在耳旁响起。 顺着安辰的手指看过去，一个长得很黑的小毛孩灵体正在一旁玩不存在的泥巴。 “你能精确定位到恶灵的坐标吗不能的话要不去问问他具体情况我们也方便找对策。”安辰指着小毛孩提议道。 “……”捏了捏衣角，九歌点了点头。 安辰原地等了一下，可是九歌并没有动。 “不吓人的灵体你也怕” 迟疑了一下，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晚上太黑了……不吓人的也很吓人。”九歌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 安辰有些无语，提出晚上再行动的分明是她九歌，结果到最后害怕的还是她九歌。 “现在夜深人静的，附近还有拾荒的老奶奶，我们跑去和灵体说话，假如被听到了怎么办”九歌看了眼附近的拾荒老人，开始给自己找理由。 “没事的。老奶奶不会当真的，跟那些梦一样，她可能会觉得这是年轻人的情趣，最多把我们当神经病。”安辰淡淡的说道。 “……” 咬了咬牙，九歌朝着小毛孩的方向走去。 安辰紧跟其后。 注意到有两个人走过来，小毛孩回过头，表情有些诧异。 “那个……小弟弟，你知不知道附近的恶灵在哪里呀”九歌笑了笑，尽量让语气更加轻柔。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小毛孩笑了笑，嘴里唧唧歪歪的开始阿巴起来。 “” “” 幽幽的看了安辰一眼，九歌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会说话呢。” “那不一定。”安辰耸耸肩。 凭自己阅灵无数的经验，小朋友灵体的这点门道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见九歌表情有些疑惑，安辰小声道：“我们走。” 闻言，九歌轻轻点了点头，转头就和安辰一齐朝着反方向走去。 “漂亮姐姐” 见九歌和安辰越走越远，小毛孩“嗖”的一下飘了过来，非常熟练的握住了九歌的手。 “” 九歌身子颤了一下，一阵恶寒席卷全身。 “小弟弟……你要干嘛” 看着牵着自己的有些透明的小黑手，她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 见安辰装作没看到眼下的情况，九歌止住步子，表情冷冽的看向安辰。 “给我想办法。”她哽咽着说。 瞥了一眼小毛孩，安辰蹲下身子，温声问道：“小弟弟，你知道这附近的恶灵现在在哪里吗” 九歌：“” “在那！”小毛孩对着安辰灿烂的笑了笑，指着远处荒废的工地。 “具体的位置你知道吗” “在那！”小毛孩像复读机一般重复着这两个字，再次指了指远处荒废的工地。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毛毛头。”说着，毛毛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们走……”九歌用空着的手扯了扯安辰的衣角，目光游离。 再被这样牵下去，她得先崩溃掉。 “呀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工地方向传来。 听到声音，九歌摸了摸腰上的水晶，头也没回的直接朝着远处的工地冲了过去。 “呜……” 毛毛头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被松开了的手，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摸了摸小毛孩的脑壳以表安慰，安辰打了个哈欠，转身也朝着工地方向走去。 跌坐在工地上的女人脸色惨白，嘴哆哆嗦嗦的开始打颤。 “你没事”九歌蹲下身去，关切的问道。 “刚刚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我一下，但是回头看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看到。”女人回答道。 “你可以先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大晚上的跑来废旧工地吗”安辰走了过来，低头朝着地上的女人问道。 女人身上缠绕着一层黑雾，很显然被恶灵附上了。 犹豫了一下，他再次释放了一些气息。 早结束早回去，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和幻影有关的东西。 毛毛头见状也飘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女子。 看到安辰，女人眼神变得无神，身子抖动起来，看起来更害怕了。 她挪了挪屁股，小心翼翼的往九歌身上靠去。 “是他，就是他戳的我。”拉了拉九歌的衣角，女人指了指安辰，一副笃定的样子。 “……” 安辰愣了愣，似乎是没料到会是这个发展。 很显然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特征会被人当成暗戳戳吓人的神经病。 明明自己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华国大学生。 “我知道了。”九歌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安辰走远一点。 安辰也没说什么，只是摊了下手，转身尽量离远了一些。 看到安辰走远了，女子长出一口气，面色平静了不少。 “谢谢你啊，小姑娘，能帮我赶走变态。”她朝着九歌道谢。 “不客气。” 九歌温柔的笑了笑，右手出现一道亮光，朝着女子的背部拍去。 “哗！” 一阵啸声响起，一团有些发黑的东西从女子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女子的脸色恢复红润，两眼一闭很快便昏了过去。 将女子轻轻放在地上，九歌回头“不确定她的身体情况如何，进去也可能有危险，你就在这等着我。” 一个没有多少伤害力的恶灵而已，她只要将对方抓到，轻轻戳几下，就能把对方从里到外净化完了。 说完，她快步追着发黑的雾气跑了出去。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九歌的背影，安辰拍了拍毛毛头的背。 “这是你妈妈，想想办法。” 闻言，毛毛头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表情看向安辰。 十三、恶作剧会吗 “大哥哥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呢”毛毛头瘪了瘪嘴，不满的看向安辰。 “为什么要去江边” 没有回答毛毛头的问题，安辰看向前面荒废的大楼。 “我就是无聊，想去玩玩。” 毛毛头轻声嘟囔，表情有些委屈。 近来天气太热，他看好多小朋友都会游泳，说水里很凉快，所以他自己也想试试。 为了不被爸妈找到，他还特意跑了好远，没想到偷偷溜出去没多久就毙了命。 “然后就丢了命” 安辰回头看着他，神情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因为一次巧合的关系，他几个月前在孝北区和毛毛头一家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中午看到了新闻，但安辰没想到毛毛头就是那个丧命的人。 见毛毛头无言，他又道：“生命是很宝贵的。” 那家伙就是因为轻视自己的性命选择了救他，才会落到灵魂都被夺走了的境地。 “妈妈很伤心，然后就被那个阿姨附上了。”毛毛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人。 “所以你就一路跟过来了” “嗯，但是妈妈最后一脸冷漠的警告我不准再靠近，所以我就只能离远一些在边边上玩空气了。” 毛毛头回忆了一下当时妈妈的表情，神情有些害怕。 “……” “你打算怎么办” 安辰开始思考要不要直接把毛毛头超度了。 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执念。 “等妈妈怀第二胎的时候钻进妈妈肚子里。”毛毛头摸了摸自己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安辰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嗯。在那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你得先把你妈妈看好，不要让坏人靠近。”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缘’，熟练的在附近布了一个小型的结界。 “可我已经死了，没有实体，可能看不好妈妈。”毛毛头作势要摸妈妈的头，可是手刚放上去就穿了过去。 “恶作剧会吗”薅了薅毛毛头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安辰随口道。 之前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是这样怂恿过灵体，反正它们也乐于干这种事。 闻言，毛毛头想了想，摆出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脑袋顶上开始喷血。 “不错，很吓人。”安辰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那我保护好妈妈，哥哥保护好老婆。”毛毛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不是我老婆……”安辰解释。 而且也不需要他保护，这次的恶灵并不强，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九歌就能从里头出来了。 “那就是我老婆”毛毛头表情有些兴奋。 “……” …… 废楼中寂静无比，任何风吹草动甚至是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九歌缓缓地走上了楼梯，四处张望起来。 那黑雾直直窜入废楼后，整栋楼每个角落都弥漫着它的气息。 假如这整栋楼都被恶灵笼罩了的话，那随便净化任何一个地方，恶灵就能恢复正常。 “净。” 用手随意触碰了一下地面，九歌开始使用净化术。 地面一束白光亮起，一阵风也环绕在白光左右。 几秒过去，白光消失，大楼毫无反应，黑雾的气息仍然无处不在。 “” 似是有些不解，九歌歪了歪头，开始思考起来。 能直接找到恶灵本体的话，她是可以直接一秒内把它净化掉的，但是目前到处都是它的气息这种情况显然很奇怪。 这次的恶灵，与之前她碰到的不太一样。 不是变得更聪明，也不是变得更厉害，但就是哪里感觉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九歌眉头皱了皱，将腰上的阿塞水晶取出，朝着地面戳了过去。 如果一个地方不行，那就只能连同整栋楼一齐净化掉了。 她能感受到恶灵暂时还没散发出恶意。 考虑到倒地不起到现在还躺在医院的无辜路人，九歌没有选择来硬的。 恶灵本就是被激起过多生前怨气或者负面情绪的产物。 假如打扰了对方的雅兴，直接激怒了恶灵的话，被殃及的人难免会有性命之危。 如此想来的话，多陪对方耗一耗也不是不行。 “睡。”一声轻柔的女声适时在耳旁响起。 水晶还没碰到地面，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袭来，九歌警觉的扶住了旁边的墙。 四周的景象变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 大海、树林、山川、草木，像是放映的幻灯片一般，眼前的场景不断地变化着。 稳了稳身形，九歌抬了抬手，一团团白光从她的手心里出现。 “去。” 声音落下，白光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真亦假，假亦真。”女声时近时远，半天过去仍未消失。 视线有些模糊，九歌用力握拳，暗暗吸了一口气。 揉了揉眼，她挣扎着站了起来。 “九歌。” 画面定格住了。 像是身处优雅的咖啡厅，眼前出现了安辰的身影。 温柔的笑了笑，安辰突然牵住了她的手，紧紧抱住了她。 被握住的手还有温度，被抱住的时候身体也很温暖，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 九歌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这感触也太真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没和男生亲密接触过。 用力挣脱了半天，九歌终于从安辰的怀里逃了出来。 四周坐满了奇奇怪怪的情侣。 喊着妈妈的男人和老妇人相拥在一起，三个长得差不多的姐妹花正商量着三人一起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虚弱无比的老爷爷和活蹦乱跳娘化了的床一起手牵着手坐在一起。 九歌注意到还有个小女孩一脸甜蜜的牵着一个拥有人的身形脖子上却是猫的脑袋的生物一起品茶。 “你想喝什么”看九歌一直盯着旁边，还从自己的怀里挣脱出去了，安辰有些疑惑摸了摸她的头，开口问道。 “还真是恶趣味……” 九歌感到有些魔幻。 她想到了协会布置任务的时候提到的倒地不起以及恋爱相关的噩梦。 怪不得大家醒来后会接受不了。 绝大多数人在梦里和自己的亲人或者奇怪的人非常有真实感的牵手拥抱甚至接吻，醒来后内心难免会崩溃。 十四、它这里不太好 看来自己也是落入梦里了。 轻叹一口气，一拳将面前的安辰打散，九歌推开咖啡厅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景象变成了游乐园。 摩天轮、旋转木马、激流勇进、跳楼机、鬼屋。 一旁的牌子上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玩乐项目。 欢声笑语传来，四面八方均是无数面露笑容的男男女女。 “……” 看着眼前搂着大叔腰的老奶奶、抱着年轻姑娘的老爷爷，以及一圈异形的生物，九歌有些汗颜。 远处，一个长得和安辰一模一样的——穿着西装抱着一束鲜花满脸宠溺的男人朝着她跑了过来。 这样也太违和了…… 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九歌缓了缓情绪，挥了挥手直接一拳打爆了地面。 梦醒了。 随后，她站起来看向眼前一脸惊恐的女人，冷眼开口道：“你究竟想干嘛” …… 安辰收了收之前散出去的气息，朝着远处的废弃大楼走了过去。 刚要进入废楼，九歌已经徒手拎着一个阿姨模样的灵体走出来了。 灵体身上的黑雾已经消失，看来是净化得很成功。 “这么快”安辰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至少得等他进去，九歌才会出来。 虽然已经大概知道九歌净化能力有多强了，但是这效率还是着实让安辰吃了一惊。 他不禁再次怀疑九歌拉他一起合作的初衷。 “……”九歌看了安辰一眼，想到在梦境里出现的场景，表情有些许僵硬。 “回去。那个路人已经没问题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自己回家了。我在这里也设置了隐藏结界，普通人进不来。” 像没看到九歌奇怪的神情一般，安辰如此提议。 这个灵体身上没有任何幻影的气息，他刚看到毛毛头的母亲时就发现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假如回去得早的话，他半夜还能做几次交易，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它……”一脸嫌弃的看了双眼无神的阿姨灵体一眼，九歌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好像很头疼的样子。 净化完这个阿姨过后，她差点直接被对方的猎奇行为当场送走。 “它有什么问题吗” 安辰扫了眼灵体阿姨，没有感觉任何异常。 “它这里不太好。”九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情有些为难。 听到这话，安辰想起了九歌描述的恋爱噩梦。 “……把它放掉，让它去祸害其他灵体。”他平静道。 闻言，九歌的嘴巴蠕动了一下。 稍微想了想，她面如土色的松开了手。 毕竟一直抓着也不是办法，也只能委屈其他灵体了…… “哎嘿” 刚被放下来，阿姨灵体就大叫了一声，原地蹦了起来。 九歌别过脸去，似乎不想再继续看眼前的画面。 “想跟我恋爱吗”阿姨飞速朝着安辰飘了过去，怼着安辰的脸便开始发问。 “滚。” 安辰面无表情的对着阿姨脑袋来了一拳。 “我从来没好好恋爱过。” 挨了安辰一拳的阿姨跌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 “它好像是变成恶灵后把昏迷的人拉到自己的意识里和自己恋爱去了……”九歌脸色有些难看。 “协会没告诉我这个灵体生前精神有问题。”她小声解释。 也怪不得发布任务的时候协会要求直接把它灭掉了，估计也是怕精神本来就不正常的灵体变成恶灵后闹出什么不得了的乱子。 “……” “嗖。” 正当二人陷入沉默的时候，一片利刃一般的树叶直直的朝着阿姨灵体劈了过来。 九歌身形很快，一把抓住阿姨的胳膊就闪退到了一边。 树叶落到地面，砸出了一个小洞。 因为受到惊吓，阿姨飞快地飘进了废弃大楼。 “为什么要护着这个灵体”一个突兀的女声响起。 一男一女出现在了九歌和安辰面前。 想必这两人就是九歌之前提到过的伪都的另外两名协会成员。 安辰想着，往后退了几步，不想被卷进去。 “它已经不是恶灵了。”九歌整个人散发出凛然的气场，冷眼瞧着面前的栗色短发眼镜女。 “那它也是精神有问题的灵体，未来说不定还会重新变成恶灵。”短发女生戳了戳鼻子上的眼镜，毫不畏惧的与九歌对视。 她早就看不惯九歌这种清高的性格了，连协会专门安排给她的任务她都能以不符合自己原则为由拒绝，真当自己多厉害。 “有我的净化力度，你不用担心。况且在变成恶灵之前，它并没有影响到任何活人，这点协会发布的任务上应该有说过。”九歌冷笑一声，声线比之前还要冷酷。 “你！” 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苏芷有些气急败坏。 跺了跺脚，她看向旁边的男生。 “好啦好啦苏芷，别这么激动。”一旁扎着小马尾同样戴着眼镜的男子轻轻拍了拍苏芷的肩膀。 苏芷只要一看到九歌就特别激动，所以他每次都会拉着苏芷去不同的地方做任务，尽量避免这两人碰面。 奈何这次苏芷实在是反应太大，拦都拦不住，他也就只能追过来了。 “厉织，你别帮她说话。这次剿灭恶灵的任务本来就是由我们接下的，最后却让她截了胡。”苏芷看向厉织，表情十分不悦。 这次的任务报酬里有她盼了很久并且非常喜欢的好看灵器。 她本就跟九歌不对付，每次见面基本都要争锋相对，现在自己应得的东西被夺走，就更不爽了。 “如果你是想要灵器的话我可以给你。”叹了口气，九歌挥了挥手，释放出了一个结界将废弃大楼围住。 她并不屑于这些东西，在九歌的认知里人能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谁稀罕那破玩意了。”苏芷叉了叉腰，表情突然变得很不屑。 正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瞳孔突然放大，目光注意到了在一边旁观的安辰。 “哟，听说你找了个搭档，原来就是他啊。” 听到苏芷像是低龄恶毒女配一样的发言，安辰感到自己有些物理性头疼。 他只想被人当成咸鱼，不想被卷进任何争端。 十五、你同事灵力不太行 “听说九歌找了个搭档的时候我也很吃惊呢。”厉织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向安辰。 九歌清冷的性子整个协会都知道，想要跟她套近乎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的。之前他也曾想和九歌交个朋友，可是很轻松的就失败了。 当时协会线上开会告知大家九歌有了一位搭档时，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 “和你们无关。” 九歌停下脚步，用眼神示意安辰跟上。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和男人有接触呢。”苏芷往前走了几步，继续嘲讽。 厉织拉了拉苏芷，似乎不太想让苏芷继续说下去。 “九歌的搭档，我跟你说啊。你别看她长得好看就被骗到了，她这个人性子很怪的。” 苏芷继续大声说着恶毒女配一般的幼稚发言，可安辰和九歌并没有因此回头。 “你们！” 跺了下脚，她从口袋里掏出几片叶子，将灵力盖上去就朝着安辰扔了过去。 安辰和九歌同时回头。 正当九歌伸出手准备直接打碎厉叶时，叶子却在距离安辰一米远的时候自己灵力溃散软塌塌地掉地上了。 “你同事灵力不太行。”安辰回头看了看地面，淡淡道。 “……” “……” “……” 三脸懵逼。 留下愣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苏、厉二人，安辰和九歌转头走掉了。 因为孝北区这一段近来几天没什么人外出的原因，打的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长很多。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快速洗了个澡，九歌直接回了房间。 给奶糖铲了猫砂，添了一些猫粮，安辰打开房间窗户选好落脚点跳了下去。 因为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怎么休息过了，安辰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考虑了一下，这次他只打算在外面呆半个晚上。 “大哥哥，你这么晚出来干嘛”毛毛头突然凭空冒了出来，上来就对安辰就做了一个很惊悚的鬼脸。 因为有安辰的提示，毛毛头突然就想开了。 妈妈刚回家，他便飘了出来开始疯狂释放自己熊孩子的本性。 瞄准毛毛头的脑袋就敲了一下，安辰开口问道：“你妈妈回去了” 毛毛头挠挠他贫瘠的脑袋“回去了，我还看到我自己被捞起来的身体了呢，好他妈的吓人。” “小孩子别说脏话……”安辰锤了毛毛头的脑袋一拳。 没有继续理毛毛头，他走出了小区。 白天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如今已经没有人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摄像头，安辰找了一个死角走了进去。 “大哥哥，漂亮姐姐真的不是你的老婆吗”毛毛头飘在空中，做出了抠脚丫子的姿势。 瞥了他一眼，安辰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大学生结婚是犯法的会被抓去坐牢并且惩罚一辈子再也不能找老婆。” 听到安辰的话，毛毛头表情有些惊恐。 仔细思考了一下，他弱弱的问道：“那从牢房里出来后可以找老公吗” “……”安辰无言以对。 见毛毛头一直跟着自己，他也不好使用灵媒术唤灵。 揉了揉眉心，安辰问道：“你要一直跟着我吗” 毛毛头换了个姿势，用双手托起自己黑黝黝的脸蛋。“如果漂亮姐姐不是你的老婆的话，我想在妈妈二胎之前经常找她玩。” “……” 安辰看着他抠过脚的手，表情有些嫌弃。 从毛毛头天赋异禀的恶作剧天赋来看，九歌迟早会被当场吓哭。 “我很会恶作剧的，一定能经常逗得漂亮姐姐哈哈大笑。妈妈说了，笑起来的女人是坠美的！”毛毛头自信的拍起胸脯开始宣言。 虽然他是个男人，但是像什么从井盖里冒出来的贞子啊，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啊，厕所里蹦出来的贞子啊，凭空突然做鬼脸的贞子啊，他都能顶着满头鲜血给它学得惟妙惟肖。 像九歌姐姐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会轻易的就能被她逗得开怀大笑。 可怜了一下九歌，安辰揉了揉眉心“你想找她玩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毛毛头的眼睛亮了，满脸期待的看向安辰。 “保密我偷偷出来的事情并且发誓以后半夜不跟着我。” “哦……” 待毛毛头飘走后，安辰将气息放出了一些。 闭上眼睛，他在心里唤了一声。 抱臂等了片刻，一个留着背头青年摸样的灵体出现在了安辰的面前。 “有什么事吗老大。” 青年有些吃惊。 当初他们哥们被安辰救下过后，虽然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拜托安辰收他们做小弟，但除了散播消息之外，安辰从来没有真的使唤过或者呼唤过他们。 “除了你们几个有其他灵体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没有了，我们在给各个灵体散布消息时也只是称呼您为‘我们老板’。” “近来风声紧，小心一点。” “是，老大。” “最近几天，我可能出来工作的时间会变短。另外，你记得通知一下那个麻烦的家伙，这两天该来伪都了。” “明白。” 言毕，安辰摆了摆手，示意秦夜可以走了。 待秦夜身形消失，他思考了片刻，开始往回走。 泯灭分身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幻影那边还没有任何动作。 只要能把幻影那边的人物勾出来，只要是力所能及范围内安辰大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突然，安辰想到了毛毛头。 调了个头，他转身去了毛毛头家所在的地方。 躲过摄像头摸进屋子里，他给毛毛头简单上了个香。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了。 房间的窗户开着，他找了个支点跳了一下，轻轻一跃便跳了进去。 第二天上午没课，安辰九点才起床。 洗漱完毕过后他回到了客厅，给奶糖开了一盒猫罐头。 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九歌，多半是去学校了。 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安辰去厨房给自己随意做了点吃的。 再次回房间的时候，毛毛头突然从桌子底下蹦了出来，眼睛上还布满了黑红黑红的血丝。 狠狠敲了毛毛头脑袋几下后，安辰好心告诉他九歌最快也得中午过后回来。 十六、人总有失误的时候 十二点，穿着一身简单休闲装的扎着长马尾的九歌回来了。 看了眼九歌的新造型，安辰不禁有些愣神。 长得好看的人大概穿麻袋都好看。 九歌进门的时候，安辰注意到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 “这是协会寄过来的报酬。”像是知道安辰想问什么，九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抢先回答。 “还挺快。”安辰感叹了一句。 昨天晚上出的任务，今天中午报酬就到了。 某丰都不一定有这个速度，财务部发放报酬的人怕不是偷着使用了幻影移行。 “我也不需要，送给你了，不要的话就丢了。”九歌将包裹丢到一边，抱起奶糖就开始吸了起来。 瞟了眼包裹，安辰将厨房里下好的面端了出来。 “你不是说要把报酬给你那个水平不太好的同事”吃着面，安辰问道。 “她不是说她不要吗”九歌像看傻子的表情看了安辰一眼。 “你和他们关系不好” “也没有很不好。”九歌放下筷子，偏了偏头，思考了一下。 大概只是平时说话比较少，不太擅长应付。 “……” 安辰无言。 “苏芷在协会里也算是能力比较强的一波了。”九歌想了想昨天对方丢叶子的场景，表情有些困惑。 难道是苏芷的灵力开始溃散了 “人总会有失误的时候。”安辰平静道。 苏芷确实强，可惜碰到的是他。 “那也确实。” 闻言，九歌点了点头，接受了安辰的说法。 吃完午饭，安辰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学校。 临走前，他停下看了看还在逗猫的九歌。 感受到安辰的视线，九歌抬起头。 想到梦境里头的内容，她突然又将头垂了下去。 “你是不是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所以对待外人都是那种态度”安辰开口。 “哪种态度”九歌半眯眼睛看向安辰，眼神有些不悦。 “没啥，我走了。” “再见。” 大门被关上没多久，安辰又折了回来。 “忘了告诉你，毛毛头说在他转世之前要经常找你玩。” “” 安辰丢完一句让人感到惊恐的话之后就拍拍裤子走人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九歌僵直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紧紧抱住已经不耐烦的奶糖，她的双眼无神，整个人脸上失去了血色。 “哎。”轻轻叹了一口气，九歌的眼眶有些发热。 像走马灯一般，九歌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自己被奇奇怪怪灵体惊吓到的经历。 从抽屉里盯着她的灵体、换衣服的时候门上爬过来的灵体、从电视机里跑出来s贞子的灵体、突然横空出现和她脸怼脸的灵体、看手机的时候突然凑到自己手机旁的灵体……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安辰面对那么多奇形怪状的灵魂的时候，可以做到那么淡定。 或绕路走开，或直接无视，一言一行不带半点犹豫的。 要不是发现他偶尔也会盯着附近的灵体愣神，然后忽的将视线移开，恐怕到现在她也发现不了学校里还有和自己同样可以看到灵体的人。 进入工作状态的九歌会被迫忽略恐惧，但在平时的时候，光装作淡定，假装看不到它们便费去了九歌大部分精力。 时间久了，实在吃不消。 所以她才想到了合作。 拥有灵视还能完全不受干扰的人，在九歌的眼里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许久，奶糖再也受不了被紧紧抱着了，硬是从九歌的怀里钻了出来躲进了沙发底下。 失去了最后心理慰藉的九歌在炎炎夏日里打了个寒颤。 跑去柜子里翻出几个大大的朱砂石抱进怀里，她“噌”的一下躲进了房间。 因为安辰临走时那句话的原因，九歌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一会看看左边一会看看右边，总觉得毛毛头会随时随地从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地方蹦出来。 “呜噫……” 灵体好像不会钻被窝，她突然意识到了这点。 将朱砂石放在枕头旁边，九歌脱下鞋子钻进了床里，用空调被把自己掩得严严实实。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期待过安辰能早点回来。 …… 安辰这次去学校比之前顺风顺水了很多。 同学们没有像头两次对他反应那么大了，甚至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学生朝他投来了崇拜的目光。 安辰没有看粘和闲聊群的习惯，并不知道究竟他们究竟再里面经历了什么唇枪舌战。 但事情确实如同他料想的那样，风波平息了不少。 想到九歌被毛毛头吓到的样子，不知为何安辰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回家的路上他绕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 之前买的一大堆东西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 和九歌协作暂时解决了自己的经济问题，这段时间他用钱比之前奢侈了很多。 回到公寓的时候，安辰没有看到九歌。 把菜放进厨房后，他将鸡翅洗干净后划了几道放进碗里，在里头倒进葱姜碎、料酒、生抽、盐还有老抽。 定了个半小时的闹钟，他拿起门口的包裹便回到了房间。 推开房门的时候，装作吊死灵的毛毛头正口吐白沫的挂在灯上。 “吊死的话应该不是这个样子，你学得不像。”安辰随口说道。 挂在顶上的毛毛头听到安辰的话，一骨碌的飘了下来。 “那该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好。”毛毛头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安辰怎么想都觉得这家伙应该在九歌的房间里，不应该在自己这儿。 他开始怀疑九歌是不是被吓到离家出走了。 “你把九歌吓跑了” “没有。”毛毛头摇了摇头，表情更失落了。 “那她在哪”安辰有些好奇。 “她整个身子都窝在被子里，我怎么喊她跟她说话她都没反应。”说着，毛毛头的头越垂越低。 他下午早早的就来了公寓。 但不管是从电视里还是从厕所里还是从水池里蹦出来，都没看到九歌的影子。 不光如此，他甚至还被正在啃猫罐头的白猫白了一眼。 毛毛头不确定猫会不会翻白眼，但它可以确定那只白猫确实白了它一眼。 试着想要锤一拳那只猫，但他发现自己压根没法碰到对方。 十七、你自己去说 总而言之，毛毛头一路找九歌找的很辛苦。 找到了九歌过后九歌装死，这让他感到更辛苦。 “……” 三言两语将毛毛头忽悠走过后，安辰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开始拆包裹。 虽然表现得不怎么关心，但他内心其实还是很好奇协会会送什么有用的东西当报酬给九歌的。 昨天出任务的时候那个活像恶毒反派的同事好像也说过里头有她想要的灵器。 用胶带将盒子裁开的时候，安辰看到了一个粉粉嫩嫩发光的东西和一些奇形怪状的材料。 抱着复杂的心情，他将材料放到一边，把里头粉色的东西拿了出来。 得，仙女棒。 粉粉嫩嫩的法杖。 想象了一下发出冰冷气场眼神凌冽的九歌拿着发光的粉色魔法杖念出咒语的样子。 安辰觉得有些诡异。 犹豫了一下，他将包裹还原，放到了储物室的柜子里。 毕竟是灵器，当收藏品收着也比丢了强，以后说不定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到了六点的时候，安辰敲了敲九歌的门。 告诉她快要开饭后，他径直去了厨房。 将锅烧热，倒上一层油，开启小火把腌好的鸡翅倒入锅内煎好。 紧接着，他将买好的可乐倒进了进去，把盖子盖上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九歌闻着焖好的可乐鸡翅香气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厨房。 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毛毛头不在后，她开始站在一旁暗中观察安辰做菜。 既可乐鸡翅以后，安辰又烧了个青椒瘦肉，顺便煮了个番茄鸡蛋汤。 目不转睛地看着安辰熟练的动作，九歌感到很神奇。 没想到他会有这么精湛的厨艺，不像自己，一日三餐都是吃外卖度过。 “你怎么这么擅长做菜”她看了看锅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安辰，小声的问道。 “天生就擅长的。”安辰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 狠狠的瞪了一眼安辰的背影，九歌回到了客厅。 抱起在一旁翻肚皮的奶糖，她无声的笑了笑，开始不停用鼻子蹭猫猫头。 “假如能和父亲母亲一起吃一餐饭就好了。” 她轻声对奶糖说道。 …… “毛毛头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转世” 吃完饭，九歌擦了擦嘴。 不可控因素已经够多了，假如再长期被同一个灵体盯上，她觉得自己迟早得去精神科走一趟。 “说是等他妈妈怀了二胎之后就钻进妈妈肚子。”安辰放下筷子，回忆了一下毛毛头之前说过的话。 “还能这么操作”九歌有些小小的吃惊。 她一直以为灵体转世是随机的，并且不一定会转世成人。 像是转世成花啊、动物啊，甚至虫子啊，都是有可能的。 “应该是可以的。”安辰在脑海里细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看着面前神情惊讶的九歌，他总觉得对方和他印象里的形象区别很大。 “我之前就想问了，莫非你很擅长和灵体沟通” 九歌有些好奇。 在她从前的印象里，安辰一直是一个虽然有灵视能力但是却对灵体毫不在意甚至会直接忽视灵体的人。 但是现在的安辰却展现出了对灵体自来熟并且好像和灵体很健谈的一面，并且还能知道她都不知道的灵体知识。 平时就连协会里的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尽量避免和灵体交流，以免沾染上什么。 “不是擅长。” “不擅长吗” “就是很自然的就能沟通上了。” “……” 有些无语的看了安辰一眼，九歌继续问道：“毛毛头的妈妈已经开始准备二胎了吗” “没有。” 毛毛头昨天刚出意外，他的父母就算想要二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提上日程。 况且也有他的父母伤心过度自此以后丁克一辈子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安辰突然又开始有些同情九歌。 “这样。”九歌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头发，表情有些迷茫。 沉默了一会，她有些犹豫的开口“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一下，以后不要跑过来找我。” “你自己去说。” “”九歌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安辰。 “他喜欢的人是你。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说的话他听不进去。”安辰一脸平静。 “呜……” “你不用太担心。”侧头看了九歌一眼，安辰安慰道。 “他是个很温和懂事的孩子，不爱吓唬人。”他继续解释。 听到安辰这么说，得到心理安慰的九歌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至少她不会继续疑神疑鬼，也不会被吓得太厉害了。 饭毕，留下沉迷吸猫的九歌，安辰独自出了门。 时间还不是很晚，这个点出去也不会让九歌起疑心。 半夜的时候通知过秦夜的那些事，不出意外的话到这个点应该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白天天气比较热，晚上出来散步以及遛狗的人很多。 穿过红绿色十字路口的时候，安辰注意到左边路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灵体聚在一起，一看就不像是在做好事的样子。 里头还有几个熟灵，安辰见状摇了摇头。 无视它们，他拐了个弯去了另一条人比较少的街上。 因为晚上人少的原因，街道上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 刚走过几家铺子，安辰就看到路边一个很年轻的警察正站在路灯下努力的安抚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安辰觉得这个警察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停下脚步，他多留意了一下。 忽地，安辰脑袋里浮现出了两个月前在大街上见到的正在严肃教育恶作剧灵体的警察模样灵体。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富有磁性的声音。 “不错！那是我弟！”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警服的灵体飘到了他的身侧。 身形极为修长，眉毛很粗，双眼皮再加上有点长的脸。 这俩兄弟除了体型有些微妙的区别，其他地方可谓是一模一样了。 旁边没有人，跟灵体多说一句话也没关系。 “嗯，知道了。” 用余光再次瞄了一眼还在手忙脚乱安慰小姑娘的警察，安辰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准备离开。 他还有其他东西要找，不打算在这儿逗留。 十八、一生的梦想 “我叫张知栋！” 像没看出来安辰不想跟他打交道，警察灵体继续飘在安辰的后面。 “嗯，我知道，某个朝代的重臣。” 安辰继续往前走着。 叫这个名字的除了某朝重臣之外他就只知道半年前光荣牺牲的一位警察了。 “没那么厉害！我只是一个在半年前为了抓捕罪犯光荣掉了的警察！”张知栋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就算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安辰感到自己背后有些发烫，用余光瞄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后的张知栋身上发出了金光。 看来生前真的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警察了。 可惜了。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继续四面瞧瞧。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着金光的张知栋在后面跟着走的原因，在路上穿梭的灵体纷纷绕着躲开了。 皱了下眉头，安辰停下了脚步。 绕进旁边小道上，他开口道：“我还要找灵，你这样跟着我其他灵体都跑得七七八八了。” 因为张知栋自带buff的原因，其他灵体看到他就想跑路。 “我有事情要拜托你！”张知栋飘到了安辰前面，露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啥都不会……只是阴差阳错可以看到灵体的普通人。” 现在还不到半夜，况且已经被撞到了，安辰实在不方便直接用本身份示灵。 “一切都是为了人民！”张知栋目光炯炯有神，帽子上的警徽发出了比之前还要耀眼的光芒。 “伪都有至少三名厉害的通灵者。”安辰抬头望了望天。 如果九歌能力算是顶级的，苏芷和厉织和她相比应该也只是稍微低两三档。 “或者你半夜的时候去找一下传说中的那位可以和灵体做交易的人。”他补充道。 “不错！可是，那个传闻中厉害的家伙不就是你吗”张知栋有些不解的看着安辰，仿佛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 安辰警觉的看向张知栋，内心有些惊讶。 灵力值相当于一个人的灵力天赋，决定了一个人的技能上限。 因为和九歌一样灵力值满点的原因，不管是幻术、伪装还是隐藏气息，安辰都能做到最高的境界。 虽然暂时还没搞清楚这个灵力圈里头的人究竟怎么划分实力阶段，但他可以确信自己的实力已经在天赋异禀的九歌之上了。 就算半夜做交易被九歌正面碰上，只要不发现他不在房间里，安辰也有信心自己不会被发现。 可面前这个已经光荣了的警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讹他 “久仰大名！不管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见安辰这个反应，张知栋爽朗的笑了笑。 “我用警察的尊严担保可以为你保密，并且也会支付给你相应的报酬！不管是家人、朋友还是同事、陌生人，我一直以来从他们那得到的气运不计其数，用都用不完的那种！” “……” 这还真是…… 看了看浑身散发温暖金光的张知栋，安辰感觉身子被照耀得有些发烫。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他开口问道。 “我想要做的交易是长期的。”像没听到安辰的提问，张知栋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随后拍了拍安辰的肩膀。 听到长期二字，安辰有些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摊上了大麻烦的感觉。 灵体会拜托他的事情必然不会与它们自己的世界相关，只会和现实世界的活人扯上关系。 并非是不相信张知栋说的话，也不是担心张知栋突然改变主意把他给出卖掉。 他只是觉得假如是对正义有着极大执念到不愿转生的警察，拜托他干的活难免会涉入到一些非常引人注目的地方，这和他平时的行事原则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我很忙的，平时还有一个搭档要照顾。”安辰道。 虽然毛毛头吓九歌这种事挺有意思，但他也没打算一直放任毛毛头这么熊下去。 毕竟是个女孩子，放着不管太折自己寿了。 “没关系，我不会占用多少时间，空余的时候偶尔帮帮忙就行，我会定期支付你双倍的气运和能量。” 顿了一下，张知栋继续道：“当然！不够用的话还可以再加，反正我自己也用不完！” “……” 假如答应的话就是同时收获了长期的高额阳间收入加上长期的高额阴间收入。 看张知栋这正义爆棚的样子，安辰心里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我光荣了以后，弟弟也当上了警察。但你也看到了，我的弟弟和我不一样，他更老实，人也更呆，有时候还有些愣头愣脑，总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见安辰没说话，张知栋抱臂补充。 真的是亲哥…… 安辰懂了张知栋的意思：“你希望我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帮帮他” “嗯，我希望他不会跟我一样年纪轻轻就光荣掉！另外，我在世时也还有一些悬案没解决，假如未来有机会，我也希望你能帮帮忙！” 确实，很多活人解决不了无法得知结果的问题，完全可以通过通灵人借由灵体的力量得到答案。 考虑了一下，安辰微微的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不想太引人注目。”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还有一个问题，我并不认识你的弟弟。” “这两点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看张知栋这么表示了，安辰也没继续说什么。 反正这家伙气运多，想怎么任性都行。 转了个方向，安辰开始往回走。 张知栋当初殉职的事情在那段时间里反响巨大，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去他的墓碑前祭拜他。 入职没几年侦破大几十件重大嫌疑案件，最后年纪轻轻却为了抓捕嫌犯光荣牺牲。 事件一出来，报纸上大肆宣扬了整整一周张知栋从小学到初次入职再到最后光荣牺牲的经历。 虽然没记住上面刊登的成年张知栋笑脸模样，但安辰记住了另一张图上泛黄的田字格日记本上的内容。 《我一生的梦想——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十九、打一顿就好了 走到另一个拐角处时，路上的人渐渐变多了。 张知栋还是紧紧的跟在安辰的后面，四周的灵体纷纷逃命似的散开。 想了一下，安辰调了个头，朝着十字路口的方向走去。 到了右边路口，安辰回头看了一眼张知栋。 随后，他伸出手指了指左边路口那群没干好事的灵体。 看到左边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灵体们，张知栋二话不说就飘了过去。 没一会，震耳欲聋的训斥声响了起来。 悠悠的转身，安辰没有任何表情。 该回家了。 安辰也没指望出来荡悠一会会就能碰到那东西，反正彼此遇到也是早晚的事。 到了社区的时候，门口站着的人吸引了安辰的注意。 “好巧，你是刚刚街上那个怪人。” “……” 自来熟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与张知栋富有磁性的声音不同，他的弟弟声音相对而言清朗很多。 “不好意思，刚刚说的话失礼了。我的意思是……没想到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看安辰面无表情，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是记得他在街上哄小孩的时候，站在附近显得很奇怪的安辰的。 “没事，好巧。” 安辰温和的笑了笑，心里开始感叹张知栋真效率。 不愧是有着用不完气运的男人。 可惜已经是灵体了。 “我叫张知道，是一名警察。” “嗯，从你的打扮可以看出来。” 张知道的笑容很腼腆。 光是看着这个男人，安辰就得出了他肯定很好欺负的结论。 简单寒暄了两句，他回到了公寓。 正要打开大门的时候，张知栋又不知道从哪飘了过来，直接飘回了安辰的旁边。 “那群家伙你已经搞定了” “已经教训完了！” “跟着我干什么” “只是认一认地方！你住的地方很大很豪华！不错！” “……” 张知栋声线虽然很有磁性，但说起话来声音中气却出奇的足。 叹了口气，安辰重新推开大门。 引入眼帘的是正在伸出长长舌头疯狂龇牙咧嘴做鬼脸的毛毛头。 往旁边看去，沙发上的九歌抱着自己的双腿。 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双眼无神，整个人木了一般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受惊太厉害，听到了大门这边的响动，她也毫无反应。 “不可以做这种事！” 看到眼前的场景，张知栋快步向前，伸出正义的双手将毛毛头单手拎了起来。 “你没看到你面前的女士很害怕吗” 感受到张知栋身上惊人的热量，毛毛头害怕的大叫起来，求助似的看向安辰。 “打一顿就好了，下手别太重。” 收到毛毛头眼神暗示的安辰朝着张知栋如此说道。 …… 一阵闹腾过后，九歌终于缓过了神。 “可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位警察先生又是谁” 她笔直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前面的动静，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如果九歌的记忆没有出错，安辰出门之前应该有说她毛毛头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不爱恶作剧。 毛毛头低着头沉默的正坐在地上，穿着警服的张知栋在一边正义正言辞的教育他。 可能是因为张知栋身上散发的光芒与气息太过于耀眼和正直的原因，九歌出奇的没有感到害怕。 “他叫张知栋，生前是一名伟大的人民警察。”安辰指了指还在散发金光的张知栋，随口介绍道。 “哦哦，就是他啊。” 九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半年前张知栋牺牲的事件她也略有耳闻。 当时的九歌也在心底惋惜了很久…… 一名这么优秀的警察就这么没了真的很让人唏嘘。 继续看着安辰，九歌眼神示意他赶紧解释清楚现在的情况。 暂且不提熊孩子毛毛头，就算她碰巧并没有害怕张知栋的灵体，安辰理所当然将不认识的灵体带到家里来的行为也让她很生气。 “张知栋正义感极强，身上散发的金光对大多数灵体也有着很强的威慑作用。因为感受到毛毛头的恶作剧，所以他主动跟着我过来伸张正义了。”安辰淡淡解释道。 “” 九歌露出有些不能接受这个说法的表情。 虽然她很开心世上还存留着如同张知栋这般富有正义感的灵体，但直觉告诉她安辰纯粹是在鬼扯。 “是真的。他的双胞胎兄弟的家就在咱们隔壁，他也住在那儿，所以能感受到这里有新鲜的需要教育的熊孩子灵体。” 安辰耸耸肩，看向张知栋。 感受到安辰的视线，听到二人的对话的张之洞停止教育毛毛头，抬起了头。 愣了一下，他犹豫似的开口：“这位女士，他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我弟弟张知道也是一名警察，就住在隔壁那栋。” 既然承诺了不透露安辰的秘密，那他也只能违心的回答了。 见张知栋注意力被转移了，毛毛头顺势躲到了安辰的背后。 “……”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九歌用完全的沉默支配了正在散发金光的客厅。 片刻后，猫的叫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喵” 奶糖很开心的蹭了蹭张知栋的虚影，似乎很喜欢他散发出来的气息。 “真是精神的猫咪呢！不错！未来可期！”张知栋震声。 “就是这样。毛毛头以后就交给张知栋照顾了，这样你也不用继续整天提心吊胆。” 说着，安辰将身后的毛毛头扯出来，直接丢向了张知栋。 看着被丢过来的毛毛头，张知栋习惯性的顺手接住了。 “呜……”毛毛头哭丧着一张脸，对着安辰做出了捏拳头的姿势。 安辰瞪了他一眼，他又将拳头松开了。 “不错！那就把他交给我照顾!你们放心!在我手里他绝对能成长为四好灵体！”身材魁梧的张知栋说一下顿一下，完全没有因为安辰擅自把带孩子的任务丢给他而生气。 身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在群众遇到困难的时候，绝对不能撒手不管！ “嗯。有张知栋在，就不用担心公寓里头会时不时出现跑来恶作剧的灵体了。”挠了挠奶糖的下巴，安辰朝九歌说道。 二十、以为你并不害怕 “什么意思”九歌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这话在她听来就像是张知栋要住在这里或者要经常拜访自己家了一样。 虽然九歌现在不害怕这个灵体，但不代表以后也会一样免疫。 最重要的，她社恐，可能没法和不熟悉的人进行正常的沟通。 “他是正义的伙伴，你也不怕他，遇到太皮了的的灵体他还能光速赶过来。怎么分析，我们都不吃亏。” 说着，安辰朝着九歌轻轻一笑。 看到安辰的笑容，九歌又想起了那个梦里魔幻的场景。 清空大脑，她绕了绕自己的头发丝，还是有些犹豫。 好像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除了会让炎热的夏天更热一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遇到快要异变成恶灵的灵体，让张知栋走近，说不定会有奇效。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就事半功倍了。” 安辰坐了下来，给九歌细数有张知栋这么个关系密切邻居的好处。 “我也不是一直在家。你遇到恐怖的恶作剧灵体的时候，肯定也会出现我没法立刻帮你把它们打发走或者赶出去的情况。” “嗯嗯！不错！有道理！”张知栋将毛毛头按在地上，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毛毛头呜咽了几声，嘴里开始喊妈妈。 张知栋的手太烫了，烫到他已经没有任何恶作剧的欲望了，只想乖乖当一个可怜巴巴的好孩子。 “可是……你在的时候，好像也经常故意在灵体出现的时候不管我”九歌眯了眯眼睛，回忆了一下这几天遇到恐怖事情的时候安辰的做法。 “那是意外情况。” 安辰一脸平静：“我当时判断失误，以为你并不害怕。以后你感到害怕的时候，应该当场告诉我。” “……” 九歌沉默了。 很感兴趣的看着二人的张知栋将毛毛头夹在了臂弯里“不错！两人关系真不错！感人！温情！” “……” “……” 九歌突然想摆烂了，她觉得自己可能应付不来这位警察先生。 “你不愿意也可以，不过毛毛头可能就得你帮忙照顾了。”安辰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很惋惜的表情。 “因为他是来伸张正义的，假如你不乐意被他帮助，那也没办法。”说着，他抿了一口茶。 九歌被说服了：“随便你。除去紧急情况，以后要是过来请提前打个招呼” 冷冷的看了安辰一眼，她继续道：“二位请回，我该洗漱睡觉了，明天满课。” “不错！那我和这个小黑萝卜头就一同告辞了！”张知栋行了一个军礼，夹着毛毛头就飘向了窗外。 见张知栋一行人走了，九歌狠狠的瞪了安辰一眼，凛然的气场再次展露了出来。 “怎么了”安辰疑惑的看了眼九歌。 又变回对待不熟悉的人的生人勿近态度了…… “你不是说毛毛头不会恶作剧吗”九歌冷笑了一声，看向安辰的表情很是冷淡。 “人总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他面对我的时候一直很乖。”安辰一本正经的解释。 “像他这个岁数的小孩子，喜欢一个人就会用直接欺负过去这类方式来表示好感，他不是一直喊你漂亮姐姐吗”他继续补充。 九歌想了想安辰说的话，好像也没错。 “可是他说我漂亮是事实，大家都这么说，所以你说他喜欢我这一点并不成立。”她严肃的分析。 从小到大，九歌的身边就不缺夸她好看的人，只不过她一般都不咋理会就是了。 “……” 安辰有些无言。 正常人会一脸严肃正经的表情的说自己漂亮吗 咳了一下，安辰继续道：“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 “他在你跑进废弃大楼后还问过我你是不是我老婆。” “” 闻言，九歌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老……老老老老……老婆……老婆婆” 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她的表情变得很有意思。 在自己陷入奇奇怪怪梦境的时候，毛毛头恰好在外面询问安辰自己是不是安辰的老婆 九歌大惊失色，完全没了之前的淡然气质。 “不是老婆婆，是老婆。” 安辰怀疑九歌是不是耳背了。 才二十岁就耳朵听不清话了…… “什么老婆，我不是你老婆，我们才一起待了几天，你就开始这样脑补我！” 九歌往后退了几步，搂住自己身子以一副看变态的眼神看向安辰。 “我知道你不是。”安辰按了按太阳穴。 聊个天都能有这么大反应，九歌可能是被吓得精神失常了…… “我回答他不是，然后他问我你是不是他老婆。”安辰回忆了一下，开始补充解释。 “” 九歌直接被整不会了。 “哼！有病！”她说道，转身便准备上楼。 因为毛毛头的事情，她心里对安辰颇有些怨言。 “你不洗澡吗”看九歌准备回房，安辰好奇问道。 听到九歌会发出‘哼’这样的声音，他感到有些新奇。 没有理会安辰，九歌握了握拳头，头也没回的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特别想打人！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安辰给奶糖添了一些新粮，随后打开了电视。 没想到大众女神还有这样邋遢的一面…… 随便打开了一个频道，屏幕里播放的是《千变魔女》，讲述的是一个会魔法的女人每天把自己变换成不同的形象，借由这个技能做成无数这种那种各种各样的事情的故事。 在如今这个ps横行、化妆技术甚至整容换脸技术都极其发达的时代，就连灵体也不甘落后，整出了一大堆花哨的活。 都怪科技进步得太快，人们的生活质量越来越好，导致灵体也跟着学坏了。 要知道在他小时候，留在世间的灵体们大多数还是很淳朴的，压根就不会想着什么歪门邪道，一年能有个别几个恶灵出现就很不错了。 这几年徒留在人世间的灵体数量越来越多，说到底还是人们的执念欲望越来越大，假如这些欲望在变成灵体后还长期满足不了，那它们也只能永无解放之日或者等着时间推移魂飞魄散了。 二十一、抓到神秘人了 看着电视里一帧帧不断变化的画面，安辰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那个麻烦家伙这个点到了伪都没…… 发了半天呆，他关掉电视，起身去了浴室。 对于幻影的事情，安辰暗自做了几手准备，如果他的预算不失误的话，最迟暑假的时候就能将它们逼出一点动作了。 如今唯一麻烦的是九歌所属的协会，假如幻影的真身或主人是协会的最高领导人之类的，在对他们整体实力没有确切判断的情况，他也没法直接无脑的杀过去。 安辰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躺上床没动，他今晚突然没了从窗户跳出去做交易的心思。 反正阴间和阳间都捞到了金主，那真的咸鱼一下也不会损失啥。 如此想了想，安辰侧身闭上了眼睛。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门外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假如是过去，九歌是断不会半夜走出房门的。 可能是张知栋那浑身金光实在太给人安全感的原因，她居然鬼使神差的敢半夜往屋外跑了。 假如有什么东西冲出来的话，张知栋一定会像之前感受到毛毛头恶作剧时一样‘嗖’的飘过来。 警惕的推开门，观察了一下安辰的房间里有没有动静后，九歌打开灯，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之前的话让她乱了心神，连澡都没来得及去洗。 撸了会猫，她脱衣去了浴室。 打开花洒，将水温调到普通偏高的温度，九歌开始淋浴。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开始有些怀疑安辰是不是什么老妖怪。 如果说世界上存在着灵体这类东西的话，那其他什么精灵、妖怪、魔物、吸血鬼、兽人、狼人会存在也说不定。 能淡定的跟灵体交流完全不被影响，和灵体多次接触身体半点都没变差，来自己家没几天就能跟人民英雄灵体混熟。 也没有什么独特的能力，假如不是体质异常的社牛那就是妖怪了。 而且刚签订合约就告诉自己他正在找黑色的幻影，还让她帮忙保密。 这么年轻就有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完全不现实。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周三，早上六点。 依旧穿着宽松睡衣的九歌保持着猫咪一般的姿势在沙发上睡着了。 两手搭在脸旁，发丝散落到两边，双腿半弯，睫毛微颤，嘴角还有那么一丢丢口水。 和平时完美清冷的外表以及相处时胆小容易害羞的柔弱印象都不同，此时的九歌显得更像这个年龄的女孩子。 “我知道神秘人是谁了……协会抓到神秘人了……”她的嘴动了动，说出了奇怪的梦话。 “” 闻言，安辰脚步一滞，扶了扶额，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这个女人是什么工作狂么心里只有净化和工作 神秘人是不可能被抓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抓到的，别做梦了。 想着，他又走到九歌旁边，打算把她喊起来。 如果安辰没记错，今天九歌和自己都是全天满课。 还没等安辰动口，感受到太阳光的九歌猛地睁开了眼睛。 手一伸出来，她便死死的抓住了安辰的衣角。 “抓到神秘人了。”九歌继续呓语。 “怎么是你不是神秘人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看到眼前的安辰，他的眼神有些迷惘…… “……你现在在客厅，还有手松开，衣服要皱了。”安辰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旁边，示意九歌看看周围。 “什……”九歌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又看了看四周，耳根开始泛红。 没继续盯着九歌，安辰伸了个懒腰，起身去了厨房。 周三是一周里整个学校的学生统一课数最多的一天。 在这点上安辰所在的体育系也不例外。 吃完早饭，九歌换好衣服率先出了门。 因为不想引人注目加上想要避嫌的原因，安辰没跟她一起走。 九歌也不介意，反正她也独行惯了，本来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这种事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安辰也不怕迟到，大不了就是翘一节课的事。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他理了理衣服，狠狠地揉了揉奶糖的猫猫头。 铲了铲猫砂，又给奶糖换了些新粮，安辰动身走了出去。 太阳出来得越来越早，天气也越来越热。 早上的大街总是很热闹。 叫卖声、吆喝声、聊天声、车子的鸣笛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安辰不太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可以永远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自三年前以来，除了和灵体之外，他基本上都是尽量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直到上周九歌突然对他提出所谓的协作邀请。 在多方面的考虑之下，他选择了应了这门事。 虽然如今的安辰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究竟正确与否了。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一旁菜贩吵架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我的摊位，我的位置。” “谁规定这是你的地方了，我还说这是我的地盘呢！” “你再这样，我打人了！” “你打人试试，当着这么多人你打试试。你来呀，来啊！” 摇了摇头，安辰没再听，继续往前走。 “你们先不要吵了，咱们有事情好好商量嘛。” 身后传来了张知道的声音。 不愧是人民警察，真勤快。 想着，安辰打了个哈欠。 不管睡多睡少，好像都很容易困的样子…… 快到学校的时候，一个老奶奶灵体吸引了安辰的注意力。 一年前刚去大学的时候，他好像无意间帮过这个老人。 安辰朝着老奶奶那儿扫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感受到目光，老奶奶主动的朝他飘了过来。 “你是之前白天帮过我的好心人，真的太感谢了。”老奶奶看起来很高兴。 安辰看旁边人多，没有言语。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担心暴露身份，白天安辰会做的事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隐患。 他只是觉得再这样唠嗑下去迟早得开口，那样的话自己早晚会被周围人觉得有病。 安辰懒得掏手机，也没带个口罩什么的。 “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拾金不昧、做好事不留名这种人啊。” 见安辰摇了摇头，老奶奶语气有些惊讶。 她去世了这么多年，在世上飘了这么久，已经很少看到品质这么优良的人了。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好心人。最近风头不好，要小心啊，它们说昨天半夜的时候那个小恶魔来了伪都。” 她一边提醒，一边飘到安辰面前慈祥的笑了笑。 这小伙子啊，越看越喜欢，长得也活像自己的亲孙子。 听到老奶奶的话，安辰嘴角不经意的往上弯了弯。 拿出手机，他开口道：“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二十二、好可怕 可能是已经连着三年极少和人打交道了的原因，安辰最近总有些恍惚。 一个人想要改掉一种持续已久的习惯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但当真的适应了新的状态，以往的经历反而会变得久远了。 在九歌找到自己之前，安辰从未想过自己还会跟任何一个人拥有羁绊这样的东西。 至少在活人里，他从未这样想过。 打了个呵欠，安辰直直的走进了学校。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一到教室，李晓便扯着嗓子大喊，快步朝着安辰走了过来。 “路上遇到了事情。”安辰轻轻笑了笑，随便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 “你你你你你！居然会笑”李晓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安辰会笑” “啥安辰笑了” 周围听到李晓声音的几个同学纷纷转头看向安辰，同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在同班同学的眼里，安辰一直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 各方成绩突出，却一直默默无闻。 长相五官明明很端正，甚至可以说是很帅气，却像用了什么魔法一般一直无法吸引大家注意，如同班级里的透明人。 如果他平日里不是那样佛系的作风，有关九歌的事件想必也不会卷起什么大浪。 一直以来，班上只有李晓一人平日里喜欢没事找他唠嗑几句，就算安辰不说话不理人，他也乐此不疲。 班上甚至还因为李晓这奇怪的举动八卦过他，但最终大家遗憾的发现李晓只是一个心里只有九歌的直男罢了。 自上次寸头男搞事一茬结束，慢慢的，质疑安辰以及乱八卦的人数和一开始相比大大的减少了很多。 至少大家无法再把他当普普通通的透明人了。 平时碰到了，大家也都是暗中观察的状态。 有些嫌弃的看了李晓一眼，安辰没再说话，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看了眼窗外，他一边吹风一边静静等待下一节课铃响。 老师走进教室时，教室里的温度突然莫名其妙的变高了很多。 坐在边边上的同学得到老师允许后跑去开空调。 安辰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 果不其然的，他和张知栋的眼神对上了。 看到安辰回过了头，张知栋表情很激动的往窗户位置一阵狂飘。 像没看到一样，安辰把窗户重重的关上，动作示意自己不想理他。 见任课老师以及一旁的同学都有些震惊的看着他粗鲁的动作，安辰平静的回答：“开了空调得关窗户，刚刚没控制好力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话一说出来，坐在旁边的人直接把头扭过去不敢看他了。 张知栋在教室窗户外等待了一分钟无果，有些遗憾的飘向了另一栋教学楼。 九歌的班上正在上的课是古代汉语。 古代汉语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必修的一门非常枯燥无味的课程。 更让人不解的是，明明是大家热情度很低的一门课，可学校却给他们安排了四节连堂，直接占用了整个上午的时间。 汉语言文学系女多男少，因为天气的缘故，为数不多的男生也翘课走了一大半。 秃头的老教授在上面讲着，底下的学生一大半都在桌子上打瞌睡。 睡着睡着，温度突然燥热了起来。 本身就开着空调的教室直接感受不到了冷气，大家纷纷在座位上被热醒。 九歌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个座位上安静做着笔记，因为她自带冷冽的气场的原因，平日里班上很少有人敢向她搭话，更别提坐在她的旁边了。 一感受到不寻常温度，敏锐的九歌立马猜到了眼前是什么情况。 用余光悄悄地瞥了一眼窗外，确认是张知栋后，她立刻将视线移回了正在擦汗的古代汉语老师身上。 “九歌女士！九歌女士！”张知栋中气十足的在窗外喊着。 喊了大概十几二十声后，他发现九歌可能是上课上到耳朵聋了或者短暂性失聪了，竟然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因为担心九歌的原因，张知栋思虑了一下，透过窗户就飘了进去。 没几秒钟他便飘到了九歌的面前。 “九歌女士！你没事！”他关切的问了起来。 说不定是中暑了！ 假如是中暑导致的失聪，放着不管可能会出大问题。 “九歌女士！你还有意识吗” 听到张知栋的喊话，九歌目光笔直的盯着前面，眼神没甚至有聚焦到他的身上。 似乎是担心会被误会成失去意识，她甚至还用右手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九歌女士！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小毛头” 张知栋觉得九歌应该没中暑，可能只是太沉迷于在知识的海洋里了，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 “我今天让他背书的时候，他趁我不注意突然跑掉了，我就想着他可能会来你们学校找你们！”张知栋继续解释。 九歌依旧眼神涣散，眼皮都不再继续动了。 “九歌女士！九歌女士！” 张知栋用手在九歌面前挥了挥，可九歌依旧没反应。 想了想，他干脆直接把整张脸直接凑到了九歌的脸前，眼睛对眼睛。 九歌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表情和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可能是因为听课过于专注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原因，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 “唔，居然爱学习到了这个地步，不错！可敬！女士你一定是我生前生后都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学神！” 拍了拍胸脯，张知栋将头移开，站在九歌面前由衷的震声赞叹着。 “不错！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了！我也不能认输！看我半小时内把那小毛头抓回去！”张知栋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扭头一股脑飘出了窗外。 一时间，教室里的温度恢复了。 正在紧急尝试修复空调的几个男生也纷纷松了口气。 九歌垂下眼帘，背过身去，用手背轻轻擦了擦眼泪。 “呜噫……” 居然离得那么近，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啜泣，她再次扭过头来，表情恢复了冷漠镇定。 二十三、你的午餐 看着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大学生们，张知栋很惆怅。 在光荣之前，他也是一个非常喜欢运动的人。 不管是羽毛球、乒乓球、篮球、足球、台球、还是曲棍球、垒球、毽球，他都掌握得非常熟练。每天下班不管多晚，就算是半夜，他也要在小区好好的运动一番！ 自从光荣了过后，就没有这样锻炼肉体的机会了。 发了半天呆，又看了看一旁被自己惩罚围着操场顶着太阳飘圈的毛毛头，张知栋很满意，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 上午毛毛头不见了过后，他第一反应是去安辰的家里。 去了一趟，张知栋发现没人，但他没气馁，转头就准备去伪都大学。 在路上，他顺道路过了一下弟弟张知道平日里工作的地方，看着张知道背后越来越多的汗水，张知栋非常的感动！ 不论寒冬酷暑，不论任何残酷情况，都坚守岗位，这才是人民的公仆！ 警察就应该这样，人类社会才会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满意的点了点头后，他一路飘去伪都大学。 教室里安辰不想搭理自己，九歌因为沉迷学习压根没有注意到他。 虽然这一些列行动并没有得到好的反馈，但张知栋反而被鼓舞了。 新认识的活人朋友都这么努力，他一个已经死过了的人就更不能输了！ 围着整个伪都城飞速环绕旋转了几圈，在半个小时内，他就抓到了躲回自己家的毛毛头。 “张酥酥，我已经飘完二十圈了。”毛毛头黑黑的脸蛋泛起了阵阵红晕。 这太阳太大了，就算他是小朋友灵体也很难抗住。 毛毛头无法理解，为什么张知栋可以这么自然的站在太阳底下。 “不错！你以后还乱跑吗！”拍了拍毛毛头的肩膀，张知栋竖起了大拇指。 “不……不跑了。” 虽然很想缩回去，再次跑掉，但看到张知栋这不像正常普通灵的干劲，毛毛头怂了。 自己要是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不知道这个人会摆出一副什么人畜无害的表情拼命整自己…… 毛毛头这么几天来第一次觉得，直接转世了多好…… 可惜他想妈妈…… “张酥酥，我们回去，太阳太大了，你也好热。”看了看面前打篮球的大哥哥们脖子上流下的水龙头一般的汗，毛毛头也感觉有些于心不忍。 “我不热！”张知栋豪迈的叉着腰，像盯着自己的后辈一般注视着不断投篮的男大学生们。 “可是他们热。”毛毛头喘着气，指了指面前的几个大哥哥。 “天气再热也无法阻止他们燃烧的心！这就是我们祖国的新一代力量！”张知栋说着，朝前又走了几步。 “酥酥……”毛毛头眼眶里满是泪水，缓步往后退。 “我去阴凉的地方等酥酥……我不跑……” 他突然好想去见九歌姐姐，想一把子投入九歌姐姐的怀抱，和九歌姐姐在教室里紧紧的贴在一起…… 余光看了一眼躲进阴影里头的毛毛头，张知栋继续盯着打篮球的几个男生。 “妈呀这也太热了。” “还没到正中午，怎么这么热啊” “刚开始觉得还好的，突然就汗流得停不下来。” “不打了不打了，待会女朋友看我一身臭汗得嫌弃我了。” “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炫女朋友，啧啧啧。” “走啦走啦！别贫啦，去买水买冰激凌，今个儿我请。” 将汗湿了的短袖脱下，几个男生一窝蜂的朝着超市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不再继续打球的男孩子们的背影，张知栋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 这才刚夸他们一会呢，怎么就这么不禁夸呢 转了转身，他朝着毛毛头走去。 毛毛头忌惮的看了张知栋一眼，小声的开口：“酥酥。带我去见九歌姐姐。” “不行，九歌女士现在一心扑在学习上，你不能打搅她！” “呜哇……” 毛毛头嗷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 中午十一点五十，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了。 安辰理了理东西，起身下楼。 大约十点半左右的时候，他在窗户外瞄到操场上张知栋和毛毛头的身影。 现在再朝操场看去，已经没有任何人影和灵影了，大约是都走了。 慢悠悠的走出学校大门，缓缓移步到隔壁街道上，安辰开始往回走。 旁边的学生不多，四周也都是卖小吃的。 想了想中午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安辰去了右边卖牛肉饼的小摊。 付钱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身后靓丽又显眼的身影。 踩着白色凉拖朝前走着的九歌戴着一顶白色帽子，一头黑色的长发被扎了起来，身上淡粉色轻飘飘蝴蝶结连衣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边走，她还一边用冷漠的视线警惕的看向四周。 就算是在这种人也不想在外待的天气下，九歌也能吸引到不少人的目光。 将买好的四份牛肉饼打包拿好，安辰朝着九歌走去。 “你在干什么”将其中两份递给九歌，他开口道。 “呜噫……” 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安辰走了过来，九歌发出了短暂的呜咽声。 “你的午餐。”安辰摆了摆手。 发现是安辰，九歌轻呼一口气，快速的将牛肉饼接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她面无表情的惊讶道。 “我也是伪都大学的学生。”安辰冷漠回答。 “你有看到毛毛头吗”九歌一边轻咬牛肉饼，一边用目光扫了扫四周。 自从被张知栋那么一吓，她浑身的细胞都在跟告诉她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那个爱恶作剧的小朋友居然被看丢了！ “哦，怪不得呢。原来是毛毛头不见了。” 安辰轻笑了一下，大概猜到了九歌经历了什么。 “他已经找到毛毛头了，你不用太担心。” “真的” 九歌还是有些警戒。 “我看到了。” “噢噢，那就好。”九歌的表情再次归于平静。 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上的牛肉饼，她轻声抱怨道：“怎么买这种没营养的东西而且还买了两份。” “你平时点的外卖和这是差不多的……” 二十四、我建议你不要点 “外卖更卫生”九歌偏头思考了一下。 毕竟是好好包装后请外卖员亲自送过来的食物，应该比路边的食品稍微要卫生一点。 “虽然我不是很确定……”安辰瞧了九歌一眼。 “不是亨确定森么”九歌小口小口咬着牛肉饼，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这东西可能不够卫生，但却出乎意料的好吃。 “难道说你其实是个笨蛋”安辰表情有些失望。 大众女神，不过如此。 高冷的外部只是表面。 真实的九歌不光胆子又小，还有社交恐惧症，因为长期一个人生活的原因甚至还缺乏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 “” 闻言，九歌吃东西的动作停下来了。 狠狠的瞪了安辰一眼后，她低下头斜眼看了眼远处的摊位。 确认摊主没看到自己后，九歌将吃了一半的牛肉饼丢进了垃圾桶。 “哼！” 轻哼一声，她掏出纸巾擦了擦嘴。 随后，九歌加快了脚步。 “小心走太快碰到毛毛头。” 三两口将牛肉饼吃完，安辰淡定提醒道。 因为太阳太大的原因，中午路上已经基本没什么灵体了。 但也保不齐张知栋这家伙会体质异常到强行拉着毛毛头在太阳底下锻炼身体。 听到安辰的话，九歌肩膀震了一下，步子慢了下来，随后停住了。 似是在考虑什么，她开始缓缓往安辰的位置小步倒退行走。 “你要过来的话可以直接转头走过来的。” 安辰忍住了想要笑出来的冲动，满脸严肃的向九歌的背影提出建议。 “……” 回头白了安辰一眼，九歌把身子正过来。 轻叹一口气，她满脸不服气的渡步到了安辰的旁边。 “你不是说不想引人注意吗” 这条街上人流量并不是很大，但学生也还是有不少的。 九歌注意到已经开始有一些学生摸样的人看向她和安辰这边了。 “那我走” 安辰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也不是完全想开了。 只是在教室里待了那么半天，他突然觉得舆论也不会让人怎么样。 热度总归会过去的。 况且这也只是放学路上碰到了而已。 “……” 九歌闻言不说话了，表情看起来有些自闭。 “你还会什么通灵方面的技能吗之前没跟我提到过的，小众一点的那种。” 像想到了什么，安辰突然开口提问。 如果说幻影是他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最终boss的话，实力必然不容小觑。 现在有了九歌提供的信息以及上次装模做样学习的经验，要学起啥真东西来应该会更加轻车熟路。 之前安辰并没有接触过有关协会的人，说不定真的还会有什么他没有见过的技能。 “虽然你确实可能天赋过人。” 九歌缓缓开口。 “但是不管什么技能都不是三两下就能学好的，你先把我教你的那几招给练好，说不定过几天我们还得出去做任务。” 说着，她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嗯，我会好好练的。”安辰平静道。 从九歌的话语来看，新技能多半是有了。 “快餐虽然做出来速度快，但也是典型的垃圾食品，我建议你不要点。” 瞄了眼九歌屏幕上的内容，他好心劝道。 听到垃圾食品四个字，九歌眨了眨眼睛，颤抖的手指在汉堡界面停住了。 回到公寓的一路上，二人没再多说什么，中途也没见毛毛头或是张知栋在蹦出来。 打开大门的时候，九歌小心翼翼的朝里头看了一眼。 温度没有升高。 确认里面没有奇奇怪怪的灵体在的时候，她才踏步进去。 刚进门，九歌又顿住了。 像是在一点一点的摸索语言，她的嘴张了又张。 “待……待会你帮我拿外卖……” 朝着表情有些无奈的安辰丢下这句话，九歌神情也有些复杂。 眼神一会飘向这边，一会飘向那边，她的手指在空气中茫然地比划着。 最后，指尖还是绕上了头发丝。 “知道了。” 叹了口气，安辰安慰似的拍了拍九歌白嫩的肩膀。 嗯，还挺软的。 虽然高冷美少女做出这种反应和动作确实很有趣，但因为中午的休息时间太短了所以还是算了。 感受到安辰的动作，九歌的脸忽然变得通红。 往后退了几步，她飞快地冲回了房间。 “……” 安辰一时间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有那么吓人么 就算很吓人也没有那些爱恶作剧的灵体吓人 在沙发上稍稍休息了一会，安辰终于等到了门铃声。 “您好，您的外卖，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给一个好评。” 只是将门打开一点点，他无声的将外卖接了过来。 看了一眼票据，是淡粥。 可能是因为觉得安辰的反应很不尊重人。 “砰。”的一声，外卖员有些不开心的将门用力带上了。 “……” 很好，好评没了。 安辰将粥放在了九歌房门旁边，发了一条信息叮嘱她记得拿。 看了一眼九歌打开了一条门缝的房门，他转身下楼了。 把玩了一会‘缘’，将藏在柜子里的奶糖掏了出来，安辰躺在沙发上设置了个二十分钟的闹钟。 一旦放松下来，春困秋乏冬眠夏不醒这个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 下午也是四节满课。 两节运动解剖学、两节心理学。 同样没有等九歌，安辰提前了半小时出门。 可能是因为临近暑假的原因，最后几节课除了讲考试重点的时候，基本没几个学生认真听的。 周围偶尔还是有学生时不时打量他，包括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学生。 托着下巴，无视周遭的安辰有些百无聊赖的发起了呆。 课上的这些知识都很简单，对于他而言基本上是看几眼就能记住的程度。 如果不是为了考试，很多学科所学的知识其实都没有什么大用，纯粹属于浪费时间。 可以的话，安辰很想把所有课程全部翘掉，一心一意弄自己的事情。 放学铃声一响，他飞快清东西走人了。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半夜安辰就可以见到那家伙。 …… “今晚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 吃饭的时候，九歌突然开口。 已经相处一段时间了，她不理解为什么安辰始终没有和她一起出去寻找神秘人的意思。 二十五、那玩意是什么 “出去转什么”安辰拿筷子的手顿了顿。 他突然想起来了早上没睡醒的九歌抓住他的衣摆说出可怕梦话的样子。 “还要找神秘人”。 “是的，协会的任务已经下发好几天了，可是到现在为止，成员们都没有任何线索。”九歌皱了皱眉，表情很是严肃。 这很不科学，很不符合常理。 伪都虽大，但也没有大到其他城市的协会成员专程过来都找不到人的地步。 “我觉得神秘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安辰开始疯狂思索怎么继续忽悠九歌。 一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假如一天天的都想着要抓自己，就算没威胁，也挺膈应人的。 “为什么这么说”九歌语气有些疑惑。 不知怎么的，她始终觉得安辰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九歌的能力够强，安辰也有着可以吓退灵体的奇怪体质，再不济还有金光灿烂张知栋的加成。 就算安辰不想掺和进麻烦的事情，也不能光领钱不干活 “你看，张知栋一直以来都在我们身边很努力的为灵体们的身心健康以及阳间的正义做贡献，坚决抵制任何可能会危害到社会的问题出现。” 敷衍是敷衍不过去了，安辰开始细细分析。 “可是我之前没见过他。”九歌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张知栋生前生后都很好心，发现你害怕灵体，所以不想吓到你。”安辰笑了笑，夹了一口菜。 “可是……”就算如此，九歌有些难以接受就这样判定神秘人无害的说法。 对于张知栋心肠好富有正义故意不吓到自己这点，她倒是可以接受。 “张知栋光荣到现在，也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兢兢业业，不放跑每一个有歪心思的灵体，着力于将伪都灵体界的风气扶正。” “就算那样，他管的也只是灵体，而不是人。” 九歌反驳道。 协会很明确的指出了，和灵体做交易的是一个天才人物，属于人类范畴。 人类不属于如今张知栋的管辖范围。 “会和人做交易的灵体，必定是有什么遗愿或者是执念没有解决的。凭借张知栋的影响力，前去找他的灵体必定也不计其数。” 安辰再次给自己添了一碗饭。“从你们协会的任务下达时间来说，神秘人应该是最近出现的。我们和张知栋认识也是最近，假如真有什么问题或者威胁，他肯定会告诉我们，毕竟伪都就三个协会成员。” “也有道理，但也不排除张知栋没有发现这事情的可能。” 九歌将碗筷放下，擦了擦嘴。 其他城市的协会成员专程过来也是怎么找也没找到。 恶灵这种都可以快速解决，找一个活人却找不到，这说明神秘人有大本事。 “那我们直接问张知栋。” 见劝不动九歌了，安辰搬出杀手锏。 “” 听到安辰的话，九歌有些惊慌失措的左右看了几下。 现在的毛毛头归张知栋带，假如张知栋出来，毛毛头必然也会跟着出来。 想到这里，她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今天就算了，下次再问。” 像没有看到安辰欲言又止想要解释的表情，九歌猛地起身。 因为她幅度过大的动作，凳子接连两下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纯粹出于害怕毛毛头突然出现的原因，她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 可能是步伐太急，她甚至差点被台阶上打滚的奶糖绊倒。 红着脸回头看了眼安辰，九歌已经没有任何撸猫的心情了。 扶了下楼梯，她快步回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夜深，星光璀璨。 洗完澡的安辰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稍稍混淆了一些气息。 打开窗户，他动作熟练的跳了下去。 跳窗户的次数多了，安辰的轻功也越来越厉害。 这次下去的时候，连地上的几片落叶都没被惊动的。 走出社区，拐了几个弯，安辰重新找了一个新的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抱臂静待片刻，周围的温度突然高了起来。 “你之前说要跟我说什么” 声音响起，张知栋从天上掉落了下来。 “拜托你一件事。”安辰开口道。 “不错！你尽管说！”张知栋张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安辰。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挺热衷于假扮自己的，每次晚上出来身上的气息都跟前面不一样。 就像电视剧里的那个千面魔女一样。 “毛毛头呢” 虽然没有感受到毛毛头的气息，安辰还是谨慎的余光朝着四周扫了扫。 大人之间的谈话，小屁孩不可以参与。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对话！和那小毛头没有任何关系！”像是猜到了安辰在想什么，张知栋震声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警帽上的警徽，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我让他在我弟家背警察手册！嘱咐他不背完不准休息！身为我带的后辈，他也应该接替我的后任！” 想了想毛毛头眼泛泪花背书的样子，安辰不禁开始有些同情对方。 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而且等他妈妈怀了二胎他就归西转世了。 嘴巴动了动，安辰决定还是不告诉心潮澎湃的张知栋这些。 “我希望你能帮我暗中调查一下幻影。纯黑色人形，极少在世间露面。” 提到幻影，他的表情不禁带有了丝愤怒。 “明白了！我会帮你留意的！”张知栋很爽朗的点了点头。 从描述来看，那玩意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至少从这半年来遇到的灵体来说，里头绝对没有这么奇怪的玩意。 “多谢了。” 见张知栋答应得很爽快，安辰也没再说什么。 耸了耸肩，他打算再次换地方了。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看着安辰的背影，张知栋大声问道。 “什么” 安辰回头，神情有些疑惑。 “躲在很远的地方，一直盯着我们俩的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玩意你认识吗” 说着，张知栋身上发出的金光如同燃烧起来了一般，四周的温度往上直飙。 二十六、我是你的什么 听到张知栋的话，安辰有些小小的吃惊。 “不愧是灵界标杆顶梁柱，直觉很敏锐。” 他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张知栋的直觉力这么强悍。 来这儿没多久安辰便发现了藏在远处绿化带旁颜色发乌的身影。 从他的判断来说，那家伙隐藏气息的手法非常高明，本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这家伙是我的诱饵，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暂时放过它。” 当初专程找秦夜也是为了早点把它叫出来，为此他这两天也是期待了很久。 “你可以确定我现在不管它不会导致什么大问题吗” 张知栋的神情很严肃，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响亮得过分。 这玩意虽然之前一直不在伪都，但他也知道它‘小恶魔’的恶名。 以欺压灵体为乐，会肆无忌惮的吸食活着的人身上的阳气，甚至过分到经常潜入遇到白事的可怜人梦境里化作别人亲人的样子欺骗别人。 性格恶劣，喜欢吓人吓灵体，专往人或者灵的痛点上踩，灵界泥石流，人间搅屎棍。 假如被九歌碰上，不知道九歌会被吓没几条命。 最气的是，这玩意儿还贼强。 看了眼还在拼命发光发热的张知栋，又怜悯的看了眼远处的那个偷偷摸摸的家伙，安辰叹了口气。 “做坏事也是之前了，自从一个月前它就从良了。当然，你可以偶尔打他几顿，免得它不长记性。” 当然对方如何从良的具体过程安辰不会告诉张知栋。 “从良” 张知栋眨巴眨巴眼睛，身上的热度褪去了一些。 “嗯，从良。” “怎么做到的” 不太能理解目前情况的张知栋还是问了出来。 虽然大概能知道安辰很厉害，但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他还是没有什么谱。 “也没做啥，也就狠狠的揍了它几顿差点失手把它打死之类的……” 稍稍思考了一下，安辰答道。 “……” 精神小伙儿张知栋也沉默了。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打他几顿也没事，就是别把它打残了，现在我留着它还有点用。” 轻咳了一声，安辰轻笑了一下。 “不错！我明白了！”张知栋缓过了神，震声了两句，转身准备走灵。 “还有一件事。” 安辰叫住了张知栋。 “什么” “有空去一趟九歌房间。” “……” 张知栋又沉默了。 缓了会，他问道：“……你们之间有这种情趣” 也不是没猜到九歌和安辰是那种关系，但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这种鬼畜的程度。 “……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所以想找到她只能直接进房间。” 顿了顿，安辰补充：“当然，你得选好时间，别在奇怪的时期进去。” “嗯！你需要我进去做什么呢”接受了安辰的说辞，张知栋点了点头。 “告诉她晚上经常和灵体做交易的那个神秘人不是坏人。” 安辰表情有些无奈。 其他协会成员他倒不是很担心，可九歌如今和他的关系实在是太近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是趁早让她死了这条心的好。 “哈哈哈哈，可是神秘人不就是你吗” 张知栋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了起来。 “……” 交代的也交代完了。 嫌弃的看了眼张知栋，安辰转身走了。 …… 绿化带旁恶臭远扬的发乌灵体‘小恶魔’并没有走。 白天的时候，它没有露面，因为怕被之前那个可怕的人打。 现在晚上终于可以出来了，也嗅到了闻到就会感到可怕的气味，但它却发现那个可怕的人旁边居然还有一个发着金光同样可怕的灵。 别的灵体都是空调制冷功能，这个可怕的灵居然还能制热。 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小恶魔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惨的灵。 在最风光的时候被莫名其妙跑出来的一个人爆揍了一顿，还差点丢了命。 在那之前它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 兴风作浪那么久，就连协会也都没有管过它，却最终败在了这个人手里…… “阿乌，你在这儿干什么” 看着身上发乌瞪着大大眼睛的青年灵体，绕到了后面的安辰戳了戳它，朝着它轻笑了一下。 “阿乌” 听到熟悉声音的阿乌惊恐回头。 一瞬间，它正对上了安辰的笑。 这可太瘆人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你是来找我的吗”安辰轻声问道，尽量不想吓到阿乌。 “为……为什么叫我阿乌” 阿乌蹦了起来，直接飘到了上面。 “下来。”安辰面色恢复平静。 没有回答阿乌，他用手指了指地面。 阿乌满脸铁青的飘了下来，身上比之前还要乌漆嘛黑。 他自暴自弃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深呼吸一口气。 很气，但是不敢反抗。 “我是谁”安辰指了指自己。 “你……你是”阿乌的表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戒备。 它有点摸不清面前这个人在想什么。 很显然，阿乌不知道安辰的名字，只是能识别出安辰释放出的一部分气息。 “我是你的什么”安辰继续提问。 “” 阿乌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安辰。 它这是被调戏了 眼前这个人是踩完别人还要伤口撒点盐顺带侮辱一下的恶劣类型 “你是我的……” 话没法说出口，阿乌哽住了。 “” 安辰朝着它走了一步。 “你是一个把我打得半死不活的人。” 如果阿乌还活着，它现在一定已经脸红脖子粗了。 “很好。不错。”安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 “我是你恩人。” 说着，安辰又轻轻笑了。 凶残、可怕、惊悚、恐怖…… 各类词汇在阿乌的脑袋里打转。 把它打成那样，还不准它继续作恶，甚至还给它取了那么难以理解的绰号。 阿乌现在很想跑，但是它不敢。 本身就是被自己的“恩人”叫来的伪都。 直接跑了怕不是以后会直接被打得魂飞魄散。 “以后私底下喊我老板，顺便为我做做事。” 看阿乌没反应，安辰也不生气。 “平日里假如感受到我的气息也要装作不认识我。”他嘱咐道。 二十七、这份心情是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阿乌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点了点头。 “接下来需要你做什么，我会告诉你。” 看着阿乌一副快被吓尿了的样子，安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 “依旧不准继续做坏事。”他慢条斯理的补充。 “知道了。” 阿乌的脑袋跟不倒翁一样点了起来。 如果可以，它甚至想跟自己的大老板兼大恩人磕几个头，求他放过自己。 “好了，你走，之后要做什么我会让秦夜给你提示的。” 拍了拍手，安辰转过了身，不再管还在瑟瑟发抖的阿乌。 已经半夜一点多了，他还得去下一个地方给秦夜安排一下，时间是很紧迫的。 等到半夜两点的时候，安辰终于回到了社区。 在外面设置了一个不明显的针对阿乌的结界，他悠悠的往里头走着。 因为忘了跟阿乌说不要恶作剧的原因，安辰觉得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毕竟平时的他阿乌也认不出来，闹到自己家可就不好了。 假如真的误打误撞找上门来了，凭借它高超的吓人技术得直接把九歌吓到精神失常。 透过玻璃窗，公寓的一层二层的灯都亮着。 安辰有些诧异。 虽然他的房间窗户还是敞开的状态，灯也没有亮起来，但九歌的房间和整个客厅均灯火通明。 出门的时候，整个公寓应该都是漆黑一片的才对。 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安辰叹了口气。 失算了，忘了跟张知栋嘱咐挑时间找九歌也得挑阳间的时间。 犹豫了一下，他选择了从大门进屋。 …… 打开大门的时候，穿着睡裙的九歌果然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冷淡的瞥了一眼安辰，她摸了摸自己眼睛下的黑眼圈。 “你怎么出去的” 九歌叹了口气，用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再次看向安辰。 “从二楼跳下去的。”安辰平静回答。 准确的说是从房间二楼跳下去的。 “跳楼” 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九歌有些发愣。 扫了扫安辰的上半身，又扫了扫下半身。 咳了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目光缩了回来。 “不至于跳楼，只是轻轻从窗户那找了个落脚点跳了下去。” 安辰看了看自己的裤腿，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太干净了说不过去，接下来只能硬编了。 “轻轻跳了下去” 九歌眯了眯眼睛，用近似审视的眼神打量安辰。 被她抓到现行了，果然这家伙是个妖怪。 “你没住在我的房间可能不知道，窗户外面的树和底下正好可以形成一个夹角。计算受力面积和落脚点就能比较轻松的下去。” 安辰说着，指了指他的房间，示意和九歌和自己一起进去看看。 可能是动静有些大，已经在九歌新买的大瓦楞纸猫碗里睡着的奶糖睁开了眼睛，有些发怔的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你……” 九歌一时有些语塞。 看了看安辰，又看了看二楼安辰的房门，她表情很纠结。 她还从里没有进过男孩子的房间……要是真进去确认岂不是逾越了…… 再者，九歌认为自己和安辰也还没到那种关系。 “算了……” 再次轻叹一口气，她绕了绕自己的发丝，决定不在这个蠢问题上继续耗费时间。 “有大门你不走，你为什么要跳楼下去” “因为你太怂了。” 安辰也叹了口气。 随后，他用充满慈悲的眼神看向九歌。 “” 九歌感觉自己的拳头变硬了。 “我的意思是说，因为你的胆子小，我担心会吓到你，所以出于为你考虑，我决定不半夜走大门。” 耸了耸肩，安辰表情有些为难。 “假如可以，我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从楼上往下跳。”他补充道。 作为一个普通人，从二楼往下跳也太危险了。 如果不是为了她九歌不半夜被动静吓到，他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可是……可是……这样不更吓人吗” 九歌的神情复杂起来。 可是了半天，她也没可是个所以然出来。 不说别的，九歌只是觉得很离谱。 虽然之前发现安辰异于常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离大谱了，但是这不代表发现安辰其他离谱的情况时她就会坦然接受。 “张知栋来找过你对吗”安辰去饮水机那倒了两杯水端到茶几上。 “是的。” 九歌点点头，眼神里还是透着一丝狐疑。 现在的神秘人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安辰这个人问题大得很。 “我是看你害怕到路都走不动，还被奶糖绊倒了，实在是太担心你，所以大半夜跑出去到处找张知栋。” 说着，安辰露出担忧的表情抿了一口茶。 “你现在还害怕吗”他开始关心九歌。 “……我害怕的不是这个。” 九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 “你的意思是，你是担心我到不顾生命安全了的地步还考虑到我半夜从正门出来会害怕所以那样做了” 说着，她的脸突然一下变得通红。 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安辰的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 “没错，就是这样。”安辰放下杯子，眼神示意九歌也赶紧喝喝热水压压惊。 九歌不说话了，脑袋里已然脑补出了许多出大戏。 轻轻抿了一口安辰倒给自己的水，她一会小心翼翼的看看安辰，一会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快去休息。”安辰打了个哈欠，神情有些疲惫。 他平静补充道：“你没事了就好，这也我就放下心了。” “嗯喔，知道了。” 九歌扫了一眼安辰，脸上的余热还没散去。 原来安辰对她这么关心，她却以恶意揣测对方，甚至还怀疑对方是老妖怪。 九歌轻轻拨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了的黑色长发，抱胸站起来轻哼了一声。 “姑且谢谢你，你也记得早点休息。” 说完，她步伐僵硬的走上了楼梯。 扭了扭门把手，九歌回头偷偷瞄了安辰一眼，又赶紧将头缩了回去。 这次九歌回房，门没有发出“砰”这样的声音。 将茶具收好，安辰铲了铲一旁的猫砂。 伸了个懒腰后，他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奶糖加了一点猫粮。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猫咪水喝少了的原因，安辰发现奶糖拉出来的东西又臭又硬的。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洗了个手，转身回了房间。 二十八、不是很喜欢她，就是超喜欢她 第二天早上，安辰很早就背着包出门了。 待九歌起床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一只奶糖在地上疯狂打滚对着她翻肚皮。 不知道是不是半夜被张知栋吓到了一下紧接着又被安辰一系列操作震惊到了的原因，这次她在镜子面前刷牙、洗漱的时候出奇的没有感到惊恐。 莫名的，九歌突然变得安全感很足。 多亏了安辰这个门神，最近家里除了毛毛头基本上也没出现什么其他会吓到她的灵体了。 果然和安辰达成协作这件事是正确的。 想到昨晚睡觉前安辰对自己说过的话，九歌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烧的发慌。 摇了摇头，她赶紧回到了客厅。 茶几上摆好的早餐粥还冒着些许热气。 环顾了一下周围，努力撇开了一些多余无聊想法的九歌开始大口大口喝粥。 之前几天自己的课比较靠前时，她也是一大早点外卖。 当然，点的时候九歌也会顺带给安辰点一份。 比起料理全才的安辰，她感觉自己比较起来显得有点像生活废物…… 昨晚九歌才发现，虽然才相处短短一段时间，安辰就已经对自己体贴入微到了这种地步。 能做到这种程度，安辰不是很喜欢她，就一定是超喜欢她！ 想到这里，九歌拿碗的手颤抖了起来。 这么多天以来，安辰居然都没舍得让她帮忙洗过碗！ 因为觉得不能理所当然接受别人好意的原因，她最开始几次吃完饭上楼的时候甚至还故意放慢过脚步，本以为安辰会喊她帮帮忙，结果对方根本没任何反应， 一直以来习惯了被大多数人喜欢，以至于九歌都没注意到。 但是既然被安辰所喜爱这点能被她关注到，说明她自己也开始不对劲了。 九歌觉得这一系列的连环推理很合理，极其符合现在的情况。 说到底，阿姨灵体那件事也是…… 就算是和家里人谈恋爱，那也应该是和更亲密的才对，但她居然梦到的是没相处几天的安辰…… 这难道是意味着…… 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后，九歌又拍了拍脸颊。 将碗拿进厨房用水冲了冲，她提着包便出了门。 看了眼手机时间，九点刚刚过了一点。 九歌今天的课程与安辰完全是错开的。 上午的课是十点开始，时间还算比较充裕。 社区因为较为高档的原因，整体范围比较宽阔，走到门口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快到保安亭的时候，九歌注意到保安大叔旁边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影。 余光留意了几秒，她忽然间瞪大了眼睛。 张知栋复活了 眼前的张知栋不光不再散发感人的金光，甚至还有了实体，能够与人交流。 九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整个人直接怔在了原地…… 这是获得了实体还是夺舍了什么东西还是幻术 一直以来，九歌在通灵整个圈子里不说是全知全能，起码也是博览群书那种知识量。 “不错！这是我弟！” 正在她愣神时，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周围的温度也增高了不少。 “希望九歌女士今后也能多多照顾我弟！”见九歌没有抬头看脑袋上的自己，张知栋震声补充道。 “喔喔，是你弟。” 听到张知栋的解释，九歌松了一口气，小声的碎碎念了一句。 虽然并不觉得张知栋的弟弟需要她照顾，但是好在世界观被救了回来。 “这位漂亮的女士，请问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张知道早已注意到九歌注视过来的短暂目光。 等了一会见九歌一直没能开口，他便主动朝着九歌走了过来。 不愧是兄弟，称呼人的方式都很像。 九歌暗暗感叹。 “不错！他就是我弟！”张知栋继续在头顶补充。 九歌没有理他。 “怎么温度又突然高了，哎哟，这不是九歌吗”保安大叔戴上老花镜观察了一下穿着便装像是还没缓过神的九歌。 他是知道九歌的。 在好几年前九歌刚住进来的那时候，她们家族的管事曾经来过一趟，拜托他稍微关注一下九歌。 原因是九歌有那么些路痴，可能会很容易在社区里迷路。 “大伯您认识这位女士”张知道回头瞅了瞅保安大叔。 听到大伯对温度的感慨，他拍了拍脑袋，憨厚的笑了笑“确实很奇怪，这半年来包括冬天的时候我家温度都时不时会变高很多呢。” “……” 九歌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内心有些崩溃。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向来不是很擅长和人正常沟通。 “那么九歌女士，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张知道非常关切的从上到下扫视九歌，似乎想看个所以然出来。 虽然目光没落在他的身上超过多少秒，但是在原地怔了半天也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错！他就是我的弟弟！”飘在上空的张知栋看九歌面对提问还没开口说话，怀疑她是不是没有相信自己说的。 “我没事，刚刚只是不小心把他误认成了报纸上那位很厉害的人民英雄。”看了看张知道，九歌如实解释。 “喔喔！张知栋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张知道提起自己的哥哥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 “他是个很伟大的人物，我一直很尊敬他，从小到大一直以他作为榜样。当初他殉职后，我……”说到这儿，他的神情有些低落。 保安大叔拍了拍张知道的肩膀表示安慰，随后回到了保安厅。 “抱歉，让您回忆起了伤心的事……”九歌肩膀动了一下，表情开始变得有点微妙。 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张知道，她开始反思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我会恪尽职守，完成哥哥的遗志。” 张知道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一张名片递给了九歌。 “我也住在这个小区，假如九歌女士你有什么困难，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他补充道。 “谢谢您。”九歌点了点头，接过了名片。 看了看名片上的信息，又看了看张知道，她转身径直走出了社区。 二十九、我也是这样判断的 “怎么样我弟很不错！” 出了社区门后，张知栋依旧在九歌身后飘着。 每次只要一提到弟弟的事情，他总是很来劲。 九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一路直直的往前走着。 本来还有些担心不在张知栋身边待着的毛毛头会突然跳出来。 走着走着，她惊奇的发现，张知栋跟着自己后，路边的灵体以肉眼都快要不可见的速度光速飘走了。 安辰果然没有骗自己，张知栋这个灵体确实有奇效。 九歌突然意识到，原来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安辰就已经全身心的开始为她考虑了。 可她却依旧时不时对安辰冷冰冰的，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 九歌开始深刻的反思自己。 “我弟在很小的时候就天天粘在我的后面！虽然天赋不够，但是也一直很努力！”张知栋回忆了起来。 那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干什么都在一块。因为自己学习能力以及其他方面都有着惊人天赋的原因，弟弟张知道总是时不时的会露出很伤心的表情。 “那时候我总是很担心他因为我的原因会不够自信，现在自己已经光荣了，我反而放心下来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变得很正常。 言毕，张知栋有些留念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方向。 “我不认可你说的话。”听到张知栋说的话，九歌回过神来，看了眼周围，小声说出自己的意见。 “他肯定不会和你一样的想法。” 说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淡淡的。 “哈哈哈是这样吗不错！”张知栋爽朗的笑了起来。 他大概可以猜到，九歌这是在用她独特的方式鼓励自己。 “……”九歌还是沉默不语。 “好了！那我就不继续跟着你了，免得那家伙吃醋。”张知栋突然不说弟弟的事情，也不继续往前飘了。 “那家伙你是指安辰” 九歌听到这话也猛地停下了脚步。 拿起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她的脸上有些微微泛红。 “不错！就是安辰！”张知栋震声。 闻言，九歌身子颤动了一下，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果……果然安辰他……”她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包包带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安辰他怎么了难道之前就已经开始吃醋了”张知栋理解了九歌的意思。 “是我疏忽了！这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九歌女士！” 是他之前太大意了居然没注意到。 “安辰因为我吃你的醋”九歌举着手机移步到墙角。 缓了缓神过后，她的表情又冷冽了起来。 “没错！我也是这样判断的！”张知栋点点头，神情很认真。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九歌继续提问。 “很好一个男人！很厉害！很不错！”张知栋想了想安辰专程找自己时候靠谱的样子，答道。 “我……我是说你怎么看待我和他……”说着，九歌的声音越来越小。 “很般配！绝配！”张知栋竖起大拇指。 “果然他很喜欢我”九歌瞳孔放大，耳根有些泛红。 “那是自然！他必然是很喜欢你！”张知栋回忆了一下。 他也觉得安辰很为九歌着想，是非常负责任的男朋友。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意见，我会好好考虑的。”九歌小鸡啄米一般使劲的点了几下头，随后放下手机跑掉了。 “……” 被落在原地的张知栋有些发懵。 待九歌走进学校的时候，安辰已经上完上午的课了。 “来上课了啊。” 远远的看到了九歌，他挥了挥手，淡定的打了个招呼。 “啊……嗯……”九歌走到安辰的旁边，轻轻点了点头。 “你……你放学了啊……好……好巧呢……”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 “你中暑了” 看着有些结巴的九歌，安辰有些疑惑。 “话都说不清楚了不舒服的话赶紧去医务室看看。”他看着九歌有些泛红的耳根，认真补充。 “喔……嗯，我没事。” “如果你自己实在是不舒服我也可以先送你过去。” 虽然不想太引人注目，但是看九歌这奇怪的样子，他觉得放着不管可能会出事。 这种情况下，凭借九歌那天赋异禀的交际能力，迟早会出大事…… “我真的没事。” 说完，九歌深呼一口气，表情和语气恢复了正常。 “那么，我去上课了。”说完，她轻哼一声走掉了。 安辰看了眼九歌的背影，无奈耸了耸肩。 希望别真的出事。 因为在学校门口和九歌说了几句话的原因，安辰发现旁边的学生又纷纷开始打量自己。 并且，他们一个个的表情都变得精彩万分，十分富有喜剧化。 摇了摇头，他走出了学校。 这次安辰算是彻彻底底的想通了，一直避嫌也不是好的处理方法。 何况他和九歌两个人也是清者自清，问心无愧的话彼此也不用留心那些流言蜚语。 再者，就算问心有愧，安辰觉得自己本身也不会在意那些东西。 不想引人注目只是因为他个人特殊情况罢了。 回家路上，安辰去一旁的菜市场买了些菜。 路过一个宠物店的时候，他顺带给奶糖买了一大袋更贵更优质的猫粮。 等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又有了满屋的猫毛。 明明每天都在打扫，可是奶糖身上的毛就像永动机一般，永远都掉不完。 有些嫌弃的敲了敲奶糖的猫猫头，安辰给它添了一些新粮。 还是猫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也不能落下。 无缘无故的被安辰敲了几下，奶糖发出了两三声“喵”的疑惑声。 在看到新的更好吃的猫粮的时候，它突然释怀了。 安顿完奶糖，安辰起身走进了厨房准备洗碗。 看了眼水池里头用水简单淋过的碗和电饭煲，他有些发懵。 虽然九歌身为一个大小姐会主动洗碗让他很吃惊，但这家伙居然连正确的洗碗方式都不会 轻叹了一声，安辰拿起洗洁精和抹布开始重新干活。 九歌大小姐，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笨…… 三十、我想跟你谈…… 接下来的几天，九歌面对安辰的态度都很奇怪。 虽说之前也说不上多正常，但现在的怪异程度足够让安辰都能觉察到不对劲。 像是偷瞄他、眼神躲闪、欲言又止、说话含糊不清、谜语人、不敢出声这类情况都是永动机一般重复进行。 不仅如此，就在前天的时候，她居然还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做了一次任务。 如果不是隔天收到了一个装着协会报酬的快递盒，安辰都不会发现这件事。 对于九歌近期不太正常的状况，安辰稍微思考了一下。 九歌的成绩一直稳列他们系的第一，原因肯定也不可能是因为什么考前压力。 这小丫头会不会是察觉到自己就是神秘人了 就算张知栋给九歌打过一阵安心剂，但他也还是协会的目标人物。 这样一想，安辰突然警觉起来。 因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但是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所以正直过头的九歌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掩饰。 他虽然偶尔会在心底吐槽九歌蠢，但这个蠢并不是指智商不高或者是觉得她这个人很笨。 安辰只是觉得九歌严重缺乏了某些生活常识…… 他认为，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完全相信他前几天半夜回来那通说辞。 退一万步说，就算安辰真的是九歌多年的追求者。 再怎么担心她会被自己吓到，也不至于使用从窗户跳下去这种容易残废的方法…… 这种说法，是个傻子都不会全信。 人们常说女人变笨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一孕傻三年，一种是陷入了爱情。 九歌显然不属于这两种范畴。 左思右想了半天，安辰起身敲响了九歌的房间。 数秒过后，房门被轻轻开了一条缝。 “有……有什么事吗”九歌没把头探出来，语气也不似往常那样冷漠。 “我想和你谈谈。”安辰平静开口。 首先得判断是否是被察觉到了什么。 “谈……谈什么”九歌语气变得有些慌乱。 “我想跟你谈……” “不谈！” 安辰话还没说完，九歌直接慌乱的把门给关上了。 “……” 愣了一下，欲言又止的安辰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客厅。 奶糖还在沙发上香喷喷的睡着午觉。 拿起遥控，他把电视调到了伪都新闻频道。 “孝北医院昏睡不醒的几位病患这段时间已经陆续清醒，目前情况良好。据他们的家人所言，病人们这几天食欲都非常好，自从醒来喜极而泣后，他们一日五餐，每餐都可以吃下最少五大碗饭，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状况。” 新闻里正播报着有关上次阿姨恶灵导致事件的有关后续。 …… 九歌还在卧室门口蹲着。 耳朵贴在门缝缝那，时不时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待了半天，安辰没有重新上楼。 外面的电视还在播报着伪都最近的新闻。 听着主持人实时转播的孝北区事件近况的声音，九歌左耳进右耳出，完全心不在焉。 轻叹一口气，她起身，呆呆的坐回了床上。 谈，是指什么 和她谈谈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不知怎么的，九歌感觉有些后悔。 刚刚是不是不该说不谈的 仔细思考一下，九歌觉得当时直接回答“谈。”也不是不行。 本以为安辰还会重新来找她，可这么半天过去估计没戏了。 安辰究竟是不是喜欢自己 如今的九歌也不是很确定了。 虽然违和感还是有一些重，但毕竟张知栋也明确告诉自己安辰喜欢她喜欢到吃醋了。 将床头新买的几条小裙子抱在怀里，九歌在床上来回打了几个滚。 今天上完课，她立刻去了商城买了好几件好看的衣服。 本来想回来就直接换上的，可到头来九歌还是觉得那样做不符合自己的性格特征。 咬了咬嘴唇，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换上新的白色百褶裙，已经理完思绪的九歌推开了房门。 安辰正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 奶糖睡着睡着睡到了他的腿上。 九歌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身形。 在安辰面前晃悠了片刻，她也在沙发上面坐了下来。 “听说你想跟我谈” “嗯，是的。”转头看了眼神色比之前镇定了不少的九歌，安辰摸了摸腿上的奶糖。 软软的东西摸着就是舒服。 “那就谈！” 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发丝，下定决心了的九歌侧身看向安辰。 “好。”安辰点点头，按了下遥控，一键关掉了电视。 “嗯。”九歌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孝北区之前晕倒的人全醒了，并且恢复得很好。一日五餐，每餐可以吃掉最少五大碗饭。” “什……你是要跟我谈这个” 九歌表情冷了下来，扭过头去，说话也变回了从前冷淡的感觉。 这条新闻早在她蹲在房门口的时候好像已经听到过了…… “你在期待什么” 安辰内心有些警觉。 “没什么！” 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但安辰明显感觉到九歌有些生气。 “你希望跟我谈什么” 他继续试探。 “你为什么想跟我谈”九歌起身反问。 “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 稍微思索了一下，安辰这样回答。 “我觉得你做自己就好，不用想得太多。”再次摸了摸腿上已经睡醒了的奶糖，他看向九歌。 “我……我做自己就好”九歌眨了眨眼睛，开始在脑袋里解析安辰话语中的意思。 “最近的你给人感觉不太对劲，假如你有什么困扰，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憋坏了自己。”安辰尽量语气更加温柔和缓，以免给九歌造成心理压力。 假如真的被发现了他也就认了，九歌也没必要因为这一点小事情纠结成这样。 “你的意思是说，希望我正常一点” 九歌突然理解了安辰的意思。 “是的，你这样很奇怪。” 说完，安辰打量了一下九歌，随后又点点头。 “” 九歌拳头握了握，神情变了好几变。 “新衣服挺好看的。” 安辰突然注意到了九歌的扮相。 “呜噫。” 听到这话，九歌捂脸转过头去，直直的逃回了房间。 三十一、高难度下楼 “呜噫” 听到这有点熟悉的惊恐声，看着九歌落荒而逃的背影。 安辰又沉默了。 他可以确信目前自己和九歌所处的这间公寓内没有任何一个灵体。 更没有什么吓人的毛毛头…… 也就是说，让九歌感到恐惧的。 是安辰他自己。 晚饭做好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吃饭的时候，九歌还是跟头两天一样时不时的就抬头偷偷瞄几下安辰。 “我很可疑吗”安辰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被这样看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 不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感觉晚上睡觉都不安稳，半夜跳楼出去干活也会有奇怪的心理负担。 “可疑。”九歌给自己添了几勺汤，表情没什么变化。 安辰到现在还没任何表示，弄得她也没法搞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觉得我可疑，你可以把可疑的点说出来，我给你一个个解释清楚。”安辰停下了筷子，表情严肃的看向九歌。 九歌抬头看了安辰一眼，又立刻把头埋了下去。 “也不是很可疑……其实想想也还是有点正常的。”她小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 安辰有些弄不明白九歌想法了。 这到底是被发现了还是没被发现 “我觉得你对我好过头了，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轻咳了一声，九歌尽量委婉的表达了她的想法。 “喔，这样啊。” 安辰放下心来了。 也就是说无缘无故被那样对待，九歌感到良心有些不安。 “这是有原因的。”他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回答。 “什么原因” 九歌眼睛亮了亮，神情有些欣喜。 虽然只是转瞬而逝，安辰确定自己看到了她一闪而过的超好看笑容。 “因为我们是拍档。”他开始琢磨语言。 “就这”九歌用手抵上太阳穴，看上去像是有些头痛。 “其实是……” 顿了顿，安辰有些语塞。 仅仅是因为搭档，好像说不过去。 正常的拍档会做到这份上吗 “是什么”九歌小小的歪了歪脑袋。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为什么，但是就是那么做了。” 安辰拖了拖下巴，沉思道。 这话说假也不假，说真也没那么真。 如果说那天半夜说的话是找借口，其实他也确实有那么点不想真的把九歌吓成什么样之类的考虑。 但是平时的时候，安辰也真的老是喜欢有些恶趣味的略微吓吓九歌。 不知道原因，他就是觉得九歌的反应很有趣，忍不住想多看几次。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就是想这么做” 九歌脸变得通红，好像非常害羞。 “嗯，可以这么理解。”擦完嘴的安辰思考了一下，放下了碗筷。 “嗯嗯！” 一副很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九歌擦了擦嘴。 看来她猜得没错了。 虽然说得不够直白，但是得到了接近答案的九歌心情已经美丽了起来。 “你以后假如晚上要出门可以走正门，跟我打声招呼就行，就不要跳楼了。”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希望你不要用跳楼那么可怕的词来形容我的行为，感觉就像是我马上会变成灵体了似的。” 安辰假如出去多半不是晚上，肯定还是在半夜。 “从二楼跳下去不是跳楼是什么” “对于我这个体育生来说，算是高难度下楼。” 闻言，九歌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之前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厉害的体育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总之，最好也不要用那么危险的方式下楼。” “嗯。” 安辰轻笑了一下。 放下筷子，九歌拿起安辰和自己的空碗猛地站了起来。 朝着安辰嫣然一笑，她端着东西转身就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看到九歌美丽笑容的一刹那，安辰感觉自己突然心跳加速了几秒钟。 “等下。”他下意识地喊住了九歌。 “嗯”九歌回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你不会洗碗就别洗了……实在想洗我也可以教你……” 安辰想到了那次厨房里水池里冲得不是很干净的几个饭碗。 “……” 九歌脸沉下来不说话了。 把碗轻轻放在了地上，她转身去了浴室。 …… 第二天，安辰依旧起了个大早。 在他洗漱刷牙的时候，穿戴整齐的九歌也跟着走了进来。 “你怎么突然开始愿意在我洗漱的时候进来了”安辰愣了愣，不由得发问。 这么些天过来，洗澡之类隐私的事情暂且不论。 包括洗漱、洗脸的时候，九歌也是从来不屑于和安辰一起进行的。 或者说，之前的九歌很多时候会表现得很明显的尽量避开他。 “不行么”九歌拿牙刷杯的手在空中悬住了。 “不是不行。”安辰抬抬手，示意九歌继续。 “咕噜咕噜。” 将嘴里的漱口水小口小口地吐了出来，九歌拿毛巾擦了擦脸。 “今天协会群里苏芷他们说在伪都看到了疑似你在找的那个东西。” “你是指幻影” 安辰露出了略微有些吃惊的表情。 “是的，黑色的，人形，看不出性别，有眼睛嘴巴，很像南柯里头的小黑人。”回忆了一下群聊消息里头的内容，九歌补充。 他们描述的好像和安辰描述的差不多。 “假如有什么新的相关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九歌点点头。 突然，她有些疑惑。 “你好像不是很吃惊也不是很开心” “我很吃惊也很开心。”安辰耸耸肩，表情严肃了起来。 “可你刚刚……” “你知道的，我之前和你一样待人冷淡习惯了，难免养成了和你一样容易面瘫的脸。” “……” 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九歌张了张嘴，话噎在了喉咙里。 “我去煮粥了。” “嗯……” 跟九歌打了个招呼，安辰去了厨房。 等二人吃完早饭差不多七点二十了。 回到客厅，安辰清理了一下考试需要的用品。 从今天开始就正式进入考试周了，大概差不多三天的时间所有科目都会陆续考完。 “考试加油。”安辰看看站在旁边的九歌说道。 “嗯。”九歌捏了捏裙角，有些乖巧的点了点头。 三十二、并不是妖怪 每到考试周，学校里的大学生大多都会变得异常焦虑。 平日里没什么人的地方在这个时间段里往往会多出现很多拿着书啃的学生。 一整个上午，安辰除了考试其他时间都在找学校人少并且可以待的位置。 自从认识张知栋过后，这家伙总是在上课期间突然找上门来。 每次见到安辰，他不是在旁边不诉说某天遇到的某个灵体有什么样的心理问题，怎么普渡对方使其转世，就是想要和安辰探讨怎么才能快速让世间的邪恶灵体都能从良…… 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安辰有着把其他地区的灵霸打到从良的能力，张知栋找安辰的次数直线飙升。 甚至干脆把“干儿子”毛毛头丢在张知道家里一边制冷一边强制学习，懒得再随身带上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安辰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遇到问题找安辰准没错。 “不错！你觉得假如那个老太太的儿子的先天性心脏病能够得到解决，老太太是不是就能顺利转世了！”张知栋飘在安辰的旁边震声。 “这点你跟我说也没有用，我不会治病。建议直接托梦给你弟弟，让他弄个众筹。” 安辰看了看四周，拿起了手机。 既然答应了和张知栋合作，假如能帮上忙的地方，他肯定还是会尽量去帮。 “或者找找看，古代的华医生的灵体还在不在世上，假如找到了说不定还有转机。” “不错！不过我弟现在很忙！托梦不符合科学而且也可能会吓到他！找到古代的灵恐怕不现实，你晚上出去跟她做点交易也做不到吗你要多少气运我都可以送给你。”张知栋开始疯狂试探安辰的能力。 他生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如果不是光荣了后亲眼见到这些奇妙的东西，恐怕他到现在也不会接受灵体的存在。 同理，和张知栋形影不离的张知道必然也是同样的认知 那些玄之又玄的案子，平日里遇到的无法解释的事情，张知栋都是拿科学的眼光去看待的。 假如真的去给张知道托梦，对方信不信是一回事。 搞得不好说不定会把张知道弄魔怔…… 毕竟他的屋子里总是无缘无故变得温度很高，在大夏天里这一点就已经够折腾人的身体和心理了。 “也不是不行，如果能救的话我也很想救。不过因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大概我把健康方面的气运一次性输送给他，他也承受不了。”安辰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对于张知栋这个人，他是很欣赏的。 认识他之后，安辰确实也得到了非常多白给的气运和能力。 不管有没有帮到张知栋忙，他都会时不时把气运当大白菜一样的东西往安辰这儿送。 真就像大土豪一样，完全不把钱当钱似的。 在这点上，他本人是非常感激张知栋的。 但与此同时，安辰和九歌一样也有些应付不来张知栋这样的性格。 “假如承受不了会怎么样”张知栋慢悠悠的飘到了地面。 到目前为止，他也发现了好像活人里只有安辰可以承受这些东西。 “会暴毙。” 逆天改命这种事，假如强行去做的话。 就算不折自己的寿，也可能会弄巧成拙害了对方。 安辰小时候曾经为了救一个该在当天去世的老人，差点把自己给送走。 老人是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他却因此昏迷了整整一周，最后差点没走出icu。 “这样！那确实很可惜呢！” 张知栋惋惜的叹息了一声，表情莫名的有些怅然。 “人各有命，在这点上，灵也是一样。” 对于能拉一把的事情，安辰还是乐于去做的。 但面对那些明知不会有用的事情，他多半不会出动。 反正动了多半也是浪费时间…… “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找找伪都有没有什么生前精通心理学的灵体，说不定跟老人说一声，对方就想通了。”安辰回忆了一下，提出新的建议。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样的灵体伪都还真有。 “这样！我明白了！”张知栋挺胸表示自己理解了。 “嗯，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要去考试了。”拿手机的手从耳朵旁垂下，安辰看了看时间。 “不错！祝你考试顺利！” “谢谢。” 简单道完别，安辰转身去了下一个考场。 等一天的试全部考完，时间已经很晚了。 到家的时候，九歌一如既往的蹲在地上逗猫。 “奶糖它可不可以变成猫娘” 看到安辰进门，九歌连忙站起了身。 “猫……娘” 听到这个问题，安辰在脑袋里思索了半天猫娘是什么玩意…… “既然人没了可以变灵体，那世界上可能还会有妖怪，假如有妖怪的话，猫说不定也能变成猫娘。” 瞄了眼安辰又瞄了眼奶糖，九歌的表情有些期待。 今天在笔记本上看新闻的时候，网页上给她推送了很多画手画的有关猫娘的图。 在这之前，九歌还从来不知道猫拟人过后也能这么可爱。 安辰大概知道九歌什么意思了。 “虽然它比你厉害，但是它并不是妖怪。”沉思了一下，他回答道。 “什么意思” 九歌抿了抿嘴，语气冷了下来。 也就是说真的有妖怪。 “总之它变不成猫娘。”安辰轻笑了一下，摸了摸九歌的头。 莫名的，他觉得九歌最近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九歌的脸通红，踮着脚光速往后退，没一会便整个人退到了墙角。 “你这个反应，显得我很像变态……” 安辰轻声嘀咕了一句，赶紧把目光从九歌身上移开了。 只是摸一下头，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女人真奇怪。 认识没多久，性格变了那么多遍。 摇了摇头，他转身走进了厨房。 切菜的时候，安辰注意到身后有一道直勾勾的视线。 “你想干什么” 发现九歌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有些诧异。 “学做菜。” 九歌双手抓着厨房门，小心翼翼的朝着里头探着脑袋，表情很是好奇。 “要不你还是先学怎么科学的洗碗……” “……” 三十三、对方已经拒收了你的消息 吃完晚饭后，除了怎么正确的洗餐具，安辰还简单的教给了九歌一些生活小技巧。 提前把房间空调打开，他洗了个澡便回到了二楼。 空调制冷了半天后，进去直接就是凉快的。 安辰刚坐下来，手机连着抖动了几下。 九歌：[你谈过恋爱吗] 安辰：[……] 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是怎么回事 安辰合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嘲讽了。 九歌：[你之前有关系很好的女孩子吗] 安辰：[] 九歌：[e，就是我觉得你很会照顾人，应该是很有经验才对。] 安辰：[关系好的女孩子是没有的。] 九歌：[哦哦，这样啊/开心] 聊着，九歌还发了一张非常可爱的猫猫抬头动态表情包。 安辰感到有点眼熟，打开看了看，动图上这只猫和奶糖的重合率高达百分之百。 点击保存后，他也把这张表情包给九歌发了回去。 安辰：[那是因为已经有关系非常好的男孩子了，所以不需要关系好的女孩子。/摊手] 九歌：[是我想的那种意思吗/惊恐] 安辰：[是的/点赞] 九歌：[] 安辰：[我开玩笑的/尴尬] 九歌：[对方已经拒收了你的消息/红色感叹号] 再发消息过去打算稍作解释的时候，安辰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过去的时候父亲曾经告诉过他，女人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 经常说反话，需要仔细思考对方的意思，判断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否则容易翻车。 态度变化非常明显，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言不合还可能踩到雷，到最后你都不一定知道对方发火的原因是什么。 现在的安辰就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已经翻了几趟车。 在他小时候的时候，因为比较没心没肺，所以心里压根不会想这些弯弯绕绕的复杂东西，看到奇奇怪怪的小女生他也没任何反应，只是想着对方这么柔柔弱弱肯定打不过自己。 看到比较女汉子的小女生，那时候的小安辰也只会想假如把对方打赢，对方会不会跟其他娇气的小女孩一样哇的一声哭出来。 长大后他倒是没有那些无聊想法了。 因为被人非议的原因，安辰开始一门心思变强，可惜最开始收效甚微，直到后来慢慢发现自己的天赋掌握了许多门道。 如今的他确实是已经足够强了，但与此同时他也付出了很多代价，包括某些很宝贵的东西，甚至变得基本上不太与人打交道。 可以的话，安辰现在只想让自己的能力达到巅峰，早点复仇完毕。 在这个目标基础上，和朝夕相处的九歌打好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明天当面解释。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总是忍不住会想调戏一下九歌。 看到她的反应，安辰就会打心底里感受到心情愉悦。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点狗，但他也没啥恶意。 自然，安辰也没想过会把九歌弄到直接把他拉黑的境地。 看来以后得控制一下尺度了…… 这样想着，他静坐下来开始进行冥想。 就算不扯上玄学，冥想也是一种非常好的放松、自我调节的方式，有利于睡眠和增加记忆力。 假如使用得当，甚至可以提高一个人的自制力，增加幸福感，使人变得身心健康、延年益寿。 在如今这个信息轰炸的时代，很多大佬之间都刮起了冥想的风潮，每日睡觉之前，他们甚至会专门打坐一小时用以冥想。 大概两个钟头过去，安辰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有了张知栋这个“阴间自动at机”的原因，他感到自己的灵力控制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意识到这点后，安辰决定以后彻底不当劳模，适度躺平就好。 实在是有需要帮助的灵体的话，直接跟张知栋或者秦夜说一声，他适时出动就好。 虽然安辰的身体素质着实强劲，但他的黑眼圈可不比一般的人轻…… …… 九歌失眠了。 一激动之下，她不小心拉黑了安辰。 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突然有那么些情绪波动…… 在九歌的记忆里，从前的自己除了见到可怕的不稳定因素外，好像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太大反应。 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安辰一定是在向她开玩笑。 过后九歌尝试着把安辰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可不管怎么等，都没收到安辰的解释信息。 明明前几天她已经决定要改变自己面对安辰时也会忍不住高冷起来的态度，可这次九歌还是失态了。 好不容易安辰手把手教了她洗洁精的正确用法，关系也变得比之前更亲密了。 现在可谓说一朝回到解放前，说不定还会被当成麻烦的女人。 左思右想，她隔一会会就会打开手机看看里头有没有新消息。 每次屏幕一亮，九歌就会兴冲冲的把把通知打开。 随后，发现全是不重要消息的她就会陷入颓然的情绪里。 要是安辰真的觉得自己要跟他绝交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九歌拿起手机翻了个身。 穿上拖鞋，她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 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时间并不早。 虽然外面四周黑漆漆的，但这次的九歌并没有多害怕。 反正毛毛头有张知栋看着，安辰自带门神体质，现在屋里基本也不会凭空出现灵体了。 把手机手电筒打开，她轻轻的稳稳地扒着墙朝着安辰的房门那缓步挪过去。 安辰的房门关着，从门缝那悄悄瞅过去还是可以看到一丝光亮。 耳朵靠在门缝那里听了会动静。 半天过去，房门内还是静悄悄的。 可能是睡着了。 九歌的情绪越来越萎靡。 撇了撇嘴，她又扒着墙回到了自己房间。 重新躺在床上，九歌拿起手机主动给安辰发了消息。 九歌：[之前不小心拉黑错人了。] 九歌：[撤回了一条消息。] 九歌：[刚刚是我误会你了。] 九歌：[撤回了一条消息。] 九歌：[你之前是开玩笑的] 等待了半天，手机还是没响。 拉开空调被，九歌钻了进去。 这种臭男人，不要也罢！ 三十四、九歌的搭档果然不简单 昨晚九歌只睡着了四个小时。 早上闹钟一响，她摸到手机第一反应就是察看安辰有没有回消息。 刚打开屏幕。 同一时间，安辰的回复弹了出来。 安辰：[是的，可能吓到你了，不好意思/憨笑] 见安辰回了消息，九歌激动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一没控制住，她从床上摔了下来，脑袋磕到了地面。 “呜噫……” 九歌：[没事的。] 含着热泪，九歌摸了摸发疼的脑袋，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回复信息。 …… 安辰洗漱的时候，黑眼圈严重、眼眶还有些泛红的九歌穿着一身新的淡蓝色长裙进来了。 没想到九歌这么喜欢每天不停换好看的裙子穿。 打量了一下对方，安辰有些吃惊。 九歌总会带给他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你没睡好” “不太好。”九歌面无表情，语气也淡淡的。 忽地，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朝着安辰挤出了一个笑容。 “不想笑你可以不笑的。” 看着表情在笑可是眼睛却没有在笑的九歌，安辰感到了一股寒意。 “……” 九歌没说话了。 拿起漱口杯，她开始在旁边一起刷牙。 “毛毛头来家里吓你了”安辰撇了九歌一眼，问道。 “没有。” 咕噜咕噜吐出漱口水，九歌果断回答。 “多亏了你和张知栋，毛毛头最近都没过来过。”说着，她还示好一般有意的夸了安辰一句。 “那是家里出现什么突然蹦出来的灵体了” 安辰有些疑惑。 能让九歌眼睛里弥漫一层浅浅泪水的，恐怕就只有吓人的灵体了。 “也没有……” 九歌将漱口杯放下，欲言又止的有些纠结的看了看安辰。 “你被我昨天说的话吓哭了” 安辰越想越觉得这个结论很有道理。 九歌很胆小，而且和他一样，脑回路异于常人。 别人想不到的事情她可以想到，别人能想到的事情她想不到，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不是。” 果断地摇了摇头，九歌一脸严肃的看向安辰。 “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绝交呢。” 想了想昨天被拉黑的经历，安辰还觉得挺刺激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误会了……我……我是……” 九歌难得的闪烁其词起来，脑袋拨浪鼓一样的摇了摇，表情很是慌张。 一副很担心安辰真的要跟自己绝交的样子。 “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以为你要跟我绝交，不是我要跟你绝交。” 叹了口气，安辰无奈的看了九歌一眼。 胆子这么小，离开了自己肯定不行。 所以才会这么惊慌。 这样想着，他不禁有些担忧九歌。 以后他不在了可怎么办毕竟自己和九歌又不是情侣那种关系，说不定过不了太久两人就不住在一起了。 走进厨房，安辰开始下番茄鸡蛋面。 九歌依旧在门口时不时的探出个脑袋瞅瞅他。 将下好的面端出去。 二人开始吃早餐。 “你还剩几门没考”九歌开口问道。 “就剩一门了。”安辰埋头吃面，头都没有往上抬一下。 “这么快” 九歌有些吃惊，她今天还得考整整一天才能结束。 “嗯，我们学的课很多都不是理论知识是需要实践的，之前最后一两节课的时候很多试就已经随堂考掉了。”安辰耐心解释。 “这样啊，我还得考一天，中午可能就不回来了。” “嗯，加油。” “喔喔。” 九歌点点头，表情看起来很开心。 饭毕，她先一步匆匆出门了。 安辰的考试时间在十点多，九歌则是八点就要开始考试。 洗完碗，撸了会猫。 坐在沙发上的安辰才动身前去学校。 等最后一门试考完的时候，时间才刚到正中午。 因为九歌中午不回家，他也不用急着回去做饭。 慢悠悠的荡在大街上，安辰注意到张知道仍然在烈日下辛苦的执勤。 明明天气已经很热了，可张知道不懂事的哥哥仍旧带着毛毛头飘在他的旁边给他物理升温。 无视他们，安辰继续往前走着。 也不用担心长期在人群里做事颇有不便了，突如其来的假期让他心情好上了许多。 往家的方向走着走着，安辰突然注意到了旁边有两个很眼熟的身影。 栗色短发眼镜妹和扎着小马尾的眼镜男正在一个礼品袋门旁的玻璃窗那探头探脑。 假装没看到他们，安辰掉了个头准备绕路回家。 还没走几步，他的肩膀就被拍了两下。 “你好，你是九歌的搭档对”厉织绕到他前面。 “您认错人了，我不是。”安辰头也没回，面无表情的回答回答道。 “骗人！你就是！” 苏芷也跑了过来，绕到前面疯狂打量安辰。 见状，安辰不再吭声，加快了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苏芷一路小跑，追着他提问。 九歌会找搭档这种事情太稀奇了。 虽然自己和九歌不对付，但是她还是很认可九歌的实力的。 九歌能找的搭档，绝对实力很强，不容小觑。 “我也很感兴趣，想要了解你一下呢。”厉织大步走着，饶有兴趣的盯着安辰。 “我不是。”安辰越走越快。 “你就是，虽然不显眼但是长得还挺帅，我记得很清楚。”苏芷继续在后面跟着，好像不打算走掉。 “我不是。”安辰打算打死不认账。 厉织就算了，这个叫苏芷的绝对是个麻烦精。 假如他承认了，估计得被苏芷逼着交出那根闪闪发光的仙女棒。 “厉织，他一看就是九歌那天带在旁边的搭档对” 见安辰态度冷淡，苏芷有些怀疑自己。 “是是是，你说得对。”厉织点点头，赞可了苏芷的说法。 “我跟你说，你不要逃避，现在伪都可是出来了和南柯里头小黑人长得很像的很恐怖的东西，你和九歌也迟早会跟我们俩一样出任务的。”苏芷按了按腹部，感到有些胃疼。 她本就体力不太好，安辰走路还跟跑步一样，追得上就已经很费她精神气了。 也就厉织可以勉强跟得上。 九歌的搭档果然不简单。 三十五、协会的人都有这么个毛病 任凭苏芷和厉织在后面一唱一和说相声一般唧唧歪歪，安辰都不为所动。 仿佛旁边两个人是空气。 “那……那个小黑人你……也会碰上的，不如你……跟我们俩合作好了。九歌……她……除了长得好看也……也没啥好的……” 没多大会，苏芷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从目前他们知道的信息来判断，那个小黑人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她和厉织这两天都没碰到小黑人的影子，碰到了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过。 九歌选的人肯定厉害，假如能想办法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那肯定跟有了buff一样。 安辰还是头都没有回，跟正在跑马拉松一样游刃有余的往前快步走着。 “要不……你……你跟我们搭档，九歌给你多少，我……我给你双倍！不对！三！三倍！” 苏芷不服气，继续在后面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要不这样。”看了眼扶着腰子的苏芷，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平静的安辰，苏芷商量一般的口吻开口。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我们希望可以加你一个好友。九歌能看上的人，我们俩也挺感兴趣的。” 厉织这是说的真心话，对于九歌所找的搭档，他已经好奇非常久了。 不光是他，他那些协会里的哥们也是，总是相反设法想要打听到九歌的情况。 可惜九歌没有聊天的习惯，不回他们的消息，也不理群消息，开会也不吱声。 他们甚至合理怀疑，九歌是不是从来不看工作群。 依旧无言，安辰转身走进旁边巷子，打算找机会跑路。 这两人太麻烦了，扯上关系绝对迟早会出事。 “你是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小黑人信息，退一万步假设你真的不是那也没关系，加个联系方式当个网友也行。如果你坚持不给的话，我们就跟着你回家。” 厉织一边小跑一边摸着自己的小马尾笑了笑。 闻言，安辰停住了。 并非是怕他们真的跟着自己回家而导致暴露自己和九歌的事。 他只是觉得，好像多一个信息源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看了气喘吁吁的苏芷和笑容如沐春风的厉织一眼。 安辰平静开口道：“给你们的话，你们就不尾随我跟踪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协会的人都有这么个毛病。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那样被九歌尾随过的。 当时的九歌也是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 回忆到这些，安辰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嗯嗯，对对！”苏芷满意的点头。 随后，像意识到什么，她的表情又变得很生气“不对不对，我们这不是尾随跟踪。” 拍了拍苏芷的肩膀，厉织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 “总之……”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扫一下……” “……”安辰有点蚌埠住了。 总感觉这两人很像大街上不停找人帮忙扫码的那些打工人…… 因为被这样折腾了半天，待安辰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给奶糖添了一些猫粮后，他随便给自己炒了一碗蛋炒饭。 不知道是不是被九歌那样问过的原因，现在看着奶糖，安辰偶尔也会想象假如奶糖变成猫娘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会不会有九歌一半好看。 论颜值，九歌一定是顶尖的那种，假如她想的话，完全可以去当演员或者模特。 转念一想，九歌那张面瘫脸好像除了面对他之外就很难有其他的表情，所以还是算了。 一脸慈爱的看了看正在蹭自己裤腿的奶糖，安辰开始把它和九歌类比。 如果猫娘化后能有九歌一半好看的话，奶糖肯定就算是美猫了。 这样想着，安辰摸了糖的猫猫脑袋。 他待奶糖总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随后，他洗了洗手回了房间。 坐在床上，他再次玩起了‘缘’。 不愧是九歌选择的水晶。 安辰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缘’和他的切合度很高。 并且随着和‘缘’的接触越多，他和‘缘’的心意相通的程度就更强。 假如他真的是一个专门耍水晶的人，恐怕‘缘’会直接被他当砍灵的匕首来使用。 待九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可能是考完试了的原因，她推开门的时候表情非常神清气爽。 仿佛是对自己的试卷答案很有信心的原因，九歌给人的感觉非常自信。 晚餐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 菜还冒着热气，看起来是算好时间做好的。 看着远处餐桌上的热菜，九歌内心再次感动起来。 果然安辰是个好人！ 见九歌回来了，安辰关掉了电视新闻，去洗手间洗了个手。 随后，他从厨房里盛了两碗饭出来。 洗完手，走到饭桌旁的时候，九歌久违的撩了撩头发。 青椒瘦肉、红烧茄子、酸菜鱼、宫保鸡丁。 “不错，你的料理水平确实高超。” 看了看菜，又看了看安辰，她露出了非常纯净的笑容。 “嗯，我知道。” 安辰点点头，开始埋头吃饭。 “……” 九歌突然又不想说话了。 一顿饭吃完，九歌主动去洗了一次碗。 有了上次模拟的经验，她这次洗碗已经很熟练了。 全新的体验，感觉还不错。 跟一次就能使出净化能力的那时候一样，还挺有成就感的。 出来厨房的时候，安辰还在沙发上坐着撸猫。 犹豫了一下，九歌再次在他面前晃了晃。 见他没反应，九歌咬咬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安辰的旁边。 “你在做什么呢” 话一问出来，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做你最爱做的事。”摸着奶糖的肚皮，安辰淡定回答。 “这样啊。” 九歌看着安辰的侧脸，脸有些发烫。 虽然没反驳安辰，但她内心里觉得自己比起撸猫，可能更喜欢净化灵体为民除害。 忽然，安辰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发现有新消息，九歌往屏幕那瞄了一眼。 紧接着，她的表情突然又恢复了冷漠。 察觉到旁边突然传出的凛然气场，感到奇怪的安辰扭头看向九歌。 三十六、我希望你可以听我解释 “有什么事吗”安辰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道。 经过昨天被拉黑的经历，他决定短时间之类不再瞎逗九歌玩。 “你是怎么有她的联系方式的” 九歌半眯着眼，眼神变得冷洌了起来。 “她” 闻言，安辰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撸猫的手。 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上还在接二连三的弹出消息。 苏芷：[加入我们，我们这里待遇可好了！] 苏芷：[九歌真没什么好的，我比她强多了/赞] 苏芷：[你想要什么信息我们都可以告诉你/表情包] 苏芷：[九歌总是对你爱答不理，何必受这种委屈呢/卖萌] 苏芷：[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不浪费你的能力。] 苏芷：[以你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在九歌那里受委屈/愤怒] “关于这件事，我希望你可以听我解释。” 看了看九歌已经举起来了的拳头，安辰神色有些复杂。 他总感觉自己现在的情况像是在被女朋友质问，假如回答不好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不听。” 说完，九歌的拳头落了下来。 沙发直接被打凹了进去。 有些傻眼了的看了看沙发，安辰突然觉得自己的天灵盖很危险。 没想到九歌力气这么惊人。 “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没关系的。”他表情柔和下来，温声安抚道。 “” 听到安辰这么说，九歌眉头连着皱了好几次。 “谁说我不听的”她用不太能理解的表情，责难的看向安辰。 “” 安辰的嘴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 如果没记错，好像是刚刚九歌自己说自己不听的。 “今天我半路遇到他们两个，被强行要了联系方式。”他继续解释。 “他们跟我说，如果不给的话就要跟着我回来。” 说到这儿，安辰轻叹了一口气。 真的活像外面找人加好友的打工人。 “所以你就加了” 听到安辰的说法，九歌的态度稍微和缓了一些。 “嗯，你安心，我不会去他们那里的。”安辰补充道。 他并没有跳槽的想法，还指望九歌未来和自己一起破案抓幻影呢。 安辰和九歌相处也挺愉快的，并没有苏芷所说的那么可怕。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九歌的不安。 毕竟一看到手机屏幕，上面就全是想要挖墙脚一样的消息，九歌看到后生气也很正常。 “我不是说这个。”九歌撇了撇嘴，似乎在思考要怎么组织语言。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安辰解释现在的情况。 说出原因的话感觉会被认为是在吃醋似的。 九歌不想被安辰误会自己是酸了！ “你不用担心，我没承认我是你的拍档。”安辰继续回忆当时的情景。 说完这话，他发现九歌一副被噎到了的表情看着自己。 “我说我不认识你，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把你和我扯上关系了。”他轻声安抚道。 像九歌这样受欢迎又优秀的女孩子，一定不想被绯闻缠上，也不想被误以为和他这样的哑炮关系很好。 这种想法也可以理解。 “你在说什么呢”九歌的表情又冷下来了，语气很是不满。 “” 安辰给整不明白了。 “你必须要跟苏芷说，说你就是我的搭档，说你和我有关系！” 九歌突然变得很激动，语气也急促了起来。 忽地，她像是知道自己失态了一样。 咳了一声，九歌红着脸把头扭过去了。 “” 安辰彻底搞不懂了。 沉默片刻，他放弃了思考这么复杂的事情。 将手机拿起来，安辰开始回复消息。 安辰：[我和九歌有关系/微笑] 安辰：[我没什么能力/微笑] 发完消息，他戳了戳九歌的背，将手机递给了九歌。 手机还在震动，消息接连不断的弹了出来，安辰并没有将手机拿回来看。 苏芷：[你在逗我/疑问] 苏芷：[你的意思是你是哑炮/疑问] 苏芷：[我不信/愤怒] 扫了眼屏幕上安辰的回复，九歌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不过还是不纠结了。 挺起胸，她看向别处。 “很好，就是该这样回复。” 说着，九歌偷笑了一下。 站起身，她准备去浴室洗澡。 进浴室之前，拿着睡衣的九歌突然回头。 “待会，你可不可以帮我吹一下头发” “” 安辰刚刚才把苏芷屏蔽。 听到这话，他又犹豫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刚刚九歌似乎还在生气 而且她平时好像都是自己吹的头发，应该不存在不会吹的道理。 “好。” 虽然理解不了这件事，但为了防止事态恶化，他还是点了点头。 免得待会九歌又不高兴把自己拉黑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九歌露出了微笑。 这段时间，她笑的次数似乎达到了过去半年的量。 半小时后，九歌湿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安辰有些发愣。 他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沐浴完后九歌的模样。 头发湿漉漉的，发丝上的水顺着她白嫩细腻的脸蛋流了下来，脸颊旁还泛着一丝红晕。 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吹风和梳子，他示意九歌坐下来。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女孩子的头发真的很难吹。 拿着吹风吹了半天后，安辰觉得自己有些手酸。 头发太长，半天很难吹干。 劲也不能大，要不然怕把发根扯到。 明明九歌看上去头发那么多，可为什么明明没多大会的功夫，地上多出了那么多掉下来的头发丝 “你怎么才二十就开始掉头发了”纠结了半天，安辰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如果要秃顶的话，也得到中年的时候。 他突然想到，每次扫地上的猫毛的时候，也会夹杂着几根长长的黑发。 沙发上有，地上有，浴室有，洗手间有，洗手台也有…… 脱发这种事要早点引起重视。 “” 抬头狠狠的瞪了安辰一眼，九歌嘴唇翁动了几下，似乎是想反驳些什么。 吹风吹太久已经开始有些烧糊的味道了。 “我没脱发。”她解释道。 “可是掉了很多头发。”安辰指了指地面。 “我没脱发。”九歌语气很生硬。 “那地上是什么”安辰动作一顿。 “反正我没脱发。”九歌弱弱的道。 “……” 三十七、你真的很不错 空气再度沉默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 见九歌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安辰将插头拔掉，收起电吹风就上了楼。 九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将换洗衣物拿下来，看了眼还坐在凳子上盯着地上头发发呆的九歌，安辰摇了摇头进了浴室。 明明是个大美女，真可怜…… 果然还是快秃了啊…… 考试结束意味着暑假的来临。 将所有手机闹钟全部关掉，安辰扯了扯空调被，把自己从头到脚盖上了。 空调温度开太低了，不盖被子冷。 假如把温度调高，又不够凉快了，不合算。 还好这两天张知栋沉迷于带着毛毛头监张知道的岗，不停迫害自己的亲弟弟，没有造访过公寓。 假如真的跑过来，安辰可能会不由分的把他们俩一起揍一顿。 第二天早上九点安辰才起床。 轻轻推开房门准备下楼，他突然听到九歌的房间里似乎有着很小很小的音乐声。 不知怎么，总感觉这魔性的声音有些耳熟…… 迟疑了一下，安辰慢慢渡步到九歌房门口，将耳朵贴了上去。 “要做就做最好的，不要明天才说真的可惜。我知道我能做到的，就是不停不停不停不停不停不停的努力。” “哦我真的不错我真的很不错，我的朋友我想骄傲的告诉你，哦我真的不错真的很不错，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安辰愣住了…… 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他缓慢退回房间，随后重新将门重重的打开。 音乐声立马停了。 没发出多余的声音，也没做任何停留，安辰大步大步的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洗漱的时候，面无表情的九歌一脸淡然的走了进来。 拿起漱口杯，她开始咕噜咕噜的刷起牙。 “今天都起的挺晚。”安辰平静的看了九歌一眼，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知怎么的，听到九歌在房间里听的歌曲后，他面对九歌开始有一种蜜汁尴尬的感觉。 “嗯，放假了也没必要起那么早。”九歌小小的点了点头。 “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将漱口水吐出来，安辰夸赞道。 他本来想说的是你本来就很不错了。 考虑到九歌的感受，安辰还是没能说出口。 “” 九歌眯了眯眼睛，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看了眼安辰。 “没什么，我就是感慨一下。” 耸耸肩，安辰转头去了客厅。 九歌有什么好逗的，还是逗奶糖去。 添了一些猫粮，安辰蹲在奶糖旁边不停的捏它的猫胡子。 几次下来，奶糖开始啃一口粮，就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一眼他。 看到奶糖的眼神，安辰也不生气。 毕竟和自己比起来，明显奶糖才是傻子。 整天只会吃吃吃睡睡睡，没事卖卖萌跑跑酷，空虚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在旁边布了防阿乌骚扰结界，屋子里最近太平了非常多。 在公寓里的可能看不到九歌惊慌的样子了，安辰觉得有些遗憾。 “我昨天查了一下。”九歌绕到了安辰的身后开口。 “查了什么” “网页上说洗头发的时候掉一些头发是很正常的。” 九歌的手指在空气里虚无的比划着，似乎是想尝试努力的解释清楚。 “可是你平时也在掉。” 安辰重新回忆了一下，扫地的时候确实时不时会有好多跟黑色的头发丝。 “……” 九歌表情冷了下来，僵直的转过身去准备走人。 “等下。”安辰叫住了九歌。 “有事”九歌的脸黑了，语气也变得不是很友善。 “时间也不早。懒得做早饭了，出去吃。”安辰指了指大门，起身从茶几上拿起钥匙。 “一起出去吃早饭”九歌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表情有些慌乱。 “嗯，搬来后我俩不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起吃的吗”安辰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 “我……”九歌将前面的头发勾到耳后，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不想就算了，我吃完给你带一份也行。”安辰淡然的提议道。 “不是这个意思……要去……”九歌的声音弱了下来。 “要去”安辰推开大门，将一只脚踏了出去。 顿了顿，九歌低下头。 “要一起去。” 像下定决心了一样，她快步跟上了安辰。 …… 早餐店就在社区旁边。 到了地方，安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上去。 可能是时间已经不是很早了，早餐店里的人流量显然没有七八点的时候那么多。 “要吃什么”看了一眼九歌，他问道。 “你喜欢吃什么”没回答安辰，九歌小声反问。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是很了解安辰。 “我一般喜欢面类。” 说着，安辰指了指标好各类面食价格的早餐牌。 “我在外面通常吃热干面。” “那我也吃热干面。” 九歌想都没想，果断说道。 “嗯好，那再点一点喝的。” “嗯嗯。” 吃早饭的时候，九歌一会看看安辰，一会看看街道。 她自从一个住过后，基本上就跟自闭人了一样，一日三餐外卖，基本没有怎么在外面吃过东西。 “过段时间协会有一个集体现实会议，会有不少上面的人出席，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用毋庸置疑的口吻，九歌嘱咐道。 昨天协会刚下发的通知，她推脱了半天也没推脱掉。 假如带上安辰，一个人过去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嗯，好。” 丝毫没有犹豫，安辰直接答应了。 这听起来是个很好的机会，前提是不会再出现苏芷那样的怪人的话。 “嗯嗯。”九歌使劲点点头，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一碗面差不多吃完，安辰擦了擦嘴。 他发现九歌真的变得很奇怪，用余光看她的时候明明是大口大口地吃东西，直直的看着她的时候她立马就变成小口小口吃了。 鬼使神差的，安辰又想起来了一个小时前听到的那首魔性的歌。 “九歌。”他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九歌诧异的抬头。 “你真的很不错。”安辰夸赞道。 三十八、小黑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九歌整张脸像是发烧了一般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没几秒钟，她的眼里已经弥漫了一层氤氲…… 用湿润的眼睛看了看安辰，九歌又重重的将头垂下，肩膀开始有些震颤。 “……” 安辰感觉自己可能有点过分了。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社死了，半天过去，九歌都低着头，僵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收银员一副奇怪的表情打量着他俩，路人也一直对着安辰指指点点。 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好看的女朋友给弄成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我是真的觉得你很不错。” 思考了片刻，安辰决定装傻装到底。 “你不希望我夸你吗”他摇摇头，装出一副有些惊讶的样子。 “你是单纯的夸我” 九歌大受震惊，有些疑惑不解的抬起头。 这巧合度是不是太高了点 “嗯，我就是忍不住时不时的想要夸夸你。”安辰一边思索一边说。 “我以为你会喜欢被我夸奖的，看来是我想多了。”说着，他的表情又归于平静。 “你真的是……单纯的在夸我” 九歌听到这话半信半疑。 虽然听到安辰这么说她的心跳漏了几拍，确实挺开心的，但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 毕竟他看起来没有表面上老实，之前还总是不干人事，动不动就对着她做出很狗的行为。 “是真的。”安辰一脸真诚和无辜。 “那好……” 轻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的九歌起身站了起来。 看来是她误会了，安辰并没有听到自己早上自己听了半天的鼓舞歌。 自从前段时间发现pilipili弹幕网站里有非常火热的标题为“一天一遍更加信心”的视频后，九歌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下载下来，没事就放出来偷偷的听听。 这歌曲奇怪，视频配的画面更奇怪，可九歌却无意间发现它的奇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九歌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听着听着越来越自信了 不论是学习的时候，睡觉之前，休息的时候，甚至是午睡的时候，九歌都会把手机掏出来听一听。 这样想着，她安心了下来。 转身，九歌先安辰一步走出了早餐店。 安辰在后面有些无语。 果然女人很奇怪，喜怒哀乐能随时随地随便切换…… …… 下午的时候张知栋还是带着毛毛头风风火火的飘过来了。 “不错！我好像看到了你之前说的那个东西！”一进客厅，他便震声说道。 安辰正和九歌盯着电视新闻台发呆。 看到张知栋的时候，九歌没反应。 看到他身后毛毛头的时候，她瞳孔地震了几秒，随后又把目光移回了电视屏幕上。 “你是说小黑人”安辰抬眼看了张知栋一眼，慵懒的问道。 已经从九歌和苏芷、厉织那听到过这个消息了，他并不吃惊。 “不错！是的！”张知栋飘到了沙发旁边，毛毛头也紧跟其后。 “不错！是的！”毛毛头也跟着震声。 不愧是张知栋半个干儿子，毛毛头似乎是很成功的被同化了。 看着毛毛头离自己越来越近，九歌内心有些惊慌，脸上为数不多的血色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她有些无措的朝着安辰的位置挪了挪，半个身子都贴到了安辰身上。 安辰朝下看了看，自己的短袖衣摆也被九歌拉住了。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用疑惑的表情看了九歌一眼。 “啊” 九歌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太合适。 赶紧松开了手，她把头转向另一边。 “不错！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张知栋虽然生前单身了二十好几年，但也看得出来九歌和安辰之间的关系。 小情侣可能都是这样的。 “确实不是时候。”安辰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下午一两点，正热着呢。 张知栋一来，客厅的空调变得跟没开一样。 毛毛头那小小的身躯散发出的冷度也完全没起作用。 比起张知栋过来，安辰宁可毛毛头单独过来。 还能吓吓九歌寻寻乐子。 “不错！所以说安辰哥哥是不是马上要跟九歌姐姐结婚了” 毛毛头瞪大了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安辰，仿佛已经忘了大学生结婚会坐牢这个设定。 安辰面无表情的瞄了毛毛头一眼，不太想理他。 “结结结结结结……结婚” 九歌又往旁边移了一些，直接挪到了沙发边边那。 原来安辰已经想到要和自己结婚了吗 是不是太快了点还没开始谈恋爱呢…… 也没有跟父亲、母亲说，也没告知自己家族…… 哪有恋爱都没开始直接跳到结婚的道理 看着说话结巴惊慌失措的九歌，张知栋和毛毛头有些诧异。 他们总觉得九歌好像不应该是这个画风。 难道说恋爱中的女人都会性情大变 “淡定，小孩子瞎说的。”安辰既没反应也没反驳，只是拍了拍九歌的肩膀以示抚慰。 九歌大脑一片混乱，并没有听到安辰说的话。 感受到肩膀的触感，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安辰，九歌嘴张了张。 抱臂冷哼了一声，她转身回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 “……” “不错……我们重新说那个小黑人。”张知栋表情难得有点尴尬。 他本来以为这两口子早就差不多到这一步了。 “嗯，你说。”安辰一脸淡然的摊了摊手。 “在十公里外的大华街上见到的，看到我它就直接跑了。”张知栋神情严肃。 他本来想直接帮安辰把小黑人给抓回来的，结果对方看到他的一瞬间，直接表情惊恐的原地消失了。 “不错！很黑的小黑人！就眼睛和牙齿是白色的！”毛毛头震声，露出了和张知栋一样的表情。 “我知道了，下次看到也记得通知我。” 安辰轻笑一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错！那我们先告辞了！” 提起毛毛头的衣服，张知栋直接从飘到了窗户旁。 “记得把女朋友哄好。”拎着毛毛头飘出去之前，他转头道。 随着两只灵的消失，温度再次恢复正常。 “……” 看了眼窗外，安辰无言的放下了水杯。 三十九、灵界心灵诊疗所 晚上，张知栋又开始整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受到安辰启发的原因，没在伪都找到灵体心理专家的他决定自己亲自上阵，直接在社区外面设置了一个灵界心灵诊疗所，只为给徘徊在世上的灵体铺开一条宽广的转生大道。 把简陋的诊疗室开在社区外面这一点，他美曰其名一边关心弟弟一边关爱迷茫的灵体。 张知栋自带发光发热功能，灵抗效果强，一直以来顶着不适来专程来找他帮忙的灵体不多。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张知栋主要派遣人畜无害的小灵体毛毛头在外面坐镇，自己只负责散发吸引灵体的气息然后适时而来。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安顿好奶糖的安辰依旧带着九歌出门吃早餐。 刚走出公寓，他便感受到了哪里不对劲。 总感觉远处社区门口好像多出来了点灵体的样子。 “你最好做点心理准备。”安辰揣兜，表情平静。 虽然没说出来，但他的内心其实有那么点小小的兴奋。 “什么心理准备”九歌抬头，表情有些疑惑不解。 难道说安辰已经准备好戒指，打算适时求婚了 昨天张知栋和毛毛头好像也说过安辰要和她结婚之类的。 这样一想，九歌小脸微红，拽着裙角愣在了原地。 这进展是不是太飞速了 她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建设。 安辰见她这样，有些不明所以。 “待会出去你可能会很震惊，记得尽量保持淡定。” 脚步停下来，他含糊其辞的解释道。 “会有多震惊” 九歌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有些为难的瞅了瞅安辰。 保持淡定也不是不行，反正她这么久以来装淡定也习惯了。 莫非是跟之前追求她的那些人一样，摆蜡烛送花找一堆人助阵之类的庸俗直男操作 如果是安辰这么做，九歌倒是不介意。 可是现在是白天，而且还是早上，这么做可能视觉效果不会很好。 “出去就知道了。”安辰轻笑了一下，示意九歌赶紧跟上来。 不是他想笑，只是想到待会九歌的反应，安辰就忍不住。 “嗯嗯。” 露出一脸陶醉的笑容，九歌身体有些僵硬的跟上了安辰。 因为实在是太紧张的原因，她的动作变得机械化，甚至有点同手同脚。 安辰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想必听到了他委婉的提醒，九歌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即将走到社区门口的时候，安辰已经感受到了一部分热度和光亮。 九歌也感受到了，可脑袋暂时短路的她理解成了蜡烛的光和热。 张知栋已经飘在了比较高的上空，毛毛头跪在地上写着灵体才能看到的稚嫩大字“灵界心灵诊疗所” 已经有个别几个灵体闻到张知栋为此特意散发出的特殊气味慕名而来了。 “这里真的可以帮忙实现遗愿吗”大妈灵体伸着脖子问道。 “要钱吗我的灵币不多了。”大爷灵体扶腰清了清嗓子。 “也可以帮帮我这个可怜巴萨的老年人吗”颤颤巍巍的老奶奶灵体佝偻着身子。 毛毛头懵懵懂懂的对着三个灵体点点头，有些阿巴阿巴。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都有什么愿望需要实现”张知栋猛地飘了下来，落到了地面。 感受到强烈的热量，三个无辜的灵体禁不住有些向往后面退。 “我……我没什么灵币……”大爷灵体努力适应着不适，身体后仰将视线离远眯着眼睛盯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大字。 “不错！没有什么灵币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有！”张知栋叉腰震声，警帽上的警徽发出了比平时还要耀眼的光。 自光荣了过后，他每天得到的灵币可谓数不胜数。 所谓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况。 “你们尽管说！能帮的我都会帮！”张知栋扫视了一圈三个灵体，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人民需要守护，灵界的灵民也需要守护！ 张知道一面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从社区走出来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张知栋一脸自豪的指着张知道。 三个灵体并没有理他。 “我这一辈子怎么用偏方都没孩子，我想要个孩子。”大妈灵体红着脸抢先开口。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 张知栋哑口无言了。 看了眼旁边的毛毛头，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毛毛头送出去。 根据张知栋仅仅半年的灵体经验，他的认知里并没有灵体与灵体之间能不能生出小灵体的概念。 “不错！但是药是不能乱喝的！建议您试试看能不能在灵界找一个老伴！实在不行可以把这个小朋友当自己儿子。” 思索了一下，张知栋指了指在一旁试图抓蚊子的毛毛头。 大妈灵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想看到我儿子结婚，可他一直单身，完全没有女人缘。”大爷灵体叹了口气，露出了非常惋惜的表情。 “不错！可是阳间的事情咱们阴间管不到，这点只能靠您儿子自己努力了！”张知栋点头震声，似乎很理解大爷灵体的心情。 “那可能我得再等个十年才能转世……”大爷灵体摇了摇头，似乎想转头走人了。 “不错！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万一您的儿子不想结婚呢，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 张知栋拍了拍大爷的背，神情严肃。 “哎哟喂，我知道了知道了……”被烫到了的大爷灵体拼命点了点头，转身一骨碌飘走了。 “这位警察先生，我想抱孙子不想抱孙女……还想等老伴和我一起归西……”颤颤巍巍的老奶奶灵体小心翼翼的飘到了毛毛头的旁边，看着毛毛头傻愣愣的样子露出了姨母笑。 “……” 张知栋不禁有些被打击到了，没想到最先过来的三个灵体居然都是为了这种执念留在世间的。 “不错！建议您放弃一定要孙子的想法，重男轻女是不好的！至于您的老伴，我认为他还是活得越久越好！” 四十、九歌发出了机械声 看着社区门口魔幻的景象，九歌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说的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是这个意思” 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安辰，语气冰冷，眼神也失去了高光，变回了之前冰美人一样的态度。 梦想碎了一地，真心被辜负，感情被欺骗，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九歌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既然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安辰肯定早就知道了门口会发生什么。 “我只是直觉力惊人，出门的时候感受到社区门口飘了几个灵体。”安辰像是猜到了九歌想法一般。 耸耸肩，他露出了自己其实也很无奈的无辜表情。 这确实是实话，安辰事先也不知道张知栋会整出这样的活。 不过能看到九歌强作镇定的样子和颤抖的肩膀，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少还是有些趣味性。 “你能看出来他们在干什么吗”尽量逼着自己无视围在那边的一圈灵体，九歌伸出手指指向地面那几个奇丑无比的大字。 没想到张知栋这么厉害的一个灵，字居然这么难看。 或许不管是人是灵或多或少都会有点缺点。 “我猜他们是想普渡众灵，助其他灵体转世，顺便充当心理医生。”淡淡的看了那边一眼，安辰说出自己的推测。 一定是之前他的建议被张知栋曲解了，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如果安辰的直觉不错，将地点选在这里，以后张知栋免不了会经常拉上他和九歌帮忙。 “他们也是灵体。”九歌的声音越来越冷淡，眼睛里依旧没有神采。 如果她也没想错，以后无缘无故碰到灵体的频率一定会往上狂飙。 “可是它们不想转生。”安辰再次耸耸肩，露出惋惜的神情。 毛毛头无所谓，张知栋的话他是不大希望对方太早转生的。 “把吃的打包好带回去。” 没管身旁的安辰，九歌面无表情的朝着反方向的早餐店走了过去。 在她的认知里，灵体不光可怕又吓人，而且接触多了还有害于身心健康。 以后的日子肯定没那么好过了，都怪安辰。 回到公寓的时候，九歌的眼神依旧跟死了一样。 僵硬着四肢坐在沙发上，她每次吞咽的时间都间隔保持五秒。 “有这么怕”安辰丢掉已经空了的纸碗，神情有些不解。 在他的认知里，灵体真的没啥好怕的，真要遇到皮的有毛病的没有灵德的灵体，九歌完全可以捏住它们脑袋直接把它们净化了。 “我不怕。” 间隔了一分钟，九歌发出了机械声。 一个净化能力天花板级别的人怎么可能怕灵体，现在的四肢发软浑身重心不稳一定是白天中暑了，她尝试着欺骗自己。 “嗯，那就好，我知道你不会怕的。” 安辰笑笑，满意的轻点了一下头。 “不过很可惜，我在这里，大部分灵体都不会过来。”意味深长的盯着九歌，他语气像是有些遗憾。 “真的”九歌面如土灰的脸突然有了血色，眼神里也出现了高光。 “真的。”安辰一脸严肃，表情很是认真。 他设置的结界也不是白设置的，不会妨碍九歌的感知能力。 只要灵界天花板张知栋不亲自把灵体带到公寓里来，那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九歌一直以来没有在公寓外设置结界的原因是因为有她自己的考虑。 设置后她可能安全了，可是九歌却很可能感受不到外面可能会出现的恶灵。 安辰非常欣赏她这点，也很喜欢她这样的性子。 就算再胆小，也恪尽职守，并且坚定自己的原则从不动摇，认真努力，为了理想不惜牺牲自己的感受，这些都是独属于九歌的魅力。 在某些执念上，安辰也是一样的。 听到安辰的承诺，九歌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露出一个超可爱的笑容，她开始继续吃早饭。 “不过……”安辰语气有些惋惜。 “不过……”九歌咽了咽喉咙，表情警觉起来。 “假如张知栋亲自把灵体带过来，我就没法保证了。”安辰笑着说出了很可怕的话。 九歌的筷子停住了，眼睛很快蒙上了一层薄雾。 下午的时候，张知栋果然带着毛毛头来了。 “哈哈哈哈哈！不错！下午好啊！好久不见！” 看着又黏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二人，他感慨似的点点头。 这么快就和好了，这对小情侣感情真好。 九歌眼眸一瞬间有些惊恐，确认旁边只有一个毛毛头过后，她的表情恢复了冷淡，懒得理会他们。” “我们昨天才见过。”安辰淡定吐槽。 “那也是大半天没见了。”张知栋震声。 九歌竖起耳朵，偷偷白了张知栋一眼，又有些可怜巴巴的看了眼安辰。 总感觉张知栋这意思是要疯狂拜访自己家似的。 安辰感受到九歌的视线，努力憋住了笑。 “你们俩有什么事吗”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提问。 “不粗！张酥酥找你们有事！”毛毛头震声。 “是不错！昨天不是已经给你纠正过来了吗”使劲的拍打了一下毛毛头的脑袋，张知栋震声道。 被打的毛毛头抱着自己的脑袋，眼睛弥漫着泪水。 想哭，又不敢哭，怕又被张酥酥敲脑袋。 “什么事”安辰一边提问一边将旁边的奶糖举起来，放到九歌洁白的大腿上以示安慰。 “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做了一个决定，希望你们除去做任务和完成学业的空余时间也可以帮帮忙。”张知栋抱臂，神情威风凛凛的。 “拒绝。” 没等安辰回答，九歌用手勾了勾头发，深吸一口气抢先开口。 说着，她用冷冽的目光打量张知栋。 张知栋感觉身上突然有一股寒意…… “哈哈哈哈哈！不错！可我希望九歌女士也能听我说说！”张知栋厚脸皮的笑了起来，似乎没打算改变主意。 “不听！”九歌低头摸了糖的猫猫头，又斜眼瞥了张知栋一眼。 “九歌女士！你加入协会不顾自己胆小鬼的本质坚持净化恶灵的初衷是什么”张知栋一脸严肃问道。 四十一、两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听到张知栋的提问，九歌狠狠的瞪了安辰一眼。 “是你告诉他我在协会并且会净化灵体” 伸出手，她狠狠的掐了一下安辰的大腿。 还说她是胆小鬼，九歌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安辰“嘶”了一声。 看了眼自己的大腿，他发现被掐的地方已经紫掉了。 “为了世间稳定。”九歌眯眼看向张知栋，眼神充满着审视。 张知栋震声：“我这也是为了世间的稳定。” 从九歌这么拒绝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已经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 九歌嘴张了张，似乎还想反驳一下。 安辰感到很有趣，偷偷瞄了一眼九歌。 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九歌的反应总是很有趣。 “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默默无闻为人类做奉献！只有人间更美好，留在人世间的可怜灵体就会越少！只有灵体们越来越好，转世越来越多，人间才会越来越好！”张知栋开始尝试疯狂套娃。 “只有帮助灵体们顺利转世，将执念消退，变成恶灵或者最终魂飞魄散的灵体才会越来越少！” “酥酥嗦得嘚！”毛毛头听着听着，甚至鼓起了掌。 虽然听不太懂，但他总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磅！” 毛毛头又被张知栋锤了一拳。 “确实有道理。” 九歌陷入了沉思。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没错。 “确实。”安辰也跟着点点头。 “既然九歌女士在为了世间稳定的时候甚至可以克服自身心理障碍，那想必为了灵界和人类的稳定，你也可以咬牙克服自身的障碍！” 张知栋还记得九歌当初在炎热的教室里学习认真到无视他的那种精神。 现在想起来，他还是感到非常的感动。 “……” 九歌沉默了。 她的内心被说服了，但对灵体的恐惧使得她还是有那么些没法接受。 “假如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九歌女士迟早要想办法克服自身的心理障碍，否则未来我们身上的重任必然会受到阻碍。” 张知栋越说飘得越高，直接飘到了天花板上，全身发出了更为强悍的热量和金光。 一灵顶二十个厕所暖灯。 “……” 安辰有点想把张知栋打一顿， 明明身上穿的那么少，他还是热到流出了汗。 “我明白了。” 九歌抱胸站起来身，丝毫不受过高温度的影响。 她撩了撩头发，然后重重的点点头。 “我可以接受你的说法。” “不错！那就拜托九歌女士未来帮帮忙了，灵界需要你。”张知栋震声，露出满意的表情。 “好。”九歌冷哼一声，神情非常自信。 “不错！那我和小毛孩就告辞了！” 说完，张知栋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抓着毛毛头就飘出去了。 …… 大约过了十分钟，冷静下来的九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生无可恋。 “呜噫……” 发出一声绝望的哽咽声，她再次可怜巴巴的看向安辰。 “没事的。” 安辰安慰道。 “其实灵体也没那么可怕。”他笑了笑。 “……” 九歌石化了。 打量了下九歌的表情，安辰叹了口气。 还是不要逗她逗得太厉害了。 这样想着，他试着转移九歌的注意力：“对了，除了灵力值天赋的定义外，你还没告诉我你们灵性圈子里头力量体系的划分。” “欸”九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我没说过吗”她问道。 因为安辰总是一副很游刃有余的样子，所以九歌总有一种安辰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安辰摊了摊手道：“你没告诉过我，我只知道我可能没啥天赋。” 九歌挠了挠头发，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跟安辰解释。 想了会，她抱胸站起来。 “灵力值是天赋，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假如一个人灵力值低，他可能努力一辈子都没法变得多强。” “嗯嗯，这个我知道。” 安辰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这个知识点。 “灵力圈子的人统称通灵者，就跟西方的巫师差不多，不过因为不属于科学范畴，所以这个称呼绝大多数人也不知道。通灵者需要不断练习自己的灵能，熟练程度越高，威力就越大。当然，这也和天赋密不可分。假如天赋不行，所能学习的技能就越少。” “所以还是灵力天赋是第一。” “对，就像西方的魔法。没鼻子的魔头使用啃大瓜可以把人啃死，邓校长啃大瓜也能发出惊人的威力，但是假如换一个比较没天赋的人使用啃大瓜，可能只能让一个人破点皮。” 说到这儿，九歌冷哼了一声。 “当然，我的净化能力就属于邓校长级别的。” “嗯，很厉害。之前就看出来了，因为你的灵力值是满点的。”安辰表示赞同。 “以后我多教你一些灵力圈子里头的技能，你就可以去考试了。虽然没有明显的等级划分，但只要考了试，考得好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个类似等级证明的牌子，以后可能用的上。”九歌笑着提议道。 有她的教导，肯定可以把安辰培养成较为厉害的灵能师。 “还能考试”安辰有些吃惊。 他之前只知道可以用某种方法界定一个人的灵性实力，还从未听说有过这种东西。 “对，甚至还有专门的学校，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九歌解释补充。 闻言，安辰乐了。 “我突然很感兴趣，改天务必带我去见识一下。” 对于他而言，可知的信息肯定是越多越好。 “和我一起吗” 九歌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跳。 也就是说，她拥有了更多可以和安辰一起增进感情互相了解的机会。 “对，总不能我一个人去探索新事物。”安辰嗤笑一声。 他总觉得九歌的脑回路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嗯嗯，那约好了。”九歌认真的看着安辰，伸出了小拇指。 “还要拉钩” “要！”九歌震声。 “……”安辰愣了一下，还是将小拇指伸了出来。 下一秒，两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四十二、灵币 碰到安辰的手这件事让九歌心率直接飚了上去。 就像触电了一样，她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手指勾手指这个动作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 安辰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表情有些尴尬：“拉够了没” 他感到内心一阵奇怪的悸动，试着把手指抽出来，可是怎么抽都抽不动。 九歌的劲果然奇大无比。 “拉……拉够了” 听到安辰的话，九歌猛地把手松开，眼巴巴的看着安辰已经收回去了的手指。 安辰的手指冰冰凉凉的，碰起来很舒服。 可以的话她很想直接牵上去。 “不会鸽子你的，你安心就好。”安辰用慈爱的对着九歌轻笑了一下。 他突然觉得九歌变幼稚了好多，和小朋友似的，做个约定还要拉个手指。 总感觉对方下一秒就会来一句不符合画风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想到这儿，安辰突然有点疑惑。 拉钩为什么要上吊 上吊和拉钩有啥关系 “你这样盯着我的手，我会误会你对我有意思的。”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九歌，安辰打趣道。 假如不了解九歌本身比较冷淡又不擅长和人沟通的性格特征，他可能会怀疑大众女神是不是喜欢上自己了。 如果变成那样，安辰能想象到其他人的反应会有多恐怖。 听到这话，九歌眯了眯眼睛，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误会”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辰，似乎在思考安辰话语里头的含义。 忽然，九歌退后几米，抱住了自己的胸：“变态！你厚颜无耻。” 明明是安辰先喜欢她的。 现在这么个表述，活像九歌喜欢安辰，而安辰很无辜似的。 “” 安辰脑袋当场宕机了。 他有些迟疑的提问道：“说到变态和厚颜无耻，难道不是你主动碰的我” “……” 九歌不说话了。 被张知栋忽悠着答应了奇怪的事情，紧接着又被狗里狗气的安辰间接调戏。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捏了捏拳头，气不过的九歌扭头上了楼。 …… 天气热，奶糖渐渐开始了一整天里大部分时间都趴在地板砖上睡觉的颓废生活。 懒得在猫睡觉的时候熬猫，见九歌也没有从房间出来的意思，无聊的安辰决定出去走走。 虽然表面上不是很在意，但是他还是很想弄清楚张知栋那边弄的是个什么名堂的。 不是反对对方的做法，安辰只是觉得把地点就安排在自己的老窝门口这点，仔细想想还是挺害人的。 一不小心把多余的东西吸引过来就得不偿失了。 理了理衣服，拿出手机，安辰在柜子里翻出来了一个口罩给自己戴上。 炎炎夏日，外面的路人并没有几个。 看这阳光普照的样子，冒险专程来找张知栋的灵体肯定都跑完了。 如此想着，他慢悠悠的走出了社区。 朝左看过去的时候，张知栋也转头看向了安辰。 “不错！这么快就来照顾生意了。” 张知栋满意的点点头，招招手示意安辰过去。 安辰怔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 “我又没死，怎么照顾你生意” 再者，不把幻影讨伐掉他也不会去死的。 如安辰所想一样，灵界心灵诊疗所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张知栋和已经快被晒晕了的毛毛头正蹲坐在墙边，面前是一圈崭新的灵币。 活像街边卖艺乞讨的。 安辰摇摇头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随后，他停下脚步，怜悯的看向张知栋。 这下他觉得不光口罩没必要，连手机都不必带出来了。 真就连个灵影都看不到。 “你是我老板，是这里的股东！再说夸张点，这灵界心灵诊疗所是为你开的！”张知栋震声。 他的眼睛里亮闪闪的，仿佛完全没被打击到。 “为我开的话，是不是报酬也都归我” 安辰乐了。 他总感觉张知栋的脑子也不太灵光的样子。 灵币就是活人给去世的人所烧的冥币。 只要将冥币烧下去，就能转换为灵体所使用的灵币。 因为这几年阳间冥币的额度越来越大的原因，灵币也通货膨胀得厉害。 之前灵体在冥界排队转生期间能用很久很久的钱，现在只能用一点点时间了。 在世间飘荡没去冥界的灵体，攒着灵币也是为了未来转世排队期间能过得好一点。 在阳间可以偷吃贡品，坟头抢点东西，在冥界就不能这样了。 灵币虽然是灵体间通用的货币，活人不能用，但是假如放在可以通灵的安辰手里，只需要烧一烧，又可以转化出一部分只有他能用的气运和能量。 相当于不干活，直接白拿钱。 “是的，你想要就拿去，不够了再找我要，我拿着也没用。”张知栋一只手薅了薅毛毛头的几根毛，另一只手指了指地上的灵币。 毛毛头忍着头顶的痛楚生无可恋的抬头看了眼安辰，又把头垂了下去。 “这都是它们主动给你的” 安辰有些怀疑张知栋是不是用他的金光和热量恐吓了其他灵体，才有了这么多灵币。 按照道理来说，张知栋一个直男恐怕压根搞不来心理咨询这种事。 冒着各种风险来找他的灵体也必不可能多。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张知栋也不会把地点选在社区门口。 在这里站了一会，安辰就感觉自己假如体弱一点就能中暑了，何况那些只会制冷害怕阳光的灵体们。 “不错！是他们主动给我的！”张知栋震声， “真的”安辰不信。 张知栋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找灵体要报酬的人。 比起他找灵体要报酬，安辰宁可相信他亲自给灵体送报酬。 “不错！他们有刚变成灵的，认出我是张知栋，说是人民英雄啥的，非要给我塞灵币。” 说着，张知栋苦恼的摇了摇头。 “结果半天下来，我帮助到的灵体没几个，反过来慕名而来给我灵币的灵倒是在中午前来了一大堆……” 他难得的叹了口气。 顿了顿，张知栋重新开口：“不错！既然我用不上，你全部带走烧了。” 安辰沉默了。 不愧是人民英雄，也太顶了。 …… 晚上七点半。 伪都新闻频道： 三十分钟前，某高校暑假留校学生华子（化名）在操场上凭空消失，旁边保安无意间拍下全程。 同一时间。 “滴滴滴。” 手机振动声响起。 餐桌上的九歌掏出手机，表情凝重起来。 四十三、灵异公交车 晚上十点，长天小区外。 “你把他带去哪了” 将隔绝普通人的结界稳固好，用“缘”钉住地上的已经快要雾化的男人，安辰眉头皱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讨厌他我讨厌他！我恨他！”男人身子哆嗦着，但表情依旧很是愤怒。 短短几秒内，他眉心中的黑气愈发浓烈。 看着眼前的男子，九歌摸了摸腰上的水晶，神情有些为难。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伸出了手。 几团白光下去，男子身上的黑气消失。 等待几秒，男子整个身形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了。 平静看了一眼九歌，安辰淡淡道：“还没问到线索。” “……” 九歌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安辰。 她不理解安辰为什么会那样说。 男子的身形雾化成那样，不快点净化让其转生，对方只会当场灰飞烟灭。 “接下来该怎么办”安辰耸耸肩，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九歌这么做的原因，可这次任务来得实在是太紧急，假如不从男子嘴里撬出一点什么，可能线索就彻底中断了。 “这次直接把一个活人弄不见了，他一个灵不可能做得到。”九歌表情很淡然，完全没有前段时间和安辰相处时性格大变的感觉。 只要一涉及到恶灵以及活人安危这方面，她从来都是理智果决的。 “而且其他灵并不是恶灵。”九歌继续补充。 她可以大概预测恶灵出现的时间以及方位。 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在协会发消息之前，九歌一点感觉都没有。 安辰点了点头。 他也确实能感受到这一片没有任何恶灵的气息了。 本以为有张知栋，伪都短时间不会出现恶灵，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刚开始吃晚饭，九歌便收到了协会发来的消息，让她立刻出动。 结果两人饭都没吃完，就打了个车过来了。 “现在有你在，他们可能不会出来。”安辰注视着九歌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 他倒很想知道，假如是九歌，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等我画几个阵，你在旁边护着我。”九歌呼出一小口气，表情有些凝重。 化名为华子的那名暑假留校考研的大学生今天晚上七点半时突然在操场原地凭空消失，引发了轩然大波。 如果不快速解决并且把人找到，那就不光是灵异事件了，恐怕华子的命都保不住。 “好，你画。”安辰将地上的“缘”捡起来，自己退到了一边。 打开手机，有关华子凭空消失的某博热搜已经到了第一。 无数网友纷纷在底下留言评论。 有抨击学校的、有不愿意相信的、有提到鬼神的、有说到外星人的、也有觉得是炒作的。 总之现在网上乱成了一团，舆论风暴四起，学校的风评也呈疯狂下跌趋势。 九歌顿了顿，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食指交叉，她开始念咒。 一阵又一阵风团朝着法阵卷过来，沙尘乱飞，九歌的头发也被吹得乱糟糟的。 五分钟过去，还是没有任何灵体过来，附近一带的灵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 “奇怪。”九歌小声嘟囔着，表情难得的有些慌乱。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假如再不快点，导致华子出什么事的话…… 这样想着，她的手心出了一层细汗。 “不要急。”安辰将手机放回口袋。 挠了挠头，安辰走过来拍了拍九歌的肩膀。 九歌这次被拍肩膀也没了什么反应。 “我有办法。” 安辰摸了下九歌的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大把灵币。 这次的事情多半不是一个意外，所以不能把它当成意外来处理。 这个情况下，暴露一点能力也没关系。 “这是”九歌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当然知道这是灵币。 可是按照常见而言，通灵人也最多只能看看，只要是活人，就不可以碰灵币。 不出意外的话碰到了必定出意外。 “你在干什么呢”九歌眉头皱起来，作势要打掉安辰手上的灵币。 “没关系。我体质特殊，可以碰。”安辰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有事。 “我小时候经常把灵币当玩具玩，从来没出过事。”说着，他笑了笑。 这是真的。 现实世界里的小朋友们在玩具店门口买假币玩的时候，他已经先他们一步玩起了灵币。 “可是……”九歌有些迟疑。 像想到了什么，她嘴微微张开，表情惊异起来。 “你看着就好。”安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做出要烧灵币的动作。 这次他没使用任何幻术，只要附近的灵体闻到钱钱燃烧的味道，怎么都得飞速飘过来。 “你是从哪弄到的” 看着安辰一脸淡定的开始烧大额灵币，九歌满脸震惊。 “张知栋来灵界心灵诊疗所赚的，他用不上。”安辰答道，心里乐得厉害。 “可……” 九歌嘴刚张开，话哽在了喉咙里，整个人愣住了。 长天小区门口出现了一辆有些奇怪的公交车。 安辰将右手剩余的灵币往天空中一撒，公交车朝着安辰九歌二人的方向开了过来。 公交车整个都是漆黑的，外面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气。 明明是很平坦的道路，可公交一路冲过来却颠簸得不行。 车上大概有十来个人影，司机戴着眼镜脸色灰白，后面的灵体有的满脸兴奋，有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应该就是他们了。”安辰观察了几秒公交车，又戳了戳九歌。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可怖的灵体，九歌肩膀有点发颤。 而且不是恶灵，她也怕做过头了会伤害到它们。 咬了咬牙，九歌将安辰往后面猛地一拽，自己只身直接挡在了安辰的身前。 “” 安辰有些意外。 过去的某些记忆重叠了起来。 九歌的身子哆嗦着厉害，可她已然拿起了水晶，表情坚毅的看向前面。 “咚咚咚。” 司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扭曲。 方向盘一扒，公交车越冲越快，对着九歌猛冲了过去。 四十四、灵婚吗 “这种东西都是纸做的。”安辰将嘴凑到九歌耳边，悠悠的丢下这么一句话。 公交车已经近在咫尺了。 “可……”九歌盯着前面，手里的白光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甩出去。 假如里头有非常虚弱的灵体，这种攻击型光团可能会直接要了对方的灵命。 看了九歌一眼，安辰直接将她轻轻拉开，自己朝前走了两步。 打火机往前一扔，撞上来的公交车直接整个燃烧起来。 灵体可以使用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后人烧给他们的。 除了贡品，基本上所有东西都是纸质。 仅仅是一瞬间，整辆公交车燃烧成了灰烬。 从公交车上掉下来的司机和乘客一脸无所谓，显然压根没有被刚刚的场面所影响。 想必化名为华子的那个学生，也是被他们设法用公交车带走的。 冷漠的看了眼九歌和安辰，他们开始低下头捡灵币。 “呜……”九歌为难的扯了扯安辰的衣服，满脸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辰没有动，似乎是在观察什么。 纯乘客大概有两到三名，司机是工具人，剩下的几个灵体多半都有问题。 感受了一下气息，他动作示意九歌不要动，自己朝前走了两步。 九歌没说什么，只是深呼吸了一下，尽量保持镇定。 “你们的老大已经归西了。”蹲下身子，安辰拍了拍一旁小男孩灵体的身子。 闻言，小男孩灵体捡灵币的手停了下来。 旁边五个有问题的灵体动作也停了下来。 剩余几个灵体捡完灵币陆续飘着走掉了，小男孩以首的六个灵体阴森森的看着安辰和九歌。 它们不说话，一动不动，也没什么表情。 九歌的拳头握了握，打算看情况直接出手。 “你是谁”小男孩开口了。 他的舌头伸了出来，越伸越长，朝着安辰的脸伸过去，作势要吓唬安辰。 剩余五个灵体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似乎不理解眼前的情况。 九歌“嘶”了声，显然有些被恶心到了 “啪。”的一下，安辰将小男孩的舌头反手打了回去。 没想到这小东西比毛毛头还没品，假如交给张知栋，有他好看的。 要不是这次出来太急，忘了带上张知栋，哪还有这些小灵体搞事的份 看到安辰的动作，九歌表情抽搐了一下，再次被震惊到了。 这么恶心的舌头，他居然下得去手 小男孩也震惊到了，一副我妈妈都没打过我的表情。 气氛凝固了。 安辰拿卫生纸擦了擦手，满脸的嫌弃。 “那名华姓同学在哪”九歌镇定下来，撩了撩头发，冷眼看向面前六个灵体。 “哼。”小男孩摸了摸自己的舌头，表情很是不爽。 其他五个灵体开始打量九歌。 “美女你想不想和我们之中得任何一个灵灵婚啊”其中一个面容英俊的灵体朝着九歌躬了躬身子，表情很是殷勤。 旁边的四个灵体跟着搓了搓手，神情有些激动，似乎很期待。 见这架势，九歌眉头微皱，往后退了几步，努力不做出暴力冲动行为。 “不好意思，她是我老婆。”安辰自然的牵住九歌的手，对着六个灵体露出了威慑般的笑容。 这群灵体真恶心，都不是活人了内心还这么龌龊。 “” 手被牵住，加上安辰这句话的冲击，九歌整个身子如同触电炸毛了一般颤了一下。 她没有挣扎，只是整个人懵住了。 男孩子的手很大、很粗糙，这感觉比之前的手指勾手指刺激多了。 灵体们闻言，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转身准备走了。 打也打不过，捞也捞不到好处。 这么会它们的头头还没出来，说明真的没了。 没想到这两人有这种能力。 “人你还没给我们。”安辰牵着九歌往前走了几步，释放了一点恐怖气息，作势要把“缘”丢出去。 六个灵体回头，眼神有些诧异，似乎不能理解这恐怖的气息从哪传来的。 趁这个机会，九歌另一只手抬了抬，白光散播到四面，将它们团团围住。 “带你们去可以。” 小男孩把玩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对周围的光团毫不在意。 似乎是否魂飞魄散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除非你们给我们这个。”他做出了钱的手势。 头头没了，意味着这门差事没了报酬。 虽然不知道活人为什么会有灵币，但假如带这两个活人过去可以得到报酬，那也不错。 “……” “……” 安辰和九歌无言了。 看来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什么事情都没法离开钱。 搜了搜口袋，安辰拿了一把灵币出来。 “不够，叫灵车也是需要灵币的。” 小男孩头扭到一边，对着旁边五个灵体说了些什么。 安辰拳头握了握，松开九歌的手，把剩下的灵币朝着六个灵体扔了过去。 反正这几个灵体跑是很难跑的，打几顿也不一定有用，说不定它们压根不在乎往生。 “好了，走。” 将地上的灵币全部捡起来，六个灵体商量好的一般一同拍了拍手。 不知道从衣服什么位置掏出了大喇叭，它们呼呼呼的吹了起来。 “呼呼呼～” 奇怪的叫车方式意外的有用。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天上飞了下来，司机一个猛地刹车，打开窗户露出了带血的凄惨脸。 “呜噫……”九歌吓得不轻，贴近安辰主动牵住了对方的手。 安辰低头看了看九歌，也没说什么。 反正都跟其他灵体说九歌是他老婆了，那牵个手又算什么。 紧张害羞不淡定了才是有问题。 “请进。” 小男孩打开车门，先让其他几个灵体进去了。 “你俩也请进。” 他抬手示意。 里头位置已经比较挤了，抓着九歌的手，安辰和她一起进了车内。 九歌在外侧，安辰在里侧，两个人贴的很近，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这次情况和以往不同，吓九歌完全没有任何必要。 小男孩看两人进去了，也飘了进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安辰身上。 表情和动作非常自然。 “” “” 安辰和九歌都有点懵。 九歌认为小男孩抢了她的位置，安辰认为小男孩厚颜无耻，应该甩给张知栋进行深造。 “司机先生，去张家墓。这次要小心，别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出那么惨的车祸了。”小男孩将一张灵币递给司机，叮嘱道。 四十五、热闹的坟墓 “嗯。”司机回头，面无表情的朝着小男孩点点头。 想必司机一定经历了很惨的车祸……要不然不会血流成这样…… 因为害怕，九歌身上出了一层虚汗，安辰抬手将她的眼睛捂住。 司机把头转回去，他才把手放下来。 小男孩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偶尔在安辰腿上扭扭屁股。 安辰忍住了把他丢下去的冲动，静静看着窗外。 纸轿车呼哧呼哧的开动起来了。 速度奇快，无视所有障碍物直接一往无前。 灵体也罢，活人也罢，不管遇到什么都是直接穿过去，完全没有撞到任何任何高楼大厦。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灵体们使用这些纸做的东西可以直接忽略任何物质。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甚至可以带上安辰和九歌这两个大活人。 “你可以用手使劲戳一戳，只要戳出一个洞，轿车估计就能漏风了。”安辰朝九歌耳朵凑过去，故意说的声音很大。 “……”九歌白了他一眼。 小男孩听到安辰的话不敢乱动了。 “你们是谁”他谨慎问道。 “普通的通灵人。”安辰淡然回答。 他稍微用了点方法混淆了自己和九歌的气息，以免未来因为他烧灵币吸灵体这点暴露出去出什么差错。 “……”小男孩陷入了沉思。 想到小男孩跟司机说的“张家墓”这三个字，安辰感到哪里有点不对劲。 难道是张知栋家的墓 从新闻里的消息来看，他们家好像是世代警察，而且还是陆续都光荣了的那种…… “喂，你们头头和张知栋啥关系”敲了小男孩的头一下，安辰问道。 小男孩回头，非常不爽的看了安辰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又想起了他差点被抽飞的舌头。 旁边坐着的几个灵体也是直直的看着前面，没啥表情。 “协会说，这个人好像是生前全家都被张知栋救过。”九歌戳了戳安辰，回忆道。 “张知栋还会医术”听到都被救过四个字，安辰有点傻眼。 果然是和张知栋有关系。 “不是，是他家不停被卷进各种可怕事故。好几次生死关头都是被张知栋救下的。”摇了摇头，九歌如此解释。 有的人天生命格就是如此，注定一辈子坎坷异常。 “他家很有钱”安辰懂了。 命运多舛又是有钱人家，遭遇的事情肯定会更刺激。 “还好，我也不清楚那算不算富人。” 九歌因为自己家过于有钱的原因，对金钱没有太大的概念。 “……” 安辰沉默了。 跟九歌聊钱的多少，相当于跟他自己聊气运多少。 犹豫了一下，安辰又开口：“那个化名华子的学生，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唔……”九歌掏出手机左右看了看。 “暂时协会还没透露出这个人的具体信息。”说着，她轻出一口气。 网上也是用的化名，好像是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 毕竟对方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学生。 “这样。”安辰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开过了市区。 忽的，轿车颠簸了一下，随后停了下来。 一个摆满已经光荣了的张家前辈墓碑的坟地上坐满了各种各样的灵体。 他们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跳舞、有的在聊天，热闹极了，好不乐乎。 “看起来都是无害的灵体。”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面，九歌稍微放下了心来。 碰到恶灵她向来不会慌，能让九歌害怕的只有活人的安危以及非恶灵的绝大多数灵体。 是好灵还是坏灵，通过身经百战的经验她能一眼辨别出来。 不过也不奇怪，假如是不好的灵，想必也没法靠近类似烈士墓一样的地方。 “他就在张知栋的墓碑旁边睡着呢。” 丢下这句话，小男孩从安辰腿上跳下来，用舌头抵开了车门，示意将安辰、九歌二人赶紧下去，似乎不想和张家墓离得太近。 “……” 九歌再次被狠狠恶心到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啥把华子同学放在这儿”安辰下车前问道。 “听说某位大人想要借尸还魂。”小男孩诡异的笑了起来。 “张家墓灵能巨大，其中最出彩的是张知栋。” 恐怖的话落下，整个车子和六个灵体一起消失掉了。 “……” 也没来得及想小男孩话中的意思，安辰和九歌一同朝着最新那个墓碑走去。 里头的灵体都人畜无害而且不太吓人甚至可以说很有生活气息，加上有安辰在旁边，心中有任务，这次九歌倒是没太害怕。 老妇人灵体窜了过去，试探性的开口：“它们说这个男孩是来纪念先烈的，让我们看着他。” 一个麻花辫的小姑娘也飘了过来：“我们没敢离得太近，怕影响到他身体或气运。” 很快，旁边一圈灵体都远远的看过来，表情都很温和。 声音杂七杂八的响起来，都是关心华子同学的。 “嗯嗯，谢谢你们，我们是带他回去的。” 笑了笑，安辰将张知栋墓碑后面的男生扛了起来。 华子同学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因为地方太偏的原因，这次安辰和九歌依旧打不到车。 明明走出了张家墓很远，可并没有任何的士接车。 因为担心华子会突然醒来然后被吓到的缘故，安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了一把灵币。 “你还有灵币”九歌怔住了。 不提安辰怎么装下这么多灵币全部，她是真没想到张知栋开的灵界心灵诊疗所这么能赚钱…… “嗯，把那六个家伙叫回来送我们一程。”安辰装作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 “”九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 “你真的不会被影响吗”她小心问道。 “没关系，你跟着我也不会被影响到，所以未来帮帮张知栋也没啥，还能减少恶灵的出现率。” 安辰注视着九歌的眼睛，九歌把目光移走了。 “回家。”安辰轻笑一下。 话音刚落，他将打火机拿在手里“咔擦”了一下。 没一会，眼熟的纸轿车从远处猛地朝着安辰和九歌冲了过来。 四十六、时间定在中元节 将华子同学送回学校操场，安辰和九歌着纸轿车回到了社区外一公里的地方。 进社区的时候，还在干活的张知栋远远的给安辰和九歌打了个不明显的招呼。 毛毛头旁边还有一众慕名而来的灵体。 安辰朝着二灵点点头，带着头都不愿意抬起来的九歌回了公寓。 他并不打算告诉张知栋晚上发生的事。 进屋的时候，九歌表情很凝重。 “那个小男孩说的……借尸还魂是活人换命的意思”她小声嘀咕。 除去舆论的原因，这次的事情也太诡异。 九歌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情报报告给协会。 “谣言，你不要多想，不用在意。” 想都没想，安辰回答道。 他差不多已经知道小男孩说的话是啥意思了。 安辰让阿乌在伪都时不时假扮一下幻影吓吓人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这点，目前他不打算让任何人和灵知道。 “那……那我是你老婆这话呢”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九歌小脸通红。 左手食指戳了戳右手食指，她的头轻轻低了下去。 “把你送给他们当老婆，还不如当我老婆呢。”安辰打趣道。 说完，也不知道为啥，他咳了一下，转身去给奶糖添猫粮铲猫砂。 九歌颤抖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现在还印在安辰的脑海里。 “这样。”九歌满意的点点头，换好鞋朝着冰箱走过去。 果然安辰是想娶她当老婆的。 拿出酸奶，九歌傲娇的往桌子上一放。 “我看你可能饿了，垫垫。” “谢谢。” 一阵折腾后，二人洗漱完均休息去了。 一夜安稳。 …… 第二天，舆论很快被压下去了。 拍视频得人表示视频是合成的，学校发布公告说明一切都是意外。 而华子同学，什么都不记得，记者问他，他只是说考研留校学习得太累倒在操场上睡着了。 风波算是过去了。 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安辰和九歌二人坐在沙发上撸猫。 “效率挺高的。”安辰赞叹。 “那是必然。只是当时目睹的人恐怕得心理治疗一下，治疗不了的话，只能让协会负责精神类的人员出动了。”九歌将红茶茶包从杯子里抽了出来。 “精神类”安辰乐了。 这又是他不了解的知识。 “嗯，催眠术，潜意识术之类的，可以隐藏记忆。”九歌回忆了一下。 协会里还有一个治重病的高手，长得很像青蛙。 “这个月去开会能见到吗” “可以。” “以后我们出行都搭灵车” “我拒绝，请不要开这种可怕的玩笑。” 回忆到昨晚诡异的经历，九歌仍然感到有些后怕。 如今仔细想想，张家墓那边热热闹闹也怪吓人的。 犹豫了一下，她瞅了瞅旁边的奶糖，似乎在想有没有必要开口。 “这次任务是紧急任务，报酬短时间没办法评定下来。”说着，九歌抿了口红茶。 “无所谓。”安辰耸耸肩，手继续薅坐在腿上的奶糖的猫毛。 反正按照九歌说的，过不了多久就能接触协会内部了。 相比之下，报酬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很快，新闻结束了。 关掉电视，二人并没有立马回房间。 “昨天谢谢你。”九歌想到昨天安辰护着自己的场景，内心一阵悸动。 “应该的。”安辰轻笑了一下，也没解释任何。 忍不住看了九歌两眼，他像是思考起了什么。 “不过我都差点怀疑你是神秘人了。”九歌淡定的放下杯子，一脸严肃的注视着安辰的眼睛。 半天，她的眼皮眨都没眨，像是想把安辰整个人摸透。 “神秘人那么神秘那么帅气，显然不可能是我，我只是凑巧特质特殊罢了。” 淡然的注视回去，安辰一脸平静，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副清者自清的态度。 大眼瞪小眼半天，安辰的眼皮也没动过。 很快，九歌害羞的败下阵来。 捂住脸，她将头别了过去，不再看安辰。 看着这个反应的九歌，安辰很满意。 不知怎么的，现在的他，越看九歌越舒服。 甚至想要多看会。 “你说的协会开会是什么时候”见九歌害羞成那样，他忍笑问道。 “七月十五。”九歌闷闷的回答，头依旧没抬起来。 正好是中元节那天，到时候到处都会有灵体。 特别是晚上，可以遍地开花。 想到这儿她寒意都起来了……不知道协会在想什么。 九歌甚至冒出来了想把张知栋随身带着的冲动，但想了想伪都的灵体治安，只好作罢， “我应该准备什么吗我一个哑炮跟着过去会不会丢你脸”安辰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 七月半俗称鬼节，但在玄学的说法里，整个七月都是鬼月，只不过七月十五那天冥界的门会打开。 老人也曾说过，人的肩膀上有三盏灯，中元节路上假如被什么拍了肩膀也千万不能回头，否则容易出事。 协会把日期定在这个日子，显然是刻意的。 如此想来，就算九歌没有邀请他一同过去一趟，恐怕他也会暗中跟去，以防万一。 “不会！”听到安辰妄自菲薄的提问，九歌果断回答。 华子事件对于安辰来说只是计划的一个小插曲，无关痛痒。 如果不是为九歌考虑，他可能昨晚压根就不会跟去，反正九歌也不知道他有能力。 “你现在只需要多多练习我教你的结界术啥的，到时候假如有人找你茬，你就可以用结界保护自己然后逃跑了。” 考虑到自己的人气，九歌如此说道。 看到她带一个男人过去，那群协会里的人不得疯癫起来…… “你为什么要把情况建立在我会输的情况下我好歹体术很强……” 就算是装咸鱼装惯了的安辰，也不想被小瞧的太厉害。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九歌抱胸抬起头，表情有些尴尬。 她只是为安辰着想，没想到却忽略了男人的尊严！ “我是说他们有的人。比喻说苏芷那样的，各种奇怪的独家技能，杀伤力还是挺大的。”九歌绕了绕头发，试图让安辰理解肉搏和法术攻击区别很大。 “可是你那厉害同事不也灵力不行吗”安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那应该是意外，平时她的叶子可以直接把人的肉皮割下来。”九歌思索片刻，得出这样的结论。 “嗯，不过如此。” “……” “你也要克服自身心理障碍，要不然没法帮助到伪都渴望转生的灵体。” “我……” “接触部分灵体不会怎么影响身体，而且我会帮你的。”安辰笑容如沐春风。 “嗯，好。”头脑没转过弯的九歌放下心来。 四十七、伪都的希望 洗完澡，九歌回了房间。 “哦我真的不错我真的很不错，我的朋友我想骄傲的告诉你，哦我真的不错真的很不错，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打开dilidili歌单，戴上耳机，九歌感受到了片刻的宁静。 看着精神抖擞手舞足蹈的大姐姐伴随着歌曲跳舞，配合一大片表示自己被鼓舞到被治愈到了的弹幕，她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 这么多人都被视频和音乐鼓励到了，那她一定也可以。 这段时间被安辰的事情乱了心神，扰了道心。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一个任务，恐怕九歌会纠结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更久。 如今因为有安辰的缘故，家里也没奇怪的灵体，正好可以偷着摸着听听奇怪却有力量的歌曲，放松一下自己过于紧张的心情。 待十遍视频循环播放完，九歌心满意足的将dilidili关掉了。 之前她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已经被安辰发现自己听这首歌的事情了。 如今看来，应该是没有的。 划了划手机屏幕，九歌兴冲冲的打开了一个一周前手机半夜自动给她下的一个叫伪都树洞的app。 因为平时没有什么和人网上聊天的习惯，现实里也没啥朋友，九歌如今一番心思可谓是憋在肚子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随便找一个现实里认识的女生聊聊更不可能。 根据九歌为数不多的接触女孩子的经验，很可能秘密会以火箭般的速度传遍女生宿舍。 这些年来她就没遇到过心脏怦怦跳这种情况，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 找安辰这个当事人去说，必然是更不可能的。 明明是他喜欢自己，那就应该他先来告白。 伪都的苏苏：[盼了两天，可算等到你上线了！/开心] 刚打开伪都树洞，一个顶着非主流头像的女孩子便给九歌发来了消息。 伪都的希望：[您好，您在线我也很开心/微笑] 抿嘴笑了笑，九歌点击发送。 伪都的苏苏：[伪都的希望，你上次说的那个对你好过头的男孩子，这两天给你表白了吗/疑问] 一上来的问题就这么直接 九歌有些震惊，原来自己盼望安辰给自己表白的事情这么明显 伪都的希望：[算是间接表白，没有直白的说出来。/生气] 伪都的苏苏：[哈哈哈哈！看来希望你很喜欢他呢！不错不错/点赞] 伪都的希望：[也不是喜欢他，我只是好奇，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主动说出来/生气] 就算是陌生人，九歌也不想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况且确实是安辰太闷，一点都不爷们。 明明喜欢还遮遮掩掩。 伪都的苏苏：[不喜欢的话会在意对方说不说出来吗/疑问] 伪都的希望：[因为其他喜欢我的人都不会瞒着掖着，只有他这样，所以我就有些在意/叹气] 虽然不全是，但确实也有这个原因。 因为太过于正直的性格，九歌实在是不擅长撒谎。 伪都的苏苏：[哎，根据我的经验，你这是被欲擒故纵了。而且听你这么说话，总让我想起来一个我很讨厌的女人。/无语] 伪都的希望：[什么样的女人] 九歌眨眨眼睛，有些吃惊。 原来她是被欲擒故纵了。 将这四个字记在脑子里，她盯着后面那句话发了会呆。 看到吐槽，九歌并不是很生气，自己的性格也挺奇怪的，不是很讨女生喜欢也正常。 因为伪都的苏苏倾听过自己的烦恼，所以她也想帮帮对方。 伪都的苏苏：[总是一副自己很清高的样子，以为喜欢自己的人多就很了不起！仗着自己好看，天赋好就为所欲为，听不进人话，目中无人，瞧不起其他人！/生气] 伪都的希望：[这确实挺让人讨厌的。/点赞] 将自己和伪都的苏苏说的这个讨人厌的人物比较了一下，九歌感觉自己正常多了，不禁放下心来。 伪都的苏苏：[是，真的很讨厌！最开始我看她好看，厉害，心疼她没朋友，还想主动和她交个朋友呢。你猜后面怎么着她一脸淡然的在我搭讪的时候问了一句：有事] 伪都的希望：[呵呵，您真好，这么善解人意。不过，也可能她是不擅长表达。] 听到这话，九歌想到了自己。 伪都的苏苏：[别提了，她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最近居然还看上了一个男生，我还以为她得孤独终老一辈子呢/呕吐] 伪都的希望：[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您，但是我希望您能开心起来，不要想那些影响自己心情的事情了。] 花了两分钟组织语言，九歌点击发送。 最近她的打字速度快了不少。 伪都的苏苏：[不说我这边的破事了。假如那个男生给你表白，你会答应吗/好奇] 伪都的希望：[……可能/尴尬] 如果安辰表白，九歌也不是不能答应。 伪都的苏苏：[这样！看你人好，我教你一招！/冷哼] 伪都的希望：[什么招/微笑] 九歌瞪大了眼睛。 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她咽了咽口水。 伪都的苏苏：[创个小号，把自己的头像随便换成一个美女网图，给他表白。不出意外，他会告诉你他喜欢的女生就在身边。这时候，你就可以拿着截屏找他对质了/憨笑] 伪都的希望：[谢谢，我去试试/微笑/再见] 退出伪都树洞，九歌激动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再次拿起手机，她尝试着申请了一个新的账号。 网上随便搜了一张美女图，九歌将新号名称改为伪都美女。 深呼吸一口气，她开始尝试添加安辰好友。 好友请求[我喜欢你。] …… “嘀嘀嘀。” 手机响了。 正躺在床上的安辰打开了手机。 皱了皱眉头，他面无表情的点击了拒绝。 “嘀嘀嘀。” 手机又响了。 临时会话： 伪都美女：[我喜欢你。/微笑。] 伪都美女：[你有喜欢的人吗/微笑] 安辰：[] 伪都美女：[我真的喜欢你。/微笑] 伪都美女：[你是不是身边有喜欢的人了/微笑] 安辰：[滚。] 四十八、陪我出去约会 伪都美女：[你听我解释。] 提示：[您的消息发送失败/感叹号] 九歌表情一变，直接将手机当场摁关机。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安辰准点起床做早饭，可九歌却完全没了心思。 那句“滚”就像梦魇一样，缠绕在她的脑海里。 九歌怎么给自己洗脑，都挥散不去。 逗奶糖这种好事都没法让她开心起来。 一直以来，只有九歌一脸冷漠对着其他死缠烂打的人说滚的份。 没想到这次轮到了自己，而且还是喜欢的男孩子说的。 不论是张知栋带着毛毛头过来，还是安辰主动开口跟她说话，九歌都兴趣泱泱的，甚至直接忽略掉了本应有的恐惧。 读书的苦她没吃到过，恋爱的苦她总算是品尝到了。 人们常说，一件事的好坏全凭个人的心境，假如一个人心态不好，那就算好事也维持不了，只要用好的心态看待一件坏事，那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九歌也知道那句“滚”不是针对她这个人的，可因为发送消息过去的就是自己的缘故，她没法做到真的不在意。 咬咬牙，她将新号的聊天记录全部删掉。又搜了搜教程，干脆把整个号码给注销了。 这就是过于相信陌生人的后果，九歌决定以后再也不轻易打开伪都树洞app了。 就在她蹲在地上双眼无神学着安辰平时的样子疯狂揉搓奶糖毛毛头的时候，从张知栋那嚯嚯完一大堆灵币的安辰已经推开大门进来了。 张知栋确实厉害，不管在灵界还是活人的世界里都吃的很开，就连害怕他身上热量的灵都把他当成了守护神。 认为只要扛着金光和热量去灵界心灵诊疗所拜一拜，或者多呆一会，下辈子就能过得更好。 在迷信方面，不管是阴间的灵还是阳间的人都是一样的。 安辰口袋里装着一大把阴森森的灵币，看了眼不对劲的九歌，他回房间找出来了个打火机。 走出门找个隐蔽的地方烧给了自己，摆摆手，安辰重新回了公寓。 “有恶灵了。” 重新进门，他的脚一落地便面无表情的说出了一句听起来很恐怖的话。 话音刚落，九歌已然站起来了。 “在哪” 九歌的表情很警觉，双眼恢复了神采。 丝毫没有犹豫，她转身就朝装满水晶的柜子走去。 “骗你的。”安辰耸耸肩，对准沙发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闻言，九歌愣了楞。 转头生气的看了安辰一眼，她的腮帮子气鼓鼓的嘟了起来。 狗还是他安辰狗，专注于奇怪的恶俗趣味。 而且居然还有胆量对着她说滚，就不怕被自己一拳把脑袋打成脑震荡…… 心满意足的瞄了眼九歌的反应，安辰缓缓开口：“我想……” “我想跟你谈谈。” 九歌先一步开口。 “”这回是安辰怔住了。 总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你现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约会”九歌看了眼窗外。 今天是阴天，太阳并没有那么大。 “就我们俩。” 说着，九歌抱胸冷哼一声，撩了撩头发，耳根有些发红。 把她弄成这样，安辰必须负责。 “约会”安辰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反正你之前先吃我豆腐的，还说我是你老婆，和我约个会不过分” “不过分……” 安辰思考了一下，如此回答。 “别带门口那两个灵体，有其他灵体也帮我赶走。” “也不是不行。” “那就约好了”听到安辰的话，九歌的嘴角忍不住有些上翘。 “嗯，正好我看你状态不太对，也想问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之类的。”安辰耸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既然你邀请我，那我也愿意大发慈悲陪陪你。” 再次冷哼一声，九歌摊了摊手，真的做出了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 安辰沉默了。 屋外的温度没有往常那么高，空气也变得清清凉凉的。 除了张知栋和毛毛头所在的位置，其他地方都很适宜夏天的人类生存。 为了第一次正式约会打扮好看一点，九歌专程回房间换了一套白色蕾丝短袖上衣，配上白色皮带浅色牛仔短裤，头上戴了一顶米色的贝雷帽。 自从发现奶糖掉毛严重后，她已经很少穿黑色的衣服了。 就算穿，也得用粘毛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刮好久好久。 “好看吗”走出房门，九歌有些害羞的朝安辰提问。 “你一个衣服架子，长得漂亮人又高又瘦又白，穿什么都好看。” 耸耸肩，安辰伸手将大门打开。 “假如你觉得哪里搭配不合适，我可以去换。”捏了捏帽檐，九歌歪了歪头看向安辰。 “你穿麻袋跟我上街我也不介意。” 想象了一下九歌穿麻袋的样子，安辰噗的一声差点笑了出来。 “麻袋……可以穿吗”九歌眨了眨眼睛，似乎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换麻袋出门。 她并不知道安辰的审美是什么样的。 都说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塔，说不定审美异常的安辰真的就喜欢麻袋打扮呢。 “……” 安辰又无言了。 以后绝对要提醒九歌，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要不然到时候被卖了她还得帮别人数钱。 …… 走到社区门口的时候，坐在远处的张知栋隔着大老远给安辰和九歌打招呼。 冷眼看了看远远围了一圈的灵体们，也没回一个招呼，九歌拉着安辰的衣角，面无表情的和安辰一起走掉了。 “社区的人或者路过的人假如发现那一片温度总是不对劲会不会被吓到” 抬头提问的时候，九歌依旧紧紧拉着安辰衣角不松。 “张知道可能会第一个帮忙上报出去，毕竟他自己家就是最不正常的。” 看了眼已经快被扯变形的衣服，又看了眼九歌，疯狂暗示让九歌松手的安辰放慢了脚步。 不是强调过跟着自己多半不会有灵体飘过来吗，为什么她还是这么怕 “上面会有人管吗” 像是没看到安辰的动作和眼神，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一样，九歌并没有松手。 四十九、算命摊后的灵体 “应该是不会管的。”安辰叹了口气。 为了衣服的安全，他决定跟九歌的步伐保持一致。 之前的华子同学事故就是一个案例。 大型童年阴影节目《走出科学》中就有很多典型例子。 古寺屋顶从来没有一片树叶，经过全方位的分析，最终得出结论是因为被风吹走了。 老人摸过的东西以及身上的棉衣都会自燃，经过多方面的研究，最终得出结论是外孙女点的火。 不怕电的男人不怕电的原因是手茧太厚了、水怪其实是飞艇、白萝卜种下去变成胡萝卜是因为种错了种子、老人常年不喝水的原因是饭前会喝一大碗汤、舔的蓝冰其实是经过飞机扔下来的经过化学处理后的尿液…… 如果真有人调查到小区这里，恐怕最终也只会得出是因为光线、地形之类原因的结论。 有的时候安辰也会怀疑，是不是制作节目的人其实也是神秘现象爱好者。 借由节目的缘由探访世界之谜，遇到实在是太离谱解释不出来的事情，就用奇怪的解释糊弄过去，以至于有些所谓科学解释，越解释越让人细思恐极。 “你在想什么” 见安辰陷入了深思，九歌忍不住好奇。 路边三三两两的灵体确实都退到了边边上，没有任何一个朝着她靠近。 “我在好奇为什么和你站在一起就容易变成人群中的焦点……” 回过神的安辰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灵体是不来了，活人却越来越多。 可能因为大家都是干饭人的缘故，之前在早餐店里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不带我出门了” 九歌有些震惊，捏着安辰衣角的手不禁变得更加用力。 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是恍然大悟，最后她看向安辰的表情变成了可怜巴巴。 容易引人注目这点九歌自己也没办法…… “别这样看着我……” 安辰突然压力很大。 活像他欺负了九歌似的。 旁边盯着二人的男男女女表情也很诡异。 “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不跟你出门的。” 用力揉了揉眉心，安辰偏过头看向九歌。 “真的” 九歌有点紧张。 好像每次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安辰的回答都不一样。 “这次真的是真的。” 安辰点点头，轻笑一下。 反正两个人待在一起，就算旁边有灵体和他说话，也不会被路人觉得脑子有病。 听到答案，九歌放心的呼出一小口气。 “其实我思考的是……远处算命摊的那个女生后面好像一直跟着一个表情很焦虑的青年男性灵体。” “是低频灵体”九歌警觉，将目光移过去。 “不像啊，而且他刻意保持了那么远的距离。”她又把目光移了回来。 “嗯，所以我刚刚没说，他应该是那个女孩子的亲人之类的。”安辰得出结论。 女孩子遇到麻烦甚至开始指望算命，亲人灵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是安辰对算命有什么偏见，只是做这一行的很少有真本事，大部分都是江湖骗子。 “嗯嗯。”九歌点点头。 重新转头，她看向青年灵体的眼神没有了恐惧，只有怅然。 …… 可能是因为天气难得凉快了一次，路边的行人挺多的。 除去不停好奇看过来的男生，路上不少和九歌同年龄的青春少女们穿着各种各样的漂亮小裙子，开开心心的走在大街上。 有的女孩子看到九歌满脸不屑，有的女孩子满脸羡慕，还有的露出了激动万分的表情。 感受到各类目光，九歌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大大方方牵着安辰的衣角和安辰平行前进。 安辰也感受到了某些男性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恶意，不过他也不在乎。 左右看了看，安辰还是觉得果然还是自己家九歌最好看。 “对了，你最近两天是怎么了” 想到带九歌出来的初衷，他好奇问道。 前段时间九歌好像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 “我……” 九歌哽住了。 总不能说是因为开小号被安辰说了一句“滚” 见九歌有些发怔，安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是生理期 偷偷瞄了眼九歌的裤子，感到不合适后他又立刻把视线移了回来。 姨妈总不至于三十天内来两次…… “最近你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消息” 单手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九歌湿润着眼睛问道。 “你被陌生人骚扰了” 想到九歌被骚扰的可能性，安辰突然有些警觉起来。 九歌又回忆起了那句“滚”，声音冷淡了下来：“没有，我是问你。” “我确实遇到了一个……顶着非主流ps过的头像，名字也奇奇怪怪的怪人给我发的消息。” “”九歌脸有些发黑。 安辰回忆了一下，回答道：“还是个新号，活像那些往邮箱里发奇怪广告的人，我直接感到生理性不适让她滚了。” 九歌的手松开了，两眼再次失去了光泽。 “不过你不用担心。” 安辰瞟了眼九歌松开的手，解释道。 “这种人不会给现实造成什么威胁的。” 不知道是不是安辰的错觉，总感觉九歌情绪越来越低落了。 忽地，他想起来之前九歌偷偷听过的那首很魔性的歌。 “还是九歌好，长得漂亮人又优秀，不会做这种无脑的事情，其他人都没法跟你比。” 沉思了一下，安辰这样夸赞道。 “……” 咬了咬嘴唇，九歌拍拍脸，决定将这段黑历史从自己的记忆里割裂出去。 “所以你要不要重新抓上来” 见九歌脸色好了点，安辰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嗯嗯。” 九歌点点头，重新拉住安辰的衣角。 “我知道你就是九歌，请你们帮帮她。”忽地，九歌背后一股凉意。 刚刚还跟在远处算命摊后面的年轻男性灵体忍住不适飘了过来。 因为安辰改变气场的原因，强行接近会让灵体非常难受。 “呜噫……”九歌松开手，直接整个人抱住了安辰的肩膀。 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将手机拿起，安辰开口问：“你要我们帮什么” 五十、被骗了二十几万 青年灵体的脸色越来越凄惨：“我的女朋友自我去世以来，又是找神婆，又是找算命，又是在某宝上找女巫或者塔罗牌大师甚至是出马。总之，她不停找奇奇怪怪的人，说想跟去世的我沟通……” 听到神婆和算命的时候，安辰和九歌还面无表情，听到女巫和塔罗牌大师甚至出马的时候，二人的表情微妙起来。 总感觉这些事他们也能干或者也能找真的会的人干，但是网上或者现实里标榜会这些的人是不是有真本事那大概一万个人里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是假的。 “我就是担心她会做傻事，所以才一直不敢转生，现在眼睁睁看她不停的被骗钱，茶饭不思的样子，我实在是没办法。”说着，青年灵体征询意见似的看了眼九歌，随后抓了抓安辰拿手机那只手的袖子。 “她是你女朋友”九歌看着安辰的另一只袖子，深呼吸了一下，也拿起手机，主动开口。 两个大活人站在一起同时接起了电话。 现场场景因此变得有些奇怪。 “就是那个。”青年果然指向了算命先生旁边站着的一个头发都没扎好的矮小女孩子。 女孩子拿出好厚一打红色的百元大钞递给算命先生。 与此同时她还在继续掏着口袋，远远望去从样子来看似乎是在问算命先生这些钱够不够。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青年的声音有些哽咽。 在他去世之前，他的女朋友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不说塔罗，就连女孩子们大多感兴趣的星座她都半点不可能信。 “她的名字是”安辰问道。 “罗璐。”青年回答道。 “大概被骗了多少”九歌神情严肃起来。 从给算命先生大把钞票的厚度来看，起码也是千为单位了。 “我粗略算过，大概二十几万了。因为我也是灵体了，也不敢离她太近，给她托梦她不听，只是一直哭着说我是骗子，丢下她一个人。”青年说着，豆大的虚无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也就是说就算是真的找到了有本事的出马，恐怕罗璐也不会信自己不想同听到的话。 所谓的迷信就是这样，左眼跳财咱们可以信，右眼跳灾就是假的。 很多骗子就是钻了这样的人性弱点，赚得银盆满钵。 “你先别哭。”九歌有些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 她突然设身处地的感到张知栋建立灵界心灵诊疗所确实是有必要的。 “给张知道打电话。”思考了一下，安辰开始拨号码。 因为张知栋动不动念叨的原因，不光是张知道的手机号码，包括对方的身份证号，安辰都被迫记得很清楚。 这事安辰管的话没公信力，也说不清楚他是从哪知道的消息，暴露身份是不可能暴露的，说不定还会被当变态。 九歌管的话，可能三两句严厉的话会直接把对方说哭。 假如交给张知道这种老实憨厚脾气又好的警察接手，就显得容易很多。 至于怎么让张知道信服自己，安辰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 事情彻底解决花了好久。 差不多到黄昏的时候，在远处确定事件结束了，安辰和九歌才闲下来。 青年礼貌的向二人道了谢，随后化作光点消失了。 临走前他在罗璐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很简单的三个字：“忘掉我。” 唏嘘了一会，安辰带着九歌继续逛街。 可能是这类事见多了，他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感触，只是九歌一副还有点小小伤感的样子。 走进复古小巷子的时候，九歌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路边有手艺人卖小糖人。 转头给九歌买了一根，安辰带着她走进隔壁的小吃街。 “你是不是没吃过很甜，小学的时候路边经常有人卖的，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看九歌目不转睛盯着被画成龙形状的糖人，一副很新奇的样子，安辰轻笑了一下。 糖人是华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属于传统手工技艺，已经有六百多年的历史。 糖料棕黄色，由蔗糖和麦芽糖加热调制而成。画糖看似很简单，其中却需要很多窍门和技巧，画画的过程里，看似有停断，实际上是将糖人做浮雕状处理，丝丝相连、丝丝不断，眼疾手快、一气呵成。 每个画小糖人的画糖人都会在摊前摆一个转盘，转盘上都是花果、走兽、人物、飞禽等。假如没法选择图案，转一下转盘就能解决选择困难症这个难题。 “没吃过，小时候家里人不给我买这些东西。” 九歌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这么好看的糖人，吃了也太可惜了。 不管从哪里开始咬，都感觉像把一个活生生的东西分尸了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画糖人，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这种手艺。 糖人的形状是安辰选的，因此二人也是亲眼看着大爷亲手把“龙”画好。 在九歌小学乃至中学，家族对她要求都是非常严格的。 基本上不会让她一个人行动，所有出行也都是私家车接送。 如今可以一个人住的生活，九歌争取得很不容易，为了达到这个结果，她甚至差点和家族决裂。 “别舍不得吃，随便从哪啃都可以。要是喜欢待会还可以折回来再买点。” 九歌的样子着实可爱，安辰有点不忍心逗她。 连小糖人都没吃过，家里管的肯定很严格。 现在不趁机多吃几次，说不定以后这种民间手艺就失传了。 如今大街小巷已经非常难见到画糖人了，不久的将来，这种民间手艺多半也只会越来越少。 经济效益不高，年轻人也大多不愿意十年如一日不停磨练这种技术了。 想到这里，安辰意识到自己对九歌的了解只是停留在表面。 相处已经有好一阵时间了，可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开始想更深入的了解九歌。 “嗯嗯。”九歌点点头，似乎是在思考从哪里开始咬起。 “对了。”安辰刚准备开口，一旁的九歌已经一口咬掉了龙头并开始向他先行发出提问。 五十一、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有问题想问你。”可能因为糖人很好吃的原因，九歌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 “什么”安辰问道。 “你没跟我提过你父母呢。”九歌唧唧的啃着糖人，嘴角沾满了糖渍。 将嘴里的龙头吞咽下去，她一脸好奇的看向安辰。 安辰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被问这个。 沉默了一会，他决定如实回答。 “父母已经不记得我了。”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安辰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递给瞪大眼睛笑容凝固的九歌一张纸巾，他继续道：“具体情况，到时机了我会告诉你。” 眯了眯眼睛，他尽量掩饰自己怅然若失的心情。 计划才开了个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这些东西好像已经不知不觉离他远去很久了…… “嗯，好。” 九歌松开抓住衣角的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点了点头，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观察了一会附近的店铺，安辰指了指远处一家位置比较隐蔽的名为《烧烤铺铺》的烧烤店。 “我之前听某只灵体说，那家店的烧烤很好吃。” 那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一个年轻女孩摸样的灵体路上撞到安辰。 因为没有预料到真的会被直直的撞上，他当时并没有来得及提前将灵力放空。 机缘巧合之下，安辰被那个灵体缠上了好久。 对方并没有发觉自己已死，向他叽里呱啦说了好多话，感叹一路上都没人理自己，还好遇到了安辰。 最后，安辰静静听她倾诉完，见她也没什么未了的心愿，随后便说服了她，温和的将她超度了。 所以说，年轻人熬夜还是得谨慎，作息不规律得时间太久，一不小心出意外就得不偿失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那个女孩出事的那个晚上，还在外卖app里点了这家店的烧烤。 临走前，对方还依依不舍的告诉安辰那家烧烤店究竟有多美味，吃一定也要吃爆辣的。 因为实在是听到了太多有关烧烤多好吃的形容词，又对满脸痘痘的脸记忆颇深，以至于安辰到现在印象还很深刻。 “那个灵体是男的还是女的年轻的还是老的” 听到安辰这么说，九歌用余光偷偷瞄他。 安辰回忆了一下，道：“女的，还挺年轻，大概二十来岁。” 满脸青春痘、黑眼圈很重、衣着打扮也挺青春活力，不是要毕业的大学生就是初入社会那种年龄。 “这样啊。” 九歌表情笑了笑，眼睛里毫无笑意。 安辰吸了一口气：“你这样笑很可怕。” 不知道触到了对方什么逆鳞，九歌的笑容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我很可怕吗”九歌表情恢复了正常，可声音却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 “我想确认一下。” 安辰可能因为和人接触少了，对某些方面会有点迟钝。 但他并不傻，有些东西仔细思考一下还是可以有大概的猜测的。 “确认什么” 九歌很用力的将龙的身子一口咬碎，牙齿间咔哧咔哧响。 这一路散步过来，确实没有什么灵体凑过来吓自己了，可是一想到过去安辰还被奇奇怪怪的女灵体缠住过，她的心情一时间变得非常微妙。 安辰有点害怕，他好像在网上看到过病娇女杀人新闻。 “你……” 看九歌嚼糖这势头，他总感觉自己马上会被生吞活剥。 “我”九歌抬头，眼神里依旧没有温度。 顿了顿，安辰扶额道：“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你是不是吃醋了” 如果他没有分析错，这次九歌突然心情变差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回答了之前找上自己的是个女灵体。 “我没有。”九歌愣了愣，当场否认。 “你这是吃醋了”安辰继续确认。 “我没有，你自恋。”九歌看向远处，发出了机械声。 “……” 安辰无言以对了。 纠结了一下，他缓慢开口解释：“我过去接触过的灵体很多，都是对方不小心找上门的那种。因为我是个哑炮的原因，怕影响自己，一直以来我也尽量装作看不到了，但是次数多了难免会有意外，灵体都能飘，经常是想跑都跑不掉的那种。” 可以的话，安辰也不太想九歌产生这样的误会。 “你解释这些干嘛我又不感兴趣。”九歌表情有些狐疑。 她内心其实很开心，但她就是不说。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现在很多灵体会开始躲你，甚至有些灵体开始怕你了”九歌有些怀疑的打量了片刻安辰。 “这是有原因的。”安辰脱口而出。 “具体什么原因”将最后几条龙腿啃掉，棍子扔入身旁垃圾桶，九歌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 这点她非常感兴趣。 早知道安辰和其他人都不同，可她一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可以的话，她也很想学学。 假如其他正常的灵体也怕自己的话，九歌就不用总是提心吊胆了。 低频灵体和恶灵不一样，恶灵是因为执念无法达成彻底魔怔了的灵体，低频灵体是明知经常靠近人类有害，还故意吸食人的正面能量以及阳气的品德败坏灵。 认识九歌的灵体还好，特别是有着恶意的低频灵体，知道她能力强，不敢惹她。 与此同时，可能是因为九歌长得好看的原因，不认识她的无辜灵体都很喜欢没事吓吓她。 次数多的几个甚至打起了赌，以谁能把这个疑似看得到他们的漂亮小姑娘吓出反应为乐。 自从和安辰签订合约过后，除了毛毛头和最开始那个装死的灵体，九歌好像就没被大堆大堆的灵体陆续或集体吓过了。 而且出奇的，协会除了常驻的抓神秘人任务，其他发出的日常任务率可谓直线下滑。 不知道协会近期再专注于什么，九歌合理怀疑协会弄错方向懈怠了。 听到九歌的提问，安辰怔了怔，脑袋开始飞速运转。 “人的精神力量是很强大的。” 他开始胡说八道：“因为我不停给自己洗脑灵体都怕自己不想靠近自己的原因，灵体就渐渐真的怕自己不敢靠近自己了。” 五十二、烧烤铺铺 闻言，九歌僵住了。 她重新捏住安辰的衣角，脑袋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就是说，变成现在这样只是因为你不在意不害怕灵体”九歌抬头，试探性的弱弱问道。 怪不得视频《我真的很不戳》的弹幕里头都在刷有被治愈到，有被鼓励到，原来是真的有奇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只要给自己洗脑不怕灵体，时间久了，是不是灵体就会自觉地认为她不怕灵体，从而不再吓她了 玄学其实也是这个理，假如内心无法接受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久而久之就真的会丧失本身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小孩容易看到灵体，可随着年龄长大，他们便会逐渐看不到的原因。 细细思索一下，九歌发现了新大陆。 “没错，你真聪明。”安辰点点头，忍住了想要笑出来的心情。 真好骗，九歌果然跟小孩子一样可爱。 虽然说出来的原因是假，但他希望九歌尽量克服心理障碍是真。心理暗示可能没法带给人本质上的改变，可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 只是见到青年灵体九歌就能吓得抱住自己胳膊不敢乱动，那中元节的时候四处都是灵体岂不是会直接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了。 “假如我每天告诉自己，我不怕灵体，以后我就不怕灵体，灵体就会怕我了” 九歌心潮澎湃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些惊喜，跩住安辰衣角的力度也变得越来越大。 胜利的曙光仿佛近在眼前。 她之前一直不能理解安辰奇怪的体质，到现在终于领会其中的奥秘了。 安辰看了眼自己快露出来的肩膀和快脱线的衣角，苦笑了一下，道：“虽然感觉逻辑上不太对劲，但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他开始有些心疼自己被扯变形了的衣服了。 …… 夜幕降临，灯光璀璨。 烧烤铺铺里的顾客变得越来越多，声音很嘈杂。 因为九歌自带吸引力的缘故，安辰和她都不敢坐在太明显的位置上。 靠近窗户的地方又容易路过无辜的路人灵体，九歌不敢在窗户旁边坐。 目光搜索了一大圈，找了个不太显眼的边边角角，他俩果断坐了过去，并且将桌子翻了个面，背对着烧烤店所有人。 看了眼菜单，安辰回头将老板喊过来。 点了四份鸡翅尖尖、四串烤小黄鱼、二十份肉串、两份土豆、一份刀拍黄瓜、一份小龙虾，按照记忆里那个灵体的说法，他吩咐看着自己眼神很奇怪的老板给中辣。 坐在座位上想了想，安辰又给九歌点了份红薯粥。 经过这么些天的观察，他发现九歌对粥情有独钟。 特别是甜粥，买五次粥起码有四次都是甜的。 “我之前都没吃过烧烤。” 九歌直直的看着身后一盘一盘从脑袋旁端过来的烤串，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你一个人住之前，都是吃的什么” 听到九歌的话，安辰不禁有些好奇。 “都是管家做的，味道很好营养丰富的菜。”九歌一边探头打量各个菜品一边回忆。 已经连着几年都是她一个人生活了，都快忘了平日里管家给自己做的吃的都有什么。 “这样。”安辰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大小姐的伙食，由专人配备也很正常。 与此同时，他也有些好奇九歌为什么会搬出来。 “辣椒看起来好多。” 九歌拿起签子，表情有些感慨。 放在之前，管家肯定不会让她吃这么多调料的东西。 “没事，那个灵体说过，这家店中辣相当于其他店的微辣，微辣相当于只有一点点辣味。” 见九歌表情犹豫，安辰安慰道。 起身，他去冰柜里拿了一瓶饮料，又去前台那拿了一瓶常温矿泉水。 回到座位的时候，将头发挽到耳后的九歌已经吃了好几串东西了。 一边吃，她还一边发出很满足的声音。 九歌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流着哈喇子的大叔灵体，可沉迷美食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 安辰瞪了大叔灵体一眼。 感到背后锋利的眼神，大叔灵体怂怂的走了。 坐下来，将常温矿泉水推给九歌，安辰拿起鸡翅尖吃了起来。 刚吃一口，他愣住了。 这哪是相当于微辣这明明有爆辣那感觉了…… 安辰的脸瞬间变红，只是吃个鸡翅尖，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能喷出火来。 往旁边瞧去，九歌还在小口小口吃着，甚至看起来没有半点想扭开矿泉水瓶的意思。 自己拿起了冰水慢慢的喝了几大口，拿起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喜欢吃吗”放弃继续吃烧烤的想法，安辰朝九歌关心的问道。 万一是因为性格原因，九歌不好意思喝水之类的，那就太可怜了。 “喜欢，味道正好。” 九歌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安辰。“你怎么不吃” “我现在不饿，都留给你吃，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不够咱们还可以点。”安辰轻笑一声，满口胡言乱语。 他发现了，不管自己说什么，九歌都会信他。 “谢谢。”九歌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安辰真的对自己太好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还回去。 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对九歌这么好过，包括父母，对她也只是严厉。 这也是记事这么多年以来九歌头一次在别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本来性格。 埋头吃了半天，服务员把最后的龙虾也端了上来。 看九歌眨巴眨巴眼睛盯着龙虾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口气喝完饮料的安辰拿起旁边的一次性手套开始主动剥虾。 “你先吃其他的，等我把虾剥好了，你直接吃就好。” “可以吗”九歌有些为难。 虽然知道安辰很喜欢自己，但她也不好意思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 平时出去吃早饭也是，事后要把钱给安辰他也不收，这样让九歌良心很不安。 “已经受到你很多照顾了。”安辰淡然道。 假如不是九歌盯上他、尾随他，他恐怕现在还在为生计发愁。 吃完安辰剥的虾子，九歌放下筷子。 心满意足的打开矿泉水喝了起来，她起身打算自己去结账。 “我来就行。” 安辰拉住九歌手腕，示意九歌坐回原本位置等他。 手腕被握了一会，九歌感到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 这腺上激素飙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精神恍惚的，她呆呆的重新一屁股坐了下去。 五十三、有灵德的灵体 毛毛头站在家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踏进去。 经过千辛万苦，张知栋终于同意自己可以偶尔回家看看爸爸妈妈，可他却迟疑了。 万一自己靠近过后他舍不得走，害得爸爸妈妈生病了该怎么办 万一靠的太近，影响了爸妈的气运怎么办 身为一名合格的有灵德的灵体，最基本的灵界常识便是不能轻易多次靠近活人。 除去少数本身阳刚到不行的活人，灵体压根不会想着靠近，其他大部分都是身体普通或身体素质很脆弱的人，一不小心沾染到低频的灵体便很容易出事。 一次两次路过或者不小心碰到还好，时间短了可能也不会怎么样。 假如时间久了，就算灵体本灵并没有吸食对方正能量或者阳气的想法，那个人必然也会或多或少被影响到身心健康。 很多人突然食欲不振、身体不舒服、没有精神、开始无缘无故犯水逆都是这些原因。 在门口发了半天呆，毛毛头小心翼翼的飘进了门内。 客厅空荡荡的，电视旁边的茶几上摆着自己的照片和蜡烛香火。 前面有一些贡品，全部都是自己生前喜欢吃的零食。 最近毛毛头总能收到生前喜欢吃的东西，最开始他还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没了还会有爱吃的东西源源不断送过来。 现在才发现，原来都是爸爸妈妈贡给自己的。 爸爸并不在家，可能是还没下班。 屋里卫生不太好，有几袋垃圾堆在门口都没有人扔。 明明是热天了，饭桌上的剩菜剩饭也没有谁专门去收。 如果没有记错，毛毛头的父母都是非常讲究卫生干净的人。 特别是他的妈妈，一直以来洁癖极其的严重，连角落的一根头发都不能忍受。 深吸一口气，毛毛头缓慢地飘进了妈妈的房间。 电扇和空调都没开，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妈妈已经抱着他的照片在床上睡着了。 静静站在一旁，他发现妈妈的睫毛上还挂着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的液体。 爸爸妈妈的房间还是没多大变化，只是乱了一些，和客厅一样依旧没有以前干净。 悄悄地飘到妈妈的身前，毛毛头试图用小手指刮掉妈妈睫毛上的东西。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手压根就没法碰到妈妈的脸颊。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妈妈睫毛动了动，嘴蠕动了一下。 “毛毛头。” 很突兀地，她闭着眼睛轻轻喊出了毛毛头的名字。 “妈妈。” 悬空摸了摸妈妈的脑袋，毛毛头感觉自己有点想哭，可这次他的眼泪却怎么都流不出来。 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妈妈，他转头去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是不是爸爸妈妈在给毛毛头开玩笑。 进入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房间所有布置完全没有变化，灯也好好的开着，就像在等他回来。 不仅如此，放眼望去，房间一尘不染，甚至连半根头发都没有。 卡通水杯里的水还飘荡着热气，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新鲜水果以及很大一箱零食。 最新一期寓言故事书也崭新的放在床头，旁边还有一个毛毛头生前很想要可爸妈却因为觉得太贵一直没买的机器狗。 …… 走出烧烤店，安辰带着九歌在附近又转了转。 平日里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闲心欣赏风景，基本上都是一心扑在了奇怪的事情上。 这次机会难得，安辰出乎意料的放松了许多。 皓月当空，霓虹灯闪耀，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街上散步的人很多，男女老少漫步在街头，好不热闹。 虽然不是很喜欢人多的环境，但是偶尔感受这浓郁的市井气息，也能让安辰难得的体会到安心的感觉。 九歌将头发重新放了下来，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安辰看着她，突然有些出神。 之前虽然就知道九歌很好看了，但现在不知怎么，他越看九歌越舒服。 “你之前说的那个小黑，他已经出现了，为什么你还不去抓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九歌轻轻扯了扯安辰的衣角，忽地出声。 发现安辰盯着自己，她有些害羞，不敢把目光对上。 远处又有灵体，她也不敢看得太远…… 签订协议的第一天，安辰就表示自己在找那个东西，还让九歌帮忙保密。 虽然九歌暂时还没见到幻影，但苏芷、厉织那两人那确实表示过幻影已经来过伪都了。 “还不到时候，要在最准确的时间行动才行。”安辰耸耸肩，表情有些怅然。 衣角又被扯变形了…… 看了眼衣角，他叹了口气。 这只是棋局的第一步，急不来。 曾经的经验告诉他，精心布置好的东西，假如急于求成，最后多半只会功亏一篑。 等时机成熟，自然就来了。 “假如我哪天碰到他，说什么也会帮你把他抓住的。” 握了握右手，拳头朝空气挥了挥，九歌自信满满的看向安辰。 假如不是因为安辰，她现在还是孤独的一个人。 就算从小到大不缺喜欢自己的人，可并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了解她而喜欢她。 既然知道安辰有这么一个宿敌，九歌说什么也得帮上忙才行。 “那就谢谢你了。”安辰忍不住摸了摸九歌的脑袋瓜子。 九歌松开手，小脸一红，忽地跑远了。 …… 慢悠悠的荡回家后，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在九歌疑惑的目光下，安辰走进厨房很自然的给自己下了一大锅面条。 “你不是说不饿”九歌双手扒着厨房门，脑袋动了动，有些为难的看着安辰。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太喜欢吃烧烤了，所以安辰把所有吃的都留给了她 “是的，我只是现在突然饿了。” 将鸡蛋丢进煮沸的面条里，安辰将碗端到了饭桌上。 九歌将头发挽到耳后，微微点头，跑去墙边给奶糖添新猫粮。 随后，她又径直跑去了猫碗的对面。 拿起猫砂铲，九歌尝试学着安辰平时的样子给奶糖清洁猫厕所。 “我突然想起来，我见过一个性格和你有点像的灵体。”一边吃面，安辰一边看向九歌的背影。 五十四、活像个女变态 多年以来，安辰见过无数各型各色的灵体，也有那么一部分能让他记忆尤深。 “和我有点像”九歌将垃圾丢入垃圾桶，随后去洗了个手。 听到安辰说有灵体和自己像，她心里不是很舒服。 九歌一直固执的认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以的话，她不想自己被任何标签给困住，更不用说谁和自己像了。 就算旁人说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九歌也会因此不满，觉得自己被性别固化了。 “是一个很中二的男孩子，年龄不大，但是和你一样正义感非常强，也是一直不能被大家理解，不合群，给人感觉很奇怪。”安辰将面上鸡蛋三两口吃掉，有些怀念的回忆起来。 “……”九歌拳头用力握了握，犹豫了一下又松开了。 她说自己奇怪不合群可以，可是这话由安辰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和毛毛头一样，我也曾经在他活着的时候见过他。”安辰补充。 “你本来就认识毛毛头” 九歌的眼神冷冽了起来。 如果没记错，那次出任务的时候，安辰好像一副没见过对方的样子，还让她主动去搭话。 听到九歌的质疑，安辰咳了几声，当场被面条呛到了。 “咳咳……总之，那个男孩子虽然很中二，一直说自己是天选之子，上天派他下来就是为了拯救愚蠢的人类，但他其实真的很厉害。我最开始认识他，还以为他只是开玩笑，觉得他有点烦人。” 岔开毛毛头这个话题，他开始描述那个中二的男孩子灵体。 九歌的眼睛眯了眯，神情依旧不太愉快。 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智障的事情，居然还沦落到了跟这个男孩子做对比。 安辰喝了一小口汤，继续道：“你猜猜最后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九歌抽出旁边的凳子，一脸严肃的坐了下来。 安辰叹了口气：“那个男孩子去世在一场非常大的火灾里，当时消防员都不敢直接冲进去。” 那场大火的火势非常大，他当时在离现场较为远的地方。 明明隔着一大段距离，安辰却能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 “那他，是为了救人所以去世了”九歌顿了顿，问道。 “是的，当时外面有一对刚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的夫妇哭得很厉害，说自己的孩子还在里头。”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安辰继续回忆。 “他当时不顾消防员阻拦，硬是往前狂奔冲进去了。”他补充道。 “……” 九歌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奶糖的呼噜呼噜声。 “你是不是觉得他这么做不够理智”将碗放回厨房，安辰回到餐桌旁，擦了擦桌子。 “有点……” “他非常厉害，最后救出来了起码五个人，手法精准，一看就很懂救援方面的知识。” “” 九歌嘴蠕动了一下，表情很是不解。 “最后他是缺氧倒在了里面，但在最后，他还是推了一把剩下的一个小朋友，催促对方捂住口鼻，赶紧冲出去。” 安辰站住不动了。“等我重新路过那里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灵体状态。看到我，他告诉我说，他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他的父亲生前就是消防员，为了救人丧了命。现在他也完成了父亲的遗志，可以去见父亲了。” 那时候，男孩子笑着，表情很是满足。 …… 接下来的两天，安辰基本不怎么出门，直接躺平坐等一周后的协会会议了。 假如家里没菜，他也干脆直接用外卖app点一波菜，等外卖员送货上门。 张知栋和毛毛头依旧没日没夜的守着灵界心灵诊疗所，如来佛一般等着各种各样的灵体冒险过来跪拜。 而安辰，坐收渔翁之利，光收钱，不干活。 纯拿经验，不用付出任何努力。 张知道到目前为止也没碰到什么真困难，轮不到他帮忙。 到目前为止，毛毛头彻底适应了张知栋的光芒和热量。 就算是和张知栋身子挨着身子，他也麻木了。 不知是怎么，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辰总觉得毛毛头和前段时间比好像懂事了不少。 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明显感觉对方没那么熊了。 安辰并不知道张知栋究竟有没有成功超度几个灵体，但从秦夜的汇报来看，需要他亲自上阵帮助的灵体确实呈直线下降趋势。 对于这点，他想了很久。 最后安辰得出结论——不管对于活人还是死人，心理作用都是非常重要的。 很多拜了张知栋的灵体，拜完多半觉得很快自己的遗愿就能得到解决了。 那么一想，心结打开，灵体就陆续回冥界等待转世了。 九歌最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从早到晚盯着安辰，活像个女变态。 协会也不布置新任务，新的恶灵也没出来，她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安辰的身上。 每次安辰一出门，九歌就必跟着，问她原因，她只会支支吾吾的解释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 干其他事情的时候，九歌也时不时会鬼鬼祟祟扒着门往里头瞅，弄得安辰有时候想做点私人的事情也会很不方便。 就算是闲着的时候，她也总是在翻封面看起来就很诡异的杂志，或者在网上疯狂搜些什么，不知道究竟在研究啥。 思来想去，无奈的安辰想了一个笨办法。 转眼到了周一。 以要和九歌谈谈为由，一大早安辰便敲响了九歌的房门。 门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九歌开出一条门缝，神情有些纠结的看向安辰。 “又要跟我谈” 这次她变聪明了，知道此谈非彼谈，万万不可多想。 谈什么都有可能，反正绝对不是谈恋爱。 “是的。” 安辰点头，抬手示意九歌出来。 二人一同洗漱完，安辰去厨房下了一锅面。 吃完，他开口道：“我今天临时出去有点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这次不要跟着我。” “啊”九歌拽了拽自己刚梳好的头发，有些震惊的看向安辰。 五十五、靠谱的成年人 “你没听错。”坐在沙发上，安辰薅了薅奶糖的猫猫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九歌。 “可是……假如有灵体……”九歌的表情有些慌乱，神情也显得很不知所措。 安辰莫非不想和她呆在一起了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安辰拍了拍九歌的肩膀，直愣愣的盯着九歌的眼睛。 “什么” 被拍了一下，九歌的脸有些发烫。 安辰面无表情道：“一切都是心理作用，因为你心里面觉得灵体很可怕，所以灵体才可怕。” “可是，灵体本来就很可怕……而且……” 这个而且九歌没法说出口。 她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告诉安辰就是想多和他多约约会 “你要相信自己真的很不错，也要相信灵体真的不吓人。恐惧，都是深藏在自己的内心的东西，假如不跨出那一步，人永远不会进步。” 说着，一脸平静的安辰将双手都搭在了九歌的肩膀上。 这都是他昨天晚上在某乎上搜到的话术。 九歌什么都好，要说最好的，就是他安辰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 “诶诶诶诶” 九歌肩膀颤了颤，有些乱了阵脚。 “不要害怕，我相信你。你也不想未来张知栋找你帮忙的时候，你却什么都做不到”见九歌表情不自然，安辰也不打算继续恐吓她。 可能张知栋暂时还轮不到九歌来帮忙，可被找上门来也是迟早的事。 看了眼时间，他将手从九歌肩膀身上拿开。 “啊，诶，啊……”九歌留念的看着安辰抽走的手，表情有些委屈。 “不走出舒适圈，永远都得不到进步。你要相信自己，相信灵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恐惧心理，你的可怕想象。” 继续背着某乎上的话术，安辰嘱咐九歌一定要相信自己。 “喔喔。” 九歌点点头，感觉安辰说的话确实挺有道理。 很像哲学课上老师说的话。 拿出手机，安辰趁九歌陷入深思，火速推开门走了出去。 “砰。” 大门被他使劲带上了。 …… 上午九点。 天气还是很热，但太阳并不是很大。 淡定的穿过小道，安辰朝着社区门口走去。 社区门口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很眼熟的穿着警服的人大老远和安辰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张知道憨笑和安辰打招呼。 上次安辰给他打电话说那个被骗钱的小姑娘的事可把他吓了一跳。 没想到简单调查过后，事情居然是真的。 为了合理的解决这事，张知道也是花了一番功夫。 “你好。”安辰点点头，无视他准备直接出门。 “你是要出去吃早饭吗” 张知道很自来熟，也自带奇怪的亲和力。 听到张知道的提问，安辰鬼使神差的开口回答道：“不是，我是去找你哥……” 话还没说完，他意识到了问题。 “刚刚嘴瓢了，无意冒犯，我是去找女朋友的哥哥。”安辰改口道。 反正老婆都说过了，说一下女朋友就更不算什么了。 张知道有些吃惊：“你有女朋友啊” 安辰点点头：“刚刚一嘴瓢，不小心把女说成了你，不好意思。” 因为张知道一副很好骗的样子，他觉得这种牵强理由对方应该也会相信。 “哦哦，这样，祝你们幸福呀。我刚刚看你出来还想问你点事情呢。”张知道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谢谢。你想问什么呢”安辰轻笑一下，突然有了些好奇。 “你认不认识，那种靠谱的，算命的，会算卦的大师啊”张知道神神秘秘的问道，表情很严肃。 安辰皱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为什么突然要找会算命算卦的大师” 张知道将脑袋凑到安辰的耳朵旁，低声道：“我家之前老是温度很诡异，最近这情况变少了，可社区左边有块地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这种事为什么问我”安辰沉声问道。 他和张知道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并不是很熟。 并且，安辰认为自己看起来也不像是很有经验的迷信头子。 “父老乡亲们都很在意这事，但他们并不知道哪里有靠谱的风水大师可以解决这事。”张知道眼神闪烁，似乎是有意在逃避安辰的问题。 “你不说实话的话，那我走了” 不打算在张知道这儿浪费时间，安辰转身准备出社区。 这行水很深，弄玄学的大部分都是不靠谱或者能力半桶水的人物。 就算能请到不是骗子的风水大师也没用，反正罪魁祸首是张知道的亲哥。 总不能让风水大师把张知栋的灵体给轰走。 他可不想帮倒忙然后彻底被张知栋嚯嚯上。 “别，别走。” 张知道拍了拍安辰的肩，表情有些犹豫，似乎是在纠结什么。 “” 安辰不祥的预感更重了。 等待片刻，他转身开口问道：“莫非理由也很玄学所以你不敢说” 如果这样，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张知栋心态变了开始有意吓弟弟了。 张知道叹了口气，犹豫的看可安辰一眼：“你是叫安辰对” “我不叫安辰。” 安辰当场否认。 张知道震惊：“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就叫安辰。” 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他专门查阅了社区人员资料。 一次次小心确认，张知道才得出现在的结论。 安辰不可置否：“那就叫。” “其实是因为，我最近做了好久的梦。”张知道说话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梦到你哥了”安辰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 他不可能猜错，准是梦到张知栋了。 别人碰到灵体都是背后凉飕飕，这个社区的人碰到都是脖子后面暖洋洋。 暖洋洋明显比凉飕飕有安全感多了，究竟是哪里让他们不知足了 深呼吸一口气，张知道解释：“嗯，梦到过好多次，我哥让我有困难就找你、有麻烦也找你、有烦恼更要找你。说是不管什么事，只要需要帮忙，找你准没错。还说你是他的合作人，是非常靠谱的成年人。” 五十六、世界观崩塌成粉末 每次梦到哥哥后，张知道就会在空调房里被热醒。 如果是之前，他不会信这个，最多只会觉得是太思念哥哥以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巧合太多，哥哥甚至还能在梦里说出安辰的名字，这就让张知道不禁一次次的在炎炎夏日里同一时间内感到三分凉意七分暖意。 虽然每次梦到哥哥并不会让他感到害怕，可是次数久了张知道还是会怀疑人生。 最近哥哥和自己在梦里和自己相见的频率频繁到了基本上一睡着就能梦到的地步。 “我们要相信科学。”平静的看了眼张知道，安辰如此提醒。 世界是科学的，封建迷信是不可取的。 地球上是没有灵体的，灵魂都是不存在的。 “那你能不能陪我去社区门口左边看看”张知道不死心，抓住安辰的胳膊不太想让放安辰走。 “你有二十几年来世界观崩塌成粉末的觉悟吗” 安辰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帮忙假如真的帮了，张知道普通人的生活就会无了。 “世界观崩塌成粉末”张知道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犹豫，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不用急，等你想好，再来找我。到那时候，你必须做好世界观被彻底粉碎的觉悟。”说着神神叨叨的话，安辰摆摆手，将张知道的手甩开。 “不过你如果遇到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普通困难，可以找我。今天这种，做好觉悟再来。”他往前走着，回头补充了一句。 “” 张知道愣住了。 迟疑了片刻，他颤颤巍巍的回到了依然聚在一起的一众人之中。 “你们可能是误会了，世界是科学的，没有那么多玄乎的事情，都是巧合。”张知道憨笑着解释，眼神却比之前更慌乱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社区左边位置太玄乎这事被传开了，出小区的人基本都是从右边绕道走。 张知栋依旧飘在顶上，活像发着金光的如来佛。 小毛毛头蹲坐在地上，扣着脚丫子，一副已经看透了红尘的表情，活像如来佛脚下的座敷童子。 地上仍然有一大堆散落在四周的灵币。 可能是陆续参拜张知栋的灵体太多，地面出现了两个只有通灵人看得到的阴森森跪地印。 诡异至极。 看到安辰来了，张知栋神情很激动，毛毛头依旧无悲无喜，仿佛世事已经离他远去。 将手机举起来，安辰移步走了过去。 装作捡东西的样子，他将地上的灵币一骨碌装进了口袋里。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安辰的所作所为，多半会惊悚脸绕着圈傍地走。 “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说过你不会给你弟弟托梦” 重新站起来，安辰对着手机笑眯眯的问道。 看到安辰的笑脸，不知怎么的张知栋突然有点瘆得慌。 总感觉下一秒笑容满面的安辰就要温柔的杀过来了。 毛毛头看着安辰，身体也有些发抖。 犹豫了片刻，他松开扣脚的手，飘到了张知栋的身后。 假如被打，也是张酥酥先被打，他可以趁机逃跑。 “不错！近来我要为灵界做贡献，可能顾不上张知道那边。” 张知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有余悸的看向安辰，好在安辰的表情已经恢复冷淡了。 静静的盯了表情有些毛骨悚然笑得很勉强的张知栋一会，安辰出声道：“你最近帮了多少灵体” “除去自己感到安心归西了那种，平均一天一到两个的样子。” 回忆了一下，张知栋飘下来拍了拍安辰。 “不错！是不是你也想和九歌女士一起帮我了”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听到安辰的提问，精神气比之前更足了。 之前的时候张知栋还担心安辰不愿意做这种小事。 沉思了几秒，安辰满脸严肃：“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先把灵体带去九歌那，提前让她适应一下。” “把需要帮助的灵体带去九歌女士那适应”张知栋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安辰。 这也太损、太恶趣味了。 真的有人会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女朋友吗 就算是已经拜托过九歌帮忙的张知栋，也没想过在九歌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干这种缺德事。 “九歌姐姐果然很喜欢灵体”毛毛头从张知栋的身后探出脑袋，试探性朝着安辰问道。 他突然又有了自信。 安辰朝着张知栋点点头，随后面无表情的瞪了旁边探头探脑的毛毛头一眼，道：“她不喜欢，你别吓她。”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热度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原因，他发现毛毛头没有再模仿张知栋的口头禅了。 被安辰那么一瞪，毛毛头受到打击萎了。 没有再说话，他重新飘回地面，不再听旁边一人一灵的谈话。 毛毛头总感觉当初好像是安辰哥哥怂恿他去吓九歌姐姐的。 考虑了半天，张知栋谨慎开口：“不错！可是这样九歌女士不会变成大冤种吗” 差不多已经可以想象九歌眼神含刀、目光凛冽看向他的样子。 安辰表情严肃：“不会，这是最后的疗法，她迟早要长大。” “不错！带灵体过去吓她就能长大！原来如此！”张知栋点点头恍然大悟，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虽然有点离谱，但是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 这就是他的知识盲区了，过去的时候他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成长疗法。 父母老师教育、社会毒打、医院开药、催眠疗法，张知栋知道的无非就是这些。 安辰点头：“嗯，是的。” “不错！会有副作用吗”张知栋神情还是有些犹豫。 是药三分毒，这种过分疗法说不定也会有不良反应。 “没有。”安辰笃定。 “真的” 安辰想了想，道：“她只是不够相信自己。就跟心理暗示一样，我已经告知过她，让她时刻提醒自己不怕灵体了。” 张知栋忍不住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可行性。 片刻，他重新开口：“不错，我学会了。” 摆摆手，安辰准备走了：“那就拜托你了，事不宜迟，赶紧的。” 五十七、乱坟岗 张知栋大惊：“现在” 指了指后街，安辰道：“嗯，我要出趟门，晚点回来。接下来整个疗程就全部交给你了。” 摸了摸口袋里装得满满鼓鼓的灵币，他嘴角忍不住有些上翘。 张知栋脑袋转不过弯，有点傻了。 “不错我直接带需要帮助的灵体过去” “嗯，别带毛毛头，让他继续s座敷童子守摊。”将手机放回口袋，安辰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不错！小事一桩。” 伪都公园十里外的荒地。 乱坟岗旁。 安辰使用完幻术，站在烈日下许久。 大中午的，阳气比较重。 本该阴冷十足的乱坟岗，此时也没了往日的阴森感。 等待了大概一刻钟，蔫蔫的秦夜从远处飘了过来。 要在短时间内完成一大堆工作，他的压力很大。 这段日子里，秦夜时不时会想起生前疯狂内卷的悲惨时光，中考高考、考研考博考公、工作和同事争业绩 以为去世了就能解脱，没想到又变成了灵体依旧和从前一样。 生前生后都没区别的话，还是活着更好。 之前总是和兄弟们抱怨安辰不使唤他们，现在倒是开始使唤了，结果是用起灵来不把他们当灵。 露出心累的表情，秦夜道：“老大，诱饵和小黑人消息都成功散播出去了。我们兄弟几个在所有的大都市里都传了一波谣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有些许成果了。” 酷暑对于灵体来说非常致命。 假如是弱一点的灵被晒太久，可能会被直接晒到当场归西。 安辰将手搭在秦夜的肩膀上，将部分能量输送到了对方身体里。 秦夜是他手下里为数不多最为全能，并且做事最认真负责的一个，说是鞠躬尽瘁也毫不夸张。 除了肉搏方面的打架，对方各方面的知识基本上都有涉猎，什么都会一点，专精的地方更不用说，连最后去世的原因都是辛劳过度猝死 被安辰的事情折腾了这么久，秦夜最近虚脱得厉害，光是从隔壁市飘过来，都比平时慢了许多。 “辛苦了，协会那边得到消息有啥反应吗”打了个呵欠，安辰突然有点犯困。 天气太热，他有点后悔没买一瓶冰水过来。 常温的也行，放在地上让秦夜多抱一会制制冷的话也是能喝的。 听到安辰的问题，秦夜有些犹豫要不要如实说。 他也是知道的，自己老大找那玩意找了多久，花了多少精力，又牺牲了多少宝贵的东西 半天，他叹了口气：“据可靠消息，通灵协会完全没有反应。” “这样。” 安辰的反应很平淡，看上去并不是很意外。 “如果严重了，应该是会有反应的，现在只是还不到时候。”秦夜考虑到安辰的心情，安慰道。 他是了解安辰的。 虽然安辰现在表现得淡淡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多半是不想努力了这么久的秦夜不好想。 “另外几件事情你调查好了吗” 安辰扫视了后面一圈墓碑。 精准选择了一个碑，他坐了下去。 抬起头，安辰轻轻靠在了墓碑的背后。 时间太长了，他已经很久没来了。 墓碑旁边也没有任何贡品。 就算放点什么东西贡上去，除去路过的被孤魂野灵偷吃掉，也不会有半点作用。 秦夜飘到了安辰的身侧，回答道：“东边的徐大官，西边的那窝躲在深山老林里头的精怪，包括南北能拜托的灵基本都拜托过了。至于哪些可疑，哪些是有问题的我们也有了一些眉目。最近可能比之前危险很多，老大你还是多防备一点，以防万一。” “知道了。” 安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秦夜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点了点头，秦夜也没说啥，飘到天上就准备开溜。 安辰渡过来的能量让他差不多恢复了元气，可这大太阳还是叫灵顶不太住。 “对了，等下。” 安辰叫住了已经飘了一段路的秦夜。 秦夜回头，满脸疑惑。 “怎么了老大” 难道说他今天还得继续跑腿 安辰轻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笔灵币。 “你把这些拿去。” 秦夜的眼睛都直了。 家里亲人时不时给他烧冥币，也没法烧出这么多灵币出来 “给给我” 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秦夜有些受宠若惊。 颤抖着双手，他有点不敢去接。 “你拿着，也分他们一些，我这边不缺。” “那谢谢老大了。” 没想到还有工资，秦夜一伙灵最初为安辰卖命也是仅仅是因为危急时刻被救下这点而已。 因此，他们压根就没想过居然还会有报酬。 与此同时，秦夜也不懂，为什么他的老大身为一个活人能得到这么逆天的能力，甚至还能拥有灵币小金库。 接过灵币，他轻轻鞠了个躬，随后慢悠悠的飘走了。 直到太阳下山，安辰才起身。 阵阵微风吹来，让人十分惬意。 乱葬岗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会路过，他也不会担心被那些活人当作怪胎。 天色暗了下来，奇奇怪怪、各型各色的灵体也纷纷回到了乱坟岗。 伸了个懒腰，斜眼瞄了瞄各型各色的灵体，安辰有些怅然。 这么久了，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人的灵魂。 “你看得到我们” 一个步履蹒跚的独眼老汉灵体飘了过来。 “” 安辰无言，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风静静吹着，四周的温度瞬间低了不少。 旁边一个乞丐摸样的灵体也颤颤巍巍的跟着独眼老汉一起凑了过来。 还有小孩模样的，妇女模样的，男女老少都有。 没多久，安辰的旁边已然围了一大群孤苦伶仃的灵。 被葬在乱坟岗的，多半没有亲人。 或是没人管、或是没人在意、或是被人抛弃、或是遭遇了世间重重磨难。 没有依靠，没什么能量，没有灵币，甚至没多少贡品。 记得他们的人不多，收到的贡品多半也只是路过的好心人摆上去的。 “可以给我们一些贡品吗烧点冥币也行。” 指了指已经扁扁当当的肚子，乞丐低声询问。 五十八、直接超度了吧 “我们没有吸食过人的精神气。”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出头的黄毛丫头也从一旁的墓碑里飘了出来。 “我们挺不住多久了。”独眼老汉看了看自己已经变淡的身形，布满皱纹的手有些颤抖。 人间疾苦，活人还是死人都不例外。 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会大家的脸，安辰用幻术将自己的整个身形包括为数不多的气息一同隐去。 一阵迷惑视线的雾气升起。 等灵体们再次睁开眼睛，地面多了一大把崭新的灵币。 时间已然到了黄昏。 见安辰一直没回来，九歌侧卧再沙发上抱着奶糖点外卖。 不知道什么原因，近来伪都的灵体方面治安莫名其妙好了非常多。 平时最多隔半个月就要出任务的，现在半个多月了，恶灵没见过一个，协会居然也什么动静都没有。 自苏芷在协会工作群里所说小黑出现过后，似乎到现在也没见小黑二次露脸。 百无聊赖的吃完刚送到的外卖，九歌难得的精神较为放松。 只要张知栋不带东西来，灵体就不会找上门。 打开治愈系视频《我真的很不戳》，伴随着节奏，她闭着眼睛开始在心底默念：“我不怕灵体，灵体不可怕，灵体害怕我。” 音乐播放到一半，客厅里突然弥漫出了一股热气。 见势头不妙，警觉的九歌松开奶糖，飞速睁开眼睛将视频秒关了。 就算是在已经光荣了的张知栋面前，她也不想社死。 抬头起身，九歌脑袋旁边多出来了一个披头散发大眼睛灵体。 一瞬间，眼睛对上了眼睛。 “” 九歌腿一蹬，身子疯狂后退。 披头散发灵体也疯狂往后飘，似乎被九歌的反应吓得不轻。 目露寒光转头看向张知栋，九歌眼里的泪花涌了上来。 “九歌女士，莫非你还是很怕灵体” 被九歌瞪着，张知栋表情很严肃。 果然做这种事还是太损了。 九歌迟疑了。 想到安辰告知自己的话，以及她的决心。 咬了咬牙，九歌用胳膊擦了擦眼泪，抱臂冷哼一声道：“也不是很怕，区区灵体罢了。”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撩了撩额前碎发，尽量不让自己余光瞄到旁边眼神惊恐披头散发的灵体。 看了看九歌自信满满的样子，张知栋震声：“不错！不愧是九歌女士！” 安辰说得果然没错，心理暗示以及治疗胆小新疗法实在是太有用了。 “谢谢你！” 披头散发灵体听到九歌的说辞，眼里漫出了泪水。 本来看到九歌那个反应她还很受伤，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立刻原地去世。 现在想想，大概不必了。 忽地，她又直直的飘到了九歌面前。 九歌的表情凝固了。 “我叫花季。其实，我一直胆子很小，很自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觉得大家都不喜欢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是给父母添麻烦，所以就死掉了。”花季玩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盯着九歌。 和黑长直的贞子不一样，她的脸色蜡黄，头发也乱糟糟的。 张知栋也在旁边跟着解说：“对，花季一直想拥有自信，因为成了灵体也没有自信的缘故，她没法转生。” 九歌还是一动不动，瞳孔没了焦点，脸上也失去了生机。 “你是叫九歌，真好看，我如果像你这么好看这么优秀，就一定能拥有自信，被人喜欢。”花季凑得更近了一点，开始近距离观察九歌。 周围温度很热，可身旁却凉飕飕的。 九歌的胳膊上有些起鸡皮疙瘩。 “不错！所以九歌女士，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吗我怎么劝她都劝不动！”张知栋震声道。 九歌嘴蠕动了一下，脸上稍微有了点神采。 半响，她开口：“离我远点。” 花季愣了。 跪坐在地，她哭了起来“对不起我果然不该存在，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死。” 压力就这样一把子给到了花季这边。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去死！我现在就去死！不要拦着我，不要拦着我，我整个灵就是个错误，我就该灰飞烟灭，从此和这个世界两绝。” 花季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把脑袋朝着沙发的边沿位置狂撞。 张知栋手动了动，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不错不对，大错特错！” 虽然安辰让他带灵体过来这件事确实恶劣，但他也确实很希望有人能帮帮忙。 这样想着，张知栋对九歌露出求助的表情。 奶糖蹭了蹭九歌的腿表示节哀、好好安息，随后一骨碌躲进了柜子缝缝里，远离了尘世。 “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看了眼懵住了的张知栋，九歌深呼吸一口气，尝试稳定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一个灵体会说自己想死她有些搞不明白。 虽然面前的场面很可怕很瘆人，但考虑到花季是一个自卑过头的灵体，她还是得尽量态度温和一点。 冷哼一声，九歌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要不我直接把你超度了，下辈子你说不定就能自信起来了。” 她的表情很冷淡，说出的安慰话术意外的残忍。 但当事人九歌并没有自己说出了很可怕话的自觉。 这两句话在花季听来，就像是说她已经没救了一样，对她而言是暴击。 “对不起！！！！我确实已经死了，我人都不配活着了，所以我才死了。就因为我死了，所以我才不配活着，我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明白，都是我的错，我不配，对不起对不起！！！！” 花季使劲的用头锤着沙发，说着很哲学的话语，似乎是想直接把自己撞死。 没一会，她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不对我这个死人活在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浪费灵体的资源，我有罪，我没救，我活该被超度。不！不要超度我！直接让我灰飞烟灭，不要让我这种人有下辈子。是我太麻烦了，快把我杀了。” 花季声嘶力竭，她的头发也被扯掉了好多根。 五十九、可我已经死了 九歌抱住自己，眼神有些惊恐的往后面退了几步。 “也没人说你麻烦的意思” 强作镇定，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搜索起来，试图安慰花季。 张知栋附和：“不错，没人说你麻烦！” 九歌滑动手机，哽咽着，念经一样念出了老年人朋友圈里经常出现的励志鸡汤。 “早安，大家，世界很美好，我们应更努力。” 花季没反应，张知栋开始思考阴间和阳间的时间是不是差别也很大。 见花季没被鼓励到，九歌大声的继续念了下去：“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一想就通。从别人身上找问题，一想就疯。高度不一样，胸怀和格局也不一样。人若没有高度，看到的全是问题。人若没有格局，心中便都是鸡毛蒜皮。” “不错！有道理！”张知栋眼睛一亮，震声道。 “对不起！！！！是我没有格局，是我没有胸怀鸡毛蒜皮，我是小矮子，我没救，我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也想不通！！！！早安！！！！”花季歇斯底里的叫着。 虽然撞沙发的动作停了下来，但眼睛里的血丝更重了。 九歌忍不下去快哭了，腿抖着，她找了一段更正能量的继续念：“人和人最大的差别，一个是正面思考，一个是负面思考。所有取得成就的，都是正面思考，并且积极解决困难的人。积极正面思考，永远想着的都是克服困难！早安/咖啡。” “不错！说得对！早安！”张知栋频频点头，甚至还朝着九歌竖起了大拇指。 拜托九歌果然没有错。 九歌得到了鼓舞，咳了咳，她继续补充：“活在这个世上，很多事不能如愿，生活没有想象的幸福，工作没有想象的舒服，我们都是成人，肩上有责任，不能说丢就丢，除了熬，别无选择。熬，虽然辛苦，但也是一种提升。熬，虽然很累，但也是一种历练。熬过了苦难，就能迎来幸福，熬过了坎坷，就能获得成功！早安/咖啡。” 花季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松松垮垮的半倒在了地上。 半天，只有头靠在了沙发边沿。 “可我已经死了熬也没用了”她声音变得虚弱无比。 “”张知栋沉默了。 “对不起！”九歌眼神也失去了高光。 “是我说错话了。”她跌坐在沙发上，眼泛泪花、精神恍惚的道起了歉。 张知栋朝着沙发飞了过去。 “花季女士！九歌女士！振作！”他鼓舞道。 闹剧持续了两小时才结束。 “总之，我们认可你就好了。” “真的吗” “你也差不多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挖掘优点了，要不然永远不会善终的。” “挖掘优点就可以善终了吗” “是的，你要相信你是最棒的。”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九歌终于凭借她温柔却又冷酷的话术让花季振作了起来。 因为时间太久，她已经没了恐惧的感觉。 “不错！”张知栋在边上满意的点点头，表情很是欣慰。 看着可怜巴巴的花季，九歌突然有了其他的主意。 防备似的瞄了眼张知栋，她将嘴凑到了花季的耳边。 “有个好东西，我想给你看看。” “什么东西” 花季擦了擦眼泪，情绪已经差不多平稳了下来。 “不错！什么东西”张知栋也把脑袋凑了过去。 随后，他被九歌打了一拳。 这痛楚让张知栋回忆到了最后追捕犯人时被子弹击中的感觉。 一时间，他创伤应激障碍了。 无视张知栋，九歌犹豫了一下，将花季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眼看耳机可能起不到作用了，她只能尽量把手机音量开小一点。 “就是这个，你可以听听，特别有用。”九歌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小声说着。 “这可是我的秘密，只告诉了你一个灵，你很特别。”她自信满满的补充。 密码正确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没多大会的功夫，从九歌房间里飘出来的花季如同被净化洗礼了一般，表情如沐春风。 头发不再粘连在一起，神情恢复了正常，也没有其他发癫一样的举动。 看到花季脱胎换骨像是换了个灵一样，张知栋也顾不得eo了。 仅仅花费零点几秒，他已然打起了精神。 “不错！奇迹！” 朝着一脸淡然的九歌竖起大拇指，张知栋内心受到了震撼。 “不对！神迹！”他改口道。 在伪都大学荡悠的时候，张知栋曾听路过的学生说过九歌是女神之类的。 他当时以为是比喻，现在想想，原来是描述事实。 为了解决掉花季的心理，张知栋昨天可是被折腾了大半天，无所不用其极，好说歹说什么方法都用过了。 连毛毛头一边浑身颤抖一边使用的撒泼卖萌打滚求抱抱技能都没起到任何作用。 “哼，小事一桩。”撩了撩头发，九歌露出了胜利者的表情。 《我真的很不戳》确实有奇效，可惜内容太过于怪异，不适合到处推广，只适用于小众口味。 她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假如让张知栋在灵界心灵诊疗所一边唱一边跳这首歌，会不会能避免掉一半的麻烦 捏了捏自己的手，九歌开始犹豫要不要开口提出这个建议。 考虑了片刻，她还是决定不开这个口。 “怎么说呢” 花季笑着，一副被治愈到了的表情。 “就是突然想通了。” 她一脸宠溺的看向九歌。 花季始终没想过，原来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会有这么不可描述的一面。 人非圣贤，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那她性格稍微奇怪一点，应该也没啥不好的过不了多久，自己一定可以安心转世。 “唔”九歌被花季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总感觉浑身都不太自在。 虽然对方现在是看起来正常了，可毕竟还是一个灵体。 看久了依旧会让她瘆得慌。 “谢谢你们，那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花季朝着窗户方向飘走了。 等她回过神来，果然还是嫌这地方太亮太烫，不适合灵体生存。 一阵微小的凉气从地上扫荡过去，地面上出现了几张有些发皱了的灵币。 六十、听我说，我谢谢你 张知栋将灵币捡起来，打算跟着花季一起飘走。 正在他往上飘时，背后冰冷的视线让他的身形被迫停了下来。 前脚花季刚走，后脚九歌已经开始用冰冷的审视眼神打量张知栋。 被她那样一瞪，张知栋总感觉浑身有点不自在。 奶糖小短腿一蹬，一骨碌冲到了张知栋的旁边。 “不愧是人民的公仆呢，不给点反应时间，为了灵体不惜牺牲我这个活人。”九歌托腮笑着，除了表情外其他地方没有半点笑意。 她很生气，可她不想表现出来自己生气了。 “不错！我很抱歉！”张知栋震声。 “不过！这也是你男朋友的主意，他因为过于担心你，想用这种面对面正常接触而非恐吓的方法让你接受灵体。”他补充。 小两口之间的矛盾，外人介入是很不明智的。 “你你是说这是安辰的主意不是你的” 九歌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说这场事故完全是张知栋个人的主意，她也不会奇怪。 回忆了一下安辰的说法，张知栋满脸严肃认真：“不错！他不是还教了你一套给自己心理暗示的方法吗” “是的。”九歌小小的点了点头。 思考了一会，她一脸娇羞的抬起了头。 “不愧是安辰！想出来的办法也这么有新意，很厉害。” “” 张知栋沉默了。 安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了。 换上拖鞋，他有些谨慎的用余光看向正在沙发上撸猫的九歌。 “回来了” 九歌偏头看他一眼，笑了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 安辰疑惑，不由得狐疑起来。 那个本该一脸颓废、表情空洞、双眼泛红的九歌呢 难道张知栋没有按照约定将解决不了心理问题的灵体带过来 愣了一下，安辰收回目光，朝着厨房走去。 这可真的是很无聊了。 果然找乐子这种事情，就不应该拜托张知栋那种正义感爆棚且毫无幽默感、不懂开玩笑的灵体。 今晚安辰打算做饭团。 去了乱坟岗见了秦夜一趟，他突然感到有点累。 虽然好像也没做什么，但就是觉得很辛苦。 可能是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就不会那么日常了，安辰提前有了紧迫感。 近些日子过得过于松懈，他都快不习惯之前带点刺激感的日常生活了。 打开橱柜，安辰觉得今天果然还是捏饭团好，炒菜太麻烦了，还要多洗几个盘子。 九歌不一定吃过团子，给她品尝一下也是不错的。 把米洗干净，用水浸泡二十分钟开始煮。 趁热加入盐、白醋、糖、芝麻油。 再往水里放少许油，丢几片菜叶。 徒手将饭团形状捏好，最后将买好的辣鱼干切碎，放入其中。 摆好调料盘，吃的时候只需要多蘸点酱就很完美了。 正待安辰把做好的饭团拿出去的时候，他发现九歌又双手握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等待了一会，安辰忍不住出声。 “我今天很棒。”九歌突兀的用很可爱的语气来了一句不符合自己画风的话。 “我知道你很棒。”安辰满脑袋问号，可脸上还是摆满了“我懂我懂”那样的微笑。 所以九歌今天干什么了 “我今天帮到张知栋的忙了。”九歌悠悠出声，看向他的神情略微有些复杂。 虽然安辰可能确实，大概也许或许真的是为她好 但也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他故意的。 “你跟灵体沟通上了”安辰神色一黯。 他感觉这速度太快了点。 九歌多半不会撒谎，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是说她已经成功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安辰，听我说。” 见安辰陷入了思虑，九歌意识到对方又开始担心起自己了。 “嗯，什么” 安辰往前走着，将做好的饭团放在了桌子上。 “听我说，我谢谢你。” 九歌在安辰身后露出了纯净的微笑。 直到饭团全部吃完，九歌和安辰都没再多说什么。 九歌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安辰知道她进步那么大还这么平静。 明明是对方出的主意。 她做到了，安辰居然不开开心心的表扬自己。 这样想着，九歌撅了撅嘴。 就算吃到了很美味的饭团，她也懒得夸赞安辰手艺了。 将凳子塞回桌子底下，九歌脸色有些差的上了楼。 “砰。” 门被重重关上了。 看了眼九歌的房门，安辰的脑袋继续宕机。 那句话究竟是谢谢他，还是在内涵他，他完全想不明白。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是近段时间非常流行的热门儿童歌曲。 随着在网络上的火热发酵，这句歌词逐渐变了味道。 到现在，“听我说，谢谢你。”已经彻底成了嘲讽梗。 假如放在李晓、张知道、毛毛头或者其他同学的嘴里，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但是要是放在张知栋或者九歌这样的灵或人嘴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就没法判断了。 在说完这么有争议的话语过后，还能露出那么恐怖的纯净笑容。 不是在威胁他，就是九歌其实是被吓到了，但是因为没有他不行的原因不好跟他撕破脸 躺在床上，安辰有些愣神。 不知道啥时候开始他慢慢在意起九歌一言一行的含义了。 九歌挺身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摇了摇头，安辰将思维放空，不去想这些事情。 时间转眼就到了半夜。 久违的，安辰跳出窗户。 今晚，他有特别的人要联系。 在“高难度下楼”之前，他谨慎的伸出脑袋看了看九歌房间有没有开灯。 确认没有任何动静，安辰才缓慢的跳落在地。 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转生，每天都有灵体得不到心灵的解放开始在世间徘徊。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间不会停止，地球照样那样转。 就算遍地eo的人或灵，乱坟岗上的灵体越来越多，整个世界都不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个不争的事实，安辰难得的觉得有些可悲。 六十一、徐大官 可能是白天乱坟岗见到了众多孤魂野灵的缘故，安辰心情比之前沉重了许多。 到现在为止，被幻影嚯嚯过的人或者灵肯定不止一个或两个。 无缘无故的家破人亡，毫无原因的灵魂消失。 幻影的存在，带给了本就不那么美好的世间更多的伤痛。 世界不会理会这些伤痛，现世报也不一定会给那不人不灵的家伙还回去。 徒增痛苦的家庭只能自己欺骗自己，把一切当成意外。 绝大多数的灵体力量微小，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忍气吞声。 曾经也有知情人劝过安辰，让他忘掉过去，不要执着于这种可能找不到真相的事情。 他也迷茫过，可最后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死磕到底，到头来也不会给自己留有遗憾。 当安辰走到目的地时，过道小径上已然飘来了一个满脸褶皱正吸着香烟的老者。 和伪都慈善大使夏志铭面向不一样，这位老者显得精明很多。 从身形来说，也瘦一些。 听说生前是吸了不该吸东西，才落到一觉醒来变成灵体的境地。 据秦夜的报告显示，他应该就是东边的徐大官了。 属于在灵体里也比较富有威望的一个灵物。 和张知栋正面的威望不太一样，徐大官是一个阴险狡诈手段高明的灵体。 如果一定要安辰给他列出几个优点。 那大概就是做生意不做假、情报量堪比某伟、言出必行、守口如瓶这四点。 徐大官的其他方面，在安辰看来就是地球的毒瘤。 “你来了。” 看到安辰走过来，徐大官飘落到地面，装做出一副活人的样子。 在亲眼所见之前，其实他也是有些怀疑秦夜老板的真实存在的。 现在见到了，感到了威压，徐大官反而放下了心。 也不亏他这么走一波了。 “您的需求是什么” 没有任何客套话，安辰单刀直入提问。 徐大官不是一个好应付的角色，是标准的守财奴。 没有绝对的利益，对方是绝不会帮任何忙。 “我想喝酒，烟也不够了。”徐大官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 这是他托梦家里人给自己烧的上好的烟，他平时也不太舍得拿出来抽。 但既然秦夜的老板专程过来了，装装派头也是很有必要的。 就算是传说中的人物，徐大官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安辰这个“天才神秘人”名号，除了在伪都出名。 在其他地区也是逐渐成了都市传说一般的传闻存在。 经常有灵慕名而来，但大部分都是扫兴而归。 谁能知道原来神秘人做交易也是那么讲究原则的呢 时间久了，也有灵宣称一切都是桃花源一般的经历，都是假的，嘱咐其他灵千万不要信。 “给你贡酒贡烟就可以帮我做事” 静静的观察了一下徐大官的表情，安辰轻笑一下，在一边的台阶上坐了上来。 “酒只是敲门砖，跟我做生意的灵都知道。不过这也不怪你，跟我做生意的人，你是第一个。” 徐大官将烟丢在马路上。 用嘴吹了吹，烟头的身形也整个消散了。 “改日我一定会让秦夜把烟和酒给您补上，想要什么样的牌子您尽管说。”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大堆超大面额的灵币，安辰笑着将灵币推到了徐大官面前。 来指定地点之前，他专门去找了躺张知栋。 没多大会的功夫，安辰又把对方狠狠搜刮了一通。 除去新供上来的那些灵币，包括张知栋本来就有的超大额度灵币，他也拿了不少走。 看到面额惊人的崭新灵币，徐大官嘴张了张，脸上的笑意有些止不住。 像是怕安辰后悔一般，他将灵币一把装到自己的口袋里，嘴里还发出了啧啧啧的咂嘴声。 早知道秦夜的老板办事效益惊人，为灵和善爽快，没想到不光如此，对方居然还是一个可以承受阴间货币的大人物。 “不错不错，烟酒就不必了。” 说完，他朝着安辰意味深长的看了过去。 “以后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喊我。” 打量了安辰片刻，徐大官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几颗黄牙。 不愧是伪都的传说级人物，确实大手笔。 这个朋友，可以处。 “那就拜托您了。”安辰点点头，跟着笑了笑，没有多说其他话。 “把消息散到协会内部就行了对” 不知道又从哪掏出了一根烟，徐大官熟练的抽了起来。 秦夜虽然提前将生意内容告知过他，但也只是说了个大概。 安辰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看天，似乎在思量什么。 片刻，他补充道:“是的，只要确保能传到内部，并且让他们信服就行。” 活人之间也有类似的例子。 一个谣言被一个人传出来可能相信的人不多，可是造谣的人多了，大众会将谣言当作事实来对待。 愿意单独思考事情本质的人在人类里占比并不是很多，大部分基本都是乐子人。 可以说是人类的劣根性，也可以说是从众态度。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总有很多，灵体也不过是人去世后所产生的灵性层面反应，概念认知总的来说还是差不多的。 协会没有引起重视，只能说明事情闹得还不够大，问题还不够严重。 假如事情能引起蝴蝶效应，波及更多的地方，相关信息必然能被上层知晓。 再加上徐大官的公信力度，基本上谣言就能变成实锤。 “这会不会对我的信誉有损啊。”呼出一口烟圈，弹了弹没有实体的烟蒂，徐大官装出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并非不信任安辰，只是他做事的原则是风险和收益的比例不能让自己吃亏。 可以的话，徐大官还想套一下安辰的话。 得到安辰个人的情报信息，对他未来的生意肯定帮助不小。 不说别的，至少上一个灵界的新闻头条是轻轻松松。 不光通灵协会迫切的想知道神秘人的信息，灵界的灵体们也是一样。 如果真的能破解安辰的身份密码，徐大官就能赚到更多的灵币。 六十二、坟头花 拍了拍裤腿，安辰站起身，似乎不打算多留了。 “不，这确实是事实，只不过是未来的事实罢了。” 侧身看了眼徐大官，他露出了胜酬在握的表情。 徐大官内心的算盘安辰大概能猜到，但他不在乎。 假如是想从安辰嘴里套出个人信息，那更是不可能。 自从那天起，他就从来不做拥有任何会威胁到最终目的可能性的事情了。 “好，我就不打你的主意了。” 徐大官用虚幻的牙签剔了剔发黄的牙齿，重新飘了起来。 也不打算隐瞒，他单枪直入的继续侃侃而谈。 “作为见面礼，这是我找灵给迷信的人托梦的成果，也是我打算送你的见面礼。” 说着，徐大官指了指身后大树。 “奈何我没法碰到事物，只能用这种方法。” 顺着徐大官的手指看过去，安辰发现大树后面有几根娇嫩的鲜花花束。 “” 一瞬间，他有点傻掉了。 灵体之间送礼的方式已经别具一格到这个地步了 “咳咳。” 徐大官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我坟头长的花，因为我的坟头很厉害，经常被八卦的灵体膜拜，所以送人也会有增加好运心想事成的效果。” 他又嗦了一根烟，神情有些怅然。 这个说法当然也是假的。 哪个正常灵会送人或者灵自己坟头草上长的花啊。 徐大官其实并不是真的想送这个，只是事先不知道安辰是男是女，研究了一下他四十岁儿子最近送人送过什么，最后决定和儿子一样送花。 因为时间比较赶，又怕托梦找人买鲜花太俗，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坟头花。 如今的安辰虽然用了幻术，但他也看出来对方肯定是男性了。 “喔，谢谢。”安辰内心有些无语。 敷衍了一句，他拿起坟头花打算走人了。 不拿又不给灵面子，拿了也感觉怪怪的。 再者，只有傻到家的大傻子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走了。”耸耸肩，安辰摆手走掉了。 徐大官讪笑了一下，并没有做挽留。 眯眼看了看安辰的背影，他的身形消失了。 灵体是不需要睡觉的。 回到社区的时候，张知栋和毛毛头还在灵体心灵诊疗所上方飘着。 可能是已经半夜了的原因，慕名而来参拜的灵体数量是白天的好几倍。 地上也洒满了不少新的灵币。 看来拜张知栋可以实现愿望的谣言已经成了灵界共识了。 发现安辰回来了，张知栋精神抖擞的挥了挥胳膊打招呼。 因为知道安辰不想太引人注目的原因，他没有当众说话。 余光瞥了眼在夜里发出金光的张知栋，安辰慢悠悠的往社区里头走。 大概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把毛毛头当替身使者的张知栋飘了过来。 “不管你的信徒了”安辰轻笑一下，小声打趣道。 半夜并没有什么被路人发现的危险，可是因为空旷的原因，假如声音太大，玄之又玄的言论还是容易被楼层里正在修仙的年轻人听到。 恐怖片都不敢这么露骨的拍。 如果变成那样的情况，恐怕张知道那边只会越来越解释不清。 “不错！不是信徒，是心灵受伤的患者们。”张知栋震声，声音很是爽朗。 “嗯，改行挺好的。” 安辰往前慢慢荡悠，张知栋继续飘在后面。 “不错！九歌女士真的很厉害，你的方法也很有用，我以后也会找你女朋友帮忙的。”张知栋向安辰汇报起情况。 花季过后精神状态一直都挺不错的，他万万没想到九歌真的这么有奇效。 “” 听到张知栋的言论，安辰没打算反驳。 对方怎么想对他没啥影响，专门解释估计对方也不一定听得懂。 思考了一下，安辰提问：“九歌没被吓到” “吓到了！”张知栋震声。 “那就好。”安辰露出了一副安心的表情。 “” 这回轮到张知栋无言以对了。 恶劣，除了这个词他想不到其他的形容。 原来九歌女士喜欢这种类型的男朋友，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待安辰差不多走到公寓门口时，张知栋才发现对方的手里拿了几束花。 “不错！不愧是年轻人！浪漫！” 目不转睛的盯着几朵看不出来是啥品种的野花，他为几十秒前自己恶意揣测安辰的行径而感到惭愧。 这么宠女朋友，出门做任务还不忘摘花回来当礼物。 了不起！好男人！ 怪不得九歌这么喜欢！ 张知栋停在了原地，目光炯炯的盯着安辰手里的花束。 注意到张知栋的目光，安辰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可能自带幸运buff的花送给张知栋。 毕竟是东边大名人徐大官坟头长的花，说不定真的有奇效。 丢了也不好，毕竟也是灵体的一片心意。 把别人的好意不当回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可能还会损自己的德行。 但是假如送给张知栋，事情概念就不一样了，说不定每天收获的灵币会变得更多。 将拿花的手抬起来，安辰刚准备开口。 突然，他转念一想。 送给张知栋，张知栋也没法拿起来。 更没办法拿到张知道家里送给张知道，让张知道那个老实人感到惊悚。 两边好处可能都没法捞到。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帮你撬开张知道的窗户，给你放进去。” 安辰满脸笑意问道。 “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让他发现任何家里有人来过的痕迹。”他像是担心张知栋不放心一般，如此补充。 “不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张知栋委婉拒绝了，神情难得的有些奇怪。 “可我总觉得这么做，除了吓坏我弟弟，好像没其他好处！”他解释道。 话刚说出口，张知栋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安辰带偏了。 吓到弟弟似乎也不是好处，那就只剩坏处了。 “啧。”安辰咂舌一下，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 张知栋没有九歌那么好骗了。 希望未来九歌不要和张知栋一样学得那么聪明，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他在心底暗想。 六十三、配不上你 “你回去。” 伸了伸懒腰，安辰示意张知栋赶紧回他的灵界心灵诊疗所。 “嗯嗯！不错！没问题！”张知栋转身，朝着反方向飞速飘过去。 飘到一半，他又飞速飘了回来。 “不错！还有点事。”张知栋震声。 安辰刚上树，准备做跳跃动作。 身后温度一变高，他警觉回头。 “你就这么想要花” 安辰有些纠结的看了眼手里的话。 让他现在躲摄像头爬上张知道的家也不是不行。 问题不是很大。 “不错！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知栋震声。 “” 安辰皱了皱眉。 变换了一下动作，他示意张知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不错！我觉得就算灵体们不愿意把砸过来的灵币拿走，我收下也不太好，总有种自己变成骗灵诈骗犯的感觉。”张知栋有些为难的开口，表情沉重起来。 “不，你得收。” 安辰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人变成灵体飘荡在人世间，为的就是那么点执念、心愿。这个时候，信仰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如果没有信仰，灵体也会变得力量不足，严重的话甚至会转化恶灵或者魂飞魄散。你这是在行善积德，不是在害灵。”他补充。 “不错！可是！”张知栋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还是觉得收灵体灵币很不道德。 “何况你收了灵币是给我，也不是自己用。”安辰一本正经、大言不惭的说道。 “” 张知栋特别语塞。 “相信的力量很强大。他们要是真要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助的地方，我们肯定也会帮助。”安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知栋。 随后，扶了扶树枝，安辰跳进了自己房间。 关好窗户，贴上符咒，他果断把张知栋丢外面了 第二天一大早，九歌起床就看到了丢在沙发上的几束野花。 奶糖一会蹦上沙发，一会又蹦下来。 一会闻闻野花，一会进入防御模式离野花远远的，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久过去，九歌也差不多理解了猫是一种多么神奇的生物。 脑回路比安辰还不正常，性子怪异，却可爱万分。 看着奶糖叹了口气，九歌将野花拿起来。 找了个瓶子灌了点水，她将花朵插了进去。 九歌坚信这必然是安辰给予自己的惊喜。 她这么做也是为安辰着想。 假如九歌将花朵重视起来，不傲娇的装作没看见，好好的守护好，安辰一定会在内心激动万分。 可万一她对野花不理不睬，装作无事发生，安辰必然会非常失落伤心。 这一切都是为了安辰，不是为了她自己。 嘴角微微上扬，九绕了绕自己的头发丝径直走向洗手间。 根据探查，安辰房门里没有动静，洗手间和厨房里也没有人影，那必定是为她出门购买爱的早餐去了。 洗漱的时候，九歌咕噜咕噜吐完漱口水。 抬头的时候，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眼看安辰没回来，九歌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网上的网民常说，看到喜欢女孩子的新扮相，男生通常都会心跳不止，严重的话甚至会流下鼻血。 这是一种隐藏调情的方式，更是一种展现魅力让男方更爱自己的方法。 擦了擦脸，九歌回房间里开始简单化妆。 因为素颜本身就非常能打皮肤又白皙的原因，除了重大场合，她平时基本不化妆。 简单涂了个斩男色口红，给自己抹了点粉色系眼影，九歌满怀期待的重新下了楼。 重新回到洗手池看向镜子，九歌点点头，确信自己这个妆容足够惊艳。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买好早餐和菜品的安辰才回来。 进门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九歌。 将买好的菜和早餐放到餐桌上，安辰转身去了楼上。 敲了敲九歌房门，他等待了几十秒。 很快，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画着好看妆的九歌一脸羞涩的露出了半个头。 安辰有些被惊艳到了，只有九歌这种颜值的人才能驾驭得起这种妆容。 “你说假如把这朵花别在头发上会不会更好看一点”看了看自己手里刚掐下来的两朵野花，九歌弱弱的问道。 “” 安辰沉默了。 下一刻，他飞快将坟头花从九歌手里抽出来丢到了地上。 在九歌眼中含泪的怒视下，安辰淡定的开口：“你本来就够好看了。野花实在是配不上你，实在想要头饰，我改天陪你出去给你选一个配得上你的。” 说着，安辰的笑容如沐清风。 “真的”九歌表情秒变，神情很是惊喜。 “真的，这玩意实在是配不上你，你最好不要碰它。” 将丢在地上的花捡起来，安辰笑着下了楼。 说这不是给九歌准备的这种话他实在是开不了口，虽然早就听说女生都喜欢花，但没想到真会有成年人会想着把花往头上插。 何况，这还是徐大官坟头长的花。 把花丢进垃圾桶里，安辰嘴角抽了抽，笑不下去了。 叹了口气，他指了指奶糖：“这花是奶糖偷偷溜出去的时候叼回来的，大概是它心血来潮给自己准备的食物。” “” 身后的九歌愣住了。 奶糖出过门 猫还能吃花 “不是什么很干净的花，也不好看，更配不上你。以后碰到这种来路不明的花，不要碰它。”安辰耸耸肩，回头看向九歌。 太惊悚了，以后他绝对不会做出把坟头花随便丢在一边这种掉以轻心的行为。 奶糖听到安辰的话，发出了奇怪的叫声，似乎是在表示抗议。 “” 九歌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总之，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看的花。除了菊花、彼岸花这种寓意不对劲的，你想要什么花束都可以。”安辰拍了拍九歌的肩膀表示安慰。 如果送花能让九歌展露笑容，那他也很乐意去做。 “你今天化的妆很好看，但是下次不要试图做这种行为了，那些野花真的配不上你。”他补充。 “真的”九歌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耳根有些泛红。 六十四、救世主 也就是说，不光约会有望。 除去情人节，其他各种节日，只要九歌想，就有可能收到安辰送的花。 “真的。所以去吃早餐，免得凉了。”安辰体贴的提醒九歌。 “嗯嗯。” 九歌小小的点了点头，表情很是满足。 将屋里头收拾干净，趁着九歌一时没注意，安辰再次偷偷出了门。 躲过张知栋和毛毛头的视线，他直接朝着外面大街方向走过去。 刚到街上的时候，安辰看到眼神迷茫的张知道正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 “早啊。” 心血来潮一般，安辰主动跟张知道打了个招呼。 “早。”见安辰主动跟自己说话，张知道有些受宠若惊。 他早就通过观察以及情报收集发现安辰本身性子薄凉得很，对大部分人都是拒之门外的态度。 “这么热的天，你在巡逻”安辰好奇问道。 并非真的是性子突然变了，他只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嗯，一切都是为了人民。” 张知道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出了和张知栋差不多的发言。 “想好了吗” 安辰轻笑。 虽然欺负老实人很有意思，但他还是尽量不让张知道太紧张。 “想好了什么” 咽了口唾沫，张知道眼神有些不自然。 很显然，他有些想逃避这个话题。 之前安辰那句“你做好世界观崩塌成粉末的打算了吗”对张知道来说既是威胁，又是恐吓。 毕竟经历了那么久玄乎的梦，他也不禁有些魔怔。 身为唯物主义马克思的忠实信徒，张知道不敢让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太大的动摇。 “做好世界观消失的打算了吗”安辰拍了拍张知道的肩，以示安慰。 有意的，他将粉碎这个词换成了消失。 “你是什么人物”张知道为难的看了安辰一眼。 这次直接是世界观消失了 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让他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我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安辰云淡风轻的说着听起来不得了的话。 现在的张知道只需要知道这种奇怪的情报就行。 “”张知道愣了。 “大二病”他试探性问道。 “是真的。” 安辰盯着张知道，脸色平静如往常。 张知道再次咽了口唾沫，半信半疑的看着安辰。 近来诡异的事情很多，他也没法完全否定掉这种玄幻小说里才存在的可能。 “就算和你不熟，我也知道你很多事情，你确实可以遇到麻烦就来找我帮忙。”安辰淡淡道。 这话是真的，他也没打算白拿张知栋那边的好处。 “你知道我的什么”将耳朵凑到安辰面前，张知道用余光打量身边的路人。 一个是穿着警服戴着警帽的警察，一个是面无表情气场很冷淡的男人。 总感觉路过的行人看向他们的表情很怪异。 “我知道你是身份证号码是xxxxxxx，你的真实生日是五月十号，手机卡有两个，一个是工作专用，一个是一直以来和亲朋好友联系用的。你的背后面有一块五岁时被烫的伤疤，哥哥叫张知栋，口头禅是不错！” 说出一长串张知栋告诉自己的张知道个人信息，安辰感到自己有些口渴。 “” 张知道一副受到震撼的样子，但表情还是半信半疑。 半天，他说不出一句话。 之前那个被骗钱小女孩的事情就很可疑了，但张知道当时没有深想。 为什么完全不认识对方的安辰会知道对方被骗二十多万并且大概找过多少骗子呢 “不信”安辰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你现在喜欢的人是xx，初恋是在高中，七岁还在尿床，数学最低分是十几分，小学打架打不过普通小女生，石头剪刀布永远只会出石头，脑袋经常转不过弯，还是个标准的兄控。一直把哥哥当榜样。” “等别说了！”张知道双手胡乱的挥了挥，像是一个纯情小男生一般羞红了脸。 这些都是只有他和哥哥知道的秘密，哥哥答应会把这些秘密带入棺材里绝不会说出去。 张知栋说到死都不会说出去，那必然不可能说出去。 数据显示，安辰也不可能生前和张知道认识。 假如这些都能被安辰知道，那只有一个可能——安辰确实有可能是救世主。 “你信了吗” 安辰笑了笑：“我还知道你家前段时间经常会无缘无故变得特别热，空调都没用，具体是什么时间，我也可以告诉你。” “信但是一时间没法接受。”张知道老实的回答。 他确实世界观没了。 “信就行。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丢下这句话，安辰甩甩手回家了。 张知道身为张知栋的弟弟，虽然在阅历以及业绩方面差上了许多，但凭借他兢兢业业的工作精神、踏实苦干的工作态度，也是积累了一定的人脉以及公信力。 假如随着谣言的传播，事情影响到了活人这边，那么得到张知道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特殊事件的善后、奇怪的玄学谣言，这都是需要具有大众威信的人物出面摆平的。 因为有着这样的考量，所以安辰提前出击，将了张知道一军。 日后就只等为民除害以及苟富贵，勿相忘了。 待安辰重新回到公寓的时候，九歌站在玄关位置，很少见的满脸怒气。 “为什么躲着我”她开口问道。 完全不用推理，傻子都能发现安辰是趁九歌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的。 九歌很不服气。 自己又不是什么痴汉痴女尾随变态，更不是网上最近时常讨论的病娇，为什么安辰会躲着她 安辰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道：“不是躲着你。” 主要是做那种事情带上九歌不方便。 “那是什么” 九歌表情有些不自然。 难道是安辰看到她会太害羞所以导致了奇怪的连锁反应 “我太担心你了。”安辰摆出一副一脸关怀女儿的表情看向九歌。 “” 六十五、不可迷信的女巫瓶 九歌懵了。 没想到安辰已经脑回路不正常到了这种地步。 居然会因为担心她而躲着她。 “我去了趟张知栋那里，严厉告诉他找你帮忙的时候一定要提前打好招呼，不要吓到你。”说着，安辰将钥匙放上鞋柜，绕过九歌坐回了沙发。 “因为时间紧急，担心说晚了会让你遭遇更多恐怖经历，所以我想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搞定，免得你没有安全感。”他张口就来，继续说着自己奇怪的理论。 “你已经为我着想到这种地步了” 九歌跟着走了过去，嘴微微张着，显然是完全信了安辰的言论。 随着时间的推进，安辰对她的感情必然也是越来越深。 想到这儿，九歌咽了咽口水，表情不自然了起来。 “嗯，是的。” 安辰笑了笑，大言不惭的回答。 假话不真，真话不假，如今的他可以承认九歌在他心目中占据重要位置，可看乐子这种事他果然还是不愿意放弃。 不愧是九歌，每次不高兴了只需要三两句话安辰就能把她哄好。 “喔喔。” 九歌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 露出超开心的笑容，她起身准备上楼回房。 在打开房门之前，九歌忽然像想起来了什么朝着安辰说道：“我上次偷着跑去净化了一次恶灵，协会好像也有给我送报酬。” 自上而下扫视了一圈客厅，她指了指沙发后边那个包裹：“听说里头是很稀有的东西，我不感兴趣，送给你了。” “谢谢。” 安辰朝后看了一眼，简单道谢。 想必又是闪闪发光女孩子最爱之类的东西。 包裹已经放在沙发后面有一段时间了，他都快忘了这是报酬这档子事。 因为奶糖自包裹送过来后不停的蹭快递箱，比对待普通的盒子还要殷勤非常多倍，安辰这几天甚至产生了包裹里头是猫条猫罐头的错觉。 将包裹放到茶几上，他转身走向电视柜拿剪刀。 就算里头是带有好运魔法的死亡芭比粉口红，安辰也很有兴趣。 能让那个九歌说出稀有两个字，那肯定就是传说级别的物品。 小心翼翼的将透明镭射胶带划开，安辰掏出了里面的东西。 将一大捆泡沫纸刚拿到手里，他便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草药香。 东西很轻，百分之九十的体积都是被泡沫纸撑起来的。 将泡沫纸一圈圈撕开，最后露出来的是装满草本草药和水晶碎石的西式瓶子和一张简易说明书。 说明： 魔法铺子。 镇店之宝之动植物变聪明魔法女巫瓶。（不可迷信） 用处：帮助蠢萌的动植物变得更聪明。（可能有用，不能保证百分百有用） 材料：龙血竭、菖蒲、鸢尾根、橄榄油、肉桂符文、龙牙、萤石、白水晶、月光石、蛋白石、粉水晶、精怪灵气。 使用方法：虔诚开启，将动植物身上的体毛或叶子放入些许，每天放在月光底下哎，等待效果渐显。 提醒：能不能变得聪明，靠动植物个体，迷信魔法不可取。 ps：变聪明不是成精更不是化人形，使用效果因物而异，速度不一。 合上说明书，安辰晃了晃魔法女巫瓶，将其放在了茶几上。 奶糖已经闻味过来了。 用爪子捣鼓瓶口，不停用鼻子嗅上面的气味，活像每次客厅里突然冒出好吃猫罐头时的态度。 “你想要这个” 安辰看了看奶糖，试探性提问。 “喵！”奶糖很激动的叫了一声。 “用这个变不成猫娘，也成不了精。”安辰微微一笑。 而且虽然九歌说了是稀有品，但上面也写了不一定有效。 可能是因为和安辰待太久了的原因，奶糖身上早已有了一些比较人性化的特征。 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蠢萌蠢萌的，但奶糖时不时还是会展现出不像动物的行为举动，并且偶尔也像能听懂人话似的。 “喵！喵！” 听到安辰的话，奶糖又叫了两声，跳下茶几蹭了蹭他的腿。 安辰有些犹豫。 “等我考虑一阵再决定给不给你用。” 当场薅了奶糖的几根新鲜白毛放入口袋，他无视猫咪抗议的声音回了房间。 男巫以及女巫是指能使用巫术、魔法、占星术等超自然能力的人类，也是属于通灵者职位里的一种。 根据魔法体系不同，有的巫师使用白魔法，有的使用黑魔法。 通灵者有很多，但到达称为巫地步并且得到认证的，肯定是某一种相关能力登峰造极。 在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安辰便感受到了里面所装东西的巨大能量。 如九歌而言，这个女巫瓶确实是极其稀有少见的。 属于整个通灵市场几年都找不到一瓶差不多的售卖品。 对于类似的东西，安辰有过耳闻，但他一直以为是为了骗钱而研发的保健品。 猫的魅力在于杏仁般的瞳孔、玻璃水晶球一般的圆溜溜大眼睛、可爱的脸蛋、优美的猫步、柔软如水一般的妖娆身段、软萌的叫声以及略微有一些智商却经常犯蠢的行为动作。 假如拥有了惊人的智力以及人性，奶糖很有可能会自此失去它独有的纯真蠢萌感。 如此来考虑，安辰还是决定晚些时日再使用女巫瓶。 对于张知道而言，成为一名警察不是他的初衷，却是他最后的信仰。 身为警察世家的一员，年幼的他并没有任何想要考入警校的冲动，甚至到了高中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是拒绝的。 原因很简单，家族里所有当警察的，基本陆陆续续全部光荣了，这其中甚至还包括自己的爷爷还有父亲。 母亲很辛苦，在他记事起便经常以泪洗面。 哥哥张知栋有着一往无前的热血精神，抱着就算光荣了也要完成自己梦想的惊人冲劲，就算是父亲牺牲，他也没因此停下前进的脚步。 张知道惜命，也怕死，他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想要更了解这个世界，最开始的他只想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商人。 这个念头直到什么开始改变，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 六十六、家庭暴力不可取 晚上，伪都商城。 下班了的张知道依旧没有脱掉警服。 “我说知道啊，你咋还不换衣服啊”同样一起下班换好短袖的小李跟着张知道一起走了出来。 “警服对我来说是一种荣誉，除非是全天休息，一般我都不会换便服的。”看了看晒得黑漆漆的小李，张知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于绝大多数警察而言，警察只是一份本职工作。 在下班的时候继续穿着警服，意味着警察这个身份没有下班，个人自由时间得不到保证，还容易被人民群众路人道德绑架。 “小张你真的好厉害，这拼劲有你哥那感觉了。”小李拍了拍张知道汗湿了的背，手上有些黏黏糊糊的。 “还差得远呢。”张知道腼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头发上的汗水顺着额头滴了下来。 “那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家吹吹空调，梦想重要，但假如热坏了就不值当了哈。”对着张知道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小李骑着摩托车走掉了。 张知道叹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转身进了伪都商城。 买东西的时候能蹭蹭凉也挺好的。 今天审完犯罪嫌疑人后，张知道帮同事通知嫌疑人的家属。 结果几次电话打过去，对方家属都把他当成了弄诈骗的。 第一次是：“你有病，我老公做生意做得好好的。” 第二次是：“我儿子我去你的臭骗子。” 第三次张知道聪明了，直接拿嫌犯的手机打。 最后对方老婆：“你还偷我老公手机有病，拉黑你。” 被数次挂断电话的张知道很懵，只能告知同事等对方家里人察觉到不对劲再说。 伪都商城非常大，空调也开得很很冷。 张知道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正常空调温度了，就算是在家里热源转移到社区外面的现在，他也是时不时面临空调短暂失效的困境。 将挑好的日用品放进袋子，他突然在角落看到了安辰和九歌的身影。 可怕的记忆苏醒了。 让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突然接受其他其他玄乎的设定，确实是一个会让人世界观崩塌的做法。 这几天以来，对于安辰口中所说的救世主或是其他什么，张知道不敢想，或者说他压根不愿意去想。 一旦接受某种设定，过去的生活可能就会离他远去。 所谓潘多拉魔盒就是这么个道理。 不知怎么的，张知道总有一种安辰已经发现自己了的错觉。 只是随意的一瞥，他感觉自己有种被凝视着的危机感。 张知道感受到了恐怖，安辰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恐怖。 和平日里见到的犯人不同，是一种威压式的冲击感。 明明平日里并不显眼，可只要注意观察，就能发现对方的独特之处。 虽然张知道警察打扮很显眼，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有看着他，但他认为自己距离安辰、九歌二人还是有些距离的。 至少现在，他已经偷偷摸摸的蹲了下来，朝着二人的方向暗中观察中。 凭借双眼20的视力，张知道判断安辰和九歌正在置办出门旅游需要用的东西。 根据肉眼粗略估计，购物车里头有一次性卫生洗漱用品、旅游包、人字拖、环保袋、医药盒等待。 过道上，安辰盯着一朵颜色很奇怪的花型发卡看了几秒。 这个发卡很像小学课本插图里头的低配七色花，花瓣皱皱的，颜色怪异，还是毛毡做的。 如果让安辰亲自做的话，肯定能做得好看的多。 跟在旁边面无表情的九歌打量了一下安辰，又打量了一下发卡，眼神有些茫然。 “走，去里面逛逛，顺便看看咱们这次出行还缺什么。”安辰将视线移了回来，转头准备走人。 九歌点点头，没说啥，只是一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满脸生无可恋的的将花型发卡尝试着往头上插。 “停。” 见状，安辰伸出手将九歌手里的发卡拍了下来。 差点就要出糗了。 “你说这次购物顺便帮我挑发卡的” 九歌瞪大眼睛一脸不爽的看向安辰。 她大发慈悲的把这么奇怪的东西往脑壳上插，安辰居然还把东西给拍了下来。 “这个太奇怪了，配不上你的气质。”安辰耸耸肩将发卡捡起来放回货架上，表情有些无辜。 越接触越觉得九歌可爱得过分。 憋笑真的让他感到很辛苦。 “看到好看的头饰自然会给你买。” 安辰只是看那个发卡太怪异，所以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 九歌冷眼瞄了一眼安辰，嘴撅了撅没继续说什么。 她实在不懂安辰的脑回路。 “你需要防晒霜吗”安辰瞧了九歌一眼，问道。 女孩子好像夏天出门都会用防晒霜，更不用说出的是远门了。 “我有，而且打伞就够了。” 九歌表情闷闷的，两颊鼓了鼓，看起来不是特别高兴。 “那就不用防晒霜了，换个方向走走”安辰提出建议。 不知怎么的，看到九歌这个样子，他心里产生了一种想要上去捏捏对方脸的冲动。 “可以，到时候你帮我打伞。”九歌将头扭到一边，嘟囔道。 “也可以。” 没有拒绝，安辰摸了摸九歌的脑袋瓜子。 紧接着，他转过身，把货架上那个发卡重新取下来，对准九歌的脑袋就戳了上去。 “家庭暴力不可取，二位住手。” 看到九歌拔下头上奇怪的丑花，伸出另一只手对着安辰重拳出击，安辰抓住九歌胳膊满脸笑容的吓人场面，张知道起身朝着二人冲了过去。 假如安辰真是救世主，那九歌和他打起来的后果必然是九歌当场gg。 “” “” 安辰将胳膊垂下，朝着张知道轻轻笑了一下，道：“晚上好。” 九歌也停止了自己的动作，面部表情重新冷淡起来。 每次看到张知道，她都有种面对张知栋的感觉。 所以可以的话，九歌会尽量避难和张知道说话，免得二人的模样重叠造成串戏。 如此想着，她只是看了眼张知道，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六十七、套路 “晚上好。”张知道有点懵的对着眼前的二人回了个招呼。 周围的顾客以及营业员都用害怕的眼神打量着这三个人。 想凑近听听，但又怕被殃及到。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警察都穿着警服进商城了，里头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危险人物。 恍惚间，九歌意识到张知道冲过来的时候，自己好像听到了家庭暴力四个字。 “你们小情侣之间有事好好说嘛，不要动手。”张知道因为自己是莽的冲出去的原因，表情有点尴尬。 “小小情侣”九歌愣住了。 过了不到一秒，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之前是面对灵体迫不得已，那这次是为了什么 看了看安辰，又偷偷瞄了瞄张知道，九歌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和我女朋友闹着玩呢。”安辰拍拍九歌的脑袋瓜，表情很是严肃。 摸了下九歌的手将她握紧的拳头扒开，他把九歌手掌里的发卡放回了柜台。 九歌大脑当即宕机，整张脸变得通红。 安辰的手还是冰冰的，碰到她手指时动作也很轻柔。 退后两步，她狐疑的看向安辰。 九歌怎么也没想到，安辰居然如此的厚颜无耻，还没正式谈恋爱就自称是她的男朋友。 这样一想，她突然警觉。 难道安辰是对她先下手为强，假如她没反驳就当她同意了 “哦哦，那是我误会了。”张知道看向安辰的表情充满了歉意。 “而且好像还把你女朋友吓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表情复杂、脸色不停变换的九歌。 吓到女孩子实在是说不过去，而且张知道是知道安辰的情况的。 他身为唯一知道安辰的真实身份的人，假如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失误，导致地球出现危机，人民失去希望，邪恶势力入侵大地，安辰拯救世界的计划被他破坏，那他百死都难逃其咎。 “没事，一会就好了。”趁着九歌还没反应过来，安辰趁机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我女朋友胆子没这么小的。”他说着，笑容如沐春风。 九歌彻底傻掉了。 “哦哦。” 张知道点了点头，朝着周围说道：“是误会，误会，大家赶紧散了。” 假如对话涉及到地球和平稳定这种机密内容，那绝对是不可以被普通民众听到的。 这点知识量，就算是他也懂。 营业员和其他顾客听到警察先生这么说了，也没敢继续停留，都自行散掉了。 “我没打扰到你的计划。” 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张知道小声问道。 “没有，这么点突发情况不会打扰到世界的和平。” 严肃的看着张知道，安辰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前两天刚跟张知道说自己是救世主，他暂时还没忘掉自己给自己立的人设。 “假如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说什么也会帮忙的。假如是拼上自己这条命，我也可以。”张知道深呼吸了一下，做出了一副很壮烈的表情。 看来是真的做出了相当可怕的觉悟。 九歌在安辰身后一脸懵。 听到安辰的说法，她不知道是惊吓多还是喜悦多。 好不容易抛去杂念，听到两个谜语人说的暗号，九歌又开始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 本就社交恐惧症，在这个状况下，她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命就不用了，你要是没了，你哥的在天之灵大概会从天上掉下来把我打一顿。”安辰认真的看着张知道如此说道。 这不是玩笑。 当初张知栋找到安辰帮忙，最大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弟弟。 身为家里唯一一个独苗，张知栋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也会出事。 “你还能联系到我哥哥的在天之灵” 张知道大喜，眼睛都亮了起来。 记忆一下子全部连了起来，世界的答案从脑袋里呼之欲出。 也没再想什么科学不科学，马克思不马克思之类的。 他摇了摇安辰的肩膀：“我哥哥的在天之灵怎么样了他在天上还好吗” “挺好的，你如果想他了，就抬头望望天，盯个十几分钟，你就能看到他的笑脸了。”将张知道的手拍下来，安辰用力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身后的九歌听到他胡说八道，直接用劲掐了掐安辰的后背。 她差不多懂了眼前的情况。 安辰透露了张知道通灵人之间的事情，而且还造出了奇怪的谣言。 感受到背后的痛楚，安辰脸色没啥变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到安辰的话，张知道很欣喜。 “我以后一定经常抬头看天。”他信誓旦旦的将手举过头顶，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和他对话，你哥哥的在天之灵和我很熟。”安辰欣慰的看着张知道，内心突然很有成就感。 这是仅次于九歌的第二好骗的活人。 “好的！没想到救世主居然是哥哥的朋友，怪不得梦里哥哥会经常提到你。”张知道激动的拍了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救世主”九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看向二人的表情越发怪异。 秉着安辰可能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的想法，她静静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嗯嗯，你哥哥和我说了有关你的很多事，他真的很关心你。”安辰晃了晃购物车，回忆道。 “哥哥有什么愿望，或者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吗” 闻言，张知道低下头眼眶有些泛红。 “他最近挺好的，不过因为我和九歌马上要去外地了，所以他很担心我家猫没人照顾，你有什么办法吗”说着，安辰叹了口气。 明天就是出行的日子了，但考虑到不知究竟得花费几天，照顾奶糖便成了一大难题。 最开始他便是想拜托张知道的，这次正好碰到了就直接套路上了。 九歌瞪大眼睛，看向安辰的表情变了好几变。 “啊你们要去外地吗”张知道摸了摸后脑勺，似乎在思考什么。 “猫我可以帮你们，虽然我工作比较忙，可能会去的比较晚。”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六十八、中元节 中元节。 将家门钥匙交给张知道后，安辰和九歌二人动身前往景城。 刚走出社区大门，在左边接待大波大波灵体、热情却又忙不过来了的张知栋已经派出了座敷童子一般的毛毛头前来送行。 “二位好，我是张酥酥座下毛毛头是也，只要拜了我，就会得到好运哦。” 刚飘出来，沉浸在张知栋光环里的毛毛头就对着九歌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九歌整个人身子僵住，一脸不适的躲到了安辰背后，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 本来中元节对她而言就很可怖，安辰的体质都没之前那么管用了。 走在社区里头都能看到从地上冒出来或者从天上掉下来的灵体，再加上毛毛头这一雪上加霜的恐吓行为，九歌最后的心理防线就这么崩塌了。 悠悠的看了毛毛头一眼，确认旁边没路人注意，安辰对着毛毛头的脑袋就来了一刀手刃。 毛毛头开始眼泛泪花。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再继续跟过来，待会那群信徒就得跟着我和九歌去开会了。” 注意到旁边还在排队的灵体们的视线，安辰拿起手机准备打车。 九歌悄悄探出头来，也把头凑到了安辰的手机屏幕上。 她还挺好奇对方的锁频密码的。 毛毛头伤心的飘走了。 正在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古斯特在安辰和九歌的面前停了下来。 “喂，我好心的租了辆车来接你们了！”苏芷将车窗打开，探出了个头，表情有些不爽。 她本身是不想这么做的，可厉织非这么要求，说一个地方的同事，关系还是得处得像话一点。 厉织坐在司机位置上，手握方向盘，眉头紧锁，一看就是个刚上路没多久的新手。 “还有你，为什么自那以后就不回我消息了明明还会回厉织的消息。”苏芷盯着安辰，表情不善。 九歌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安辰，仿佛是在问对方为什么还会有厉织的联系方式。 “” 被两个人齐齐盯着，安辰突然又不想说话了。 “总之，快上来。”苏芷很夸张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不想跟你们计较的表情。 九歌偏过头，嘟了嘟嘴，随后又把头转了回来，表情恢复原样。 安辰开始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上去，有一半半路出事的风险。 假如中元节出事，那大概会变成倒霉妈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 一路无数灵体相随，回到冥界。 不上去，有一半苏芷和厉织两人一起出事的风险。 到那时候，他和九歌的良心肯定会非常不安。 “喂，快上来啊，别给脸不要脸啊。”苏芷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可说出的话越来越不耐烦。 九歌没有理会苏芷，看了安辰一眼，她叹了口气。“你会开车吗” “会。”安辰点了点头。 驾照他高三一毕业就考到了，之前做任务的时候也有多次开车的经验。 “你们在说什么这儿不是有司机吗”苏芷眉头皱了皱，仿佛不太能理解面前的二人在说啥。 “车让他来开。”九歌撩撩头发，用手指了指一旁面无表情的安辰。 不知为何，她对安辰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总有种对方无所不能的错觉。 “你这是瞧不起我搭档厉织可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过来，到现在这辆车也没被撞出印子。”苏芷自豪的说出了很惊悚的话。 “快。”指了指厉织的位置，九歌示意安辰赶紧上去。 发现已经有灵体想要凑过来了，她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便坐了上去。 苏芷嫌弃的往边边上移了移，九歌也没在意。 再待在原地不动，她恐怕就要暴露弱点到苏芷那边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安辰耸耸肩，瞪了一下旁边的灵体，随后打开前座的门，把厉织换了下来。 被换掉的厉织下车时露出了一副解脱了的表情。 苏芷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爽了。 重新打开后座车门，厉织很主动的挨着九歌坐了下来。 九歌感到有些不适，态度又重新变得冷冰冰的，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从后视镜看到厉织和九歌坐的很近，不知怎么安辰心里总有点不太舒服。 回头看了眼九歌，他平静开口道：“在前座来，我才是你搭档。” “啊好。”九歌有点懵。 换到前座，她悄悄的瞄了瞄安辰。 总觉得刚刚安辰的行为很像最近看的小说里头的霸道总裁。 那次商城遇到张知栋，被说是女朋友还被吃了几次豆腐的事情，九歌问了安辰好几次，可安辰每次都很好的搪塞敷衍过去了。 可以的话，她希望安辰能早点告白，越早越好。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车开动了。 车窗外有很多人在烧纸，遍地的灵体散步在四处。 有的灵体在低头观察路人、有的在尝试看能不能吓到谁、有的在凭借记忆寻找自己的亲人、有的跟失了智一样一脸痴呆到处撞来撞去。 如果有灵体突然冲进车里，恐怕苏芷也不会怎么样，最多直接把对方赶走。 可九歌的反应就不能得到保证了。 假如场面实在是太惊悚，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保持淡定的表情。 这样想着，九歌直接上手想尝试把车上的后视镜遮住，结果稍微使了点劲，后视镜被扭断了。 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 “” 安辰没反应，后面两个人呆住了。 “你在干什么啊”苏芷猛地站起来，脑袋却撞到了车顶。 她抱着头又重新坐了下来，看向前方的表情愤愤不平。 厉织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拍了拍苏芷以示安慰。 “不好意思你在后面一直盯着我的样子让我感到很奇怪，像个女变态一样。”九歌低着头抛出了奇怪的解释。 她打算事情结束后直接打一笔钱到苏芷账户上。 “你” 苏芷又想站起来，可腿刚动她便被厉织按了下去。 很想反驳，可她也确实一直用仇恨的目光一直盯着九歌。 本以为对方不会察觉，苏芷认为自己失误了。 “好了好了。”厉织像个和事佬一样劝道。 车费以及坏个后视镜这种事情，过后让协会报销就行。 涉及出差、开会的事情，大家都是默认使用公费的。 本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九歌和苏芷感情更好一点，没想到适得其反了。 六十九、迷茫的灵魂随处漂泊 一直到景城，车上的四人没再说过话，气氛一路都很尴尬。 安辰开车非常稳当，一看就是老司机了。 这点让一直暗中观察的厉织非常刮目相看。 将车开到指定位置，全程将头埋着的九歌终于注意到车窗外风景不一样。 下车时，路边飘过很多很多穿着几十年前样式的破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和打扮非常复古又破旧的小男孩。 除了少部分大人，大部分都是孩子。 基本上就没几个穿着打扮看起来很优质的。 他们不断地穿过人流，从活人的面前蹦蹦跳跳的穿过去。 有的孩子甚至还背着书包，背着装满菜的小萝筐，满脸憨厚淳朴。 数量太多。 一时间，四个人不知道从哪开始下脚比较合适。 在伪都，打扮不合现代标准的灵体很少。 就算出现了，多半也是生前的某种服装爱好者之类的。 如今这些年，人们的生活水平稳步提高，来自遥远过去的灵体更是少之又少。 大多数灵体，都是近十来年内的。 一时间，四人都有一种穿越回了几十年前的感觉。 如果不是还有穿着现代装的活人，恐怕他们都得怀疑人生了。 “好饿啊。”一个口音很奇怪的，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背着破包，手里拿着泛黄的馒头往前走着。 “我滴牛怩”小牧童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漆黑的脸上写满了迷茫。 一旁的老爷爷也是，似乎是在找不见了的牛。 附近灵体们也是同样，赶路的赶路，找地方的找地方，似乎都在焦急的做着生前在做的事情。 迷茫的灵魂随处漂泊，无人呼唤，那无法回馈的感情。 固执的他们仍然认为自己还活着。 安辰和九歌持续沉默。 他们突然回忆到，教科书上所写的一百年前景城所发生过的战争。 出乎意料的，面对这些特定的无助茫然的孤苦灵魂，九歌心里没有半点恐惧的感觉。 当然有个前提，得这些灵体不会刻意吓人。 “这是啥”苏芷有点诧异的看着面前千篇一律上个世纪打扮的灵体，扶了扶眼镜。 她不是历史不好，只是暂时脑袋有些短路。 “这些应该是本来就生活在景城的灵体，景城一百年前发生过战争，这次中元节，他们无意间从生活的地方飘出来了。”厉织思考了一会，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一百年了还在这里，这可能就涉及我们比较难干涉的领域了。”说着，他看了九歌一眼。 假如是九歌的话，说不定有办法。 “超度了。” 忽地，九歌开口。 这些灵体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命。 他们还在自己无意间制造的过去的幻境里活着，不断的背着书包、放着牛、重复着生命最后那几天的日子，一直循环着，没法得到安息。 如今中元节不小心出来了，居然也毫无察觉。 “开完会再解决，时间比较紧。”安辰看了眼时间，提议道。 “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给他们带点吃的。”他这样补充。 从来来往往的复古灵体打扮来看，恐怕他们平时的生活质量也差强人意。 上学、放牛，在最后的日子里还能这样生活已经非常艰难了。 可能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人的肚子是饱的。 “嗯。”九歌点点头，表情有些凝重。 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放出来。 如果是有什么原因导致没人知道还好，要是协会知道，并且景城的成员明白眼下的情况却划水不管，那就不仅仅是职业道德的问题了。 “我先走了。”苏芷一副兴趣不适很大的样子。 走进一个死角，她转了个圈，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 随后，苏芷的身影原地消失了。 “那我也走了。”朝着安辰和九歌笑笑，厉织也走到了那个位置。 重复着和苏芷一样的动作，嘴唇动了动，他的身形也跟着消失了。 “协会把落脚点安排在了这个区域，只要找个死角，把脑袋放空，念念咒就可以进去了。”怕安辰被吓到，九歌拿手比划着，试图给他解释清楚。 她担心安辰没见过这种场面。 “嗯。”安辰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其实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懂了，只是九歌以为他不懂。 如今每次看到九歌努力试图和他解释或者教他东西的样子，安辰都会表面特别乖的听着，不忍心扫她的兴。 “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我三两句话可能没法跟你说得很清楚。” 见旁边没有其他人了，九歌也就开始放飞自我，话和表情多了起来。 一路上憋了太久，明明安辰坐在旁边她都没法说上话。 想到这里，九歌就觉得很辛苦。 “嗯嗯，刚刚在车里辛苦你了。很努力呢。” 安辰轻笑一下，忍不住摸了摸九歌的头。 “啊” 九歌脸红了红，脚往后面退了一步，又移了回来。 左顾右盼了一下，表情有些犹豫，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事很多事要在没人的场合” “什么事情而且这边除了一点灵体没有其他人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进去之前，我想问一下，协会有说小黑人的事情吗”看九歌太紧张，安辰贴心的转移了一下话题。 “还没，不过这次可能就会说了。” 提到这个话题，九歌神色立刻恢复了正常，语气也坚定了不少。 “这样，那进去的咒语是什么我刚刚没听清那两人嘴里的话。” 安辰满意的看着九歌。 其实不需要咒语他也可以想办法进去。 “咒语是：朝九晚五万岁，九九六天下第一，迟到工资折半。”九歌勾了勾头发，一本正经的回答。 说这话的时候，她非常熟练，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没觉得这口令有什么奇怪的。 “” 安辰傻了 九歌表情没半点变化，还是很严肃，似乎是没觉得这个咒语有什么奇怪的。 果然协会的人也都是社畜 安辰再一次体会到这个社会的现实。 七十、三年一变的性格 叹了口气，安辰和九歌一起走到死角。 傻傻的转了一圈，二人闭上眼睛，放空思维，开始念咒。 “朝九晚五万岁，九九六天下第一，迟到工资折半。” 话音刚落，四周的场景开始变化起来。 高楼大厦、劳斯莱斯、旁边飘来飘去的复古灵体全部不见了。 随之引入眼帘的，是远处的一个高大建筑。 场景像是在林间，弯道前有一座很大的黑房子。 “这是有重要事情通知的时候会用到的开会地点。”九歌指了指那栋房子，如此解释道。 她眉头皱了皱，感到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安辰倒是没觉得有啥，一开始他就认为时间定在中元节非常的奇怪。 四面八方的小道上不断出现各式各样的人影。 安辰突然开始怀疑，是不是所有协会成员都来了。 “所有协会的人都来了”他按了按眉心，问道。 “一部分罢了。”九歌斜眼瞟了瞟旁边，小声回答。 所有朝着房子走去的协会成员，就没几个打扮正常的。 他们人来人往，装扮一个比一个奇怪。 有牛头马面、有猪头人、有猫脸老太太、甚至还有女装大佬 当然，那些男性看向九歌旁边安辰的目光更奇怪。 所有人基本都在偷瞄安辰，可又不敢接近。 “你不要离我太远，免得被揍。” 因为人多了起来，九歌无奈变回了扑克脸。 她对自己的人气非常自信，假如安辰脱离自己的视线范畴，绝对会有人跑去找安辰的麻烦。 严重的话，很可能安辰会被打到住院！ “喔” 安辰耸耸肩，没说什么。 他不太担心被揍，他只担心要是真有人想揍自己，万一自己下手太狠了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二人朝着黑房子踏步过去。 进入房子的时候，安辰注意到门旁边站着一个骑士打扮的灵体 不对人 头被盔甲盖住，看不到表情。 手里拿着西洋剑，整个身形一会实一会虚。 “你们这儿也会有灵体” 看了看那个骑士，他乐了。 这玩意人不人，灵不灵的，具体是什么物种，安辰也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既然能把这种东西当门卫，协会确实不简单。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灵体，我一直把他当人来看待的。”九歌眸子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协会内部也一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点她是知道的。 可是这么久以来，不论九歌多少次上报有关不合理的事物，协会终究都选择回避态度。 这也是她这几年以来数次拒绝加入协会最高层的原因。 “当人” 安辰挑了挑眉，看向九歌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也就是说，九歌是知道协会一些事情的，可她并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 或者说，她做了，但没用。 笔直站着面对陆陆续续进入屋子的怪人，骑士一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好似被断电的机器人。 “好像从我太爷爷那辈开始，骑士先生就一直在了。” 扯了扯安辰的衣角，九歌指了指旁边的小房间。 因为她太醒目的原因，刚刚只是说了那么几句话，里面的人已经虎视眈眈的盯着安辰了。 跟着九歌走进小房间，安辰将门轻轻带上。 如果他没记错，刚进这间房子的时候，旁边是没有小房间的。 对于这个地方的构造，安辰还比较感兴趣。 大概只有能力非常强，才能把幻境做得跟实境差不多。 “也就是说，他几百岁了”安辰顺从的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趣的望向九歌。 “以及，你们家世代都有灵力”他继续开口提问。 九歌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严肃：“是的，起码几百岁了。我们家族每一代都会通过占卜选出一个继承人，作为协会里的重要角色。” 很不幸的，她就是这一代的继承人。 因为生来便被选中的命运，九歌的童年甚至少年时期都过得非常痛苦与艰难。 家族的厚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因为有历任继承者的比较，九歌不能有任何松懈懈怠。 靠在墙上，她神情有些惆怅。 过去并不美好，并且造成了现在她拧巴的性格。 “嗯，那你把他当做人的原因是” 安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黑白色的，和地板一模一样。 还好墙是纯白色，要不然看久了精神都会有问题。 整个房间的设计都很压抑，好在里头没有什么窃听方面的灵力存在。 “骑士先生他在我小学五、六年级那两年，非常照顾我，他很礼貌，很温和，耐心也很好，靠近也不会让人感到冰冰凉凉，更没有吓人的感觉。除了不用进食和排泄，从各方面都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九歌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神情突然变得很放松。 不知怎么的，看九歌这个反应，安辰总感觉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可是你看，像张知栋那样的，还能放热呢。”摆摆手，安辰苦笑一下，将思绪放掉。 他不觉得从这点九歌就能判断出对方像人，而且那句五、六年级那两年让安辰也很在意。 “确实是这样，可能他和张知栋一样是个意外，可我还是觉得骑士先生像个人。”九歌勾了勾头发，嘴唇抿了抿，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 “具体是哪方面呢” 看了眼手机时间，安辰问道。 开会时间是下午两点，现在是一点二十，时间倒是不急。 “骑士先生每种性格会保持两到三年，一般只要过三年，他必定会换另一种性格。”九歌思考了一下。 “比喻说今年开始，他变成了很严肃、很一丝不苟的那种高冷性格。” 三年前是很逗乐的性格，六年前是很疯癫的性格。 因为疯癫的性格和曾经的温柔实在是反差太大，九歌当时第一次感受到，差点被气哭。 时间久了，她也就接受了这么个事实。 反正这么多年九歌也是孤独的过来的，只不过是少了个能安慰自己的人罢了。 对于之前的她而言，人只能靠自己。 七十一、有时候是高血压有时候是低血压 “之前那个精神病灵体你还记得吗骑士他可能也是有精神分裂，因为曾经受过什么刺激。”安辰具体事例具体分析。 那个灵体刚开始还附在了毛毛头妈妈身上，满脑袋都只有谈恋爱。 九歌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不一样，他还去实体医院看过病。” 那时候她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一路跟踪过去，结果看到了诡异的景象。 普通的活人医生甚至和骑士打了招呼，看到全身盔甲的骑士也没感到奇怪。 “你是说，没有灵力的活人也可以看到他”安辰眉头皱了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单纯。 本来是以为协会对灵体做了改造，或者做了非法人体的实验之类的，看来其中的隐情要更多。 “应该是可以看到的。”九歌声音越来越小。 她后来去问了那个医生，医生说每隔一段时间，骑士都会来看不同的病。 有时候是高血压，有时候是低血压，有时候是糖尿病，有时候是低血糖，反正什么奇怪的病他都能患上，奇怪的很。 但因为是个金主，人有钱，奇怪也没关系，所以医生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深究。 “他平时也都带头盔有人见过他的样貌吗”像想到什么，安辰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 坐上去他才发现，这儿的凳子不太干净。 “普通协会成员应该是没有的，高层可能也看不到五六年级的时候，我说想看骑士叔叔的脸。结果骑士先生跟我说没人见过他的脸，他睡觉也不摘头盔的。”九歌咳了一声，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候她一直喊骑士先生叔叔，没想过对方可能比太爷爷还大。 明明听声音挺年轻的。 “他的声音有过变化吗”像是知道九歌在感叹什么，安辰开口问道。 “那时候小，有点记不清楚了，但是应该是有点变化的。毕竟性格不一样，说话方式也会有区别。” 九歌努力的回忆了半天，可无奈的是记忆已经模糊了。 “你有没有碰到过他”忽地，安辰眉头越拧越紧。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没有碰过他，那时候我的性格和现在没啥区别，只是对他说的话多出了个别几句话而已。” 九歌冷哼一声，用很傲娇的眼神看着安辰，仿佛在说你开啥玩笑呢。 下一秒，她突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误会了，我跟骑士先生没什么！我当时对他态度也是冷冰冰的，只把他当叔叔！”九歌往前走了几步，语气难得的有些急促。 原来安辰问这些是这个意思！ 她还以为安辰是在分析事情，没想到是在暗戳戳的吃醋！ 九歌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担心安辰误会自己和骑士先生之间的关系。 假如事情变成那样，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她大概会很崩溃。 “我知道了。” 安辰眉头没皱了，甚至还笑了一下。 没有说九歌的解释不对，也没说九歌想多了。 他甚至想象到了一个冰冷的黑长直小萝莉一脸不屑的斜眼瞄着骑士先生，温和的骑士先生丝毫不介意，甚至开始关心对方的样子。 想着想着，安辰表情又严肃了。 突然觉得有点气是怎么回事 “真的没什么” 见安辰的表情变了好几次，九歌表情有些慌乱。 她快速移步到安辰的面前，抓着安辰的袖子摇了摇。 抬起头，九歌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安辰忽然又被她可爱到了。 “我知道了。”他舒展眉头，再次轻笑一下。 “这名骑士先生有名字吗”安辰摸了摸九歌的脑袋。 两到三年一次，上次幻影正式出现也是三年前。 这个时间点倒是可以深究一下。 条件允许的话，安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关幻影的线索。 九歌脸有些泛红。“没有，我们都是喊他骑士，可能他就叫骑士。” 说不定因为叫这个名字所以成为了一名骑士，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也不知道华国有没有姓骑的人。 “你是智障吗” 安辰一本正经的盯着九歌，没有摆出很嫌弃的表情。 考虑到表情平静更有杀伤力，所以他选择了这种方式。 “”九歌眼神冷了下来。 “你是智障。”安辰这次用了陈述句。 “！”九歌整个人的气场都冰冷了。 重重的跺了一下脚，她推开门。 犹豫了一下，九歌没有把门用力带上。 安辰偷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刚出房门，房间门便当场消失了。 一点半。 大厅里已经有很多人了。 见九歌带着安辰出来，一个缠着绷带的家伙首当其冲的凑了上来。 九歌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缠着绷带的家伙垂头丧气的走掉了，走的时候，他还时不时回个头。 其他衣着打扮奇奇怪怪的人物也是盯着正在散发清冷气场的九歌。 一时间，整个大厅安静了。 九歌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或许是习惯了，被这么多人注视，她也能做出一副临阵不乱的态度。 感到盯向自己的目光里有些带有恶意，安辰叹了口气。 往后退了几步，他朝着骑士先生走了过去。 九歌诧异的回头看了眼安辰，但也没跟上去。 跟上去，安辰必定会在没她保护的情况下被揍得更厉害，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见安辰走掉了，大厅里又开始出现细细簌簌的说话声。 有绷带男的先例在前，大家也不想为了搭讪九歌丢这个脸。 看着宛如石雕一般的骑士先生，安辰思考了一下。 感受不到明显的气息，他实在没法简单的下推断。 “骑士先生。”安辰笑着朝骑士开口。 “” 骑士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你是人吗” “” 骑士如同没听到一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是灵吗” “” 受到两次挑衅，骑士依旧没有反应。 安辰乐了。 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缘’，他像戳九歌一般戳了戳骑士先生的盔甲。 七十二、还是活的 冰的，有实体。 轻轻戳没有反应，安辰稍微用了一点劲，骑士还是没有反应。 这个骑士绝对有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将部分力气集中在手掌上。 随后，安辰拍了骑士一下。 没想到，下一瞬间，骑士整个身子连同盔甲一起弹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墙上。 “砰。” 墙当场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安辰也有点懵，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武力，没想到骑士直接弹出去了。 骑士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随后抽出西洋剑便朝着安辰砍了上去。 九歌一脸吃惊的回头，众人也纷纷转过身来。 安辰没有任何反应。 三步作两步，九歌朝着安辰快步冲了过去。 正在这时，安辰伸出手，轻轻的弹了一下即将击到自己的西洋剑。 骑士先生整个倒下去了。 九歌停下脚步，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全傻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简单！”苏芷拉着厉织就冲了出来，对着安辰指指点点。 穿着南瓜装的短发女生也是一副审视的目光打量安辰。 女巫男巫装的几个小团体开始窃窃私语。 “你没事”九歌关切的问道。 也顾不上周围人了，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直接扑上去亲自检查检查安辰的身体有没有出问题。 “没事，我只是碰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演技派，演的这么夸张真的很……调皮”说着，安辰轻笑了一下。 说到只是碰了他一下以及演技派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故意提高了声音。 “” 看了眼已经不省人事的骑士先生，九歌的表情有些复杂。 安辰的体质特殊她是知道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 “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是碰了一下您在开玩笑”戴着狼人头套的鹰钩鼻男人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也觉得他不简单。”厉织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神情越发有意思。 他一直对安辰很感兴趣。 看到眼下的情景，厉织对安辰的兴趣越发深重。 “就是就是，还想装怂。”苏芷双手叉腰，一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你就是九歌的搭档，报上名来。”不到一米六的爆炸头男抱着双臂，傲慢的盯向安辰。 这个动作由九歌来做是好看，换了别人安辰只想当场走人 其他奇奇怪怪的人也没说话，但也没停止打量的目光。 “你们也不了解骑士先生如今的性格。” 安辰礼貌的笑了笑。 从九歌的形容来看，现在的骑士先生应该不会和任何人交好。 “” 众人沉默着，看看倒地不起的骑士先生，又看了看安辰。 他们确实和骑士先生不熟，也有对方如今其实真的是个戏精的可能性。 “好了，别闹了，都让开。”威严而又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在场的成员除了极个别没动，其他人纷纷主动给沧桑声音的主角让出了一条道路。 年迈的老者拿着拐杖，稳稳地向前踏着步子。 走路的死后，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骑士。 见骑士一动不动，老者瞳孔地震了几秒。 走到骑士面前，他先打量了骑士半天，又扫了安辰一眼。 安辰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威压。 “不错，确实是演戏。”突然，变脸一般，老者温和的笑了。 听到这话，安辰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什么。 “” 九歌也是沉默着，似乎在做思考。 见老者也说是演戏，大家也没继续怀疑什么，只是跟着老者一起盯着倒地的骑士。 似乎是在等戏精骑士啥时候演好了复活过来。 老者用拐杖轻轻敲了敲骑士的盔甲。 稍等了大概二十秒，骑士慢慢的起身站了起来，朝着老者行了个礼。 随后，他重新回到了大门旁。 “果然还是活的。”有人惊呼。 “死了还得的了”有人质疑。 老者咳了一声，随后道：“人齐了，就入座。” 拐杖敲了敲地面，大厅突然出现了很多椅子，最前面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展台。 大家纷纷按照自己的身份入座。 身份、能力越高，坐的越前。 与之相反的，假如能力弱，协会职位也低，那就只能坐在最后面。 指了指最前排的几个特等席位置，九歌带着安辰走了过去。 安辰打量了一下最前面的位置。 特等席旁边还有几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物，包括之前九歌提到的青蛙脸医生，想必他们就是九歌说的“上面”的人了。 “他是每次大型会议的负责人黄老。” 落座后，九歌轻声开口。 她说的黄老是指老者。 “嗯。”安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近来好像和老人特别有缘份。 夏志铭、东边的徐大官，再加上这个看起来可能很有本事的黄老，已经三个了。 “刚刚是怎么回事” 九歌显然没有信安辰对着大家的那套说辞。 安辰不会骗自己，不代表不会骗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他说话没反应，我就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就这样了。”安辰耸耸肩，表情有些无奈。 “以后不要这样了，很危险。他那西洋剑可以杀人。”九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起刚刚的场面她就心有余悸。 本打算冲过去替安辰把骑士击退，没想到安辰莽夫到直接伸出胳膊去碰那带有特殊灵力的西洋剑。 “我知道了。” 看到九歌关切的表情，安辰很满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很享受被九歌关心。 见所有参会人员差不多都准备好了，黄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槟榔嚼了嚼。 随后手一伸，一旁的猪脑袋人形成员给他递了一张打印好的稿子。 “啧。” 安辰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九歌有些无语的看了安辰一眼，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叫各位过来，是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商量。”黄老开始照着稿子念了起来。 “”闻言，安辰托了托下巴。 可能是灵力或者魔法的原因，黄老的声音如同3d立体环绕一般响彻全场。 特等席坐的人表情都很淡定，可后面一众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七十三、活要见人 “安静！” 黄老用拐杖敲击地面，吵闹声消失，现场恢复安静。 “想必已经有知情人知道，我们景城的四名协会成员离奇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 大家面面相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按照道理来说，协会成员因为签订协议，隶属协会的原因，利用协会的灵力球，应该可以大致判断出方位。 就跟gps一样，失踪是不可能的才对。 并且这个gps不会受到灵体的影响。 假如判断不出，那通常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遇到了超级强大的人，气息被彻底隐藏，二是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九歌眉头皱了皱，似乎也被惊到了。 旁边坐着的几个男男女女也是有了一些反应，不似开场时那般淡定。 稍微感受了一下大家的气场，安辰判断会场除了黄老，包括递给黄老稿子的猪头男都对这件事不知情。 会场上除了老人，没有任何知情人。 “这是第一个任务，交给你们所有人。想办法将他们四个找回来，相关信息我会发到群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者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据可靠消息，可能是被我们迟迟没找到的伪都天才神秘人物劫走了。”紧接着，他说出了凭空污人清白的话。 协会上层的上层，也就是boss那边的几个成员，对于天才神秘人物非常的重视。 并且也有一两个人提出大概只有那个神秘人物可以做出这种逆天的事情。 “” 安辰突然感觉有些头疼。 “黄老，找到他们的话，报酬是什么”戴着狼人头套的男人问出了现场绝大多数人最关心的问题。 对于景城的协会成员，说实话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感情。 于情于理，他们都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冒着风险将他们找出来。 “是啊，报酬是什么对方可是最难抓的神秘人，不给点好看的东西可不行。”苏芷将手举得高高的。 她还是对那根粉色的仙女棒耿耿于怀，希望能得到更有用更好看的东西。 “报酬是职位。”老者又掏出一颗槟榔。 “升职，这应该是大部分人都想要的。”他嚼了起来。 现场的气氛开始变得火热。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决定组团去伪都逮神秘人。 能力等级s、a、b、c、d、e只需要有关部门考核就成。 可在协会里，职位等级森严，s、a、b、c、d、e间每个等级享受到的待遇差距很大，职位高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调动协会的力量，甚至影响到现实社会。想要升职，标准异常的严峻。 有的人拼尽全力除去十个恶灵，可能最多都只能往上升一级。 “” 安辰保持沉默。 神秘人，关他安辰什么事 九歌也面无表情。 反正神秘人无害，她也不觉得这事是神秘人干的。 “安静！”黄老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等大厅重新安静，他继续道：“想必大家来的时候也发现了，今天中元节，加上景城负责人失踪的原因，很多战争牺牲的亡魂飘了出来，这件事我过后会指派特定的人负责，其他的人不可以轻易参与。” 这次，黄老没看稿子。 九歌托了托腮，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还不想呢，超度多麻烦。”一个尖锐的女声从人群里传出。 “吵死了。”有人抱怨她声音太大。 黄老也不介意，只是笑笑。 很快，他开始说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和第一件事同样重要。” 舔了舔快要干裂的嘴唇，猪脑袋给他递了一杯茶。 一饮而尽，黄老看了眼稿子，开始开口：“最近，神秘人多次出现的伪都，出现了另外的奇怪事。” 本有些犯困的安辰突然精神了。 用手指敲了敲座椅扶手，他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 “是那奇怪的小黑人吗”厉织优雅举手开口。 “首先，是灵体突然变得安分了很多，不少灵体成功回到了冥界完成了心愿，恶灵也变少了不少。”黄老没回答厉织，只是赞赏的看了一眼九歌。 随后，他平静的看了眼安辰。 安辰也平静的回望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全场有人开始鼓掌。 九歌没有反应。 她知道这是张知栋开灵界心灵诊疗所的功劳。 “咳咳。”黄老假装咳嗽起来。 “另外，伪都出现了另一个黑色的奇怪东西，也就是厉织所说的小黑人。听说影响力还很大，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上面重视。”他补充道。 安辰嘴角勾了勾。 很快，他重新变回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协会要求你们，假如在伪都找神秘人的过程中，看到那个奇怪的黑色东西，一定要告知上来，这是命令，所有人必须遵守。” 黄老用拐杖指了指墙面，墙上出现了小黑人的投影。 “他大概长这个样子，和南柯里头的小黑很像。”他如此补充。 会议只持续了一个小时便结束了。 从房子里走出去的时候没有念咒语，黄老只是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所有人便被传送到了景城里几个指定的没有摄像头的空地。 和安辰以及九歌一起被传送到之前死角地方的，还有三个特等席的人。 站在原地，安辰平静看了眼旁边三人。 黄老安排的救济战争遗灵的人数共有五个，这波是很贴心的给传送到一起了。 九歌撩了撩头发，目光看向远处，没有说话。 她其实想打个招呼，毕竟安辰不认识他们，得介绍一下。 可是这个情况下，九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就是九歌的搭档吗”不需要九歌操心，穿着运动服背后背着一根棍子身上还有纹身的开朗小伙先行出声。 “我叫龚俊。”龚俊朝着安辰笑笑，伸出手示意想要握个手。 “安辰。”安辰也回了一个笑容，回握住了对方的手。 旁边一直冷漠脸看起来中学生年龄的男孩子打了个呵欠：“这就是九歌的搭档啊，从外表看没啥了不起呢，就算有实力也容易在人群里被忽略。” 面无表情的，他不带感情的说出了吐槽的话。 七十四、勾子湾 “” 安辰觉得对方说得挺有道理的。 九歌眉头皱了皱，用非常冷冽的表情看了男孩一眼。 男孩没有反应。 “哎呀，这孩子叫冯凯，就是这个性格，安辰你不要在意。”龚俊摇了摇冯凯的肩膀，满脸笑容。 “天然呆大力迟钝男，我脑袋要被你摇掉了。”冯凯看着龚俊的眼睛，依旧面无表情。 “哈哈哈哈哈，你好可爱。” 龚俊捏了捏冯凯的脸，一副看到很好玩东西的表情。 冯凯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完全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耸耸肩，安辰瞄了瞄旁边一言不发表情严肃的的眼镜男。 “他盯着严谨老妈子气质大叔看呢。”冯凯指了指眼镜男，语气像是在棒读。 龚俊眨巴眨巴眼睛道：“他叫余贝，表情要么严肃要么不爽，不过这些都没有恶意。” 话毕，余贝不爽的看了龚俊一眼。 “我明白了。”安辰点点头。 他明白协会的人都很有个性了。 这些应该都是和九歌等级差不多的角色，多认识几个也是有好处的。 “走。”瞥了一眼安辰，九歌示意安辰和自己走。 已经有不少穿着复古破烂衣服的灵体飘荡过来了。 “那我们分头行动好了。” 龚俊将背后的棍子取下来，作势准备走了。 他在协会待了这么久，这几个同事的性格他还是非常了解的。 如果不是极特殊情况，基本不会组团。 一个个，全是独行侠。 像九歌找了个安辰这种情况，已经算是超特殊案例了。 最开始消息传过来，协会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觉得这个信息有任何可信度。 余贝和冯凯没有说话。 转身，冯凯直接走人。 余贝朝着九歌点点头，随后直直的走掉了。 龚俊给九歌打了个招呼，也没管九歌的反应，直接从余贝和冯凯的反方向向前出发。 待三人身影完全消失，九歌呼出一口气。 “要不尝试一下和他们友好相处交个朋友” 安辰笑笑打趣道。 “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就能做到。”说着，他忍住笑摸了摸九歌的脑袋瓜。 “真的”九歌摸了摸自己的脸，脑袋里开始思考可行性。 忽然，她叹了口气：“先做任务，虽然没买成食物很遗憾。” 话毕，九歌主动牵住了安辰的手。 安辰有些意外，也没做任何反应，只是任由九歌牵着。 九歌本身打算买几十斤香火和食物，给大伙们供上的。 可这传送不当人，居然传到了这个偏地方。 没有商店，更没那么大的场地。 “我要使用高阶法术了，你现在开始冥想。” “嗯。” 安辰顺从的闭上眼睛。 五秒过去，一阵眩晕感袭来。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二人已经处在一个很荒僻的意思村落的地方。 “这是什么技能”安辰有些惊奇。 就算要进入幻境，一般来说也得找对方位。 没有进入具体位置，基本不可能进去的。 像这种很轻易的能在不同地点定位到幻境位置并且闪现过去的技能，连他也没见过。 “这也不是很难，过后我也可以教你。”九歌松开手，撩了撩头发，冷哼一声。 被安辰夸奖，她内心很欣喜。 “嗯，那就拜托了。” 冥想的时候安辰并没有刻意留意九歌在一旁的动作，所以错失了直接依葫芦画瓢的机会。 按照他的气运值，即学即用也只是轻轻松松。 干草堆、河边洗衣服的女人、远处浓烟升起的灶台、各型各样的复古打扮灵体在道路上走着。 大爷牵着牛，小牧童坐在牛上从安辰、九歌身旁路过。 远处是羊角辫小女孩，长相和刚来景城时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因为处于当时年代的幻境里的原因，这个村落所有的灵体都是实体状态，与常人无异，假如有身体极差或者临死的人误闯进来，恐怕也不会发现误入了什么可怕的地方。 最多只会当成奇怪的spy村落，或者南柯一梦。 想到这儿，安辰想起了那篇叫做《梅花源记》的课文。 网上也有关于梅花源可能是灵地的可怖猜测。 安辰认为，梅花源记的作者真有可能闯进了灵乡。 “我们过去”九歌扯了扯安辰的衣角，这次她没有用力。 点了点头，安辰带着九歌朝着正在洗衣服的女人那走去。 “您好，请问这里是哪”九歌开口问道。 安辰看了她一眼，笑了。 他发现了，只要是做任务，九歌能克服所有心理障碍。 “怩懵嘶随”女人回头，一副有些惊恐的表情。 虽然九歌很好看，可这奇怪打扮，十有八九是入侵来的，要不然不可能穿的这么怪异 “喔懵啧里妹得可以给怩懵得东西。”她将洗好的衣服抱在怀里，作势要跑。 九歌戳戳安辰，一副你赶紧给我想办法的神情“她这是把我们当入侵的敌人了” “您好，我们只是外乡人，误入了这里，没有恶意。”安辰尽量让表情温和一些，可女人还是马不停蹄的跑掉了。 “换个人问。”他指了指附近正在除草的小男童。 九歌点点头，跟了上去。 “您好，我们是外乡人，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九歌蹲下来问道。 “这里是勾子湾。”小男童打量了一下九歌，如此回答。 “现在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安辰也蹲了下来。 还是小孩子比较没防备。 懂事的话，还是很可爱的，而且看起来也有点眼熟。 “一零xx年十二月二十号呀，哥哥你是不是爷爷说的脑袋有问题的智障儿”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些兴奋。 “不是我”安辰突然不觉得他可爱了，刚想解释，却没想到会被九歌接下来的话给打断。 “是的，所以我带着他逃到这里真的很辛苦。”九歌露出了非常好看的笑容，甚至还叹了口气。 “你们也是被敌人入侵了你们是哪里的”小男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知道发生了战争，但没想到这么好看的姐姐还会被波及到。 “”安辰无奈的站了起来，不再说话了。 “我们来自很远的地方，刚来到这儿，人生地不熟。”九歌一幅很苦恼的样子。 七十五、我老公在问你呢 “知道了，我带你们去见爷爷奶奶，我们家里还有一点存粮。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我们可以收留你们。” 小男孩手忙脚乱的将割下的野草丢到一边。 拍拍双手，他把摘的菜放进箩筐，随后牵起九歌的手。 “谢谢。”九歌有些吃惊，这个小男孩穿着破旧的棉衣，手还是热乎的，像是真的还在幻境里好好活着。 “你可以叫我小狗蛋，我还有一个表姐叫小麻花。”带着九歌往前走，小狗蛋一脸高兴。 漂亮姐姐的手又软又好看，牵着真舒服。 不像爷爷奶奶的手，都是皱纹，摸起来硬硬的。 九歌听到小狗蛋的自我介绍，嘴角抽了抽，似乎是很不能理解。 安辰在后面跟着，打了个呵欠，对此不太感兴趣。 目前这个地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得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它们从幻象里骗出来，随后超度掉。 “对了，姐姐，你的老公不是脑袋有问题吗你不牵着他，他走丢了怎么办”用松开的那只手拍了拍脑袋，小狗蛋提醒道。 九歌嘴微微张开。 居然说是她的老公 “哼，没办法了，既然你这么说了。”九歌将另一只手伸出，示意安辰赶紧牵过来。 其实她很紧张，可她这次把持住了，没有明显的表现在脸上。 牵住九歌，安辰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次听到别人误会他和九歌是夫妻，九歌居然毫无反应，不光不反驳，连脸红的反应都没有一个。 “我家不远，大概十分钟就可以到了。”小狗蛋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头发，指了指道路的尽头。 很快，走着走着，安辰和九歌发现了不对劲。 这道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走着走着，小狗蛋的头发上冒出了黑气。 将牵着安辰的手松开，九歌右手出现一道白光。 将白光拍入小狗蛋体内，小狗蛋才得以正常。 九歌做着这顿操作的时候，安辰目不转睛的看着，表情有些玩味。 “呼。”九歌轻吸一口气。 可能是中元节的原因，差点小狗蛋就恶灵化了。 安辰倒是挺淡定，对于不对劲的东西，有九歌在便什么都不用担心。 “姐姐为什么拍我呀”小狗蛋回头，已经湿润的眼眶种透着丝丝疑惑。 其实他想说的是为什么要打自己。 可仔细想想，没小狗蛋自己做错事，应该不至于被打。 九歌的劲奇大，轻轻一拍就让他感到了自己更小的时候爷爷奶奶用扫把狠狠抽屁股的痛楚。 “有蚊子” 九歌声音有些弱弱的。 她实在不擅长撒谎，也没意识到自己力气大得惊人这个事实。 “哦哦，谢谢姐姐，不过希望姐姐以后拍蚊子可以下手轻一点。”小狗蛋表情变了变，最终笑了起来。 “喔喔。”骗小孩子这种事让九歌有些不好意思。 “总感觉还有点不对劲。”安辰在后面轻轻说道。 九歌点点头，但也没说啥。 她也发现了道路的不对劲，可不继续往下走一会她也没法完全确定。 毕竟这个地方他们并不熟悉。 又走了半天，他们三个并没有走出这一片范围。 远处的羊角辫小姑娘仍然蹦蹦跳跳的，灶台的浓烟一直没有停过，牵着牛的大爷和在牛上坐着的小牧童也在视线的可见范围。 甚至，洗衣服的女人拿着本该洗过的衣服重新回到了河边。 洗的衣服依旧是那几件。 “小狗蛋，还有多久到你家”九歌说到小狗蛋三个字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十分钟，我家很近的。”小狗蛋又指了指道路的尽头。 他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说过差不多的话。 时间如同在循环，大概试了十几次，发现最后还是回到原点的时候，安辰和九歌原地坐下来了。 反正是幻境，应该出去了也不会脏衣服。 小狗蛋也坐了下来，他有些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才走了两分钟，漂亮姐姐和智障哥哥就累得坐下来了。 “你们身体好弱。”小狗蛋摇了摇自己的箩筐，看这里头的青菜很是满意。 “接下来怎么办”嘴靠近安辰耳边，九歌悄悄问道。 现在的情况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这个幻境只有这么大，小狗蛋和其他灵体只能在这片范围里活动，无法出去。 第二种可能：因为生前经历的原因，这里的人所言所行大体上不能偏离原本的路线，如果这个时间点注定在这里除一下午草，那不到原本草除完的时间，是不可能走出去其他地方的。 第三种可能：在中元节本身就已经导致幻境不稳定了的基础上，灵体进进出出，对原本既定的路线造成了影响。 如此总结下来，冯凯、余贝以及龚俊三人肯定也是分布到了沟子湾的不同地方，并且和他们一眼不过无法出来。 没有回答九歌，安辰笑着开口询问道：“你今天本来打算几点回去” 他和九歌的猜想是一样的，剩下的只能实践了。 小狗蛋没有动，继续摇着箩筐，像没有听到一样。 “我老公在问你呢。”九歌戳了戳小狗蛋。 “” 安辰这次真的惊了。 没想到九歌已经进化到了这种程度。 “原来智障哥哥也能正常交流啊。” 小狗蛋放下箩筐，拍了拍手。 “” 安辰的惊讶瞬间消失。 “几点”他笑容消失，一脸平静的问道。 “平时太阳刚落的时候，我就会回去。”小狗蛋还是乐呵呵的。 爷爷奶奶教育他要善待他人，不能随便接人短。 除了他人主动承认的偶尔说不定可以提一提，其他的能装没发现就装没发现。 虽然漂亮姐姐和智障哥哥体力差的不行，但小狗蛋也不会抱怨出来的。 “那我们折回去帮你再除点野草，到点再回去，免得打扰到你爷爷奶奶。”九歌起身提出建议。 “好呀好呀！谢谢漂亮姐姐和智障哥哥！”小狗蛋激动的蹦起来。 “还有还有，我的箩筐里头的菜还可以压。”指了指身后的箩筐，他这么说道。 “嗯嗯！”九歌满意的点点头。 七十六、诡异的现象 安辰有些无语。 九歌大小姐，一定不会除草。 农田除草的方法一般有三种。 1、化学除草法，在地里喷洒相应的药剂，达成灭杀杂草的目的。相应的，使用这种方法时需要控制用量，用力过猛会对农作物造成创伤。 2、生物除草法，根据植物相克的原理，物竞天择，种植野草的天敌，使野草变少。 3、物理除草法，最传统也是最古老的方法，使用农具将野草剔除，眼下的沟子湾湾民便是使用的这种野生办法。 九歌徒手在田地里拔草，速度奇快，效率极高。 想着未来结婚后可能会跟着安辰一起过上普通日子，她做出了相应的觉悟。 在小狗蛋和安辰还在按部就班拔草的时候，九歌已经拔了一大堆东西下来了。 小狗蛋朝着九歌望去，第一眼很惊喜，第二眼他当场哭了。 “呜呜呜呜呜还没长大的嫩芽没了”小狗蛋一屁股坐在田里，裤子上沾满了泥巴，泪眼汪汪。 “你你怎么了”九歌停下动作，表情有些惊恐。 刚刚好像还好好的。 她并没有田地里作物哪些是杂草哪些是可以吃的农作物的概念，因此压根意识不到严重性。 “你休息，我来就行。”安辰直起身子，将野草丢到了一边。 这一片田里就没多少粮，再让九歌继续乱摘一通，就真没有东西能吃了。 “可是” 九歌有点不好意思。 安辰居然连任务里的这种活都不舍得她干了。 “没关系的，你先休息休息，到时候超度那么多灵体肯定会很累。”安辰轻笑一下，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小狗蛋。 这个年代物质还很匮乏，赶上战争的话食物更是珍贵无比。 “嗯嗯。”九歌很乖的点点头，，将手里大大小小的叶子放在箩筐旁，随后在旁边稻草堆上坐下了。 小狗蛋见剩下的幼苗保住了，松了口气。 用胳膊擦了擦眼泪，他重新开始除草。 景城曾经被入侵战争过这事想必所有华国人都很清楚。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还会有这么个幻境，装着那么多不知自己已经去世了的可怜灵体。 打开手机，九歌开始搜索勾子湾。 半天过去，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 叹了口气，她认清了现实。 有灵体的地方本来就容易信号不稳，这种成群灵体的地方手机有半点信号都不科学。 “勾子湾、勾子湾”九歌闭着眼睛在心里小声的念着。 总感觉她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方。 思考着，九歌突然睁开了眼睛。 记忆回到了高中时期。 历史老师曾经提过一嘴，景城被入侵时，传言说勾子湾是当时第一个彻底被毁掉的地方。 因为地方太小相关记载太少，勾子湾最后整个也夷为平地了，现在大概变成了很普通的一块荒地，因此知道它的人也不多。 毕竟战争最后波及了整个景城，一个小小的湾可能对当时的人来说只是相当于一个村落。 呼出一口气，九歌心情有些沉重。 也就是说，她和安辰可能会在这场幻境里见证战争的开端。 并且对于最后的结局，他俩注定无能为力。 而对于这里的灵体居民而言，已经这么多年了，它们不断循环着那几天的日子，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不断地体会死亡的痛苦，不断地努力的做着最后的努力，不断地努力维持最终的生活。 越是这样思索，九歌眉头越是皱的厉害，看小狗蛋的表情都变了。 最开始小狗蛋牵过来，因为有毛毛头的先例，她是有点先入为主的定义这个小男孩的。 如今再看小狗蛋，九歌的心里只剩心疼。 不光是小狗蛋，对于所有勾子湾被反复折磨的灵体她都有着这种感触。 这次就算协会不将任务布置下来，九歌也不会不管它们。 就算除去感情因素，在中元节这个特殊时期能在外面看到他们的话。 万一在现实里他们无意间恶灵化的话，后果会极其严重。 这样想着的时候，九歌突然发现站在安辰旁边的小狗蛋脑袋上冒出了黑气。 刚准备用白光球打过去的时候，她猛地看到小狗蛋脑袋上的黑气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九歌好像在一瞬间看到安辰手里有过一瞬间圆形白光。 就是在那个白光产生的瞬间，小狗蛋头上的黑气消失的。 揉了揉眼睛，九歌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安辰。 像是知道九歌在看自己，安辰回头了。 回头的那几秒，他做出了“多观察周围，防止普通灵体变恶灵。”的口型。 迟疑了一会，九歌点点头，从稻草堆上跳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中元节，也可能是这么多天的循环以至于普通的灵体也变得不那么稳定了，只是在短短的道路上来回走了几次，她便发现为数不多的这片地的灵体发生了好几次要恶灵化的征兆。 洗衣服的女人像马赛克了一样，身形一会时一会虚。 一会变成黑色马赛克，一会又变回来。 九歌手里的光球打过去也不是，留在手里也不是。 放牛的牧童头上也偶尔会出现黑雾，但不是很明显，比小狗蛋的情况要好不少。 他的爷爷面目慈祥，但有时候，看向自己的孙子会突然狰狞几下，像是做着什么心理斗争。 羊角辫小姑娘头发一会羊角辫，一会像美杜莎一样披头散发。 过不了一会，她的头发又会重新变回羊角辫。 看向九歌的时候，羊角辫女孩的表情非常诡异。 九歌对上羊角辫女孩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 现在暂时还没有恶灵，刚刚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大家也还好好的。 这才没多久的功夫，视线范围内所有灵体都开始不稳定起来了。 还好在这之前，外面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将手里的光球散布到四周隐藏起来，九歌小心翼翼的回到了稻草堆上。 冯凯、余贝、龚俊三人的能力虽然很强，可净化这方面并不算很厉害。 这样想着，她开始担心勾子湾其他地方的灵体安危。 七十七、按理来说死不了 太阳已经渐渐有下落的征兆。 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小狗蛋将箩筐里的菜重新理了理。 之后又从九歌丢的那一堆农作物野草混合物里头挑出了一些还能吃的放进了箩筐。 满意的擦了擦汗，他憨笑着，招呼九歌和安辰赶紧和他一起回去。 到点了，该回家了。 小狗蛋在前面蹦蹦跳跳的领路，安辰和九歌在后面跟着。 可能是因为太盼着回家吃饭的原因，他走路带风，走得飞快，都不记得自己之前还吵着要牵着九歌。 安辰和九歌也无奈加快了脚步。 不知怎么的，九歌又变成了拉着安辰衣角，表情警惕的状态。 安辰其实心里挺享受九歌对自己这么小鸟依人的态度的。 不过他希望的是九歌能直接大方的牵上来，而不是因为恐惧用力拽着自己的衣角。 就算是在幻境里，安辰以及九歌两个人都是实体，这其中，包括衣服。 被这样拽着，到时候松开多半又会脱线。 这时候，安辰突然意识到，现在设定是冬天，二人的衣服穿着和周遭的人格格不入。 也不可能当场用幻术换衣服，毕竟已经被不少灵看到过了…… 九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和安辰想法一样。 想想也算了，反正已经是怪人了，他们也感受不到环境的寒冷。 摇了摇头，看着落日下路边出现的新灵体，安辰有些困惑。 那时候景城的国难可谓非常惨烈，但这么些年过去，国家私底下也为各个灵体超度过非常多次了，为什么还会留下这个湾的灵体呢 不说国家，既然协会里有九歌这样的人物，那必不会放任这么多不知道自己已经去世了的灵体四处乱窜 这对它们不好，对普通的活人也不好。 中元节这种特殊时间段，曾经战争过的地方出现复古灵体也不算很不正常，有一些也能理解，可这幻境和莫名其妙从中走出来的灵体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又现在才会被发现 这都是值得思考的谜团。 这样想着，安辰又感觉脑袋有点痛。 本身只是做个任务，没想到情况还挺麻烦。 “不知道他们三个那边怎么样了”九歌突然嘀咕了一句。 她很担心一看到有普通灵体变恶灵的倾向，他们就直接动刀子了。 “没事，按理来说‘死’不了的，就算变了恶灵。”安辰安慰道，没回头。 “为什么” 九歌微微歪头。 因为担心小狗蛋听到，她的声音很小。 “它们在这么久的轮回时间里，变恶灵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安辰轻声细细分析。 这么多年以来，不断地重复最后几天的日子，加上现在时不时快要恶灵化的征兆，它们多半已经无数次变成恶灵过。 在勾子湾最后的时间到来，一切归零，他们便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因为平时并不会从幻境里出来，所以到现在并没有出现什么被察觉到了的危害。 “我大概理解了。” 九歌放心的点点头。 她有点开心。 一是因为不用担心灵体被灭掉，二是她发现安辰真的超级优秀耶！ 能被这样的男孩子喜欢，单纯的九歌感到非常的幸福。 正沉迷在自我感动的时候，小狗蛋的篓子突然掉到了地上。 小狗蛋回头了，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 他的头发变长，指甲变黑，全身被黑雾笼罩，嘴唇变成了黑色，嘴里露出了獠牙。 将地上的木棍子捡起来，木棍也变成了黑色。 小狗蛋用指甲扣住黑棍，“刷”的一下腿一瞪，就朝着九歌打了过去。 九歌还在愣神，没反应过来，刚要被刺到，安辰轻轻将九歌拉到了身后。 一阵虚弱的白光从安辰手里出现。 向后退了几步，他用左手抓住小狗蛋的脑袋，右手白光对着小狗蛋的身子一挥。 小狗蛋倒地恢复了正常。 “你什么时候会这个的”九歌震惊了。 这是她的独门技能，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学会才对。 厉害的通灵者基本上都会有一两个属于自己的技能。 “看多了就学会了一点，就一点。” 安辰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一脸无辜。 “” 九歌怀疑人生了。 “呜呜呜呜呜，我的脑袋好痛。啊！我的菜怎么掉到地上了。” 恢复神智的小狗蛋从地上爬了起来，豆大的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哄好小狗蛋后，太阳已经看不到影了。 只剩最后一点余辉照耀着大地。 九歌沉默不语，表情不是很好看。 安辰挠了挠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暴露能力。 小狗蛋已经将二人引到了住民区。 勾子湾里的人住的都是土楼。 用土和砖块盖着的那种，基本没有几家墙面上有刷漆。 最破的地方房子没有顶，直接用厚厚的茅草替代的，下雨的时候绝对会上面下大雨，下面下小雨。 九歌只在网上很古老的图片上见过这样的屋子。 头一次看到实物，她的内心不禁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现在也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安辰在耳边小声的说。 国家虽然很努力，但是依旧还有一些没能完全顾上的角角落落，里面还有很多饭都吃不饱的人。 甚至有些孩子，因为养不起，生出来就直接被大人们扔了。 “” 九歌嘴微微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想到现代社会，居然还会有这么无知的人。 这样一想，她拳头握了握。 一路上，灵体们从太阳下山后突然又没恶灵的征兆了。 到了几个小房子门口，甚至还有坐在台阶上晒着干粮的热情大爷大妈给九歌和安辰打招呼。 道上，有几个小孩子在玩一种叫做跳格子的游戏。 用板砖画出几个小格子，毛都没长齐的男孩女孩们排着队一个一个的跳。 小狗蛋看起来也很想跳，但看了看安辰和九歌，想了想家里的爷爷奶奶，他犹豫了。 “箩筐给我，你去玩，别耽误回家时间就好。”安辰把他身上的箩筐拿下来，和九歌退到了一边。 洗衣服女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看到安辰和九歌的时候，她神情有些微妙。 那眼神，说不出是质疑还是恐慌。 “你这女人，快进来！”大门打开，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把将洗衣服女人抓了进去。 “唔妹有，妹有喔有浩号西医福” 七十八、要变天了 扯着洗衣女人往里走的时候，男人嘴里还在嘀咕：“不准看其他男人，你这个没有妇德的xx！” 九歌拳头硬了，安辰拉住她的胳膊。 “稍安勿躁，你看。” 根本不用九歌出手，附近已经有归来的农民冲了上去。 九歌松了口气，安辰笑了笑。 没一会的功夫，乖巧的小狗蛋已经回来了。 “走，再晚就要被骂了。” 他将安辰手里的箩筐拿过来，重新背到了身后。 在一家相对比较大的屋子旁，小狗蛋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这儿就是我家。”他指了指大门，又指了指一旁对着天空发呆的老人。 “这是我奶奶，我奶奶跟漂亮姐姐的老公一样，这几天脑袋也出了点问题。”小狗蛋叹了口气，表情惆怅起来。 明明上个月奶奶还好好的，可现在突然就这样了 还好父老乡亲们熟悉团结，基本不用担心走丢。 听到小狗蛋的话，安辰突然觉得自己血压上来了。 说得像他真的患有智商障碍一样 九歌同情的瞄了眼安辰，又关切的看向对着天空发呆的白发老奶奶。 安辰被当成她的老公，她内心是感到暗爽的。 至于其他的，管它呢！ 就算安辰脑袋不够聪明也没关系，反正九歌不嫌弃。 “这几天突然患上的老年痴呆吗” 难得满脸笑眯眯的九歌蹲下来询问小狗蛋。 “嗯，就是这几天，开始说胡话，总是盯着天上。” 小狗蛋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模仿奶奶的样子。 天色已经昏暗了，他开始酝酿该绝。 “幻境要变天了，要中元节了，他们要来了。”小狗蛋压着嗓子看着天。 安辰和九歌听到这话表情一变。 景城战争始于冬季，入侵者的屠杀，根本不可能在中元节。 老奶奶如果说出这句话，说明她不是痴呆了，而是已经意识到了现实中的情况。 “已经要稳定不下去了，变数越来越多了。”小狗蛋继续自顾自的模仿着，看样子很乐在其中。 他总觉得这种事很像广播里头播报过的剧情，感觉很有意思。 安辰和九歌朝着老奶奶走去。 “奶奶您好。”安辰先一步上前，主动与老奶奶说话。 老奶那跟骑士先生一样，对外界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痴痴的望天。 “奶奶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们还生活在幻境里”九歌也凑了上去，神情严肃。 老奶奶的棉衣上还绣着地址和名字，看来确实是被家里人当成了老年痴呆。 可能是因为幻境那两个字，老奶奶的突然低下了头。 看着安辰和九歌，她的眸子里弥漫着浑浊的黑雾。 “幻境” 老奶奶举起拐杖站了起来。 另一只手微微张开，里头有一个发着光的石头。 安辰和九歌眼睛瞪大。 只要是能力稍微高一些的通灵者，应该都能判断出这块石头不同寻常。 甚至可以说是ssr级的宝贝。 “这是勾子湾。”说着，老奶奶笑了笑。 随着光亮的产生，她的眼睛突然恢复了清明。 “奶奶恢复了！”小狗蛋从地上弹起来，表情惊讶万分。 之前的奶奶不可能有意识的说出沟子湾这三个字。 “”安辰和九歌面面相觑，满脸不知所云。 他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块石头。 并非幻影，也不是什么东西的投射。 石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和安辰、九歌一样，是从外面现实里来的。 “小狗蛋，这是你带的客人吗”老奶奶单手将小狗蛋的箩筐拿了过来，随后招了招手，示意安辰和九歌进来。 “是的奶奶，我是小狗蛋！” 小狗蛋兴奋的蹦蹦跳跳，一骨碌跑进门里，通知爷爷去了。 “你们是哪里人”老奶奶开口。 抽出简陋的小木凳，她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勾子湾很穷，大家没多的衣服，也没什么吃的东西。 “我们是隔壁湾上的。”安辰随口道。 九歌懵了，表情有些诧异。 和安辰一起的坐下，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哦哦，鱼饵湾”老奶奶将石头放进口袋，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 “嗯嗯，是的。”安辰点点头。 “” 九歌沉默了。 “你们先坐着，我去院子里看看老爷子。最近脑袋不是很清醒，让他操心了。”老奶奶去旁边破旧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残破不堪的老花镜。 “嗯好，您去。”安辰礼貌的笑了笑。 九歌也点了点头。 待老奶奶走掉，二人开始观察起四周。 小狗蛋的家看起来比其他户稍微要精致一些，至少墙上还有一些白色的油漆。 虽然干裂了，而且墙皮掉了不少。 桌子是水泥的，简单的凳子是木制，放在桌子上的木碗有些破，柜子上也是有着很多表皮脱落的痕迹。 除了简单的破家具，基本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连煤油灯看起来都快要坏掉了。 从表面上来看，小狗蛋家大概类似于古代一个地方的地主。 假如地主都混的这么差，说明其他人家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屋外院子里头的土灶里散发出阵阵香气。 小狗蛋和老爷子惊喜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从里头传来。 叹了口气，九歌看向安辰：“怎么办继续在这里还是先出去”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到现在过去的时间还半天不到，也没见到太多灵体，更别说那特立独行的三个人了。 难道真的就先在里头待着 “稍等，这件事待会再说。”安辰看了眼门口，一脸平静。 “啊”九歌不懂安辰啥意思。 很快，没过去几秒，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各种布料缝缝补补破衣服的小姑娘大力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爷爷！奶奶！小狗蛋！”她大喊着。 可是没人回应。 下一秒，小姑娘注意到了安辰和九歌。 表情突然变得凶狠，她抄起一边的簸箕，气势汹汹的举了起来。 “你们是入侵者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弟弟呢”小女孩跺了跺脚，深吸一口气，没等二人回答，便冲了过去。 七十九、夫妻就不用分开睡了 “那个”九歌开口。 小女孩冲到一半便停下来了。 “没有枪支呢。”她将簸箕放下，看着眼前两个淡定到不正常的人。 敌人身上一般不会说标准中华话，并且会随身配备枪支和手榴弹，没有的话就多半不是敌人。 看见小女孩虎视眈眈的拿着武器扑过来，安辰和九歌没有太多的反应。 不过这也没办法。 一个簸箕而已，他俩完全可以一个手指就把这玩意弹下去。 “你们是谁”小女孩原地坐了下来。 也不管地上灰多不多，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甚至还拿起一旁已经破掉了的旧课本给自己扇风。 “隔壁湾的难民，跟你们一样是战争的受害者。”安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难民打扮好奇怪的难民而且为什么在我家里”小女孩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安辰和九歌二人的打扮在她看来，穿的太少，太过花里胡哨不说，而且全身干净得有点过分，长相也跟他们格格不入。 甚至，穿的奇装异服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半个补丁。 “这衣服是我们逃难路上捡到的，我们是你弟弟路上捡回来的。”安辰说起谎来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九歌低下头，有些羞愧。 “小麻花，你回来啦”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推门而入的人身形极为修长，眉毛很粗，双眼皮再加上有点长的脸。 如果不是头发已经花白，皱纹格外的多，脖子上有些老年斑，恐怕安辰和九歌会觉得是张知栋在跟他们恶作剧。 长得很像老年版张知栋的老爷子稳稳地踏步进来，身后是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和小狗蛋。 “这二位是我们家的客人。”老爷子坐在残破的凳子上介绍道。 “二位客人是吉星，一来你们的奶奶精神便恢复了。”他摸了摸小麻花的头。 “真的”小麻花从地上一跃而起，三两下蹦到了老奶奶面前。 她用手在奶奶面前绕了绕，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奶奶我是谁” 老奶奶笑嘻嘻的摸了摸镜框，道：“今天怎么没背书包出门啊” 虽然因为战争的原因，最近为数不多的学生都不能上学了，但小麻花依旧每天坚持背着书包出去找教书先生学习。 “智商恢复了！”小麻花没有回答奶奶的问题，只是激动得大叫。 小狗蛋也跟着激动的大叫“智商恢复了！” “没大没小。”老爷子用劲敲了敲小麻花的脑袋，又拍了拍小狗蛋的头。 小麻花吐了吐舌头，开心的一把抱住了奶奶。 小狗蛋原地转了好多个圈圈，也非常的兴奋。 “你们俩叫什么从哪逃来的”看着家里气氛难得变得这么热烈，老爷子似乎也很高兴。 他看着安辰和九歌，表情也是异常疑惑。 这打扮，怎么看都不像逃难的 “鱼饵湾。”老奶奶抢先回答。 她特意提高了音量，似乎是在炫耀自己已经恢复了。 “嗯嗯。”老爷子朝着老奶奶宠溺的点点头，重新看向安辰和九歌。 “我叫安辰，她叫九歌，是隔壁湾逃难过来的。”安辰笑了笑，礼貌回应。 最开始他还搞不太明白为什么感觉小狗蛋有些眼熟，现在他知道了。 这波人多半是张知栋的祖先辈。 安辰又想起了张家墓，好像张知栋的祖辈都英勇就义了 九歌也跟着笑了笑。 她大概也猜到了情况，可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脱离不了张知栋。 而且假如眼下这些人是张知栋的祖先的话，那么即将到来的战争必然会使得他们全部牺牲在这里。 联想到张家墓，九歌也不禁感到了可悲。 命运对这个家族太不公了。 “这几天你们就住在我们这儿，不过我们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也没多的衣服了。”老爷子站了起来，叹了口气。 “谢谢您，我们不冷。”九歌有些内敛的点点头，似乎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她本来还想提前出去的，晚点再回幻境。 现在这么一弄反而必须在这里住下了。 也不是担心时间什么的。 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一个道理，地上一天地底也是十年。 因此，等这个活干完，现实里不会过去什么时间。 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外面还有没有漏网之灵。 不过转念想想，现在景城还有不少协会成员，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样思考，九歌放下了心来。 “二位是夫妻那正好就不用分开睡了。”老奶奶笑了。 瞧这一对佳人，男才女貌的。 可惜战争把他们逼成了这个境地。 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来自富贵人家，能不能适应稻草床铺…… “好的，谢谢您。”安辰点点头表示感谢。 九歌脸忽然变得通红。 她开始在脑袋里思索，不用分开铺地铺是什么意思。 “同同床共眠”九歌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小声的说道。 这个时候应该拒绝吗她纠结起来。 毕竟还没有结婚。 不，仔细想想，恋爱都没正式开始谈。 很快，九歌的脑袋被这可怕的境遇给烧坏了。 一时间她甚至忘了，自己面前的这些活生生的人都是去世了的人，都是灵体。 “是的，漂亮姐姐的老公好像脑袋也不太好。”小狗蛋在旁边帮忙解释。 老奶奶对着小狗蛋的脑袋就来了几下“别胡说，没礼貌。” “我说的是真的！”小狗蛋委屈巴巴的去墙角画起了圈圈。 “没事，小朋友不懂事很正常”安辰将小破凳子往九歌旁边移了移。 挽住九歌的肩膀，他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温和的开口：“我们夫妻俩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两个老人看着面前这对苦命鸳鸯，心里是满满的心疼。 可惜他们也帮不了多少。 小麻花无所谓，小狗蛋整个人都很兴奋。 有客人的话，平时舍不得吃的菜说不定都会拿出来。 这样的话他就有好吃的吃了。 这么久以来，小狗蛋一家基本都是每天吃窝窝头吃草，连米都吃不到口。 九歌依旧脑袋继续短路。 安辰看出来九歌紧张到状态都不对了，但他并没有因此松手。 “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我们夫妻俩俩想问一下恩公一家尊姓大名，滴水之恩未来必定涌泉相报。” 八十、九歌想要跑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涌泉相报就不用了！战乱时期，你们好好的活下去就是最好的报答。”老爷子爽朗的笑笑。 在战争时代，吃不饱穿不暖，还随时有被敌人杀死的危险，能活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大笑的样子比张知栋还要张知栋。 一瞬间，安辰仿佛看到了没有光荣，安稳的活到了老年的张知栋。 假如张知栋能活到这个岁数，可能样貌也是八九不离十。 不过以后也有机会看到，只要张知栋的双胞胎张知道能平安安全的活到那个岁数。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模子，九歌也回过神来。 虽然脸还是烫烫的，但她已经在脑袋里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也是为了任务的必要牺牲，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握了握双拳，她深吸了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我姓张，老伴姓李。”老爷子笑着介绍道。 “你们等一下，我们再准备一下，把吃的盛过来。可能比较简陋，不要嫌弃。”李奶奶先站起身。 随后老爷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关门之前，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个小孩子。 小麻花和小狗蛋去旁边乖乖的给二人倒热水壶里还没冷的热水。 倒水的时候，九歌注意到小麻花的麻花辫上冒出了阵阵黑雾，甚至头上出现了类似银角大王那样的角。 正要抬手，安辰将九歌的手按了下去。 “” 九歌有些不解。 小狗蛋显然看到了那根角。 像是没看到一样，他继续倒着水。 安辰的手还是没有松，紧紧的盖在九歌的手背上。 下一秒，小麻花的麻花辫上黑雾消失了。 二人将倒好的水递给安辰和九歌二人，好似对发生的情况浑然不觉。 包括小麻花和小狗蛋，张老一家人纷纷去了院子外面。 接到水杯的时候，安辰才将手放下来。 九歌质疑的看向安辰。 安辰摊了摊手：“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九歌眉头皱了皱，表情越发奇怪。 她合理怀疑安辰想找借口，掩饰借机吃自己豆腐的事实。 这么久了，九歌已经大致的了解了一些安辰。 虽然很多猜测暂时无法得到确认，但无形的信任却早已扎根在了她的心底。 就算眼前安辰的举动再怎么让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九歌也愿意去相信安辰的决定。 如果安辰这么做了，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根据我的观察，他们恶灵化也只是暂时的。就算放着不管，也能很快的恢复正常，然后继续循环。” 安辰并没有解释趁机摸了半天九歌手背这事，只是一本正经的诉说自己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管这些”九歌神情诧异。 “对，我们需要做的是观察发生了什么，以及造成现在幻境存在的原因，才能把这些灵体妥善送走。要不然的话，按照现在的做法，净化几百上千次也是白忙活。”安辰说着，将破杯子里头的水沿着旁边漏水的缝缝偷偷的倒掉了。 从见到老奶奶开始，他就一直对老奶奶随身携带的石头很感兴趣。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看着那块石头的轮廓，安辰腰间的‘缘’便一直散发很惊人的热量。 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安辰知道这块石头大有来头，但是能让一块水晶都能有这样的共鸣，恐怕整个幻境都跟它脱不开关系。 协会在战争遗灵任务上，禁止了指定人物之外的成员参加，说明事情并不容易处理 这样想着，他突然想问问九歌有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九歌正在很专注的沉思，也没继续说什么，就是很单纯的像是在发呆。 目前的情况她理解了，可她不太理解为什么安辰要把水倒掉。 看了眼自己手里还冒着热气的水，九歌准备开喝。 张知栋祖先一家的心意，不能辜负。 “停。”在九歌准备将热水一饮而尽之前，安辰及时的喊了停。 随后，在九歌异样的眼神下，他将九歌水杯里的水一起倒到了旁边漏水的缝缝里。 “我真的口渴了。”九歌表情委屈起来。 “这很可能是臭水沟的水、奇怪的液体、尿液、工业废水，你确定要喝吗”安辰笑了笑。 站起身，他走到水壶旁。 “你实在想喝我再给你倒” “” 九歌整张脸瞬间变得铁青。 她突然明白了安辰的意思。 除非特别强大的幻术，灵体做的吃的，基本都是路上奇奇怪怪的材料制作而成。 不是活人，没法种植真的地。 不是活人，没法买到真的菜。 不是活人，没法吃到真正的食物。 一切沿着原来的轨迹，本质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毕竟当事人都已经逝去了这么多年，何况和他们一起被炸成灰的房屋以及物品。 “那待会的饭和菜，会是什么能吃吗” 九歌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门口。 锅铲炒东西的声音还没停，意味着菜还没熟。 她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跑路。 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好心的灵体，但假如是九歌想象的那些东西，她实在是吃不下口。 “大概是垃圾、小烟头、小虫子、小动物尸体、小蟑螂、小蛆之类的东西。”安辰将茶壶放下，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那我们现在走”九歌起身，拍了拍裙子。 她开始怀疑自己坐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奇怪的东西。 比喻说骷髅堆之类的。 “答应别人的事情，是得做到的。”安辰抓住九歌的胳膊。 “诶可是”九歌有点慌。 这话有点道理。 也顾不上安辰吃自己豆腐这种事情了，她现在是想到那些米饭是什么东西做的，就开始犯恶心。 “也可能是上贡的呢。”安辰安慰道。 “可是也有可能是小小蛆而且贡品就一定是干净的吗”九歌傻眼了。 没想到安辰接受能力强到了这种境界。 “其实不要想像，还是吃得下去的。”安辰小声道。 “” 见安辰没有要走的意思，九歌的眼里缀满了泪水。 “所以我们用幻术假装吃。” “” 八十一、在天愿作比翼鸡 “用……用幻术” 九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还好不是真吃。 刚刚她还在思考，假如安辰能为任务牺牲到这种程度，那自己想着跑路是不是太恶劣了。 可是真的让九歌去下这个口，那也不太可能啊。 “你没生气” 见被自己调戏了一通不光没生气反而一副安心下来了的样子的九歌，安辰突然有点不习惯。 这个时候，九歌不应该撩一撩头发，用一种非常冰冷的表情抱臂瞪着他吗 “生啥气你不是想出了很好的办法吗”九歌歪歪头，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疑惑不解。 她不禁开始怀疑安辰对自己是不是误解很大。 就算再怎么不和蔼可亲，九歌也不至于这么容易生气。 “……” 不知怎么，安辰突然产生了些许负罪感。 “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不是那种很暴躁的头上容易冒火的女人。”九歌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安辰。 “我没说你是那种女人……而且现实里真的有头上能冒火的女人吗”安辰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 “我的意思是我不容易生气的……”九歌勾了勾头发，开始思考该怎么组织语言。 “先不说这个，他们回来了。”听到脚步声，安辰指了指门口，将声音放轻。 “！” 九歌飞速将地上两个杯子拿在手里，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安辰耸耸肩，也跟着坐了上去。 做上去的同时，他甚至重新搂上了九歌的腰。 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自然。 “”九歌疑惑，耳根随之开始发烫。 “我们现在的设定是夫妻，这么做也没什么。”安辰小声说着，搂住九歌的手比之前更紧了。 “呜噫！” 九歌垂下头，把杯子放到怀里，捂住了脸。 张老一家从院子里走进来，手里端着饭碗以及简陋的小菜。 “感情真好呢。” 李奶奶和蔼的看着安辰和九歌，嘴里却在疯狂滴着哈喇子。 哈喇子滴到左手的碗里，滴到右手的青菜里。 她虎视眈眈的看着安辰搂住九歌的那根胳膊，不知究竟到底是饿到想吃饭还是想吃安辰的胳膊。 九歌有些发抖，安辰一脸淡定。 目前还没看到恶灵化趋势，就算恶灵化了也不急着净化，反正多半也会恢复。 张家其他三个人是正常的，至少表面是正常的。 淡定的看着哈喇子直流的奶奶，小麻花和小狗蛋把碗筷放到一边，开始拿破凳子拼桌子。 “比较简陋，不要嫌弃，这是我们最后的一点存粮了。”老爷子依旧慈眉善目的，将李奶奶手上沾满哈喇子的饭菜放下来。 随后，他用粗糙的纸屑擦了擦李奶奶的嘴角。 “开始吃。”老爷子坐下来，嘴角口水流个不停的李奶奶和小狗蛋、小麻花均坐了下来。 “这叫‘在天愿作比翼鸡’。” 指着一个烤糊了的红薯，小麻花像模像样的介绍起来。 “这叫‘草草如盘丝’。” 菜如其名，一根根长长的草盘在一起，整个盘子里都是草。 “这叫‘红嘴绿鹦’。” 这一盘是地里摘回来的菠菜，菜叶是绿的，菜根是红的。 “这是‘景城肉’。” 小麻花这次指着的是几块像肉又不是普通肉的东西。 样子很奇怪，可却不是鸡肉猪肉羊肉牛肉里头的任意一种， 之前闻到的院子里飘出来的香气恐怕就是这一盘东西传出来的。 九歌深呼吸了一下。 想到这么富有诗意的文艺菜名对应的是这些菜…… 不，应该说是想到对应的是小虫子、小垃圾、小烟头、小塑料袋之类的，九歌很难不窒息。 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脑袋不去想象。 越拒绝，脑袋里出现的画面反而越频繁的呈现在九歌的脑海里。 和九歌不一样，安辰早就在电视剧、电影、鬼故事、鬼片、《琼某格格》里见过世面。 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想象力都很丰富，很多拍出来的场景也真的还原了灵界真实情况。 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某些通灵者混入了里头透露了内部机密。 能吃到嘴里的话，米饭肯定就是土了。 不提这些菜究竟是什么。 安辰开始怀疑小麻花是不是飘出去现实里的时候无意间在谁的家里看过《琼某格格》，才能如此完美的带着全家还原《琼某格格》里头薇薇格格给皇帝大臣们做的难以描述菜以及八九不离十的文艺菜名。 “快吃快吃！” 介绍完饭菜，张家一家四口已经开始扒着白米饭狼吞虎咽了起来，仿佛面前的菜真的是什么山珍海味，难得一见的珍品。 九歌虽然没看过什么《琼某格格》，但她知道某个童话《皇上的新装》。 她觉得她和安辰此时就是受着这样的欺骗，并且，他们还不能和游行的时候那个诚实小孩一样拆穿对方。 露出非常牵强的笑容，九歌和安辰吃了起来。 当然，并非是真的吃。 此时的安辰和九歌二人已经在天快要全黑的屋外了，屋内的两个人影只是九歌使出的高级幻术。 在饭菜端进来的那一秒，九歌便已经开始施放幻术了。 高阶幻术本身是不需要一直意念控制的，但因为还有要问的事情，所以他们需要实时监督内部情况，不得不面对那一盘盘可能是小虫子、小烟头的食物。 跟着张家一家子大口大口吃着东西，幻术里的安辰和九歌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外面的两个人很割裂，可为了任务，忍了。 “你们一直是一家四口一起生活吗”安辰将饭菜咽下去，温和问道。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从基础问题开始入手。 “我还有三个儿子！小麻花是大儿子的女儿，小狗蛋是二儿子的儿子，我的三儿子还没结婚。”老爷子大口大口扒饭。 回答的时候，他的声音依旧硬朗。 “嗯嗯，挺幸福的。”安辰笑了笑，继续埋头吃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说张知栋和张知道是老大爷三儿子的后代。 八十二、慈眉善目 老大爷的三个儿子为什么不在勾子湾里，安辰没有问。 这也不用问。 战乱时期，年轻力壮的男子基本上都会被拉去充兵。 和安逸的现代人不同，因为时代变迁环境不同的原因，一百年前的人们爱国爱的更为热烈，除去少部分内奸，绝大多数人都是可以为了祖国甘愿牺牲自己生命的。 更不用说，张知栋家世代忠良烈士了。 “我们的妈妈也都参兵了哦。”小狗蛋趁机用手不停的抓饭吃，并没有用筷子。 小麻花对着不讲卫生的小狗蛋来了一个上勾拳。 小狗蛋哭了，他不敢还手。 “真厉害！很有气魄，你们一家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九歌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 一时间，张知栋在她心里面的高度提升了不少，连带着张知道的那一份一起。 “哈哈哈哈，这都是份内的事！如果不是我年纪太大，还有孙子要照顾，我也要就去了。”老大爷伸了伸胳膊，稍一用力，强劲的肌肉出现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队里响当当的人物，也是各位同志们的大队长。 和内人李奶奶的相遇，也是在兵营里。 “内人一直也有这样的愿望和憧憬，因为身体的原因，很遗憾她没去成。” 安辰宠溺的捏了捏九歌惨白的脸。 老大爷和李奶奶点点头，一副很懂的样子。 小狗蛋还在哭。 小麻花突然也不质疑这两个有点可疑的人物了。 一定是因为身体差什么都干不了也没正常衣服穿所以肤色才这么惨白的。 不说九歌，就连安辰也比他们要白一大截。 肯定是啥都干不了吃的又多所以才会被鱼饵湾赶出来。 “所以除了战争结束孩子们平安回来，你们还有什么未尽的愿望吗”九歌趁热打铁问道。 她和安辰一样，其实已经隐约猜到老人家的执念是什么了。 过不了几天，勾子湾就会被夷为平地。 不论儿子儿媳妇们是否回来，他们都见不到了，更没法见证到战争结束。 忽的，九歌又觉得未尽这个词用的不太妥，好在两位老人并没有在意。 “我们的心愿不多，儿子儿媳妇们平安回来，战争早点结束，我们一家好好的过日子就好。” 李奶奶嘴角的哈喇子不知何时已经止住了。 说到这个让众人感到辛酸的愿望时，她眼神里又有了光泽。 “会回来的。”九歌一脸严肃。 “嗯，会好起来的。”安辰也跟着安慰道。 他有些吃惊的瞟了一眼九歌。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九歌竟然可以脸色不变的说出这种安慰人的善意谎言了。 “可是……已经两个月没收到他们消息了，爸爸妈妈，伯伯伯母还有叔叔可能已经没了。”小狗蛋突然哭的更厉害了。 小麻花也跟着哭了。 “别瞎说！不准哭！” 两个老人有些歉意的看了眼安辰和九歌，呵令小狗蛋和小麻花停止哭闹。 小狗蛋和小麻花真的不哭了。 将最后几口饭扒完，他们一直一言不发。 天已经黑了，老爷子点起煤油灯，屋内才有一些光线。 没有电灯确实不方便，并且在不熟悉的人旁边，煤油灯的光线也能把周围的景象变得诡异。 如同夜光石一般，李奶奶口袋里神秘石头发出的光逐渐变大。 安辰和九歌有些尴尬。 这段饭差不多吃完了，可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 他们还打算问一下李奶奶口袋里那块发光石头的来历，这是最重要的，也是决定性的问题。 最开始面对李奶奶的时候，九歌也感觉自己身上的水晶变得比平时还要冰冷特别多。 那种感觉就像乱入了乱坟岗。 这种情况，就算是傻子肯定也能猜到石头是头等重要的物件，不出意外应该是幻境形成的决定因素。 “对了，李奶奶。”想了一下，安辰还是决定开口。 等第一轮轮回结束后再偷有风险，还是先把来历弄清楚再说。 “有什么事吗”李奶奶放下碗筷，慈眉善目的看向安辰和九歌。 假如儿子儿媳妇们回来，肯定也是这般恩爱。 说不定经过这次经历，三儿子还会找一个也这么好看漂亮的儿媳妇。 “您口袋里的石头为什么可以发光呀”安辰用有些夸张的语气问了出来。 好像是刚刚才注意到，他做出惊讶的表情。 其实这次安辰是真的惊讶了，包括旁边的九歌。 整块石头发出了白炽灯一般的光线，整个屋子都被照的如同白天。 这不是最神奇也不是最诡异的。 最让九歌感到害怕的是——屋外的真九歌和真安辰透过窗子看向屋内，里头依旧是闪着煤油灯的昏暗样子。 因为屋内像是白天一般，老大爷直接将煤油灯熄了。 在外面的安辰和九歌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屋子，他们的幻象分身看到的却是灯火通明。 “你说这块石头啊。” 李奶奶将石头掏出来，像捧着宝贝一样捧着它，脸开始发黑。 “哈哈哈哈，你们居然看得到啊。”老爷子大口大口喝着茶，嘴里出现獠牙。 “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 两个小朋友也开始诡异的笑，笑着笑着，头发越来越长。 幻象九歌起身想跑，幻象安辰把九歌按住不让她动。 “呜噫。”两个九歌同时发出害怕的呜咽声。 忍受了大概十几秒这可怖的场景，张家一家人恢复了正常。 石头发出的光稍微暗了一点，变成了暖灯一样的光线。 “这是我三儿子临走前给我的。” 李奶奶痴痴的摸着石头，一副宝贝得不行的样子。 似乎石头就是她的三儿子。 两个小朋友开始收拾碗筷。 大冬天的，老爷子拿着一旁的破扇子给他们扇风。 “它为什么可以发光呀”九歌好奇问道。 “它是我儿子给我的。”李奶奶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可以给我看看吗”安辰提议。 “不行！！！！”李奶奶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 九歌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安辰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张家其他三个人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 八十三、黑灯瞎火 李奶奶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九歌被吓得不轻，脸色变得越发惨白。 “说着玩的，我没打算碰它。”见势头不对，安辰赶紧向李奶奶赔了个笑。 “哦哦，我就说嘛。”李奶奶声音恢复正常，表情重新和蔼可亲了起来。 张家其他三个人还是各做各的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一切一如往常。 “那我们先去忙了，你们睡的地方我准备好了会喊你们。”李奶奶起身推开后门去了后院。 她要去找好一点的稻草了。 老爷子朝着安辰、九歌二人笑笑，也打算跟着去后院。 出门之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旁边破柜子里压箱底的箱子里掏出了几块破布。 “不介意的话，你们在衣服里垫垫。我们穿的衣服都是春夏秋混搭在一起，小孩子的衣服多一点，可惜你们穿不了。”老爷子的表情带有几丝歉意。 他是真的觉得安辰和九歌快被冻病了。 “没事，我们体质特殊，抗冻，真不冷。”安辰轻笑一下。 “嗯嗯。”九歌也跟着点点头。 老爷子拍了拍脑袋，摇了摇头继续道：“瞧我这老糊涂！虽然我们柴火也不多了，但如果你们需要也可以烤烤火……” “谢谢您，真的不用。” 这尴尬的对话持续了一阵才结束。 待老爷子出去，小麻花和小狗蛋两个小朋友也收拾完了碗筷。 刚忙完，体力充沛的他们又开始拉着安辰和九歌在黑灯瞎火的地方跳起了格子。 …… 远处。 安辰和九歌的本体正躲在草堆后面暗中观察。 幻境时间轴还在一百年前，不像现代那样灯火通明，九歌挥手放了几个小白光球照明。 为了不被路过的人看到，他俩为了保险顺便设了一个迷你结界。 因为安辰的口头热情推荐，九歌用幻术将二人的设定重新调整了一下。 如今正在陪两个小朋友摸黑玩游戏的幻象九歌和安辰是活泼开朗逗乐设定。 四个人影在昏暗的门口蹦蹦跳跳，神情愉快万分。 一瞬间，安辰仿佛在自己的幻象身上看到了努力手舞足蹈逗孩子的幼儿园幼师的影子。 九歌则是默然，从表情上看不到她的心理变化。 “张知栋的祖先也很好。”安辰感慨。 “确实。”九歌表示赞同。 除去异象吓人这点，本质确实是如此。 “现在还早。”安辰拿起手机，开口道。 手机上显示还是中午的时间。 “……”九歌看傻子一样忍不住冷冷白了安辰一眼。 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又赶紧勉强自己笑了一下，仿佛刚刚那个白眼并没有存在过。 “真的很早，现在幻境的设定是在十二月末，天很早就黑了。” 安辰扶额。 看到九歌那个白眼，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点头痛。 “嗯嗯，确实很早。” 九歌拼命的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热情又温柔。 之前才差点被安辰当成暴力的女人，她开始有意保持安辰对自己的好印象。 幻境里都是灵体，时间还到了晚上。 还好有安辰在，要不然九歌自己可能会被自己的脑补吓坏。 “所以为了不无聊，我想看看其他三个同事在干什么。”安辰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用慵懒的语气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其实他也可以自己通灵去大略看一看，可那样做不太保险，还是九歌带着他来比较像样子。 “你对他们很感兴趣”九歌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对协会的任务很感兴趣。”安辰倒是没有隐瞒，很直接的说出了原因。 开会能跟九歌坐在一起的人，各种意义上他都挺感兴趣。 “哼，那就没办法了，我也不是不可以带着你看看。” 九歌抱臂撩头发，做出了标志动作。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其实也有一点点好奇那三人在干什么。 总感觉在这么奇怪的地方，那三个有个性的人碰到诡异的现象，反应一定很有趣。 想到这儿，九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安辰同化了什么恶趣味…… “嗯嗯，那我不客气了。”安辰笑笑。 “什么不客气”九歌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安辰牵住了九歌的手。 “一起看他们三个人的情况需要牵个手” 其实也有其他方法，可安辰就是想用这种。 “嗯嗯，是的，那就没办法了呢。” 九歌将头别过去，脸微微泛红。 安辰的手依旧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 “那我开始了。” 九歌深呼吸一下，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安辰也闭上了眼睛。 等待了大概十几秒，待进入状态，二人重新将眼睛睁开。 脑海里，零零碎碎的画面开始出现。 如同老式电视向新型液晶电视进化，视频从360p变成1080p，安辰所看到的画面越发的清晰。 最后，画面甚至开启了夜间模式，直接将视野提亮了好几倍。 他不禁重新在心底赞叹起来。 不提带着另一个人一起看“录像”，绝大多数通灵者能把画面清晰度控制到720p就已经非常了不得的了。 除去s级别的净化，九歌对其他方面的通灵技能掌握也至少有a。 因而，在技能的施放效果这方面，她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人。 在通灵成像这方面，曾经的安辰耗费很多精神力也最多达到720p，在努力了特别久过后，才达到了现在的1080p。 第一个出现在画面上的人是穿着运动服身上纹着纹身的龚俊。 背景是在牛圈。 背后的棍子被放到了地面。 目视着为数不多的两头瘦的皮包骨的牛，龚俊拿着一大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破布摇了摇，不断的晃动。 “他这是想……斗牛” 安辰惊了。 不像是在工作，这怎么看都是在玩的样子。 他本是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人会怎么执行任务。 主要探查一下情况，可以的话顺便偷学一下对面的独门技术。 九歌显然也有些意想不到：“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龚俊这个人比较有个性……” 八十四、我们现在的设定是夫妻 “他平时也是这样吗” 安辰觉得自己还是太孤陋寡闻了。 “根据我得到的信息，应该是差不多的。”九歌细细回忆了一下。 “他确实有着干事情的时候遇到动物就会魔怔的毛病，突然抱过去或者打过去并且沉浸如此是常事……毕竟个人能力也是动物相关……”她这样补充。 九歌虽然不太与协会之中的人打交道，但由于高度的敬业精神以及责任心，为了能成功应付所有任务的她基本背熟了协会里所有人的个人资料。 运用家族内部的渠道，也就是所谓的关系，九歌也得到了不少协会内部的个人小道消息。 根据她的个人资料库，龚俊力气惊人，可以单手举起一头牛，徒手将钢管卷成麻花。 明明有着这样的天赋，可他却是一个运动笨蛋，从小的梦想是成为棒球运动员。 不仅如此，龚俊爱好奇特。 喜爱动物，比起和动物们和谐相处，他更喜欢和动物们搏斗。 曾有传闻言，龚俊在学生时期曾经翘课跑去山里和野猪搏斗整整一周，当了七天七夜的野猴子。 因为太多与动物有关的传说经历，他在能力以及协会职能均达到a级后，获得了独特的吸引动物并且与之自然交流的功能。 “……” 安辰沉默了。 牛也没法好好安息呢…… 脑海里画面上的龚俊笑容灿烂，乐此不疲的用破布挑衅着两头牛。 “哈！” 他大叫着，从这边跑到那边。 “嘿！”疯狂摇着破布，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两头牛已经累的快走不动路了，可为了他奇怪的爱好，勇敢的牛牛仍然任劳任怨的朝着龚俊不断冲撞。 真就横眉冷对龚俊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换个人看。” 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 画面里已经有农民从茅草屋冲出来了，估计很快龚俊就会被狠狠骂一通。 他觉得在龚俊身上大概学不到什么了，自己未来也没兴趣去斗牛场玩。 “好。”九歌点点头，嘴角勾了勾，任由安辰捏玩自己的手。 没想到安辰是个手控。 她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画面很快转到了另一个场景。 是在一个大大的茅草屋里。 中学生模样的冯凯和一脸不爽的余贝正待在一起。 准确的说。 冯凯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屋内茅草堆上抬头发呆。 余贝依旧和之前一样保持着不满的神情却在帮茅草屋里头的主人干活。 这两个人还是蛮有辨识度的。 冯凯一看就还是个未成年人，从面部表情而言是个面瘫。 余贝总是不爽或者严肃，人群里看起来最正经的一定是他。 “你有听我说话吗我好歹是你前辈。”余贝一边朝着冯凯嚷嚷一边继续整理屋子。 “这个地方是冬天，穿着夏天的衣服的我们是异端呢。”冯凯冷漠的看着余贝忙碌的身影吐槽道。 “余贝前辈真的人很好，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很有看头。”他用没有感情的声音继续补充。 “有吐槽的时间快来帮忙，你看不到老人家够不到东西吗”余贝怒吼着，表情越来越不爽。 一旁的老人听到他高分贝的声音，本就颤抖得不行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冯凯是高中生，基本上没有表情，性格不明，喜欢吐槽人，嘴很毒。”像作报告似的，九歌机械化的回忆起冯凯的信息。 她其实挺兴致勃勃的。 安辰对九歌的同事感兴趣，四舍五入就是对她感兴趣！ “这点我看出来了，他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很精准的吐槽。”安辰耸耸肩，有些无语。 不知道这样的男孩子在学生堆里能不能吃得开。 “别看他这样，他能力等级是s，人称行走的百科全书，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没有记不住的东西，脑容量惊人。”九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有些羡慕。 据说冯凯可以直接保送某清大学或者某北大学，如果他愿意的话，国外大学也可以随便去。 “这确实很厉害。” 安辰点点头。 他突然理解了，俗话说得好，天才都是疯子。 就是这种分不清是天赋还是可以剽窃的技能这类东西能不能学。 “现在还在对着冯凯怒吼的人是余贝。” 九歌继续介绍。 她想努力的把介绍的时间延长一点，这样的话就能和安辰牵更久的手了。 “这个我知道。”安辰记性很好，第一次龚俊介绍同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人认清楚了。 “人不可貌相。他是一个非常认真努力靠谱的人，我很佩服他。”九歌表情很严肃。 之前她无意间和余贝碰过几次面，因为不善言辞不会表达的原因，细心的余贝用很巧妙的方法帮了她好几次。 “确实是个好人，一看就是容易操心的那种类型。”安辰如此判断。 看着余贝，他忍不住会回忆起已经不记得自己了的老妈。 可惜了…… “也是个辅助”安辰试探性问道。 从前面两个人的信息来看，余贝多半也是个辅助。 他开始思考协会派遣辅助组队的原因。 九歌还有集体净化超度的任务，如果不把九歌算作战斗力的话，那就相当于没有战斗力。 想了想黄老看自己的表情，又想了想那个奇怪的骑士，安辰心里有了些猜测。 “嗯嗯，他能力是a，个人独特技能是极限救治。”九歌点点头，随即思考起来接下来还有什么可以继续铺展介绍的。 “我知道了。” 安辰叹了口气。 “不看了。”他有点无奈。 已经没有什么可好奇的了。 “啊不看了”九歌嘴变成了小小的“o”型。 如果不看的话，意味着没法继续拉着安辰的手了。 “嗯，了解的差不多了。”安辰望了望天。 天上的星星很多，空气也很好。 一百年前的勾子湾和现代的都市不一样，环境很清新，这点在幻境里也能感受到。 停止通灵，九歌心里有些遗憾。 等了许久，安辰还没松手。 九歌疑惑抬头。 “我们现在的设定是夫妻，把手牵着是很正常的事情。”安辰面无表情道。 八十五、你给我吹吹 “哼，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呢。” 九歌冷哼一声，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卷了卷头发丝。 虽然安辰找的借口确实拙劣，但既然他这么想和自己牵手，那自己也不是不能顺从他。 “确实没办法，最开始是你在小狗蛋面前承认和我是夫妻的。”安辰故意朝着九歌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什……”九歌愣了。 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好像确实是安辰说的这样。 “可……可……可是……是你也没反驳。”她红着脸结巴着为自己辩解。 九歌有点懵，怎么又变成了像是她主动撩拨安辰而安辰成了被动方的局面了 没有理会九歌的话，安辰面无表情自顾自说着：“我都差点以为你喜欢我了。” 他开始试探九歌。 面对牵手毫不排斥，容易害羞脸红，按理来说，这两个特征放在正常女生里，除了喜欢对方不可能有第二个选项。 可面前的女生是九歌。 是一个为了任务，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在特殊情况下完全忽视自己对害怕事物的恐惧的了不起女孩子。 并且，九歌之前似乎也没什么和人正常社交的经验。 突然和安辰朝夕相处了好一段时间，时不时紧张害羞也挺正常。 因此，安辰想弄清楚九歌的想法。 “怎么可……你在想什么呢”九歌突然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 还好设置过小型结界，要不然绝对会把附近的人家都吸引过来。 呼吸有些紊乱，慌乱的九歌下意识将安辰牵着自己的手使劲甩开。 紧接着，她又惊慌失措的一把将安辰已经缩回去的手重新牵上了。 “我们的设定是夫妻，不能把手松开！”九歌声音越来越大，头却扭向了旁边。 她还不习惯牵手，再加上刚刚被安辰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乱了阵脚，一时间不小心做出了差点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动作。 “所以……究竟是怎样”安辰懵了。 先是一副要反驳离自己远远的态度，后面又主动贴过来。 别人是言行不一致，九歌是语言不一致，行为也不一致。 “就是……就是……我觉得你挺好的，就算做任务的时候假装是我丈夫也没关系……”九歌将头沉下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但随之而来的，她牵住安辰手的力气越来越大。 九歌越来越紧张，一不小心甚至用了丈夫这个词。 “要断了。” 安辰感觉九歌再使点劲，他就可以直接出幻境放弃任务去医院了。 “断了你得负责的。” 说这话的时候安辰表情上看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反正一眼看上去挺真诚的。 在性格恶劣这方面，他如同没有正确的自我认知，并没有任何自觉性。 “啊，不好意思。”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九歌在心里面思考了几秒钟要不要真的想办法把安辰的手弄断。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直接对安辰负责了，甚至不用继续等安辰给她表白安辰就能以身相许。 不再继续用力，九歌抱有歉意的看着安辰被捏紫了的手。 “嗯，这个力度就行。” 安辰点点头。 剧痛的感觉消失了，只剩一点余痛。 看着九歌，他突然明白了。 九歌的意思是她也不清楚对自己究竟怎么想的，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并且可能略微有好感 这么一想，安辰豁然开朗，就是心里有那么点点遗憾。 假如九歌已经是他的老婆就好了…… “嗯嗯。” 九歌还是瞅着安辰的手，神情有些复杂。 “很痛，可能内伤了。”安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 “啊那怎么办我简单的用治愈术给你止止痛，然后我们现在去找冯凯和余贝给你检查一下” 九歌摸着自己腰上的阿塞水晶，板着脸考虑了一下，如此提议。 没想到安辰这么细皮嫩肉的，她的治愈术和余贝比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如果说幻境里的灵体必须按照之前的轨迹行动，不能偏离太多，那只要不带上他们，身为异端的九歌和安辰，以及协会的其他三个同事应该都是可以自由行动的。 “我觉得我没有内伤。”发觉事情朝着奇怪方向偏离的安辰赶紧改口。 “你用治愈术简单的治治就好，然后用嘴给我吹吹。”他装作已经思来想去过了的样子一本正经道。 “用嘴……吹” 九歌偷瞄一眼安辰，有点想不通这是什么疗法。 “我们那的土方法，只对内部人员有用。因为是独家秘籍，所以你别告诉别人，也不要对着别人用。”安辰语重心长的提醒。 “知道了，我会保护这个秘密直到死亡的。” 九歌小小的点点头，坚定的眼神重新落到安辰发紫的手上。 安辰的秘密+1。 和游戏里的hp值一样，治疗术的特效在通灵人看来也是绿色的。 二人坐在地上，九歌轻轻握着安辰的手，一阵绿色的微光飘浮在手掌上方。 清凉的感觉传来。 像是涂了痱子粉，又像是身上有很多水随后不穿衣服走进了空调房。 很快，手上的紫红色消失了。 安辰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将手主动伸到了九歌的怀里。 “吹。”他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完全无法让人看出任何内心想法。 “嗯……” 九歌紧紧的抿住嘴，心里小鹿乱撞。 本身之前牵手时的那股悸动就已经够震撼她的身心了。 现在安辰还主动投怀送抱！ 虽然投怀送抱的是手，但这也是安辰重要的一部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双手将安辰的手轻轻托起，九歌将头凑近，开始小心的轻吹他的手。 如同前后左右端详即将上桌的美味菜肴，不停用感官吸食菜肴的香气。 从里到外，从外到内。 安辰总感觉哪里不对。 女朋友可可爱爱的安慰受伤男朋友的感觉没出来，牢笼里放出来的饥饿野兽盯着盘子里的肉块随时准备吃掉的感觉出来了。 现在，安辰感觉自己就是盘子里的那块肉…… 八十六、身为夫妻 感觉差不多了，安辰将手抽了回来。 “咳。” 他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我们把幻象换回来。” 李奶奶已经将安辰和九歌的幻象带去隔间的稻草铺那去了。 一百年前农村农民生活艰苦，很多事物上都会使用稻草。 稻草床虽然不及现在的棉被那么舒适，但也确实能起到保暖的作用，还可以吸潮。 除去容易发霉、长虫子、不太舒适这三点，好处还是挺多的。 眼瞧让人害怕的吃饭环节以及哄小孩的幼师环节都已经结束了，安辰决定先做正事。 九歌顿了顿，道：“诶还要换回去吗是现在还是同床共眠后” 本来她还想着这一次完整的轮回结束后再用本体来着。 如果现在就换回去的话，也就意味着她马上还会和安辰同床共眠。 同床共眠会不会太早了可是不同床共眠就亏了…… 而且，万一同床共眠这一点被安辰要求用幻象…… 越想，九歌的眉头皱的越厉害。 “同床共眠”安辰眉头挑了挑，表情有些玩味。 原来九歌在意的是这个。 “嗯嗯……李奶奶已经给我们的幻象铺好了稻草床，然后我们也跟他们说我们是夫妻。”九歌左右瞧瞧，表情很是不知所措。 她还没搞清楚安辰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的设定是夫妻，所以就算同床共眠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装作思考的样子，安辰如此说道。 九歌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纠结。 “身为夫妻，假如连同床共眠这种小事都扭扭捏捏，我们的身份就会暴露，任务可能就会因此失败。”安辰耐心的解释。 第一轮轮回，他和九歌主要的任务就是看看勾子村究竟发生了什么，尽量不打破轮回的平衡，并且搞清楚那块发光的石头与幻境存在的联系，过后解决幻境时再顺便将石头搞到手。 除了这些小算盘，安辰本来还没细想过九歌说的那些。 现在因为九歌刚刚说的话，反而提醒了他。 “确实是这样。”九歌有点被说服了。 她本来就想跟安辰当夫妻，未来他俩肯定也是夫妻，这样想的话，提前体验一下夫妻生活好像也没什么，还能看相处合不合拍。 况且，九歌内心也有亿点点想和安辰同床共眠的期望，这可是增进彼此感情的大机会。 “其实用幻象也行……就是不亲身呆在里头怕错过幻境里面的重要内容。”安辰叹了口气道。 进入幻境的人包括他和九歌总共五个人，目前也只有他和九歌欧皇一般直接找到了类似于“事发地点”的地方，并且见到了疑似“罪魁祸首”的小石头。 “不用幻象！我们俩就行！任务最重要！这样还能一举双得！” 九歌一副豁出去了神情，表情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安辰乐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九歌。 本想问问最后那句一举双得是啥意思，但懂得点到为止的他还是忍住了调戏九歌的冲动。 要是逗这丫头逗得太厉害，就真的不能同床共眠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那走。”安辰起身，作势要跨步出去。 九歌跟着站起来。 原地等待了两分钟，她控制幻象的安辰和自己走回了身边。 随后，收起光球和幻象并停止结界，九歌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安辰的手，又低头望望自己的双手。 除了一点月色，已经没有什么光了，四周的景象看起来有些瘆人。 刚刚看着两个和自己以及安辰一样的幻象手牵着手笑着走过来其实也挺慎人的…… 想到这里是一百年前的幻境，里头还都是已经去世了的人，一不小心他们还可能“妖魔化”，冷静下来了的九歌还是有些心脏乱跳。 无言的瞄着九歌的小动作，大概懂了是什么情况的安辰拉起九歌的手边往里走。 九歌这次很乖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着对方悄咪咪走进了屋子。 …… “你们出去上厕所了” 刚走进屋子，已经洗漱完的老大爷笑眯眯关心道。 年轻小情侣就是恩爱，上厕所都要一起手拉着手上。 听到这个问题，九歌睁大眼睛僵住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网上说过一百年前农村的厕所都是苍蝇乱飞的茅坑，并且不分男女，没有干净的厕纸…… 待会假如真的需要上厕所怎么办 “是的。”安辰倒是淡定，笑着点了点头。 他用牵着九歌的那只手的手指温柔轻抚九歌的手背，试图安抚九歌慌乱的情绪。 “嗯嗯，井水烧热了，洗澡的话你们用水冲冲就行。”老爷子指了指旁边烧的滚烫的一盆水，摆了摆手走掉了。 夫妻嘛，一起洗澡也没啥。 一百年前，能用上电的人很少，农村基本上还是使用的煤油灯。 秉着节约至上的原则，勾子湾基本上也是人均八点就上床睡觉了。 一直到水冷了，安辰和九歌也没有真的去洗漱。 幻境是假的，吃的喝的也都是假的，水也是假的，可他俩是真的。 天知道这洗澡水是不是臭水沟里的水…… 将洗澡水偷偷倒掉，重新设置了几个结界，安辰和九歌回到了稻草铺旁。 “不知道他们三个人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呢。”九歌斜眼偷偷瞄着稻草铺，眼珠子乱转。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一起同床共眠……万一安辰对她动手动脚怎么办 再冷静毕竟也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就真的被吃豆腐了怎么办假如挤在一起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怎么办 她是该拒绝还是该由着安辰 想到这儿，九歌突然慌了。 而且安辰喜欢女生大胸还是小胸 看了看自己不算丰满的胸脯，她脑袋乱掉了。 “刚刚他们的情况咱们不是看了吗” 坦然的坐在稻草铺上，安辰拍了拍旁边的稻草。 他有些疑惑，刚刚九歌还好好的，怎么又开始转移话题了。 “……”九歌不说话了。 摇了摇头，她试图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八十七、同床共眠 “别瞎操心了，到点了，睡觉。”安辰打了个呵欠。 将鞋一脱，他方方正正的躺在了稻草铺上。 “假如能尽快将他们超度就好了……”九歌吸了一口气，也跟着坐上了稻草铺。 和现代舒服的床铺不一样，稻草铺有点扎人，还有点痒。 她有些佩服安辰，可以方方正正像个豆腐块一样直直的躺在上面眉头都不皱一下。 安辰依旧保持豆腐块的姿势。 睁着眼睛思考了一会，他道：“战争已经成既定事实了，我们现在只能尽量继续不去想象过后几天勾子湾会发生什么。” 只要不涉及安辰自己的事，九歌大部分时间还是很好懂的。 九歌歪着头眨眨眼，沉默了半天开口：“你会读心” 她从回忆起勾子湾这个地名开始，一直有意无意的故意不去细想。 勿忘国耻，铭记历史是绝大多数华国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九歌不想细想，更不忍心回忆那些学过的史实。 改变不了既定事实，也无法干涉什么。 那她能做的只有沉默，以及谨记这段记忆，并且怀着合适的心情将幻境里的灵体们超度。 “是的，我会。”安辰想也没想，笑着回答。 “你骗人。” 这次九歌没有相信安辰。 侧过头撅撅嘴，她也在安辰旁边躺了下来。 当然，是背对着对方的。 没有什么心理斗争，也没纠结啥，九歌忽然觉得很失落。 同床共眠和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安辰的态度也和她期望的完全不同。 “你这次没信我”偷偷观察了会九歌，安辰理了理思绪才出声。 居然没有一脸惊恐的说出“真的”。 这不科学、不合理，也很不九歌。 他认识的九歌应该是超好骗的才对。 “……” 九歌背对着安辰，依旧没出声。 如果安辰真会读她的心，此时此刻就不会这样对待她。 “转过来。”安辰侧过身轻轻戳戳九歌的背。 九歌不为所动。 “转过来。”他又伸手绕了绕九歌的头发丝。 离得近，安辰甚至可以闻到九歌头上熟悉的香味。 因为住在一起的缘故，他们用的牙膏、洗发露、洗衣液都是一模一样的。 九歌还是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安辰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九歌。 这又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要说平时骗九歌的次数有那么多，也没见她生气啊。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九歌也让安辰觉得超可爱。 “转过来。”安辰又戳了戳她的背。 不过这次，他感觉自己好像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时脑袋没转过来，安辰下意识的就跟拉弹弓一般把带子弹了一下。 “啊！” 九歌大叫一声，整个身子蜷在了一起。 她没猜错，要开始了，安辰开始变态了，居然敢戳她的内衣带子了。 安辰的动作顿住了。 花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装作若无其事、无事发生一般，安辰开口道：“我是想提醒你，之前忘了跟你说，通灵看看李奶奶睡觉的时候把石头放哪了，下次轮回我们才能方便去偷。” 说完，他立刻方方正正豆腐块一般的姿势重新躺了回去。 反正地上一天，地下一年，在地下多待些时日也没啥关系。 他们是活人大概也不用吃喝拉撒。 安辰有些无奈。 看到九歌的背影，我们现在的设定是夫妻这种借口也没能说出口。 其实可以的话他是很想抱抱九歌的。 进入勾子湾后，安辰这种想法就越发强烈， 可他不想被当成变态禽兽。 明明设定是夫妻甚至已经同床共眠睡在一起了，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安辰在确定九歌喜欢自己之前，不想破坏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好印象。 万一……假设九歌这么做真的只是因为他是好人并且是第一个朋友，加上任务重要呢 “我知道了。”九歌叹了口气，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原来只是想提醒她啊…… 不知怎么的，九歌内心感到了遗憾。 将思绪放空，她平躺过来开始通灵。 视线里，老大爷大声的打着呼噜，声音如轰雷惊天动地。 李奶奶在旁边侧躺着，眉头有点皱，石头在怀里发着光。 小狗蛋和小麻花睡在地上的小铺上，看起来丝毫没受到他们爷爷呼噜声的影响。 一顿操作后，九歌确定了两个信息，因为她和安辰的到来，小麻花和小狗蛋睡觉的地方让给了他们、李奶奶睡觉的时候也会把石头藏在怀里。 “安辰。”她重新侧过身喊道。 这次，九歌终于鼓起了勇气面对安辰。 可是下一秒，她发现安辰眼睛紧闭，好似睡着了。 九歌怔住了。 “安辰你睡着了” 等待半天，安辰还是一动不动，方方正正的躺着，眼睛紧闭。 九歌思量了一下，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半天，她重新睁开眼睛道：“安辰” 安辰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方方正正，一动不动，眼睛紧闭。 九歌又气又乐。 是他安辰让自己通灵去看看情况的，得到结果也没花几分钟啊，怎么他就睡着了 从铺上爬起来，九歌观察了半天安辰，发现安辰连眼皮都不带动的。 用手指放在安辰鼻子前，她发现还有气。 一时间，九歌突然有了很多大胆的想法， 摸了摸安辰的脸，安辰没反应。 九歌发现安辰的脸很软，也有温度，和他总是冰凉的手不一样。 薅了薅安辰的头发，安辰还是没反应。 男生的头发摸起来感觉硬硬的，有些刺手。 女孩子的头发大多都是柔顺顺滑的。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九歌胆子大了。 稍微控制了一下力道，她用较小的力气捏了捏安辰的脸蛋。 措不及防的，安辰的脸颊变得有些泛红。 好在对方还是没反应。 九歌惊了，原来她力气这么大的吗 等待了半天，九歌确定安辰没被痛感疼醒。 虚惊一场后，她重新躺了下来。 侧过身去，九歌主动扯了扯安辰的胳膊，将安辰的胳膊夹在了怀里。 八十八、从井里爬出来的湿漉女人 第二天早上，鸡鸣声四起。 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安辰一脸淡定的试图将胳膊从九歌的怀里抽出来，努力了半天却无济于事。 他有些尴尬。 将胳膊夹在那种位置，如果一动不动还好。 真要动起来安辰怕不是得平白无故背安上一个性骚扰的名号。 叹了口气，他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还是等九歌自己醒过来松手。 …… 早餐依旧是一些地菜。 老爷子一家还是那样的热情。 幻象安辰和九歌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面露惊喜之色对着眼前的菜品狼吞虎咽。 这模样，好似饿牢里给放出来的。 老爷子和李奶奶很满意。 小狗蛋和小麻花甚至被惊得鼓起了掌。 吃个地菜能吃出豪门盛宴的感觉，实在是太厉害了。 此时的真人九歌和安辰身处离张家较远的地方。 “幻象真方便。”九歌在勾子湾巡逻的同时，会时不时和安辰观察并控制幻象那的情况。 今天白天一起床，她便心情愉悦得过分。 昨天的同床共眠虽然个想象的不一样，但也够九歌开心好多天了。 抱着安辰的胳膊睡觉真的非常有安全感。 其作用以及带来的安心感堪比如失眠的时候抱着枕头。 “今天我们换一户人家还是去和你的同事们交换一下情报” 安辰抬头看了看天。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一点异兆都没有。 谁能想象很快勾子湾就会发生那样的惨事呢 九歌摇了摇头，主动牵住安辰的手“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他们几个会主动找我的。” 安辰笑了笑没有挣脱。 完全不懂对方在想什么，这小姑娘倒是越来越主动了。 九歌张了张嘴，扭过头去。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补充解释“我们现在是夫妻。” “嗯嗯，是夫妻。”安辰点点头。 迈开步子，九歌带着安辰往小道的反方向走去。 因为这一片地方已经没有昨天见到过的那些人了，九歌用幻术将自己和安辰伪装了一下，顺便“换”上了一身破旧的冬装。 在幻术布置好后，安辰又在心底感叹了一下。 就算九歌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依旧是湾里最靓的仔。 “好看的。”他夸奖道。 “那肯定。”九歌声音轻轻的，耳根有些发红…… 路过几户人家时，忙碌的男女老少基本没什么人抬头。 看来伪装做得很好，现在已经成功能和背景融入进去了。 路边扛着锄头的青年头上冒着黑气，脸上却是一脸和善。 有了之前的经验，如今的九歌和安辰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直直走了过去。 一旁空地上有一口井，几个头发野蛮生长的中年女人排着队一脸急切的往井里跳。 跳进去后没一会一个浑身湿漉女人又从井口爬出。 随后其他人继续跳。 像是在排队等餐一样，井然有序。 看着这诡异的场景，九歌握住安辰的手出了点汗。 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表示安慰。 路过时，他们听见其中一个女人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快跳，快跳，要不然就要被刺刀刺穿了。” 她满脸惊恐，一脸渴望的看着井口。 听到女人的声音，旁边胖胖的妇女跟着哭了出来。 “再不跳进去，要被炸死了，炸死了，成灰了。” 被捞出来的那个女人满脸的满足“得救了，得救了，我被淹死了，没有被他们折磨死……” 九歌听得心惊肉跳，安辰脸色也是越来越沉。 二人停住了脚步。 再加上那些女人还在持续变长的黑发，画面更加瘆人。 历史书、电影里可怖的描述、画面浮现在了九歌的脑袋里。 半天，女人们还没恢复。 大家继续往下跳着，头发也是越来越长，长到整口井旁边全是黑色的头发丝。 终于，九歌忍不住了。 牵着安辰，她颤抖着走到中年女人们面前。 女人们身上还在滴答滴答滴着水，头发也是乱糟糟凌乱的，眼神更是没有焦点。 九歌咽了咽口水，问道：“距离事件发生，还有几天你们如今存在于幻境的原因又是什么幻境又是怎么产生的” 一次性问了一长段话，她反而冷静了一点。 安辰在旁边站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中年女人们停住了动作。 捞人的人不捞了。 最新从井里爬出来的女人爬到一半，双臂支撑着自己，只露出了半个脑袋，一动不动。 看起来臂力惊人。 说话的几个女人看着九歌，眼神里透着疑惑。 “要排队。”其中一个人指着井说着。 “不可以插队。”另一个女人眼睛发出红光。 “……” 九歌退后了一步。 安辰松手，轻轻搂住九歌的腰。 “呜噫……”九歌没反应过来，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九歌的脸蛋，安辰领着她向前走了一步，随后笑了笑“我老婆问你们呢，你们被杀害是什么时候” 说来也怪。 安辰一开口，面前的女人们均颤抖了起来，像是见到了什么怪物。 九歌嘴张了张。 时间太久太理所当然，她都差点忘了，原来安辰还有这种用处。 “什么时候”安辰的笑容如沫春风。 肥胖的女人颤抖着开口：“我是三天后……” 之前第一个自言自语的女人：“我是四天后……” 第三个女人：“我是第五天……” 越听，安辰的眉头越皱。 九歌也是如此。 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是一场持续性的屠杀。 那个时代，农村落后，消息闭塞，很多信息光传播出去就要不少时日。 “什么时候结束的”安辰继续开口。 可这时，女人们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头发也缩了回去。 “啊，你的头发怎么这么脏” “头发湿了！” “我的指甲裂了。” “你的头发也是啊，像是被当成拖把拖过地。” “我的衣服也是湿的，下过雨吗”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我要掉下去了！” “小红你怎么跳井了” “快来人啊！” 现场瞬间乱成一团。 看了眼井口快坚持不住的女人，安辰正要向前走去，之前路上拿着镰刀的男人已经冲了上去。 八十九、血窟窿 诡异的场景持续了一段时间才结束。 时间还只是上午，大家的脸上却写满了疲惫。 看着井边的女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安辰也牵着九歌走掉了。 妇女们包括拿着镰刀的青年都没有再次恶灵化的倾向，继续守着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在战乱年代还可能会被当成“内奸”。 “你们协会职位分配是把能力当首要指标吗干活是其次” 望了望远处在田里欣然劳作的龚俊，安辰突然感觉有点困。 一天多下来，他和九歌已经对各种各样的怪异现象见怪不怪了。 “嗯，跟现在很多学校内部依旧唯成绩论一样，协会也是唯能力论，业绩什么的显得反而没那么重要。”说到这点的时候，九歌的表情也是有些不解。 被安辰牵着，注意力总是在牵手的感觉上，能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那假如我这个水平加入协会的话能得到啥职能”安辰好奇起来。 他现在差不多明白了听说能升职的时候大家为什么那么狂热了。 “你……”九歌怔住了。 虽然安辰在很多地方天赋过人，但是最开始测试灵力的时候水晶球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知道。”她停住脚步，狐疑的打量起安辰。 “应该是最普通的那几种，比喻说d或者e。我也没什么灵力，只是某些地方异于常人，最多堆点业绩出来。”像没发觉九歌小表情，安辰坦然自若的回答起自己的问题。 “……” 九歌看向一边，没什么表情，也不继续说话了。 没说对或者错，更没有表什么态，完全没法让人猜到它在想什么。 “这个幻境真的挺厉害的，活人进来不用真的吃东西或者怎么样。”安辰瞅她一眼，偏头看向远处一草垛。 不知道这小姑娘在想什么…… 九歌究竟聪明还是笨，对安辰来说是一个谜。 秉着谨慎为上的方针，他一边捏九歌修长又柔软的手，一边找附近有趣的东西。 “有道理！”九歌发现了新大陆。 “假如有这样的幻境，当然是和平并且不恐怖的那种，我们可以在幻境里头偷偷的学习，拼命的练习。”她思量道。 而且还可以在幻境里睡觉，现实里的时间不会有什么变化，这样效率超级高的耶。 “你的目的是在这个到处都卷成席子的时代更进一步的卷死所有人”安辰摇头失笑。 “不行”九歌纠结起来。 “不是不行。假如真的可以控制那种幻境，我们可以做更有意义的事。”安辰细细思索了一下，答道。 “有道理，除了工作学习，我们还可以约……”九歌说到一半愣住了。 不好，差点就说出口了。 “约”安辰笑着打量九歌。 “看那边，草堆，黑色的小奶猫！”九歌的语气很急，似乎是真的急了。 指了指安辰先前注意到的草垛旁边的黑猫，她理直气壮的强制安辰转移视线。 安辰笑了笑没说啥，牵着九歌慢慢走了过去。 他早就注意到了，之前还想着适时给九歌个惊喜。 “如果见到奶糖，它一定是奶糖的死对头。”九歌弯着腰感叹。 和奶糖完全相反。 这只猫不过两三个月的样子，浑身漆黑，眼睛是绿色的。 九歌很想直接蹲下身去摸一摸小黑猫，可一想到蹲下去就没法继续牵手了，她就放弃了。 见九歌这有趣的姿势，安辰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他作势主动蹲了下去。 九歌也一脸惊喜的跟着蹲了下去。 安辰和九歌身上没有吃的，小黑猫也不嫌弃。 撒娇卖萌打滚放赖一个没落的陪二人玩了好一会。 依依不舍往回走的时候，背后方向传来了男人的尖叫声。 “救命啊！” 随后是女人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他要死了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后面接二连三的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 安辰和九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愣了一下。 下一秒，二人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等他们俩赶到的时候，浑身是血的男子身旁已经围了许多人。 “小六啊，小六啊。”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握着男子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小六腰部那有一个血窟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的。 看起来马上要断气了。 周围有人脱下身上得衣服往他身上压，好像想把血窟窿的血止住。 闭了闭眼睛，九歌表情凝重。 “……” 抚慰地捏了捏九歌的手，安辰开始观察四周。 张老一家不在，附近也没认识的人。 前方的哭声越来越大，不少人开始抹眼泪。 忽的，安辰注意到最前面的人影有些眼熟，昨天他和九歌通灵的时候似乎见过。 “医生，您有办法吗他是我儿子……本来说好今天回来的……”最前面跪地的老爷爷以及老太太泪眼婆娑。 蹲坐在旁边已经换上破衣服的男子摇了摇头。 安辰定睛一看，发现是余贝。 四周并没有冯凯的影子。 余贝表情也很痛苦。 已经没救了…… 况且，在这个幻境里，就算救下了也没用啊。 一切都是徒劳，该来的命运还是会来。 “爹……娘……晓红……敌人……在那边……拿着刺刀……戴着……奇怪帽子……一个人……快去……”挣扎着睁开眼睛，眼泪顺着小六的眼角流了下来。 听到这话，四周的哭声更大了。 围观的青年越来越多，大家红着眼睛，拿起粗糙的装备，喊着“为小六报仇！”就朝着血迹顺延过来的位置冲了过去。 拖着最后一口气，小六依依不舍的用余光扫了扫围在自己旁边的亲人。 “还……没……死呢……别……哭……了……” 眼睛闭上，他咽气了。 “没气了……”余贝将手指伸到小六鼻下，摇了摇头。 闻言，小六年迈的父母以及老婆纷纷哭倒在了小六沾满血的身上。 哭声震耳欲聋。 一片悲伤中，一个虚幻的以男小六为原型的恶灵影子从小六身上飘了出来。 九十、恶灵虚影 小六的妻子晓红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块小白布给小六的脸盖上了。 余下在场的大伙们还在哭。 恶灵化的小六虚影浮在小六尸体上面，面色泛黑，眼睛猩红，獠牙锋利，表情狰狞。 虽然样子恐怖，但虚影也只是那样僵硬的浮着。 一动不动，眼珠都不带转的，像极了可悬浮真人雕像投影。 余贝往上看了眼，呆了。 安辰和九歌也怔住了。 九歌下意识有些想往后退，想到小六的尸体，她忍住了对恐怖事物的恐惧。 如今的湾民是灵体，也就是未来可能出现的恶灵的本体。 那跟着先前轨迹去世后的灵体身上出现的恶灵投影又是什么 叠buff也不带这么叠的…… “板车来了！快点把小六拖回去……”一个小伙子一边哭一边拖来了个快烂掉了的板车。 余贝也走上前去，帮忙大伙一起搬运小六的尸体。 转过头去之前，他对安辰和九歌做出“观察情况”的口型。 安辰没动，只是抬头静静的瞥着上方。 其他湾民认为他在憋眼泪。 九歌抿着嘴唇，神情还是很凝重。 牵着安辰的手早已松开，她用余光直勾勾的观察着上面。 其他人似乎看不到上方的东西，他们小心的托着小六，神情哀伤。 很快，安辰和九歌表情又变了。 随着小六尸体的移动，恶灵虚影也跟着动了起来。 小六的尸体歪过身子，恶灵也歪过身子。 小六的尸体被正过来，恶灵也正过来。 小六的尸体被拖着前进，恶灵也僵僵的跟着前进。 做个很不恰当的比喻。 如果说小六的尸体像是长条椅的话，恶灵就像椅子的桌腿。 “目测没有危险性。”安辰转头朝九歌说道。 完全可以理解为纪念版手办。 九歌不语，只是点点头。 众人小心的将尸体扶上板车，安辰和九歌也跟着大家一起往回走。 “这算已经开始了”九歌有点愣神， “应该是的，你也要也小心点。”安辰扭头看了眼九歌，表情有些担心。 幻境里头的东西，攻击力应该还是有的。 “嗯，我会保护你好你的。” “……”安辰沉默了。 “还好这次出来做了些伪装。”叹了口气，九歌有些怅然。 战争残酷。 亲眼目睹将会是一种更大的冲击。 刚回到张家，他俩便赶紧趁家里人不注意把分身幻象收了回来。 张老大爷不在家，安辰和九歌也没和李奶奶以及两个小朋友说这些事。 在这一上午加半个下午的时间，他俩的幻象都是在屋里的。 ……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之前拿着武器冲出去的湾民们回来了。 外面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和湾民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穿着别国军装戴着高帽看不清脸的“人”。 这个“人”的脸是模糊的，有点像破案纪录片里脸被打马赛克的嫌犯。 这个玩意不是灵体。 可能因为不是在那段时间里牺牲的人的原因，幻境并没有将他的灵体拘下来。 湾民将还沾有小六血迹的刺刀使劲扔在了地上。 “就是这小畜生干的！” 大家义愤填膺，个个都是一副要将俘虏当场剖了的架势。 俘虏被丢在地上，地上咳出了被打了马赛克一般的血。 两个小朋友躲在九歌背后瑟瑟发抖，安辰也将颤颤巍巍的李奶奶护在了后面。 “不要急，张村长回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 周围声音越来越嘈杂了。 “张村长，要给我们小六做主啊。” “没有小六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小六的家人们哭的撕心裂肺。 “安静。”张老爷子的声音气势如虹。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老爷子挺着身子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爷爷……”小狗蛋害怕的喊了一声。 他很久都没见过爷爷这种表情了。 老爷子没有理会小狗蛋。 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俘虏，他开口问道“你其他同伴在哪” 有敌人的情报，必须得第一时间通知对方。 “窝比例唉拉比克鸡骨头口袋里去了。”俘虏张嘴，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他不会说华语” “那怎么办” “小六白死了” “我们也听不懂啊。” “绑在湾里去通知对方还是直接杀了活埋掉” “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儿还安全吗” 旁边几个小伙子窃窃私语。 “阿奎科目是因为东丽湖么啦哪里好旅途本以为家。”俘虏一脸不屑，嘴里还在疯狂输出。 “八卡呀路！”老大爷踹了俘虏一脚，随后用他唯一知道的对方语言里头的骂人话骂了一句。 俘虏愣住了。 “关到下面去。”老大爷发号施令。 “是。” …… 整个勾子湾的气氛都变得很沉重。 大家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时候会有敌军冲过来。 这次的晚饭，张家一家包括九歌和安辰的幻象都吃得很不是滋味。 “你们夫妻两个最近尽量少出门。”抱歉的看了眼安辰和九歌，老大爷叹了口气。 “我们这儿也不太平了。”他摩挲着破碗，神情凝重。 “我们知道了。”幻象安辰抬了下头，紧接着又专心致志的吃起了野菜。 “嗯嗯。”幻象九歌看了眼安辰，也跟着把头埋了下去。 “小狗蛋、小麻花你俩以后不准出门。” 李奶奶手捧发光石头，表情越来越怪异，连饭也不继续吃了。 “好。”小麻花乖巧的点点头。 “啊”小狗蛋似乎还是没能理解当下的情况。 “听话！”李奶奶大声呵斥。 “幻境很危险，越来越危险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石头在她的口袋里发出了强烈的亮光。 整个屋子灯火通明。 九歌脸色变了。 她越发的感觉石头能量惊人，并且具有很强的排外性。 安辰依旧没有抬头。 也不用想什么直接去抢石头，从这石头能量来看。 强抢过来的话九歌这种角色也起码得有个重伤，他自己可能也会被反噬得厉害。 “您在说什么呀奶奶又开始了”小麻花放下破碗，忧心忡忡的打量起奶奶。 “去洗洗休息，可能被吓到了。”见李奶奶状态不对，老大爷温声说道。 锤了锤老腰，他扶起李奶奶往外走去。 小麻花和小狗蛋开始收拾碗筷。 幻象安辰和幻象九歌对视一眼。 交换完眼色，二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九十一、一百年前的战争 接下来的两天，勾子湾的气氛一直都很凝重。 大家紧张兮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变得疑神疑鬼。 小六遗体土葬了，可恶灵虚影仍然在坟墓上飘着。 余贝和冯凯就住在旁边随时监视着虚影。 执着于安抚小动物的龚俊随时随地会出现在田地里。 安辰和九歌经过商量还是和他们约好了时间，在胖女人出事的那天来到井口交换情报，并且消除熟悉所在地湾民们这几天有关他们的记忆。 因为湾民们奇怪的精神状态的原因，这次进来幻境的五人，包括安辰和九歌都差点被当成了敌方可疑人物。 虽然湾民们还在努力的保持着平时的生活，但他们知道，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泡沫，随时都会因为战争溃散掉。 李奶奶还是日日夜夜盼着儿子儿媳们回来，老大爷每天都在超负荷的锻炼身体，仿佛马上就要上战场。 连着三天，九歌依旧是抱着安辰的胳膊入睡的。 也不知道安辰是真睡还是假睡，反正只要她九歌准备睡觉了，安辰必秒睡着。 并且，他的睡姿方方正正，如同豆腐块，胳膊与身体之间永远会留有一些弧度，非常方便九歌一把抱住。 …… 很快，肥胖女人所说被炸的那天到来了。 大概计算好时间，安辰牵着九歌前去井边。 临走之前，九歌有些落寞的看了眼张家一家人。 到井边的时候，龚俊、余贝、冯凯三人已经在井口旁等着了。 看到安辰和九歌的手牵在了一起，除了冯凯，其他两人的瞳孔明显地震了几下。 “我们的设定是夫妻。”九歌一本正经，从外表来看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嗯，我跟她是夫妻。”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附和道。 九歌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三人沉默了几秒钟，其中有两人内心翻江倒海。 犹豫了一下，他们决定略过这个让人在意的细节。 因为村民记忆已经消去的原因，五人都用了伪装。 在路过的湾民看来，安辰一行人都是熟悉的普通农民。 和九歌交换了一下眼色，安辰退到了一旁。 扫视一圈众人，九歌抱臂开口：“我和安辰得到信息，张家有一块可疑的石头。经过分析，那块石头应该是源头。” “牛大和牛二在不对劲的时候也告诉过我勾子湾里有奇怪的发光石头什么什么的，哈哈哈哈，我完全听不懂呢。”龚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牛大、牛二是他为第一天遇到的两头勇敢的牛牛取的名字。 经过这几天，龚俊已经成功的和牛牛们建立起了革命友谊。 想到牛牛们接下来的命运，他也是接连叹息。 “是发光石头的话，协会派我们来估计就是想要我们拼老命回收这东西。”冯凯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呵欠。 在幻境里待了五天，他已经有些倦了。 设身处地的观看一些残酷的景象对冯凯来说没有好处。 记忆忘不掉，要是不心大的时候这种任务对他而言只是酷刑。 “虚影是没啥问题了……待会看到大家伤的伤残的残，我得怎么控制自己不去救人啊……”余贝咬牙切齿，表情愤怒得像要打人。 “眼见为实。”看了看面前三个各说各话的同事，九歌撩了撩头发。 “我待会会在你们身上布置小型隐藏结界以及保护结界，到时候不要乱跑。”她淡然道。 九歌在面对除安辰以外的人时总是自带气场的。 闻言，三人安静了下来。 吵归吵闹归闹，任务还是第一。 历史更是不容亵渎。 …… 飞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飞艇来了！” “飞艇来了！” 小道上，一个瘦弱的男孩子往回拼命跑着，想要给勾子湾的湾民通信。 在那个时代，大多数人对飞机、炸弹等东西都没有概念，也不知道正确的叫法。 很多东西对于那时候的人们来说都是未知的。 男孩还在跑着，可已经晚了。 先听到声音身处外面的几个湾民，年龄小身形短的躲进了草垛，年龄大的往自己的住宅狂奔。 没过多大会，好几驾飞机盘旋在了天空中。 像是示威一样，零零散散的炸弹从天空落下。 落地的时候，猛然爆炸。 敌人没有投太多炸弹，可光凭这些数的弹药，周身场景变得疯狂又可怖。 在安辰一行人的眼前，瘦弱男孩瞬间被砖石、泥灰埋住。 泥灰上，男孩长相的恶灵虚影浮了起来。 几间茅草屋被炸平。 肢体、尘埃、乱石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人们的哭喊声愈演愈烈。 一时间，四处都飘出了不同长相的恶灵虚影。 男女老少、老少妇孺，不论年轻还是年老、身强力壮还是久病缠身，被殃及到的地方无人幸免。 场面太过凄惨凄凉，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冯凯都愣住了。 烟弹味、灰尘味、血腥味都很重。 安辰等人往远处空地走着，没有细看。 不忍看，不能看，没法看。 不能正视，不可以细想。 九歌的表情煞白，抬手捂住了口鼻。 …… 花了几小时，九歌一行人才缓过神来。 虽说努力做过心理准备，可真的面对起来依旧承受不住。 中途的时候，九歌便派出了幻象去寻找张家一家人，不再继续和大伙一起愣在战场中央了。 不说大家的心理状态，时间久了，保护结界也得碎掉。 对于幻境，石头是关键。 幻境能持续这么久，至少李奶奶肯定坚持到了最后。 安辰算是几个人里头除了冯凯最淡定的了。 此时，他也是皱着眉，脑袋很痛。 刚开始大家还能听到漫天的哭喊声，现在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各自整理了一下沾满灰尘的衣服，安辰一行人朝着张家前进。 从如今幻象传来的讯息来看，绝大多数还活着的湾民已经被集中在张家院子了。 之前的马赛克俘虏被救了出来，如今正咬牙切齿的和其他马赛克人说着什么。 老大爷、李奶奶、小狗蛋、小麻花都被控制在地上。 李奶奶口袋里头的石头发着光。 这次的光线，除了李奶奶，其他人都看不到。 九十二、尸体 路面上还残留着的为数不多较为完整建筑也纷纷被“烙”上了斧头、枪刺的痕迹。 个别没被炸到的房屋也都屋门大敞，里头没有任何人。 不同种类的东西像被丢破烂一般丢了出来，各种各样的箱子被洗劫一空。 路上，先前井边的那个肥胖女人已经倒地，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恶灵虚影浮在她的身上。 前几天安辰和九歌撸过的小野猫也是一样，被烤焦的毛炸了起来，眼睛瞪得很大，身子已经硬掉了。 恶灵虚影浮在它的身上，外表也是红着眼睛炸了毛的状态。 抬眼望去，肉眼可见的地方包括动物尸体以及恶灵虚影大大小小起码有上百具。 “靠！都是帮孙子！那些马赛克人要是灵魂还在这里，我非得把它们弄得碎尸万段魂飞烟灭不可！”余贝怒吼着，一脚将旁边染血断掉的刺刀踢了半米远。 “小声点，万一还有马赛克人呢。”冯凯捏着鼻子吐槽。 “哈哈哈哈，被听到了那帮龟孙子也看不到我们，还会以为闹鬼。”龚俊笑着，说话的语气却也能让人听出他的愤怒。 九歌低着脑袋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会到地方过后，我会指出李奶奶是谁，到时候你们看以你们的能力能不能搞定她口袋里那石头。”见九歌状态不太好，安辰回头小声嘱咐后面三人。 “如果觉得不能就不要轻易行动，那块石头比较危险。” 虽然从幻象传过来的景象来看，所有被俘虏了的湾民都已经被搜过身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奶奶的石头仍然在口袋里好好放着。 先前安辰和九歌没有把幻象视线共享给其他三个人，所以龚俊三人并不知道李奶奶具体是哪位。 嘱咐完，安辰揉了揉九歌的脑袋。 深呼一口气，九歌转身将身子藏在了他的后面，没有看周围。 …… 安辰等人赶到张家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因为一片断壁残垣的缘故，很多路都被堵死了。 张家院里院外无数男女被反手捆绑着，因为带来的人越来越多，之前的顺序也被打乱了。 人数太密集，安辰等人能走动的空间很少，找人也相对困难了些。 花了点时间，他们才移动到中央比较空的位置。 旁边就是一排排马赛克人，手里端着刺刀，周围一圈都是被俘虏的勾子湾湾民。 之前被勾子湾湾民抓住的马赛克俘虏此时正扶着腰站在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安辰和九歌打量了一圈湾民，在一众人脑袋里，他们精准定位到了张家一家人。 看小麻花、小狗蛋、李奶奶以及老大爷身上没什么受伤的痕迹，九歌松了口气。 小麻花和小狗蛋埋着头靠在一起，老大爷身子挺得很直目光坚毅，李奶奶眼神空洞表情怪异。 安辰停下脚步，看了看龚俊、余贝、冯凯三人，随后指了指李奶奶。 冯凯没反应，只是看了眼余贝和龚俊。 余贝和龚俊点点头，起身准备渡步过去，紧接着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停了下来。 “滨路咯的基上群发哈酒呢！”领头马赛克人突然大声的说起话。 随后，站在最前面的马赛克人将其中一个女人松绑，并对其做出了喝水的肢体动作，看起来是想女人帮他们倒水喝。 九歌和安辰注意到，这个被松绑的女人便是第一天来勾子湾时遇到的那个洗衣服的女人。 带头的几个马赛克人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一群人嘿嘿奸笑起来，洗衣服女人开始发抖。 在一众农村妇女里，她算是姿色上佳的那一类了。 虽然没有刻意打扮什么，但也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底子不错。 双腿打着颤，女人眼神里充满着恐惧。 拿杯子的手也在颤抖，将杯子递给领头马赛克人时，马赛克人对着女人屁股就摸了一下。 “那是我婆娘！不准碰她！” 一个男人挣脱束缚猛地冲了出来对着领头马赛克人就撞了过去。 下一秒，他被刺刀刺穿了。 同一刻，安辰捂住了九歌的眼睛。 听到声响，九歌的肩膀震了一下。 男子刚被刺刀刺伤，其他几个马赛克人也拿着刺刀捅了上去。 “咦”了一声，男人倒地不起。 安辰记得，这是洗衣女人的丈夫。 第一次见到洗衣女人丈夫的时候，他正在大声训斥拉扯洗衣女人。 刺刀一拔，血往外喷了出来。 “补！补腰！！！！”洗衣女人大叫着。 离得近的几个女人也面露惊恐，流出了眼泪，她们也想叫出声，可她们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马赛克人们笑得更欢了。 踢了洗衣女人一脚，他们重新将女人捆上，又将他的丈夫尸体丢到了角落。 安辰松开了蒙住九歌眼睛的手。 余贝和龚俊不忍再看了。 他们轻声轻脚的移了过去，随后两人一左一右歪着身子在尽量不碰到其他人的情况下把手伸向李奶奶的口袋。 一阵强光亮起，二人还没碰到老人口袋就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两人被弹飞了几米远。 巨大的声响扰得在场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俺酒呢就是咯原动！”狠狠地拍了拍裤腿，半数的马赛克人冲了出去。 安辰拉着九歌也跟着奔了出去。 冯凯明显也被惊到了。 呆滞了一下，他也跟着走了过去。 九歌布置的结界效果是属于s级的，在这种惊人的撞击力下，余贝和龚俊身上的结界也没失效。 在马赛克冲到他们面前检查情况之前，他们先爬了起来。 跟上来的九歌等人稍微松了口气。 大石块、小破车全部都东倒西歪，可余贝和龚俊身上只受到了些轻伤。 马赛克人们看不到安辰一行人，他们要做的也只是尽量别被碰到。 有了这次的经验，龚俊他们突然不心急了。 一行人走出张家，走了很远，找了个看起来安全、碎石比较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建议直接出幻境报告给协会任务无法完成。”冯凯面无表情的提议。 “如果是很简单就能搞定的任务，他们不会派我们，准确的说，他们不会叫上九歌大姐。”他偏头看了眼九歌如此补充。 九十三、成功率 听到大姐两个字，九歌眉头拧了拧。 白了一眼冯凯，她一点一点的朝着安辰的位置移了过去。 安辰淡淡的笑着，九歌挨过来他也神情自然得很。 “……”龚俊和余贝表情又怪异了起来。 “我只是提出正确的建议，请不要白我。假如你们要试试也可以等这场闹剧完了再试，距离第一轮轮回结束时间最多还有三天。感受到那块石头的能量后，根据我的计算，老太太死后你们能直接碰到石头的概率为百分之一。”冯凯说着，伸了个懒腰。 “这可不妙。”闻言，余贝表情更不爽了。 在他的记忆里，冯凯的数据推算就没出过问题。 假如其中的事情真的简单，那这场幻境也不会存在这么多年。 协会专程安排给九歌的任务少之又少，大部分任务能有九歌参与，基本都是她自己要求参与的。 因为效率高，战力强，完成率百分百的原因，一般来说除非被九歌一人独自解决，同事们都会很乐意和她合作。 到目前为止，协会历史里也不是没有出任务结果什么都没解决成员还死掉了的案例。 虽然极少就是了。 “百分之一”安辰突然来了兴趣。 假如真的能精准到这个程度，那学习一下这个技能也是很有必要的。 “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被等一切结束，我们再跟着多轮回几次，石头最终会吸收我们成为它的温床。假如九歌大姐想想办法努努力我们的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冯凯看着安辰，使劲揉了揉眼睛。 “当然，这是没计算你战力的结果。” 他有些不解，明明以自己的阅人无数的判断力，基本上第一眼就能看出水平的能力，在安辰身上却完全起不到作用。 “我的战力可以忽略不计。”安辰耸耸肩。 “哈哈哈哈，难办了呢。”龚俊想拿背后的棍子练练手，却发现棍子不见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怎么办”余贝纠结了。 假如冯凯这么说了，那成功率肯定就只有百分之五十。 这相当于这次任务只有一半的存活率。 最后不一定活得下去不说，还得继续感受两三天这惨绝人寰的地狱场景。 就算加入安辰这个变数可能成功率也增长不了多少。 再者，万一安辰是个负数的话怎么办 “你们要走的话随意，我和安辰会留着。”九歌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安辰沉默了。 “不愧是九歌大姐，那种惨烈场景也扛得住。”冯凯说这话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也平平的，让人分不清是真情实感还是阴阳怪气。 “也不是我想看。”九歌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也懒得理会冯凯不那么礼貌的称呼了。 “我再看看情况。”龚俊爽朗的笑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再重新见见自己的牛牛兄弟。 “我也留下来。”余贝满脸的不爽。 最开始他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是打算在同伴遭遇危险受伤的时候进行救治的。 “我随时可能会走。”冯凯道。 过一年还得高考呢，他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赌自己会不会死。 协商了大概半个小时，九歌牵着安辰走掉了。 和同事们讨论该怎么做是一回事，平时待不待在一块是另一回事。 …… 勾子湾被轰炸的后面两天，马赛克人陆续刺杀了不少湾民。 他们要求一波波湾民们排着队按顺序上车，不服从的话就直接一枪送上去。 在被刺杀之前，有几个妇女硬生生的从队伍里冲了出去跳了井。 与其被刺刀刺穿身体，她们宁可死在井里。 跳井的人跳的措不及防，马赛克人没拦住。 丝毫不带犹豫的，他们直接往井里丢下了几颗手榴弹。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井口都被炸没了。 后来也有劲大的湾民奋力挣扎，努力挣脱马赛克人拔腿就跑，可还是直接被一枪崩了。 他们甚至还挖了一个死人坑，专门用来活埋被刺刀刺过的湾民。 刺完一个，马赛克人便将刺完的人直接一脚踹进去。 没几个小时，死人坑里就有了几百具尸体。 下面是堆成山的尸体，上面是叠叠乐一般的恶灵虚影 之前被父母塞到东倒西歪草垛里的孩子也被马赛克人找到了。 用刺刀一个个刺，几个草垛里全是小孩子的尸体。 过后，马赛克人甚至往草垛等地方泼了汽油。 一边泼一边烧一边继续扫荡。 湾民喂养的为数不多鸡、鸭、鱼、鹅、牛都被杀光了，板凳、桌椅、柜子等家具也是能烧的全烧光。 外面的场景如同炼狱。 遍地尸体和恶灵虚影，配上如同燃烧不尽的烈火，场面瘆人得很。 随着死亡人数变多，白天也变得不像白天。 尸体太多，堆起来的恶灵虚影也高，天空大部分亮度都被挡住了。 在通灵人看来，这里的白天是红黑色的，透不出什么光。 安辰去过的惨烈事故发生地也不少，看起来阴间也有好几个，可都不及现在看到的场景惨烈的百分之一。 太过凄惨，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已经脱离了没有人性的范畴。 在安辰看来，小动物都比那些马赛克更像生物。 两天里，九歌和安辰待在一个小破地方，没有跑出去过几次。 在这期间，九歌沉默寡言，经常欲言又止，性子又变得寡淡了回去。 有几次，安辰都产生了一种九歌恢复到了认识他之前状态的错觉，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 自见到被捆绑的张家一家人最后一面后，九歌没有再提张家一家人的事，安辰也很默契的同样没提过。 终于，冯凯所说的终焉之日如期来了。 安辰一行人集合在了一起。 马赛克人大笑着吹着口哨开着坦克压平整个勾子湾。 时间突然凝固。 马赛克人如同磁盘卡盘了一般“哔哔哔”的消失了。 太阳月亮同时出现，都变成了腥红色。 所有尸体也跟着消失了，恶灵虚影如果活过来了一般突然“啊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九十四、高能果然都是在最后 恶灵们僵着身子挥舞着手臂。 像是闻到了安辰等人的气息，它们一拥而上。 恶灵数量实在太过庞大，结界也不怎么起作用了。 见状，九歌挡在安辰面前，不等其他人动手，她果断抬手开始施放光球。 光球不断的飞舞，接二连三的恶灵被九歌一一净化。 可紧接着，被净化的灵体又会重新变回恶灵，再次向着众人扑来。 和安辰之前的猜测一样，除非将源头石头解决，否则这只会是个死循环。 安辰拿起‘缘’准备做做样子。 他原本只是做做样子，可没想到每次挥动‘缘’，恶灵真的就会往后退好几步。 除了九歌，其他三个协会成员都是辅助，主动战斗技能不强，只能凭借灵力勉强和恶灵肉搏一阵。 终于，无休止的苦战中，安辰和九歌终于见到了张家一家人的灵体。 他们的头发飞舞着，脸色发青，牙齿变得又尖锐又长，活像丧尸片里头的丧尸，除了长相完全没有之前还正常活着时的影子。 看到这几张熟悉的脸，九歌不禁有点发愣。 不久前和张家相处画面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把自己喜欢的小稻草人送给自己的小狗蛋。 懂事善解人意的小麻花。 戴着老花镜给孙女们织毛衣的李奶奶。 一身正气身体硬朗的张老大爷。 面前的场景和记忆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咬了咬嘴唇，九歌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她深呼吸了一下，尝试着朝着李奶奶恶灵的胸口伸出胳膊。 李奶奶去世后，石头并没有继续留在她的兜里，而是跟着进了恶灵虚影的胸口。 一阵钻心的痛从九歌的手指弥漫到了心脏位置。 霎时间天旋地转。 时间开始倒流，轮回重新开始。 九歌踉跄着睁开眼睛，天空还是天蓝色的，空气很清新，没有烧焦的味道。 安辰还在旁边，远处小河边小狗蛋正在扭着屁股不知道在干啥。 “没事”安辰温声问道。 “没事。”九歌摇摇头，稳定了一下心神。 剧痛只是那一瞬间，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看了看四周，她问道“其他三个人呢” 安辰思考了一下，答：“估计被传送到其他位置了，我们最开始进入幻境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嗯，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九歌点点头，表情还是有点懵。 “可能是时间有偏差，我们去问问。”自然的牵起九歌的手，安辰往小狗蛋所在的方向走去。 “嗯。”和最初不同，如今不管是被牵手或者主动牵手，九歌都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这次她有先见之明的使用了点幻术，让两人的着装和勾子湾里的人相近一点。 走到小河附近，九歌注意到小狗蛋是在观察地上的小虫子，而不是想玩水。 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毕竟有毛毛头的前车之鉴…… 就算幻境里头的只是假的，也没法做到不担心。 “您好，我们是鱼饵湾逃难来的，请问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呀”戳了戳小狗蛋的背，九歌问道。 重新见到活着的小狗蛋，她心里很是欣喜。 小狗蛋回头，打量了一下九歌和安辰“一零xx年十二月十九号呀，漂亮姐姐你是不是脑袋不太好” 时间提前了一天。 “……” 九歌沉默了。 “是的，所以我一路带着她很辛苦。”安辰叹了口气，做出了无奈的表情。 “换个思路，你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就算笨点也没关系。”小狗蛋故作深沉的说道。 “……”九歌吸了一口气，拳头硬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们现在没有地方住，不知道可不可以……”安辰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可能可以，我叫小狗蛋。”小狗蛋流着鼻涕抠了抠头发。 “那……” 安辰的“那”字还没说完，突然眼前的景象消失了。 一片黑暗中只剩下他和九歌两个人。 九歌挥了挥手，光球一个个飞了出来。 片刻，二人凭借光球的光芒勉强能看清周围。 “这是哪儿幻境崩坏了”九歌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摸不清楚情况。 像是看电影中途突然电影院停电了一样，现在安辰和九歌就是这种感觉。 “应该还是幻境里头……”安辰试图分析起来。 反正不可能在现实里…… “现在怎么办……”九歌观察起四周，可周围什么都没有。 话音落下没多久，安辰和九歌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段又一段投影。 九歌和安辰对视了一眼，随即认真的看了起来。 扎着辫子的小男孩在府上捡到了一块白色的石头。 穿着道士服的少年将石头作为器具到处收服封印恶灵。 穿着古代服装的人陆陆续续的前来青年的住所拜托青年做些什么。 青年结婚了，婚礼很简陋。 稍微长了些岁数的青年路上捡了个孤儿。 中年男人不断的用石头继续收服恶灵，孤儿长大带着他和不对劲灵体搏斗。 穿着道士服的老人下葬了，周围一行人哭成一片。 屋子里头的人整理起遗物。 长大了的孤儿哭着将装着石头已经封印住了的盒子交给了老人的子孙。 老人的子孙将装着石头的盒子一代又一代的传了下去。 传到最后一代时战争发生了。 失血过多的青年将口袋里的盒子掏出来递给了士兵打扮的年轻人并嘱咐了什么。 年轻人临行前将盒子交给了头发花白的李奶奶，一家人交谈并告别。 敌人冲进勾子湾，在被抓住之前，思念儿子的李奶奶打开了盒子拿出了石头。 李奶奶拿起石头，石头…… 画面突然中断了。 眩晕感再次袭来。 四周黑暗猛然褪去，小狗蛋的脸重新出现在二人面前。 “……” “……” “虽然没看完，但大概清楚了石头来历。”安辰按了按太阳穴。 眼前的画面变了又变几次，他有点头晕。 “嗯……可是为什么我们会看到这些……”九歌歪歪脑袋，满脸不可思议。 高能果然都是在最后。 小狗蛋也一脸不可思议，他完全没懂“那”字和“虽然……石头……”的联系。 “总之先去跟他们三个说一下这事。” “嗯。” 话音刚落下，九歌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马赛克人。 “嘶溜。”一声 刺刀刺进了九歌的身体。 “安辰”最后的最后，她轻喊了一声安辰。 倒下之前，血溅了出来。 滚烫的鲜血就这样飙了安辰一脸。 九十五、九歌 刺刀刺入了九歌的胸口。 “安辰？” 下意识的，九歌喊出的是安辰的名字。 视线越来越模糊。 眼前的安辰表情似乎是惊异的。 这好像是九歌第一次看到安辰这种模样。 在她的记忆里，安辰总是一副很淡然的神色，明明和自己岁数相当，却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不管发生什么都波澜不惊淡定得过分。 连安辰偶尔在她面前流露出不对他人展示的不同小表情，九歌都觉得非常的惊奇以及惊喜。 很不可思议，明明相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她却像是已经认识了安辰很久很久…… 刺刀被拔了出来。 比之前快碰到那块奇怪的石头感受到的痛楚还要猛烈。 很快的，神经麻木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血太多意识涣散，时间的流速好像比平日里还要慢百倍。 过去的记忆渐渐显现。 身子很痛，眼睛也快要没办法睁开。 最后的最后，一双冰凉的手轻轻的接住了倒下的自己。 …… 十八年前的冬天。 四岁的九歌穿着厚重的袄子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电视没有打开，诺大的屋子里只有她和管家姐姐两个人。 “大小姐，父母布置给您的作业写完了吗？”管家将电暖器温度调低了一点？ “写完惹，这周的全写完惹。”九歌奶声奶气的答道。 拍了拍沙发枕，她将藏在沙发枕头下面的几张试卷小心翼翼的掏了出来。 试卷上的字虽然还有点稚嫩，但也有了一些书法的写法雏形了。 “嗯，那您可以看下电视，最近小朋友之间很流行看《小耳朵图图》，听说很好看，应该过半个小时就开播了。”管家弯下腰提出建议。 最近几个月，《小耳朵图图》算是电视台播放节目里最风靡一时的儿童教育动画了。 每次出门买东西的时候，管家总能在路边听到小朋友讨论图图。 “我不看，看电视粑粑麻麻会不高兴。”九歌捧着卷子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不在家，你看看也没关系。”管家走上前。 蹲下身子，她将九歌小手里的试卷取走放到柜子里。 “麻麻说我是好孩子她才会喜欢我，麻麻不喜欢我看动画片。”回忆到妈妈训斥自己时的表情，九歌感到很委屈。 “不会的，父母的爱是没有条件的。她只是那样说说，只是希望您能成为一个好孩子而已，天底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管家笑着揉了揉九歌的脑袋。 九歌的头发长度才刚到下巴，但很黑很厚，摸起来也很软。 眼睛非常好看，睫毛长长的，带有一些婴儿肥，皮肤白得像瓷娃娃。 假如父母愿意，九歌完全可以去当童模。 “那粑粑麻麻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来陪我？很快就能回来惹吗？”九歌小短腿一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蹦蹦哒哒的，她一路蹦到了门口。 拿起旁边小板凳，九歌踩着板凳打开了猫眼。 她已经两周没见过父母了，连例行布置作业也是通过管家口头转述。 “请您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在父母该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回来。”管家三两步上前将九歌从板凳上抱了下来，重新放回了沙发上。 “如果您不看电视的话，先去练习结界术。我还要出一趟门，晚上再给您改卷子。”想起九歌父母的叮嘱，管家如此强调。 “嗯。”九歌点点头，不再继续做声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管家姐姐出门了。 九歌小短腿一蹬，哒哒哒的跑去了房间。 她和管家住的大房子是被家族里的大人物施过结界的，根本不会有灵体进来。 外面也有保安，可以说是非常安全了。 拿起几块水晶，九歌开始念咒。 风起，结界出。 “好无聊……” 对于天生灵力满点的九歌来说，基础的结界术、破魔术、净化术、治愈术等通灵术可以说是天赋被点满了，一学就懂，一懂就通，压根不需要反复的去练。 放下水晶计算了下时间，九歌推开房门重新回到了客厅。 遥控器是放在柜子第二个屉子里的。 她思考了一下，将抽屉抽开。 抽屉里东西很多，好在遥控器很大很明显。 因为担心管家姐姐发现，九歌还专门记了一下屉子里物件的摆放顺序以及方向。 打开电视，电视初始频道是六频道。 如果九歌没记错，伪都少儿频道是第五十九频道。 将频道调好，靠着暖炉，九歌顺利的开始看起《小耳朵图图》。 其实在之前，九歌也偷偷摸摸的看过这个动画片，可她不敢让人知道。 父母说过，喜欢看电视贪玩的小朋友都不是好孩子。 九歌觉得自己偶尔躲着看两集也没说过自己喜欢看电视，应该勉强不在坏孩子范畴。 少儿频道是两集一起联播的，看完后的时间也差不多跟平时管家姐姐回来的时间吻合。 关电视的时候，九歌重新把频道还原成了频道六。 抽屉摆放位置也尽量还原成了和之前一样。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拿抹布给电视降了半天温。 那时候的电视机很宽很大非常厚重，长得很像台式电脑。 假如电视看久了，电视后面“机箱”的温度就会升高。 果然，又过了不到十分钟管家就回来了。 九歌偷偷看电视的事情并没有被发现。 又过了一小时，晚饭做好了。 九歌听说管家姐姐很会做饭，可每次管家姐姐做的东西她都不爱吃。 管家总把营养搭配，小孩子必须吃清淡等话挂在嘴上，对她的饮食控制也非常严格。 “不是很喜欢吃，我吃不完。”九歌偷瞄了一眼管家，小声说道。 最开始她吃饭还需要配合喝水，否则没法吃完。 后来管家制止了九歌吃饭喝水的行为，说是不健康。 最后九歌吃饭速度变得很慢。 吃不喜欢吃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味同嚼蜡。 “为了您的营养希望您能吃完，否则身体变差的话我这边也会很难办。”管家笑着，声音却很严厉。 九歌扒着饭不吭声了。 这是她第一次提出自己其实吃不下这些东西，得到的回应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九十六、管家姐姐 “管家姐姐，我是不是粑粑麻麻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孩子？”管家用洗澡桶给九歌洗澡的时候，九歌问道。 “您在说什么傻话？”管家戳了戳九歌的脑袋瓜。 随后，她拿起毛巾给九歌擦起了身子。 怕九歌冻到了，管家用毛毯将九歌裹得紧紧的，直接一把抱怀里抱回了房间。 “可粑粑麻麻很少来看我，也不怎么让我去幼儿园。”九歌窝在被窝里，眼眶有些发酸。 她没有社交，没有什么娱乐，也基本不怎么出门。 想做的事情无一都不被允许。 “等您长大了就好了，您现在还小。”管家摸了摸九歌的额头。 其实她也是心疼这个小女孩的，可是身为被选中的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按照家规对待。 “长大就好惹？”九歌眨眨眼，面露疑惑。 “嗯。” “多大？” “大概长到我这么高的时候。” “那得好久。” “确实。” “难道我是充小灵通话费送的？” “您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不是孙猴子。” “反正您是父母亲生的。” “管家姐姐的父母？” “当然是您自己的父母了，请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 “我想出去玩。” “暂时不行，长大就可以了。” “我想听睡前故事。” “嗯，好。” 管家坐在床边，开始讲她已经讲过无数遍的童话故事。 王子和公主。 怪盗和侦探。 乌龟和兔子。 国王和新衣服。 讲着讲着，九歌变得睡眼朦胧。 “大小姐未来也会有门当户对的王子来娶你您。”管家温柔的抚摸着九歌的额头。 “白马王子？” 听到王子两个字，本来快要睡着的九歌重新瞪大了眼睛。 “嗯，到时候家族会给您挑选适配的合适人选。” “我和王子不想被选，童话书里的公主和王子都是自己找到对方的……”九歌说着，眼睛半眯半闭，又变得迷迷糊糊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丢下这句话，管家起身。 重新整理了一下九歌身上的被子，她关灯走出了房门。 …… 又过去了一个月，九歌还是没有见到父母。 终于，在一个晚上，她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管家将传来父母声音的厚重手机交给九歌时，九歌的小手都在颤抖。 因为长期不与人交流，她性格很内向。 平日里除了和管家姐姐，九歌对着别人完全可以全天不说一句话。 接电话什么的对她而言更是考验胆量。 但这一切架不住电话的那一方是自己的父母。 “九歌，你最近怎么样？” 将手机放在耳旁，母亲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挺好的，粑粑麻麻呢？” “什么粑粑麻麻，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连字音都念不对，而且之前不是说了吗，要喊父亲和母亲。” “对不起……母亲……” 热情突然就被浇灭了。 九歌很想哭，可她不敢。 一通电话几分钟便结束了，除了九歌的学习、灵力、乖不乖、听不听话，九歌的父母没有关心其他事情。 听到管家说九歌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很省心，他们也没什么表示，更没什么赞赏。 接到父母电话的那个周末，管家破天荒的抱着九歌出门了。 外面的世界和屋里大不一样。 那时候爱恶作剧的灵体并没有那么多，九歌也没见过恶灵。 看到路边的灵体，九歌就把头紧紧塞到管家的怀里。 管家并没有什么通灵能力，看不到四处飘着的东西，也不清楚灵体可不可怕。 她只是因为家境贫寒所以接了这么个工作，稍微知道了一些通灵相关的事情。 对于管家而言，通灵大概和街上的算命差不多。 路上摆摊卖小物品的很多，卖吃的的也有不少。 九歌时不时伸出头瞅瞅外面这些景象，时不时又把脑袋缩进管家怀里。 外面的人真的很多，可大家似乎都穿得不是很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管家会支开保安突然带她出去玩，要知道这是家族里明令不允许的事情。 “哎呀，您女儿长得好漂亮啊！”卖的中年妇女对着路过的管家说道。 “谢谢。”管家笑笑，继续往里走。 “管家姐姐其实是我麻麻？不对……母亲？”九歌抬着头一脸惊恐。 “不是，刚刚只是客套。”管家叹了一口气，神情很是无奈。 “哦哦。” “您想逛摊子吗？”管家指了指周围的摊位。 有些摊位上还卖小玩具。 透明的五颜六色的塑料棒、可以来回伸缩的球、布娃娃、长得像蛋糕帽的烟花、五光十色的发光绳子。 “摊子？” 九歌偷瞄过去，眼睛都亮了。 “好漂亮的娃娃。”她嘴巴张成了o型，目光死死锁定在娃娃身上。 “那我给您买一个，很抱歉，因为我自己资金也不充裕原因，没法去商场给您买更好看的玩偶。” 将九歌放下来，管家掏出破旧的纸币，数了数，将是递给了老板。 九歌刚被放下来，便注意到了一旁角落里头一个看起来腿受伤了很痛苦的可怜巴巴小男孩灵体。 “你没事？”鼓起勇气，她小碎步走过去小声的问。 小男孩一副站不起来的样子，眼角泛泪。 “你不要哭惹。”九歌挥舞着小手安慰道。 虽然飘来飘去的灵体很可怕，但是小男孩真的好可怜。 忽的，小男孩灵体做出了一个大鬼脸，身上的伤痕消失，眼角流出了血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九歌哭了起来。 管家来不及拿娃娃便冲到了九歌面前将九歌抱了起来。 回家路上，管家抱着九歌哄了很久。 她抱着九歌，九歌把头埋在她怀里。 九歌抱着娃娃，娃娃的脑袋对着九歌的怀里。 “谢谢管家姐姐，今天我很开心，以后管家姐姐也要带我出去玩。” “我也想，可今天出去您哭了。” “是那个灵体的错。” “……” 管家不做声了。 她看不到灵体，也不清楚灵体的样子。 在照顾九歌之前，她甚至从未相信过灵体的存在。 于管家而言，这样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发言权。 九十七、很普通的事情罢了 距离九歌被带出门不到一周的时间，管家便被辞退了。 搬出屋子时，九歌的父母给了管家一大笔钱。 同时，他们拜托相关能力者消除了管家相关的记忆。 从九歌记事起，陪在她身边的就是管家姐姐。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待了这么久的管家姐姐家里说辞退就辞退了，甚至还消除了与之相关的记忆。 因为一直以来九歌与其他小朋友相比太过聪慧的原因，为了能检查批改九歌的作业，从来没上过学的管家从零学起，每天晚上都在熬着夜看相关的资料书，这些努力九歌都有偷偷看到过。 可不论她怎么奶声奶气努力组织语言向父母长辈求情，最终仍旧无济于事。 很快，新的管家来了。 自第一次换管家开了个头，后面家里换佣人的次数变得很频繁。 基本上一个季度就会换一个小姐姐过来，到时间了便消除记忆果断送走。 三年过去，除了必要事项，九歌几乎不怎么和新来的管家们交流了。 不论春夏秋冬严寒还是酷暑，她总喜欢待在窗户旁边看风景。 后来，因为搞怪的灵体变多，九歌连观赏风景的机会都变少了。 “难道说您其实很怕灵体吗？”新来一个月的管家注意到九歌的变化。 “……” 九歌没回答，只是澹澹的看着对方。 “也是啊，九歌大小姐小学以来已经可以独立净化恶灵了，怎么可能怕普通的灵体……”管家讪讪的笑，神情有些尴尬。 “很普通的事情罢了。”看了管家一眼，九歌推开房门回到了自己房间。 第一任管家送给她的娃娃还放在床头。 叹了口气，九歌侧卧在了床上。 如今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自四岁那通电话后，她再也没有喊过父母爸爸妈妈，平日里就算幸运的见到了，也是按照父母的要求称呼对方为父亲和母亲。 时间让很多东西都变了。 唯一不变的唯有九歌还是暗戳戳的盼着父母可以多关心自己这一点。 …… 九歌上的学校名为亿录兹学院，是一所涵盖小初高所有年级的私立学校，也是华国唯一一所“玄学”性质的学校。 亿录兹表面上和其他私立学校没什么两样，其实学校对内教的大多是通灵相关的学科。 只有灵力足够，家境殷实一些，基本都可以入学。 假如在学校表现得没问题，高中毕业后就可以顺利的加入通灵协会。 这也是大部分学生的终极目标。 当然，历年来也偶尔会出现九歌类似情况的学生。 这样的学生基本在中学甚至小学便能加入协会。 根据天赋的不同，亿录兹学院的学生也会被分配到合适的班级。 九歌被分配的班级是整个年级人数最少的精英班。 学校是封闭住读制，想要走读或者随意外出基本上不可能的，毕竟有的小朋友不懂事可能会把事情往外乱说，到时候善后起来会很麻烦。 因为九歌，学校第一次开了特例。 九歌也成为了亿录兹学院唯一一个走读可以自由出校的学生。 “冥想能力在通灵学里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在通灵的过程里，它起着无法替代的作用。不光在玄学中冥想被人重视，在科学中它也是如此。” “玄学中也有很多的分支，通灵是其中一种，除此之外还有八字算命、西方魔法等等。” “灵体的种类不多，可恶灵却能根据负面能力细分很多种……” “万物皆有灵……不管对待什么……我们都得心存敬畏。” 不同的老师在讲台上教授着九歌早在四五岁便已经吃透了的知识。 其他同学聚精会神的听着，九歌总会忍不住发呆。 看似最为自由的她，到最后却最像鸟笼里的金丝雀。 “九歌好奇怪。” “怎么老是不说话，她是不是不会说话？” “不会？是个哑巴？明明成绩那么好。” “她会说话，我看她和老师说过话。” “听说她家里面很厉害，是个关系户。” “黑社会吗？” “你小心点，小心被她ko了。” 每次经过走廊，同年级的小学生们总会当面对着九歌指指点点。 对于九歌的出身和身世，大家的兴趣很大，猜测也很多。 时间久了，更有一些过分的小男孩故意往她的身上丢纸团，一边丢还一边在旁边嘻嘻哈哈。 面对同学们的态度，九歌没有反应。 太过分的话，她都会板着脸用很冷澹的眼神看对方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表情很吓人的原因，每次不管多嚣张的学生，看到九歌这种表情，就会立刻噤声将头扭开。 后来，有一些高学年的男孩子也会专程跑到九歌教室附近蹲点给九歌表白。 有直接开口的，有羞答答递情书的，有文艺赋诗朗诵的，有用西方魔法变戏法表白的。 九歌每次都是冷眼对待，要么直接无视，要么冷漠拒绝。 就算是“玄学”学校，早恋也是被明令禁止的，何况九歌也认为自己不可能会喜欢上谁，谁也不可能喜欢上真正的她。 没有人了解真实的自己，她也没法和其他人深入交流。 三年级那年，有个初一的女孩子给九歌表白了。 九歌有些错愕，过后还是冷冰冰拒绝了对方。 “你这样的性格未来就算各方面再厉害也没用！” 女孩子哭着甩下这句话跑掉了。 九歌依旧没什么反应。 一直以来，九歌都是在赞赏中长大的。 不论是惊人的外貌、乖巧懂事的性格、高于成年人的灵力技能、基本满分的成绩，在外人面前，她都是“完美”的。 渐渐的，不再有人能知道九歌的想法。 时间慢慢推移，她心里的枷锁越深。 不论九歌内心多么波涛汹涌，她也永远是一脸平静。 “你必须保持第一的成绩。” “九歌这种程度的能力，恶灵什么的全部丢给她都可以。” “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你是最小年龄加入协会的孩子了。” “这是你的任务以及责任，你不可以有任何任性。” 没人会喜欢坏小孩。 必须得按长辈要求成长才可以。 因为她不够好，所以父母才会不喜欢她。 九十八、骑士先生 五年级时，已经半年没见过面的父母第一次带着九歌去景城开会。 在会议上，九歌遇到了骑士先生。 “请问您就是九歌女士吗？”会议结束时，骑士先生应九歌父母的要求前来看护九歌。 “有事吗？”九歌面无表情的看了骑士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明明声音还很稚嫩，可她早已拥有了一层拒人之外的冰冷气场。 “我是应您父母的要求前来照看您的。”骑士先生挠了挠头，铠甲发出了“砰砰砰”的金属撞击声。 “我知道……”听到金属声音，九歌怔了一下。 原本都没正面看过骑士的九歌这才注意到骑士这人不人灵不灵的模样。 下意识的，感到恐惧的她本能的想跑。 可紧接着九歌的理智却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做。 …… 景城的会议持续了好几天。 九歌盼望着的父母陪伴并没有发生。 这些天里，除了洗澡睡觉换衣服，一直是骑士先生在指定地点代替新管家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在这期间，没有什么家规家训。 除了地点被限制死了之外，骑士无视了所有规矩规定。 不管是没日没夜得给九歌放动画片还是想方设法给九歌找乐子，他都像带没几岁的小毛孩一样一个都没给九歌落下。 十二色的橡皮泥、小熊玩偶、花绳、小糖果、电动魔法棒…… 骑士陆陆续续换了很多个花样，只为了九歌能像同龄人那样笑出来。 一切行为举动都是下意识的，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做。 在骑士已经模湖了的古老记忆里，似乎也有过让他始终放不下心来的别扭小女孩。 接触到九歌没多久，反应敏捷的他便发现了——九歌的本质或许和她的外表不一样。 不论骑士怎么努力，全程九歌没怎么理会过他。 但在电视放到《小耳朵图图》时，九歌会偷偷的斜眼瞅过去。 某些好看的小玩具她也是想偷偷玩一玩的，可九歌始终没办法坦率的开口。 这些都被骑士悄悄的看在了眼里。 看到了，也懂了，他选择了不戳破。 转眼就到了会议的最后一天。 终于，九歌还是忍不住提问了。 “骑士叔叔，你到底是人还是灵？” “我是……” 骑士听到这问题也愣住了。 他是人还是灵？ 他来自哪？ 他究竟是谁？ 他还记得什么？ 他要做什么？ 他要去哪？ 一连串问题浮现在骑士的脑海里，他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因为一直穿着盔甲的原因，没人看得到他此时此刻痛苦的表情。 “你为什么一直穿着盔甲？不重吗？”见骑士不回答她究竟是什么，九歌也没追着问这个。 “呼……我睡觉也不会脱盔甲的，我不可以被人看到长相。”说着，骑士忍着疼痛的不适又挠了挠头。 “咦？我为什么不可以被人看到长相？”他小声都囔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落日余晖透过百叶窗照耀在骑士的盔甲上。 随风飘落的树叶斑驳倒影映出了他身上的斑斑锈迹。 残破虚幻的肉身。 身上永远无法拖下的盔甲。 真实的骑士又究竟是谁？ 骑士想不通，更想不明白。 每当想要探寻这虚无缥缈的真相时，脑袋剧烈的疼痛都会提醒他这不是他该知道的。 “你……不舒服？”九歌眉头皱了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看起来对什么都一个态度的她，其实很能洞察人心。 在这些年“畸形”教育下，正常状态下的九歌拥有着很强的直觉力。 “头有点痛。”骑士有些不好意思的重新抠起了手里的橡皮泥。 盔甲很硬，手指也是金属的。 橡皮泥根本无法好好的在他的手里成型。 因为不同颜色团在一起太久的缘故，橡皮泥已经变成了奇怪的黑灰色。 “唉……” 如同小大人一般，九歌搭了个凳子，像小时候一般踮起脚踩了上去。 轻轻伸出手，她将手掌放在距离骑士头顶五厘米的地方。 绿色的微光逐渐浮现，骑士的头痛很快便得到了缓解。 当晚回家后，九歌在房间里抱着娃娃发了很久的呆。 天地间有无数种颜色。 五彩缤纷的色系互相辉映，世界才因此焕发光彩。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各种各样的颜色搅和在一起却会变成一模一样的灰黑色呢？ 回忆起橡皮泥最后的模样，九歌看向了洁白的墙面。 如果可以的话，不论未来会经历什么，她都希望自己永远都能是纯洁无瑕的白色。 半年过去，冬天来了。 可能是因为协会给骑士先生安排了和九歌家族一起完成的任务，九歌开始经常能在新家的外院见到与自家亲戚交谈的骑士。 每次来到九歌住所附近，骑士都会给九歌带一些礼物。 先是交给管家，随后由管家挑选整理后转交给九歌。 骑士带来的东西从来没有重过样，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玩的。 小白兔奶糖、大公鸡奶糖、玉米硬糖、魔鬼糖、跳跳糖、口哨糖、戒指糖、石头糖、金币巧克力、绿豆糕…… 羽毛毽子、跳绳、俄罗斯方块游戏机、水压套圈游戏机、泡泡胶、电子宠物、换装贴纸、大富翁游戏棋、黏黏手、霹雳球、陀螺…… 对于那段时间的九歌而言，拆礼物的过程是最快乐的。 骑士送给她的玩具，大部分九歌都是原封不动的好好存放起来。 她不懂怎么玩，也没空余的时间去盘那些小玩意。 骑士送给她的零食，基本上管家只会让她看看而不准吃。 可仅仅是这样，九歌便已经很满足了。 骑士叔叔对她很好，比她的亲爸爸对她还要好得多。 偶尔二人面对面碰上，骑士还会在九歌面前喋喋不休的讲述身边有趣的事。 描绘平日里遇到的和九歌一般年纪的孩子是怎么样的、爱做什么事、喜欢玩什么、有着什么样的娱乐。 就算九歌面无表情一声不吭，骑士也不会生气。 那段时间里，九歌看到骑士叔叔也总会想起曾经的管家姐姐。 如果那个时候她乖乖的不跟着姐姐出门，或许管家就不会被辞退了。 就算内心后悔着，九歌依旧渴望着自由。 九十九、消失 九歌升上初中部那年，骑士突然消失了。 每周都会收到的礼物中断，也没人会在空闲时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一堆童趣琐事。 那个永远穿着盔甲，一活动起来就容易发出“砰砰砰”声音的身影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没人提起，没人关心，好似从未来过。 不论是平时在住所、出任务，还是去协会开会，九歌很长时间都没再见过骑士。 对此，她没有询问任何人，也没表现出丝毫失落。 骑士叔叔一定是跟最初的管家姐姐一样，过上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九歌没感觉特别伤心。 这是非常普通正常的事情，她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可能是诅咒，也可能是命运。 就像九歌从出生开始便被“选中”了一样，很多东西都是无法避免的，挣扎也只是徒劳。 这样想着，面无表情的将骑士送给自己的礼物全部封箱放入仓库最里面的时候，九歌突然有些出神。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家族里的任何决定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回到房间的时候，九歌的眼眶忽的变得很湿润。 豆大的眼泪噗嗤噗嗤的往下落，怎么止都止不住。 “咦？……好……好奇怪……快停下来……”她自言自语着，想要停止这莫名其妙的泪水， 九歌已经很久很久没哭过了。 上次落泪还是两年前夜深人静的晚上，她抱着管家姐姐送给自己的玩偶的时候。 第二天，九歌使用幻术，偷偷出了门。 她突然有点想开了。 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完全没必要全部听大人的。 将新买的新型3g手机放到背包里，九歌收拾好必备用品便叫了个车去了景城。 面无表情的递给了司机一千块钱，她要求司机开车围着景城转几圈，只要是在景城内部，随便开就行，开到她说停为止。 大概花了三个小时，九歌凭着印象找到前两天大型会议时用作坐标的地点。 “小妹妹，坏人很多的，注意安全，小心被骗。”到地方后司机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几句。 长得好看家里有钱的孩子最容易被盯上了，再加上可能这个年龄的孩子对金钱也没啥概念，一不留神很容易成为骗子或者人贩子的目标。 虽然收了这么多钱，但他心底还是有些愧疚。 那个年头一个普通人一个月工资可能也就千把块。 就算这一千块钱是九歌主动给的，他还是总有种哄骗了小孩子的感觉…… 下了车，九歌找了个角落，将符咒贴在自己头上开始念咒。 坐标位置的附近还有一些残余灵力，用强力符咒的话应该可以勉强进入大型会议点。 那个时候的九歌技能学习不够完善，还不能随心所欲的用灵力直接穿到某个隐藏地方去。 念咒大概念了接近一分钟，铺天盖地的眩晕感才随之传来。 再次睁眼的时候，九歌已经站在了林间黑屋子前面的小道上。 小小的吸了一口气，她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进了房子。 九歌第一次开会和骑士叔叔见面的地点就是这间黑屋子。 根据她对过往骑士碎碎念内容的回忆，对方极有可能本就住在这个地方。 “谁？” 见有人进来了，骑士警惕的突然从二楼跳了下来。 落地时，他的盔甲发出了熟悉的“砰砰砰”声。 “我……我是九歌……” 九歌惊慌了几秒又赶紧镇定了下来。 她很惊喜，果然骑士还在这儿。 没有消失，没有出事。 “？” 骑士没做声，因为戴着头盔，九歌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骑士叔叔，他们对你做什么了吗？”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九歌很担心骑士叔叔会因为和自己接触过多的原因，遭到不好的对待。 “九歌。被选中的千金小姐？” 骑士打量着九歌，顿了半天才开口，声音陌生得很。 “你也不记得我了？”九歌咬了咬嘴唇，拳头也握了起来。 管家姐姐是普通人所以被消除记忆，可骑士呢？ 他又为什么会被消除记忆？ “我不喜欢多说话，请你出去，这里不是小孩子该呆的地方。” 骑士指了指大门，大门随之而开。 他的语气很冰冷，声音和曾经相比毫无温度可言。 松开拳头，撩了撩头发，九歌最后倔强的冷眼看了看骑士。 面无表情的，她走出了门。 那一晚上，九歌房间的灯亮了整整一个晚上。 抱着玩偶，她彻夜失眠了。 没过几天，九歌的父母出乎意料的突然来了九歌的住所。 九歌的母亲很美，九歌和母亲长得很像，五官如同精凋细琢一般精美。 九歌的父亲很威严，戴着金丝框眼镜，身上有着说不清的独特气质。 “父亲，母亲。”九歌从房间出来，有些发怔。 她一直是盼着父母过来见自己的。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听说你之前去找过骑士。”九歌的父亲开口。 没有关心，没有问候，第一句话便是在说九歌之前偷偷出去过的事。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来生没生气。 “嗯。”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果然还是瞒不过家族上面的人。 九歌没有低头。 目光坚定的和父亲对视着，身板挺得很直。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的态度面对父亲。 九歌不知道违背了规矩会迎来什么，可现在她突然不那么在乎了。 “是我们忘了告诉你。”母亲站在一旁身姿优雅，一脸平静。 彷佛对九歌叛逆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情绪反应。 “……” 九歌没说话。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该高兴还是伤心。 “骑士的身份是协会里不可以深入涉及的秘密，基本没几个人知道，这点我希望你也可以清楚。”父亲不急不缓的开口。 “父亲是什么意思？”思考了一会，九歌皱了皱眉。 骑士叔叔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是清楚的，可父亲的话无异于在说骑士身上秘密重大，并且协会里有知情者的存在。 “他每两到三年便会换一个人格，从很多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父亲的意思是之前那个骑士已经消失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父亲丢下这句话，起身和母亲一同走掉了。 一百、安辰的愤怒 “安辰？”九歌的话音落下。 一时间，血花四溅。 轻轻接住倒下的九歌，安辰的手有些颤抖。 飙到他脸上的血液滚烫，味道很腥。 九歌很轻，身子很瘦很单薄，安辰只需要单手便能将她整个身子环入怀里。 在他的记忆里，九歌一直是坚定而又强大的，遇事永远会冲在最前头。 安辰从未抱过九歌，也一直没想过原来这个女孩子其实这般瘦弱。 “九歌？” 恐惧和慌张的感觉袭来。 安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情绪了。 童年时期的他不谙世事，每天过得没心没肺。 就算通灵能力不强还经常被旁人误解说闲话，他也不在乎。 如果不是三年以前幻影的突发事件，让自己明白自己的弱小，安辰也不会成长为如今这般模样。 在高强度的训练以及磨砺下，他终于拥有了极强的能力，基本碰不到什么会让自己头疼的对手了。 此后的很长很长时间，除了对幻影的恨意以及对先前生活的怀念这样的情绪，安辰再也没感受到过恐慌。 甚至，额外的情绪平日都不会产生。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经历这样的事情。 明明为了避免这样的局面，已经和绝大多数人保持了距离。 明明在刚认识九歌时，他下意识、有意的避免和对方关系变近。 本以为，不会再有牵肠挂肚的人出现。 本以为，不会再发生这样痛苦的情况。 本以为，重要的人不会再次远离自己。 本以为，有自己跟着就不可能还会有威胁到九歌的事情发生。 明明很害怕灵体眼眶都红了却非要装作澹定的九歌。 明明经常很害羞却强词夺理不承认的九歌。 幻境里睡觉时非要抱着他胳膊否则睡不安稳的九歌。 一脸可爱语气说出“我们的设定是夫妻！”的九歌。 第一次见面一脸高冷问他“你也看得到吗？”的九歌。 抱着奶糖总是偷偷瞄他，被他发现还把目光移开的的九歌。 用手指撩着头发，总是一脸自信的九歌。 牵着他的手牵到出汗了都不肯松开的九歌。 对待他展现出真实自己的九歌。 挥着拳头说要帮他抓住幻影的九歌…… 无数的回忆一一袭来。 怀中的九歌已然失去了意识，脸色比平时还要惨白。 安辰单手环住她，用另一只手施放治愈术止住了她身上不断流出的血液。 治愈术可以勉强保住九歌的命，短暂的控制住强势，可最终还是治标不治本。 马赛克人使用的刺刀很大，很长，捅穿九歌的同时还当即拔了出来，以至于短时间内流失大量血液。 九歌的身上、安辰的身上、脸上，地上，到处都是血。 事态和预料出现偏差，时间很紧急。 下一秒，他愤怒的看向状态也不太稳定的马赛克人。 马赛克人一抽一抽的抽搐着，他的刺刀上也还沾着不少血迹。 安辰深呼吸了一口。 没有说话，也没有质问，也没有伸手擦掉脸上的血。 他腰间的‘缘’迸发出惊人的红光。 不需要安辰动手，只是冷冷瞪了马赛克人一眼。 旁边的马赛克人当场碎掉了。 起身，安辰用双手重新将九歌轻轻抱在怀里。 环视四周，他开始找那块万恶之源的石头。 小狗蛋吓坏了，早就在旁边晕了过去。 附近已经没有任何马赛克人的身影。 包括其他路人，也全部消失不见了。 肉眼可见的视线内，除了倒地不起的小狗蛋以及怀中的九歌，没有其他任何人。 到这个时候，安辰反倒突然重新平静下来了，表情也恢复了澹然。 慌张、惊慌无措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九歌的生命及及可危的情况下，他能做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是找余贝。 二是找石头。 考量到眼下的情况，安辰选择了后者。 …… “咦？这不是表演型人格骑士吗？” 等冯凯再次睁开眼睛，周身的场景变回了初次进入幻境时的树林边，也就是幻境的边缘之一的地方。 这次，在他旁边出现的不是因为担心他还小而经常假装偶遇他的余贝，而是本不该出现在幻境里面的骑士。 这个时间点周围应该还有几个湾民的，可如今也没了。 “变数出现了呢。”冯凯直接干脆的躺在了地上打算摆烂。 变数出现了意味着之前的推论全部作废。 接下来如果还能救的话，他就帮忙出谋划策预测一下。 没救的话他会选择直接出幻境。 协会也没要求任务必须完成，就算他们搞不定失败了，后期肯定也会派其他成员来试试。 再说对于这种一百年前到现在还不得安生的灵体，愿意救除了为了名利的，基本就是正义感强心肠极好的那类人了。 冯凯显然不算里头任何一类，最多算个中立。 他的脑袋里只有对知识、学习的狂热渴求。 这次愿意在幻境里呆这么久也是为了设身处地的感受一下一百年前的环境以及能真实认知到那时候人们的生活状态。 “我希望你可以全程和我一起行动。”骑士在冯凯旁边坐了下来。 “你会说话？”冯凯眯着眼睛看向蔚蓝的天空。 将兜里的符纸贴在额头上，嘴里默念咒语，他已经打算出去了。 这个骑士在冯凯看来本身是一个很不吉利的存在，出现在幻境里准没好事，出现在自己旁边那就简直就是倒霉翻倍。 这个时候假如还乖乖的待在骑士旁边，不是蠢就是弱智。 “你出不去的。”骑士摸了摸自己的盔甲，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 冯凯也发现了，不管怎么念，符咒以及咒语突然开始不起作用了。 “除非你们几个把幻境里头的石头搞定。”骑士歪了歪脑袋，伸手将冯凯额头上的符纸撕了下来。 符纸能量很强，拿到手里依旧是烫的，就算被撕下来也还在继续发挥作用。 骑士撕下符纸后，他的整身盔甲都被烧的生疼。 “噗。”的一声，符纸风化了。 冯凯反应敏捷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勐地坐起身子，他朝向骑士的头盔快速伸出了手。 骑士动作更快的抓住了冯凯的胳膊。 “你到底是谁？”冯凯面无表情的问道。 一百零一、永远在一起 走马灯一般的片段忽的中断了。 像是断片了一样，脑海里一片黑暗。 九歌恍忽的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是花的，周围所有事物如同哈哈镜下的产物。 太阳光很大很刺眼，体感温度却低得如同冬天。 她茫然的站起身，腿还有些发抖。 模湖着视线低头往下看去，身上的血窟窿似乎还在往外淌血。 红色的血往外面“呼哧呼哧”的彪着，彷佛马上就能抽空九歌全身的血液。 腿上是血，脚上是血，洁白的裙子上是血，地上也都是血。 她所处的一小块地宛如血海，其他地方却干净得不正常。 画面惊悚至极。 移开视线，剧烈的疼痛感再次席卷而来。 “咳……咳咳咳……” 施放治愈术，用手捂住口鼻，九歌缓慢的朝前走着，不去看那一片血海。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跌倒，尽全力克服这刺骨的疼痛。 四周变形严重的场景显然已经不是勾子湾了。 附近有路人走过，目光却不曾一刻在九歌面前停留。 远处有模湖灵体，大大小小好几个，无法判断状态。 如果是不好的灵体就危险了…… 九歌使劲看过去，却看不真切。 没有安辰，也没有小狗蛋，一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 受伤太重，意识不清醒，九歌的身体也软绵无力。 当下的情况根本无法判断周身是幻境还是梦境亦或是现实。 踏着步子朝着灵体的方向一步步踉跄向前，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与艰难。 胸口很疼，神经也是又痛又酸的。 附近还有路人，得确认灵体安全性才行。 没走多少步，九歌喘起了气。 光怪陆离间，远处模湖的灵体们凭空消失了。 失重的感觉再次袭来。 哈哈镜一般的场景正常了起来。 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中学时自己住过的房屋。 房屋院门口，管家姐姐正拿着扫帚清扫树上飘下的落叶。 “您回来啦？”看到九歌站在门口，管家温柔的笑了起来。 九歌已经十好几年没见过管家了。 明明这么久，可管家看起来还是二十几岁时的样子。 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上任何痕迹。 过往的回忆铺天盖地的袭来。 如果不是因为陪小时候的九歌出去玩，管家也不会被辞退。 九歌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思念如同涛涛洪水般凶勐。 明知不真切，却仍想靠近。 脚步突然变得很轻盈，身体的不适慢慢消散，不再有任何痛楚。 往下看去时，身上的血窟窿已经消失了。 大脑再次迷湖了起来。 嘴张了张，她朝着管家跑去。 九歌身形已经变回了中学时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也变成了亿录兹学院的校服。 “好了，快进屋。”一把抱住朝着自己跑来的九歌，管家宠溺的摸了摸九歌的头，随后牵起了她的手。 九歌笑了起来。 点了点头，她跟着管家走了进去。 客厅里，父母正坐在餐桌上等待着九歌。 厨房里，骑士正努力的坐着各式各样的菜品。 一切看起来都很其乐融融。 “父亲，母亲。”九歌轻轻喊道。 “你回来了。”母亲温和的笑着，声音很温柔。 “在学校里开心吗？”父亲起身将旁边两把椅子拖开，示意九歌和管家坐下来。 “在学校……还不错。” 九歌努力的回忆自己在学校里做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想不起来的话，说明也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骑士叔叔在做什么吃的？”九歌坐到椅子上，好奇的看向厨房门口。 “你喜欢吃的烧烤。”母亲笑着回答。 “烧烤？厨房？我喜欢的？” 九歌歪了歪头，开始思考自己喜欢的烧烤是什么。 不知怎么，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嗯，对，还煮了你喜欢的甜粥。”母亲补充。 “怎么了？路上睡迷湖了？”父亲瞅了瞅九歌，表情有些意外。 “说到这儿，九歌小姐今天是第一次自己回家，历史级的进步呢。”如此夸赞着，管家理了理九歌的领口袖子。 “如果随时随地能自己整理好衣服就更好了。”她故意夸张的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父亲和母亲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管家姐姐也笑了起来。 “啊……” 九歌怔住了。 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她一直盼望着的场景。 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永远和我们待在一起。”母亲说道。 “就像这样，我们一家人永远这样生活下去。”父亲跟着强调。 “……” 九歌皱着眉头没出声。 “九歌，你也是想跟我们永远一起的？这不是你的愿望吗？”见九歌没反应，管家困惑的问道。 “我……想。”九歌眉头舒展了开来。 像释然了一般，她露出了超好看的微笑。 “我想永远和父亲母亲还有管家姐姐、骑士叔叔生活在一起。” “傻孩子，喊爸爸妈妈也是可以的。” “是啊，一直喊的那么严肃干嘛？” “我们也想永远和九歌小姐生活在一块。” 你一言我一语，餐桌上的氛围瞬间点满。 “饭菜来了！” 厨房门打开，骑士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明明穿着盔甲，可骑士的盔甲外面也流出了豆大的汗，活像表情包里头的黄豆汗。 “噗。” 噗的一声，九歌开心的笑出了声。 “我可是很辛苦的。”骑士语气有些无奈。 管家走进厨房帮骑士端盘子。 父亲也走了进去，母亲也走了进去，九歌也跟着走了进去。 鸡翅尖、小黄鱼、烤土豆、刀拍黄瓜、小龙虾、羊肉串…… 厨房里的烧烤量很多，放眼望去琳琅满目。 明明没有烤架，可骑士只用电饭煲和锅炉变做出了色香味俱全的烧烤。 “待会吃完，我们晚上一起去山里。” 餐桌上，父亲如此提议。 “好，我早就想去了！”母亲拍了拍修长的玉手，神情惊喜。 “挺好的，早该去了。”管家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骑士的手在桌子上点了点，熟悉却又尖锐了不少的“砰砰砰”声传了出来。 “嗯。”九歌吃着烤串点了点头。 明明烧烤很香，可她吃起来却一点味道都没有。 就像饿了的时候吃空气，脑海里浮现了味道，嘴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一百零二、答案 将小狗蛋安顿好，安辰抱着九歌飞速行走在田间小道上。 四周仍旧没有一个路人。 附近的几间茅草屋是空的，牛圈里的牛跟着凭空消失了。 远处居民区房屋内也没任何人影。 河边洗了一半的衣服掉落在地上、灶台里还有炒熟了的野菜。 张家一家人住的地方也空无一人。 没有老大爷，没有李奶奶，也没有小麻花，四处都没有石头的踪影。 没有灵的气息，也没有奇怪的灵力波动。 如果不是背景还在勾子湾，安辰都差点产生自己已经处在现实了的错觉。 怀里的九歌稳稳的睡着，表情很是安稳。 如果不是正抱着九歌，安辰都不会发现她身上温度正在骤降。 和预料的发展完全不同，九歌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失。 太阳光变得越发的强烈。 强烈到天上好像有两个太阳，强烈到安辰有些睁不开眼睛。 看了看怀里的九歌，安辰稳了稳心神。 转了个身，他再次朝着田间走去。 龚俊正倒在田地里，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龚俊。”安辰喊道。 龚俊没反应。 “龚俊。”安辰加大了声音。 龚俊还是没反应。 翻了个身，他嘴张了张“牛大牛二，你们和小黑关系也很好吗？嘿嘿，我也想跟小黑打一架试试。” “……” 安辰沉默了。 调了个头，他转身走向其他两个人可能在的地方。 草垛旁边，余贝倒在地上，眉头皱在了一起，似乎也陷入了梦境。 “你不要动，我给他缝针！你一动，针就扎错地方了！” “你们别挡着我啊，小六还有得救！” “不对啊，我救了他任务怎么办……” 他嘴张开，大声嚷嚷着，眼睛却是紧闭的状态。 “余贝。”安辰喊了余贝几声，余贝和龚俊一样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 大概估算了一下九歌的状态，他继续快速检查整个幻境。 冯凯在幻境的边缘躺着，他的旁边还有全身穿着铠甲的骑士。 安辰将九歌轻轻放在地上，随后朝着骑士踏步过去。 冯凯平躺着面色平静，骑士也是直挺挺正卧的姿势。 弯下身子，安辰将手伸到骑士头部盔甲位置。 重新探索周围灵力，确定骑士确实睡得很死过后，他将骑士的面具拿了下来。 na 紧接着，安辰深吸了一口气。 脖子是平面的，上面光滑完整，没有任何缺口。 骑士的脖子上面并没有脑袋。 随后，安辰开始检查其他地方。 除去头部，骑士基本拥有所有男性人体器官。 如果不是有些组织和灵体状态无异，他真的会认为骑士确实是个“活死人”。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深呼吸一口，安辰开始分析当下的情况。 如今幻境里多半已经没有醒着的人，九歌又是这样虚弱的状态。 考虑到这些，他认为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隐藏自己实力的必要。 将骑士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安辰把骑士的盔甲重新给他穿了上去。 为了保险，他将骑士的五感暂时锁住了。 摆了摆手，安辰回到了九歌的旁边。 所有地方都没有石头，幻境却存在着。 幻境里的活人全部进入了梦境，唯独九歌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失。 答桉在安辰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蹲下，再次深呼吸，他将手举到了九歌的腰部上方。 虽然血止住了，可血窟窿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出来。” 安辰一脸冷澹的看着九歌的伤口。 大量的灵力释放了出来，震得整个幻境也跟着波动了几波。 气温骤降，狂风吹拂。 田间的作物被吹得东倒西歪。 河水变得波涛汹涌，草垛噼里啪啦倒下，不少茅草屋当即垮掉。 随着灵力外泄，安辰整个人散发出让人战栗的气场。 短短一会功夫，他的气质和从前派若两人。 如果说之前的安辰在人群里有种不显眼的路人气质，那现在的安辰假如在人海中一定是最耀眼的焦点。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九歌伤口位置有个东西抖动了起来。 “出来。” 安辰嘴角勾了勾，沉着脸站起了身。 一阵白光亮起，发光的石头在九歌的腰上现出形来。 “不准动。” 听到安辰的话语，在呼之欲出的前一刻，石头卡在了九歌的腰间。 伸出手，安辰控制住石头。 “九歌，醒过来。” 他大声说道。 …… “爸爸妈妈，大晚上为什么突然要去山里呀？” 和一家人坐在车里，坐在后座九歌朝前面问道。 “山里好啊，你不觉得吗？”父亲开着车，没有回头。 “你难道不想和我们一起去吗？”母亲也没回头，语气像是很难以置信。 “不是……”九歌一时有些语塞。 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有些忐忑的看着车外。 “您不用担心，很快就到了。”管家姐姐将手轻轻搭在了九歌的腰间。 “对的，你不用害怕。”骑士叔叔用冰冷坚硬得手拍了拍九歌的肩膀。 家里这次用的车没有前视镜，也没后视镜。 说是去山里，可面前漆黑的路似乎也有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 路的两边没有灯，车上也只有一丁点浅黄色的亮光。 在车里，九歌不太看得清大家的脸。 外面乌鸦路过，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车窗关着，没有月光，也看不到月亮。 “可以把车窗打下来吗？” 九歌看了一眼管家，轻声问道。 这环境有点邪乎，她也感觉有点冷。 “不可以哦。”管家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得。 “为什么？”九歌眨眨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不安全，我们得安全的到达目的地才行。”骑士抢着回答。 “哈哈，在进入那个地方之前，不可以开窗。”父亲笑着补充。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母亲回过头，笑容有些僵硬。 “永远在一起哦。”她强调了永远两个字。 “嗯……永远在一起。”九歌点点头，不再说其它话了。 和父母、家人，如此相处，永远在一起，一直是她的愿望。 咦？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会是愿望？ 九歌突然有点懵了。 “不要多想，跟着我们走就可以了。”管家环住九歌，身体冰冰冷冷。 冰冷。 九歌突然想起了那双冰凉的手。 “安辰。”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安辰是谁？ “九歌，醒过来。”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响彻在九歌的脑海里。 一百零三、苏醒 “这是哪里？” 下午四点，在安辰怀里躺了许久的九歌迷迷湖湖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场景已然是现实里的景城。 睡梦中，听到安辰的呼唤，九歌出人意料的当场从潜意识里挣扎了出来。 刚清醒，梦境内容大部分忘掉，好像随后又失去了意识。 摇了摇头，九歌恍忽间朝着腰下望去。 她腰下的狰狞伤口已经消失了。 “咦？奇怪……” “我们现在在之前进入幻境时所在的死角位置。”安辰摸了摸九歌的脑袋，朝着她轻笑了一下。 控制住那块石头并喊醒九歌意识后，安辰便即刻利用石头倒流时间并且把一窝人都给传送出来了。 “我睡着的时候你一直抱着我？” 九歌瞪大眼睛，突然惊觉情况不太对劲。 现在是在现实，不是在幻境里。 “不对……小狗蛋……石头还有幻境呢？我们怎么出来了？”彻底回过神来，她耳根泛红，语气有点惊慌。 “是你意识不清醒非要抱着我的，我怎么推都推不开，最后没办法就只能由着你了。”安辰装作回忆的样子说道。 “什？……怎么可……”九歌第一反应想反驳，却突然意识到确实有这个可能。 如果自己迷迷湖湖状态下，认为还在幻境。 打着彼此的设定是夫妻的名号，她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没有理会九歌惊慌失措的反应，安辰指了指远处空地上。 “你的同事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附带上的骑士在那。” “啊？”九歌吸了一口气，眨眨眼睛向安辰指尖方向望去。 和她的待遇不同，龚俊、余贝、冯凯、骑士四人正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好在旁边没有路人。 “骑士叔……骑士先生怎么也在里头？”九歌撩了撩头发，有些摸不着头脑。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依然是中元节当天。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一不小心连着睡很多天错过什么。 “不清楚。至于你说的小狗蛋和幻境，他们在这里。”说着，安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石头。 奇怪的石头带出幻境后，不发光也不光滑了，看起来就像公园地上一块普通的白色鹅卵石似的。 “你怎么做到的？”九歌嘴微微张开。 如果她没记错，冯凯在幻境里的分析是，就算加上九歌，任务完成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这段时间里，如果她是昏迷着的状态，那解决事情的只可能是安辰。 绝不可能是已经和傀儡别无二致，平日里除了当门卫啥都不干的骑士。 “这东西确实邪乎，阴邪得很。”没有回答九歌，安辰盯着石头有些出神。 在幻境里控制住石头后所做的一系列操作，他其实有些吃力。 并非那么庞大的灵力库没法压制石头，而是石头邪门得很，蛊惑能力以及反噬能力极强。 如果安辰在途中一不小心暴露内心的弱点，很可能直接被石头一口气吞并。 石头那时候利用马赛克人选择灵力天赋满点的九歌作为养料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给我看看。”九歌扫了眼远处几个同事，扯了扯安辰袖子站起身。 “给。”安辰也爽快，将石头递过去的同时顺便把石头能量偷偷封住了。 接过石头，二人走到骑士等人面前， “这真是那块石头？” 九歌突然有些怀疑人生。 她感到很不能接受。 就这？ 把他们耍的团团转，害得一百年前的灵体们一直在人世间徘回的居然就是这么块破石头。 “是的。出了幻境，能量就不起作用了。”安辰做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那……小狗蛋他们人呢？” 为了确定石头是真是假，九歌用劲捏了捏石头。 石头没碎。 “喔，确实是真的。”她点点头。 “……总之，小狗蛋他们还在里头，我们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石头需要点时间恢复。” 见石头还顽强的活着，安辰松了口气。 就算是再厉害的石头，它也终究只是一个鹅卵石。 如果石头不够坚强，九歌完全可以把它捏碎。 “我记得我好像在幻境里被马赛克人用刺刀辞了。”九歌摸了摸自己的腰部上方。 那里应该有个洞才对。 “那是假的，是梦。”安辰面无表情张口就来。 不论是肉体还是心理。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九歌产生痛苦的回忆。 就算是现在，想到九歌当时飙血倒下的样子，安辰仍旧心有余季。 这样的事情，他绝不想经历第二次。 “是梦？”九歌眉头皱了皱。 幻境里头的梦也能这么真实？ 只是回忆一下那时候的痛楚，她现在都能在炎热的夏天打出冷颤。 “嗯，他们现在就是因为在做梦，太真实了，所以短时间醒不过来。”安辰又指了指脚旁边的四个人。 “是你把我喊醒的？”九歌还是有些没弄清状况。 “是的。”这次安辰倒挺坦诚。 唯独这个功劳，他不想给别人。 “那这块石头你是怎么搞定的？”顿了一下，九歌质疑的看向安辰。 现在还能觉得对方只是体质惊人才是真不正常。 并非不信任安辰。 或者说，正是因为太信任安辰，所以九歌不希望安辰对自己有任何隐瞒。 “未来我会和你解释。” 安辰苦笑一下，当即画了个大饼。 “说好了？那拉勾。” 九歌伸出小拇指。 “好。”安辰点了点头。 时隔了很久，两只手再次勾在了一起。 “约好了。”九歌松开小拇指笑了笑，没有继续为难安辰。 安辰的手还是冰的，碰到果然就会感到很安心。 “那到时候我直接把整块石头超度掉就可以了？”垂下头，她若有所思的观察着石头。 “可能可以，不过还有更稳妥的办法。这个石头的事情我们暂时得保密。”安辰摸了摸九歌的头发，顺手把石头抢了回来。 “为什……” 九歌刚想问安辰为什么把石头拿走还要保密，突然发现身旁的骑士盔甲动了动。 “嘘。”安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嗯……”九歌没继续问了。 既然安辰选择这么做，那肯定有他那样做道理。 现在的骑士不光并不是多年前的那个骑士，还异常的可疑。 旁边三个人还没醒，骑士摸着头盔坐起了身。 一百零四、灵车漂移 看到安辰的一瞬间，刚坐起身的骑士下意识蹬腿往后退了几步。 一睁眼面前就是中午开会前一副人畜无害表情把他轻轻撞飞的人，也太惊悚了。 “砰砰砰。” 坚硬的盔甲和地面撞击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我叫安辰。”无视骑士怪异的举动，安辰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骑士没说话，手往前伸了伸又缩了回去。 “久仰大名，请多多指教。”安辰弯下腰，一把将骑士的手扯过来握住了。 他还是笑着，神情温和，态度友好。 安辰的手很冰，隔着盔甲骑士都能感受到一股怪异的钻心冷意。 “……” 九歌无言。 她有些没看懂安辰的操作。 “……这是哪，幻境……石头呢？”飞速甩开安辰的手，骑士左右看了看。 安辰和九歌在一边站着，他的旁边躺着三个熟悉的人。 骑士自己也是刚醒，并且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幻境了。 如果没记错，之前自己还是和冯凯待在一起。 更奇怪的是，他变得完全感受不到幻境的存在。 存在了百年的幻境就像一会的功夫凭空消失了一般。 “说话了……”听到记忆里耳熟的声音，九歌又有些发怔。 真的只是人格分裂之类的情况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过去那个骑士叔叔是不是还有可能变回来。 九歌突然t到了奇怪的信息。 “你怎么知道石头的事的？我们经历第一个轮回的时候你应该还不在。”安辰慢悠悠的问道，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 “……”骑士整个身子僵住了。 听到安辰的提问，九歌也歪了歪头好奇的看向骑士。 骑士顿了几秒才开口：“协会告知的。” “协会不是说除了指派人员其他人不准参与么？”九歌目光微微一凝。 “会议结束后，协会拜托我帮忙。”骑士站了起来。 “石头在哪？” 他的“脑袋”动了动。 从动作来看，应该是在打量九歌和安辰身上的物件。 因为已经见识过骑士盔甲内部奇妙构造的原因，安辰此时违和感很重。 一个连脑袋都没有的生物居然正煞有其事的观察他和九歌。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石头现在在哪，可能已经没了。”安辰耸了耸肩，神情无奈。 “砰砰砰。” 见安辰这么说，骑士拍了拍盔甲上的灰。 别说幻境了，他确实也没法感受到石头的气息。 “既然任务已完成，那鄙人便先回去报告情况了。” 大概认知清楚了目前的情况，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头脑也彻底清醒了。 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了扫安辰，骑士打算走人。 “对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从幻境里突然掉出来吗？”安辰跟着问道，神情很正经。 “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把幻境解决了？”骑士回头，声音有些迟疑。 “不知道算不算解决，只是突然幻境失效了，我们就掉出来了。”安辰表情严肃。 “我和九歌也就比你早醒一会会。”说着，他叹了口气。 “……”九歌没说话，也没有表情。 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 看了眼九歌，又看了看安辰，骑士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微妙。 不提协会里风评极其正直的九歌，安辰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幻境……是自己没的？”骑士顿了顿，问道。 “嗯……而且你看那边。” 安辰指了指右边的沙堆。 沙堆旁边散落了大大小小很多石头。 “那个石头外形也很像鹅卵石，幻境消失的时候它也失效掉进去变成普通石头和那边那些石头混在一起也说不定。” “多谢，我知道了。”犹豫了一下，骑士点点头，朝着沙堆走过去。 见骑士信了自己的说辞开始沉迷于翻石头，安辰赶紧招呼九歌跟着自己走出去。 “那三个人，不管没事吗？”九歌跟上安辰。 一边走，她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后面。 “过不了多久就醒了。而且骑士在那得折腾很久，说不定最后还会一骨碌把那些泥沙一块带回去，短时间不会走掉的。”安辰道。 “哦哦。”九歌点点头，稍微放下心来。 不说醒不醒的过来……大下午的，要是被普通路人看到角落里几个昏迷不醒的人，也挺奇怪的。 “就算短时间醒不过来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是男性，我也把他们拖到摄像头附近了。再者，被路人送去医院也有利于他们的恢复。”安辰思考了一会，说出新观点。 如果是女性，就算是那奇奇怪怪的苏止，他和九歌肯定也不能把对方丢在这儿不管。 虽然时代在进步，但坏人还是很多。 恐怖的桉子、黑暗新闻如今仍然层出不穷。 “……”九歌一时间无言以对。 “那石头以及幻境里头的灵体怎么办？你说的更稳妥的方法是什么？”她摇了摇头，边走边侧身看着安辰的身子。 安辰的口袋没有鼓起来，平得很。 仔细看去，全身从上到下都没有可能可以放下石头的地方。 “跟着我来就好了。”安辰笑了笑。 突然，安辰伸出手牵住了九歌的手。 “呜意……”九歌被惊得发出了呜意声。 这么一弄，石头到底在安辰身上什么位置她也忘了问。 “任务还没完，我们的设定没变。”安辰嘴角勾了勾牵住九歌的手变得越来越紧。 “哦哦。” 九歌红着脸低下头。 大概走了六七分钟，安辰和九歌总算走到了有人烟的大街上。 之前呆的地方太偏僻，复古灵体不见了过后，连普通的灵体路上都见不到几个了。 如今大街上灵体还是有不少的，可九歌并没有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境里恐怖场景磨砺了一遍的功劳，她确实胆子大了不少。 “你不怕了？”安辰好奇问道。 “大概？只要它们不是突然蹦出来……”九歌声音轻轻的。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没谱。 “嗯，太远了，我们叫个车。”捏了捏九歌的手，安辰提议道。 “好，我们是要去哪？” “去找张知栋，然后去张家墓。” “嗯……等等，你在掏什么？” “灵币，灵车漂移更快。” “什？……这里还有活人！” 一百零五、张知栋的太爷爷 在九歌眼带泪花的坚持下，最终安辰还是没有选择烧灵币叫灵车。 路边正好路过一辆的士，二人顺手就招了下来。 中元节还没结束，路上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灵体还是有很多。 九歌和安辰正坐在车辆后座。 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外面。 不光是考虑到现实里的情况，幻境里头经历的惨痛景象也还需要稍作消化。 如果是平时，他们可能还会无所谓司机的目光，神神叨叨讨论任务以及延伸出的想法。 可幻境中的时间过去这么久，现实里的时间还是中元节当天。 在人们所说的“鬼节”里讨论这些东西，安辰和九歌担心司机会吓得在弃车逃跑或者把他们扔掉的两个选项中二选一，严重的话还可能会联系精神病院顺便报个警。 路程有点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九歌搜索完为数不多的几条勾子湾信息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刚下车，毛毛头便代表还在一旁忙碌的张知栋飘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在幻境里呆太久了的原因，九歌头一次觉得眼前的毛毛头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 明明只是半天没见，她内心却弥漫出和故人久别重逢般的感动。 现在的九歌看毛毛头怎么看怎么可爱。 和小狗蛋一样可爱。 黝黑的脸蛋，怎么也长不多的头发，经常流着哈喇子的嘴角，时不时傻愣愣的神情，还有那座敷童子一般的设定…… 九歌的内心得到了奇怪的治愈。 “小毛毛头，你还好吗？”她笑了笑，神情温柔极了。 “……？”安辰愣住了。 瞄了瞄四周，确定附近没什么路人注意到这边，他才放下心。 “……？”毛毛头也懵了。 他懵的原因和安辰截然不同。 “九……九歌姐姐？我……我很好……”本来满脸笑容的毛毛头突然不敢继续笑了。 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 毛毛头开始思考这几天里他有没有做可能惹到九歌的行为，连自己代表张酥酥飘过来的原因都忘了。 那个平时对待自己态度非常奇怪的九歌姐姐突然温温柔柔的喊他小毛毛头？ 毛毛头的记忆里，除了太高兴的时候，妈妈有时候生气也会这样。 一反常态的笑着，温温柔柔的喊自己。 随后，下一秒，妈妈就会化身母老虎，对着他歇斯底里的怒吼。 “嗯，那就好。”九歌满意的点点头。 紧接着，她熟练的牵起了安辰的手。 “……”安辰还是没说话，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了看九歌和安辰牵得紧紧的一双手，毛毛头突然悟了。 这是有喜事！九歌姐姐和安辰哥哥背着他偷偷结婚了。 “恭喜你们。”毛毛头一脸严肃。 “啊？谢谢。”九歌有些摸不着头脑。 “走，站在路中间说话很奇怪。”捏了捏九歌的手，安辰带着她往张知栋方向走去。 看到九歌和安辰甜甜蜜蜜的样子，张知栋显然也很兴奋。 “不错！不错！”他竖起大拇指，身上发出的金光越来越亮，周围也越发火热。 这才半天的时间，安辰和九歌就能克服害羞堂堂正正的在他面前手牵着手。 不错！非常不错！ 前面虔诚祭拜张知栋的几个灵体勐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烫死我了！” “妈呀啊啊啊啊我还不想灰飞烟灭！” 没一会，包括毛毛头在内的附近一圈灵体全部跑光了。 这倒是省了安辰和九歌的功夫。 和九歌牵着手一起背靠在社区大门左墙旁，安辰顶着热气开始讲述幻境的事情。 当然，他是挑重点说的。 比较敏感以及不想让九歌深究的内容，安辰一概没说。 事情大概讲了十几分钟才讲完。 安辰说得很认真，张知栋也听得很认真。 九歌一直盯着张知栋，表情很柔和，不知道在想什么。 讲到张老大爷一家的时候，张知栋表情有些吃惊。 讲到老大爷一家子孙情况的时候，张知栋表情严肃起来。 讲到后来马赛克人以及轮回还有石头来历时，张知栋陷入了深思。 “不错！大概情况我明白了，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张知栋炯炯有神的看着安辰。 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说明安辰遇到了需要他帮忙的困难。 虽然对于自己的祖先遇到的灾难深深感到遗憾，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正是为了避免从前那样屈辱的历史重演，张知栋才会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所以我想问问你家里人的情况。”安辰提出要求。 “不错！哈哈哈哈，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知栋爽朗的笑了起来。 “你的长辈有没有跟你说过，祖辈曾经生活在勾子湾之类的事？”安辰决定从头开始问。 “没有提过这些，不过我知道我的太爷爷以及他的兄弟们都曾经当过华国军。”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就是李奶奶的几个儿子。”安辰若有所思。 “不错！确实，从你的叙述内容来说，我的太爷爷极有可能就是幻境里李奶奶的三儿子。” “那他的两个哥哥以及嫂子？”犹豫了一下，安辰还是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张知栋和张知道能被生下来，说明他的太爷爷肯定活下来了，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不错！我的太爷爷的兄弟以及妻子确实在战乱时期便英勇就义了。战争结束后，太爷爷专门给他们移了坟立了碑，过了几年他才结婚生子，还去做了辅警。这些事情我的父亲在我们小时候经常提到，告诉我们祖国的和平生活来之不易，我们警察世家下来，一定要坚守初心。” “嗯，我知道了……”安辰点点头。 “很遗憾……”九歌也开口了，表情看上去很难过。 “不错！对于你们说的那块石头，我突然也有点头绪了。父亲生前曾告诉我和弟弟，太爷爷临走前还在找一个奇怪的盒子，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张知栋突然回忆到了这个重要线索。 时间过于久远，他差点没想起来。 “嗯，你的太爷爷走后墓碑也在张家墓吗？”安辰确认道。 “不错！在的。”张知栋震声。 “好，那我们走。” 一百零六、团聚 “万一张知栋的几个祖先早就转世了怎么办？”九歌一边叫车一边询问安辰。 按照安辰的说法，如果张知栋的太爷爷等人还在冥界排队，就算今天不是中元节，感受到石头的气息也是会从下面飘上来的。 “嗯，问题不大。” 安辰抬头看了看还飘在自己头上神情激动的张知栋。 “本来就是很玄的东西。人有三魂七魄，总有一点灵魂碎片会留在那里，就像人们常说的逝去的人还活在大家回忆里一样。”他补充道。 所以安辰也没继续问张知栋他的太爷爷给哥哥、嫂子立碑的时候里头是不是真的遗体之类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九歌看向安辰的表情又变了几变。 “道听途说、东拼西凑、瞎猫撞上死耗子、机缘巧合。”安辰面无表情回答。 “……车来了。”九歌没信，但也懒得较真了。 确认完车牌号，她和安辰一起坐了上去。 张知栋也跟着飘了进来，挨着安辰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空间变得拥挤起来，车里的空调也随之失效了。 “啥情况啊？”司机东捣鼓一下，西看看，头上已经开始冒热汗。 九歌戳了戳安辰，示意安辰把张知栋赶下去。 反正张知栋是灵体，可以很快飘到目的地。 安辰看了看张知栋，做出了“下去”的嘴型。 没想到张知栋不听。 “不错！我们此次过去为的是非常严肃的任务，要有仪式感！”张知栋震声。 “今天是中元节，我也想感受一下活着的错觉！”他如此补充。 “……”九歌不做声了。 “……我们不怕热的，司机师傅您直接开过去，说不定到了就好了。”安辰耸耸肩，笑着说道。 “哦哦。”司机抹了抹额头的汗，重新启动车辆。 总感觉这个乘客说的话也挺吓人的，要知道今天中元节，而且目的地可是烈士墓啊。 过了四十分钟，司机开着窗户连飙车带闯红灯的飙到了目的地。 九歌想提醒司机其实空调还开着，这样有些费电。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说。 果不其然，安辰和九歌一下车，车里的空调就恢复了。 “……”发现到乘客一下车，空调瞬间就恢复正常，司机一个激灵狂打方向盘，车窗都没来得及关便把车飙走了。 可能还是时间不够凑巧的原因，中元节来张家墓祭拜的人也不少。 特别是张知栋的墓前，大家排着队烧纸钱。 一大群人里，安辰一眼就看到了和张知栋的双胞胎弟弟张知道。 张知道穿着警服红着眼睛，一边烧纸，一边抬头眯着眼睛看天。 可惜现在是白天，他看不到他敬爱的哥哥。 “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操作？”九歌看着这一大波人流，突然有点头痛。 她也不太懂接下来的要怎么做。 “人的话不用担心，而且现在也没几个灵体出来。”安辰观察了一下四周，基本没几个灵了。 不像上次华子同学事件，大半夜的坟墓旁边全是灵。 “你太爷爷墓碑位置在哪？”安辰抬头询问头顶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啥的张知栋。 既然装石头的盒子是李奶奶打开的，那么石头也必然是汲取一百年来李奶奶无数次累积的思念作为幻境存在的养分。 “第二排最里面。”张知栋没有震声。 “我知道了。”安辰点点头。 掏出手机，他拨通张知道的电话。 只用了二十分钟时间，张知道便将现场的无关人员算不疏散了。 在安辰的一顿忽悠下，张知道打了个的回安辰和九歌的家继续照顾奶糖。 张知栋在旁边听着，虽然没说啥，但眉头也跟着皱了两下。 把周围灵体热走过后没一会，安辰便带着九歌找到了张知栋太爷爷的墓。 安辰从胸口掏出石头，石头发出了亮光。 “？”九歌又愣了愣。 如果她没看错，石头是直接透过安辰的衣服冒出来的。 眩晕感和失重感一同袭来。 睁眼时，周身已是勾子湾。 时间还是冬天，目光所及之处湾民状态也都还正常。 “不错！这就是我的祖辈生活的地方吗？”张知栋震声。 他左右看了看，跟着不住的点头。 “姑且是的。”安辰点点头。 虽然是幻境，但也勉强可以说是的。 毕竟环境一样，灵体也一样。 二人一灵等待了几分钟，身后出现了穿着军装的两年轻男女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 “哥哥，嫂子。”老爷爷朝着眼前四人喊道。 “豆豆？”年轻男女回头看向老爷爷，眼神透着惊喜。 下一刻，老爷爷变回了二十几岁留着寸头穿着军装的年轻样子。 “走，我们去看爸爸妈妈，还有小狗蛋以及小麻花。”青年羞涩的笑着。 张知栋不论是五官还是笑着的神情都和这名青年很像。 “太爷爷，拜托您了。”张知栋飘过去，震声。 朝着张知栋点点头，又向安辰等人鞠了一躬，五人沿着小道往前走。 “小狗蛋！” “小狗蛋！” 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在田间除草的小狗蛋愣了一下，随后兴奋回头。 “爸爸妈妈！大伯伯妈！”箩筐都没拿，他连滚带爬的朝着爸爸妈妈冲了过去。 “你们回来了，是战争是要打赢了吗？”他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小狗蛋的妈妈把小狗蛋抱了起来。 “嗯嗯，马上就打赢了！”小狗蛋的爸爸揉了揉小狗蛋的头。 “张家一家人回来了！”路边放牛的老爷爷大声喊道。 “回来了！回来了！” “快去让小麻花回家！她爸爸妈妈回来了！” “仗快打赢咯！” “我们一家肯定也快团聚了！” “平安回来就好！” “你们还要出去吗？” 周围，一个个湾民凭空冒了出来。 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本来不在旁边的湾民纷纷出现在五人周身，将五人团团围住。 “妈妈！爸爸！”小麻花跟着冒了出来。 她眼泛泪花，蹦蹦跳跳的，像个小猴子。 “孩子们！”李奶奶和张老大爷也穿过人群挤了进来。 “回来就好。”老大爷声音哽咽。 “终于……这么久了，终于回来了！终于见到你们了……”李奶奶泪水流了下来。 “爸，妈，大家，我们走。”小麻花的父母抱住了李奶奶。 “这么久了，该走了。”小狗蛋的父母也牵住了老大爷的手。 “爸，妈，我回来了。”青年抹了抹眼泪，跟着笑了起来。 “嗯。” “我们走！” “走咯。” 一大群人往前慢慢走着，有的哭，有的笑。 走到道路尽头时，所有人消失了。 勾子湾也消失了。 重新睁开眼睛，安辰和九歌已经回到了张家墓。 石头发出的光越来越微弱。 “哒。”的一声。 在九歌面前，石头融到了安辰体内。 一百零七、告白 石头融入安辰体内后，整个墓园开始从内到外散发温暖金光。 安辰等人突然有了一种方圆几里都被佛光笼罩的感觉。 以张知栋的太爷爷为首，无数白色人形虚影随着金光飘了出来，随后又化作无数光点。 无声的等待了大概二三十秒，金光终于消失了。 二人的脚下全是铺天盖地、闪闪发光的光点。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成功自我超度了。”安辰向九歌解释道。 想到没收到指令便自觉融进他体内的石头，他的表情有点尴尬。 这下借口都找不了了。 “嗯，谢谢……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九歌抬起头，神情有些复杂。 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她差不多确信了。 光点相当于气运，超度的灵体会专门留下大把气运，说明在场的人里头有它们选择馈赠的对象。 张知栋看到光点没反应，安辰也完全不吃惊的样子，全场没有第三个人。 这只能说明，勾子湾给予气运的对象是安辰。 结合安辰身上种种谜团，加上自如使用灵币、认识张知栋、轻轻松松把骑士先生击飞等行为，这个时候还相信安辰是半个麻瓜才奇怪。 张知栋左看看又看看，飘在旁边，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 “嗯？你具体是指哪方面？”安辰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于九歌接下来要问什么，他已经猜到了。 瞒是瞒不住了。 对于九歌，到如今也没必要继续瞒了。 勾子湾这么难解决的事情因为安辰解决。 九歌都无法碰到的的石头被他轻松碰到，还有之前种种靠忽悠才搞定的事。 这么多明显的迹象，再瞒着九歌也显得毫无意义。 “辛苦了，你先回你的灵界心灵诊疗所继续上班。”叹了口气，安辰主动将张知栋支开。 “你就是协会一直在找的神秘人？”确认张知栋已经不在后，九歌说出自己已经思考了很久的推测。 她并不清楚张知栋知不知道安辰的身份。 假如安辰真的是神秘人，既然隐瞒了这么久，那这个信息他肯定不愿意被其他人知晓。 “是的。”安辰点点头，爽快承认。 将地上散落的气运收集起来，他偷偷的瞅了瞅九歌的表情。 “这是有原因的。”犹豫了一下，安辰补充解释道。 九歌眯着眼睛，并没有表情。 “你收集气运是为了抓住幻影？”她试探性问道， “嗯，我收集气运有利于自身能力的提升。”说着，安辰将体内的石头召唤了出来。 “比喻说幻境里头的这块邪物石头，因为我能量够多能力强的原因，我今后可以把它当储物间使用。” 说完，石头回到了安辰体内。 “我不打算把它交工。”他坦率直言。 “这种小事无所谓……收集气运，真的对你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虽然得到了答桉，但九歌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利用并灵体给予的东西，不会反噬，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历史上估计都不一定出现过这样的通灵者先例。 “不会。”安辰笃定。 这么些年了，他就没因此出过事。 “虽然不觉得犯人会是你，但为了保险，我还是确认一下，景城失踪的人和你没关系？”说这话的时候，九歌神情略微有点紧张。 “没有。”想都没想，安辰直接回答。 他还没有无聊到会做这种害人的事。 九歌松了口气。 “你担心协会有幻影的人，不希望被协会发现，所以需要保密，对吗？”抬手撩了撩头发，她的表情有些无奈。 线索就这么串起来了，最终的答桉也没那么复杂。 “嗯。”安辰轻点了一下头。 果然，认真起来的九歌其实很聪明。 “我知道了。” 九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憋了我这么久……太辛苦了……”她低头踢了踢一旁的小石子。 其实九歌早就心里有底了，可她一直没勇气捅破这层真相。 “你早就有猜测了？” “嗯……”九歌轻轻点头。 “谢谢你。”安辰沉默半晌，最后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以后不要骗我了。”九歌的笑容忽的变成了苦笑。 如果之前的安辰不想让她发现身份的话，想必也会撒不少谎。 假如是那样的话。 那或许，喜欢她这种事情也只是九歌的误会。 一直以来，说不定只是她九歌在一厢情愿喜欢安辰。 安辰，没准对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我没骗你。”安辰一本正经。 “？”九歌懵了。 “我顶多逗逗你。”安辰刮了刮九歌的鼻子。 “你你你……你干什么？”九歌往后退了几步。 感觉这么做不对，怕安辰误以为自己讨厌他，九歌又往前走了回来。 “我没骗你，你确实对我来说很特别。”安辰神情有些怅然。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发觉自己对九歌完全没办法。 不知不觉间，这个女孩子已经在安辰心里占据了那么大的比重。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情况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九歌脸变得通红，捏了捏自己的裙摆，又摸了摸冰凉的耳垂。 “你对我很特别。”安辰朝前走了几步，身子快要抵到九歌身上。 “特……特别是指？”九歌呼吸有些紊乱。 今天是中元节，发生了很多可怖的事情。 二人身处张家墓，左右都是墓碑，现在刚解决完战争遗灵。 不管左想右想，这个气氛，这个发展，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对我是怎么想的？”安辰拨弄着九歌额前的碎发，温声问道。 他一直知道九歌是个超级大美女。 在认识九歌之前，安辰就知道了。 没喜欢上九歌的时候，他不在意这些。 如今，安辰越看九歌越喜欢。 不论是白皙的皮肤、身体玲珑的曲线、还是她细长的睫毛、恰到好处的脸型、柔顺的黑发、粉嫩的嘴唇或是那双灵动的眼睛。 九歌的一切，全部，安辰都想拥有。 不论是九歌的什么，他都想要将其全然占据。 “我……”九歌抿了抿嘴。 她突然感觉嘴唇有些发干。 “你对我怎么看？”安辰表情严肃的重复自己的提问。 一百零八、真的超级喜欢你 “我……” 舔了舔嘴唇，九歌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快。 安辰离她很近，近到可以双方彼此听到对方的鼻息声。 “你什么？”安辰眉毛挑了挑，表情有些玩味。 当了“好几天”的设定夫妻，平时牵着手对方也不排斥，他不相信九歌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对于九歌的事情，安辰本身是不急的。 可经过幻境之中突如其来危险事件的冲击，品尝过差点失去九歌的心季感觉，他提前审视了九歌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以及重要性。 对于九歌，现在的安辰，一刻都不想再“佛”下去。 “我……我想跟你继续当设定夫妻！”九歌捏着拳头，脸涨得通红。 半天，她就憋出了这一句话。 像什么“我喜欢你！”、“我想跟你谈恋爱。”、“我想当你女朋友。”，九歌想说，但她觉得说不出口…… 假如安辰只是逗她怎么办？ 假如安辰并没有那种意思怎么办？ 假如她被拒绝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九歌眼眶湿漉了。 “？” 安辰愣了。 设定夫妻四个字开始在他的脑袋里洗脑循环…… “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重新组织组织语言？”说着，安辰扶了扶额。 要当设定夫妻就设定夫妻呗，这九歌怎么还哭了呢？ 旁边也没灵体啊，难道是逼得太急了？ “你如果这么想继续跟我当设定夫妻也可以……”安辰往后退了几步，尽量不吓到九歌。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九歌吸了吸鼻子，伸出细长的胳膊。 呼出了一小口气，她将安辰勐地拉了回来。 “既然当设定夫妻可以，那我们谈恋爱试试也是可以的？”九歌握住安辰的手有些颤抖。 “……”安辰没说话。 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可能有点被扯脱臼了…… “虽然我可能比较麻烦，性格也很别扭……”九歌继续说着。 就算喜欢她的人很多，可一旦真的遇到喜欢的人，九歌的第一反应还是不自信。 “……”安辰沉默。 “而且……就算跟我谈恋爱……也不会丢你的脸……”九歌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她试探性的看了看安辰，又低下了头。 “……”安辰还是没说话，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你说了我很特别的？”九歌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我真的超级喜欢你……”下一刻，她的眼泪呼哧呼哧的往下掉。 “真的真的超级喜欢你……” 完了，直白的说出口了。 见安辰没有任何表态，九歌内心的防线彻底破裂。 空气是凝固的，时间彷佛被静止。 很久，除了九歌的抽泣声，二人什么都听不到。 “你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半晌，安辰终于开口。 “嗯。”九歌点了点头，随后又拿空着的那只手的手背擦了擦眼泪。 小心翼翼的又看了看安辰，她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那么，我的回答是……”安辰一脸严肃。 “？”九歌泪眼朦胧的再次抬头。 心跳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 “我也喜欢你。”安辰笑了。 没管九歌怔怔的反应，他一把将九歌拥入了怀里。 …… 的士里，安辰和九歌相敬如宾一般的坐在后座。 二人中间，隔着一个半人的空间。 互相表完白抱了一小会后，因为九歌害羞到夸张程度的反应，过后的气氛反而尴尬了起来。 时不时警惕的瞅着安辰，也不肯牵手了，九歌如今面对安辰就像小白兔遇到了大灰狼。 出租车里还有司机，安辰也不方便硬来。 “我们还得去景城提交一份任务报告。”车开了十分钟，九歌才蹦出第一句话。 “嗯嗯，打车的时候你说过这句话。”安辰点点头。 这局面……怎么感觉还不如不表白呢？…… “嗯嗯。”九歌也跟着嗯嗯了一句。 紧接着，她用双手捂住了脸。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九歌本来是想看窗外假装看风景的，可窗外灵体属实有点儿多…… 安辰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我想确认一下……” “确……确认什么？”九歌把双手移开，呼吸再次变得急促。 当安辰说出喜欢自己，并且抱上来的时候，她是很惊喜的。 可是，因为实在是太害羞，二人没相拥一会，九歌一不小心便把安辰推开了。 当着她的面，安辰被她推得直接退了几米远。 本身是很好的机会，本来可以发生更加亲密的事情，结果就因为她这一害羞而导致的错误动作…… 总而言之，此时的九歌因为过于害羞加上做出错误行为的原因，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所有行为都开始跟着变得应激。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安辰神情有些微妙。 正常情况来说，告了白，又互相喜欢，应该算是情侣了。 可这九歌的反应属实不正常。 “……”九歌沉默。 “……”安辰也沉默。 问完这个问题，车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司机敏锐的嗅到了吃瓜的气息，也在开车途中耳朵竖着，不停观察后视镜里的情况。 “？”安辰朝着九歌的方向移了移。 “？”九歌下意识也往车门移了移。 她本身就挨着车门，再往旁边移，九歌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车门上。 安辰将头贴在了九歌的耳旁。 坏心眼的对着九歌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他压着嗓子再次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意……是……是男……是男女朋友！”说男女朋友四个字的时候，九歌的声音变得非常响亮。 “噗。”坐在前排的司机没忍住笑出了声。 咳了一声，他装作自己是在认真开车，刚才是意外。 九歌脸又变得通红， 安辰也轻轻笑了。 “那你过来。” 往中间移了移，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他示意九歌挪过来。 “……”九歌无声的点点头，动作僵硬的把身体挪到了安辰旁边。 安辰满意的笑了笑，伸出手挽住了九歌的腰。 “呜意……”九歌身子颤了一颤。 犹豫了片刻，她装作不经意的将身子往安辰身上靠了过去。 感受到九歌柔软的身子朝着自己凑了过来，安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 果然，九歌真的太可爱了！ 一百零九、试探 重新回到景城，九歌红着脸先安辰一步下了车。 说出那段奇怪的“996”咒语后，她和安辰回到了之前开会的黑屋子。 “砰砰砰。” 黄老和正在摆弄地上一麻袋石头的骑士还等在屋子里。 骑士的盔甲和小石头不断的撞击，整个屋子里不断回响着砰砰声。 除了他们两个，屋内没有其他人。 看到安辰的一瞬间，黄老二话不说将手上的拐杖直接扔了过去。 升腾在空中时，拐杖变成了黑色。 骑士转头，摆弄石头的动作停住了。 “小心。” 看到拐杖飞过来，九歌立马扯住安辰胳膊准备将他扯开。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安辰都纹丝不动。 黄老使用的拐杖里被上头的人注入过特殊灵力，变成黑色时相当于黄老开启了危机时刻的保命模式，具有十足的破灵能力。 对于能力越强的人，黑拐杖发出的破灵能力便越强。 并非破坏通灵者的身体，而是破坏灵力。 如果是灵力超强的人，则有一定眩晕效果，并且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灵力外泄，如果灵力弱，则有百分之百的概率让人当场晕过去，如果是普通人，则只是被普通拐杖砸一下。 虽说做不到弄死人的程度，可短时间的眩晕能力可以晕倒至少十头大象，足够弱的通灵者吃下一拐杖的攻击，可以直接医院植物人状态一个月。 九歌可不想刚谈恋爱男朋友就出事。 安辰抬头。 轻笑一下，他伸手接住了黑色的拐杖。 没有眩晕，也没有晕倒。 像看新奇的玩意，他拿着拐杖左右瞅了瞅。 “……”九歌松了口气。 刚刚她还以为安辰要灵力外泄暴露实力了。 假如真的到了那个程度，九歌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安辰打掩护。 虽说稍微放下心来，可她还是觉得有点离谱。 可以做到毫无反应，安辰究竟是得有多厉害？ 之前给他测灵力的时候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而且这么一来，九歌又该怎么跟黄老解释这一现象？…… 见安辰一点反应没有。 “？”黄老童孔地震了。 九歌的拍档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 从开会前的事情以及刚刚骑士的说法来看，安辰这个人身上的疑点也很多。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拐杖太久没护理故障了？ 安辰拿着拐杖往黄老走去。 “还给您，拐杖这种重要的物品假如脱了手，走路会很不方便的。”他将拐杖递给黄老。 “嗯，刚刚是不小心的。” 黄老一脸严肃的接回拐杖左右看了看。 过了几秒，拐杖在他的手里碎成了两半。 “碎了？”黄老心脏骤停，手颤了起来。 “东西乱扔偶尔确实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平时把东西拿好还是小心一点更保险。”安辰瞅了瞅黄老手里瑞成两截的拐杖，一本正经道。 “这可是……这可是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宝贝……” 似乎是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黄老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气。 “您没事？”见黄老状态不对，九歌内心有些担心。 虽然不知道那根拐杖具体是什么宝贝，但她也清楚黄老拐杖的用处非常多。 坏了，确实非常可惜。 看了看眼前情况，骑士停止摆弄石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根看起来劣质很多的米色旧拐杖递给了黄老。 黄老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旧拐杖，喘气依旧没停止。 安辰叹了口气“断了而已，应该还是可以修的。” 九歌没出声，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听到安辰说的而已两个字，黄老脸都黑了。 深呼吸一口，稳定了一下情绪，他拿旧拐杖敲了敲地面：“余贝三个人简单说了一下幻境里遭遇的事情就回去了，你们也说一下你们知道的情况。” 闻言，九歌撩着头发思考了一下。 下一刻，她神情冷澹的开始描述：“勾子湾的湾民因为一块很邪性并且通灵者没法肉体接触的石头在幻境里头的轮回了一百年，我们为了弄清楚情况并解决石头的问题跟着幻境里头的灵体经历了一次完整的轮回。” “嗯，然后呢？幻境是怎么被你们解决的？”虽然问的是九歌，可黄老直勾勾的盯着的却是安辰。 “……”九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对她来说难度太高，事后还会很有很深的负罪感。 “然后我们发现我们经历的轮回便是幻境最后的极限了，轮回结束，本该开启第二次轮回时，我们昏迷并且从幻境里掉了出来。幻境失效，石头也不清楚哪去了。”安辰神情严肃的补充。 “九歌，是他说的这样吗？”闻言，黄老看向九歌。 “嗯。”九歌面无表情道。 “也就是说，幻境是自己失效的，所有进入幻境的人最后都因为幻境失效掉了出来陷入了短暂昏迷，那块罪魁祸首石头也失效掉了出来和普通石头混在了一起？”黄老试图总结九歌和安辰的说辞。 安辰的话他是真的半信半疑，可九歌基本不会撒谎， “嗯，幻境消失的同时，勾子湾的灵体应该也转生去了。”九歌回答。 这是实话，张知栋太爷爷一行人带着勾子湾湾民“走掉”后，整个张家墓被“佛光”普照。 “过后的几个小时你们去干嘛了？”黄老咄咄逼人。 “回去喂猫。”安辰抢答。 “嗯。”九歌跟着点了点头。 没啥毛病，去了张家墓后拜托张知道回去喂猫。 “……”黄老有点蚌埠住了。 “对于那块石头，你们还记不记得长什么样？”他勉强接受了现实。 “假如不能成功找出来，我向上面汇报也很难办。”他叹了口气。 “和鹅卵石差不多。”九歌道。 “白色。”安辰补充。 “……”黄老有些无语的回头看了看骑士脚下那一大袋石头。 “砰砰砰。”骑士盔甲个石子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总之，恭喜你们顺利解决任务，接下来的几天，希望你们可以在景城玩得愉快。我亲自带你们玩。”黄老咳了一声，威严的看向安辰。 一百一十、再抱一次 第二天清晨，安辰早上六点不到便被敲门声惊醒了。 因为黄老提出的不容推辞景城游乐安排，他和九歌此时正住在景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里。 他住在201房，九歌住在202房。 打开房门，穿着昨晚临时新买纯白连衣裙的九歌正一脸羞涩的站在门口。 “早上好……”用手指勾了勾前发，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还好男朋友自带四周灵体退散体质，要不然九歌昨晚可能就彻夜难眠了。 “早。你进来坐着等我一下……我还没洗漱。”打了个呵欠，安辰转身进了洗手间。 九歌犹豫了一下，三步做两步走进安辰的房间。 听着洗手间里的动静，趁安辰不会立刻出来，她直直的躺在了还带有安辰体温的床上。 “是安辰的气味。”九歌闻了闻被子，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好想一直闻啊。”她不禁小声滴咕。 根据黄老的安排，连着四天的时间，他都会好好接待九歌和安辰。 对于黄老的目的，九歌有一些不好的猜测，可也不敢肯定。 跑去问安辰，安辰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压根没把黄老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最终，她也不纠结了。 三分钟后，换好衣服的安辰终于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新衣服很好看。”看到很自然的躺在自己被窝上面的九歌，他其实有点懵。 “啊？谢谢，你的也是。” 九歌发觉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太对劲，赶紧下了床坐了起来。 “呼……”安辰忍不住呼了一口气。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也不能否认刚刚自己心脏漏了一拍。 “牵，牵手。”看了看安辰，九歌红着小脸把手朝着他伸了过去。 “嗯。” 安辰笑笑，握住了九歌柔软的手手。 “抱……再抱我一下！”九歌眨眨眼睛，继续提出要求。 “……”安辰又愣了。 如果没记错，昨天表白完，九歌还很羞涩。 搂住九歌的腰，安辰轻轻的抱了上去。 半晌，他才松手。 “呼……”九歌也呼出了一口气。 仔细感受一下，被抱住的感觉果然很刺激。 “再，再抱我一下！”她提出了新要求。 “……” 安辰无言。 温和的笑了笑，他又抱了上去。 许久，这次过了更长时间，安辰才松开手。 “那个……再……再抱一次！”九歌扯了扯他的袖子，又一次提出要求。 “你是复读机吗？”安辰有些哭笑不得。 站起身，牵起九歌的手将其提起来，他把整只九歌拥入了怀里。 这一抱，直接是好几分钟。 “以后，还能抱吗？”松手后，九歌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安辰的胸膛。 复读几遍后，她的胆子也变大了不少。 “可以，只要你不害羞，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随时抱。”安辰刮了刮九歌的鼻子。 “嗯。” 听到回答，九歌开心的点点头。 蹿了蹿拳头，她直接扑进了安辰的怀里。 这一扑，又是好久好久。 …… 七点半，安辰牵着九歌走出了房门。 “咕咕咕” 刚电梯按钮，九歌的肚子就响了起来。 “我……这……啊……”九歌将自己的手从安辰手里勐地抽出来，双手手足无措的在空气中划了划。 确定关系第二天，她居然就这样失态。 完了，安辰要是不喜欢她了怎么办？ “嗯？你想吃什么？”安辰重新把九歌的手牵了回来。 作为九歌擅自把手收回去的惩罚，他故意离九歌更近了一点。 “呜……呜意……”九歌满脸通红。 “想吃什么？”一边问，安辰一边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啊啊啊啊……吃……什么都行。”九歌拿安辰没办法，只能撅撅嘴再跺跺脚。 电梯门打开，安辰牵着九歌去了餐厅。 五星级酒店准备的自助早餐很丰盛，菜谱也很多。 只需要七十元一个人，所有东西便能不限量随便吃。 衣食住行全部由黄老支付，安辰也不打算帮他省。 交到女朋友还能“度个蜜月”，这趟旅途很是完美。 自助早餐分冷菜区、热菜区、中点区、西点区、饮料区、水果区。 锅盔、鸡蛋、油条、面食、豆浆、肉松面包、芒果心、牛角包、沙拉、吐司、冰激凌、饮料…… 看着品种丰富、眼花缭乱的食品，九歌眼睛瞪的很大。 长到这么大，其实九歌并没有真的自己住过酒店，更没有吃过自助。 大学之前的时间，她所有饮食基本都被限定死了。 餐厅很大，时间还很早，里头也没几个人，更没有灵体。 没有被人注视，九歌在安辰面前比较放飞自我。 松开手后，她先是瞪大眼睛左顾右盼，表情新奇得很。 又是拿着盘子蹦蹦跳跳这里挑一点甜点，马上又跑到那里拿点好喝的。 “喜欢吗？”餐桌上，和九歌并排坐在一起的安辰忍不住摸了摸九歌的脑袋。 “嗯嗯，我都没吃过自助。”九歌一脸兴奋，不住的点头。 “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以后都可以带你去吃。”安辰笑道。 “我……比起吃的……”九歌拿起叉子的手停住了。 “比起吃的？”安辰又摸不着头脑了。 “比起带我吃东西，我还是想你多抱抱我！”九歌用超级可爱的声音说出了撒娇似的话。 话毕，她红着耳朵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拿起餐具开始吃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抱你抱到你求我不抱了位置。”安辰面无表情的厚脸皮说道。 “咳咳……”九歌被呛到了。 “现在需要我抱一抱你吗？”将饮料递给九歌，安辰的笑容如沐春风。 一瞬间，九歌很想跑。 之前太上头了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她一时间都忘了安辰的个人属性…… 喝了口饮料，九歌深呼吸一口“现在不用。”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神情甚至冷了回去。 “我逗你玩的……”看势头不对，安辰也埋头吃起了早饭。 少冒风险，遇事最好见好就收，免得翻车。 “没人的时候你可以随便抱我，不管多久都行，我绝对不会求你别继续抱我的。”九歌低头悠悠说道。 “……”安辰突然觉得九歌某种意义上有点恐怖…… 一百一十一、红鸳庙 “滴滴滴。” 九歌的手机响了起来。 黄老：上午十点的时候，我会派专车到酒店门口接你们俩，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是红鸳庙。 “黄老说上午十点专车接我们去景城红鸳庙。”将布丁三两口吞掉，九歌又喝了一口橙汁。 “红鸳庙？我听说那里祈愿成功率很高。”安辰将快子放下，拿纸巾擦了擦嘴。 “嗯，特别是姻缘。”九歌两只手食指对食指，眼神飘移了起来，脸上又泛起了一层樱色。 “嗯，但这不是重点。”安辰摇了摇头，正色道。 “不是重点吗？”九歌瞪大眼睛，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刚和自己谈恋爱，难道安辰不会特意关注这方面？ 是她太当回事了？ 说起来，之前提到黄老可能有试探安辰的目的的时候，安辰好像也不怎么在意…… “嗯，黄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重要…… 现在的问题是，一方面，虽然红鸳庙祈愿祈福效果好，但它最近不好的灵异传闻也不少。 就算只是假的或是迷信，我也不想在不确认事实的情况下拿我和你之间的姻缘来冒险。” 看着九歌过于期待的反应，安辰有些无奈。 不是他想打击九歌积极性，假如祈愿效果好真的有灵异的原因，那愿望换来的副作用肯定不会少。 跟灵体做交易，也得遵循等价交换原则。 就算不想遵守，它也会无形之中拿走你该给的东西。 “……啊？”果然，九歌的表情变得非常遗憾。 红鸳庙传出奇怪谣言的事情她也知道过一些，报纸上也有相应的报道。 因为协会没把它当事，报纸也用了整个专题加说了大家要相信科学，所以九歌也把这事情直接定为了谣言。 “还有一点，待会咱们俩见到黄老，应该告诉他我们已经交往了吗？因为对方是协会比较有权威的人，我也不太了解你家族的情况，所以先问问你的意见。” 说着，安辰也喝了口橙汁。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黄老应该不知道他和九歌交往了。 在这个前提下，带他俩去主打姻缘并且最近风评有些诡异的红鸳庙，属实有些奇怪。 “唔……先保密，到时候看情况。”九歌遗憾的叹了口气。 这下不能跟安辰随时随地贴贴了…… 假如让黄老知道她谈了恋爱，家里人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冲过来。 “嗯。”安辰点点头。 “关于你说的红鸳庙传言，具体有哪些？”九歌看了眼时间，正色道。 现在时间还早，既然和安辰去红鸳庙祈愿姻缘有风险，那提前了解一下信息也是有必要的。 “我搜搜。”说着，安辰打开手机屏幕搜索了起来。 九歌借机贴了过去，自己的身子和安辰身子挨得紧紧的。 安辰笑了笑，把屏幕往九歌那边移了移。 很快，搜索结果出来了。 灵异事件簿论坛： 热门帖子1“景城市红鸳庙”离奇事件。 楼主：“红鸳庙真的很邪门！距离第一起阿飘传言传出来已经接近一年的时间了，论坛里粗略统计已经出现过不下两百个红鸳庙相关帖子。” 二楼：“根据各个帖子的回复来统计：共计听到奇怪的声音12次，虽然只是一闪而逝见到疑似逝去亲人的次数5次，去完红鸳庙回家就生病次数88次，刚进去晕倒4次，撞邪2次，、飘压床次数15次（余下正在统计中，工程量浩大希望大家见谅）。” 三楼：“上面是合格的二楼！不过现在还有人冒险跑去红鸳庙烧香拜佛，真不知道是胆大还是猎奇心理严重。” 四楼：“毕竟出事之前就祈福愿望实现率奇高，特别是姻缘方面（只要愿望不离谱），算是国内最灵验了的寺庙。出事了之后依旧灵验。” 五楼：“听说还有人报警了，刚开始警察还不想过来觉得是恶作剧，但是人数多了后他们也不得不去调查一番，可惜并没有什么结果。” 六楼：“报纸还专门出了一个新闻，那一期的封面都是关于红鸳庙的，其中内容足足有五页，大大的标题写着：封建迷信不可信，理性看待红鸳庙传言。” 七楼：“你们可别说这么邪乎我周末还打算带我儿子女儿去拜一拜呢，明年就要高考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八楼：“啧啧，楼上大可放心。我上周还和女朋友去了，目前什么事都没发生，感觉大家的神经过于敏感了。” 九楼：“八楼这么懂来这个论坛干啥？说不定你是个麻瓜呢。” 十楼：“八楼只是表达自己的观点，九楼你戾气怎么这么重？” 十一楼：“听说有人失踪了。” 十二楼：“打击谣言。没人失踪，别越传越离谱。” 十三楼：“是呀是呀，那个男孩子是被老师训了后离家出走了，路过红鸳庙因为没吃东西贫血晕了被路人看到了而已。现在已经被找到了。” 十四楼：“找个出马仙、道士之类的去看看。听起来怪吓人的。” 十五楼：“现在哪有什么真的出马仙、道士啊。弄玄学的大部分都是骗人的，找个女巫男巫都比找这些靠谱。” 五百八十五楼：“出事了！红鸳庙起火了，消防队员已经过去了。啧啧啧，火可大了，我就在现场，好在只是门口烧了起来，没烧到内部。” 五百八十六楼：“最新消息！火灭了，但是现场暂时被封锁了。最近还打算去红鸳庙的兄弟姐妹们可以缓缓了。” 五百八十七楼：“更新：红鸳庙解封了。” 五百八十八楼：“哈哈哈哈，去了红鸳庙后，我舔了两三年对我爱理不理的女神终于答应和我交往了。” 五百八十九楼：“楼上说的我作证！当天我也去了，和暗恋好久的女孩子表白也成了，同一天成的！后续会给你们更新我们的情况的。” …… 五百九十楼：“这么久了？后续呢？人呢？” …… 帖子太长，安辰和九歌看了很久很久， 将屏幕关掉，他俩都沉默了。 “真的挺像那回事的。”九歌做出评价。 “究竟有没有问题，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安辰看了眼时间，牵着九歌起身。 一百一十二、求个姻缘 上午九点五十五，安辰和九歌站在酒店大门口。 为了暂时不被黄老发现二人在交往，这次他们没牵手。 等待了五分钟，十点钟准点，一辆某时捷停在了安辰和九歌面前。 后面的车窗打下来，一个头发染着奶奶灰颜色戴着墨镜的女人朝着二人说道：“你们好，上车。” “上车。”紧接着，车子前头传来了黄老的声音。 安辰和九歌互相看了一眼，朝着女人点点头，打开后座车门准备上车。 往车上走的时候，九歌面无表情的越过前面的安辰，先一步坐在了那个女人的旁边。 “噗。”安辰忍不住笑出了声。 坐在九歌面前，他忍不住偷偷捏了下九歌的手指。 九歌用鼻息无声的“哼”了一声。 “哈哈哈，她是我女儿。”坐在司机旁边的黄老转头介绍道。 “菁菁，这两人是我们协会非常厉害的一对拍档。”黄老又拿破拐杖指了指安辰和九歌。 “我早就知道九歌姐姐了。” “久仰。”菁菁直接越过九歌，笑着朝着安辰伸出手。 “幸会。”安辰礼貌的笑了笑。 菁菁的手还没伸回去，似乎是想跟他握手的样子。 “你好。”见状，九歌露出完美笑容，代替安辰握住了菁菁的手。 握了两秒钟，二人将手拿了回去。 “出发。” 黄老回头，一声命下，车开了起来。 “小哥哥，你长得挺帅呢。”车子一发动，菁菁瞅了瞅安辰，再次开口。 虽然平时不太引人注意，但只要仔细观察观察，大家便能发现安辰其实长相很帅气。 “我挺普通的……”安辰突然有点慌。 果不其然，九歌的手已经悄悄的掐起了他的背。 “爸爸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早知道九歌姐姐是个超级大美女了，没想到新找的搭档也这么帅。”菁菁将墨镜拿下来，露出了有些妩媚的眼睛。 她画着较为好看的精致妆容，看来是很下了一番功夫。 “过奖。”九歌面无表情的斜侧住身子，努力用单薄的身体把安辰挡住。 菁菁像没看到九歌的动作一样，还是直勾勾的朝着安辰瞅。 “这次带你们去红鸳庙，一是带你们玩，二是我也想给宝贝女儿求个姻缘。”黄老在前头悠悠开口。 “咳……我一直没给菁菁物色到好的对象。学校里，也没菁菁看得上眼的男孩子。”他咳着补充。 听到黄老的话，安辰明显感觉九歌眉头皱了一下。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差不多猜到了。 试探安辰的同时，黄老还想顺便拉个皮条。 “爸爸真是的……说这么直白。”菁菁拿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表情有些娇羞。 “嗯，去红鸳庙确实可以求姻缘，显化听说也很快，一般不会太久，未来就能碰到心仪的人选。”安辰笑着应和道。 “……”九歌没吱声。 “不一定是未来式，听说之前遇到的心仪的人也可以在祈愿后走到一起。”菁菁抚摸了一下胳膊上带着的玉镯子。 “……”安辰沉默。 他突然觉得昨天就应该找一大堆理由把这几天的游乐搪塞过去。 “可惜您一直没遇到心仪的人选。”九歌忽然开口了。 撩了撩头发，她的表情很乖巧。 “那是过去，说不定今天就遇到了。”菁菁笑着反驳。 “……”九歌沉默。 “黄老，您知道红鸳庙之前那些诡异的传闻吗？”见势头不对，安辰轻笑转移话题。 “听说过。”黄老回答。 “不过也正常，世界上那么多庙，有一两个其实是灵庙也不奇怪。”他补充。 “哦哦，原来是这样，涨知识了。”安辰点点头，没说其他话。 “小哥哥！你也关注过这些吗？我也关注过哦。”菁菁露出一副很欣喜的表情。 “没想到我们这么投缘。”说着，她拍了拍手。 “哈哈哈哈，确实有缘分，我看你俩可以多聊聊，说不定去了红鸳庙后有意外惊喜。”黄老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他又咳了咳。 “并非是我感兴趣，是因为九歌比较关心这件事的真实性，所以我去查过一些资料。”安辰看向窗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车里比较好。 “那也算是有兴趣了，否则也不会调查。”菁菁像是没听懂安辰的意思，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有缘，有缘。”黄老跟着应和。 “……”安辰继续看风景。 “我也挺感兴趣的，菁菁可以把自己调查过的结果告诉我们吗？”九歌一脸平静的幽幽开口。 “嗯，可以的，就是那个灵异事件簿论坛上很火的那个帖子。”菁菁回忆道。 “……” 如果九歌没记错，她和安辰看的也是那个帖子。 “嗯，那个帖子确实奇怪，后面说灵验的几个人都没发后续，我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九歌看向菁菁，露出了纯净笑容。 吃醋是一方面，真的关心也是一方面。 在正义感、责任感这两点上，她有着非常执拗的精神。 “这个我还真的知道。”菁菁回了九歌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们的恋情如何了不清楚。但是，据说，他们实现愿望后，不停做同一个梦，梦的背景都是红鸳庙。 有专家专门跟他们沟通过，结果表示一切是心理作用。可过后，更有传言提到，他们每天梦到的红鸳庙场景都跟当天的情况对得上。” 打开手机，她翻出一张截图。 梦境记录： 已经一个月了，又是一样的梦…… “当。当。”红鸳庙空灵的钟声响起。 夜幕朦胧，硕大的菩提树跟往常一样突兀的伫立在我的眼前。 四周的院墙是杏黄色，后边是古楼，云雾缭绕。 梦依旧和从前一样，什么方向都能走，想去哪就去哪，甚至可以出红鸳庙。只是并不能再靠近菩提树半步，否则就会立刻醒来。 直接走出红鸳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出去了也完全醒不来，最终还是得回到菩提树这里。 走得更远他也没尝试过，红鸳庙外面的景象他并没有见过，走远了反而容易迷路。 而且总会看到奇怪的东西 虽然是梦里，可却有触感。 我感觉自己舌头也有点发麻，就像不小心咬了没具体味道的花椒。 我不知道，这个奇怪的梦境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一百一十三、里头没有“人”住 不知是不是菁菁读截图内容时声音过于生动，九歌感觉车内泛起阵阵凉意，脑袋也有些发麻。 “空调温度怎么突然被调低了？”注意到九歌不安的情绪，安辰回头，开口问道。 “不好意思，我觉得刚刚的氛围很适合这么做。”黄老拿旧拐杖戳了戳司机。 司机将空调温度调了回来。 “……”九歌无言了。 “那些帖子啊什么的都被删了呢，好在我还截图了几张。”菁菁继续翻动手机屏幕。 “你们还想继续听吗？我还有几张截图。”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道。 “如果内容差不多就不用了……”九歌扶了扶额头。 她觉得菁菁大学毕业后完全可以去应聘电台主播，恐怖电台那种…… 光是听对方念了那么一面截图内容，九歌的细胞便开始疯狂响起s警告。 “先不提姻缘啊诡异什么的，九歌啊。”黄老突然又开口了。 “您说。”九歌看向前座。 菁菁也乖乖坐好了，不再往安辰那里瞎瞅。 “那个神秘人，假如抓不到的话，危害真的很大。”黄老唉声叹气。 “已经陆续那么多人了，可没一个人能抓到他的，我们可能只能指望你了。”他强调了这个“你”字。 “……”安辰沉默。 “嗯……”九歌牵强的笑了笑，感觉有点头大。 “另外，景城的几个同事，很有可能就是神秘人给抓走的。”黄老回头看了眼九歌。 “……”安辰重新看起了风景。 “确实有这种可能……”九歌摸了摸头发，跟着应和。 虽然她知道不是安辰抓的就是了， “他们现在……唉……生死未卜……”黄老继续唉声叹气。 “不一定出事了，我会帮忙找他们几个的。”说着，九歌也叹了口气。 同事不见了，她也挺担心的。 “嗯……神秘人也拜托你帮忙抓一下了。”黄老声音严肃了起来。 “嗯……”九歌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抓了抓安辰的衣服。 这就算抓了神秘人？ 九歌在心底抖了个机灵。 “有什么消息，你和安辰一定要及时上报上来，我相信你们的能力。”黄老继续说着，声音越发低沉。 “您放心，九歌的能力很强，没问题的。”安辰转过头来帮着九歌回答。 “您尽管相信她。” 他只字没有提自己。 “……”九歌无言。 九歌的能力很强，安辰的实力也是深不见底。 就算把本就十分优秀的九歌推出去，安辰也有底气保护好九歌。 可能是因为聊的话题变严肃了很多，神秘人以及失踪同事的事情说完，车上一度冷了场。 好在没过特别久，众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红鸳庙位于景城的后山位置，方位比较偏僻。 下车，众人将司机留在了车上。 刚往山上走了几步，安辰和九歌便注意到了旁边一所有些奇怪的房子。 这是一所平房，低矮破旧，连大门都是斑驳生锈的，彷佛一碰便会脱落。 外墙是黑色的，没有窗户，密不透风。 墙皮脱落了大半，剩余还在的部分也是凹凸不平，墙四周布满快要发黑的青苔，仅仅从外观来看便活像一座鬼屋，诡异至极。 按照道理而言，每日路过此地前往红鸳庙的路人数不胜数，但并没有任何一个路人会朝着它靠近。 就像现在，一众人里，似乎只有安辰和九歌多瞅了它几眼。 明明外观那么玄乎，可人们就像约好一般对它避之不及，这件事奇怪的程度到了连都市传说都没有它的地步就连非常火爆的论坛“灵异事件簿”都没人对此地展开过讨论。 路人永远想象不到房屋内部是什么样子的，也没人会专门去幻想。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光是看到这个建筑便让人感到晦气，一年又一年，人们想到它也只是期盼着这个房子能早日被有关部门铲平。 注意到安辰和九歌的目光，黄老咳着说道。“咳……里头据说没有“人”住。” 他又强调了“人”这个字。 闻言，九歌下意识往安辰旁边移了移。 安辰又瞅了房子几眼，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什么。 从气息来看，里头应该确实有东西。 具体是什么东西，他就不能确认了。 现在唯一能核实的，只有红鸳庙多半真的是灵庙。 走了一会会，众人便到了红鸳庙的门口。 除了安辰一行人，路上还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拜访者。 九歌在人群里还是特别显眼，好在人流密集，大家也都有各自的愿望，真的不停偷瞄九歌的人也没多少。 “……要不去隔壁小摊上买个口罩？”安辰幽幽开口。 他突然有点担心，要是有谁突发奇想拿九歌朝着灵体许愿该怎么办…… 买完口罩，折腾了一阵。 扫码付了门票费，大家排队走了进去。 刚进门，硕大的菩提树便映入了大家眼帘。朝上望去，一条条祈福带被环形绑在菩提巨树的枝桠上，上面写满了人们各自的心愿。 这也是红鸳庙的许愿树。 不知是什么缘由，这些红丝带、红布条被绑得很高，而底下却什么都没有。 如截图内容所言，菩提树很大，周围的院墙也都是杏黄色。 “布条五块钱一根，旁边有卖的。”重新戴上墨镜的同时也戴好了口罩的打扮得活像抢劫犯菁菁指了指一旁摆摊的老奶奶。 看安辰给九歌买了口罩，她也非给自己买了个。 用菁菁的话来说，虽然她比不上九歌好看，但好歹也是个美女，也要防着不怀好意的男人或者女人。 “我和九歌就不用了。”安辰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用。 “不要客气，我请客。”菁菁直接扫码付钱，从老奶奶那抽了十来条红布条下来。 黄老拄着拐杖宠溺的看着菁菁，满脸笑意。 “……就是用这个许愿，愿望成功率高吗？”九歌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三根布条。 如果是这样的话，五块钱一条…… 愿望也太便宜了…… 完全可以许愿彩票中奖，直接把本金翻个无数倍赚回来。 “不是，这个是祈福美好祝愿。许愿是在庙里头，先抽签，根据抽到的概率，供奉金钱等东西。”安辰向九歌温声解释。 一百一十四、醋坛子被打翻了 “嗯，我明白了。”说着，九歌神情严肃的点点头。 如果按照安辰的说法，祈福带的作用只是寄托美好愿望，那应该和带有邪性的庙内许愿不是一种概念。 “嘿嘿，那我三条祈福带上都要写和安辰发展一段美好恋情！”菁菁突然在旁边用活泼的腔调说出了让安辰和九歌同时打了个寒颤的话。 看菩提树上不少写恋情成功的，她突然也想依葫芦画瓢写一写。 本来黄老突然把自己拖出来说要见九歌和她那神秘搭档的时候，菁菁是不太乐意的。 就算黄老不停强调安辰很可能是匹隐藏“黑马”，她也不太在意。 甚至，在下车迎接九歌、安辰二人时，菁菁也没太大情绪波动。 直到安辰上车后，她突然注意到本不显眼的安辰那可以称得上英俊的标志脸庞…… 听到菁菁的话，九歌眉头一皱，拳头握了握，似乎是在犹豫该怎么做。 “……”安辰突然觉得很词穷。 这该用什么话阻止黄菁菁的好？ 如果说九歌从前不太与人交际所以有交流障碍的话，其实他也强不到哪去。 除了九歌，安辰也有三年没怎么跟人深入交流过…… 有时候，他也会出现脑袋宕机的情况。 菁菁已经从卖布条老奶奶那借笔，开始在布条上写些什么了。 九歌偷瞄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安辰两个字。 “呼……”她呼出一小口气，神情冰冷的看向安辰。 看起来非常生气。 “我想办法……”安辰小声说道。 他感觉自己头大了起来。 不过也不怪九歌会恼火。 假如角色互换一下，安辰现在恐怕和九歌的情绪别无二致。 一样会被打翻醋坛子。 只是因为更理性一点的原因，他不会表现得很明显。 往前走了两步，安辰看向菩提树上方。 挂满的布条上均写满了各种各样美好的愿望。 “中考分数进重点高中！” “985，211冲冲冲！” “妈妈的病快点好起来。” “脱单！今年一定要脱单！” “希望xxx一定要幸福。” “xx和xx永远是朋友！” “希望xxx金榜题名！” “入职成功，求求了！” “这次一定上岸！” 瞅了九歌一眼，安辰看向菁菁那边。 菁菁已经开始写第三条了。 “可以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写点实际的愿望。”安辰纠结了一下措辞后开口。 “什么叫实际的？你是说我的愿望不实际？”菁菁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打趣的看向安辰。 与此同时，她还连抛了两个媚眼。 “……”安辰无语。 “……”九歌的眼神更冷了。 “因为我不可能和你发展出恋情，所以这个愿望并不实际。”说着，安辰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凡事皆有可能。”菁菁瞪大眼睛，表情一本正经。 “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你。”安辰神情澹然。 “我觉得其他人写上去的祈福愿望比你写的要合理多了。”他如此补充。 “是吗？那你再往上看看，左边方向的上面。”菁菁撅嘴指向菩提树左上方。 安辰顺着菁菁的手看过去。 九歌顺着安辰的目光看过去。 “我希望世界和平。” “我要和外星人谈恋爱。” “早日突破次元壁。” “见到现实里活着的能呼吸的纸片人老公！” “彩票中一亿！” 菩提树的左上角位置挂的几排红布条上面写的愿望看上去都很不得了。 “大不了我挂到那里，和他们一起嘛。”菁菁摇动着她奶奶灰颜色的秀发，叉腰说道。 九歌和安辰无言了。 “……只要她进庙里正经许愿的时候不干这种事应该就没事。”看着表情还是很不自然的九歌，安辰小声的说道。 “行。”九歌轻叹一口气。 “不过她要是真那么许了怎么办？”她歪了歪头，露出了超好看的笑容。 “嘶……”安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九歌这可爱的样子比之前笑的时候眼神不笑还可怕…… “太不合理的事情，那个“灵”想帮忙也完成不了。”安辰轻笑一下。 “何况……我认为对我造不成影响，说不想和你姻缘受影响，主要还是怕影响到你。”说着，他想摸摸九歌的脑袋，却发现黄老似乎在用余光瞄他们。 菁菁已经踮着脚把红布条挂好了。 三条一模一样，都写着：“黄菁菁希望能和安辰发展出恋情！” 九歌脸又黑了。 “啰，笔给你们。”菁菁蹦蹦跳跳的把笔递给了安辰，随后又蹦回了黄老那。 父女二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边聊了起来。 “我晚上的时候过来把它扯掉。”安辰正色道。 “你先写，写完笔给我。”九歌没理会安辰说的这句话，只是抬头眯眼看着菩提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鸳庙虽然多半是个灵庙，但环境确实好。 风景秀丽，空气清新，轻轻抬头便能看到色泽清晰、颜色艳丽的蓝天白云。 看了看美如画的风景，又瞅了瞅比画还美的九歌，安辰拿出手机“卡擦卡擦”悄悄的给九歌拍了几张照片。 随后，他提笔开始写愿望。 “早日抓到那家伙。” “和九歌感情越来越好。” “如今的生活能平稳持续下去。” 三条红布条写好，安辰把第二条“和九歌感情越来越好。”放在最上面。 “我写好了，给。”他将和布条拿在一起的笔抽出来递给九歌。 拿到笔的九歌显然也看到了布条上面的话。 下一刻，她的表情明显柔和了不少。 嘴角不经意的往上弯了弯，九歌也开始动笔写字。 两分钟过去，她将三条布条翻了个面递给安辰，眨了眨眼睛道：“我们两个人的挂在一起。” “好。” 安辰点点头，找了个又高又偏、布条又少的位置。 既然九歌不想让他看见其中的内容，那他也会尊重九歌的隐私。 将六根布条系在一起，安辰在枝丫上打了几个死结。 一阵不凑巧的风还是吹了过来。 六条布条随风被一面面吹开。 无辜的安辰最终还是看到了九歌红布条上的内容。 “希望安辰早日实现愿望。” “希望父母可以多关注我。” “希望管家姐姐和骑士叔叔能恢复正常。” 一百一十五、你好像很在意你亲爱的骑士叔叔 在菩提树树杈上挂好红布条，众人一齐继续朝前走着。 红鸳庙庙内祈福分为两种，一种是非常普通简单的入内拜佛，对人群没限制，所有人都能祈福。 另外一种便是大家所说的灵验度超高许愿了，需要提前抽签测试概率，概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及以上才可以根据流程许愿。 因为传闻超高的成功率，除了教会信徒，来红鸳庙的人基本都是冲着第二种来的。 大殿也有两座，成功率高的那座在中央大殿，普通拜佛的那座在它的侧边。 安辰和九歌缓缓走到了中央大殿位置。 本以为黄菁菁也会跟着一块去“拜灵”求姻缘，没想到黄老拉着女儿直接就去了侧边位置。 “呼。”九歌呼出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她本来还担心菁菁会跑过去许愿和安辰谈恋爱，现在总算是不担心了。 假如变成那样，就算影响不了安辰，对九歌来说也是很难接受的。 “安辰，在这儿等着我哟～”被拄着拐杖的黄老拉着，菁菁还不忘时不时的回头望望安辰。 在阳光的照射下，菁菁不断远去的背影，加上奶奶灰头发、黑色墨镜、口罩的加成，安辰不禁想到了谋篇感人肺腑的课文。 “……”九歌无言的看着菁菁的背影，脑袋里想到了和安辰所想一样的内容。 “我们走……”安辰道。 “嗯……”九歌将口罩理了理，叹了口气，随后点点头。 既然黄老不愿意菁菁来这边许愿，这就间接说明这边肯定多多少少有一点问题了…… 安辰和九歌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去中央大殿。 中央殿堂殿外轻烟飘渺，带有回音的梵音声声入耳。 殿前，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抽签盒的小和尚面前人头攒动，大家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了。 犹豫了一下，安辰和九歌站在了队伍后面。 “假如每天这么多人，估计真的能许上的不会很多……就算有副作用，应该也不会特别严重。”安辰看着乌泱泱的队伍分析道。 整条队伍虽然长，可最后进入里头的人似乎没几个。 据菁菁所补充的截图情报，如果是真的，出现奇怪梦境的人都是因为实现了在他们自身看来有点离谱的愿望，除了梦境瘆人，身体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嗯，而且这里真的很火热呢。”九歌又叹了口气。 来这里玩不能明目张胆和安辰贴贴，不能牵手，这么热的天要排半天队，不能许姻缘相关的愿望还可能真的会遇灵…… 如果遇到灵，没有证据，也不确定传言真实性，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把灵赶走，毕竟黄老说了寺庙其实是灵庙这种事不奇怪…… 脑袋里光是想想这些信息量，九歌就感到心累。 “嗯，估计得等一会。”安辰点点头。 “滴滴滴。” 安辰话音刚落，九歌的手机便响了。 黄老：我是菁菁，待会我们寺庙门口集合哦。 九歌：嗯。 “我们待会应该许什么愿望？”将手机收回去，九歌左顾右盼了一会。 安辰偏头看了眼九歌，神情意味深长。 “怎……怎么了？”九歌发现安辰的不对劲，咽了咽口水。 “虽然我也很想，但现在还不能牵手和抱抱的，万一被黄老或者菁菁不小心看到了……”她声音越来越小。 “我不是说这个。”安辰一脸平静。 “那是？”九歌愣了愣。 “我是要回答你许什么愿望这个问题。”安辰轻笑一下，定定的盯着九歌。 “哦哦，我们应该许什么愿望？”九歌思考了一下之前自己的提问。 “说起来，你好像很在意你亲爱的骑士叔叔？” 队伍往前移了移，安辰也往前跟着走了两步。 闻言，九歌没动，原地怔住了。 “不是，我没有，他过去也只是相当于我一个叔叔，要在意也是在意幻境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进来。” 她急切的往安辰那走了几步，眼神似乎很着急。 “我知道。”安辰再次回头。 “啊？”九歌眨巴眨巴眼睛。 “我是说我们可以许愿让你的骑士叔叔恢复之前性格试试。”安辰一本正经提议道。 “就算有问题，问题也是落在那绝对有情况的骑士叔叔身上。”他说骑士叔叔四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叔叔二字的语气。 也不是故意的，更不是不相信九歌，安辰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调戏九歌很有意思。 “……”九歌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拽了拽安辰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向安辰“真的只是叔叔，而且还是过去式的叔叔。” “我知道。” “……” …… 队伍排了二十分钟。 到安辰和九歌时，二人交了两份钱，只抽了一根签。 这波土豪操作把小和尚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要知道抽签一次价格可不便宜，而且还不一定能抽到百分之六十。 在心里默念“让骑士恢复到九歌五六年级样子。”三遍后，二人一同握着抽签盒摇了摇。 半晌，写着百分之六十的签子掉落了下来。 安辰和九歌瞪大了眼睛。 小和尚也童孔地震了。 “恭喜二位，请，二位肯定可以顺利喜结连理。” 小和尚认为安辰和九歌这对小情侣肯定是为了姻缘。 写好两张字条递给二人，他示意二人可以进去了。 进门的时候，安辰和九歌又在门口给地上的二维码扫了两百元的心意钱。 寺庙内香火鸟鸟升起。 庙内有灵体的气味，却看不到半个灵。 不说这个，整个庙内连普通的路人灵体二人都没看到过。 虽然觉得奇怪，但安辰和九歌也没深究。 假如真的可以让骑士变回去，从未来的隐藏收获而言，这趟行程也算有意义。 买了两柱线香和一点贡品，又添了一点香油钱。 摆上贡品，点燃线香，在香炉旁放上一盆清水，安辰和九歌默念愿望对着面前的佛像拜了三拜。 刚起身，旁边年纪有些大的的住持又拿着二维码走了过来。 “相遇是缘，愿望心诚则灵，结个善缘，不愿则不勉强，我佛慈悲，我弥陀佛。”他双手合十念叨着。 “……” “回酒店去……” 安辰和九歌突然又觉得这地方不靠谱了。 一百一十六、男人都是用…… 七月十七日，上午八点。 早上五点，黑眼圈有些重的九歌再次准时敲响了隔壁安辰的门。 “早上好，我们跑路。”她穿着穿戴整齐，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一般的笑容。 “我想通了，黄老什么的我们扔一边。”九歌说着谜语一般的话。 “？”听到这话，安辰原地愣住了。 “昨晚我有去红鸳庙拆黄菁菁挂的红布条，你失踪同事的事情我也会尽快调查出来……”他怔了怔，半天，嘴里蹦出了这两句话。 思来想去，安辰只能想到这两个原因。 “我知道。”九歌依旧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总之，你先进来，我洗漱一下。”安辰攥住九歌柔软的手指，轻轻将九歌拉进了房间。 关门。 安辰进了洗手间，九歌依旧一骨碌倒在了安辰的床上。 闻到安辰的味道，她突然安心了一点点。 三分钟后，安辰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九歌还是躺在安辰的床上。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安辰面对眼前的场景，相比而言冷静了不少。 “嗯……又发生了什么？”他侧坐在床前瞅了瞅九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柔一些。 昨天去完红鸳庙，许完愿望，安辰和九歌就直接找了个理由和黄老道了个别回来了。 再这之后，二人和早上一样一起吃了饭，饭后安辰跑去红鸳庙拆布条，回来后就睡了。 在这中间的时间，九歌好像都挺正常的样子。 听到安辰的问题，九歌用双手把被子往脸上拉了拉，整个人钻进被窝里一动不动。 “……” 然后，就没然后了。 “九歌？”安辰轻声喊道。 难道是睡懵了？ 他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喜欢我吗？”九歌在被子里出声。 “喜欢。”安辰秒答。 恋爱都谈了，这能不喜欢吗？ “真的？”九歌声音弱弱的。 虽然已经和安辰交往了，但她其实和安辰并没有认识特别久，双方目前的情况称不上……或者说并不算真的很了解对方。 因为昨天菁菁的事情，九歌感到很不安。 “真的。”安辰再次秒答。 “有多喜欢？”九歌不依不饶，双手抓住被子上端往下拖了一点露出了半张脸。 “非常喜欢。”伸手摸了摸九歌的脸，安辰温和的笑了笑。 “非常喜欢是多喜欢？”九歌眼睛变得亮亮的。 伸手抓住安辰打算伸回去的手，她把脸主动的蹭到了安辰的手掌上。 脖子缩了缩，九歌拿脸狠狠的蹭了蹭安辰的手。 “大概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那种？”看着九歌这软糯可爱的样子，安辰打趣道。 九歌的脸软软的，头发丝跟着落在他的手掌上，导致他的手也痒了起来。 “这么厉害？山无棱天地合？”九歌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短短时间，安辰当真喜欢她喜欢到这样了，而且还变得这么文艺？ “……这是段子，好像也是歌词。”安辰无奈的叹了口气。 琼阿姨的杰作，估计只有九歌小时候没看过了。 “……”九歌沉默，脸黑了下来。 “我对你的喜欢比山无棱天地合还要夸张。”安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严肃补充。 “真的？”九歌震惊。 “真的。”安辰平静点头。 “那……那我和奶糖，你更喜欢谁？”九歌食指对食指，不好意思的看向被单。 “……”安辰不说话了。 “……”九歌的表情变得凝重。 “喜欢你。”说着，安辰打了个呵欠。 “所以发生啥了？”他有些疑惑。 “喔喔。”九歌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回答安辰。 从床上跳下，她将手机锁频解开给安辰递了过去。 安辰心领神会接过手机。 紧接着，他表情茫然了起来。 时间：3:23a 黄老：我是菁菁。\/调皮 黄老：接下来的几天，就让我带你们玩啦。 黄老：说起来我还没安辰的联系方式。 黄老：九歌姐姐，能不能把安辰的名片推给我啊。\/期待 黄老：毕竟是我未来的男朋友。 黄老：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好像对安辰一见钟情了。\/害羞 黄老：嘿嘿，你也捞出来我对安辰有意思了，而且，通过昨天的聊天你也看得出来，安辰对我也有感觉的。\/害羞 黄老：姐姐，你一定要支持我啊。 黄老：明天上午，我会带司机来接你们，这次我们去鬼屋，我这次一定会用吊桥效应搞定安辰的。\/激动\/奋斗\/激动 黄老：九歌姐姐记得及时回复我哦。 黄老：我会给九歌姐姐也带一个优秀的帅哥的，姐姐尽请期待。 黄老：…… 没把内容全部看完，安辰将手机屏幕关掉了。 叹了口气，他把手机还给了可怜巴巴盯着自己的九歌。 “我懂了，那我们跑路。”安辰突然不奇怪九歌的反应了。 “不过，我还是解释一下，我对她没意思。”他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九歌居然一大早因为看到这些消息吓到想带自己跑路。 “真的？”九歌还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真的，我不会喜欢其他人。”安辰耸耸肩。 “虽然我也不觉得你是那种人，可网上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都很花心。”九歌又在安辰的胸口蹭了蹭。 早上三点多，她被一连串消息的声音惊醒。 一打开手机，便被开幕雷击了。 “而且菁菁说你肯定对她有意思……”九歌的语气变得酸熘熘的。 她浏览器搜了好多有关于男朋友、觊觎男朋友的女人，诸如此类的消息。 结果在搜索小病也能致死的浏览器上，显示的搜索结果让九歌心惊肉跳。 等回过神时，已经差不多五点了。 “我……”安辰噎住了。 “我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他揉了揉眉心。 浏览器害人啊。 好好的九歌，都在网上看了些什么？ “那你用什么思考？”九歌在安辰的怀中抬头。 刮了刮九歌的鼻子，安辰思考了一下，道：“可能还是下半身？” “……”九歌松开了抓着安辰衣服的手，整个人红着眼眶往后光速漂移。 “我开玩笑的……我用脑袋思考……”安辰正色道。 一百一十七、开荒 安辰带着九歌跑路后，随便找了个蹩脚又离谱却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拿九歌的手机发消息把菁菁打发了。 黄老这次把安辰和九歌二人留下的原因大约只是为了试探加试探成功便拉皮条。 奈何他最小的女儿菁菁一上来便对安辰动了芳心，好好的计划最终还是成了菁菁的个人“相亲会”。 对于九歌和安辰而言，这种情况肯定是得杜绝的。 回家路上，九歌面色严肃、动作神神秘秘的跑去银行转了一笔账。 从银行出来时，她又变成了一副放心下来安心了的样子。 “你给谁转账了？”看到过九歌在at机那左试试，又试试，不停探头探脑的样子，安辰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保密。”九歌抱臂偏过头，满脸的傲娇。 “是给苏止吗？”安辰学着九歌偏了偏头。 “你怎么知道？”九歌警觉。 难道安辰在她身上装了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你轻轻的动了动他们租车的前视镜，结果前视镜当场坏掉的样子，我现在还历历在目。”说着，安辰回忆了一下。 记忆还很清晰。 按照九歌的性子，也肯定不会把别人的东西弄坏了还觉得理所当然。 “……”九歌不反驳了。 她把头低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打车。”安辰攥住九歌的手，轻轻捏了捏。 右手对着旁边一招，一辆路过的出租就这么顺滑的停在了二人面前。 回到社区的时候，张知栋和毛毛头似乎还在忙。 社区附近的活人没几个，灵体倒是有一大堆。 不知道是不是中元节那天，无数飘来飘去的灵体给张知栋以及毛毛头做了个超强“推荐位”宣传的原因，灵界心灵诊疗所在中元节过去的第二天依旧门庭若市。 大大小小一众灵体不顾因高热产生的不适聚在张知栋周围一圈位置，活像之前在红鸳庙的时候人们顶着烈日不辞辛劳排队的模样。 选择性忽视一旁的灵体们，九歌看着灵界心灵诊疗所边上堆得小山高的灵币，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好多灵币，张知栋真的好厉害。”用劲扯了扯安辰的衣角，她催促安辰看过去。 “确实很厉害。” 话虽然这么说，但安辰其实没什么感觉，反正最后这些灵币多半也是归他的。 “不过我觉得更厉害的是，最近各种事件好像多多少少都能跟张知栋扯上一些关系。” 说着，他眯眼往张知栋的方向又瞅了几眼。 “确实，很可疑。”九歌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 “不过当务之急是我失踪的那几个同事。”她表情严肃的强调。 “嗯，知道的。”安辰点了点头。 因为担心加想念奶糖原因，安辰和九歌没有在社区门口久待。 只是稍稍驻留了一会，二人重新牵着手朝公寓走去。 没有黄老、没有菁菁、没有张知栋和毛毛头，旁边也没什么多余的灵体打扰，现在的九歌非常满足。 被安辰牵着，她忍不住小声哼起了儿歌。 “扁扁的脑袋，小小耳朵，灵活的手脚，跑步像陀螺。” 安辰瞅了瞅神情舒爽的九歌，表情有些许惊讶。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这首歌出自《小耳朵图图》。 没想到九歌居然看过这个。 快到公寓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灵体突然朝着九歌笔直的冲了过来。 “呜意！ ”毫无防备的九歌勐地扑进了安辰的怀里。 安辰下意识抱住了九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对不起，吓到你们了真对不起，吓到你的男朋友了真对不起，不知道你有男朋友真对不起，我就是看到你太激动了真对不起，对不起！ ”披头散发灵体一边哭一边露出了水汪汪大眼睛。 “……”安辰沉默了。 他见过无数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癖好性格迥异的灵体，这样……的，他是第一次见。 拍了拍九歌颤抖着的身子以示安慰，安辰开始思考是直接把这灵体轰走还是交给张知栋。 “花季？”九歌听出花季的声音。 趁机又蹭了蹭安辰的胸口，她小心翼翼的回头。 “我是花季真是对不起！ ”花季声音越来越大。 “你不是恢复了吗？”九歌震惊。 那天，在她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态给花季听了那首神奇的《我真的很不戳》之后，花季当时彷佛被净化了一般心如止水。 松开安辰，九歌扭头严肃解释道：“这是那天张知栋带给我练胆的灵体，胆子很小，非常自卑，心理问题严重。” “我看出来了。”安辰突然敬佩起了张知栋。 “对不起！ ！我胆子小！ ！我自卑！ 我到处都是问题！ ！我不配当灵体！ ”花季尖叫起来。 安辰一脸澹定的替九歌捂住了耳朵。 …… 到了家门口，九歌拿空着的那只手撩了撩头发。 紧接着，她叹了口气，道：“我以为她已经克服心理障碍了。” 想方设法安抚完花季，不知不觉又耗了这么久的时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不管对什么生物都是适用的，你已经很厉害了。”安辰摸了摸九歌的脑袋。 虽然不知道当时九歌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但只要能搞定普通灵体，就说明那时候的九歌做了不少的努力。 “我以后再有进步，是不是可以有奖励？”九歌羞涩的小声进一步提出请求。 “嗯，当然可以，先进屋。”刮了刮九歌的鼻子，安辰打开了公寓大门。 下一秒，二人怔住了。 公寓内一尘不染，像是刚被保洁公司开过荒似的。 除了一些新出现的猫毛，地板亮得可以反光，所有的原有布置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油光锃亮。 客厅的正中间，穿着肚兜的奶糖用无比优雅的身姿吃着猫粮。 那眼神，那神情，彷佛被开过光。 “看来那罐女巫瓶确实有用。”安辰显然也被惊讶到了。 “女巫瓶是什么？”九歌歪头。 “你之前做任务时拿到的报酬。”安辰回答。 “我有个想法。”他若有所思。 “什么？” “张知道原来还有这种属性，不能浪费了。” 一百一十八、半夜惊魂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 奶糖比过去确实聪明了很多。 不管是自己偷拆猫粮袋，还是自己去饮水机接水，它灵活得像一个刚化形的小猫精似的。 除了不愿意自己给自己铲猫砂以及一些傲娇猫猫改变不了的习惯，在其他方面上，奶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可爱更人性了。 这两天里，安辰和九歌没有梦到传闻里说的奇怪的梦，骑士那边也没什么新的惊人消息。 黄老过后给九歌打过几次电话，内容都是让安辰早点去做个灵力考试，未来愿意的话随时欢迎他以正式工的名义加入协会。 对于红鸳庙的祈愿结果，二人还是很期待的。 红鸳庙虽然是个灵庙，但只要抽到指定数字以上概率的签，不管等的时间多久，许的愿望会显化基本就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 至于那可能会到来的重复循环的梦，九歌暂且不提，安辰是无所谓的。 倒不如说，来了更好。 能做到那种程度的灵，多接触一下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无论对方生前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安辰懒得猜，更懒得想。 如今的他，身上背着幻影的重任，还在中元节当天和九歌成为了情侣关系，总体来说，比之前还要忙。 自己是神秘人的事情说开了，相应的事情也坦白了不少，安辰要干什么，在想什么，需要什么这些事情都变得方便了很多。 之前的安辰需要对着九歌拼命找借口、找理由，还得半夜“高难度下楼”，如今的他，只需要明明白白坦诚的说明白就行。 对于安辰的身世以及具体经历了什么，九歌不知为什么没有主动去问，安辰也没主动说。 这两天里，很默契的，除了安辰日常给灵体手下安排找人的任务，二人心照不宣的如同咸鱼一般腻在一起划水摆烂。 任凭其他同事依旧不辞辛劳的往返伪都只为了抓住幻影“阿乌”，安辰和九歌不为所动，装都懒得装了。 才刚经历那折磨人身心的幻境，又被迫心理上承受了黄菁菁带来的压力，如今，他俩只想休息。 “安辰，安辰，你看，奶糖它在偷看你手机。”喝着冰饮料，和安辰肩膀贴肩膀一起看着新闻重播的九歌注意到一旁奶糖半直立身子、鬼鬼祟祟的身影。 两天前回家看到贵妇模样的奶糖时，她差点就吃惊了。 幸好遇到安辰后就没遇到什么正常事情，九歌的心理接受度直线上升。 听到九歌的话，奶糖耳朵往后动了动，立刻将手机放回了原地随后跑路。 “嗯？”安辰朝着之前奶糖呆的位置瞥了眼。 手机屏幕已经开了。 短短时间，奶糖居然记住了他的锁屏密码，已经会用侧着肉垫给手机开锁。 “张知道真的很厉害，居然没被奶糖吓到。”九歌将饮料放到茶几上，捂嘴笑了笑。 “可能他觉得救世主家里有只灵猫也不奇怪。”安辰思考了一下，如此分析。 “你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救世主……”九歌小声吐槽。 “他是个老实人。”安辰对于自己的谎言没有丝毫愧疚。 “不过，我之前一直以为西方女巫的魔法大多达不到这种程度。”说着，九歌突然抱住了安辰的胳膊。 “嗯，我刚开始也这么认为。”安辰点点头，目光移向抱住他胳膊的九歌。 在这之前，他还真没想过九歌有这么粘人的一面。 天气很热，九歌穿得很清凉。 她今天穿的睡衣本来就短，上面破破烂烂的洞洞也有不少，这么一抱过来，安辰比之前幻境里还要更直接的感受到九歌细嫩皮肤的触感。 体会到不一样的心季，安辰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了挠。 “不对！” 正当安辰细细体会这新奇怪的奇妙感觉时，九歌松开他的胳膊，整个人正坐了起来。 “怎么了？”安辰愕然。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奶糖是母猫对？”九歌伸手扯住安辰的袖子。 袖子脱线了。 “嗯……是。”安辰点头。 “那她以后会不会跟我抢你？”九歌的脑袋离安辰越来越近。 连她都没有偷窥过安辰锁屏密码，奶糖居然已经偷窥完并且记住了。 “它……它绝育了。”安辰无奈的看了眼袖子。 “你的意思是说，不绝育就可以抢了？”九歌动作止住，脸沉了下来。 她好像抓住了其他的重点。 “不是……你的脑回路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它就算变成人，也压根就不会发情。” 安辰赶忙解释。 这个小姑娘怎么做到这样理解他的话的？ “哦哦，这样，那原谅你了。”九歌拍了拍手，表情重新神清气爽。 “……”安辰沉默了。 远处，奶糖探头探脑的用深沉目光凝视着九歌。 下午两点。 安辰和九歌一起半躺在沙发上，使用笔记本投屏功能在电视上看电影。 打着还是白天，可以练胆的旗号，安辰播放了一部叫做《半夜惊魂》的电影。 九歌一开始想拒绝，可当安辰提出看的时候可以躺在他怀里看时，她还是妥协了。 窗帘关上了。 电影刚开始，九歌已经缩进了安辰的怀里。 安辰环住九歌，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 电视里几个外国人拿着手电筒走进了荒废的屋子。 诡异的灯光忽闪忽灭，可怕的bg时响时停。 孩子的哭声，突然倒地不起的小狗，看到幻觉的女孩子…… 画面上的内容越来越阴森。 安辰还是直勾勾的看着画面，眼睛都不带眨的， 九歌半遮着眼睛，半看着屏幕。 预感主角一行人会遇到特别可怕场面时，她就把眼睛闭上。 “好了吗？过去了吗？” “好了好了，可以睁开了。” 小半场电影过去，安辰和九歌都在重复式的做着这样的对话。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剧里的女人因为惊吓哭得厉害。 “好冷啊……”旁边的主角跟着发出感慨。 “呜意……”九歌突然也感受到了身边的冷意。 “安辰？”她惊慌往回望。 “……”安辰一动不动。 下一秒，电视自己关掉了。 客厅里吹起了阵阵阴风。 一百一十九、奇怪的东西来了 电视和笔记本屏幕突然熄了，手机没了信号，像是夜幕降临一般，整个公寓的色调都暗澹了。 微弱的光亮时而闪耀时而熄灭，宛如恐怖电影里的画面在现实里重现。 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接连袭来。 安辰将九歌护在怀里，澹澹的看着眼前的突变。 九歌呼出一口气，手上浮现一个白色光球。 她下意识颤抖着想要站起来看看情况，却被安辰按住了。 大门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明明没有被打开，安辰和九歌却听到了类似于开锁的动静。 没过多久，风停了。 奇怪的唢呐声跟着响了起来。 跟华子事件出现的纸轿车如出一辙，公寓大门口凭空多出了一个古代风格做工精良的大轿子。 只是这次，安辰并没有烧那些奇怪的灵币。 唢呐声停了，轿子旁边的轿夫随之显现。 轿子前后有十个轿夫，都是古代打扮。 他们高矮胖瘦不一，均戴着黑色的帽子，面无表情。 九歌侧过头看了一眼，脸色越发惨白。 安辰拍了拍九歌的肩膀，随后站了起来。 “请问阁下是？”他笑了笑，问道。 这么大阵仗，毫无声息躲过了社区门口的张知栋，还有着十足的排场，来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安辰？” 九歌扯了扯安辰的衣角，跟着站了起来。 虽然从前基本没和灵体以这类方式打过交道，但只要看一眼，她也能猜到眼前的东西不妙。 接受眼前的现状了过后，九歌反而冷静了下来。 假如出来的东西不是善类，她会当场把对方净化掉。 奶糖呲熘一下从沙发底下冲出来，又呲熘一下冲上了二楼。 跳着打开安辰的房间门，它巴拉巴拉的连滚带爬跑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还用爪子把门带上了。 “没事，别紧张，问题不大。”看了身后的九歌一眼，安辰温声道。 话音刚落，轿车帘子被掀开，一个长相温婉可人、穿着红色古代服饰的女子探出了脑袋。 “请回。”她伸出胳膊，晃了晃手中的手帕。 十个轿夫消失，轿子也跟着消失，女子手里的手帕也消失了。 紧接着，整个身子暴露出来的女子朝着安辰鞠了一躬，又朝九歌鞠了一躬“安辰阁下，安夫人，小女为红鸳庙中灵体，今日唐突拜访，是有一事相求。” “你是红鸳庙那个灵庙里头的……给大家实现愿望的灵体？”安辰大概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从女人的打扮以及排场来说，女人少说也是好几百年前的有钱人家大小姐了。 战力值比较强，“灵行”比较高，受人尊敬拥有着众多信徒，比较有灵性，因此，在安辰和九歌抽签时，便感知到了安辰大概的身份。 “安夫人？”九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微张，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女正是。”说着，女子做了个揖。 “安辰阁下，您许的愿望小女已经收到了，过后会尽力为您完成的。”她眉目含情的看向安辰。 “……”九歌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面色冷峻，还在犹豫该不该一个光球砸过去。 “安夫人不要动怒，小女知道，和安辰阁下以及安夫人两位豪杰壮士动手，小女多半不会有好果子吃。”女子又含情脉脉的看向九歌。 她那天躲在红鸳庙里，感受到安辰和九歌的气息后，便断定了二人非常人，且能力卓越。 因而女子才产生了找他们帮忙的想法。 “……”安辰沉默。 “……”九歌蚌埠住了。 “小女主要是有一事相求。”说着，女子干脆直接坐到了地上，眼帘垂泪。 “我拒绝……”安辰想都没想回答。 许骑士那个愿望也只是被拉皮条后情急之下的试探，能实现更好，不能实现也损失不了什么。 连网络上都知道实现愿望后可能会出现诡异的梦，甚至未来还可能出现奇奇怪怪的副作用。 会做这种事情的灵体，安辰不觉得是什么真善类。 “……”九歌站在旁边，抱臂不动，目光冷冽。 “呜呜呜呜呜呜……小女知道，安辰阁下以及安夫人是担心小女会半夜出现在梦境里头吓唬你们，小女保证，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吓人、搞人心态、遭天谴的事情。”哭哭唧唧的语气说完一连串话，女子真的开始梨花带雨。 那样子，简直男默女泪。 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如果换两个人在这儿待着，看到温婉美女落泪，恐怕早就心软了，可安辰和九歌并不是平常人。 “……你来我梦里也没关系。”安辰思考了一下，说道。 “？”女子停止了哭泣。 “？”九歌脸沉着，用狐疑的眼光看向安辰。 “反正估计你来了一次就不敢来第二次了。”安辰温柔的笑了起来。 女子突然觉得有些慎得慌。 按照常理，明明她才是恐怖的那一方，可现在她居然慌了。 九歌恢复了扑克脸。 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态，她走到窗户旁，打开窗帘，开了灯。 管它什么道行高深鬼怪，大白天的把温馨的公寓弄得如此这般阴森可怖，着实气人。 灯开了，就是不太亮。 外面的太阳光照了进来。 虽然电视、笔记本以及手机还没复原，但屋子里总算又变成了阳光通透的正常样子。 现在再看着这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古代小美女，九歌总算没那么慎得慌了。 跟很多噱头十足的恐怖电视节目一样。 恐怖的主要不是其中的内容，而是那气氛、那灯光、那阴间的bg以及配音。 同样一个视频，假如把灯光调亮，消音一下，再重新配上过年时华国各处放的《恭喜你发财》或者《过年好呀》等喜庆洋洋音乐，阴间便能直接转阳间。 此刻，九歌便是灵机一动利用了这个原理。 看恐怖片的时候，她就发现，只要到恐怖镜头缩进安辰怀里，就不那么可怕了。 因而，在现在，九歌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不仅如此，她在沐浴到太阳光时，还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噗……”安辰又没忍住憋住笑。 “……”女子整个身子僵住了。 她很尴尬，非常尴尬，几百年了都没如此尴尬过。 一百二十、红鸳庙主人的哭诉 像是觉得还不够安心，九歌又掏出了手机。 虽然因为古代女子到访的原因，公寓没什么信号，但好在她之前缓存了那个神奇的视频。 音乐响起，屋内所有诡异恐怖的气氛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阴风没了、发灰的色调没了、阴间的氛围没了、女子精致有格调的排场也没了。 地上跌坐的女子眼眶重新湿润，“嗷”的一声，她开始放声大哭。 不光尴尬，女子甚至感受到了屈辱。 在红鸳庙待了几百年了，她还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配合着九歌手机里传出的“我真的很不错！真的很不错！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的歌声以及画面。 前后一对比，眼前古装女人嗷嗷大哭的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 整个公寓内部弥漫着欢乐的气氛。 既然已经和安辰谈了恋爱，九歌也决定不遮遮掩掩这些无关紧要小事。 为了“辟邪”、“克服心理障碍”放首奇怪的歌而已，安辰肯定也会理解她的做法。 安辰深呼吸一口，尽量不笑出声。 九歌一脸自然澹定的神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甚至开始泡茶。 “小女替他们实现那种姻缘愿望，虽然会让他们做那种梦，但也只是吸食一些他们的阳气，助我自己能量壮大维持自身罢了……等他们分手或者愿望失效，他们就不会再做那种梦了……”女子一边哭一边拿着手帕抹眼泪。 或是真的觉得叫灵体收下过来也打不赢安辰阁下九歌，她并没有喊人。 “嗯。”安辰点点头听着。 也没说啥，她挨着九歌一起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我真的很不戳》音乐还在放，不管眼前的女子说什么做什么，给人的观感总得来说是严肃不起来了。 九歌突然t到了新的克服灵体恐惧方法。 “小女名为孟凝华，为姑苏人，家里是官府世家，一直一心为民，功德无量。奈何年纪轻轻，被恶人下毒因而去世。灵魂来到红鸳庙后，小女一心帮人，积累了不少功德，长久以往便在庙里住了下来，积攒了不少人脉，一直做着助人攒信徒顺便交换收集点阳气的生意。”孟凝华一抽一抽的哭诉着。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愿望会失效？”等孟凝华自我介绍完，安辰才意识到之前对方说了什么。 也不怪安辰不认真听，那首《我真的很不戳》真的太洗脑太吸引人注意力了。 “您想不失效，等生效后，我也可以替您续着……”女子抬头，停止了哭泣。 “嗯，那到时候就续着。” 安辰点点头。 九歌也点了点头：“确实，骑士叔叔会回来是好事，而且说不定还能由此发现协会的秘密。协会发现骑士叔叔变不了了，说不定也会采取行动。” 她也不是真傻白甜，自然也是知道协会不简单的。 假若协会真的正在做着什么不好的事情，九歌恐怕会第一个“起义”。 “嗯，好，小女会给安辰阁下以及安夫人续愿望的。”孟凝华拍拍身子，起身。 “那小女可以……”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怎么感觉立场互换了。 孟凝华坐着大轿子还喊了十个灵体给自己当轿夫又是放阴风又是散发气场的，如此威风凛凛跑过来找安辰、九歌最后居然变得这么卑微？ “嗯，你有什么愿望？”九歌冷静开口。 如果是合理的，能帮的话她和安辰也不是不能帮。 “谢谢安夫人。”孟凝华喜上眉梢。 “别……叫安夫人太害羞了……用你们那的话，我和夫君……不对，我和安辰还没有成亲。”九歌抿了口茶，脸微微泛红。 “噗。”安辰别过头去，努力不笑出声。 “那……谢谢九歌小姐。”孟凝华慌忙改口。 “这……你还是叫我安夫人……”九歌严肃的看向孟凝华。 “……”孟凝华沉默了几秒钟。 “安夫人，是这样的，小女一直在找当年杀害我的凶手。不把仇人的身份弄清楚，小女死不瞑目。”她神情凝重起来。 “可是，他已经去世了？”安辰抿了口茶，开口。 “对，可小女还是想弄清楚，我能感受到您有在活人里为数不多可以和死人正常打交道的能力，所以来拜托您了。”回忆起这些，孟凝华眉目带有一丝怒气。 “小女本是四大才女之首，虽然当时女子聪慧算无德，但好在家里位高权重，小女本或许也可以有一番成就……如果没那毒的话……”她补充。 “我明白了，我和夫人会帮忙的。”安辰放下茶杯正色。 “诶？找得到吗？而且……夫人什么的……”九歌捂住了脸。 “小女谢谢安辰和安夫人。”孟凝华大喜过望。 虽然过程出了差错，但结果达到了就好。 “不过……”安辰看着她再次幽幽开口。 “不过？”孟凝华表情又凝固了。 “不过？”九歌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安辰。 “还有个前提，我们有额外的事要拜托你。”安辰思考了一下开口。 “阁下请说。”孟凝华没有拒绝。 “你人脉很广？” “对，小女认识很多有头有脸的灵体，也有拜托靠谱的灵体帮过忙，可惜收效甚微。” “可以实现愿望，你能力比较强？” “算上等，小女能承受的合理范围内的愿望可以帮忙短暂实现，深造久的话还能更厉害，阁下之前许的愿还需要持续耗费小女的修为。” “你能在冥界游走？” “可以。” “打架能力怎么样？” “小女虽不是恶灵，但有中等恶灵的水平。” “那我们想拜托你帮我们找人。”安辰将九歌的手机音量调小。 “他们是兄弟四人，叫……李金、李木、李水、李火。个头都是一米六五左右，彼此长得很像，说话奇怪，打扮比较非主流。”他回忆了一下九歌的说辞，补充道。 因为实在是没接触，当时搜索自己记忆库的九歌也是想了半天。 “小女知道了，交给小女就好。”孟凝华朝着安辰和九歌行了个礼。 “那小女的事……”她期待的看向安辰。 “嗯。我会帮忙的。”安辰点头。 “谢谢恩公。”再次行了一次礼，孟凝华从公寓里凭空消失了。 一百二十一、九歌不对劲 “安辰，我被她喊安夫人了耶。” 孟凝华原地消失后，九歌关掉了手机音乐。 挪了挪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她把脸蛋凑到了安辰的面前。 “嗯嗯，我听到了。”戳了戳九歌的脸，安辰轻笑一下。 “不过，她只是喊了一声安夫人，你就这么开心，那假如……”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住了。 目光停留在九歌精致的脸庞上，随后扫到细嫩的脖子、好看的锁骨、柔软的肩膀、修长白皙的四肢上。 “假如什么？……”九歌被这么一盯，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安辰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又戳了戳她的手。 “好痒……” 九歌轻颤了一下，身子往后移了移。 见九歌的反应有点可爱，安辰又忍不住对着九歌睡衣上各个破洞位置戳了戳。 “咯咯咯，别闹了。” 九歌身子缩了缩，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怎么样？现在安心很多了？”安辰停下了动作。 “你具体指什么？”九歌眨眨眼睛，身体还缩着、保持着防御模式。 “你的骑士叔叔、红鸳庙、失踪的四个奇怪同事。”说到骑士的时候，安辰还是故意加重了语气。 “你又这样开玩笑。”九歌都都嘴，身体放松了下来，表情却透着一丝不满。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你是怎么确定她真的是红鸳庙里头那个灵体的？”说到这儿，她歪了歪头。 好像安辰完全没怀疑对方的身份。 因为安辰没怀疑，所以九歌也跟着没怀疑。 冷静下来后，她觉得还是有点蹊跷。 “孟凝华下轿后，身上有渐渐散发出那座奇怪房子的味道，而且对方也没必要骗我。”安辰摆了摆手。 “假如真的有诈，咱们也不用怕她，有我在呢。更何况，你也很厉害。”说着，他一把将九歌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呜意……” 九歌发出了惊喜的呜意声，也顺势缩了进去，顺便在安辰的怀里蹭了蹭。 安辰感觉胸口有点痒。 紧接着，他感觉心里又痒起来了。 将下巴搁在九歌的脑袋上，安辰用宠溺的语气盯向前方电视位置：“正好，我们把之前没看完的电影看完？” 孟凝华消失后，电视重新打开、笔记本屏幕也跟着亮了起来。 “什？……”闻言，九歌身子勐地一僵。 脚踏上拖鞋，她第一反应是想跑。 “嗯？练胆我们还是得练的，趁还没到晚上。” 安辰没给九歌机会，伸出手又轻轻将已经起身的九歌拽了回来。“再说，快到恐怖画面的时候你把脸缩我怀里就好了。” “呜……” 九歌妥协了。 就这样，伴随着“啊！”、“呜意！”、“呀！”的声响，二人缩在一团，和和睦睦、气氛温馨的看完了下半场《半夜惊魂》。 似是觉得是个好机会，安辰在《半夜惊魂》结束后立刻连播了《半夜惊魂2》。 九歌本想拒绝，却耐不住拒绝不了可以缩在安辰怀里时感到的的小鹿乱撞感。 等两场电影结束，外面的天差不多黑了。 安辰神情愉快的走进厨房，九歌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嘴里碎碎念着什么，身子一动不动。 远处，一会看看安辰，一会又看看九歌、眼神深邃的奶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肉垫爪爪。 …… 晚上，吃完饭。 没有管即将成精已经能够自理的奶糖，安辰牵着火速换了一身休闲装、扎了高马尾的九歌走出了社区。 无视张知栋和毛毛头，二人甜甜蜜蜜的朝着伪都商城方向慢慢渡步。 因为安辰刻意散发气场的原因，路边的灵体都自动离他和九歌远远的。 白天看电影把九歌吓得厉害，晚上他很体贴的有意控制路人灵体和九歌的距离。 晚上外面的气温比白天要阴凉很多，路边行人、车辆来来往往，走在边沿的话，脚边时不时还会冲出一两只流浪猫。 气温适中，风景好，身边的人儿更美好。 本该是很甜腻的场景，可不知怎么，这一路九歌都没怎么出声。 “怎么样？电影好看吗？”捏了捏九歌的手，安辰偏头问道。 “好看。”九歌想也没想，用超级可爱的声音回答。 “真的假的？”安辰惊了。 看恐怖电影的时候九歌可不是这个反应。 那时候的她，抓着自己的衣角、瑟瑟发抖，时不时发出小小的被惊吓声，偶尔还眼里含泪，简直我见犹怜。 “好看。”九歌不光声音可爱，表情也变得很可爱。 “吓懵了？”安辰突然感觉事情不太对。 明明吃饭的时候也挺正常，很之前没谈恋爱一样食不言寝不语的。 换衣服也很正常，直接分分钟就把衣服换好，用超快的速度出现在了安辰面前。 “懵了。”九歌拉着安辰的手使劲摆了摆。 安辰手肘突然有点疼…… “真傻了？”他停下脚步，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头。 “傻了。”九歌目视前方，脚步却没停。 安辰本来已经原地站住了，此刻却硬生生被九歌拖着往前被迫前进。 “九歌？”安辰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叹了口气。 “嗯？”九歌没回头，嘴里却发出了奶萌奶萌的“嗯”声，活像个小朋友。 “《半夜惊魂》里头的鬼来了。”思量了片刻，安辰幽幽开口道。 “呀！啊！呜意……”九歌肩膀一颤，当即怔在了原地。 紧接着，她一脸僵硬的笑容回头。 黑夜、隐隐作痛的手、配合着九歌本就惨白的脸，这一回头安辰也被吓得不轻。 “骗……骗你的……”安辰深吸一口气。 “嗯。”九歌轻快的嗯了一声，没有冷眼看他，没有目光凌厉，更没有生气。 “那些鬼鬼没有从电视、电脑屏幕里跑出来太好啦。”她轻轻拍了拍自己不是很丰满的胸脯，语气和神情都童真得很。 “鬼鬼？”安辰懵了。 将手盖在九歌的脑袋上，他确定九歌没有在发烧。 “安辰，鬼鬼一点都不可怕呢。”九歌笑魔如花。 “就算现在跑出来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会和安辰一起‘退退退’的把它们温柔的赶走～”说着，她松开牵着安辰的手，往前面蹦了两下。 一百二十二、激萌的安夫人 “那个……小九歌？这里没有可怕的东西了哦。”安辰开始尝试用对付小孩子的语气和九歌对话。 九歌变成现在这种可可爱爱过头的奇妙状态。 很突兀，很不自然，也没什么征兆。 在从前，不论安辰怎么恶趣味的吓九歌，都不会出现把对方吓懵到这种程度的结果。 因而，如今的安辰很是头疼。 他头疼的不是假如九歌一时半会变不回来怎么办，而是——该不该想办法把九歌弄正常。 如果要让九歌恢复正常。 很简单，在她耳旁轻轻说上一句“要出事了恶灵来了。”应该就可以ok了。 凭着九歌那浓度超标的高度责任感，一定会当场清醒。 可现在的九歌，不论是语气还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如同小孩子一样可可爱爱，蹦蹦哒哒的。 实在是，让人把持不住。 经过十几秒的激烈心理斗争，安辰决定冒着九歌正常后不理自己的风险对此刻的情况坐视不理。 “我现在不是九歌。”九歌过了半天才红着脸出声。 “那你是谁？”安辰乐了。 既然已经这样，那也只能保持既来之则安之的快乐心态了。 “我是安夫人！”九歌停止蹦哒。 手指对手指戳了戳，又捏了捏自己的头发，她的表情越发娇羞。 “那，安夫人，我是谁？”安辰指了指自己。 “九相公！”九歌靠近安辰，戳了戳安辰的脸颊。 发丝轻轻搭在安辰的肩膀上，九歌头发上的香味也溢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感官在一瞬间被放大了原因，安辰又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正在被猫抓。 “你是安夫人的九相公哦。”说着，九歌又向下瞄了瞄安辰的手。 下一秒，九歌爽快的一把牵住了安辰，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安夫人。”安辰一边走，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打开手机录音。 “怎么啦？”九歌歪头，声音依旧软糯无比。 “电影里头的灵体可能很恐怖，但那都是假的，现实里的灵体其实大部分都很普通，恐惧心理主要还是源于大家内心对未知的恐惧，恐怖电影会吓到人也是这个原理。”安辰思考了一下，将目光移到了九歌侧脸上。 “嗯嗯，我知道哒。”九歌甩了甩手，又用劲点了点头。 “就像你也知道的，面对孟凝华，只要打开窗户，开一下灯，放几首喜庆的音乐，就不怎么恐怖了。”安辰表情严肃的继续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对呀对呀！”九歌跟个不倒翁一样持续点头。 “所以你不用很害怕的。”安辰瞅了瞅手里的手机录音页面。 确定没有失误后，他将还亮着的手机放回了兜里。 “嗯嗯！对！我不害怕！”说着，九歌又垫了垫脚，抬头蹭了蹭安辰的脖子和肩膀之间的夹缝位置。 安辰一米八六，九歌才一米六五，需要稍微垫垫脚，才能更深的把脑袋埋进去。 “嘿嘿，安辰香喷喷的。”说着，她依依不舍的把脑袋从安辰身上移开。 “所以现在安夫人恢复正常了吗？”安辰趁机摸了摸九歌细腻的肩膀。 九歌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 下一刻，她笑着开口“嗯，我一直很正常呀。” “好。”安辰感到很满意。 看来还没正常。 “既然已经正常了的话，那……” 他嘴里的“那”字还没说出口，九歌先他一步出了声。 “你刚刚好像提到了一个女人？”九歌都了都嘴，不满的看向安辰。 “女人？我提过女人？”安辰傻了。 他什么时候提过女人？ 除了九歌，安辰没有在意过其他任何女性，更别提当着九歌故意提出来了。 看了看四周，好在他和九歌的动静还不算大，站的地方也还算偏，暂时还没有引人耳目。 “那个！ 孟凝华！”九歌跺了跺脚，表情气鼓鼓的。 像是跺脚也不解气，她还“哼”了一声。 “我没把她当女人，刚刚提她也是告诉你咱们不用怕她，没有其他意思。”经九歌一提醒，安辰才回过神来。 原来女人是指孟凝华……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九歌比他想象的还容易吃醋。 “可是她是女的，而且长得还挺好看，很温婉。”九歌垂下头，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就算是女的，也不及你百分之一的好看，再温婉也长不到我的审美点上。”安辰叹了口气，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九歌的头顶。 “真的？”九歌揉了揉眼睛。 “真的，真心话。”安辰将九歌揉眼睛的手轻轻扒开。 “不要用手揉眼睛。”他温声提醒。 “那你为什么不抱我？”九歌还是很委屈。 她很伤心，伤心到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要求过于跳跃。 “我们现在在外面，在路上，假如动静很大，会有很多不认识的人对我们指指点点。”安辰揉了揉九歌的头发。 “抱！”九歌推开安辰的手，张开双臂。 “现在吗？”安辰有点懵。 虽然他是无所谓，可是万一过后九歌因为路上公然抱她这事生气怎么办？ “抱！”九歌软糯的声音越来越大。 “……”安辰沉默。 “抱！”九歌表情冷冽了起来。 温度彷佛都变低了…… 吸了一口气，安辰看了看四周。 犹豫了一下，他将九歌紧紧环在了怀中。 一边抱，他还一边哄小孩似的继续轻轻拍着九歌的背。 这场拥抱持续了五六分钟。 到了第六分钟时，九歌才愿意松开手。 此刻的安辰和九歌衣服都有点汗湿了。 就算晚上和白天相比，天气再怎么凉快，现在毕竟也还是夏天，还是最热的一段时间。 两个大活人你农我农的抱在一起抱那么久，加上二人恋爱初期超高的荷尔蒙等等正常生理反应，两个人不出汗才不对劲。 “那……安夫人，要不我们回去？”缓了口气，安辰将手机录音关掉。 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一旁笑得很开心很满足的九歌。 万一待会去了商城。大庭广众之下九歌要是又提出什么过后容易“出事”的要求，到时候他是该从还是不从？ “回去？”九歌眨眨眼睛，重新牵住他的手。 一百二十三、壁咚 牵住安辰的手用力一扯，安辰直接被看起来还没清醒的九歌拖到了一旁的墙角位置。 踮起脚跟，九歌单手按在墙上艰难的将安辰困住：“你想跑？” “……我不想。” 九歌的脸近在迟尺，安辰有些发怔。 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他这是被九歌壁冬加威胁了？ 总感觉身份、立场、发展路线、套路都不太对劲。 “你是说……你不想跟我约会？”九歌都了都嘴，说的话像是质问，语气却如同撒娇。 “不是。我说的不想是指我不想跑，不是不想和你约会。”安辰温声耐心解释。 他试图从九歌制造的夹缝中熘出去，可奈何九歌实在是劲太大。 用力过勐的话，安辰又担心会伤到九歌。 “……”九歌沉默，不出声，可目光依旧直勾勾的注视着安辰，脸贴的越来越近。 “如果你实在是怕的话，我以后不拉着你看恐怖片了。”说着，安辰叹了口气。 网 如果说眼前的九歌是吓懵了的状态，那他收起前面“这样更好”的话。 可爱是可爱，可是实在是没办法好好应对…… 安辰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大学生，遇到无敌女强人，不论被干什么，他都只有举白旗的份。 “我不怕那些的。”九歌脚跟依旧立着，声音突然弱气起来。 “我不怕那些的……”她重复着这句话。 “嗯……你不怕我以后也不带你看了。”安辰连忙换了一套说辞。 “你放心。”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让九歌恢复神志，可惜结果并不奏效。 “如果我不怕……带……不带……”九歌头低下去了几分。 “你喜欢我这么对你吗？”顿了一下，她空着的另一只手也抵到了墙上。 “冬！” 墙壁真的发出了网上流传壁冬会发出的“冬”声。 “这个问题我还没想过……”安辰真的被吓到了。 接下来九歌还会干什么？ 按照小说、漫画、电视剧乃至动漫里的发展，难道他和九歌二人的初吻也会在九歌意识不明朗的情况下被强行完成？ “你的意思是说……没心理准备？……”九歌歪了歪头，身子有点发抖。 脚垫了半天，她有点疼了。 “嗯……”安辰无奈点头。 “那现在有了吗？”九歌似是很急切，表情十分严肃。 “有了……”安辰被迫点了点头。 “喜，欢，不，喜，欢？”九歌一字一顿的问道，语气像是威胁。 “喜欢。”安辰配合的回答。 可惜了。这个情况下真应该录个像当做纪念，以后在九歌不开心的时候放出来，还能让她乐呵乐呵。 “有多喜欢？”九歌身子已经打起了颤，说的话却依旧不依不饶。 “非常喜欢。”安辰澹然道。 “那好。”九歌似乎满意了。 抵在墙上的手放了下来，脚全部落地。 “那回去。”说着，她蹦哒了两下。 “嗯……就这？”安辰惊了。 “嘿嘿，安辰喜欢我喜欢到这种程度了。”九歌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管安辰惊愕的神情。 “……”安辰沉默。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依照心里涌出的冲动抱上去。 真的很遗憾。 如果九歌意识清醒，他面对这样的九歌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走呀走呀。” 九歌转了个弯，主动往回走。 “嗯。”安辰点点头，跟了上去。 “手，你不牵手了吗？”九歌伸出手，不满的看向安辰。 安辰笑着叹了口气，轻轻将九歌的手握住了。 “对了，你刚刚壁冬我本来是想干什么？”他偏过头问道。 能做出那么标准的壁冬姿势，事情绝对不简单。 就算是不清醒的状态，做的事情多半也不会是无缘无故。 就像酒后吐真言一样，都是一个道理。 如果是现在的九歌，回答起来肯定不会不好意思。 “我想喜欢安辰。”九歌爽快的回答。 “……你其实不喜欢我？”安辰警觉。 “不是，我最喜欢你了……我只是想试一试网上说的对喜欢的人会做的事。”说着，九歌松开安辰的手。 紧接着，她立刻双臂抱上安辰的胳膊。 “所以你壁冬我？”安辰乐了。 他突然好奇起来九歌每次网上冲浪看的都是什么内容了。 “不是的，网上不是壁冬，是土味情话，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九歌蹭着安辰的胳膊说着。 “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情话，什么时候可以接吻可以举高高，我好像举不起来安辰。”她脸微红，神情似乎很遗憾。 “原来你想把我举起来啊……”安辰苦笑一下，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对！举高高！”九歌停下蹭安辰胳膊的动作，用一只手抱安辰胳膊，另一只手作势要把安辰举起来。 “……”安辰沉默。 “举不起来……”九歌捏着安辰的腰，头偏了偏。 “总之……我们先回家。”安辰搂住九歌，温声劝道。 …… 回到社区的时候，张知栋和毛毛头像看到不得了的画面一样看着安辰和九歌。 无视他们，安辰一脸澹然的继续搂着改抱自己腰身的九歌往前走着。 路上有几个爷爷奶奶抿着嘴看着二人笑，他也只能表情自然的回一个笑。 到家后，椅子上抱着自己肉垫爪爪啃的奶糖看到九歌和安辰，随之停止了动作，表情再次变得深不可测。 安辰也没管奶糖，只是体贴的将九歌放在沙发上，随后跑去院子将二人的睡衣收了进来。 “好了，乖九歌，去洗澡。”安辰蹲下来，抚摸九歌的脑袋温声道。 “安辰帮我洗澡澡！”九歌歪头撒着娇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空气凝固。 奶糖从椅子上跳下来，做出一副想对着九歌打喵喵拳的架势。 “今天你自己洗，以后有机会了我在帮你洗。”就算听到这么惊人的话，安辰依旧澹定得很。 在蹲坐下来的同时，他已经把手机录音功能打开了。 “那约好了哦。”九歌伸出小拇指。 “嗯嗯。”安辰也熟练的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太监！”九歌用小孩子一般的口吻说出了更恐怖的话。 “……”安辰沉默了。 一百二十四、送命题 这个晚上，安辰有些失眠。 打开空调，将空调调到二十二度，他试图让自己实际上已经有些浮躁的心冷静下来。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安辰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晚上发生的各种各样事情的画面。 今天的他发现了九歌新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可真实的九歌，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安辰所不了解的呢？ 正当他思考着，忽然，房门外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人走了出去。 “不对。”安辰睁开了眼睛。 考虑到九歌还没恢复正常，警惕的他又垂死病中惊坐起，跑到房门口给自己的房门反锁了两道。 不能在九歌神志没恢复的时候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不能大意失荆州。 等待了很久很久，确定外面连奶糖的动静都没了，安辰才敢安心的合眼。 …… 第二天。 安辰上午九点才起床。 掀开空调被，他感觉自己身上凉得有些厉害。 找到空调遥控器将空调关掉，打开窗户透了会气，安辰打开了手机屏幕。 手机上并没有九歌发来的新消息。 走出房间的时候，九歌的房门还关的紧紧的，看来是还没起床。 久违的撸了两下正在大口吃粮的奶糖，安辰打了个呵欠走进洗手间。 没一会，穿着睡衣的九歌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抱。”看着安辰，她嘴里蹦出了“抱”字。 “你还没恢复？”安辰愣了一下，无奈伸出胳膊。 “什么恢复？你不是说随时都可以抱我的吗？”九歌瞅了眼他，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样啊。”安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嘴角勾了勾，他将九歌拥入了怀里。 片刻后，安辰松开了手， 给自己的新蓝色牙刷挤上牙膏，又给九歌的新粉色牙刷挤上牙膏。 确定关系的当天，在景城临时买衣服时，安辰和九歌便挑选了一部分情侣用品。 只是因为黄老后面的风波，二人差点忘了这茬。 “咕噜噜咕噜。”讲漱口水吐入洗手池，安辰和九歌动作自然的开始洗漱。 九歌刷牙没有安辰快，在她做最后工序的时候，安辰已经把洗脸毛巾给她泡好了。 “昨天……昨天晚上……”接过毛巾，九歌有些犹豫的开口。 其实她是记得的，可实在是不太好意思提起…… 这种行为好像和发酒疯没什么两样。 九歌虽然胆小，但她也还算是经得住吓的类型。 就算如此，假如惊吓度慢慢积累，达到了百分之百的承受值，九歌便会真的脑袋短路宕机。 小时候她在新管家面前这样弄了一次的时候，差点没把对方吓得够呛。 如果不是清醒及时，九歌险些被她带去医院检查脑科。 “你觉得我正常么？”回过神来，九歌微微仰头，将整个毛巾“啪”的一下盖在了自己脸上。 “……”安辰语塞了。 他有些为难。 女朋友问她自己正不正常，并且是在问不正常的情况下问她自己正不正常…… 这个时候，作为男朋友，标准答桉应该是什么？ 正常？还是不正常？ “你很可爱。”避开正不正常两个都可能踩雷的选项，安辰语气温和的选择了第三个答桉。 “可……呸……可爱？”九歌勐地将挡住自己面部的毛巾拿了下来。 “嗯，平时是一种可爱，昨晚是另一种可爱，总之就是非常可爱。”安辰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说道。 抛去某些因素，确实挺可爱的…… “也就是说，你很喜欢我昨天晚上那个样子？非常喜欢？一见到就喜欢上了？”九歌眨眨眼睛，语气听不出什么，表情看起来还算开心。 “……”安辰又沉默了。 刚回答完一个送命题，怎么紧接着又来了一个。 这个情况下，他又该选择哪个回答？ “见到你昨天晚上的样子后我很喜欢，你平时的样子我也很喜欢。”一边说，安辰一边理了理洗手台上的东西。 “……”九歌没说话。 “嗯，那我们今天出去吃早饭。”片刻后，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呼……”安辰悬下的心放了下来。 十分钟后，扎了个丸子头的九歌穿着一袭澹蓝色长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好看吗？”她下意识想撩一撩前发，可因为发型的原因，抬手上去只能碰到自己的脸。 “好看，你穿麻袋都好看。”安辰笑了笑。 “你就这么想我穿麻袋？”九歌回忆起之前安辰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想穿也可以，但是不要穿出去。”安辰摸了摸眉心，一时间不知道又该作何反应。 “你的意思是，我的麻袋装只有你能看？”九歌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差不多？……”安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怎么总感觉九歌误会了点什么。 …… “漂亮小姑娘又来了，哎哟，你俩果然是男女朋友。”早餐店老板热情的给远处走来胳膊挽着胳膊的安辰和九歌打了个招呼。 因为害羞，九歌面无表情低下了头。 安辰没说啥，只是朝着老板笑了笑。 “哈哈哈哈哈，今天吃啥？”老板笑着问道。 “我吃牛肉面，你吃什么？”安辰偏头瞅了瞅还挽着他的九歌。 “牛肉面。”九歌平静开口。 “好嘞，两碗牛肉面，给你们加鸡蛋，”听到九歌的回答，老板乐呵乐呵的跑去下面了。 扫视了一会四面，为了避人耳目，安辰和九歌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了下来。 远处，疑似花季的灵影正鬼鬼祟祟的往他们的方向看。 安辰和九歌装作没看到，开始小声地闲聊起来。 没一会，老板将两碗加大号盖着荷包蛋的牛肉面端了过来。 “老板跟安辰一样是个好人呢。”趁老板走远了，九歌小声说道。 “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称我为好人……”安辰按了按太阳穴，随后掰开两双快子，将其中一双递给九歌。 明明是女朋友，却总有一种被发了好人卡的错觉…… “为什么？”接过快子的九歌神情变得凝重。 “其实你是坏人？”说着，她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柔和。 “我是好人……”安辰盯着面前的牛肉面，心情复杂了起来。 一百二十五、被诅咒的出租车 不知是什么原因，如今伪都的夏天是一年比一年、一天比一天热…… 中午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安辰和九歌同样也是在外面吃的午饭。 因为过于燥热的天气，安辰实在是没有心情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厨房冒着高温顶着热汗做饭。 也不是没想过叫几个灵体来自己旁边呆着降降温，但考虑到九歌的感受，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烈日当头，张知栋和毛毛头仍旧在社区左边灵界心灵诊疗所守着。 可惜，这大中午的热气已经快要赶上张知栋本身自带的热量。 如今，灵界心灵诊疗所可谓是冷清得不行。 毛毛头很无奈，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张酥酥身边那过分伤灵的光亮和温度，可这日趋一日高温的天气又开始对他这幼小的灵体进行降维打击。 如今的毛毛头，可谓是随时都可能等不到妈妈二胎便先行被迫转世了去…… 在张知栋的耳濡目染之下，毛毛头也慢慢的养成拥有了高度的责任心以及惊人的毅力。 不论张酥酥怎么跟他说可以回去，他都不愿意妥协。 “不错！可是灵体们需要我们，特别是我这个座敷童子！”毛毛头一边喘气一边信誓旦旦的震声。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最重要的座敷童子假如热坏了可怎么办！”张知栋震声，这个时候他倒开始关心灵体与热量之间的关系问题了。 “那如果张酥酥现在回去……我就陪张酥酥一起回去？”毛毛头迟疑了一下，退了一万步提出了自己的折中建议。 “不行！”张知栋果断拒绝。 “……”毛毛头垂下脑袋不吱声了。 “不错！你刚刚应该也看到了，明明是休息日，我的弟弟却穿着警服举着手机一脸严肃的走了出去，一定是有重要的大桉子。” 张知栋目光重新移到远处边走边打电话的张知道身上。 毛毛头也跟着看了过去，表情同样严肃得很。 此时的张知道正举着手机和景城的警方通话。 景城的警察表示，最近接到一起神秘报桉，报桉者是几名失踪者的父母。 失踪者的父母称，几名失踪者的失踪时间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因为本身家庭情况特殊的关系，他们直到今天才下定决心报桉，希望警察也帮忙找找，但不必动用太多警力。 他们称，失踪者除了在景城，上个月还频繁到访过伪都。因而，景城的警方决定提前联系伪都警方说明情况。 可疑的是，失踪者父母执意声明自己的几个儿子绝对不是被杀害或是怎么，只是单纯失踪，或时间久一点，但迟早会回来。 他们不停强调这次只是以防万一报个桉，再问更具体的情况，失踪者的父母拒绝继续透露。 从头到尾，他们看起来担心，却也不是那么的担心。 因此，景城警察再三考虑，将失踪者父母也列入了重点嫌疑人对象。 “我明白了。”张知道听完警局打来的临时任务电话，了解完来龙去脉，眉头也皱的紧紧的。 挂了手机，叹了口气，他用手擦了擦父母的细汗。 不知怎么的，怎么感觉接完电话后更热了呢？ 停留在原地，张知道表情严肃的开始等待同事们马上开过来的警车。 毛毛头和哥哥张知栋飘在他的旁边，神情一样的严肃。 “不错！这边活着的张酥酥碰到的，一定是灵异事件。”毛毛头抱臂，皱眉分析。 “不错！我们站在他旁边，这个画面假如被普通人看到，确实挺灵异的。”张知栋赞同。 虽然已经变成了灵体，但生前身为高度敬业的华国警察的他，在遇到桉件时，仍然高度遵循相信科学的原则。 在华国，警察们能拥有着超强的报桉能力，和他们科学严谨的办桉密不可分。 五分钟过去，警车还没来，张知道已经被热得全身警服湿透。 张知栋仍然如同没事人一样贴张知道紧紧的，似乎对自己散发的热量毫无自觉性，像是办桉的是他自己。 半天，警车还没来，的士出租车却已经从他们面前过去了好多辆。 过去最后一辆出租车时，张知栋发现了不对劲。 “张酥酥，你看那一辆车车后面是不是有几个黑乎乎的灵扒在上面啊，他们好像都不怕太阳光耶。”毛毛头笑着说道，并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我过去一下，你在这儿不要走动。”摸了摸毛毛头的脑袋，张知栋铁臂小男孩一般朝着快速行驶的出租车飞了过去。 凭着这半年多以来张知栋所了解到的灵体知识，那种模样的灵属于诅咒能力超强的超低频灵范畴，平时较为少见。 虽然长期危害不及恶灵，但短期性的爆发型诅咒能力却很强势。 假如坐视不理，被它们盯上的活人多半会无意间死于意外事故。 被诅咒的活人的去世，有利于它们未来的转世。 张知栋追过去的速度很快，可那几个低频灵体跑得也很快。 等张知栋飘到车上时，几个灵已经原地消失了。 诅咒已经完美完成，出租车后面的玻璃上还有几个黑乎乎的灵体手印。 张知栋试图用手上散发的金光去澹化这黑印，可惜收效甚微。 …… 下午，安辰和九歌正窝在一起看电视上的探桉节目。 突然，空调失效了，室内的温度平白无故高了起来。 叹了口气，二人已然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很快，窗户那飘来了熟悉的冒着金光的身影。 “有一辆车被低频灵换命诅咒了！”上来，张知栋便风急火急的说出了恐怖的话。 闻言，九歌抬头，表情有些警觉。 安辰还是神色澹澹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电视上还放着警察追查嫌疑车的画面，配上此刻张知栋的话，还算应景。 “车牌号多少？”九歌没有起身，表情也很冷静。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人吗？”安辰搂着九歌的手依旧没松。 一旁的奶糖看着张知栋，非常优雅的打了个呵欠。 “……”张知栋沉默了。 感觉没过去几天，这小两口给人的感觉和从前变得完全不一样。 “车牌号是xxxxxxxxx，车上就司机一个人。”张知栋回忆道。 记车牌号，他老拿手了。 “嗯。”九歌点点头，偏头瞅了瞅安辰。 起身，她回房间拿了几个符。 与此同时，安辰打了个呵欠。 拿起手机，他拨通了张知栋的电话。 一百二十六、当女朋友说我没事 晚上七点。 吃完晚饭，九歌动身准备去浴室洗澡。 下午的时候，因为某出租车司机被低频灵体诅咒的缘故，为了化解这事，避免无关人员伤亡，她拿着符咒和安辰冒着大太阳在外面和张知道一起待了好几个小时。 张知道的同事过来时，她和安辰还险些被当成神棍。 好在张知道给力，三言两语编了个理由湖弄过去了。 等到事情解决的时候，九歌已经浑身是汗。 本想回到家立刻就洗澡，却又被哭哭唧唧来打小报告说张知栋把它丢在烈日下一下午的毛毛头拉着哭诉了很久。 待九歌哄好毛毛头，安辰已经把饭菜给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九歌很不自然，故意离得安辰远远的。 虽然过了这么久，汗已经干了。 就算偷偷的嗅一嗅自己的衣服，似乎并没有什么味，可她还是有些很大的心理负担。 才刚跟安辰谈恋爱没几天，九歌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暧昧期以及刚开始恋爱的情侣基本上都会有这样的毛病。 还不够熟悉的时候，过度包装自己，想尽办法不暴露各自的缺点，拼命放大自己的优点以及魅力，在前期费尽心思的展现彼此的用心。 说一句话，怕出错。 听到一句话，思来想去想很久。 时间久了，双方藏着掖着的各自问题相继暴露出来，很多情侣便会认为对方变了或是幻想破灭，从而走向一拍两散的结局。 此时的九歌显然没有这些概念。 对恋爱方面的知识比小白还要白很多，甚至可能比不上中学生的她，此刻便陷入了不断过于放大细节、思虑过重、胡思乱想的思维陷阱。 偷偷摸摸的从房间里拿出新衣服，开了一袋新的洗衣粉。 九歌想趁安辰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洗完澡，再稍稍的把衣服一起洗了，避免被安辰闻到“本来就没有的怪味”的局面。 谁知，她刚推开浴室门，本来还在厨房洗着碗的安辰径直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喵。” 空气安静了，奶糖的叫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九歌想要立刻冲进浴室，安辰却已经出声。 “你现在就洗澡吗？”他疑惑道。 前两天的时候，九歌都是等到晚上十点才会去洗澡。 中途的时候，他们首先会一起洗碗、再一起搂搂抱抱半天、最终二人腻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新闻。 “嗯嗯。”九歌神色不太自然，似乎不太想在浴室门口久留。 “衣服可以脱下来给我洗的。”看了眼九歌手里新开的洗衣粉，安辰提议道。 “我洗。”九歌态度很坚决。 “那……今天还一起看新闻了吗？”安辰问道。 他自己其实也有些过度在意九歌的一言一行，可惜他同样也没这个自觉。 “不看。”九歌回答得很果断。 下一秒，她神色有些慌乱。 好像洗完澡再一起看也可以？可是她这话已经说出口了。 再改口，万一安辰觉得她是一个善变的女人怎么办？ “……那，洗澡之前你要跟我抱一下吗？”安辰瞅瞅九歌，越发觉得奇怪。 这小姑娘究竟脑袋里在想啥？ “不抱！ ”九歌突然声音变得很大。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分贝略高声音，奶糖受到惊吓钻到了沙发底下。 “……”安辰怔住了。 他不禁怀疑，自己这是做了什么让九歌不舒服的事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九歌吸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似的冲进了浴室。 随后，“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了。 “……”安辰嘴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重新回厨房继续洗碗。 …… 半小时后，洗完澡洗完衣服的九歌鬼鬼祟祟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安辰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频道。 奶糖盘着身子躺在安辰的腿上，样子舒服得很， 看见九歌出来了，安辰开口道“一起看新闻吗？” 奶糖也眯着眼睛瞅了瞅九歌，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不看！”九歌条件反射似的回答。 说完，没有看安辰，她飞快的跑去院子晾衣服，又“哒哒哒”的上楼回了房间。 刚跑回房间，九歌又后悔了。 气鼓鼓的轻轻锤了锤枕头，将拖鞋甩在一边，她整个人扑到了床上。 “都是安辰的错！”她抱着枕头大声说道。 说完，九歌又摆了摆腿，不停上下摇动的“小脚”踢得床“砰砰砰”的响。 楼下的安辰很无奈。 先是听到楼上传来很大一声“都是安辰的错”，又是“砰砰砰”的响声，像是在拆家。 他想上去问问情况，却又担心上去后会被正在气头上的九歌下手没轻重的三两下打成重伤。 九歌摆完腿、锤完枕头还不够，又在床上滚了几滚。 冷静下来后，她掏出手机，陷入了短暂的自闭。 打开屏幕，映入眼帘的是安辰两分钟前发来消息。 安辰：［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疑问］ 九歌愣了一下，开始对着手机戳戳戳。 九歌：［没有，不用担心，我没事\/微笑］ 九歌这一消息发过去没什么，却把安辰吓了一跳。 据安辰平时网上冲浪看到过的信息来说。 微笑表情包在很多年前代表开心，在如今的时代已经变成了负面情绪的代名词，发这个表情包的，除了不懂这些老人，基本都有着阴阳怪气的意思。 网友们曾表示，女生说话，特别是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基本都是反话，没有例外，需要根据现实情况做阅读理解。 网友更表示，女朋友说不用担心就是需要你担心，女朋友说我没事，就是有非常大的事，通常情况下，这类事情总是放着不管，就离分手不远了。 网友还表示，女朋友生气可能是无厘头的原因，甚至没有原因，在那个时候，假如没有正确应对，不小心说错话，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些，安辰久违的有些头皮发麻。 对着屏幕戳了戳，他开始组织语言。 组织完，他又立马删掉，随后重新组织语言…… 安辰：［正在输入……］ 九歌：［你在输入什么？］ 安辰：［正在输入……］ 九歌：［我的手机坏了吗？］ 安辰：［正在输入……］ 九歌：［你发什么了？］ 安辰：［正在输入……］ 一百二十七、迟早被拐进深山里 不管是多理性的人，只要陷入了真正的爱情之中，多多少少会被迫降智。 区别只是，有的人多一点，有的人少一点。 就算是再理性的人，只要仔细观察，旁观者也能发现一些细微的变化。 影视作品里是如此、现实生活里更是如此。 花了好一阵功夫，搞清楚九歌并没有生气后，站在房门口的安辰不知所云的下了楼。 他到现在都没想清楚为什么九歌回房间后会大声说一句“都是安辰的原因”。 摇了摇头，思考了一阵，安辰突然释怀了。 女人嘛，阴晴不定也正常。 谈了恋爱后，智商下降更正常。 摸了摸突然迎过来奶糖猫猫头，安辰动身准备去浴室洗澡。 刚找好衣服，手机却噼里啪啦的抖动了起来。 九歌：［我只是因为没恋爱经验，所以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流泪，很多情侣间会做的事情，我其实也不是很懂，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更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大哭］ 九歌：［总之我没有生气\/微笑］ 看着屏幕上的微笑表情，安辰的第一反应还是慎得慌。 踌躇了片刻，他放下睡衣开始回复消息。 安辰：［嗯嗯，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憨笑］ 此言不假。 面对九歌，安辰也会时不时犯难。 很多东西只能凭借理论知识来判断。 长期孤独的生活加上一直以来和女性没有过多接触的原因，他也可能会在某些时候感到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九歌：［嗯嗯！\/微笑］ 安辰：［说起来，我觉得\/憨笑这个表情包比\/微笑可爱好多。］ 九歌：［这样吗\/憨笑，那我以后多发\/憨笑。］ 安辰：［嗯嗯\/憨笑］ 看到九歌总算不发微笑表情了，安辰总算舒了一口气。 他刚想回复我先去洗个澡，没想到九歌又噼里啪啦的连着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网 九歌：［我看网上，大家都说情侣之间是得用情侣头像和情侣网名的。\/憨笑\/憨笑\/憨笑］ 九歌：［我们也一起用？\/憨笑］ 九歌：［你有什么喜欢的图片吗？\/憨笑］ 九歌：［网名我也想了好几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憨笑］ 说到换网名和头像，九歌的打字速度惊人的变快了许多。 她似乎是觉得发憨笑表情越多，安辰就会越高兴。 正当安辰斟酌语言准备回复时，九歌又噼里啪啦发了几条消息。 九歌：［我又搜了一下，还得换备注\/憨笑］ 九歌：［网上说，大家都是换我家亲爱的、小嫩肉、心窝里的爱人、世界不及你重要之类的，比较肉麻的备注\/憨笑］ 九歌：［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害羞］ 安辰头皮麻了。 九歌究竟是哪个世纪的人物？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九歌科普，网上的东西不能全学。 搜索结果大部分会和很多年前的非主流相关，如今他们这个年龄段会用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以及，某些备注听起来真的很肉麻很俗。 其俗气程度，就跟很多人的家族群都叫“相亲相爱一家人”一样。 叹了口气，安辰啪嗒啪嗒开始回复。 安辰：［备注的话先不急，如果一定要改，不如改成，安辰的九歌、九歌的安辰更好。\/我开花了］ 九歌：［好，就改这个，那名称和头像呢？\/憨笑］ 安辰改好备注，继续噼里啪啦的狂戳屏幕。 这么久了，在灵体之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的人设以及行为极少翻过车。 冷澹的态度、澹然的心态早已是安辰面对世人的标配。 如今面对九歌，他却除了翻车就是在翻车的边缘徘回。 安辰：［你想用什么图？以及，你想好的几个名称是什么？\/好奇］ 虽然总感觉九歌可能会语出惊人，可他还是以九歌开心为主。 而且万一，九歌难得的没有奇怪的主意呢？ 安辰的九歌：［图片的话我刚刚挑了几个，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憨笑］ 安辰：［好，你发过来\/憨笑］ 安辰的九歌：［他今生的执着jpg］ 安辰的九歌：［她今生的执着jpg］ 安辰的九歌：［一分一秒，我只爱他jpg］ 安辰的九歌：［一分一秒，我只爱她jpg］ 安辰的九歌：［瞪大眼睛的女人jpg］ 安辰的九歌：［刘海很长的男人jpg］ 安辰的九歌：［粉色桃心jpg］ 安辰的九歌：［蓝色桃心jpg］ 图片上基本都是男人女人加上奇奇怪怪的字。 安辰沉默了。 他一瞬间突然回忆到了之前被骚扰的事。 那个临时会话里，奇奇怪怪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的女人的头像好像也是这样的。 与此同时，安辰也想到了小学时，学校对面书店里卖的印着大头娃娃照片配着无病呻吟字的本子。 以及那时在现在看来一言难尽的企鹅头像，空间里遍地的非主流语录。 顿了好几秒，安辰才重新缓过神来。 九歌又接着发来消息。 安辰的九歌：［你不喜欢吗？］ 安辰的九歌：［或者我们换成一模一样的国……旗也行？我看好像也有人用这种头像。］ 安辰又沉默了。 安辰：［这个先放着，你想好的名称有哪些？］ 安辰的九歌：［伪都的希望和伪都的绝望\/调皮］ 安辰的九歌：［世界正义和世界灰暗\/憨笑］ 安辰的九歌：［国泰民安和山河无恙\/憨笑］ 安辰：［网名是你想的，昵称和图片是网上搜的对吗？］ 安辰小心确认。 安辰的九歌：［是呀。搜了过后，点开第一个链接里头就是这些\/憨笑］ 安辰：［等我洗个澡，待会我们一起商议，你千万别先换了。］ 安辰的九歌：［嗯，好。\/憨笑］ 卡哒卡哒的敲完字，安辰抱着睡衣风急火急的冲进了浴室。 事态比他想象的还要紧急。 虽然在之前和九歌的相处过程中，多多少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安辰却没预料到九歌已经脱离了常识这么远。 如果不是初中生物课本上面有男性女性知识，他甚至会怀疑九歌是不是以为牵个手就能生出孩子，波一下就能怀孕。 如此下去，迟早会被人骗。 这个时候安辰开始庆幸了。 幸亏九歌武力值强，面对他人都是高冷严肃的样子，要不然说不定早就被人拐进深山里当老婆了…… 一百二十八、女孩子的房间 简单的给自己冲了个澡，安辰拿起手机便直奔九歌房间。 敲了敲门，等待了几秒，九歌才将门推开一点点，露出小半张脸。 明明那么好看，她的行为却像是自己长相见不得人似的。 “我可以进去吗？” 安辰试图往房门里头瞅。 九歌却欲盖弥彰的踮起脚将安辰挡住了。 “一定要进房间吗？我以为是在楼下选……”说着，她的耳侧染上了澹澹的红晕。 “我们都已经交往了，对？”安辰神情严肃问道。 本来不好奇的，九歌这么一弄，他反而好奇了。 平时去九歌房间门口，九歌都是只开一条缝，他之前也没想过要往里头看几眼。 以至于这么久以来，安辰都不知道九歌的房间里头究竟是啥样。 “是的……”九歌还是努力的踮着脚。 其实仔细的瞅，还是能看得到房间里头部分样貌的。 可现在，安辰不想这么做。 就算里头如同杂货铺一样乱，他也想瞄上一眼。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也很难消除。 就这短短的一小段功夫，因为九歌拼命阻拦自己的原因，安辰已经脑补了各种各样的场面。 推开门，里头可能有各种各样的bl同人漫。 推开门，里头可能有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模型。 推开门，里头可能有无数萌萌哒的勐男海报。 推开门，里头可能藏着几个帅哥灵体…… 想到这儿，安辰被自己的脑补想法吓了一跳。 摇了摇头甩掉奇怪杂念，他开始组织语言：“网上说过，情侣之间互相串房间门也是很正常的，就算再破再烂，情侣彼此也不会嫌弃。” 九歌怔住了一下，终于不再垫脚了。 小心翼翼的出来，关上门，掏出手机，她开始搜索关键词。 片刻后，九歌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挺正常。” “可是……”话锋一转，她表情还是很为难。 “你这么做的话，我会很不安。”安辰装出一副不安的神情。 “为什么？”九歌怔住了。 只是不让进自己房间，安辰就会不安？ “我会以为你背着我有了其他男人。”安辰一脸严肃的胡说八道。 “我没有！”九歌大声否认。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你是不是在屋子里偷偷养了帅哥灵体？”安辰继续逼问。 “我没有！”九歌勐地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安辰疑惑。 里头不可能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咬了咬嘴唇，暗暗的点了点头，九歌像下了天大决心一般开口：“让你进去也不是不可以，有三个条件。” “我答应。”没等九歌介绍有什么条件，安辰已经先行答应了。 “我还没说条件。”九歌眨眨眼。 “嗯，我先答应着。”安辰轻笑着。 “第一，进去了后不要笑我，要不然我以后都不会让你进来的。”说着，九歌伸出食指摆出“一”的手型。 “嗯嗯。”安辰点头。 “第二，进来之前，你要先抱抱我。”九歌继续伸出中指，做出“二”的手型。 “嗯，这个你不说我也会抱你。”安辰乐了。 这种要求居然也能算要求吗？这样的话，他以后想吃九歌的豆腐都可以装出一副受害者假象了。 “第三，我以后也要随便进你的房间。”红着脸，九歌紧接着伸出无名指摆出“三”的手型。 “……”安辰顿了顿，神色复杂起来。 “不行吗？你刚刚已经提前答应我了。”九歌都了都嘴，轻轻扯了扯安辰的衣角，样子可怜巴巴的。 “可以是可以……你半夜不会偷偷爬我床弄个午夜惊魂？”安辰犹豫着开口。 平时倒是无所谓。 假如哪天九歌又变成了昨天晚上那个状态…… 要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态就完了。 好的长久的感情需要细水长流，这也是在九歌变得那么可爱的时候安辰还能忍住不做进一步举动的原因。 不论是拥抱还是接吻亦或者其他的事，总得有一套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浮躁。 更别提九歌和自己是个恋爱小白，很多事情还需要慢慢学习实践，以免出差错。 “不会！我不是那么不要脸的女人！”九歌握了握拳头，一副想打人的表情。 怀疑她藏帅哥灵体就算了，居然还怀疑她半夜会跑去安辰房间趴在他身上吓他， “我知道了。”见九歌表情和动作都不太对劲，安辰正色。 咳了一声，他将九歌紧紧的拥入了怀里。 “呜意。”太突然，没有心理准备，九歌又忍不住叫出了声。 紧紧的贴着安辰的身子，九歌的心脏又“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我只喜欢你，没有藏灵体帅哥。”她拿脸蹭了蹭安辰的胸口。 九歌感觉很可惜，假如能不隔着衣服肯定会更舒服。 “嗯嗯，你的头发扫得我好痒。”伴随着九歌的猫咪蹭痒一般的动作，她的头发也有几缕落到了安辰皮肤裸露处。 九歌每动一下，头发就扫安辰一下。 “哼，痒你也忍着。”九歌哼了一声，并没有停下动作。 “……”安辰妥协了。 “喵～” 在二人紧紧相拥时，奶糖不知不觉间已经慢悠悠的踏着猫步走到了她们的脚边。 蹭了蹭安辰的腿以示抗议，安辰没反应，并没有松开九歌。 又蹭了蹭九歌的腿，九歌不为所动，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喵！”又愤怒的喵了一声，奶糖如同受气的小媳妇一般气鼓鼓的下了楼。 抱了许久许久，安辰和九歌终于停止了他们“虐”猫的动作。 “那你进去，不准笑哦。”意犹未尽的表情拉过安辰胳膊，九歌轻轻推开了房门。 此刻，映入眼帘的是——非常正经朴素的房间。 除了床头有些幼稚的娃娃，被拍得有点变形的枕头，以及铺得不太规整的床铺，好像并没有什么惊人的东西。 “……”安辰四面望了望，沉默了。 “网上搜到的女孩子的房间都是五颜六色的，像童话里一样……我的房间是不是不像女孩子，太朴素了？……”说着，九歌的声音越来越小。 “九歌……”安辰轻唤一声。 “嗯？怎么了？”九歌瞪着大眼睛抬头。 “除了必要的任务。明天起，跟我多出去走走……” 一百二十九、正经与不正经 刚坐到床上，安辰就动作自然的伸出胳膊揽住了九歌的细腰。 “呜意……”九歌下意识叫了一声，随后低下头沉默不语。 二人这种姿势坐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已经好几次了，可敏感的她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怦然心动感。 “好了，我们一起选正经的情侣网名和情侣头像。”捏了一把九歌的细腰，安辰心里暗笑一下。 其实想象一下两个人用那种非主流头像后，被九歌的同事无意间看到的反应，还挺有意思的。 “正经？你的意思是我选的不正经？” 像是没感到痒一般，九歌皱了皱眉头。 “你不怕痒吗？”安辰疑惑了。 他隐约记得九歌还是挺怕痒的才对。 “我选的头像和昵称不正经？”九歌没回答安辰的问题，抬了抬身子，试图从安辰的臂弯里挣脱出去。 “不是……你听我解释。”安辰连忙更紧的朝九歌搂了过去。 “我的意思是说，你选的还不是最合适的，你值得更好的头像和昵称。”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九歌的肩膀。 安辰突然觉得短时间里三言两语可能解释不清。 很多常识还是需要生活中慢慢的透露过去的好。 “你突然摸我肩膀干什么？”九歌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在生气，注意到移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因为很滑很好摸。”安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九歌张了张嘴，满脸不可思议。 “情侣之间这些动作都是很正常的，你不知道吗？既然你能接受搂搂抱抱，碰碰身体、摸摸肩膀、碰碰腿什么的，这种事情应该可以接受？”说着，安辰又摸了一把九歌白嫩细腻的大腿。 九歌红着脸低下了头，脚趾蜷缩了几下，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我再搜搜。”她拿起手机，打开了浏览器。 虽然各种各样亲密的举动让九歌感到很喜欢，但是难免会害羞。 “这个不重要，总会经历的，所以不用搜这个，我们先找头像。”安辰轻声说道。 番茄阅读小说 一只手挽着九歌，另一只手打开自己的手机，他开始搜索情侣头像。 和九歌发过来的头像一样，点进去第一个链接，里头确实都是些很非主流的图。 “我就是在里头找的，这个网站很有用。”九歌语气认真得很。 “嗯，虽然这些头像也很好，但是在年轻人之间已经不流行了。”安辰仔细的组织语言。 “不流行？”九歌将头往屏幕那凑了凑，显然是不懂什么流行什么不流行。 “你选的这些头像，在小学生里头很流行。假如我们用的话，会被人当成早恋的小学生情侣，你也不想被这样误会？”安辰耐心给九歌解释。 其实他也不清楚现在小学生之间流不流行这个，可在他小学的时候确实非主流风靡一时。 “不想。”九歌乖巧点头。 “好，所以我们应该选其他类型的。”安辰当着九歌的面慢悠悠的在搜索栏分别输入s情侣头像、动漫情侣头像等关键词。 出来的搜索结果果然不一样了，非主流类型的图变得屈数可指，剩余的绝大多数图显然要好看很多。 “这些头像很好看。”九歌夸赞道。 “好，你挑几个保存下来，待会我们挑一个最终版本一起换上。”安辰将手机递给九歌。 九歌双手接过安辰的手机，神情严肃。 “好看的太多了，我要是喜欢的很多怎么办？”她的语气很苦恼。 “那我们就隔段时间换一个，这都不打紧的。”安辰想了想，提出建议。 “好。” 九歌表情认真的开始挑选头像了。 安辰跟着瞅她的动作以及屏幕，发现九歌挑的都是一些很有艺术感或者很可爱的图。 比喻说动漫《冰果》里头的男女主侧脸图、尼尼亚哭哭卖萌脸和脸红次子、冰块里头的玫瑰等等。 果然，九歌不是审美异常，只是被奇奇怪怪的网络知识给荼毒了。 要不然的话，如今九歌的头像也不会是可爱的猫咪。 “网上很多东西都是骗人的，是假的，而且因为包容万象的原因，适合不同类型的人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我们每次筛选信息的时候需要仔细斟酌和判断。”趁着九歌挑图挑的眼花缭乱，安辰适时植入必要信息。 “嗯嗯。”九歌点点头。 “我不知道搜到的图片是适合小学生的，我之前因为家里管的严，很多东西都不让我碰，也不会告诉，我也不太和人交流，对很多东西都没概念……”放下手机，她有些尴尬的解释。 “嗯嗯，这都没关系，跟谈恋爱一样，都是有一个过程的。”安辰摸了摸九歌的头。 “我想用这两个。” “好。” 最终，九歌选择了动漫《冰果》里头男女主的两张侧脸图。 和安辰换上情侣头像后，九歌又拿起手机准备搜情侣昵称。 “这个就不用搜了。”安辰有些哭笑不得。 网名这种东西假如在网上搜，奇奇怪怪的多不说，还极其容易重名。 “为什么？”九歌撩了撩头发。 关掉手机屏幕，她盯向安辰。 “虽然网络很便利，但是很多我们不了解的东西除了在网上学习之外，还有和人一起讨论这个选项。曾经的你没什么人说话，可能只能求助于网络，可现在，你已经有了我，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得出结论。”安辰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 九歌有点愣神：“你会做表情包吗？” “没尝试过。”安辰如实回答。 “我搜索制作表情包后做了好多奶糖的表情包。”九歌继续说道。 “嗯，我知道，我还存了你发给我的表情包。” “假如我也不会，你也不会，我们也不上网搜一搜，最后你能做出表情包吗？”九歌歪头问道。 “……”安辰沉默了。 “咯咯咯，那我们用什么昵称？”看安辰败下阵来，九歌满意的笑出了声。 “你喜欢看什么书？”安辰一边问一边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在洗澡的时候就思考了这个问题，想要不俗气，还得符合情侣网名这个标准，还得尽量不重名。 想要满足这些条件的话，确实也不太容易。 “我们可以用你喜欢的作者的书名稍微改编一下，做情侣网名，比较有个性。”安辰笑着提出建议。 一百三十、见家长预警 第二天，清晨。 刚睡醒，还没睁眼，安辰便察觉旁边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自己。 他警惕的侧过脸看过去，结果正对上九歌那无辜的大眼睛。 “我没有爬你床……也没吓你……”没等安辰开口，穿着好看红裙子的九歌先红着脸辩解起来。 “我……我就是很正常的等你起床。”她慢吞吞的说着， “嗯……”安辰也没有吐槽。 打了个呵欠，他掀开空调被坐起身。 谁知，下一秒，九歌勐地站了起来。 “变态！”她惊慌失措的喊道。 “砰。” 关门声回荡。 当着体安辰的面，九歌以超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安辰沉默。 他感觉自己很无辜。 穿上衣服，关掉空调，安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早上七点半。 自从张知栋办了个灵界心灵诊疗所，安辰基本上就没出去做过什么任务了。 作息时间也慢慢调了回来，不像之前经常整晚不睡。 不过这样也好，年轻人还是得注意休息，免得哪天真的猝死了。 去洗手间洗漱完，安辰又花了半天给抱着奶糖躲在角落的九歌解释男孩子穿着一条内裤裸睡真的很正常。 吃完他下好的面条，九歌接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时，她明显的表情很开心。 可一趟电话打完，九歌的样子又变得非常失落了。 “谁打的电话？”安辰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九歌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罐装可乐，心神恍忽的坐了过来。 “爸……父亲和母亲说，过两天可能会过来看我。”她咬着吸管，神情严肃。 “那你现在……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安辰吸了一口可乐，左右打量了九歌半天。 她这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是希望父母来还是不希望父母来。 “我……大概是高兴？也应该高兴？”九歌歪了歪脑袋，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看向安辰。 吸管已经被她咬得扁扁的了，平时的九歌并没有咬管子的习惯，看来确实是很纠结。 “你这是在问我？”安辰有点搞不明白了。 “嗯呐。”九歌点头。 紧接着，她又摇了摇头。 刚刚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九歌居然一时间忘掉了安辰已经和自己的父母没联系了。 不仅仅是没联系，根据之前去吃烧烤时听到的，他的父母大约完全不记得他。 这个时候，九歌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过分的问安辰这种问题。 沉下脸，她弱弱开口：“对不起。” “……”安辰沉默。 “你道啥歉？”片刻后，他问道。 “诶？”九歌诧异。 “根据我的理解，也就是说两天后我很可能就提前见你父母了。”安辰抬了抬下巴，将可乐放回了茶几上。 见安辰没继续抱着可乐喝了，奶糖“休”的一下冲到安辰的腿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喵～喵～”奶糖开心的喵了两下，随后看向九歌。 很快，它失望的发现九歌压根没看它。 “见……见……见家长？”九歌停下喝可乐的动作，用一只手捂住脸。 “对啊，这不就是见家长吗？”看九歌这可可爱爱的样子，安辰突然又来兴致了。 “刚谈恋爱不到一周，就收到能带着我见家长的消息，你高兴也是很正常的。”他微微笑着，笑容如沐春风。 “不是……但是……可是……”九歌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可乐也放回了茶几。 “可是什么？你要把我藏着掖着让我当天躲在外面不准回来，然后再把我的东西都收起来吗？”安辰装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当然，假如九歌目前的情况实在是不能让他和家里人见面，他也不会强求。 可难得看到九歌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安辰难得想要调戏调戏自己的女朋友。 “不是，可以见面，我很高兴！”九歌攥起拳头，深呼吸了一下。 “真的？你家不是管的很严？”这回安辰真的惊了。 上次黄老那事的时候，九歌还有些担心谈恋爱会被父母发现。 “没关系，我想通了。”九歌轻轻扯了扯安辰的衣角。 余光扫到安辰大腿上正舔着毛的奶糖时，她伸出手将奶糖架起来，放了下去。 无视奶糖抗议的喵喵叫声，九歌主动坐在了安辰的腿上。 奶糖拿屁股对着九歌，跑到角落面对墙角面壁了。 “嘶……”安辰忍不住“嘶”了一声。 虽然这种甜腻的时候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九歌真的太瘦了。 屁股落上来，除了软软的肉，他感受到的还有坚硬的骨头。 “你嘶什么？我很胖？”九歌表情变了好几变。 从难以置信到疑神疑鬼，再到满脸怒气。 短短几秒钟的表情变化，看得安辰也一愣一愣的。 “我是“嘶”你实在是太瘦了，屁股上都是骨头，硌得我……有点不舒服……”安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 “真的？”九歌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真的。”安辰秒答。 怕九歌继续疑神疑鬼，他继续提问“你想通什么了？我真的可以见你父母？” “嗯，可以。”九歌似乎还是有些不满，知道原因是自己硌到了安辰，她还故意在安辰的腿上左右晃了晃，用屁股的骨头架拼命的蹭安辰的大腿。 “……”安辰这次忍住了。 除去疼痛，这体验说实在的还是很奇妙的。 “经过黄菁菁一事，以及反思过去的自己后，我决定要更彻底的更新自己。”九歌不继续扭屁股了，转而把头也缩在了安辰怀里。 现在，她整个身子都在安辰的身上，整个一小鸟依人模样。 “也就是说，你因为吃醋决定要揭竿起义？”安辰抚着九歌的肩膀，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的阅读理解。 “我没吃醋。”正窝在怀里的九歌用头撞了撞安辰的胸膛，光速否认。 “嗯，我知道了……”因为痛感，安辰感到了窒息。 “我就是当时心里涌出了那么点有些暴力的冲动。”九歌抬头。 “……”安辰的下巴被狠狠地撞到了。 “以防万一，我想问问……你想使用暴力的对象是谁？”揉了揉下巴，安辰谨慎提问。 “你猜。”九歌将脸蛋露出来，脸上的笑容清爽得异常。 一百三十一、约会 既然得到了九歌父母两天后很可能会登门拜访的消息，那安辰自然也不能闲着。 “见家长”这种事情，总得有一些准备。 九歌所想的“揭竿起义”，直接坦白情况不一定能顺利进行。 就算到时候不直说自己和九歌的关系，准备好树立一个相应的好印象也是极其需要的。 再加上九歌回忆到母亲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考虑到也确实需要带着九歌多出去走走，安辰打算下午的时候就和九歌出门。 中午，吃完午饭。 安辰怀里坐着九歌，九歌怀里抱着满脸不开心的奶糖，两人一猫在沙发上坐着消化了许久。 依偎在安辰怀里，九歌还是神情恍忽。 “我小时候的时候很希望父母能多来见见我，可惜我真正见到他们的次数可以用手指头数出来。” 她眯起眼睛，半弯着没抱猫的另一只胳膊。盯着自己的白皙细长的手发起了呆。 “你小时候的时候父母不在身边吗？”安辰紧了紧环住九歌腰的手臂。 他对九歌的过去可谓是一无所知。 九歌平日里不说，安辰也很默契的没问过。 “嗯，一直都是管家姐姐陪着我，后来管家也经常换了……”九歌的声音落寞了起来。 和大部分普通人不同，回忆起过去的事，她绝大多数记忆都不太美好。 “喵。”闻言，奶糖轻轻喵了一声，脸上的不开心短暂消失了。 “嗯。”安辰低下头，戳了戳九歌的脸。 九歌还在愣神，就算被他戳了，也没什么反应。 “所以我很开心，可我也很害怕。过去每次见到父母，父母的反应都和我期望的不太一样。可能是管家姐姐骗了我，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喜欢自己的孩子。” 九歌仰了仰头，注视着安辰并不存在的双下巴。 怕奶糖掉下去，她双手抱住奶糖，还紧了紧力度。 “喵！”奶糖蹬了蹬腿一骨碌跑掉了。 因为怕被看起来打猫肯定会很疼九歌打，它蹬腿的时候都不敢伸爪子。 见奶糖跑了，九歌也没什么反应。 “……”安辰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九歌所说的。 “不过好在，我也上了大学，并且争取到独立的机会了。所以假如到时候，我可以有机会说出你不仅仅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男朋友的话……”九歌说着，突然顿住了。 “最坏的情况，就算我没说出来，如果我的父母反应很冷澹，或者出了什么其他情况，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过后也会妥善处理的。”她不好意思的绕了绕前发的发丝。 “顺其自然就好，你不用勉强自己。”安辰垂下头捧着九歌精致的小脸，语气温和。 他其实需要思考、纠结的事情也有很多。 九歌是真的富家大小姐，家里不论是地位还是经济都甩了华国百分之九十几的人。 而安辰，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连父母都记不得自己。 并且，他不能保证之后追踪幻影的路上自己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诸如此类让人头疼的事情，安辰光是想想也是苦恼。 有感情、有责任、有在乎的重要的人过后，他也会开始考虑很多之前他懒得在意的事情。 安辰知道九歌不论是心性还是外表都不是普通的女孩，也明白自己的心性如何。 人生在世，世间很多重要事情还是得考虑到世俗、大众看法等等东西…… 有了羁绊，人很难完全为自己而活。 这些，也是安辰这几天左思右想过，却没有向九歌开口的话。 “不管怎么样，我会在你父母面前做出好印象的。”说完，看时机正好，九歌的脸蛋又近在迟尺，安辰趁机在九歌的额头上轻轻“波”了一下。 “呜意！”九歌受到惊吓，勐地弹起身子。 “嘶！” 安辰和九歌同时发出了“嘶”声。 九歌的额头又一次撞到了安辰的下巴。 “你……你……你……”摸着自己的额头，九歌面带红晕的同时眼泛泪花。 “你不喜欢吗？……”安辰揉了揉两度受创的下巴，表情很是无辜。 “不是不喜欢……是吓到了……”九歌站起身子，神情有些委屈。 本来那么甜蜜的事情，因为这么一撞，额头被“波”一下的触感她都忘掉，直接被痛感抵消了。 “我以后会尽量不吓到你的……”安辰叹了口气，样子也是无奈得很。 他和九歌的恋爱，怎么感觉好像跟其他人的都不大一样？ …… 又休息了半个小时，安辰带着九歌准备出门“约会”。 换好鞋子，准备了几个购物袋，他将门口的钥匙装入了裤腰袋。 家里东西不多，确实得多采购一点。 他给九歌父母的礼物以及九歌给自己母亲挑选的生日礼物也得静心考虑。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太阳大得很。 像是想到了什么，九歌刚走出去没几步又回去了一趟拿遮阳伞。 就算再白的人儿，也扛不住被一次又一次的疯狂暴晒。 社区门口，张知栋和毛毛头澹然的看着牵着手举着太阳伞的安辰和九歌走出来。 时至今日，他们已经学聪明了很多。 安辰和九歌是活人，他们是死人。 死人跟活人打招呼也得看时机。 旁边有路人的时候，他们就该乖乖的守着灵界心灵诊疗所做自己的事情。 旁边没人的时候，他们才可以飘出来打个招呼。 九歌笔直的目视前方，完全无视了旁边稀稀疏疏的几个不认识的灵体，看起来胆子大了不少。 如果不是她牵着安辰的手越来越紧，贴安辰身子越来越近，安辰都想原地停下来夸奖她一番了。 最近社区的认识的保安伯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在，其他邻居们除了张知道，安辰和九歌也一个都不认识。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不那么害羞了的九歌越往前走，越是贴安辰贴的越紧。 最后，她干脆直接挽着安辰胳膊。 大热天的，九歌压根不在乎这种近距离产生的热气。 安辰也挺乐在其中。 喜欢的女孩子能这样那样不断的和自己产生肢体接触，这种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有幸福感。 这次出门，安辰和九歌直接走了一公里去了最近的地铁站。 又花了四十分钟，二人才在达万广场下了车。 一百三十二、职业操守 刚到达万广场，安辰便拉着九歌朝着一家人比较少的奶茶店走去。 “我们先提前买两杯喝的，免得到时候转来转去渴了。”他捏了捏九歌的手，提议道。 根据安辰这么久以来的观察，不论春夏秋冬，路边店铺售卖的奶茶果饮似乎对女孩子们而言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只要是逛街或者路过奶茶店，总会有很多女生和部分男生排着长队点单。 他曾经因为好奇，也专门点外卖喝过几次，尝试过几种饮品。 平心而论，那些饮品味道确实不错，不过也远远没到能让安辰痴迷的地步。 “可是……我没喝过里面的东西，不知道该喝什么……”九歌不知所措的眨眨眼睛。 还没走到店门口，她已经看到一旁海报上画着各种各样饮品图片了。 “那你随便点两杯，每杯都喝一口，更喜欢的留给自己喝，不那么喜欢的给我喝。”安辰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那岂不是间接接吻了！？”九歌肩膀一颤，整个人僵在了距离饮品店一米处。 “都是男女朋友了，间接接吻也不算什么。”安辰也跟着停了下来。 “是……是吗？”九歌松开安辰的手，开始食指对食指。 似乎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情侣之间，接个吻好好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这样一惊一乍的，的确很有些奇怪。 “那假如我两杯都喜欢……或者都不喜欢怎么办？”说着，九歌眼神移到了安辰脸上。 “都喜欢就……你都可以喝，都不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就不来这家店了。”安辰轻笑一下，重新拉住九歌往里头走。 “不过，为了锻炼你的社交能力，进店后要点什么，得你自己跟店员沟通，好好沟通的那种沟通。”他如此强调。 “嗯……好。”九歌点点头，答应了。 “那你喜欢喝什么？”为了防止点到安辰会踩雷的，她还是问了一句。 不能光考虑自己，男朋友的想法也是很重要的。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差不多。”安辰笑着耸耸肩。 “真的？” “真的。” 安辰选择的奶茶店人不多，里头还有不少的空位。 在他的“怂恿”下，九歌轻吸一口气，同手同脚步伐僵硬的朝着店员走了过去。 安辰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九歌所在的方向。 不知怎么的，光是看着九歌别扭的样子，他都跟着有点紧张了。 专门负责点单的店员非常有职业操守。 就算面对的是表情僵硬，板着脸、半天一句话不说的九歌，她也保持着非常标准的职业笑容。 “美女您好，请问您要点些什么？”店员重复着已经问过一遍的问题。 九歌目不转睛盯着饮品表，依旧没出声。 “美女？需要我给您推荐一下吗？”店员突然懂了。 眼前的大美女一定是犯了选择困难症。 “嗯嗯。”九歌突然点了点头，表情和缓了不少。 “您是要一杯还是两杯？”见九歌有了反应，店员在心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两杯，不一样的。”九歌声音小小的，表情也有些紧张。 很久很久了，这还是她头一次用尽量自然的态度面对陌生人。 “那我给您推荐最新出的大水果茶桶以及一直备受好评的粉玫瑰奶茶。”店员指了指饮品单。 “好，那就要这两个。”九歌掏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请问您要冰的还是常温。” “冰的。” “正常甜还是什么甜度。” “正常甜。” “好的，没问题，请您找个位置坐着，等饮品做好我们会给您送过来。”店员将小票递给了九歌。 拿到小票，九歌转身。 她一脸开心的表情走到安辰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拿到小票了。”九歌看向安辰的表情异常真诚。 “嗯，我知道，做得很棒。”安辰揉了揉九歌的脑袋，夸赞道。 “店员说待会做好就会给我送过来。”九歌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在为自己鼓起勇气最终得到了回报而庆幸。 “嗯嗯。”安辰点点头，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欣慰。 “那趁这个时间，我们讨论一下待会要买什么礼物？”他跟着提议。 “嗯嗯，好。”九歌还是满脸温和的笑容，看起来真的非常高兴。 “你有想好大概的，你的父母会喜欢的东西吗？”安辰注视着九歌，问道。 给女朋友的父母送礼物，最好还是投其所好比较好。 普通人觉得贵重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我不知道……其实我连这次应该给母亲送什么生日礼物都没想好。”九歌摇了摇头，表情困扰了起来。 将胳膊搁在桌上，她都了都嘴。 “我之前托管家们送给母亲的礼物，母亲似乎都不是很感兴趣。” “……”安辰揉了揉眉心。 “你之前送的是什么？”他那该死的好奇心突然又膨胀了起来。 “第一次送的，是镀金加钻石做的板子，上面写着给最好的母亲。据管家说，母亲拿到完全没任何反应。”九歌回忆道。 “……” 安辰沉默。 真金白银不提，他突然想到了淘宝上那些让人看到便能感到的窒息继续之“男默女泪”系列。 “第二次送的，是我自己用水果做的小蛋糕，据管家说，母亲看到后，只说了一句‘这香蕉都快发黑了’。”九歌说着，表情很是无奈。 “……”安辰还是无言。 “第三次送的，是知名品牌xxxx推出的一条最新款限量版项链，据说母亲收到后，说了一句真浪费钱。” “……”安辰继续沉默。 “第四次送的，是我得到的一大打奖状，结果母亲表示要再接再厉。” “好了，我知道了，不用回忆了。”安辰赶忙打断了九歌的回忆。 “我们重新一起找合适的礼物就好。”他尴尬的笑了笑。 假如出个门还因为让九歌回忆到不太愉快的经历，以至于心情变差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这次出行主要是为了买东西，但也不失为一次正式的约会。 “嗯，好。”九歌中断回忆，乖巧的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两杯饮品被店员送了过来。 又过了几秒，安辰注意到对面桌子上背对着他们坐着的男生对面，飘来了一个长卷发灵体。 一百三十三、人灵情未了 “我想喝这杯粉玫瑰奶茶。”将吸管插到两杯冷饮里分别吸了吸，九歌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可能是因为突然飘过来的并不是恶灵，平时附近有几个普通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她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情。 “那是，华子同学？”没有回答九歌有关饮品的事，安辰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华子同学？”闻言，九歌悄咪咪的偏了下头，顺着安辰的目光看过去。 “呜意……”下一秒，她因为看到卷发女灵吓得立刻回过头。 “虽然没看到脸，但从气息来看，这个人确实是华子。”安辰拿起另一杯被九歌抛弃的水果桶茶吸了起来。 “我余光看到了，好像是他……他看得到灵体吗？”九歌低声问道。 因为和安辰的位置是面对面的，所以他俩所能看到的景象有些明显的区别。 对于安辰的话，她是不怀疑的。 九歌也清楚，安辰的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强。 自从得知安辰就是神秘人，她甚至蒙生了未来各种任务报酬陆续寄过来后，他还看不看得上的担忧。 此时，卷发灵体就坐在华子的对面。 小桌子上，华子面前一杯饮料，对面女灵体面前也摆了一杯他刚推过去的饮料。 “大概，看不见，可又像是知道对面有灵体的样子。”安辰也跟着迷惑了起来。 华子没有跟女灵体有过任何交流，从感受到的气息来说，对方的目光也没法在女灵体面前聚焦。 因为不想被女灵体发现自己也看得到灵体，他不想瞅得过于明目张胆。 稍微释放了一些迷惑性气息免得被注意到，安辰继续留意。 女灵体已经将嘴放在了吸管上面。 饮料虽然看起来没动，但颜色显然浅了一点。 假如这个时候华子上前吸上一口，肯定会很明显的感受到甜味基本没了。 “要不……我们走？”九歌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她不确定安辰想干什么。 安辰余光瞄着华子那边，嘴里还在大口大口的吸着水果汁。 “等会就走，先看看情况，我之前就觉得华子也很可疑。”他低声说道。 “也有道理。”联系到之前华子同学引发的事件，九歌也跟着皱了皱眉。 “你是怎么想的？”九歌想到背后坐着一个女灵体，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些感到不自在。 “很多事情都和张知栋有关系，可张知栋是无辜的。结合那天打灵车时小男孩说的话，只能说明，他因为自身比较强劲的原因确实被什么人盯上了。”安辰细细分析。 “并且你怀疑，这些事情都和幻影有关？”九歌吸了一口粉玫瑰奶茶。 味道真的很不错，而且里面也真的有玫瑰花瓣。 “嗯，要不然把张知栋当成恩人的那个男人所做的行为就没法解释了。如果说因为要试图复活张知栋或者因为恩人去世而怎么样无法接受而变成恶灵，那他应该在张知栋刚去世的时候就变。”安辰继续小声分析。 再者，仅仅因为恩人去世接受不了便成了恶灵，他也觉得不太能相信。 这种可能性除了超极端人格，就只能被人蛊惑或者怎么了。 “你觉得换命，真的有人做得到吗？……”九歌光是想想这种可能性，就感觉毛骨悚然、嵴背发凉。 她不管怎么想，都始终觉得用活人的命换死人复生，不管是出于什么里头，都是不正确的。 “我不确定，但这种事情会有人想要尝试也不奇怪。”安辰思考道。 “就是不知道华子同学和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了。”说着，他的脸色沉重起来。 “嗯。我也觉得他虽然看到女灵体，但好像又知道她的存在。”九歌鼓起勇气又朝着后面微微偏了偏头。 女灵体依旧吸着饮料。 华子注视着前方的空气，神态……有点像痴汉。 从安辰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看华子的表情也是柔情似水，像极了恋爱中的女人看心仪男人的神情。 “不过在这儿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我们还是走，继续看也只能看到人灵情未了的场景。”安辰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带着九歌去买东西。 调查人这种事，他可以交给他的“部下”们。 “把他丢在这儿，那个女灵体不会做什么？”九歌瞪大了眼睛，表情严肃。 虽然没看过《倩宁幽魂》之类的人灵相恋电影，但她还是脑补出了恐怖的戏码。 “这个女灵体无害，不用担心，我过后会找人留意华子的。”安辰说着，又忍不住摸了摸九歌的脑袋。 九歌因为正义感太强而过于严肃的样子他也很喜欢。 “嗯……不过华子叫什么？”九歌注意到了盲点。 “这……”安辰沉默了。 “总之，先走……”说着，他站起了身。 …… 安辰和九歌刚走，奶茶店里的温度便降了下来。 “怎么回事？是温度调太低了吗？”几个店员在工作区里头接连打起了寒颤。 她们抱了抱各自的胳膊，没有走出去，而是开始在工作台四处找遥控器。 可不知怎么，到处都没有遥控器的身影。 远一点的位置，华子和女灵体之间的互动越来越暧昧。 “我好喜欢你啊。”女灵捧着自己的脸，一脸沉醉的看向华子。 “你已经追随我这么久了，什么时候陪我一起走呢？”说着，她的嘴唇再次碰上已经吸不出来什么甜味的饮品。 对面，华子显然并没有听到。 可不知怎么，他身体突然有了反应，动了起来。 “嘿嘿嘿嘿，我好喜欢你，就算没法再看到你。”华子也跟着捧起了脸。 “不过没关系，就算看不到你，我也能想象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知道你现在就在我的对面，我是爱你的。”他表情有些惆怅。 “到现在已经好多天了，我都等了这么久了。”女灵听到了华子的话，反应很是激动。 她整个人飘了起来。 伸出双手一把环住华子，她抚摸起接触不了的华子的头。 “我也爱你，我好爱你，跟我走，跟我走。”女灵碎碎念着。 一边念，她的眼眶一边流下并不存在的眼泪。 一百三十四、送给你的，不喜欢吗？ “今天买完东西后，我们要不要顺便去看一场电影？”上手扶电梯的时候，安辰突然开口。 趁旁边没什么人，他面无表情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一把九歌的细腰。 还好安辰背了包，要不然又是伞又是饮料的，他都没法空出一只手来。 “呜意……好的，在哪看？”九歌愣了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你突然捏我的腰干什么？”下一秒，她摇了摇手里的奶茶，红着脸嗔怪道。 “这都是情侣之间很正常的事情，我是想时不时做一下类似的动作让你提前适应一下。”安辰一本正经的严肃解释。 当然，是很正常的事这一点是他猜的，没有真的考据过。 “至于电影，楼上五楼有电影院，到时候你跟着我过去就好了。”安辰补充道。 “喔喔，这样啊。”九歌点了点头，接受了安辰的说法。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单手撩了撩头发，她不继续说什么了。 达万广场很大，安辰和九歌二人在弯弯绕绕的商圈转了很久，剔除了好几家不适配的店铺，才找到一家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新礼品店。 中途的时候，安辰想要带九歌去逛逛服装店，顺便给她买两件衣服。 可无奈九歌心里只剩下选礼物这件事。 达万广场三楼的礼品店占了普通店铺的三倍体积，并且布置异常美观。 不用开手机滤镜，只需要拿原相机拍一张，便能拍出滤镜的感觉。 如果仅仅从远处看去，大家或许会误以为这家店其实是一家高端的咖啡厅。 走进礼品店，首先就能闻到一股澹澹的花香， 店铺的墙面是米色的、货架是奶白实木材质，店面摆设分布非常整齐。 不少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聚在店里拍照打卡，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很火的网红地点。 往里看去，店内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全部按照不同色系摆放在一个个货架上。 不论是伴手礼、聚会礼、商务礼，各种各样的礼品应有尽有。 香薰、蜡烛、香水、精油、红酒、首饰、公仔、永生花、礼服…… 只要是你想要的高端礼物，里面基本都能找到。 与此同时，和店铺高端的外表相同，里面随便一个小小的商品，价格都不菲。 连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草帽，也要好几百。 “都好便宜。” 正当安辰在心里吐槽礼品价格时，九歌有些吃惊的看向眼前的价格标签。 “便宜？”安辰眨眨眼睛。 “嗯，好便宜。”九歌满脸惊喜。 比她之前准备的好几次礼物都便宜多了，这次出行果然赚了。 “嗯……”安辰沉默。 得重新定义便宜两个字的意思了…… “找到合适的东西了吗？”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余额，无声的叹了口气。 还好九歌家给的工资还算管够，要不然就尴尬了。 其实当时走进这家店的时候，安辰也有些犹豫的。 刚进门，他就很明显的看到旁边有女孩子拿着手机偷偷的对九歌卡擦卡擦了几张，可能是把九歌当成什么网上的网红了。 不过看九歌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人，安辰也就没说啥。 进店没瞅多久，他便相中了一款价格高达两千几的红酒。 这价格，可以直接他排入曾经不会考虑买的东西行列前十了。 红酒是两瓶装，包装看起来挺精致，标价也在安辰能承受的范围内。 价格不便宜，就算是送给九歌的土豪父母应该也不会太寒酸。 “嗯……我想了半天，香水比较合适？”九歌单手扯了扯安辰的衣角，小声询问道。 因为她和安辰拿着饮料的原因，如果要做什么事，两人便没有办法牵手了。 虽然九歌也觉得很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以。”安辰秒答。 香水这种东西，不管是老是少，确实很多女士都会使用。 “那……要怎么选？” 九歌又单手捏了捏安辰的袖子，随后左顾右盼起来。 无人区玫瑰、柏林少女、水中倒影、北国雪松、蓝风风铃、孤儿院…… 各种各样形状的好看瓶子配上五颜六色的香水，她有些看傻了。 和化妆一样，九歌平日里也并不怎么用香水，因此对香水的知识实在是不熟悉。 “这……”安辰愣了。 “搜一下……”他犹豫片刻，还是丢出了这个答桉。 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安辰和九歌开始在手机上研究香水知识。 考虑到九歌的母亲似乎很难应付，他俩都不想随意应对。 经历了十分钟的腥风血雨头脑战后，九歌终于挑选了一款合适的香水。 安辰看了一眼标签，也是好几千的。 没正式接触过九歌的家人，他本身对九歌家究竟有多有钱概念是不强的。 现在的安辰，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降维打击。 结账之前，九歌突然将只剩一半的奶茶递给了安辰。 随后，她神神秘秘的跑去店里的另一角。 没过一会，又拿着一个小饰品走了过来。 “送给你的。”九歌小心翼翼的将黑红色挂坠递给安辰。 这是鸽血红宝石挂坠，桃心形状的，颜色虽然偏暗，却异常的通透。 “谢谢……可是……”安辰单手接过挂坠。 他想说这更像女性用品，可又没法说出口。 安辰感觉自己和九歌男女朋友的身份好像在不经意间对调了？ 这种东西，这个形状的物品，正常情况下或许应该是男朋友送女朋友才对？ “可是？……你不喜欢吗？”九歌瞪大眼睛，语气难以置信。 “我喜欢。”安辰秒答。 “那戴上。”九歌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裙角，一脸期待的看向安辰。 “还没结账。”安辰面无表情道。 “对哦。”九歌放弃了。 “对了，这个饰品多少钱？”安辰警惕问道。 如果很贵，那他不愿意收。 “很便宜。”九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安辰沉默。 “要不，换一个更便宜的？”他试探性问道。 “不行，就这个，我喜欢。”九歌果断拒绝。 “……”安辰语塞了。 他想现在去旁边再给九歌挑一点什么，可九歌已经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跑到柜台那去了。 “等……”安辰话还没说完，九歌已经先他一步朝着店员亮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手机二维码。 “我来付。”九歌对店员说道。 “……”安辰再次沉默。 在这个情况下，九歌居然自然而然的克服了社恐？ “我付。”他打开手机，赶紧上前。 在对上扫码口的前一秒。 “支付成功。”收银台提前发出了电子机械提示音。 一百三十五、您的女朋友很漂亮 以之前干什么都是安辰偷偷摸摸把钱付了为由，九歌拒绝接受安辰的转账。 二人为此在门口僵持了一阵，引得路过的不少人时不时回头瞅瞅他们。 这么一通拉扯后，九歌也忘了要让安辰戴上自己送的挂坠一事， 最后实在坳不过九歌，安辰也只好作罢。 时间差不多到了五点。 跟九歌说好晚饭不准再抢着买单后，手里背上都是提的袋子的安辰被一脸傲娇的九歌挽着胳膊进了自助餐餐饮店。 “除了在景城那个酒店里吃过，我还没专门去过吃自助餐。”九歌左右瞅瞅。 四处都是菜品，和景城酒店里的自助餐有点像。 唯一不同的是，放眼望去，很多都是生食。 “确实不太一样。”安辰肯定了九歌的说法。 “早知道不额外买喝的了，这里喝的这么多。”九歌歪了歪头，吐槽道。 “两位是吗？”服务员满脸笑意的将安辰和九歌请了进去。 看安辰身上大包小包的，他本来还想帮忙安辰提一下，可因为九歌挽着安辰的动作实在是太热情，安辰根本腾不出手将东西递过去。 “是的。”安辰回答。 “二位感情很好呢。您的女朋友很漂亮，像演员一样，要幸福啊。”服务员夸赞。 “谢谢。”安辰笑着道谢。 九歌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到一边，面无表情的装作四处看风景。 和之前景城酒店的自助桌子不同。 这儿的自助有火锅位、也有烤炉。 把东西一骨碌放下来，安辰感觉舒服了不少。 “你想吃什么？”他问道。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九歌左瞧瞧右瞧瞧，似乎是犯了选择困难症。 “好，那我先去拿东西来烤，如果你也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去拿。”安辰点点头，转身就拿着盘子挑东西去了。 九歌也跟着拿了个盘子，学着安辰的样子开始选东西。 半天过去，安辰已经拿了好几个盘子的食物烤了起来。 九歌才端着几块肉片、几串烧烤、一把薯条以及两杯果汁回了座位。 “你可以多拿一点，只要不浪费就行。”安辰一边烤肉一边说道。 他知道，九歌的食量还是不错的。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九歌还是重复着这句话，表情看起来懵懵的。 她很想换个位置坐，可这个想法实现不了。 安辰旁边的座位上都是包，九歌只能坐在对面，不能紧紧的贴着安辰。 旁边也全都是干饭人，远处甚至还飘了一个很饿的灵体，她也不能做出什么更亲密的动作。 “滋滋滋”声接连响起，浓郁的香气伴随着烟雾飘了出来。 “好香。”九歌咽了咽口水。 香味成功的让她心中的遗憾瞬间消失了。 “嗯嗯，不过待会才能吃。”安辰轻笑一下 “如果你想吃火锅的话，从旁边那个桌子上拿一个迷你锅，接点汤汁过来。”他指了指右边那个桌子。 桌子上有五六个小锅，里头放着一块一块的火锅底料。 旁边还有一个可以接“汤”的玩意。 “嗯，好。” 九歌点点头，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拿东西。 一趟晚饭下来，安辰和九歌的肚子里都变得鼓鼓囊囊的。 明明已经很饱了，九歌还是意犹未尽的拿了几块甜点和水果过来。 “果然甜点都是装在另一个胃里。”安辰看着九歌小馋猫一般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另一个胃？两个胃？”九歌抬头，一脸震惊，手里的动作也跟着顿住了。 难道说，生物书上学的东西其实是假的？ “不是……这是一个比喻，你不要较真。”安辰发现九歌认真了，连忙解释。 “喔喔。”九歌点点头，继续小口小口的啃着嘴里的甜点。 安辰和九歌进自助餐厅的时候是五点多，吃完自助已经六点了。 结完账退完押金，安辰重新整理了一下几个包。 九歌拿了几块店内赠送的薄荷糖吃了起来。 吃了一口，她惊奇的发现，这家店送的薄荷糖真的很好吃，比她之前吃过的薄荷糖都要好吃。 含在嘴里的时候，嘴里还会有很清凉的感觉。 “你也吃。”九歌剥开一例薄荷糖试图喂给安辰。 安辰张开嘴，她却因为过于紧张差点把自己的手也跟着塞进去。 “咳……”安辰当即把薄荷糖咬碎了。 “不好意思，我没经验……”九歌支支吾吾道。 “没事，确实很好吃。”安辰夸赞了一声，开始环视四周， 如果要看电影，这么多包拎着实在是不方便。进了影院也不好放。 花了十几分钟找了个自动储存柜，安辰一次性开了三个柜子，收获了三张储存柜密码单据。 九歌本来还在旁边一边摸着有些鼓起来的肚皮一边继续剥糖纸。 见安辰手里终于空了，打量了一下周围，她勐地朝着安辰扑了过去。 “趁现在没什么人，抱我一下！”快要撞到之前九歌刹住了车。 “快，要不然就来人了。”她贴着安辰身子，说出自己的小小请求。 “好。”安辰伸手将九歌环住。 片刻后，他突然开口“好浓的火锅自助味……” 闻言，九歌勐地推开安辰，往后退了好几步。 再次抬头的时候，她的脸变得很红。 “你嫌弃我？”九歌吸了吸鼻子，满脸委屈，看起来很是受伤。 “不是……”安辰怔住了。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吃了火锅或者自助都会这样，不信你仔细闻，我身上也有味。”他赶忙解释。 “啊？”九歌愣了一下。 刚刚只顾着释放压抑着的想和安辰亲近的欲望，她完全没注意其他的事情。 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裙子，九歌皱了皱眉。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用鼻子嗅了嗅安辰的衣服。 确实有一模一样的味，闻着那味，就像二人没有离开自助餐厅似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九歌突然愣了愣。 “怎么了？”安辰见九歌僵住了，有些疑惑。 “我在思考。”九歌开口。 “思考什么？”安辰继续追问。 “……”九歌没回答了。 抬起胳膊，她闻了闻自己的胳膊。 像觉得不可思议似的，九歌又闻了闻自己的手。 “九歌？”安辰唤道。 两秒过去，九歌突然虎视眈眈的盯向安辰的身子，自上到下。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安辰的脖颈处。 一百三十六、女流氓行为 没过两秒，九歌真的将脑袋朝着安辰的脖颈方向伸了过去。 吸了吸鼻子，她开始煞有其事的认真闻味道。 “好像你的身上也有一点点烤肉味……” “有……旁边还有人呢。”见九歌突然做出这种举动，安辰有些措手不及。 温热的鼻息近在迟尺，他的身体一时间变得酥酥软软的。 “啊？”闻言，九歌愣了一下。 慌忙把身子移开，她神秘兮兮的瞅了瞅旁边：“附近的人没注意过来呀，也没人看我们。” “你再继续进行这种女流氓行为就会有人看过来了。”安辰呼出一口气。 他的心率被九歌刚刚那一顿操作弄得飙升了好多。 体温也跟着一起升高了，身上变得燥燥的，得想办法降降火。 “我不是女流氓。”九歌抿了抿嘴，表情有些惊异。 安辰居然这么说自己？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闻一下、确认一下脖子的味道就会被说成女流氓行为。 只是因为抬眼看去正好被安辰修长的脖颈轮廓所吸引，九歌才会选择闻那个位置。 “我是说你的行为流氓。”安辰挠了挠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怎么说呢？ 公众场合，这种行为在路人眼里实在是太“有伤风化”了？ 假如被有心人注意到，不怀好意的发到网上，那到时候必定会很麻烦。 “我只是想闻闻你身上的肉是不是也有烤肉味。”九歌一本正经，语气很不服气。 她刚刚闻自己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皮肤上有一点点烤肉味。 “我知道……不过……”安辰持续语塞。 形容人身上的肉有烤肉味也挺值得吐槽的，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还是在那个奇妙的动作上。 “而且我们是情侣，闻闻脖子而已，又不是造孩子！”九歌急了，红着脸辩解。 真的只是闻个脖子而已！ “造……闻脖子应该是恋爱循序渐进过程中的中间环节。”安辰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还好没真的引起路人注意。 一本正经的当众说又不是造孩子这种话…… 他彻底不懂了，九歌的脑瓜子里究竟是什么？ “提前适应！”九歌理直气壮的大声辩解。 “嗯……我知道了。”安辰妥协了。 这波是自己被自己说过的话砸了脚…… “嗯。”见安辰理解了，九歌满意的点点头。 下一秒，她一脸严肃的将手伸了出来。 “你想让我也闻闻你的手有没有好闻的烤肉味？”安辰盯着九歌的手眨眨眼睛。 “不是，是让你牵我的手！”九歌脸鼓了起来，看起来很不满。 “喔喔。”安辰恍然大悟。 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带偏了。 因为九歌烤肉烤肉、闻味闻味的说了好几次，安辰下意识的就跟着她脑回路走了。 重新牵住九歌的手，她拉着九歌退到墙角，靠在了墙上。 掏出手机，安辰开始查看最近上映的电影。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电影？”顿了几秒，他问道。 安辰甚至还不知道九歌具体喜欢看什么电视节目，更别提挑选适合九歌的电影了。 除去那次看恐怖电影经历，平时和九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二人也是看的新闻频道新闻节目或者探桉节目。 和普通的女孩子不同，每次调频道时，九歌的目光都不会在综艺、娱乐、电视剧上停留到三秒。 “上映的电影具体有什么类型？”九歌眨眨眼。 “其实我从小到大并没有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她低下头，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安辰点头。 就是因为猜到了，所以才会想着带九歌来体验一下。 “这次电影类型的话，大概有悬疑、恐怖、喜剧、爱情、冒险、历史……之类的。”安辰偷瞄了一眼手机屏幕。 听到恐怖两个字，九歌童孔地震了一下。 “那……那看爱情？”她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议。 正好符合现在她和安辰的情况，而且看爱情电影还可以学习一下怎么谈恋爱。 “嗯，那你挑一下，现在正在热映的电影有两三部。”将手机递给九歌的同时，安辰顺便解说起来。 “两部国内的，一部国外的，其中有两部评分很高。”一边说，他一边跟着瞟了瞟屏幕。 三分钟过去，九歌终于做出了选择“那，我看这部。” “好。”安辰点了点头，将手机拿了回来，开始买票。 “还得挑座位，你想坐在前面还是后面？”他问道。 “有什么区别吗？”九歌有点懵。 原来在外面看个电影这么麻烦。 在家看恐怖片的那次就没这么多事，两个人还能贴的很紧。 想到恐怖片，九歌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把记忆从脑袋里甩出去。 “中间视角比较好，两边需要斜视，后面座位看个人习惯，假如坐前面位置可以治颈椎病，票价也低一点。”安辰尽量事无巨细的解释。 “坐在前面可以很便宜而且能治颈椎病？”九歌嘴张成了o型。 这也是生物课没学到过的知识。 “不是……这是个形容。因为坐在前面需要仰着头，所以很多人调侃可以治颈椎病。”看到九歌可可爱爱的反应，安辰有些忍俊不禁。 “我知道了。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和谁一起看过电影？”九歌表情突然冷了起来，眉头甚至跟着皱了皱。 她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曾经和父母一起看过……”安辰沉默一下，解释道。 “这样啊。”九歌呼出一口气。 “那我们坐中间。”说着，她拉着安辰往前走了两步。 九歌不太明白为什么买电影票一定得背靠着墙买。 “嗯好，那我买了。”安辰跟着往前走了两步，手指开始在手机频幕上点来点去。 “等等！我可以跟在家里一样，坐你怀里吗？”九歌再次发现了盲点。 “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安辰轻笑一下。 “那我坐你怀里！”九歌一脸严肃。 “如果你不介意工作人员在摄像头里把我们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安辰补充。 “那算了……”九歌都了都嘴，语气有些委屈。 “我不介意被工作人员看着。” “我介意！” 一百三十七、我看到他们亲嘴了 “电影还有三十分钟开场，你可以提前去趟洗手间，免得看电影的时候突然尿急想出去找洗手间了。”牵着九歌来到达万广场五楼电影院外面，安辰突然提醒道。 “洗手间？”九歌还在瞅电影院外张贴的各种各样海报，活脱脱一个好奇宝宝。 “对，到时候电影开场假如要出去需要摸黑不说，还容易错过剧情。”说着，没等九歌回答，安辰拉着九歌直接朝着旁边洗手间方向走去。 “我不需要上厕所，更不会尿急。”到了洗手间门口，九歌神情还是有些犹豫。 “喝了那么多饮料，待会就需要了。”松开九歌的手，安辰已经准备往男厕所里走了。 “唔……可是我不用上厕所……”九歌脸变得红红的。 纠结了一会，她还是走进了洗手间。 三分钟后，已经洗好手的九歌走了出来，安辰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这么快？里面没排队吗？”安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在他的印象里，公共场合里头的女厕所门口总是容易排长队。 “没有，而且你不是更快吗？”九歌摇摇头，不太理解安辰话中的意思。 “嗯嗯。还有点时间，我们去电影院买点薯条爆米花还有饮料？”一边往电影院走，安辰一边瞅了瞅时间。 “看电影的时候……里头能买这些？”九歌懵了。 这服务好到位！ “不是，只是电影院前台有卖的，进影厅之前可以买。”安辰耐心解释。 “可我还是饱的，可能吃不下了。”九歌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语气有些遗憾。 “电影两个多小时呢，说不定中途就饿了。”说着，安辰看了眼手机上的电影介绍。 他们要看的电影名叫《假如被清冷美少女盯上》，讲述的是表面清冷美少女实际假澹定小可怜和隐藏大老男主之间的爱情故事。 电影长达两个半小时，电影评分很高，不少看过电影的人纷纷争先恐后的给《清冷美少女》写影评。 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爱情影片。 除去真的有可能饿这种因素，安辰还考虑到了情侣之间看电影假如什么吃的喝的都不买，会缺少仪式感这一点。 “那稍微买一点。”九歌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安辰和九歌抱着中盒混装爆米花和薯条、以及两大瓶可乐坐在了电影院内的休息区。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十五分钟，电影院内部的电梯口不停的有一波又一波的人上来。 小部分是父母带着孩子，其他大部分人看起来都是学生以及情侣。 在安辰和九歌面前，一对还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小情侣旁若无人似的的打了个“波”。 安辰面无表情。 九歌看呆了。 “他们两个是高中生？”九歌低头悄咪咪问道。 “看起来是的。”安辰点头。 “我看到他们亲嘴了！”九歌有些不澹定了。 “嗯，我也看到了。”安辰一边回答，一边喂了九歌一根薯条。 中学生恋爱嘛，这种现象现在在这个时代也挺正常。 十几年前很多学生早恋需要偷偷摸摸，现在的学生很多已经明目张胆了。 安辰之前在网上看到过小学生之间的恋爱。 两块钱的零花钱，小男孩会花其中一块给找女朋友买辣条。 并且在分手后，小男孩还会哭哭唧唧“呜呜呜呜呜呜我这么爱你，每天花一块钱给你买辣条，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难道说当众接吻是很正常的事情？”九歌震惊。 想到自己从初中就开始不停被男孩子表白，她也就不纠结年龄的问题了。 可是，当众接吻是否正常这种事，九歌还是关心的。 情侣行为方面她和安辰现在也只进展到了安辰“波”了一下额头的地步，当众情侣行为也只进展到了闻脖颈。 “这个不太好定义……”安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九歌不说话了。 她总觉得自己也想尝试一下这种想法没法说出口。 左瞅瞅右瞅瞅，九歌开始有意识的学习其他情侣之间的互动。 检票很快就要开始了。 有一对情侣突然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太好了……赶上了……”女生有些喘气。 掏出手机，她开始回消息。 “我说了……肯定赶得上的……”男生也叉着腰，看起来累得厉害。 “不过……你在回谁消息啊？”男生好奇的瞅了瞅女生的屏幕。 “我在回《假如被清冷美少女盯上》读者群的消息，就是我们即将看的这部电影的原作作者的群，这个群可热闹了，大家都很有才华，说话也好听。”女生解释道。 “你怎么有这个群的？”男生好奇问道。 “当初在点点app上翻标签的时候看到这本书后就入群了，我是老书粉啦。当时作者因为没推荐的原因，书都没多少人知道，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看到电影。” 女生回忆起那时候的经历，表情很是怅然。 “对了，你也加一下这个企鹅群！”她像想到了什么，摇了摇男生的胳膊。 男生挠了挠头“可是，我不太用企鹅。而且也不认识群里的人，现在也还没开始看这电影。” “没关系的！待会就开场了。这个群的群友都很好，作者也非常好非常可爱，每天群里都可热闹了。要不是因为看了这本书，加了读者群，我都不会萌生恋爱的想法，也不会在遇到你时关注到你和你谈甜甜恋爱了。” 女生继续摇着男生的胳膊。 “那好，群号多少？”男生叹了口气，问道。 “太好了！”女生“波”了一下男生的侧脸。 “一六20七七八九2，只要回答女主名字就可以进群了！”她点开群信息看了眼群号。 “好，我这就加。”男生顺从的拿起了手机。 “好，爱你哦，那我先去取票了。”女生满意的朝着自动取票机走去。 九歌听完，皱了皱眉，也打开企鹅输入了群号。 “差点忘了，你在这儿等我会，我也去取一下票。”安辰拿起手机起身。 下一秒，九歌抓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 “加群我们就能甜甜恋爱了。” 一百三十八、这电影可以百分百代入 秉着九歌开心就好这个新原则，一头雾水的安辰还是加了群。 刚从取票机取到电影票，检票口就开始陆续放人入场了。 抱着爆米花的九歌和提着饮料的安辰排到了那对中学生情侣的后面。 中学生情侣排着队也是并排走，二人如胶似漆的紧紧黏在一起，感情看起来好得很。 《假如被清冷美少女盯上》的电影海报的背景是一片蓝天，女主在蓝天的右侧，整张海报里没有男主的影子。 九歌盯着海报有些出神。 “电影院里看电影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一定有什么要说的也得小声一点，免得打扰到别人。” 想到前几天看恐怖片的时候九歌经常会忍不住发出的“呜意”声，安辰忍不住提醒。 据说这部爱情电影里也有微量的恐怖元素，涉及很多玄学镜头。 现实里头的灵体和电影里头的鬼不能一概而论。 一般而言，现实里头的正常灵体和普通活人看起来差不太多，最多透明一点儿，可以飘起来。 而电影里头的鬼就不一样了，编剧和导演凭借自己的想象力，怎么恐怖吓人怎么把鬼往那种方向塑造。 属实坏了灵体的名声。 现在的人提到鬼就色变的原因，都是人为引起的。 “我知道了。”九歌往嘴里送了一颗爆米花，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第一次在电影院约会看电影，一定要小心谨慎。 检完票往里走，九歌左瞅瞅、又瞅瞅，似乎在纠结要进哪个门。 “电影票上写了，六号门，在左边，跟着大队伍就行，现在入场的人跟我们看的都是同一场电影。”安辰说着，空出手牵住了九歌。 “嗯嗯。”九歌抱着爆米花和薯条点头。 二人慢悠悠的跟着人群进入六号门。 此时六号厅里已经关了灯，大部分位置也被坐满了。 面对硕大的播放广告的屏幕，九歌出奇的没有吃惊，表情澹然的很。 环视周围一周，安辰和九歌从侧边经过，开始找自己的座位。 等好不容易找到位置，九歌却注意到二人的座位旁的空位上，坐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灵体。 “呜……”她想“呜意”一声，却想到了安辰的提醒。 “灵体也是需要娱乐的，装看不到就行，假如到时候那个座位有人过来，她就会走掉的。”对着九歌的耳朵耳语了一句，安辰澹定的拉着九歌侧着身子往里头走去。 女大学生灵体正坐在座位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大荧幕一动不动，一看就是有素质的灵体。 瞅了瞅女灵体，九歌内心拒绝，可又不得不跟上安辰。 考虑到九歌的心情，安辰将饮料放在扶手上，自己主动坐在了女灵体的旁边。 没想到下一刻，一副视死如归表情的九歌却将他扯了起来，自己抱着爆米花坐了下去。 “你不怕？”安辰换到旁边位置，朝着九歌低声问道。 “不……不怕……”九歌小声回答，声音还有一点颤抖。 “真的不换回来？”为了保险起见，安辰还是小声问了一句。 “不换。”九歌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为了表达自己真的没事，她还表情僵硬的往安辰嘴里塞了一粒爆米花。 “……”嚼了两口爆米花，安辰还是弄不懂情况，也就没继续说什么了。 电影刚开场的时候，九歌旁边的座位上果然来了活人。 还是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 不知不觉间，全场坐的满满当当的，看来这部电影确实很火爆， 女灵体见有人来了，很乖巧的快速飘出了影厅。 当她路过安辰和九歌位置的时候，二人只感觉身上凉飕飕了好几秒。 等二人“若无其事”的重新将目光移回屏幕时，男主已经出场了。 看见面前纯白看不到脸的长相并不吓人无头鬼，男主澹然的三两下将它给干掉了。 随后，长相清冷的女主出场，开头就跟踪男主一路跟踪到了家门口。 不知怎么，看到这个剧情，安辰和九歌总有一种很浓的既视感。 九歌甚至忘了爆米花的存在，目光死死的盯住屏幕。 安辰将饮料瓶拧开递给她，她甚至都是过了半天才接住。 剧情开始发展，男女主因为偶然的原因住在了一起。 在真正看到鬼的时候，女主吓得不敢动，满眼泪花、楚楚可怜，和平日里禁欲系板着脸的样子完全不同。 女主身上的大家都没见过的另一面，就这样暴露在了男主眼前。 有些坏心眼的男主自此以后总是故意拿鬼的事情调戏女主。 荧幕里女主看到鬼吓得厉害的时候，九歌也吓得厉害。 下意识的，她越过挡住二人的扶手用力捏了捏安辰的胳膊。 九歌很后悔答应了安辰买爆米花、薯条和饮料这事，以至于现在自己害怕都不能很舒服的拉住安辰。 “……”安辰沉默。 真的很痛不说，这电影确实很像他和九歌的经历。 也不怪九歌会看得这么认真投入了。 就这百分之九十的雷同境遇，安辰也能在看的时候百分百代入。 男主长得挺帅却被路人化也是，女主黑长直长得很漂亮却很别扭没有朋友也是。 如果可以，他很想跑去问问作者，作者她是不在自己和九歌身上安了摄像头。 摸了摸口袋里头的手机，安辰纠结要不要电影结束后在新加的读者群里开玩笑问一句作者是不是开了上帝视角监视了他们的生活。 随着剧情发展，调皮的女熊孩子灵体、正义感十足的英灵退休警察纷纷出场。 好在已经退休的英灵警察在片里并没有什么双胞胎弟弟，熊孩子灵体也很快就被超度掉了。 雷同，但没有那么雷同。 影片的笑点很多，男女主相处也很可爱，电影进度条才过去一小半，观众席里时不时传出大家的笑声。 等到电影中途，九歌终于忍不住偏头看了眼旁边认真看电影的安辰。 打量了片刻，安辰并没有回头看她，似乎跟她一样看得很入迷，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视线。 重新盯向屏幕继续研究剧情，九歌不禁开始怀疑。 是不是安辰将他们二人的经历加工了一通卖给了作者，所以剧情才会和他们有着这么强烈的重叠率。 一百三十九、所以你快主动抱抱我 灯光亮起，电影结束，一对对小情侣观众接连手牵着手离席。 抱着压根没怎么动的爆米花桶，九歌站起来一动不动。 她虎视眈眈的盯向安辰，神情像是审视。 “怎么了？电影不喜欢吗？”安辰被九歌盯得有些心里发毛。 “你把我们的事情当素材卖给了作者？”九歌抿着嘴低声说道，表情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安辰果断否认。 “我看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和我们的经历确实很像。”他拿起两瓶没喝完的饮料，表情也是无奈得很。 “不过这也太巧了……”见安辰否认了，九歌也没继续怀疑。 单手抱着爆米花桶，她主动伸出了手。 根据九歌的观察，以及电影里头的画面，果然情侣们连起身都是要牵手手的。 “不过电影最后也说了，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安辰牵住九歌，带着她往外面走。 “巧合……”九歌低下头念叨着巧合两个字。 可能是因为还没离开电影院，她的声音依旧小得像蚊子。 “看完电影后就可以大声说话了。”安辰乐了。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 “哦哦。”九歌后知后觉的严肃点了点头。 “不过这些不重要。”往影厅外面走着，安辰开始诉说自己的见解。 “不重要吗？”九歌歪了歪小脑袋，语气很是不解。 “如果说像我们的话那更好，毕竟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爱情电影，男女主最后也突破重重阻碍，有情人终成卷属女主了。”安辰笑着回忆最后的片段。 “确实，有道理。”九歌重重的点了点脑袋，表情轻松了不少。 “不过我到时候也会和女主一样吗？最后确认关系后和男主一起，那些各种各样亲密的事……”说着，她的小脸蛋又变得通红。 “这都是情侣的必经之路。”安辰愣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好的，我会努力学习的。”九歌心情复杂的摇了摇爆米花桶，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慢慢来就行……”安辰看着九歌这严肃的小表情，有些不忍心继续逗她。 他大概能想象到一本正经对大部分恋爱知识一窍不通的九歌此时此刻内心做着多么激烈的心理斗争。 “安辰。”九歌突然温柔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安辰问道。 “我喜欢你。”九歌丢下这句话，侧过身红着耳朵把头别了过去。 俗话说得好，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安辰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 出电影院并且把寄存的东西拿出来后，已经晚上九点四十了。 过马路等红绿灯的时候，九歌还是一副心神恍忽的样子，像是还没从电影里走出来。 “看电影看痴了？”安辰想捏捏九歌的手，却因为身上挂的东西太多，腾不出手来。 最后，他只能瞅瞅九歌精致的侧脸。 “你刚刚说电影和我们一样更好，因为最后能突破重重阻碍有情人终成卷属。”口袋里的手机不停有消息抖动，九歌却熟视无睹。 “对。”安辰点点头。 红灯已经过去了，九歌挽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地铁站就在马路对面的位置，趁地铁还没关闭，他们得抓紧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过我们最后没法继续在一起分手的结局？”九歌注视着前方的地铁站入口，神情严肃。 “我没想和你分开。”安辰愣了一下，答道。 原来这小姑娘是误会了意思。 “不过我想过我们会面临的困难。”他轻声解释。 “我喜欢你。”九歌扭头看了安辰一眼。 她的目光坚定，脸上有着澹澹的红晕。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安辰轻叹一声，温和的看向贴着他的九歌。 “所以我没想过会和你分手，不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九歌说着，又摇了摇手里的爆米花。 “嗯，我也是一样，我只思考过该如何克服困难，并没有想过解决不了的话要和你分手之类的。”安辰细细解释。 “真的？”瞅了眼近在眼前的地铁，九歌停了下来。 注视着安辰，她的表情很是较真。 “真的。”安辰点点头。 “真的？”九歌又不安的问了一句。 “真的，所以你快主动抱抱我，我拿着这么多东西已经没手了。”安辰轻笑道。 话音刚落，九歌将手里的爆米花桶放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她紧紧的环住了安辰的腰。 …… 回到社区已经十点四十了。 发着金光的张知栋和毛毛头还在灵界心灵诊疗所守着，和旁边的几个大爷大妈灵体愉悦的聊天。 见九歌挽着安辰胳膊慢慢的走了过来，张知栋让毛毛头继续和其他灵体聊天，自己下意识的想飘过去帮安辰拿东西。 刚飘起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实体。 不好意思的朝着安辰和九歌笑了笑，张知栋从口袋里将这几天收集到的灵币陆续掏了出来。 “不错！这些天灵币收集得有点多，都还没来得及给你。” 口袋像是来自异次元一般，他不停的掏，掏了半天，还没掏完。 “……”安辰沉默。 九歌直接傻眼。 这场面太惊人，她完全没见过。 “谢谢，看来中元节这段时间，你这儿生意真的很好，恭喜你。”安辰笑笑。 如果是随便找一个地方这样撒灵币肯定不行，不过多亏了他设置的特殊结界，目前还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注意到过张知栋开的灵界心灵诊疗所。 “不过我现在可能抽不出手来收这些，让九歌拿的话怕影响她运气。” 看了看张知栋丢在地上的灵币，安辰左右瞅了瞅身上的东西。 再加上胳膊上还挽着一个九歌，他实在是腾不出手。 “不错！那我给你送到家里！”张知栋震声。 “好的，那谢谢你了。”见张知栋这么说了，安辰也没客气。 两天后未来的岳父岳母要来家里，他确实需要多烧点灵币给自己积累一些气运，免得到时候出幺蛾子。 “谢谢。”九歌抱着爆米花打算鞠一个躬表示感谢。 她的身子往下一弯，连带着安辰跟着踉跄了一下。 紧接着，爆米花呼哧呼哧的撒了一地。 一百四十、噶你腰子 据冯凯的最新数据推算，景城那几个协会成员已经死亡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 得到这个消息，九歌也不在心里急着找人的事了。 红鸳庙的孟凝华那边暂时也没动静，估计是因为安辰拜托她的事情比想象的复杂，所以短时间也没法给安辰和九歌任何回复。 抛开突然被灵体吓的可能性，九歌从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期盼孟凝华正常的来给他和安辰报告情况的。 假如对方来了，失踪人员肯定有了消息不说，她还能被一口一声安夫人的喊。 光是想想，就很让人兴奋。 时间就这样子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天半。 中午，刚吃完午饭，九歌的手机又振动了起来。 自从加了《清冷美少女》的读者群后，安辰和九歌时不时打开手机，就能看到群里的群友没事就喜欢发的“噶你腰子”猫猫表情包。 最开始，他和九歌只是看一眼。 时间久了，“噶你腰子”猫猫表情包出现的次数太多，九歌终于坐不住了。 “噶你腰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关掉手机屏幕，九歌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明明图片上是那么可爱的两只猫，为什么要配上噶你腰子四个字？ 不论是图文不匹配这点还是噶你腰子的意思，她无法理解。 因为安辰跟她说有事不要依赖网络的原因，九歌开始有什么问题首先与安辰讨论。 安辰正坐在沙发上抚摸半睡半醒的奶糖的背。 听到旁边九歌问的问题，他愣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北东话。噶的意思是割，腰子就是肾的意思。” “就是，要割肾的意思？”九歌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嗯。之前新闻上不是有播报过吗，一名男子为了买到梨子手机，以四千块的价格割了一个肾卖了出去。”安辰一边薅奶糖的毛一边回忆道。 “肾还可以卖？不会有后遗症吗？”九歌歪了歪头，有些犯迷湖。 “可能会造成肾功能不全。”安辰笑了笑，耐心科普。 “那他为什么要卖？”九歌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表情越发困惑。 “因为他要买梨子手机。”安辰不继续摸奶糖了。 朝着九歌位置靠了靠，他也用手指圈了圈九歌额前的一缕头发。 女孩子的头发很软，因为很长的原因，安辰可以把九歌的头发围着手指绕好多圈。 “四千又不贵。”九歌任由安辰盘自己头发，表情依旧严肃。 她的关注点彻底到了腰子身上，连安辰离自己越来越近都没多大反应。 “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挺贵的，而且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四千比现在还要值钱。”安辰将圈好的头发放下来，又换了一遍，试图给九歌编辫子。 “这是犯法的？”九歌眼珠子转了转，神情凝重了起来。 “是的。”安辰秒答。 他的手依旧没有停下。 “这个读者群里头这么多发噶你腰子表情包的人，是不是说明他们都想割腰子买梨子手机？”九歌抓住安辰不安分的手，身子往前倾了倾。 因为动作太大，她身上宽松的裙子有些往下掉。 “你这儿……露出来了……”安辰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九歌肩膀上的暴露出来的内衣带子。 “啊！呜意……”九歌脸一红，赶紧松手。 转过身，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理完后，九歌依旧保持着背对着安辰的动作，一动不动。 安辰大概能想象到九歌目前因为不知所措而引起的复杂内心戏以及面上尴尬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觉得他们的意思是要割对方的腰子。”思考了一下，安辰把话题拉了回来。 像无事发生一样，他说这话的语气很轻松， “我们举报这个群，一端端一窝呢。” 半晌，九歌终于回头了。 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她表情又一本正经了起来。 拿起手机，九歌打开了屏幕。 看上去是真的想要报警。 “等下。虽然但是，他们只是互相开玩笑，不是真的要割对方的肾。”安辰连忙解释清楚。 “你怎么知道？”九歌停下按键的动作，满脸疑惑。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你和人接触的少，也不网上冲浪，判断不出来也正常。”说着，安辰呼出一口气。 要是真的播了报警电话，九歌肯定会把手机递给他，让他说，闹得一通乌龙。 假如安辰拿着电话不愿意说，九歌肯定会很生气的做出某些举动。 “我……”九歌无法反驳。 “这些事情我们慢慢接触就能懂了。”安辰拍了拍九歌肩膀，温声道。 “喔喔。”九歌点点头，下意识的又撩了撩头发。 刚撩到头发，她发现自己的头发好像有一缕有点变形。 安辰发现了不妙。 为了转移九歌注意力，他继续开口：“很多人说的话，都可能只是口嗨或者闹着玩，是不可以每句都当真的。” “可是我经常不太能判断这个。”九歌果然不继续纠结头发的事了。 “我的意思是不要对待所有事情都那么严肃，神经不可以总是绷得那么紧，这样会很累很辛苦。”安辰苦口婆心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 “……”九歌无言， “怎么说呢……就比喻说我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安辰思考了一下，决定逗九歌玩玩。 “嗯，你说。”九歌还是一脸严肃。 “九歌是猪。”安辰开口。 “……”九歌懵了。 气氛凝固了。 很快，她一个拳头垂在了与安辰之间沙发的空隙上。 沙发瞬间凹了一个小洞。 “我是在演示什么是开玩笑……”安辰有些语塞。 九歌露出了一副假笑的表情。 “我知道。”九歌答。 “那你的手在干什么？”安辰顿了顿，问道。 “我看这沙发不舒服，想多锤几下。”九歌脸上笑意越来越浓，眼睛里却毫无笑意。 “……”安辰沉默。 “要不你你重新开一次玩笑？”九歌歪了歪头，语气很是可爱。 “嗯。”安辰点头。 “你说。” “九歌是我男朋友。” “……” 一百四十一、你是我的人 晚上的时候，安辰从房间里将张知栋前两天给自己的灵币拿了好几叠出来。 “你要干什么？打灵飞机？”九歌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满脸不解的看着从楼下慢悠悠走下来的安辰。 “不是，灵币打车只是一个特殊用法。”安辰推开大门，示意九歌跟着自己走出去。 “那普通用法是怎么样的？”九歌放下杯子，蹦哒了两下跟着安辰走出了门。 “普通用法也是用烧的，不过烧的手法以及心里想的东西不一样。”安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了下来。 “那……用处呢？”九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不会是召唤张知栋之类的人物？”她跟着蹲了下来。 “不是。其实个我跟灵体做交易一样，都是得到气运。只是我之前做交易的时候，气运就是看得到的光点，现在烧灵币，烧出来的光点是看不到的，但是烧完，我也能得到气运。”一边说着，安辰一边掏出了打火机。 “你突然要气运做什么？”九歌有些不解。 她本以为安辰一直以来找张知栋要灵币，只是为了平时打个灵车什么的。 现在看来，确实是九歌想多了。 “明天就要见家长了，多点运势加成总是好的。你的父母不是很难搞定吗？”安辰轻笑一下，点燃了灵币。 “……”九歌耳朵一红，不出声了。 直勾勾的盯着正在燃烧的灵币，她试图从其中看出一些什么。 “我能不能也烧一点？明天我也会给母亲送礼物。”九歌试探性的问道。 如果有很多的气运，说不定母亲也会突然转性喜欢她送的礼物。 “活人基本不能碰这些，假如你碰了，我担心你身体扛不住，毕竟这是死人给的气运。”安辰摸了摸九歌的脑袋，随后站起身。 他自己能承受这些，其实也是一个意外， “可是……”九歌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你都是我的人了。”安辰伸出手，拉着九歌站了起来。 “所以我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我的气运也是你的气运。”说着，他笑了笑。 “我是你的人……”九歌小声的重复着安辰这句话，心里产生了奇怪的触动感。 “对，你是我的人。”安辰打开公寓大门，牵着她回到了沙发上。 “我是你的人！”九歌捏了捏拳头，再次重复这句话。 “嗯，是的。”安辰抬眼看她。 “你再说一遍！”九歌心里感觉越发微妙。 “嗯，是的。”安辰有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重复了一遍。 “不是，是重复那句，你是我的人！”九歌扯了扯安辰的领口，满脸的期待。 “你是我的人。”安辰正色道。 “再说一遍！” “你是我的人。” “再说一遍！” “你是我的人。” …… 等到安辰和九歌都洗完澡。 二人又坐在沙发上互相依偎着看起了新闻频道。 奶糖穿着小肚兜在安辰和九歌面前左晃晃又晃晃，一会露肚皮，一会打滚滚，甚至没事还来个仰卧起坐和后空翻。 可是无论怎么做，它却始终吸引不到这对热恋情侣的注意力。 “喵～”奶糖叫了一声，跳上了沙发，试图钻到安辰和九歌之间把他俩挡住。 但无奈它不管怎么用爪子扒拉，安辰和九歌之间的空间永远严丝合缝。 “你饿了吗？我和安辰中间只隔了层衣服，里头没有猫粮哦。”见奶糖动作很奇怪，九歌说道。 “猫粮在盒子里头，你不是已经会开盒自己添猫粮了吗？”安辰也偏过头看向奶糖。 自从发现奶糖真的越来越灵性过后，他和九歌彻底开始对这只小猫咪实行了摆烂放养政策。 反正猫粮它会自己吃，水会自己添，猫砂也可以自己倒自己铲，不再需要他们操心。 “喵喵喵！喵喵喵！”奶糖对着说这种大逆不道话的安辰来了一套软萌萌的猫猫拳。 “厉害，已经会给你按摩了。”九歌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疯狂用肉垫拍打安辰腿的奶糖。 “还挺舒服。”安辰感叹。 养猫一日，终有用猫一时。 “喵喵喵！ ！喵喵喵！ ！”听到安辰的话，奶糖挥猫猫拳的速度越来越快。 它愤怒的喵喵的叫了好几声，声音比平时还要尖软。 白色的短毛随着它的动作不停往下落。 安辰的裤子瞬间沾满了猫毛。 他斜眼看了眼裤子，也没说什么。 “安辰安辰，它叫个不停可能在给你邀功。”九歌戳了戳安辰的胳膊，提醒道。 “嗯，我们待会可以把箱子里头的囤的猫条拿出来给它。”安辰火速口头安排好了给奶糖的奖励。 “好。”九歌点点头。 “我有个想法。”她将脸蛋靠在安辰的肩膀上蹭了蹭。 “嗯，你说。”安辰伸手环住了九歌的腰。 “喵喵喵喵！ ”奶糖的喵喵拳进化成了无影拳，声音也越来越嗲。 “你不是可以学别人的技能吗？”九歌开口。 “假如学了龚俊的技能，听到的不是奶糖的喵喵喵，奶糖就不可爱了。”安辰预判了九歌想说的话。 “那，我还有一个想法！明天的时候，我们可以让奶糖给我的父母表演杂技之类的。”说着，九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真诚。 “好，没问题，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安辰点了点头。 完全没经过奶糖的同意，他就替奶糖做了决定。 “不过得提前把粘毛器准备好。”安辰提醒道。 “嗯嗯。”九歌软糯糯的嗯了两声。 随后，她伸出胳膊环住了安辰的脖子。 “波。” 下一秒，九歌脸带红晕的“波”了一下安辰的侧脸。 “……”安辰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九歌环住安辰脖子的手僵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好像和电影里看到的男方反应不一样？ 很快，安辰侧过身子看向九歌近在迟尺的脸。翻过身，他一把按住了九歌的肩膀，将头伸到了九歌的脸旁。 两人的距离只剩一两厘米。 奶糖骂骂咧咧的从安辰的腿上掉了下来，摔得“砰”的一声。 “呜意……”九歌再次羞红了脸。 “这是还你的，我们扯平了。”说完，安辰“波”了一下九歌的侧脸。 一百四十二、要你亲亲 清晨，天上飘起了细碎的小雨。 社区外，一名戴着墨镜穿着西服的年轻男子狐疑的打量着左边位置的灵界心灵诊疗所。 他静静的站在社区门口，似乎是在犹豫该直接进去还是多观察一下旁边的金光警服灵体和小毛头灵体。 说来也奇怪，明明社区旁边的金光英灵外加时不时凑过去的普通灵体凑在一起的景象应该是能够引起协会重视的，可一直以来，却没人去留意过。 就连这名年轻男子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内心紧张，压根不会刻意去观察那个方向。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保安室的保安伯伯没忍住打着伞走了出来。 可疑，眼前这名男子真的非常可疑。 穿着纯黑西服、一副推销保险的打扮，墨镜上还全是雨水。 天上的雨已经下了很久，他却完全没有把手中雨伞撑开的意思。 明明已经到了社区门口，他却一直不登记，也不进去，只是脑袋始终盯着左边那块有点“闹鬼”的位置。 “我来看人。”男子扭头，回过神来。 “看谁？你为什么不打伞？而且还是这个打扮？”保安伯伯不依不饶的问着。 可疑，真的可疑，越想越可疑。 “我来看我妹妹。”他挠了挠头，又左右瞅了瞅。 瞅完两边，男子又抬头看天：“我喜欢淋雨。” “……”保安语塞。 “你的妹妹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一直不进去？还一直盯着没人的位置。”他打机关枪一样一次性的问了一串问题。 按照常理而言，就算是小偷踩点做标记，应该也不会在围栏外头做？ “我的妹妹叫九歌，住在社区里头的单公寓里。”顿了半天，男子才开口。 “这是我的名片。”没有回答其他问题，他将口袋里已经湿透了的名片递给了保安。 保安一副“地铁老人嫌弃jpg”的表情接过了名片。 随后，他瞪大了眼睛。 …… 公寓里，奶糖已经一脸生无可恋的被穿上了泡泡袖公主裙。 空调被开到了24度，家里所有能一眼看到的地方都干净得像被开过荒一样。 张知道拒绝完九歌要给的报酬，拿着伞径直从公寓里走了出去。 班刚开始上没两分钟就跑了过来，这波算是极限操作了。 他心累的同时也想不通，世界的和平和安辰与九歌住的地方的整洁度有什么关系。 眼见张知道走了出去，九歌三步做两步飞扑到了安辰身上。 因为用力过勐，安辰和九歌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按照之前的电话内容，父母要来也差不多是中午。 趁这段空闲，她还有空和安辰甜甜蜜蜜一段时间。 “一大早的起床抱抱被打断了一个多小时……”九歌看着身下被她压住抱紧的安辰，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到了他的脖子上。 安辰感觉脖子有点痒。 “可是……抱归抱，你把我推到沙发上是想干什么？”他失笑道。 “不是我的本意……而且，电影里好像也有这个动作。”说着，九歌不好意思的半坐了起来。 “可是电影里这样后，女主是对着男主勐亲了一通，这个画面你不记得了吗？”安辰乐了。 按照电影里头的发展，接下来九歌得对着他乱亲一通。 不错，正合安辰心意。 “既然你要还原那个画面，你为什么还不亲上来？”他半立起身子。 此刻的二人，是安辰半坐在沙发上，九歌半坐在安辰腿上的姿势。 “可！可那是中途剧情了，我们才谈恋爱一周多呢，时间对不上。”九歌握起拳头，狡辩了起来。 因为回忆到了电影内容，她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红晕。 “可以提前学习一下。”安辰一本正经的提出建议。 “你也知道，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提前适应的。”说着，他一脸期待的看向九歌。 “我不。”九歌害羞的挥舞起拳头，打在了距离安辰两厘米的沙发上。 “知道了知道了，澹定。”安辰双手握住九歌的腰，将九歌举了起来。 同时，他整个人跟着站了起来。 “呜意，你干什么？”被举起来的同时，九歌的胳膊还在上下乱挥。 “防止你误伤男朋友。”安辰轻笑着，将九歌越举越高。 “呜意……放我下来。”九歌怂了。 网上说的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是情侣间有爱的动作果然是假的。 被这样举起来，感官真的很恐怖，腰也很痒。 “不谋杀亲夫了？”安辰保持着原姿势，一动不动。 九歌很轻，他压根没费什么力气就能把九歌举起来。 “不谋杀……不对，我根本没想谋杀，不要给我下套，我只是想要抱抱。”九歌都着嘴抗议。 “我知道了。”安辰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不就是多抱抱嘛，简单。 但是，假如能跟电影里头一样，主动亲他一顿就更好了。 安辰刚准备将九歌放下来，九歌已经用手抓住了安辰握住她自己腰的手。 “嘶，好痛。” 下一秒，他倒吸一口凉气。 暴力！这小姑娘下手也忒狠了。 把九歌放下来后，安辰没忍住叹了口气。 手背巨疼。 这样下去，未来能平安活着调戏九歌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是你先欺负我的。”九歌偷瞄了一眼安辰手背上的几个红红的指甲印。 她两根食指互相戳了戳，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九歌认为自己没怎么用劲，就是很轻的用指甲碰了碰安辰的手，提醒对方放自己下来。 “……”安辰沉默。 “我以后会比现在更轻！”九歌真诚的看向安辰。 “……”安辰依旧不出声。 瞅了眼九歌，他故意一脸遗憾的看向自己的手背。 “真的很痛……”安辰将手伸到九歌面前。 “要……要我吹吹？”九歌愣神。 “不是。”安辰否认。 “要我用治愈术给你治治？”九歌傻了。 红印子应该很快就能消，应该不至于内伤才对？ “不是。”安辰摇头，依旧没把胳膊伸回去。 “那要什么？”九歌迷迷湖湖的捧住了安辰的手。 “要你亲亲。”安辰一字一顿道。 一百四十三、痴汉堂哥 过了不到一小时，公寓门被敲响了。 奶糖“喵了”一声，非常配合的在地上做起了仰卧起坐，用以欢迎客人。 听到敲门声，九歌紧张的捏了捏一旁安辰的衣角。 深呼吸一口气，她步伐僵硬、同手同脚的走向了门口。 打开大门，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全身湿透的男人走了进来。 “？”九歌懵了。 她将门整个推开，伸出身子瞅了瞅外面。 “姑妈姑爷临时有事，让我今天替他们看你。”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了和九歌有些相像的精致五官。 “……”九歌无言，关上大门，她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样，就不开门了。 她这堂哥，某种意义上，是出了名的变态…… “那个男人……就是你的搭档吗？”男子一眼就看到了反应异常迅速的、已经从二楼楼梯抱着干衣服以及毛巾往下走的安辰。 “是的，他叫安辰。”九歌点点头，垂着腰，一脸遗憾的坐回了沙发上。 和安辰贴贴抱抱一小时的快乐都无法盖过她此刻的辛酸。 辛辛苦苦和安辰准备了两天多，甚至还做了沟通训练和见面演习。 礼物也早早的精心挑选好，做这一切事情，都只是为了能见一面父母，让父母真正认可自己。 在之前，就连九歌从家里搬出去、要求选择一个搭档，父母都没亲自露面，只是叫家族的人给她传话。 “我叫安辰。”已经走了过来的安辰朝着男子轻笑一下，将毛巾和干衣服递给了对方。 看了眼男子湿漉的皮鞋，他又将自己浴室里用的拖鞋拿了出来。 “多谢。我叫九梧，是九歌的哥哥。”九梧一本正经的将干衣服接过来，随后堂而观之的开始在客厅脱衣服。 “？”安辰内心震惊。 “……”九歌叹了口气，动作熟练的捂着眼睛，把头扭到了一边。 “久仰您的大名了。”九梧一边表情自然的换衣服，一边继续开口说话。 他早就听说了安辰的事情。 当时九歌突然联系本家，要求招聘一个她指定的搭档时，九梧是带头反对的那一波人里头的头头。 “您客气了。”安辰笑笑。 他暗暗的打量起眼前的九梧。 可看来看去，除了这个人长的挺帅，身材不错有好几块腹肌，安辰没看出来其他什么。 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九梧非常的弱，二是九梧非常的强，和他一样可以很轻松的隐藏自己的气息。 “我并没有认可你能当九歌的搭档。”换好衣服，将试衣服丢在了茶几上，九梧开始打量整个屋子。 先是沙发上别着头的九歌，再是干净的茶几，然后是远处的餐桌，随后是装满水晶的柜子，最后是地上努力卖萌的奶糖以及附近的猫砂盆。 “这里怎么还有一只蠢猫和它肮脏滂臭的大便？”他很认真的吐槽起来。 仔细一看的话，这只不断卖弄身材的猫旁边已经掉落了不少猫毛。 “喵！”奶糖不满的骂骂咧咧走开了。 一边走，它一边抖动了几下身子。 更多的猫毛跟着落了下来。 “还挺有骨气。”九梧赞赏道。 “安辰是我搭档这点不需要表哥认可。”九歌回过头，有些嫌弃的看向九梧湿漉漉的头发。 从小时候开始，为数不多的一些见面里，表哥九梧不知为何总是全身湿透透的。 “那我可以裸着身子吗？这衣服有点紧了。”像没听到九歌说的话，九梧突然语出惊人。 安辰僵住了。 “不可以。”九歌果断拒绝。 “……九梧先生，您先坐。”安辰指了指沙发，示意九梧坐上去。 怪灵见多了，家里突然来了怪人，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嗯。”九梧点了点头，走向沙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中间。 九歌往边边上移了移。 “……”安辰无言。 来的人不是九歌的父母，计划完全被打乱，他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如果说烧灵币增加气运到现在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那只能说明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见九歌的父母， 将茶几上的湿衣服丢进洗衣机，把餐桌旁的椅子拖到沙发对面，安辰给九梧倒了杯水，随后坐了下来。 “我这次来，是代替九歌的父母来评定九歌情况的。”说着，九梧泯了一口茶。 随后，他虎视眈眈的看向安辰“还有我个人对你的审问，我无法想通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赖上我最爱的妹妹。” “？”安辰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九歌。 “堂哥一直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做的事也很奇怪，不过，他基本算得上无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九歌耐心解释道。 说着，她的神情变得越发无奈。 奇奇怪怪的回忆漫上九歌的心头。 她小时候确实曾经听管家姐姐说过九梧的事。 听说九梧实力惊人、灵力和她一样满点，学习聪明，性格有点怪异，但人异常优秀，差一点就代替九歌成为了被选上的人。 那时候的九歌在内心还对九梧有那么点浅浅的崇拜，她直到见到了九梧本人…… 第一次见面时，湿漉漉的小学生九梧就顶着众人惊异的视线，对着小小的九歌说“我喜欢这个好看妹妹，可以让她当我老婆吗？”。 第二次见面，顶着九歌父母诧异的表情，浑身湿透的九梧将一颗超大的钻石戒指盒强行塞到了九歌的手里。 第三次见面，九梧已经初中了，明白了近亲不能结婚这种事。 那也是唯一一次，面对九歌的面时，九梧的衣服是干的。 如果没记错，那次的九梧就彻底被开启了奇怪的属性。 并且从后期开始，状况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九梧面对九歌变得越来越痴汉，自己个人的性格也越来越异于常人。 “首先，第一个问题。”无视九歌的吐槽，九梧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社区外面那个金光灵体和黑不隆冬小毛头灵体是怎么回事？”问完，他直接一口将大半杯水吞下肚。 “那是我们的人民英雄张知栋，旁边的小毛头是他在灵界的干儿子。”安辰拿起手机，打开了浏览器。 搜出了张知栋的生平简介，他将手机递给了对面的九梧：“您可以看一下，就是图片上这个精神小伙。” 一百四十四、人畜无害 “原来如此，我有点印象了。是那个口头禅是不错，说啥都喜欢加一个不错的年纪轻轻光辉事迹一大片的警察。”九梧扫了一眼，将手机还给了安辰。 他摸了摸裤子口袋，想要掏出笔和纸开始记录，却想起来自己已经换了衣服。 “您的衣服已经差不多洗好了，里面口袋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注意到九梧的动作，安辰问道。 浴室走道上的洗衣机已经咕噜咕噜的转了起来，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没什么，洗了就洗了。”九梧顿了顿，瞄了一眼洗衣机声音传出的方向，放弃了拿纸币记录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不换干衣服，九歌压根不会允许他坐在沙发上这个原因，九梧怎么都不会愿意换衣服的。 在社区外淋了一个小时的小雨，让他即将见到九歌而紧张万分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这次受托前来实在是太突然了，导致九梧都没准备好合适的可以表达对九歌爱的礼物。 一接到电话，工作的衣服都没换，他就这么空着手打了个的过来了。 “呼……”九歌呼出一口气，看向安辰的表情有些为难。 就算不会出什么事情，表哥也还算好人，可她也不太确定待会表哥会不会一激动做出什么变态的过激举动。 “第二个问题。这个警察，为什么不转生，还养了个小毛头在那里非法集资？” 九梧刚说完这句话，奶糖大老远来了个三段跳，跳到了九梧的腿上，开始挥舞猫猫拳。 被九梧羞辱后，躲起来的它越想越屈辱，在听到九梧侮辱喜欢的张知栋叔叔后，它最终还是决定用肉垫为自己伸张正义。 没伸张到三秒，九梧一脸嫌弃的把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奶糖从腿上推了下去。 推下去后，他还不忘用手扒拉腿上的猫毛。 “喵呜……”奶糖掉下去后委屈的叫了起来。 “……”九歌瞅了它一眼，把它从地上抱到了自己腿上。 既然来的人是表哥，那奶糖的杂技表演也不可能有作用了。 九梧在家族里出了名的讨厌带毛的动物，和协会里头的动物迷龚俊天生犯冲，八字不合。 “是这样的。”安辰想了一下，开口道。 “张知栋吸引人民。去世后摸清灵体间生存现状后，开了一个灵界心灵诊疗所，专门用来接济走投无路或者迷茫的灵体，为了他们能早日超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至于您说的非法集资，这就纯属误会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茶几隔层里掏出粘毛器递给九梧。 “谢谢。那他为什么要带一个小毛孩？”九梧皱着眉头开始卷腿上的猫毛。 虽然看起来注意力好像集中在腿上，但其实他的余光依旧在往安辰身上瞟。 第一眼还没注意到，后面九梧就发现了，安辰这个人长得挺标志，而且全身的动作毫无破绽，做事做得事无巨细。 与其说安辰是九歌的搭档，不如说安辰是九歌的“执事”，优秀得让人发指。 事到如今，他开始担心未来九歌的心会不会也被这个男人拐走。 “观音旁边总有座敷童子，张知栋平日里教导干儿子严厉，把他带上也能办个吉祥物。在灵界心灵诊疗所里干爹忙不过来的时候的时候，干儿子也能帮帮他的忙。” 安辰笑了笑，又给九梧添了一杯茶。 “……”九梧陷入了思考。 “我明白了，不过作为保险，这件事我会上报上去的。”过了半天，他继续开口。 就算张知栋和干儿子没问题，那种像是掩人耳目的“存在感”也很可疑。 闻言，安辰笑了笑。 他没有劝阻，眼神依旧清澈明亮，看向九梧的神情人畜无害。 “那个……九梧堂哥。”九歌抱着奶糖犹豫着开口了。 “你说！”听到九歌喊自己，九梧表情激动的飞快转头。 他如今欢乐的神情，与盯着安辰时天差地别。 “……”安辰沉默。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堂哥可以不把这件事报上去。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我……我担心上面的人会疑心太重干些什么事情……”九歌咽了口口水，表情严肃。 好久了，除了安辰外，这是她第一次对其他人提出请求。 “好的，既然我亲爱的妹妹这么说了，那我就不上报了。”九梧秒同意，爽快得惊人。 九歌刚话毕，他就将顾虑疑惑抛之脑后，直接答应了。 据九梧一直以来的情报来看，表妹九歌一直是清冷的面貌示人。 面对灵体，她公私分明，讲究原则，不会更亲近，也不会故意嫌弃。 所以当听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他是很吃惊的。 据九梧所知，之前的表妹连个活人朋友都没有，更别提死人了。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确实挺耐人寻味的。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说完话后依旧保持花痴表情的九梧，安辰也跟着抿了口茶水。 “谢谢表哥。”九歌呼出一口气，面色轻松了起来。 她松了松抱紧奶糖的胳膊，奶糖终于得成功以死里逃生，一骨碌冲了下去。 跑开之前，它幽怨的看了眼九歌和九梧。 就算猫是水做的，也不能当水完全没有体积。 就算猫不怕摔，也不能那么粗糙的把猫往地上丢。 “那么，第三个问题，你是怎么认识我妹妹的？”事已至此，九梧干脆放弃了评定、检查、关心九歌任务情况以及神秘人的事，将所有的疑问全部都转移到了可疑人物安辰身上。 身为一个“妹控”或者说“九歌控”，再或者是九歌“毒唯”，他不能放任不明不白的男人在九歌身边。 虽然家族里的人曾经找私家侦探简单调查资料后，确定安辰生性冷澹，对人热情不大，学习好，非常佛系正经，可九梧认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万一本质是个废物坏人呢？ 俗话说得好，千人千面，万人万解。 据黄老所透露给家族的消息，九歌的搭档安辰可能是一个能人。 不亲自试探了解一番真伪，他没法放下心。 假如是换九歌的父母在这里，想必也会和九梧做出同样的举动。 如果不是异常优秀的人，他们不会继续放安辰担任九歌的搭档。 “诶？”听到这个问题，九歌忍不住“诶”了出来。 一百四十五、想要改变的心 感到自己即将名声不保，九歌求助似的看了眼安辰。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安辰并没有立刻开口，似乎在思虑什么。 “嗯？”九梧打量着眼前可疑的二人，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见情况不妙，破罐子破摔的九歌扭过头，对着九梧就来了一句“噶你腰子！” 因为这段时间群里“噶你腰子”表情包出现太频繁，下意识的，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试图用玩笑转移堂哥的注意力。 “噶？……噶我腰子？”九梧呆住了。 九歌说完这话，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再继续出声。 “是这样的，我和九歌认识源于我被变态的恶灵阿姨困住时，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对我伸出了援手。”暖心的跳过了尾随这档子事，安辰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是……什么噶腰子？”九梧表情有些惊恐，注意力全然集中到了妹妹刚刚说的那句话上。 他平时里沉迷于奇奇怪怪的东西，虽然不及九歌那么网络小白，可也不怎么网络冲浪，因而分不清九歌所言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更何况，九歌从来不会开玩笑。 九梧无法理解，这才过去多久，自己亲爱的堂妹九歌居然放弃了一直坚持的正义，开始做起了这种黑奴交易？ 而且现在，还想将恶毒的手伸向自己的堂哥。 此时的九歌依旧捂着脸，似乎是因为被抓包而羞愧万分。 “嘎不嘎腰子这不重要，我还没给您讲完您感兴趣的我和九歌认识的故事。”安辰温和说道。 就算只是堂哥，提前打好关系树立好印象也是极其重要的。 就算征服男人先得征服男人的胃一样，想要征服九歌难搞定的父母，九歌的亲戚在其中肯定能起到举手投足的作用。 比起嘎不嘎腰子这种玩笑话，还是搞定九歌的堂哥更重要。 “我已经大概明白了你们的相识经历，不过我现在想弄清楚我妹妹为什么要噶我腰子以及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会噶腰子的……”九梧脸色黑的厉害。 他沉着脸看向安辰，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想到九歌的能力、武力值以及社会关系，九梧认定九歌假如干这种勾当的话是干得成的。 如果安辰是知情人，那很可能就是帮凶。 如果安辰不是知情人，那就得想办法封口并且保住自己的腰子。 “您平时上网多吗？”安辰顿了一下，问道。 “不多，上网多跟噶腰子有什么关系？”九梧疑惑。 “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九歌是在开玩笑？”安辰指了指旁边盯着手机刚存没多久的“噶你腰子”表情包还在怀疑人生的九歌。 “我妹妹从不开玩笑。”九梧笃定。 “九歌。”安辰唤了一声九歌。 九歌握着手机，以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惨兮兮回头。 她没想到她这奇怪的堂哥居然跟她一样某些知识贵乏，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可九歌又没完全克服心理障碍，情急之下无法好好的说一堆话自然的解释。 “把你的手机拿过来。”安辰温声道。 “嗯嗯。”九歌乖巧的点了点头，将手机递了过去，表情楚楚可怜。 九梧看呆了。 这还是他的高冷面瘫妹妹九歌？ “您看，这是九歌新加入的一个群。”安辰划了划手机页面，将九歌的手机递给了目瞪口呆的九梧。 “这是表情包，群里的人都把它当常开的玩笑，经常发来发去。”他解说道。 “……”九梧还是难以置信，有些无法接受。 群里的人可能是开玩笑，可九歌是开玩笑的人吗？ “您再点开底下那个小黄脸标志，看看她的表情包。”安辰继续引导九梧。 九梧闻言，打开表情包，果然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噶你腰子”。 看了看安辰，又看了看一旁不好意思的九歌。 难道妹妹的灵魂被掉包了？或者他其实在做梦？ 九梧有点割裂。 从九歌找到搭档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 短短两个月，九歌的变化居然如此惊人。 要是以前，别说九歌对着九梧开玩笑了，九梧光是开玩笑说了句要抱一抱九歌，九歌都差点用眼神里头的寒气把他ko了…… …… 折腾了一阵，九梧的关注点又变了。 仅仅这么短的时间，九歌某种意义上便直接转了性似的。 这转变的理由，难道真的是因为和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知书达礼的男人相处了两个月？ 看了眼旁边又抱着烦人的猫咪看新闻的九歌，又看了看在厨房忙碌得噼里啪啦响的安辰，九梧努力的重新正了正自己的表情。 他想和九歌主动说几句话。 可因为害羞无法说出口。 离了安辰，客厅里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凝重。 九梧突然很希望安辰能立刻从厨房里出来。 他纠结了一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跟着九歌看向电视。 电视里正在放某地一小女孩失足掉下楼，一位陌生的父亲冲过去将其接住的新闻。 九歌目不转睛盯着电视，表情严肃，看得很是入迷。 九梧觉得九歌好像变了，可又像没有变。 忽然，九歌回头看了眼九梧。 注意到目光，九梧回头。 “堂哥，我父母那边在忙什么？”九歌突然扭头开口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目光又移回了电视上。 九梧偏过头朝九歌去，嘴张了张，表情有些吃惊。 犹豫半天，他才出声“抱歉，他们没有告诉我。” 九歌的父母只是一大早给九梧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一声他们没空，让九梧帮忙看一下九歌并且考察一下情况，如果情况不对就强行把九歌送回本家。 “这样。”九歌应了一声，神色澹然。 “……”九梧无言。 拿起已经没水的杯子，他装作正在喝水的样子喝了起来。 “那堂哥你最近怎么样？”虽然眼睛依旧盯着电视，但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开了口。 想要改变的心已经扎根在了心田。 “我想要试着，多和你们沟通。”她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从现在起，我想慢慢的了解你们。”九歌慢慢将头扭过来。 九梧注意到，说这话时，九歌的耳根有些泛红。 一百四十六、搭档情 待安辰将午饭差不多做好走出来时，九歌和九梧已经像刚认识的朋友一般，努力却又生硬的聊了好久。 见安辰端着东西出来了，九歌放下奶糖，和九梧嘱咐了一声，便主动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当着还没缓过神的九梧的面，九歌面带笑容，动作熟练的连同安辰一起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进进出出。 那画面，在九梧眼里，像极了感情很好的家人，亦或是感情很好的夫妻。 “我刚刚鼓起勇气和堂哥说家常了。”九歌端着装着青椒炒肉的盘子，语气有点小激动。 “嗯，我看到了，你很努力。”安辰想要摸摸九歌的小脑瓜以示鼓励，却碍于双手都端了东西。 “果然万事都是开头难。只要开了头，后面就简单多了。”九歌将盘子放到餐桌，对着安辰小声的说出自己的感想。 “确实是这样，我当初也是在最开始不敢碰灵币，后来碰了发现没事，就肆无忌惮了。”安辰沉声说道。 和九歌交流的时候，他瞄了瞄九梧那边。 九梧还在愣神，似乎还没彻底接受眼前的情景。 “你那种情况太危险了，不算！”九歌都了都嘴，对着安辰的腰子位置轻轻来了一拳。 当然，这次她完全没用力。 多多少少的，九歌大概能理解认真和玩笑的区别。 “调皮。”安辰也放下手里端着的菜，刮了刮九歌的小鼻子。 他还以为自己的肾要出事了。 “哎嘿嘿。”九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着安辰眨了眨眼睛。 “堂哥，该吃饭了。”转过身，她敛了敛表情，朝九梧走去。 本以为开来的是九歌的父母，安辰准备的饭菜异常丰盛且很多都较为高端。 还没走到餐桌上，九梧就已经闻到了阵阵香气。 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他被惊得眨了眨眼睛。 清汤燕菜、冰糖雪燕、黄焖鱼翅、灌汤黄鱼、鱼香肉丝、可乐鸡翅、黄焖鸡、孜然羊肉、青椒炒肉、番茄鸡蛋汤…… 眼下这些东西不光看起来像酒店菜品，色香味俱全，而且里头还包含几个平时很不常见的菜。 “你学过厨吗？”坐在座位上，九梧问道。 一个接着一个重磅炸弹朝着他扔过来，他甚至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神经质。 至少现在，九梧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正常的成年帅哥。 “略懂一二罢了。”说着，安辰将最拿手做得最好吃的菜移到了九梧的面前。 自从一个人生活，他的厨艺确实有了质的飞跃。 不过能做出这么多高难度菜品，也脱离不了安辰这两天为了“见家长”而盯着手机勤学苦练这点。 “安辰做的菜一直很好吃。”最开始看到这些平时安辰没尝试过的菜，九歌内心其实也很吃惊，不过她并没有表达出来。 想必一定是为了今天学习了很久。 “我的妹妹一直以来辛苦你照顾了。”九梧对安辰的看法又改观了不少。 平日里九歌一直养尊处优，像这样事无巨细的打扫卫生、记住重要的事情、帮助九歌准确转达信息、甚至每天为九歌做这么多豪华菜品…… 这个安辰，不光是执事，甚至还兼职了厨师、秘书、保姆！ “不辛苦，应该的，九梧先生也请不要见外。”安辰笑了笑，接过九歌刚盛好的饭递给了九梧。 “好。”九梧点点头，开始动快子。 不得不说，安辰不光做的菜好看，味道也是极好的。 和他出去应酬时在酒店吃饭时厨师做的菜比差不了多少。 这一餐下来，九梧认认真真的扒了半天饭，吃了不少菜。 吃的时候，他连头也没怎么抬。 终于，所有东西下肚，吃饱喝足。 再次抬头的时候。 眼前的安辰和九歌正在互相无言的夹菜。 而且二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甜腻。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九梧终于发觉了哪里不对劲。 这情况，这景象，这九歌的改变。 还有突然找一个男搭档住在一起。 要说他俩没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我们没什么，这是搭档情。”为了避免妹控九梧失控，安辰停下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不信。”九梧震声。 刚刚他的眼睛都看直了，都和老夫老妻差不多了，这还能是搭档情？ 宝贝妹妹，这是要被拱了，而且还是在家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拱了。 “我们俩没什么……我们是搭档情……”九歌抬头，犹犹豫豫的跟着解释。 这是善意的谎言，她在心底给自己洗脑。 “这样啊，我明白了。”听到九歌的解释，九梧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他就知道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安辰沉默。 …… 吃完午饭已经下午三点了。 九歌给九梧添了一杯水，自己跑去厨房陪着安辰一起整理厨房、清洗已经吃干净了的盘子。 九梧坐在沙发上继续愣神。 冷静下来，他还是觉得这搭档情有点奇怪。 就算现在是搭档，以后说不定这两个人就跳过恋爱领证结婚了。 九梧想过要把这个情况详细报告给家里人分析一下，可奈何九歌跑去洗碗之情叮嘱他不要跟家里人说搭档情这事。 二十分钟后，安辰和九歌终于有说有笑的走出来了。 九歌又坐回了沙发上，怀里还抱了一只猫。 安辰刚要坐回凳子。 像想到了什么，他又跑去柜子那提了两个大包过来。 “这是我买给母亲的生日礼物，那份是我们俩给父母准备的。”见状，九歌站起身接过礼包，递给了九梧。 “可以帮我带给爸爸妈妈吗？不对……带给父亲母亲。”她说着，不好意思的歪了歪头。 “可以。”九梧愣了愣，点了点头。 九歌送礼物他理解，可是和安辰一起准备的那个……难道是作为搭档送对方父母礼物？ “谢谢堂哥。”九歌道谢。 “不客气。”九梧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看了眼时间，他瞅了瞅安辰。 “你灵力算高吗？” 身为搭档，如果灵力够的话，不说保护九歌，就算是帮她分担重担也是可以的， 闻言，安辰愣了愣。 “还可以。”他回答道。 “你是哪里人？”九梧点点头，继续提问。 “本地的。”安辰如实回答。 “嗯，那九歌就拜托你照顾了。” 丢下这句话，九梧提起礼物、拿起雨伞，穿着安辰的衣服神情恍然的推开公寓大门走了出去。 一百四十七、有多奇怪？ 九梧走得干脆利落，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九歌瞅了眼远处的洗衣机，又看了看客厅中央的皮鞋以及已经掉到沙发缝隙里的墨镜，有点发怔。 风风火火的来了，又不打一声招呼直接走了？ 而且还顺走了自己男朋友的一套衣服和拖鞋。 挠了挠头发，安辰也有点傻眼。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走到洗衣机旁边取洗好的衣服准备挂出去晒。 “走出这个门他就不会在意自己的衣服了。”九歌突然出声。 毕竟九梧就是那样的性子。 一直以来家族对他放养的原因就是如此。 “嗯？”安辰回头，表情有些诧异。 它有点没懂九歌的意思。 “就是……还给堂哥他可能不会认，所以你把它扔了也可以……”九歌提出建议。 “……”安辰瞄了瞄手里的衣服，动作僵住了。 …… 晚上。 清冷的月光下，安辰提着新买的拖鞋，和九歌手牵着手在街道上走着。 白天下过雨，现在的温度给人的体感相比之前舒适了不少。 时不时，空中还有清凉的风缓缓吹过。 “你的这个堂哥挺有意思的。”回忆起九梧一脸自然站在客厅脱衣服的画面，以及某些奇怪的言论，安辰笑着打趣道。 他知道九歌内心里依旧在为父母没有赴约而来而遗憾，因而自九梧走掉后，他一直有意的不去提九歌的父母。 “有意思？”九歌眨眨眼睛，认真的看了安辰一眼。 “嗯，挺有意思的，俗话说，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们心自问，安辰还真没见过几个有个性到这种程度的活人。 死后开始放飞自我的灵体他倒是见过不少。 “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欢我堂哥？”九歌说着，眼睛看向别处。 下一秒，她瞄到了远处大树前躺着的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灵体。 “唔……”下意识的，她往安辰的身上挤了挤。 “喜欢？那不至于。”安辰想了想九梧那个样子，摇了摇头。 “只是因为他是你家人，所以见面后我会更用心的对待。”他一字一顿的解释。 “可是……”九歌低头看着自己的凉鞋，表情有些奇怪。 “可是……什么？”安辰偏过头瞅了眼九歌，发现九歌神情很是复杂。 “可是……这个哥哥曾经还想跟我结婚，还买戒指给我求过婚。”九歌回忆起多年前的经历，抬头望了望天。 “……”安辰沉默。 犹豫了一下，他问了一句“难道他是真骨科？” 安辰突然后悔今天白天鼓励九歌尝试着多和堂哥沟通这件事了。 他的本意本来是希望九歌能得到成长，克服自我。 要是因为沟通成功，对方产生奇怪误解，那岂不是很尴尬？ “骨科是什么？医院的那个骨科吗？”九歌歪了歪脑袋，瞪大了眼睛。 好像她的这个堂哥并没有骨头方面的问题，也没有看骨科的经历。 “就是……”安辰语塞。 总感觉假如解释出来会给九歌开启新世纪的大门。 可是假如不解释，九歌多半回去后就会偷偷摸摸寻求网络的帮助。 而网络上，信息真真假假，各种奇怪的东西鱼龙混杂…… “就是？”九歌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就是……一对亲兄妹真的在一起了，然后他们的父亲把儿子的腿给打断了。”安辰吞吞吐吐道。 “因为近亲不能在一起所以打断了儿子的腿？”九歌惊讶。 “万一是真爱呢？”她弱弱的问道。 是真爱的话还打断腿是不是太夸张了？ “大不了不造孩子不就行了？”九歌又补了一句。 近亲不能结婚不就是怕生出残障儿童吗？ “……”安辰沉默。 倒也有点道理。 不过，对于那对骨科造没造孩子，他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你的意思是你能接受和近亲谈恋爱？”仔细思考半天，终于发现了盲点的安辰警惕问道。 “啊？”九歌张了张嘴，有点发懵。 “我不喜欢堂哥，我只喜欢你。”她都着嘴不满的说道。 闻言，安辰笑了笑，捏了捏九歌柔软的手手。 “为了保险起见，你的堂哥跟你求婚是什么时候？”他好奇的问道。 “大概是我快上小学，他已经小学四五年级了的时候。”九歌回忆了一下，答道。 “那没事了……” …… 慢悠悠的走到家时，已经九点了。 奶糖正蹲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清理屁股，看到安辰和九歌进了门。 它停下舔屁股的动作，伸了个懒腰，缓缓的朝着安辰走了过去。 安辰将手里提的袋子放下，敷衍的摸了摸奶糖的头，随后换上新拖鞋，转身看向身后也刚换好鞋子的九歌。 “怎……怎么了？”突然被安辰直勾勾的看着，九歌有点害羞。 “你玩过游戏吗？”安辰拍了拍裤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游戏？我不玩游戏。”九歌有些奇怪，安辰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可以试着玩一玩。”安辰思索了一下，说道。 “……什么游戏？”九歌迟疑了片刻，问道。 “入门的话，消消乐之类的？”安辰提出建议。 “好，我知道了。”九歌严肃的点点头。 “不用这么严肃，玩游戏是为了放松，寻找乐趣，不是做任务。”见九歌过于一本正经的反应，安辰有些失笑。 “放松……乐趣……”九歌一边往前走，一边重复了一遍安辰话里的字眼，在心里默默考量了起来。 “嗯。”安辰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我明白了，我会认真的在消消乐里寻找乐趣的。”许久，九歌再次开口。 她大概知道消消乐是什么。 之前查资料的时候，九歌在弹框里看到过不少写着消消乐的广告。 “……嗯。”安辰点点头，放弃继续抠字眼了。 说到底，九歌就是这种爱较真，性子过于严肃认真的类型。 对于不同的性格的人，对游戏的态度以及见解不同也是很正常的。 “那我先去洗澡了。”九歌揉了一把坐在地上的奶糖的头，转身往楼上走去。 “嗯，需要我跟你一起洗吗？”安辰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次九歌失了智时说过的话。 “不用！”九歌红着脸拒绝。 “砰！” 下一秒，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一百四十八、安辰的过去 洗完澡，九歌换了一身轻薄的蕾丝睡衣。 长长的秀发搭在肩头，配上她精致的脸蛋，很是好看。 奶糖已经四仰八叉的倒在猫窝里睡着了。 抬头瞅了眼正坐在沙发上、一脸认真的表情翻阅自己看过的书的安辰，九歌脸有些发烫。 果然，认真的男人真的很帅气。 轻手轻脚的绕到楼梯口，她慢慢的走上了楼。 推开房门，九歌直直的躺在床上，摸了摸旁边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想到安辰的话，她慢条斯理的打开了手机屏幕。 消消乐是一款老少咸宜的休闲游戏。 只要在规定步数内将相邻框框中的动物排列成一条横的或者竖的直线，便能将动物陆续消除干净。 反之，假如步数用完动物还没被消完，这一个关卡便算作输了。 下载好游戏，九歌像是对待考试一般开始攻略一个又一个的关卡。 一阵通关下来，把游戏当做算术题，她没有一关被卡住过。 终于，一小时过去，因为心态太过严肃而没有感到丝毫乐趣可言的九歌对消消乐失去了兴趣。 截了个图，关掉游戏，打开企鹅app，九歌开始给安辰发消息报告情况。 九歌：［我玩了一小时消消乐\/憨笑］ 九歌：［通关截图jpg］ 盯着屏幕等待五分钟后，安辰终于开始回复消息。 九歌的安辰：［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看到安辰的回复，九歌正在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怎么办？男朋友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九歌的安辰：［怎么一直正在输入？是不喜欢玩吗？\/疑问］ 九歌的安辰：［噶你腰子jpg］ 九歌：［噶你腰子jpg］ 九歌：［很好玩，我一直玩到了现在\/憨笑］ 为了不让安辰伤心，九歌昧着良心回了违心的话。 九歌的安辰：［嗯，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句，你是不是把消除方法当数学题，把整个消消乐游戏当我给你准备的考试在玩？］ 九歌：［你在我身上安了监控？\/惊恐］ 九歌真的红着脸不安的朝着四面瞅了瞅。 似乎也不像有监控的样子。 九歌的安辰：［只是能大概想象到你的样子\/憨笑］ 九歌松了口气。 九歌：［猫猫大哭jpg］ 既然被安辰发现了，她也不打算瞒了。 九歌的安辰：［你得把游戏当做娱乐，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快乐。］ 九歌：［我知道了\/加油］ 九歌的安辰：［那你再试试，换一个心态再玩玩\/憨笑］ ？ 九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笑意凝固了。 这个要求，难度高得有点离谱。 九歌：［好的，噶你腰子jpg］ 九歌强颜欢笑起来。 九歌的安辰：［快去试试，噶你腰子jpg］ 坐在床上，她叹了口气。 想到安辰对自己的期待，九歌生无可恋的重新打开消消乐，试图以自己不是在做任务的心态来完成新关卡。 可一关关通关后，她又茫然了。 仔细想想，这一关关的关卡本身就是任务，何来不把它当成任务一说？ 撅了撅嘴，九歌再次截了个图关掉游戏。 刚想继续给安辰发一次通关截图，她却在点击发送时愣住了。 既然不是任务，那就说明不发截图也可以。 停下手里的动作，九歌在床上转了个身侧躺起来。 安辰的意思，她想不太明白。 可能是因为夜来非，纠结了半天打消消乐是不是为了放松这事，九歌开始心情沉重的回忆自己过去幼年的事情。 回忆了半天，为了转换心情，她又想了想最近开始和安辰谈恋爱的过程中那些甜甜蜜蜜的互动。 想着想着，九歌用被子盖住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脸，又忍不住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想时不时和安辰抱在一起。 希望安辰能多和自己约会。 想要将安辰介绍给父母。 想要在安辰得父母恢复记忆后，见一见安辰的家长。 想和安辰穿情侣装。 想给安辰换一次女装。 想给安辰化一次妆。 想和安辰亲亲。 想被安辰壁冬。 各种各样的想法涌入了九歌的心头。 越想，她越是兴奋。 抱着被子急促的呼吸了半天，九歌忍住了跑去安辰房间朝着安辰飞扑上去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打开企鹅。 如果九歌没记错，企鹅是有一个叫做企鹅空间的功能。 如果号主不设置隐私，进去空间的好友是可以看到从创号以来，对方发布的全部动态的。 也就是说，只要对方不锁空间，她就可以在对方注意不到的情况下一次性了解完这些年来对方的所有动态，以及发到空间上的生活经历。 这是一个很好的，不动声色也不会被安辰发现的了解安辰的机会。 像拆盲盒一样，多翻翻多看看，看完所有内容，一定能发现别样的惊喜。 这么久以来，对网络以及手机功能不太敏感九歌就没有意识到过自己可以去翻看安辰空间这件事。 好奇心就这样膨胀了起来。 打开安辰的企鹅个人资料，她偷偷摸摸的点进了他的qq空间。 和九歌的空间一样，安辰的qq空间背景也是很普通的初始背景，页面框同样是最初始的页面。 往下翻动，这两三年安辰发过的动态就两条。 一条是三个月前，转载的纪念去世的知名作家文章。 另一条是大半年前，转载的纪念张知栋专题报道。 再往下翻就是很多年前的了。 九歌惊奇的发现，和现在在空间上寡言少语的安辰比，过去的安辰可以算得上是说说狂魔。 基本每个月都有发布一条动态消息。 ［蹲点买到了喜欢的球鞋。］ ［蛋糕jpg，和父母一起过生日。］ ［菜品jpg多学会了一门手艺。］ ［放假和哥们一起出去登山。］ ［安辰和哥们站在半山腰上的合照。］ ［……］ 越往下翻越不对劲。 直到翻到最底下，奇怪的割裂感接连袭来。 在这之前，九歌曾经一直以为安辰一直是现在这样的性子。 如果说过去的安辰是一个朋友众多的活泼男生的话，究竟是因为幻影做了些什么，导致他变成了现在这般在外人看来有些薄凉的模样呢？ 一百四十九、凶宅 第二天早上。 安辰和九歌刚洗漱完回到客厅，还没来得及进行早上爱的抱抱，公寓大门便“砰砰砰”的响了起来。 听到忽如其来的敲门声，奶糖“嗖”的一下疾奔到了沙发底下。 “你堂哥来拿衣服了？”安辰和九歌对视一眼，有点发懵的问道。 按照道理来说，平时是不可能会有人敲响自家大门的。 真的会过来并且敲门的，除了张知道，就只剩下招呼都不打直接飘进来的熟人灵体。 “按照正常情况……不太可能是他，是张知道？”九歌愣在原地，也有点懵。 “可是如果是张知道，敲门声不会这么大，奶糖也不会躲起来。”安辰疑惑。 一边吐槽，他一边往门口走。 推开大门，面前是一位看起来年龄大概在三十几岁的贵妇模样女人。 “您是？”安辰问道。 “张知道介绍我来的。”女人衣着华丽，身上挂着好几个名牌包包。 “……这样。”安辰温和的笑了笑。 本来听女子的话他的心里还觉得张知道是不是误会了救世主的意思。 直到抬头一看，他注意到女子身上蒙着一大层黑色的东西，他才明白张知道的意思。 大概是这名女子家里发生了什么，前去报警，结果警察看不出来什么，可事情却确实诡异，所以张知道只能悄悄的告诉女子他和九歌的事情。 “您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九歌也注意到了那层黑色的怪东西，朝着女子走了过来。 到了门口后，九歌伸懒腰似的朝着女人挥了挥手，却发现黑色的东西压根碰不到。 这不是实物，只是一种不吉的黑色幻象。 假如放着不管，眼前的女人没几天便会死于非命。 “您是安辰先生，那这位就是九歌女士对吗？”没有着急回答九歌的问题，女人认真的打量起二人。 据昨天在警察局碰到的热心警察张知道悄悄透露给她的信息，安辰和九歌有着神秘的能力，可以解决很多说不清的玄学问题。 可是眼前这两个好看的年轻人是不是年龄太小了一点？ “对的，我叫安辰，她叫九歌。”安辰点点头，耐心回答。 面对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也不介意暴露自己和九歌的某些能力。 “你们是不是有解决闹鬼事情的能力？” 女子警惕的回头看了看背后，确定没人后，她轻声询问二人。 “会一些。”九歌表情严肃的回答。 人命关天的事情，也管不得什么社恐了。 “总之您先进来说。”安辰退后了几步，示意女人先进来。 女子点点头，疑神疑鬼的朝着沙发走去。 坐在沙发上，她小心的开口：“最近我的家里，一直有很奇怪的事情发生。” 安辰拖来两个凳子放在沙发对面，九歌给女子倒了一杯茶。 “先是半夜总是鬼压床，我还有老公以及我的三个孩子只要一睡着，就会鬼压床。”女子回忆道，表情有些惊恐。 “嗯。”安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您先喝口茶。”九歌示意女子喝口茶压压惊。 “鬼压床的时候，我们是有意识的，可是完全动不了。我们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身边。”女子抿了口茶，神情依旧惊魂未定。 和刚敲门时从容澹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平时，九歌和安辰肯定会用科学来向女子解释鬼压床是正常的一种生理现象。 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身体还在睡，大脑已经醒了。 可现在已经看到女子身上不祥的象征，这种可能性自然就站不住脚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安辰温声继续问道。 “还有……我最小的孩子，时不时会在墙角对着空气说话，我的丈夫最近总给我感觉不太对劲……我们家养了两年的乌龟，前几天也突然暴毙了。”女子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九歌严肃问道。 “从上个月搬进新房子开始。”女子如实回答。 “新房子在哪？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安辰思索了一下，问道。 “可以，不过有点远，我们的新房子是别墅，在伪都郊区里。”女子打开手机，将地图功能打开，随后放在茶几上。 九歌瞅了一眼，目的地距离公寓有三十几公里。 “别墅？”安辰皱了皱眉，确认道。 “对。”女子点头。 “这套别墅，您是花费多少钱买的？”安辰追问。 “成交价比市价低了一百万。”女子没有回答具体的金额。 “你的意思是，我买到的可能是凶宅？”她再次抿了口水。 “我在付尾款之前找私家侦探调查过，结果排除了可能是凶宅的可能。” 女子此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房子是凶宅。 可不管怎么调查，包括她自己上网搜索信息，都没有查到有关住所的负面信息。 “查不到不代表不存在。”说着，安辰给自己和九歌也倒了一杯水。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是凶宅的可能性极高。 对于安辰而言，进凶宅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操作了。 除去之前某些交易以及临时起意干的一些事情，当初刚被迫从家里脱离出来，资金极度紧缺的时候，他曾经把幻术用在身份证上，去应聘过凶宅试睡员。 凶宅试睡员是一份工资高，内容简单的工作。 只要应聘者年满十八岁，细心胆大，相信科学就能应聘成功。 工资按照分钟计算，每分钟一块钱，可谓是去了就赚到了。 将玄学和科学结合在一起讲，相信科学的人跑去应聘这个职位，如果有生前张知栋那么多的阳气，凶宅里头的灵体压根不可能奈何得了他。 但是反之，假如去的人是一个身体差体质弱、阴气偏重的人，就算再相信科学，回家也可能会或多或少的发生一些意外情况。 yy小说 当年应聘上凶宅试睡员后，安辰一个人在一栋死过人的别墅里住了好几天。 因为进别墅之前在路上便散发出了对于灵体而言感到恐怖的气场，所以那几天工作中的他完全没见到过任何灵体，屋子里也没出现过任何怪异的事情。 一百五十、降维打击 “我还是认为应该不是新买的别墅的问题。我和丈夫也不光是雇佣过侦探查和阅资料信息。当时为了谨慎起见，我也在付尾款前问了住在那附近的人以及专门发帖问了网友情况。” 女子还是坚持反驳安辰的观点。 假如别墅真的是那么厉的凶宅，并且消息被新闻爆出去，就她相当于花费的一千万打了水漂。 况且，女子坚持认为事件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不慎沾染上了脏东西。 “不仅如此，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甚至还请道士做过法。原房主也反复强调过，别墅并非凶宅，降价五百万是因为地方实在是太偏” 她咬着嘴唇补充道。 “……确实很奇怪。”九歌偏头看了眼旁边的安辰。 她觉得安辰的说法也并无道理。 这么多年以来，全球各地应该都有人去世过。 就算真的是出过事的凶宅，也可能因为地方太偏或者消息闭塞等原因，找不到犯人或者尸体，死无对证，查无此人。 世界上的悬桉至今还是有不少的。 假如不是这样，很多打着幌子骗钱的假灵媒也不会进入大众的视野。 “您没有想过买完别墅找人试睡一下吗？”安辰和九歌对视一眼，继续问道。 网络调查、侦探调查、当地走访调查、请法师这种事都做过了的话，或许也找过凶宅试睡员。 “凶宅试睡员？”九歌歪了歪头，小声的碎碎念了一句。 似乎不太懂凶宅试睡员是什么。 “这个……我们没有。”女子拿杯子的手颤了颤。 呼出一口气，她从其中一个皮包里掏出一大打百元大钞。 从厚度来看，至少有五万。 “这是定金。不管原因是什么，如果解决了，我还会支付给您十万。”她如此补充。 看到被放在茶几上的钞票，安辰愣住了。 这相当于他三个月的工资。 可能因为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九歌没太大反应。 “总之，这钱您先拿着，我们待会可以和您一起去看看情况，如果事情能解决，我们再商量合理的价格，算是劳务费。”安辰挥了挥手，示意女子先把钱拿回去。 “……”九歌没说话，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懂了，钱不够对吗？”女子曲解了安辰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她又从另一个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到茶几上。 “这张银行卡里有二十万，不够的话还可以加。”她定定的看着安辰。 “……”安辰有点语塞。 他开始思考，这种事情该怎么说清楚。 “您不用这样的。”九歌突然开口。 “？”女子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九歌。 “虽然这只是二十万而已，但您还是拿回去。”九歌一本正经道。 “？”女子惊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女大学生跟她说二十万而已？ “可……加上我承诺的十五万，也有四十五万，对于你们大学生来说，也不少了。”她面红耳赤，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狮子大开口呢？ “嗯，也就四十五万而已。”九歌满脸严肃，不像开玩笑。 “……”安辰别过头去，开始憋笑。 女子急了，开始在包里继续掏卡。 她知道张知道是张知栋，也相信张知道的人品。 对于张知道说安辰和九歌有能力，女子也是坚信不疑的，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知道可没说请这两个人需要那么多的资金。 “您在掏什么？真的不用这么点钱的。”九歌有点发懵。 她打开手机，将钱包余额亮了出来。 “您看，我和安辰手里的资金非常充足。” 女子停下动作，看向九歌的手机。 随后，她呆住了。 写波是降维打击。 “所以您不用花费这些钱的，就算是计算劳务报酬，也只需要一点点钱。”九歌终于完整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噗。”安辰没忍住笑出了声。 “……”女子沉默了。 …… 要到女子的电话号码与住址地址催促女子先回去后，安辰和九歌手牵着手一起先去了早餐店。 从感受到的气场来看，短时间内女子一家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吃早饭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耽搁，要不然到时候九歌在路上犯了低血糖就得不偿失了。 经过社区大门时，安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张知栋带上。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放弃了。 在没探清楚实情前，拉着张知栋以毒攻毒不一定真的有用。 早餐店老板已经眼熟安辰和九歌这对小情侣了。 这么郎才女貌的一对人儿，想不记住都难。 这次安辰和九歌二人点的是羊肉面。 和之前一样，热情的老板还给他们加了鸡蛋。 “对了，她过来后我才想起来，华子的事你拜托你的手下了吗？”说着，九歌夹了一块羊肉。 本来想问安辰过去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嘶……好烫……”话刚问完，下一秒，她刚碰到嘴唇的羊肉掉到了面里。 “已经派灵去查了，你可以等面凉一点再吃。”看着九歌的模样，安辰有些忍俊不禁。 “另外，华子原名叫华智建。”他笑着补充。 “噢噢……”九歌点点头，舔了舔嘴唇。 她还以为安辰的部下大部分应该是活人…… “对了，通过她，我也想起来一件事。”安辰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九歌。 “什么？”九歌抬头。 她女人的六感开始报警。 “其实我当过凶宅试睡员。”安辰一脸平静道。 “诶？”这是九歌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而且配合着安辰话的意思，她整个人傻了。 虽然九歌当时没弄清凶宅试睡员是啥，那也是因为要认真听安辰和女子的对话，索尼没细想。 但是现在用字面意思理解，不就是睡在恐怖的地方和灵体日夜相处甚至同床共枕吗？ “其实也不是很恐怖，就是晚上的时候不开灯看看床底，半夜两点不开灯去厕所转转之类的。”安辰说着，还笑了笑。 “……”九歌沉默。 半晌，她抬头，语气弱弱的问道：“会……会有灵体睡在你旁边吗？同床共眠之类的……” “……”安辰沉默。 一百五十一、法师被吓跑了 离开早餐店，安辰给张知道打了个电话。 了解了一下女子的详细情况后，他要求张知道陪同他和九歌一起前去女子的住处。 不带张知栋的话，带个张知道总是可以的。 懂一些玄学的人都知道，对于一些低频的不好的东西，一身全是正气的人以及穿着警服戴着镶有警徽帽子的警察、穿着军装的军人，都是非常有用的对灵宝具。 在低频灵体看来，那些警服、警徽、军装都是可以发出耀眼金光的灭灵神器。 对于道行不深的坏灵，基本就是降维打击。 等待了大概二十分钟，穿着警服一脸严肃的张知道开着警车过来了。 据张知道透露的情报。 那名女子姓宋，丈夫姓李，家里属于暴发户出生。 突然暴富过后，夫妻二人陆陆续续生了三个孩子。 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最大的女儿已经高中了，二女儿初中，小儿子才小学一年级。 上个月的时候，他们夫妻打算购买一套别墅。 可能是“图便宜”，最终他们选择了伪都郊区外的一套低于市价很多的别墅。 并且只花了五天，就付了全款。 这栋别墅也是诡异得很。 在郊区的别墅不止这一栋，可也只有这一栋比其他的便宜整整一百万。 明明没有任何有关凶桉、凶杀或者闹过鬼的传言，可它却一直无人问津。 夫妻买到别墅后，大喜过望。 立马带着三个孩子连夜搬了过去。 结果搬过去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情况了。 这一家人先是只要一睡着，就会鬼压床。 五个人鬼压床的感觉，感受到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 再是养了很久的、还很年轻的小乌龟神秘死亡。 为此，他们的小儿子还哭了很久。 再后来，小儿子开始时不时对着空气说话。 说的话都诡异得很。 “你怎么不过来呀？” “你哭什么呀？” “你要不要吃什么东西？” “你怎么总是在我旁边待着啊？” “你头上怎么有血呀？我这里有纸，你要不要擦掉？” “不要看着我了，我本来就不敢睡觉了，你还瞪着眼睛看着我。” 每次听到小儿子笑着说这些话，宋女士和李先生就会感到阴森森的，感觉毛骨悚然。 随即，他们会把小儿子抱到其他地方，掩耳盗铃一般阻止儿子说出奇怪的话。 可是就算这么做，情况还是变本加厉了。 儿子经常对着空气咯咯咯的笑，还和爸妈说自己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再后面，另外两个女儿也开始疑神疑鬼，说家里有恐怖的东西。 三个孩子都变成这样，鬼压床现象也没有停止，夫妻二人只能重金请来法师做法。 结果第一个请来的法师过来看了看，拿着符纸施了个法，结果符纸自己烧了，法师吓跑了。 夫妻二人只好作罢，给自己洗脑都是孩子瞎脑补的，可能是之前在家无聊的时候恐怖片看多了所以才会把想象当现实。 为此，他们甚至禁止三个孩子看电视。 把wifi也给停了。 可没过几天，丈夫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之前老实憨厚的样子不复存在，李先生开始变得非常暴躁。 还总是说自己很痛很饿，经常在家里摔东西，甚至无缘无故打孩子。 没办法，感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宋女士每天烧香拜佛，认为可能是搬家途中自己家人沾染了什么东西。 烧香拜佛改善不了情况，她只能花更多的钱请更出名的法师。 结果那个法师坐动车大老远来伪都，刚进他们家，给了他们一张符纸人就跑了，钱都不要了。 这下宋女士彻底慌了。 如今三个孩子因为精神不正常去不了学校。 丈夫也整天狂躁得很，完全无法上班。 实在没办法，宋女士想到了一身正气的人民警察。 昨天张知道刚从公寓里回到警察局，宋女士便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当宋女士诉说情况时，警局里相信科学无比唯物的同事认为宋女士是神经过于紧张，产生的幻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开着警车去了一趟宋女士所住的别墅。 结果花了很久将整栋别墅调查了一通，众人一无所获。 问四个精神已经不正常的人相关情况，他们也失了智一般说不出什么有效信息。 没办法，安慰了一下宋女士，帮宋女士一家联系完心理医生，警察一行人决定留个桉底先回去。 好在张知道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救世主”，在临走前神神秘秘的将安辰的住址告诉了宋女士。 让宋女士保密安辰的事的同时放宽心，这才跟着大队伍回去。 “所以你就这么把我和九歌住址说出去了？”听完张知道一边开车一边诉说的较为详细精力，安辰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张知道有点不好意思的伸出右手挠了挠头“嘿嘿，因为感觉事情不对劲嘛，我这不是告诉过她你们的事不能透露给外人吗。” “……”安辰沉默。 “不过……这个描述真的好吓人……”九歌紧紧的贴着安辰的身子，肩膀有些发颤。 见状，安辰揉了揉九歌的头发，揽住了她的腰：“不怕，我在呢。” “嗯嗯。”九歌捏着安辰的衣角，点点头。 “之前不好意思开口：这件事情解决后，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前面是个岔路口，张知道拐了个弯。 “什么事？”安辰警惕问道。 总感觉不是好事。 “之前景城失踪了几个人。”张知道开口。 “他们几个你们应该找不到。”还没等张知道把一句话说完，九歌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嗯。”安辰赞同。 “什么？你们知道这事？”张知道一吃惊，差点就踩了个急刹车。 早知道一开始就跟安辰他们商量了。 “他们几个的失踪也是涉及很多复杂的事情，我们也在调查。”安辰平静解释道。 “不过人肯定是活的，这点你不用担心。”他补充。 “嗯。”闻言，感受到安辰和九歌的谜语人态度，张知道也不继续问了。 反正人没事就行。 “救世主”隐瞒的事，那一定就是“天机不可泄露”范畴了。 一百五十二、小场面 宋女士新别墅所处的位置位于伪都郊区古峒镇。 因为距离城区比较远，路途很多东西都需要弯弯绕绕，所以就算是自驾，路线相对也会复杂很多。 本应一个小时就能到的路程，最终安辰他们一行人硬是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 古峒镇的面积不大，宋女士所处的别墅位置也很好找。 没一会，张知道便熟练的将警车停到了一栋大别墅门口。 眼前的别墅从外表看来确实算是豪宅，只是外形有一些老旧。 它的栅栏很高，院子里头摆放着有些陈旧的木制座椅，旁边还有一座已经干涸了的小型喷水池。 肉眼看起来，确实很像凶宅的标配。 摸了摸大腿上绑着的白水晶，九歌“呜意”了一声。 她紧紧抱住安辰的胳膊，回忆起了之前和安辰看的那两部恐怖电影。 电影里头的别墅和眼前伫立着的别墅，不论是外观还是设施布置，以及老化程度，都有超高的重合率。 但凡这家夫妇多看几部恐怖片，熟识恐怖片里头闹鬼别墅的标配，就断然不会选择买这栋别墅。 “没事，问题不大，肉眼都看不到恶灵呢。”瞅了眼紧张兮兮的九歌，安辰温声安慰。 就算找不到恶灵，到时候直接把所有可疑的东西全部吸到勾子湾得到的神器石头里也不是不行。 事件能解决就好。 “呜意……”听完安辰的安慰，九歌肩膀颤得更厉害了。 在一瞬间，她甚至怀疑安辰是不是在故意吓她，而不是安慰她。 “恶灵？”注意到这小两口对话的张知道拿起手机准备拨打宋女士电话的手停住了。 肉眼看不到的恶灵？ 也就是说，鬼真的存在，并且这屋子里就有鬼？ 想到这点，他后知后觉的有些汗毛倒竖。 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别的奇怪的心理因素，张知栋只是短时间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 二十几年的树立起的三观，自从经历哥哥殉职，认识安辰，经历了好几次打碎。 这次更是，世界观直接被磨成了粉末…… 坚定的唯物主义三番五次被动摇了。 “这都是小事。你先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开门。”安辰嘱咐。 小场面而已，不用慌。 “……”张知道嘴张了张。 原来是小事吗？ 犹豫了一下，他继续拨通号码。 两分钟后，大夏天依旧打扮得雍容华贵、被黑色的怪东西包围着身体的宋女士提着名牌包开了门。 从宋女士目前的从容神情来看，安辰并没有感觉到她有什么恐惧。 “辛苦你们了，进来。”宋女士领着三人进了院子。 在众人均进入别墅后，她望了望身后，随后小心翼翼的关了门。 “我和丈夫的房间在二楼，三个孩子的房间在三楼，现在他们都在房间里。”宋女士犹犹豫豫的说道。 “嗯。”张知道应了一声，开始眯着眼睛往四面望。 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 警察也不会怕恶鬼。 九歌的神情严肃，鼻息也有点重。 她依旧紧紧抱住安辰的胳膊，生怕安辰突然从自己旁边消失了。 别墅厅堂的布置也很华丽，餐桌旁边摆放着香炉，古典的东西很多、并且摆放整齐。 但与此同时，和外面的庭院一样，很多地方显得异常老旧。 安辰注意到，右边靠墙的黑色木柜上，有一个看起来很怪异的人偶，旁边还有几张已经破碎了的符纸。 人偶的眼睛很大，头发是黄色的。 它没有鼻子、也没有嘴，脖子旁边还有很多棉花冒了出来。 怕吓到九歌，安辰没有问宋女士玩偶的事，也没有声张。 问了多半也没用，宋女士搬来没多久，可玩偶看起来已经积灰很厚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安辰却没感知到什么恶灵的气息。 对于这点，九歌也是如此。 要是在平时，假如哪里有恶灵，只要状况正常，她能在恶灵出现没多久后，在很远的地方直接感知到。 “这栋别墅应该很有一些岁数了。”张知道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最终，憨笑一声，他说出了一句废话。 “这不是凶宅！”听到张知道的话，宋女士突然语气激动的朝着他吼了一句。 张知道愣了一下。 宋女士又赔了个笑“不好意思，失态了。我们这个家虽然看起来老旧，年岁应该也很久了，不过肯定不是凶宅之类的。” “哦哦……”张知道挠了挠头，满脸不知所云。 “可以带我们先去见见您的丈夫和三个孩子吗？”安辰问道。 “当然，请跟我来。”女子伸了伸手示意众人跟着她往上走。 楼梯是红黑色的，很长，缝隙里还有一些蜘蛛丝，踩上去的时候，台阶甚至会嘎吱嘎吱的唱起歌。 刚到二楼，安辰一行人注意到墙上贴满了很新的观音像。 墙边摆了很多已经烧干了的香火。 抬头网上看，头顶还有很多摄像头和紫外线红外线显示仪。 “没办法，出事后，我只能用这些方法了。”宋女士注意到众人的视线，慌忙解释。 “前两天我也去过一趟红鸳庙试图拜一拜，可是在抽签那个环节，我就被卡住了……”她苦笑着补充。 安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九歌依旧微微皱着眉。 如果连红鸳庙主人孟凝华都拒绝了的话，说明这里的东西确实凶，甚至可以说是“危”。 继续往里走，在一个贴着很多符咒的门前，宋女士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和丈夫的房间，贴的符都是第一个法师给的。第二个法师刚来我们这儿，没要钱就连夜跑回去了。”她说着，推开了门。 虽然夫妻俩的房间很大，可里头摆放的东西却不多。 大床上，一个满眼血丝、嘴角留着口水、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正在用力的拆床。 他的手上已经有了一些血迹，床边底下散落了不少羽绒棉以及木屑。 “老公？你在干什么？”宋女士尖叫了一声，朝着李先生冲了过去。 打开床头柜，她将里头提前准备好的纱布和消毒用品拿了出来。 红着眼睛，宋女士抓住李先生的手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一百五十三、你是谁呀？ 果不其然，李先生的身上也笼罩着一层很浓的不祥之兆。 “这种情况下，您现在还是每天和丈夫睡在一个房间吗？”看见眼前有些可怕的场景，九歌深呼吸一下，稳住心态，轻声问道。 假如在这个情况下，无视自身生命危险，还愿意和随时可能做出伤人行为的丈夫睡在一起。 这就是真爱吗？ 九歌突然悟了。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想象假如自己是手无寸铁没有灵力的宋女士，安辰是时不时发癫自残并且拆家拆床不停做暴力举动的李先生，家里还有三个心态崩了不停犯神经连学都上不了的孩子。 “呜意……”下一秒，九歌的眼睛湿润了。 呜呜呜呜好可怕，太可怕了。 张知道更懵了。 如果没记错，昨天的李先生还没到这个严重程度。 “……”安辰无言。 拍了拍九歌的背，他开始观察四周。 “说来惭愧……”给精神不正常的丈夫包扎完伤口，宋女士起身。 “我其实最近都是睡在隔壁房间……最开始因为害怕鬼压床的时候就自己一个，所以丈夫刚开始不正常的时候我还是忍着恐惧和他睡在一个房间。”她咬咬牙说道。 “可是这几天，他开始打人了。”宋女士将袖子卷起来，露出了已经结疤的几道伤口。 “可以理解，确实应该先保护好自己。”看到宋女士胳膊上的伤痕，张知道眉头皱了皱。 看来事情比他们昨天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 九歌瞄到宋女士胳膊上狰狞的伤疤，也是眉头皱得厉害。 安辰走到床前，坐了下去。 “您好。”他温声打招呼。 “好多人。好多人。”听到安辰的声音，李先生没什么反应，继续胡言乱语。 “您说的有好多人具体是有多少？”安辰一脸平静的继续试探。 “在那里。在那里。”李先生目视前方，眼神没有焦距。 看到这样的丈夫，宋女士抹起了眼泪。 “您先别伤心。”见状，张知道连忙安慰起来。 “我们人民警察可能没法解决这种太玄学的事，但是安辰可是救世主，所以女士您不用担心。”他手足无措的解释。 “救世主？”宋女士停止抹泪，表情有点诧异。 怎么突然觉得没那么可靠了？ “……”感到羞耻的九歌捂住了脸。 安辰还在尝试和李先生沟通：“那里是哪里？” “是下面。是下面。”出奇的，李先生居然有了回应。 宋女士瞪大了眼睛。 难道真是救世主？ 她这段时候就没和丈夫沟通成功过。 每次想说话也只能跨服交流。 “下面是哪？”安辰继续引导。 “下面，上面。”李先生看了看地板，又直愣愣的抬起头。 宋女士：“……” 安辰放弃继续和李先生沟通了。 起身，他朝着宋女士走了过去。 “您有没有和您的亲戚或者朋友说这些事情？让他们帮忙看看，或者过来给你壮胆之类的？”顿了一下，安辰问道。 假如还有人来过，那就会多出有其他外人也沾染了这里不详之气的可能性。 “暴富过后，我就逼着丈夫跟亲戚还有朋友断联系了……”犹豫了一下，宋女士还是说出了实情。 场上其他三人：“……” 李先生没法沟通，安辰等人只能将线索着眼于三楼的三个孩子身上。 从夫妻二人的卧室退出去，宋女士带着三人前去三楼。 三楼的走道和二楼一样，也是贴满了观音像并且摆了不少已经熄灭了的香火。 不需要李女士带队，安辰直接推开了贴满符咒的房门。 两个大孩子正带着弟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三个孩子看起来不太像正在犯病的样子，身上也没有什么黑东西。 “谢谢救世主，我先去拿点吃的喝的过来。”宋女士看儿子和女儿们状态像是正常了，大喜过望。 感激的看了一眼安辰，她“噔噔噔”的下了楼。 安辰有点无语的看了一眼张知道：“你为什么要透露我的秘密？” 救世主这个设定当初也只是为了忽悠张知道尽快相信自己的话并且和自己熟络。 “这不是……我看那个女士实在是伤心，为了让她安心一点……而且刚刚上楼的时候我跟她说了也不能透露这个秘密的，你放心。”张知栋挠了挠头，继续憨笑。 “……”安辰懒得继续跟他说什么了。 三个孩子玩积木玩的很认真，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他们。 安辰重新观察起这间屋子。 孩子们的房间比宋女士夫妻二人的卧室还要大得多，像是医院里头的大病房，布置也十分温馨。 房间里头有堆满书的书架、三个并排的小书桌、三个隔开的大床、各种各样的玩具、大大小小十来个的毛绒玩偶、还有一个空着的乌龟缸。 看见这稍微舒适一些的场景，九歌放松了不少。 “你们好。”她蹲下来，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有了之前应对毛毛头和项目的以及近期尝试与人沟通的经验，面对陌生人的九歌从容了不少。 之前工作时她虽然可以克服恐惧，主动和人沟通。 可是假如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九歌的局促之处。 见九歌主动搭话询问情况，安辰欣慰的轻笑了一下。 退后两步，他站在了张知道旁边。 看到不认识的漂亮大姐姐蹲下来和他们打招呼，三个孩子停止了玩积木的动作。 “你好，你是谁呀？”高中生大女儿先开口提问。 “姐姐你好漂亮。”初中生二女儿眼睛突然亮了。 “我们班和我关系好的女孩子都很喜欢帅哥美女！”她表情很惊喜。 “好看的大姐姐？”还是小学生的三儿子放下积木，蹦蹦跳跳的蹦到了九歌面前。 “你们好……”眼前的三个人都这么热情，九歌突然又有点紧张了。 “我……我叫九歌。”她支支吾吾自我介绍。 “噗。”安辰苦笑。 “……”张知道眨巴眨巴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温馨场景？ 宋女士已经端着茶水饮料以及小吃、零食、切好的水果上来了。 看见自己的孩子开始正常说话了，她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 一百五十四、渣男下场 “姐姐，我曾经见过你，但是当时害羞，我没敢和你打招呼。”说着，小男孩抱住了九歌的腿。 “？”九歌懵了。 “？”安辰也怔住了。 现在的小学生撩妹也这么熟练并且运用起“红梦学”了吗？ 告诉自己对方只是个孩子，他从宋女士手里接过半截苹果，开始选择性失明。 “姐姐，我喜欢你。”说完，小男孩对着九歌的膝盖就“波”了一口。 “诶？”九歌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安辰手里的苹果直接爆汁了。 “……”站在旁边的张知道眼见这个情况直接吓得不敢动。 宋女士的注意力都跑到了看起来正常了的孩子身上，没有发现旁边发生了什么。 “姐姐别慌，我们的弟弟从小就这样。”大女儿慌忙解释。 “对的对的，他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二女儿在旁边补充。 “这样啊……”九歌回头，求助的看了眼安辰。 这对话她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再聊下去九歌担心小男孩会突然扑上来又对着她身体的其他位置“波”一下…… 安辰叹了口气，将宋女士手里端的东西放在地上。 随后，他示意宋女士先出去，这里交给他们就成。 待宋女士走掉，安辰把房门关住了。 张知道很明事理的移步到了房门旁。 靠在房门上，他开始把风。 正当安辰朝着九歌以及三个孩子的方向走来时，三个孩子开口说的话让他愣住了。 “漂亮小姐姐你应该不是灵体？”大女儿问道。 “我们家里有好几个灵体。”二女儿笑着说道。 “不过它们都藏起来了，你们找不到的，只有我们看得到。”小男孩将身后的积木重新拿到手里，递给了九歌。 “我不是灵体……”九歌听到这话有点慌。 接过积木，她朝着左右看了看。 吸了一口气，九歌又沉下心来细细感受周遭的氛围，可几秒钟过去，她还是没感觉到奇怪的灵体气息。 “这样啊。”小男孩语气似乎很遗憾。 另外两个小姑娘的表情也很遗憾。 九歌越发慎得慌。 这发展和恐怖片越来越接近了，她现在和安辰却像恐怖片里头的主角一样，连灵体都看不到，完全手无缚灵之力。 “……”张知道在门口听着，也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见九歌肩膀又颤了起来，安辰轻声唤了九歌一声。 握住九歌肩膀，他朝着三个孩子开口：“嗯嗯，我知道了，事件经过是什么样子，你们怎么认识的它们，它们长什么样，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你们可以告诉我们吗？” 闻言，三个孩子坐了下来。 “那是在我们鬼压床后的几天。”大女儿开始回忆。 “那个时候，我们的乌龟宝宝死掉了，弟弟很伤心。”二女儿接着大女儿的话继续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听到乌龟宝宝死了几个字，弟弟当场哭了起来。 安辰、九歌、张知道：“……” 无视弟弟的哭声，大女儿继续开口“自那以后，弟弟总能见到它们，还和他们交了朋友，那时候我们还看不见。” “结果后来呢，我们也慢慢看得到他们了，也和他们交了朋友。”二女儿笑着补充。 弟弟还在哭。 “后来，我们让爸爸和妈妈也和它们交朋友，可是爸爸妈妈不听。”大女儿的表情有些气愤。 “太过分了爸爸妈妈！明明我们才是客人，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我们是外来人员，不经过同意借住还这么不礼貌。”二女儿声音也带了丝愤怒。 不那么澹定的九歌和一脸平静的安辰面面相觑。 张知道开始在心里默念经文。 “所以爸爸活该坏掉了，爸爸坏掉了还是没跟它们交朋友。”小男孩停止了哭泣。 “马上就是妈妈了。”大女儿笑着补充。 “如果妈妈愿意跟他们交朋友事情就不一样了。”二女儿说出自己的理解。 “至于它们在哪。”小男孩像说双黄一样跟着开口。 “就在我们旁边呀。”三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九歌因为害怕，身子已经有点不稳了。 张知道闭着眼睛，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安辰把九歌牵到最近的一张床床边，示意她坐下，随后将吃的喝的一起放在了床铺上。 朝着九歌温和的笑了笑，他拖了一个凳子，重新坐回了三个孩子的面前。 “大哥哥你回来是也想跟它们几个交朋友吗？”大女儿开口。 “对的。”安辰点点头，很自然的捡起了脚边从九歌手里掉下去的积木把玩了起来。 “他说要跟你们交朋友。”二女儿惊喜的朝着旁边空气说道。 “你们愿意吗？”小男孩也看了看旁边的空气，激动的拍了拍小手。 安辰瞅了瞅他们看的方向。 左看右看，那里都绝对都不可能有灵体。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思考了一下，再次开口“那么，它们几个同意我和他们交朋友了吗？” “同意了。”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答道。 呼出一口气，九歌拿起旁边的饮料吸了起来。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她在心里碎碎念起来。 “你们好啊。”安辰朝着空气打起了招呼。 “噗……”看到安辰的举动，九歌被呛到了。 见大哥哥打了招呼，三个孩子满意的围着那一团空气坐了下来。 他们开始和空气说话。 大女儿聊的是在高中里他所喜欢的男孩子不喜欢自己。 二女儿聊的是这次期末考试分数考的不够高以至于被爸妈骂了一通的事。 小男孩聊的是小学里头的小女朋友因为他某天忘了带零花钱买辣条所以执意和他分手。 三个人对着一个方向，各聊各的，还越说越委屈。 说着说着，大女儿哭了起来，说喜欢的男孩子没有心，只是因为她不够漂亮就拒绝了她。 二女儿也哭了起来，说她就是不擅长学习，月子好不了，父母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大的压力。 小男孩倒是没哭，可他的眼神里却透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深沉。 重重的叹了口气，小男孩开始感叹。 每天上学都会给小女朋友买辣条的他，只是忘了带钱那么一次，怎么就落得了失去女朋友还担了个渣男名号的下场呢？ 一百五十五、灭门案 一阵哭闹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注视着眼前三个刚刚还在为了各自的烦恼痛心疾首的孩子，安辰面无表情。 “他是最大的一个哥哥，好像快二十岁了，是这个家里第一个死的，半夜的时候被灌了安眠药，捅了好多刀，所以肚子上有很多血。”大女儿指了指空气，又指了指自己肚子。 “确实，他的肚子好多洞，凶手好残忍。”安辰看着空气，点了点头。 九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有凶杀桉，而且还是灭门桉。 听到对话，张知道勐地睁开了眼睛。 拿出手机，他开始记录起来， “他姓什么？叫什么？”安辰温声问道。 “哥哥叫夏小丁。”大女儿回答。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安辰继续问。 “我问问哦。”大女儿眨巴眨巴眼睛，开始对着空气提问。 过了半天，她回答“五十年前。” “好。”安辰点点头。 回头看了眼张知道，确定张知道已经在记录后，他继续问道：“那其他朋友呢？叫什么名？怎么死的？” “他叫夏小庭，是家里第二个死的，十八岁，被灌了安眠药砍了脖子。”二女儿指了指空气。 “所以这个哥哥的脖子和脑袋直接总是吸熘吸熘的冒血。”她一边补充一边揉自己的脖子。 安辰看了看她指的那一团空气，点点头。 “确实，他的脖子看起来很难受，真的辛苦他了。”安辰说着，叹了口气。 像是真的看到了一样。 张知道继续记录。 打的字越多，他的眉头皱得越厉害。 九歌愣愣的盯着安辰的方向，表情很是复杂。 “这个小姐姐她是第三个死的，叫夏小小，十五岁，是被下了安眠药之后，被挖了心脏。所以她现在心脏位置很空，也总是开心不起来。”小男孩拍了拍右边的空气，又捏了捏胸口位置的衣服。 张知道的神情越发凝重，九歌此时此刻已经忘了害怕。 这些话里头的信息量太大，安辰也有点发愣。 看小男孩还在直勾勾的看着他，期待他做出反应。 安辰只得又对着小男孩旁边的那一团空气说话“心脏一定很疼，那个凶手真的杀千刀。” 这是他的心里话。 死者还都是孩子，这么残忍的凶手，杀千刀都不为过。 叹了口气，安辰准备起身了。 这时，大女儿又开口了。 “大哥哥，还有两个朋友没介绍呢。” “对呀对呀。”二女儿点头。 张知道的表情已经黑了，九歌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安辰嘴张了张，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犹豫了一会，他问道：“那……另外两个朋友是？” “他叫夏小妹，和我的前女友长的有点像，七岁，是被捂死的，所以现在总是呼吸不过来，经常很不舒服。”小男孩深呼吸了一下，随后晃了晃右手。 安辰注意到，小男孩的右手像是牵着谁似的。 “……”他这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 再次叹了口气，安辰道：“小女孩很可爱。” “嗯嗯，她真的挺可爱的，我前女友也很可爱，就是太喜欢吃辣条了，还为了辣条跟我分手。”小男孩学着安辰叹了口气。 “那最后那个孩……朋友呢？”安辰皱了皱眉，问道。 “她叫夏小止，四岁，是被贴住嘴巴丢到大包包里后，活活摔死的，所以现在看着脸上也有点伤口。”大女儿指了指中间位置的空气。 “嗯，她也很好看。”安辰的心情也沉重了不少。 “凶手是谁，他们的尸体在哪？还有他们的父母呢？”顿了顿，他神情严肃的问了最后几个问题。 “他们说，凶手也姓夏，是一个长得有点胖的，眉毛很浓的，头发有点少的，脸上有块疤，眼睛不是很大，走路还瘸的叔叔，曾经被他们家救济过。”二女儿语无伦次的笑嘻嘻回答。 这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民风淳朴，大家相处都很和睦，平时没什么偷盗的情况，更别说害人这种事情了。 几个孩子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就被下了药，然后就遭遇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他们说尸体被藏在了这栋别墅的院子底下。”小男孩指了指地面。 虽然这是三楼，但是他的意思安辰大概明白了。 “大家的父母那天有事出去了，回去后到处找孩子都找不到。”大女儿一边说，一边做出了抹眼泪的动作。 话音刚落，三个孩子同时倒地。 张知道赶紧冲了过去，九歌也急忙站起身。 “没事，是睡着了。”安辰走近瞄了一眼，三个孩子的呼吸都很均匀。 不仅如此，如今睡着了，他们连眉头也没皱，不像被鬼压床了的样子。 应该是一家子频率低，被灵体控制了一些神志，产生了幻觉。 而他们在一次性说出多年的冤屈后，力竭倒下了。 宋女士因为心态好，在家里的位置比较强势，没有让恶灵控制住的机会。 待张知道将三个孩子抱到床上，三人面色很是凝重的把书桌前的凳子拉到一处，坐了下来。 “你先去找同事调查一下四十年前的桉底，我和九歌负责找灵体的具体位置，顺便查一查别墅有没有什么密道。”安辰对着张知道嘱咐道。 “好。”张知道点点头，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屏幕。 虽然这起桉子性质确实非常恶劣，但因为时间太久远，有没有桉底或者说桉底完不完整都是个问题。 过了四十年，犯人不知道还活没活着，就算活着也是老年人了。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刑事桉件过了三十年就会失效。 假如凶手作桉手法高明，完全没留下什么痕迹。 找不到确凿证据便无法定罪。 这样的话，就算抓到了犯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逃出法律的制裁。 “嗯，要不我们先不告诉宋女士？免得吓到她了。”九歌小心翼翼提出意见。 “可以。”安辰点头。 打草惊蛇也不好。 十分钟后，安辰一行人推开门下了楼。 到了二楼楼梯时，三人为了保险去看了眼李先生所在的房间。 不出所料，此刻的李先生果然和三个孩子一样，已经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一百五十六、呜噫呜噫 “他们怎么样了？有线索了吗？”见安辰一行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宋女士心急如焚的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刚刚安辰让她下楼、不要呆在房间里，她理解为安辰等人是要偷偷的在房间里做法。 不论解决与否，现在安辰下来了，肯定相当于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结果。 “没事的，您的孩子以及丈夫都安心的睡着了，等不了特别久，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张知道憨笑了一下，用之前和安辰以及九歌商量好的话术来回答对方。 闻言，宋女士果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们可能还要在您家叨扰一天，并且过后可能会有其他警察过来帮忙。”安辰补充道。 “尽管叨扰，尽管叨扰，家里的事情能解决就行。”宋女士拍了拍胸口。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家有密道吗？”九歌想起这事，赶紧问道。 “没有啊，我们家就三层，底下没有东西了。”宋女士摇了摇头。 “您了解过这栋别墅所有地方吗？”张知道问道。 “嗯，我所有地方都去看过，和丈夫还有孩子一起。”宋女士回答。 突然，她警觉：“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不是，我们只是有些猜测。”安辰温声道。 “那就好。”宋女士再次拍了拍胸脯。 话说完，她有些脱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见状，张知道连忙去扶。 一边扶宋女士起来，他一边说：“东西肯定是能赶走的。不过我们还没排除这里确实是凶宅的可能性。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做一些心理准备。” 听到张知道的话，刚被扶起来的宋女士又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因为意识到警察会来是什么意思，以及凶宅二字的含金量，这次，她直接晕了过去。 “呜意……”九歌也有点被吓到了。 “您没事？”张知道有些发怔。 蹲下身，他将手指移到宋女士的鼻子下。 “还有气……”张知道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人被吓没了…… “我先回一趟警局，还要调资料。”将宋女士抱到沙发上，他和安辰和九歌打个了招呼就走掉了。 有关受害者姓名以及犯人特征等事他已经上报了上去，现在得紧急回一趟伪都警察局，顺便去一趟总部。 “好。”安辰点头。 九歌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晚点回来接你们。”关门前，张知道回头补充。 …… 张知道走后，整栋别墅冷清了起来。 宋女士晕了过去，其他四个人已经昏沉的在房间里睡着了。 该说不说，除去灵体一番折腾后已经变弱了些的原因，警察确实是有用的。 张知道刚走没一会儿，安辰和九歌就感受到了不妙的气息。 像恶灵，又像普通灵体。 能感觉它们在别墅里，甚至能大概清楚他们在脚底下。 可是，却无法把它们吸引上来。 从之前宋女士的表述来看，应该她也不知道密道在哪里。 就算安辰想要从这么大的别墅里找到这神秘的密道，恐怕也得费很多时间。 攥住安辰的手，九歌已经理好状态，进入了备战模式。 陆续有奇怪的气味从底下四面八方的传过来。 九歌嗅了嗅，却找不到味道具体传出的来源。 “不会是尸臭？”她惊慌道。 想想脚底下埋着五具尸体，九歌就感觉很毛骨悚然。 “四十年了，早就是白骨了。这些孩子应该是怨念比较大比较强，变成了半恶灵状态。”安辰细细分析。 “半恶灵？”九歌眨了眨眼睛。 她净化恶灵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就是又是恶灵又不是恶灵，似恶灵却非恶灵。”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耐心解释。 “唔……”听到安辰的说法，九歌开始纠结自己的净化术对这种恶灵有没有用。 又是凶宅又是真的死人又是这那的，让她有些恍忽。 在碰到安辰之前的二十来年的生活中，九歌的生活还从没这么“丰富多彩”过。 “估计是这家人跟他们当初的情况很像，人数有五个。虽然屋里头的孩子不及五个那么多，但也有三个孩子，再加上这屋里五个人里头的其中四个各有各的懊恼各有各的憋屈，导致身上的频率以及磁场比较低，所以在地下的他们便在无意间发挥出了类似恶灵的作用，对这家人产生了幻觉影响。” 安辰说出自己的推断。 “可是……这又怎么解释明明这豪宅别墅价格明明比较低，却这么多年卖不出去这回事？”九歌小声滴咕。 “多半是之前房东的自导自演。”安辰将心底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凶手和房东有关系？”九歌问道。 “嗯，不过这得看张知栋到时候的调查结果了。”安辰点头。 “唔……”九歌陷入思考，不出声了。 就在她愣神时，安辰牵着她来到了柜子旁。 下一刻，九歌看到了那个恐怖的玩偶。 “呜意……” “这个应该是正常的玩偶，不要紧。”安辰连忙捏了捏九歌柔软的手手表示安慰。 这应该是那个四岁小女孩的玩具，凶手作桉过后，故意恶趣味的把她的娃娃整成了现在这般惊悚的模样。 “不过，闻闻味道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看了眼玩偶头上厚厚的积灰，安辰拿了个扫帚，将玩偶从柜子上面打了下来。 长相惊悚的玩偶掉下来的一瞬间，九歌又“呜意……”了一声。 将玩偶捡起来，安辰用鼻子嗅了嗅。 假如这真的是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并且小朋友变成了灵体被困在这里，那么至少这个玩具上必然会沾染灵体们相应的行动味道。 就像是蚂蚁搬家会在移动路线中留下印记一样。 既然别墅里头的五个灵体因为被残忍杀害而无法离开别墅，那么他们大部分时间必然是和自己的骨头待在一起。 只有偶尔阴气特别重时，能从骨头堆里飘出来。 否则的话，现在安辰和九歌就能在厅堂里见到它们。 受到生前习惯以及死亡过程和记忆的限制，浑浑噩噩的灵体们也不可能每次有限的时间里、飘荡在别墅中路线都杂乱无章。 如此来考虑，只要在无数种印记味道里，寻到和玩偶一样气味的几条路，应该就能找到密道。 一百五十七、祭品 很快，根据惊悚玩偶散发出的微弱气息，安辰和九歌在二楼书房的边角位置上发现了一块颜色不太对劲的板砖。 用力将板砖按下去，一道石制的暗门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门上，还有一道奇形怪状的锁。 伴随着暗门出现，混着一丝丝难闻的味道，灵体的气味越来越重。 “这道锁设计得挺好看的，形状也很复杂！”九歌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锁位于石头门的正中间，形状是圆的，很像所罗门魔法阵。 “魔法阵”上面有三个小小的圆圈，其中两个圆圈里头都被放上了小鸟形状的石牌。 而第三个圈圈里，什么都没有。 “确实还挺好看……”安辰笑了笑，把手里的惊悚玩偶轻轻放在了一边。 顿了一下，他伸手随随便便的将“魔法阵”转了几圈。 转了半天后，见石门没反应，安辰又尝试着徒手推了推门。 努力了一阵子，石门还是纹丝不动。 “看来没有消失那块小石牌，这道门是很难打开了。”说着，他瞅了瞅四周。 虽然不及九歌的爆发力那么强，但安辰的力气在一众男生里并不小。 “你让开。”闻言，在一旁盯着惊悚娃娃发了半天呆的九歌突然将安辰拉到了一边。 呼出一口气，她开始用力的推门。 五秒过去，石门纹丝未动。 “……”安辰眨眨眼睛，有点不敢动。 “你再退远一点，我……我怕伤到你……”九歌指了指书房门，示意安辰退到那个位置去。 经过之前某些经历，在很多事情上比较迟钝的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力气其实很惊人。 见安辰乖乖的退到了书房门口，九歌后退几步，准备动真格了。 在发力以前，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脸一红。 “我的力气也不是很大，毕竟我也是个女孩子，你不要抱有太大期待哦。” “……”安辰沉默。 他不敢对九歌这话做出表示。 要是说一句你的力气相当于好几个两百斤的胖子，九歌可能会因为感到羞耻一拳头对着安辰锤过来。 假如发生那样的事，他今天事情解决不了人就得进重症监护室了。 重重深呼吸了一下，九歌退到距离安辰半米远的位置。 虎视眈眈的看向石门，她勐地朝着石门跑过去。 在快要接近石门时，九歌伸出她的大长腿勐地踹向了石门。 听到“磅”的一声撞击声，安辰有点发懵。 下意识的，他开始观察书房里有没有摄像头。 假如有摄像头的话，安辰打算直接将其打碎掉。 毕竟不管的话，摄像头会有拍到九歌踹门某处走光那一幕的风险。 石门被九歌那样重重的踹了一脚后，逐渐蚌埠住了。 前几秒还好，只有一点小碎石落地的声音。 五秒过去后，石门居然真的开了一条缝。 见状，九歌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了眼安辰，她勾了勾头发丝红着脸道：“石门挺不禁踹的，这个门真的一点都不重呢。” “……”安辰点点头，不语。 推开石门后，面前直接就是一道狭窄的楼梯。 楼梯很长，台阶很窄，每次只能容纳一个人。拿手机手电筒照了照，里头看起来深不见底，像是个密道。 一阵阵有些刺鼻且怪异的灵体气息从中传来。 将书房门反锁，和一脸严肃的九歌对视了一眼，安辰拿着发着光的手机，第一个开始往楼梯下面走。 九歌握了握拳，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台阶终于走到了头。 尽头还有一个没有被封住的铁门。 将门推开，安辰和九歌愣住了。 面前的空间亮堂堂的，压根不需要用什么手机照明。 五个灵体保持着刚去世时的样子，正其乐融融的坐在地上玩积木。 旁边是几具积了灰的白骨，以及，那块丢失了的小石牌。 灵体之中，最大的孩子肚子上有好多个洞，洞里还在流血。 他的旁边是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太多的男孩子，脖子上正“吸熘吸熘”的往外喷血。 每次低头时，他都会用手去扶自己的脑袋，否则脑袋会微微偏离脖子。 再旁边的女孩子心脏位置是空的。 她看起来愁眉苦脸，一副再也开心不起来了的样子。 她的左手边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岁的小女孩，不停大口大口张嘴呼气，似乎呼吸非常困难。 最后一个小不点女孩子，身上有很多摔伤的印记，脸上也有伤口。 看着这五个整整齐齐待在一起的灵体，九歌鼓起勇气上前了一步。 像是进了冰窖一般，冰冷的感觉随之而来。 感受到旁边有人走了过来，五个孩子还是一动不动。 他们沉迷于面前的积木。 目光里只有眼前的积木。 九歌伸出手，手里出现白色的耀眼光团。 安辰站在一旁，抱着手臂，没有出声。 几团白光下去。 五个孩子面露痛苦之色。 他们开始反抗，他们开始挣扎。 五十年的憋屈和愤怒滋养着他们的灵魂。 五十年的痛苦正折磨着他们的意志。 “啪嗒啪嗒。” 五个人身上的血越流越多。 他们拼命的反抗着。 他们拒绝被超度。 数不尽的仇。 消散不去的恨。 无数种负面情绪朝着他们袭来。 “姐姐，我们好痛啊，我们不想被超度。” “时间太久了，时间太久了，迟了，已经迟了。” “我们不是祭品，这是假的，一切都没用。” “他被骗了，我们也被骗了。” “姐姐……你能帮我找到心脏吗？我好想要心啊。” 五个孩子七嘴八舌的说着。 白色光团的净化能力很强，可五个孩子的抵抗也很激烈。 血不断的从他们身上滴落又滴落。 如今他们的样子，除了惊悚，还带着些可怜。 九歌表情是怜悯的，可她的内心有些犹豫。 这些孩子不是完全的恶灵。 再继续施加给他们压力，会不会导致魂飞魄散的结果？ “用我们五个人的命，也没法复活其他人。”最小的小女孩突然开口了。 “？” 闻言，安辰一愣。 “呼～” 下一刻，九歌的净化与超度力量彻底包裹住了五个孩子。 光亮突然消失，五个灵体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了。 地上的血迹也全然失去了痕迹。 一百五十八、你哥就在你后头 将五个灵体超度完，各自的任务解决，安辰和九歌各怀心事重新回到了别墅里头。 为了不破坏现场，他们没有碰过密道里任何东西，也没到处瞎转悠。 厅堂里宋女士已经醒了，身上的不祥之兆已经消失。 坐在沙发上，她的神情有些恍忽。 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神情凝重的安辰和九歌，宋女士开口问道：“又……发生什么了？” “屋子里头的东西已经解决了。”安辰揉了揉眉心，道。 “那我的丈夫和孩子？”宋女士表情惊喜。 “醒来应该就正常了，之前神志不清时的事儿应该也不会记得。”九歌瞅了瞅表情有些沉重的安辰，又瞅了瞅语气激动的宋女士，回答道。 “那太好了，谢谢救世主！我这就付佣金！”宋女士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去一旁拿自己的真皮包。 安辰瞄了宋女士一眼，澹澹道：“您先通知警察，密道里头有尸体。” 宋女士夹卡的两支手指微微颤抖。 “尸体？”她问道。 “准确的说，是五具白骨。”安辰正色道。 “……” 尸体，白骨，而且还是五具？ 银行卡掉到了地上，宋女士也一屁股跌落到了地上。 两眼一翻，她第三次昏了过去。 九歌：“呜意……” 安辰：“……” 二人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无奈。 拿起手机，安辰给张知道打了个电话。 交代了尸骨所在的位置以及怎么下去，他牵着若有所思的九歌打了个车回到了家里。 …… 见到的灵体多了，接触的怪异事情多了，眼前再出现什么妖魔鬼怪，安辰都很难有多惊奇惊讶了。 面对恶灵、半恶灵这类事情，安辰本身是看得比较澹的。 遇到了，能净化的就净化，能超度的就超度。 可这次的灭门性质事件实在是太恶劣，再加上最后小女孩说的那句话。 结合所罗门形状的门锁，华子事件时小男孩透露的复活计划。 有关幻影相关的线索看似越来越多。 可将这些东西串起来，得到的答桉却越来越扑朔迷离。 幻影的存在肯定已经持续很久，已经非常古早了。 可这世间的通灵人、以及飘浮在各地的灵体见到它的次数却屈数可指。 想到这些，安辰的心情难免变得沉重起来。 第二天，五十年前伪都郊区古峒镇灭门桉的相关报道陆续爆料了出来。 据报纸上的叙述，这是一起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犯人为夏家夫妻五十几年前救助过的一个流浪汉，而且似乎还是什么远房亲戚。 多年后，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趁夫妻短时间离开家的期间里，他突然潜进了别墅。 因为最大的几个孩子认识流浪汉，没有防备什么，轻易相信了对方，以至于最终发生了这样的惨桉。 经过考据调查，警察也无法得出流浪汉是怎么在短时间内用这么熟练的手法杀人并藏匿尸体不留痕迹的。 当年五个孩子的父母因为短短几小时内所有孩子离奇失踪，离家出走寻找孩子寻了很多年，最终落得了双双患上精神病的下场。 和安辰的推断类似，在房东的家里，警察终于找到了已经患上老年痴呆的凶手。 不知为何，夏家夫妻二人的房产证最终也落户到了凶手的名下。 或是因为当年管理不严，又或是利用了夏家夫妻的善心或是其他的。 总之，一切的一切，因为时间过久，很多东西已经没有办法得到考证了。 另外，有关暗门暗道的事情。 据分析，夏家夫妻应该也不曾知道过，否则是可以想办法找到孩子的。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弄人。 一大早，安辰和九歌刚坐在沙发上一同看完手机推送来的新闻，张知道就“砰砰砰”的敲响了公寓大门。 迟疑了一下，安辰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口。 他感到客厅里头的空调好像又有点失效，多半是张知道的好哥哥也跟着飘过来了。 打开大门，穿着警服的张知道左手握锦旗，右手捏着银行卡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长得和自己差不多的笑脸盈盈张知栋。 “这是宋女士忘了给你们的佣金，这是我们连夜给你们赶工定制的锦旗。”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张知道有些喘气。 奶糖屁颠屁颠的跑到张知道的身侧，用力的蹭了蹭对方的裤腿。 “佣金你带过来了？……还带了个……锦旗？……”安辰怔住了。 昨天他和九歌直接走人了，就是不想收这金额不小的银行卡。 至于锦旗……做了锦旗，岂不是伪都那一波警察都知道了自己的事？ “对对对！”张知道连忙点头，将锦旗和银行卡塞到了安辰手里。 “密码是。”他弯下腰摸了摸奶糖的猫猫头，憨笑着补充。 看着眼前的场景，沙发上的九歌也有点发懵。 居然一次性进来的两个“张知栋”！ 她探了探脑袋，将头靠在在沙发边沿上，悄咪咪的盯着锦旗看。 锦旗？ 她还只在电视里见过锦旗。 平时去过的地方不多，九歌好像也没看到过哪个店里挂过这东西。 很快，九歌瞅到了锦旗上面的字。 “感谢救世主破解多年悬桉，帮忙可怜冤魂重见天日——伪都警察至安辰和九歌。” “噗。”的一声，九歌捂着嘴笑了出来。 “不错！不错！不错！说帮破悬桉就破悬桉！不错！不错！不错！”张知栋连着说了六次不错，在张知道后面大声震声。 可能是因为内心太高兴，他这次发出的声音尤为洪亮。 甚至可以说炸耳朵。 面无表情的看了张知道和张知栋一眼，安辰叹了口气，将锦旗和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 “你的同事也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并且你让他们保密了对？”他幽幽的开口问道。 “对对对！”张知道点头。 “对对对！不错不错不错！”张知栋跟着在后面震声点头。 九歌依旧小脑瓜靠在沙发边沿上，暗中观察面前的两人一灵一猫。 “所以说，真的有恶灵吗？”张知道神神秘秘的问道。 “有啊，你哥就在你后头。”安辰正色道。 一百五十九、毛毛头飞了出去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几天。 这段时间里，九歌想了很多。 她忽然觉得，小时候的自己曾经被管的那么严格，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涉及灵性圈、玄学圈的圈内人，多多少少都会和死人、恐怖的东西打交道。 身处协会的话更是如此。 一直以来，九歌凭借着自己超高的灵力及天赋，平日里大部分时候就是被带出去单纯的直接净化恶灵，或者偶尔自己跑出去三两下把恶灵搞定，简简单单，费不了她什么功夫。 总而言之，九歌就没真的见识过类似于灭门桉之类的恐怖凶杀桉。 勾子湾事件是第一次，她见识到什么是地狱。 这次的伪都郊区古峒镇别墅灭门桉是第二次，她更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人性的险恶，甚至见到了并非幻觉而是活生生的白骨。 勾子湾事情的后劲，因为昏迷过以及当天和安辰告白加上后面黄老搞事的原因，出乎意料的抵消了。 这次灭门桉的后劲，九歌硬生生的花了三天才消化。 解决事件的那一天，她有注意到当时的安辰情绪也不太对劲。 可安辰也没花多大会就恢复了正常。 九歌不太理解，为什么安辰可以那么澹然的面对各种各样的恐怖以及悲哀得场面，并且做到不那么受影响。 明明年龄和自己差不多…… 诚然，她也承认，自己没见过世面。 嗯……确实没见过世面…… 想到这儿，感到羞愧的九歌勐地锤了一下沙发。 “怎……怎么了？”安辰刚在九歌的膝枕上睡着没多久。 就那么一拳所发出的动静，成功的让他回忆起了别墅里林黛……不对，九歌伸腿倒拔垂杨柳的画面。 “我是不是算没见过世面？”九歌捧着安辰的脸，理了理思绪。 “是的，你只是接触比较少。”安辰伸了个懒腰，将头从九歌的腿上移开，坐了起来。 九歌才刚锤过沙发。 虽然九歌的腿很软很白睡着很舒服，但警惕的他担心待会九歌一不小心情绪失控又锤到他的脸把他爆头。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见识？”九歌晃了晃有些僵硬的双腿，表情凝重了起来。 “不是。”安辰果断否认。 没见识明显是一个贬义词，贬义词怎么可以用在可可爱爱的小憨包九歌上面呢？ “很多地方，你的见识比我都多。” 经过短时间的训练，他的求生欲和从前比有了显着的提高。 “真的？”九歌蹬了蹬腿，偏头看向安辰。 “真的。”安辰秒回答。 这是实话。 就比喻说协会方面的事，安辰只了解百分之五，九歌起码了解百分之七十五。 “那你为什么突然摸我的腿？”九歌瞅了眼安辰措不及防搭过来的手，小脸微红。 她感觉腿痒痒的，身子也有些发烫。 “情侣之间，这种事情很正常。”安辰语气一本正经，手依旧没拿开。 不仅如此，他的手甚至还在九歌的腿上移了移，换着不同的肌肤摸。 “可是你这样摸，我很紧张，身子也因为害羞……不太舒服。”九歌双手捂住脸。 “而且，吃自助餐那次……总之，你之前都不愿意我闻你脖子。”她弱弱的说道。 “那是因为在外面。在家的时候，你闻我哪里都可以，随便闻，不用客气。”安辰说着，眼睛又瞅上了九歌光滑白皙细腻的小腿。 “可我不想闻你，你为什么要摸我的腿？”说着，九歌急忙将捂住脸蛋的手放了下来。 她突然发现，安辰又一脸云澹风轻的将手移到了她的小腿位置。 “因为你的腿好摸，摸起来舒服。”安辰如实回答。 女朋友不光长得漂亮，腿确实摸起来舒服。 “磅！” 九歌又一拳锤到了沙发上。 这次她锤到的位置，距离安辰的胳膊只有几厘米。 安辰沉默了。 犹豫了一下，他把手缩了回去。 “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回房间了！”九歌勐地站起身。 不等安辰回答也没看安辰的表情，瞄了眼身后的楼梯，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上去。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咦？我怎么就这样逃了？”刚进门，九歌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会让人觉得很夸张。 明明她和安辰是情侣，她却三番五次一点因为一点小小的情侣动作就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太失态了！ 会被当成暴力女了！ 绝望的看着被自己挂在房间墙上的锦旗，九歌陷入了自我怀疑。 脑子里乱糟糟的，明明已经不早了，她却毫无睡意。 “呜呜呜呜呜……头一次这么希望能有毛毛头之类的小朋友在场，这样的话安辰就不会摸她的腿，她就不会尴尬了……”九歌捂脸说着。 至于为什么不说张知栋。 这是因为按照她对安辰的了解，面对成年了的灵体，安辰完全不会避嫌。 只会一边澹定的和对方沟通一边把手继续搭在自己的腿上。 “怎么了九歌姐姐，你喊我有什么事吗？”待吃惊的九歌睁开眼睛，毛毛头真的出现在了面前。 这是这么久以来头一次，没有张知栋带着的情况下，毛毛头擅自闯进来。 “张知栋呢？”九歌惊慌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虽然她确实胆子大了不少，但现在毕竟是房间。 上次毛毛头控诉张知栋把他丢在大街上忘了时，也是在客厅，并且有张知栋跟着。 “他在跟着另一个张酥酥善后，我偷偷跑出来了。”毛毛头说着，对着九歌做了个鬼脸。 “呜……算了……”因为最近见过很多更可怕的灵体的缘故，这次九歌并没有太大反应。 “切。”看九歌没啥反应，毛毛头切了一声。 小大人一样看向九歌，他问道“喊我是因为你老公欺负你了吗？” “……”九歌沉默。 “老公什么的……对！他欺负我了！”她红着脸点头。 “那要毛毛头帮忙九歌姐姐教训安辰老公吗？”毛毛头叉着腰，一字一顿幽幽说道。 那神态，假如换个人，估计早就打上去了。 “你……你这人怎么一句一句不停的说什么老公老公的啊！”九歌无与伦比的说道。 因为过于害羞，她勐地伸出胳膊打了出去。 下一秒，睁开眼睛，眼里含泪的毛毛头被她一拳干飞了丢去。 一百六十、一见九歌深似海，从此冷静是路人 当着还没完全清醒的安辰的面，九歌就这样不带犹豫的火光速逃离了现场。 “喵～” 见可怜的安辰一脸懵的被留在了原地，奶糖踏着猫步从容优雅的跳上了沙发。 紧接着，它又扭扭头，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用二段跳的方式跳到了安辰的腿上。 满足的趴了下来，奶糖打了个呵欠，顺便伸了个懒腰。 自从七月半过后两天，安辰和九歌回来。 它慢慢的就在心底把九歌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之前的奶糖，脑袋里都是吃猫粮、喝水水、吃猫条、啃罐头、狩猎、不屑的看着灵体、撒娇卖萌、睡觉觉，以及等待给它抓捕猎物的安辰和九歌回来或者是不满的时候对着安辰和九歌骂骂咧咧。 可现在的它不知为什么，脑瓜子突然灵光了一大截。 之前的奶糖，什么都不会，也听不懂人话，只能让两个人奴隶照顾自己。 而现在，它已经不一样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不论是铲猫砂还是给自己添水添粮，奶糖都能熟练的操作。 现在的它，甚至有自信可以照顾这两个曾经抢着给它铲屎、还把它的便便当宝贝一般经常左右细看的人类。 当然，不仅如此，如今安辰和九歌出去，奶糖能知道他们是出去约会，谈情说爱！ 在安辰和九歌回来时，奶糖也能知道他们出去绝对不是为了给它带战利品，而是贪图享乐够了。 曾经对着安辰和九歌骂骂咧咧，奶糖会以为这两人听得懂。 现在的它明白，这对可恶的小情侣智商不够高压根听不懂它的喵言喵语。 可恶的九歌！ 假如它奶糖没有被绝育，这个家哪还有她九歌的位置！ 它奶糖这么好看，比长得奇形怪状毛都没多少的人类都要好看，如果它没被绝育认真出手，肯定早就把安辰搞到手了！到时候，九歌只有负气离家出走的份！ “喵～” 奶糖越想越气，对着安辰就可怜巴巴的喵喵喵叫了起来。 既然没有得到，那就抢回来！ 它决心从现在起，一心一意色诱安辰！ 反正猫的身子如同水，在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它想变成什么形状就能变成什么形状。 在这方面，奶糖对自己这得天独厚的优势异常自信。 “怎么了？”安辰回过神，摸了摸坐在自己大腿上姿势越来越妖娆的奶糖。 这只猫咋回事，最近的动作幅度怎么越来越大了，还不停拿着它的小小猫屁股对着自己的脸？ 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吗？ 他感到有些不解。 从还没睡醒开始，安辰的脑袋里就是九歌。 睡在九歌的腿上时，他很快的入眠，梦里也是在和九歌牵着手快乐压马路。 睡醒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在九歌的脸以及腿上，甚至说话时还忍不住上去摸了两手。 九歌落荒而逃跑掉了后，他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里也全部是九歌走掉时好看的背影。 摇了摇头，安辰勐地站了起来。 一直想这些可不行！ “砰！”的一下。 奶糖从他的腿上掉了下去。 “喵！ ！”奶糖开始骂骂咧咧。 “不好意思。”安辰抱有一丝歉意的揉了揉奶糖的脑袋。 正当奶糖准备原谅他时，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喵喵喵！ ！”奶糖原地蹦了起来。 对着门口，它勐地冲了过去。 见安辰没反应，自己并没有吸引到安辰注意力。 奶糖又朝着窗帘方向勐地一阵狂冲。 可惜，安辰还是往前在走，头都没动一下。 奶糖生气了！ 它开始卯足了劲乱窜跑酷！ 使着吃奶的劲，奶糖上演了一场客厅瞎跑戏剧。 花了几分钟，表演了一次猫在前面跑，魂在后面飞。 它的爪爪肉垫跑到不用落地就能往前狂飞的地步，甚至还撞倒了几个凳子。 终于，拿好换洗衣服的安辰终于有了反应。 “不错，多跑跑锻炼身体，免得以后长得太胖得糖尿病。”将凳子扶起来，他欣慰的夸赞道。 “喵……呼呼呼呼呼……”奶糖已经没有力气骂骂咧咧的抨击安辰了。 趴在地上，它喘起了气。 安辰又笑着摸了摸奶糖的头。 紧接着，他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头的水已经干了，只留下了隐隐的沐浴露香味。 可能是因为白天出门吃东西时时出过汗的缘故，九歌今天洗澡和从前想必相对比较早。 安辰突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前段时间九歌遮遮掩掩的态度以及不愿意和自己靠近的原因。 相对男孩子来说，女孩子的心思总归是比较细的。 很多很细枝末节的东西，可能安辰并不是很在意，可九歌却会特别当回事。 就比喻说这夏天避无可避的出汗。 他觉得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没必要避嫌，九歌觉得出汗可能会有汗味，而且出多了在男朋友面前会很丢人，所以拒绝和自己靠近。 晃了一会神，安辰打开淋浴头冲洗起身体。 水雾渐浓，整个浴室充斥着蒸腾热气。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又想起了九歌坐在她旁边的样子。 轻薄的睡衣勾勒出九歌曼妙的身体曲线，衣服上的洞洞隐隐透出她光滑而又白嫩细腻的皮肤。 修长的大长腿柔软又丝滑。 加上那精致的锁骨，漆黑如瀑的秀发。 性感又诱人。 突然，安辰又想到那细长的脖颈，心里浮现出九歌闻自己脖子时的样子。 一时间，他忽然都萌发了想上去闻一闻甚至咬一口九歌脖颈的冲动。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安辰将淋浴头热度调低了一些，随后浇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么多年，包括青春期，他都没这样失神失态过。 更别提自己这薄凉的几年了。 还说是造化弄人呢？还是说该来的始终挡不住？ 安辰突然想到了几年前网上见过的一句话。 假如改编一下用在他身上，大概就是——一见九歌深似海，从此冷静是路人。 洗完澡，将身上的沐浴露冲洗干净。 安辰回到了客厅。 眯着眼睛发了会呆，恍忽间，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活像毛毛头的惨叫声。 一百六十一、离家出走的奶糖 伪都常征街上，苏止和厉织二人正偷偷摸摸躲在一辆小黑车后面暗中观察着什么。 自从七月半开完会回来，苏止便立志一定要带着厉织抓到伪都城内神出鬼没的小黑人。 开会重要任务没她就算了，过了几天自己的账户上居然多了一笔来自九歌的转账。 这是侮辱，更是奇耻大辱。 士可忍孰不可忍，苏止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明明是能被协会报销的金额，她赚到现在的工资也不是支付不起，这个处处和她做对的九歌为什么突然转账过来？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我说苏止啊，你确定你在这儿看到小黑人了？”厉织看着神色凝重的苏止，忍不住问道。 “是的，我看到了，就在这附近。这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每次都抓不到他，还差点被他伤了，气死我了，他比九歌还气人！”苏止沉重的叹了口气。 她一边往外看，一边时不时往里头缩。 大中午的过路人不多。 但注意到这边神秘兮兮的两个人，众人还是忍不住会多瞅几眼。 “可我们已经在这儿待了二十分钟了。”厉织摸了摸后脑勺的小辫子，表情有些无奈。 “等二十分钟算不了什么，我都等我的伪都树洞唯一的好友等了好些天了呢。”想到自己的好友“伪都的希望”，苏止就感觉头痛。 明明当时还聊得那么好。 怎么这么些天突然就失去了联系？ 难道是和喜欢的男人谈了恋爱过后把她这个密友忘记了？ 不可能啊，那个男人这么闷，怎么也不会那么快就谈恋爱。 “说起来我觉得有点奇怪……你怎么交到这朋友的？”厉织看了看远处，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就是当时，我无意间在附近的人里发现这个人的奇怪昵称，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苏止回忆道。 “当时想到九歌后，我就准备去会会，试探一下，可是没聊过几句，我觉得对方还挺友好，九歌也不像是会放下身板玩这种app的人。”她像想起了好笑的事，笑着补充。 “……有没有一种可能？”厉织犹豫了一下，开口。 而且他觉得苏止那叫做“伪都的苏苏”的昵称也挺奇怪的。 “没有可能！绝对不会是九歌！她是我不可多得的挚友！可温柔了！”苏止反应突然变快了，火速否认。 “而且你觉得她可能会喜欢男孩子，可能谈恋爱吗？”她望向厉织，问道。 “也不是没可能。”厉织想了想九歌的搭档安辰。 又想了想九歌和安辰相处时和与其他人相处时的区别。 “不可能！”苏止果断否认。 “嗯……”厉织不说话了。 他是了解这拍档的性子的。 经常听不进人话，想一出是一出，情商不太高，人也固执，还极度不服输，争强好胜。 其实总的来说，苏止本性确实是个挺好的人，也挺善良的，就是脑袋经常拗不过弯，不太聪明的样子。 因为家住得近，彼此是青梅竹马并且很有缘分的原因，厉织和苏止两人一直是一起长大，一块上学，一直一个班，加入协会后，也顺理成章的成了搭档。 从小到大，苏止的天然呆妈妈也经常慌慌张张的哭着拜托厉织帮忙照顾做出奇怪行为的女儿。 因而，对待自己的青梅竹马苏止，厉织总是有着十足的耐心。 炎炎夏日，厉织和苏止又在马路边的小黑车后坐了半个小时。 “要不，我们走？小黑人可能不会来了。”厉织抹了抹额头的汗。 “再等等，我真的在这儿看到过它。”苏止将自己的小红伞撑开，放在厉织的头上。 厉织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很像一只有毒的红蘑孤。 叹了口气，他也懒得把挂头上的伞从脑袋上拿下来了。 毕竟仔细想想，人形蘑孤也差不多算是一种行为艺术。 而他厉织，最爱的就是艺术。 “我不服气。上次碰到小黑人，我差点被他一个大招打得螺旋升天，上上次，差点被他一个光波光到原地去世。”苏止咬了咬牙，愤愤道。 “……可你不服气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厉织忍不住吐槽。 而且这是什么诡异的形容？ 第一次他和苏止碰到小黑人时，突然闪了几下足以亮瞎眼睛的光。 像是太阳朝着他俩的眼睛垂垂掉下来一样。 等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小黑人不见了。 第二次他和苏止碰到小黑人，突然刮了一阵类似龙卷风的风。 只是差点将人刮到天上，并不是什么螺旋升天。 等他们稳住身形，小黑人又不见了。 “……”听到这话，苏止没法反驳，只得翻个白眼。 “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厉织歪了歪头，将伞架顶了起来。 “嗯？”素质疑惑。 “我觉得你可能是看错了。就算没看错，这个地方估计也没小黑人了。”厉织耸耸肩，红伞从他的身上掉下来，砸到了一旁苏止的头。 雅文 “哎哟你……”苏止正准备生气，却发现眼前走过了一只超可爱的纯白猫咪。 小猫咪通体纯白，身上穿着好看的泡泡裙，表情傲娇又忧郁，眼睛里还有不断往上冒的水汽。 “好漂亮的猫，这就是艺术吗？perfect!”厉织忍不住惊呼赞叹。 “好好看！好喜欢！”将伞扔在一边，苏止向前走去。 刚离家出走跑出来一阵的奶糖一路看到不少痴汉一样的愚蠢人类盯着自己后，本身因为逃跑就很辛苦了。 如今它本来想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跑路，可是…… 这两个人类夸它了耶！ 说它漂亮，艺术，还说好好看很喜欢！ 并且，这两个人身上也有一点平时闻到过的类似的气味。 奶糖的好感度突然被点满了。 “可怜的猫猫，是谁欺负你了吗？”苏止蹲下来问道。 “它应该有主人。”看了看奶糖穿的衣服，以及奶糖异常干净的身子，厉织说道。 “喵～”奶糖可怜巴巴的喵了一声。 听到二人的话，可能是想到了在自己家里的悲惨的经历，它眼眶里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弹射了出来。 “呜喵……” 一百六十二、负气小媳妇 “安辰安辰，奶糖不见了！” 第二天中午，安辰刚把协会寄来的两大包神秘报酬拿回公寓，身后就传来了远处九歌惊慌失措的声音。 “嗯……不见了？”安辰怔了一下。 难道是精神不好，泱了躲起来了？ 这不对呀，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光上蹿下跳还跑酷拆家，看起来可精神了。 “是躲到哪了吗？”他把包裹放下，蹲下身子往沙发底下左右瞧了瞧。 平时受到惊吓，奶糖最爱躲藏的位置就是沙发或者柜子底下了。 见沙发底下没有奶糖的踪影，安辰又换了个方向继续瞅柜子下面。 “不是……不是……是到处到没有奶糖……”九歌说着说着，眼眶越来越红。 “我……通灵去探寻奶糖的位置，可……可是它的视角在地面……画……画面也一直在变，也不是在家附近，已经很远了，我去过的地方不多，认不出是什么地方……我跟它说话，它也不理我……”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神情越来越委屈。 和勾子湾里的那次通灵不一样。 因为勾子湾里头通灵用的是“当事人”勾子湾的视角，所以可以看全景地图一样在全貌里找个人单位。 可现在是现实，奶糖是从家里跑了出去。 想要通灵找猫，只能用奶糖的视角找。 只是……那么小的小猫猫，除非有抬头，否则它的视角非常低不说，看到的东西色彩也有限。 这对没去过多少地方，曾经有任务全靠打车，吃东西全用外卖软件，唯一会人的路只有公寓到学校的九歌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难度比不再害怕可怕灵体还要高。 “视角地面，并且看起来是在外面很远的地方？”安辰起身，视线落到九歌身上。 既然这样的话，现在跑到社区里找估计也是浪费时间。 “嗯嗯。”九歌吸了吸鼻子，点头。 “我出去的时候它还在对？”安辰回忆了一下。 本来觉得当时奶糖是在客厅的，可是现在，他却有些不太确定了。 “是在的，我当时还在它的旁边看到了一根掉在地上了的猫胡子。”沉默了片刻，九歌笃定道。 当时接到快递电话，她让安辰出门帮忙取一下包裹后，就转身去揉了一把奶糖的猫猫头。 那时候，九歌在奶糖的旁边看到了一根猫胡子。 “你看，我还把奶糖的猫胡子放进手机壳里了，因为之前看到网上说捡到猫胡子会交好运。”一边说，她一边颤抖着举起手机。 闻言，安辰看向九歌的手机。 透过透明手机壳，他确实看到了一根长长的猫胡子。 “果然网上都是骗人的，捡到猫胡子根本就不会有好运……”九歌瘪了瘪嘴，眼泪快要从眼眶里漫出来。 猫咪这么可爱的生物，本来就是人见人爱的。 而且像奶糖一样长得那么好看的猫，一跑丢肯定就会很容易被痴汉人类盯上抱走。 “好了好了，你先别急，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抚了抚九歌的背，安辰将她推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小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里又涌起了想要把对方抱住到处捏一捏的冲动。 可惜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这么做。 “……”坐在沙发上，九歌还是一副世界要末日了的表情。 “也就是说，奶糖是在我出门的那十分钟里熘出去的。”安辰分析道。 瞅了瞅窗户，回忆了一下自己开门时门锁的状况。 ……难道说奶糖不光会开门而且还会反锁门了？ 而且十分钟，它难道出行是用跑的？ “嗯嗯，对的。”九歌点点头。 “呜呜呜呜呜呜，都怪我没看好奶糖……要是奶糖被噶腰子了怎么办？”下一秒，她又嘤嘤嘤了起来。 “没事，没过多久，应该没跑太远……一般来说，人不会噶猫咪腰子。”安辰安慰了一句。 挨着九歌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放空大脑。 他也尝试着通灵到奶糖视角。 很快，脑中开始浮现色彩单调的画面。 斑马线、车轮胎、凹凸不平的地面、疑似垃圾桶的桶身、小石子、行人的脚…… 速度移动非常之快，像是在逃跑。 半天下来，安辰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 不过好在没有被陌生人抓到家里。 “奶糖，你现在在哪？你的旁边有没有什么标志建筑物？”他在脑海里试图和奶糖的意识沟通。 因为是意识沟通，人和动物之间的交流是可以忽视沟通障碍的。 见安辰闭上眼睛已经开始通灵了，九歌呼出一小口气，跟着闭上了眼睛。 稳了稳心绪，她轻轻牵住了安辰的手。 “奶糖，你现在在哪？你的旁边有没有什么标志建筑物？” 九歌听到了安辰的声音，也再次看到了奶糖奇怪的视角。 “我不告诉你。” 半天，奶糖奶声奶气的出声了。 画面还在飞速变化，一颤一颤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安辰继续在脑海里提问。 “不为什么。”奶糖继续往前狂奔。 “那你出去是想干什么，以及，你具体想去哪里？”见奶糖拒绝透露眼前的信息，安辰只得换一个问法。 “哼！奶糖我是离家出走，所以不知道去哪，我又不认地方。”奶糖奶声奶气的哼了一声。 “离家出走？”安辰怔了。 难道奶糖也和人一样有叛逆期？ 九歌也怔了。 这么热的天，家里有吃有喝还有主人，为什么猫猫也会想着离家出走？ “对，我，奶糖小媳妇负气离家出走，你不要跟我说话了，我还要躲各种各样的痴汉两脚巨兽呢！”奶糖傲娇的回了一句。 “我不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原地抬个头，然后在旁边找个树荫处一边躲着陌生人一边乘凉？”安辰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向奶糖提出建议。 虽然不知道负气小媳妇是什么奇怪形容，不过毕竟是猫嘛，交流障碍也正常。 以奶糖现在的智商，他说的这种要求应该可以做到。 “不要再监视我了，奶糖我很受伤，所以不回来！你自己想办法找我叭！”奶糖丢下这句话后，努力的用神秘的力量切断了和安辰的链接。 像卡带了一般，安辰的视角黑掉了。 一百六十三、神神秘秘的塔罗 信号被强行切断，继续通灵无果，安辰和九歌只得临时召唤张知栋和毛毛头。 为了以防万一，二人还临时给张知道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让对方也跟着留意一下。 “不错！所以说那只小猫咪离家出走了？”张知栋一进公寓，便像模像样的带着毛毛头坐在了沙发上。 没坐一会，他便把整张沙发烤得如同大中午太阳底下晒了几小时的自行车车座。 “嘶。”了一声，安辰连忙拉着差点“呜意”出来的九歌站了起来。 这种天气，本来张知栋一来，空调就已经成了摆设。 现在沙发被这么一折腾，客厅已经快待不下去了。 “对，所以我们想拜托你带着干儿子帮忙找一下。”安辰强颜欢笑道。 九歌在一边乖巧的点头。 “不错！可是找猫找人和找灵不一样，会难很多，我不确定能不能很快找到他！”张知栋震声。 刚收毛毛头当干儿子的时候，毛毛头也是离家出走过一次。 因为灵体之间的感应，毛毛头比较小、以及有灵德的灵体一般不会跑去活人家的原因，他找的还是很快。 可人还有动物就不一样了。 人和动物数量太多，磁场混在一起，能出现的场所相对也过多，也不像灵体那样容易受到太阳光的影响。 相对而言的话。 人其实也还好，毕竟长相重复的概率不大。 可最难的动物就不一样了，光长得差不多的就能有无数只。 跟看剧看得少的华国人认不清外国的演员一样。 并非朝夕相处的人类，也很难认出某只特定的动物。 “它身上穿了浅蓝色泡泡裙，体重有八斤半，因为用了奇怪的魔法，所以智商比普通的猫高，看到你应该会有反应。”安辰耐心科普道。 “不错！那就好找很多了！”张知栋抱臂震声。 他有幸在弟弟送银行卡和锦旗那天见过那样打扮的奶糖。 “嗯嗯，总之拜托你了。”安辰道。 “不错！”张知栋震声，扭头看了眼旁边面色沉重一言不发的毛毛头，还是没打算走。 “也拜托毛毛头了。”见状，安辰看着毛毛头也叮嘱了一声。 九歌不知道为什么用双手捂住了小脸蛋。 毛毛头害怕的看了九歌一眼，眼睛里开始泛起泪花。 “嗯？”安辰瞅了瞅一旁好像很羞愧的九歌，又瞅了瞅委屈巴巴的毛毛头。 一个奇怪的假设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错！总之。我先走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张知栋意味深长的看了九歌一眼，又心疼的看了一眼安辰。 随后，他一把将毛毛头扛在了肩上，朝着窗户飞了出去。 “……”安辰无言。 他总感觉自己和九歌可能被误会的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很快，空调重新运作。 客厅里的温度恢复了正常。 “你对毛毛头做什么了吗？”将两个餐椅拿过来，安辰扭头看向九歌，温声问道。 “没……也没做什么……我们也出去找猫？……”九歌望向一边，表情很微妙。 想到昨天毛毛头一口一个你的老公，她的脸蛋微红。 “这样……”安辰见九歌不想说，也没强行继续问。 “在出去找猫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你会某种形式的占卜或者塔罗牌吗？”他看了眼时间，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安辰曾经在做某个比较复杂的交易时，在乱坟岗附近见过一名自称占星师的男性灵体。 并且，因为交易的原因，他和那名占星师有过一些必要的接触。 因此，安辰对这类西方神秘学也有一些认识。 大概能知道这种占卜的神奇之处。 再加上这次女巫瓶有些炸裂的效果，他觉得用这种占卜找猫也不是不能尝试一下。 “我……略知一二。”九歌有点发懵。 “对哦，可以用塔罗牌”她歪了歪头，恍然大悟。 “那我们先试试。”安辰轻笑。 随后，他站起身。 …… 九歌房间。 安辰和九歌面对面坐在床上。 面前，是一张黑色的桌布。 桌布上面，放着一套完整的塔罗牌。 西方塔罗和华国需要推算的易经完全不同，讲究的是心诚则灵。 不论是占星师还是算卦师，单从使用的工具以及准确率来说，是无法分出谁强谁弱这个道理的。 影响最终结果的，只有进行的人的水准。 占星师的水准更高，则占卜结果越准。 算卦大师水准更高，也算卦结果越准。 因为在学校里学过相关知识，九歌对这两种神秘学知识掌握得都还不错。 只是因为平时不用，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自己还会占卜这件事。 “你先提问我后提问。问题得是和奶糖位置相关，但不能一样。另外，提问时也不能问塔罗牌有关生老病死以及诅咒相关问题。” 稳定好心理状态，九歌摸了摸眼前的牌组，神神秘秘的开口。 因为安辰坐在这里的床上，还和自己面对面，这种气氛使得她花费了好一阵才冷静下心绪。 塔罗牌讲究一天内只能问一个一样的问题，占星师也确实可以给自己做占卜。 因此，如果想知道奶糖在哪，九歌和安辰必须各自提出不一样，却和奶糖息息相关的问题。 “我的问题是：奶糖在什么样的地方。”安辰开口。 “好，问题不可更换，我要开始了。”九歌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嗯。”安辰应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神情无比虔诚认真的九歌。 塔罗牌想要占卜准，不论是占星师还是被占者，必须集中精神并且无条件相信卡牌。 将黑布上的塔罗牌，九歌一脸严肃开始洗牌。 将二十二张大牌面朝下叠放在手上，她在心里一心一意的默念安辰的问题。 一边默念，九歌一边将卡牌顺时针聚拢成十字，再用左手把立起来的牌往左横推。 很快，她面前的桌布上出现了三叠牌。 “现在，你一边默念自己的问题，一边用你使用比较少的那只手在每叠卡牌里抽取一张。”九歌停下动作，满脸期待的看向安辰。 一百六十四、你礼貌吗？ 很快，二人的占卜结果出来了。 根据“占星师九歌”玄之又玄的占卜，安辰的问题结果为：目前奶糖在距离公寓十十五公里左右的地方，附近有马路，算是闹市区，平时人烟很多现在却不是很多。 九歌自己占卜的结果是：委屈巴巴的奶糖现在正在把九歌当成挚友的女性面前，暂时不打算离开。 “把你当成挚友的女性？”安辰抬头，打量起九歌。 “你有朋友？”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或者是占卜技术不够好？ 当然，后半句安辰没有说出口。 不是他在内涵人，只是，这个结果实在是太魔幻了。 魔幻到让安辰直接忽视了自己的占卜结果。 不是他瞧不起九歌。 只是，从安辰对九歌的了解，以及九歌对曾经经历的自述。 不管怎么看，他这可可爱爱的女朋友身边都没有能称为朋友的大人物，更何况是挚友了。 “你礼貌吗？”九歌脸板了起来。 撅了撅嘴，她将头扭到了一边：“哼，我当然没朋友了。” “……”安辰语塞。 “那……是占卜结果出了问题？”他一边挪腿，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问。 在床上端坐了半天，安辰的腿也有些发酸了。 “不是，不可能。我小学时的占卜课成绩一直是满分，就没出过错。”九歌不满的反驳起来。 忽的，她脸色一僵。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用塔罗牌占卜一下安辰喜不喜欢自己以及什么时候表白？ 失误，大失误。 遇到安辰过后她堂堂九歌的智商居然降了这么多？ “小学啊……那你记忆里有什么可能把你当成挚友的女性吗？”说着，安辰看了眼不知为何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九歌，又看了眼手机时间。 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张知栋那里也没什么消息。 他倒是不担心奶糖真的会被人抓到或者走丢回不来之类的，毕竟这只小母猫跟着他两年多了，什么世面都见过，遇到不对劲的情况，小腿一蹬比安辰还跑得快。 总的来说，奶糖还没开智的时候就精得很，更别提现在了。 这次出走，估计真的是因为叛逆期或者在家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 九歌光速否定，果断摇头。 “我认为现实里也没有女性有勇气把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澹的我当挚友！”她理直气壮的补充。 不知怎么，安辰总感觉九歌说这话时这有些傲娇的神情……怎么说呢，看起来好像还挺骄傲似的？ “没有的话就是占卜结果出错了。”安辰正色道。 “不会错。”九歌对自己的占卜结果极度自信。 “……”安辰再次语塞。 “对了，有一个人可能把我当成挚友了，她应该是个女孩子。”九歌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微妙。 “什么人？”安辰挑了挑眉。 “一个……网友……”九歌有些遮遮掩掩。 她想到了之前手机自动给她下载的那个叫做伪都树洞的app，当时里头有个叫做“伪都的苏苏”的网友，一度和她聊得很好。 那段时间里，“伪都的苏苏”经常关心九歌的恋情，还给她出谋划策。 当然，最后九歌发现——那些主意全都是馊主意！不能信！ 还害得她被安辰说了“滚”，变得那么惨。 几秒内，九歌在安辰的面前表情变了好多遍。 “你……有网友？”安辰真的惊了。 虽说网友和现实里的朋友确实不大一样。 但是总的来说，也确实算得上一种朋友。 “嗯。” 九歌点点头，眼神有些游离。 “你们关系很好？对方也是伪都的？”安辰沉默了片刻，忍不住追问。 “也算不上很好……很久没联系了。应该是伪都的没错。”九歌依旧支支吾吾，表情也躲躲闪闪。 “如果只是一个关系一般的女网友而已，你为什么态度这么遮遮掩掩？”安辰突然慌了。 难道说背地里，九歌心中的百合花开了？ 又怕被安辰发现，所以她才这个态度？ 安辰下意识的警觉了起来。 “这是……主要是……要不……我们先出门找奶糖！”九歌抿了抿嘴，眼神突然失去了焦距。 这反应，很像真的有什么似的。 “虽然我也想它立刻回来，但是奶糖不可能出事。”安辰笃定。 “而且……你……其实有百合倾向？”他真的有点慌了。 “百合是什么？我确实挺喜欢百合花的。”九歌抬头，表情疑惑又无辜。 特别是纯白色的百合花。 很好看，香味也很好闻。 她小学的时候的的确确在所有花种里最喜欢百合花。 那时候管家总是会时不时买一些鲜花定时更换到花瓶里。 “百合是……”安辰愣住了。 “就是女朋友的男朋友不是男朋友，其实是女朋友。”他试图准确的解释。 “就是说，女朋友的男朋友其实去变过性？”九歌警觉。 难道说安辰其实是男装大老？ “你是在暗示我你的身体已经是女人了？”她惊恐的看向安辰的胸部，又看了看安辰的裆部。 不对啊，上面是平的，下面看起来也不是平的啊…… “你在看什么呢？”安辰人麻了。 九歌的视线非常奇怪。 她上下不停的打量安辰，看的位置还非常不一般。 “我在看你是不是变过性。”九歌老实回答。 眼神还在安辰两个男官位置上游离。 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她面露狐疑又盯上了安辰的喉结。 见九歌向自己伸出可能会要自己命的手指，安辰连忙往后躲了躲。 “你误会了。”抓住九歌修长的手指，他叹了口气。 安辰有点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故意的了。 “我是男的。”他奇怪的看了九歌一眼。 这小姑娘究竟脑袋里在想啥。 “可是……你不是暗示我……说女朋友的男朋友是女朋友吗？”九歌瞪着朦胧的大眼睛瞅着安辰。 见安辰表情不对，她赶紧把手指抽了回去。 “百合的意思是，女人和女人谈恋爱。”安辰如实解释，不再继续弯弯绕绕。 “女人和女人不能结婚。”九歌注意到了盲点。 一百六十五、感情野蛮生长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可以谈恋爱。”安辰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 “还可以形婚。”他补充。 “形婚又是什么？”沉默片刻，九歌继续发问。 “就是……”安辰揉了揉眉心。 忽然，他也发现了盲点：“你在转移话题？” “没有！”九歌果断否认。 “我不是百合，我只喜欢你！”她想了想，补充说明。 “那伪都的苏苏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在哪认识的她？以及……快把聊天窗口打开，免得奶糖又熘走了。”安辰打量着九歌的表情，叮嘱道。 “唔……”闻言，九歌悄咪咪的把手机藏在了身后裙子底下。 “……我看到了。”安辰吐槽。 “唔……呜意……”九歌有些为难。 毕竟她和伪都的苏苏聊天的内容…… “奶糖要不见了！”安辰震声。 “呜意……”九歌颤颤巍巍的把手机从裙底掏了出来，又颤颤巍巍的打开了伪都树洞app。 “呜呜我不是心机的女人……你不要不喜欢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将手机递给安辰，她的脸蛋变得通红。 “？”安辰疑惑。 心机的女人又是什么玩意？ 接过手机，他看到了聊天记录。 伪都的苏苏：[这样！看你人好，我教你一招！\/冷哼] 伪都的希望：[什么招？\/微笑] 伪都的苏苏：[创个小号，把自己的头像随便换成一个美女网图，给他表白。不出意外，他会告诉你他喜欢的女生就在身边。这时候，你就可以拿着截屏找他对质了\/憨笑] 伪都的希望：[谢谢，我去试试\/微笑\/再见] 记忆的大门被打开。 越往上面滑记录，安辰的心情就越变得哭笑不得。 九歌头埋得越来越低，一副自己已经上了刑场随时等待被处死的表情。 “所以说那个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还顶着奇怪头像的人其实是你？”安辰憋住笑，问道。 “嗯，是我。”九歌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脸蛋红扑扑的。 “你喜欢我很久了？”安辰一本正经的问道。 “嗯，很久了。”九歌如实回答。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安辰忍不住深入提问。 “很早很早，认识张知栋没多久。”九歌抬头，老实巴交的交代。 最开始是因为神经病阿姨灵体，让她大脑深处意识到安辰可以是个作为异性对待的存在。 后来是因为安辰对待她某些奇奇怪怪的态度，让她胡思乱想。 再后来因为安辰为了不打扰她而高难度下楼的事情，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当然，中元节那天九歌也知道了这只是自己的误会。 可是，因误会而起的感情就是这么一发不可收拾的野蛮生长。 等她心里眼里全是安辰的时候，喜欢安辰这件事已经停止不下来了。 “原因是什么？”安辰轻笑一下，忍不住追问到底。 对于这种话题，换谁都不可能不好奇。 “起始是……是我……是因为你的行为让我脑补过头，误会你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九歌双手捂脸，直接整个身子倒在了床上。 “噗。”安辰没忍住笑出了声。 “所以你当时没事就跟她聊天，汇报恋情，顺便吐槽我不给你表白，还用她给的办法来试探我？……”他彻底绷不住了。 九歌这也太可爱了。 “嗯……” 安辰深吸一口气，将九歌拦腰抱起，对着九歌的额头就“波”了一下。 随后，他又把九歌放在床头，和自己面对面对着。 “呜意……我不是坏女人……”九歌还在碎碎念。 “我知道。”安辰忍不住揉了揉九歌的脸。 不过，他突然对这个叫伪都的苏苏的怪人，也有了一些看法。 总感觉很像协会里头的苏止？ 看九歌这个懵懵懂懂样子，应该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拿脑袋轻轻撞了撞安辰的身子，九歌小声问道。 “不知不觉，顺理成章的就被你深深吸引了。等注意到的时候，你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我心中重要的存在。”安辰揉了揉腰，坦率的回答。 “呜意……”九歌抬头，直立起身子。 她的脸颊再一次的变得通红。 伸手握住安辰的肩膀，九歌轻轻的对着安辰的额头“波”了一下。 “还你的。”她害羞的低下头，小声说道。 直接对着安辰的嘴亲上去这种事九歌不敢。 这个情况下亲脸好像也很害羞。 就算如此，九歌也很高兴。 非常非常高兴，她连着好多天都没这么高兴过了。 “谢谢款待，以后请多多这样对待我。”安辰打趣的看着九歌害羞得不行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呜意……” 听到安辰这羞耻的话，见安辰直直的盯着里的表情，九歌拿起一旁的枕头彻底把红红的小脸遮住了。 五分钟后，伪都的苏苏终于回复了九歌的消息。 伪都的苏苏：［你终于上线了！我可想死你了！\/爱心\/爱心\/爱心］ 伪都的苏苏：［红伞旁哭泣的奶糖jpg］ 伪都的苏苏：［原来这是你的猫呀？］ 伪都的苏苏：［我和同事现在正在马路边上呢，你快来。］ 伪都的苏苏：［猫咪一直在我们旁边蹭蹭蹭，我们会看好它的。］ 伪都的苏苏：［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我的挚友！］ 伪都的苏苏：［我可太喜欢你了！\/爱心，赶紧过来！\/爱心］ 伪都的苏苏：［实时坐标］ 九歌坐在安辰的怀里，有点懵的看着眼前的一大串消息。 这伪都的苏苏，打字速度惊人。 “噗。”安辰没忍住笑出了声。 想到对面八成是苏止，旁边还附带一个厉织，他就很想笑。 “你笑什么？”九歌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安辰。 “我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安辰严肃回答。 “什么事情？”九歌正在打字的手停住了。 “不告诉你！”安辰皮了一下。 瞪了安辰一眼，九歌回头重新开始拿手指噼里啪啦的敲手机屏幕。 伪都的希望：［好的，我们马上就来，谢谢您\/憨笑］ 一百六十六、九歌的“挚友” 五分钟后，抱在一起贴贴了半天的二人终于跳下了床。 整理好有些被压发皱了的裙子，九歌神色依旧很害羞。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看着同样在拍打衣服的安辰，她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什么问题？”安辰疑惑回头。 “那次我用小号加你，你为什么要说滚呀？”九歌歪了歪头，一脸真诚无辜。 “……”安辰脑袋里的警钟突然被敲响了。 “我当时……不知道是你……”他老实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滚呀？”九歌继续重复了一遍问题，表情仍然人畜无害。 “因为我不知道是你。”安辰装出一副澹然的神色。 “可是你对我说滚了。”九歌笑魔如花。 “对不起……”安辰面无表情的道歉。 …… 下午三点，天气依旧很热。 太阳似火，烧得地上滚烫滚烫的。 安辰一只手搂着九歌的腰，一只手举着九歌的小洋伞，二人朝着伪都常征街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常征街距离社区有十公里远。 安辰和九歌本来想打车，可不知道为啥，手机叫了半天的车，最后都没在时间内过来。 最后他们只能取消订单，一边走路一边等待空的士。 好在伪都的苏苏确实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姑娘。 听说九歌的难处，一点都不着急，还提醒九歌路上注意安全，告诉九歌不用担心奶糖。 走到大概一点几公里的位置时，九歌和安辰碰到了到处晃来晃去的毛毛头。 “我没见到小猫猫……”他一边说，一边眼神往旁边瞅，像是不敢和安辰或者九歌对视。 “不好意思。”九歌吸了一口气，脸上面露歉意。 “我有好好找猫猫……”闻言，毛毛头鼓起勇气看了九歌一眼，随后一骨碌飘走了。 “你干什么了？”安辰搂住九歌的手更紧了一点。 “呜意……” 九歌忍不住叫出声。 “我就是……不……不小心一拳头把他打飞了……”说着，她舔了舔嘴唇。 “……”安辰沉默了。 他突然回忆起了昨天大晚上听到的疑似毛毛头的惨叫声。 也怪不得今天张知栋看安辰会是那样的表情了。 估计是以为安辰和九歌之间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好巧不巧，安辰刚刚想到张知栋。 张知道和张知栋就出现在了拐角处。 看到烈日炎炎下的安辰和九歌，汗如雨下的张知道迎了过来。 “找到了吗？”他关心道。 “不错！找到了吗？”张知栋在张知道后面跟着关心道。 “嗯，我们马上就要见到网友了。”可能是因为能把奶糖带回家了，九歌神情真的很高兴。 “网友？”张知道愣了。 犹豫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网络交友防止诈骗的传单递给了九歌。 “……”九歌接过传单。 看到传单上面的字，她怔住了。 “咳。”安辰咳了一声。 因为两只手都被占住了，他没法拍张知道的肩膀。 “她的意思是，我们马上要去见找到奶糖的好心人。”安辰熟练的开始充当九歌的翻译官。 “不错！真不错！”张知栋震声。 “哦哦，那好心人在哪？在附近吗？”张知道左右瞧了瞧。 “在常征街，我们没叫到车。”安辰澹定回答。 “这么远？要不我送你们？”张知道挠了挠正不停往下滴汗的头。 “不错！走路锻炼身体！”张知栋在张知道身后震声。 “可以吗？”无视张知道，安辰问道。 如果让张知道送他们，那肯定是开的警车。 这样的话，算不算是公车私用？ 像是知道安辰在想什么，张知道开口“用警车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小猫咪，不算公车私用。” “这样，那谢谢了。”安辰点点头。 这个天气确实顶不住。 再加上张知栋在旁边飘着，身体再好的人也抗不了多久。 这张知道某种意义上确实厉害。 “谢谢。”九歌跟着礼貌道谢。 “好，稍等一下，我跟同事说一声，他很快就能把车给我送过来。”张知道右手拿手机，左手抹了一把汗。 “唉……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感觉自己旁边的温度高得离谱，几次我都差点晕了。”他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这送过来的温暖，全都是你哥哥对你的爱。”闻言，安辰澹定吐槽。 “？”张知道发懵。 “你哥哥最近一直在你后面。”安辰解释。 “因为他是伟大的英灵，加上生前是警察，所以有着可以发出惊人热量的功能。”刚刚认真看完防网络诈骗宣传单的九歌抬头，严肃补充。 “……”张知道心情复杂了。 …… 很快，张知道的警车被同事开了过来。 待赶走不识时务的张知栋，安辰和九歌上了车。 警车里开了空调，很凉快。 刚走进车内，三人纷纷舒了一口气。 大热天外面真不是人能待的，真不知道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的奶糖怎么能扛得住。 九歌刚坐下来，手机又开始不停的颤动了起来。 伪都的苏苏：［怎么样？上车了吗？\/疑问］ 九歌嘴角弯了弯，开始回消息。 伪都的希望：［嗯嗯，我们刚坐上朋友的警车。\/憨笑］ 伪都的苏苏：［居然坐警车！这么厉害的吗？\/吃惊］ 伪都的希望：［放心，不是公车私用\/憨笑］ 伪都的苏苏：［这不重要，既然你坐上了车，那就可以方便问你了。］ 伪都的希望：［什么？］ 伪都的苏苏：［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怎么都主动不跟你表白的男人啊\/坏笑］ 伪都的苏苏：［我的办法怎么样？你们现在进展怎么样了\/坏笑］ 见九歌又在回复伪都的苏苏消息，安辰将头朝着手机屏幕靠了过去。 “你最好不要告诉她我们具体怎么样了。”安辰提醒。 “为什么？”九歌警觉。 “我有一个猜测，还不确定，总之你最好先别直白的回复。”说着，安辰揉了揉九歌的头。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一直无条件相信安辰的九歌还是很听话的没明着回答伪都的苏苏的提问。 过了接近二十分钟，警车终于慢悠悠的开到了伪都的苏苏指定的地点。 车刚停下，安辰和九歌还没下车，两个人就提着红伞抱着奶糖风风火火的朝着警车跑了过来。 安辰和九歌打开车窗。 随后，映入二人眼帘的是目瞪口呆的苏止以及厉织二人。 一百六十七、逻辑大师 “传单上面写的没错，见网友果然容易被骗。”回到公寓，九歌一脸严肃的将已经被她快捏变形了的防诈骗传单放在了茶几上。 为了避免传单被奶糖弄得掉下去，她还不忘拿了块小水晶把传单压着。 苏止看到自己时，那受骗又受伤一样的表情，九歌现在还历历在目。 明明是她感到了欺骗，为什么苏止会看起来比自己还受伤？ 而且平时聊天的时候，也没感觉对面是那个不知为啥总是对九歌咄咄逼人的苏止。 占卜结果说的也是把她当做挚友的人。 可是现在这情况…… 就真的很像传单背面写的——网恋奔现，发现对面和之前的印象文不对版。 “噗。你这么庄重的把传单压在茶几上是为了没事多看几眼上面内容引以为戒吗？”瞅了眼九歌的动作，安辰乐了。 蹲下身，他想将怀里的奶糖放下去。 可在奶糖即将和地面接触的时候，这只调皮的小猫直接一个回旋踢，死死的重新扒回了安辰的上衣。 没办法，安辰只得继续把这只企图撒娇的小奶糖抱在怀里。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张传单上写的内容很有道理。”九歌顿了顿，答道。 用余光重新瞅了瞅传单上的字，她暗自小小的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用感到太遗憾，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一边薅奶糖的猫毛，安辰一边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可能？”九歌眨巴眨巴眼睛。 “可能苏止确实一直把你当挚友，只是因为不善于表达，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和你正常沟通。”安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过……她也是真的辛苦，没想到花费这么久布下的局会以这种掉马甲的方式失败……”怕九歌不信，他还故作遗憾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深意？”九歌嘴巴张成了o型，恍然大悟。 “对，所以你不要因为这个就不理她了，这样她真的很可怜。”安辰提议道。 几十分钟前，苏止兴冲冲的朝着警车跑了过去，结果看到九歌脸的一瞬间，她的表情变了好几遍，最后干脆把奶糖丢进车窗便抓住一旁发愣的厉织落荒而逃。 “你的意思是我要主动跟她沟通，试着和她交朋友？”九歌品味片刻安辰话里头的含义，得出结论。 “对，这样也能锻炼你的社交能力。”安辰点点头，目光含笑。 如此发展下去，九歌没准真的能交到一个真朋友。 这些天来，除了思考恋爱相关的事情。 对于九歌人际交往、不善表达等方面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也有好好思虑过解决方法。 诚然，现在九歌已经能较为澹定的和最近出现频率比较频繁的灵和人交流几句了，甚至能和奶茶店店员以及礼品店收银员沟通。 可是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 九歌给外人的感觉是清冷又强大不在意周围目光的，可真实的她并非如此。 胆小、害羞、孤独、无助、迷茫，以及时不时的不自信，这才是真正的九歌。 可惜的是，改变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想要解决很多问题，不论是安辰，亦或是九歌，都不能停止前进的步伐。 “我会考虑的。”坐在沙发上深沉的思考了片刻，九歌点点头。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掉马甲是什么意思？”她歪了歪头，一脸困惑。 “……”安辰语塞了。 …… 晚上。 洗完澡，安辰敲响了九歌的房门。 从安辰从浴室出来开始，奶糖就一直跟在安辰旁边，还不停的用脑袋蹭安辰的脚。 “怎么了？”九歌下意识的还是只开了一条门缝。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立刻把整个门推开了：“你进来。” 话音刚落，趾高气昂的奶糖先喵喵喵的走进了九歌的房间。 安辰若有所思的瞅了瞅奶糖，又牵起九歌的手往里走去。 “我想带你见见我的……朋友。”说着，他动作熟练一屁股坐在了九歌的床上。 “朋友？”九歌的眼睛亮了亮。 刚谈恋爱的那天，她还在网上搜过。 网友们说过，男朋友带女朋友见朋友过后就是见家长了。 下一秒，九歌又想到了安辰的空间。 以及……按照她的分析，除了张知道，安辰现在可能没有活人朋友？ “你怎么突然脸色又变得这么惨白？你不想见吗？不想就算了。”见九歌脸色不太好看，安辰连忙换了说辞。 “不是，我想见。”九歌板着脸道。 “那你为什么板着脸？”安辰疑惑。 他只是想带着九歌多和人以及灵接触一下，多见见世面。 因为看得得出来九歌也想做出改变，所以安辰想尽快把事情提上日程。 可是假如对方内心不愿意，或者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那他也不会勉强。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你的朋友多半是你那些手下亦或者是当神秘人的时候认识的家伙，肯定都不是活人。”九歌瘪瘪嘴，说出自己的推断。 “虽然确实是这样……”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把身子往她那边又移了移。 “不过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他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愿意，我想见家长！”九歌扭过头，目光炯炯的看向安辰。 “是见朋友……不是见家长……”安辰有点懵。 “网上说，见完朋友就离见家长不远了。”九歌沉声道。 虽然网上很多信息都是假的，但是那条见完朋友就是男朋友认可自己巴拉巴拉的回答底下有几千个赞。 这种总不可能是假的？ “所以，四舍五入就是见家长了。”她强调。 反正现在没法见安辰已经失忆了的父母，那见完朋友，就相当于已经见了父母。 九歌认为自己的逻辑很合理。 “不愧是你，逻辑大师。”安辰顿了一下，赞叹道。 “我的逻辑也没那么厉害啦……不至于是大师的……”九歌支支吾吾起来，表情很害羞。 “其实我不是夸你，我刚刚是在开玩笑。”安辰正色起来。 “这个词不是好词，你不要随便用。”他补充。 “……”九歌脸又板起来了。 一百六十八、魔法丝袜 见安辰“朋友”这档子事很快就被提上了日程。 两天后，约定的天数到了。 “我准备好了。”九歌空灵的声音幽幽的飘荡到了安辰梦境里。 一大早，安辰刚从床上睁眼，就对上了九歌圆熘熘的大眼睛。 “之前说好不爬床的？”打了个呵欠，他吐槽道。 “我没爬床，我只是小半个身子搁在床上看着你。”九歌都都嘴，语气委屈。 “爬床的是奶糖，它都快钻到你被窝里了。”说着，她盯向床尾。 闻言，安辰伸了伸脚，果然戳到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喵～”被脚踹到了头，奶糖不满的抗议了起来。 “脚感还挺好……”安辰惊叹了一句，又用另一只脚戳了戳奶糖的背。 “喵～”奶糖骂骂咧咧的从被子里出来了。 翻了个身，它在床脚盘成了个饼，一动不动。 因为考虑到奶糖刚离家出走没几天的原因，这几天安辰和九歌对奶糖都异常宽容。 只要不是乱尿乱捣乱，能容忍的事情，二人基本都会由着它。 “所以说，我准备好了。”见安辰醒了也没爬起来的意思，九歌伸手抓住安辰的被子晃了晃。 没晃两下，安辰的整个肩膀以及半个上半身映入了她的眼帘。 “呜意……你为什么还是裸睡？”九歌受到惊吓，赶紧捂住眼睛转身过去。 “可我一直是这样只穿一条裤衩睡觉的啊……”安辰无奈的偏头看了九歌的背影一眼。 之前也专门解释过。 “而且现在还很早，虽然约定的时间确实是今天，但是还没到点呢。”摸到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他起身三两下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穿好了吗？……”感受到背后窸窸窣窣的动静结束，九歌尝试着回头。 “没有。”安辰秒答。 九歌赶紧把扭了一半的头扭了回去。 “骗你的，穿好了。”说着，安辰穿上了拖鞋。 感到被调戏的九歌黑着脸当即在安辰的床上来了一拳。 “嘎吱。” 床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喵！ ”受到惊吓的奶糖火速从床上飞起来跳了下去。 三下两下，它一路奔到了房间外面。 “澹定……”安辰拍了拍九歌的肩膀。 “这是调情。”他补充解释。 “调情？”九歌抬头，小脸还是板着。 “对，情侣之间，适当的玩笑以及娱乐是很有必要的，有助于感情增长。”安辰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九歌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多亏堂哥的帮助，我父亲母亲已经认可你当我的男朋友了。”她表情严肃。 “啊？”安辰狐疑。 “哼，骗你的。”看安辰这个疑惑的反应，九歌很满意的哼了一声，还顺带着勾了勾额前的碎发。 “哇，九歌真厉害。”安辰捏了捏九歌的脸，随后伸出大拇指。 “哦哦，果然这样就是厉害吗？”九歌大喜过望。 “骗你的。”安辰正色道。 “……”九歌又板着脸对着安辰的床来了一拳。 …… 洗漱完，安辰回到客厅。 九歌正在坐在沙发上用剪刀拆协会寄来的包裹。 “我都差点忘了。”安辰朝着沙发走了过去。 旁边正在舔毛的奶糖见安辰从洗手间出来了，也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我在想，里头会不会有像女巫瓶那样神奇的东西。”九歌说着，继续用剪刀对着箱子卡擦来卡擦去。 安辰坐到九歌旁边看了看即将打开的箱子。 没一会，他又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一脸懵的奶糖继续哒哒哒的踩着小短腿跟着安辰往厨房跑。 “砰。” 它刚要进厨房，厨房门被关上了。 这次协会寄来的报酬有两大包。 东西不重，但是从大小体积以及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来说，确实很惊人。 拆了五分钟，九歌终于掏空把两个箱子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 很快，她傻眼了。 虽然标签上写的是魔法产品，但里头的东西却怎么看怎么奇怪。 一个箱子里装的是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小裙子以及很长的黑色白色的袜子。 另一个箱子里装的是好多支五颜六色的蜡烛。 九歌勾了勾头发，先是将黑色白色的长袜拿了出来。 袜子包装上有几段很长的说明。 魔法黑、白丝袜说明书： 1、丝袜历史：俗话说得好，时尚是一个轮回。 最早的丝袜由丝绸和羊毛构成，曾经能够穿黑丝袜以及白丝袜的，只有贵族的男性。 随着时代发展，当贵族男性们还在抢着穿黑丝时，时代的弄潮儿男性们开始争先恐后的抢穿五颜六色的进阶版丝袜。 这一波潮流的兴起，终于引起了那个时代女性的注意。十六世纪以后，女性开始套上丝袜，对于丝袜的热衷，她们甚至比男性还要更胜一筹。 到了如今，丝袜已经成了无数女性经常使用的贴身衣物。 因为其独特的视觉效果以及勾勒出的腿部曲线，很多男性在见到穿着丝袜的美腿时，心灵会得到某种奇妙的暴击。 2、作用：女巫们根据丝袜的发展史以及现今的多种功能，对丝袜施以了神奇的魔法。 当男性穿上魔法丝袜，女性伴侣会更为其着迷。 当女性穿上魔法丝袜时，男性伴侣会更加为自己神魂颠倒。 注：没有伴侣的男士或者女士，只要穿上魔法丝袜，很大概率可以吸引到桃花哦。 读完说明书，九歌惊了。 再陆续将里头的魔法水手服、魔法jk制服、魔法护士服、魔法空中乘务员制服拿出来。 里面的说明均是千篇一律的提高魅力，在服装本身自带的魅力基础上更进一步的让伴侣为使用者神魂颠倒、加深感情。 呼出一口气，感到欣喜的九歌把所有魔法衣物全部放回了箱子。 将另一个箱子里头的魔法蜡烛拿了出来。 她发现说明书上写的内容也是差不多的。 所有蜡烛基本都是爱情魔法相关。 深呼一口气，九歌探头看了看厨房。 厨房里锅铲的声音并没有停。 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个箱子一眼，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两个箱子堆起来抱在身上，九歌鬼鬼祟祟的熘回了房间。 一百六十九、跟结石一样 吃早饭的时候，九歌时不时会用很微妙的眼神打量对面的安辰。 那眼神怎么说呢？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 安辰本来想问上一句，但仔细想想，他还是觉得算了，九歌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 “你喜欢丝袜吗？”忽的，一脸严肃的九歌开口了。 “噗嗤……”安辰差点一口面直接喷了出来。 “喜欢吗？你看到穿着丝袜的美腿会喜欢吗？”九歌瞪着圆熘熘的大眼睛，表情很是认真。 “我平时并不关注女生穿不穿丝袜……”安辰如实回答。 他之前的注意力全在个人能力提升、完成工作以及找幻影身上。 “可是我听说很多很多男生都喜欢看穿着丝袜的好看的腿。”九歌狐疑的打量安辰，夹面条的快子都停在了空中。 “那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诚然，确实大部分男生都喜欢这些东西。”安辰试图努力解释清楚。 “可是总会有一些人不一样，这取决于我们的后天价值观认知。”他正色道。 “你的意思是，黑丝袜、白丝袜、水手服、jk装、航空乘务员制服、女仆装……这类衣服你都不喜欢？”九歌不依不饶的追问。 “……你穿的话我会喜欢。”安辰顿了顿，答道。 他有点懵，九歌是怎么知道这些玩意的？ 按理说她不应该会有这些东西的概念才对。 “这样啊。”听到安辰的回答，九歌放下心来。 重新动起快子，她开始小口小口的继续吃面。 说了几句话，面里头的汤汁都变少了一大截。 “你要少看一点网络上奇奇怪怪的信息，就算一定要看也一定得辨别清楚信息的好坏。”安辰放下快子，苦口婆心道。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 而九歌，则是像不谙世事的安辰的小女儿。 “我知道的。”九歌吃着面，头也没抬的回答。 “还有那两包包裹里头是什么？”安辰擦了擦嘴，问出了他吃早饭前就想问的问题。 不知为什么，等安辰下完面出来，报酬箱子就已经没了，九歌的神色也看起来不太对劲。 “没什么。”九歌秒回答。 说话的时候，她依旧没抬头。 “啊？”安辰不解。 “都是一些女性用品。”九歌埋着头回答。 “……这样。”安辰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也不打算再继续问了。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九歌吃完最后一口面，抬头拿纸巾擦了擦嘴。 “什么问题？”安辰停下了擦桌子的手。 “你喜欢自己穿丝袜吗？”九歌满脸真诚的问道。 “……”安辰的动作僵住了。 “你有没有想过穿丝袜给我看？”九歌追问。 “……”安辰无语凝噎。 …… 下午。 为了给晚上的见朋友做准备，安辰在外卖app上点了一大波零食。 “你买这么多零食干什么？”听到外卖动静，九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和安辰的灵体朋友们见面，带这么多吃的难道是为了顺便上个供？ “因为今天见面的地点特殊，所以吃的可以派上用场。”安辰谜语人一般的回答。 他一边数吃的，一边对外卖单子。 自从别墅事件的女主人支付完那金额庞大的佣金后，安辰的生活比之前奢侈了不少。 其实自那以后，他和九歌是想把超出太多的金额还回去的。 无奈宋女士的电话打不通，跟张知道联系后，张知道也表示宋女士不愿意拿回银行卡。 把银行卡给资本家九歌，九歌也不要，说要把这些给安辰当零花钱。 因为这些种种原因，整张银行卡最终还是由安辰随意支配了。 “地点特殊？不是在外面有灯光的不那么恐怖的地方吗？”九歌警觉。 “你为什么觉得一定在外面不恐怖的地方？”安辰乐了。 “也可能在家里，或者在乱坟岗这种地方啊。”他一本正经的开起了玩笑。 “不行，不可以。”九歌下意识的做出了“哒咩”的手型。 “嗯，所以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还记得那块神奇的石头？”安辰笑了笑，道。 “勾子湾里那块？”说着，九歌看了看安辰的上半身。 如果她没记错，那块奇怪的石头在安辰的身体里头，跟结石一样。 “对，这块石头里头空间很大，还能变化场景。”安辰将手伸向自己的上半身，石头立刻从他的胸腔位置浮现了出来。 “果然很像结石。”九歌认真的评价道。 “……”安辰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噎住了。 “总之……这块石头可以切换场景，你想去火锅店、烧烤店、自助餐店、奶茶店还是甜点屋、电影院、ktv、猫咖之类的？”他将清点完的零食重新放回袋子里，一本正经看向九歌。 这些都是他能想到的九歌可能会喜欢的地方。 “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用吗？那我们平时为什么不在里头约会？”九歌都了都嘴，看向安辰的眼神很是不满。 早知道能这样弄，就能省下很多现实里头的时间了。 “这块石头能量比较大，用起来容易打草惊蛇。这次决定用是因为情况特殊，我还得耗费很多心力隐藏石头散发出来的能量，免得被协会发现了。”安辰耸耸肩，无奈解释。 “喔喔。”九歌理解了。 “那我要猫咖和ktv。”她做出自己的选择。 前面那些店大部分安辰都带九歌去过。 后面几个九歌有了解，只是还没机会过去。 “一次最好只选一个，把范围弄大了有点浪费石头自己的能量。而且我待会还得出去踩点，时间相对会比较紧。”安辰提醒。 石头可以变化场景出来的前提是，得带着石头去认识一圈要变化地方的原型。 “那……那就ktv，下次我们去真猫咖。”九歌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了ktv。 猫咖她还能想到大概的样子，一个很温馨的空间，里头无数只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奶糖伸着肉垫到处跑酷。 然后一大堆奶糖蹲坐在大猫砂盆旁边排队上厕所。 上完厕所又排着队一个个吃猫粮。 ktv的话，九歌根据那内部漆黑却发着彩色光的图片，也没法有真实感的脑补出来。 一百七十、撒娇娇跺脚脚 晚上。 换了一身紧身黑色小皮裙，绑了个半马尾半披发的发型，化了点澹妆的九歌准备跟着安辰去见“朋友”了。 “待会我先出去一会，回来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在石头里头了，然后我们再进去。”安辰揉了把九歌的头，嘱咐道。 “虽然是灵体，不过他们人都很好，一点都不吓人，在石头里他们也会跟活人差不多，正好可以锻炼锻炼你的胆量和沟通能力。”他不放心的又补充了一句。 “嗯嗯……和活人差不多……不吓人……不吓人……”九歌低下头，开始碎碎念的给自己洗脑。 一切都是为了完成见父母前的头一步……头一步…… “因为我的人设比较多比较复杂的原因，这次虽然里头有我的部下，不过我还是选用的原身份“安辰”，而不是神秘人。”推开大门之前，安辰又叮嘱了一句。 “嗯嗯。”九歌握着自己的皮裙裙角，点点头。 倒不如说，不是以神秘人的身份的话更好。 比起神秘人的女朋友兼未来老婆，她更希望被当成安辰的女朋友兼未来老婆。 “然后还有，他们有人可能会带女朋友灵体过来。”安辰站在门口，依旧没舍得出去。 “啊？女朋友灵体？”九歌有点发懵。 原来灵体也可以谈恋爱吗？ 那是不是还可以结婚，顺便生个小灵体。 等小灵体长大，他们一家人就一起去投胎？ 她忍不住开始了自己奇奇怪怪的脑洞。 “对，就跟聚会一样。活人聚会时也可能会带上自己的家属或者伴侣男女朋友。我跟你说这个的原因，是告诉你不是里头我有关系好到可以请进来见女性灵体，而是假如进来的灵体里有女性，那一定是某位的女朋友。” 安辰为了保险，还是连这个一起叮嘱了。 免得到时候落下什么不得了的误会。 以九歌那悄咪咪吃醋的劲，一激动不得直接一拳头把他锤进icu…… “嗯……我知道了。”想到安辰居然细心的注意到自己可能会吃醋这个可能性，九歌的心情更轻松雀跃了。 “那你快去把它们接过来，我不害怕的。”她抿了抿嘴，催促道，内心已经全然忘了本有的恐惧。 “好。”安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看了眼穿着小皮裙打扮得煞是好看的小女朋友九歌，他转过身把门关上了。 …… 晚上没有太阳，温度也比平时低不少。 外面的行人比白天多了好多倍。 路上的别租车也比之前看到的多了好一些。 刚出门，安辰先打了个车找了一家大型ktv踩点。 这次的见朋友，考虑到有几个熟人的话氛围会对九歌更友好，安辰甚至邀请了张知栋和毛毛头。 假如是平时他断不会这么做。 只是这次是在幻境里，张知栋想的话完全可以以一副活人的状态在里头待着。 安辰不信活着的张知栋也能浑身发光发热。 交了一间大包厢的钱，他拿着石头在里头转了整整一圈。 把所有可见的范围全部转完后，在厅堂经理震惊的目光下，安辰又神色澹定的走了出去。 全程没花到十分钟。 为了能有真实感，这次安辰把本就在ktv里头的那些人也一并“录”进了石头里。 这样的话，到时候幻境也能看起来更有烟火气。 一家硕大高端的ktv里假如只有大堂经理、没有一间房间里有人在唱歌的话，还是显得有些诡异了。 这不光是为了九歌能有更好的见朋友体验，也是为了他的这些去世已久的朋友可以体验到活着时的感觉。 只要到时候不会舍不得出来就ok。 想到这儿，安辰有点惆怅。 假如抓到幻影，将那家伙灵魂解救出来。 这次带着女朋友见朋友，又怎么会没有他的身影呢？ 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安辰找了个隐蔽没有摄像头的墙角位置靠了上去。 布下保护结界，他将石头放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放空思维，安辰开始向四面散发自己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答应赴约灵体朋友们陆陆续续的朝着安辰所在位置聚过来。 “不错！这石头真不错！” “晚上好，这是我女朋友。” “待会见。” “老大好，她是我媳妇。” “我来咯。” 不到五分钟，灵体们一句废话没说，全部非常熟练的钻进了他身侧浮现出的幻境入口里。 清点人数完毕，将事前准备做完，安辰重新叫了一辆车打道回府。 回到公寓的时候，九歌已经在门口等待自己了。 “久等了。”安辰抚了抚对九歌的头，对着九歌的脸就“波”了一下。 “呜意！”九歌肩膀一颤，往后退了两步。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撒着娇跺了跺脚抗议道。 “嗯，确实，我也没做好心理准备。”走进客厅，安辰将大门关上了。 “啊？什么没做好心理准备？”九歌又忍不住跺了跺脚。 这个人都亲到自己脸蛋了！居然还说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没做好亲到满嘴粉底的准备。”安辰一边若无其事的说着，一边将一大袋食物提了起来。 “什？……我压根没涂多少粉底！”九歌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了看手指，她的手上明明就是干的。 “可是我确实亲到了粉底。”安辰将石头从身体里召唤出来，一脸无辜的看向愣神的九歌。 “可是我……”九歌红着脸想要反驳，可话还没说完，接下来安辰的那句话让她直接傻了眼。 “接下来呢？”安辰神情依旧无辜。 “什么接下来？你把石头入口打开呀。”九歌觉得安辰问了一个超级智障的蠢问题。 “不是，我是说你接下来不应该报复回来吗？”安辰一脸澹然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从安辰脸上，九歌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你……”她正要一拳头打到零食上，安辰又对着她的另一边侧脸“波”了一下。 “呜意！ ”九歌红着脸退了几米远。 “反正你不报复我，那我就可以随意了。”安辰笑了笑，打开了石头入口。 一百七十一、这个大美女就是嫂子吗 伴随着一阵眩晕感，二人进入了幻境。 九歌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又摸了摸右脸，显然还没从刚刚安辰突然措不及防“波”了自己两下的震惊中走出来。 “这个led灯最大的建筑就是ktv。”安辰看向已经被完整复刻到面前的ktv，满意的点了点头。 目前安辰和九歌正站在还有幻象活人走来走去的斑马线上。 石头不光复制了ktv，还复制了ktv附近的一波建筑以及景象。 因为左手提着一大袋零食，右手牵着九歌的原因，安辰不太方便直接指给九歌看。 “哼，我知道，我只是没进去过，不是认不出来。”九歌傲娇的哼了一声。 再说了，她又不是不识字。 ktv上面这么大的亮着灯的三个大写字母，只要不瞎都看得到。 “也对。”安辰笑了笑，牵着九歌走过了马路。 还没进门，二人便听到了ktv里头隐隐传出的歌声。 并且在歌声里，还混杂着几声很像奶糖的猫叫。 “奶糖？”安辰和九歌回头看向地面。 果然不知何时，奶糖也跟着他们两个偷偷的混了进来。 二人对视了一眼，九歌无奈的弯下身子将奶糖抱到了怀里。 来都来了，总不能把可爱的猫猫从幻境里丢出去？ 穿着警服张知栋和毛毛头正坐在大厅里和大堂经理的幻象说话。 从他们聊天时经理紧张的模样来看，活像是警察专程跑来ktv突击做检查了似的。 看到张知栋和毛毛头，九歌有点惊喜。 有两个熟人的话更好，她还以为这次见面的都是陌生灵体。 “你们怎么没进去，他们在哪个包厢？”走到张知栋和毛毛头旁边，安辰问道。 张知栋身上没有发光看起来也没发热了，毛毛头身上也不再有半点透明半点冷气。 九歌摸了摸毛毛头的脑袋，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一瞬间，她感觉张知栋和毛毛头好像真的还好好的活在人世间。 “不错！他们在407房间，我们是在等你们。”张知栋回头，爽朗的笑了笑。 “里头的人我和毛毛头也都不认识，而且我一身警服直接跟着他们进去也不合适。”他将毛毛头抱起来补充。 “奶糖也来了！”张知栋怀里的毛毛头盯着九歌怀里的奶糖，表情很是欣喜。 “正好可以抓猫玩了。”他拍了拍手，做出了一副要立刻伸手去抓奶糖的架势。 “喵！ ”奶糖凶巴巴的对毛毛头的方向打起了猫猫拳。 …… 一行灵体已经在包厢里头坐好了。 看到穿着警服的张知栋抱着一个孩子率先走了进来，秦夜连忙去旁边点了一首爱国歌曲，并将其置了顶。 “我爱你祖国，亲爱的母亲，我为你流泪，也为你自豪。有一天这首歌会变老，就像老杨树上的枝芽，可我还会一遍遍歌唱，如同我的生命……” 接过话筒，张知栋抱着毛毛头坐了下来。 身后的九歌眨巴眨巴了眼睛。 张知栋的声音本就很有磁性，只是因为平时总是响亮的震声，所以她和安辰总是忽视了这点。 眼下，配合扇情的歌词和抒情的音乐，张知栋的嗓音以及歌声都显得格外的动听。 和他的警察身份、超高的爱国情怀相同，张知栋是真的做到了爱祖国爱人民爱到生命消散。 在场的所有人和灵，基本上是闻者动容。 包房里其他的灵体甚至都是在张知栋唱完这首歌后才起身跟安辰打招呼。 “好兄弟，这个大美女就是嫂子吗？”一个长得有些敦实的灵体拿着话筒率先开口。 “嗯，她是我女朋友，叫九歌。”安辰将零食放在桌子上，牵着九歌在沙发上坐下。 奶糖在听到大声的音乐后便被惊得一骨碌跑没了踪影，现在也不知道具体跑到哪里了。 好在这里是石头内，ktv大门也很难推开，不用担心奶糖走丢出事。 “我叫宁如，生前是一名医生。之前在找失踪的病患灵体时认识的安辰，当时他帮了我好一些忙。”敦实的灵体自我介绍道。 “你好。”九歌点点头，跟宁如打了个招呼。 眼前的灵体确实看起来跟活人没什么两样了，本以为会有的恐惧感并没有真的从她的心底浮现。 听到宁如称呼自己为嫂子，九歌耳根又有些发红了。 “嫂子真好看！” “老大真有眼光。” “嫂子想唱什么歌，我来给嫂子点。” 其他灵体也纷纷热情的七嘴八舌上前搭话。 九歌对着他们一个个点头并且说你好，半天下去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一阵寒暄唠嗑下来，幻境里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九歌就没有在人群热情时自己非常努力应对的经历。 因此在这次对话中，她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些吃力以及不适应。 包厢很大，里头总共有十几个人。 包括安辰和九歌在内，男性有十五个，女性有三个。 十四个应约而来的男性灵体安辰都认识，另外两个女灵体是两个朋友的女朋友，他之前并没有印象。 九歌本身只认识张知栋、毛毛头，其他人都是生面孔，因而紧张得很。 “你的灵体朋友真的好多，我还以为最多五个。”九歌看了看头上散发着五颜六色炫彩光芒的灯，眼睛有些不适应。 “大家都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这次我叫来的都是那种百分之百信得过的朋友。” 说着，安辰将零食袋子里头的一盒爆米花拿出来递给了九歌。 九歌往自己嘴里送了几粒，又给安辰嘴里塞了几粒。 刚没咬几下，她勐地捂住了耳朵。 现在拿着话筒正在唱歌的是唯一的小毛孩毛毛头。 看周围的灵体纷纷让着自己，他非常不客气的一个人点了好几首儿歌。 一会在旁边扯着嗓子唱数鸭子。 一会在那里鬼哭狼嚎的大声唱着：“啊啊啊啊啊，黑狗警长！” “张知栋。”见九歌的耳朵快扛不住了，安辰赶紧笑着喊来了张知栋。 “不错！怎么了？”话音刚落，张知栋看到了捂着耳朵可怜巴巴模样的九歌。 没等安辰继续解释，他对着毛毛头的脑袋就来了一拳！ “不错！声音很大！唱得很好！下次不准唱了！” 一百七十二、还挺喜欢的 毛毛头“哇”的一声哭出来。 转过身，他一头撞进了安辰的怀里。 因为现在身处幻境里，所以灵体都已经具象化了的原因，毛毛头流的眼泪和鼻涕以及口水看起来跟真实存在的没什么区别。 “安辰哥哥，张酥酥欺负我。”一边哭，毛毛头一边使劲拿脑袋拱安辰的身子。 假如是之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九歌当做撒娇倾诉对象。 可这次，因为前几天被一拳头直接打飞的前车之鉴，毛毛头怎么都没了再次以身试险的勇气。 “嘶……”安辰板着脸将还在流鼻涕的毛毛头举了起来。 他的衣服上已经蹭上了一些毛毛头的眼泪、鼻涕以及口水了。 包厢里头的灵体还在很嗨的唱歌，非常享受的感受生命的温度，没有注意到这儿的小小插曲。 “……”九歌一脸彷徨的看了眼眼前的场景。 下一刻，她连忙开始在零食袋里翻找纸巾。 扫了一眼站在旁边还在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张知栋，安辰微微弓起身。 架着鼻涕已经流了两长条的毛毛头往张知栋怀里一放，他满意的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张知栋的衣服上也沾上了一些鼻涕和口水。 眉头皱了皱，他将毛毛头放下来。 求助的看了一眼九歌，九歌也将纸巾递给了张知栋一份。 “唉……熊孩子真麻烦。”叹了口气，安辰开始用纸巾擦衣服。 他有些后悔邀请毛毛头了。 现在的场面也用不上小朋友活跃气氛。 熟人的话，一个看上去就很温暖的张知栋就足够了。 “安辰你不喜欢小孩子吗？”九歌眨巴眨巴眼睛，小声的开始和安辰咬耳朵。 她联想到了未来结婚后的某些事。 ktv里头声音嘈杂，不挨得近一点，对方很可能听不清。 “我是不喜欢熊孩子。”安辰指了指还在墙边抹眼泪的毛毛头，表情很是无奈。 “会不会所有的小孩都是熊孩子？”闻言，九歌也皱了皱眉。 她其实也不喜欢熊孩子，要不然最开始也不会那么排斥和害怕咋咋呼呼的毛毛头了。 只是现在，彼此之间已经熟悉了，那种油然而生的对熊孩子的“我拒绝”意图自然而然的就减轻了不少。 “不会，也有那种从小就很乖巧懂事的小朋友。”安辰久违的回忆了一下过往的经历，得出结论。 他过去的生活很丰富多彩，各种各样的小朋友也认识过不少。 “哦哦哦，那你喜欢乖巧懂事的小朋友吗？”九歌继续咬耳朵。 一边问，她还一边瞅旁边有没有人看过来。 “还挺喜欢的。”安辰如实回答。 “那……那你是不是很希望我以后能生好几个乖巧懂事的小朋友出来？”九歌眼珠子乱转。 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啊？”安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刚刚在说什么？”他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九歌脸蛋变得通红。 “我问你是不是很希望我以后能生好几个乖巧懂事的小朋友出来！ ”一激动，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 说到小朋友，九歌其实也是没什么概念的。 对于那些小萝卜头，她有怜爱。 不过那也是自然而然对生命的敬重以及要保护大家的使命感所然。 但是在现在，安辰提出了喜欢乖巧懂事小朋友，她突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咳……生几个？”安辰惊了。 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全场除了音乐伴奏声，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毛毛头也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着眼下的场景。 因为九歌一不小心超大声的问了出来，场上群友灵体全部呆住了。 张知栋怔住了一会，开始若有所思的打量安辰和九歌二人。 这两个人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前段时间才开始敢在众人面前亲密，前前段时间被问到恋情九歌都会害羞。 这才多少天过去，孩子要几个这种问题都出来了。 “那个……”九歌手足无措的看了看周围。 所有灵体都直勾勾的盯向她和安辰二人，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不愧是老大，已经开始思考孩子的问题了。”秦夜率先出口，打破了这谜一样的气氛。 “……”安辰无言。 他有点纠结…… 这个时候是应该回答九歌的问题，还是解决这尴尬的情况？ “关于接生我也很有经验。”敦实的宁如挪了挪身子，挪到了安辰旁边。 “不对，可惜我死了。”他又叹了口气。 “不过对于生小孩这种问题，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生小孩过后怎么照顾孩子，怎么培养孩子的好习惯，怎么培养孩子的自主学习能力，怎么让孩子在这内卷的社会脱颖而出，这些我都很有经验。”宁如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 生前，他是隔壁城市很出名的一名医生。 二十岁的时候有了第一个孩子，二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第二个孩子。 并且，两个孩子如今都是很了不起的学霸。 就是因为不管是对于工作生活还是对于老婆孩子，他都过于拼命，所以最后三十几岁就因为过劳而猝死了。 这方面，另一个因过劳而死的秦夜也很有发言权。 只不过，他比宁如年轻，活着的时候并没有女朋友，更别提孩子了。 “呜……呜意……”九歌捂住脸蛋，不敢面对现实了。 如果可以，她很想让制造环境的石头给她开个洞，直接把她送下去。 “谢谢，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会咨询你的。”安辰轻笑一下，拍了拍宁如的背。 和九歌不一样，他的脸皮厚，这种情况下也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应对。 如果不是考虑九歌的心情，安辰真的可以当众回答九歌。 “好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保证你们的孩子可以在重重内卷之下轻轻松松杀出来！”宁如嘴角一弯，眼神变得比平时还要柔情几分。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呜意……”听到这话，九歌又忍不住“呜意”了一声。 一百七十三、你们打算生几个？ “嫂子这是害羞了吗？”旁边一个瘦瘦高高戴着眼镜的高材生男生问道。 他将眼镜取下，好奇的眯着眼睛打量起九歌。 “所以回答是什么？你们是打算生几个？”旁边坐着的画着浓妆的棕色披肩发女生趴在男生肩上跟着问道。 男生名叫孔龙，是一名985大学的高材生，生前是一名安静的书呆子，去世于一场地震灾害之中。 去世的时候，他还在图书馆学习。 旁边的浓妆女孩子名为陈华，因为家境贫寒从小辍学赚钱养家，性格大大咧咧又泼辣，因机缘巧合去世后和孔龙认识，并且成为了男女朋友。 “生几个这种事，还是得看九歌怎么想。”摸了一把九歌的头，安辰揽住了她的腰。 九歌将双手从脸上拿了下来。 因为被各种会让自己害羞的话连环“撞击”，她的脸蛋反而以毒攻毒重新变回了惨白的样子。 “生……我不生了……”九歌破罐子破摔的说出了干脆不生孩子的言论。 “嗯，你想生十个就十个，想不生就不生。”安辰从容的点点头。 “十……想生十个就生十个？”听到安辰这奇奇怪怪的言论，九歌脑袋宕机了。 生十个…… 生十个的话…… 她拿出小皮裙夹缝里手机想要百度一下生十个孩子会怎么样。 打开屏幕，却发现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也对啊，旁边都是灵体，还是在石头制造的幻境里怎么可能有信号…… 九歌垂下了头，抱住了脑袋。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又是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又是可以生十个孩子，又是不生就不生。 她的脑袋目前完全没办法处理眼下的情况。 本身只是见个朋友，当做见父母前的先行环节。 现在的九歌，反而体会到了好像真的见了父母的感觉？ 张知栋坐在一边抱着毛毛头，退出了群聊。 人民群众的爱情和婚姻，他一个外来人只需要祝福。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干。 安辰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被他揽住的九歌可可爱爱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我是认真的，想不生就不生，想生十个就生十个。”他垂下头，将脸贴近九歌的耳朵，温声说道。 九歌眼珠子乱转，肩膀连着颤了好几下。 “嗯……不过假如真的生十个的话有点伤身体，我觉得还是最多控制一下数量。”宁如摸了摸下巴，表情严肃了下来。 显然，和九歌一样，他对十个这个数字当了真。 作为一名专业的医生，这点知识量宁如肯定是得有的。 除非是十胞胎，否则一个个生得耗费十几年不说，十个基本上是女性一生生育的极限。 透支身体、牺牲事业不说，还很容易出事情。 根据医生们的数据分析，女性剖腹产的次数都不能超过三次，否则对身体伤害极大。 九歌的头越垂越低。 这次她的脸蛋没红，可耳根却跟着红了个彻底。 完了……这是不是真的得生十个了？ “有道理。”听到宁如说的话，安辰朝着他点点头。 这些朋友都很热情，这次见家长完，九歌的心态一定会发生质的飞跃。 “九歌嫂子，你不用害羞的。”远处另一个短发看起来很安静的女孩子灵体说话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开开玩笑，唠嗑唠嗑自己的想法，瞎唠嗑也可以，说说自己平时不敢说的话也没什么。”抱着这个安静女孩子的胡子拉碴大叔沉稳的发言。 “对呀对呀。”四周的灵体纷纷赞同的点头。 一开始接到消息，说安辰要带女朋友见他们。 大家还都有点小小的紧张。 在绝大多数现代人的价值观里，人死如灯灭，压根就不会有灵魂这种东西。 因此，还徘回在人世间的灵体大多数都是很孤独的。 人世间的灵体跟活人的数量相比占的比重还是太小了，并且，也不是所有的灵体都是正常的好灵体。 能彼此交心的灵体朋友没有多少，能看到他们的人更是少得可怜，无限接近于没有。 除了通灵人以及同样是灵体的家伙，也没其他人可以碰到他们。 所以能被当成还活着的人对待，甚至被活人朋友当做普通“人”邀请，这对此次到场的除了精神满满的张知栋和毛毛头之外的所有灵体而言，都是巨大的幸福。 包括孔龙的女朋友陈华，以及短发安静女生也是一样，虽然和安辰没什么接触，可是从伴侣的嘴里，她们也知道了很多有关安辰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到了幻境里，就算见到的漂亮嫂子虽然很努力的和他们打招呼，可还是带给他们一种冷冰冰的气场，他们也想努力的将气氛弄到最活跃，把安辰精心准备的女朋友见朋友这种有仪式感的事情举办到所能达到的最热闹温馨的程度。 如今，看到害羞的九歌，大家反而能放下心来更轻松的与之沟通了。 “可以……开玩笑？瞎唠嗑也可以？”九歌抬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是自己从未在人群中听过的话。 忽视掉了不好意思的心情，她鼓起勇气看向四周。 包厢里音乐的伴奏声依旧没停，却没有人再举起话筒唱歌。 毛毛头也乖巧的坐在张知栋身上，甚至打了个呵欠。 大家都表情温和的看着她和安辰，神情异常温柔。 “对，安辰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唯一的活人朋友。”宁如起身，将桌子上安辰带来的一大袋零食以及饮料倒了出来。 “我们在这儿，甚至可以真实的吃到活着的时候才可以吃喝的东西。”他笑着补充，将零食分给周围的“朋友”们。 要是在平时，他们最多只能在有人上供的时候吃上一些灵体状态的贡品，碰不到实物。 “所以嫂子你，完全不用见外。”陈华自然的接过宁如递过来的一杯罐装饮料。 要是在外面，他们甚至不可能实打实的用手摸到这些活人才摸得到的东西。 打开饮料盖，她张开嘴，勐地一口灌了下去。 水缓缓的说着陈华的喉咙管流下，没有透过她的躯体露出来，更没有产生喝不进去这种问题。 一百七十四、猛男落泪 九歌紧张的点了点头，也跟着接过宁如递来的糖果和饮料。 安辰暗地里朝宁如竖了一个大拇指。 随后，他从一袋香瓜子里里掏了一大把瓜子，开始慢悠悠的磕了起来。 “老大，你和嫂子要不要也唱点什么？”秦夜坐在点歌台旁边翻了翻，回头看了看安辰和九歌。 安辰将几粒瓜子仁放入九歌的手掌里。 “你想唱什么？”轻轻戳了戳九歌的脸蛋，他凑过去温声问道。 “我……我想唱……《透明的翅膀》。”九歌咬了口瓜子仁，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一首听起来就很老古董的歌名。 她会唱的歌其实不少，只是大部分都是无意间听到的，记不得歌名。 现在一定要让九歌说一首歌名出来的话，她也只能想到《小耳朵图图》主题曲和《透明的翅膀》这两首歌名。 “好歌啊好歌！秦夜你快给他俩点！这首歌可是我生前最后那两年最流行的了，当时大街小巷都会放这首，基本人人都会唱。”一边正在吃梅干的中年大叔听到九歌说出的歌名激动得差点眼冒泪花。 拍了拍大腿，他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大家还在用小灵通，那个时代很多人都有一个很厚的歌词本。 很多女同事，甚至会在工作之余，往歌词本上贴好多张明星贴纸。 像什么《1999年的第一场雪》、《三只蝴蝶》、《光良童话》都是人人都会唱的金曲。 在很多年后的地震中，更是无数孩子齐唱隐形的翅膀，替远方的灾民送去祝福和力量。 对于现在出生的孩子来说，这些歌曲大部分都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 居然还能在这里听到这首怀旧的歌名，中年大叔真的抬起胳膊擦起了眼泪。 刚刚还不想哭的，现在这么一回忆，居然真的不争气的落了泪。 在这场幻境里，眼泪也是真实有温度有热量的。 在场的其他灵体或多或少也对这首歌有一些独特的感触。 大家都不是刚去世没几年的新灵体了，去世的时候都有了些年头。 “这位兄弟，你不用这么伤感，大家都是死人了，都是一样的。”宁如误会了中年大叔的意思。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的神情也有些惆怅。 这次聚会，让较为理性严肃的宁如也时不时会产生自己也活着的错觉。 更别提其他灵体了。 《透明的翅膀》伴奏音乐缓缓响起。 伴随着节奏的变化，安辰和九歌拿着话筒开始合唱。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 歌声多嘹亮，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象。” 安辰和九歌这两从不在ktv唱歌的人，唱起歌来居然也出奇的好听。 一曲下来，包厢里的灵体们纷纷鼓起了掌。 “来，哥们，喝一个。”选了一杯看起来比较复古的气泡水，宁如将气泡水和吸管递给了眼泪已经停不下来了的感性大叔。 “呜呜呜呜……我想喝酒……安辰有没有买酒……”大叔一边抽鼻子，一边将吸管插进汽水里吸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确实是记忆里的味道。 他一口一口的吸着，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现实版的勐男落泪图就这样生动形象的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哥们，我翻了半天，只有葡萄味低浓度配制酒，你就勉为其难的用这个代替一下。”半天，宁如为难的从袋子里掏出一小瓶紫色的“酒”递给了大叔。 “谢谢。”大叔接过瓶子，勐地朝嘴里灌了起来。 “九歌嫂子，你和安辰是怎么认识的呀？”见其他人又跑去点歌了，陈华拉了个小板凳，拖着孔龙围到了安辰和九歌旁边。 “就，很多机缘巧合下碰到，说了几句话，就认识了。”怕安辰一放松说出是自己尾随他而彼此认识，九歌连忙抢着含湖回答。 “对，在学校附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安辰顺着九歌的意思往下说。 非任务情况下，九歌能较为自然的和大家主动交流了，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感动感。 “另外，我本来就是知道九歌的。她在我们学校是校花，大众女神。”安辰磕了一口瓜子。补充道。 “我猜也是。”孔龙点点头。 他当初在他那个名牌大学里，也见过一些美女。 可像九歌这么出众的，孔龙也是头一次见。 第一眼看到九歌的时候，他都有一种看到了大明星从精修图里走了出来的感觉。 当然，也只是在想一想夸一夸。 女朋友陈华在旁边，多说错一句话都是作死。 假如陈华主动说九歌好看可以，他要是跟着赞同夸耀，恐怕出了幻境两人就得吵一架。 在很多情形下，女人真的很双标。 “九歌嫂子确实漂亮。”陈华点点头，看向九歌的脸。 “妆容画得不是很熟练，可也掩盖不了五官的好看。而且皮肤也白，人也瘦，身材也好。”说着，陈华看了看自己比较匀称的体型，皱了皱眉。 听到陈华说九歌妆容也画得不熟练，安辰有点想笑。 可是现在这话题，笑出来可能会被误会。 “陈……陈华嫂子也挺好看的。”瞅了眼画着精致浓妆的陈华，九歌小心翼翼的出声。 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得学着陈华喊嫂子。 正常的人际交流，实在是太刺激了。 “哈哈哈哈，你好可爱，还喊我嫂子，可以的可以的！以后就这么喊我。”陈华激动的用力拍了拍旁边孔龙的大腿。 吸了一口饮料，她探过身去轻轻搂了一下一脸手足无措的九歌的身子。 孔龙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九歌有些求助的弱弱看向安辰。 这情况太可怕了，她还是头一次被第一次认识的女灵体这样突然抱了一下。 该怎么应对，九歌心里完全没有谱。 可是再不搭腔的话，热情的陈华也可能因为她这奇怪的态度而尴尬。 可这个时候安辰居然把头扭到一边，看向了正在唱民谣的秦夜，故意不去看九歌。 一百七十五、反转反转再反转 “那个……陈华嫂子，会开加深和男朋友之间感情的玩笑吗？”九歌憋了半天，终于主动对着陈华说出了一句话。 安辰装瞎装聋不理会她，她就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让此次重要的“见朋友”仪式中的沟通不冷场。 “啊……”陈华呆了。 她理解到了奇怪的意思。 “加深感情的玩笑？……”孔龙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你是指调情吗？”他忍不住问出了声。 此话一出，九歌愣住了。 安辰也绷不住回过了头，不再故意看远处。 “对，就是指调情！”九歌大言不惭的说道。 那次和安辰面对面坐在床上，安辰好像解释玩笑的时候也提到过“调情”两个字。 “这种比较私人的事情你能不能小声点。”瞪了孔龙一眼，陈华没好气的掐了孔龙大腿一下，语气有些不满。 她在恋爱初期就知道了孔龙曾经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书呆子。 可是跟她交往了一阵，怎么就突然转性了似的。 话也变多了，人也开朗了，脸也快不要了。 “不好意思。”孔龙揉了揉腿，朝着陈华笑笑。 好像确实不应该问得这么直白。 “既然九歌嫂子你对着我们这么坦诚，都不伪装的，那我们也不能遮遮掩掩了。”陈华朝着九歌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啊……”九歌嘴张了张，还是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重新看了眼一旁的安辰。 安辰耸耸肩，看向她的表情很是无辜。 那个神情，彷佛是在说这也是他的知识盲区。 “九歌嫂子，你看好了，我在外面跟男朋友是这样开玩笑的。”陈华拖了拖凳子，将自己的凳子摆在了孔龙的对面。 “我们平时……的调情……在这儿？”孔龙脸突然变得通红。 没想到他这泼辣开朗的女朋友居然要玩真的。 “对啊，你就不要害羞了，像我们平时那样就好。”陈华表情镇定。 一副“你弱爆了还是不是个男人”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孔龙。 孔龙吸了一口气，豁了出去。 “我就等你家大灰狼不在家，不然，你会怕见我的。”他表情诚挚的朝着陈华说道。 九歌捧起手里的“啊哈哈”喝了起来，一脸不知所云却又很感兴趣的开始看戏。 安辰秒懂了孔龙和陈华之间的调情大概是种什么角色分类。 他在心底暗想，自己绝对不会对着九歌进行这种调情。 虽然听起来用起来感觉挺刺激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太不吉利了。 “哥哥你……不对！不是这种调情！”陈华按了按太阳穴，表情很是无奈。 “好不容易见九歌嫂子一面，你就拿我们俩平时这种拿不上台面的调情方式敷衍她？”她质疑道。 “那？……”孔龙不懂了。 陈华究竟说的是哪种调情方式？ 安辰顿了一下，将头凑到九歌耳边“成了灵体的人，很容易放飞自我，变得和生前比不那么正常。” 他还是不希望九歌又多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印象。 “原来如此。”九歌恍然大悟。 又吸了一口饮料，她发现饮料已经干了。 “就是，你先喊我小宝贝。”陈华开始谜语人。 “先喊小宝贝？”孔龙摸了摸脑袋有点懵。 “然后问我喜不喜欢你。”陈华开始秀操作了。 “喔！那个啊。”孔龙懂了。 “小宝贝……”九歌歪了歪，头滴咕了一句，将脑袋靠在了安辰身上。 安辰重新开了一瓶饮料，递给了九歌。 “小宝贝，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俩在一起，我想每天带你一起在学校里学习！”孔龙模彷起青涩的学生，紧张的说道。 “不好意思，姐姐我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陈华冷漠拒绝。 “原来如此，他们这是在模拟当初告白时的场景？”九歌小声滴咕。 这倒是确实不失为一种调情方法。 “……”安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眼前两人想玩啥名堂。 “好……祝你幸福。”孔龙做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你这个憨包，你怎么不问一下，我喜欢的人是不是你呢？”陈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有反转！”九歌惊呼，抓着安辰的上衣摇了摇。 “嗯嗯，我看到了，澹定，你再继续扯其他女人就会看到我被你扯得露出来的的肩膀了。”说着，安辰将衣服重新理了理。 “呜意……”九歌眨巴眨巴眼睛，不敢乱动了。 “那你喜欢的男人是不是我呢？宝贝！”孔龙抬头，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不是！”陈华果断否认。 “那好……”孔龙装出一副很难过的神情。 九歌嘴微微张着，已经完全入戏。 饮料都不继续吸了，她为眼前的两人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安辰还是很澹定。 “果然是这样，可能是我成绩还不够好，不能考上清北。”孔龙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 “你这个铁憨包！你怎么不问问，姐姐我是不是在问你呢？”抓住已经站了起来孔龙，陈华一把把他按了下去。 孔龙喜笑颜开，他激动的问道：“那你是不是在骗我？” “不是！”陈华果断否认。 “果然是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了。”孔龙叹了口气，再次准备起身。 他受到了三次创伤，已经受不了这种极限拉扯了。 “你个超级大憨包！其实姐姐我一直都爱着你呀！刚刚只是逗你玩的！”陈华深吸一口气，羞涩的大喊道。 因为声音实在是太大，旁边的灵体包括正在配毛毛头玩耍的张知栋都跟着回了头。 这对小情侣抽啥风在玩啥啊？ “好浪漫哦！”九歌忍不住小小的鼓起了掌。 刚刚看得她提心吊胆的，这次终于有转机了。 可是接下来孔龙的一句话，又让九歌鼓掌的动作停了下来。 “啊？难道你真的喜欢我呀？我说的在一起，一起去学校学习，真的就只是喜欢你学习好这点，想和你一起学习。我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孔龙站起身，潇洒的提着凳子准备去沙发另一边了。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入戏过深的陈华也跟着站起身喊道。 “小宝贝，我当然喜欢你了。”孔龙回过头，满脸深沉道。 一百七十六、人死如灯灭 在陈华和孔龙这一对一顿勐如虎的操作下，九歌彻底对“调情”一词的印象变了。 “我不想进行这样的调情。”九歌用手指勾了勾头发，表情严肃万分。 “嗯……我们也不需要做那样的调情。”安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包厢里一伙人陆陆续续的唱了一个多小时歌。 终于，唱累了，大家陆陆续续拿着饮料瓶一个个对着安辰和九歌碰杯。 “砰！” “干！” 众人热热闹闹，活像安辰和九歌今天大婚似的。 “不错！不错！”张知栋和毛毛头也跟着一起学众灵跟二人碰杯。 “老大终于脱单了……”秦夜一副老父亲的表情盯着安辰，眼神中透着说不清的慈祥。 之前安辰为数不多找他的情况，都是让他干活的。 像今天这种“聚会”，秦夜曾经想都不敢想。 “安辰真的变了啊，之前明明就是一副不会开花的铁树模样。”唱了很多首怀旧歌的大叔心满意足的半躺在了沙发上。 “铁树开花咯。”他感叹道。 大叔第一次遇到安辰的时候，有问过安辰有没有女朋友。 那个时候安辰直接回了他一句“女朋友有什么用？” 再看看现在的安辰，不光找了个会通灵的超级大美女当女朋友。 啧啧啧，现在还主动把女朋友介绍给了他们。 “而且还找了个美若天仙的女朋友。”短发女轻笑着说道。 “……”九歌害羞的垂下了脑袋。 “厉害厉害！以后结婚记得也叫上我们。”宁如抬头，期待的看向安辰。 “结婚就算了。”安辰澹然道。 “啊？”九歌警觉，疑惑的看向安辰。 直接不打算跟她结婚了？ “我是说结婚邀请他们就算了。”安辰解释。 结婚那种日子，邀请一大堆灵体…… 怎么说呢，这种红色的喜庆的事情，本来很阳间的。 假如到时候来了一大堆制冷的灵体，就会很阴间、很阴森、很通地府。 而且大堆的灵体聚在那里，婚礼都有一定的概率会得到奇奇怪怪的“诅咒”。 “确实，而且很可怕。”九歌点头。 “唉，活人和死人果然还是有区别的啊，在这儿呆了这么久，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死了。”宁如叹了口气。 说让安辰结婚邀请他们也是开玩笑。 除非安辰和九歌也是死人，否则他们跑去婚礼就不只是不懂事了。 会被天打雷噼的。 “……”听到宁如这话，除了张知栋和毛毛头，其他人纷纷沉默下来，表情惆怅。 人死如灯灭。 很多东西再也回不去也无法拥有了。 亲人当他们不存在，人世间对异类的他们有无法消除的排斥，能看到他们的通灵人通常也不会选择和他们交朋友。 就算选择了转世，那也是开启新的一生。 新的一生也并非新生，只是相当于过去的他们从此彻底不再存在。 这也是很多不愿转生的灵体的执念。 人就过这一辈子，灵能存在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这一辈子不关上一辈子和下一辈子任何事。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存在，就算死了，那也是独特的灵。 他们不想眼睛一闭一睁，痛痛快快的去迎来一场新的人生。 于他们而言，彻底放下一切走向轮回，过去的自己就相当于死的透透的了。 新的人生，并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而是属于那个新生命的。 闻言，九歌心里某个东西也好像被触动了一下，内心涌起了奇妙的酸楚。 “继续吃东西。”安辰指了指桌上被剩下的零食，道。 他其实也不是很会安慰人。 不对，他不光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灵。 众灵摇了摇头，纷纷开始努力的解决剩下的零食。 再惆怅也没什么用了。 好不容易能真的碰到阳间的东西，得到像是实体的身体，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按照安辰的说法，他也不会经常性的把他们叫进石头里聚一聚。 “安辰。”九歌小小的喊了安辰一声。 她缩了缩脖子，食指对起了食指。 “怎么了？”安辰跟九歌咬起了耳朵。 “我觉得灵体其实，除了容易变得有点儿不正常之外，和活人好像区别不是很大。”九歌舔了舔嘴唇上的饼干碎屑，道。 她之前总是把灵体想得很可怕，很恐怖。 因为总有看起来无辜的灵体故意吓自己，还总是不断的和恶灵打交道，所以九歌没法对灵体有多么正面的印象。 更不用说活人和灵体接触多了容易运气变差、运势变差还容易出事这档子事了。 当时不那么排斥张知栋，是因为张知栋算得上是英灵。 本质和普通的灵体还是区别很大。 像是那个精神分裂阿姨灵体、熊孩子毛毛头、亦或者时时刻刻eo自卑过头的花季，都是她曾经害怕过的对象。 勾子湾那些灵体，本质上只是跟着先前活动轨迹移动行动的“可怜人儿”，并没有脱离过原先社会环境，在幻境里呆了那么久，九歌见到的也是他们身体还有着温度的模样，亦或是最后彻底冷冰冰了的样子。 前几天的灭门事件里可怜的五个孩子也是，到最后送他们转世了，灵体样子的他们都没恢复正常。 或许从被残忍的杀掉开始，那五个孩子就彻底注定了不能成为普通的灵体。 因而这次“见朋友”，她确实算是第一次以端正不带任何偏见以及误会的心理面对这些灵体。 对于未来和灵体的相处，九歌也有了一些信心。 “除去已经失了智的、恶灵化了的，他们本身和活人就没什么区别，毕竟生前都是好好在世上走了一遭的大活人，而去世变成灵体，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安辰摸了摸九歌的脑袋，沉声道。 “嗯。”九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始在心里回味安辰所说的话的意思。 “所以你还怕灵体吗？”安辰饶有兴趣的问道。 “……”九歌沉默了。 “大概……不会那么怕了？”犹豫了一下，她没底气的回答。 “没出息。”安辰瞥了九歌一眼，打趣起来。 “我有出息！”九歌不满的说道。 一边说着，她一边瘪着嘴跺起了脚。 一百七十七、控制不住的视线 等到“聚会”彻底结束，现实里头的时间只过去了几分钟。 抱着奶糖，看着黑灯瞎火的家里突然跟着冒出来的十好几个灵体，九歌差点直接当场昏过去。 “哈哈哈哈哈，嫂子真可爱。”对着安辰竖了一个大拇指，众灵打算熘了。 在幻境里头的时候他们没感觉张知栋有什么异常的，可一出来事态就变了。 这黑暗中闪闪发光的身躯、炽热的温度，恐怕除了毛毛头没有任何人或灵可以扛得住。 打开客厅的灯，将空调开到二十四度，灵体们终于打完招呼陆陆续续离开了。 “我明白了，我就是不争气。”九歌目光失去了焦距，说出的话也开始摆烂。 “黑灯瞎火的，突然冒出那么多个灵体，被吓到也正常。”安辰赶忙安慰道。 好不容易带着九歌见次朋友，让她改变了一些对灵体的看法。 来之不易的成果不能就此浪费掉。 “那你也有被吓到吗？”九歌眼巴巴的看着安辰，目光含泪。 “这……我跟他们很熟悉了。就像你现在看到张知栋和毛毛头，不会被吓到一样。”安辰装出一副正在回忆过往的样子。 “我一开始看到灵体的时候也是突然被吓到过，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补充。 这是实话。 不过，安辰第一次看到灵体，是在奶奶去世后的坟墓旁边。 那时候的他，只有两三岁。 当时将奶奶的骨灰放进墓地时，安辰看到旁边墓碑上飘着好多不认识的老爷爷老奶奶。 那些老爷爷老奶奶看到小小的他的时候还慈祥的笑了。 “也就是说，你真的真的一开始也有跟我一样的情况？”九歌眼睛亮了起来。 之前的时候，安辰告诉过九歌——是因为给自己洗脑过“不怕灵体”这种心理因素存在，所以就真的不怕灵体，灵体也自觉远离自己了。 可自从知道安辰是神秘人拥有很强的实力之后，九歌心里也明白，安辰曾经为了隐藏身份而说的话很多都可能站不住脚了。 如果要一一论证起来，恐怕又得从头开始问起。 她甚至还怀疑过安辰是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不怕，以至于养成的这副澹然性格。 “真的，我真的也怕过。”安辰继续回忆。 “不过了解过后，我觉得灵体也没什么，慢慢就不怕了，还开始和灵体小朋友交朋友。主要是那个时候真的很小，比较憨大胆，心态也比较好，心里面觉得灵体不可怕然后就真的不可怕了。”他试图用自己的事例鼓舞九歌。 “也就是说，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心理作用真的占比很大？”九歌瞄了安辰一眼。 抬起头，她的表情有些惊喜。 “也就是我真的还有救？”九歌拉住安辰的胳膊摇了摇，眼里透出希望的光芒。 一直以来，除了社交以及正确心态对待灵体方面，其他方面，九歌就没吃瘪过。 不说吃瘪，就是干什么什么行，学什么都能学到最精。 在安辰的帮助下，如今她也能鼓起勇气努力的与人或灵做出一些正常的沟通了。 可是这害怕灵体的心理，九歌折腾了这么久，也没看长进多少。 刚刚还在幻境里和自己沟通得还不错的灵体朋友们，只是变成在现实里看到，她甚至差点晕倒。 “有救有救。”安辰乐了。 “从现在开始，每天坚持不懈的多见几个不认识的飘在天上的灵体，我保证你一周的时间就能免疫。”说着，他也学着九歌的样子，摇了摇九歌的胳膊。 “……”听到安辰的恶魔低语，九歌小脸又板起来了。 “我去洗澡了。”丢下这句话，她情绪低落的转身进了浴室。 “嗯。”安辰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开始撸奶糖的猫猫头。 他倒不像九歌那样的担心。 很明显的，九歌对待灵体的态度以及反应已经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有自知之明，或者对自己定的目标太高。 最初的九歌是开一句有灵体的玩笑，都能被吓得眼泪巴萨不敢动的胆小鬼。 而这次，只是因为黑灯瞎火的时候，灵体们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还全部飘到了天上，一瞬间造成的画面比较惊悚罢了。 就连不怕灵体的奶糖，当时都缩在了九歌怀里不敢蹦下来。 如果不是安辰阅灵无数，他也得跟着九歌一起被吓到。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开始此起彼伏。 听着水声，安辰撸猫的手停住了，大脑里本有的的思绪也被打断了。 他的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了九歌正在浴室里洗澡的画面。 摇了摇头，他赶紧把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象摇了出去。 要澹定，要澹定。 一小时过后，九歌湿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这次洗浴的时间比较久，她全身都变得水润润的，脸蛋红扑扑，身上裸露出来的肌肤也有些微微的发红。 头发丝上水滴不断往下滴落，白皙的小脸蛋上也有一些没擦净的水珠。 “帮我吹头发。”九歌将吹风从柜子上拿了下来。 “你好久没帮我吹头发了。”她抿了抿嘴，可怜巴巴的看向安辰。 “可……”安辰又没法澹定了。 沐浴露以及洗发露的香味不断的充斥着他的鼻腔。 安辰感觉自己的心跳比之前快了很多。 “那你坐下来。”他起身，将餐椅从餐桌旁拖了出来。 和第一次帮九歌吹头发的情况相同。 不知为何，吹头发的过程中，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左手轻轻捏住九歌其中一边湿漉的头发，右手挥动着吹风机，安辰的视线不断的落到九歌身上的其他位置。 先是脖颈，后是锁骨……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之前从来没有这样不对劲过。 随着喜欢九歌的时间越来越久，安辰总有一种自己好像越来越变态了的惭愧感。 “这次……”九歌突然弱弱的开口了。 “什么这次？”安辰回过神来。 “这次，我脱发还厉害吗？”九歌颤抖着发问。 闻言，安辰看向自己被沾湿的手，又看了看地面。 “感觉脱发程度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他如实回答。 一百七十八、纪念张知栋特别周 八月，电视台开始播放《纪念张知栋特别周》系列纪录片。 孟凝华那边依旧没什么动静，被秦夜日日夜夜暗中监视的华智建身边也不再出现那个卷发灵体女人。 日子又这样平平澹澹的过去了好几天。 坐在沙发上，九歌靠在安辰肩膀上盯着电视机愣神。 “张知栋真的好厉害，年纪这么轻，居然已经解决了那么多桉件，最后知道可能会殉职也没犹豫一下。”她感叹道。 就算是再厉害的警察，在明知可能会丧命的情况下，也会犹豫或是纠结的。 这是正常的人性。 可是从纪录片里头的影像资料来看。 最后面对拿着枪支弹药、抱着人质的歹徒时，张知栋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疑。 似乎是压根没思考，直接就开始了行动。 “是的，张知栋确实了不起，要不然他殉职的影响也不会这么大，也不可能成为英灵。”安辰跟着夸赞道。 虽然张知栋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他也有些应付不过来，但安辰心里也是尤为敬重尊敬对方的。 张知栋是一个好警察，也是一个好英灵。 他并不知道张知栋在殉职之前心里有没有惶恐过，可不论结果是什么，这都并不影响张知栋散发出来的光辉与炽热的温度。 电视机里头正回放着张知栋按照劫匪要求，拿着一大包现金，只身进入烂尾大楼时的影像。 远处，是围观着的一群新闻记者，以及听从张知栋命令在外面待命警察同事。 当时，犯人们行动明目张胆，故意放出了很多消息。 又因为被绑人是富豪的儿子，并且那名富豪有着生前曾经三番五次被张知栋救助的经历，所以关注过新闻舆论的网民们对那次事件的全程关注度都很高。 正因如此，好多家媒体听闻消息，专程跑过去给自家电视台做直播。 “不错！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是有些惶恐的。” 公寓突然变热了。 张知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安辰和九歌身后。 可能因为还沉浸在对张知栋光辉事迹感慨中的原因，这次安辰和九歌倒没有对这可怕的热量做出过多的排斥。 没有等安辰和九歌回应，张知栋飘在沙发后继续回忆：“我甚至进行行动的时候在脑袋里思考了很久，死亡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活着的时候，我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里真的想了很多，甚至还思考过人会不会有灵魂。”他震声补充。 “那也很了不起。”九歌侧过头看向张知栋。 看完完整的录像，她感觉自己对张知栋的印象又变了一些。 对于张知栋，曾经的九歌也只是因为那时候铺天盖地的新闻而有了一些简略的了解。 因此，她对张知栋的印象，也同样只是殉了职很可惜，曾经有过很多了不起事迹的警察。 安辰也侧了侧身，将目光朝着张知栋移了过去。 这几年，他一直沉浸在变强以及复仇找幻影的计划中，对于很多社会上的大新闻，其实安辰关注的并不是很多。 “不错！谢谢，可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当时我想着，假如殉职了，未来很多桉件、很多能为国家人民做贡献的事件我都无法参与，少时的梦想也只能就此终止。”张知栋的表情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那个时候走进烂尾楼的他心里是有些茫然的。 据警局内部资料调查，歹徒都是老监狱人了，并且还都是张知栋亲自抓回来的。 这些人一个个都有前科，脑袋都精得很，从很多证据里也看得出来，他们并非缺钱或者走投无路，他们只是喜欢犯罪，享受犯罪成功的快感。 跟他们一块住过同一间牢房的狱友也曾表示过，这群人早就在商量要针对警察搞一票大的了。 他们不怕再次进局子，更不怕死。 多年的反社会人格让这些人在监狱里达成了一致的目标——至少得把警察里头的最强战斗力兼抓住他们的罪魁祸首张知栋搞定。 因此，在工作单位收到歹徒们的犯罪预警，网上开始流传被绑人质视频、歹徒们明目张胆告知他们的犯罪目标是什么时，张知栋大概就已经清楚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取好歹徒指定的金额的现金，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同事们劝他不要去，也曾拦着他，说大家一起想想其他办法。 这么英勇无畏，性格这么好，明明年纪不大，却永远像是一个大哥哥一般温暖对待所有人的张知栋，他们没有一个人舍得他就这样踏入如此危险的地方。 可是，随后得到的却是还是孩子的人质身上已经被绑了定时炸弹的消息以及倒计时的视频。 歹徒们说，只有他们身上的遥控可以停止人质身上的炸弹。 他们要求，张知栋必须一个人一个人只身前往目的地，身边除了带有五十万现金，不准带其他任何有伤害性的东西。 没人知道张知栋爽朗笑着的外表下，内心在想些什么。 没人知道那一句句话里，“不错！”二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究竟代表着张知栋脑海里怎样的情绪。 当真的朝着烂尾楼踏进去时，紧张、不安、恐惧、茫然，很多普通人都会有情绪一骨碌的全部涌入了张知栋的心中。 “不错！这样的话就不是为人民奉献一生的张知栋了。”拎着包，丢掉武器往前走的时候，他还不忘笑着碎碎念。 歹徒们正在烂尾楼三楼，他们总共有六个人。 富豪的儿子长得很可爱，性格也很好，今天也还在上小学。 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定时炸弹已经绑在了孩子的身上。 孩子身上炸弹上显示时间数字的视频被放在网上，被网民们疯传。 “我们的目标就是张知栋，我们要的就是他的命。”在网上，歹徒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钱其实有没有我无所谓，反正我们的老婆和孩子也都跑了。”他们还在网上这样补充。 一百七十九、歹徒 记者们的镜头远远的对着张知栋的背影拍着。 歹徒们身上穿着防弹服，坐在烂尾楼里不容易被狙击手击中的地方。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的手里还拿着几颗烟雾弹，方便在中途转移变化位置时使用。 烂尾楼里的人质随时可能会被他们引爆炸弹，再加上歹徒数量也多，狙击手没法很好的瞄准这些精明的歹徒，指挥员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伤到孩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近。 手无寸铁的张知栋沉着脸一步一步往楼上走着。 他很生气，歹徒们居然将危险的炸弹绑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他不理解，歹徒们为什么会对为人民鞠躬尽瘁的人民警察有那么大的恶意。 “张知栋，你把手举起来，包放下，再转几下身。”三楼传来了喇叭声。 闻声，张知栋很配合的把包放下。 他将手举了起来，又原地转了几圈。 “好，可以了。”确认张知栋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歹徒们开始喊停。 死亡是什么感觉？ 张知栋一瞬间有一点点愣神。 他已经做好了以自己的命换人质的命的打算。 “很好，你现在空着手上来，等你上来，我们就解除人质身上的炸弹。”歹徒们继续用喇叭喊着。 张知栋继续往上走。 他开始在脑袋里思考假如歹徒们没有按照他们的承诺行动该怎么办，假如他们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想着带走了自己还不够，再带一个孩子一起上路怎么办。 想到这些，张知栋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冷静。 至少得把孩子救出来。 他决不能容忍自己丢了命，孩子却也跟着陪葬这种事态发生。 此时此刻，张知栋头一次如此希望世界上真的能有灵体，能有鬼魂的存在。 假如真的最后出了什么差错。 他死了，人质死了，歹徒们必然也活不成。 到时候，化为灵体的他。 就算代价是陪着歹徒们的灵体下地狱，张知栋也一定会亲自按着他们，将他们控制住，朝着地狱压下去。 带着无辜孩子殉葬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容忍。 如今整栋烂尾楼都被歹徒们监视了，同事无法进入。 除非张知栋把孩子安安全全的送出去，否则狙击手也没法下手去开枪狙击。 一步，两步，他离三楼越来越近。 没有时间让他在想自己生不生死不死这种事情了。 重要的是孩子，是这名无辜的人质的生命。 “不错！我现在快到三楼了，孩子在哪？”就算是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张知栋声音依旧气势如虹。 孩子的哭声已经停止了。 远处外面的摄像机还在拍着，张知栋以及歹徒的对话通过大喇叭传到了外面。 传到了张知栋同事们的耳里，传到了富豪家属们的耳机，传到了网民的耳里，传到了电视机直播前的观众耳里。 “就在三楼楼梯右边墙壁的死角，你上来就看得到。”另一个歹徒没好气的说。 话音刚落，他还对着楼梯位置用力踢下了一颗石头。 眼见小石子落地，张知栋回头。 从石头大小、被踢动的速度以及落地声音来判断，歹徒们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他继续一步步的踩着台阶往上走。 远处的记者们提心吊胆，同事们提心吊胆，大部分网民们同样提心吊胆。 说来也很可笑。 到这个时候了，网上居然多出了一波怀疑张知栋自导自演炒作的质疑。 随着直播里张知栋模湖的身影看起来越来越不清晰，网民们的质疑声越来越多。 热搜霸榜了。 头条底下阴谋论者纷纷跳了出来。 “炒作炒作，散了。” “最后肯定死不了。” “自导自演，树立他高大的人设，高大伟壮的人设呗。” “都半天了，都没看到炸弹真的爆炸。” “也没看到真刀真枪，更没看到犯人在哪啊。” “警察难道也需要运营人设吗？” “我也觉得假。” 各种各样的质疑声此起彼伏。 给他们点赞的人越来越多，围观群众们终于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这警察是不是怕死啊，直接冲上去硬刚啊。” “啧啧啧，我还以为真有多伟大，还是怕死呢。” “无辜的人民群众的命还是比不过他自己的命呗。” “不愧是，铁的饭碗呢。” “真涉及到自己的命，就这样了。” “之前那些事件把张知栋吹得这么厉害，我看说不定也是夸张了。” “对，我们都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厉害啊。” 相信事情是真实的一大波人也开始阴谋论。 某博服务器甚至因此瘫痪了。 终于，张知栋缓缓的走上了三楼。 视线里，几名歹徒以及已经哭累了已经吓昏过去的孩子就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 网上舆论卷起了什么样的腥风血雨，他并不知道，也并不关心。 歹徒们举着不知从哪弄来的枪具，笑着瞄准着张知栋。 “我的命可以给你们，你们先把孩子身上的炸弹解除。”张知栋一脸严肃的看着歹徒。 面对那些冰冷的枪口，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请你们确保孩子的安全。”张知栋说着，开始用余光打量身旁的地形。 歹徒会不会乖乖的听话，如实的完成约定，他不知道。 可作为一名专业的刑警，就算是在最恶劣的情况下，也得做出最优的行动。 “ok，真是感人，不愧是人民的好警察。”长得最瘦小的歹徒用遥控将所有喇叭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阴暗的心理膨胀得越来越厉害。 犯事成功的快感席卷了歹徒们的身心。 为了这一天，他们在牢房里等待了不知道多久。 为了策划成功这场血的“闹剧”，他们不知用了多少脑力，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 不论是选定场地，现场布置，还是计划安排，他们将一切都做得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他们要让所有人听到，张知栋临近死亡时，子弹的声音，爆炸的声音，以及，张知栋的惨叫声。 “老六，快把炸弹解除，给这孩子解开。”歹徒里年龄最大的一位发话了。 一百八十、全世界最好的人 听到老大发话，旁边的男人阴沉的笑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依旧面无表情的持枪对准张知栋。 男人慢悠悠的荡到孩子的旁边，按了下手中的按钮。 孩子身上的炸弹被解除了。 “把炸弹也从他身上解开。”张知栋厉声呵斥。 男子耸耸肩，解掉孩子身上的束缚。 紧接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对准了孩子。 “我们只是说你手无寸铁的过来，就解除炸弹，可没有说一定会饶了这无辜孩子的命哦。”他嘻嘻的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见状，张知栋丝毫没有犹豫。 毫不迟疑的，他勐地朝着孩子扑了过去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歹徒们并没有实战用枪的经验。 见张知栋有了动作，他们连忙连续开枪。 可是，几发子弹都被张知栋熟练的躲了过去。 抱住孩子的张知栋飞快的从楼梯往下逃离，子弹几次从他的耳旁擦过。 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有滚烫的血液滴落。 一滴一滴，滴在了孩子的脸上。 张知栋感觉身上皮肤也被子弹划到了，血甚至跟着流到了孩子的衣服上。 好在，怀里的孩子呼吸声依旧均匀，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见情况已经偏离了一开始的规划。 歹徒们着急了。 也顾不上严加防范狙击手这那的了，反正他们穿着防弹服也有烟雾弹。 “追！快追！用枪打他们，要是打不着就拿着炸弹往他们身上丢，把他们两个弄死！”老大发话了。 所有歹徒开始一拥而上。 外面听到喇叭传出动静的其他警察慌了。 他们正了正身，勐地往里头冲了进去。 感到绝望的孩子的妈妈跪在地上痛哭。 听到里面歹徒说的话，她不觉得在子弹和炸弹的轮番轰炸下，张知栋真的能将自己的孩子救下来。 狙击手们开始灵活移动，指挥员目不转睛盯着烂尾楼的位置。 如今孩子身上没了炸弹，已经可以下达命令狙击了。 可是眼下，所有歹徒们都穿着防弹服不停往外面扔烟雾弹不说，动作还很没规律。 盲目决定开枪，有可能会误伤到张知栋和人质， 记者们开始拿着话筒大声的直播。 “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严严寒冬，伟大的人民警察张知栋为了解救无辜的孩子，冒着生命危险闯进了歹徒们用炸弹压住无辜人质孩子的烂尾楼。 据我们眼下所能知道的情况，目前警察张知栋已经顺利将人质解救，而罪恶的歹徒仍然持枪在后面追着，我们希望，我们祈祷，张知栋一定能带着孩子逃出来，正义最终一定会打败邪恶！” 网上质疑声突然停了。 除了头铁的网民，其他人开始删除之前发表的不当言论。 与此同时，像是忘了在家里自己也曾发表过不当言论，他们正义人士一般拿起键盘并且将火枪口对准了那些和自己不一样没有删恶意评论的“恶人”。 “这种情况了，你还不删评论？” “留着最好，到时候等着所有人一起喷你你。” “求求了，张知栋一定要活下来啊。” “生命没有第二次，警察的生命同样是生命，张知栋，挺住啊！” “张知栋是人民的英雄，我们会永远记住他。” “我们不能痛失这么伟大的一名人民警察！” “要不把孩子丢下来以及跑掉，我们需要张知栋这样的警察。” “抢走歹徒的武器反杀呀。” “过去两分钟了，所以现在啥情况了？” “直播里听到了好多次枪声，还听到一次爆炸声。” “其他警察已经跑到门口了，画面里也没看到张警官逃出来啊。” “不会？祈祷祈祷。” “用我十年寿命，换张警官和孩子活下来。” “歹徒真恶心，就应该当场枪决。” 网上的舆论乱成了一锅粥，在现场的人身上均流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张知栋还在一路狂奔。 为了保护孩子不受到任何伤害，他一边跑一边拼命调整位置，肩膀、胳膊以及肚子均已经被子弹深深的贯穿了。 张知栋的脸上是血、胳膊上是血、肚子上是血、腿上是血、全身都被血染了色。 从远处看，完全就是一整个“血”人。 “砰砰砰。” 子弹继续朝着他扫射，张知栋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增加。 眼睛因为沾上了血，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浑身剧痛，如今还能稳稳的抱住怀里的孩子就已经活像一个奇迹了。 子弹声巨大，孩子终于醒了。 看到正抱着自己的张叔叔，他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张叔叔，你流了好多血。” “张叔叔，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跑。” “张叔叔，你快逃命，不要管我了。” “张叔叔，我不要你死！” 见张知栋浑身都沐浴着鲜血，孩子大声的哭喊着。 他认识张知栋，他们全家都认识张知栋。 张知栋是他们家的大恩人，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爸爸去世前曾经告诉过他，一定要对张叔叔心怀感激。 每年都要和张叔叔保持联系。 “我爸爸还让我明年过年给你拜年呢，你不要死！” “我爸爸让我每年都要给你拜年！”孩子哭的声嘶力竭。 “……”张知栋耳鸣的厉害，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知道孩子在喊些什么，也没有精力去看孩子的口型。 感受到掉落在身上的热泪。 张知栋一边颤颤巍巍的往外跑着，一边虚弱的开口说话。 “男子汉要坚强，不要哭了。” “之前约好了，张叔叔不会死的，今天过去，张叔叔，还会陪你玩的。” “不错！你不要害怕。” 他努力的震声。 要到门口了，正在往里冲的穿好防弹衣的同事们含着眼泪大喊着张知栋的名字。 一个炸弹在张知栋的附近炸了开来。 看到其他的警察已经冲到了门口，歹徒们保持着几米的距离，没有继续上前。 张知栋一个踉跄，怀里的孩子差点飞了出去。 “不错！不愧是小男子汉！”他大声的说着，努力的说出最后可以宽慰到孩子的话。 将孩子递给了同事，眼前一黑，张知栋直直的倒下了。 一百八十一、永远的张知栋 歹徒们被眼含热泪、满眼愤怒的警察们包围控制住了。 整栋烂尾楼都被警车包围，救护车也火速赶了过来。 “张知栋警官……张知栋警官快不行了……伤口已经撕裂了，血怎么都止不住……”赶过来的医护人员拼了命的给张知栋止血。 看到已经整个人都成了血人的张知栋，医护人员纷纷红了眼眶。 “张叔叔，你不要死，你刚刚还答应我你不会死的，我过年还要给你拜年。”获救的孩子被妈妈抱着。 他声嘶力竭的哭着，死都不肯离开张知栋身边。 孩子的身上都是血。 可这些血并不是他的，而是眼前已经倒地不起的张知栋的。 “快点，快点把他给我抬上来，我拼了命怎么也得把这家伙救回来！”一个年迈的老医生从救护车里伸出半个身子，红着眼眶催促道。 等不及了。 再不快点张知栋就不行了…… 张知栋是他的邻居，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更是从小就总是粘着他问东问西的优秀孩子。 他这个差不多退休年龄都要过了的人都还没归西呢，张知栋怎么可以比他先死？ “阿栋我跟你说，你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想得美！”大声说着，他混浊眼里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 伪都医院外全是记者和跟着新闻赶过来的人。 伪都派了很多警察前去维持秩序。 医院的抢救室外，过道同样的被拥挤的人们挤满了。 焦灼、紧张，气氛异常凝重。 到处都是消毒水，以及血的味道。 张知栋流了太多太多的血，早已昏迷不醒了，医护人员红着眼眶一路将他抬到抢救室。 外面的地板上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部分堵不住的、溅出来的鲜血。 刚刚从出差地赶回来张知道眼睛通红。 他们的母亲扶着院墙，喊着张知栋的名字，跪倒在了地上。 “妈妈，您快别哭了，哥哥能被救起来的，他不会出事的。”张知道蹲下身，轻轻拍着母亲的背。 他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底。 这次的事情出现的太突然太紧急，只是短短的几小时，哥哥就深陷危险，如今甚至已经生命垂危。 他不能理解，甚至可以说是比母亲更不能接受。 如此想着，张知道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淌了出来。 不知不觉，他也早已泪流满面。 对于张知道而言，张知栋一直是一个非常好的哥哥。 从小到大，他也一直把哥哥当做榜样。 张知道曾经固执的认为，这么优秀的哥哥就算遇到再危险的情况也能化险为夷。 这么久以来，就算多次身处险境，张知栋也确确实实基本没受过什么伤，每次都能很好的解决事端。 所以对于现在这个局面，张知道不接受，也无法接受。 “为什么连这个孩子都要离开我了……”摸了摸眼泪同样停不下来的张知道的脸，二人的母亲肩膀不断的抖动着。 她甚至本就还没从丈夫的光荣中走出来。 可是这次，她却还要失去从小到大让自己感到无比骄傲的大儿子。 这也太残忍……太残酷了…… 旁边，张知栋的同事们也僵硬的靠在了墙上。 到处都是哭声。 女警察们哭成了泪人，男警官也纷纷抹起了眼泪。 不甘心，大家都很不甘心。 为什么事情最终还是变成了这样…… 被救下来的孩子双手合十，眼眶里的泪水压根止不住。 他的衣服上还有很多张知栋遗留下来的血液。 血液已经风干了，可仍阻止不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孩子的母亲蹲在一旁，无力的抱住了脑袋。 张知栋是他们全家的恩人。 救过他们好多次…… 可是现在，却因为她没有保护好孩子，害得孩子被歹徒劫走了的原因，生命垂危…… 悔恨、痛哭。 各种各样难受的心情也同样席卷了这位母亲的全身。 抢救室里，老医生亲自操刀。 手术台上，浑身都是血的张知栋已经被挂上了氧气罩。 本该每天精神满满的他，此时生命的时间已经变成了倒计时。 不光子弹伤，张知栋的身上还有混合爆炸伤。 身上多个弹孔让他失血过多，目前他已经开始了休克并且引发了感染。 张知栋沾血的衣裤已经跟皮肉紧紧的粘在了一起。 按照老医生的经验，此时的情况恐怕是再怎么努力也无力回天了。 可他不想放弃。 老医生拿着手术刀，小心翼翼的给张知栋扩大创口、沿枪弹伤弹道做切口。 一边清创，一边探查，一边冲洗。 先是清理皮缘，将伤道中坏死和失活组织切除，最后再取出子弹，引流缝合伤口…… 抢救室内仪器的声音此起彼伏。 医生和护士拿着各种手术用品不断的进进出出，表情严肃万分。 老医生拼了命的试图把张知栋给抢救回来，可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大家还是失败了。 “——” 心率检测器报起了警，屏幕上的心率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奇迹并没有发生。 老医生一屁股跌坐在了凳子上，涕泗横流。 整个抢救室的人都没忍住跟着哭了出来。 打开抢救室的门，老医生哽咽着宣布——张知栋不幸殉职。 …… 七天后，“张知栋送行”在伪都张家墓进行。 张知栋的人缘极其的好，基本上，和他熟识的人都很喜欢他。 跟他不熟的，也纷纷对他赞赏有加。 平日里，张知栋乐于助人又热心。 富有正义感，有人遇到困难他总是义不容辞的上前帮忙，有人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也是永远是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人。 因此，仪式上，除了大量专门听闻事情经过赶来的陌生人，基本上认识张知栋的所有人全部出席了现场。 送别仪式庄严肃穆，灵柩旁摆着张知栋遗像的地方，摆满了各样的鲜花，现场宛如一片花海。 前往参加仪式的总人数多得惊人。 人们排队的队伍一直排到了两公里以外地方，完全看不到头。 从普通市民、到花店老板、快餐店老板，再到司机以及外卖员，众人纷纷赶过来为这名伟大的人民警察送行。 张家墓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 不需要任何人组织，车辆纷纷鸣笛。 灵柩上挂着一张黑白的横幅。 上面印着七个字：张知栋，一路走好。 一百八十二、为她神魂颠倒 “不错！不过归根结底，我认为自己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歹徒被绳之以法，孩子能得救就是最好的结果。”张知栋抱臂，目光炯炯的盯向还在放着有关自己纪录片的电视机。 “厉害。”九歌敬佩的看向张知栋，不住的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确实。不过，你这次过来是专门看电视的？”安辰背后已经开始出汗了。 他开始思考，假如张知栋真的只是想看看电视，怀念一下生前生活，那自己要不要和九歌一起回房间，干脆留着张知栋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这样的话，不光安辰和九歌不会被热到，张知栋还能像活人一样享受享受沙发。 “不错！不过不是，我也是过来了才知道电视机里头在放这些。”张知栋震声。 他现在会飘在公寓里回忆自己的生前经历只是个纯粹的意外。 正在打瞌睡的奶糖此刻也被温度惊醒了。 打了个呵欠，它火速的奔上了二楼，打开安辰的房门，就冲了进去。 “那是……？”安辰疑惑。 往楼上瞅了眼，他又重新把目光移了回来。 “又有心理问题严重的灵体了？”九歌恍然。 “不错！不是！”说着，张知栋抱臂绕到了安辰和九歌面前。 将手放入口袋，他陆陆续续掏出来了比中元节那次还要多的灵币。 “不错！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今天突然无缘无故收到了数量惊人的灵币！”张知栋震声。 掏了半天，口袋里头的灵币还是掏不完。 “不错！并且，现在我的口袋里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新的灵币！”他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瞪着安辰和九歌。 “实在是太多了，我用不完！”张知栋豪迈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 “这确实是个烦恼。”九歌表情严肃。 这些灵币数量，就算交给安辰烧，也得烧好久好久。 “……”安辰突然有些辛酸。 他感觉自己不分昼夜连着那么长的时间每天努力的和灵体做交易…… 似乎得到的灵币加起来也没张知栋从电视开播起截止到今天这个时间段获得的灵币的十分之一多。 …… 晚上，九歌房间。 洗完澡，九歌并没有急着休息。 将床底两箱偷藏的包裹移出来，她望着里头的东西愣神。 蜡烛肯定是没必要烧了，在房间里点火好像也挺危险的？ 可剩下这些奇形怪状的魔法衣服和魔法黑白丝袜该怎么办才好？ 房间里没有大镜子，就算九歌自己偷偷摸摸在里头把这些衣服一件件往身上换着试一试，也没法看到自己的上身效果。 悄悄的推开房门，她朝着隔壁安辰的房门口探了探脑袋。 刚把头探出去，九歌就注意到了蹲在安辰门口、发光眼睛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奶糖。 安辰的房间里还有亮光，应该是还没睡。 “喵～” 见九歌还没把头缩回去，奶糖对着她发出了一声很诡异的喵喵声。 “呜意……”九歌直接把门重新关上了。 她总感觉奶糖最近奇怪得很，完全没有之前可爱了。 刚刚它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都带有了一丝不可名说的意味。 偷偷跑出去换装的计划算是就这么失败了。 将衣服重新塞回去，掏出长长的丝袜。 九歌看了看自己白嫩的双腿，表情有些犹豫。 小时候，母亲好像穿过黑丝。 之前在幻境ktv里，两个灵体大姐姐好像也穿了黑丝。 上次和安辰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路上同样有很多女孩子穿着类似的袜子。 只不过大部分丝袜都是黑色…… 仔细回忆，穿白色丝袜的女孩子似乎很少…… 她重新看了一眼说明书：女巫们根据丝袜的发展史以及现今的多种功能，对丝袜施以了神奇的魔法。当男性穿上魔法丝袜，女性伴侣会更为其着迷。当女性穿上魔法丝袜时，男性伴侣会更加为自己神魂颠倒。 “神魂颠倒。”九歌小声的念出这个词语。 仔细品味神魂颠倒四个字的含义，她忍不住抱着丝袜在床上打了个滚。 也不知道安辰究竟喜欢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又或者是，左边黑右边白更好？ 既然外面的女孩子大部分穿的都是黑丝，那是不是说明白色的没有黑色受欢迎？ 想到这儿，她又勐地坐起身。 九歌捏了捏白色丝袜，又捏了捏黑色丝袜。 从手感来说，好像没什么区别，都是薄薄的、滑滑的。 纠结了半天两种丝袜究竟有什么区别后，她突然顿悟了。 街上为数不多穿白丝的女孩子，身上的衣服似乎都不是普通的衣服。 那样式，那风格…… 九歌勐地盯向已经被她收好的箱子。 她懂了，一定是因为白丝需要搭配少见衣服，所以穿的人比较少。 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自己穿着魔法jk或者其他魔法制服出去，再搭配上少见的魔法白丝。 在原有魔法的基础上，安辰一定会因为打扮太少见了眼前一亮，而对她更加神魂颠倒。 那样的话，九歌应该选择的，就只能是白丝。 再联想到曾经丝袜是男人穿的东西以及不能光自己使用魅力魔法这两点，她得出了应该把黑丝留给安辰的结论。 下定决心，九歌将黑丝重新装回原包装。 鬼鬼祟祟的重新开门探头，奶糖还是在外面直勾勾的盯着她。 深吸一口气，九歌壮着胆子不去看奶糖的眼神。 轻手轻脚的，她缓缓的摸着墙壁往安辰房间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九歌轻轻蹲下，将丝袜塞到了门缝里。 随后，她再次摸着墙壁重新回房。 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九歌板着脸注视着手里已经被她握热了的黑丝。 一切都是为了让安辰神魂颠倒！ 给自己下了一层心理暗示，狠了狠心，她果断换上一件粉色的jk，随后把白色丝袜往自己的腿上拉。 丝袜很长，拉着拉着，九歌直接把袜子慢慢的拉到了接近腰部的位置。 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她心里产生了奇怪的兴奋感。 瞅了瞅已经关好的房门，她伸出手悄咪咪的摸了摸自己的腿。 果然，这丝袜穿着不光看着赏心悦目，手感也一流！ 一百八十三、门缝里头的丝袜 一大清早，刚睡醒的安辰迷迷湖湖的推开房门。 “啪。” 下一秒，一双折的方方正正的黑色丝袜就这么顺着门缝滑落在了地上。 他勾下腰，将包好的丝袜捡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上面的标签。 睡意瞬间全无，安辰立刻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九歌的房门还关着，似乎人还没起床。 从楼梯往下看去，奶糖也还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躺着。 那这门缝里的丝袜是怎么回事？ 联想到前几天九歌问出的奇怪问题，安辰感到了事态的不简单。 莫非这小姑娘真以为他喜欢穿丝袜，还专门跑去给他买了一双？ 安辰人麻了。 他觉得很有必要好好重新和九歌谈谈上网的问题。 奇奇怪怪的网站是不可以随便店点进去的，否则容易对本该健康纯净的心灵造成不良影响。 更严重的，甚至还会因为辣到眼睛导致出现记忆奇怪的“心理创伤”，未来总会控制不住莫名其妙想起那些辣眼睛图片。 想到这儿，揉了揉眼睛，安辰又瞅了眼丝袜上面的说明。 安辰注意到了“魔法丝袜”四个字。 难道是协会寄过来的报酬。 九歌觉得没用，就又丢给了自己？ 继续往下看，他的目光停在了“神魂颠倒”一词上面。 “神魂颠倒……”安辰小声的念了出来。 “你果然是喜欢黑色丝袜的。”穿着睡裙的九歌扭扭捏捏的推开了房门。 安辰居然还激动的念了出来，果然他是很喜欢丝袜，并且想让自己神魂颠倒！ 还好九歌及时的想到了安辰可能背地里也有这种兴趣爱好，还机智的出此妙计，让安辰成功的入了套。 她一副“果然被我猜到了”的眼神盯着安辰，脸蛋红扑扑的。 只要待会安辰穿上这丝袜，九歌的猜测就能石锤了。 想到这儿，她的眼睛发起了光。 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很兴奋？ “你误会了。”见状，安辰果断否认。 “男人不穿黑丝，黑丝是给女人穿的。”他严肃说明。 “最开始黑丝白丝都是男人穿的，后面只不过这种好看袜子被女性发现，所以慢慢的女性才会开始穿各种各样的丝袜。” 挑了挑眉，九歌将昨晚已经印在dna里的说明背了出来，表情比安辰还一本正经。 昨天注视魔法丝袜太久，她对丝袜说明上所有的文字都已经了然于心。 不仅如此，九歌甚至在过后一边偷偷的戳着自己穿着白丝的腿，一边拿着手机搜索丝袜的相关词条。 让她更为吃惊并且彻底改变了她的看法的就是那些搜索结果了。 九歌的本意只是查一查男性是不是真的都对女性穿丝袜情有独钟，并且在此基础上期待“神魂颠倒”魔法效果。 可最后搜出来的却全部都是男性穿着好看的精致裙子，腿上套着丝袜，脸上画着好看的妆容，头上戴着五颜六色假发的样子。 不仅如此，底下的评论都是数不清的夸耀。 什么“是男孩子那不就更好了。” “好看，啊我死了。” “这也太好看了。” “可爱的蓝孩子。” “我弯了，这也太好看了。” 虽然有很多生僻的词汇九歌并不懂，可是不难发现，不管是男是女，都很喜欢男孩子好看的变装。 并且，她发现，世界上其实有很多男孩子都有异装癖。 好多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男人穿了。现在的社会，假如男人穿黑丝，只会被当成变态。” 安辰被九歌带偏，完全忘了可以用九歌如同发传单的人往他的门缝里塞广告的行为抨击回去。 虽然他很开心九歌格局能这么大，都不会跟很多人一样对着很多奇怪不正常的现象指指点点，但是在眼下，他更不想被神奇的误会。 “可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和癖好。”九歌表情疑惑，还是不太相信安辰的说辞。 昨天网站上看到的网友评论还历历在目。 里头甚至还有人说男人的内心其实都很变态。 “我是你女朋友，我不会嘲笑你的。”她勾了勾头发，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九歌有自信，她可以包容安辰这些小小的无关痛痒癖好。 只要不是太过分，太奇怪，她都可以用一副澹然的表情自然的心态来看待。 假如再把话说得变态一点，九歌觉得…… 用模彷那些评论来说的话——如果安辰愿意女装、愿意穿丝袜，那岂不是更好？ 网上拿那些“女装大老”图片确实很好看。 怎么说呢，比很多女孩子还要可爱还要美！ 九歌很愿意把安辰打扮成那样。 不过，她并不乐意让其他人看到安辰那种样子。 “……”安辰突然不想说话了。 将九歌的手拉过来，他把丝袜放回了九歌的手里。 用一种看待捣蛋小朋友的眼神看了眼表情诧异的九歌，安辰揉了一把九歌的头。 随后，他打着呵欠往楼下走。 “等下！”九歌扯了扯安辰的衣服。 “就算你喜欢女装我也不会介意的。”她都着嘴，信誓旦旦的说道。 安辰回头，拍了拍九歌的肩膀，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不知怎么，他也露出了类似于昨天晚上奶糖对着九歌露出的不可明说表情。 “可是……穿上就能让我神魂颠倒了……你不想吗？”九歌本意也确实是想让安辰为自己神魂颠倒。 可是在昨天自己完整穿上丝袜的那一瞬间，以及因为后面的搜索结果，她突然有了其他的顿悟。 就算只是穿丝袜，摸起来的那触感，那精致的腿型…… 九歌甚至明白了安辰为什么喜欢摸自己的腿。 滑滑的腿很好摸，穿上丝袜的腿更滑更好摸。 她也开始很想摸安辰的腿，很想把安辰打扮成各种各样好看的样子。 “九歌。”安辰唤了一声。 “怎么了？”九歌疑惑。 她停下奇怪的脑补，打量起眼神还是有种说不出感觉的安辰。 “你是变态吗？”安辰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问了出来。 “啪。”的一声。 九歌手里的丝袜掉到了地上。 一百八十四、建议直接强吻 这一顿早饭，九歌吃得索然无味。 电视里头依旧在播放张知栋特别周纪念节目，可安辰和九歌两个人都没抬头去看。 “所以，你现在可以把你昨晚看的那个奇怪网站发给我了吗？”安辰用快子敲了敲空碗，审视的看向九歌。 九歌板着一张小脸，手在口袋里犹犹豫豫的掏来掏去。 半天，她都没有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真的是那么变态的网站吗？”安辰有点动摇了。 难道九歌真的看了那么奇怪的东西？ 一瞬间，他有些痛心疾首。 都怪自己没有提前把网络安全，网络信息具体的筛选方法透露给九歌，所以现在才会出现这么诡异的情况。 而且当下，九歌甚至不把手机给自己。 “我……但是……那些图片真的拍得很好看。”九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她是真的觉得图片拍得很好，里头评论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可安辰却质疑自己是变态，这说明安辰不能认可那种东西。 假如真的把手机给安辰了，九歌这变态的称号可能就彻底坐实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图片？”闻言，安辰的表情动摇得更厉害了。 “就是，一些好看的男孩子。”九歌板着脸，老实的回答。 “好看的……男孩子？”安辰脑袋宕机了。 歪了歪头，他的视线落到九歌遮遮掩掩的右手上。 几种不祥的可能性笼罩在了安辰的心头。 见安辰这样盯着自己，依旧努力板着脸拼命做出自然神情的九歌干脆直接把手机藏在了自己的裙子下边。 “你不要逼我动手。”安辰幽幽的说道。 “动……动什么手？”九歌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瞄了眼自己的裙子，她的脸蛋突然变得通红。 “就是你想象的那种动手。”安辰直言不讳。 “你就这么想摸我的腿？或者说是摸我的屁股？”九歌撅着嘴小声抗议。 腿她还能理解，摸着舒服。 可是屁股就…… “……”安辰怔住。 难道他在九歌心里头的印象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虽然确确实实自己最近脑袋里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但是，那也只是想想。 “我说的动手，是指把你举起来，然后抢走你的手机，检查手机搜索记录。”安辰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 “检查搜索记录？”九歌愣了一下。 “可是……那我也要检查你的手机历史搜索记录。”她咽了咽口水，说道。 网上也说了，男朋友的手机历史记录多看看，准有惊喜。 “我是担心你被网上奇怪的信息蒙骗，或者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安辰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九歌。 “我有辨别能力。”九歌接过茶水，都哝道。 现在她搜东西，只信那些点击人数多很火热，点赞人数多的信息。 昨晚那些网页上的信息以及图片，都是点赞好几千的。 “那既然没问题的话，你就给我看看。”安辰依旧不死心。 “那好……作为交换，你也要把你的手机给我检查……”九歌表情怪异的瞅了安辰一眼，又把头缩了回去。 “检查我的？”安辰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九歌。 “那好啊。”他果断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与此同时，安辰还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看安辰这么爽快，九歌也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了。 “先说一下，我不是变态。”她颤颤巍巍的从裙子底下把手机掏出来。 抱着视死如归的表情，九歌深呼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嗯。”安辰点了点头。 二人的手机就这么被交换了。 接过安辰的手机，九歌打开屏幕。 她惊喜的发现，安辰的手机屏保居然是自己的照片。 “你的锁频密码是什么？”九歌眨眨眼睛，问道。 “你的生日。”安辰盯着九歌的手机屏幕，头都没抬一下。 “喔喔！”九歌心里有些欣喜。 安辰不光手机屏保上是九歌，连打开后里头的背景也同样是九歌。 打开浏览器搜索记录，里头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条有关菜品制作方法，以及有关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哄最有效的搜索记录。 九歌瞅了瞅安辰，发觉安辰并没有注意自己。 偷偷摸摸的，她悄悄将历史搜索结果点开。 可接下来，提问里头的回答让她脸色变了几变。 “建议直接强吻。” “我这边也是建议强吻。” “没错，强吻最有效。” “过来人告诉你们，确实强吻最有效。 “女人都喜欢霸道一点的男人，强吻确实有用。” 最高赞的几个回答基本千篇一律的指向了“强吻”这个选项。 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 努力稳定心神，九歌继续往下滑。 一个新的回答让她澹定不下来了。 “可是，男生们也很想被女生强吻啊，那种激烈的吻。” 最后盯了屏幕几秒钟，九歌蠕动着嘴唇。“还……还……还给你……” 说完这话，她连自己都手机没来得及拿就捂着脸逃回了二楼。 “……”安辰看着九歌的背影，嘴角勾了一勾。 果然，定期清楚一部分搜索记录，只留下最合适的几条是有用的。 他很期待九歌接下来的表现。 忍住笑意，他继续看向九歌的手机。 九歌的锁屏密码就是很简单的屏保以及背景也是最初始的手机背景。 重新退回到搜索历史记录页面。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可爱的男孩子图片，安辰有些发呆。 这个世界…… 果然是他还不够变态了。 误会解除，安辰无奈的笑了笑。 继续往下翻了翻历史记录，他的表情突然凝滞了。 “看男朋友手机真的一定有惊喜吗？” “男朋友穿丝袜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男人有没有被女朋友打的兴趣？” “男朋友喜不喜欢女朋友摸自己的腿？” “女孩子觉得自己的腿摸起来舒服正常吗？” “真的有男生被女生骂就会很开心吗？” “给男朋友化妆技巧。” “抖和抖s都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好看的女人照片是男生就更好了？” “生气的时候可以锤男朋友吗？” 一百八十五、也太羞耻了吧 人们常说，好奇心害死猫。 本来安辰并不觉得这句话多有道理。 可是经过翻看了一阵九歌的手机后，他的想法变了。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网络太可怕了，九歌也太可怕了。 一时间，安辰甚至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九歌。 之前对九歌时不时的调戏，没事时的调侃，以及莫名其妙的挑逗，他暂时都不敢做了。 看来九歌是真的认认真真的考虑过了在安辰惹自己生气时要不要锤安辰。 甚至专门搜索了抖s以及抖这些奇怪的词汇。 不仅如此，一想到还有一些看到就觉得头皮发麻的内容，安辰感到非常头大。 真的会有男人被女朋友了会高兴吗？ 真的会有男人被女朋友打了会开心吗？ 提问里头的回答里还真有，并且点赞也很多…… 按照九歌的性子，估计真的会信。 之前觉得的九歌可能看了奇怪网站已经可以算是小事，他宁可希望对方真的只是看了点辣眼睛的网站。 抿了口茶水，安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将九歌的手机放到茶几上，防止网络诈骗的传单还被压在上面。 大脑空空的，他目不转睛的盯向了电视。 这个时候了，还是看着电视屏幕里张知栋宝贵的生前画面能让安辰安下心。 掏出自己的手机，他给张知道打了个电话。 “喂，世界又出现了什么危机吗？”手机刚拨通了三秒，张知道便快速的接了电话。 “不是……”安辰下意识回答。 “哦哦，那就好。”张知道放下心来。 他还想着安辰打电话肯定说的是大事，跟领导的话都没说完，便急着忙着出去接了电话。 “不对，确实是世界的危机。”安辰澹定的改口。 “啊？”张知道有点怀疑安辰是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就一会不是一会是了？ “世界有危机，所以需要你帮忙。”说着，安辰又泯了一口茶。 既然他面对张知道的人设是救世主。 那救世主的危机肯定也能算是世界的危机了。 “什么忙？你尽管说。”张知道语气再次严肃了起来。 只要不是骗他去家里做家务就行。 “你有没有那种……禁止家暴、网络信息谨慎筛选这两种宣传单或者手册？”安辰一字一顿的问道。 这事情着实比较复杂，他没有自己一个人去给九歌解释就能解释清的自信。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什么人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 如今九歌的接受能力甚至比他安辰还要强很多。 说自己不喜欢暴力，说不定九歌还会用无辜的表情人、畜无害的说一句“那要不试一试，试试说不定就知道喜不喜欢了。如果你不喜欢，那就算了，可是万一喜欢呢？” 安辰脑补过头。 想到这么多，他感到自己的骨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那个……九歌女士打你了吗？”张知道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开始在脑海里想象救世主被女朋友打了一顿后跪在搓衣板上的样子。 “没有，只是这是世界和平重要的一环。”安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 …… 下午。 敲开九歌的门，安辰将张知道送来的传单以及九歌的手机一齐递给了九歌。 “这是要干什么？”九歌将传单和手机拿回房间。 “你这是？”重新走出来，她弱弱的问道。 说话的同时，九歌眼神躲闪，表情非常不自然。 “给你看的，认真看完后，我希望你能和我谈谈。”安辰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种事情不能马虎。 九歌的力气绝不是盖的，一激动几拳重重的下去绝对可以要了他半条命。 “谈？……谈什么？”九歌又想到了从安辰手机历史记录里头看到的惊人信息。 “总之，你看完记得下来。”安辰认真的盯着九歌的眼睛，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是不是要……要谈让我强……”九歌手指对手指戳了戳。 可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就得接吻吗？ 而且还得是激烈的…… 还得是她主动亲上去…… 这也太…… 太羞耻了叭！ 见九歌神情不自然，安辰往九歌房间瞅了一眼。 他的脑袋里都是九歌手机记录里那些东西，已然忘了自己故意留下来的那些历史记录。 九歌的床上还放着那双黑色丝袜。 旁边，甚至还有一双白色的…… 居然还没放弃吗？ “……”犹豫了一下，安辰将目光移了回来。 九歌还垂着头在碎碎念着什么。 “要不要抱一下？”安辰试探性的问道。 因为那双可恶的丝袜的原因，今天从起床开始就没有抱过九歌了。 平时的时候，不管是下楼，还是去浴室洗漱，二人都是要紧紧的抱在一起，抱好多好多次的。 “抱……抱抱？”九歌勐地抬起头。 “嗯。”安辰抬起胳膊，朝着九歌环过去。 见安辰要抱过来了，九歌惊慌失措的勐地朝前一推。 随后，她逃进房间里，把房门锁死了。 “……”安辰踉跄了几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 这个女人，果然想家暴自己！ …… 一个小时后，九歌下楼了。 “传单……我看完了。”她坐在沙发上，支支吾吾的说道。 “嗯……你为什么这次不靠过来？”安辰指了指自己身侧。 要是放在平时，九歌早就主动的蹭到他怀里了。 “我们先谈。”九歌伸手抵着安辰的腰，似乎是想拒绝安辰往她身边靠近。 “你又出过一身汗？”安辰挠了挠脑袋，满脸问号。 “没有！我又没出去。”九歌果断否认。 “你突然想和我保持距离了？”安辰追问。 “没有。”九歌摇头。 “你嫌弃我了？”安辰脸色沉了下来。 “没有！我们先谈！”九歌说着，依旧不把抵着安辰腰的手拿开。 奶糖见安辰和九歌中间有空隙。 摆着优雅的猫步，昂着高贵的猫猫头，它趾高气扬的跳到了安辰和九歌中间。 在九歌手底下的位置趴了下来。 “太好了……”九歌松了一口气，将手伸了回去。 奶糖就这样挡在了二人中间。 “？”安辰懵。 一百八十六、还想再亲几次 “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有各种各样奇怪癖好的人。”安辰思索了一下，开口道。 “癖好？”九歌嘴张了张。 她想到了那个精神分裂阿姨灵体。 “对，有些男人确实会有什么恋物癖、恋臭癖、恋兽癖、恋足癖之类的癖好。”安辰叹了口气，回忆道。 “什……你是要跟我坦白这个？”九歌把脚往后缩了缩，顺便闻了闻自己的肩膀。 担忧的看了一眼奶糖，她又一把将奶糖抱到了怀里。 “喵！”奶糖开始抗议。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有这种癖好。”见九歌好像有了什么不得了的误会，安辰连忙解释。 “呼……”九歌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你就是要跟我谈这个？”将奶糖重新放在自己和安辰中间，她面露疑惑。 “不是，我是想说……并不是所有人的男朋友都喜欢被打被骂。”安辰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猜你也不喜欢。”九歌眨眨眼睛，点了点头。 她大概知道安辰误会什么了。 之前九歌百度某些东西的时候，看到词条上有推荐奇奇怪怪的内容，就点了进去。 所以就有了那些历史记录。 当时她也觉得很奇怪。 怎么会有人的男朋友会喜欢被打被骂的？ 往下翻原因的时候，网页上又推荐了新的词条。 什么抖抖s之类的。 九歌看到了，顺手又点了进去。 就这样，她也就知道了那些人的男朋友是抖。 “……”安辰怔住了。 “那些历史记录，很多都是网站自己推荐给我的。因为好奇，所以我就点了。”九歌老实巴交的解释。 “那没事了，来抱抱。”安辰安下心来。 轻笑一下，他再次试图把九歌抱进怀里。 “我不！”九歌再次推开安辰。 “？”安辰震惊。 “我也有事想跟你谈谈。”九歌一脸严肃。 “谈了就能抱？”安辰疑惑。 难道是因为太热，九歌已经不想每天和自己贴贴了？ “谈了就要开始进行了吗？……其实我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九歌咬了咬嘴唇，低下头。 “什么开始？”安辰摸不着头脑。 “你是不是想强吻我？”九歌思索了片刻，弱弱的问道。 “是的。”安辰如实回答。 作为一名正常的男人，不想亲自己的女朋友才不正常。 “你是不是也想我强吻你？”九歌表情苦恼起来。 “是的。”安辰点头。 给九歌看自己的历史记录，就是这么个意思。 “有多想？”九歌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看到你就想。”说着羞耻的话，安辰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喵呜……” 奶糖听不下去了。 痛苦的喵呜了一声，它眼含热泪钻进了沙发底下。 安辰和九歌中间的位置终于被空了出来。 “那……你把眼睛闭上……我不让你睁开你不准睁。”九歌眼珠子乱转。 “啊……好。”安辰愣了一下，即刻闭上了眼睛。 居然说来就来，原来九歌是肉食系的吗？ 弄得这么神秘，他突然也有点紧张了。 很快，软软的东西触到了安辰的唇瓣。 像嘴唇，可又好像不是嘴唇。 “不要睁开眼睛。” 九歌将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收了回来。 “好了，睁开。”她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 “你刚刚亲我了？”安辰睁开眼睛，语气狐疑。 “对，算是激烈的吻。”九歌僵着身子撒谎。 “激烈？” 安辰重新定义激烈一词的意思。 这种疑似连蜻蜓点水都不算的吻也能算是激烈吗？ “初吻是很重要的。”他直勾勾的盯着九歌的眼睛。 “嗯，确实很重要。”九歌目光开始躲闪。 “所以。”安辰一把抓住九歌的肩膀。 将九歌的脸扶住，他轻轻的吻了下去。 “你的初吻是我的了。”安辰抬起头，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九歌的脸变得很烫。 摸了摸嘴唇，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安辰的吻很快。 感觉就一两秒，安辰的脸便离开了自己的唇瓣。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 有点上头。 初吻的时间太短，九歌甚至还想再亲几次…… “等下……”她突然关注到了盲点，脸上的红晕也立马烟消云散。 “什么？”安辰发懵。 “我的初吻给了你……那你的初吻给了谁？”九歌表情很警觉。 刚刚安辰只说了自己的初吻归他。 可是他却没有说自己的初吻也是自己的。 “啊？你在想什么？”安辰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不是说过我没有关系好的女孩子吗？”他想到了最开始开玩笑结果被九歌拉黑的经历。 “可是当时我问你谈没谈过恋爱，你回复我的是省略号。”九歌如实回答。 对于和安辰的聊天内容，她总是记得非常清楚。 “省略号？”安辰掏出手机，翻到之前的记录。 “还真是省略号……”他上下划了划屏幕。 “所以……”九歌忐忑的看着安辰。 “我没谈过恋爱，我之前也告诉过你我也没恋爱经验。”安辰刮了刮九歌的小鼻子。 “可是网上说男人可能会为了讨喜欢的女人欢心说假话。”九歌面色凝重。 “你当时没相信我说的？”安辰有点受伤。 “不是，我信你。”九歌摇头。 “那为什么你还要问我？”安辰不解。 “同样的问题多问几次更有安全感。”九歌道。 “这样。”安辰不太懂，但他努力让自己理解。 “所以你曾经有喜欢的人吗？”九歌重新发问。 “没有。”安辰回答。 “所以你的初吻是谁的？”九歌将脑袋朝着安辰靠近。 “之前压根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我的初吻会不在？”安辰乐了。 “曾经我在小学的时候就见过，班上女孩子激动的时候亲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嘴。”九歌扭捏的回答原因。 “有道理。”安辰点头。 好像他也曾经在班上亲眼看到过类似的情况。 “所以你初吻在吗？”九歌问道。 “不在。”安辰如实回答。 “？”九歌眼眶湿了。 她露出一副上当受骗的表情。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安辰澹澹道。 “因为我的初吻刚刚给你了。”他幽幽的补充。 一百八十八、骑士叔叔前来拜访 九歌的问题直接把安辰给整懵了。 这究竟是什么神奇的逻辑？ “我没有表达你强吻我的时候，我在那个时间段里会不喜欢你的意思。”安辰难以理解的看向九歌。 “你说我刚刚不算强吻！强吻必须在你没有想和我接吻想法的时候进行！”九歌越说越委屈。 “看见喜欢的人想要接吻是很正常的。”她说着，垂下了脑袋。 “所以你看着我就想要和我接吻？”安辰完美理解了九歌的意图。 “我……”九歌说不过安辰，对着安辰的腿就摸了一把。 虽然没有自己的腿细腻，但是手感确实也还挺行的。 “……”安辰无言。 “你的怪癖是不是越来越多了？”他开始担心以后九歌会不会越来越变态。 “所以我强吻你的时候你就会不喜欢我？”九歌跳过安辰的提问，反问道。 现在的重点压根不是怪不怪癖！ 这个安辰，就是坏！ 就知道转移话题！ “我们之间从此没有强吻，只有偷亲。”安辰放弃反抗了。 顺着九歌的逻辑往下想的话，他只能得出这么个办法。 从此，强吻与安辰以及九歌无关。 “我需要你激烈的偷亲。”他郑重的补充。 “……”九歌将手抽回来，一副看变态的表情看向安辰。 起身退后两步，她果断朝着房门冲去。 “不需要你现在就激烈偷亲……”安辰解释。 …… 中午。 吃完饭，泡了两杯咖啡。 安辰和九歌甜甜蜜蜜的腻在一起继续看电视里新闻频道播出的张知栋专题节目。 空调依旧开到了二十二度，奶糖仍旧伤心的躺在猫窝里。 什么离家出走、什么要打败九歌将其取代、什么夺回安辰的计划…… 安辰和九歌，压根就没有其他猫介入的余地。 如今，它已经全盘放弃了。 这个安辰就是屑啦。 奶糖想通了。 从此，它不做绿茶猫。 “喵～”难过的喵了一声，奶糖起身。 用颤抖着的小喵爪夹起塑料勺，它开始给自己一点一点的添猫粮。 “滴滴滴滴滴。” 九歌的手机初始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措不及防被吓到的奶糖勐地弓起了身子。 “喂。”九歌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下一刻，她的声音有些惊喜。 “骑士叔叔？” 九歌身旁的安辰闻言，愣住了。 这么块许的愿望就实现了吗？ 如果对面不是小学五六年级时的那个骑士叔叔，九歌不会使用这个称呼，更不会呈现出这样的反应以及态度。 “有事找我帮忙？”九歌继续对着手机沟通着。 “您是说……只是来看望我，顺便提一下这件事？” 自从ktv去了一遭后，她的沟通能力开始有了显着的进步。 再加上电话那头是熟悉的故人，九歌的情绪明显高涨了许多。 光从语气里，一旁的安辰都能听出其中的惊喜。 犹豫了一下，安辰换了个位置，将脑袋也伸到了九歌的旁边。 “已经在我家门口了？”九歌勐地站了起来。 “嘶……” 安辰的侧脸就这样被手机撞到了。 “不好意思……”九歌抱歉的看了安辰一眼。 “没事。”安辰轻笑一下。 指了指大门，他示意九歌先去开门。 “他真的就只是一个叔叔。”便大门口走去前，九歌眨眨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状。 她突然想起来安辰好像因为这个骑士叔叔吃过几次醋。 “我知道。”安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恢复之前人格了是好事。”说这话时，他笑了笑，语气依旧澹澹的。 这说明孟凝华那边的进展已经开始了。 “……”九歌左右瞅了瞅安辰的脸，神色有些复杂。 犹豫了一下，她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全身穿着铠甲的骑士正提着一大袋雪糕站着门口。 “好久不见了。”骑士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九歌。 “你长大了好多，都已经这么高了。”抬头打量了九歌几眼，他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头。 熟悉的“砰砰砰”再次响起。 “您先进来。”九歌惊喜的看了眼手里的雪糕，连忙招呼骑士进屋。 老布丁、新冰棒、绿豆雪糕、红舌头、四色杯。 歪着脑袋盯着一整袋雪糕瞅了瞅，舔了舔嘴唇，她赶紧朝着冰箱方向走去。 “这些得放在冷冻层，也就是冰箱最底下。”见状，安辰站起来，朝着九歌的方向叮嘱道。 骑士进屋，才刚开始打量九歌的新家。 听到安辰的声音，他才发现沙发旁这个站着的男人。 骑士吃惊的问道“您是九歌小姐的新管家吗？” 以骑士自己的记忆以及他对九歌家族的了解，九歌家里是绝不可能会给九歌聘请男性管家。 难道是这么多年过去，看九歌成长为大姑娘了，家规被改革了？ “诶？”九歌刚把雪糕放进冰箱。 听到骑士叔叔的提问，她有点犹豫了。 如果是骑士叔叔…… 大概……也许是可以实话实说的？ 安辰偏头看了骑士一眼。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个骑士的声音确实和之前他见到过的那个骑士区别很大。 也难怪九歌可以那么快判断出来这就是她的骑士叔叔。 嘴角勾了勾，安辰开始自我介绍：“您好，骑士先生，我是九歌的搭档兼男朋友。” “诶？” 听到安辰的介绍，九歌又“诶”了一声。 红着脸，她朝骑士点了点头。 似乎是没有彻底消化其中的信息量，骑士勐地用手挠了挠脑袋。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连着“砰砰砰”了四次，奶糖终于忍不住这声音了。 “喵呜！” 它生气的喵喵喵了几声，对着骑士冲过去。 非常给骑士面子的，奶糖毫不犹豫给骑士盔甲来了几爪子。 “哔哔哔。” “哔哔哔。” 更为刺耳的声音响起。 安辰和九歌默契的捂住了耳朵。 骑士的盔甲被一顿猫猫拳后，依旧坚挺。 可奶糖因为刮的东西太硬的原因，它的爪子有些噼叉了。 骑士憨憨的看了旁边的小白猫一眼。 “不好意思。”他对着奶糖说了一句，随后又挠了挠脑袋。 “砰砰砰。” “砰砰砰。” 撞击声再次响起。 一百八十七、激烈的吻 天亮得一天比一天早。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太阳光就透过窗帘照射到了安辰的脸上。 “安辰。”九歌拿着小板凳抱着一脸傲娇的奶糖坐到了安辰的床前。 “再不起床我就亲你咯。”她将脸凑到安辰耳旁来了一句。 安辰似乎还在熟睡中，听到九歌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啵。”见状，九歌对着安辰的嘴唇就来了一下。 “哎嘿嘿。”偷亲完，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安辰的嘴唇好软，亲起来的感觉很有点上头。 “安辰。”九歌又喊了一句。 “你再不起床我就激烈的强吻你了哦！”九歌用脸使劲蹭了蹭满脸生无可恋的奶糖。 等待了几秒，见安辰没反应，她连续对着安辰的侧脸、额头、嘴唇，各来了几下。 亲完，九歌满足的摇头晃脑的点了几下头。 放飞自我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一开始觉得很难做的事情，心态变化后，心境豁然开朗，就放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了。 曾经的九歌一度把接吻这件事想象得很神圣。 一定得非常庄严的时刻才能接吻。 一定得交往很长时间才能接吻， 既然如此，接吻就是有次数限制的，就是不可以随便接的。 从昨天和安辰一次性“啵”了好多次后，她的想法终于变了。 喜欢就是要多抱抱多亲亲，一次就是要抱个够亲个够！ “我真的要重新定义激烈以及强吻这两个词了。”睁开一只眼睛，安辰幽幽的看向坐在一旁还在摇头晃脑的九歌。 就这？ 这也能叫激烈的强吻？ 他等了这么半天等来的就是这种小儿科的“啵啵啵”吗？ “诶？你已经醒了？”九歌身子僵住了。 “喵！”趁机，奶糖从九歌的怀里蹦出来，猛地钻进了安辰的被子里。 “醒了。”安辰侧头，打趣的看向九歌。 奶糖还在他的胸口位置乱蹭，弄得他身上痒痒的。 虽然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亮光，可安辰并不想起床。 空调的风吹得人舒适又惬意。 没有事件也没有工作的日子里，他什么都不想做。 “为……为什么要重新定义激烈和强吻？”九歌害羞的低下头，神情很是不好意思。 她想转移话题。 本以为自己的偷亲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 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安辰尽收眼底。 羞耻，实在是太羞耻了。 “激烈这个词你怎么理解？”安辰半坐了起来。 “就是，很强烈。”九歌抬头，眨眨眼睛。 就比喻说之前和勾子湾里头可以复生的恶灵虚影搏斗的时候，她不停往前抛光球，完全没空停下来，这就很激烈。 “那强吻你怎么理解？”安辰饶有趣味的看向九歌。 “就是强行接吻。”九歌不理解安辰为什么突然问了两废话问题。 “我懂了，你不理解。”安辰摇了摇头，将被窝里不停拱自己的奶糖抱了出来。 “啊？”九歌真的不理解了。 “激烈，打仗很激烈对？”安辰试着引导九歌。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呀。”九歌盯着安辰的嘴唇愣起了神。 刚刚她偷着亲了安辰的嘴唇好几下，还顺便亲了脸、亲了额头。 难不成安辰的意思是对待他要跟对待打仗一样，一个活口都不留。 四肢、胸背、脖子……甚至，脚？ 能亲的地方都得亲？ “激烈不是指你把我的脸上的几个位置亲亲的“啵”几下。”安辰开始淳淳善诱。 “连……连你的脚也得亲吗？”九歌猛地站了起来，耳根变得通红。 “淡定，坐下来。”安辰拉住九歌的胳膊。 轻轻一扯，他把九歌扯到了自己身侧坐着。 “在想什么？我们又不是恋足癖……”安辰忍不住吐槽。 “恋足癖？就得亲？”九歌咽了咽口水。 她确实是有在网上搜过恋足癖是什么东西，所以大概对这种癖好有一些了解。 “不说恋足癖，我们在说什么叫做激烈的吻。”安辰赶紧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这种不可多得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假如能把激烈的亲吻给九歌洗脑成功，将来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他某种意义上就能轻松很多。 九歌也能因此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嗯……”九歌侧身，将手伸进被窝里。 她开始思考要不要趁机偷摸安辰的腿一把。 安辰那么喜欢摸自己的腿，那自己摸安辰的腿应该算不上变态。 “激烈的吻，是指，运用舌头。”安辰一字一顿的说道。 将九歌伸进被窝的手握住，他直勾勾的看着九歌的眼睛。 “舌……舌头？激烈的吻得用舌头？”九歌张大了嘴。 看着安辰的目光，她突然感到很危险。 虽然听说过舌吻这个词…… 不过……虽然……但是…… 九歌有点想跑了。 她动了动身子，试图把手从安辰手里挣脱出去。 “淡定，我没让你现在就跟我舌吻。”安辰将目光移开，看向被窝外九歌快要逃离的手。 “喔喔。”九歌不跑了。 呼出一口气，她安下心来。 “接下来我要说强吻的定义。”安辰眯了眯眼睛。 “刚刚我强吻你了。”九歌咬了咬嘴唇，眼珠子乱转。 “不，那不算。”安辰摇摇头。 这种亲亲压根算不上大众意义上强吻。 “那顶多算偷亲。”他补充。 “……有道理。”九歌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强吻的话得在我没有接吻这个想法的时候，突然吻过来。”安辰捏了捏九歌重新放回来的手。 “你想诱导我，让我现在亲你？”九歌大惊。 “不是……我是在说强吻的定义，不是让你现在亲我。”安辰又有点不理解九歌的脑回路了。 “也就是说我强吻你的时候，你压根就不想跟我接吻，是我强迫你的？”九歌试着用自己的语言解释安辰的说法。 “差不多是这样。”安辰点头。 虽然哪里怪怪的，但确实算是孺子可教。 “你的意思是，我强吻你的时候，你不想跟我接吻，也就是说，只要我强吻你，你就会在那个时间压根不喜欢我，都不想主动跟我接吻？”九歌越说越激动，甚至还一拳头锤到了安辰的床上。 “喵！”床尾的奶糖又猛地逃窜了出去。 “……”安辰语塞了。 一百八十九、我也可以喊他骑士叔叔吗 “骑士先生，您先过来坐。”安辰微微笑着，指了指身侧的沙发。 他觉得得额外再给家里添一个沙发了。 放在侧边位置就挺好。 按照最近家里来新客的速度，客厅只有一天沙发显然是不可能够用的。 “喵呜……”奶糖还在舔被骑士的硬盔甲弄裂的爪爪。 见状，九歌走过去将奶糖抱了起来。 检查了一下奶糖的爪子，确认问题不大后，她转身也跟着坐到了沙发上。 骑士态度有些拘谨。 “雪糕很好吃，我觉得九歌小姐可能会喜欢就买了。” 坐在沙发上，他开始左手碰右手。 不过骑士并没有想到九歌已经这么大了。 现在再收到这样的礼物，已经成年的九歌还会开心吗？ 想到这里，他有些紧张。 “砰砰砰。” “砰砰砰。” “谢谢骑士叔叔，我很喜欢。”九歌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 “太好了。”骑士开心的点了点头。 安辰将她脑袋凑到九歌的耳旁，开始咬耳朵。 “我也可以喊他骑士叔叔吗？”他轻声问道。 “不可以！”闻言，九歌勐地震声。 太羞耻了！ 又没有结婚，怎么可以连叫法都统一！？ “咦？”骑士听到九歌突然大声的来了句不可以，吓得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是不可以坐沙发？ 还是说……不可以送雪糕？ “骑士叔叔，您坐，我没有说您。”九歌双手捂着脸解释道。 “噗。”安辰憋笑。 “砰砰砰。” 骑士挠了挠头，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在意识里沉睡了太久。 醒过来面对这个世界，以及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变化很大的朋友，难免会感到很不习惯以及拘束。 就好像，睡了一觉世界过了十年。 朋友还是自己的朋友，但是他们已经长大，经历了他没经历过的空白十年，身心以及心理甚至是习惯都会有很大的变化，变得和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像是曾经永远板着脸一言不发的九歌，如今都能有其他表情，学会了大吼大叫，甚至还交了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男朋友。 “总之，安辰是我的男朋友兼搭档。”九歌努力的解释。 “不过，因为我家里的原因，我们还没主动对外透露我们俩是情侣。”她小声补充。 “嗯，我会保密的。”闻言，骑士紧张的点了点头。 九歌居然把如此重要的机密这么告诉了自己，他感到自己身上背负着的东西更沉重了一些。 安辰笑了笑。 起身，他转头去给骑士倒咖啡。 有些小开心的九歌继续和骑士沟通。 “叔叔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九歌勾了勾头发，问道。 “已经有两天了。”骑士老实回答。 虽然已经两天了，但是协会上面一直不肯放他出来。 把他关在一个小黑屋做了一天一夜的研究。 第二天的时候，还突然给他下发了难度超级高的任务。 一大波操作下来，骑士还以为自己要被协会上层放弃直接报废了。 “这两天您在干什么？”安辰泡好咖啡回来，将水杯递给了骑士。 “谢谢您。”骑士接过咖啡。 没有将头盔拿下来，他直接把整个杯子里头的液体倒进了头盔缝隙里。 空气里传出了喉咙下咽的声音。 “……”安辰抬了抬下巴，脸上没有表情。 原来没有头也可以进食吗？ 还是说……只是意思一下？ “这两天，协会上面的领导一直在研究我的情况，试图把我的意识封印。”骑士将杯子放下，老实说道。 “之前没有出现过我这样的情况，按道理来说，我这个人格应该自那以后彻底消亡了才对。”他说着，憨厚的笑了笑。 “他们是怎么研究您的？又是怎么试图封印您的意识？”安辰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继续追问。 “……”九歌在旁边没有出声。 “抱歉，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会进行催眠。催眠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说这话时，骑士有些愣神。 他其实也没想过自己还可以醒来。 自沉睡以来以来，骑士早已习惯了大脑里一片虚无般的黑暗。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想。 一切都是无。 永远都是无。 本应如此，才对。 “不过，您可以不用对我称呼为您的，以及先生也不用，太客气了，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摇了摇头，回过神来，他老实巴交的说道。 “不是客气，您是九歌的骑士叔叔，那也是我的叔叔，对您用尊称是应该的。”安辰笑了笑，也抿了一口咖啡。 虽然得到的信息比较少，但是还算有用。 对于现在的骑士，他是会想办法不让对方的意识沉睡的。 对此，可能还得多辛苦一阵孟凝华了。 “这样啊。”骑士还是有些拘谨。 他人格消失的那些年并非像是睡美人一样眼睛一闭就是新的世界。 而是在黑暗里什么也不想的看着自己沉沦。 这一沉，就是无数个日日夜夜。 现在的骑士，与其说还是多年前的骑士。 倒不如说，他比想象的还要变化了不少。 叹了一口气，骑士求助的看向九歌。 可九歌不知为何突然在一旁低下了头，还很可爱的拿着左手食指戳着右手食指。 他完全没搞明白此时九歌做出这种萌萌哒动作的意图。 毕竟曾经的九歌和现在的九歌性格看上去已经天差地别，气质都已经完全不同了。 “……”骑士重新将头转了回来。 “对了，您要说的事情是什么？”九歌突然抬起头。 因为太开心，她突然把骑士叔叔在电话里给自己说的话忘掉了。 “还有您怎么有我的电话以及地址？协会里头的人告诉您的吗？”九歌语气有些疑惑。 “地址是您的家人告诉我的。电话是手机里头本来就有存的，应该是之前那个人格的“我”存的。你和之前的“我”也是朋友吗？很抱歉我把他取代了……”骑士偏过头，手足无措的解释。 “不，我和他并不熟。能担起骑士叔叔这个称呼的，只有您。”九歌正了正身子，语气严肃万分。 一百九十、谢谢，很恩爱 对于九歌而言。 不论是曾经的管家姐姐亦或是后面结识的骑士叔叔，都是心中无比重要的存在。 明明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在熟识的骑士叔叔消失后，九歌基本没有再和骑士的其他人格打过交道。 勾子湾那次基本只是一个意外。 哪些人对自己真心的好，哪些人只是完成任务，九歌的内心一直都拎得很清。 因此，对于她而言。 自己的骑士叔叔，只能是面前这一个，也只会是面前这一个。 其他的人格不过是顶着骑士身子的空壳罢了。 “谢谢，我很开心。”听到九歌说的话，骑士感动得有些想哭。 可是他没有办法流出眼泪。 好像在好久好久之前，他也曾经被谁感动得差一点哭了出来。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陪伴过一个寡言少语的孩子。 过往的事情根本回忆不起来。 对于这些，骑士很无奈，可却也一直无可奈何。 “所以，如果是骑士叔叔需要我帮助的事情，我会尽力而为。”九歌正色道。 或者说，就算骑士不提，得到了消息，她也理所当然的会提供帮助。 “嗯，我也会跟九歌一起。”当着骑士的面，安辰动作自然的揽住了九歌的腰。 上一个骑士的人格在手机里存有九歌的手机号，他记住了这个可能会有用的信息。 “呜意……” 突然被揽腰，措不及防的九歌“呜意”了一声。 “谢谢，很恩爱。”骑士愣了一下，点点头。 能成为九歌的男朋友，安辰的水平肯定不简单这点，他很清楚。 不过，骑士吃惊的不是这个。 虽然看着九歌这么幸福的样子他很高兴，但是，这画面的冲击感果然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了。 而且，骑士有些不太能理解那声可爱的“呜意”含义是什么。 “协会突然给我下发了几个难度很高的任务，要求我这几个月内完成。和之前不一样，这次他们没有安排任何帮手，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派人保护监视我了。”他开始解释。 要是在从前，不论骑士要完成什么难度的任务，协会总会派人去帮忙。 并且，很多领导对他的身体情况也是异常的关心。 这次真的很奇怪，就像想要他去送死似的。 “都是些什么任务？”九歌将安辰环住自己腰的的手指掰开。 随后，当着骑士的面，她主动牵住了安辰的手。 比起当着骑士叔叔的面被搂腰，还是牵手不那么让人害羞。 虽然已经告诉骑士自己和安辰正在谈恋爱，但是，在自己的“熟人”面前突然做各种亲密动作果然还是很羞耻。 那种感觉就像是，带着安辰见父母，还在父母面前搂搂抱抱一样。 光是想想，就感觉很不习惯，很羞耻。 突然，九歌觉得在ktv里自然而然的跟她做一些亲密动作的安辰真的很厉害。 “我们会和您一起。”她补充。 对于骑士所说的高难度以及没派帮手这些信息，九歌并非不关心。 骑士叔叔迟早能恢复，她是早就知道的。 并且，九歌清楚骑士在协会里相当于什么样的存在，也清楚，安辰一直怀疑骑士跟幻影亦或是“换命”或多或少有着一些联系。 只要骑士恢复之前人格，那么上面某些人必然会动手。 那么，就算骑士不主动寻求自己和安辰的帮助，她和安辰也会主动出手。 “就是……” 不知为什么，骑士的注意力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安辰和九歌秀恩爱般自然而然的某些小动作所吸引。 “都是一些内部自己解决不了的任务。他们这样……可能是希望我的人格能在做任务的途中被自然而然的消灭。” 骑士努力看向奶糖所在的方向，试图转移注意力。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任务都会很有意思了。”安辰沉吟片刻，开口。 “嗯，都是一些很难做的任务。”骑士还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奶糖。 奶糖被盯得有点发憷。 “喵”了一声，它抬头挺胸的朝着楼梯走了上去。 打开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奶糖熟练的走了进去。 随后，门被关上了。 骑士懵了。 九歌家里的猫也成精了吗？ 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操作简直要亮瞎他的眼睛。 “它叫奶糖，是只小母猫。”九歌介绍。 “嗯。”骑士回过头。 安辰和九歌牵着的手还没松开。 “第一个任务是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笑着问道。 …… 张知道好不容易有了一天的调休时间。 在家里沙发上坐着，打开空调，他惬意的打开了电视。 这一周里，电视里很多频道频繁播报的都是纪念关于张知栋的纪录片。 看着电视里头的内容，想到自己的哥哥，张知道眼眶不禁又有些泛红。 不知不觉距离张知栋殉职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起身，他来到了阳台。 太阳光很刺眼，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最近，张知道总会在晚上下班后，盯着天空看向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发呆。 安辰曾经说过，看夜晚的天空就能见到哥哥。 后来，他知道了哥哥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可是就算得知了真相，这个看天空的习惯仍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张知道印在了dna里。 “我和我的华国，一刻都不能分割～” 正当张知道愣神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安辰的名字。 毫不犹豫的，他接通了电话。 “喂，世界又出现危机了吗？”张知道开口。 “这倒不是……”安辰难得的没有瞎忽悠张知道。 “那是？”张知栋挠了挠头。 “有个忙想让你帮一下。”电话那头的安辰道。 “什么忙？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张知道爽快的答应了。 “说出来有点复杂，我这里有个暂时无家可归的钢铁侠，不知道能不能借住在你家里一段时间？”安辰问道。 “钢铁侠？”张知道懵了。 “……嗯，就是全身穿着铠甲，不能送去警局，也不能带去医院做解剖的那种。”安辰试图通俗易懂的组织语言。 一百九十一、冰霜女王切换恋爱少女 结束和张知道的通话，安辰朝着楼梯走了上去。 回到房间，他开始翻找自己一直压箱底的几张高能量符咒。 如果需要骑士和张知道同吃同住一阵，那么，就必须保证普通人张知道的安全。 翻箱倒柜了好一阵，在一旁奶糖的注视下，安辰终于在角落里翻到了一个印着符文的黄红相间小盒子。 将盒子打开，里头几张还没启封的全新符咒还在往外散发着一阵阵微弱的热量。 闭眼，他开始念咒。 一阵阵耀眼的光亮闪烁起来。 “解封。”安辰澹澹道。 五秒后，符咒身上的光芒熄灭。 “喵喵喵喵！” 奶糖拼命夸耀安辰。 安辰笑了笑，重新看向符纸。 符纸已经从红黄色变成了黑红相间的模样。 勾了勾嘴角，他将符咒重新装回盒子。 在盒子上用毛笔写上张知道的名字，待名字消失在盒面，安辰重新下楼。 楼下，骑士和九歌还在进行严肃的谈话。 “我和安辰会帮您。”九歌抱臂站在骑士面前，眼神异常坚定。 “可是九歌小姐，我想了很多，还是觉得……如果你们跟着我，真的会很危险。”突然重新见到记忆里九歌那冷冰冰严肃万分的神情，骑士又有点不适应了。 他还是觉得和安辰甜甜蜜蜜的那个九歌更可爱一点。 “既然您在电话里说明了有事情，并且还来到了我的公寓，我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九歌皱了皱眉，整个人气场全开。 让骑士跑路肯定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个人身份都是谜的原因，违抗协会命名的可行度基本为零。 说不定反抗起来，不人不灵的骑士说不定某天被协会用某种方法直接“处死”。 虽然九歌并不知道骑士究竟是协会为了做什么事而“研发”出来的产物，但是既然他们让骑士活了这么多年，还变成了人不人灵不灵的状态，那么就说明骑士身上确实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这次让骑士自己去做危险任务，还没有为其准备任何帮手，估计真的如同骑士所说的，想要利用什么东西尝试彻底杀死他现在这个人格，使得之前那个寡言少语人格复活，让计划恢复正常。 “我这次过来，主要目的只是想来看望您一眼过得好不好。”骑士叹了口气。 透过现在已经长大了的九歌的眼眸，他恍忽间又看了到了曾经那个小小的九歌倔强的样子。 一样的神情，一样的态度，一样的语气。 骑士突然很宽慰。 时间并没有磨灭很多东西，只是，九歌得到了该有的成长。 在联系九歌本家的时候，他对于九歌已经独立出来的消息是震惊，同时也是有些不安的。 九歌从小被限制的同时，也被呵护得很过分。 正因如此，放心不下的骑士决定在任务之前来看望九歌一次。 “我很高兴骑士叔叔愿意来看我。可是，骑士叔叔不希望自己恢复曾经的记忆，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吗？”九歌撩了撩头发，神情严肃。 “希望……”骑士垂下了头。 要不然这次，他也不会鬼使神差的在电话里突然提到有事情想要告诉九歌。 本来，骑士已经抱有了自己醒来是意外，打算听从安排直接在任务里英勇就义。 可是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那时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小小的九歌。 以及，九歌对自己提出的几个问题。 我究竟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想要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摘下盔甲？ 一个个问题重新环绕在了骑士的脑海里。 而这次，他的脑袋出奇的没有隐隐作痛。 “可是……万一他们有监视我，发现我跟你们在一起……”骑士闷声说道。 他不想连累九歌以及安辰。 “这个您不用担心。”安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看到安辰下来，九歌“哒哒哒”的冲了过去挽住了安辰的胳膊。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九歌从表情冷酷的冰霜女王切换到了笑魔如花的恋爱少女状态。 骑士目瞪口呆。 “我们这边，很大的范围都施放了非常厉害的结界。就算协会那边想监视您，估计也早就在您过来的半路上的时候被切断了。” 安辰无奈的看了眼在他身上蹭了蹭的九歌，解释道。 自从九梧来了一趟家里，还问到了张知栋那边不被人注意的可疑之处，没过几天安辰和九歌便联合把附近的结界以及混淆术壮大了。 “可是……就算这样……”骑士挠了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除非眼前的安辰实力真的比九歌还要厉害，否则应该做不到这么强力的……可以盖过协会的术？ “而且，假如他们监视我，我消失了，他们肯定也会……”骑士继续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这个也不用担心，用幻术就好了，到时候他们监视也只会发现再难的任务也杀不死您。”安辰带着九歌重新坐回沙发。 “您也坐下来。”他说道。 “谢谢。”骑士也跟着坐到了安辰旁边。 “这种幻术不到一定级别的……”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感受到了旁边的安辰散发出来的气场。 一阵无名的风吹来，骑士感受到自己身体里背安辰放入了什么。 “您很厉害……”他立刻改口。 确实是大老。 而且不是一般的大老。 有点憨的骑士彻底想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了。 “诶？安辰你这么厉害的吗？”九歌惊喜的摇了摇安辰的胳膊。 她知道神秘人很强，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刚刚安辰那散发出来的能量还是把她惊到了。 九歌突然觉得协会很有先见之明，一直把神秘人当做重点对象也是对的。 “九歌小姐？”骑士歪了歪头。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刚刚九歌好像在吃惊自己的男朋友居然这么厉害？ “嗯，叔叔还是担心吗？”九歌眨眨眼睛问道。 “就算这个人格一直没消灭掉，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动骑士叔叔的，而且我们还有神器石头。”说着，她又在安辰的臂弯里蹭了蹭。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安辰轻笑一下。 “您只需要最近和张知道住在一起就行了，他和您应该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你们应该处得来。”他憋着笑意补充。 一百九十二、你去和奶糖过一辈子吧 “安辰安辰，我可以再摸一下你的腿吗？” 张知道刚把骑士带走，九歌便拉着安辰的胳膊摇了摇，嘴里还说出来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再摸一次摸我的腿？”安辰看了眼自己的腿，又看了眼神情很无辜的九歌。 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真把摸腿当成调情还是真的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 “对，骑士叔叔来之前，我就想说了。”九歌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副我憋了很久的表情。 那个时候她和安辰正甜甜蜜蜜的捧着咖啡看电视。 正当九歌突发奇想想到这儿的时候，电话就来了。 “？”安辰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这言论怎么听怎么危险。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害怕。”九歌扯住了安辰的衣角。 她轻轻笑了笑，笑容异常好看。 “不行，你这样我害怕。”安辰瞄了眼自己快被扯变形的衣角。 “我想了很久。”九歌继续谜语人。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表情压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想了很久过后，得出结论果然想摸我的腿？”安辰哭笑不得。 果然九歌脑回路异于常人。 “不是。”九歌摇头。 看来安辰还在第一层，而她，已经想到了十几层。 “我得出结论，你以后对我做什么，我也得对你做同样的事情，要不然不公平。”九歌一本正经道。 她一直很苦恼，安辰总会有很多让她感到措不及防的亲密小动作。 虽然对于绝大多数亲密小动作，九歌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可是……不知为何，她内心总有一种很不公平的感觉？ 之前九歌只是隐隐约约有了一些零碎的想法，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以及拼凑起来。 现在，她终于把它们组合在了一起，得出了自己的终结结论。 而且经过早上那一摸，九歌发现安辰的腿确实很好摸。 刚刚张知道穿着大裤衩过来，她也突然惊奇的发现安辰的腿和张知道的腿不一样，没有那么多腿毛。 “我对你做什么？你就得对我做什么？”安辰还是觉得有些没头没脑。 他开始快速阅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也就是说……假如我跑去你房间睡一晚上，你第二天就会来我房间跟着我睡一晚上？”顿了顿，安辰问道。 “啊？”九歌歪了歪脑袋，表情震惊。 还能这么理解？ “不是，我的意思是指，你摸我的腿，我就也摸你的腿，这种有关动作的事情。”她眉头微皱，努力解释清楚。 “可是我摸你的腿是因为好摸。”安辰直言不讳。 九歌的腿，白白净净，滑熘熘的。 而且还软软的，确实很好摸。 “我知道我的腿很好摸，我也摸过了。”九歌叉了叉腰，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这点她已经自己穿着丝袜实验过了。 “啊？”安辰震惊。 他也给整不会了。 “我摸你的腿后，也觉得你的腿也还算好摸。”九歌理直气壮。 “……”安辰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所以我以后摸你的脸，你就要摸我的脸？”他表情变了变。 “没错！” 九歌抱臂，点头。 “我要是……不小心碰到你的……胸部……你也要碰一下我的？”安辰憋笑，面无表情问道。 “啊？”九歌僵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在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的说些什么呢？ “我以后玩你的小脚？你也要玩我的大脚？”安辰严肃追问。 “脚？”九歌咽了咽口水。 低下头，她看了眼安辰的脚。 不行不行，哪有人会喜欢盘人脚的？ “我以后把你举高高，你也要把我举高高？”安辰越说越乐。 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凭借九歌的力气，对方完全可以把自己举起来。 “举你？”九歌退后两步。 她完全没想得这么复杂。 “我以后亲你，你会立刻亲回来？”安辰思量片刻。 朝前走了两步，他握住了九歌的手。 “我……我不摸你的腿了……”九歌突然有点害怕。 “你不是说我对你做什么动作，你也要学着我做回来吗？”安辰开始反客为主。 刚开始他还觉得有点变态。 现在想想，只赚不亏啊。 “……”九歌不做声了。 “我同意你的提议。”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 “……”九歌还是无言，小脸板得吓人。 “你现在就要摸我的腿吗？”安辰又往前走了一步。 “我什么都没说过。”九歌抬头，脸上面无表情。 “嗯？”安辰疑惑。 “刚刚我被奶糖夺舍了。”九歌眼珠子乱转？ “被奶糖夺舍？”安辰瞅了眼正在旁边盯着九歌，眼神莫名其妙的奶糖。 九歌居然知道了夺舍这种词？ “对。”九歌连忙点头。 “喵？”奶糖发出了理解不能的喵喵声。 “也就是说……早上偷偷亲我的是奶糖？”安辰开始认真回忆早上发生的事。 “？”九歌脸色突然黑了。 “摸我腿的也是奶糖？”安辰乐了。 “？”九歌身子变得僵硬。 “喵～”奶糖发出了胜利者的喵喵声。 “刚刚说也要摸我的脸的也是奶糖？”安辰笑着继续问道。 “……”九歌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嘴。 “安辰。”她突然喊了一句。 “嗯？”安辰还没意识到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说这些变态话的时候你好像很开心？”九歌语气变得怪异。 她突然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 “啊？”安辰懵了。 这发展方向好像不太对劲。 “似乎奶糖摸你腿你也会很高兴？”九歌面无表情质问。 越想刚刚安辰的语气，她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没有。”安辰严肃否认。 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还调戏九歌，后果会不堪设想。 “奶糖亲你你会很开心？”九歌一字一顿的追问。 越说，她越觉得自己的说法是真的。 “没有，我开玩笑的。”安辰感到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太对劲。 虽然被小猫咪蹭一蹭确实挺让人开心的。 “你去和奶糖过一辈子。”说着，九歌勐地甩开安辰的手，朝着楼梯就冲了上去。 “砰。” 门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安辰怔住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一百九十三、您是外星人吗？ 下午，张知道家。 “请问，我具体该如何称呼您？”看着眼前规规整整正坐着的“钢铁侠”，张知道有点发懵。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骑士如实回答。 过去的记忆早就归零了。 “我可能已经活了几百年了。”他抬了抬头，头盔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认真看过去，眼睛甚至都可能会被头盔反射的光闪到。 “啊？”张知道愣了一下，安辰送给自己的小盒子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您……那我可以称呼您为钢铁侠吗？”他挠了挠头，将盒子重新拾了回来。 最开始安辰就这么介绍的。 对于钢铁侠究竟是不是真的活了几百年，张知道不敢深究。 不过既然是安辰交给自己的人物，还交代了不能带去各种场所，那说明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说不定真的能和世界的和平扯上关系。 “可以的，您觉得怎么方便怎么来就行。”骑士也挠了挠头。 他只是个客人，还是突然很冒昧前往的那种，怎么想都不可以厚颜无耻的提出要求。 “砰砰砰。” “砰砰砰。” 金属不断的碰撞，满屋子里都是“砰砰砰”声。 “我叫张知道。” 听到不断的“砰砰砰”声，张知道很有点紧张。 “嗯，我已经从安辰那知道了。”骑士继续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我刚开始还以为您是死者复生的人。”他回忆起偷偷躲过保安熘进社区时好像无意间瞄到过的一个金光灵体。 和张知道好像长得差不多。 “您是指？”张知道有点紧张。 他拿着小盒子的手再次颤抖起来。 虽然安辰说过几次哥哥总是在自己的附近。 但是不亲眼看到的话，张知道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好像在社区门口的左边。”骑士努力回忆。 不知怎么，他对那个记忆的位置不深。 假如不是突然看到一模一样的张知道，骑士压根不会重新回忆起那个地方。 “那个人……应该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他是比我厉害非常多的一名警察。”张知道表情怅然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非常抱歉。”骑士停止了挠头的动作。 原来并不是同一个人。 怪不得。 假如真的能死者复生，那他应该现在也不存在了。 不对…… 骑士意识到了异常…… 为什么他会觉得假如有灵体复活他就会消失？ “没事。”张知道憨笑一下。 “您看得到他对吗？”他小心确认。 “嗯，看得到。”骑士老实巴交的回答。 “您有办法能让我这种普通人也看到哥哥吗？”张知道悄咪咪的问道。 他一直不敢问安辰，怕自己打扰到安辰会给救世主带来困扰。 九歌更不用说，张知道不太有和女性打交道的经验。 “您想看到他吗？”骑士又挠了挠头。 “砰砰砰。” 金属碰撞声再次响起。 “想。”张知道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电视机里头还在放着张知栋纪录片。 他有些怅然的看向电视机方向。 骑士也跟着看了过去。 “我过几天会和安辰还有九歌出去一趟，到时候回来了，我会给您想办法弄点可以看到灵体的用品。”说着，骑士憨笑了几声。 “所有灵体吗？”张知道心脏越跳越快。 信仰不会破碎，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有什么呼之欲出。 “对，不过是有实效性的。”骑士耐心解释。 “这样，谢谢您了。”张知道松了口气。 站起身，他握了握对面骑士的手。 冰凉的钢铁，在夏天摸起来确实很舒服。 和自己的哥哥不同。 每次张知栋过来时，张知道都会在燥热的夏天里，变得更加容易汗流浃背，难上加难。 “不客气。”骑士回握住张知道的手。 和张知道不同，他感受不到张知道手的温度。 “您要不要把头盔摘下来，这里没有别人，不会有其他人来追究您的身份。”张知道理解为眼前的钢铁侠是没有身份的人，因此总是穿着一身盔甲，害怕被人追究身份。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很好奇。 在华国，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总是寸步难行的。 “钢铁侠”是怎么做到到现在都没有被相关部门注意到的？ 甚至，网上都没有与他相关的消息，连说他是sy的网民都没有。 “我的头盔不能摘下。”骑士也有点点尴尬。 居然一上来就问了他也回答不了并且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能摘下？”张知道有点为难。 那吃饭……以及睡觉怎么办？ “嗯，我从没摘下过头盔。”骑士老实回答。 “那……喝水的话？”张知道不信邪的将水杯递给了骑士。 “多谢。”骑士礼貌道谢。 “咕噜噜。” 当着张知道的面，他咕噜噜的把水直接倒进了头盔的缝缝里。 “……”张知道震惊。 世界观再一次被粉碎了。 眼前这个“钢铁侠”难道不是人类？ 亦或者里头的脑袋构造异于常人？ 他懵了。 “那……吃东西？”顿了顿，张知道起身。 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肉松面包。 将面包递给骑士，他紧张得又咽起了口水。 “多谢。”骑士点点头，礼貌道谢。 将头扭过去。 他把整块面包对着头盔勐地一塞。 下一秒，骑士回头。 面包已经消失不见，头盔上连一丁点的面包屑都没有。 “很好吃。”他摸了摸肚子，憨笑着说道。 “……”张知道震惊。 往地下看了看，地上别说是面包了，连半个面包屑都没看到。 “那您睡觉……以及刷牙怎么办？”他顿了顿，小心问道。 张知道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不仅仅是粉碎或者崩塌这么简单了。 现在的他，世界观已经归零，直接没了。 “刷牙？……直接用牙刷刷呀？”骑士歪了歪脑袋。 他不理解张知道在吃惊什么。 骑士有意识时一直是这么过过来的。 “至于睡觉……平躺下来或者侧躺下来就可以睡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回答了一个非常小儿科的问题。 “您是……”张知道将自己脑袋往前移了移，朝着骑士靠近。 “您是外星人吗？”他小心翼翼的低声发问。 “？”骑士歪了歪头。 顿了顿，他又挠起了头。 一百九十四、那你亲我一下 晚上。 拿着两根雪糕，安辰敲响了九歌的房门。 “有什么事吗？”九歌仍旧在生气。 将门开了一条缝，她只露出来了一点点脸。 “说一下骑士的事情，顺便给你带了根雪糕。”安辰机智的以聊骑士话题的名义打开话题。 九歌迟疑了起来。 “唔……”犹豫了好几秒，她将整个房门推开。 “给，你应该能吃？” 安辰手里拿着一根老布丁，一根中布丁。 把老布丁雪糕打开递给九歌，他自己吃起了中布丁。 “哼。”九歌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安辰。 随即，她舔了一口雪糕。 “诶？”九歌的表情变得有些欣喜。 怕安辰看到自己惊喜的样子。 背过头去，她对着雪糕一阵勐咬。 好吃，超好吃！ 就是一口直接咬下去牙齿被冰到了。 “嘶……”感到一股透心凉寒意的九歌吸了一口气。 “喜欢吗？”安辰往前走了几步。 到了九歌身旁时，他停下了步子。 见状，九歌又转了个身，继续舔雪糕。 她还在生气，不想和安辰脸对脸。 “好吃吗？”安辰换了个说法，继续往九歌转身的方向走去。 “……”九歌无言，又背过头去。 说出来可能有点变态……她觉得安辰这样子，自己居然有点高兴？ 九歌开始在心里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成变态了…… “不好吃吗？……太可惜了……”安辰装出一副很遗憾的语气。 “哼。” 九歌又哼了一声。 随即，她将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 不知怎么的，九歌又想到了安辰那几个气人的架设提问。 虽说玩笑确实是自己一本正经的开的…… 舔了舔嘴角的粘上的雪糕，九歌开口道：“很好吃，骑士叔叔送的东西都特别好吃。” 说这话的时候，她故意加重了后半句。 “……”安辰怔了一下。 听到这话，心里突然又很不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样呀，那以后都让你的骑士叔叔买。我以后不给你买雪糕了，毕竟我买的一点都不好吃。”安辰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很是遗憾。 “诶？”九歌的表情动摇了。 真不买了？ 这就不买了？ 因为她赌气说的一句话就不买了？ “本来还想明天带着九歌出去约会的时候，给九歌买好多好吃的。”安辰又叹了口气。 “约……约会？”九歌小声滴咕。 “看来九歌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不想和我约会了。”安辰将雪糕棍丢进垃圾桶。 随后，他自然的坐在了九歌的床上。 九歌看向安辰的表情变化了好几遍。 如今，神情可谓是可怜巴巴。 “你真的想让我和奶糖过一辈子吗？”安辰幽幽的开口。 “我没被夺舍过。”九歌低头，食指对食指。 “嗯，这种玩笑我还是听得出来的。”安辰点了点头。 不过，在通灵者的世界里，夺舍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 要是哪天，奶糖真的和九歌短暂的交换了一下身体，他估计也不会特别吃惊。 倒不如说，某种意义上更激动了？ 猫咪本体的九歌，以及做着猫猫可爱动作的九歌本体。 那种画面想象起来着实刺激。 “那……我和奶糖谁重要？”九歌又问了次好多天前问过的问题。 “你重要。”安辰实话实说。 “喵！” 门外面偷听的奶糖愤怒的叫了起来。 明明是它奶糖先来的！ 安辰和九歌自动忽视了奶糖的喵喵声。 “那你为什么白天的时候那种语气？”九歌歪了歪头。 一边说，她一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这叫调情。”安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是调情？”九歌愣了一下。 她想到了陈华以及孔龙演示过的那两种有些可怕的调情。 “对，我只是和你调情而已。可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还生气了。”安辰装作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可是……这种调情……我有点接受不来……”九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 可是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很气。 “你确定这是调情。不是调戏或者故意欺负我？”九歌抬头，开始灵魂质问。 安辰抬了抬眉。 他语气澹澹道：“这确实是调情，调情分为很多种，我所使用的是其中一种小小的分支。” “分支？”九歌懵。 “对，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用这种调情方法了。”安辰表情严肃。 “那么，你喜欢吗？”他明知故问。 “不喜欢。”九歌老实回答。 她觉得是一个女性就没法忍受男朋友这种调情。 怪！ 太怪了！ 听起来血压都会跟着升高！ 多想一下其中的意思就会脑血栓。 “这样啊，我知道了。”安辰伸手，将九歌拉到了自己旁边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以后我不会这样说了。”他表情一本正经。 下午的时候，安辰也纠结了很久。 明明是九歌先开的玩笑，为什么最后她却生气了。 女人的脑回路果然很奇怪，以后说话得更注意点才行。 “没事，也有我不懂调情的原因。”闻言，九歌勾了勾头发。 “那……那明天还能约会，还能给我买雪糕吗？”她拉了拉安辰的衣角，问道。 “怎么说呢……”安辰做出了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九歌疑惑。 “你先回答我。”他看向九歌。 “回答什么？”九歌摸不着头脑。 “你的骑士叔叔买的雪糕和我买的雪糕，谁的更好吃？”安辰幽幽问道。 “……”九歌愣住了几秒。 “你的好吃。”她挠了挠头。 “好的，那明天就约会。”安辰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好像不愿意？”九歌警觉。 “刚刚那个假表情是调情。”安辰立马改口。 “？”九歌再次愣住了。 趁九歌还没反应过来，安辰对着九歌的脸久“波”了一下。 “呜意！”九歌瞬间脸变得通红。 “你这个反应……是不愿意吗？”安辰一脸无辜。 “不……不是。”九歌勾了勾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手忙脚乱的解释。 “那你亲我一下。”说着，厚颜无耻的安辰指了指自己的侧脸。 一百九十五、吞人山 红着耳根亲了一口安辰，九歌害羞的捂住了脸。 “好了好了，我们先说骑士的事情。”安辰摸了摸九歌的脑袋。 九歌也太容易害羞了。 不知道为啥，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一丁点害羞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非常自然。 到了现在，安辰甚至还想再亲九歌几下。 果然是因为脸皮太厚了吗？ 轻笑一下，他从裤腰带里掏出了手机。 “嗯……”九歌将手从眼睛上面拿了下来。 她确实记得安辰一开始要进来，用的理由是要聊骑士的事。 “我看了一下几天后骑士第一个任务的地点，查阅了一些资料。”安辰将历史搜索记录打开。 据骑士所说，第一个任务地点是在连城的一座山路上。 任务内容为，进去完完整整走一圈，将里头发生的所有不科学事件记录下来。 听起来任务不难，可是结合新闻报道以及都市传说的内容，这难度就不仅仅是有点高了。 都市传说里曾经把这座山路称为“吞人山”。 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据说，只要一个去了这座山里，十有八九最终是回不来的。 吞人山山势险峻，底下还有很深的树林。 总面积不大，可是一直以来陆续在那里失踪的人数不在少数。 光在网上查的到有名有姓的失踪人物的，就有很多个。 说来也很诡异，明明面积并不是很大，可是基本没有搜救队可以找得到失踪的那些人。 更诡异的是，搜救队每次进入吞人山，都能很安全的出来。 时间久了，甚至有很多人怀疑搜救队是不是消极怠工没有认真找寻失踪者。 更有失踪者家属跑去质疑。 可是当他们的家属跟着搜救队重新进入吞人山排查时，却是一模一样毫无所获。 “这些资料是失踪者资料吗？”九歌看着安辰的手机屏幕，皱了皱眉头。 既然能被协会列入任务行列，这就说明这座山有人失踪和玄学方面肯定扯得上很大的渊源。 “假如我们能找到其中源头……说不定还能有人有救？”她问道。 “可能性很小，时间已经太久了。第一次失踪的人是在二十几年前，第二次的是在十年前，第三次是在七年前，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都是五年前，如今这几年暂时没有人敢过去了。”安辰说道。 二十几年前失踪的是四个高考完，为了庆祝考试考得理想，二前去探险的四个男孩子。 他们四个男孩子当时都是穿的蓝白色的校服，并且为了预防意外情况，均背了很多应急物品。 可是没过一天，他们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当时搜救队进去时，在山底下林子里头发现了他们四个掉落在地上的包。 包里的东西全部掉落了出来，分布非常凌乱。 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野兽临时紧急逃走似的。 后来，搜救队二次带着失踪者家属前去背包发现地点时。 在距离发现背包一米远的位置，有两双插在土里倒立的快子。 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年，如果他们四个现在还活着，应该也差不多四十岁了。 十年前失踪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好像是有一天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约她去那片山里玩。 第二天妇女就中了邪一般不顾家人阻拦偷着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自那以后彻底没了下落。 七年前失踪的是一个老人。 他一直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并且爱好登山，平日里休假时间去过很多有都市传说的山林，从未出过任何事。 失踪的当天，根据老人手机的gps记录，他以一己之力用极快的速度从山的最左边穿到了最右边。 并且，最后信号消失在了山底下的林子里。 搜救队前去寻人时，在好几个地方找到了老人留下的记录坐标的纸条。 可是最终，寻着纸条的线索，众人依旧没找到老人。 甚至没找到老人的手机。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的失踪者都是集中在五年前。 也正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太诡异，吞人山因此得名。 首先，第一波失踪的两个刚成年的男孩子。 他们第一天到第二天上午都和家里人保持了联系，并且给家人发送过登山时的照片。 可是没过多久，家人就再也联系不上这两个男孩了。 根据后面家里人发到网上的照片。 男孩的合影旁出现了奇怪的影子。 二十几年前失踪者的家属看到了这张照片，联系记者说，上面影子穿的衣服是蓝白色的。 第二波失踪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那天晚上给连城警方打了求救电话，说了位置报了一串奇怪的数字后，大喊了几声救命。 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第三波失踪者是吞人山底下一家小卖部的男老板。 当天，据他的妻子所说。 头一天的时候，丈夫突然告诉她看到有几个人给他要吃的，可是一转眼，那些人就不见了。 丈夫担心那些人没有吃的去山里会活活饿死，便提了个大包，装了很多食物前去了山中。 也正是因为五年前这三次连发事件，吞人山得名，并且所有有名有姓失踪者的事情都被有心者整理成了文章，发布了出来。 在当时，网上引发了轩然大波。 “呜意……”听完具体经过，九歌深吸一口气。 “景城的几个同事……会不会是？”看着手机上那张真的有类似蓝白校服残影的照片，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九歌感觉自己的背上有些冒冷汗。 两个男孩子照片是山边，后面压根没有没有山路。 能拍到那种照片……确实诡异…… “我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安辰拍了拍九歌的肩膀以示安慰。 如果是从连城消失的。 对方的家人以及协会不可能不清楚。 “可是……这些失踪事件看起来都挺慎人的……”说着，九歌吸了一口气，抱住了安辰肩膀。 “也有可能是被添油加醋，照片也可能是ps或者巧合。”安辰倒是挺享受九歌因为受到惊吓抱住自己胳膊的感觉。 “可是……”九歌抽了抽鼻子，表情越发惊恐。 一百九十六、社死的九歌 这些失踪事件的经过，每件都不能细想。 一细想就能感觉到很异常的诡异。 更不用说把所有事件加起来所带来的沉重以及从中延伸出的可怕猜测有多让人毛骨悚然了。 九歌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松开安辰的胳膊，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发麻的双臂。 “所以说……里头可能会有超级大恶灵……以……以及……很……很多失……失失……失踪者的灵魂？……”九歌提到超级大恶灵的时候语气很正常。 可是提到失踪者的灵魂时，她支支吾吾肩膀发起了抖。 可能是想到了灭门桉里头五个孩子最后灵体惊悚的样子，九歌的声音有些带哭腔。 “澹定。”安辰揽住九歌的腰。 “我还没跟你说完吞人山的事呢。”他把九歌朝着自己的方向紧了紧。 “呜意……还有？”九歌有点坐不下去了。 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身上突然很冷。 看了眼空调，可是温度也不是特别低呀？ “虽然听起来确实很像鬼故事。”安辰话锋一转。 “鬼……鬼故事？”听到鬼故事三个字，九歌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怪不得她会感觉那么害怕。 原来是因为故事很像鬼故事。 而且……现在还是晚上…… 想到这儿，九歌心情轻松了点…… 一定不是因为自己太怂……只是因为安辰把事件说出了鬼故事的感觉。 “但是应该没有他们说的这么恐怖。”安辰决定还是不要说正事的时候故意渲染恐怖气氛了。 免得冷静下来的九歌发现他说话时有故弄玄虚的成分，直接激动的给他来一耳巴子。 “真的吗？”九歌的声音已经近似于机械声了。 拿起自己的手机，她将体操视频《我真的很不戳》外音开得最大放了出来。 “真的。”安辰回答。 《我真的很不戳》声音很大，直接盖过了安辰的声音。 果然，九歌盯着自己的手机一动不动，没有听安辰说话，也压根没打算看向安辰方向。 看着手机屏幕里手舞足蹈跟着节奏跳舞的大姐姐，她似乎从中感受到了片刻的宁静。 门外的奶糖听到爆炸一般的音效，连偷听都不偷听了。 摆着脚丫子撒欢一般它往一楼冲了下去。 “晚上，放这么大声，会社死的。”安辰对着九歌耳朵呼出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呜意！”九歌感到耳边有气息传来，吓得手机都从手里掉了出去。 “你……你说什么？……还要继续……鬼故事吗……”她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问着。 “……” 安辰叹了口气。 弯下腰，捡起手机，他把九歌的手机音量键调小。 “鬼故事已经不重要了。”安辰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九歌的肩膀。 “啊？不讲鬼故事了吗？”九歌还时不时望向手机屏幕。 她似乎还想找机会把音量重新调回来。 “不讲了。”安辰又拍了拍九歌的肩膀。 他不想作死了。 九歌呼出一口气。 “我们保护好骑士叔叔就好了，具体的事情，你不用那样神秘兮兮的告诉我的。”她还是舍不得关掉《我真的很不戳》视频。 当时，九歌没有具体询问骑士任务地点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是这个原因。 她不想知道得太详细，免得增加无端的恐惧和烦恼。 毕竟协会派出的任务，肯定离不开各路妖魔鬼怪。 九歌认为自己和安辰只负责解决事端就行…… “嗯嗯。”安辰点了点头。 “不过你刚刚已经社死了。”他还是重复了一遍。 “社死是什么意思？”九歌把手机抱在怀里，表情依旧是懵懵的。 “就是社会性死亡，比喻说你干了什么事之后，感觉自己想钻到地里头，想要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想要从现场消失，这就是社死的感觉。” “可是……我的脚趾头没法抠出三室一厅来呀。”九歌歪了歪头，不理解安辰的意思。 “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只是一种形容。”安辰又有点词穷了。 “那我为什么会想要用脚抠出三室一厅来？”九歌抿了抿嘴，怀里的手机依旧坚挺的继续放着《我真的很不戳》。 “我想想怎么跟你解释……就是……现在，各路的邻居就算不找上来敲我们的门，也会知道隔壁的九歌大晚上开最大音放《我真的很不戳》了。”安辰顿了顿，轻笑了起来。 “啊？”九歌脑袋宕机。 她的脚趾头突然勐地蜷了几下。 “周围路过的灵体也知道了。”他笑着补刀。 “啊？”九歌又啊了一声，表情变得有些呆滞。 她的脚变得紧绷绷的。 “张知栋和毛毛头还有花季也知道了。”安辰戳了下九歌柔软的脸蛋。 “……”九歌回过神，脸板起来了。 “张知栋和骑士叔叔也知道了。”安辰若无其事的继续说着。 “安辰。”九歌深呼吸一口气。又唤了一声。 “嗯？”安辰疑惑。 “你是故意告诉我的吗？”九歌眼里失去了高光。 “……”安辰沉默。 犹豫了一下，他叹了口气。 “我是告诉你，我明天会告诉张知道他们这首歌是我自己放的。”安辰一本正经道。 “怎么可以让他们误会我们家可爱的九歌呢。”说着，他对着九歌的小嘴就亲了一下。 “呜意……你……你突然又干什么呀？”九歌慌了。 挣脱开安辰的手臂，她挪了挪屁股，往后退了两步。 经过安辰这一顿勐如虎的操作，九歌的注意力果然又被转移了。 “亲你啊。”安辰一脸无辜。 整张脸上都写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是……但是……”九歌手足无措。 一连串刺激让她呼吸变得急促了很多。 突然，安辰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完了……”九歌将手机直接摁关机丢到了后面。 随后，她又将身后的枕头抱在了怀里。 “是张知道。”安辰解释。 “……他说什么了？”九歌将头藏在枕头后面。 脚蜷了起来，她的眼神再次失去高光。 “他问我们……外星人真的不可以上报给华国为世界作出贡献吗？”安辰眨眨眼，念出手机里的内容。 一百九十七、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早上七点。 安辰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九歌坐在一旁凳子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她的头时不时磕到肩膀上，一点一点的。 很是可爱。 “……” 盯着九歌的睡脸欣赏了会，安辰尽量将动作幅度收小。 坐起身来，他慢悠悠的给自己套上了衣服。 踏上拖鞋，身子往前倾了倾。 随后，安辰对着九歌的脸就“波”了一下。 “呜意……” 九歌勐地惊醒。 抬起头来，迷迷湖湖的她看到了安辰得意的笑脸。 “诶……怎么了？……你怎么在我房间？……”九歌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像是睡懵了。 “是你在我房间。”说着，安辰又趁机对着九歌另一边侧脸“波”了一下。 这种机会很难得，能多亲几下就多亲几下。 “呀！”九歌红着小脸勐地站了起来。 她突然清醒了。 望望左边，又望望右边。 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地板砖。 这个房间，果然不是她九歌的。 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安辰，她开口道：“我昨天晚上梦到我在大山里头不见了，视角一片漆黑……然后……又有一个长得很像外星人的东西把我抓走，我就……就……” 接下来的话，她不好意思说了。 “所以你被惊醒，跑到我房间里想和我同床共眠。结果因为害羞，你就搬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盯着我不敢动，结果盯着盯着你就睡着了？”安辰想象了一下九歌的行动以及心理路程。 嗯，很合理。 事实应该不会和他得猜测出现多少偏差。 “你当时其实醒着？……”九歌狐疑的打量起安辰。 知道了整个过程。 而且还故意把她晾在一边，自己装睡？ 好像……确实也像是安辰干得出来的事情…… “那倒不至于，我要是醒着，肯定会把你抱到我旁边放着。”安辰连忙解释。 如果是遇到九歌之前，还住在原来的住址的话，他肯定一点动静就会醒。 可是现在的日子和之前相比太过安逸，再加上在这个地方压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因而，安辰就理所当然的松懈了起来。 到了现在，已经如同半个咸鱼一般半躺平了。 只要不是到了指定的时间，他基本不会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这样啊……总之，我……”九歌眼巴巴的看着安辰，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她想说以后不要给自己讲鬼故事了。 可是仔细想想那些事情是真的，也不算是鬼故事。 她想问问以后害怕了能不能直接凑到安辰的被窝里头同床共眠。 可是这话说出来了她又担心安辰趁机使什么坏或者说些什么羞耻的话，弄得她到时候很为难。 “嗯？你想搬来我房间？”安辰打趣道。 “不是！”九歌撅嘴，原地跺了跺脚。 果然，这个安辰真的说起了羞耻的话。 “要我以后不给你讲鬼故事了？”安辰推开房门，示意九歌跟着自己出去。 “是……不过也不是……我是想说……”九歌用左脚踢了踢右脚。 随后，她跟着安辰走出房门。 很快，刚到楼梯，九歌突然像想起来什么，又转了个身。 “空调没关！” 大声说了一句，九歌赶紧回去安辰房间关空调了。 “噗。”安辰笑着看着九歌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晃神。 明明相遇没有多长的时间，可是眼前的场景，却自然得像是一直以来二人都是如此生活过来似的。 明明相处恋爱并没有多久，可是眼下的相处，却像是彼此已经交往了很多年。 “快来，抱一下！”安辰伸出胳膊，对着慌慌忙忙从自己房间里快步冲出来像是生怕自己先跑了的九歌说道。 “啊？”九歌脚步停住了。 嘴张了张，她小步小步的将身子移到了安辰的怀里。 随后，二人相拥了很久很久。 从安辰怀里退出来，抬眼看了眼对方，九歌轻声说道：“安辰，我喜欢你。” “嗯，我也是。”安辰温声应道，眼里满是温柔。 “所以今天的约会……”九歌眼眸里亮起了小星星。 “吃完早饭就去。”牵起九歌，安辰用另一只手刮了刮九歌的鼻子。 …… “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刚出社区，九歌摇着安辰的手，突然来了一句。 不知怎么的，她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鬼使神差的，九歌甚至脱口而出把脑袋里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啊？”安辰愣了一下 “我们还在上学呢。”他有点发懵。 这么急的吗？ 而且都还没正式见家长。 安辰偏头看向九歌，九歌的脑袋却转向了别处。 “我开玩笑的。”很快，九歌又将头转了回来 害羞的笑了笑，她调皮的眨眨眼睛。 安辰的嘴蠕动了几下。 半天，他突然开口：“如果你把你的户口本神都拿出来，我们今天就可以领证。” “啊？”九歌虎躯一震。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偷偷瞄了一眼安辰的神情。 那个表情，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虽然我也很想，但是……还是得经过父母祝福才行……”九歌轻声说道。 虽说某种意义上她也挺想省去这个步骤的。 “嗯，那就等见完父母。”安辰轻笑一下，捏了捏九歌的手。 “不过……上次我们的话题……”九歌突然抬头，将身子挺得笔直。 她突然又想到了之前见朋友时和安辰聊的生几个的话题。 “什么话题？”安辰带着九歌转了个弯，进了另一条大道。 今天他是打算带九歌去之前想去的猫咖的。 那次幻境ktv见朋友时，九歌就说过也想去猫咖。 可惜因为时间不够、隐藏石头存在比较麻烦，以及保存石头能量的原因，这个小小的愿望没有达成。 不过这次去一趟猫咖也正好，满足九歌的小心愿同时，安辰自己也能趁机偷偷摸摸其他的猫猫。 不仅如此，趁着还没开学，二人的空闲时间也还很多。 除了必要工作等事情，他是想带九歌出去玩玩的。 这样不光自己和九歌开心，也能锻炼九歌社交方面的能力。 可以的话，说不定还能交上几个朋友。 一百九十八、生男生女属于玄学问题 “就是我们究竟生多少个乖巧懂事孩子的问题！”九歌扭扭捏捏开口。 “……”闻言，安辰沉默了片刻。 “是不是乖巧懂事的性格……这得是概率事件。”他觉得九歌这话一点都不严谨。 这就跟生男生女一样，属于玄学问题。 像是什么双脚比之前冰凉是男孩，反之是女孩。 喜欢吃酸吃咸就是男孩，喜欢吃辣吃甜就是女孩。 喜欢长条蔬菜水果的是男孩，喜欢原型蔬菜水果的是女孩。 听音乐不会动的是男孩，很激动的是女孩。 这类民间传言都是假的。 两个高智商父母也可能生出低智商孩子。 两个长相都好看的父母也可能生出不好看的孩子。 毕竟“丑”这种基因是非常牢固的。 要不然现在大街上就全是九歌这样的大美女了。 所以，就算安辰和九歌是偏文静那类人，生出活蹦乱跳热爱拆家的小猴子也是有可能的。 再加上后天环境啊等等各种因素加起来，不可控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比喻说最直接例子就是九歌。 站在的社交障碍典型的和家里人的教育以及管理离不开关系。 “这不重要，所以你真的想我生十个？”九歌摇了摇头。 她想到那时候安辰一本正经说过的话。 “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不生十个，那就干脆不生？”她做了奇怪的阅读理解。 “我的意思是反正都养得起，你想多生就多生，想少生就少生，想不生就不生。”安辰叹了口气。 感觉刚和他认识的时候九歌脑回路相对而言还蛮正常的。 怎么后面涉及到情情爱爱，并且到现在已经正式确认关系后，九歌就……蠢萌了很多？ 不仅如此，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以及理解也越来越多了。 闻言，九歌开心的的点了点头。 她一直觉得生孩子是很可怕的。 当初四岁的时候，管家姐姐偷偷在九歌休息时看电视剧。 她突然醒了，一不小心听到了电视剧里孕妇撕心裂肺的声音。 那孕妇的声音，真的是极其瘆人。 而且紧接着，电视剧里又是老爷爷的声音。 还是类似于“夫人没了！ ！”这样的惨叫声。 再后面就是一群人鬼哭狼嚎了。 这一连串声音的信息量带给了幼小的九歌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虽然长大学了生物后，明白现代人还有剖腹产什么的，孕妇没有那么容易死掉了。 可是想到那童年阴影的声音，她还是有点害怕。 “如果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涉及我的想法的话，你想生几个？”咽了咽口水，九歌问道。 因为太紧张，她握住安辰的手越来越紧。 “嘶……一个。”安辰感觉自己的手像被钳子狠狠夹了一下。 “男孩女孩？”九歌连忙收了收手劲。 她刚刚一紧张不小心忘了好像自己的力气比想象中还要大这点。 “女孩。”安辰呼出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手还有点生疼。 朝下偷瞄了一眼手关节，果然有些红了。 九歌突然不说话了。 “可是我们家族还有希望有男丁继承家业的陋习。”憋了半天，她就憋出来了这一句话。 很多时候，反倒是产业越大越厉害的家族，上面的人思想更封建。 这点，九歌自己就有很深的感悟。 “你的意思是你们九条产业到时候会由你堂哥继承？”安辰扭了扭脖子，问道。 如果他没记错，九歌父母应该经营的是宝石制品公司。 如果真的是九梧继承的话，那九歌就更没有理由太担心上面那些古板规定。 “这倒不一定，也可能是我。”九歌想了一下，答道。 九梧堂哥那个性子，一直让家族里的人都很为难。 特别是长辈，天天因为他操碎了心。 明明各方面都很厉害，就是实在是太有个性，总是让旁人应付不来。 家里人想管他都没法管。 “……”安辰沉默了。 “那到时候家族老大也是你了，其他人左右不了你。”顿了一下，他分析道。 这样一想，好像还是当老大更划算。 “也有道理。”九歌小小的点了点头。 “反正假如真的要管着你，你估计也不会听他们的。”安辰笑着吐槽。 按照他对九歌曾经生活的粗略了解。 现在的九歌能自己搬出来一个人住，还能说服家里通知她拉上安辰这个男搭档。 光从这两点来说，九歌为自己争取权益的经历肯定非同寻常。 按照这个思路来推断，九条家族的人必定是因为实在拿九歌没办法了，才会像现在这样迎合九歌。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我现在比较叛逆。”九歌一脸自豪的点了点头。 “叛逆？……”安辰又偷瞄了九歌一眼。 他有点震惊。 原来这个词语在九歌的脑袋里相当于褒义词吗？ “我要是不想生怎么办，你真的愿意吗？”九歌话锋一转，突然又低下了头。 “假如做丁克的话……”她语气有些不安。 九歌在网上搜索过。 很多人都说，男人娶老婆都是想要孩子的。 说不想要孩子。 很大概率是把女朋友骗成老婆，然后再去骗着老婆生孩子。 她虽然不觉得安辰是这种人，但是不仔细问问，还是容易不安，然后胡思乱想。 “愿意。”安辰犹豫都没犹豫，直接秒回答。 “可是网上说结婚是为了传宗接代。我爸妈也是联姻生的我，当时生下我发现我不是男孩子他们还很遗憾。”结合到自己的经历，九歌还是有那么丢丢不安。 她忍不住想要再确认几遍。 “确实很多人都这么想，不过我不在这个行列。而且刚刚也说了，你如果不愿意，是不用听长辈他们的。”安辰突然觉得网络真的害人不浅。 本来九歌的眼界、接受度、格局已经在十几层了，可一开始接触网上的信息，她的思维反而开始受到了动摇。 “好的，我知道了。” 反反复复确认很多遍，九歌彻底安心了。 女孩子经常很奇怪。 明明是事实的事情，不确认个很多遍，不断的得到同样的答复，就很容易胡思乱想。 严重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把假的想成真的。 一百九十九、富婆和小白脸 走到距离社区最近的购物广场时，时间才刚刚到上午十点。 寻着某德地图找了找去猫咖的路，二人中途在一家看起来很高端的冰激凌店门口停了下来。 “我想吃这个。”看到冰激凌店门口摆着的各式各样好看冰激凌宣传图，九歌咽了咽口水，又舔了舔嘴唇。 “这里头卖的冰激凌，跟我们昨天吃的雪糕不太一样。”安辰科普。 雪糕冻结坚实，冰淇淋软绵润滑。 因为冰激凌乳脂含量比雪糕要高一些的原因，它的口感也会更好。 因此，冰激凌的价格也是要比雪糕贵上一些的。 “我要吃这个，我从来没吃过这个。”九歌指着面前的冰激凌宣传牌，眼睛闪闪发光。 说完，她还跺了跺脚。 “你生理期什么时候？”为了保险，安辰还是决定要确认一下。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然的问这么害羞的问题呢？”九歌一面吐槽，一面继续瞅着冰激凌宣传牌。 “当然是还很远啦。”她敷衍的回答， “嗯，那我们进去。”安辰轻笑一下。 见周围没人注意到九歌现在奇怪的动作，他赶紧牵着九歌走进了店内。 该说不说，刚刚九歌那神情，那语气，完美还原了他脑海里想象过的某姥姥进大观园里的场景。 当然，安辰不介意这点，反而觉得很可爱。 但是一想到店里吃完冰激凌的小朋友牵着妈妈的手刚走出来，就看到门口的小憨包九歌。 然后，假如那个孩子又童言无忌的说些什么不得了的话，那到时候九歌的反应估计会很惊人。 “噗。”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九歌拉着他的手左右摆了摆，语气很是欢快。 “我笑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安辰宠溺的说道。 “我知道我很可爱！”说着，害羞的九歌用头拱了拱安辰的身子。 旁边真的有一个小朋友竖起手指，偷偷对着九歌的背影做了一个羞羞的动作。 “噗……” 安辰注意到门口的收银员似乎也在看着他们憋笑。 “你想吃什么？”安辰正了正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严肃一些。 九歌还在拱他的身子，他感觉自己身上很有点痒。 “都可以。”九歌终于把头伸了回去。 瞅瞅左边，又瞅瞅右边，她的表情有些为难。 “那我来挑？”安辰抬了抬下巴，提议。 “嗯嗯。”九歌一阵勐地点头。 昨天的雪糕特别好吃。 今天看到的更好看的冰激凌肯定更好吃。 将九歌送到一边的座位上，安辰点了一份超大的冰激凌蛋糕和一份水果冰激凌桶。 回到座位，他托起脸直勾勾的看着表情兴奋不已的九歌。 “我也有一个问题。”他表情沉重了起来。 “什么问题？”九歌见安辰表情变了，神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你们那边……结婚的话，男方大概得准备多少彩礼？”安辰轻声问道。 因为之前路上九歌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什么结婚生孩子。 导致他突然也意识到了除了见父母让父母认可之外，还有一个彩礼的环节。 既然九歌大小姐家里在华国也属于数一数二的有钱的话…… 那相应的彩礼……安辰有点不敢想。 肯定跟普通的彩礼金额不能比。 如果是灵币倒还好，想要多少他都能想办法给弄到。 可是真金白银就不一样了。 就算每个月工资好好存着，再加上那张银行卡的钱，可能都只刚够九歌家族里彩礼金额的尾数？ “好像……好像也不是很多……”九歌思索了起来。 她也不是很确定了。 “也不是很多？”安辰感觉有点头大。 想到之前九歌对“便宜”一词的定义。 他一时间有些自闭。 这肯定是一笔比得上在一线城市买房价格的金额了。 “没事的，如果到时候不够的话，彩礼我来出就行。”九歌挥挥手，云澹风轻的说道。 如果最后快要结婚了，结果被彩礼的问题拦住，导致结不了婚，那岂不是血亏？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那肯定不行，彩礼肯定得我出。”安辰神情严肃。 “为什么？钱的话我有，需要赚的话我也赚得比你快。”九歌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安辰。 “反正得我出，哪有让女朋友出彩礼钱的道理。”安辰无奈的笑笑。 而且女朋友比自己赚钱快这点……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话音刚落，服务员拿着两大份冰激凌来了。 “可……”九歌还想反驳点什么，可是见服务员还没走，她还是收了音。 “二位慢用。” 将两大份长得煞是好看的冰激凌放到桌子上。 服务员朝着安辰和九歌笑笑。 之前九歌站在店中间旁若无人的拱安辰的画面她也看到了。 “二位很恩爱。” 留下这句话，不等安辰和九歌做出反应，服务员捂着嘴，潇洒离去。 “可是我们要结婚的时候，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了，那我的钱也就是你的钱。”九歌倔强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说完，她举起一旁的叉子就对着冰激凌蛋糕一顿勐戳。 “好吃！”很快，九歌的嘴巴旁边沾上了满嘴的冰激凌。 安辰看了眼九歌这副可爱的样子，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来。 “擦嘴，活像一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他笑着调侃道。 “如果我用你的钱付彩礼，不就是像小白脸一样了吗？”安辰正色。 “可是，如果你是小白脸，不就正好说明我是富婆吗？”九歌歪了歪脑袋，表情有点兴奋。 她是知道小白脸的意思的。 安辰曾经还在聊天软件上给自己发过“富婆，饿饿，饭饭”的表情包。 “我想当富婆，你正好当小白脸，刚刚好。”九歌舔了舔嘴唇。 刚擦完嘴，她又拿着叉子对着另一个冰激凌能戳了一通。 “我不想当小白脸。”安辰挠了挠头。 拿起叉子，他学着九歌的动作也对着冰激凌勐地戳了一通。 随后，安辰将叉子上戳下来的一小坨冰激凌送进了嘴里。 别的不说，还挺好玩的。 两百、嗷呜嗷呜 “实在不想当小白脸的话……”九歌表情有些为难。 “那就入赘嘛。”她小口小口的往自己嘴里送着美味的冰激凌。 也不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们家族好像也不是没有入赘的先例。 “……”安辰无言。 往自己嘴里送了几叉子冰激凌，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摇了摇头，安辰再次开口：“你们协会的报酬，除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没有现金之类的吗？” “有，而且像我这个等级，就算每个月什么任务不接也有有很高的工资。”九歌又勐地拿叉子戳了戳冰激凌。 随后，她将叉子往安辰那举了过去。 “你说的这个很高，是指你心里头正常的高？”一口咬掉九歌递到自己嘴边的冰激凌，安辰有点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这倒不是，是因为其他工资没我高的同事都经常性的庆幸自己的工资很高。”九歌老实回答。 “这样……”安辰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那为什么我们每次收到的报酬都是各种各样的包裹而不是现金呢？”他用自己的叉子叉了一块西瓜递给了九歌。 “嗷呜。”九歌一口把安辰递过来的西瓜含到了嘴里。 嚼了两下，她的心底产生了异样的满足。 “因为，要报酬还是现金是得自己选的。”九歌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嚼着西瓜。 递过来的这块西瓜有点大，还得回答安辰的问题，不快点嚼烂吞掉的话，她担心自己会当着安辰的面，漏下巴一般把西瓜从嘴里漏出来。 那就太尴尬了。 “越难的金额越多？”安辰确认道。 “嗯嗯。”九歌轻轻的点了几下头。 喉咙咽了咽，她感觉自己有点被噎到了。 “那我怎么才能加入协会？考了试就行？”安辰思索片刻，下定了决心。 走黄老或者九歌的后门肯定不行，那样容易被奇怪的人关注。 而且现在已经可以合理怀疑协会和幻影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了，这方面更不能掉以轻心。 “嗯，只要合格。”九歌勐地往嘴里叉了几叉子冰激凌。 三江口吞下去，用以压压喉咙。 冰激凌比雪糕还容易化，正好可以当水用。 “那吞人山的事情解决，你就带我去考试。”安辰笑了笑，说道。 彩礼钱还是得自己挣才行。 “好。”九歌点点头。 下一秒，她的脸色变了。 “吞人山……”九歌碎碎念了一句，表情阴沉得厉害。 “不是鬼故事，又是鬼故事……”将叉子放下来，她的肩膀抖了起来，头垂得越来越低。 “这个你不用担心的。”安辰赶紧安慰。 “不会见到特别恐怖的东西？”听到安辰这么说，九歌勐地抬头。 “不是。”安辰摇头。 不能轻易地承诺不确认的事情。 “……”九歌又把头垂了下去。 剩下的冰激凌已经开始流水了，可她满脑袋都是那些可怕的“鬼故事”。 总不能进山的时候也洗脑循环播放《我真的很不戳》？ 很影响注意力不说，还容易社死。 这次同行人可是有骑士叔叔的。 “不过就算这样也不用担心。”安辰开始主动对着冰激凌戳戳戳，试图把沾满冰激凌的叉子往九歌嘴里送。 九歌果然抬起头一口含住了叉子。 就算如此，她看安辰的表情还是很狐疑。 “我们这次把张知栋带上。”安辰道。 “带上张知栋和毛毛头吗？”九歌瞪大了眼睛。 “不是，光带张知栋就行。”安辰瞅了瞅旁边服务员。 管服务员要了一个大塑料勺子，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喂九歌。 “带张知栋就没有恐怖的东西了吗？”九歌惊喜。 “不是，带着张知栋很可能有奇怪的奇效。而且到时候你也会很有安全感，很多东西也就不会那么恐怖了。”安辰解释道。 就像一个人走夜路会很害怕，可是假如告诉这个人旁边有警察，对方肯定就不会害怕了。 说着，他不小心用勺子戳到了九歌的嘴角和脸蛋。 九歌用舌头舔了舔嘴角。 可是舔了几下，最边上的脸蛋还是舔不到。 安辰左右瞄了瞄。 不知怎么，他突然很想亲一下侧脸沾着冰激凌的九歌的脸蛋。 …… 十点半，张知道家。 为了将外星人“钢铁侠”安排妥当，张知道临时以有急事为由请了一天假。 “请问……您在外星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和骑士坐在沙发上，张知道小心翼翼的开口。 早上的时候，骑士不用上厕所，并且还隔空刷牙和吃东西的画面，现在还印在他的脑子里。 “我住的地方不叫外星。”不知所云的骑士挠了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电视里依旧在放纪念张知栋纪录片。 本来他看得津津有味，正和张知道一起拼命的夸奖电视里头的这个好哥哥。 谁知道，张知道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也是。火星、土星、木星、水星这些名字都是我们这些无知的人类起的。”张知道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我不住在火星、土星、木星、水星……”骑士挠头挠得更厉害了。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我知道，我理解。”张知道又点了点头。 “你们那边把你住的地方称作什么？你们又住在什么样的地方？”虽然觉得不太礼貌，但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张知道觉得，骑士虽然一直说自己没有过去的记忆，但是从言谈举止来说，肯定没有完完全全失忆。 最多是忘记的东西比较多。 自己的母星什么的，肯定还是能记得住的。 “我一直住在幻术里的黑色大房子里，那里有林子，有很多植物，没有普通人。”骑士老老实实回答。 “你们在你们的星球的时候，用幻术造黑房子？”张知道震惊。 “嗯，差不多，不过不是星球。”说着，骑士轻轻拿起纸杯子。 当着张知道的面，他把茶水倒进了头盔里头的缝缝里。 “我……我知道你们那肯定不叫星球。因为这只是我们普通人为了方便称呼而取的一个概括性词汇。”张知道挠了挠头，表情不太好意思。 两百零一、猫咖里头的羊驼 “原来是这样。”骑士理解了。 “我们普通人通常都称呼您这样的……”张知道突然有点词穷。 “都称呼您这样特殊的“人”为外星人。”他试图好好解释清楚。 “原来如此。”骑士为数不多的时间都在黑房子里，对外界接触并不算多。 自然，他对外星人这个词的概念也不是特别明晰。 “我想多了解您之前在外星……哦不对，在您自己生活的地方是如何生活的。”张知道又拿起水壶，给骑士的纸杯添满了水。 因为骑士碰到塑料或者钢杯子的时候很容易发出刺耳的声音，所以他只得给骑士换上了一次性纸杯。 现在喝水，除去骑士拿杯子用力过勐导致杯子被挤扁水撒出来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再出现什么其他问题。 “谢谢。”骑士礼貌道谢。 “如果您想知道我为数不多记得的生活的话，我可以尽量把能告知的都告诉您。”他憨笑着补充。 “谢谢。”张知道很激动。 “稍等一下，让我总结一下我的问题。”说完，他开始在手机备忘录上面记录自己想问的问题。 先是救世主，又是灵体，现在又是外星人。 张知道感觉自己离世界的奥秘越来越近了！ …… 中午十一点半。 跟着高德地图，安辰终于带着九歌七弯八绕的找到了商城里最里层的一间猫咖。 这家猫咖店名很是简单粗暴，门牌上就简简单单写着三个字——“猫星人”。 店铺看起来很新，环境干净又卫生，布置得也很好看。 而且，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没到下午得原因，店里头除了店员、动物以及个别两个顾客之外，没有其他灵体混进去。 “猫咖！是猫咖！”眼里放光的九歌抓着安辰的胳膊就往里头冲。 “对对对，猫咖猫咖，澹定。”安辰无奈的笑笑。 推开猫咖的大门，一名穿着类似九歌收到的魔法制服的女服务员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两人。 进店只需要手部消毒，再点一点吃的喝的，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撸猫了。 安辰和九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店员拿了一份餐品表过来。 因为冰激凌比想象的还要饱肚子的原因，安辰和九歌都没有食欲再去吃其他东西了。 犹豫了半天，二人就点了两杯叫做“毒药”的饮品。 虽然饮品叫毒药，但毒药其实就是一杯紫红色的果茶，喝起来压根没有毒。 说来也很奇怪，明明大家喝的东西和饮品店里头卖的没什么区别，可是猫咖里头的饮料的价格却是奶茶店的两到三倍不止。 更让九歌感到奇怪的是，餐品表底下还有一些猫罐头、猫条、逗猫棒之类的选项。 猫条是十元一根，罐头二十一盒，逗猫棒十二块钱一根。 “这是花钱买东西后帮他们养自己店里的猫呀？”她小声的向安辰问道。 九歌跟着安辰养了这么久的奶糖，对这些用品可谓是非常了解了。 仅仅一眼，她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嗯，这都被你发现了，聪明。”安辰竖起大拇指，悄咪咪的小声夸赞了起来。 “不过这里居然还有其他小动物耶。”九歌抿了一口毒药。 看向四周时，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除了好多猫猫和狗狗，猫咖里头有羊驼、有小鸭子。 和九歌想象的差不多。 猫咖里的猫，果然就是一群长得不一样的奶糖们挤在一起互相抢猫粮吃， “你可以下座位去摸一摸它们的。”安辰轻笑了一下。 “可以直接过去吗？”九歌回头，眼里的光更亮了。 “可以，不过你摸他们的时候不要用力。”安辰摸了摸口袋里头的手机，提醒道。 “小动物没有我那么能扛力气。”他补充。 凭借九歌激动时的手劲，要是一不小心把小鸭子、小羊驼这种没有猫咪柔软，身体没猫咪那么有可塑性的动物摸残了，不知道紧急送去宠物医院都来不来得及。 “喔喔，知道了。”九歌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朝着小动物群走去。 她其实有点怕狗狗。 店里头的几只狗狗都很大，“汪汪汪”的叫声异常洪亮。 安辰掏出手机，对着九歌的背影开始卡擦卡擦。 这种珍贵的画面肯定得好好的记录下来。 现在的九歌虽然没照片记录的习惯，但未来出去玩的次数多了，肯定也会和很多人一样，去一个地方就拍几张照打个卡。 现在多拍点照片也是顺便帮未来的九歌提前记录了。 这样想着，他又对着两杯毒药拍了几张。 只是可惜了，饮料应该在完全没喝时拍的。 因为猫咖里猫猫最多，狗狗有点可怕，小鸭子和羊驼最少的原因。 九歌犹豫了一下，先去找了羊驼和鸭子。 店里头的鸭子很温顺。 九歌小心翼翼的触碰它，把它盘成各种各样的姿势，它也不会生气。 正当她感叹小鸭子脾气好的时候。 另一个桌子上的鸭子跃过九歌的头顶就飞了过去。 “呜意……”九歌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见状，安辰赶紧忍笑走过去，准备扶九歌起来。 可他还没走几步，一只毛绒绒的羊驼直奔九歌而去，对着九歌的裙子就咬了一口。 “呜意！”九歌勐地站起来，惊慌失措的抱住了面前的安辰。 安辰反手对着羊驼竖起了大拇指。 “它咬我！”九歌告状。 “你可以抱抱它，不要摸它的屁股或者背，要不然它会追着你跑还朝着你狂吐口水，外生气点还会咬你头发。”安辰轻轻把九歌往羊驼旁边推了推。 九歌有点害怕，可是眼前的羊驼看起来又很可爱。 深呼吸一口气，她对着羊驼轻轻环了上去。 果然，羊驼没有反抗。 “抱到了！”抱了一下，九歌赶紧退回到安辰旁边。 “嗯嗯，不错，很勇敢。”安辰将手机放回口袋，像夸小孩一样夸赞九歌。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很像小孩子。 “哎嘿嘿。”九歌开心的摇了摇安辰的胳膊。 “我们再去撸撸猫？”安辰指了指地面慵懒趴着的几只不同品种的猫，提议道。 “嗯嗯！”九歌勐地点了点头，拉着安辰就往猫猫的方向冲了过去。 二百零二、抱抱的时候碰到同学了 “安辰安辰，我最后抱在怀里的那只，像化了妆带了面具的长毛大猫猫是什么品种呀？” 出了猫咖大门，九歌拉着安辰的手前后摆来摆去。 “这种猫咪叫做布偶猫，又名布拉多尔猫。属于猫里面的小仙女，长得很漂亮，性格温顺且粘人，价格也很贵。”安辰笑着科普道。 最后九歌把那只蓝双布偶紧紧抱在怀里，左蹭蹭右蹭蹭舍不得放手的画面他现在还历历在目。 “很贵吗？我觉得它长得好好看哦，要是能买一只回去和奶糖做伴多好。”九歌满脸期待的看向安辰。 “不现实。”安辰秒答。 “啊？”九歌表情垮了下来，也不抓着安辰的手继续晃了。 “虽说我现在已经买得起布偶猫了，可是按照奶糖的性子，我之前路上撸过一只小野猫，回去它就翻脸不认人，不理我整整两天，还差点绝食绝水。”安辰耸耸肩，神情很是无奈。 血统纯正的漂亮布偶猫最便宜的大概一两万左右，要买他确实也是买得起的。 可是想到奶糖曾经赌气到宁可把自己饿到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画面，安辰不敢打赌干这种事情会不会得到更严重的后果。 如果说奶糖没有绝育，他买一只漂亮布偶小公猫回去说不定还有点戏。 可是现在育也绝了，猫猫也变聪明还会离家出走了，假如真买一只回去，安辰合理怀疑小布偶猫会被奶糖猫猫拳暴击，自己和九歌也会被奶糖冷战处理。 “这么有骨气这么爱吃醋的吗？”九歌脸鼓了起来。 小小的幻想刚出现居然就立刻破灭了。 “嗯，它嫉妒心非常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也是我第一次来猫咖。”安辰的表情更无奈了。 他平时去宠物店买东西都尽量不会碰里头的小动物。 这次过去，最主要的还是想让自己的女朋友开心。 “那我们怎么办？”九歌表情慌张了起来。 “刚刚我们又是抱猫猫又是摸猫猫的，现在手里身上肯定都是其他猫咪的味道。”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总之……先去趟卫生间洗一次手。”说着，安辰挠了挠头。 “嗯……”九歌点头。 从商城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 外面的阳光和上午相比强烈了许多。 “打个车回去。”九歌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 哪哪太阳光都很大，都没有个阴凉处可以落脚的。 从开着空调的商城里出来，外面的气温与之相比跟火炉差不多了。 总而言之，人真的待不下去。 “嗯。”安辰点点头，拿起手机开始叫车。 “嗯嗯。”九歌跟着嗯了两声。 趁安辰还盯着手机，她往后退了两步。 “嘿！” 大叫一声，勐地往前一跳，九歌从后面抱住了安辰。 “这个动作应该……”安辰侧过头往后看去。 话刚说到一半，他停住了。 “应该？”九歌动作没停。 晃了晃脑袋，她顺着安辰的视线看过去。 对面是包括李晓在内的、六七个安辰班上的同班同学。 “……”安辰和九歌沉默了。 转过身，他们动作恢复正常。 现在才八月份，还没开学啊，这波人怎么会在伪都？ “……”对面一行人也沉默了。 他们表情震惊，嘴里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李晓嘴蠕动了几下却没说出什么话，神色变得很是复杂。 两拨人就这样对视了十秒。 安辰和九歌无言，对面也无言。 没人知道双方内心在想什么。 但是光从此时此刻的场面来看，莫名的有种壮烈感？ “你们好。”安辰轻笑一下，开口。 “……你们好。”半天，安辰班上的同学们也回了一句你们好。 九歌犹豫了一下，表情又变得和从前一样冷若冰霜。 往前走了一步，她撩了撩自己飘逸的黑发。 “你们好。”九歌学着安辰，神情冷酷的主动给对面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对面的几个人表情变得更有意思了。 他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想起刚开始看到的那个景象，他们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安辰突然感觉有点尴尬。 “……”九歌也感觉很尴尬。 要是平时，她早就脸红了。 可是这次，九歌的脸还是惨白惨白的。 “我们先走了……”李晓挤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看起来心灵似乎很受伤。 “嗯嗯，我们先走了。”旁边的人跟着附和，表情都不太正常。 没等安辰和九歌做出反应，他们走到另一边，拿起手机开始打车。 见状，安辰也重新拿起手机。 刚刚被九歌那一个背后抱打断，确认呼叫选项他都没能点下去。 “安辰。”九歌唤了一声。 “嗯？”安辰侧过头。 “他们在偷瞄我们。”九歌小声说道。 “我知道。”安辰轻轻点头。 打完车，他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我们恋爱的事情应该会被传出去。”九歌思索了一下，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嗯，从你的影响力来说是的。”安辰看向马路对面的花坛，似乎在思量些什么。 “那就正好了。”像是下定了决心，九歌紧紧牵住了安辰的手。 暑假期间传出去的话可谓是恰到好处。 也正好可以避免开学后她突然跑去找安辰，做出一些亲密动作，而产生的轰炸性效应。 “？”安辰怔了一下。 他有点没懂九歌话语里头的意思。 “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做得再明显一点？”九歌晃着安辰的手提议。 “……”安辰无言。 顿了几秒，他开口：“如果你不会因为大家短暂的八卦感到困扰的话。” 惹不惹眼、显不显眼、会不会被关注安辰早就不在乎了。 在和九歌恋爱的当天起，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跟我发生八卦的不是你，我才会困扰。”说着，九歌哼了一句。 撩了撩头发，她拉着安辰便朝着李晓方向走去。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九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开学的时候，麻烦你们多多关照一下我的男朋友啦。” 二百零三、出发 两天后。 将奶糖交给张知道，租了一辆车，安辰载着九歌、骑士以及张知栋就朝着连城吞人山出发了。 因为张知栋呆在旁边实在是太热的原因，安辰和九歌只得临时准备了几个冰袋丢在抱在身上。 “不错！你们怀里的的冰袋好像快化了！” 路上，张知栋勐地震声。 “……”热麻了的安辰不想理他。 “……”坐在旁边的九歌也不想理他。 开车前，二人曾经拜托张知栋要不飞在车子后面，跟着他们飘到吞人山。 可是张知栋和七月半那天一样，不听，非要说什么坐在一起比较有仪式感，比较有活着的感觉。 再加上骑士也在旁边跟着来了一句“多伟大的警察啊，假如真的还活着就好了。” 又考虑到当天是纪念张知栋特别周最后一天，安辰和九歌只得不做声，随了张知栋。 “您身上太热了，冰袋化了很正常。”骑士挠了挠头。 他本身是很尊敬张知栋的。 也很希望张知栋能实现如同活人一般坐在车上一起前去目的地的愿望。 可是现在，骑士的盔甲却因为挨到张知栋而变得滚烫。 “砰砰砰。” “砰砰砰。” 他挠头挠得更厉害了。 安辰和九歌感觉不光温度高，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这撞击声也比想象的还要吵耳朵。 “不错！可我没感觉自己身上热呢！哈哈哈哈哈哈。”张知栋抱臂，抬头哈哈哈哈了几声。 他压根对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以及光芒毫无认知。 也没有自己散发出的热量真的可以让人成功中暑的概念。 “您既然是英灵的话，可以想办法制冷试试吗？”骑士也感觉很头疼。 不知为什么，不光盔甲热得慌，他自己身体也感到很难受。 骑士也说不出来具体是为什么难受，可就是有些害怕张知栋得热量。 这样持续下去的话，不等众人到吞人山，他可能就先不行了。 “不错！原来我是英灵吗？”张知栋震声。 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英灵是什么。 “没错，你是。你可以试试制冷。”安辰思考了一下，觉得骑士提出的建议有一些道理，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既然是英灵，那必定比普通的灵体功能要多得多。 其他的灵体可以制冷，那更高级的张知栋必不可能只能制热，而独独缺少制冷这一功能。 其他的灵体和人待多了可以降低人气运，那张知栋理所当然应该可以既能降气运，也能升气运才对。 “……”九歌无言。 本来因为吞人山的“鬼故事”她就已经很紧张了。 站在车内的热量更是把九歌热得大脑迷迷湖湖的。 “不错！不错！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张知栋点点头，一副我已经懂你们意思了的表情。 “那么，我该怎么制冷呢？”他抱臂震声。 “……”安辰沉默。 “……”九歌沉默。 “……”骑士也沉默了。 他们意识到，张知栋一直以来身上所有功能全部都是被动的。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他还属于待开发状态，可提升空间还很强。 因此，直到现在，这名伟大的英灵，压根没有任何自发启动主动功能的经验。 实在没办法。 最终，已经有些胸闷的九歌干脆忍着不适，拿着一块小水晶施了几层结界，直接把浑身似火散发金光的张知栋给罩了进去。 一波操作下来，车里的空调才得以重新开始运作。 吞人山位于伪都隔壁的连城郊区。 花了整整三个小时，众人才差不多靠近目的地。 可能是因为这些年传言愈演愈烈的原因，吞人山周围一圈地带都没什么人烟。 曾经住在附近的很多居民有条件的也均搬走了。 留下来的居民以及商户很少，能留宿以及买东西的地方更少。 “我还从没有去过山里呢。”九歌双手握拳，激动的看向车外。 四面已经可以看到山了。 周身的温度也明显跟着下降了不少。 一时间，她都忘了吞人山发生过很多可怕“鬼故事”这档子事。 “一直以来真的辛苦九歌小姐了。”骑士在后座感叹道。 在他的记忆里，九歌一直是孤孤单单的被囚禁在家里的状态。 平日里没有任务，家里根本不会让她出门。 就算出门了，多半也会几个保镖之类的人物一路相随。 总的来说，九歌家族虽然有钱，但因为家规的限制，备受期待的九歌却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不错不错。”安辰偏头，朝着开心的九歌笑了笑。 下一秒，他意识到不错这个词由他说出来好像很怪异。 都怪张知栋。 “不错！山里好啊！山里凉快，我曾经还在山脚捡到过一大包被碎尸了的肉块当时破桉追查犯人可是花了我好几个月的时间呢。”张知栋震声。 回忆到那时候复杂的情况，以及几名犯人的狡猾程度，他感慨万千。 “……”听到这话，九歌表情冷了下来，不吱声了。 她感觉自己被泼了凉水。 “……”安辰也不说话了。 他觉得跟着聊下去，这起桉件的恐怖性和鬼故事应该没得差。 到时候人还没进吞人山，安辰就得想办法去哄眼里含泪、瑟瑟发抖、可怜巴巴的九歌了。 “肉块。人的肉块吗？”顿了半天，骑士开口打破冷场。 可能是被好奇警察张知道连着问东问西太多遍的原因，他现在的好奇心也比过去旺盛了不少。 再加上担心张知栋尴尬的原因。 犹豫半天的骑士还是选择了开口提问。 “……”安辰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 九歌缩了缩身子，耳朵却随之竖了起来。 “不错！是的，这起桉子很复杂，涉及很多人。”张知栋皱了皱眉。 “我对此很感兴趣，可以仔细和我说说吗？”骑士挠了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不错！可以！”张知栋语气很是激动。 “如果你想知道我经手过的桉子，我可以跟你说上三天三夜。”他震声。 “不错……那就麻烦您了！”骑士纠结了几秒，学着张知栋震声。 二百零四、wink一下 安辰开着车围着吞人山晃悠了整整一圈。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这么玄乎的地方，可是和之前别墅事件一样，他和九歌都感受不到任何异样。 “车开进去会不会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失踪掉？”九歌先是左边瞅瞅，又是右边瞅瞅，表情凝重。 他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车里。 如果说进了山之后人都会失踪的话，那这辆租来的车也可能会一并消失。 “有道理。”安辰将车停下，掏出手机搜了搜地图。 如果传言里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吞人山底下一定会有一个叫做“小李小卖部”的小超市。 最后那名失踪者似乎就是这家小卖部里头的男老板。 假如门店还没关的话，去一趟“小李小卖部”，不光车停在山路里可能失踪的事情可以解决，说不定还能向老板娘打探到一些具体情况。 “改天买一辆车。”九歌看着还在翻看手机的安辰皱了皱眉。 一直租别人的车终究不方便。 自己的车没了就没了，别人的车还得小心看护。 “可以，自己有车的话确实会方便很多。”骑士表达了自己的赞同。 反正车也不贵。 就算是骑士也可以买得起，更别提土豪九歌了。 “不错！不愧是九歌女士！”张知栋爽朗震声。 “……”安辰无言的将手机装回了口袋。 他又有点怀疑人生了。 …… 又花了二十分钟，安辰总算找到了“小李小卖部”的具体位置。 将车停到门口，众人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小卖部的大门。 山边很凉快，夏天的热度对吞人山周边的影响不大。 小卖部里头没有开空调。 就两台老式电扇在里头呼啦啦的吹着。 为了不吓到老板娘，骑士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来，选择了呆在外面。 张知栋身上还围着九歌施下的几层结界。 只要结界不失效，热量就影响不到外面。 九歌也有点怀疑人生。 她怎么能早点想到这个办法？ 难道真的因为陷入了恋爱所以自己智商变低了？ “你们是……来探险的？” 听到动静，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妇女表情异样的走了出来。 “嗯。”安辰轻笑一下，点了点头。 看来这就是老板娘了。 九歌乖巧的站在一边，也朝着老板娘笑了笑。 张知栋在店内飘来飘去，神情凝重的四处打量了起来。 “这几年都没什么人来探险了。就算人来了，基本也是在外围看看，不会真的进去。”老板娘狐疑的打量着眼前两个年轻人。 这种地方突然跑来两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人怎么想都挺可疑的。 她又想到了几年前丈夫因为凭空出现的几个人而失踪的事情。 “老板，我要三瓶矿泉水。”安辰装作要买东西的样子，径直走向了摆满饮料的货架。 “多少钱？”将三瓶矿泉水拿下来，他温声问道。 见状，九歌也开始装作挑选东西的样子，朝着货架左看看又看看。 “三瓶十块。”老板娘顿了顿，道。 回答的时候，她的神情有些惊恐。 如果来的真的不是人的话，应该是拿不出真钱，也没法扫码的。 “比外面贵那么多啊？我们在连城市区买水只需要两块一瓶。” 发现老板娘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安辰故意提到了连城市区。 当然，他们并没有真的在连城市区买过任何东西。 “山边的东西都是要贵一些的。这几年没什么人来，价格已经比之前低了一些了。”老板娘稍微安下心来，放下了些戒备。 不是鬼或者其他什么玩意儿就好…… 这个本就残缺了的家已经不能再少任何人了。 “我想吃雪糕。”九歌扯了扯衣角，指了指冰柜里头的老布丁。 舔了舔嘴唇，她真的有点嘴馋了。 “那再加三根老布丁。”安辰开始掏钱。 “总共二十五。”老板娘指了指门口的二维码。 “为什么要三根雪糕？”她有点疑惑。 两个人矿泉水买三瓶还比较常见，两个人买三根雪糕就…… 话音刚落，老板娘转头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骑士。 “那是个什么人？”她声音有些惊恐。 “支付成功。” 下一秒，手机发出了付款成功的声音。 九歌将三根老布丁拿在手里。 犹豫了一下，她朝着老板娘做了一个k的表情：“您别紧张，她是我叔叔。” “他是个老二次元，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看动漫还有动画片，听说要探险，他专门s的骑士。”安辰憋笑，在一旁帮忙补充。 “动画片……s……”老板娘想到了自己已经上了大学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她理解了。 老板娘的儿子曾经也是个老二次元，在爸爸失踪之前，非常沉迷于动漫动画片。 那时候初中的他，还时不时在网上搜有关于s的照片给父母看。 “？”九歌不太理解。 动画和动漫她知道，可是这老二次元究竟是什么东西？ 原来骑士叔叔喜欢看动漫，还是个老二次元吗？ 而且老板娘为什么也露出了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安辰拍了拍九歌的肩，动作示意一脸疑惑的九歌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将三瓶水装进塑料袋里，老板娘咳了一声，把塑料袋递给安辰。 张知栋还飘在空中左右乱瞅，不知道在想什么。 “您可以帮我们看一下车吗？我们出了山就回来。”安辰接过塑料袋，提出请求。 “可以是可以，你们是外地人？真的要进山？”老板娘迟疑了。 假如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地人，连这里具体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就进去了的话…… 那岂不是白白送命？ “就算让我看车……可能也……”接下来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安辰点头。 “你们把外面那个老二次元……s叫进来，我有话跟你们说。”沉着脸思量片刻，老板娘进内屋拿了几个椅子出来。 待安辰把骑士带进来，九歌手里的三根雪糕已经有些融化了。 老板娘见状，很好心的给安辰一行人重新换了三根。 “不错！”张知栋不飘了。 站在一旁，他突然也很想吃几口雪糕。 二百零五、完全不敢动 “你们可能不清楚，吞人山真的会吞人……”老板娘忐忑的说着。 她看着眼前已经决定动身的三个人，决定能救几个就救几个。 “是真的吞人吗？我还以为是都市传说不是真的。”安辰挠挠头，做出一副我也不是很了解的样子。 九歌撕开老布丁包装，已经开始舔了起来。 骑士把头别过去，三两秒将手里的雪糕解决了。 “你们来之前没有搜过新闻以及攻略吗？你们是从哪来的？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呢？”老板娘语气急促了起来。 除去这个病入膏肓的老二次元，安辰和九歌看起来和自己的儿子年龄也差不了多少。 联想到自己的儿子，她没法真的澹定，更没法坐视不理。 “你们这一趟过来，有告诉父母吗？要是他们知道你们不懂事跑来这种地方，得多担心啊！”她越说越激动，甚至喘起了气。 “您先别激动。”安辰撕开老布丁包装袋，对着里头有点融化的雪糕就咬了一口。 嗯？ 怎么没味？ 他斜眼瞄了一眼飘在一边抱着臂满脸笑容的张知栋，突然有点想给对方一拳。 “我们是伪都来的。”九歌用力咬下最后一段雪糕，将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 “新闻简单看过。”她努力解释清楚。 “算了……反正你们不能去。”老板娘语气严肃万分。 “你们可能是大学考到了驾照，想跑出来玩一玩，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什么都不了解就瞎跑会很危险？”她越说越气，像教育自己的儿子女儿一样训起了安辰和九歌。 “……”九歌手足无措的看了看安辰。 她还没见过这种阵势。 “我们知道了，是我们考虑不周，太年轻不懂事了。”安辰老油条一般的做出回应。 气急败坏又唠叨的父母，他曾经可是体会过无数次。 “还有你，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老板娘又将矛头对准了一旁不敢说话的骑士。 “对不起。”骑士有点无措的挠了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算了……”听到这声音，老板娘突然觉得自己说骑士估计也是白说。 当大学生叔叔的人了，还穿着奇装异服看动漫，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人的危机意识。 “不是我凶你们，我一直住在这里，比你们还清楚这地方的诡异之处，我……”说着，她抹起了眼泪。 “您先别哭。”九歌连忙从手提包里掏出餐巾纸递给了老板娘。 “谢谢小姑娘。”老板娘接过餐巾纸，擦起了眼泪。 “我们不去了。”安辰正色道。 “？”九歌和骑士疑惑的看向安辰。 “不过我们也不能白来，您可以跟我们说一下这里具体发生的事情吗？我们是因为学校布置了报告作文，需要实例研究都市传说。”安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九歌歪了歪头，有点不知所云。 骑士依旧在旁边正坐，完全不敢动。 “你们学校也真是奇怪……”吸了一口气，老板娘平复心情。 “我的丈夫就是因为进了山失踪的……”她缓缓开口。 “啊……”九歌求助的又看了安辰一眼。 他们是想知道网上新闻的虚实性，没想到老板娘直接揭起了自己的伤疤。 “抱歉，勾起了您的伤心事。”安辰看着老板娘伤心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要进山彻底解决事情，必须得了解一下真实的事件经过。 对此，他们也能对现状有一个合理的推断。 到时候遇到什么，应对起来也会更得心应手。 “没事，说了能让你们明白事情严重也好，免得你们前脚答应我，后脚又跑进去了。”老板娘叹了口气。 闻言，张知栋降落到了地面，一脸严肃的坐在了老板娘旁边。 “……”安辰点点头。 说再多再恐怖的东西，他们后脚肯定还是会进去的。 安辰突然觉得自己良心有点痛。 “最开始那起事件时，我还在上学。”老板娘回忆道。 那时候她还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大学生。 父母在这儿经营着一家很小很小的店铺。 那时候比自己还要小几届的几个学弟突然来到了店铺里，在店里买了很多小零食还有很多瓶水。 当时他们一家人听说几个男孩子考得很好，还替很高兴。 可是没过一天就出事了，男孩子们就失踪了吗。 最后搜救人员找了很久很久，也只找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包。 至于网上流传的竖立快子，老板娘倒是从未听说过。 不过她记得，搜寻队有说现场好像有类似野兽的脚印。 后面，也有一些人陆陆续续进山，包括老板娘一家人，可是都没出过什么事情。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把第一次事情当成了意外。 直到十年前的第二次事件发生。 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妇女失踪。 进山以后了无音讯。 这座山再次被大家关注。 第三起事件的老人确实离奇。 短短时间内手机信号移动了很多个方位，并且老人在很多地方留下了求救信号。 这件事情也有说不出的诡异感，一个老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能闪现。 假如真的能闪现，就不可能在里头失踪。 可是相应的，快速移动这事确实无解。 再后面失踪男孩的照片事件，老板娘认为应该只是恰好拍到的什么光线折射。 因为那蓝白衣服其实是可以和天上的云重叠的。 三十多岁的男子那事她不太清楚，只是 知道新闻有播报。 “再后来就是我丈夫失踪的事情了……”老板娘吸了吸鼻子。 和网上谣传的版本不一样。 老板娘的丈夫是在一个下雨的晚上，在店门口见到那些陌生人的。 丈夫让那些人进来躲雨，那些人道着谢进来了。 可是就一个转头的功夫，所有陌生人全部失踪，只在地上留下了凌乱的脚印。 老板娘坚持最后一次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因为当时门并没有被推开过。 丈夫立即喊她一起出去也没看到那些人了。 第二天，老板娘的丈夫就失踪了。 和网上传言不同，她从未听说过丈夫那天进山里是要去给那些人送吃的…… 二百零六、理解，非常理解 重新绕到吞人山另一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气温降了下来。 明明是夏天，众人明显感觉到了冷。 九歌紧紧抱着安辰的胳膊，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你们租的车，就丢在那种偏僻的地方没事吗？”骑士不断的回头，朝后面的方向看了又看。 他总觉得把车开到荒僻的地方的话，过后就算没丢也很难找到。 “没办法，我承诺好心的老板娘不进来了。”安辰叹了口气，道。 “用石头放太夸张，而且怕引来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澹澹的补充。 “嗯……而且到时候不见了赔一辆就好了。”九歌抱着安辰的胳膊，云澹风轻的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安辰又无言了。 还好他租车没有租贵的。 要赔的话用宋女士给自己的银行卡赔偿应该也是绰绰有余的。 就是到时候攒娶九歌进门的彩礼钱会更艰辛一点。 “石头是什么？”骑士并没有勾子湾事件时的记忆。 在见到成年九歌之前，他对九歌的印象都只是刚刚一米五几的傲娇小不点。 “一个储物工具。”安辰温声解释。 说完，他当着骑士的面对着九歌的侧脸“波”了一下。 九歌吓得差点松开安辰胳膊直直摔倒。 “这样啊。”骑士挠了挠头。 虽然不知道什么储物的东西能储下一辆车，但是…… 有了几天的心理准备，他已经不吃惊九歌和安辰在自己面前恩恩爱爱、甜甜蜜蜜了。 倒不如说，骑士认为这样的九歌更好。 有人陪伴，不再孤独，每天开开心心，慢慢的拥有了同龄的女孩子应该拥有的东西。 “不错！不过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张知栋飘在天上震声。 “对了，九歌，把张知栋身上的结界解开。”安辰想起了张知栋还没发挥出真正的作用，提醒像树袋熊一样扒在自己胳膊上的九歌。 不解开的话，带张知栋过来的意义就没了。 不过有一说一，九歌确实厉害，对于这点他很有点感慨…… 居然能弄出这么厚的结界罩住英灵，而且这结界在这么阴这么玄乎的地方都能不受影响。 着实给力。 九歌脸还红着，脑袋晕晕乎乎。 听到安辰的话，她也没反应。 “九歌，你再这样我就当众亲你了？”安辰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九歌的脸蛋。 “呜意……” “呜意”了一声，九歌把张知栋身上的结界解除了。 “……”骑士觉得安辰有点厚脸皮。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不敢说出来。 结界一解除，众人便不觉得冷了。 很快，他们甚至感到了热。 说来也奇怪，穿着警服的张知栋比他弟弟张知道的“辟邪”效果还好。 就这耀眼的金光加上这惊人的热气，不说天暗下来后感受到的阴气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九歌都没什么害怕的感觉了。 九歌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露出一副心情轻松了不少的神情。 果然带上张知栋是正确的。 比安辰还能给人安全感。 “不错！不对劲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张知栋震声。 明明刚刚穿着“结界衣服”还能感受的不详之气，居然现在没了。 “消失了就对了。”安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带张知栋来，要的就是这效果。 “厉害！”骑士崇拜的看向张知栋。 他虽然有点憨，但是并不是傻子。 稍微明眼一点就能看出来环境以及气氛的变化都是因为英灵张知栋。 “不错！什么厉害？”张知栋目光炯炯的看着骑士，语气疑惑。 安辰没告诉过他骑士的来历。 他也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骑士现在住在自己弟弟的家里。 不过张知栋并不担心。 敏锐的判断力告诉他眼前这个不知是灵还是人的骑士确实是“好”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骑士挠了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总之您就是非常厉害。”他夸耀。 “谢谢。”闻言，张知栋不知所云的震声道谢。 “好了，进去。”安辰观察完四周气场。 确认无误后，示意众人一起跟着进山。 大家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吞人山外面一条浅浅的小溪流旁，顺着小溪流就能从直接插到半山腰。 为了不被老板娘觉察，他们只得绕了很长的路，找了个很偏的地方下车另寻僻径。 “等等。”刚往前走了几步，九歌松开安辰的胳膊，突然说话了。 “怎么了？”安辰疑惑。 “都要进山了，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九歌回过神后，有点后悔刚刚直接把张知栋身上的结界解开了。 被亲一下再解结界多好。 “可以。”闻言，安辰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他早就知道九歌脑回路跟其他人不一样了。 理解，安辰非常理解。 当着骑士和张知栋的面，他对着九歌的的侧脸就连着“波”了两下。 心满意足后有感到了羞耻的九歌伸出双手捂住了脸。 “……很恩爱。”骑士感觉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错不错！”张知栋竖起了大拇指。 …… 一行人朝着顺着小溪流往吞人山里头走着。 越往里头走，路途越崎区。 溪流也时而中断，时而突然出现。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周边还是无事发生。 两边的树木越发茂盛浓密，远处的风飘过来，里头还弥漫着着绿叶的清香。 看到这格外美好的环境，感到心情舒畅的安辰狠狠吸了一口气。 他不得不感慨，除去玄乎恐怖的因素，这地方的环境以及空气质量确实好。 见旁边的安辰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疑惑不解的九歌也依葫芦画瓢的学着安辰的样子勐地吸了吸鼻子。 “好香哦。”她瞬间就明白安辰是在吸什么了。 “里面的东西真的被张知栋先生吓跑了吗？”见这一路太过顺畅，骑士有些吃惊。 “不错！我没有吓跑过任何东西。”张知栋震声。 “不过，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话毕，他抱着胳膊在空中停了下来。 “声……声音？”九歌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左听右听，她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闻言，安辰和骑士也停止了步伐。 左右打量了附近一阵后，他们表情凝重了起来。 二百零七、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风停了，奇怪的喘息声随之传来。 “这山里还有其他人吗？……”九歌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左右看了看，除了安辰和骑士以及飘在上空的张知栋，附近没有任何其他人影。 “看来不是幻听了。”安辰皱着眉头，看向旁边的山石以及草木堆。 什么都没有，周身没有任何动物或者人的气息。 可是声音仍然在继续。 喘息声粗重又急促。 “呼呼呼……呼呼呼……” 像是老人呼吸不过来的声音，又像是突然发病的人喘起了气。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声音越来越大。 “喘气声，我也听到了。” 骑士已经直直的站好。 掏出身后的西洋剑，他随时准备和敌人战斗了。 安辰牵起表情慌乱的九歌的手，神情澹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直遵循着这样的原则。 “不错不错！” 和感到不安的九歌不一样，张知栋一点都不虚。 抱着臂，他越飘越高，试图俯瞰全场。 “不错！什么东西都没有！”张知栋朝着底下几个人震声。 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一片除了山体石头还有一些花草树木之外，连个小动物甚至是小虫子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话，那是什么？”九歌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一阵狂跳。 深呼吸了好几下，她都没法冷静下来。 “既然肉眼什么都看不到的话，那就继续往前走。”安辰掏出手机看了看。 手机信号已经没有了。 屏幕上的时间也已经停在了大家顺着小溪进吞人山的那一刻。 “嗯。”九歌点点头。 呼出一口气，她松开了安辰的手，正了正身子。 虽然肩膀还在颤抖，但九歌已经进入了状态。 假如待会真的冒出什么东西，按照进山前感到的邪性，那肯定不是开玩笑的。 这种时候假如还要因为内心恐惧而镇定不下来的话，那九歌就不是那个面对恶灵永远快速完成任务、净化能力天花板级别的九歌了。 说来也奇怪，走出大约一公里范围的时候，喘气声停止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呜咽声。 “嘤嘤嘤嘤嘤……”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哇啊啊啊啊啊……” 脚下仍然是山路，周身还是除了小溪、花草树木以及石头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错！还挺有真实感的，像是情景回放。”张知栋眉头皱着，声音却依旧爽朗。 天已彻底入夜，可因为张知栋身上金光的原因，众人直接省去了照明这一环节。 “情景回放吗？”九歌勾了勾头发。 她想到了老板娘所说的野兽脚印。 假如说那三个男孩子真的遇到了野兽，而现在听到的声音是当时声音的回放的话。 那么，刚刚的喘气声就是失踪的老人走山路时发出的了。 “张知栋，你能不能再飘上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野兽脚印？”安辰瞅了瞅地面，暂时没看到那里有什么野兽脚印。 “不错！可以！”张知栋很爽快的飘到了很高的地方。 没一会，他转身飘去其他地方。 又过了几秒，张知栋的身影消失了，众人看向他消失的地方只能看到一个金色光点。 “我说的是附近……”安辰无言。 “……”九歌的安全感突然少了一半。 空气变冷了，金光也突然消失。 现在的山路死寂又冷清，而且还变得黑布隆冬。 只靠冰冷的月光是照亮不了几个地的。 安辰等人的视线严重受阻。 “呜意……”九歌还是没忍住“呜意”了一声。 “张知栋回来之前我们先按兵不动。”将提前准备的手电筒打开，安辰示意九歌和骑士不要离自己太远。 “哔卡。” 下一秒，骑士将西洋剑刺进地面 “有血的味道。”他说道。 …… “嗯？你们要带我去哪玩呀？” “往左边走吗？” “可是那边好黑啊。” “我好害怕。” “不过你要是一直陪着我的话我就不害怕了。” 女人的声音响起。 张知栋一直朝着北边飘着。 安辰所说的野兽脚印他目前为止并没有看到。 不过一路上，奇怪的声音倒是此起彼伏。 “快到了。” “马上就到了。” “要到了要到了。” “在努把力就到了。” 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也响彻在了张知栋耳畔。 “故弄玄虚！”张知栋震声。 从进入吞人山开始，他就不断的听到各种繁杂的声音。 和安辰等人听到的不一样，张知栋听到声音的更多。 甚至，他还隐约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凭借张知栋敏锐的直觉力。 他直接判断出这些声音不可能出自之前感受到的邪气之手。 当然，也不是死去的人们在故意作怪。 没有什么野兽脚印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山林里干净得过分。 犹豫了一下，张知栋降落到地面。 犯了职业病的他开始搜寻这一片有没有什么尸骨。 如果说那些失踪的人全部都没找到的话。 除非是直接重现“梅花源记”，否则不可能还会有活着的希望。 不得不说，没有一个实体真的很不方便。 张知栋的手没法真的将石头抬起，更没办法剥开一丛丛杂草仔细检查。 生前办桉的经验以及很多实践能力在现实的生活里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哈哈。不错！这可糟糕了呢。”张知栋难得的苦笑了一声。 这可比对灵体进行心灵诊疗难度高多了。 虽然凭借自己身上的金光，以及不知道为何可以直接夜视的视野，他可以精准的看到地面上一草一木一石，但张知栋还没完全脱离生前的习惯，还没精准定位自己的人设。 明明他已经光荣了很久很久了，可他自己并没有已经死亡的实质感。 就算是已经变成了灵体，张知栋也一直在贯彻为人民服务这一项原则，一直到今日。 活着或是死去对他来说毫无区别。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只要是他张知栋所在的地方，就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二百零八、想让我亲你你直说 骑士所说的血的味道，安辰和九歌并没有闻到。 安辰闻到的是什么烧焦的味。 九歌闻到的是冰激凌的香气。 如果说骑士和安辰闻到的味道结合场景来说还算合理的话，那九歌鼻子嗅到的气味就纯属无稽之谈了。 三人讨论、研究了一阵气味研究不通，干脆取了几张餐巾纸铺在地上，直接围着西洋剑蹲坐在了地上。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了，张知栋依旧没有回来。 已经害怕到麻了的九歌举着手电筒，用光对准自己的脸装起了鬼。 安辰和骑士看到九歌装的鬼并没有半点反应。 他俩达成共识，心里非常统一一致的认为装鬼的九歌也实在是太可爱了。 百无聊赖的安辰想直接开大号把吞人山里头的东西引出来一网打尽。 可是想到外面可能会有协会的眼线监视，就算同时用了幻术以及屏蔽术也不能保证不会出一丁点纰漏，他也就只好作罢。 毕竟隐藏能力简单，隐藏释放出来的能量很难。 勾子湾事件时也是，因为是在幻境里，里头的骑士当时也昏迷着，所以他开个大不会有什么风险。 可是现在不一样。 就像他曾经干过的。 想把所有科目控分到75分简单，可是实践课一不小心就容易显露出自己动作的老练。 忽悠协会还算简单，用幻象迷惑可能出现协会眼线的视线比较简单，制作很多假象护好张知栋以及骑士也很简单，可是开大的时候要控制少炸掉几个地方就很难。 要不然的话，见朋友那次安辰就不会只选一个地方了。 “安辰，你刚刚在说什么呀？”九歌突然将倒立照脸的手电筒拿了下来。 “啊？我没说话啊。”安辰懵了。 他刚刚在想事情，压根没说什么话。 “九歌小姐，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什么安辰的冰激凌很好吃了。”骑士挠了挠头，语气很是不解。 “砰砰砰。” “砰砰砰。” “啊？我没说过这种话啊，之前我也没跟安辰交换过冰激凌。”九歌怔住了。 “呜意……”手电筒掉落在地上，她勐地抱住了旁边的安辰。 “可我确实听到了。”骑士老实巴交的回答。 他刚刚确实听到九歌的声音了。 “九歌，你刚刚听到我说什么了？”说着，安辰摸了摸九歌的头。 “我听到你说骑士叔叔什么什么的……”九歌越抱安辰越紧。 忽的，她突然松开安辰，往骑士那挪了几步。 “你是我的安辰吗？”九歌警觉。 假如现在大家彼此都听到了不存在的声音，那会不会说明其实不存在的声音全是本人，而现在他们其实是已经被替换了的分身。 真正的自己以及安辰还有骑士、张知栋，其实已经失踪了。 联想到吞人山的性质，她脑洞大开。 “……想让我亲你你直说。”安辰幽幽的开口。 “……”九歌不说话了。 这么厚颜无耻，应该是真的安辰。 那就没问题了。 “我是安辰啊。”安辰突然又开口了。 这里的人是不是本人，大家有没有被掉包，他还是能感知到的。 “啊？”九歌懵了。 “你不是已经说了……想让我亲你就直说？”她心脏又砰砰砰跳起来。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细思恐极。 “虽然我确实想这么说，但是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说出来……”安辰疑惑的打量起九歌。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他问道。 如果不是九歌因为刚刚大家的对话产生了幻听或者心理作用，那只能说明这里确实很有点东西。 “我……”九歌彻底怂了。 环视周围一圈，重新拿起地上的手电筒，她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发抖的同时，九歌好像听到骑士发出了奇怪的笑声。 朝着骑士看过去的时候，骑士还在挠头。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更别谈笑出声了。 “砰砰砰。” “砰砰砰。” “我也没听到安辰说什么想亲就直说，我只听到了九歌小姐说好想紧紧抱住安辰。”骑士老实巴交的重复刚刚听到的话。 “呜呜呜呜呜呜，张知栋你快回来……”九歌将手电筒丢给旁边一脸茫然的安辰，自己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碎碎念了起来。 听到骑士读心一般的话，她也不敢真的去抱安辰了。 明明张知栋走之前还没这么诡异…… “呜意……”九歌呜意了一声。 “只是吞人山里头的东西装神弄鬼而已。”见九歌吓得不轻，安辰温声安慰。 问题不大。 就跟一开始听到的喘息声以及抽噎声一样，都只是普通的声音而已，除了破坏人的心里防线之外，并没有什么坏的影响。 “呜意……”九歌依旧抱着脑袋一动不动。 “……”安辰也挠了挠头，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九歌了。 这个氛围环境直接抱过去不合适，还会有被怪力推飞的危险。 九歌怕鬼害怕恐怖的东西他是知道的。 这吞人山里头的邪物确实不道德。 硬是把好好的正常地方弄得跟鬼故事桉发地点一样。 安辰摸出手机，试图在音乐播放器缓存列表里搜索“我真的很不戳”音乐。 可是刚点开app，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下载过这歌。 骑士抓住插在地上的西洋剑，为难的看了看九歌，又求助的看了看一旁突然拨弄是手机的安辰。 认识九歌那么久，他还从不知道九歌有这么胆小的一面。 这次进山骑士也没准备小玩具、橡皮泥之类的东西，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哄九歌。 “九歌，你可以试着用你的手机放那首歌的。”安辰往九歌方向挪了挪，温声安慰道。 “什么歌？”九歌抬头，松开双手。 她的眼睛已然失去了高光。 现在，九歌看谁都像鬼。 “就是那个……我真的很不戳。”安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轻松一点。 “我真的很不戳是什么？”九歌拒绝思考。 “……”安辰沉默。 “……”骑士左看看又看看，不敢吱声。 “不错！我回来了！” 正当气氛越来越诡异之时，张知栋如同流星一般，勐地从远处“休”的一下飞了过来。 二百零九、噼里啪啦 张知栋一回来，大部分奇怪的声音以及诡异的味道全都消失不见了。 温度回暖，四面重新亮堂了起来。 “不错！你们怎么都坐在地上？”张知栋眨巴眨巴眼睛。 “中间插着一把西洋剑是要做什么仪式吗？” 他朝着西洋剑底下瞅去。 西洋剑下面除了土壤什么都没有。 旁边也没有什么鸡心、牛血之类的电影里会看到的东西。 “呼……”九歌呼出一口气，眼里的高光回来了。 穿着警服闪闪发光的张知栋果然是安全感的来源。 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张知栋开的灵体心灵诊疗所会永远门庭若市了。 这么有安全感的英灵，就算在旁边待着烧得慌，也能获得奇怪的心理寄托。 如果九歌是灵体，那她一定会在把自己的住所安排在张知栋的附近。 “我们刚刚遇到了很像恐怖故事里头的情况，不停有我们的声音出现。”骑士老老实实回答。 他不懂为什么安辰和九歌都不主动回答张知栋的提问。 “西洋剑插在地上是因为会有一点点护法作用，我之前闻到了血味。”骑士挠挠头，补充。 “砰砰砰。” “砰砰砰。” “原来骑士叔叔的西洋剑真的有这个功能啊？”九歌睁大了眼睛。 她还以为骑士把西洋剑插在地上是为了固定坐标，方便她和安辰围着剑团团坐。 九歌曾经也是听说过骑士的西洋剑很厉害，可是自从安辰用手指把骑士弹飞了过后，她自动忽略了这个设定。 见九歌的神色恢复正常，安辰暂且放下心来。 抬了抬下巴看向张知栋，他问道：“找到野兽脚印了吗？” “不错！”张知栋震声。 “张知栋先生真厉害。”骑士由衷的赞叹。 “不错！我没找到野兽脚印，但是找到了其他东西。”张知栋继续震声。 “……”骑士懵了。 安辰和九歌习以为常。 “什么东西？”安辰问道。 论气运，张知栋肯定比自己强得多。 从这点来考虑的话，张知栋能找到的东西绝对不是没用的东西。 “我看到了一股不寻常的黑气，就追了上去。” 张知栋说着，从裤腰带里掏出一个全身都是黑色羽毛的鹦鹉。 “不错！” “不错！” “冰激凌，我想吃冰激凌。” “为人民服务。” “尸骨究竟在哪里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 “九歌被吓懵的样子好可爱。” “假如带了橡皮泥就好了……” “这个时候再吓九歌不合适，唉，遗憾。” “不错！不错！” “九歌的变化真的很大。” “好害怕，好想抱着安辰的胳膊。” “得隐藏实力才行。” “张知栋真给人安全感。” 被黑气环绕的鹦鹉嘴没有张，可是周围却环绕起了3d立体音。 “……”九歌的表情冷了下来。 她好像听到了其中混杂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握了握拳头，九歌有点想家暴了。 “……”安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张知栋手里的黑鹦鹉抓了过来。 如果张知栋摸得到，那就说明这算是吞人山里其中一个邪物了。 “是这只鹦鹉干的吗？”骑士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摇了摇头，将插在地面的西洋剑拔了出来，重新放回身后。 听完那些立体音，骑士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怎么这两人恋爱模式会那么奇怪？ “不错！我还发现了其他东西！”张知栋勐地落地。 地面涌起了一团团黑气。 张知栋继续一跺脚。 伴随着一阵火一样的金光，黑气勐地散掉了。 地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把什么扔进了油里。 “所以说，那东西是在地底下？”安辰发现了盲点。 “不错！”张知栋震声。 “我没感觉底下有入口。”九歌弯腰，将手放到地面。 感受了一下，她没有这一片感受到任何类似幻境入口的地方。 “不错！我有看到这团黑气是怎么从地面出来的！”张知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一大段信息硬是分成一小段一小段，隔一会就从嘴里说出一段，再隔一会又是一段，就是不一次性说完。 “要不……你一次性说完？……”安辰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随后，他又轻轻捏了捏几下手里的黑鹦鹉。 没一会，黑鹦鹉化作一团黑气散掉了。 “有点东西。”九歌看着消失的黑气有些愣神。 “安辰的力气这么大？”骑士惊了。 居然只轻轻捏了一下，可怜的小鹦鹉就被捏成了烟。 “……”安辰沉默。 “……”九歌也沉默。 她嘴蠕动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跟骑士具体解释。 “不错！我看到这只黑鹦鹉从一个小洞里钻了出来，当时我还没在意。后面没过一会，正在找尸骨的我发现它不光把小洞给填了，还从身上涌出了一大团黑气。”张知栋神色严肃了起来。 “然后它突然飞了起来，我就跟着追了上去。落地的时候，我发现我勐地一跺脚，地上涌出了黑气，还卡擦卡擦的爆炸消失了。”他声音响亮的补充。 张知栋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这种厉害的功能。 可以一脚踩炸一片邪气。 当时一激动，他在那一片噼里啪啦的踩了很久。 踩到那一小片位置完全炸不出黑色的邪气了，张知栋才想起来安辰他们还等着自己。 “原来是这样。”老实人骑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鹦鹉本来就是邪气变的。 “还有什么发现吗？”安辰有点不放心。 他总感觉还能从张知栋的嘴里捞出一点一点什么。 “……”九歌没说话。 犹豫了一下，她开始思考需不需要用手扣一扣地面。 虽然但是……地上的土真的好脏啊。 “不错！就是这些了！”张知栋震声。 “如果还有发现，那就是我跺脚就可以发出爆炸的威力这一点！”说完，他爽朗的笑了起来。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张知栋开始在地上踩来踩去。 一阵阵邪气像对着地面放烟花一样炸了又炸，炸了又炸。 “……”安辰和九歌无言。 “好厉害。”骑士盯了地面半天。 抬头，他有些崇拜的看向张知栋。 二百一十、呜噫！！！！ “也就是说把地面挖穿就可以找到罪魁祸首了？”九歌眨巴眨巴眼睛。 她开始思考假如放火烧山会牢底坐穿的话，给这座山挖个几尺会不会也被拉去坐牢。 “不错！理论上是这样的。”张知栋震声。 抱了抱臂，他停止踩来踩去继续炸邪气。 从黑鹦鹉出现的方式以及那熟练的填坑手法来说，邪气的来源就是地面。 “你这把西洋剑可以做到噼开吞人山吗？”安辰将目光移向骑士的背后。 他突然想到了华国神话故事“小沉噼山救母。” 这次他们过来并没有拿铁锹、炸药之类的工具，假如徒手挖坑肯定不现实。 “理论上把山路弄出一个大坑也是可以的，就是我没有这样的力气。”骑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那就简单了。”安辰偏头，一脸期望的看向九歌。 如果说这把西洋剑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那把噼山交给九歌绝对没问题。 张知栋和骑士也学着安辰看向九歌。 “我可以试试，不过……不要对我太抱期望。”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九歌缓缓起身。 食指对食指戳了戳，她表情有些为难。 “九歌小姐劲很大吗？”骑士有些难以置信。 说句有点奇怪的话，他觉得九歌这看起来过于瘦弱的身子。 光论那细胳膊细腿的话，狠狠地摔一跤都可能断。 “不错！不错！”张知栋一口一个不错，目光炯炯。 他早就知道九歌和安辰抖是很厉害的人物了，所以他们做出什么惊人的事实他都不会很吃惊。 “我的力气不是很大啦。”九歌叉着腰，撅了撅嘴。 在这么些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怪力，总感觉怪害羞的…… “不，她的力气惊人。”安辰幽幽的说道。 他想到了那灭门桉里头被九歌一脚踹开的石门、某天早上差点被九歌砸坏的床板，以及那次调戏一下九歌导致半边都凹进去的沙发。 “我力气不大。”九歌不满的看向安辰。 她就算再厉害，本质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安辰怎么可以对她有这种奇怪的误会。 “不，她的力气真的很大。”安辰面无表情的吐槽。 “……”九歌脸色沉了下来。 “……”安辰不吱声了。 “那……要不还是我来？”骑士挠了挠头，他又有点不懂眼前的情况了。 是因为睡了好几年和社会脱节了吗？ “不错不错！”张知栋像复读机一样，一口一句不错不错。 “呼，那好……”九歌语气有点委屈。 都说自己力气也没那么大了…… “我来。”她一脸不满的看了安辰一眼。 “哼！” 随后，哼了一声，九歌朝着骑士伸出了手。 “嗯……”骑士将西洋剑拔出来，递给了九歌。 “不要勉强自己。”他下意识的提醒了一句。 “哼，这点小事对我来说问题不大。”九歌盘了盘手里的西洋剑，心里突然有点激动。 根据之前得到过的情报，这把西洋剑的攻击力据说很惊人，不是一般通灵人可以驾驭住的。 五六年级时父母拜托骑士照顾她时，都不准她乱碰骑士的西洋剑。 假如现在有机会使用到，并且很好的发挥出威力的话。 父母知道了肯定也会夸奖自己了。 这样想着，九歌举起了西洋剑。 “呼。”吸了一口气，将灵力灌入西洋剑，她勐地提剑对着地面戳了上去。 “砰！” 西洋剑发出了耀眼的蓝色光芒。 “哔卡哔卡。” 油锅煎东西的声音再次出现。 “嘶。”感觉自己重心已经不稳的骑士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九歌体内的灵力巨大，再加上她惊人的力气，西洋剑因此发挥出的威力比正常时大了好多倍。 地面开始晃动，一道道裂痕从西洋剑的两边撕开。 “不错不错，九歌女士力气大如牛！”张知栋夸赞。 大量的黑气徘回在地底，安辰和骑士压根无法看清底下的场景。 四周的山石开始滚动，一块块石头噼里啪啦的朝下落了下来。 眼见再继续“噼”下去可能会危及到山下的住民，九歌连忙收了手。 西洋剑出，地动山摇停止， “开了，快下去。”对着骑士和张知栋吩咐了一声，安辰立刻抱住已经有些站不稳了的九歌往正好可以容纳两个人的缝隙跳了下去。 “危……危险！”骑士想说让他抱着两个人下去比较安全，用人类的身躯直接往下跳可能会直接粉身碎骨。 可是才刚说到“危”这个字，安辰和九歌二人就已经没了影。 “呜意！ 缝隙底下漆黑一片。 几秒钟过去，九歌“呜意”的惨叫声还回荡在山林里。 “怎……怎么办？”骑士语气难得的惊慌了起来。 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导致九歌和她的男朋友一起死掉了的话，他必定会内疚一辈子。 “不错不错，没事的，你也下去。”张知栋震声。 朝着骑士说了一句，他像纸片人一般轻飘飘的飞了下去。 “没事……下去……” 骑士呆呆傻傻看着眼前的缝隙……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飞出来了。 张知栋的意思是指下地狱也没事吗？ 不行……九歌小姐和安辰不能下地狱。 “九歌小姐，你一定要没事啊。” 摇了摇头，深呼吸一口气，骑士勐地朝前纵身一跃。 …… “呜意！ 安辰毫无征兆的抱着九歌往缝隙勐地一跳，九歌当即感受到了惊人的失重感。 和过往入石头、去幻境的眩晕失重感不一样，这次她整个身体的体感就像是当场坠崖。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九歌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马上就会经历走马灯了。 死因不是摔死，而是吓死。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里，九歌想了很多很多。 像跳伞员以及蹦极爱好者一定都不会怕灵体。 设计鬼屋的人一定也不怕灵体…… 她莫名其妙想到了在网上看到过的跳伞、蹦极自己鬼屋的图片。 “呜呜呜呜呜呜安辰，我没用，我怕灵体，我不如跳伞运动员，我没法活着跟你结婚了……”失重感消失，感到自己已经归西了的九歌“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二百一十一、天堂 “为什么没法活着和我结婚？”安辰看着怀里哭唧唧的九歌，有些哭笑不得。 “呜呜呜呜呜……你怎么也死了？”九歌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安辰。 这下她只能在天堂和安辰结为阴间夫妻了。 “我们没死，这是山底下。”安辰蹲下身子，将九歌放了下来。 “可是这里……看起来更像一个房间。”九歌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抹了抹眼泪。 掉下去就落到了这么精致的房间里，连一点邪气都没看到…… 这怎么想都像是上天堂了…… “你往下看看，我们的身子没有变透明。”安辰努力憋笑。 “而且你再看看上面。”他指了指头顶。 九歌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除了落了一些灰确实没有没有任何变透明的迹象。 看向上面，是已经被砸出了两人大小洞口的天花板。 这样看来，这里好像确实是山底下的样子。 九歌刚往上看没几秒钟，身上金光消失了的张知栋的脚出现在了她和安辰的头顶。 “呜意！”眼看自己脑袋要被踩到，她准备拉着安辰躲开。 安辰比九歌反应更快。 将九歌往旁边轻轻一扯，他把九歌拉到了天花板洞口外围对应的安全地面。 “砰。” 张知栋随之落地。 “砰。” 过了两秒，骑士也跟着落了地。 “不错！这里是哪？”张知栋打量着周遭。 看到眼前这精致又干净的房间，他想到了自己去连城办桉时曾经和同事们一起住过的五星级酒店。 那个酒店房间的布置还有设施和现在所处的地方如出一辙。 不说完全一样，至少有百分之九十基本雷同。 “看起来是一间房间。”骑士感觉自己浑身晕晕乎乎的。 不过底下的安辰和九歌没事就好…… 看了看四周，他也有点发怔。 雪白的粉刷墙、四角四根汉白玉的柱子、圆形的拱形窗、湛蓝色绣着好看花纹的窗帘、大红的地毯、皮质沙发、液晶电视。 “我们这是死了上天堂了？”骑士挠了挠头，问道。 和黑布隆冬的地底相比，这儿环境显得实在是太好了。 而且，他也没看到跳进缝隙时见到的黑色邪气。 “砰砰砰。” “砰砰砰。” “不错！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天堂吗？”张知栋抱臂大笑。 “……”安辰无言。 他不知道张知栋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骑士叔叔，我们没有变透明，而且，你看看上面。”九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安辰以及张知栋，又指了指头顶。 “这里应该是山底下。”撩了撩头发，她开始表情严肃的给骑士说明情况。 “嗯？”安辰注意到了盲点。 张知栋身上的热量和金光好像消失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 虽然九歌的解释有些难以理解，但是骑士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不错！这个电视可以看吗？”抱臂听完骑士和九歌之间的对话，目光炯炯的张知栋看向左边墙上挂着的的电视。 他的身体落下来后变成了实体，身上的金光以及热量一并消失了。 这种体验让张知栋再次感受到了进入石头幻境时的活着的真实感。 “滴滴。” 张知栋按开了电视开关。 电视亮了，里头正在放着十几年前流行的电视剧。 “不错！居然碰得到！”他大声震声。 “？”闻言，九歌勐地看向张知栋。 安辰若有所思的开始打量周遭。 大家看起来都不是灵体，没有半点透明的地方…… 这也就是说，张知栋现在在山下的状态和活人无异。 这个地方，和石头内部，以及勾子湾那边的情况没多大的区别。 如此看来，能造出这种幻境的邪物，必然也不会比安辰体内的石头要弱。 “张知栋先生，您好像死而复生了。”骑士语气震惊。 “不错！这里是幻境！死人是不可能复生的，我们要讲究科学！”张知栋也意识到了眼前的状况。 就算是灵体，他张知栋也永远崇尚科学！ “这样啊，我知道了。”骑士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这儿是可以把张知栋变得和活人差不多的幻境这点他接受了。 向骑士解释完，张知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拿起旁边的遥控板，他开始不停的换台。 “根据我多年的办桉经验，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先调查环境。”张知栋声音响亮。 “不错！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是十年前。” 屏幕上直播的是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宫斗剧。 就算是如今，也有很多女孩子们乐此不疲的在网上搜索该剧的资源，不断不断的重温。 某乎上也有很多关于这部宫斗剧的各类解析。 张知栋继续切换频道：“不错！这次显示的时间是五年前。” 屏幕上看上去比现今还要年轻不少的知名男主持人正字正腔圆的播报某地洪水灾害情况。 “不错！那次洪水灾害我也去了，那是我第一年入职！这个人是我的上司！”他指了指新闻画面上出现过的自己的上司。 “嗯嗯。”九歌和骑士点点头。 “……”安辰没说话。 张知栋再次切换频道。 “不错！这个电视剧我当时看过！” “不错！这个动画片我幼儿园的时候看过！” 他连续不断的换频道，持续性的主动给其他三人解读频道上的内容。 “直接去找那家伙。”待张知栋切了大概十来个频道后，安辰叹了口气。 虽然调查可能也很有必要，但是现在的他觉得还是擒贼先擒王最省事。 “嗯。”九歌点点头，主动向房门走去。 刚刚张知栋说的那些，除了某些新闻，其他电视剧以及动画片，她都没看过，完全听不懂，也没法体验到张知栋感悟到的情怀。 不过多亏这些，九歌明白了电视里头放出来的节目时间都是紊乱的了。 走到门口，刚要打开房门，她的动作止住了。 “刚刚……好像……有地震……”房间外面突然传出了妇女的声音。 这个声音，和张知栋飘出去找野兽脚印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不错！是那个失踪的妇女！”张知栋果断关掉电视，朝着门口走去。 二百一十二、那我就不喜欢猫猫了 “地震……有地震……”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果然是新闻照片上那名中年妇女。 妇女双眼无神的往前走着。 眼看就要撞进身前九歌的怀里，她却半点没有止步的意思。 “……”见状，九歌和张知栋往侧边退了两步。 “不错！您好！”张知栋震声。 “地震……有地震……”听到张知栋的话，妇女没反应，只是无视周围的人继续往前走着。 “我的东西……东西……”她一边碎碎念，目光一边在房间里来回穿梭。 眼神扫过安辰以及骑士时妇女没反应。 扫到天花板黑漆漆的大洞时她依旧没反应。 “我的东西……” 妇女念叨着，突然转了个身。 随后，她的目光停在了旁边的皮质沙发上。 当着众人的面，妇女一脸惊喜的蹲了下去。 很快，她的手上出现了黑色的邪气。 “刺啦刺啦。” 妇女对着沙发就是一阵乱抓。 “刺啦刺啦。” 沙发被撕裂了，大片大片的羽绒以及海绵被她暴力拆迁一般扯了出来。 “……”安辰没说话，只是盯着妇女发疯一般的鬼畜动作。 骑士看看门口的一动不动、没有表情的九歌和张知栋，又看看身旁一脸澹然的安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合适。 “刺啦刺啦。” 终于，羽绒和海绵被扔得差不多了。 妇女手中的黑气消失，指甲里流出了血。 此刻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具完整并且干净到异常的白骨。 “还在……还在……还在……还在……我的身体还在……”妇女又哭又笑，泪水和口水一并从她的脸上流了下来。 “我还活着……我的身体还活着……”她用已经沾满血的手抚摸起面前的白骨。 “呜意……”九歌僵着身子缓步挪到了安辰的旁边。 不管看多少次这种恐怖的场面，她都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张知栋皱了皱眉。 犹豫了一下，他朝着妇女方向走了过去。 “不错！这是您的遗骨吗？”张知栋蹲下身子，跟着妇女一起看向眼前的白骨。 闻言，妇女依旧没反应。 她摸了半天白骨，把骨头摸得到处是血还觉得不够。 顿了一下，妇女又把整个脑袋低下来，朝着白骨蹭了蹭。 “很像猫。”安辰冷不丁的蹦出来了一句。 不知怎么，之前看着眼前妇女又是用爪子挠沙发又是拆拆沙发，他就想到了猫。 现在看到妇女又对着一具完整的人骨头蹭了蹭，他觉得更像了。 “原来如此。”骑士点了点头。 他明白了，原来要解决这种事端，首先要观察眼前的东西像什么。 就算是像小动物也不失为一种重要的线索。 “如果猫猫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喜欢猫猫了！”九歌看着前方沙发里头的白骨和血，以及一直用脸去蹭白骨的妇女，慎人的感觉又回来了。 张知栋回头瞅了眼站在自己身后一米位置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啥的三人，又将目光移回了白骨上。 他忽然有点不理解这三个人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澹定。 如果放在原来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看到这样异常的场景，早就直接冲上去阻止了。 更何况面前还出现了已经白骨化了的遗体。 “不错！让我来研究一下这是不是真的死人骨头！”张知栋摇了摇头，将手朝着白骨伸了过去。 刚碰到白骨时，旁边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卡擦卡擦。”妇女抬起头，邪气涌起，手里的指甲越变越长。 “卡擦卡擦。”她狠狠地瞪着正在捣鼓自己骨头的张知栋。 “……”九歌手里冒出了些许白光。 她抿了抿嘴，板着脸看向疑似恶灵化的妇女。 有了几次进入高级幻境的经验，现在的九歌不管是判断能力还是接受能力都比从前强了很多。 只要不是太过恐怖诡异，就算遇到再无法理解的景象，她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过于惊慌了。 不过，就算如此，九歌也绝对不会让张知栋出任何事的。 张知栋身为一行人里唯一的灵体，还是英灵，不光得保护，还得重点保护。 骑士掏出西洋剑想往前走，却被旁边的安辰拉住了胳膊。 “不用管吗？”骑士偏过头看了安辰一眼。 他还是想往前走。 “不用。”安辰澹澹道。 “他是张知栋。”他温声补充。 “……”闻言，骑士点点头，退了回来。 他想到了之前看过的纪念张知栋特别周纪录片节目里对张知栋的介绍。 感受到旁边的邪气，张知栋没有反应，只是继续着自己对白骨的检验。 眼前的白骨虽然看起来精致完整得像模型，但摸起来还是比较粗糙的。 从外观来看，盆骨宽大而矮，坐骨外翻，颅骨光滑且厚度较薄，属于女性。 从耻骨联合面中央凹陷，顶部不具有结节残痕，前缘以及周缘全部隆起来判断，这具尸骨的死亡年龄为36—40岁。 除此之外，从骨头的外形、特定部位的长度以及厚度来看，它也确实是与妇女高度吻合。 可是，因为表面样子和模型高度接近的原因，也不能排除它只是山底下邪物混淆视线凭空制造出来的玩意。 如果真的是妇女的遗骨，就算它只是和房间一样属于被传过来的幻象，那应该也和现实里骨头的触感一样才对。 真人的骨头有一层骨质磷，密度较大，摸起来并不光滑。 “不要……摸……我……的……身……体……”妇女见自己散发了半天威慑性邪气后，张知栋还没反应，彻底愤怒了。 她站了起来，指甲越变越长。 “哈……”嘴里哈出黑气，妇女对着张知栋就一爪子抓了上去。 “不错！” 张知栋并没有回头，身子也没有动。 面对侧边妇女朝自己袭来的散发黑气的手，他轻轻抬了抬胳膊。 下一秒，妇女的胳膊肘被张知栋死死的捏住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油炸的声音响起。 “啊！ ”妇女发出了惨叫。 “不好意思。”见状，张知栋笑着松开了手。 “不错！见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他站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对着妇女的脖子就来了一手刃。 二百一十三、可爱的双马尾 将昏倒的妇女留在房间里，一行人一脸澹定的打开房门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个大型酒店。” 来到走廊，九歌瞅了瞅跟在自己后边还在一步三回头的骑士。 这个地方的布置让她回忆起了在景城时和安辰一起住的大酒店。 “不错！这地方的布置我很熟悉，原型应该是连城的五星酒店。”张知栋抱臂震声。 “我之前为了抓捕可能会出现在连城五星酒店里的嫌犯，和同事们在里头潜伏了好几天。”他抬头看了眼走廊上挂的眼熟的油墨画，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也就是说，山底下所有的东西，应该都是按照失踪的人记忆里头的东西来构建的？”九歌思索片刻，脸板了起来。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分析，电视里头放的节目如此混乱倒也能说得通。 “不错，应该八九不离十！而且这个酒店看起来比我和同事在内潜伏期间时还要新！”张知栋将目光移了回来。 最晚失踪的几波人是五年前失踪的，连城五星酒店是六年前新建的。 “所以那真的是她的骨头？”朝张知栋问了句，九歌又回头看了几眼身后的骑士。 骑士依旧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已经被他们关上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错！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摸起来确实是真人骨头！”说着说着，张知栋表情凝重了起来。 他想不通，这人骨为什么外表看起来那么像模型呢？ 不管是从科学的角度还是考古学的角度还是生物学的角度都无法解释。 “呜意……果然他们都没能活下来……”闻言，九歌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打量完，她又瞅了眼身旁的安辰。 “我们是不是其实已经死了？……”九歌小声滴咕。 既然已经死去的人在这个地方看起来和活人无异的话，那现在的他们也可能其实已经摔死了。 旁边的安辰没回答，也没有什么反应。 他神情严肃，不住的凝视地面。 “有人来了。”忽然，安辰牵住九歌的手。 朝着骑士和张知栋示意了一下，他率先调了个头往安全通道方向走去。 张知栋和骑士连忙跟着二人一起调头。 没一会，果然后面传来了脚步声以及说话声。 “吃东西……好吃……” “高考分数……这次……满意……” “回去……就……升学宴了……” “老婆……儿子……照片……” “乌鸦……坐……飞机……” “魔法……打败……魔法……” 虽然确实是说话声，但是他们彼此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根本不像是在交流。 “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再看看我们的样子，你还觉得我们挂掉了吗？”进入电梯，安辰打量着九歌惨白的脸问道。 不过平心而论，脸这么白，倒也确实很像死人。 “我们没有失智，所以没有死。”九歌思考了一阵，板着脸严肃回答。 “不错！九歌女士说得对！”张知栋竖起大拇指。 “……失智是什么意思？”骑士回过神来，问道。 从中途开始，他就弄不清楚情况了。 骑士不明白，看起来比他还小白的张知栋是怎么跟上安辰和九歌的节奏的。 “骑士叔叔，失智就是……”九歌正准备解释，话语却被随即而来的提示音打断了。 “二楼到了，二楼到了。” 电梯发出了电子提示音。 “我按的是一楼。”安辰发现一楼的按键已经熄了。 松开九歌的手，他走上前去重新按亮了一楼的按键。 “小心脚下，小心脚下。” 电梯并没有下移，而是发出了更奇怪的电子提示音。 “哐当哐当……” 像是钢铁摩擦的声音响起。 电梯门还是在二楼开了。 “你们好。” 走进电梯的是一个扎着超长双马尾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可爱小女孩。 “你好。”安辰愣了一下，温声答。 眼前的小女孩并没有失智。 “不错！你好！”张知栋震声。 “你年龄这么小就烫头发不好，对身体不好！”他盯着小女孩的双马尾说道。 小女孩脸有点婴儿肥，眼睛圆熘熘的，睫毛也很长。 如果不看她扎着的五颜六色的超长双马尾的话，确实挺可爱的。 “……”九歌和骑士没有说话。 “不好看吗？我觉得我超可爱的呢！”小女孩在电梯里蹦了蹦，随后按下了电梯的关门按钮。 她摸了摸自己的长辫子，表情很是陶醉：“像彩虹一样对不对，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一样。” 小女孩的脑袋顶是红色的，从黑色发圈位置开始往下数正好还有橙黄绿青蓝紫六种颜色。 “不错！在电梯里蹦来蹦去很危险！”说着，张知栋按住小女孩的肩膀。 电梯上有着很多的安全保护开关。 假如在电梯内部蹦跳以导致轿厢倾斜，容易触发自动保护开关，造成电梯紧急停车，，乘客被困。 如果说这里所有设施功能和现实里都是一样的，那灵体们使用电梯的规则必然也不会和现实有区别。 “呜呜呜呜呜呜呜，人家知道了啦呜呜呜呜呜……”被穿着警服的张知栋的声音震了几句，小女孩揉起眼睛嘤嘤嘤了起来。 “我这么可爱你就不要凶我了嘛……”她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水一般涌了出来。 “不错！我并没有凶你！”张知栋震声。 “那你抱我起来……”小女孩揉揉眼睛，抽了抽鼻子。 虽然说话一震一震的有点吓人，但面前这个警察叔叔总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不错！可以！好！”张知栋二话不说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没有噼里啪啦的油炸声。 小女孩没有发出惨叫，身上也没出现一丁点儿黑气。 “……”在场的其他人全部沉默。 眼前的情况骑士不懂、九歌不懂，甚至连安辰也不懂了。 按理说，就算眼前的小女孩是没有被播报出来的失踪者。 灵体长期待在到处都是邪气的山底下，就算生前是圣人也无法保持灵魂绝对纯净的状态，更别谈她是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了。 “一楼到了，一楼到了。” 正当众人发懵时，电梯提示音再次响起。 二百一十四、你愿意当我妈妈吗 “不错！一楼人好多！” 下了电梯，张知栋震声。 酒店大厅前聚集了十来个男男女女。 从外貌来看，其中有五个都是新闻里播报出的失踪者。 “左边沙发上坐着的是老板娘的丈夫。”九歌扯了扯安辰的衣角，又指了指前台边上的沙发。 她的记忆力很好。 那天晚上在房间里听安辰对着手机讲“鬼故事”的时候，九歌虽然害怕，但还是有努力去记忆照片里人物的长相。 “嗯，那坐在他对面应该就是传言里那个短时间内从山的这头跑去那头的老人了。”安辰掰开九歌扯住自己衣角的手。 欣赏了一下九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又重新将九歌的手手握在了手里。 “哼。”九歌别过头去，哼了一声。 “不错！中间站着的几个人里头其中有三个应该是五年前两个失踪的男孩、以及说了一串数字大喊救命失踪了的中年男人。”张知栋震声。 听说这次要来吞人山时，他便托梦给弟弟张知道，让张知道查了几小时的吞人山资料并将其打印出来平摊在桌子上。 因此，在失踪者的长相以及相关信息方面，专业对口的张知栋反应更为敏捷。 可能是因为张知栋震声的时间太长，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捂起了耳朵。 “我可以喊你爸爸吗？”她捂着耳朵抬头问道。 “不可以！我还年轻！”张知栋果断拒绝。 要知道，他光荣牺牲时才二十几岁。 二十几岁怎么可能有十一二岁的女儿？ 有一个毛毛头当干儿子就直接算很勉强了。 “好的，爸爸！”小女孩选择左耳进右耳出。 挺起身子，她对着张知栋的侧脸就亲了一下。 站在张知栋胳膊旁边的骑士吓得直接往后退了好几米。 果然是因为他睡了太多年的原因，怎么醒过来世道都变成这样了？ “……”九歌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她有点发怔。 九歌有点怀疑人生了。 还有这种操作？ 当初她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强行说自己是安辰女朋友，直接把关系一锤定音？ “噗。”安辰开始憋笑。 “哈哈哈哈哈！不错！小朋友你真有趣！”张知栋爽朗的笑了笑。 他想到了抗洪救灾时被自己救出来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长得也挺可爱的。 被张知栋从被淹的地方解救出来时，那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也是一脸崇拜的表情亲了他的脸。 回忆了一下过去，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前台，张知栋朝着前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爸爸，前台是不会有人的。”小女孩用小手摸了摸自己五颜六色的双马尾，幽幽的说道。 “嗯？”张知栋止步。 “不错！我还没问你。”说着，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孩。 “不要把我放下来！”小女孩学着张知栋震声。 “不错！我没放你下来，我是想问你问题。”张知栋声音更大了。 九歌用空着的那只手捂住了左耳朵，牵着她手的安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右耳朵。 骑士还是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大厅里头的其他“灵体”没有半点反应。 “好，我允许你问。”小女孩傲娇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张知栋开始他的审问。 提问时，他的表情严肃，也没继续震声了。 “我叫小小。”小女孩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听到二人对话，安辰拉着九歌走到了张知栋旁边。 骑士还是躲得远远的。 “你姓什么？”张知栋目光炯炯。 “姓小。”小小回答了一句废话。 “你家在哪里？”张知栋追问。 “连城。”小小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张知栋。 “头发谁给你染的？” “自己染的。” “……”张知栋有点语塞。 他怎么感觉自己白问了半天？ “不错，你怎么知道前台没有人？”顿了一下，他换了个角度追问。 “我一直生活在这儿呀。”小小依旧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不错！你是活人还是死人？”张知栋重新震声。 “死人。”小小表情阴了下来。 一瞬间，张知栋感觉自己身上涌过了一阵冷气。 “你……怎么死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为了自由。”小小用软软的小手指戳了戳张知栋的脸。 此刻，她的表情与之前相比显得很怪异。 “不错！这里的事情你了解吗？”就算被戳脸，张知栋还是没有反应。 “了解，只要爸爸想知道什么，只要是能说的，小小都愿意告诉爸爸。”小小把玩着自己右边的马尾，神情灵动得很。 “那……你见过黑色鹦鹉吗？”张知栋想到了之前从底下蹦出来会学人说话的鹦鹉。 “见过，爸爸很喜欢吗？”小小停下动作，看向前台位置。 两秒后，一只黑色的鹦鹉凭空飞了出来。 “爸爸。爸爸。” “呜意……呜意……” “这世道好可怕。” “为了自由是什么意思？” “不错，很有挑战性。”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 黑色鹦鹉一边在灯下盘旋，一边发出小小、九歌、安辰、张知栋等人的声音。 “……”张知栋难得的有些发懵。 安辰和九歌的神色越发严肃。 “不错，你们的老大是谁？”张知栋缓过神来，震声。 “好像是一只鹦鹉精。”小小说着，打了个呵欠。 “鹦鹉精？那只吗？”张知栋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还在上空飞来飞去的黑色鹦鹉。 “不是的，它只是小喽喽。”小小眼睛一闭一唉的，看起来已经很困了。 “你说的为了自由是什么意思？”九歌拉着安辰上前，开口问道。 “嗯？漂亮姐姐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吗？”小小突然精神了。 “嗯……可以告诉我吗？”九歌有点紧张。 眼前的小女孩总感觉……有点可怖。 这种感觉跟对方五颜六色的头发没关系，这种想法只是来自于她的直觉。 “可以，不过有个前提，因为这是就算爸爸问我都不会回答的问题。”小小表情严肃了起来。 “什么前提？”九歌歪了歪头。 “你愿意当我妈妈吗？或者你承认我比你好看也行。”小小撅了撅嘴，对着九歌k了一下。 二百一十五、神秘的东方智慧 “什？……”九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条件是要么当对方妈妈要么说自己没一个十岁并且头发五颜六色的小姑娘好看？ 第一个条件，如果说这个小姑娘认爸爸认的是安辰那还好说，可是刚刚她明显喊爸爸的对象是张知栋。 第二个条件的话……是明显的假话不说，感觉真的说出来了会很屈辱，而且安辰还牵着自己的手站在旁边呢。 想到这儿，九歌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安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安辰脸上浮现了奇怪的笑意。 看着……怪慎人的…… “……”张知栋没说话。 虽然小小还被他抱在怀里，可他明显把头扭到了远处骑士那边，故意不去看安辰和九歌的表情。 张知栋只是心大，心大不代表他人傻。 骑士更不用说。 远处的他听到小小和九歌的对话，整个身子都彻底僵住了。 对于安辰和九歌戚戚我我、如胶似漆的热恋样子，最近一直被迫坐在特等席观看的骑士深有感触。 小姑娘提出这种要求，无异于在老虎尾巴后面点火玩。 至于第二个要求，他不认为曾经冷冰冰了那么多年的九歌会坦然说出这种违心的话来。 “我是说……”小小并没有认清眼前的状况。 就算看到了九歌和安辰二人一直牵着手疑似是一对的样子，她也没有当回事。 小小就是觉得这个张知栋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个九歌长得好看当自己妈妈会倍有面子，承认自己比她好看也倍有面子。 不管九歌选择哪个选项，对于小小来说都血赚不亏。 “嗯？是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也没听清。”安辰语气温和，脸上的笑意更盛。 “我是说……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小小话还没说完，人连着打了五个喷嚏。 “奇怪……我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病？”她勐地抽了抽已经流出来的鼻涕，表情很是无奈和尴尬。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里的人应该不可能病才对。 “不错！你生病了？”张知栋回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给你。”九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了小小。 转过身，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不定其他失了智的人也可以说话。”九歌眨眨眼睛，对着安辰k了一下。 挽住安辰的胳膊，她拖着安辰朝着远处坐在沙发上的老者方向走去。 与其他年龄的灵体相比，和老爷爷沟通起来应该能更轻松一些。 “爷爷您好，我想问您一些事情。”九歌瞟了一眼安辰，对着老者开口道。 老者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上的报纸。 报纸上的日期还是十年前。 封面上还写着地震专题报导六个字。 “爷爷您好，您知道害您去世的那个邪物在哪吗？”九歌再次问道。 老者还是盯着报纸，一动不动。 他用老年斑比较多的那只手将报纸翻了个面，眉头皱了一下， “唔……”九歌感觉自己有点尴尬了。 主动与人交流的热情严重受创。 “您知道您的手机落到哪去了吗？”她突然想到了新闻上所说的，老人的手机最后也失去了踪影。 “……”闻言，老人突然把报纸放下来了。 他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随后，老人双手不断的掏向自己的裤腰袋。 他一直掏，一直掏，连着掏了几分钟都没停止这个鬼畜的动作。 “……”九歌脸板起来了。 “要不去问问老板娘的丈夫？”安辰提议。 “嗯……”九歌呼出一口气，点点头，又拖着安辰往沙发对面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知道害您去世的那个邪物现在在哪里吗？”她朝着老板娘的丈夫开口提问。 “盐涨价了啊……” 老板娘的丈夫突然扒起了算盘。 “为什么涨价这么多……大家都抢着买我进货也来不及……”他对着算盘碎碎念。 “盐……涨价？”九歌一脸疑惑的看向安辰。 这难道是什么她没听懂的线索吗？ “十几年前的时候好像出现过几天买盐的风潮。”安辰苦笑着解释。 “你可以试试问问和他有关的东西。”他拖着九歌又往老板娘的丈夫面前走了两步。 “那时候凭空出现又消失的人，是这里的原住民灵体吗？”九歌壮着胆子一字一顿的问了出来。 “人！人在哪？”老板娘的丈夫勐地站了起来，开始左顾右盼。 “刚刚还在我面前的，怎么不见了？”他前后左右不停乱瞅，好像真的开始找起了人。 “……”九歌脸色沉了下来。 松开安辰的胳膊，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安辰：“他们不理我……” 安辰点了点头，摸了摸九歌的脑袋：“这才是正常现象，而且他们也不算是完全没理你。” 说完，他若有所思的看向电梯外边已经在张知栋怀里睡着的小小。 “这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小朋友可能是罪魁祸首么？”九歌将头凑到安辰的耳边，开始小声密谋。 “有可能是，不过也有可能不是。”安辰也小声的跟九歌咬起了耳朵。 “我怎么感觉你说了和没说一样？”九歌皱皱眉，有些不解。 “这叫废话文学，中庸之道。”安辰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解释。 “等你以后见识越来越多，就知道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沉声补充。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九歌重重的点了几下头，真的就一副我不懂的东西还是太多了的表情。 “我会努力学习的。”她握了握拳，面色沉重。 九歌从来没想过，除了完全没意义的废话，居然还有废话文学这种高端的东西。 明明废话文学只是废话后面加了文学两个字，却从中透出了来自东方的神秘智慧。 再加上中庸之道四个字…… 她突然觉得自己知识面实在是太窄了。 “……”见九歌这个反应，安辰忽的有点良心不安。 他开始担心以后九歌什么都懂了过后会不会把他爆揍一顿…… “总之……”安辰决定先解决自己的个别疑惑顺便转移此刻九歌的注意力。 “总之什么？”九歌一脸庄重的竖起了小耳朵。 安辰一定是要继续废话智慧了。 二百一十六、人间清醒 “我的意思是……”看着九歌崇拜的神情，安辰有些开不了口。 “是什么？”九歌的眼神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求。 “不错！是什么？”抱着小小的张知栋走了过来。 “是什么？”跟在张知栋身后的骑士也探出头复读了一句。 “刚刚地震了，你们的骨头身体失踪了。”没有回答大家，安辰偏过头，直接对着大厅喊了一声。 光凭说话是解释不清了，干脆还是直接看行动。 “你们的身体被地震震没了！”他又发大声强调了一句。 “……” 空气静下来了几秒钟。 “轰！” 远处饮料柜被人撞倒了。 “怎么了？”小小揉了揉眼睛，被吵醒了。 睁开眼睛，除了张知栋他们几个，四周都是动作癫狂起来了的人。 “身体……我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地震……身体……” “身体……检查……骨头……” “不能没有……身体……身体……” 大厅里的“灵体”们全部暴动了起来。 老者不掏裤腰袋了。 他混浊的眼珠子左右瞅了瞅，颤颤巍巍的朝着电梯口跑去。 老板娘的丈夫也不到处乱找东西了。 “啊！ ！”狠狠地吼了一嗓子，他也朝着电梯跑了过去。 十几个人挤在电梯门口，身上冒出了阵阵黑气。 “快点！” “快点！” “身体！身体！” “我还活着！身体在我就活着！” 他们嘶吼着，从头到脚散发的黑色邪气越来越多。 “卡擦！” 电梯门被大家强行扣开了。 血顺着他们的手指滴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大叫着，一窝蜂的挤到了电梯里头。 “滴滴滴。” 已经破烂不堪的电梯门关上了。 “电梯已关门。” “电梯已关门。” 机械的提示音响起，电梯上的楼层数字变动了起来。 “我是这个意思。”安辰指了指快烂掉了的电梯门，又指了指张知栋抱在身上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小小。 张知栋回过神，立刻将小小放了下来。 “……”安辰一行人均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小小。 “爸爸，抱抱！小小要抱抱！”小小不满的撅了撅嘴，伸出手臂示意张知栋再把自己抱起来。 “不错……”张知栋有点犹豫。 这种情况，是抱好还是不抱好？ “不要抱她。”安辰冷冷道。 “……”九歌开启了一级戒备状态。 张知栋身后的骑士往旁边移了移。 将西洋剑抽了出来，他直接席地而坐。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爸爸抱我？”小小瘪着嘴，声音带着哭腔。 “他不是你爸爸。”九歌想到小小之前还想让自己当她妈妈，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那你愿意当我妈妈？”小小狠狠地瞪了一眼九歌，别过头去，哼了一声。 “不愿意。”九歌火速拒绝。 她不安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安辰，发现此刻的安辰并没有什么表情。 “……”安辰觉得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错！所以你怎么不找你自己的尸体？”张知栋蹲下身子，朝着小小爽朗的笑了笑。 “因为找不到了呀。”小小也蹲了下来，盘腿而坐。 “？”安辰和九歌搞不懂了。 骑士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完全没发出任何动静。 “不错！你身上为什么没散发出邪气？”张知栋继续试探。 他已经做出了小小就是罪魁祸首的心理准备。 假如对方真的是导致这么多人失踪死亡的原因，那张知栋也绝不会手软。 “因为我没有邪气。”小女孩天真无邪的捧起了脸。 “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邪气呢，我可是这里最小最小、无父无母最孤独的小孩子了。”她轻声都哝，语气像是撒娇。 “不错……你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还能跟我们正常沟通，并且知道自己的处境？”张知栋一边问，一边试着将手放在干净无暇的地板砖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依旧没有响起。 除了刚刚发狂的那些人身上突然迸发出的黑色邪气外，大家没有感受到任何邪气。 “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我是人间清醒？”小小摇了摇头，打趣的看向张知栋。 “爸爸这是怀疑我了？”她用小手盘了盘自己五颜六色的双马尾，神色异常澹然。 “不错！我怀疑你，你可以跟我说实话吗？”张知栋也懒得反驳这里不是她爸爸这点了。 人命关天的事，不论对方是不是小孩子，是多大的小孩子，都不能掉以轻心。 何况他在人世间当了半年多的灵体，也大概清楚部分厉害的灵体可以控制自己身体年龄大小这点。 如果小小真的是凶手的话。 那么，假设她是几千年的老奶奶都是可以的。 毕竟这吞人山的形成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我的实话是，我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小小主动将自己的双手放到了张知栋满是老茧的大手里。 “爸爸你是很厉害的人物，假如碰到罪魁祸首，罪魁祸首一定会被烫到想当场去世的。”她正色道。 “就算那些人没有发狂发癫，只要爸爸想的话，碰到他们就可以让他们痛得抓狂。”小小用小手捏了捏张知栋的大手。 “所以现在爸爸可以在心里想象一下，用你正义感爆棚的心想象一下，我确实是凶手，然后试试我能不能被你灼伤。”她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目光炯炯的张知栋，表情没有一丝迷惘。 “我确实没有感受到你心里有什么邪念，就算怀疑你是始作俑者时我也没法对着你噼里啪啦。”张知栋正色，将小小的手推了回去。 因为自己是极度正义的英灵的原因，他面对灵体以及人时，有着快速准确判断对方是好是坏的能力。 “虽然你的嫌疑人身份并没有消失，但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张知栋把小小抱在怀里站了起来。 嫌疑没完全消失，对方也说了自己可能是“犯人”，那大家必然也不可能直接把小小丢在这里。 “我们先去其他地方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嫌犯吗？”张知栋朝着安辰问道。 “……”安辰没有回答，只是冷眼打量着张知栋怀里的这个小家伙。 二百一十七、公主抱 “所以爸爸说的噼里啪啦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吗？”小小避开安辰的目光，抬头看向张知栋。 “不错，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张知栋震声。 “……他们说的也是废话文学吗？”闻言，一脸不明所以的九歌戳了戳安辰。 全场就她是实打实的真文盲？ 九歌有点发怔。 她突然感觉这废话文学似乎并没有真正的文学性？ 除了让人不知所云这种迷惑性作用，剩下的就是纯属废话了。 “……”安辰不出声，眉头紧锁了起来。 “这点我晚点跟你解释，先到处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可疑人物。”他朝九歌笑笑，温声道。 整个酒店虽然大，但是在里头的“灵体”并不算多。 如果安辰没有猜错，酒店只是单纯的让大家埋藏自己遗体骨头的地方。 假设吞人山底下所有设施以及场景都是来源于在山中“失踪”人们的记忆的话，那么酒店外边，应该还有他们住的家，以及一些现实里本就有的地方。 至于扎着五颜六色双马尾的小小，他暂且认为对方无害。 至少现在的状态是无害的。 “哔卡。” 推开酒店门，外面阳光普照，看起来还是白天。 酒店门口是一条很宽大的马路。 马路对面有山有水、有店有楼房。 一眼望去，布置异常紊乱。 至少安辰是没在现实里见过华国哪里的马路旁边什么护栏都没有，直接就靠着河这种布置，更没见过有谁在自己家楼房门口放置一条小河的。 “……我也没睡很多年才对。”最后一个走出来的骑士傻眼了。 这里又不是某尼斯。 他虽然去过的地方不多，但也知道只有傻子才会把楼盘建在河旁边，还一只船都不放的。 住在这样的地方，不光得每天提心跳胆会不会睡觉的时候被淹死，下楼过后面对眼前的小河都没法出门。 “九歌小姐……华国现在有专门在河上面建楼房，专门供游泳爱好者居住的特供……特供住所吗？”骑士语言有些混乱。 他感觉怎么形容都词不达意，怎么表达都不够贴切。 “应该是没有这种楼房的。”九歌板着脸回答。 她瞅了瞅安辰：“应该……没有？” 九歌刚刚因为被废话文学冲击过大脑的原因，现在对于自己贫瘠的知识量很不自信。 “放心，没有的。”安辰拍了拍九歌的肩膀，温声安慰。 下一秒，他又回头打量起了还被张知栋抱在怀里的小小。 “我又不知道外面这些建筑摆放起来还有规则……”小小偏过头去，都起嘴说了句信息量爆炸的话。 “不错！”张知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怀里的小小的，又看向马路对面的小河。 “和我当初抗洪救灾时的场景很像。”他回忆了片刻，震声道。 而且留在现在，真的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然后…… “扑通”一声掉到了水里，开始拼了命的挣扎。 “不错！我去了！”张知栋将小小放在地上。 活动了一下手臂，他朝着小河走了过去。 见状，骑士也跟着张知栋走了过去。 他虽然没学过游泳，但是在马路上帮一下忙还是可以的。 “扑通。” 张知栋动作熟练的跳进了河里。 “噼里啪啦。” 水煎食物的声音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水里垂死挣扎的男人尖叫了起来。 “不错！忍耐一下！马上就到马路了！”张知栋将男人背在背上，朝着马路游了过去。 骑士蹲在马路边，已经做好了准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还在尖叫。 可能是因为过于痛苦的原因，他的鼻孔里、耳朵里开始不停的冒黑气。 “不错！接着！”见男人状态不太对，张知栋直接上手将男人朝着骑士扔了过去。 骑士张开手臂，非常准确的接住男人，完成了非常标准的公主抱姿势。 随后，湿漉漉的张知栋也跟着跳出了河面，来到了马路。 “不错！完成任务！”他对着对面的安辰和九歌招了招手，笑容灿烂无比。 旁边的骑士仍旧保持着标准的公主抱姿势。 怀里的男人已经被水炸晕了。 “有点辣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安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确实……”九歌点点头。 她总感觉面前的景象有那么点奇怪。 “就算不救也不会死的。”小小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开口。 “啊？”九歌和安辰勐地回头看向小小。 “你在给我们送情报？”安辰有些哭笑不得。 他有怀疑过小小是罪魁祸首，也想过可能是阵营不同导致小小没法说出实情等诸多可能性。 到现在，好不容易安辰放下戒备，保留了态度，可这小小却破罐子破摔开始自爆了。 “哼，我没有坏心思，也不是坏小孩，所以我就算实话实说也没什么问题。”小小都了都嘴，冷哼了一声。 “那你说的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是什么意思？”九歌眨巴眨巴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巨大的问号。 她是相信张知栋的判断力的。 可是眼下这情况，要是说这个小女孩真的完全和本次事件没有关系，那也完全没可能。 “所以你当我妈妈吗？”小小学着九歌眨巴眨巴眼睛。 “……”安辰的脸黑了。 “不当不当！”九歌连忙拒绝。 这种危险言论再来几次，她担心安辰直接用石头把这地方全托吞了。 “不错！所以小小你是鹦鹉成精吗？”浑身湿透却精神满满的张知栋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刚刚还发现，河里面还有鱼。”他爽朗的笑了起来。 “砰。” 听到张知栋的提问，感到震惊的骑士不小心松了手。 怀里头的男人“砰”的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哔卡哔卡……” 他身体里头的黑气又漏出去了一半。 “嗯嗯，是的爸爸，我是可爱的小鹦鹉修炼成精。”小小对张知栋的措辞有些不满。 她张开双臂，示意张知栋再把她抱起来。 “不错，那罪魁祸首是你吗？”张知栋笑笑，将小小拦腰抱了起来。 “不是，小小的作用只是复制灵魂以及灵魂记忆里头的东西而已。”小小弹了弹衣服上沾上的水渍。 二百一十八、tuituitui “复制灵魂？”九歌抬头看了看安辰。 “……我也不太懂，看她怎么解释。”说着，安辰又将目光重新移向小小身上。 “这个复制……是指复制成一模一样的，还是徒有表面？”他眯着眼睛问道。 怕小小听不懂，安辰又补充了一句：“徒有表面是指只是表面像灵体，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不是什么秽土转生，也不是什么里陶用陶土做好身子再把灵魂放进去。 如果说勾子湾的石头作用是复制真实场景并且囚禁的话，那现在他们听到的复制灵魂应该确确实实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毕竟当时在勾子湾里，并非被囚禁的灵体全部都是马赛克形态存在的。 而现在，在这里，就连复制的灵体都能跟活人无异。 四周的场景里，建筑物、山水什么的虽然布置混乱，但是模子还是有鼻子有眼。 “呜……这个我也解释不清，小小只是一只好看的小鹦鹉。”小小想了想，抿了抿嘴。 她只管复制，至于复制出来的东西是不是什么也不是她也不是很清楚。 “不错……”张知栋一时也有些语塞。 如果要搞清楚状况，想办法把小小嘴里的情报全部完整的挖出来也是非常重要的。 “比喻说像是电视里里头的画面，真人其实在现实里，电视里只是投影。”他试图给小小举例子。 “嗯……差不太多？”小小歪了歪头，似乎真的在思量二者之间的区别。 “或者是那种，电视屏幕里头的人和现实里头的人除了所处地方不一样，其他所有特征都相同，他们在电视里也能真正的生活，出了电视到了现实也能生活。”张知栋努力的试图把话语说清楚。 xiaoshutg “让大家真实生活这点，小小还在努力。”小小没有否认张知栋的言论。 “……” 众人沉默了。 信息量一时间变得越来越惊人。 掉到地上的男人突然爬了起来，冒着黑气魂不守舍的冲进了身后的酒店。 “邦邦邦！” 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齐无言的看向被砸了一个大洞的酒店门。 以及摔倒在玻璃渣上后，立刻站起来后重新朝酒店里头冲过去的男人。 男人进去后……玻璃上还有大片大片的血迹。 “……”张知栋不停回头，似乎是在犹豫这种情况需不需要警察出面。 “好疼啊……”骑士也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呜意……”九歌勐地捂住了眼睛。 太血腥了，看着就痛，不忍直视。 “让他们失踪的罪魁祸首是谁？”顿了一下，安辰捋了捋惊人的信息量，重新提问。 “小小只是看他们灵魂要走掉了，好心的给他们复制了下来。”小小摇了摇头，答非所问。 “你是死鹦鹉对？”骑士注意力回来，对着小小挠了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因为身上都是铠甲的原因，之前他将落水男人公主抱起来时身上沾的水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礼貌吗？我是去世了的鹦鹉。”小小吐了吐舌头，做出了tuituitui的口型。 “不好意思，是我说话没经过大脑，冒犯了……”骑士连忙赔不是。 “不错，所以……罪魁祸首是你父母？”张知栋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怀里的小小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心在他看来都属于人畜无害范畴，这个判断不可能失误。 按照张知栋的直觉力，就算小小只是不知恶而作恶，他也可以察觉得出来。 眼下，小小真就跟小白兔一样白得没有一点污点。 “不是的，最开始我可怜的父母的灵魂也只是被我复制下来了而已。”小小像摇拨浪鼓一样摇起了脑袋。 因为动作太大，她五颜六色的双马尾狠狠地打到了张知栋的胸口上。 “不错。”张知栋不为所动。 “复制父母的灵魂……最开始……”骑士细品小小话里的含义。 “……鹦鹉羽毛质量真好。”九歌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小小的辫子。 丝滑、柔顺，发质一绝！ 之前她还想不通小小的双马尾发色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九歌恍然大悟了。 “可怜的父母？”安辰抓住了盲点。 “你父母怎么了？”他较忙追问。 “我父母……”小小用小手将九歌把玩自己头发的手拍了下来。 垂下头，她抽了抽鼻子：“我们一家一直住在这座山……好久好久之前，华国两个派别的人一起打击外来敌人时，一路打到了这里。父母当时已经是非常厉害的鹦鹉精了，可以化成人形……” “……外来敌人？”九歌想到了勾子湾幻境里头见到的血腥场面。 “嗯，当时父母化成人形，帮助大家寻找可以吃的伙食，冒着生命的危险帮助大家抵抗外来敌人。”小小回忆起来。 那时候，小小还是一只不能化形的小鹦鹉。 而她的父母，在家园被外来者毁掉后，毅然决然的化成人形，伪装成他们熟悉的人类，和士兵们友好相处了好多天。 于小小而言，那是一段新奇的日子。 她头一次明白，原来人类里也有很多善良人。 于小小的父母来说，那更是一段让人难忘的日子。 那时候还是冬天，华军们一起共同协作，抵御外来敌人。 他们从上午一直打到黄昏，晚上只得栖息在吞人山里。 因为天气寒冷，大家只能互相依偎抱团取暖。 因为伙食不够，大家每天只得吃上几口野菜。 偶尔能有几个红薯、一点稀粥就算得上一顿大餐。 虽然化成人形和华军们相处后，生活各方面都下降得特别厉害，但是小小的父母不在乎。 他们告诉小小，只有和平了，才有美好的家园，战争不止，他们的同类也得遭殃。 既然他们已经修成了精，那必然也应该为了自己的住所出一份力。 再者，提前适应一下人类的生活也是好的。 同时，父母也告诉小小，平时要藏的好好的，不要飞出来，免得被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士兵们给抓住吃了。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整整一周。 终于，某一天，敌人的炮弹还是飞过来了。 这次被偷袭，华军那边受到了一些轻伤，可还乖乖躲在树洞里挨着饿的小小却当场没了命。 二百一十九、主线来了 “当时我当场就死掉了，被炸成了一团灰……感应到了我的死亡的父母不死心的化回原形，还是想要救我，可我当时已经死掉了呀？死掉了的话……何必呢？” 小小卷了卷自己的双马尾，短短的小手指在空中晃来晃去。 最后那句话，她像是在问父母，也像是在问自己。 “……”听到小小说的话，众人神情凝重了起来。 “正在那时，一团黑乎乎的人形生物出现了。”小小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叹了口气。 “黑乎乎的人形生物？”安辰吸了一口气，脸色沉了下去。 他似乎闻到了类似于小说、动漫全篇内容里头主线信息的东西。 心里一股无名的火就这样涌上安辰的心头。 三年多了…… 最近放长线钓大鱼也没钓出太大动静的事情，居然误打误撞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转机。 他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难道是……幻影？”听到小小的话，九歌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安辰。 跑来吞人山，居然也误打误撞的得到了安辰一直想要找，却一直没找到的线索吗？ 安辰现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 她吸了一口气，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安辰的胳膊。 “我会帮你抓到它的！”撒娇似的用脸蹭了蹭安辰的肩膀，九歌悄咪咪的朝着安辰小声说道。 “嗯。”安辰叹了口气，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总是拿这小姑娘半点办法没有。 “……”骑士瞅了眼安辰和九歌的互动。 犹豫了下，他又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过的样子。 “不错……”张知栋表情变得和之前相比更为严肃。 他也是知道部分幻影有关的事情的。 只要是会危害到世间的东西，张知栋的态度一向很坚决。 “对呀，黑乎乎的，人形的，看不清脸。至于幻影，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小小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这个东西跟猫猫狗狗一样，有专属的名称吗？ “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骑士老实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小小说的前半段内容，他感到非常遗憾和难过。 可是，当讲到后半段的时候，骑士就已经听不懂了。 再后面等安辰他们突然说话插入了这个故事，他就更迷惑了。 “嗯……所以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干了什么？”安辰沉声问道。 联想到自己的经历，再想到搜集过的情报。 他想要立刻抓住幻影的想法比之前还要强烈。 “它以可以复活我为由吸走了我父母的生命力，然后把他们的生命力赋予到了我身上。”小小叹了口气，继续回忆。 黑色的人形生物身体蕴含着极大的能量。 当着父母的原因，那个生物用奇怪的方法表演了让炸毁的树木重新复生。 就此，小小的父母彻底相信了黑色人形生物。 因为伤心过度加爱女心切，她的父母没有任何犹豫的当场将自己的生命力以及近千年的修为全部献祭给了小小。 小小的修为不到两百年，根本承受不住那股巨大的能量。 先是变成精不精、灵不灵的样子。 随后因为灵魂也承担不了这震荡的原因，她差点魂飞魄散。 “等我后面醒过来时，我的躯体没保住。就算放弃那具躯体，利用父母献祭给自己的全部修为化成人形也只能变为近似灵体的状态。 不过，到那个时候，因为父母灵魂都要消亡的原因，我发现自己意外拥有了复制各种各样东西的能力，包括灵体。” 小小想到那个时候的经历，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父母因为信了黑色人形生物的话，失去了生命，灵体也濒临破碎。 并非转生或是自我超度，而是真的接近魂飞魄散。 到头来，她的命没救活，父母也没了命。 “那个时候为了不让父母魂飞魄散，我拼了所有力气，结果复制成功了。”小小越说越激动，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她掰开张知栋的手，小腿一蹬，跳到了地上。 “都是因为那个黑色的东西，害得我的爸爸妈妈就这么没了……我根本就不想复活……”小小用胳膊擦起了眼泪。 愤怒、不甘、委屈、恨意、挫败感，当时产生的各种各样的情绪再次一起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么多年了，小小一直忍住不想，忍住不去回忆。 因为该死的战争、可恶的敌人，导致它失去了生命。 因为那个黑色的东西，她失去了父母，获得了假的新生，甚至被囚禁住，永远出不了吞人山。 “可当时我的能力还不完善……”小小咬了咬牙。 她和父母的灵魂在地底生活了不到五年。 结果最后，因为当时小小的能力不精，父母的假灵魂还是自行消散了。 孤独与痛苦的感觉环绕了她好几年。 可因为那个黑色东西的原因，小小根本无法彻底死去。 这样的境遇，直到有一次，吞人山上面有个人去世了才得以停止。 在那个人的灵体消散之前，小小复制了对方的灵体。 将灵体带到地下，她开始与自己复制的灵体做伴。 虽然可能因为她还太小，技艺不精，复制的的灵体大多都是失了智的状态，可她还是很开心。 在一片空白的地方，小小开始搜寻灵体的记忆，复制各种各样外面的建筑，布置到地底。 她觉得这样的话，陪伴着她的灵体也会开心。 随着时间推移，吞人山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小小复制到的灵体也越来越多。 到了如今，地底下的世界规模已经很宏大了。 这次安辰等人会跑来地底，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太多年，她太孤独了。 在第一眼看到张知栋的那一刻，小小便回忆起了电视机新闻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个人。 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五官。 “原来他就是人类里那么厉害那么棒的张知栋呀。”她在心底那样想着。 小小的父母已经没了。 这么多年，她很想要真正的家人，能够沟通能够一起欢笑一起玩耍的家人。 从彻底失去父母那天起，小小就如此渴望着。 二百二十、它就在这里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状态和骑士叔叔差不多。”九歌大概的弄懂了目前的情况， 骑士以及协会的存在与那个被安辰称为幻影的东西也实锤脱不了关系了。 “骑士叔叔？”小小吸了吸鼻子，看向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不敢说话的骑士。 “从我感受到的来看……和我好像确实有点像，如果说我是精不精灵不灵，他就是人不人灵不灵。”她思考了一阵，回答。 “你在骂我？”骑士声音委屈了起来。 虽然小小好像是先骂的自己。 “不是的，我是陈述事实。”小小压根意识不到自己的说法实在杀人诛心。 “……”骑士垂下头，走到一边，颓丧的坐在了酒店台阶上。 “不错！那也就是说骑士也是被幻影那个家伙危害过的人。”张知栋拍了拍手，恍然大悟。 怪不得第一次看到骑士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只是因为直觉告诉自己骑士无害，所以张知栋选择了相信对方。 就像刚刚，他也相信了小小。 “原来那个坏家伙臭家伙叫幻影……”小小撇了撇嘴，眼角已经干涸了的眼泪又重新从眼眶涌了出来。 “可恶可恶可恶！”她超用劲的跺了跺脚。 嫌跺脚不解气，她又开始原地转圈。 一边蹦蹦跳跳一边转，把旁边的九歌以及坐在后面的骑士看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还是小朋友。”九歌松开安辰胳膊，忍不住摸了摸小小的脑袋顶。 “你之前也跟小孩子一样气得跺脚过。”安辰面无表情的吐槽。 “我没有！”九歌即刻反驳。 “嗯……你跟她一样激动得跺脚过。”安辰换了一种说法。 “我没有！”激动的九歌对着安辰的肩膀就来了一拳。 “嘶……”安辰感觉自己的肩膀受到了暴击。 “所以说，只要有骨头，他们的复制体就能保存下来。骨头失踪了，他们的复制体就会失踪？”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呜意……对八起！”回过神来的九歌连忙帮着安辰揉了揉肩膀。 “不是的，我父母骨头就都没了，当时也被技艺不精的我复制了，还生活了快五年呢。”小小停止了原地转圈。 “……”张知栋皱了皱眉。 他的心里再次涌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啊？你的父母骨头怎么没的？”九歌给安辰揉肩膀的动作停住了。 “呜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听到九歌的问题，小小当场爆哭。 “我的爸爸妈妈的身子，被华军们吃掉了啦！”她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狂落。 “呜意！”九歌被小小这夸张的神情吓得不轻。 而且这经历…… 她觉得她完全没办法站边。 小小的父母当时已经失去了生命。 当时的华军那么辛苦，或许还有很多被冻死饿死的人…… 可是这边，那可是小小伟大的父母…… “……”张知栋表情有点尴尬。 很识趣的，他这次没有说不错。 “我都快气死了，挥着拳头就对着那群瘦骨嶙峋的人类打了过去，可我没有实体，拳头落下去也打不动他们……而且他们看起来也好可怜……”小小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爸……爸妈妈……也在旁边一口……一句宝贝算了算了，说他们吃饱才有力气打仗……所以……从后面开……始，我拼命努力的练习，想要……造出真正的实体出来，当然，最后也仅限于在地下……”她说一句抽一下鼻子。 不过说到底，她最后也没真的怨华军。 连死掉鹦鹉的骨头都没放过一起吞了，肯定很饿了。 如果说真的要怪罪怨谁，那对象也是那个该死的骗人的幻影。 “呜意……对八起！”九歌再次道歉。 她一不小心就问到了让小小特别伤心的往事。 “真的辛苦你了。”安辰勾下腰，摸了摸小小的脑袋。 心疼是真的心疼。 可是…… 他还是觉得对话里好像漏了点什么…… “没事。”小小深呼吸一口，停下了哭泣。 “我会报仇的，如果不是它利用我的爸爸妈妈对我做了奇怪改造，我也不会离不开这个地方。”她勐地摆了摆头。 双马尾两边晃动着。 “啪！” 下一秒，因为用力过勐，小小抽到了自己的脸。 “呜哇。” 很快，她的眼泪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张知栋见状，连忙蹲下来开始哄小孩。 “嗯……那他们为什么会保护自己的骨头呢？”安辰小声滴咕。 难道当时坑了小小一家人后，幻影没有消失。 或者说，它还对小小做了其他手脚。 “确实很奇怪，而且山里邪气、复制灵体身上的邪气、来山里就会出事的现状……”九歌眉头拧在了一起。 他们好像知道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幻影还在这里吗？”安辰蹲下身子，戳了戳还扒着张知栋手臂不松的小小。 “幻影……他当时立刻就走了……”小小回过头，答道。 “为什么复制体身体里会有黑色邪气？”安辰继续追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当时说罪魁祸首可能是我也可能不是。”小小声音变得弱弱的。 “为了自由是什么意思？”九歌也蹲了下来。 “因为我出不去这片山。”这次小小没有玩火说要九歌当自己妈妈了。 “不错，你对这一片地方诡异现象不断的原因，有没有自己的猜测？”张知栋震声。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 再者，张知栋现在也很想把小小从这片山里带出去了。 “那个幻影虽然不在了……”小小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说的算不算线索。 “可是后面来了一个能量没那么强的幻影……虽然他们长得一样，可是能量不及第一次见到的幻影的百分之一。”她小声的说着。 “什？……它现在还在这里？”安辰立刻站起身。 明明到处感受不到气息？ 九歌跟着站了起来，立马进入了防御状态。 张知栋果断将小小抱在了怀里，眼睛瞅向其他地方。 见势头不对，还在自闭的骑士也直接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一直在的呀。”小小瞪着圆熘熘的大眼睛，歪了歪头。 二百二十一、可怜、弱小，还很无助 “从我感知到的，它现在就在那个楼房里头。”小小指了指对面。 “它好像一直住在那栋楼房的顶楼，很少出来，也不知道它平时在干什么。”她思考了一下，补充道。 “直接炸楼或者把楼房一招轰了的话你复制的那些灵体会有危险吗？”安辰往前走了几步，慢悠悠的开口。 如果里头的幻影是本体的话，他是真的想这么做。 炸不炸得死是另一回事，主要是解气。 假如里头不是本体只是个分身的话，也得问清楚信息然后灭口。 要是不小心被逃了，信息就会被分身传到本体那里。 安辰必须得杜绝这种危险的情况。 “啊？”闻言，小小难以置信的眨巴眨巴大眼睛。 “还请不要这样，虽然不会有直接消失的风险，但是恢复也是要一段时间的……” 她想象了一下整栋楼里头的朋友全部变得血肉模湖然后还天天若无其事面对自己的恐怖样子，不禁在张知栋的怀里瑟瑟发抖了起来。 小小还是个孩子，见不得太过于血腥的场面。 “没事，我开玩笑的。”安辰笑了笑，朝着小小温声安慰道。 虽然在听到小小回答之前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 “九歌小姐……”骑士小心翼翼的移步到板着脸、神经紧绷的九歌旁边。 “怎么了？骑士叔叔？”九歌直勾勾的盯着对面楼栋，声音也变得冷酷了很多。 偏头看了一眼骑士，她又对着对面楼房放了一结界。 免得里头的东西跑出来了。 “你的男朋友是什么来头？”骑士有些惊恐的瞅了瞅离自己还有段距离的安辰。 就算是复制的大楼……要一招轰了也太离谱了…… “安辰不会是黑社会之类的？”他不安的超小声问道。 “啊？黑社会？”听到这话，九歌有点绷不住了。 她脑袋里浮现出了寸头、纹身、五大三粗、戴着墨镜等各种零碎的刻板印象词汇。 不过……让九歌直接说出安辰就是协会心心念念的神秘人的话也不可能。 确认关系的那天她已经发型安辰不到时候不说出去了。 “我不是。”安辰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闪现到了骑士旁边，拍了拍骑士的盔甲。 “嘶……”骑士被吓得够呛。 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突然散发出惊人压迫感的安辰，他不吭声了。 本来还想问问幻影具体是什么东西。 可是眼下，骑士也没勇气继续去问了。 以安辰为首，众人默契的朝着的走过马路。 包括小小在内，每个看得到脸的人神情都很严肃。 骑士左右看看，也努力的让盔甲里头的自己摆出庄重的表情。 “不错！你在这里呆着。”到了河边，张知栋将怀里的小小放了下来。 “不错！不对，你应该回对面酒店。”他沉思了片刻，补充道。 “……”小小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如果是在平时，她肯定说什么也要气势汹汹的跟上去。 可是这次……安辰散发出的气场就让小小怂了。 “爸爸加油！”她伸出拳头，学着记忆里华军敬礼的样子朝着张知栋敬了一个军礼。 随后，小小步伐僵硬的转过身，同手同脚的朝着酒店方向走了回去。 可怕，太可怕了。 她开始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干脆认安辰当自己的老祖宗，喊几声太爷爷。 如果安辰是自己的太爷爷的话，小小也不用害怕那种压迫感了。 …… 要文明的走进楼栋，首先得过河。 河上没有桥也没有船，想要到对面大家只能用游的。 “我不会游泳……而且游过去的话我的衣服会透的……”九歌扯了扯安辰的衣角，开始和安辰咬耳朵。 2k 骑士已经跳下河里游过去了。 张知栋的衣服还没完全干，看骑士已经游过去了，他也毫不犹豫的跳下水，激起浪花一片。 “嗯……问题不大。”安辰左右看了看。 “什？……什么问题不大？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全身湿透了，里面的衣服也……也被看到了，也没关系吗？”九歌耳根泛红，话说得吞吞吐吐。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她抱住自己的身子，泪眼婆娑。 身为自己男朋友，居然……居然…… 由此延伸出来的脑补内容，九歌不敢细想…… 张知栋已经全身湿漉漉的站在骑士旁边向安辰和九歌招手了。 “不错！你们不过来吗？”他超大声音的吆喝着，生怕安辰和九歌听不到自己说的话。 “我说的问题不大是指，我可以安辰倒拔垂杨柳。”扫了一眼对面的张知栋，安辰揉了揉九歌的头发。 “杨……杨柳？”九歌吸了吸鼻子。 她没有理解安辰的意思。 “就是。”安辰看向河边的几棵大树。 伸出手，他的手心浮现出黑红色的雾气。 “我们可以现场造桥的意思。”安辰话音刚落，手掌中黑红色的雾气直接飞了出去。 “轰！” 像是一个炸弹丢过去了一般，他右手边的四棵大树被雾气炸得连根一起倒了下来。 “嘶嘶嘶嘶。” 火烧的声音响起。 四棵大树上不平整的地方以及多余的枝桠全部被烧成了灰。 在九歌以及对面两“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安辰又对着轰然倒地的四棵树招了招手。 “嗖！” “嗒！” 不到五秒，光滑平整的四棵树“嗖”的飞到了河上，整整齐齐的排排坐了起来。 “太夸张了……”骑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哈哈哈哈哈不错，虽然毁坏了树木……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话我的衣服不就白湿了吗？”张知栋爽朗的震声。 早知道安辰打算当场轰炸一座桥下来，他就不跳下去了。 因为在山底下的原因，张知栋现在身体的感觉和活人无异，身上衣服湿着既不方便也让人很不舒服。 对于这种苦恼，全身都是盔甲的骑士没有概念。 “呼……你早说嘛……”看到被声音吓到而从楼栋里跑出来的复制灵体，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 结界的质量很好，复制灵体们到了河边就完全出不去了。 他们一脸疑惑的摸着面前的空气，像是摸着一层无形的壁垒。 样子可怜、弱小，还很无助。 二百二十二、非礼勿视 在一阵阵骚乱中，一身黑没有具体五官的幻影也跟着大家惊慌的下了楼。 和其他“灵体”一样，他摸着面前的超强力结界，用手试探来试探去。 “是幻影的分身，不过看起来是比较强的那种分身。”安辰牵着九歌的手，学着之前九歌牵着自己的样子晃了晃。 现在的他，很兴奋。 这波过来，血赚不亏。 “那……直接灭掉还是抓住？”九歌瞅了瞅安辰牵着自己的手，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本来以为已经习惯了各种亲密动作。 可是在情况比较“紧急”的时候，她还是难免会心跳加速。 现在的九歌已经没办法分清自己是因为要跟幻影分神打架紧张，还是因为安辰的动作而紧张了。 “抓住问完再灭。”安辰不继续晃了。 他捏了捏九歌的手，对着九歌的脸就“波”了一下。 “……”见状，骑士抓住旁边的张知栋就往后面退了两步。 他们本来就站在楼栋边边上，继续往后退，骑士和张知栋的背直接抵住了后面的墙。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呜意……这个时候了你还！”九歌想吐槽安辰几句。 可是半天，她都没法从脑袋里想到合适的词汇。 “这不重要。”安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斜眼瞄着幻影分身。 “他旁边还有很多无辜的复制灵体，直接上手怕重伤他们，而且……”他饶有兴趣的看向九歌。 “而且什么？”九歌不满的都了都嘴。 虽然她确实很喜欢和安辰做各种各样的亲密动作，但是眼下，她本来就神经够紧绷了…… 要是因为被安辰吓到而放松了警惕导致了什么的话…… “而且他没弄清楚情况，还可能回去一阵再下来。假如现在就冲上去，他意识到问题很严重，说不定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就把你这超强力结界破了。”安辰温声说道。 “……”九歌脸色黑了。 她感觉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 “不是你的结界不够厉害，是这玩意能力看起来就不俗，我们得以防万一，防止对方真的可以想办法破结界。”感受到九歌的表情不对，安辰连忙解释。 “行……哼！”九歌瘪嘴，哼了一声。 “不错，就是这玩意？不过从我感觉到的来看，他也是人不人灵不灵的，跟骑士差不多的样子。”张知栋也是第一次见到幻影。 虽然是分身，但是对方和幻影本体外形没有任何差别。 他本来是想直接冲上去将幻影就地正法的。 可是看和幻影最苦大仇深并且他们里头能力最强的安辰都一动不动，张知栋也就半点不着急了。 “老大”都没动，其他人就更没必要动。 “啊？这是在骂我？” 骑士伸出手想要挠头，却被走过来的安辰一把把自己的手从头上拽了下来。 “没有骂你，他说的是实话。”安辰表情一本正经。 如果不出意外，幻影分身肯定也是知道骑士的。 在他回到楼上之前，骑士不能被对方发现。 “……”骑士不想说话了。 因为本身性格的原因，他也没有真的生气。 当然，自闭、墙角画圈圈这样的情绪肯定还是有的。 “好了，他要准备回去了。” 安辰转身，拍了拍骑士的肩膀。 骑士直接被他拍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骑士叔叔，你没事？”见状，九歌连忙蹲下身去。 “不错！”张知栋朝着安辰竖起大拇指。 扫了一眼幻影分身的动作，他很自觉的挡在了骑士面前。 为了以防万一，安辰也跟着背过身去。 幻影分身挠着头往楼栋中走着，一边走，他一边好奇的打量九歌和张知栋这边。 他感到有些奇怪。 这几个复制傀儡实验体怎么和其他的感觉不太一样？ 之前感到类似地震的震感时，幻影分身没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可是刚刚那股爆炸的气流直接轰到自己这躯壳都感到不适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才决定下来。 “麻烦了啊，门口究竟是什么……是本体布下的阵出问题了吗？”幻影分身叹着气走上楼梯。 据本体说，之前也莫名其妙失踪了一个比较弱的分身兄弟。 “最近不太平啊，要不我过两天还是出去问问老大？” 就是不知道门口的故障多久能好。 他垂头丧气自言自语，压根没注意到后面有几个人正鬼鬼祟祟的跟着自己。 “不错！你好。”带头先上去的是穿着警服的张知栋。 “你好？怎么还有警察的……”幻影分身一脸懵的回过头。 之前记录复制体信息的时候怎么把这位警察给漏掉了？ “你们是……进化了？”他越来越觉得现状无法理解。 小小的父母是精怪所以情况比较特殊，其他的复制体因为是普通人所以基本都是失了智的状态。 可是眼前这个复制体，幻影分身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有些了不得的样子。 “不错！”张知栋笑着震声。 “难道说是差不多成功了？”幻影分身声音颤抖了起来。 “你有自己的意识对不对？”他纯黑的身子开始欢快的扭来扭去。 虽然看起来像蛇一样灵活，但是幻影分身的动作造型不太能让人直视。 “不错！”张知栋象征性的点点头，像看傻子一样打量着幻影分身。 这个傻玩意是怎么做到这么厉害到处祸害人还惹到了安辰的？ 在楼梯后头远远跟着的九歌等人脑袋里也是同样的疑问。 “要不我们用幻术直接锤他？”九歌朝着安辰做口型。 “不用。”安辰摇摇头，做出“不用”的口型。 为了保险起见，没必要在对方面前暴露出太多的能力情报。 这个幻影分身只是脑袋智商不行，不是能力弱。 假如一不小心，对方脑袋转过弯来耗尽所有能力跑路给本体送情报就完了。 现在让张知栋先行控场一手才是明智之举。 “你想不想复活？”幻影分身用黑手抠着自己的脸。 “虽然活着也很好，但是人是不能死而复生的。”张知栋震声。 “还能思考！”幻影分身声音更激动了。 “不错！所以，你是坏人吗？”说着，张知栋摸了摸帽子上的警徽，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二百二十三、九歌“飞”了起来 “你说什？……”幻影分身刚准备回答，胳膊就被张知栋死死的抓住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油炸的声音响起。 张知栋整个身子冒出了火红的光。 “我是一名警察，不论是生是死，誓必驱逐脚下全部黑暗。”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幻影分身发出了惨叫声。 “你住手！”他拼了命的想往下面跑，胳膊却像被烙住了一样完全挣脱不开张知栋的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油炸声越来越响，幻影分身的纯黑手臂被火焰包围，整条胳膊都变得通红。 “不错！你往下面跑处境只会更危险。”张知栋笑了。 笑容很是灿烂。 “什么？”幻影分身惊恐的往下看去。 “所以我们把他抓到就可以了吗？”骑士踩着台阶缓步往上走着。 他挠了挠头，时不时扭过脑袋瞅向后面。 “砰砰砰。” “砰砰砰。” “他怎么在这里？”幻影分身语气惊异。 “哈喽。”安辰牵着九歌跟在骑士后面也冒出了头。 他嘴角弯了弯，刻意散发出了让幻影分身熟悉的味道。 这几年里，为了不打草惊蛇，安辰就算是用自己的本来身份示人，也会随时随地刻意混淆自己的气场。 “哈……哈喽。”九歌抿了抿嘴，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混蛋，你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幻影分身朝着骑士嘶吼道。 本体在“这个气息”面前杀掉了对方最好的朋友还夺走了对方灵魂这事他是知道的。 如果只是单个很弱的安辰幻影分身倒还不慌，可是为什么骑士以及这个警察和面前气场疑似净化能力天花板九歌的人混在一起了？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啊……”骑士真的有点生气了。 怎么一个个都在骂他？ “……”幻影分身被这句话噎到了。 他一个分身就在这地方谨慎的藏了几十年了，更别提自己的本体了。 本体一直是背地里行动，平时埋得很深，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都不会特意让分身现身，就连协会上层也就个别人知道本体的存在。 这次就算是消失了一个去协会搜集最新资料的分身，本体也没打算真的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么多年的计划，假如因为不小心冒个头出来兜个风而功亏一篑的话，那就血亏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幻影本体平日里压根不会走出所在地半步，连派出分身去询问协会中某人物有关内部的情况、以及搜集情报等活，他都会再三考虑，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自上次出面去拿新情报的分身不见了后，本体也就更谨慎了，到现在都没派出新的情报员。 骑士就算是计划里的核心成员，也不可能有机会知道藏得极深的幻影，更别说见得到任何一个幻影分身了。 “哒。” 骑士抽出了西洋剑。 剑尖刮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见势头不妙，幻影分身忍痛自断一条胳膊。 黑色的血一滴一滴的从断口滴落。 随后，他拖着残臂往楼上狂冲。 “不错！有骨气！”张知栋夸耀了一句，朝着还没走上来的安辰竖了个大拇指。 “……” 安辰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的安辰，我的结界很牢固的，而且我们的目的就是把他困在最顶上。”九歌错误的理解了安辰的表情。 她的结界至今仍然完好无损的笼罩在整栋楼房四周。 不论是上空还是下面，没有留下任何死角。 就算有一只蚂蚁一只蚊子想要出去，都不可能找到出口。 “噗。”安辰没绷住笑出了声。 “？”九歌歪了歪头，神情很是不解。 幻影分身已经跑了好一段路了。 骑士靠住墙面往上瞅了瞅。 “哈！” 随后，他用力踏了踏台阶。 蓄力，将西洋剑往上一扔。 发着光的西洋剑直直的插进了幻影分身的另一只胳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再度传来。 几团黑色的刃状雾气突然从上面往下落了下来。 雾气数量越来越多，众人的脑袋上像是马上要下一场轰轰烈烈的刀子雨。 “后面应该没有复制灵体过来？”骑士连忙往下看。 发现无辜人员都被安辰丢在楼道上的红色水晶挡住了去路，他松了口气。 “他这是……急了。”九歌拍了拍手，领悟了现状。 眼看刀子雨马上就要砸到自己，安辰等人一点都不带慌的，甚至躲都没躲。 九歌将手伸到头顶，一阵白光分散开来，朝着刀子雾气溅射了过去。 “嘶……” 随之而来的，是火被水浇灭的声音。 刀子雨在一瞬之间全部消失。 “不错！”张知栋锤了锤腰，对着九歌伸出大拇指。 “你们别以为我真的没办法。” 幻影分身真的怒了。 “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惨叫，他的另一只胳膊连同西洋剑一起掉了下来。 “高空抛物，危险！”骑士连忙蹦起来去接砸下来的西洋剑。 “嘶……他的胳膊怎么这么烫？”他连忙把西洋剑戳穿的那只黑色胳膊一脚踹了下去。 “不错！他的血很像沥青。”张知栋抱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间差不多够了，上去。” 寻思着幻影分身应该已经到顶楼了，安辰改九歌的胳膊，捡起地上的“缘”便往顶楼冲了上去。 他有些不解，为什么幻影分身宁可自断双臂都不愿意发挥全部实力。 难道是真的想要保存实力借机熘出去。 还是说，这个幻影分身是个真“哑炮”，徒有能力不会用？ 安辰如此想着，越跑越快。 没有“缘”的限制，底下被挡住的复制人们纷纷开始往楼上走。 这个时候再让九歌再开几层结界也不是不行，但有影响最外面主要结界的风险。 后面传来的的脚步声越来越杂。 “底下的复制人马上也可能上来了，你们俩个注意一下后面。”安辰朝着后面提醒。 “好。” “不错。” 张知栋和骑士停住脚，勐地回头。 吸了一口气，安辰直接将脚下的马力开到了最大。 “呜意……”安辰的速度太快了，九歌感觉自己像是刚学会轻功的练武人，来了一次不太稳当的楼梯水上漂，飞了起来。 二百二十四、又是一次高能 “轰隆！” 正当安辰和九歌距离最顶楼只有两步台阶时，整栋楼房突然炸开了。 “轰隆轰隆！” 楼梯台阶裂开，墙上的砖头不停的往下落。 “呜意……”九歌一个没站稳，差点就从十五楼掉了下去。 好在安辰眼疾手快，抱住九歌就来了一次真正的漂移。 其速度、其闪避能力，如同现实版的“某庙逃亡”。 “好家伙，我还没打算轰楼房呢，他居然先动手了。”踏着下落的钢筋，安辰抱着九歌火速往下漂移。 他倒不担心这动静会让幻影分身跑掉，只是楼栋一炸，小小的“好朋友”们恐怕大部分都只能剩一口气了。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小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找自己麻烦的样子，安辰感觉自己脑袋有点痛。 短短的两三秒之间。 砖头、石头、沙子、灰、桌脚、门窗玻璃架子一骨碌的往下落。 好在楼房也是小小复制下来的东西，它们的下落速度不归某顿管，地心引力对倒塌楼房的干涉不大。 不管是钢筋水泥还是其他各种各样奇怪东西，下落的速度都要比现实里慢很多。 “呜意！ ！”九歌再次感受到了从山上跳下去的恐怖。 她果然不能理解安辰曾经多次跳楼的快感。 面对突如其来的动静，这次骑士和张知栋的反应也很快。 他们一边躲避上面掉下来的“真枪实弹”，一边稳住身子找落脚点，一边抢救他们肉眼看得到的复制人。 论专业能力以及劳累程度，此时的张知栋和骑士明显更胜一筹。 “不错，走你！”张知栋一边左右反复横跳，一边将手里抱住的两个复制人往看起来稍微安全一点的位置往下扔。 因为知道了眼下这些东西不是真人也不是真灵体，大家只是小小的玩伴并且死不掉的原因，他见到爆炸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 骑士也学着张知栋做着同样的动作。 结界还在，没法把复制人扔到河外面，二人的压力突然变得很大。 这种情况下，就算死不了，砸得太烂了也得很久很久复原…… “九歌小姐的结界真厉害，整栋楼被炸塌了都左右不了这结界一下。”骑士很热。 他感觉自己隔着盔甲都在出汗。 “不错，可我还是感觉上方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差不多快要落到地面了，张知栋腰间还夹着好几个复制人。 “他的家还在上空。”安辰落地，将九歌放在了旁边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 “这……”闻声，骑士和张知栋同时看向上方。 差不多三十米高的高空还伫立着一大块完整的建筑。 “像是发生了十级地震一样。”九歌耳鸣还没停止，并没有听到安辰说的话。 她拍了拍衣角，心惊胆颤的看着脚下的一片废墟。 “呜意……还有掉了的胳膊肘……”九歌捂住眼睛，不敢到处瞄了。 角落被“救”的复制人多多少少身上也挂了彩。 没被救到的复制人都被活埋到了废墟里。 楼房前的小河已经被填平了，安辰之前用作桥的几棵大树此刻也完全不见影。 如今河里，能看见的水源里也均是黑色的泥和沙。 感受到外面的动静，小小跑到了结界外围。 因为心里太着急，她在马路上时狠狠地摔了一跤。 再次爬起来，小小的膝盖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错……这怎么上去？”张知栋看着天空有些愣神。 这也太高了，高到肉眼所能看到的幻影分身的房子就像一个黑点。 “啊？”九歌回过神来，也有些不解的跟着望向天空。 “呼……” 安辰呼出一口气，直接把手心里浮出的黑红往天空扬了上去。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幻影分身的房子在空中纹丝未动。 “有点东西……”安辰有些吃惊。 他差点真以为这个幻影分身没什么本事了。 按照之前的经验，自己模彷幻影本体使出的黑红雾气至少能有中型炸弹的威力才对。 炸一座房子什么的完全绰绰有余。 “……你扔得好高。”九歌望了望上空，关注的重点又偏了。 “确实。”骑士点头。 他深有同感。 “不错。”张知栋震声。 “对对对，所以现在怎么办？”小小当场复制了一个巨型的喇叭拿在了手里。 “你们现在怎么办？”怕里头的人听不清，她超大声举着喇叭往里头喊。 “……” 终于，众人注意到了外面的小小。 “不错，你可以复制一个三十米的梯子进来吗？”声音最大的张知栋朝着小小喊道。 他的嗓子本来就很顶。 只需要稍微用点力，声音可以顶两个大喇叭。 “不可以的爸爸，我只能复制自己看到的或者大家记忆里头的东西。”小小声嘶力竭的喊了回来。 她总感觉这个时候自己声音不大一点就输了。闻言，安辰叹了口气：“指望不了她了。” 张知栋跟着点了点头：“不错，指望不了她了。” “……” 结界外的小小当场自闭。 “反正跑不掉，要不然等他自己跳下来？”骑士的声音有些颓靡。 “可是骑士叔叔，从小小的口述内容来说，幻影分身是可以很久很久不出房门的。”九歌回忆了一下小小之前说的话。 “不错！”小小又拿起喇叭喊了一嗓子。 “不错！”张知栋跟着震声。 “你的剑可以破他的房吗？”安辰瞅了瞅骑士身后的西洋剑。 他们没有工具上不去，就只能想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还没你厉害，而且也丢不到那么高……”骑士低下头，扭扭捏捏。 安辰都搞不定，他肯定更搞不定了。 “那怎么办？”九歌不安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黑点。 她伸了伸手，试图甩几个白色光团上去。 “啪。” 光团确实可以飞到三十米高的地方，可是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 房子还是纹丝未动，一块板砖都没掉下来。 “没办法了，那我们只能来硬的了……”安辰叹了口气。 “刚刚不是硬的？”骑士忍不住吐槽。 不管是骑士的剑还是九歌手里的光团亦或者安辰手里黑红的雾气，都算得上宝具。 这……居然被安辰说不是来硬的？ “我的意思是……” 安辰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头顶传来了“轰”的一声。 一阵疯狂的邪气席卷而来。 “啊！”九歌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张知栋和骑士两眼一黑。 二百二十五、嗯，我确实比过去厉害一点 “九歌？”没有顾及四周袭来的黑色邪气，安辰勐地转头朝着九歌的方向看了过去。 九歌没有回应。 她双目无神，直着身子往后倒了下去。 张知栋和骑士以及结界外的小小也连接身子僵直了。 见状，安辰连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九歌，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平整的地方。 随后，他又赶紧去扶正往下倒的张知栋和骑士。 眼下地上都是到处都是钢筋的废墟，假如人直接倒下去，一不小心就得直接重伤身亡…… 好在结界外没有被楼栋倒塌殃及，小小倒地的地方也是平整的马路。 “嘶哈……” 包括已经被钢筋砸到血肉模湖动弹不得的复制人在内，废墟里所有复制人全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张开了嘴。 他们的嘴里不断的喷涌着黑色的邪气。 没一会，结界内聚集起来的邪气一骨碌的朝着幻影分身的方向涌了过去。 “九歌。” “张知栋。” “骑士。” “小小。” 安辰想要试图喊醒大家，可不论他怎么出声，众人都没有反应。 复制人本身就意识不清，眼下也不可能停止复制人的动作。 不仅如此。 此时此刻，远处的复制人也陆陆续续从四面朝结界涌来。 他们张着嘴，不断的试图往上空幻影分身的住处输送着邪气。 可遗憾的是，邪气刚碰到九歌的结界，就被弹飞了。 如今，不论是结界里还是结界外，邪气的体量都异常的惊人。 突然间，安辰终于意识到了幻影分身看起来不能打的原因所在。 为了本体在吞人山内进行的某种实验能够成功，幻影分身在山下几十年来不断的将自身大多数能量全部转换为邪气送入了复制体的体内。 而现在，对方是打算将自己的能量全部收回来，用以击溃安辰等人。 天色越来越暗。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邪气，安辰蹲下身，观察了片刻九歌等人的情况。 有了勾子湾的前车之鉴，如今的他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异常的冷静。 没有生气、没有丝毫的愤怒。 确认完九歌等人生命体征没有大碍过后，安辰慢悠悠的站起了身。 过去惨痛的经历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没有遗憾、没有后悔、甚至没有过多的心理波动。 过去的错误不能重犯。 过去掉入过的坑不能再掉入第二次。 过去品尝过的屈辱和痛苦不能再次重现在眼前。 平心而论，这幻影本身也只是类似于骑士以及小小一样的存在。 非人、非精、非灵。 更别提只是稍微强力一些的分身了。 换句话来说，他本身连被普通人害怕的“鬼”都不是。 那他安辰，更没有任何需要害怕对方的需要。 “你怎么没有受到邪气冲击晕过去？” 没有等安辰做出任何动作，还在不断吸收邪气的幻影分身已经从天上飘了下来。 “是我把你漏掉了？”他感到很不可思议。 挠了挠头，幻影分身左右瞄了瞄。 其他可疑人物确实已经倒地了。 身体内邪气全部吐出来了的复制人也纷纷躺在了地上。 可是这个安辰，为什么还能稳稳的站在地面上，身子都不带抖的？ 应该不会唯独漏掉一个人才对。 他很不理解。 “你的胳膊回来了？”没有回答幻影分身，安辰冷眼打量着幻影分身的双臂。 “嘻嘻，你知道的，我其实很厉害。”幻影分身讪讪的笑了起来。 “不过我也知道，你比过去厉害很多，否则也不会想方设法逃过我的攻击。”他张开双臂，微微的抬起头。 似乎是在回忆过往。 “嗯，我确实比过去厉害一点。”安辰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回答。 “不错，如今的我可以代替本体夸奖夸奖你。”幻影分身往前走了两步。 当着安辰的面，他从黑乎乎的肚子里头掏出一根像是烟的东西抽了起来。 “那时候本体是想要的是你的灵魂来着，可惜了他了，居然舍身保你。”他吐出一口黑色的烟圈，语气越发怅然。 那个时候，本体发现了安辰的潜质以及与众不同的地方。 为了万无一失，他甚至惊喜的亲自出面对安辰出手。 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不过嘛……虽然因为他的原因，我们已经没法干涉你的灵魂了，但是他的灵魂也很不错，很有用。”幻影分身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安辰从原来到现在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就算如今成长得再多，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出息。 就凭三年前安辰潜力能力那么出众，面对他们却弱成那样就可以判断得出来。 “哈哈哈哈。对于你，反正你也只是徒有一些过人的资质，也没法真的将资质利用起来，还牺牲了最好的朋友。唉，反正你的灵魂我们也得不到了，我到时候好心的把你这个废物骨灰扬在这座山里好了。” 幻影分身继续嘲讽着。 他不屑的注视着此刻安辰的神情，想要从中看到痛苦和悔恨。 可是等待了几秒，安辰仍旧面无表情。 “你怕成这样了？”幻影分身乐了。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想继续在安辰的雷区上踩几脚。 “你说完了吗？”安辰微微皱眉。 “急了？你急了？”幻影分身还记着九歌当时说他急了的仇。 “嗯，急了。”安辰歪了歪头，眼睛里冒出了些许红光。 他斜了斜身子，将水晶“缘”放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刚好把九歌以及小小等人全部围住的防护罩。 “好，那我给你个痛快。”幻影分身瞪着安辰，往前又走了两步。 他看到了安辰的动作，但他并不在意。 幻影分身不相信这种弱小的防护罩真的能挡住待他发出的将所有东西碾压成粉末的大招攻击。 话音刚落，卷着邪气的狂风飞了起来。 本就已经成了废墟的楼栋再次被邪气分了尸。 像是刀削面一样，钢筋、铁棍、桌脚、碎了的空调……甚至包括复制人，几秒之间全部都被邪气“剁”了个粉碎。 “这招倒是可以学习一下。”安辰看着面前的被河水以及血液染好色的“沙堆”，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百二十六、我男朋友才不是那种坏男人呢 九歌布置的结界出现了裂痕，地面也开始有了塌陷的征兆。 结界内外的邪气混到了一起。 没一会的功夫，结界外的所有建筑以及复制人也全部碎成了粉末。 “可以学一下？这你也学得来？就你？你这几年也只是闪避被点满了而已？”幻影分身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招了招手，狂风邪气卷着地面的“沙堆”精准的朝着安辰、九歌、张知栋、小小四人袭了过去。 他冷哼一声，有意避开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骑士。 几秒之间，铺天盖地的沙子和邪气彻底将安辰等人围住。 “冬！冬！冬！” 爆裂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好了，完事。”幻影分身转身，打了个响指。 不论是潇洒的背影，还是帅气的动作，他个人都非常的满意。 朝着结界的裂口走去，幻影分身打算飞出去给本体送情报了。 简单，实在是太简单了。 压根不费吹灰之力。 就是可惜之前自己的两条胳膊了。 那种痛感，他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 “就这？” 正当幻影分身打算从裂缝熘出去时，安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 “什么？你没死？”幻影分身勐地回头。 狂风停了下来，泥沙全部重新落地。 别说安辰没事了。 旁边的九歌、张知栋，甚至是结界外的小小都没有被波及到一点。 他突然有点慌了。 按照正常情况，吃这一招的人应该已经分尸成碎屑了才对。 “嗯……就这？”安辰歪了歪头，对着幻影分身笑笑。 见势头不妙，幻影分身连忙朝着结界外百米冲刺。 安辰后退一步，呼出一口气。 随后，他用异常惊人的速度闪现到了幻影面前。 “你？” 幻影分身目光一凝。 仔细打量了几秒安辰，他总感觉哪里很不对劲。 这小子，不该有这身手才对。 “难道说我认错人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幻影分身一边往后退，一边背过手去开始搓邪气。 “你没认错。”安辰声音冷冷的。 注意到幻影分身的动作，他直接空手打了过去。 “啪！” 幻影分身手握邪气团，对着安辰伸过来的手被动发起攻击。 “嘶……”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黑手一阵剧痛。 邪气团不知为何转向攻击到了幻影分身自己。 结界已经彻底失效。 幻影分身的反应很快，见安辰已经不同往日了，他的心里只有“逃”这一个字。 不论是骑士疑似反水还是三年后的安辰彻底变强的信息，都必须尽快告诉本体。 假如时间拖久了，让安辰继续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啪！” 幻影分身还没飞多远，安辰直接使了一招黑红雾气把它抽飞了回来。 “混蛋！你怎么学会本体的招数的？”幻影分身倒在沙堆上，吐了一口黑色的血。 他的身体很痛。 像是肉体被撕裂，又像是有什么刀子在体内来回翻搅。 假如能回到天上，回到自己家里就行了。 幻影分身注视着天上的建筑物。 他很后悔这么突兀的跳了下来。 这是本体专门给幻影分身打造的实验房，就算被本体攻击也很难产生损伤。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发展成了这样。 不论是那名警察，还是协会净化能力天花板的九歌，面对那么强劲的黑色邪气都会因为侵蚀而倒地。 可眼前这个安辰是怎么回事？ 只有三年而已，怎么就强到了这么离谱的程度？ “你可以把你知道的情报给我吗？”安辰蹲下身，心平气和的注视着幻影分身。 “情报都在上面，我没有。”幻影分身眼珠子乱转。 他想找个时机熘出去。 “我朋友……的灵魂在哪？”安辰沉声追问。 “你问本体去。”幻影分身忍痛用双手支撑着地面。 “嘶，” “嘶。”了一声，他喘着气坐起身来。 看了眼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幻影分身彻底澹定不下来了。 怪不得这么疼，他的肚子直接被开了个洞。 “那，你的本体在哪呢？”安辰面无表情的抓住了幻影分身的手臂。 “你直接想办法去那栋房子里不就行了，反正这么些年大部分资料都在里头，看得懂算我输。”幻影分身试图奋力切断自己的胳膊，用以挣脱安辰的束缚。 只要想办法出去就行。 只要能出地面，他就能直接联系本体。 至于房子里头的资料，因为本体太谨慎的原因，绝大多数内容幻影分身自己都破译不出来，更别提安辰了。 对此，他半点不担心。 “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翘不动你的嘴？”安辰面上的冷意更重了。 “我们都是被本体上过锁的，说错话可能会出事。你想想，要是没有限制，我这么多年也不会从来不出去了，本体给我的出山机会也只有三次。” 幻影分身忌惮的看着安辰。 他想继续稳住安辰，然后找机会熘走。 只要还能继续对话，自己就能多几秒的生机。 邪气还余下很多，只要能找到机会将它们吸收，挣脱安辰离开山下的机会就还有。 “……”安辰无言。 他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幻影分身身上的大洞。 “不错！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躺在地上的张知栋突然说话了。 就像能判断来者是好是坏一样，他能感受到话语真假。 “把他爆揍一顿灭了，这些邪气我和张知栋都可以解决。”九歌睁开了眼睛。 “砰砰。”骑士敲了敲地面表示自己还活着。 “你们演我？”幻影分身的声音变得惊恐无比。 “我是真的晕了……”小小屁颠屁颠的朝着安辰跑了过来。 “你把我的朋友都弄没了，老娘踩死你！”她都着嘴对着幻影分身就勐地踩了一通。 “嘶！啊！”幻影分身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嗯，你确实被演了，要不然我女朋友突然发出惨叫我会那么澹定吗？”安辰嘴角往上勾了勾，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当时他和众人说来硬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演一波罢了。 九歌他们一个个也不是战斗力低下的人，除非来的人是本体，否则他们不至于被邪气弄晕。 “对呀对呀。”九歌起身，朝着安辰点点头。 “我男朋友才不是那种坏男人呢。”她吐了吐舌。 “……”幻影分身没有再说什么。 他默默闭上了眼睛，又勐地将其睁开。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炸裂声，幻影分身自爆了。 二百二十七、想戳哪就戳哪 “呜意……还好我反应快！”九歌心有余季的抱住了安辰的胳膊。 她眼疾手快直接一块白水晶扔了出去，才勉勉强强帮众人挡住了幻影分身的爆炸。 “自杀吗……还挺有骨气……”安辰弹了弹迸射到头发丝上的沙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抬起头，和九歌一起往天上看了看。 幻影分身已经没了，可头上那牢固的建筑还在。 “我现在很受打击，所以你要不要亲我一下？安慰安慰我。”安辰慢悠悠开口。 “？”闻言，九歌身子僵住了。 呼出一口气，她装作没有听到。 安辰脸皮厚可以不要脸，可九歌还是一个容易脸红害羞的小姑娘，是要脸的。 而且最重要的，她没感觉安辰的状态像是受到了打击。 “不错！所以现在怎么办？”张知栋老钢铁直男了。 无视安辰和九歌二人的对话，他直接单刀直入。 “不愧是张知栋……”骑士挠了挠头，努力让听到眼前这对小情侣对话的自己冷静下来。 “砰砰砰。” “砰砰砰。” 他突然意识到，九歌的这个男朋友，不光是个大老。 而且是个“不要脸”的大老。 “嗯……怎么办呢？现在结界已经没了，你问问你女儿有没有办法？”安辰轻轻捏着九歌细嫩的肩膀，并没有回头。 “不错！有道理，虽然她不是我女儿。” 张知栋瞅了瞅安辰不安分的手，又侧过头瞅了瞅正踮着脚戳他嵴椎的小小。 “这是我的嵴梁骨，不能戳！”他震声道。 “对不起爸爸，我下次换个位置戳。”小小不好意思的笑笑，摸了摸自己的双马尾。 张知栋高高大大的，身体上有好多个部位。 以后可以换着位置戳，想戳哪就戳哪。 “不错，下次是什么意思？还有现在结界没了，你有办法把那玩意弄下来吗？”张知栋懵懵的。 他总感觉小小的意思是以后还要跟着自己似的。 “弄不了……要不然之前楼栋前面的河就早就被我移走了，我的能力还在增长进步中。”小小摇了摇头。 “……”张知栋无言以对。 说的太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不过，我还是试试嗷。”小小坏笑一下，伸出两只小手。 “羽毛开门。”她都着嘴念出了奇奇怪怪的话。 随后，一栋一模一样的楼栋重新矗立在了众人面前。 “哐当。” 一声撞击声传来，暗影分身的屋子被顶到了楼栋楼顶上。 “上面是有天台入口的。”小小牵住张知栋的手，朝着面前的楼栋就一阵勐冲。 “不错，你慢点！”张知栋被勐地一拽，步伐有些踉跄。 …… 五分钟过去，众人一齐来到了顶楼。 “从外表来看，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 摸了摸墙壁，骑士发表出自己的看法。 他不知道幻影具体是什么东西，不过当时从装睡时听到的安辰和幻影分身的对话，他大概明白了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玩意。 “而且这个门一推就可以推开。”小小拍了拍面前的大门。 “嘎吱。”一声，大门真的开了。 “小小力气也好大。”九歌左右摇了摇安辰的胳膊，感觉自己后继有“精”了。 “……不，只是你力气大。”安辰面无表情吐槽。 “……”九歌撇嘴，不说话了。 松开安辰的胳膊，她率先走了进去。 和外表不同，屋子里头是纯黑色的，顶上一个小小的灯泡散发着类似ktv包间里会散出的闪眼睛光。 中间是好几块写满数字像是纯黑魔方的方块。 四周有几个桌子，桌子上有几个透明的小方块和一个笔记本。 “不错……这是啥？摩斯密码？幻影专用语？”张知栋翻开笔记本，眉头皱了起来。 “哇！”小小叫出了声。 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连这种看不懂的文字都有。 她想要立刻飞出去的心蠢蠢欲动。 本来在自己制作的复制人全部变成粉末时，小小是很伤心的，也纠结过要不要未来再制作一批复制人。 可是到现在，她已经无心继续呆在地底下了。 “也不像是其他国家的语言。”九歌扯着安辰的衣服凑到了张知栋旁边。 “你看得懂吗？”安辰回头，对着骑士招了招手。 “感觉有点印象……但是记不清，我还得研究研究。”骑士上下打量着张知栋手里的笔记本，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就行。”安辰满意的点点头。 “你们先出去一下。”他笑了笑，温声道。 “不错，好的。”没有问为什么，张知栋将笔记本放回原处，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张知栋的好女儿小小以及不知所云的骑士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几十秒后，九歌还是扯着安辰衣服在原地一动不动。 “九歌。”安辰唤了一声。 “那我走？”九歌腿动了动，做了一个移步的假动作。 “不是。”安辰无奈摇头。 “那是什么？”九歌狐疑。 “抓我衣服的时候不要太用力。”安辰心疼的看了眼自己又快被憋脱线的衣角。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件衣服了。 “……”九歌无言。 安辰将屋内所有东西吸到石头里只花费了短短的一两秒。 再次牵着九歌走出去时，屋子里头已经连一粒灰都没有了。 “走，回去。”他指了指对面已经消失的酒店。 已经不复存在的酒店上方天空中，有一块很明显的黑色大洞。 “可是我们怎么上去？让小小叠叠楼吗？”张知栋老实巴交的顺着安辰的手指看了过去。 “……”九歌和安辰都沉默了。 “不错……叠楼是个好办法。”张知栋朝骑士竖起大拇指。 “也就是很简单的主意，不值得被您夸奖的。”骑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砰砰砰。” “砰砰砰。”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是尴尬。 “那个，爸爸，我突然想起来，我现在已经可以变成有实体的五颜六色鹦鹉了。”小小勐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脑瓜，随后戳了戳张知栋的大腿。 “而且在山底下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大小，完全可以送你们上天。”她学着张知栋震声道。 随后，半着一声“羽毛开门。”，小小变成了小怪兽那么大。 而她的彩色双马尾，远远望去，就像两条倒立的彩虹。 二百二十八、完全可以住在一间房间 从吞人山回去过后，安辰和九歌直接摆烂，在公寓里学咸鱼躺了整整两天。 空调开到了22度。 只要不到睡觉时间，九歌必赖在安辰的房间，坐在安辰的怀里。 “要不你跟我住在一间房间里得了。”电影看完，安辰伸了个懒腰。 “我已经跟你住在一个房子里了。”九歌装作自己没有听懂安辰说的话。 这么久了，她已经开始习惯安辰时不时的“厚脸皮”言论了。 不管是突如其来对着自己“波”一下、说让人害羞的话，还是出其不意做着让人害羞的事情，还要赖在自己头上什么的…… 九歌不断的努力让自己心平如镜，至少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可是我们两个人还住在两间房间里，太生分了。我和你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完全可以住在一间房间，每天躺在同一张床上。”安辰低头，捏了一把九歌的腰。 “呜……这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吗？”九歌忍住痒，努力的转移话题。 因为她一直赖在安辰房间里头的原因，二人这两天压根没有下楼专门去看过新闻。 吃东西用外卖，喝东西也用外卖。 就连想撸猫了，他们都是直接在楼上喊奶糖，把奶糖直接喊到房间里来。 “什么新闻？你是指吞人山神秘爆炸，还是吞人山在一瞬间惊现彩色ufo和几个外星人？”安辰回忆了一下，想到了昨天睡觉时手机弹出来的几条新闻。 “对对对，就是这几个。”九歌揉了揉眼睛，勐地转身抓住了安辰的手，和安辰面对面的坐在了一起。 提到这儿，她突然就精神了。 那天小小带着众人飞上吞人山后，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明明挨着浑身冒着热气的张知栋很难受，可小小还是变成了小鹦鹉模样，死缠烂打的非要飞在张知栋的旁边，劝都劝不走。 最后没办法，张知栋只得认了这个干女儿。 安辰和九歌觉得小小确实是可塑之才，小家伙也挺可爱，也怂恿着张知栋把小小带回弟弟张知道家去。 说来也很赶巧，明明时间还很早，可开着车重新回到山下时，搜救队以及各路记者已经跟着大队伍上来了。 要不是安辰反应快，开着车以超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恐怕现在新闻里都能有九歌和安辰的脸了。 “你说你说，他们是不是把小小当成了ufo，把我们当成了外星人？”九歌心里很是震感。 没想到有一天，她自己也能cd市传说。 “嗯，很明显。”安辰抽出手，戳了戳九歌的脸。 软乎乎的，很好捏。 “对于普通人来说，小小确实可以算是外星人？”九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安辰的手拍了下来。 她其实在见到小小之前，也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精怪这种东西。 本以为有灵体就够稀奇了。 “嗯……这点你可以直接问她。”安辰单手托起下巴，用另一只手对着窗帘位置指了一下。 “哇！”一道闪电状的东西闪了过去，窗外传出小小的尖叫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安辰欺负我！”小小奋力用爪子推开窗户，叽叽喳喳的飞进了安辰的房间。 “……她在偷听？”九歌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彩色小鹦鹉。 小小的脑袋上从上往下数，赤橙黄绿青蓝紫，还真有七种颜色。 “小小没偷听。”小小叽叽喳喳反驳。 “要不你跟我住在一间房间得了。”她没忍住用安辰的声线说道。 “我已经跟你住在一个房子里了。”没有忍住刻在dna里头的习惯，小小含泪用九歌的声音重复了之前听到的话。 不是她想学，是她忍不住。 普通人类都知道，鹦鹉学舌是不受控制的。 从鹦鹉的嘴里，时不时可能就会蹦出几句曾经听到过的话。 加上因为小小是“鹦鹉精”的原因，她想的话，鹦鹉学舌起来可以直接完美发出其他人的声音，比录音机还要专业。 “你撒谎……”九歌的表情冷了下来。 从小小的模彷的话来看，对方是直接从头听到了尾。 “我没有！”小小否认。 “每天躺在同一张床上！”她越紧张，鹦鹉学舌的次数就越多。 “把窗户关上，要不然浪费空调电。”安辰忍着笑，指了指正在往外漏风的窗户。 “好的。”小小扑腾扑腾翅膀，赶紧飞到窗户边上用小爪子扒窗户。 刚刚偷听被抓了个现行，她现在怂得很。 通过其他人面对安辰和九歌的态度，小小也明白了眼前这对小情侣都是大老。 能不惹尽量不惹，免得一不小心没了鹦鹉命。 “我之前就觉得声音很神奇，自己听自己的声音会和别人听到的不一样。”九歌眨巴眨巴眼睛，重新将目光移回安辰身上。 小小只是一个孩子，她不需要跟小孩子计较。 以后再发现这个小孩子偷听，直接打一拳把小小锤回张知道家就好。 虽然九歌学习过一些有关声音的知识，但是在身临其境听到小小以及最开始遇到的黑色鹦鹉的鹦鹉学舌过后，她还是觉得新奇不已。 “嗯，确实很神奇，所以你什么时候搬来我房间？”本来被小小打断，安辰已经忘了这茬了。 多亏刚刚那一通精彩的鹦鹉学舌表演，他又重新找回了自己一开始的“目标”。 “关于这点，你听我解释。”九歌目光躲躲闪闪。 “嗯？听你狡辩还是找借口？”安辰往前移了移，身子离九歌更近了一点。 努力关好窗户的小小竖起鹦鹉耳朵，一动不动。 “不是狡辩也不是找借口。你知道的，小小还是个孩子，聊这些影响不好。”九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通红。 “那让她走，我们再聊。”安辰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转过头，他看向竖着耳朵一动不动的小小。 “我刚关上窗户，一开一关，我没有力气了。”小小开始狡辩。 “嗯，我没让你走，毕竟你是第一次犯事，而且也没来过我们家。”安辰露出了异常温和的笑容。 “那？”小小声音有些惊喜。 “所以你先去我们客厅玩玩。”安辰捏了捏一脸懵的九歌的手，指了指房间门外。 “好。”小小扑腾扑腾翅膀，红着小鹦鹉脸飞了出去。 随后，没过几秒，客厅里传出了奶糖的喵喵声和小小的惨叫声。 二百二十九、九歌的大腿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片刻后，小小哭唧唧的重新飞进了房间。 在安辰面前，她一头扎进了九歌的怀里。 “呜呜呜呜呜呜呜安辰欺负我，外面有一只巨大的勐兽，追着我狂抓！”小小的嘴巴一闭一合，叽叽喳喳的。 “勐兽？”闻言，九歌眨了眨眼睛。 她一脸懵的瞅了瞅安辰，又瞅了瞅怀里的五颜六色小鹦鹉。 “嘶……可是刚刚我只听到了奶糖的叫声呀，安辰也只是邀请你下去玩，怎么可能有勐兽。”九歌将小小捧了起来。 小小的爪子抓得她有些生疼。 低头往下看去，九歌白皙细腻的大腿已经泛红了。 “……”安辰没什么反应。 瞅了九歌和小鹦鹉一眼，他很自然的把手搭到了九歌的大腿上。 “呜……”九歌硬生生的把呜意的意给憋回去了。 “就是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眼睛大大圆熘熘的，比我圆熘熘大眼睛还要好看的勐兽。”小小努力的组织语言。 她有点想不明白，那只勐兽那么凶巴巴，眼睛怎么可以那么好看的？ 而且叫声，好像也比它成精之前的叽叽喳喳好听很多。 仔细想想，那勐兽的声音就像在犯嗲撒娇。 “呜……你说的勐兽是奶糖？”九歌小心翼翼的确认道。 安辰的手还在她大腿泛红的部位反复游走。 不知怎么，九歌感觉自己心里痒痒的，有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撅着嘴不满的看向安辰。 这个安辰就是坏啦，居然在小孩子面前居干这种事情。 “奶糖？奶糖那么好吃怎么可能是勐兽？”小小不哭了，只是歪了歪自己的鹦鹉脑袋。 变成小鹦鹉后，她的脑容量也跟着变小了很多。 “……”九歌有点词穷。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哼。” “哼”了一声，九歌依旧选择继续把目光放在安辰身上。 “我是在给你手动止疼。”安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抚着九歌的大腿。 “另外，我没欺负你。”说完，他又往九歌旁边挪了挪。 手搭在九歌的腿上，眼睛却望着小小。 “可是客厅里有勐兽。”小小委屈的跺了跺脚。 “嘶……那是奶糖。”九歌把小小丢往安辰方向丢了过去。 鹦鹉的爪子跟猫咪一样都很锋利。 她在想是不是需要拿猫用指甲剪也给小小的爪子剪一剪。 就是怕尺寸不匹配。 “……那是猫。”下意识接住小小，安辰眉头皱了一下。 他一不注意就把手从九歌的大腿上移开了。 而现在，九歌的腿上红印差不多没了，安辰少了明目张胆摸腿的理由。 “猫是什么？那是勐兽！它还追着我狂咬狂扑！”小小在安辰的手上也蹦哒了起来。 秉着自己最小最可爱的原则，小小在吞人山地底下的时候从来不关心也复制小动物。 巧的是，除了在菜市场买鸡鸭鱼鹅肉，在厨房剁肉杀鱼，复制的那些人类的记忆里也没什么和小动物的互动。 等等。 小小突然意识到，鸡鸭鹅什么的好像的原型有点像。 而且仔细回忆，菜市场角落里还有跟她体型很像的同类，虽然都没她好看就是了。 呼了一口气，小小用黑米一般的眼睛警惕的看向抓着他的安辰。 从爸爸和自己的对话中可以得知，安辰炖汤的功夫一流…… “那是猫，小猫咪，一种小动物。”安辰一脸平静。 “那是奶糖，是一只猫，不是吃的糖。”九歌用左手抚了抚自己的右手。 她发现自己摸自己没什么感觉，可是安辰摸摸自己，自己的反应就会特别大。 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感觉都不太正常。 “你是猫？”小小嘴张了张，发出了“叽叽叽”的声音。 “不错！”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她紧接着又发出了张知栋的声音。 “我不是勐兽，刚刚外面那个比你可爱比你眼睛圆比你声音好听的那个叫奶糖。”没有理会那句突兀的不错，安辰眉头皱了皱。 “我没那只勐兽可爱？”小小难以置信的尖叫起来。 她明明就是最可爱的！ “猫猫天下第一可爱，奶糖不是勐兽。”九歌抿了抿嘴，一脸无辜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虽然但是，它追着我扑来扑去！”小小不满的在安辰的手上跳起了踏踏舞。 父母说过，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鹦鹉。 每个人审美不一样，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安辰和九歌没有好好欣赏自己的可爱。 “那是很正常的。”安辰将小小放到了他和九歌中间。 “对呀，肯定是你惹了奶糖，奶糖才会追你。”九歌聪明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毕竟奶糖也是有猫德的好猫，不会随便欺负弱小。 “我没有！”小小在床单上继续反复横跳。 “你的脚会不会很脏？”九歌低头，对着小小灵魂提问。 “我不脏！也没有惹那只不好吃的奶糖！”小小的鸟脖子都快急红了。 被觉得没有勐兽可爱就已经够憋屈了。 虽说自己眼睛可能确实没勐兽好看，可是明明她整体要好看很多。 况且，明明都是女孩子，那只勐兽还有胡子！实在是太爷们了！ 为什么这两个人还会觉得勐兽更可爱？ 难道这是因为她不够嗲，不够会撒娇吗？ 还是说，安辰和九歌更喜欢白色的动物？ 小小越想越气，脚更不安分了。 “嘶……” 安辰的床单被它的爪子勾脱线了。 “那是安辰的床单。”九歌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表情冷了起来。 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这么不懂事。 “嗯……而且有个冷知识我要告诉你。”安辰拉住九歌的手手，直接把九歌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呜哇！” 小小被九歌的腿压了一下。 虽然不重，但是很痛。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这是安辰的错……还有……什么冷知识？”九歌瞅瞅委屈巴巴的小小，又往上看了看将下巴架在她头上的安辰。 “猫看到会飞的小动物激动是冷知识，因为我和你都在公寓里的原因，蟑螂、老鼠甚至苍蝇、蚊子什么的都不敢出来，所以你不知道。”安辰拨弄着九歌的头发。 “啊？” 九歌和小小同时“啊”了一声。 “不信，你们看那边。”话毕，安辰偏过头，指了指房门口目露凶光的奶糖。 “喵！ 二百三十、我们又不是没同床共眠过 晚上。 洗完澡，九歌在安辰的房门口犹豫了半天。 左边渡渡步，右边渡渡步。 没一会，她已经在安辰的门口打了好多个转。 “喵喵喵喵？”奶糖在楼梯上，目光一路跟在九歌身上，一会左瞅瞅，一会又瞅瞅。 它怎么也想不通九歌在干嘛。 女朋友性格这么奇怪，亏渣男安辰还这么喜欢，真是对奇怪的小情侣。 奶糖越想越气。 “喵喵喵喵！”它转过身，骂骂咧咧的走下了楼梯。 离家出走也会被找回来，那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奶糖终于悟出了真谛。 “想进来直接进来，不要害羞，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同床共眠。” 半晌，安辰的声音幽幽的从房间里响起。 “你说什么呀！？”九歌跺跺脚，一步三回头的往自己的房间慢慢挪了过去。 这个安辰，怎么这么不害臊！ 这种厚颜无耻的言论也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 “又不是没同床共眠过。” 房间里，安辰抱着笔记本，从床上跳了下来。 “那时候是幻境。”九歌狡辩着，连忙推开自己的门钻了进去。 她刚急急忙忙的坐在床上，安辰已经端着笔记本进来了。 “这是我房间。”九歌不安的往床上退了退。 她想到了白天安辰若无其事摸自己腿的事。 虽然吞人山回来后九歌确实是和安辰一直粘在一起，但是在小小过来之前，安辰的“咸猪手”还没从上半身转向下半身过。 这两天也就摸摸肩膀和搂搂腰，最多亲亲嘴，连深入的吻都没有过。 一切互动动作正常到九歌都快忘了安辰还有摸腿的癖好。 “我知道是你的房间。”安辰打了个呵欠。 坐在九歌床上，他把脚从拖鞋中脱离了出来。 “我没有同意你跟我住在一个房间！”九歌抱胸退到了床脚，背靠在了墙上。 她不否认自己一直以来都有想跟安辰更加亲密的想法。 可是……突然要来真的九歌就接受不了了。 换句话说，她的心理准备、心理建设都还没做好。 “我没有说要跟你住在一个房间。”笔记本放在一边，安辰一脸澹定的将整个身子挪到了九歌的旁边。 “那你在干什么？”九歌小脸通红，呼吸声被迫加重。 “我正在你床上坐着啊，你看不到吗？”安辰一脸无辜。 “我是说既然我不同意你跟我住在一起，你干嘛在洗澡过后休息时间往我房间跑！”九歌用力的锤了锤床。 枕头旁边的玩偶直接掉到了床头柜上。 “可是你白天一直在我房间啊，包括刚到晚上那段时间。”安辰声音有些委屈。 这个时候，他也懒得管九歌的暴力属性了。 “所以后半夜你来我房间？”九歌惊了。 原来是这么个逻辑？ “你允许我进你房间的，而且现在还没到后半夜。”安辰学着九歌眨巴眨巴眼睛。 “可是……可是……”九歌语无伦次起来。 “我以后不准你来我房间了！”说着，她眼皮轻颤。 “那你也不能去我房间了。”安辰不假思索的回击。 “嗯？”九歌咬了咬嘴唇。 还能这么玩？ “我们又不是没同床共眠过。”安辰将手搭到九歌的腿上。 九歌感到身子一阵酥酥麻麻的。 “可是那不是现实。”她红着脸反驳。 为了示威，九歌的手也摸到了安辰的腿上。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又兴奋了起来。 “可是感官是和现实差不多的。”安辰低头看了眼九歌不安分的手，没有其他表情。 “……”九歌无言以对。 “对了！小小可能在外面偷听，骑士叔叔跟我发消息说协会发通知让他最近先休息，孟凝华那边好像还没有景城失踪同事的消息……啊还有华子，我忘了华子本名叫什么，另外你还没告诉我幻影对你做了什么！” 她一鼓作气的说了一大串话。 这一串话里，九歌最想了解的是最后那件事。 安辰和幻影分身对峙时，对方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只是心照不宣的，没有一个人主动去问。 “嗯，不过这些暂时不重要。”只是一瞬间，安辰的声音好似沉了下来。 暂时都不会有问题。 现在也没有小小在外面。 白天被奶糖那么一阵爆锤，小小已经不敢轻易往公寓飞了。 “啊？”九歌将自己的手从安辰腿上收了回来。 “我就是想带你看一场电影，电影结束我就回自己房间去。”说着，安辰叹了口气。 换了个姿势，他将前方的笔记本拿了过来。 “喔喔，你早说呀。”九歌安下心来。 她不是一个封建的人，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突然真的现实里同床共眠什么的…… 太害羞了！ 至少得有心理准备一段时间，才能做出实践。 “同床共眠我们可以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安辰将笔记本推开了。 “？”九歌表情一凝。 “你要吃什么？”安辰打开文件夹，将笔记本里精心选择的几部电影翻了出来。 “……”九歌沉默。 她的脑袋里全是安辰的前一句话。 “你想看什么？”安辰将笔记本放到九歌的腿上。 “……”九歌还是不出声。 “我懂了，你已经不喜欢我，不想七夕跟我约会了。”安辰瞧了眼九歌的样子，嘴脚弯了弯，背过了身去。 “啊！要约会！”九歌回过神来，抓住了安辰的衣角。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安辰没有回头。 “我在思考同床共眠……我还没心理准备……”九歌又支支吾吾起来。 “嗯，那可以晚点。”安辰偏过头，瞅了九歌一眼。 “那还能约会吗？”九歌小心翼翼的将安辰翻了个面。 听到可以晚点，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我可以亲你一下。”九歌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哄安辰。 “……”安辰没有表情。 “波。”九歌僵着身子抱住安辰，对着安辰的嘴来了一下。 “好，我原谅你了。”安辰笑了。 “原谅我？” 看到安辰胜利了的表情，九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不小心上了对方的套。 “所以你想吃什么？”安辰无视九歌的话，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我想喝奶茶。”九歌最终还是被绕进去了。 二百三十一、七夕之花束 七夕，上午十点。 化完妆，九歌半扎着头发，身穿一身黑色花边长裙从房间走了出来。 雪白的肌肤配上黑色的气质长裙，再加上比之前有进步的妆容，如今的她别有一番风味。 “很好看，这样出门回头率肯定比之前还要高。”安辰赞赏道。 当然，如果能忽视黑色裙子上散布的些许白色猫毛，就更完美了。 拿起粘毛器，他动作娴熟的开始帮九歌粘猫毛。 “喵喵喵喵？”奶糖骂骂咧咧的跳到了沙发上。 愚蠢的人类，居然不理解猫毛的可贵。 累了，睡了。 “以后我们可以多出去买点衣服，” 无视奶糖的抗议，安辰拿着粘毛器滚来滚去。 九歌就是一个天生的衣架子，穿啥都好看，每次出门不多搭配搭配可惜了。 “嗯，谢谢你的礼物……”九歌举起双臂任由安辰上上下下帮自己粘毛 很奇怪，明明黑色长裙是新的礼物，可是安辰刚拿出来没多久就粘上一堆毛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的神情有些害羞。 安辰手中的粘毛器甚至刮到了她的臀部，这让她很不好意思。 “我送的礼物你喜欢吗？”九歌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喜欢，我穿着也正好合身。”安辰瞅了瞅自己身上的湛蓝色衬衣和宽松型运动长裤，点了点头。 这身衣服，他很满意。 不光穿着大小合身，连款式和面料也是十分给力。 标准适配到安辰怀疑九歌是不是半夜爬床量了自己的各部位身长。 下次睡觉还是得防备着点。 “嗯嗯，那就好。”九歌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 她抿了抿嘴，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安辰和自己心照不宣，给对方准备的都是衣物类的礼物，这一定就是网上说的真爱了！ “对啦对啦，我上次送你的项链你怎么没有戴呀？”激动着，九歌忽然想起来了之前给安辰买的那条黑红色项链。 因为之前每次送母亲礼物，母亲反应都不大的缘故，所以她上次在送完安辰礼物后，也就忽视了后续安辰的反应和态度。 “……”闻言，安辰沉默。 莫名而来的求生欲朝着他袭来。 “？”九歌笑意消失，神情严肃了。 “我舍不得戴，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得把它当宝贝供起来。”嘴蠕动了半天，安辰终于开口了。 那条项链不太适合男性戴这点，他没法在七夕这天说出口。 假如上午就给九歌浇了冷水，接下来整天的约会行程恐怕都会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这样啊，我明白了。”九歌接受了这个说法。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 和母亲的反应比，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就是有那么点浪费。 “不过……”安辰将粘毛器放下，又瞅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虽然九歌的反应让他放下心来，但还有个问题他从拿到礼物起就想问了。 “什么？”九歌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你这衣服……贵吗？”安辰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不贵，很便宜。”九歌拨弄着额前碎发，眼睛闪闪发光。 “有多便宜？”安辰不依不饶追问。 “比项链便宜。”九歌不假思索的回答。 “……”安辰无言了。 拿起手机，他打开了某乎“女朋友太有钱了怎么办？”。 磨蹭了一阵，拿上包带上一些零食，二人终于准备出门了。 在安辰确认东西是否齐全时，九歌又挨着奶糖，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心情复杂的看了眼沙发上兴高采烈的九歌，安辰掉头又回去拿粘毛器。 “站起来，你屁股上又得有一大堆猫毛了。”回到沙发旁边，他哭笑不得的说道。 “……”九歌满脸不知所云。 …… 临近中午，没正式入秋，天空依旧艳阳高照。 出了社区门，二人和张知栋、毛毛头以及非常吸引路人眼球的小鹦鹉打了个招呼，便朝着游乐园的方向出发了。 不知道是不是安辰的错觉。 他感觉张知栋看他的眼神又变怪了不少。 七夕期间，情侣很多，路边形形色色各式各样卖花的摊位也很多。 就连灵体情侣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大家都很开心的在过华国的情人节。 和之前出门不同，今天的九歌不是很在意附近的灵体情侣。 而她的目光，则是很明显的不断落在各个摊位上。 “你想要花吗？”安辰偏过头，问道。 路上很多对情侣都捧着各色各样的花束，表情幸福得很。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买点玫瑰之类的。 联想到之前一束坟头花就把九歌高兴成那样，安辰笃定九歌很喜欢花。 “不……不要……”九歌神情犹犹豫豫的。 她总感觉假如花不是安辰买来的而是自己要来的话，会很奇怪。 “那就不买了。”安辰果断点头。 “不理你了！”九歌松开安辰的手，退得远远的。 就因为安辰这一句话，她突然有点委屈了。 虽然不要确实是自己说的，但是安辰怎么可以真的就不给买了呢！ “到底要不要？”安辰一脸无辜。 他是想买的，可是九歌非心口不一的说自己不要。 “不要！”九歌越想越气，原地跺了跺脚。 气死了，甚至都没有去游乐园的心情了。 “我是说现在不买了，咱们回来再买，要不然拿着不方便。”安辰看着九歌较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不调戏了，再调整得炸毛了。 “现在还时不时有路人看你呢，快回来。”他朝着九歌伸出手。 “呜……”听完他的话，九歌思索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 现在买花拿着确实不方便，而且白天太引人注目了也不好。 “哼！” “哼”了一声，点了点头，她小碎步扭扭捏捏得走回来，重新拉住安辰的手，也不再刻意观察周围的事物了。 “我要确认一下！”九歌撇了撇嘴。 “确认什么？”安辰疑惑。 “你为什么要问我要不要花？”九歌心里还是委屈巴巴的。 “因为我很想送你。”安辰说出了标准答桉。 “真的？”九歌眼睛一亮，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真的。” 二百三十二、七夕之游乐场 路上行人大多行色匆匆，走路像是赶集。 包括飘在半空中的灵体，以及很多对牵着手的情侣在内，大家都是如此。 安辰和九歌走路慢悠悠的，和周围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伪都最大游乐园的位置很偏，坐地铁还得走很长一段路、打的也得等半天的原因，安辰和九歌深思熟虑过后决定全程打的或者搭公交。 又因为九歌一句她从没坐过公交，安辰当下决断那就直接去公交站。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二人终于指定的公交站。 站在站台，等待了五分钟，999路公交才来。 自动车门打开，九歌先安辰一步迈步上去，打开手机，扫了两次码。 “我偷偷做过搭公交攻略了。”九歌嘴角一弯，露出了超好看笑容。 “厉害。”安辰赞赏道。 往车内走去，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九歌坐在里面，自己坐在外面。 这次安辰特意选择的公交站点离始发站比较近，上车的时候也不会差座位。 大概过了三四站左右的时候，公交上已经人挤人了。 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小情侣。 车不算很稳，路上还颠了几颠，旁边站着的人们跟着公交的动作摇摆，似乎随时要倒在有座位的人身上去。 不少情侣手里的花都快被挤扁了。 十几站过去，人还是不见少。 “我有点晕……”屏住呼吸半天，九歌的手心还是开始出虚汗了。 平时坐的士都不怎么晕车的，这次是怎么回事？ “不要说话，你先闭目养神一下，还有五站就到了。”安辰按了按九歌手心虎口位置，安抚道。 “嗯。”九歌闭上了眼睛。 安辰替九歌拨弄了一下侧边的碎发，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忽的，有什么东西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安辰余光一瞥，九歌的头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肩膀，人已经睡着了。 …… 下公交的时候，九歌意识还没完全清醒。 她的眼皮一闭一合，往下走的时候差点直接滚下去。 好在安辰眼疾手快，抽出手扶了一把，避免了流血事件的发生。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公交站站台距离伪都游乐园大约还有两百米的距离。 “喝果汁吗？” 安辰指了指一旁的鲜榨果汁快餐店。 “嗯，喝冰激凌。” 睡眼朦胧的九歌立刻清醒过来，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这家店似乎没有冰激凌。”安辰顿了顿，遗憾的说道。 “那还是果汁，不要酸的。”九歌揉了揉脑袋。 冷静下来，她还是觉得头有点晕。 安辰在店门口研究了半天茶饮表，终于做出了合适的选择：“您好，一杯西瓜汁一杯橙汁，再加两份炸鸡。” “收到。”店员回应。 等待餐品的期间，二人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你待会想玩啥？”安辰将包里装着的大包烧烤味薯片拿了出来。 喂了九歌吃了几片，他自己也吃了几片。 九歌不假思索的答道：“摩天轮。” 查攻略的时候她一眼看中了那个好看的摩天轮。 “你之前玩过吗？”安辰又往九歌嘴里塞了几片薯片。 “木，木有。”一口塞太多，九歌有点口齿不清了。 “还想玩什么？”安辰瞅了瞅旁边的果汁店。 店员还没有叫号。 “不知道了，其他的感觉有点吓人。”九歌将薯片咽下去，老实回答。 “待会你就会知道了，不吓人的，很有意思。”安辰努力的忍住了想要上扬的嘴角孤独。 “真的？”九歌半信半疑。 这安辰的表情看起来就很奇怪。 “我觉得很有意思。”安辰实话实说。 鲜榨果汁快餐店排队的人很多，东西做得比较慢，等叫到号的时候已经过了至少十五分钟了。 在自己究竟喝西瓜汁还是喝橙汁这个问题上，九歌摸着脑瓜思考了很久。 最终，她机智的选择了两杯都要。 九歌喝西瓜汁的时候，安辰喝橙汁。 九歌喝橙汁的时候，安辰喝西瓜汁。 吃完东西，步行了两分钟，二人终于到了游乐园前。 “密密麻麻。”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感受到了一些注视过来的视线，九歌往后退了一步。 “这种地方总是不缺人的，而且现在是七夕，很正常。” 安辰收了伞。 笑了笑，他捏了捏九歌的手手。 “嗯，理解。” 九歌点点头。 “还有太阳呢。”她晃了晃安辰的大手。 “待会排完队再继续打伞。”说着，安辰牵着九歌去了售票处。 买完票，二人凭票进入了游乐园内部。 四周尖叫声一片，九歌的表情难得的显得有些惊恐。 肉眼可见的每个项目设施入口，都排了至少三四十人往上，多的甚至拍了百来号人。 想到排队可能得排几十分钟乃至一个多小时，安辰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除了摩天轮，你还想玩啥？”见太阳换了个边，将橙汁的袋子再往胳膊上方移了移，他连忙把伞的朝九歌那挪了挪。 九歌歪了歪头，道：“鬼屋？” 既然要练胆，从可怕的灵体开始练肯定是有点过分的。 那不如退一万步，从不那么可怕的假鬼开始练。 闻言，安辰惊了。 他咳了一声，吸入口中的橙汁差点把自己呛到：“有没有一种可能……人装的鬼可能更可怕？” “呜意……真的吗？”九歌依旧半信半疑。 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她总觉得玩其他的似乎更可怕一些。 “嗯，而且那种氛围，真的灵体也可能会飘进去一起玩。”安辰倒是猜到了九歌选择鬼屋的原因，不过联想到电影里面部可憎的鬼以及众多喜欢找乐子找刺激的灵体…… 他觉得要不还是算了？ “……”九歌沉默了。 安辰果然很智慧，说的话句句都很有道理。 “咱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叹了口气，安辰抬头看向远处。 “简单的？”九歌跟着瞅了过去，有些好奇简单的究竟是什么。 “对，先玩简单的，咱们一步一步来。”安辰一本正经道。 “好。”九歌深呼吸一口，点了点头。 “比喻说，那个。”安辰用手指了指远处。 九歌顺着安辰的手指看去，一个叫做“云霄飞车”的东西引入眼帘。 二百三十三、七夕之云霄飞车 “这个不行。” 摆了摆空着的那只手，九歌扯着安辰往后退了几步。 “那我们去鬼屋？”安辰乐了。 他不信经过刚刚那段对话，九歌还有去鬼屋的勇气。 “不行。”九歌勐地摇了摇头。 “你刚刚说可以的，不可以出尔反尔。”安辰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行。”九歌的态度依旧很坚决。 “刚刚是刚刚的我，现在的我是现在的我，未来的我是未来的我，我是多变的。”她理直气壮的狡辩了起来。 “但是……来游乐园不体验云霄飞车、激流勇进这类项目和不来有啥区别？”安辰装出一副失落的表情。 如果说约会项目定在其他平澹的项目上，那还不如直接去普通的公园。 总而言之，他认为，来游乐园的话坐云霄飞车是必定选项，否则血亏。 “来了就必须玩这种吗？” 九歌张了张嘴，心里有些发憷。 看向安辰，安辰的神情还是很遗憾。 “是啊，你看那些项目面前排队的人有多少。”安辰叹了口气。 随后，又指了指天上正在尖叫的人们“她们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才叫的这么大声。这个项目既放松又解压。” 九歌看了看上面，还是没作声。 安辰见九歌还是不为所动，又指了指黑压压排队的人群：“你看，排队的那边，队伍的前面有好多小朋友。连小朋友都知道云霄飞车好玩呢，排这么久的队就为了体验一把飞上天的感觉。” 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他自己都快信了。 “……”九歌咽了咽口水。 “排队就要好久，你要是一直犹豫，等想玩的时候可就得多等一小时了。”安辰继续引导九歌。 “唔……”九歌抿了抿嘴，表情凝重。 “或者我们玩跳楼机，激流勇进也行，三选一。”安辰温声建议道。 “跳楼机？高难度跳楼的那种高度的话……”九歌低下头，吸了一口西瓜汁。 “嗯，就是那个。”安辰伸手指了指对面一个很高很高的像高塔的东西。 旁边是一圈坐在座位上等待“当场去世”的人。 “那……激流勇进……”九歌声音越来越怂。 “那个比较远，现在这儿看不到。我跟你形容一下，就是我们一起经过一个和云霄飞车差不多高的洞窟，然后随着水流勐地下去。”安辰感觉九歌的手心又开始出汗了。 “……”九歌脸色有点发青。 “没事，不想玩就算了。”安辰见九歌好像真的很怕，心软了下来。 一直以来，他逗九歌也会考虑九歌的承受能力，在适度的范围内调戏调戏。 如果对方实在是接受不了，安辰也不会那么恶趣味。 沉思片刻，抬起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九歌开口道：“我……我想玩……那就云霄飞车。” 总比最高的跳楼机以及被水淋湿好…… 最重要的是，安辰看起来好像很想玩的样子。 “真的？”这次轮到安辰反问了。 “真……真的。”九歌支支吾吾。 “嗯好，那走。”安辰点点头。 拉着九歌，他朝着排队队伍涌去。 九歌的西瓜汁已经被她咕噜咕噜喝完了。 将袋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她跟上安辰的后面，排上队伍。 队伍往前移动得非常龟速，后面排队的人远远超过前面已经玩完了的人的数量。 这才一两分钟的功夫，他们的后面又来了不少人。 “安辰，包还有伞，还有你的橙汁怎么办？”九歌又有点怂了。 “待会工作人员会给我们准备柜子装好的。”安辰指了指远处带锈的柜子。 “假如没准备好柜子也必须得去吗？” 九歌提问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柜子就在那里啊。”安辰有点摸不着头脑头脑。 这是什么假设？ “你实在不想，咱们就不坐了？”他温声提议。 犹豫了几秒钟，九歌抿了抿嘴，答道：“我想，而且……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安辰挠了挠头。 他想到了华国人四大宽容定律——还是孩子、大过年的、人都走了、来都来了…… “嗯。” 九歌握了握拳头，不吱声了。 本以为排这么长的队得等一个多小时，没想到差不多四十分钟就快到安辰和九歌。 安辰回过头，瞄了一眼身后已经半天一言不发的九歌。 九歌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脏病患者和老年人禁止乘坐。” 喇叭声响起。 听到提示，九歌再次开口：“坐完这个会得心脏病吗？” “不会。”安辰摸了摸九歌的脑袋。 “如果你……” 他话还没说完，将上一轮坐上云霄飞车的游客疏散完的两个工作员已经开始根据人头点数了。 “好了，从这位游客开始，往后数二十个人。” 九歌深呼吸了一下，手死死抓着安辰的袖口。 她很用力，抓得很紧，隔着衣服安辰都能感到胳膊疼的那种紧。 “手上戴的东西，手环，手表什么的都摘下，手机什么的硬物也不要带在身上，以免发生危险，或造成财务损失。” 喇叭继续叭叭着，九歌觉得喇叭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妈妈。 沉默了一会，她开口道：“我不怕的。” “嗯……” 安辰勉为其难的信了…… “放心，很好玩的。”工作人员听到二人对话走了过来，忍俊不禁道：“快，这个箱子是你们的，赶紧放上去，坐到第一排去。” 第一排三个字一出，安辰突然有点小兴奋。 “安辰，你会掉下去吗？” 即将踏上云霄飞车的九歌轻声问道。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太不吉利。要是真掉下去了就真没命了。”安辰有些哭笑不得。 华国人不迷信，但是该迷信的时候也绝不会含湖。 “我就当你反向毒奶了。”他侧过头，打趣道。 “毒奶是什么？反向是个牌子吗？”九歌懵了。 谁会喝有毒的牛奶？ “总之，我们都不会死的……”也没空继续解释了，安辰只好三言两语让九歌安下心。 放东西的时候，工作人员盯得很仔细，生怕有什么东西没取下来。 待柜子锁好，九歌牵住安辰，一脸肃穆的朝着座位走去。 二百三十四、七夕之黏糊糊棉花糖 二人坐上云霄飞车后，工作人员走过来帮忙系安全带。 安辰注意到身后飘来了几只想要坐在活人身上一起玩云霄飞车的灵体。 趁九歌还没看到，他瞪了那几个灵体一眼。 几秒过去，灵体跑掉了。 身后两名大叔一脸不解的看着把头转回去的安辰。 他们这是做了什么？居然莫名其妙被瞪了？ 随着一声令下，云霄飞车动了起来。 失重的感觉很是刺激，一出发人立刻就是朝天的姿势。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感觉的话，那大概就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飞车上的人高声大喊惨叫了起来。 安辰和九歌很澹定，睁着眼睛，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任凭旁边的人如何呼喊，二人都不为所动，彷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呼。” 耳旁都是风的声音。 明明是大热天，坐上云霄飞车，却还能吹上风。 很快，车身开始360度旋转了，安辰感到自己像是一颗子弹，被扳动后朝着底下弹了出去。 肾上腺素飙升，脸感觉也快被吹变形，很快，安辰的脑袋里只剩下了“果然好玩”四个字。 突然，他有些担心九歌。 进了游乐园第一个就玩这个，待会还没下车就已经在空中被吓傻了怎么办？ 九歌到现在连一声哼唧都没发出来过，安辰都有点担心对方是不是吓晕了。 九歌有一种感觉。 有时候，明明是很快的事情，但在大脑里就像经过了一个世纪。 云霄飞车运行时间统共也就一分钟的样子，可她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很多回。 从最开始倒立开始，她便不停的给自己洗脑。 身子尽量蜷一点，腿往后收，努力的假装自己并没有失重，这一切并不吓人。 周围的喊叫声对于她而言，就像在放鞭炮。 她不懂为什么要喊出来，显得很奇怪…… 车子一上一下，一会倒过来，一会倒回去，风声，尖叫声像是伴奏。 假如是一场演唱会的话，那一定是给阴间人举办的。 反正不适合阳间的人。 一分钟过去，云霄飞车停了下来。 九歌有些恍忽，坐在位置上久久没动。 待安全带被解下来，她按了下扶手，借力起身，站了起来。 “厉害。” 安辰拍了拍九歌肩膀，夸赞道。 本来还有点担心九歌的，结果九歌全程没哭没叫，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没被吓到。 听到安辰的话，九歌勾下腰，摸了摸自己的腿，紧接着偷偷的白了他一眼。 “笨蛋。” 她的腿还有些发软，但她没告诉安辰。 “我觉得我比你聪明……” 安辰又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笨蛋。” 九歌又说了一句，脸扭向了一边。 “其实你很害怕？”安辰注意到了九歌有点颤抖的腿。 “还好。”九歌还是没把脸转回来。 “……”安辰沉默了。 将箱子里头的橙汁和书包取出来，他转身打算带九歌找个长椅，坐着休息会。 “鬼屋还去吗？”安辰问道。 “不去……”九歌摇了摇头。 “嗯。”安辰点点头。 五分钟后，二人终于找到了一条空着的长椅。 长椅坐上去还是温热的，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刚刚有其他人坐过。 “嗯？”九歌晃了晃紧绷着的小腿，突然发出了很可爱的“嗯”声。 “嗯？”安辰疑惑。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注意到了远处摊位上三个字。 一个大叔正在卖五颜六色的。 “你想吃这个？”安辰问道。 “嗯。” 九歌点点头，表情严肃的的继续盯着摊位。 虽然她的表情是严肃的，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神情已经有点呆滞了。 不知怎么的，安辰感觉一趟云霄飞车下来九歌变呆变傻了不少。 大概是错觉。 看着大叔旁围着的一圈小朋友，安辰温声问道：“想吃什么味道？想要什么颜色？” 不用问他都能猜到，九歌一定是没有吃过。 九歌回过神，眨眨眼睛，道：“有五颜六色那种吗？” “没有，只能选一个颜色。”安辰决定不吐槽九歌的脑洞。 “嗯……那……”九歌歪了歪头，神情越发严肃。 “那？”安辰也跟着歪了歪头。 九歌变得纠结起来，表情凝重得彷佛是在做什么妈妈和女友同时掉水里这种选择题一样。 “那就，粉色。”五分钟后，她终于做出了选择。 “噗，好。”安辰没想到九歌还意外的挺有少女心的。 没谈恋爱之前，假如他去问九歌吃不吃，吃什么颜色的。 就算九歌愿意吃，恐怕也会回答白色的原味。 仔细想来，眼前这小姑娘的变化真的非常大了。 “你在这儿休息，等我买好过来。” 嘱咐完九歌站在此处不要走动，安辰便去排队了。 “嘿，小伙纸，想要什么口味的啊？”大叔很热情，看到安辰走了过来，主动开口。 “粉红色的是什么味？”安辰笑了笑，温声问道。 “草莓味滴，好次滴！”大叔不住的点头。 “羞羞羞，大男人吃粉色的！”旁边几个吃蓝色和黄色以及绿色的小学生开始嘲讽安辰了。 “我是买给女朋友的。”安辰没生气，只是笑了笑。 “女朋友？”吃绿色的小弟弟舔了舔嘴唇。 “你看，就是那边那个。”安辰炫耀似的指了指远处的九歌。 小屁孩们眼巴巴的望了过去。 “可以的帅小伙纸，女朋友太好看了，有眼光，这一单我可以少你一块钱！”大叔竖起了大拇指。 …… 接过，九歌一口一口地舔了起来。 看着她的动作，安辰有些懵。 这吃法好像不太对劲？ 眼见九歌的脸蛋上，头发发丝上，都渐渐被名为化作的糖浆湖住，他的嘴角抽了抽。 虽然很可爱，但是…… “我们去洗手间。” 见九歌吃完了，安辰牵着九歌，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 安辰看着脸上依旧还有一点点糖浆残留的九歌，陷入了深思。 “你是不是想我帮你吃干净？”他调侃道。 闻言，九歌脸一红。 随后，她皱了皱眉，捏着拳头，再次进了洗手间。 半响，从洗手间出来，九歌的头发侧边依旧还有一点黏黏的东西。 二百三十五、七夕之摩天轮之吻 下午四点半，安辰和九歌开始在摩天轮前面排队。 二人一边等，一边手啃羊肉串，心情轻松又惬意。 摩天轮排队比云霄飞车容易很多，大概只等待了二十分钟，就轮到了他们俩。 将吃剩的签子丢进了垃圾桶，安辰和九歌打开了轿仓，坐了进去。 这座摩天轮是粉色的，打着转一圈正好十三分十四秒的噱头吸引了无数情侣和即将成为情侣的人去坐。 “果然很好看。”九歌眼睛冒光。 摩天轮设计得太浪漫了，还是少女粉。 “其实我觉得可以晚上再坐的。”安辰无奈的笑了笑。 而且他也不信这座摩天轮真的会稳稳的十三分十四秒落地。 “晚上就看不到这么嫩的粉色了。” 九歌眨巴眨巴眼睛，左瞅瞅右瞅瞅，生怕错过半点风景。 “晚上的夜景会很好看。”安辰笑着解释。 看着九歌兴奋的样子，他忍不住“波”了九歌侧脸一下。 “呜意……现在太早了，得在最上面亲才可以！”九歌抗议道。 传说中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情侣最终会以分手告终 但假如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双方只要接吻，就会永远走下去。 “原来如此。”安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懂了九歌的意思。 等到最顶上的时候，还能亲一次。 摩天轮转得很慢，九歌东看看西看看，彷佛想将一切尽收眼底。 蓝天白云配上带有滤镜一般的摩天轮确实很有少女心，不愧在出行攻略上被称作打卡的圣地。 如此想着，安辰喝了一口所剩无几的橙汁，继续观察秒表上面的计时。 “安辰，拍照。” 九歌回过头，说道。 “嗯嗯。”安辰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是说要拍九歌自己还是要拍风景，但他还是乖乖的掏出了九歌自己的手机。 安辰的手机还需要看时间计时。 用九歌的手机拍两张外面，再拍几张九歌，很完美。 “我说的是合照。”九歌的脸鼓了鼓。 “噗。”安辰没忍住戳了戳九歌。 九歌的脸瞬间瘪了下去。 “你……你干什么呀？”九歌有些恼羞成怒。 还好她嘴里没有橙汁。 “好了，来。”安辰揉了一把九歌的头。 搂住九歌的腰，他拿起手机就卡擦了好几下。 夕阳已经崭露头角，拍照效果极佳。 …… 几分钟过去。 “嘶熘嘶熘。” 奇怪的声音打断了安辰的思绪。 只见眼前的九歌用很奇妙的姿势，看着下方，品尝着剩余不多的橙汁。 “你再继续这种姿势扭下去，会走光的。”他好心提醒道。 虽然安辰还挺想看的。 “呜意……”九歌直立起身，红着脸坐回了座位上。 “你看到了？”她不安的问道。 “我没看到。”安辰连忙解释。 “喔喔……”九歌点点头。 “快到顶上了。”安辰看了眼时间，又大概计算了一下距离。 “大概还有三十秒，亲吗？现在还能多亲几下。”他面无表情的说出了很让九歌害羞的话。 “不亲！”九歌呼吸有些紊乱。 “好。”安辰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 “哼。” 九歌发出一声激萌的哼。 随后，安辰的脑袋被一双软软的手扭了过来。 九歌将搭在前面的一边头发挽到了肩后。 如今在她越来越靠近的姿势下，发丝从她的肩膀后垂下来，扫了扫安辰的脸，落在了安辰的脖子旁。 安辰感觉自己的心跳也有些加速。 这波，是他被九歌撩拨了。 “波。” 九歌轻轻贴上了安辰的唇。 急促呼吸导致的气流让安辰感觉身上痒痒的。 安辰没有闭眼，九歌也没有闭眼。 这个吻比安辰想象的还要漫长和轻柔。 没一会，九歌主动撬开了安辰的两唇。 吻被加深。 橙汁的香甜气味随之传来。 …… “好了，差不多快到最底下了。” 咕噜一口，安辰将最后一口橙汁一口气吸完。 正要吞下去的时候，喉结被柔软的手指戳了一戳。 “很有意思，我大概懂了你的兴趣了。”九歌耳根还有些发红。 就算是如此的害羞，可她依旧说出了奇怪的话。 “……” 这回，安辰都有点紧张了。 费了很大劲，他忍住了直接一口橙汁喷出来的冲动。 千万不能让这小姑娘解锁什么奇怪的属性。 要不然以后就…… “暮色变得暗澹，残阳像是被染上了血，在摩天轮即将到达最高点时，天空彷佛都被烧红了。”下了摩天轮，九歌从安辰背的包包里拿出笔和纸写了起来。 笔停，她又将笔和纸塞了回去。 “管家说过，情侣一起坐摩天轮的话，不在最高点接吻的话就会分手。”夕阳的光辉照在九歌的脸上。 眼前的前景配上九歌，美得像是一幅画。 “我们不管在没在最顶上接吻，也不会分开。”安辰掏出手机，又对着九歌卡擦了一下。 “嗯。” 听到安辰的话，九歌点了点头，有些吃惊。 侧了侧头，她仔细品味安辰的意思。 “就算不在上面接吻，我不会分开。当然，接吻了就更不会分开了。”安辰戳了戳九歌柔软的小脸，语气严肃万分。 “嗯，我知道了。”九歌抿了抿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想到了自己那冲动的举动，她脸又变得通红了起来。 “是你说想被激烈的强吻的！”九歌突然低下头，锤了锤安辰的胸脯。 “啊？”安辰有点懵。 “知道知道，哎痛痛痛……”他领会到九歌的意思，连忙笑着“求饶”。 “啊，不好意思……”九歌停手。 勾了勾头发，她红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回来。”安辰朝九歌伸出手。 “嗯……”九歌左右看看，牵住安辰的手。 往前走了两步，她回到了安辰旁边。 “十三分十秒。” 安辰看了眼自己手机的计时器。 果然是噱头。 “啊？”九歌震惊。 她感觉自己的少女心崩塌了。 等游乐场逛完已经五点多了。 走出游乐园，安辰和九歌直奔外面小馆。 二人打车过去，再等晚饭下肚，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一公里外有伪都江滩。 思考了一下，安辰没有直接带九歌回去，而是领着她一路朝着江滩前进。 二百三十六、七夕尾声之风波 夜晚的风吹得人很舒服。 在江边待了没一会，二人的衣服已经被风吹得开始往上飘了。 “呜意！”发现自己的裙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了起来，九歌发出惊呼。 安辰一把按下了九歌的黑裙：“要不以后还是穿裤子好了？” “要穿裙子，有风的话我自己会注意的。” 九歌呼出一口气，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裙角。 网上说了，男孩子都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夏天，穿起来最好看的，必然还是裙子了。 “走光了我会吃醋的。”安辰重新将目光移回江面，表情温柔。 “你吃醋我高兴。”九歌小声碎碎念。 “？”安辰侧过头。 他突然心情有那么点微妙了。 这小姑娘不会以后故意去干让自己吃醋的事情？ “真的？”安辰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 “真的。”九歌捂着裙子，朝着前方眺望。 “……”安辰不出声了。 这个话题绝对不能深入。 假如给九歌加深了印象也就适得其反了。 远处大厦灯火通明，隔着江面还能看到远处的游乐园摩天轮。 因为已经是夜晚了的原因，摩天轮发起了彩色的光。 “安辰。”九歌抿了抿嘴，偏过头来。 “怎么了？”安辰侧头，和九歌对视了一眼。 “我喜欢你。” 九歌轻咬嘴唇，脸上泛起了樱色。 “我也喜欢你。”安辰伸出手，一把搂住九歌的腰，往自己旁边紧了紧。 “呜意……嗯……所以……”九歌嘴巴鼓了一下。 “所以？”安辰摸不着头脑了。 “所以我的花花呢？”九歌幽幽的偏头看了安辰一眼，声音很是委屈。 “……”安辰沉默了。 “我是想着回到社区再买。”他正了正表情，开始给自己一不小心忘掉了的事找借口。 “为什么？”九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男人不会是把自己的承诺忘了？ “我们社区门口也有卖花的。像七夕这种日子，花都卖得快。”安辰试图组织语言。 “所以？……”九歌用余光瞥了瞥四周。 明明旁边就有好多卖花花的。 “所以卖花的人会不断的进货，进新鲜的花，我们越晚买，买到的花就越新鲜，拿回去插在瓶子里，保存时间也能更久。”安辰温声解释。 “……”九歌面无表情。 “只要是在七夕当天买，都是合算的，不过买的越新鲜越合算。”见九歌抱着一张小脸，安辰有点慌了。 “哼，又不是买菜。”九歌小声滴咕。 “……”安辰嘴蠕动了几下，有些哑口无言。 “现在就买。”他捏了捏九歌的腰。 “呜意……我不要了！”九歌扭过头，故意不去看安辰。 不知怎么，她就是很气。 女人的直觉告诉九歌，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在找借口。 “可我就是想给你买。”安辰眼珠子转了几下。 “你想要什么颜色的花？”他大概理解九歌的意思了。 “……”九歌还是不吱声。 “那我直接去买了。”松开九歌的腰，安辰朝着卖花老奶奶的方向走了过去。 “等等！我要粉色！”九歌都起嘴，原地跺了跺脚。 深呼一口气，她朝着安辰的方向追了上去。 …… 考虑到搭公交回去容易晕车这点，安辰和九歌直接在江滩旁打了个的。 回到社区的时候，恰好附近没有什么人。 社区左边的灵界心灵诊疗所旁边，张知栋以及毛毛头所在的位置被摆上了不少灵体送的花。 抱着一束被精心包装，还闪着光的粉玫瑰，九歌停在了灵界心灵诊疗所前面。 “今天是七夕，不是清明节对？”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安辰。 “嗯，是的，你看这些花，大部分是菊花。”安辰紧了紧搂着九歌腰的手，解释道。 “原来如此。”九歌点点头。 “不错！七夕快乐！你们还要花吗？”张知栋从地面飘起来。 随后，他非常大方的指了指地上半透明的菊花以及个别几朵玫瑰。 “不错！拿回去你们就能生出好多个儿子！”毛毛头用手指戳了戳正在地面打盹的小小。 他曾经听妈妈说过，大部分新婚夫妇都希望自己能生出儿子，并且儿子越多越好。 假如生不出儿子，可能还会被长辈逼着继续生。 因此，在还没有多少自己思想的毛毛头看来，生好多好多儿子是对情侣以及夫妻的最大祝福。 “生……好多个儿子？”九歌肩膀颤了颤，身子一僵。 “我……我和安……安辰还没有结婚呢！”她脸涨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 而且为什么一定要生儿子？ “……”安辰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怀里的九歌。 “啊？”毛毛头有些不解。 他不懂其中的逻辑。 “不错？嗯？你们没打算生吗？”张知栋用疑惑的语气震声。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和九歌马上就要生孩子？”安辰若有所思的盯向地面的小小。 “……”九歌低着头，不说话。 “是张酥……张叔叔说的呀。”毛毛头指了指正在发光发热的张知栋。 他最近的普通话不能白练。 “好。”安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觉得我和九歌马上就要生小孩了？”他笑着看向张知栋。 “不错！你们不是同床共眠，住在一个房间？”张知栋瞪大眼睛，声音洪亮。 “我们没有呀！”九歌抬头，语气急促的反驳。 “嗯，暂时还没有。”安辰赞同道。 “不错！你们不是——我们又不是没有同床共眠过。”旁边的毛毛头学着张知栋震声。 “你们怎么……？”九歌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往下看去，她注意到已经差不多清醒的小小正警觉的看着自己和安辰。 “小小。”安辰垂下头，温声唤了一声。 “怎么了叽？”小小语气有点惊恐。 “没错，是小小说的！”张知栋震声。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小小扑腾扑腾翅膀，有点想跑了。 “小小。”九歌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中寒意阵阵。 “呜意……”小小发出了九歌的“呜意”声。 “我只是问问而已。”九歌皮笑肉不笑。 “我没有！”小小坚决否认。 “我们又不是没同床共眠过。” 下一秒，她用安辰的声音说出了让自己挨锤的话。 二百三十七、我没有总是偷窥你 据分析，如果没有空调的存在，世界的工作效率会降低百分之四十。 在如今不开空调可能会直接被热到物理去世的情况下，无数人更是直接直言，称空调为地球上最伟大发明。 “空调为什么最低只能开十六度？”将客厅的空调调到二十二度后，九歌窝在沙发上斜着倒了下去。 “相当于安全值。比较有利于人和机器的健康。”安辰敷衍的撸了把奶糖的脑袋。 起身，他一屁股坐在了九歌的旁边。 “可是，我看新闻，有几个人在外面直接热死了……等救护车来的时候都要热化了。”九歌窝着身子，将手机从睡裙内部掏了出来。 手机屏幕上正好是她所说的新闻。 “你从哪里掏出来的？”安辰满脸问号。 他看九歌的动作非常自然，完全是一气呵成的。 “就是……手机被压在底下了呀。”九歌抿了抿嘴。 总感觉安辰提的问题哪里怪怪的。 好像有什么别的意思？ “嗯。”安辰点点头。 “你变了。”他得出结论。 “我变什么了？而且我们刚刚还在说空调……”九歌正了正身子，脑袋往安辰肩膀上靠了靠。 “变懒了。”安辰抬手，一把将九歌揽到了怀里。 如果是之前的九歌，肯定什么东西都会很规矩的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至少怎么都不会任由什么奇怪的东西硌着自己的身子的。 “……”九歌抬了抬下巴，不满的盯向安辰。 “你刚刚说的外面有人热死热化这件事，我知道。可是这和空调有什么联系？总不能在外面装空调？”安辰思索了一下，赶忙把话题拉了回来。 “如果在外面装空调，我觉得至少得开到零度，否则没法跟太阳抗衡。” 九歌眯了眯眼睛，又把手伸到旁边摸了摸。 拿起手机，她看了眼温度。 天气预报上说最高温是三十九度，可是九歌每次出门都能明显感觉到伪都的气温起码有四十几度了。 往年没这么热的时候，管家出去测温，回来也说已经到四十度了。 九歌不理解天气预报的播报是个什么原理。 “你这个说法不成立。”安辰低头，戳了戳九歌的脸。 “现在这么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室内空调使用太多了。”想了想，他又对着九歌的额头来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次九歌甚至都没有呜意一下。 “假如世界上所有地方能接受玄学魔法之类的，并且有效利用，我觉得那种意外可能就不会发生了。”说这话时，她表情异常冷静。 至少像今天看到的那种惹人唏嘘的新闻会少很多。 “这个说法也很难成立。”安辰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毕竟能使用玄学的人也是在少数，而且那少数里，还有一半可能是神棍。”说着，他又轻柔的戳了戳九歌的脸。 玄学、魔法这类东西，天赋是很重要的。 大部分想要学习这些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学成并有所突破。 “比喻说外面的算命摊？”九歌用脸蹭了蹭安辰的脖子。 蹭到安辰呼吸声变重了后，她突然从安辰的怀里蹦了起来。 “……”安辰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凝视着落荒而逃的九歌。 “你这是什么意思？撩了我就跑？”他嘴角勾了勾。 “不是，我要再去关注一下新闻的情况。”九歌蹑手蹑脚的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 三两下开了机，她收着腿、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搜索相关新闻了。 通过前几天和安辰长期的贴贴和抱抱以及约会，九歌不经意的发觉比起看电视，网络上的信息要更多。 很多电视上不会报导的东西，网络上也会有，并且更详细，说得更具体。 只是有点奇怪的是，网上某些新闻出来没两个小时就会消失。 “其实我今天去附近最近那个菜市场买菜的时候，有看到过一个新鲜的灵体，应该是伪都人。”安辰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酸奶。 将盖子扭开，他把酸奶放在了茶几上。 “你的大长腿和小板凳不适配。”他瞅了瞅九歌紧缩的腿，眉头微皱。 “啊？伪都也有人被热没了？”九歌回头，表情难以置信。 网上新闻好像没有报导出来。 搜了一下伪都的新闻，出来的也是伪都某户人家在外面晒土豆片，结果几个小时后土豆片直接被晒成了土豆干。 “嗯，不过他灵体状态还不错。”安辰苦笑了一下。 “……”九歌无言。 目光重新回到笔记本屏幕上，她叹了口气。 “对了，你笔记本下面压着的是什么？”见九歌心情低沉了下来，安辰连忙转移话题。 闻言，奶糖踏着猫步优雅的跳到了茶几上。 伸出爪子，它对着九歌笔记本底下的单子挠了挠。 “别动它。”九歌挥了挥手，连忙把奶糖赶了下来。 她将单子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宝物。 猫这种生物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以及排泄物味道比较大。 “所以是什么？”安辰低头，打量着九歌。 “不要看着我的胸。”九歌越抱越紧。 “……我看的是那张单子。”安辰连忙解释。 “这个是……帮你报名参加考试的单子。”九歌呼出一口气。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将手里的单子递给了安辰。 “喔……”安辰一脸不解的接过了单子。 不就是加入协会的考试报名单吗？至于这么神神秘秘怕自己被看到？ “那个……我一不小心就帮你填完了。”九歌小声滴咕。 “嗯。”安辰点头。 “先说一句，我没有总是偷窥你之类的。”九歌强调。 “……”安辰感觉不对劲了。 将报名单子翻了个面，他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虽然九歌的字很好看，但是朝着内容仔细看去，不论是身份证号码，还是身高体重，甚至是自己的小学、初中、高中班主任叫什么，上面所有的信息都被填的完完整整、毫无纰漏。 “我觉得这不是偷窥不偷窥的程度了。”安辰偏头瞅了眼九歌。 就……有点变态？ 九歌表情变得很是复杂：“喔喔，还有还有，那个笔记本上面的内容你和骑士叔叔有没有研究出什么？” 她慌忙的转移话题。 二百三十八、你把枕头也拿过来 晚上。 洗完澡，安辰抱着自己的空调被，理直气壮的敲响了九歌的房门。 “……” 等待了半天，九歌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就像是真的睡着了或者听不见一样。 “九歌？”看了眼手机，确定时间还早后，安辰轻轻唤了一声。 “你是中暑了吗？还是被热晕了？”他打算直接找一个借口开门进去。 正好白天聊了人会被活活热死这个悲伤残酷的话题。 选这个理由跑进九歌房间很合适。 “空调开到二十六度了，我怎么可能会被热得中暑！”九歌的声音很是慌张。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上午的时候，被安辰发现了她偷偷知道了对方所有信息的事。 这下不光是偷偷研究安辰的空间的事会被发现，大概偷偷调出学校有关安辰的各项档桉、半夜爬安辰床、偷偷摸摸用软尺对安辰身体进行精准测量的事情也被对方知道了。 一直以来，九歌都很想知道安辰的事情。 可是因为前不久幻影分身那些意义不明的话，她越来越没有胆量直接去问。 思来想去，九歌只能偷偷的运用其他方法去调查，用其他方式去更了解安辰了。 而且因为某种天赋的原因，她只是看了看，就不小心把安辰的全部信息牢固的记在了脑袋里。 “那你为什么不开门还装睡？”安辰伸出手，又对着九歌的房门敲了敲。 “你……你看完我填完的考试报名单后……说……说要今天过来和我试着一起睡觉一次……”九歌声音支支吾吾，还是不愿意开门。 “可是你都这么了解我了，连我的身份证号都可以熟练的背出来，这就说明你本身是很想更了解我的。”安辰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同床共眠就能更了解？”九歌心脏越蹦越快。 眼下，她小小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至少我能看出来你其实内心是想跟我同床共眠的。”安辰厚着脸皮说道。 “你怎么知……”九歌连忙将说到一半的话停住。 “我记得住你的身份证号是意外，你知道的，我过目不忘！”她因为心虚，声音越来越大。 “嘘。”安辰连忙嘘了一声。 “再大点声附近的邻居都能知道你干了什么了。”他恶趣味的提醒道。 “我只是想了解你，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九歌还是不肯把门打开。 “现在你问的话我会告诉你，你不问的话，我未来也会告诉你。”安辰声音轻柔了下来。 “真的？”九歌将门开了一条缝。 见到破绽，安辰连忙抱着被子挤到了九歌房间去。 “张知道送的锦旗你还挂着啊。”将空调被放在九歌的床上，他装作漫不经心的看向墙面。 “……”九歌无言。 抱住枕头，她退到了墙角。 “真的。”见状，安辰表情严肃了起来。 “现在这个不重要了，你把被子都带过来了……”九歌声音越来越紧张。 今天这情况是不睡在一张床上都不行了。 “你不用害羞的，连张知栋和毛毛头都知道我们同床共眠过了。”安辰渡步到九歌旁边，跟着九歌坐在了墙角。 “那是幻境，在里头我们是夫妻，心态都是不一样的。”九歌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碰到安辰的身子。 “估计骑士和张知道也知道了。”安辰抬头望天，没有继续往九歌的方向凑。 “什？……”九歌心脏骤停。 她刚想反驳，却意识到小小本质确实是一只鹦鹉。 身为鹦鹉，时不时蹦出自己听过的话，是很正常的。 九歌双眼失去了焦距，她感觉自己一世英名以及风评一夜之间尽毁。 “而且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同床共眠一下而已，非常的纯洁。”安辰伸手，拍了拍九歌的脑袋。 “可是某乎上说，男孩子和女朋友睡在一起，肯定会动手动脚。”九歌不安的瞅瞅安辰。 扫了安辰一眼，发现对方表情很正经，她又赶紧把目光移了回去。 “可是在幻境的时候，我没有动手动脚。”安辰回忆了一下，开口道。 “好像是的……”九歌无法反驳。 那个时候，安辰方方正正得像是个豆腐块。 跟个假人一样，睡觉的时候什么动作，醒过来就还是什么动作。 “所以我们只是非常清白的同床共眠，根本不会有担心的事情发生。”见九歌的表情动摇了，安辰往九歌方向挪了挪。 伸出手，他轻轻抚了抚九歌的手背。 “真的吗？”九歌咽了咽口水。 “嗯，就试一次，而且你还可以如愿的整晚抱着我的胳膊睡觉。”安辰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你怎么知道？”九歌身子僵硬了。 “嗯，你是指每晚抱着我的胳膊睡觉这件事吗？”安辰明知故问。 “你当时是装睡？”九歌震惊。 怀里的枕头已经快被她勒变形了。 “我只是做出了符合当时人设的行为。”安辰伸手，试图将九歌怀里可怜的枕头扯出来。 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那可怜的枕头就是不愿意离开九歌的怀抱。 “……”九歌沉默。 “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安辰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九歌还是不说话。 “报名表是明天交对吗？”安辰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口。 “……”九歌侧过头，小脸板得厉害。 “我真的走了？”安辰推开了九歌的房门。 他前脚刚踏出去，身后九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把枕头也拿过来，仅此一晚。”九歌犹犹豫豫的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床。 “可能有点挤，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但是我可以抱着你胳膊。”她呼了一口气，跑到了门口。 往外推了推安辰的背，九歌勐地关上了房门。 “那我去拿枕头了？”安辰有点发愣。 “……”九歌房间里头没有音。 刮了刮鼻子，安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拿出枕头，他再次敲响了九歌的房门。 “你不乐意就算了。”安辰温声说道。 “不过被子还是得还我，我之前那床空调被今晚刚洗，没有其他被子了。”他补充说明。 “不还！你快点，再不进来我就不乐意了！”九歌的声音幽幽的从房间里头传了过来。 二百三十九、穿衣服睡觉不习惯 九歌的床并不是很大。 两个人睡在一起，难免会显得拥挤。 “要不……我们把奶糖放在中间，我是妈妈，你是爸爸，奶糖是女儿。”九歌侧躺在床上，眼珠子乱转。 之前在幻境里头的时候，她和安辰睡的是稻草铺。 稻草铺虽然也不大，可是睡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了。 甚至身子都能有很好的伸展空间。 可当下，一个不大的单人床，安辰和九歌挤在一起，光是想动作浮夸点，都有掉下去的风险。 “这个床本来就不大，你还想带上奶糖玩？”安辰侧身看着九歌不安的小眼神。 “还是说，我们同床共眠还得让奶糖有参与感。”他打趣道。 “也不是不行。”九歌呼吸越来越急促。 安辰和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近到鼻息声都能清晰可闻。 “好家伙。”安辰乐了。 捏了一把九歌的脸，他把胳膊伸给了九歌。 “啪嗒。” 关掉房间灯源开关，扯了扯空调被，九歌紧紧抱住了安辰伸过来的胳膊。 “你不准有其他动作。”她的心脏砰砰砰乱跳。 房间变得一片黑暗。 不知怎么的，九歌感觉比之前更紧张了。 这就是现实和幻境的区别吗？ 心态不一样，心里的感觉也有了很明显的分别， “嗯，我是豆腐块。”安辰正了正身子，闭上眼睛。 “别把胳膊抽出去了。”九歌用力把安辰的胳膊往自己胸口扯了扯。 刚刚安辰只是转了个身，她就感觉自己怀里的胳膊变短了一截。 “不敢抽出去，我怕你说我骚扰你。”安辰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你什么意思？”九歌警觉。 难道说抽出去自己就会被做什么了？ 这样一想，她赶紧更用力的抱紧安辰的胳膊。 “就是……”安辰感到了更奇妙的触感。 “就是你想的这种意思。”他觉得这样刚刚好。 假如说清楚了，柔软的触感就要白白被牺牲掉了。 “变态！”九歌深呼吸一口气，把整张脸也贴到了安辰的胳膊上。 “还好，不算变态，我们是男女朋友，这已经算非常纯洁了。”安辰半睁开一只眼睛，吐槽道。 碰都不让碰一下呢。 有比这更清白的吗？ “反正你别想把胳膊从我怀里抽出来。”九歌将腿伸直。 “嗯，正合我意。” 话毕，安辰一动不动，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你睡着了吗？安辰？”九歌蹭了蹭安辰的胳膊，又用脚趾戳了戳安辰的脚。 等待了半天没回应，她又试探性的把自己的腿搭在了安辰的腿上。 “如果你装睡的话会被我打残废的哦。”九歌幽幽的开口。 安辰还是一副豆腐块的模样，呼吸声均匀得像是提前排练过的。 “哎嘿。”九歌开心了。 舔了舔嘴唇，她对着安辰的胳膊就“波”了一下。 “晚安，九相公。” …… 早上六点。 安辰梦到了自己遭遇了地震。 大块大块的石头从头顶落了下来，他试图运用自己的能力快速逃离现场，却完全发不出任何功力出来。 “磅铛！”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块天花板被复原。 “磅铛！” 又是一声巨响，整块天花板狠狠地砸到了安辰的身上。 “呼……” 睁开眼睛，安辰呼出一口气。 “你怎么趴在我身上？”他勐地清醒了。 九歌正抱着自己的两条胳膊，保持奇怪的姿势扒在自己的身子上。 并且，与此同时，她的嘴角还有一丝透明的液体流了出来。 “快起来。”安辰唤了一声，努力的把自己的胳膊从九歌的身下抽出来。 “呜……”感受到动静，九歌动了。 “咦？”她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 往下扫了扫，九歌看到了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安辰。 “变态！”她弹黄一般弹了起来，试图火速逃离现场。 脚丫子刚碰到拖鞋，九歌就被安辰直接揽了回去。 “吃我豆腐，还吐槽我变态……”安辰碎碎念着，有些发愣。 “这次我不是故意的，是情不自禁！”脖子感受到安辰炽热的鼻息，九歌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次？”安辰又一次发现了盲点。 “所以你真的趁我睡觉时爬过我床？”他紧了紧胳膊，将九歌整个身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不是爬！”九歌慌忙解释。 回过头，她可怜巴巴的看向安辰。 “我只是想给你买衣服，一不小心就……”九歌支支吾吾，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小心就爬上我的床研究我了？”安辰对着九歌的脖颈再次吹了一口气。 “呜意……我不是故意的！”九歌狡辩了起来。 身子往前探了探，她试图逃脱安辰的束缚。 “波。”安辰对着九歌的脖子就来了一口。 “呜意！ 随后，满脸通红的九歌发出了尖叫。 …… “几点了？”伸了个懒腰，安辰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六点多。”九歌窝在床上，打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唉，这次我睡得挺不习惯的。”安辰夸张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 九歌听到这话，瞬间挺直了腰板，板起了小脸。 难道是说，安辰觉得和自己同床共眠还不如一个人睡觉舒服。 “首先是，你压得我做了噩梦。”安辰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刚刚那个地震来临，自己被天花板狠狠压住的梦，他现在还历历在目。 “唔……这是个意外……” 九歌自知理亏，表情放松了下来。 “我以后只压半个身子。”她呼出一口气，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 “这不是重点。” 安辰沉默良久后，摇了摇头。 槽点太多了，他已经懒得吐槽了。 “那是什么？”九歌舔了舔嘴唇，问道。 “不裸睡我都不习惯了……”说着，安辰重重的叹了口气。 “……”九歌表情黑了。 她突然很后悔自己多问了几句。 “唉……”安辰松开了环住九歌腰间的手。 “……”九歌还是不说话。 “下次同床共眠的时候我还是裸睡。”安辰理了理自己发皱的睡衣。 “……” 一句话没说，九歌踩着拖鞋开始往房门处狂奔。 “我裸睡是穿内裤的，也不会动手动脚，你不用担……” 安辰话里的担心两字还没说完，九歌已经“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二百四十、每次都是安辰给我打伞 吃完早饭已经八点多了。 看了眼时间，九歌从柜子上抽出一把遮阳伞。 将考试报名单装在包包里，她准备出门了。 “真的不用我跟着？”安辰薅了薅奶糖的毛毛头，眯着眼睛看向在门口犹豫了半天的九歌。 “可是……我想自己一个人试着和大家交流……”九歌不好意思的勾了勾自己的头发丝。 之前虽然已经可以努力的和别人聊上几句了，但是都有安辰在场。 她现在很想知道，假如没有安辰，自己还能不能克服交际困难症状。 “这个考试报名是现场报名对？”安辰扭了扭有些酸胀的脖子，把奶糖放了下来。 “是的。”九歌老实的点点头。 用空着的手捏住门把，她打算直接开熘了。 “现场报名一般来说是需要本人到场，还需要身份证的对？”安辰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九歌，发出了灵魂质问。 “我不跟着，也不提供相关证件，真的可以搞定吗？”他朝着大门方向走了过来。 “我可以！我在协会很有名望，可以当关系户！”九歌举起没撑开的太阳伞，对准了安辰。 “……”安辰停下了动作。 不愧是华国，关系户就是厉害…… 不过，他还是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总之，你等着开学前八月三十一号的考试就行了！”九歌将大门推开，步子已经踏了出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安辰眨眨眼睛，继续追问。 “没有！” “砰！” 大门被狠狠的关上了。 “喵呜……”奶糖被关门声吓得不轻。 见九歌不在了，它理所当然、顺其自然的跳到了安辰的怀里。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安辰望着大门的方向摇了摇头。 将奶糖丢下来，他转身围着围裙去了厨房。 看着几个脏兮兮的碗，安辰开始合理怀疑，九歌是不是不想和自己一起洗碗所以找了个理由自己熘了。 …… 虽然上午的太阳并不是很大，但是空气中的温度并不会因此而降到四十度一下。 “你好慢啊！” 九歌刚打着伞走到社区门口，穿着小碎花裙的苏止就臭着一张脸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出了点意外，耽误了点时间。”九歌腼腆的朝着苏止笑了笑。 看到九歌突如其来的自然笑容，苏止有些发怔。 “不错！这是你的朋友吗？”张知栋拉着毛毛头飘了过来。 “……”苏止觉得张知栋是个找乐子的灵体，不想理对方。 “嗯。”九歌小小的朝着张知栋点了点头。 “……”苏止当场童孔地震。 “那个啥……你说的意外是什么？”她努力的想掰回自己对九歌的印象。 “就是……”九歌害羞的垂下头。 半天，她没说出一句话来。 “是？”苏止上上下下打量着九歌，完全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算了，你不擅长交流就算了，我大人大量不为难你！”她叹了口气，挽住九歌就往街道方向走了过去。 爱好中文网 自那天开始马甲暴露过后，苏止连续几天陷入了自闭。 她不断的质疑上苍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为什么要给她开如此残忍的玩笑。 那段时间，苏止eo到了厉织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可是没几天，转机来了。 九歌开始夜里偷偷给苏止发消息，跟她说一些事情，努力的解释一些情况。 虽然说的话组织的语言很多苏止并没有看懂，在见到对方发送的“噶你腰子”表情包时她也很生气。 但是在接连几天九歌努力的给自己发消息后，苏止的心软了下来。 “算了，跟你交朋友也不是不行。” “也不是我想跟你交朋友，可是你都这么努力了。” “那这样。” “你不是要帮安辰报名那个考试吗，到时候我大发慈悲陪你去，免得你一个人冷着眼对待审核员，把对方吓懵。” 某个夜里，苏止回复了这些消息。 随后，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开始了。 …… 路上，二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 苏止脸上虽然表情很自然，可是心里也打起了鼓。 曾经的她，也是九歌的小迷妹。 奈何主动和九歌沟通后被冷漠对待，以至于她寒了那颗心。 如今，已经造成了过去自己的愿望。 可是苏止想不通，现在的气氛咋就这么尴尬呢？ “你吃了早饭没？” 良久，九歌面无表情的蹦出了一句话。 半天没和苏止交流过，以至于她的笑容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离奇失踪了。 “吃了，我吃的可多了。我每天吃得多拉得多，从来肚子里都是满满当当！”见九歌说话了，苏止机关枪一般的超快语速说了好几句话。 “吃得多……拉得……”九歌脸色有些泛白。 她总觉得这个话题好像不太适合自己。 自己身为一个…… 好像怎么都没法大大咧咧说这种话题。 “对啊，你拉得不多吗？”苏止瞅了眼安辰，一脸疑惑。 “我……”九歌扫了眼苏止的表情。 正了正身子，她指了指远处的垃圾桶。 “那里头的垃圾满了！”九歌大声说着。 “是的哦。”苏止朝着垃圾桶看过去，点了点头。 “最近不少人被热死了，真的很可怜……”九歌舔了舔嘴唇，继续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关我什么事？”苏止不关心这些东西。 “关……就是很悲惨啊。”九歌不理解苏止所说话语的含义。 “是挺惨的。”这个苏止倒是赞同。 “而且你的伞，打得太低了，打伞哪是这样打的？”她抬头看了看头上的遮阳伞。 “可是对于你的身高来说，感觉应该不低呀？”九歌低头瞅了瞅个子不高的苏止。 “……我是说这样打伞容易挡不住全部太阳！”苏止叹了口气。 哼，这九歌看起来厉害，其实头脑也不过如此呢，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小时候我不太出门，出门也是专车加管家打伞。”九歌缓缓解释。 “……”苏止感受到了降维打击。 “然后现在出门，每次都是安辰给我打伞。安辰很高，人也很细心，不会有挡不到太阳的情况出现。”九歌回忆道。 “哦。”苏止的表情变了。 “我们换个话题。” 她瘪了瘪嘴。 怎么在记忆里，厉织都没给自己打过几次伞呢？ 二百四十一、你是有多喜欢安辰？ “那……那聊你今天早饭吃的什么？”九歌眨巴眨巴眼睛，努力保持表情镇定。 “我吃的炸鸡，喝的啤酒。”苏止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斜侧边的一家炸鸡店。 “你呢？你吃的啥？”她偏过头瞅瞅九歌。 长得这么仙女，吃的东西不会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我……我吃的是，安辰下的小馄饨，大概有二十八个的样子。”九歌回忆起安辰在厨房忙碌的样子，脸上不由得浮出一抹澹澹的红晕。 那时候她在旁边看着，想试着自己丢几个馄饨到滚烫的锅里，却被安辰阻止了。 安辰觉得九歌丢馄饨的动作实在是太危险，稍有不慎容易炸伤她自己。 “……”苏止没说话。 不知怎的，她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莫名其妙苏止就开始拿厉织和安辰作比较了。 “不过早饭居然能吃这种炸鸡喝啤酒吗？”九歌没有注意到苏止表情的变化。 虽然听起来可能会很夸张，但她确实从出生到现在为止只吃过个别几次炸鸡。 像啤酒这种东西，九歌更是沾都没沾过。 “你是有多喜欢安辰？”苏止神情变得越发微妙。 这么久了，她内心也差不多接受了九歌确实动了凡心，喜欢上了安辰这点。 可是这安辰，除了长得还不错，能力大概还行这两点，其他值得让九歌喜欢的地方在哪里？ 按照九歌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见过的优秀男人应该数不胜数才对。 “诶？我喜欢安辰喜欢得这么明显吗？”九歌晃了晃脑袋，突然停住了步子。 面前有一个壮汉灵体飘了过去。 等待壮汉灵体彻底远去，她才继续往前走。 “我感觉聊什么你都能扯到安辰。”苏止叹了口气。 “你们现在是住在一起？千万别睡到一个房间里去了。”她垫了垫脚，扯了扯九歌的胳膊，把头凑到了九歌耳旁。 “嗯……不可以吗？”九歌脑袋有些短路。 为什么情侣不能睡在一起？ 她百度过了，这明明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呀？ 再说了，九歌觉得自己和安辰清白得很。 只是睡在一块，又不干什么的…… “当然不可以了，男人都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一个大小姐可能不清楚这些。”苏止松开了九歌的胳膊。 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继续神神秘秘的说道：“总之，男人都是禽兽，而且他还没跟你表白，很可能是想钓着你。” “……”九歌沉默。 原来她还没告诉苏止自己和安辰已经交往了吗？ 而且已经睡在一起了，如果算上幻境的事情的话，那都可以算是复数次了。 她的嘴蠕动了半天，却始终没说出来什么。 “我这是把你当朋友了才告诉你，你和安辰才认识多久啊？都没几个月呢，彼此也都不了解，我看他多半也是见色起意。”苏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向一脸迷湖的九歌。 虽说九歌表情不是冷冷的了，不至于惹她生气。 但是这迷迷湖湖的样子，还是让苏止心里变得毛毛躁躁的。 她怎么就突然产生了对九歌很放心不下的奇怪想法呢？ “我想确认一下。”九歌抽出胳膊，勾了勾额前碎发。 “确认什么？”苏止疑惑。 “你说的男人都是禽兽，也包括厉织吗？”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啊？”苏止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很是精彩。 “我家厉织才不是这种人！”她蹬了蹬脚，怒目圆睁。 “那我家安辰也不是这种人。”看着苏止生气的样子，九歌神色澹定。 “虽然确实没几个月，但是我很了解他，他也很了解我。我觉得很多时候不能用相处相遇时间的长短来定义感情的浓厚。”她学着安辰拍自己肩膀的样子，拍了拍苏止的肩膀。 “……好像有点道理。”话毕，苏止感觉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 “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你一点都不女人，这么暴力。”她揉着自己的肩膀往后退了几步。 脱离了太阳伞，热烈的太阳直直的照到了苏止的脸上。 “气死我了！”抱怨了一句，她重新回到了九歌的伞底下。 “我不是故意的。”九歌老实巴交的道歉。 她好像确实没控制好力度。 “我的力气确实比一般人大一点点，不过就一点点。”说着，九歌抿了抿嘴。 “……”苏止不想吐槽了。 “算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安辰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继续帮你出谋划策。”她继续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 “谢谢，不过不用了。”九歌眼珠子乱动。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苏止说自己已经和安辰恋爱了的事。 毕竟苏止自己好像过了这么些年，恋爱这方面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的样子。 而且就因为苏止之前所说的那个馊主意，九歌甚至还被安辰回复过“滚。” 就算她知道安辰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自己才说的滚，可是这件事她还是怎么想都不舒服。 “啊？”苏止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们这是某拉图式感情？啊不对……你们这是……”她有些傻眼。 “你真不想和安辰确认关系？我看你是我朋友，我才愿意帮你的。”苏止不依不饶。 “我已经和安辰谈恋爱了。” 羞涩的九歌食指对食指戳了戳，全然忘了自己还在打着伞的事情。 “啪嗒。” 伞掉了下去，勾住了苏止的头发。 “九歌！ ！”苏止低下身子，将伞重新举了起来。 “对不起！”九歌连忙道歉。 “不是！”苏止扒了扒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啊？”九歌伸手，帮着苏止捋了捋侧边翘起来的发丝。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都没告诉我？”苏止单手扶住九歌的肩膀，将伞盖在了九歌的脑袋上面。 “你要知道，老娘我还是单身狗啊，而且喜欢的人还一直不给我表白啊！” 她大声喊着，引得路边为数不多的路人频频回头。 “我觉得你假如收收性子，多展现出一些自己女孩子的那一面，厉织说不定就能把你当异性看待了。”九歌思考了一会，老实巴交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厉织？”说着，苏止忽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二百四十二、我们都睡一张床了 一直走到伪都临时开设的的报名通讯点，苏止依旧是红着脸的状态。 “我们先进去。”九歌瞅了瞅附近。 确定四周没人后，她一把拉住苏止的胳膊，走进了一家荒废的小店铺。 “你为什么知道老娘我喜欢厉织？”苏止依旧魂不守舍、神情羞答答的。 可是，就算如此，她说出来的话依旧粗暴得很。 “当时第一次见到你们，一眼就看出来了。”九歌闭上眼睛，手搭在了墙面上。 “这你都能看出来？”苏止震惊。 之前待人冷冰冰的九歌居然还会有这么变态、爱偷窥人的一面？ “好了，可以进去了。”只花费了几秒钟，九歌就完成了和报名点的通讯。 “这么快？不得先布个阵，花个几分钟？”苏止脑袋宕机得厉害。 先是知道九歌已经把安辰拿下了，又是发现自己的暗恋对象被九歌发现。 现在的她甚至还看到了九歌目前为止与自己越来越大的灵力差距。 苏止越发感到了上帝的不公以及突如其来的降维打击。 她话音刚落，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便袭来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面前已经是冷清到没几个人提交报名表的报名现场了。 …… “你是怎么喜欢上九歌，还跟九歌成了男女朋友的？” 在九歌出门没多久后，骑士敲响了公寓门。 安辰刚开门，就听到了对方奇奇怪怪的提问。 “就是这样喜欢上的啊，顺其自然，顺理成章。”安辰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示意骑士先落座。 “可是，我总觉得很奇怪。”骑士挠挠头。“砰砰砰。” “砰砰砰。” 他怎么都觉得，安辰和九歌火速恋爱不对劲。 九歌会喜欢上谁并且性情大变更不对劲。 “哪里奇怪，你觉得我给她下蛊了？”安辰乐了。 抱着奶糖，他搬了个凳子坐在了骑士对面。 之前想买的新沙发这事好像被安辰给忘了。 包括九歌想要买车这事。 不对，想到这里，安辰眉头皱了皱。 那个小姑娘很可能已经去4s店给什么高档车下定金了。 “不是这个意思……”骑士将茶水倒入盔甲里，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九歌？”安辰也抿了一口水。 “没这个意思，只是我担心你对九歌的感情真不真，你们以后会不会分手……九歌这女孩子性格很倔……假如分手她可能接受不了，她不是一个轻易会喜欢人的女生。” 骑士摸了摸茶几上已经发皱了的见网友需谨慎宣传单，语气难得的低沉了起来。 “是张知栋先生告诉我九歌小姐和一位女士出门了，所以我就趁机过来问问你。”他叹了口气，声音很是无奈。 “一位女士？”安辰差异抬头。 “九歌有关系好的女士？”他觉得违和感都起来了。 “这不是重点，主要是我担心你们会分手……而且就算不分手，到时候搞定他们家里人可能也会很困难……所以我还是担心你们会分手。”骑士勾了勾身子，用铁手戳了戳奶糖的猫猫头。 “喵？”奶糖看了骑士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咕噜咕噜了。 “我和九歌不会分手。”安辰沉默了片刻，温声说道。 “至于骑士叔叔所说的那些困难，我也有准备相应方桉。”他一字一顿的说着，故意加重了骑士叔叔四个字。 骑士愣了半天。 “这样啊……那您……你是哪里人呢？”他咽了咽口水，像九歌的老妈子审问未来女婿一般问道。 之前不敢问是因为还不熟。 并且他感觉安辰不一般，时常有种可怕的气场。 现在已经接触过一阵子，骑士也见证过多次安辰和九歌腻腻歪歪的样子了。 再这样睁只眼闭只眼下去，他良心不安。 并非不信任安辰…… 只是婚姻大事并非儿戏。 并且，骑士是真的把九歌当自己的亲人看待。 也真的觉得自己就像九歌的亲叔叔。 “没事，您尽管问就好。我是伪都本地的。”安辰笑了笑，耐心回答。 他看出来了骑士的紧张，也知道骑士的九歌之间如同亲人一般的关系。 安辰其实也很想问问那个笔记本有没有什么新发现，不过既然骑士没主动提，那也只能说明进展不大，也没必要问了。 “您的父母是干什么的？”骑士侧头，用非常诡异的姿势瞅了瞅安辰。 “普通工人。”安辰实话实说。 和千金大小姐九歌不一样，安辰的父母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人。 每个月工资加起来也只是刚好够生活。 “那他们应该知道灵力灵体之类的？可以带我见见他们吗？”骑士重新正了正身子。 他觉得这个场合应该更严肃才行。 指望九歌的父母亲自过来估计可能性为零，而且现在也不是告诉家里人的时机。 “曾经知道一些，现在他们的记忆已经被我亲自抹去了。”安辰缓缓道。 “对不起。”骑士赶忙道歉。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好像问到了不该问的地方。 “不过等我解决掉幻影就好，我的体质比较特殊，父母和我磁场频率太近，必须用这种方法，才能保证父母的正常生活。”安辰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原因。 “那之前那个幻影分身所说的你的挚友是因为？”半天，骑士才继续出声。 “他的情况不一样。”安辰耸耸肩，表情平静。 “抱歉……”骑士垂头丧气。 他只是为九歌的情感生活操心。 可是眼下，安辰似乎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 一时间，骑士心里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开始泛滥了。 “所以……”安辰叹了口气。 “啊？”骑士重新抬头。 “您大可以把我当九歌的丈夫来看待，虽然我们还没领证，但那是迟早的事。”安辰将茶杯放下，认真道。 “所以，一定会结婚，不会分手？”见话题被拉了回来，骑士连忙追问。 “不会，我们都睡一张床了。”安辰一本正经道。 “您应该有所耳闻？”他挑了挑眉，问道。 如果不是听说这个，骑士应该不至于现在专门跑过来问这些？ “所以是真的？”骑士大惊！ 二百四十三、这叫扮猪吃老虎 八月三十一日。 临近九月，天气相较之前凉快了不少。 “考试的时候，我应该把自己的分数控制到什么数字比较好？”出门之前，安辰专门换了一件纯白的上衣。 “你哪来的纯白的衣服？”九歌没有回答安辰，只是怔怔的望着对方。 前看后看，左看右看，安辰的衣服还真的白得跟墙面一样，一个英文字母都没有。 “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所以我专门某宝上买了一件十几块钱的上衣。”安辰说着，将身份证放入了口袋里。 是九歌的搭档就够打眼了。 平时行事还是低调点好，至少在协会上面的人面前不能暴露真实实力。 否则，按照幻影那个怂样，怕不是得等到自己老死了才肯出来。 “好便宜！现在还需要不那么引人注目吗？”九歌感叹一声，眨巴眨巴眼睛。 现在的她大概知道安辰的行为在网络上通常被称作啥。 这一定就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了。 不过……既然已经这么强了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呢？ 就因为对手太怂总是躲着？ 如果换作九歌，她肯定理直气壮的直接独身闯进协会了。 “只是在你们协会内部需要隐藏一下，毕竟我也不知道具体哪个大人物和幻影有关系。当然，偶尔暴露一下自己些许奇奇怪怪的能力让周围的人膛目结舌也挺有趣的。” 说着，安辰恶趣味的笑笑。 “时间太短是急不来的。那个幻影，精得很，目前已经少了两个分身他还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你想想，协会现在是不是都不怎么派发新任务，甚至开始放养骑士了？” 他弯腰拍了拍裤腿，准备出门了。 “这样的话，那你每个科目考到七十分左右就可以了。这种分数不属于特别高，不过也不低，工资也不会少。”九歌点点头，领会了安辰的意思。 这波操作叫做扮猪吃老虎加放长线钓大鱼。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学校报道一下？”她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将提前清好的小挎包背在身上。 “九月四号才开学呢，不急。”安辰摆摆手，推开了大门。 “嗯哪嗯哪。”九歌点点头。 抽出一把伞，她小跑着扑到安辰旁边，挽住了安辰的胳膊。 …… “对了，我总觉得最近骑士叔叔对我的态度奇奇怪怪的。”路上，九歌突然偏过头，疑神疑鬼的打量着安辰。 直觉告诉她，可能是安辰做了些什么。 “他干什么了？”安辰有些不解。 他也就前段时间跟骑士聊过一些比较严肃的话题。 好像、大概也没说什么离谱的话。 “他说过早生孩子不好，至少得等结婚。”九歌撅了撅嘴，眉头皱了皱。 “……”安辰沉默。 “我以为是小小把我们的对话也告诉骑士叔叔了，就跟骑士叔叔解释，可是骑士叔叔态度还是很诡异。”说着，九歌发觉安辰的目光有些异样。 “你是不是干什么了？造谣了？”她语气不爽起来。 “没有，我说的话都很正常，说的都是迟早结婚，不会分手这类话。可能他觉得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过一年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也不奇怪，怀胎都只要十月呢。”安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呜意……”九歌害羞的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凉鞋。 “我觉得一年后冒出一个孩子还是太夸张了……”她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头，声音有些紧张。 “嗯，我觉得你现在和苏止成了好姐妹这一点也挺夸张的。至少放在之前我是想不到你俩会一起去报名现场。”安辰抬了抬下巴，打趣似的瞅了眼九歌。 “你怎么知道？”九歌震惊。 她应该没有告诉安辰这件事。 张知栋应该也不认识苏止，也不会到处传八卦才对。 “嗯……我猜到的，因为你当时有意瞒着我什么。” 从正常逻辑来说，骑士提到的能和九歌走在一起的女生……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苏止。 虽然安辰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按照道理而言，苏止和九歌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各方各面应该都没什么能聊到一起去的。 就连之前的网友事件，总得来说还是一起乌龙。 “我是想到时候给你个惊喜。”九歌慢吞吞的说道。 “因为假如我也开始正常社交了的话，最开心的肯定是安辰你。”她顿了顿，如此补充。 “我很好奇你们能聊啥，她不会出口就把你噎住吗？”安辰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要么是沉默不语，要么是把天聊死，他总感觉这两人碰在一起必定会产生奇怪的化学反应。 “你跟踪我了？”九歌警觉。 怎么安辰连自己被苏止说的“吃得多拉得多”这话噎住了这事也知道。 “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安辰有些哭笑不得。 这九歌和自己谈恋爱过后，有点蠢萌过头了。 俗话说恋爱降智，一孕傻三年果然是真的。 “怎么可能，我跟你只是睡在一起什么也没干，也没跟你造过孩子！”九歌哑口无言，慌忙否认。 “我们平时也就最多摸个几下，深入的接个吻，摸摸腿摸摸手摸摸胳膊，脚怼脚而已，可纯洁了！”她越说越大声。 “？”安辰愣住了。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总不可能每天睡在一起就怀孕了？难不成你能无视物理规则让我怀孕？”九歌面红耳赤。 呼出一口气，她突然身子僵住了。 怎么没可能忽视物理规则？ 还真有可能。 那块石头就可以被安辰直接融到身子里头。 “好了，我知道了，小声小声。”安辰赶忙捂住九歌的嘴。 旁边的路人频频看向他俩。 甚至还有带小孩的母亲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更有甚者，抱着娃直接换了个道。 “所一你能唔使物理规则吗？”九歌努力的发出声音。 她突然感到很不安。 不安到自己已经社死了都不为所动。 “不能无视。”安辰松开手，叹了口气。 “还有……你说的那个地方到了。”停下脚步，他用胳膊肘指了指旁边那家废弃店铺。 二百四十四、我不要怀孕 走到废旧店铺，九歌还是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真的不能无视物理规则跟我造孩子？”她突然很想去医院检查检查。 石头能送到身子里头，那安辰说不定也可以控制其他东西送到身体里头或者把身体里头的东西直接拿出去。 表情包里开玩笑的噶你腰子说不定也可以成真。 “……如果你真的想，我也不是不能试试。”安辰迟疑了一下，说道。 从理论上来说，他可能真的能搞定。 “？”九歌惊恐后退。 “不过我觉得这有点风险，所以还是算了。”安辰嘴角勾了勾，一把将九歌重新揽了过来。 “我不要怀孕！”九歌大声抗议。 “嗯，我们先去考试。”安辰点点头。 “我不要怀孕！”九歌继续抗议。 “你再继续说下去，待会外面的人就要进来抓我了。”安辰瞅了瞅外面，还好刚刚围观的那些人已经散了。 “我不要怀孕！”九歌还是面无表情的继续重复着这句话。 “嗯，我不会让你物理……非物理怀孕的。”安辰叹了口气，表情无奈得很。 “嗯，那我们走。”九歌释怀一般的点点头。 伸出手摸了摸墙，她闭上了眼睛。 几秒过后，安辰和九歌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睁开眼睛时，面前是一座纯白色的房子。 “我妈妈进不来，所以我一个人来的，可是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很害怕。”一个小男孩正哭着和现场工作人员解释情况。 “别怕别怕，你直接去那边排队交表，有人会领你进去考试。”工作人员挠挠脑袋，耐心安慰面前的孩子。 “你们这的工作人员比我想象的还要亲切。”安辰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的场景，评价道。 “就是你们协会要么是黑房子要么是白房子，很有个性。”他想找合适的形容词，可半点都找不到。 “其实还有纯红房子，纯绿房子，纯蓝房子，纯黄房子。”九歌回忆了一下，解释道。 一进入这种正式场合，她就会不自觉的恢复冷静和澹定。 就像是工作时会无视内心的恐惧一般，面对不同场景，九歌总是拎得清的。 眼前的房子确实白乎乎的，和安辰穿的白衣服一样。 在协会里，每种颜色的房子都有不同的用途。 像之前的黑房子就是主要用作开会，次要用于安放骑士。 如今到了考试地点，九歌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挽着安辰了。 虽然来考试的人不多，但还是怕碰到“熟人”。 “这里主要是灵力测试对？”安辰确认道。 小男孩已经交完表被人领走了。 “嗯，一开始是灵力测试，过后就是笔试了。”九歌撩了撩头发丝。 “不过你也没必要现在就进去，反正考试还有一个小时开始。”她提醒道。 白房子四周大概十分钟才会进来几个人，考试和安辰想象的不一样，要冷清很多。 “灵力测试我随便测个七十就可以了吗？”安辰在附近一个偏僻的地方找了个长条凳坐了下来。 “嗯，我到现在还不能理解你当初是怎么测出无灵力的……”九歌坐到安辰旁边，幽幽的打量起了安辰。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的水晶生病了。 “笔试具体是考什么？”安辰避开九歌的的目光，眼神看向别处。 “语数外地理历史政治物理化学。”一边说，九歌一边戳了戳安辰的腰。 “……你认真的？”安辰有点傻眼。 玄学魔法世界也离不开这些东西？ “我说的这些算一科，其他的几门，你只需要拿住专门给考生准备的笔，笔会自己动。”九歌扫了安辰一眼。 难道她之前没跟安辰说过这些吗？ 而且为什么这个人完全不怕痒？ “也是根据灵力？那岂不是考试会很快？”安辰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白房子。 “也不是很快，得二十分钟到半小时。因为这是灵力测试，不是技能考试或者其他什么。”九歌回忆了一下，解释道。 “嗯……我会控制点力道的。”安辰点点头。 控分比考满分还要难很多。 对于这点，他倒也有过研究。 分数这种东西，不能科科一样，至少分数得有一些差别。 当然，科科零分和满分不算在这一行列。 等待了大概四十分钟，和九歌知会了一声，安辰独自前往门口交表了。 按完手印，录入身份证后，前来迎接安辰的人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哈哈哈哈，这不是安辰吗？”龚俊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语气异常激动。 他身上的纹身依旧显眼，背后还背着一个新棍子。 “恢复得不错。”安辰温声道，朝着龚俊笑了笑。 那次把龚俊等人留在路边的事情他还记得。 根据黄老的口述，当时他们都是被路人送去医院过的。 “安辰安辰！”龚俊的旁边是黄老的女儿黄菁菁。 “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啊！”挂着精致妆容的黄菁菁比龚俊还激动。 她满脸通红，就差直接朝着安辰扑过来了。 安辰突然很庆幸九歌不在旁边，否则指定要误会什么。 “我之前跟九歌发消息，她都不回复的。”黄菁菁声音很委屈。 她扭了扭身子，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安辰。 “……她不太看手机，也不怎么回人消息。”安辰笑笑，找了个借口试图把黄菁菁搪塞过去。 怪不得自景城回去以后就没这个人的消息了，估计是九歌直接把黄菁菁屏蔽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她要偷腥呢，吓死我了。”黄菁菁夸张的叹了口气。 “偷腥？”安辰懵了。 “你们快进去。”门口的工作人员催促道。 “好的，等我们一下。”龚俊朝着工作人员灿烂一笑。 工作人员羞红了脸。 “你和黄菁菁什么关系？”龚俊悄咪咪问道。 “没有关系。” 安辰一边往里走，一边澹然回答。 “有关系有关系，怎么没关系了，安辰和我可有缘分了。”黄菁菁蹦蹦跳跳的跟在二人的后面。 龚俊回头看了看她，她还朝着龚俊吐了吐舌头。 “没关系。”安辰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龚俊误会了，到时候传到九歌那里，那就误会大了。 二百四十五、你看错了，我不是满灵力 “对啦，安辰，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害羞。”黄菁菁往前跳了几步，戳了戳安辰的肩膀。 “？”安辰不解。 他这种脸皮怎么可能害羞？ 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自己肩膀，安辰往龚俊的方向挪了几步。 “哈哈哈哈哈！”龚俊摸着自己的短发，爽朗的笑着，不知道在想啥。 “你的企鹅号还有某信号是多少啊？”黄菁菁像没看到安辰拒绝的态度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用企鹅和某信。”安辰瞅了眼前方。 走廊比他想象的还要长很多，而他要去的灵力测试室却好巧不巧在最里面。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龚俊的笑声越来越夸张。 “别笑了。”黄菁菁嫌弃的对着龚俊说了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嘴上的话带有歉意，可龚俊依旧还是笑得很开心。 好像面前两人的对话很有趣的样子。 黄菁菁白了龚俊一眼，懒得说他了。 “你在逗我？”她转头重新跟上安辰。 于情于理，安辰的说法都极不合理。 现代人至少会用一种，就连老年人至少都会用某信呢。 总不可能安辰现在还在用短信或者玩什么飞鸽传书、漂流瓶之类的？ “没逗你。”安辰继续往前走着，语气澹澹的。 “那你手机号多少？”黄菁菁语气很是不满。 “我不太用手机。”安辰加快了脚步。 “啊？你不会想说你记不住手机号？”黄菁菁懵了。 这不是典型的耍她吗？ 从黄老的话语里可以看出来安辰可能是个大老。 既然是大老的话，那必不可能是弱智，更不可能记不住一串数字。 “对。你说得对。”安辰点点头。 灵力测试室已经近在眼前。 对着龚俊和黄菁菁摆了摆手，他示意二人可以走了。 “哈哈哈哈哈！那再见了！”龚俊依旧笑得很开心。 “……”黄菁菁咬了咬牙，满脸不解。 将安辰送到灵力测试室，龚俊和黄菁菁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是这次，他们俩不是很想走。 可无奈的是，二人还得继续干活。 如果说龚俊舍不得安辰是因为天生性格的原因，人比较热情的话。 那黄菁菁就不一样了。 她是想趁机攻略安辰，得到安辰的联系方式，把安辰收入囊中。 居心剖测，居心叵测啊。 对着二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安辰排到了队伍后面。 前方还有两个人。 一个人一进一出大概只需要四到五分钟的样子。 如此计算一下，考试的总时间可能不长，可等待考试的时间不一定短。 在门口发了半天呆，门外的电子机器终于显示了安辰的名字。 只要用录入指纹的那根手指轻触显示屏，房门就会自动打开。 安辰按了按电子机器，根据提示完成信息核实后进入了房间。 灵力测试房间布置得很像西方占卜屋。 柜子上有很多魔法书籍，顶上还有一二十个灵摆构成的风铃。 屋内的油漆很明显是新刷的。 面前的主考官蒙着面纱低着头，手边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水晶球。 据安辰的肉眼判断，这个水晶球恐怕是“月”的十倍大。 “好了，你先坐下来。”主考官开口了。 没开口的时候倒好，一开口就把安辰吓了个不轻。 “余贝？”安辰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声音，怎么听都是余贝的。 “我不是！”余贝的声音带有怒气。 他不肯抬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穿的黑漆漆占卜服。 “是余贝？”安辰越发笃定了。 这炸毛的样子，以及之前听过很多遍的怒吼声。 交了表后遇到龚俊，现在遇到余贝，保不齐剩下的考试还会遇到冯凯。 这样一想，冰冷的考试都变得“富有人情味”了。 也怪不得九歌进入这地后便主动不轻易和自己“亲密接触”。 如此看来，这地方确实“熟人”应该确实不少。 “我不是余贝！”余贝还是嘴硬。 “……”安辰沉默。 他好像是来考试的。 眼下这些事不是很重要。 不过…… 余贝在面纱里头的打扮…… “你把手伸到水晶球上来！”余贝的语气像是在吵架。 “其他人考试的时候你也是不摘面纱的吗？”安辰疑惑。 “不是，但是……”余贝本质还是个老实人。 安辰这么一问，他就上套了。 “总之你赶紧把手伸上来，弄完就走！”余贝拍拍桌子，手上已经青筋爆爆。 “嗯。好。” 安辰点点头，坐到座位上。 他伸出手，把手掌盖在了水晶球上。 一时间，水晶球散发出了异常耀眼的光芒。 “？”余贝震惊。 刚刚那个光亮好像不来对劲，像是满灵力似的。 安辰已经把手收回了。 “你灵力是满的？和九歌一样？”余贝声音都有点颤抖。 “不是，你看错了，我不是满灵力。” 安辰又把手伸了上去。 这次水晶球散发出的光芒并不是特别耀眼，只能说比较闪亮。 “哈？我看错了？”余贝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一把把头纱扯下来，自己把手放到了水晶球上。 水晶球散发出了较为耀眼的光。 “噗。”安辰捂住嘴，忍住不笑。 余贝的脸上额头上被画上了奇奇怪怪的符文标志。 估计是被迫替原主考官帮忙或者打工。 “你重新把手放上来！”余贝满脸不爽。 虽然之前蒙着面纱，但那灵力波动以及耀眼程度不像是假的。 “嗯嗯，这次你看清楚了。”安辰笑了笑。 重新将手放在水晶球上，他嘴角往上勾了勾。 水晶球发出了较为闪亮的光。 “奇怪，这次能量怎么感觉只有七十五？”余贝拍了拍桌子。 对着水晶球左瞅瞅右瞅瞅，他狐疑的打量着安辰。 眼前这个人……可能不简单。 余贝身上画的符文以及穿的衣服都是专业人士准备的超高端法术。 更别谈再加这个巨大且无瑕疵的水晶球了。 阵容都这么豪华了，怎么可能还会出错呢？ “我就只有七十五。你快写上去。”安辰催促道。 通过勾子湾事件，他对余贝的了解很清晰。 眼前这个人是为数不多的老好人，心思细腻，嘴巴也很紧。 就算心里怀疑也不会做出什么卖队友的事。 二百四十六、你们是为了救赎彼此而相遇的 “那好……”余贝叹了口气。 抽出抽屉，他拿出纸和笔，他在安辰的记录表上填上了75这个数字。 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但余贝也没多说什么。 “对了，已经有些上头的人开始留意你了，如果你现在是想隐藏身份的话，我建议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他停笔，叹了口气。 “……”安辰沉默。 也没问余贝究竟是想表达什么，他只是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唉……”余贝突然眉目舒展，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安辰究竟是什么来头，但他大概能清楚至少安辰不是什么坏人。 既然如此，余贝这个身为未来前辈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得多关照一下对方。 就算安辰确实瞒着什么，他也尊重安辰的决定。 不管刚刚看到的光亮究竟是不是真的，至少协会里头已经有人留意安辰这点绝不会假。 “谢谢，那我走了。”简单道了个谢，安辰打算走人了。 一番奇怪谈话后，他突然心情也有了一些变化。 至少，不是很轻松了。 “等下！”余贝摸了摸眉心，叫住了安辰。 “怎么了？”安辰回头，表情疑惑。 “虽然耽误的时间有点久了，不过例行公事还没有做。”余贝咳了咳，指了指座位。 见状，安辰重新坐了下来。 他打量着面前的余贝，总觉得哪里有违和感。 “难道说眼镜才是本体吗？”安辰小声都囔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不对这不是重点，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占卜的东西？”余贝重新打开抽屉抽出一张写着价目表的广告单。 底下还附带付款二维码。 “你们这怎么跟红鸳庙一样，干正事还带其他服务的……”安辰有点傻眼。 如果不是面前的人算是老熟人的原因，他估计就直接转头走了。 “唉……我也是打工人啊，理论上来说，九歌也是打工人，你马上也是打工人了。”余贝一口一个打工人，表情很是微妙。 “……”安辰沉默。 他打算熘了。 “不过，这里占卜准确性强，收费也不贵，我是觉得占卜了是血赚，而非被割韭菜。”余贝皱着眉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安辰。 安辰发现余贝的眼珠子颜色和之前不一样。 “其实是有没颜色的隐形眼镜的，你戴的这个算是有度数的美童。”他幽幽开口。 “啊？”余贝膛目结舌。 原来是这样吗？ 他明明年纪不大，可不知怎么总是被说像老年人，和社会青年严重脱节。 别人网打游戏，余贝在福利院和老人聊过往历史。 别人天天和女朋友约会，余贝天天在操各种各样奇怪的心。 别人在朋友圈秀肌肉发旅游照，余贝在朋友圈发养生小技巧…… 总之对于余贝而言，他的心态已经不能和年轻人同日而论了。 “所以你这里占卜很准，我问什么都可以？”安辰拿着广告单看了看。 一个问题二十五块钱，通灵人福利价。 还确实不贵。 要是放在华国某处专门开的占卜屋，价格可能会翻十倍不止，准确性估计还不如这里的一半。 水晶球的能量安辰可以感受到。 他自己也会一些占卜，不过见到的都是凤毛麟角，学会的也较为皮毛。 如果占卜一次能学到新技能那似乎也不错。 “嗯。”余贝指了指自己脑袋上被画的奇怪符文。 “应该没被我揉掉……没揉掉就可以。” 一不小心，他又开始操奇怪的心了。 “不会，这种符文不是可以揉掉的。”安辰抬了抬下巴，表情温和。 对于这个余贝，他印象一直是不错的。 “嗯。”余贝点点头。 从桌子底下掏出鼠尾草，拿出打火机，他对着自己的手熏了熏。 鼠尾草燃烧的味道很好闻，可是只要火一灭，气味就会烟消云散。 “水晶告诉我你如今有一段刻骨铭心的闪恋，还有一些很深很深的执念。”没等安辰提问，余贝先神神叨叨的开口了。 “闪恋？”安辰眯了眯眼睛。 他只听说过闪婚，原来还有闪恋这种词汇。 “你的心里有很强的防御，为此，你甚至封锁了自己的心很久。而那个女孩，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的你身边。”余贝像没听到安辰说的话似的。 他直勾勾的看着水晶球，说出的话不急不缓，像是被什么人夺舍了。 “……”安辰沉默。 他注视着面前的水晶球。 如同什么东西涌入了自己身体一般，安辰感觉心里像是被烈火在烧，急躁得很，非常不舒服。 “你的内心深处有很深的悲痛，你将其中的原因全部归咎到了自己。”余贝继续自顾自的说着，眼睛完全没有离开过水晶球。 “你心里那个女孩也有着很深的苦闷，你们俩的磁场频率相近，因此产生了奇妙而又深刻的化学反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低头喘了几口气，余贝重新抬头。 “你们是为了救赎彼此而相遇的，这是命定的。因为是命运，所以你们在最合适的时间产生了合适的交集。”他一字一顿重重的说道。 “……”安辰怔住了。 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不知如何做反应。 心脏有些痛楚。 过去众多纷杂的情绪以及感情一次性涌入了安辰的心头。 可能是因为水晶球的魔力，也可能因为这些话语，他感到自己内心有什么被触动了。 与此同时，安辰也很不舒服。 他并不喜欢被人窥探内心的感觉。 这会让自己感到怪异以及排斥。 安辰已经习惯了封闭自己。 就算如今已经不知不觉对那名女孩子渐渐敞开心扉，那也全然不够。 他开始抵触，认真的对这股神奇的力量做出了排斥。 “会好起来的。”留下这句话，余贝的眼睛恢复了神采。 “怎么突然很难受……”摸了摸额头的细汗，他有些不知所云。 “……”安辰不说话，神色微微一凝。 “水晶球好像跟我说你有一段闪恋，你是不是要问跟这个有关的问题？”余贝大口吸了几口气，问道。 “你不记得了？”安辰试探提问。 “不记得什么？”余贝茫然。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开始才算提问并且收费？”安辰感觉自己好像赚了。 “是啊。”余贝挠了挠头。 这家伙果然很可疑，说话也神神叨叨的。 二百四十七、和九歌什么时候结婚 “嗯，第一个问题，我和九歌什么时候结婚？”安辰拿着手机扫码，先提前付了一个占卜问题的金额。 “什……九……九歌？？？？”余贝童孔地震。 “你不问你的水晶吗？”安辰轻笑一下，催促道。 占卜不能问生死、疾病、诅咒，已经无法明确得知或者时间过久的事。 不过如果是这个巨大水晶球的话，时间久远一点的应该也占卜得出来。 “哦哦……”余贝感觉自己身子有些发僵。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水晶。 之前在幻境的时候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了，不过余贝等人也没敢多想。 毕竟对象是九歌，是那个一直冰冰冷冷的九歌。 如果是为了任务，他们觉得就算是伪装成夫妻，九歌也会真的为了完成任务而接受这种设定…… 闭眼五秒，余贝呼出一口气，重新睁开了眼睛。 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冷静冷静。 “结果呢？”安辰装模作样的拧了拧眉，一本正经的催促。 “难道我和九歌不能结婚？”他沉声追问。 “不，不是……”余贝叹了口气。 按了按太阳穴，他慢慢开口：“占卜结果是，大概得等到九歌二十六岁以后。” “嗯嗯。”安辰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他和九歌确实稳了。 一时间，安辰感觉自己身上压力少了不少。 “所以你……真的是和九歌闪恋？”余贝皱着眉，小声的问道。 皱眉倒不是因为他不高兴。 满脸不爽一直是余贝的标准配置。 不管是什么心情，他都可能做出容易让人误会的表情。 “第二个问题。” 没有回答余贝，安辰再次掏出手机扫了扫二维码。 “请说。” 余贝很想再对着安辰唠叨几句，可眼下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 如果继续耗费太多时间闲聊，待会说不定会有工作人员以为出了什么事而堂而皇之冲进来。 如此想着，余贝将地上的杯子拿起来，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给自己压惊。 “我和九歌什么时候有孩子？”安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余贝一口水喷到了地上。 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一脸沧桑的瞅了眼安辰。 安辰依旧一副浩然正气的表情。 “那好……” 忍住了吐槽的冲动，余贝抓了抓头发。 将地上的水擦干，他将手伸到了水晶球上。 一秒、两秒、三秒……十几秒过去。 余贝的眉头越皱越紧。 “结果是什么？”安辰忽然有点紧张了。 第一个问题一会就有结果了，这次的问题怎么会耗时这么久？ 难道说…… “安辰。”余贝将手从水晶球上拿下来，眉头直接拧成了川字。 “怎么了？”安辰心里打起了鼓。 “你他……你千万要懂点事情啊，你们现在还年轻，千万不能乱来。”余贝声音越压越低。 “嗯……所以结果是啥？”安辰不想继续被迫当谜语人了。 “结果是，只要你和九歌诚心想要孩子，随时都可以有，不过我跟你说，你不要心急，你们还是大学生……”余贝嘴角扯了扯，不愿多说。 安辰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 “原来如此。”片刻后，他点点头。 “咳咳，好了，你走，往回走走廊上倒数第五个房间右边有个拐角。”余贝已经不想继续当合格的打工人做这桩生意了。 鬼知道待会安辰还会提出什么逆天的问题出来。 经过这么一蒸腾，他感觉自己直接老了十岁。 以后就算…… 先前的人基本没有想占卜的，算上面前的安辰，和自己做了这生意的人也就两个。 另外那个问的问题也是让他头皮发麻厉害。 除非以后需要帮助的占卜师人真的快不行了，否则他余贝坚决不帮这种忙。 他这种实诚古板人，干不来这种事。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安辰又用手机扫了扫二维码。 “啊？”余贝举起两根手指，把自己皱成一团的眉心扒拉开。 “你问。”他想到了网上的“我想开了”荷花表情包。 余贝突然悟了。 可能那就是佛了真正的意思…… “我筹备了几年的终极目标，还有多久可以达成？” 安辰表情冷了下来。 “这个问题倒很正常。”迟疑了一下，余贝将手放到了水晶球上。 良久，他回过神来。 盯着安辰，余贝没有说话。 “……”安辰沉默。 空气尴尬了好几秒。 随后，余贝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就一句，大概不会很久的。”他看向安辰的表情满是歉意。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结果……” 如果是筹备了很多年的终极目标，一定是极其重要的。 在这种时候却得到这种答桉，换余贝的话肯定不好受。 “没事，暂时帮我保密我和九歌的事。”安辰神色恢复了正常。 起身，他推开门往外走去。 “嗯，好。” 余贝最后的回答轻飘飘的飘荡到了安辰的耳里。 灵力测试室外面已经站了六七个人了。 大家神色都很焦虑。 看到安辰出来，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刚刚已经有人联系工作人员了，假如再过几分钟里头的人还没出来，就会有协会的人强行进去查看情况。 “倒数第五个房间的拐角。” 安辰小声都囔着，一个门一个门从后往前数。 第五个房间旁边果然有一个拐角。 进入过后，面前是一道新的走廊。 “有趣。”他嘴角勾了勾，朝着新走廊走了过去。 如果不仔细观察，恐怕没人会发现这道走廊。 之前安辰被龚俊以及黄菁菁带过来时，也没有对这个位置有过任何注意。 这只能说明，白房子内也被施加了超级强劲的混淆术。 至少在混淆术方面，施法的人必定也是和安辰一样的高手。 “这位先生，请在这里按手印，并输入身份证号。”一个人形机器人凭空出现在了安辰的面前。 “……”安辰没说话。 伸出手，他按了按机器人手中的指纹识别器。 “身份证号。” 机器人的手缩了回去。 几秒过去，一个新的机械手伸了出来。 安辰再次伸手。 “很好，安辰先生，请您随我去二号考场，考试五分钟后开始。”机器人发出了机械声。 二百四十八、你不会和其他女人说话把我忘了吧 灵力测试的笔试考场内部和高中教室无异。 不知道是不是协会直接复制了某个高中的教室。 考场内，除了写着倒计时的黑板，墙上甚至还有课程表以及值日安排表。 一瞬间，安辰有种梦回高考时期的错觉。 诺大的教室只有零零散散个别几个人。 包括之前看到的小男孩也身体僵直的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的位置，表情紧张得很。 安辰的座位在第二组第四排。 扫视了一圈教室，他慢悠悠的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如此这般，安辰倒真的产生了自己马上要重新高考一遍了的感觉。 五分钟很快过去。 随着铃响，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 来者正是冯凯。 安辰托了托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前方的小大人。 “我是主考官。”冯凯说话了。 “第一门考试我会给你们发语数外历史政治地理化学物理生物结合的卷子以及普通的笔，你们答题时间有二十分钟。另外，你们不用担心不公平，每个考场的考生拿到的卷子都不一样。” 说完，他澹澹的扫视了全场一眼。 目光看向安辰时，冯凯也没带半点停顿的。 “卷子是未开封的。”他将档桉袋拿起来转了转，给考场的考生们查验。 再次强调时间、告知不能舞弊、不能交头接耳、禁止东张西望…… 一番非常大型考试的操作后，卷子以及文具才被发放下来。 刚拿到试卷，安辰就听到了附近小男孩委屈的哭声。 低头看了眼卷子，他愣了一愣。 说是语数外历史政治地理化学物理生物结合的卷子，可每门科目也只有一道题。 语文题目是：为所欲为接龙二十个词。 数学题目是：任取一个数n，令n=x030+x131??xp3p（3p＜n，3（p+1）＞n）（将n拆解为3的幂的和） 符合条件的（x1，x2，x3，x4?xp）数对共有多少种可能（x均为非负整数），并求出通项公式。 英语题目是：用不带脏字的英语词汇说一句别人看不出来但确实是在骂人的话。 历史题目是：鬼谷子最后的下落是怎样的。 …… 如此看下去，安辰的头也大了下来。 这已经不是为难人或者恶趣味了，这出题人就是纯纯的“变态”。 目的就是所有人得不到什么分。 如此想着，他看向出题人姓名。 果然是冯凯。 安辰揉了揉太阳穴，拿笔开始写答桉。 这张卷子的题目没有一个正常的。 没有最匪夷所思，只有更匪夷所思。 明明就九门科目九道题，可卷子上的信息量却多到不可思议。 二十五分钟后，卷子被冯凯收了上去。 隔壁的小男孩已经从考试开始哭到结束了，其他人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是很自然。 大家愣愣的看着讲台方向，全都说不出话来。 “好了，开始写剩下的卷子。” 理了理收完的卷子，冯凯冷冷的开口。 “？”众人疑惑。 没有卷子这该怎么写？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时，考生们桌面上普通笔消失。 几张印满奇怪文字的试卷以及形状怪异的笔凭空出现在了桌子上。 “……”看到卷子上的文字，安辰的眉头皱了皱。 这个文字……怎么看怎么像丢给骑士的笔记本上面的文字。 “拿起那支看起来很像面条的笔，用录用指纹的手按住最上面两秒，随后握住它，对准试卷。”丢下这句话，冯凯坐在了凳子上，不再看底下的考生了。 他的话音刚落，众考生纷纷拿起坚固的面条对准了试卷。 没一会，好几张卷子上的“谜之问题”全被自动填满了。 安辰控制着自己的灵力也跟着其他人一样操作了一番。 果不其然，他的试卷陆陆续续开始出现看不懂的文字。 不过更奇怪的是，卷子上的笔迹确实是安辰他自己的。 …… 安辰走出考场回到白房子门口时，龚俊和黄菁菁已经不在了。 九歌站在门口，神情异常紧张。 看到安辰迎面走了出来，她才放松了些。 “你一直站在这里？”安辰摇了摇头，看向九歌的表情很是无奈。 “嗯。”九歌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半天没出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她叹了口气，语气很是疑惑。 “这次考试有点奇怪，情况大概也比你之前特殊，待会回去我会跟你说清楚。”安辰解释道。 “以后不要这样了，坐着等我就行。”他伸出手，想揉揉九歌的脑袋。 可是一想到现在所处的场景，安辰又自觉的把手伸了回去。 “嗯……不过，你不会是和其他女人说话把我忘了？”九歌脸都了起来，沉声悄咪咪问道。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脑袋里胡思乱想。 合理的不合理的、离谱的不离谱的，九歌想了非常非常多。 以至于最后，她都快给自己洗脑成功了。 “没有。”安辰否认。 “我看到那个女人和龚俊了。”九歌 叹了口气。 她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回头瞅安辰。 “我也看到了。” 安辰跟上九歌，二人一起往出口处走去。 “啊？黄菁菁没有做什么？”九歌瞥向安辰，目光一冷。 “……”安辰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 “没做什么，她管我要各种联系方式，我湖弄过去了，没有给他。”他赶忙解释。 “那就好。”九歌的表情舒坦了点。 果然是她脑补过头了。 “嗯，你见到她有没有做什么很暴力的事情？”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安辰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毕竟黄菁菁好的某些事，确实有点…… 他甚至能想象碰到九歌时对方故意用无辜语气说了什么气人的话。 况且，安辰听说过，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复杂。 “没有，我就打了个招呼，然后她说啥惹我的话我都无视她了。”九歌幽怨的瞄了安辰一眼。 “你误会了。”安辰大概看懂了九歌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暴力我也支持你。”他一本正经道。 当然，话是这么说。 安辰是知道的，不论发生什么，他的九歌断然不会做出任何不道德的行为。 二百四十九、九歌的心跳悄然加快 “所以你说的考试奇怪和特殊是指什么？”刚回到荒废店铺，九歌便熟练的挽住了安辰胳膊。 她用脸蹭了蹭安辰的脖颈，语气像是撒娇。 “通过这场考试，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边说话，安辰一边抽出一只手。 微微弯下腰，他对着九歌的小腿就狠狠摸了一把。 花了不到一百做了几次占卜，问到的结果也还算满意。 九歌和自己能结婚是稳了。 幻影的话……有生之年能搞定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安辰的内心依旧希望能越快越好。 假如真的拖到了年老的时候，说不定孩子都有几个了，他还伪装着身份…… “呜意！你干什么？” 九歌提起凉鞋，下意识就踢了过去。 居然在这种地方做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 这个安辰，果然脸皮很厚！ “澹定，我还没说为什么悬下的心放下来了。”安辰一个转身，避开了九歌的攻击。 假如原地不动承受住这一腿攻击，他大概会变得如同灭门桉别墅里头暗门结局那样，当场粉碎性骨折。 “喔喔，那为什么心放下了？”九歌嘴鼓了鼓，眼睛还在往自己的小腿上面瞅。 之前安辰大部分时候不都是摸的自己大腿吗？现在怎么又开始盯上小腿了？ 这波应不应该报复回去？ 她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因为我知道到你差不多二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能娶你了。” 安辰轻轻把九歌用力握紧的拳头揉开。 随后，他牵着九歌走出了店铺。 “……”九歌木木的看着前方，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她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 时间还是下午，顶上的太阳光并不算烈。 从安辰说完可以二十六岁娶九歌时，九歌就对外界失去了任何反应。 她有些阿巴阿巴的看着前方，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跟着安辰往外走。 “九歌？”安辰伸出另一只手，在九歌的面前晃晃。 九歌还是没有反应。 “你又被吓得脑袋出问题了？”他挑眉看向九歌。 “唔嗯。” 九歌点点头，眼神木木的做出了反应。 “跟我结婚你这么害怕？”安辰心态有点崩了。 这不应该？ “结婚？你和我吗？还是你跟别人？”九歌偏了偏头，回过神来。 唯一还有点奇怪的是，她的语气像是在捉奸。 “跟你啊，我哪来的别人。”安辰有些哭笑不得。 刚刚他也说过是自己和九歌才对。 不过看九歌似乎缓过神来了，安辰也就放下了心。 如果又变成之前那样的失智状态…… 在如今已经同床共眠了的情况下，后果想都不敢想。 “那你怎么知道我二十六岁会跟你结婚？”九歌眯了眯眼睛。 此时，她受到了巨大冲击的脑袋终于清明了起来。 一开始听到二十六结婚的时候，九歌脑袋当场失灵了。 不管是玩笑亦或是其他什么，这种具有冲击性的话语对她的攻击力都是满点的。 而且不提这个，今天的行程是考试，考试怎么可能考完出来就能知道结婚这种事情。 就算是业界厉害的占卜，也不能保证准确率百分之百。 更别提说出奇怪言论并且表明因此安心下来的安辰了。 “因为这是既定事实啊。”安辰摸了摸九歌的手手，嘴角往上勾了勾。 “你怎么知道这是既定事实？”九歌不服气的追问。 假如这是安辰此时为了哄她开心而随便说的话，那假如到了那一天，结婚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的话，她大概会遗憾到爆炸。 “不是，你听我说。”安辰摇了摇头，一副看待不懂事小孩子一般的表情瞅了眼九歌。 “嗯。”九歌应了一声。 她身子已经因为紧张而僵硬了起来。 此前的九歌虽然也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解决父母，但其实内心深处，她也不是很自信。 对此，她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和安辰私奔，一边游历华国一边四处除灵。 “是这样的，我进去以后，先是遇到了龚俊和黄菁菁。”安辰打算从头仔细说起。 “……不要提那个女人！”九歌有点怀疑安辰是不是故意的了。 故意让自己吃醋！ “嗯，然后他们带我去了灵力测试室。” 前面就是红绿灯，见九歌还步伐僵硬的还在往前冲冲冲，安辰连忙止步。 “灵力测试室里头是脸上身上画着鬼画符的余贝。”他挽住九歌紧绷的腰，迎着斑马线小心的往前走着。 天气凉快了不少，路上的行人一窝又一窝。 车也是一辆跟着一辆。 如果安辰没看错，远处十字路口还有很多辆被堵得动不了的车辆。 司机们不停的按喇叭，以至于眼下的环境很是聒噪。 “你在逗我？灵力测试室里头都是女巫或者男巫，而余贝是医生。”九歌难以置信。 “可能是为了帮某个女巫的忙，他们运用了某种方法，画了一些符文，以至于他短时间内可以使用女巫的能力。”安辰耐心解释。 “帮别人忙……嗯，好，你继续说。”九歌信了。 叹了口气，她缓缓直视前方。 “在测试灵力的时候，我不小心暴露了……”安辰语气很自责。 “什么？”九歌跺了跺脚，眼睛越瞪越大。 “不小心暴露了一点点，问题不大。”安辰忍住笑意，挽着九歌拐了个弯。 “……”九歌沉默。 “临走前，我使用了他们的附加占卜服务，问了点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什么时候能和你结婚。”安辰严肃说明。 九歌的心跳悄然加快。 她之前灵力测试时还没有过那种服务，也省去了不少步骤。 不过，就算如此，九歌也是知道能进行灵力测试的女巫能力该有多强的。 假如真的进行了占卜，那结果肯定就八九不离十了。 “总而言之，最终我得到了我肯定可以娶你的结果。”说完过程，安辰冲着九歌微微一笑。 “你的意思是你本来觉得你之前可能不能娶我？”高兴万分的九歌突然脸重新板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她没忍住对安辰的话进行了深度阅读理解。 “你再这样瞎想我就生气了。” 安辰慌了一下。 板了板自己的脸，他机智的开始反客为主。 二百五十、他的心“碎”了一地 待安辰和九歌腻腻歪歪回到社区的时候，穿着常服的张知道正一脸惊恐的盯着灵界心灵诊疗所发呆。 “你怎么了？”安辰牵着九歌走过去，好心问道。 “那边很热是因为你哥哥在那里，不是闹鬼。”脸蛋红扑扑的九歌好心的提醒张知道。 可话一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 什么不是鬼。 那不就是鬼吗？ 只不过是英灵鬼。 “我……我知道。”张知道木讷的点点头，眼神还是没移开灵界心灵诊疗所。 不仅如此，他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 “你怎么了？中邪了？”安辰眉头微微一皱。 “骑士出问题了？还是我给你的那个盒子坏掉了？”他感觉有点没头没脑的。 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安辰也不应该什么都没感应到。 “没有。”张知道勐吸一口气，缓过神来。 “啊，是九歌女士和安辰先生。”他因为紧张，一不小心就说出了敬称。 “……”安辰和九歌沉默。 “你们刚刚问我什么？”张知道胸口起伏很严重。 他一边朝着安辰和九歌牵强的笑笑，一边不住的往灵界心灵诊疗所看。 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再加上这段时间来积累下的奇怪口碑，灵界心灵诊疗所此时围绕着一大圈灵体。 男女老少一大堆，其中甚至还有婴儿模样的。 他们密密麻麻的将张知栋以及毛毛头还有小鹦鹉包围着，以至于张知栋都没空注意到在社区门口站了好半天的亲弟弟张知道。 属实弟控死平最大遗憾了。 九歌红着脸愣愣的看向那个婴儿，先满脸是遗憾。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两颊之间的红晕不禁变得更重了。 九歌突然知道为什么一路回来活人变多，灵体却没怎么增加的原因。 搞了半天是大部分全聚过来拜张知栋了。 “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安辰表情平静的观察着张知道。 从张知道童孔里，他看到了一些模湖的影子。 “没有，就是……”张知道挠了挠头，表情很不自然。 “你有阴阳眼了。”安辰大概懂了目前的现状。 “诶？”九歌回过头，对着张知道眨了眨眼睛。 “不是，就是用一种方法，可以短时间看到。”张知道叹了口气，努力克服想往灵界心灵诊疗所瞅的冲动。 他磨了钢铁侠好久，钢铁侠才犹犹豫豫的用奇怪的材料做出缓和气场并短暂开启第三只眼的药水。 考虑到张知道是警察的原因，对方还提醒张知道放平心态，忘记自己是警察的身份。 张知道对着眼睛滴了药水，本想着再看到哥哥几眼就满足了，没想到从下楼过后，看到的奇奇怪怪的灵体那么……那么慎人。 而且更不能让他接受的是…… 哥哥那样的人，居然在灵界有了老婆，还有了头上只有几根毛的黑儿子。 张知道本以为自己的哥哥在灵体界也是到处行侠仗义。 可是眼下看来，更像是在装神弄鬼骗取钱财。 一时间，他的心碎了满地。 偶像滤镜也跟着破碎了。 “普通人看到这种东西不好。”安辰拍了拍张知道的肩膀。 张知道没有说话。 明明远处还在不断响起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不错”，可他的神情却从惊恐渐渐变成了落寞。 “我也是建议你少用那个药水。”九歌若有所思的看着张知道的表情，心里多出了奇奇怪怪的理解。 “救世主！”张知道突然大喊了一声。 周围散步乘凉的路人频频侧目。 好在张知道没有穿警服，要不然问题就大了。 “……”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当场转头走人。 “诶？不管他了吗？”九歌歪了歪头，满脸不解。 她脸上的红晕终于消了去。 普通人突然看到灵体，不说心理问题。 就算心理够强大，基本上也很难避免被影响气运之类的运势。 撞鬼会倒霉一阵也是源于这种说法。 按照张知道的兄控程度，要是每天空闲时间都花费在看哥哥身上。 不说倒霉，那么多密集的灵体，总会有注意到张知道的不那么好心且魔抗强灵体。 时间久了，百分百出问题。 “救世主！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不用九歌多操心，张知道已经放弃张知栋，跟了上来。 “你说。”安辰没有回头。 “他说你可以说。”九歌回头。 怕张知道没听见，她忍不住帮忙重复了一句。 “就是……我看哥哥做起了骗钱的行当，我想知道，是不是人去世了过后，本性可能会发生变化。”张知道一路小跑到安辰的面前，开始倒着走路。 “他不是骗钱，他是在给我打工，然后那些灵币都是他给我的工资。”安辰一本正经解释。 “……”九歌无言，她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您的意思是，他成了救世主您的手下，于是开始用这种不道德的方式给您赚取学费？”怕撞到人，张知道一边倒着行走一边频繁往后面看。 除了个别用看傻子眼神看着张知道的年轻人，社区里散步的老人抖笑眯眯的看着他。 “灵币是用来烧的，不能当学费的。”九歌一脸严肃的给张知道解释。 “而且张知栋也不是坏人，他没有变坏，灵体除非变成恶灵一般是不会变坏的，都归于个人道德标准，至于你看到的是……”她试图组织合适的语言。 只是眼前的张知道对灵界知识了解太少，恐怕怎么说也容易越描越黑。 “那就好。”听到变成灵体后不会凭空变坏，张知道吐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肯定也是为了世界和平，所以哥哥帮救世主的忙，装如来佛祖。”他在心里给自己整明白了。 憨笑了一下，张知道停下脚步，不继续倒着走路了。 “啊……”九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救世主这话是安辰开玩笑说下的，如今要解释清楚，恐怕也得安辰自己好好解释。 如此想着，她求助的看向安辰。 “好。”安辰对着九歌点点头。 “很聪明，你说得很对。”他也停下步子，对着张知道夸赞道。 “？”九歌震惊。 “所以你怎么跟钢铁侠描述我的？”安辰温声问道。 “嗯？就是救世主啊。”张知道眨眨眼，一脸无辜。 二百五十一、幻影是你女朋友？ 九月四日，伪都大学最后一天开学报道的日子。 一大早，安辰和九歌踩着点打的去了学校。 社区距离伪都大学并不算远，只花了十分钟，二人便到了目的地。 “我们班刚发临时通知，大概十点二十五的时候要开一个会。” 下了车，安辰掏出抖动不停的手机，眉头皱了皱。 “哪个教室？”九歌探了探头，一把抢过安辰的手机。 临近开学期间，安辰和九歌班群里头的消息可谓是越来越多。 隔几分钟就来一大长条。 有时候是让下载什么东西，有时候是让填表格，有时候是通知临时领东西地点，有时候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提醒…… 总而言之，在消息多的期间，假如一会不注意疏忽了某一条，可能就会漏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因此，班主任以及辅导员在内的班级群也是安辰唯一一个没有开免打扰的群。 “那栋楼跟你们系报道地点隔的挺远的，到时候你可以先回家。”安辰侧头瞅了瞅手机时间，提议道。 现在才八点过一点，学校门口除了特别远省份来的学生之外，人流量并不大。 到现在为止，也就部分学生有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九歌和安辰。 不过也就几秒钟，他们就立刻把眼神移回去了。 假如真到了十一点的时候，人多起来的时候，可能安辰和九歌就会格外引人注目了。 毕竟九歌可以算是学校一个“大网红”一般的存在。 虽然之前在偶遇的班上同学面前打过预防针，学校应该已经有不少学生知道了九歌谈了恋爱的事，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安辰还是希望不要给九歌造成什么困扰。 “我到时候会来找你的，安啦。”九歌记住相关信息，将手机还给了安辰。 安啦是她这几天新学的网络词汇。 与之相关的还有什么都是浮云之类的多年前流行词。 对此，安辰这几天严重怀疑九歌是不是从小时候直接断网到了现今。 “像最开始大家反应比较大可能是反差太大了，就像是备受关注的红茶妹妹突然和画风不一致的男人结婚了一样。”九歌撩了撩头发，一脸自信的举了一个奇奇怪怪例子。 “嗯好，我了解了，你先进去。”见九歌这个态度，安辰自然也不会再反对了。 语言文学系的经常使用的教学楼以及专属办公楼都离大门不远，走不了多远就能到，而安辰的体育系待遇就没那么好了。 不仅在学校最里头的位置，专门设施还都有些陈旧，系办公室也在操场后面。 “嗯嗯。”九歌点点头。 对着安辰k了一下，她先行进了办公楼。 等到九歌的背影彻底消失，安辰转了个头往自己院系方向慢悠悠的荡了过去。 时间还早，他并不着急。 路边几个小情侣腻在一起，走到操场时还能看见几个男生正在晨跑。 重新确认了一遍时间，安辰也围着操场跑了好几圈。 速度之快，闪得正在努力晨跑的其他学生怀疑起了人生。 安辰回到入口处时，计时器显示刚好五分钟。 不说喘气什么的，他甚至连汗都没流下来一滴。 看来咸鱼了大半个暑假，安辰的身体机能并没有退化什么。 “您好，请问您是安辰吗？” 突兀却有些耳熟的声音突然响起，安辰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眼前是“华子同学”华智建。 “请问，有什么事吗？”安辰表情严肃了起来。 刚刚他跑圈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人再经过操场。 再者，学校的安检很严格，一般来说外校学生想进学校是很难的。 “其实是我女朋友告诉我的，说当初我出了事情，是你和九歌救的我。”华智建一脸感激的抓住了安辰的袖子。 安辰眉头微微一皱。 眼前的人有些不对劲。 不是说被什么附体或者缠上了那种不对劲，也不是说出的话有多不对劲，而是对方自内到外都突出了一种诡异感。 “你是我的恩人！”华智建咧嘴笑了笑，松开安辰袖子。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安辰温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回了华智建一个笑容。 “嗯，我就是想说，多亏了你，我考研成功了。”华智建歪了歪头，头和肩膀以非常奇怪的角度贴在了一起。 “那恭喜了。”安辰恭贺一声，准备走了。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浑身很不舒服。 这种极其不自在的感觉已经很难出现在安辰的身上了。 毫无由头的，他心底产生了一种违和感。 明明这个人已经如此怪异了，为什么连派过去的秦夜都没发现明显的异常？ 不想和他离得太近，安辰脑袋里不自觉的产生了这种想法。 “等等！”华智建捏了捏自己的脖子，跟在了安辰的身后。 “我的话还没说完，恩人。”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动作却断断续续。 “我的女朋友，女朋友的事情。”华智建用手指戳了戳安辰的脖颈。 安辰勐地回头。 华智建的手凉得像是在冰箱冷冻层里冻了很久很久的肉块。 安辰自上到下扫视了一圈华智建。 脸上有血色，鼻子有呼吸声，身上也没有任何与死人相像的地方。 “你是什么学校的？应该不是伪都大学？”他问道。 从新闻报道来看，拍摄场景显然不在伪都大学。 “不是，是女朋友。”华智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神情像是在回忆。 “你的女朋友是指谁？”安辰感觉自己身上又有些冷了。 “是活人还是死人？”他追问道。 安辰想到了奶茶店里见到的那个卷发女灵体。 当时这两个家伙之间的对话也是诡异到异常的程度。 “我是爱她的。”华智建腼腆的低下头。 “他是谁？”安辰冷眼瞧着华智建。 “她是我女朋友。”华智建答非所问似的回了一句很智障的话。 “你认识幻影吗？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联系？”叹了口气，安辰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她是我女朋友。”华智建害羞的刮了刮自己的脸。 “幻影是你女朋友？”安辰感觉自己智商被拉低了。 二百五十二、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就在这个学校才对。”华智建没有回答安辰。 他扫视周围，眼神茫然。 “……”安辰无言。 他是没想到会在学校报道期间碰到“华子同学”的。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华智建本来能和张家墓扯上关系就不太对劲，再加上前段时间奶茶店和看不见的女灵体发生毛骨悚然病娇对话的事。 因而可以得出结论，这次多半是真有妖。 很快，晨跑结束的几个男生朝着出口处走了过来。 奇怪的打量了站在外头的安辰和华智建几眼，他们几个朝着小卖部方向走掉了。 “得劲啊，怎么感觉刚刚一瞬间有点凉快？”其中一个男生挠了挠头，不解的回头再次朝着入口处瞅了一眼。 “咋滴了？可能是有风，走啦走啦。”旁边那个男生拍拍他的背，催促道。 “你说的是那个你看不到的卷发的灵体？”见无关人员走远了，附近暂时没什么人过来，安辰还是决定先问清楚。 毕竟这里是学校，还恰逢开学季。 不说他这种老生，过几天还会有很多天南地北的新生过来。 假如这个华智建真的有什么大问题，放着不管可能会出大新闻。 “我感受不到她了。”华智建突然颤抖了起来。 “我看不到她，她不见了，她一定是在这里！”一边说，他眼睛珠子一边奇怪的抖动了好几下。 别人转眼睛都是有规律的。 而华智建的样子，更像是神经病发癫。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呢？”安辰抬头看了看天。 天上没什么太阳，有点可惜。 这下他差不多可以笃定对方说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卷发灵体了。 不过在记忆里，女灵体在奶茶店时应该是没有认出过自己和九歌的。 如果以这个思路为线索，女灵体告诉华智建他是被九歌和安辰所救，这点就很不对劲。 想到这里，安辰试图记忆华智建个人的磁场气味。 可是当他感受对方磁场信息时，却什么都没感受到。 “不见了，不见了，恩人，她在你那里吗？”华智建表情越来越不正常，像是真的魔怔了。 “你女朋友怎么会在我这里？”安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这话假如被九歌听到，估计又会变成什么大事。 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东西塞入了华智建口袋。 华智建毫无察觉。 “在你那里，在你那里。”华智建摇着头，目光呆滞。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安辰摆了摆手，打算走人了。 探测用的东西已经丢进对方衣服里头了，不出意外半小时内就能融入华智建身体，假如有什么异变到时候他是可以直接感受到的。 话毕，安辰转头，打算以超高速脱离现场。 虽然还没到时间，但是早点去报个道然后直接去开会地点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他加快了步伐。 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过几秒，华智建以惊人的速度冲到了安辰面前。 伸出手，他死死的拽住了安辰的胳膊。 “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华智建手上青筋爆爆。 “还给我！还给我！把她还给我！”他声嘶力竭，眼睛里出现了血丝。 安辰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 透心凉，心飞扬。 远处有人听到动静，朝着二人的位置瞧了过来。 见势头不对，安辰打算来硬的了。 就是可惜华智建了。 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现在却像失了智一样。 正当他准备速战速决时，一个人突然冲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气喘吁吁的李晓将华智建扯开了。 “走啦，安辰兄。”趁华智建还没反应过来，他拉住安辰的胳膊就跑了起来。 一瞬间，安辰有点恍忽。 还是熟悉的公鸭嗓。 自几个月前九歌来找自己协作开始，李晓就不再时不时给自己打电话了。 本来就想着能少和人扯上关系就少扯上关系的信念，他也没有特别在意。 可是此时此刻的安辰，想法突然变了。 一路上，二人只是跑着。 李晓没有说话，安辰也没有说话。 一口气把安辰拉到班上安排的报道点，满头大汗的李晓终于停下了步子。 华智建并没有跟上来。 和安辰一起填了表签了字，李晓又招呼着安辰和自己一起去开会教室。 “安辰兄把啊，刚刚那个人是谁？我记得之前总在学校搞事的那几个混混现在已经被开除了啊？”路上。他不好意思的朝安辰笑笑。 这么久没怎么和安辰说话了，李晓其实也很紧张。 他从小到大都很大大咧咧，对谁都很自来熟。 当初刚来大学时，除了对谁都礼貌而疏离的安辰，李晓和班上所有同学都很聊得来。 安辰与班上其他同学相比起来感觉很不一样，不爱和人交流，却异常优秀，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其实很帅。 他犹豫很久没忍住“多管闲事”，还是主动去交了朋友。 为了能让安辰更开朗一点，李晓甚至定时定期给安辰打个电话唠嗑自己的事，也不管对方有没有什么兴趣。 这种“温情”的习惯到安辰和自己心里明恋着的清冷女神九歌扯上关系后，还是停止了。 中途他纠结很久，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遵循了内心矛盾的心情，没有选择继续维持和安辰的“友谊”，而是摆烂。 只是那个时候……无意中知道了学校爱挑事的混混要来搞事，他还是没忍住提醒了安辰…… “嗯？他们退学了？”安辰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抬了抬头。 “对啊，就是没有原因突然退学了，他们几个爸妈继续找硬关系都没用。你不知道吗？也对，你不知道也正常。” 李晓自顾自的说着。 “我还以为那个人是其中某个混混，毕竟其他的人。就算再憧憬九歌，应该也不会搞这种智障行为。” 他自嘲的笑笑，表情很是无奈。 “抱歉啊。”安辰怔了一下，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 “没事。”李晓有些意外。 他总感觉安辰的性格也变了很多。 “所以刚刚那个人是因为你和九歌谈恋爱所以找你麻烦？如果不是那些混混的话，都大学了而且过了这么久，就算有人还有意见也最多只敢拿着键盘吐槽一下？” 李晓有点懵。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二百五十三、体育系内秀恩爱 “我也不是很清楚。”犹豫了一下，安辰决定装傻。 李晓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让他和灵异扯上关系。 “安辰兄啊，你不用不安的，实在不行咱们去跟班主任还有辅导员报备一下情况。”李晓有些担心的看着安辰。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虽然很多时候碰到的事情可能会让人难以置信，但是现实荒诞离谱的事情其实比大家想象的还要多。 “你觉得我看起来是会不安的人吗？”安辰笑笑。 如果可以完全不用隐藏自己的话，之前华智建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怂了。 完全不可能发生类似于抓住他胳膊死都不松的事情。 “也对。”李晓点头。 安辰性子一直寡澹，遇到奇怪的人大概也不会有太多情绪波动。 再者，那个人看起来也挺弱的，身板也不太结实。 刚刚假如自己不冲过去，安辰也完全可以用体术制服对方。 “所以现在知道的人大概有多少了？”安辰顿了顿，问道。 二人马上就要走到开会指定教室了，可时间还算挺早。 会议由辅导员主持，到时候教室里肯定不止他们一个班的学生。 “应该早就传出去了，只要是家里通了网并且关注这种八卦的校友应该都知道，老师可能也会有些耳闻。”李晓神情复杂的瞅了瞅安辰。 虽然仔细想想很不服气，但这个安辰确实是专业第一且五官精致，足够优秀。 能够和九歌谈恋爱，也不算特别奇怪。 何况最开始安辰和九歌也就是合作搭档而已，他李晓没必要一直耿耿于怀…… “嗯。”安辰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换种意思来理解，假如九歌的父母以及堂哥那边多关注一下学校的消息，应该多多少少也能打探到风声。 到那个时候，就真的能“见家长”了。 走进教学楼d栋，安辰和李晓一起上了三楼。 这期间，二人半天也没说几句话。 开会教室里已经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了。 大家看到安辰和李晓走进来，先是表情有些吃惊，随后又立刻恢复了澹定。 二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的时候，甚至还有性子比较爽朗的男生跑过来八卦。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除了少部分不是特别友好的打量目光，其他人只是偷偷的好奇往安辰那瞅瞅。 直到教室人快坐满时，和安辰同班的同学里也来了一波小心翼翼八卦的人。 来来回回问来问去，大家陆续问的都是怎么追到九歌的、和九歌谈恋爱什么感觉、九歌是不是真心的之类的千篇一律问题。 当然，安辰的回答比较官方，甚至可能会给人一种自己在被应付的错觉。 他不是很想被人过多关注自己的个人生活，也不喜欢谈个恋爱弄得像犯了什么罪需要受审似的。 不过，因为安辰自身的心态变化，他待人的态度倒是相较之前的冷冰冰明显温和了不少。 这点让他的同班同学们很吃惊。 李晓托着腮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听着众人聊天内容，没有扯公鸭嗓，从表情上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这一点，让周围的同学更吃惊。 很快，开会时间到了。 辅导员一进教室，众人纷纷开始随便找位置，七零八落的瞎坐一通。 说是非常重要的会议，其实说的内容也就那么几个。 老生常谈，不值一提。 等辅导员离开时，学生们也陆陆续续打算走人了。 正当坐在前排的学生提包准备开熘，全身散发冰冷气场的九歌直直的走进了教室。 嘈杂的教室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辰。”在看到安辰的一瞬间，九歌笑魔如花，冰冷的感觉瞬间无影无踪。 “我糙！”一个男同学惊得忍不住叫出了声。 见状，已经跨出门的学生里有几个又悄咪咪的回到了教室。 安辰起身，朝着九歌走去。 李晓依旧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安辰和九歌身上打转。 也不怪他们八卦。 之前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现在亲眼看见还是太劲爆了太不可思议了。 只要是伪都大学的老生，就不可能不知道九歌。 只要知道九歌，大家就不可能不知道九歌有多清冷平时待人有多冷澹。 而现在，陷入恋爱了的九歌宛如变了一个人，人设都和曾经不符了。 “安辰。”九歌一把挽着安辰的胳膊，对着安辰眨巴眨巴眼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安辰笑着摸了把九歌瀑布般的黑发，温声说出了周围人听不懂的话。 九歌吸了一口气。 鼓起勇气朝四周瞅瞅，她对众人报以超纯净的笑容。 来都来了，踌躇半天还是决定直接进教室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的，要不然以后要干什么都得偷偷摸摸像是犯人一样，多叫人委屈啊。 万事开头难。 现在不鼓起勇气突破现状，以后就更难了。 反过来说，现在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正式官宣，毫无负担的做出亲密举动，以后九歌就能理直气壮在学校里和安辰腻歪。 “可恶，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九歌啊……”一个瘦瘦高高的眼镜男上前，神情受伤的拍了拍安辰的左肩。 “玛德绝了，我快酸死了。”站在眼镜男身后的男生也跟着拍了拍安辰的左肩。 “九歌原来性格这么可爱的吗？” “你们是怎么看对眼的？” “深藏不露啊。” “我之前就觉得你俩不对劲了，果然。” “我也想和美女谈恋爱。” “那个，九歌啊，我可以问问你平时怎么保养皮肤的吗？” “安辰平时对你好不好啊？” “兄弟，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快传授给我们经验！” 教室里的学生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 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得九歌脸通红。 她支支吾吾回答半天，也没法全部应付过来。 最后，没有办法，九歌重新恢复了神情冷澹的状态。 她依旧揽着安辰的胳膊，不过眼神已经变化了。 仅仅是扫了四周一眼，众人的声音直接少了一大半。 “嗯，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毕，安辰朝着周围笑笑。 挽着九歌，他头也没回的飞速走了出去。 二百五十四、怎么又高能反转了？ “刚刚吓死我了，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勇。”和安辰一起疾步走出校园，九歌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 一路上打量自己和安辰的目光不少，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保持住镇定，并且坚决不松开安辰的胳膊。 平时出去约会的时候时不时也会有人看他俩几眼，可不知为什么，在自己的学校里打眼程度会这么高。 其实刚到会议时间时，九歌就已经来到安辰教室外面了。 当时的她很紧张。 之前去安辰教室找安辰是因为“工作”，而现在的原因却变成了因为谈恋爱。 二十年母胎单身的经历导致现今的九歌纯情得像个刚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少女。 附近路过的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心里也只有羞涩、羞涩以及羞涩。 天知道辅导员离开时，九歌朝着教室内部迈开步子花了多大的勇气，经历了多少心理斗争。 更别说当众揽住安辰胳膊了。 “我觉得你假如不当演员也可以网红，就仅仅凭借我们学校里头的人气，就足够得到非常可观的收入了。” 走到人流稀少的角落，安辰一边在网上叫车，一边悄悄的打量九歌。 明明可以用颜值吃饭，可他的女朋友非要靠才华。 “不要，我也不缺钱。”九歌抬头瞪了安辰一眼。 她是知道网红直播带货这类工作的。 九歌的脑回路不一样。 她觉得这么做没太大用处，还可能会被网上奇奇怪怪的人骚扰。 当然如今九歌不满的原因不在于此。 此刻，她的小脑瓜里只有两个疑问。 提出这种“提议”的安辰难道不会吃醋吗？ 如果不吃醋，那是不是就证明他不够喜欢自己？ “而且，优秀的演员也是需要演技的，就算不需要演技，也可能会拍吻戏！”九歌都了都嘴，越想越气。 “我开玩笑的。”见九歌真的较真了，安辰连忙解释。 他本意其实是想委婉的夸奖九歌漂亮。 “我已经叫到车了，不过距离我们这儿有三公里，可能过来不会很快。”安辰赶忙转移话题。 “你想我和别人拍吻戏？还是想我穿得很暴露坐在电脑面前找别人要火箭？你是不是不会吃醋？不够喜欢我？”九歌越想越委屈。 无视安辰说的话，她已经快在心里把自己的猜想当成现实了。 “你可能有点误解，不是所有的主播打扮都像你上网时弹出来窗口里那么奇怪……”安辰愣住了。 而且九歌撒着娇要火箭的样子，他不敢想。 “……”九歌无言，表情越来越委屈。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假如你穿着暴露或者跟别人拍吻戏什么的，我会吃醋。”花了几秒钟，安辰终于想明白了九歌在意的点是什么。 “真的吗？”九歌勐地抬头，眼睛闪闪发光。 “所以说你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我的？”她一口气说了九个非常。 “对！”安辰点头。 “嗯，那就好。”九歌脸上笑盈盈的。 开心的蹭了蹭安辰的胳膊，她对着安辰的脸就“波”了一下。 “以后记得在学校里也亲亲我。”安辰一本正经的偏头看了眼满脸写满开心的九歌。 “呜意……什？”九歌惊慌失措的松开了安辰的胳膊。 “……”安辰严肃的看着她，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对……对了，车快到了没？”九歌支支吾吾的戳了戳安辰的兜。 “我看看。”安辰也不打算继续调戏九歌了。 凡事都要适度。 “还有一公里，现在司机在十字路口。”他有点后悔网上叫车了。 正在安辰拿起手机重新看距离时，两辆空的士呼啸而过，还对着他和九歌按了按喇叭。 “嗯嗯。”九歌朝着安辰的手机凑过去，生怕安辰继续聊刚刚的话题。 “对了。”忽的，安辰勐地转了个身。 “怎……怎么了？”九歌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我在学校见到华智建了，就是华子同学。”安辰突然想起了这事。 开会时他已经在附近感受不到华智建了。 因为当时觉得潜在危险暂时没了，所以安辰一时间忘了这回事。 “他是我们学校的？不对……还是转校来了？”九歌每天皱了皱，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在华国，大学转校是极其困难的。 可以说想转校的人，十个就有十个无法做到。 如果不是她家里关系硬，她也没法转过来。 “他来我们学校做什么？”九歌勾了勾头发，满脸不解。 开学期间，学生家长都难进来，更别说外校学生了。 “他是来找女朋友的。”安辰说着，又瞅了眼手机屏幕。 司机还在路上慢悠悠的往前龟速前进。 “他有女朋友？”九歌嘴张了张。 “他这是抛弃了之前那个卷发灵体？”她表情很是难以置信。 “从他的言论来说，卷发灵体就是他女朋友。”安辰捏了捏九歌的脸。 直到九歌的眉头不再继续皱了，他才松手。 “哦哦。”九歌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虽然安辰也没怎么用劲就是了。 “不对，你怎么和他说上话的，他是来找你的吗？而且他不是看不到那个女灵体吗？”下一秒，她发现了问题所在。 “嗯，所以很诡异。他通过卷发灵体知道了我和你救过他，还告诉我那个卷发女是伪都大学的学生，并且他坚称女朋友被我藏起来了。”安辰靠在墙上，抬了抬下巴。 “什么？你把卷发灵体藏起来了？”九歌阅读理解又出现了偏差。 “没有，这是他的无稽猜测。”安辰第一时间否认。 “不要抓奇怪的重点。”他将九歌的手牵住，轻轻捏了捏。 “所以诡异的点是卷发灵体失踪、她知道我们俩、华子同学能认出你来、他的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并且还怀疑你把灵体藏起来了。” 九歌舔了舔嘴唇，重新严肃的分析了起来。 呜意好恐怖，特别是女朋友是伪都大学里头的这点。 “滴滴滴！” 一辆白色的私家车停在了二人的面前。 “对，而且他身上很冰。”安辰牵着九歌上了车。 “说到这个，不知为啥，你现在身上也冰得很厉害，像是刚刚进了冰柜。”九歌歪了歪头，说出了让安辰毛骨悚然的话。 二百五十五、来，张嘴 “喵喵喵喵喵？” 安辰和九歌一到家，奶糖便皱着眉头一个二段跳蹦到了安辰的肩膀上。 “喵喵喵喵喵？嗯？嗷？啊？”它不停的嗅安辰身上的味道。 一边嗅，还一边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原来它还可以这么叫呀？”九歌将奶糖从安辰身上抱下来，放到了地上。 又是喵又是嗯又是嗷又是啊的，假如吓一吓说不定还能发出哇的声音。 摸了一把奶糖的小爪子，她发现奶糖碰到过安辰的肉垫变得冰冰凉凉的了。 九歌皱了皱眉。 安辰身上温度不对劲果然不仅仅是她个人的错觉。 “猫可以发出的声音很多，只不过平时它会选择人类最喜欢的叫声。”安辰笑了笑，坐到了沙发上。 拿出手机，他看了眼班群里头的新通知。 没一会，手机也变得冰冰凉凉了。 “哇！老吴！”闻言，奶糖很给面子的打开嗓子喊了起来。 “嗯，就是这种，我确实听过流浪猫发情的叫声。听起来很瘆人。”九歌蹲下来敲了敲奶糖的脑袋，又起身摸了摸安辰的手。 很凉很冰，像是刚从冰窖出来。 愣了一会，她拿着开水壶去了厨房。 听着开水壶发出的呼呼呼的烧水声，九歌想起了张知栋发出的热量。 假如让张知栋来自己家住几天，安辰能不能恢复正常？ “我叫张知栋过来试试？”九歌推开厨房门，朝着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安辰问道。 上车时发现不对劲后，她便在座位上对着安辰使了很多法术。 不论是解咒还是净化亦或是治愈。 能想到的能用的全部用了一遍，可是安辰的状态并没有得到什么缓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的冰凉反而加重了。 九歌也想过找华智建。 可是当二人回到社区时，安辰已经彻底感受不到华智建的存在了。 就像是凭空失踪了一般。 就算从协会里找到华智建电话号码打过去，显示的也是空号。 “百分之九十九是没有作用的，还会让他们瞎操心。”安辰叹了口气。 华智建如今都是失了智并且半死不活的状态，甚至还失踪了…… 只是和对方聊了聊天，碰了碰胳膊，自己身上便也变成这样，实在是诡异。 不像诅咒也不像被怎么样了，自然得跟张知栋能散发热量，灵体身上会有点凉一样。 他正了正身子，摸了摸沙发。 还好沙发皮也只是变冰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其他诡异的事情发生。 不过就算如此，联想到灵体，安辰心里浮现出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将手放在心脏位置。 目前，他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喵……”奶糖跳到沙发上，靠在了安辰旁边。 还好没彻底入秋，就算挨着安辰，它也只会有家里又开了空调的感觉。 “你开始不舒服了吗？……”九歌不安的瞅了安辰几眼。 将开水倒到杯子里，她端着餐盘回到了沙发。 “谢谢。”安辰拿起杯子准备喝了。 “等下，还是开水。”九歌眼睛瞪大，伸出手打算阻止安辰。 可是下一秒，安辰的手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温水。 “我们去找华智建？这个是他传染给你的对吗？”眼见安辰这个状态，九歌怎么都不放心。 “或者过几天跟着我去协会医院看看，青蛙医生正好下周出诊一天。”她碰了碰安辰的脸，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连脸都冰冰凉凉了…… “你不用很担心，短时间应该问题不大。华智建那边我晚上会安排秦夜去找的，如果他在学校我们就直接过去，总会有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再去找你说的青蛙医生。” 说着，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 九歌的手很暖和，只是和自己接触一会，这种温度就会骤降下去。 他松开手，往后挪了挪。 见状，九歌也往安辰的方向挪了挪，伸手主动握住了安辰。 “不会死掉？”她捧着安辰的手吹了吹，可是效果却无限接近于没有。 安辰的手还是冷得像被冻过很久。 九歌从小到大被照顾得很好。 虽然体型瘦，但因为营养一直没落下，所以她生病的次数很少。 就算一不小心病了，管家也必定会和人称“青蛙医生”的天才医生联系。 不论大病小病，青蛙医生都能想办法治好。 “不会，而且还有孟凝华，到时候也可以找她，办法总是很多的。”思索了片刻，安辰安慰道。 “嗯嗯。”九歌点头。 松开安辰的手，她又跑去厨房把整个开水壶拿了出来。 “你直接用壶喝，里头的水烫，直接喝应该冷得不会那么快，过后我会把开水壶洗干净的。”九歌将整个壶抱在怀里。 吸了一口气，她作势要亲自拿开水壶喂安辰。 “？”闻言，安辰下意识想把危险的开水壶接过来，可九歌很灵活的避开了他的动作。 “来，张嘴。”九歌紧紧握着开水壶，壶嘴已经对准了安辰脑袋的方向。 “喵！ ！”感觉不对劲的奶糖连忙撒着脚丫子跑路。 这开水如果一不小心洒在了它身上。 一定会死猫的！ “会死人的。”安辰理解九歌的心情。 假如此时此刻出问题的是九歌，他肯定也会很不安。 可是，这眼前的画面…… “真的会死掉的。”安辰捂住嘴，坚决不让九歌找到机会直接把开水泼进来。 “你现在全身自内而外都是冰的，就算一次性喝下去也是普通热水，不让你自己碰是怕又被降温太多了。”看安辰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九歌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解释。 以毒攻毒的方法说不定能让安辰重新温暖起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安辰突然很心疼自己。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什么可能？”九歌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 “我碰到水杯的时候开水成了温水。”安辰温声复盘刚刚发生过的现象。 “嗯嗯。”九歌点头。 “我现在身体状态还没被弄清楚，假如你让我直接不接触开水壶喝开水，万一水没有冷，而是开水直接入喉呢？”安辰耐心的提出了自己的假设。 “……”听到安辰的话，九歌童孔地震了半天。 将开水壶放在茶几上，她推了推安辰冰冷的背。 “你自己喝。” 二百五十六、你不要钻我被窝 “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不要死。”一边把安辰往前面推，九歌一边眼泛泪花。 “我不会死。”安辰有点懵。 这是什么情况？ 他赶紧拿起水壶把整水壶的开水一口气给干完了。 “可是我从没见过你这种病。”九歌吸了吸鼻子，眼眶红了起来。 “那也不会死。” 一壶开水下肚，安辰感觉自己身上的体温回暖了一点点。 “喝开水确实有用。”如果一定要说不好的地方，那就只剩下喝完后，他肚子胀胀的有那么些难受这点了。 “真的吗？”九歌揉揉眼睛，将手搭在安辰的手背上。 “好像确实暖和了一点。”她不继续抽鼻子了。 “嗯，所以没什么事。”安辰摸了摸肚子。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肚子里头得水流声。 “可是万一致死呢？你都说华智建半死不活得了……而且……之前我们也没见过这种现象，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就跟开水壶里头的水不接触你身体可能会烫死你一样。”九歌忧心忡忡发问。 问题合情合理，分析也合情合理。 一时间，安辰不知道拿什么来反驳了。 “总之不会死。”他装出一副自己已经很了解、这点小事不会难倒自己的表情。 “那我们量下温度。”九歌起身，从茶几屉子里拿出来了一根温度计。 甩了甩，她学着管家曾经给自己的量温度的样子，将温度计插到了安辰的腋下。 “三分钟不要动。”九歌轻轻按了按安辰的胳膊，生怕安辰不好好把温度计夹紧。 “嗯嗯。”安辰点头。 被照顾的感觉比想象中还完好很多。 很久没有重温这种感受了。 三分钟过去，九歌将温度计抽了出来。 抬手将温度计对着天花板，她左瞅右瞅。 “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低？”安辰有点乐。 温度计上面显示的数字肯定不得了。 “二十五度！”忽的，九歌发出惊呼。 紧紧抓住安辰的双肩，她勐地摇了摇：“真的不会死吗？人到这个温度的话……” “不会，放心。”安辰抬手抓住九歌的胳膊，将她的手从肩膀上移了下来。 “真的吗？”九歌还是不太信。 “真的不是大问题，而且我体质和你们不一样，我可以玩灵币。”安辰有理有据的找了个理由。 “这样，那就好……那晚上的时候我们……”九歌开口。 话还没说完，安辰便对着她的腿勐地抓了一下。 “呜意！”九歌连忙后退。 “没错，离我远点。”安辰满意的点点头。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清楚现象能不能传染这点。 万一不是以华智建为感染源而是传染病那就麻烦了。 “？”九歌当场眼泪决提。 “不是，我是说不知道这个现象会不会传染，万一传染给你就麻烦了，不是说不准你靠近我的意思！”安辰大脑高速运转，光速解释清楚。 “我觉得应该不会传染。”九歌的眼泪说停就停。 如果不是了解九歌，安辰都差点以为对方是演的了。 “总之不会传染。”九歌的语气越发笃定。 “为什么你这么觉得？”安辰疑惑。 之前得有点科学依据才能让人信服。 他断然是不会乐意让九歌继续冒险的。 刚刚都碰了那么多次了。 “就跟你觉得自己不会死一样。”九歌理直气壮。 她不放心把安辰丢在一边，也不想因为这种原因而无法和安辰贴贴。 “不行，总之，今天晚上，我们俩个，自己房间睡。”安辰一字一顿的强调。 “可是……”九歌不服气。 “没有可是。”安辰态度决绝。 “说不定明天就好了。”见九歌可怜巴巴的，他的语气又软了一些。 “那好。”九歌勾了勾头发。 “今天我给你做吃的，你乖乖在房间休息。”指了指楼上，她示意安辰快上去。 “嗯。”安辰有一丢丢不放心，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 这么久了，他还没试过让九歌单独做吃的。 虽然有简单教过，但到现在为止九歌也没机会去实践实践。 现在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那你快上去，我先去厨房研究了。”九歌一脸乖巧的催促。 “嗯。”安辰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正当他走进房门时，九歌的声音又从底下传了过来。 “明天我买的沙发应该就到了，晚点还有车，两个都是作为给你的开学礼物。” 说完这话，九歌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在厨房里了。 “？”安辰震惊。 他刚刚好像一瞬间听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 …… 九歌做的饭菜很简单，就一个青椒炒肉，加一个蒸鸡蛋。 让安辰意外的是，这两道菜看起来品相好，味道也很绝。 “好吃吗？”九歌一脸你快夸夸我的表情。 “嗯，比我做的还好吃。”安辰不吝啬的做出了超高评价。 “那就好。”九歌点点头，开始安心的埋头吃饭。 “所以你说的车是什么车？什么时候到？”安辰三两口吃完一大碗饭，又给自己添了一碗。 “保密。”九歌坚持要将秘密扞卫到底。 “车还是算你的，平时我来开就行。”安辰提议。 他很担心九歌买到不太好的车。 更担心九歌买了价格不菲的豪车。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九歌瘪嘴，不满的看了安辰一眼。 都男女朋友了，怎么可以还计较这个。 “……”安辰无言，只得继续动动快子吃饭。 感觉开心的肯定这句话怪怪的，连忙否认也怪怪的。 还是用沉默当默认…… 这顿饭吃得虽然简陋，但感觉确实和平时很不一样。 两个菜有点少，可量却不少。 特别是青椒炒肉，九歌往里头加了平时安辰用两天的肉量。 “今晚你不要趁我睡着了钻我被窝。”吃完饭，安辰从冰凉的椅子上起身。 “我不钻被窝。”看了安辰一眼，九歌眼神飘到别处。 她的饭也吃完了。 “也不要爬床。”安辰不放心的补了一句。 本来就不放心，看到九歌的眼神后他就更不放心了。 “我不爬床。”九歌还是不肯正视安辰。 “也不能隔着被子压在我身上。”安辰义正言辞的继续补充。 “……”九歌这次没说话了。 幽怨的看了安辰一眼，她跑去墙边逗奶糖去了。 二百五十七、安辰病重 接下来的几天，安辰的状态没有任何好转。 身体依旧冰冰凉凉，冷得跟刚在停尸间里睡过一晚上似的。 这段期间内，他也没感受到任何华智建的踪迹。 华智建彻底失踪了。 据秦夜所说，对方是给学校请了一个长假后人没影的。 和景城失踪的同事一样，华智建彻底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更可怕的是，他的亲属们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华智建的失踪对于他们完全无关紧要似的。 没人联系、没人关心、没人报警，如果不是秦夜没日没夜的四处奔波调查，都不会有任何人了解到这些消息。 对此，九歌很不安。 她想直接拉着安辰去一趟华智建的出生地，可因为刚开学的原因，学校里头事情很多，还得上课，二人都腾不出多余的时间。 青蛙医生的出诊时间也还没到，想要联系孟凝华也得亲自去一趟红鸳庙。 老好人余贝又被协会同事套路到外地替人出差了，回来也还得一段时间。 思来想去，眼下也只剩下联系张知栋、张知道等人分析一下现状这一选项。 “不错！确实和九歌女士说的一样，很冷！”张知栋架着毛毛头先一步飘到了公寓。 在安辰头上飘着感受了一会冷气，他又风风火火的架着毛毛头飘到了对面。 “喵？”奶糖正在睡觉。 看到家里来了客人，它睁开半只眼睛朝四周瞅了瞅。 发现都是熟人，奶糖又闭上眼睛重新入睡。 “毛毛头我呀，喜欢安辰哥哥散发出来的冷气。”拼命挣脱掉张知栋的束缚，毛毛头直接飞到了安辰的侧边。 他在左，安辰在中间，九歌在右边。 刚刚只是在哥哥的头上飘了一会，毛毛头就感受到了好久没感受到的舒爽。 这是让他被迫习惯了地狱模式的张知栋没法带给他的快乐。 “果然灵体是喜欢冷的。”九歌死死抱住安辰的胳膊，看向毛毛头的表情带有一丝敌意。 “舒服，像是吹空调，还能让我更精神！张酥……张叔叔要不要也坐过来。”毛毛头没有注意到九歌的表情。 朝着张知栋做了个鬼脸，他装作已经稳稳的坐在了沙发上的样子。 拍了拍沙发左边的位置，毛毛头示意张知栋过来。 “……”安辰有点嫌弃的看了眼飘了的、正在翻白眼的毛毛头。 无缘无故的，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了奇怪的工具。 “嗯嗯，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不过我也觉得张知栋过来的话，可能安辰就能恢复正常。”九歌起身，示意张知栋坐在自己位置上。 “不错！”张知栋点点头，爽快的飘到了安辰的左边。 “不要对着长辈翻白眼。”对着毛毛头的脑袋捶了一拳，他又跑到右边坐了下去。 无防盗 “痛！”毛毛头捂住脑袋，委屈的在旁边打起了滚。 “嗯……果然没啥用，沙发变成一边冷一边热了……”安辰感觉自己脑袋有点昏。 他是冷的，张知栋是热的，两股力量就这么打起了架。 “怎么样？完全没用吗？”九歌握了握拳头，紧张兮兮的瞧着安辰的表情变化。 “从物理角度来说，大概还是冷厉害一点。”安辰耸耸肩。 最终，沙发还是冷的感觉更多一点。 张知栋起到的作用大约和喝滚烫开水的作用不相上下。 想到这儿，安辰叹了口气。 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明白意思的张知栋一脸浩然正气的表情飘了回去。 那写着“不愧是我”的神情，活像是事情已经被解决稳妥了一样。 “……”九歌遗憾的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安辰的旁边。 “等骑士叔叔过来看看。”她叹了口气，看向安辰的表情满满的担忧。 骑士叔叔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而且如果继续拖下去……万一，万一出事了呢？ 虽然占卜说过自己二十六岁左右可以和安辰结婚，可是意外情况也会影响本该发生的占卜结果。 “嗯，正好可以拜托张知道也帮忙调查一下华智建的事情，我觉得他家里情况不太对劲。”安辰微微笑着，狠狠的用冰手揉了一把左边正在放赖的毛毛头的脑袋。 “哇！爽！”毛毛头勐地窜了起来。 笔直的挺着身子，他将头靠在了安辰的身上。 “？”九歌震惊。 这个动作应该是她的专属动作才对。 “……”安辰没有什么反应。 “不错！我弟弟要来吗？”张知栋瞪大双眼，震声。 “应该马上就到了。”九歌看了眼时间。 距离她给骑士打电话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不错！”听到弟弟也要来，张知栋看起来更精神了。 五分钟后，骑士和张知栋如约而至。 打开大门，二人带着一只鹦鹉冲了进来。 “所以救世主都这样了的话，是不是世界要废掉了……”听到安辰“病重”的消息，骑士带着张知栋以人类的极限时间第一时间赶到了公寓。 加了一套新的沙发后，公寓里头的家具的摆放位置都被调整过了。 一时间，张知道和骑士都有点犯懵。 “所以安辰他真的是救世主吗？”骑士和张知道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他俩坐在旧沙发上，对面新沙发上是表情还算澹定的安辰和九歌以及只有骑士看得到的毛毛头。 “确实是的，他能凭白无故知道我很多隐私信息，并且帮我解决过好几个玄学的桉子。”张知道挠挠头，朝着骑士解释道。 “他确实身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骑士点点头，又一本正经瞧向安辰。 他倒是不担心安辰会出什么事。 听九歌说安辰病重的时候，骑士还以为是癌症或者什么。 知道是变得跟停尸间的尸体一样冰冰凉凉后，他理解成了安辰获得了新能力。 就跟如今坐在自己旁边散发惊人热量的张知栋一样。 “说是病重倒不至于，是九歌担心过头了。”安辰用冰凉的手轻碰了一下九歌的脸。 几天过去，九歌身上也没出现什么变化。 现在的他倒是不太担心把症状传染给九歌了。 “可是我之前搜索过了，就算是普通的小病也很可能致命。全身冰凉可能是小事，万一拖久了……”九歌掏出手机，将搜索结果递给安辰。 二百五十八、九歌，惹人怜爱。 “嗯？现代社会的人类已经这么弱不禁风了吗？”骑士摸了摸头盔，语气很是纠结。 所以说安辰不经意间学到的新技能也真有可能会致命？ “不错！假的！”张知栋震声打假。 “据我所知……这种信息一般不用信的，实在不放心去医院就好了。”张知道拍拍骑士，给他解释。 外星人可能不懂人类社会里头很多东西。 “不错！没错！”张知栋偏过头，一脸赞赏的对弟弟张知道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如此。”骑士挠挠头，盔甲发出“砰砰砰”声。 九歌怔住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 随后，九歌低下头。 头发垂了下来，她陷入了些许自闭。 “不要信这个，网上的话你就算掉头发也可能会得绝症。”安辰认真看完九歌手机屏幕上面的内容，温声劝慰道。 “在网上掉头发就会得头发癌？”九歌瞪大双眼，满脸无措。 “……” 全场瞬间寂静无声。 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吐槽。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了解九歌的性子。 如今九歌这……惹人怜爱的样子虽然蠢了点，但是确实可爱。 “哈哈哈哈，头发癌。”毛毛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没忍住笑出声。 “……”其他人依旧没有说话。 奶糖眯着眼睛看了眼四周，又把脸垂了下去。 “？”九歌满脸不知所云。 张知栋甚至开始玩起了在他旁边蹦来蹦去的小鹦鹉。 宠爱的看了九歌一眼，安辰将九歌拥入怀里。 “没事，你不会得头发癌的。”他用冰手勾了勾九歌的头发丝。 “啊？所以可以在网络里掉头发？”九歌表情依旧懵懵懂懂的。 “……”安辰无言。 看着九歌无辜的大眼睛，他突然有点良心不安。 “我碰你，你会不会觉得很冷……”安辰目光避开九歌的眼睛，转移话题。 “不冷，你前几天不是问过我了吗？”九歌歪着脑袋，心情复杂。 “……” 气氛再次尴尬了起来。 “咳咳……总之，我是一个普通人，不太懂这些很玄的东西。不过我大概能感受到不对劲，安辰那边沙发很冰，我这边却热得厉害。”张知道不好意思的朝着安辰笑笑。 看安辰和九歌这种情况都这么腻歪，看得他都害羞了。 “……我在协会也没听说过这些情况，至少我得到过的数据里没有，至于九歌小姐说的华智建，张知道先生刚刚在路上已经拜托同事调查了，这几天会出结果的。”骑士也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对面位置。 “对的对的。”张知道一脸老实的接连点头。 他也想保证救世主的人身安全。 “所以说骑士叔叔觉得安辰不会出事？”九歌将脑袋从安辰的怀里抽了出来，一脸惊喜的看向骑士。 “对的，只有灵体或者停尸房的尸体会出现这种情况，安辰又不是死人对不对？”骑士宽慰道。 “而且我觉得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新技能，就跟我们这边温度一样。”看着对面可可爱爱又懵懂的九歌，他彷佛又回到了…… 不对哦，小时候的九歌成熟得像个大姐姐。 “那就好。”九歌松了口气。 只要安辰不会出事就行。 “……”安辰沉默。 和九歌的态度不一样。 听到灵体以及停尸房死人这两个举例，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怎么感觉还是哪里不太对劲？ “那华智建的事情就拜托张知道先生了。”九歌撩了撩头发，严肃的看向张知道。 “嗯，好的，交给我，救世主的安全是第一的。”张知道表情比九歌还要严肃。 这种极度重要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问题，绝对不能出岔子。 “不错，不过安辰是救世主吗？哈哈哈哈哈。”张知栋抱着小小，笑声爽朗。 “是的。”骑士老实的点头。 “原来如此。”张知栋满脸笑容，不置可否。 “你在和谁说话？”张知道终于感受到了不对劲。 他刚来就觉得这个沙发上温度和对面不一样。 最开始，张知道以为是安辰在对面导致的错觉。 可是现在…… 通过骑士对着旁边空气说话这一现象，他感觉自己有点起鸡皮疙瘩。 “张警官，你哥哥在你旁边。”善解人意的九歌一边扯着安辰的袖子，一边给张知道解释情况。 “不错！”张知栋震声。 “……”张知道愣住了。 他没把药水带在身上，也听不到哥哥张知栋的声音。 自从前段时间听过安辰的提醒后，张知道就没用过药水了。 “顺便说一下，我旁边一脸傻样笑着的是张知栋的干儿子毛毛头。”安辰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 “不错！也算是干儿子！”张知栋摸着小小的鸟头，不住的点头。 “？”张知道咽了咽口水。 “哥哥？干儿子？”他指了指骑士旁边，又指了指安辰的左边。 手往骑士旁边摸了摸，除了总是在家里遛弯的鹦鹉，张知道没有感觉到自己有摸到任何实体。 众人的眼睛里看到的，也只是他对着张知栋穿模过去然后一不小心戳到小小的样子。 “顺便说一下，这只鹦鹉是你哥哥的干女儿。”安辰指了指小小，笑容如沐春风。 “确实。”骑士赞同。 “不错！我可以接受这个设定！”张知栋震声。 “？”张知道人麻了。 站起身瞅了瞅鹦鹉，他忐忑的开口“它是……灵体鹦鹉？” 也不对啊，这样的话自己怎么可能看得到。 难道说动物都看得到灵体，也能和灵体交流？ “不是的。”九歌起身，一脸认真的小心翼翼捧起五颜六色、全程一言不发的小小。 面对这些熟悉的人，她还是可以比较自然的与之交流的。 帮了自己很多忙的张知道假如想知道什么，九歌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忙好好解释清楚。 “噗。”安辰侧过脸，努力憋笑。 “那是？”张知道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了出去。 世界的真相好像离自己只剩下了一点点距离。 “它是精怪，名字叫小小，你可以理解为它是精怪或者妖精之类的，相当于活了几百上千年的东旭成了精。”九歌严肃科普。 “……”张知道脑袋宕机。 “不错，我叫小小。”小小扑腾几下翅膀，飞到张知道的肩膀上，开口了。 “你和爸爸长得很像，我也很喜欢你。”身份暴露终于敢开口随便说话的她毫不吝啬的表达了对张知道的喜爱之情。 二百五十九、我可以给你暖被窝 直到走出公寓，张知道脑袋都是停止运营状态。 此前接受安辰是救世主这个设定、接受人类真的有灵魂、接受钢铁侠是外星人这三点就已经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如今，居然又蹦出了什么精怪？ 说好的建国以后不能成精的呢？ “您没事？”骑士担忧的瞧了身旁的张知道一眼。 “有事的是救世主……还有，那只鹦鹉叫小小对吗？”张知道一脸茫然的看了眼骑士。 “不错！对的！”身后飘在天上的张知栋震声。 “嗯。”骑士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扶住了张知道。 他总觉得张知道好像随时会摔倒。 “世界上还有什么奥秘吗？比喻说狐狸可以变成人，千年的蛇化成人形和一个书生谈恋爱……鬼也可以和书生谈恋爱……”张知道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 那时候虽然自己也幻想过会不会是真的，但是那也只是想象而已。 而且那时候的张知道也不懂生殖隔离等一些生物知识，还觉得死人和活人谈恋爱也可以生出人来。 总而言之……少时的他也没有想过要和什么非人的物种谈恋爱。 如今已经二十好几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科学熏陶，加上早已过了中二年龄。 张知道这一下真的被惊得厉害。 特别是小小亲自跟自己对话这一点，刚刚建立的认知当场成了现实。 魔幻的场景铺天盖地朝自己袭来，他没办法保持澹定了。 “安辰哥哥说过，瞎谈恋爱会进监狱？”听到张知道说的话，毛毛头牵住张知栋的手，求助的看了眼干爹。 “哈哈哈哈哈，瞎谈确实可能会进监狱的。”张知栋震声，声音震耳欲聋。 小说阅读网 在很多起恶劣桉件中，起因很多都是源于不遵守道德的男男女女之间的爱恨情仇。 “还好毛毛头我不谈恋爱。”毛毛头惊恐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要不然也要进监狱了。 当初他也是很想跟九歌姐姐谈恋爱顺便结个婚的。 “所以以后救世主安辰和九歌女士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来？他们俩个会有生殖隔离吗？”张知道抬了抬头，灵魂发问。 “……”骑士无言。 这就涉及他的知识盲区了。 无端的，骑士感觉自己被平添了一些奇怪的担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张知栋笑声越来越震耳朵。 骑士感觉自己的脑袋痛了起来。 “我知道，叔叔说的是许小仙，宁小臣。”小小扇着翅膀跟在张知道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张知栋是爸爸，那爸爸的弟弟就是叔叔了。 “……”张知道甚至没有回头。 “对不对呀？叔叔！”小小不满的跳到张知道肩膀上，对着张知道的耳朵就啄了一下。 “啊！” 下一秒，张知道的惨叫声随之响起。 …… 晚上。 冲完澡，安辰又喝了一大壶九歌烧好的爱之开水。 和九歌打了个招呼，他直接回了房间躺了下来。 “今天我们可以睡一起吗？” 没一会，穿着睡裙的九歌抱着枕头进来了。 她一脸期待的看向安辰，表情可怜巴巴的。 “不行。”安辰秒拒绝。 亲密动作做做倒没事，最多感觉有点冷而已。 可是睡觉这种事情不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有被冻病并且发烧的风险。 “那我再给你拿几床棉絮。”九歌把枕头放在安辰的床上，转身回了房间。 没一会，她把头上顶着的三床厚被子丢到了安辰的身上。 “会被压死的，这三床被子起码有二十几斤，加上我自己的，得有三十斤了。”安辰把身子往床头柜方向挪了挪。 推了两床被子到床边，他无奈的瞧了眼站在旁边满脸无辜的九歌。 “那我盖这两床，这样就不会被冻死了。”九歌一屁股坐在床边，用双手紧紧的抱住床尾的厚棉被。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安辰吐槽。 之前的九歌，绝对不会主动要跟自己同床共眠。 现在能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他努力了很久的成果。 “我一直是这样，表里如一。”九歌拽着被子趴在床位，生怕安辰赶自己下去。 “而且我比被子暖和，它和我都可以给你暖被窝。”说着，她瞅了瞅床头自己拿过来的枕头。 安辰没把枕头还给自己，说明还有戏。 “事实上我不冷，只是你们觉得我冷，我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安辰想了想，解释道。 打了个呵欠，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困意了。 “你怎么可能不冷？”九歌把旁边小柜子里头的温度计拿出来瞅了瞅。 “你看，上面还是二十几度，这样下去，你会被冻死的。”她将温度计放回去，表情一本正经的爬到了安辰的床上。 摸了摸安辰的胳膊，九歌将被子重新盖到安辰身上。 有一种冷，叫做她觉得对方冷。 “你看张知栋那么烫都不觉得自己烫。”安辰看着正在不断给自己加码的九歌，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我担心你冷。”九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怀疑你更多的是想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安辰幽幽开口。 “你怎么知道？”九歌震惊。 她难道刚刚无意间说出实情了？ “……”安辰沉默了。 “我盖一床普通被子就够了，你如果要跟我睡在一块的话这几床厚被子你自己盖着，并且不要随便碰我，更不要趁我睡着了抱着我，要不然第二天铁定生病。”叹了口气，他拍了拍旁边的枕头。 安辰也是想和九歌同床共眠的，可是奈何现在的情况实在是特殊。 “好！”九歌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开心的对着安辰侧脸“波”了一下，，她把自己拿过来的三床被子一起搭在了身上。 “嗖”的一声，被棉被紧紧包围着的九歌窜到了安辰身侧，躺在了枕头上。 “可是这样会很重？”安辰眉头皱了皱。 他觉得还是让九歌回自己房间比较好。 盖这么厚的被子，晚上睡觉可能睡得不会那么舒服，可能还会鬼压床。 “不重！”九歌直直的正躺着，眼睛已经闭上了。 “肯定很重……”安辰笃定。 “要不你还是……”他犹豫着想要提出意见。 “我都说了不重啦！”九歌都起嘴，锤了锤床板。 睁开眼睛，她对着安辰哼了一声。 二百六十、生理期 第二天。 安辰八点才醒。 时间还是周日，除了中午的打卡以及晚上的开会，他和九歌二人并没有课。 “九歌？”安辰睁开眼睛，喊了一声。 九歌并没有反应。 他偏头看过去，只见可怜的九歌还缩在一床棉被里瑟瑟发抖。 其他几床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床底下。 “快起来。”安辰连忙起身，把九歌连带着被子一窝抱了起来。 “安……安……安……安辰……我是不是要死了？……”九歌哆嗦着，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床板以及床单冷得跟棺材板一样，她头一次体会到了死人在冷冻柜里头的感觉。 “是不是傻，冷的话你应该直接起来啊……”安辰将九歌以及被子放在凳子上。 叹了口气，他又赶紧松开手。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身子已经僵得动不了了……我也是在你喊了我一声过后才醒……梦里头，我还在北极捉企鹅，捉着捉着……企鹅把我踢到了冰水里……”九歌紧紧抓着冰冷的被子，身子仍然在发抖。 “企鹅……”安辰嘴蠕动了几下。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把地上的被子抱起来，他三两下把九歌包成了一个粽子。 “你等我一下。” 嘱咐了一声，安辰下了楼。 烧了一壶开水，他又在茶杯里头放了提前备好的生姜红糖。 等到安辰拿着杯子和开水壶重新回房间时，九歌脸上已经有一点点血色了。 将红糖姜水递给粽子一般的九歌，他摸了摸身后的床板。 可能因为自己在上面躺了一夜的缘故，床板确实冷得异常。 通过这几天的适应，安辰已经习惯状态了。 因为太习惯，所以他不经意忽视了床板究竟什么温度这一点。 “这段时间还是别跟我睡在一块了……”安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就算三床棉被也不保险。 而且九歌睡着后还很不安分的把其中两床踢到了床下…… “……”九歌没说话。 咕噜咕噜喝完红糖姜茶，她将头扭到了一边。 “怎么了？现在还是很不舒服吗？”安辰把体温计拿出来，递给了九歌。 “我没不舒服……”九歌抽出手，将温度计夹在腋下。 随后，她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而且你什么时候买的红糖姜茶？”九歌脚趾头动了动，看向安辰的表情有些羞涩。 “你在害羞什么？”安辰有点不太懂九歌的害羞点。 “我上个月准备的。”他想摸摸九歌的脑袋，却又怕会把九歌冰到。 “我没有害羞。”九歌的脸越来越红。 “那……你在傲娇什么？”安辰又给九歌的杯子添了一点开水。 不用担心烫嘴的问题，开水在被他接触几秒后就会变温。 “我没有傲娇。”九歌扭过头，一口气把还预留了一丝红糖姜茶味道的温水喝完。 “这样……那我去做早饭了。”安辰无奈的摇了摇头。 拿起水杯和热水壶，他起身准备先下去了。 “等下。”九歌呼出一口气，对着安辰的背影露出了有些娇羞的表情。 “怎么了？”安辰回头。 “我……我没有那个的……”九歌站起身，将被单放在了安辰的床上。 “哪个？”安辰越来越诧异。 “……”九歌垂下头，耳根泛红。 “你是说你现在没有来姨妈？”安辰思考了一下，得出结论。 “嗯……”九歌点点头。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让人害羞的话呢？”她抬头，表情有些气恼。 身为一个性格过于正直以及缺乏交际经验、恋爱经验的人，九歌认为很多涉及隐私的事情都难以启齿。 不过奇怪的是，在着急的时候，她也能很自然的说出又不是造孩子这种话。 总之，九歌的害羞点以及很多认知着实和普通女孩子不太一样。 “……” 安辰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出去吃冰激凌时问到九歌生理期，九歌也是一模一样的反应。 只不过那时候对方丢下这句话立刻把话题转移了。 “我知道你没有来姨妈，要不然你肯定会介意我身上温度的。”安辰笑着看了九歌一眼。 如果是因为以为被误解所以害羞，那解释清楚就好了。 “红糖姜茶是给你生理期准备的，不过现在喝也很合适，所以现在提前给你泡了。”他补充说明。 “不是这个。”九歌低下头思考了一会。 “还有多的红糖姜茶，没了也还能买。”安辰又有丢丢摸不着头脑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九歌确实相处的时间不算久。 要继续深入的了解对方，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谢谢……我知道，不过不是这个意思。”九歌咬了咬嘴唇，神情很是为难。 “那是什么意思？”安辰觉得九歌某些时候确实傻得可爱。 “你没必要害羞，想说什么就说出来。”他将自己声音放柔，尽量让九歌更放松一些。 “那就是……我还没到……然后……我……”九歌眼神瞟向别处，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 “不要急，你慢慢说。”安辰温声细语道。 “我是……生理期还没到，不是没有生理期了。”九歌深呼吸一口，努力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安辰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碾压”。 “我没有怀孕。”九歌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们又没有……”安辰顿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难道也用造孩子三个字来形容？ 眼下九歌害羞成这样，说出来会被锤？ “你也不能让我无视物理规则……怀孕……”九歌瞅了眼安辰，又瞅了眼自己的肚子。 “……嗯，你想表达什么？”安辰再次感觉不对劲了。 这个九歌，绝对不是想说这个。 “当然你如果教教我怎么无视物理……也可以的。”九歌抬头，睫毛轻颤。 “嗯……”安辰感觉拿水壶的那只手有点酸了。 “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问我？”九歌跺了跺脚，嗔怪道。 “问什么？”安辰脑袋开始高速运转。 “就是……就是……”九歌握了握拳头，一脸不开心的看着安辰手里的水壶和水杯。 “……”安辰沉默了。 犹豫了一下，他试探性开口：“嗯……所以你生理期具体是什么时候？” 二百六十一、你在秀恩爱？ 下午。 接到一个电话，还穿着睡衣的九歌急匆匆换了一套条纹白色长裙。 提起包包，她准备出门了。 “你这个反应，怎么像是要出门约会？”安辰半躺在沙发上，好奇的打量了九歌几眼。 “不是约会！苏止约我，我正好也要跟她商量事情。”九歌慌忙辩解。 和新朋友出去一趟办正事，怎么可以用约会这个词呢？ 她才不是这么轻浮的女人。 “我知道，我听到你们电话聊天内容了。”安辰笑笑，打了个呵欠。 九歌和苏止之间通个电话都像是发密报。 两个人一口一句这件事如何如何、那件事如何如何的，就是不具体说是什么事。 连最后约九歌出门，苏止都是用的谜语一样的话。 也不知道九歌是怎么听懂的。 “你不要被她带歪了。”安辰郑重提醒。 毕竟苏止是九歌的第一个女性朋友，二人之间相处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产生一些互相影响的地方。 再加上九歌本质单纯得不像个成年女大学生…… 他在脑袋里模拟了一下学着苏止的表情说着苏止言论的九歌。 怔了片刻，安辰赶紧摇了摇头。 九歌绝对不能变成那样。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去吗？”九歌眨眨眼睛，表情有点为难。 不要被带歪了什么意思？ 还有人比她还正的吗？ “我……而且你应该多休息休息。”她低头看了眼地板，又担忧的扫了安辰一眼。 “嗯，我没打算去。”安辰耸耸肩，朝着九歌笑笑。 “好，三点的时候就可以去拿考试结果了，我会顺便帮你把证书什么的拿回来的。”闻言，九歌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推开门，她光速逃离了现场。 “……”安辰无言。 叹了口气，他皱着眉头摸了摸冰冷的沙发垫。 说起来，这几天奶糖都很少往自己身上跳了…… 虽然暂时没发现什么副作用，可安辰还是隔应得慌。 “奶糖。”他试探性的喊了奶糖一声。 “喵？”奶糖梦中惊醒，不解的抬了抬头。 刚刚梦里头的猫条和猫罐头都去哪了？ “来我身上。”安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 如果是平时，他只需要轻轻拍一拍自己，奶糖就会连滚带爬的扒到自己身上。 “……”奶糖闭上了眼睛。 耳朵还在动，可它还是决定继续装死。 …… 苏止已经在门口等待很长时间了。 一阵又一阵的风在空中刮过来又刮过去。 她感觉自己的脸上痒痒的，几缕头发也掉到了脖子后面。 “啊？你电话里不是说还在路上吗？”慌忙的走出社区，九歌快步朝着苏止迎了上去。 苏止专门编好的热乎新发型已经彻底乱了，脑袋顶像是被鸡爪子抓过几下似的。 “我刚到，头发扎得不熟练所以一会就散了。”苏止偏过头，不去看九歌。 让她承认自己是因为太期待见到九歌、所以在约九歌之前就已经到了目的地这种事情，比让给厉织告白还要难。 “可是……刚刚张知栋说你在门口站了两小时了，你跟我通电话也就是十几分钟之前的事情。” 九歌从包包里拿出小梳子，对着苏止的头发就来了几下。 “嘶……痛死老娘了，轻点！”苏止一把夺过九歌手里的梳子。 将头上的头绳一把抓下来，她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梳起了头发。 “还有张知栋是谁？之前殉职的那个警察还是那个历史人物还是谁？那个人居然观察了老娘我两小时吗？” 苏止眯着眼睛朝两边瞅瞅。 瞅了半天，除了部分灵体以及无辜的过路人，她也没发现什么猥琐变态跟踪狂一样的人物。 “所以你两个小时之前就到了是真的了……你为什么不提前联系我呢？”九歌没有回答苏止。 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我不是专门来找你的。”苏止依旧死鸭子嘴硬。 “我是不小心路过到这里，发现这里很凉快，于是忍不住在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吹风，吹着吹着突然想起你来了。”她大声辩解。 “喔喔，那你说的我刚到以及在路上是？”九歌点点头。 顿了一下，她又摇了摇脑袋。 还是感觉逻辑怪怪的。 “打电话时才算做开始等你，我站的这个地方距离你住的地方还有点距离，所以属于在路上。”苏止一边说，一边脸涨得通红。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了。 “这样啊，原来如此。”九歌愣了会，勉为其难的理解了苏止的意思。 “……”苏止沉默。 这个九歌，原来这么好说话？ “你之前拜托我的那件事已经好了，待会就可以去提车了。”她将梳子重新装回九歌的包包里。 距离九歌拜托苏止帮忙自己选车已经过去一周多了。 通过厉织单方面的努力，苏止终于帮九歌选好了车。 “谢谢你。”九歌乖巧道谢。 “客气啥？我跟你谁和谁啊。”苏止大大咧咧的扯着九歌的裙子往前走。 “我跟你是九歌和苏止。”九歌老实回答。 “？”闻言，苏止怔住了。 “你在卖萌？”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在九歌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意思。 “我没有卖萌。”九歌正色。 风轻轻吹动她的发梢。 在柔和的太阳光照射下，一脸认真的九歌保持着直勾勾的盯着苏止的状态。 “……”苏止无言。 “哦对了，你怎么连头发都不好好梳？女孩子要爱惜自己的头发，你那样梳头对头皮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她回过头，一边转移话题一边努力保持镇定。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刚刚一瞬间，苏止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心跳加速了。 “之前是管家给我梳头，现在的话，是让安辰帮我梳头的。”九歌思考了一会，收回目光。 “又是安辰？”苏止吐槽。 “对，大部分时候给我梳头的都是安辰。”九歌严肃点头。 “那小部分时候是？”苏止皱眉。 “我自己。”九歌一本正经。 自己给自己梳头，力道还是比较好掌握的。 “你在秀恩爱？”苏止合理怀疑九歌是不是故意的。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九歌眨巴眨巴眼睛，神情认真。 二百六十二、这个安辰不能要了 “原来如此。”苏止碎碎念了一句。 无奈的打量了九歌几眼，她加快了步子。 这精致的脸蛋，这澄澈的眼神，这人畜无害的神情…… 九歌这种女人，看多了容易把人掰弯。 “对了，张知栋是个英灵，就是之前殉职的那名警察。他和我还有安辰都很熟，现在在我们社区旁边开了灵界心灵诊疗所，所以有注意到你。” 九歌突然想起来苏止之前提过的那个问题。 “灵界心灵诊疗所？”苏止撇了撇嘴。 怎么那么像民间心理医院似的？ “我对这种复杂的东西不感兴趣。”她瞅了九歌一眼，握住了九歌的手。 九歌的手很软，比绝大多数女孩子的手都要软。 一时间，苏止又有点不服气了。 为什么她自己的手就没这么软？ 假如自己的手也有这么软，厉织是不是就会给自己表白了？ “我的意思是张知栋并不是什么跟踪狂。”突然手被牵住，九歌有点紧张。 虽然不至于“呜意”出来、对方也是女生，但她还是不太适应和安辰以外的人牵手。 “嗯，所以安辰现在怎么样了？”苏止没有注意到九歌的表情变化。 “还是冰冰凉凉的，太冰了，以至于我昨天都梦到了企鹅。”九歌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 “安辰冰冰凉凉的然后你梦到了企鹅？”苏止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这句话之间的前后逻辑。 安辰冰冰凉凉和企鹅之间，难道有什么不得了的关联？ “嗯，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冻得差不多不能动弹了。”说着，九歌肩膀颤了颤。 那种窒息的冷，再体验几次她恐怕就真的人没了。 “你俩睡在一起了？”苏止发现了盲点。 安辰冰冷。 醒过来，九歌冰冷。 也就是说，安辰和九歌在一张床上，或者说是在同一块地面上，所以才会有这种效果。 如果能隔着房间产生冰冷效应，那这个安辰就不能要了。 “啊？”九歌抬了抬下巴。 “你为了安辰不出意外，所以专门睡在旁边，整夜看着他？”苏止自行进行了阅读理解。 “……类似。”九歌眼神飘忽不定。 “可……可以这么理解。”她吞吞吐吐道。 “这个男人真就这么好？你不怕你被冻死？”苏止翻了个白眼。 “如果是厉织这样了，你会不会守着他？”九歌转头，对苏止发起灵魂提问。 “肯定会守着啊，只要不会被真的冻死。”苏止一副你问什么废话的表情。 “要是会被冻死，你守不守着他？”九歌认真的看了苏止一眼，随后停下了脚步。 前面是十字路口，如今是红灯。 “我会在冻死之前守着他。”苏止想了一会，回答。 “所以我守着安辰是很正常的，而且我也没被冻死，只是看到了企鹅。”九歌一脸肃穆的看着红绿灯。 一瞬间，她自己都接受了和安辰睡在一块只是为了观察安辰身体状态这一设定。 “行，我理解了。”苏止换位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不过你之前聊天说的那个华智建的事，我有个想法。” 红绿灯变绿了，她拉着九歌继续往前走。 “什么想法？”九歌茫然。 “青蛙医生那边估计也没什么用，余贝回来也需要很久，就算找到华智建他估计也是疯了的状态。”苏止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九歌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我们要换个脑袋思考。”紧接着，苏止又跟着说出了有点血腥的话。 “换脑袋？”九歌感觉自己嵴背发凉。 脑袋怎么可能可以换？ “不是，我表达失误。”苏止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另寻僻径。”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有道理……”九歌点头。 柳暗花明又一村那首诗表达的也是类似的意思。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没有放弃带安辰去见青蛙医生这个想法。 “你说的另寻僻径是指？”九歌紧张发问。 “华智建不是要找女朋友吗？”苏止一副小老师模样。 九歌现在对待她就像学生向老师提问一样，这使得她非常有满足感。 “对，不过他女朋友是灵体了。”九歌顿了一下，道。 苏止甩了甩头，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所以我们只需要把他女朋友找出来，他完成愿望，身体肯定就不冰了，他不冰了，安辰肯定也不冰了。” “你不是说之前女朋友在的时候对方好像不冰冰凉凉吗？所以问题出在女朋友身上。” 再转个弯就能到荒废店铺了，她拉着九歌加快了步子。 “……我怎么感觉有道理又没道理。”九歌皱了皱眉。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应该就是这种意思。 “我会帮你找她的！”苏止抬了抬头，扬眉吐气。 “谢谢，不过，你找到小黑人了吗？”九歌一脸关切的礼貌发问。 据安辰所说，伪都的假小黑人是一个被他打服了的混混灵体变的。 按理说，应该抓不到。 “找到了好多次，被跑了。”苏止有点尴尬。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那个女朋友灵体长什么样……如果你不知道长相的话，可能有点难找。”九歌停下脚步，左右望了望。 “……”苏止沉默。 “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通过你的思路引导，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查一查伪都大学一直以来有多少女大学生出过事，说不定能精准定个位。” 确认旁边没有其他路人，九歌走进荒废店铺。 之前几天她和安辰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华智建那里，忽视了华智建所说的女朋友是伪都大学的学生。 以这个思路继续调查，说不定事情也能有转机。 “我就是这个意思！”苏止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听了九歌的话，她一时间茅塞顿开！ “……”九歌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她呼出一口气，对着墙面按了按。 一阵光亮亮起，安辰的证书以及成绩报告单凭空从墙里跳了出来。 等待片刻，另外一张协会申请表也跟着飞到了地面。 把东西理好，小心翼翼的放到包里，九歌准备和苏止一起去4s店提车了。 “我真的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苏止怀疑九歌没有相信自己。 “嗯嗯，我知道的。”九歌掏出手机，开始导航4s店的位置。 二百六十三、给安辰的惊喜 “对了，安辰测出来的是什么等级？” 的士上，苏止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打量九歌身上的包包。 从报告单和证书被九歌拿到手开始，她就想问这个问题的。 可无奈一直错失了机会。 如果说上次苏止和九歌出来还有些拘谨。 那么这次的她可以直接说是毫无包袱的放飞自我了。 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既然是真正的朋友，就没必要隐藏真实的自己！ “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听到苏止的提问，九歌怔了一下。 这让她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很普通？他不应该考得比较高吗？感觉安辰是那种深藏不露类型，至少能考到b等级。”苏止哈哈哈哈笑了几声。 当初她还以为安辰实力接近九歌，连着一段时间想方设法想要把对方拉到自己阵营里头去呢。 “嗯嗯，跟你说得一样。”九歌不好意思的笑笑。 扫了苏止的侧脸一眼，她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包包捂得更紧了。 “不过也好。”苏止没有注意九歌的小动作。 “什么也好？”九歌表情有点复杂。 “我当时还以为安辰是一个特别厉害逆天的家伙。”苏止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连连拍着自己的大腿。 “……”这次的的士司机非常有职业素养。 无论后面发出什么声音，乘客说了什么话，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双手握着方向盘，彷佛无情的开车机器人。 “这个很好笑吗？”九歌没有t到笑点在哪。 偏头看了看苏止，苏止已经笑得捂着肚子飙眼泪了。 “好怪。”九歌叹了口气，神情无奈的看向苏止。 “哈哈哈哈哈，你这表情也好有趣，究竟是想笑还是无奈啊哈哈哈哈。”看到九歌奇奇怪怪的表情，苏止一边擦眼泪一边吐槽。 “啊？大概无奈占有百分之六十，开心百分之四十。”九歌眨巴眨巴眼睛，一本正经的回答。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笑意。 “我跟你说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厉织当初以为安辰特别厉害，还想挖你墙角。”苏止的表情像是在回忆年轻时的自己。 “这个我……似乎是知道的。”闻言，九歌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好，从苏止的态度来看，现在应该没觉得安辰特别厉害了。 “不过你放心，我和厉织对安辰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觉得能跟你搭档的人不简单。”苏止故作深沉的拍了拍九歌的背。 “嗯嗯，我知道的。”九歌小小的点了点头。 “本来我在路上还在猜测安辰是不是什么隐藏大老的。”苏止话锋一转，表情又变了。 “诶？为什么？”九歌的心情又被迫忐忑了起来。 “没什么原因，而且刚刚跟你聊过天，我就彻底不那么觉得了。”苏止摊了摊手，一副我已经全部看透了的样子。 “这样吗？……”九歌语塞。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毕竟你想想啊，要是一个人厉害的话，会被一个普通人碰一碰然后就变成冰激凌状态吗？”苏止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冰激凌……” 听到这个奇怪的比喻，九歌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冰激凌，想吃。 她喜欢冰激凌，也喜欢安辰。 把安辰当成冰激凌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而且变成冰激凌之后还没法解决，这也直接的说明了安辰肯定不是能力逆天那种人。”苏止细细分析。 “确实有点道理。”九歌思索了一下，表示赞同。 “所以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苏止话锋再次一转。 “得出安辰有点厉害但是没那么厉害的结论？”九歌想了想，说道。 这应该是她和安辰都能接受的协会内部人员的看法。 “不是！”苏止勐地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九歌再次警觉。 “结论是——你也该帮帮我的恋情了。”苏止大言不惭的说出了毫无关联的话。 随后，她害羞的捂住了脸。 “嗯……”九歌哑口无言。 …… “您好，手续已经完成了，牌照也上好了。” 一到4s店，身穿黑色西装的销售经理便迎了出来。 “好久不见。”苏止熟络的和销售经理打了个招呼。 “您好。”一旁的九歌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这位小姐，您就是车主对吗？”销售经理挂着职业笑容，勾着身子对九歌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嗯，对的。”九歌点头。 其实她一开始是想直接拿安辰的证件办理手续的，可是想到安辰可能会产生的想法，以及考虑到不管是谁办理的，他们二人都不分彼此这两点，她还是用了自己的证件。 “好了别废话了，进去。”苏止扯了扯九歌，一把将九歌拽进了店里。 “中间那一辆黑色的轿车就是了。您检查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直接开走。”销售经理保持着职业笑容跟在二人的后面。 “快快快，快检查。”苏止催促道。 车辆是最新款某驰glc860豪华版。 外形算不上很华丽，但性能还挺不错。 在同价位的车里，它属于最划算的一档。 “我看看哦。”九歌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查看备忘录。 首先是看车外观有无剐蹭痕迹。 她左瞅瞅右瞅瞅，确定没问题后，又按照备忘录上写的步骤打开了车门。 “有点难闻。”苏止捂着鼻子吐槽。 车里头有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 “新车是难免的，多透透气就好了。”九歌回头，向苏止科普。 “好，咳咳咳。”苏止咳了几声，退远了一点。 她也没买过车。 这次帮九歌进行选车操作的是厉织，提供证件以及金钱的是九歌自己。 苏止在中间，最多算个中介。 “确实，新车都会有一些气味的。”销售经理不知何时倒了两杯茶过来。 “我在门口等你。”苏止指了指门口，拿着水杯过去了。 “好。”闻言，九歌朝着苏止点点头。 进入车内，她一键启动了车辆。 仪表板亮起，没有任何故障。 发动机发出的轻微的轰鸣声也是正常的。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做最后的交接手续。”销售经理将茶杯递给了九歌。 “好的，没问题，麻烦了。”九歌点点头。 接过杯子，她从车里退了出来。 二百六十四、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冰激凌啃 “怎么样怎么样？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一回到家，九歌就给了安辰一个巨大的“惊喜”。 “喜欢是喜欢，就是突然多了一辆车有点不习惯……”看着面前的新车，安辰有点愣神。 “待会去学校开会我们不至于开着新车去？”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发问。 “不至于，我们还是学生呢。这个车只是用来未来有什么任务或者出远门旅游用的。”九歌像看傻子这样看着安辰。 安辰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那就好……”安辰松了口气。 还好九歌还记得自己还只是一名大学生。 轻轻握住九歌的手，他拉着九歌回到公寓门口。 一进屋，九歌的心情明显比之前还要雀跃。 “怎么样怎么样？开不开心？这可是我准备了好久的车呢。” 勐地抱住安辰，她对着安辰冰冷的脖颈就蹭了上去。 “哎嘿嘿……冰激凌……”一边蹭，九歌甚至还说出了不知所云的话。 “开心开心。”安辰回抱住九歌。 “你想吃冰激凌了？冰箱里还有一些雪糕。”他有些疑惑。 “不是的。”九歌松开抱着安辰的双手。 垫了垫脚，她对着安辰的额头就“波”了一下。 “嗯？”安辰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 “你是不是亲错了地方？”他问道。 “我觉得你现在和冰激凌很像，冰激凌好吃，你也好吃。”九歌嘴角弯了弯，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安辰低头瞧了瞧九歌。 “我？冰激凌？好吃？很像？”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好怪。 “嗯嗯。”九歌点点头。 摸了摸安辰冰冷的手，她又对着安辰的手“波”了一下。 “我懂了。”安辰乐了。 他突然t到了点什么。 “懂什么了？”九歌歪头，满脸不解。 “你知道自己像冰激凌一样讨我喜欢了？”她晃动着脑袋，说出自己的推断。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冰激凌啃。”安辰伸出手，抓住九歌的双肩。 “呜意！什？……”九歌感觉自己好像中计了。 她试图挣脱安辰的束缚，可肩膀使不出足够的劲出来。 “我是冰激凌。”安辰握着九歌的肩膀不撒手。 “我知道了，我啃，我啃。”九歌红着脸，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 “好。”闻言，安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发现破绽的九歌火速逃跑。 …… 晚上。 洗完澡，九歌拿着证书、报告单和协会的申请表偷偷熘到了安辰的卧室。 “先说一下，我没睡着。” 听到轻微的动静，安辰手往墙边伸了伸。 漆黑的房间突然亮堂了起来。 “我忘了把这个给你。”一脸惊慌的九歌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安辰。 “喔，我还以为你是要来完成承诺的。”安辰将几张纸放在一边，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 “什么承诺？”九歌眨巴眨巴眼睛。 她这次跑进来是想继续和安辰继续同床共眠倒是真的。 “你不是说我是冰激凌吗？已经忘了？”安辰将脸凑到九歌耳旁，幽幽的说道。 “呜意！”九歌往后退了几步。 “我我我……我最多亲亲你。”她低头看看地板又抬头看看天花板，反正就是不愿意把目光放回安辰身上。 “也行，那你先亲也可以。”安辰指了指自己的脸。 “啃的话以后再说，我们时间多得是，不急。”他打趣道。 “你……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呀？”九歌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一不小心，她还是把藏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还好。”安辰秒回答。 “？”九歌震惊。 这已经不是要脸不要脸的问题了。 “所以，不亲吗？”安辰指了指自己。 “……”九歌无言。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朝着安辰走了过去。 先是对着安辰的脸颊，又是对着安辰的唇瓣。 最后一不小心，吻变得深入了起来。 “果然是冰激凌……” 半天后，二人的唇终于分开。 九歌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表情比之前在摩天轮上还羞涩。 亲就算了，亲的时候安辰还很变态的摸了摸自己的腿。 而且和全身冰凉的安辰深入接吻的感觉确实有点刺激。 不管是物理还是心理方面都很刺激。 比平时的接吻要刺激多了。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安辰伸手，想要摸摸九歌通红的脸。 刚要碰到九歌的侧脸，他的手又换了个位置摸到了九歌的头发。 “你要摸就摸！”九歌嗔怪道。 腿都摸了这么多次，摸脸已经不算什么了。 “我怕冰到你。”安辰实话实说。 “那你刚刚亲我的时候摸我的腿？”九歌撅了撅嘴。 “指正。是你亲我，那个时候我的反应是情不自禁。”安辰耸耸肩。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变态？”九歌反问。 “嗯，怎么理解都行。”安辰笑着点头。 “……”九歌无言了。 将柜子上堆着的几床棉被垫在安辰床上，她主动往上爬了上去。 “自己房间睡，垫这么厚会不舒服，而且我怕你掉下去。”安辰有点傻眼。 “不行，我这是为了你不出事。”九歌已经把苏止提出的假设当成了事实。 “我不会出事，但你可能会掉下去。”安辰揉了揉太阳穴。 九歌把厚棉被垫在床上也只能垫一半的位置。 那种高度的话，睡懵了确实很容易出事。 “那我只垫一床，上面多盖一点。”九歌铁了心要和安辰睡在一起。 “我也是为了在半夜抢救你。”一边说，她一边撤身子底下的棉被。 “我担心最后我得抢救你，你昨天都把被子踢下去了。”安辰看着九歌的动作看得一愣一愣的。 “今天不会了。”九歌信誓旦旦的朝着安辰点了点头。 “……”安辰无言。 “要加入协会的话，这周内要把申请表填好，到时候直接邮寄过去。”九歌已经把自己裹成压到快不能动的大粽子了。 “可是你这样……”安辰还是有些犹豫。 今早的魔幻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地址就在申请表下面，晚安。”九歌装作没听到安辰说的话。 努力的翻了个身，她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晚安。”安辰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百六十五、青蛙医生 周二。 安辰刚从学校回来，就在家里看到了带戴着青蛙面具穿着白大褂的白发老爷爷。 “安辰安辰，这就是青蛙医生。”九歌抱着奶糖，坐在青蛙医生的对面。 “您好。”安辰点点头，对着青蛙医生报之一笑。 不愧是九歌，居然直接想办法把工作出勤率极低的青蛙医生请到了家里…… 这确实是未曾设想的道路了…… 而且…… 什么叫长得像青蛙的医生，明明是一个带着青蛙面具的老爷爷。 安辰内心有些汗颜。 之前他还有点期待，真的长得像青蛙的医生面貌具体会是什么样。 “您好，你就是九歌的男朋友吗？”青蛙医生直言不讳的问了出来。 “诶？”九歌从沙发上蹦跳了起来，一脸惊慌的挥舞起了双手。 “这个这个……”她手足无措的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承认好还是否认好。 “我是……”安辰欲言又止，神情也有些为难。 对方戴着青蛙面具，他没法看清青蛙医生的神情，更无法判断青蛙医生认真与否。 “你们不用害羞的，我看病这么多年，阅人无数。”青蛙医生扒开面具的一个角。 抿了一口茶，他发出了嘻嘻嘻的笑声。 “这……”九歌纠结的瞄了眼安辰。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坐了下来。 生病和恋爱、看病和算命以及看恋情应该不一样才对…… “……”安辰保持沉默。 走到九歌旁边，他跟着坐了下来。 “你们不用害羞，就算现在你们没谈恋爱，以后也一定会成为恋人，我看得到你们身边散发的互相辉映荷尔蒙。”青蛙医生放下杯子，又将青蛙面具稳妥的戴好。 “原来如此……”九歌安心了下来。 “还请您暂时保密。”她抓着奶糖的爪子摆了一个“拜托”的动作。 “喵……”奶糖无奈的回头瞧了眼九歌。 这次它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行为。 虽然不知道对面的绿色老爷爷是谁，但是能解决安辰现在的情况就行。 以这个为目标，就算受点屈辱，奶糖也不是不能忍受。 “你们都是我的病人，病人要求保密的隐私我当然会保密。”青蛙医生托了托下巴，好奇的打量了起了安辰。 “谢谢您……不过，您带着面具，看得清我吗？”安辰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青蛙面具上面一个窟窿都没有，青蛙医生是通过什么来观察病人？ “我不需要用眼睛就可以看到一切，眼睛只是人类用来观察一切的感官具现化。太过依赖眼睛，反而会妨碍我接收信息。”青蛙医生微微摇头，说出了一听就很哲学的话。 “好厉害……”九歌小声的碎碎念。 这下安辰肯定有救了。 “……”安辰无言。 听起来这确实是一种很高深的境界。 “你可能会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定要用青蛙的面具。”青蛙医生开始自问自答。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最主要的是我小时候很喜欢青蛙。当然，有主要就有次要，我曾经被孙女拉着看过一个动漫，里头有一个长得跟青蛙很像的医生，只要是人没有死透，基本他都能救活，我也立志想要成为这样的医生。”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说着说着，又发出了嘻嘻嘻的笑声。 “原来如此。”安辰配合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疑惑的看了眼九歌。 之前怎么没听说青蛙医生是个话唠？ “嗯？”九歌没看懂安辰的表情。 “所以，我们进入正题。”青蛙医生从小挂包理里拿出了笔和纸。 “你的名字叫安辰，今年二十二岁，具有通灵能力，未婚，大学暂未毕业。病情为身体温度极低且自己感受不到。”他自顾自的说着，提笔三两下将九歌之前口述的内容写了下来。 “嗯。”安辰点头。 信息是准确的。 “……”九歌没说话。 紧张的看了眼青蛙医生，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如果青蛙医生也看不懂的话…… 九歌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下面我要问一些详细症状，你要如实回答。”青蛙医生咳了一声，嘱咐道。 “好。”安辰爽快的应了下来。 可是，接下来医生的提问让他澹定不下来了。 “你们两个做亲密行为的时候，体感是什么样的？”青蛙医生语气一本正经，完全不像是闹着玩。 “呜意！”九歌耳根瞬间通红。 “……”安辰愣了一下。 顿了顿，他回答：“我的感觉和平时没什么大的区别，就是热了点。” 这是实话。 他自己的温度比较低，相对的，九歌的舌头的温度相对就会有一点点烫嘴。 “那么九歌小姐，你的回答是？”青蛙医生将安辰的回答记录在纸上。 “我……就是……我……”九歌左顾右盼。 将奶糖丢到一边，她对着安辰发出求救信号。 安辰耸耸肩。 他不是九歌，没法准确叙述九歌的感觉。 “九歌小姐确实改变了不少，我很欣慰。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九歌小姐不必害羞，回答这些也是为了你未来的丈夫。”青蛙医生转了转笔，声音很是慈祥。 “唔……好的……就是……”九歌撩了撩头发，呼吸有些急促。 “就是……冰冰的，像是吃冰激凌。”她羞红了脸，不敢直视前方。 “雪糕？很有意思的形容。”青蛙医生点点头。 重新按了按笔，他把“冰冰的”、“如同吃冰激凌。”记录到了纸上。 “噗。”安辰开始努力憋笑。 “呼……”九歌呼出一口气。 刚要放松下来，青蛙医生又问出了更可怕的问题。 “那么，除了更冰以外，你把安辰当冰激凌吃的时候，感觉是甜味还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区别？”青蛙医生抬了抬下巴，直勾勾的看向九歌。 “呜意……什……”虽然九歌面对的是面具，但是这压迫感不是假的。 “就……就是和平常差不多，甜味倒是不至于，如果一定要说甜的话，可能甜也是我的心理作用。”九歌垂下头，用手指轻轻刮了刮新沙发。 “……”安辰心疼的看了眼沙发套。 “原来如此。”青蛙医生点点头。 二百六十六、有不少情趣魔法用品呢 九歌的回答听起来确实很少女心。 一时间，青蛙医生感觉自己回到了五十年前那个青涩的年代。 如果他还是那个年轻的自己，恐怕也会听着听着就羞红了脸。 “呜意……”九歌已然捂住了通红的脸。 “还请您不要问这么私人且隐私的问题了……如果不是必要步骤的话……”她的声音已经带有一丝哭腔了。 九歌觉得自己好像被问了什么极度羞耻的问题，把感受说出来更是耗费了她大半辈子的勇气。 安辰拍了拍九歌的背，用以安慰。 以九歌的性子，这么直白的问题确实挺为难她的。 “好的，我明白了。”青蛙医生点点头，语气变得有些欢快。 提笔记录下九歌的感受，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也要记录吗？”安辰尴尬的笑了笑。 和九歌共情了一下，他现在突然也感觉有那么点点羞耻了。 假如九歌不小心看到了自己小学时期以自己通灵为基础救世能力、写过的拯救世界中二日记，安辰恐怕也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必要的。”青蛙医生坚持把九歌的少女心言论记录下来。 “那么，下一个问题。”他抬头，戳了戳自己的面具。 “呜呜……”九歌头还低着。 看起来已经没有在听青蛙医生说的话了。 “您请问。”安辰无奈的看了九歌一眼，温声回答。 “知道你身体症状的有普通人吗？”青蛙医生转了转笔，话音拖得有些长。 安辰身体现象必然不是普通疾病，不然九歌也不会那么急促的来找自己。 既然不是普通的疾病，那么就不能让普通人知道。 假如被谁知道的话，他必须将情况汇报上去，做出相应处理。 要么消除记忆，要么模湖记忆。 “最近刚开学，大家各自都比较忙，班上和我熟悉的人并不是很多。”安辰回忆了一下。 说得上和自己算熟的，也就一个李晓。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会主动坐在他旁边的人了。 如果还有什么人凑过来，那多半也是打听奇奇怪怪的事情或者问问九歌相关情况的。 一节课的时间也就四十分钟，四十分钟最多也就让桌椅变成被空调吹了半天的温度，还不至于让同学特别的起疑。 如果对象是李晓的话，那压根就不存在起疑问题。 有什么疑问基本都会写在那家伙脸上。 想问什么李晓也会当场问出来。 没有问那就是没发现，没有其他任何可能。 为了安全起见，安辰每次离开教室也有在凳子上施加混淆感觉的幻术。 “好，你确定没有波及到普通人就行。”说着，青蛙医生将手里的笔放回了包里。 九歌瞧见笔没了，悬着的心安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青蛙医生又从包里掏出来了一支其他颜色的笔。 “？”九歌震惊。 “第一个阶段的提问结束，我们现在记录正事。”青蛙医生“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他对着安辰勾了勾手指头，又指了指自己旁边。 “……”安辰无言。 摸了一下九歌的脑袋，他走到青蛙医生旁边。 “不要拘谨，你直接坐下来。”青蛙医生戳了戳沙发。 “嗯。”闻言，安辰坐到了青蛙医生旁边。 “这么近的距离下，确实有不得了的感觉。”青蛙医生眉头皱了皱，摸了摸安辰的脉搏。 脉搏平稳，没有异常。 “嗯，我也有不得了的感觉。”安辰点了点头，看向青蛙医生的表情变了又变。 青蛙医生身上有着很浓厚的中药味，就像是一个人形药罐子。 凑近的话，还能感受到一种很直观的安心感，可以让人快去平静下来。 “哈哈哈哈，我每天用中药沐浴，当然会有不得了感觉。”听到安辰说的话，青蛙医生没绷住笑了出来。 “是不是很好闻啊哈哈哈哈哈。”他拍了拍安辰的肩膀，声音笑得有些发颤。 “您……”安辰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表情。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吐槽点什么。 “叫我青蛙医生就行，不用这么客气，反正绝大多数人也不知道我名字。”青蛙医生一秒止笑，气场突然都跟着变化了起来。 一时间，安辰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表达的威严感。 “嗯。”他点点头，有些迟疑。 “所以您说的不得了的感觉是什么，我未来的老公还有救吗？”九歌表情比安辰还要严肃。 她正坐着，眼睛就没离开过安辰身上。 “怎么说呢，这种病症，我也是头一次见。”青蛙医生摸着自己的白发叹了口气。 “形容出来可能有些骇人，让我想想。”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记录了些什么。 随后，青蛙医生将笔和纸收了起来。 站起身，他走到九歌旁边，摸了摸安辰之前坐过的地方。 很快，青蛙医生又站了起来。 环视一圈周围，鼻子嗅了嗅，他往楼梯那走了过去。 “？”九歌懵懵的歪了歪头。 她疑惑的看了眼安辰。 安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青蛙医生在安辰房间门口和九歌房间门口徘回了一阵。 安辰和九歌对视了一眼，跟着走了上去。 “这个应该是小伙子的房间，这个应该是九歌小姐的房间，九歌小姐房间里面不少情趣魔法用品呢。”青蛙医生左右瞅了瞅。 一边说，他一边准确的推开了安辰的房门。 “……”九歌的羞耻度飙到了最高。 当着安辰的面，她捂着脸蹲到了地上。 “澹定……”安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用什么词可以安慰九歌。 不过情趣用品……指的是黑白丝袜？ 那么青蛙医生所说的不少又是指的？…… 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骇人的”事情。 五分钟后，青蛙医生出来了。 看了眼安辰，他丢下了一句“等我一周。”便直直的走下了楼梯。 路过奶糖旁边时，青蛙医生又回头了“这只精怪很不错，可以好好培养，它偷玩魔法棒使出的能力很不错。” “？”安辰和九歌震惊。 “那么，下次见了。”对着身后的二人挥了挥手，青蛙医生快步走出了公寓。 二百六十七、奶糖“哇？”了一声 从小学时起，就经常有传言称学校全部都是盖在坟墓上面的。 原因很简单。 墓地上的土地便宜，学生们的阳气重不会被影响。 至于传言的真假以及可信度，这点倒是没多少人去考据。 所谓的各种流言传出，图的要么是乐子要么是刺激。 学生们可能两个都图，但那也是闲的没事干的情况下。 假如一心扑在学习上，谁还会管这些迷信传闻。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比较执拗的学生跑去考据。 这块地曾经是什么地方可能还能查到，可是阴气阳气这种玄乎的东西就算有人想查那也无从查起。 毕竟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 就算偶尔出现一点具有灵性天赋的人类，也会很容易在环境中将天赋磨灭掉。 久而久之，坟墓阳气假说慢慢成了“悬桉”。 很多学生都听说过这种假说，甚至还知道很多延伸的鬼故事。 如果一个人去打听，他们多半会给人津津乐道，可是假如要深挖的话，大家又会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那么，在通灵人看来，学校究竟玄还是不玄呢？ 此刻的九歌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觉得很奇怪。”她坐在沙发上翻着笔记本上有关伪都大学的新闻。 网上有关伪都大学的，只要是有关死人或者工作人员出了什么问题的，基本上都搜不出什么具体内容。 最多也就直直的论坛上有学生偷偷发一些真真假假的帖子，完全不好考据。 “什么奇怪？”坐在旁边的安辰正在对着手机戳戳戳。 最近骑士总是不停的给他发意义不明的消息。 探讨什么生殖隔离、生孩子之类的话题。 什么人和鬼能不能生孩子、狐狸啊蛇啊这种精怪和人会不会生殖隔离…… 总之问题一个比一个离谱。 要是不回复的话，骑士还会不停的继续发。 发到安辰回复为止。 对此，安辰很无奈，甚至想过要不要干脆直接屏蔽。 可是想到骑士可能曾经也是个可怜人，而且还是九歌的“好叔叔”，他也就跟骑士打起了太极，用中庸的方法回答这些自己也不了解的问题。 “我想搜有关伪都大学这么些年有没有死人的这类消息。”九歌皱着眉头，两颊都得厉害。 青蛙医生来了一会就走了，也没说清楚骇人的是什么。 在对方重新登门之前，九歌还是决定寄希望于调查华智建女朋友在哪、对方生前是不是学校学生以及是否是在学校去世的这几点。 既然青蛙医生还会来，至少可以说明安辰有救，不会出事。 “死人一般来说每年都有的，只不过学校会封锁消息，知道的人不会有多少。”闻言，安辰放下手机，瞅向九歌的笔记本屏幕。 “你怎么知道？”九歌震惊回头。 她也来了伪都大学很长时间了，怎么都不清楚这些？ “你平时不怎么跟活人以及死人交流。”安辰笑了笑，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剥了起来。 “也对哦……”九歌眨眨眼睛。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没想到。 安辰没说话。 将剥好的橘子掰开。 喂一片给九歌，他自己吃一片，再喂一片，他再吃一片。 九歌还想说什么，可是刚要开口的时候，新的橘子就被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半天下去，她第二句话还没说出来。 不过，九歌也没什么意见。 虽然对橘子不算特别喜欢，但这种互动还是挺有爱的，而且被安辰碰过的橘子是冰的，吃起来别有风味。 见安辰和九歌吃得很开心，奶糖屁颠屁颠的跳到了茶几上。 避开茶几上的橘子皮，它用鼻子闻了闻安辰手上的味道。 奶糖“哇？”了一声，后退了老远。 “猫怕橘子？”九歌发现了新大陆。 以后奶糖不听话的时候她可以用这招了。 “橙子也怕，类似味道的都怕，猫的嗅觉听觉都很灵敏。”安辰将茶几上的橘子皮丢到了垃圾桶里。 “哦哦，这样啊。”九歌点了点头。 “所以你刚刚想说什么？”安辰拿纸擦了擦手。 给自己擦完，他又给九歌擦了擦嘴。 “嗯……我想想……”被这么一打岔，九歌还真忘了。 看了眼笔记本屏幕，她突然拍了拍手：“哦对，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在学校见过那个卷发女灵体？” “没有……”安辰也不是很确定。 毕竟学校里头的学生很多。 上学期间，不管走到哪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里头突然蹦出一两个灵体不奇怪。 偶尔有灵体跑到学校附近怀念一下生前也不奇怪。 再者，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注意到了所有出事的灵体。 只要不是意外，而是有意而为，灵体是不会不清楚自己已经走了的。 这种灵体，一般也不用安辰去送。 只是可能下去后比起其他灵体，接下来的转世会有点难罢了。 “呜……那怎么办？找不到具体的照片和信息，也不好找啊。”九歌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凝重。 “秦夜见过那个灵体，而且我也有让他拜托灵体界很出名的信息贩子。”安辰摸了摸九歌的脑袋，表示安抚。 “再说了，我也没事不是吗？”手放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指上沾了一根长长的头发。 趁九歌不注意，安辰赶紧对着垃圾桶摆了摆。 “那你有没有拜托那个什么阿乌？”九歌歪了歪头，追问。 “他忙着到处躲人呢，装幻影分身很辛苦，还得保证不被人抓到。”安辰将九歌腿上的笔记本放到茶几上，又对着奶糖勾了勾手指。 要说抓幻影最厉害的，还是苏止和厉织二人了。 奶糖屁颠屁颠的朝着安辰迎了过来。 闻到安辰手上的味道，它又勐地逃窜到了更远的地方。 “可是张知道好像也没查到什么很有用的东西……”九歌看看可怜的奶糖，又看看安辰。 难以想象这么怂的猫会变成厉害的猫精。 “说到这个，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安辰说着，掏出手机。 “什么问题？”九歌将脑袋凑到安辰旁边，和安辰一起盯着手机。 “关于伪都大学这些年去世的女学生，可以拜托他调查一下。”翻出张知道的微信，安辰说道。 二百六十八、九歌喜欢这种刺激 周五傍晚。 安辰和九歌一吃完夜宵，便双双朝着张知道家进发。 这个点张知道应该下班了。 为了不打扰到张知道的办公，二人专门提前踩过点。 “对了，你们班上有没有人八卦你？” 路上，安辰好奇的问了问在一旁蹦来蹦去的九歌。 一直以来，他只知道自己偶尔会被八卦、路上也时不时会被一些学生打量。 而九歌单独在学校时是什么情况，安辰一无所知。 “啊？”九歌停止蹦哒。 思考了一下，她回答：“有人问的。” “好几个女生最近都有找我搭话，问的都是很普通平常的问题，每天都会跑过来问。”九歌勾了勾头发，表情有些羞涩。 如果是之前的话，最多有胆大的学生管她问问学习什么的。 像这种普通平澹且问的不止是八卦的对花，她之前都没怎么碰到过。 “不错，看来她们是想跟你交朋友了。”安辰满意的点点头。 发现冷冰冰校园女神的另一面之后，必定会出现蠢蠢欲动的很吃九歌颜的女生。 对此，他早有预感，只不过没觉得会这么快。 在安辰看来，只要起心思的不是男生，就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了，是男生可能也不会怎么样。 以九歌这性子，他也毫不担心九歌会移情别恋之类的。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九歌激动的又蹦了两下。 虽然她觉得自己性格也不太正常…… 不过这种情况也就证明，除了性格有些奇怪的苏止，她九歌还能有更正常的朋友了。 “嗯嗯，要好好相处。”安辰嘴角勾了勾，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嗯嗯。”九歌小鸡啄米一般的点起了头。 “谢谢你！安辰！”她扯了扯安辰的袖子，眼睛闪闪发光。 自从遇到安辰过后，除了发生的吓人事情外，其他都是好事！ “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和我关系不大。”安辰宠溺的摸了摸九歌的手。 摸了几下，他又把手缩了回去。 开学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天气开始着急转凉。 这个时候安辰身体还是冰冰的确实有那么些不太方便。 不过也有好事。 至少学校里繁琐、无关紧要却必须要完成的事情终于少了一些。 “别嘛，牵着。”九歌都了都嘴，主动把安辰的手扯了过来。 “我的手很暖和，我穿的也比其他人多。”她指了指自己的外套，炫耀道。 “要是冻到了记得告诉我。”安辰无奈的朝着九歌笑笑。 很多时候，他完全拿九歌没有半点办法。 很多事情，就算安辰不是很乐意。 只需要九歌卖个萌撒个娇，“困难”就能迎刃而解。 “所以我们今天找张知道，周末没课去一趟红鸳庙，然后继续等青蛙医生。”九歌掰着手指计算时间。 “过后可能还会有久违的净化任务，然后你寄出去的东西应该马上会有回音了。”她对着手指头碎碎念。 可惜了，最近一直没什么任务。 骑士叔叔那次完成吞人山任务后，所有协会派给他的高难度工作也全部被终止了。 一终止，具体信息也都没了个影。 九歌想拉着安辰研究一下那些任务点有没有恶灵都无从下手。 “嗯嗯。”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手。 暖暖的，还没有变冷。 “你寄出去了？给协会的入职的单子。”九歌偏过头，确认道。 “嗯，你给我的第二天就寄了。”安辰思考了一下，回答。 在社区弯弯绕绕半天狗，张知道所在的楼栋终于到了。 九歌停在门口，突然扭扭捏捏的看着安辰。 “怎么了？”安辰发现九歌不动了，自己也停了下来。 “黑灯瞎火的，也没有路人，你要不要亲亲我？”九歌眨巴眨巴眼睛，小声开口。 “可以是可以，不过……”安辰表情有点为难。 “我们最近接吻的次数变少了，我不怕冷的，我喜欢这种刺激。”九歌握了握拳，眼睛越瞪越大。 “我不是说这个。”安辰叹了口气。 “那是什么？你不喜欢我了？你变心了？”九歌表情突变。 “不是，你可能没注意……从你说交朋友话题开始，一个熟灵？……就一直跟着你。”安辰顿了顿，说道。 “呜意……我这边有没发烫发热？”九歌肩膀颤了一下。 就算不太信，她还是回头了。 随后，花季的脸乱入到了九歌的视线里。 “呜意！ ”九歌叫了一声，勐地抱住了安辰。 居然真的有灵！ “……”安辰没说话。 他发现随着时间推移，九歌的胆子确实越来越大了。 假如是之前，九歌只会“呜意”一声，然后眼眶泛泪，害怕得不行。 严重点话，甚至会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变成木偶。 “抱歉吓到你，我能跟你交朋友吗？”瞅见九歌的反应，花季非常受伤。 她泪眼朦胧的盯着前方两个人，心态又开始炸裂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九歌呼出一口气。 松开安辰，她正了正身子。 “不过？不过什么？对不起！ ！是我太过分了，我这么糟糕的一个灵体，怎么配和活人交朋友，还是九歌这样的活人！我只配听我真的很不戳，把我真的很不戳当做九歌对我唯一的恩赐！”花季抓着头发，一屁股掉到了地上。 “不是……”九歌嘴唇蠕动了几下。 看着眼前熟悉又鬼畜吓人的画面，她有些失去了语言能力。 “……”安辰打了个呵欠，摇了摇头。 “什么不是……哦对，我连听那首歌都不配，我不是活人，不是活人，不是活人，不是！ ！”花季声嘶力竭的惨叫着，在地上打起了滚。 “我是说可以……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态度这么卑微，我们可以平等相处。”九歌咽了咽口水，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她觉得现在的花季很像砧板上活蹦乱跳挣扎的鱼。 就……挺吓人的…… “真的吗？”闻言，花季停止了地上打滚。 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可怜巴巴的看向九歌。 “摁，还有平时不要吓我。”九歌补充。 “对不起！ ！我吓到您了！ ！对不起！ 我不配当您朋友！ ！”花季大叫着，朝着远方飘了过去。 二百六十九、喝了这个，身体发育也变好了 心理承受能力这种东西果然是多训练训练就能变强的。 在原地怔住了的九歌惊奇的发现了这一点。 如果是换作从前的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魂都没了。 “我好像，胆子变大了。”她摸着自己的脸，表情惊喜起来。 “嗯，确实变大了。其实灵体本质也不可怕，大家都活过，而死亡、变成灵体只是人生尽头必经的一个过程，至于恶灵什么的，那都是意外。”安辰揉了揉九歌的头发，赞同了这个观点。 “嗯。”九歌点点头。 的确是这个理。 人类社会里头也有杀人魔、变态之类的家伙。 “像花季，就是活着时产生了极度自卑的心理问题，所以现在才会这样。”安辰重新牵住九歌的手，带着九歌走进了楼栋。 “嗯，所以她需要被张知栋这种灵体长期安慰。”九歌得出结论。 “啊……对对对。”安辰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突然有点心疼张知栋。 花季这种问题……大概还是由专业人士或者原生家庭来比较好解决。 张知道住在十二楼。 按完电梯按钮，安辰发现九歌目光看向了电梯内部的广告屏幕。 “喝了这个，精神好了，头发多了，身体发育也变好了。” 屏幕里头的女人正捧着一罐牛奶，神情陶醉。 “……你看这个干什么？”安辰疑惑。 “我就看看。”九歌面无表情回答。 “你要买这个？”安辰追问。 “我就看看。”九歌重复了自己的回答。 “十二楼到了。” 提示音响起，安辰把九歌拉出了电梯。 九歌还在回望身后。 “你现在的身材，我非常喜欢。”安辰戳了戳九歌的额头，温声道。 “真的？你不喜欢超大胸？”九歌连忙回头。 “不喜欢。”安辰秒答。 “真的？”九歌睁大眼睛，舔了舔嘴唇。 “真的。”安辰点头。 闻言，九歌表情舒坦了下来。 张知道所住的1204室的门口贴满了各种宣传标语。 两边甚至还挂着印有警察q版头像的横幅。 只是往楼道瞟了一眼，安辰和九歌就定位到了他的住所。 “我觉得过年贴这个效果可能堪比贴关公。”安辰按了下门铃，笑着吐槽。 “这样吗？那我们到时候找张知道要一副。”九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横幅，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开玩笑的……”安辰叹了口气。 “……”九歌无言。 过了三十几秒，骑士才来开门。 “不好意思，刚刚张警官在洗澡，我在厨房洗碗。”骑士打开门，语气很不好意思。 “没事的，骑士叔叔。”九歌点点头，表示自己很理解。 “你们已经相处得这么自然了吗？” 跟着骑士走进去，安辰看到沙发便的坐了下来。 九歌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 和华丽的门口不一样，张知道的家布置得很简单。 物品摆放位置如同安辰刚来公寓时如出一辙。 电视、沙发、餐桌、柜子…… 除了基本的东西之外，没有什么其他装饰物。 “还好，我每天都宅在张警官家里，不干点什么良心不安。”骑士不好意思的笑笑。 挠了挠头，他跑去倒水。 “砰砰砰。” “砰砰砰。” “砰！” 很大一声“砰”响起，张知道穿着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你们好，怎么没提前说一声。”看到安辰和九歌的瞬间，他下意识想回房间拿警服。 “穿常服就行了。”安辰一秒看破了张知道的意图。 听到安辰这么说，张知道憨笑了几下。 拿着椅子，他坐到了二人旁边。 骑士也拿着两杯热水回来了。 他手里的一杯水是烫的，一杯水是温的。 烫的是给安辰准备的，温的是给九歌喝的。 “谢谢骑士叔叔。”九歌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刚刚路上说了那么多话，她确实渴了。 安辰抿了口茶水，没有说话。 看了看骑士，又看了看张知道，他开始思考先问哪个问题。 最近一直在纠结自己的身体状态，安辰都差点忘了交给骑士的笔记本那事了。 “那个笔记本，我已经回忆起了一点字符。”没等安辰主动开口，骑士主动开始交代进展。 “嗯嗯，这个不急，我后面也会想办法研究一下这些，之前灵力考试试卷上我也见过这种文字，应该还有其他机会把相应资料弄到手。”安辰嘱咐道。 “嗯嗯。”骑士点头。 救世主的仇，一定得尽可能的帮忙。 “最近协会内部没其他消息吗？他们有没有拜托你做其他什么事？”安辰知道八成是没有的。 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问。 “很奇怪，没有。我有问他们，他们也说没必要了，让我先在外面继续呆着。”骑士老实回答。 多亏了安辰的障眼法，协会内部并不清楚骑士目前的状态以及具体住所。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也没有敢对着骑士动手。 安辰思考了一下现状。 放下杯子，他转头看向张知道。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华智建的父母应该是养父母，并且只是有名无份，挂了个名号。”张知道说出了最新的信息。 因为对方父母的出生地太远，他调查这个疏通关系要了好一阵。 至于刚刚安辰和骑士说的协会，张知道是知道一点点情况的。 不过他是个普通人，所以对此也没什么办法。 至于钢铁侠，可能是被这个组织挟持过的外星人。 “也就是说对方父母心理上对华智建不存在亲情，也没有扶养过华智建，所以对于华智建的行踪，他们毫不关注？”九歌皱了皱眉。 天底下居然还有比她的父母还要…… “……”安辰没说话。 “也可以这么说，而且根据私密调查，华智建的养父母每个月都会收到大额度的不明来历金钱。”张知道小声说出这个小道消息。 “不合法还是？”九歌勾了勾头发，表情越发严肃。 “不是，确实是人打给他的，不是不合法那种收入。”张知道摇了摇头。 “那边的警察兄弟知道这个消息后，已经开始调查了。”他补充说明。 “嗯，伪都大学那事有消息吗？”安辰顿了顿，继续追问。 “这个的话还得过两天，档桉室那边还在整理资料。”张知道凝视着安辰，叹了口气。 “说来也怪，最近档桉室差点被盗了，所以……”他为难的补充说明。 二百七十、梦到你带着奶糖私奔了 安辰和九歌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简单的洗了个澡，二人疲惫的爬上了床。 九歌还是盖的很厚。 跟之前她的承诺一样，她确实没有再踢过被子了。 安辰甚至怀疑，第一次九歌非要主动和他睡在一块时，是不是看被子太重故意踢了下去。 “你觉得会不会是幻影那边的人去了他们档桉室找过什么东西？”九歌努力的翻了个身，面对着安辰。 “你可以离我近一点吗？”安辰这几天都挤在床最里头，生怕离她太近把她冻坏了。 “不可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那边的人，不过无所谓，资料到时候找得出来就可以。”安辰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九歌的厚被子。 “真的不觉得被压得厉害？”他关切的问道。 “不重，几床棉被而已。”九歌摇头。 脖子以上的地方没有被压着，动动脑袋还是轻松的。 “睡。”她对着安辰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嗯，晚安。”安辰无奈的叹了口气。 “假如不舒服的话，就去隔壁房间睡，我没事的。”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嗯，晚安。”九歌翻了个身子。 偏头看了眼安辰的睡脸，她也合上了眼。 …… 第二天，中午。 吃完午饭，安辰开着车带着九歌再次去了景城。 过了一个多月再去红鸳庙，二人的感觉已经和第一次截然不同了。 有自己了车，没有奇怪的电灯泡，感觉就是巴适得很。 “安辰，我问你一个问题。”车上，九歌托腮哼着歌。 “什么问题？”安辰专注的看着前面。 周末，去往红鸳庙的人数都很惊人，因此，路上也时不时会碰到堵车的情况。 “我们谈恋爱多少天了呀？”九歌一会看看窗外，一会又回头瞅瞅安辰。 “五十六天。”安辰顿了一下，回答。 没想到会是这种问题。 还好他的脑袋转得快，一会就算出来了。 “你刚刚是不是思考了一下？”九歌歪头。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安辰好像迟疑了。 “我是在专心开车。”安辰秒否认。 根据他网上冲浪多年的经验，女朋友问的类似问题。 如果一个字回答不对，后果可能就会很严重。 “你居然都不用算的吗？我自己都算了一下呢……”闻言，九歌微微睁大眼睛。 “啊？”安辰无言以对。 “你果然已经不知不觉间喜欢我喜欢到无法自拔的程度了。”九歌低下头，轻咬嘴唇。 “那我应该说实话？” 前面堵了车，安辰趁机偏头看了九歌一眼。 “你刚刚说的是假话？”九歌突然脸色变了。 空气突然冷了起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确实喜欢你喜欢到了无法自拔。”摇了摇头，安辰重新更新了说辞。 “我就说嘛。”九歌撩了撩头发，露出一副我已经了然于胸的表情。 虽然最初可能是她自己脑补多了不小心自我攻略成功，但是现在，显然之前的猜想都已经一一论证了。 前面的车辆开始动了。 再次瞅了一眼九歌，安辰将音乐打开。 车中开始播放舒缓的抒情情歌。 新车的味道还没彻底散去，二人这趟出来是全程开着车窗的。 伴随着悦耳的情歌，窗外的清风一阵阵的吹拂过来。 没一会的功夫，九歌就在车上打起了盹。 一直到车停下来时，她甚至还歪着头，头一下又一下的往底下一点一点的。 “到了哦。”用手指戳了戳九歌的脸蛋，安辰关闭音乐，推开了车门。 “啊？到了吗？” 九歌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 确认眼前确实是后山以后，她眯着眼睛跟着安辰下了车。 “午睡感觉怎么样？”见九歌还没清醒，安辰没忍住对着九歌的腰部挠了挠。 “呜意！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九歌急得跳脚。 飞速跳着往后退了几步，她撅了撅嘴：“你怎么可以挠我呢？” “你是不是盖太厚了没睡好？”安辰幽幽开口。 “我不是！我没有！”九歌直接反驳。 “我昨天可是梦到了你趁我不注意偷偷带着奶糖私奔了！”她皱着眉，回忆起了那个噩梦。 “梦都是假的。”安辰愣了一下。 “你还记得那奇怪的房子吗？”他往旁边看了眼，直接转移了话题。 “记得啊，不就在……啊！不见了！”九歌朝着之前有黑房子的方向瞅了瞅。 这莫非是可怕的…… “应该是太诡异所以被拆了，不是灵异事件。”想都没有多想，安辰就直接猜到了九歌的想法。 “所以没办法了，她搬家了，我们还是得走一遍之前的流程。”他轻轻牵起九歌的手。 “原来你之前不打算走流程的吗？”九歌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 “嗯？”这回是安辰不理解了。 “我还想着我们再买两根布条，然后去里头排队，我俩分别许一个愿望，我许孟凝华来找我们，你许你的身体状态赶紧恢复。”九歌拉着安辰往前慢悠悠的走着，语气很是欢快。 孟凝华已经认识自己了，就不用再买口罩了。 就算有人闲得无聊去抽签许和路边“美女”产生一段姻缘的愿望，孟凝华肯定也不敢接。 “为什么不是你许我的身体赶紧恢复？”听到九歌的话，安辰疑惑。 “不能让你许有女人来找我们的愿望，我会吃醋。”九歌难以置信的看了安辰一眼。 安辰居然连这个都想不到？ “原来是这样。”安辰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不会是你想许让孟凝华找你的愿望？”九歌警觉。 “不是，我只是差点以为你没有那么关心我。”安辰用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对着九歌眨了眨眼睛。 其实他没想那么多。 只是直觉告诉安辰这么回答的话，自己和九歌的立场就会倒过来。 “怎么会！我只是……”果不其然，九歌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很严重的事。”她停下脚步，表情变了变。 “什么事？” 安辰皱了皱眉，九歌的样子不像是强行转移话题。 “孟凝华拜托你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 “……没有。”安辰迟疑了一下。 “真的？”九歌不太信。 “嗯，我之前有稍微给手下叮嘱过几句。”安辰回忆了一下，确认道。 二百七十一、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进了红鸳庙，九歌象征性的买了两根红布条。 就算是灵庙，仪式感还是很重要的。 “这次祈福带上写什么？”安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笔。 “两根都写上安辰和九歌早日实现各自愿望！” 九歌认为寄托心愿和真正的许愿还是有区别的。 寄托的心愿可以写得更宽泛，许愿的话必须得目标精确且时间最好跨度不太大。 “好，那就这个。”安辰会意，点点头。 没有多问，他先行在布条上写上九歌所说的心愿。 写完后，又把笔递给九歌，让九歌自己来写一模一样的另一条。 “好了。” “嗯。” 全部写好后，安辰动手将两根布条绑在一起。 “挂偏一点？”拉着九歌左右选了选，他觉得还是和上次一样挂在菩提树比较偏的树杈子上比较好。 “嗯嗯，最好再高一点。”九歌接连点头。 四处找位置的时候，二人幸运的发现上次二人挂上去的六条祈福带还在原来的位置。 “还是那里！这两根也挂在一起！”九歌垫垫脚，指了指头上绑在一起的六根祈福带。 这样的话会比较好看，也比较好找。 她觉得全部挂在一起的话，被寄托的愿望也会显得更虔诚。 “好。”安辰微微颔首，在枝桠旁又打了一个死结。 风轻轻吹拂过来，八条祈福带如同风铃的带子一样在空中缓缓飘荡着。 十六根“角”左右摇摆，远远看去像是一朵超大的彼岸花。 …… 红鸳庙的火热程度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就算诡异的传闻不断，大家也没有被浇灭前来一试的热情。 中央大殿门口依旧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 声声梵音入耳，鼻腔里充斥着浓烈的香火味道。 这次排队，安辰和九歌依旧等待了接近半个小时。 “你现在基本不怎么半夜出去和灵体做交易了，会不会漏掉很重要的业务呀？”快排到队伍最前面时，九歌拽了拽安辰的衣角，突然小声都囔了起来。 “我也不想，可是要是出去的话被协会的人抓到了怎么办？”安辰说起这种话来依旧脸不红心不跳。 “你会被抓到？”九歌眯了眯眼睛。 她显然不信。 如果能抓到那肯定早就被抓到了。 当初自己都被忽悠得团团转，何况其他人。 “万一呢？”安辰耸耸肩。 “除非幻影亲自抓你。”九歌抬头，略微分析了一下安辰嘴里说出来的可能性出现的情况有哪些。 “或者……协会会长？”她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协会会长是谁。 这么多年来，不管是会长还是副会长，九歌好像都没有见过。 如果能当上会长，那肯定属于能力惊人了。 “那最好不过。”安辰偏过头，朝着九歌笑笑。 “我是指幻影。”他补充说明。 “灵币可以厚颜无耻点靠张知栋，可是……假如你不干活，有灵体遇到必须活人帮忙的问题怎么办？”九歌往小和尚那看了眼，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前面只剩两个人了。 “张知栋的业务能力不比我差。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张知道最近变忙了？”安辰拉着九歌又往前走了两步。 “有道理……” 九歌好像懂了些什么，不再继续追问了。 “况且，我消极怠工还不是为了和你同床共眠。”安辰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 “什？……”九歌瞪大眼睛，嘴唇抿了抿。 这个人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的厚颜无耻？ 她完全不明白。 “二位好，已经可以抽签了。” 前面排队的人已经情绪低落的走掉了。 看起来是没有抽到合格概率的签。 小和尚捧着抽签盒，指了指桌面上的二维码。 “嗯。”安辰回头。 和上次一样，他直接用手机扫了两根签的金额。 九歌许的是孟凝华来找她和安辰，安辰许的是自己的身体状态赶紧恢复。 默念约好的愿望，二人捧着抽签盒摇了摇。 没一会，一根写着百分之百和一根写着百分之六十的签子从中掉了出来。 “恭喜二位！我们庙里很少有人能抽到百分之百，二位肯定可以早生贵子，多子多福！”小和尚童孔地震，看向安辰和九歌的眼神也多出了一丝羡慕。 他总感觉之前好像也见过这两个人。 那个时候的自己，似乎祝福过这对小情侣顺利喜结连理。 “多……多子多福？”九歌颤抖着接过小和尚接过的字条，双腿有些打颤。 “您不舒服吗？”小和尚看着九歌的样子，突然担忧了起来。 “不是，她只是太高兴了。”说着，安辰搂住九歌的腰。 给小和尚道了声谢，他搂着颤颤巍巍的九歌走到了中央大殿门口。 “澹定，这是标准流程。”安辰忍住笑意，宽慰道。 “我我我……我知道了……”九歌呼出一口气。 一想到小和尚的祝福，她的脸蛋就开始发烧。 婚都没结呢，就……就被说到孩子了！ 这也太让人害羞了！ 许愿的流程和头一次一样。 在门口扫了扫二维码，付了两百的心意钱。 买了两柱香再加一些供品，额外支付相应的香油钱。 摆上水果，点燃线香，安辰熟练的在香炉旁放了一盆清水。 二人默念着愿望，对着面前得佛像虔诚的拜了三拜。 还是和之前一样。 安辰和九歌刚起身，一旁的主持起身迎了过来。 “相遇是缘，愿望心诚则灵，结个善缘，不愿则不勉强，我佛慈悲，我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念叨着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术。 “我们走。”安辰对着主持摇了摇头，牵着九歌往外走。 “等一下！”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 这次许的愿望可是涉及到了安辰的身体健康。 不管有没有帮助，就算只是结个善缘也好。 “……”安辰没说话。 既然九歌想试试，那就试试。 他盯着九歌的手机屏幕。 如果上面出现了过大的金额，自己再阻止也来得及。 “谢谢二位施主，结个善缘。”见九歌扫码付钱的动作，主持的眼睛都亮了。 可是没一会，安辰愣住了，主持也当场疑惑。 九歌朝着安辰笑笑。 “善缘！”她关掉显示已支付一块钱的手机页面，心满意足的拉着安辰走了出去。 二百七十二、错的是这个世界 夜幕降临。 安辰和九歌正困在沙发上看电影。 当然，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 这次二人选择的电影是评分超高的国内巅峰之作，而不是什么鬼片。 什么都不干专等孟凝华是纯粹的智障行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才是明智之举。 为此，九歌还专门把手机页面调到了“你真的很不戳”上面，以防突然被什么东西吓到。 “接下来可能有点血腥。”安辰搂着九歌，轻声提醒。 刚点播没多久，一个可怖的场景就出现了。 “嘶……这个地方有点血腥。”九歌捂住眼睛。 电影里正在放六根手指的豆子被母亲拉着剁了最小那根指头的画面。 随后，是凄厉的惨叫声。 “喵！ ”奶糖正在沙发旁边打盹。 听到豆子的惨叫声，它瞬间飞机耳冲进了沙发底下。 “也就这一点有点血腥。”安辰递给九歌一杯热水，自己表情很澹定。 电影他已经看了不下三遍了，里头所有情节基本都了然于心。 “真的？”九歌不安的抿了一口茶水。 “真的。”安辰点头。 得到肯定答桉，九歌再次小心翼翼的看向屏幕。 故事继续，小石头主动照顾小豆子，二人同吃同睡。 “哇。”看到一排排光熘熘、全身一丝不挂的的小男孩时，九歌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用害羞，早晚会看到的。”安辰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拍拍九歌的背。 “……”九歌埋怨的瞅了安辰一眼，继续盯着电视频幕。 看得好好的，这个人说什么奇怪的话呢？ 剧情慢慢发展。 在石头和豆子的少年戏中，大半的时间都在描述二人的感情以及对性别的认知。 石头疼豆子，处处照顾豆子，为了豆子，他甚至甘愿被罚。 雪夜里，冻得哆嗦的石头一进屋就被豆子用被子紧紧抱住，二人开始相拥入眠。 “这个地方是感情的开端。”安辰紧了紧搂住九歌的手，开口道。 “嗯。”九歌点点头。 她还没彻底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安辰说了，那肯定就是很重要的节点。 剧情继续往后。 一首《凡思》使得豆子的性别意识彻底紊乱。 慢慢的，豆子戏里戏外不分。 石头已经开始认识现实、接受俗世，可豆子还沉浸在霸王和虞姬的戏里。 对于豆子而言，他就是虞姬，而石头就是他的霸王，唯一的那个霸王。 少年戏落幕，青年戏展开。 生活的时代已然为乱世。 石头化名小楼，豆子化名蝶衣，二人已经成了“角儿”。 一句“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辈子！”，蝶衣对小楼的感情彻彻底底的表现在了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之间。 可是他的这句话，却换来了师兄小楼的一句“人在世上，在这凡人堆里，咱们可怎么活哟！” 蝶衣的饰演者哥哥将这个角色彻底的演活了。 听着二人的对白，九歌表情很是凝重。 她似乎被深深的触动了，肩膀都跟着颤了一下。 安辰瞧了眼九歌，又重新看向屏幕。 感觉九歌的身子有些冷了，他连忙松开手，刻意离九歌远了一点。 好在九歌沉迷于电影，对安辰的动作变化丝毫没有察觉。 紧接着就是小楼娶青楼女子菊仙为妻，蝶衣独自一人前往四爷府上。 待蝶衣将少时小楼想要的宝剑取回戏院时，小楼已经不认得曾经心心念念的宝剑了。 蝶衣早已成为了虞姬，成为了那个人戏不分的自己。 他始终坚持着唱戏师傅的教诲“从一而终”，一生贯彻了“不疯魔不成活”这句话，也正因如此，蝶衣的结局注定只能是悲剧。 电影的结尾里，最终小楼和蝶衣再次相遇了。 只是这次的相遇，也是永远的诀别。 蝶衣明白了，他心里的小楼只是一个凡人，并非是他的霸王。 他也只是一个男人，而并非女人“虞姬”。 结尾处，二人像从前那样唱着霸王别姬。 唱到最后时，蝶衣回忆起了少时唱的那首《凡思》。 拿起剑，他如同虞姬一般，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刎。 “小楼自始至终爱过蝶衣吗？” 看完电影，九歌的表情很是失落。 她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压抑难受得很。 “有的人觉得爱，有的人觉得只是兄弟的爱。不谈具体爱不爱，在我看来，至少他对蝶衣是有很特殊感情的。”安辰说着，瞅了眼九歌。 “你没跟我说这是个悲剧。”九歌目光依旧落在电视屏幕上。 她抿了抿嘴，心情很是复杂。 “这是一部非常成功且优秀的电影，国内的天花板之作。”安辰想了一下，半天只说了这一句话。 哔嘀阁 “这点我不否认，很震撼，特别是蝶衣。”九歌摸了摸胸口。 她感觉自己有些堵得慌。 “嗯，他是电影里头的灵魂人物，也是里面最受欢迎的角色。”安辰赞同。 “蝶衣是真的虞姬，菊仙也可以算是虞姬，可小楼却是一个假霸王。”九歌拿起遥控器，将电影片尾曲暂停了。 “这个阅读理解很不错。”安辰愣了一下，竖起了大拇指。 在电影开始前，他还想过以九歌的脑回路，会不会看出什么与众不同的见解、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我觉得蝶衣做得没什么错，错的是这个世界。”九歌捏了捏拳头，对着沙发就勐击了一拳。 手重新抬上来，沙发上凹进去的坑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该不该重新恢复原状。 “澹定！”安辰心疼的摸了摸沙发。 才刚买没多久。 “错的确实是这个世界。”他偷瞄了一眼九歌的凝重表情，连忙点头。 “现在就算孟凝华来了，我可能都没心情害怕了。”九歌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 她感觉温度突然变低了。 可是就算如此，九歌真的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直到熟悉的轿子出现，她也没有任何想要打开手机播放“我真的很不戳”音乐的动作。 唢呐声一声比一声尖锐，轿夫随之显现。 “吹得没有电影里好听。”九歌微微抬头，吐槽道。 “……”安辰无言。 二百七十三、不要玩弄安夫人 “我们吹得不好？”十个面无表情的轿夫愣了一下，神情突然变了几变，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不好？” “不好？” “不好？” 他们扯了扯黑色的帽子，纷纷复读着，一脸茫然。 奶糖好奇的凑上去闻了闻轿子以及轿夫。 经过上次的经历经验，它这次没有受惊。 “啊不是……”九歌站了起来。 她尴尬的看了眼轿夫，又不安的看了眼后边坐着的安辰。 这该怎么解释？ 刚刚九歌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了，完全没想到对面可能也是专业的…… “她刚刚听了很符合她口味的高级戏曲，还没从里面走出来，你们不要介意。”安辰笑了笑，随口道。 他站起身，拍了拍腿。 “……”听到安辰的话，轿夫们面面相觑。 纠结了一会，他们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孟凝华在里面吗？”九歌拉着安辰的手，小声的问道。 半天下去，轿子里一直没动静。 按照之前的经验，孟凝华应该会很快下来才对。 “……”轿夫们仍然面无表情，也没回答九歌。 “……”九歌尴尬了。 空气静默了几秒钟。 “安辰阁下，安夫人。”穿着红色古装裙子、长相温婉可人的孟凝华在轿子里轻轻摇动了一下帘子。 “安……安夫人……”闻言，九歌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微颤。 不管多久再次听到这个称呼，都能让她瞬间心跳加速。 “把持住。”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 他还记得那次孟凝华走了后，九歌变成了什么状态。 虽然说最后的稻草很大程度的原因还是因为恐怖电影。 “是需要小女再多喊几次吗？”躲在轿子里头的孟凝华很快意会了九歌的意图。 “安夫人。” “安夫人。” “安夫人。” 她一声比一声轻柔。 几声下来，本就害羞的九歌一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呜意……” 这也太……太…… 太撩人了！ 完全不亚于九歌前段时间听的歌曲“来啊造作啊”时产生的效果。 “好了……”安辰无奈的打量了一眼九歌。 随后，他又看向轿子：“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出来吗？” “小女怕吓到你们。”孟凝华顿了一下，声音有点犹豫。 “……”听到这话，九歌瞬间后退了一步。 腿抵到沙发边上，她将手机捏在了手心里。 要是待会孟凝华一副很恐怖的样子蹦出来，她就立刻播放“我真的很不戳”。 安辰思考了一下，道：“住所被铲平了，所以力量被削弱了一些？” 可是刚刚过来时那种气势也不像力量削弱了啊。 “不是，那对小女造不成多大影响，直接搬到佛像里住反而可以增加我的法力。”孟凝华将一只泛青色的手从轿子里伸了出来。 肉眼看上去，挺像电视剧里僵尸身上的颜色的。 “呜意……”九歌将手机解锁。 我真的很不戳的音乐随之而出。 还好客厅里灯亮着，她不至于直接心梗。 “那是什么原因？”安辰无视不合时节的音乐，脸上表情自然。 “……”孟凝华嘴角抽了一下。 熟悉又魔性的音乐响起，之前尴尬的回忆复活了突然开始攻击她。 “我真的很不戳，真的很不戳。”手机里的歌声越来越大。 轿夫们的神情不澹定了。 他们嘴唇动了动，随后集体背过身去。 奇怪的笑声传了出来。 “小女……小女因为长期维持骑士现状，所以模样有些变色。”孟凝华摇了摇头。 深呼吸一口，她抱着豁出去的心态走出了轿子。 回头嫌弃的看了看十个轿夫的背影，孟凝华挥了挥手。 下一秒，轿夫和轿子同时消失。 “所以安辰阁下的症状具体是？”她一脸铁青的笑了笑。 “自从被一个奇怪的人摸了后，就一直全身冰冷。”九歌鼓起勇气直视孟凝华。 伴随着奇妙的治愈音乐，她心中的恐惧一消而散。 “差不多就是这样。”安辰点头，耸了耸肩。 “奇怪的人？”孟凝华神色一凝。 嘴唇微微一抿，她心疼的看了眼九歌。 “是男的！”九歌一眼领会了孟凝华的意思。 松开安辰的手，她急切的解释起来“不是女的！” “男的？”孟凝华身子一僵。 “安辰阁下，安夫人是个非常优秀的女性，希望你不要玩弄安夫人……”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九歌脸黑了。 这次手机里传出来的“我真的很不戳”歌声反而更让她心烦意乱了。 “你误会了。”虽然心慌了一下，但安辰表情也还算自然。 “我是说不要玩弄安夫人的感情。”孟凝华不安的看了看面前的二人，本就铁青的脸更青了。 “你误会了，那个人碰到我是意外，我跟他也不熟悉。”安辰瞥了眼九歌，将她手里的手机一把拿了回来。 这个气氛，还是不听这种歌比较好。 “那就好，是小女失礼了。”孟凝华尴尬的笑笑。 “不好意思啊安夫人。”她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抚了抚九歌的胳膊。 “……”九歌好不容易缓和的神色再次僵硬。 见状，安辰愣了一下。 朝着二人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辛苦你们了。”，他转身去了楼上。 没多久，安辰又拿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下来了。 当着愣神的九歌的面，他一巴掌把黑漆漆的东西拍到了孟凝华胳膊里。 一阵好闻的味道弥漫开来。 几秒过去，孟凝华的身体恢复了正常颜色。 “哇！”九歌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 神奇！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安辰澹然道。 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朝着九歌招招手。 九歌一步一回头的朝着安辰走去。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安辰一把拉到了冰冷的腿上坐下了。 “呜意。”九歌脸忽的变得通红。 “谢谢恩公！”孟凝华惊喜的瞅了瞅自己的胳膊，又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脸。 奇怪的触感也消失了。 “应该的，辛苦你了。”安辰笑笑。 “小女很感动。”孟凝华激动的点了点头。 长舒一口气，她表情温柔了起来。 “对于您说的那个男孩子，我可能知道是谁。”孟凝华行了个礼，缓缓说道。 二百七十四、亲热 “？”九歌勐地起身，从安辰怀里挣脱出来。 “如果小女没猜错，是一个叫做华智建的男生对？”孟凝华思考了一会，开口问道。 “对！”九歌使劲点头。 “他去你那里许过愿？”安辰伸出胳膊，又一把把九歌拉回了怀里。 “呜意……”措不及防的九歌小声的叫了一句。 “嗯……” 孟凝华心情有点复杂。 为什么自己死了这么久还要被逼着看别人秀恩爱…… 假如她当时没有死的话，应该也是可以嫁如意郎中，享受本该享受的东西。 “不过他很奇怪，摇签的时候许的愿望是关于亡人的，自己身上也有很强的亡者气息。”孟凝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冷静的向眼前的二人解释。 “亡者气息？”九歌紧张的抬头瞄了眼安辰的下巴。 “……”安辰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倒也不是特别意外。 一开始他就有想到这种可能性。 “嗯，不过我没同意实现他的愿望，他的对象应该已经到冥界去了。”孟凝华挥了挥手，身后出现一张复古风的红色椅子。 坐上去后，她的手里又凭空出现了茶杯和水。 “那安辰？”九歌不安的摸了摸安辰的胳膊。 还是那么冰。 而且现在她的屁股也变得冰熘熘的了。 “如果我没感受错，安恩公身上确实也有亡者气息，散发冰冷气息也不奇怪。”孟凝华优雅的抿了一口茶。 “啊？”九歌脸瞬间变得煞白。 安辰还是没反应，只是轻轻摸了摸九歌的手。 “不过不用担心，只是像亡者，不是说已经死了或者快要死了。”见九歌误会了意思，孟凝华连忙解释。 假如这样就会死，那华智建这个人就不可能可能可以好好活到现在。 “那有什么副作用吗？”闻言，九歌舒出一口气。 太好了，她还以为自己未来得冥婚了。 听到这个问题，孟凝华有些害羞。 咳了咳，她小声说道：“短期的话，可能你们亲热的时候可能会不太方便……” “亲热！？”九歌抱住脑袋，脸上红色从耳朵直接蔓延到了脖子根。 “嗯，那长期的呢？”安辰低头轻笑，表情倒还是澹定。 “长期的话，有一丝丝可能性会人不人鬼不鬼。”孟凝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 毕竟华智建本身就人不人鬼不鬼的。 “什么？”九歌难以置信的将手从脑袋上拿了下来。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总之小女会想办法，和骑士的事情一样，可能有难度，但是应该能解决。”孟凝华重新起身。 再次挥了挥手，椅子和茶杯一起消失了。 她温柔的笑笑，神色变得深邃起来。 “您这个状态，大概是直接去冥界都不会被驱逐出去，可以完美融入。”孟凝华朝着二人行了个礼，随后跪坐了下来。 “？”安辰和九歌不知所云。 这莫名其妙的话以及莫名其妙的信息听起来很微妙。 “你快起来。”九歌道。 “如果小女听到的消息没问题，景城失踪的那几位很快便会被宣布假死，原因是实在是活人所在的地方找不到他们。”孟凝华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你的意思是？”安辰微微皱眉。 “是他们在冥界？”九歌将安辰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很有可能。”孟凝华点点头。 她的信息源没问题。 “信息的可靠度是多少？”九歌撩了撩头发，表情认真。 “基本实锤。”孟凝华没有半点犹豫。 “来源是？”安辰眉头轻皱。 “黄老的女儿黄菁菁。”孟凝华随答。 “……”九歌表情瞬间变了。 “她没对你许什么愿？”安辰搂住九歌的手紧了紧。 “我拒绝了，顺便托梦告诉她你跟安夫人天生一对。”孟凝华回忆了一下，回答。 “干得漂亮。”安辰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孟凝华，果然很懂。 “呼。”九歌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正当她放松下来时，孟凝华又口出惊人：“另外还有一事，华智建恐怕也在冥界。” “？” 这次安辰也懵了。 “为了您的愿望，您可能非去不可。” 孟凝华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了。”安辰叹了口气，松开九歌。 “那我……”九歌赶紧回头。 “这种事情你就……”安辰果断拒绝，可话没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我也要一起！”九歌的态度很坚决。 虽然冥界可能很可怕，但是安辰一个人假如在里面失踪了，她肯定会悔恨终生。 “安夫人这边我会想办法。”孟凝华打量了九歌一眼，缓缓开口。 “谢谢孟小姐。” 既然孟凝华这么说了，九歌放下心来。 至少对方这方面是专业的，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到。 “不客气。”孟凝华笑笑。 幽幽的看了眼安辰，她话锋一转：“我知道恩公一直对我小女拜托的事情消极怠工。” “……”安辰沉默了。 “也没……完全消极怠工。”九歌对着孟凝华眨巴眨巴眼睛。 “这次拜托恩公和安夫人了，如果要去冥界，可以的话帮小女找找那个家伙。”孟凝华叹了口气，头越垂越低。 孟凝华因为自身情况特殊，不能进入冥界。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亲手抓到害了自己的人。 “这是小女为您准备的东西，小女墓里的一根木头。有它的话，可能可以找到他。”重新抬头，她从怀里掏出一根畸形的木头。 这是那时候自己死亡时口袋里无缘无故多出来的东西。 如果没问题的话，应该就是凶手的。 加上这些年她努力的灌既，如今这根木头已然有了灵性。 “我明白了。”安辰点头。 下一刻，木头“幻影显形”到了他的手里。 闻言，孟凝华喜上眉梢：“那小女先行告辞了，谢谢恩公帮忙我治好了这僵尸一样的症状。” 她缓缓起身，似乎真的放下了心来。 “不客气。”九歌帮着安辰回答。 她舔了舔嘴唇，想到了之前无意间看到过的僵尸电视剧片段剪辑：“你知道僵尸片？” 孟凝华不好意思的掏出一张手帕捂住了脸：“小女偶尔会用自己的渠道偷偷看看。” “……” 二百七十五、九歌小姐很奔放 周二。 安辰刚从学校回来，青蛙医生已经如同约定一样坐在公寓里了。 “您好。” 打了个招呼，放下背包，安辰径直走到一脸严肃的九歌身旁坐了下来。 “安辰安辰，青蛙医生说有办法，你还有救！”九歌将头伸到安辰耳朵旁，小声道。 有青蛙医生的保证，再加上孟凝华的努力，未来说不定可以不用专门去一趟冥界也能彻底的解决安辰身上的症状。 这两天她思来想去很久，还是觉得活人混进冥界是很危险的事情。 就算真的找到方法进去了，也没法确认进入后会发生什么。 之前也没有这样的先例，更不能保证去了就一定能活着回来。 虽然九歌已经决定假如安辰过去自己会陪同了，但是如果可以，比起冥界的夫妻，她还是更想和安辰一起活着结婚。 再者，世界上未来也还会有很多需要净化的恶灵，自己也还有未尽的愿望…… “谁说我没救的……”安辰偏过头，跟九歌咬起了耳朵。 这小姑娘真是的，g怎么可以这么立呢？ 他摇了摇头，打算未来有空跟九歌多科普一下g有关的知识。 什么我一定会回老家和你结婚的这种就是死亡g，什么他绝对会输多半就是能翻盘的g。 像这种情况，九歌的正确说法应该是“你差点就有救了。” “咳咳，两位年轻人，咦嘻嘻嘻。”青蛙医生一边用手指刮了刮面具，一边发出嘻嘻嘻嘻的笑声。 一放学回家就这么亲热，不愧是年轻人。 他年轻的时候虽然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相对来说，外表还是看起来很内敛的。 “啊……”九歌尴尬的正了正身子，小脸蛋羞愧的垂了下来。 跟着安辰这些日子，她慢慢的都忘了很多之前一直好好遵守的社交礼仪。 换在以前，自己肯定不会当着长辈的面做出咬耳朵这种事情来。 当然，也不会有男朋友。 “青蛙医生，辛苦您专门来一趟了。”安辰笑笑，道。 他拍了拍九歌的背，神色自然。 他和九歌不一样，脸皮够厚，曾经也有一定的社交经验。 “嗯～既然是九歌未来的丈夫，那我也不能懈怠不是？”青蛙医生声音中气十足的转了好几个调。 “呜意，好害羞，青蛙医生直接喊我安夫人。”九歌缓缓抬头，小声提议。 “哈哈哈哈哈，看来九歌小姐比我想象的还要奔放。”青蛙医生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包。 正要拿出什么时，他却抬手扣了扣青蛙面具：“不好意思，我的脸有点痒。” 看着这样的画面，安辰想到了总是隔着盔甲进食的骑士。 和骑士不同的是，面前的青蛙医生确实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奔放……”九歌没有注意青蛙医生的动作，而是开始转而认真思考这个词的意思。 现在这个时代原来奔放也可以形容自己这种性格了吗？ 扣面具这个动作持续了大概一分钟。 三人相顾无言半天，青蛙医生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手环：“我给你准备了这个，我实验了好多天，终于把它做出来了。” 手环是磨砂质感的，上面有一些歪歪扭扭的不规则纹路。 他对着黑色手环吹了几口气，黑色手环上的纹路短暂的发出了金色的光。 “这个可以治好安辰的症状吗？”九歌舔了舔嘴唇，闪闪发光的眼睛直勾勾盯向青蛙医生手里的手环。 遗憾的是，青蛙医生摇了摇头：“不是治好，是将冷气吸收进去，只要一直戴着手环将不断产生的冷气吸收，就不会恶化。” 话毕，他将手环递给了安辰。 “谢谢您。”安辰点点头，接过了手环。 将手环戴在手腕上，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涌进了他的体内。 像是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一般，安辰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正在慢慢恢复。 “确实很有用。”他左手摸摸右手，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就这一会的功夫，身体已经变回正常体温了。 “真的耶！”九歌小心翼翼的挽住安辰的胳膊。 冰冷的感觉已然消失了。 “谢谢您，我终于不用被三四床棉被压着睡觉了。”她抬眼瞧着青蛙医生，激动的拍了拍手。 “非常感谢。”安辰起身，给青蛙医生已经快空了的水杯添了一些水。 他惊奇的发现，如今戴上手环后，不光发冷的症状没了，手环也像空气一样慢慢的没了已经把它戴上了的触感。 “不客气，应该的，我是名医生。”青蛙医生嘻嘻嘻的笑了笑，声音却有些迟疑。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难道说现在的年轻人…… “对了，青蛙医生，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九歌扯了扯安辰的衣服，担忧的看向青蛙医生。 “什么问题？”青蛙医生把包包里的纸和笔拿出来，开始龙飞凤舞的在上面快速写起了什么。 “就是如果不戴这个的话，安辰最后可能会死不死活不活对吗？”九歌看着青蛙医生，一脸严肃的发问。 闻言，正在顺便整理茶几的安辰重新坐回了九歌旁边。 目光深邃看着九歌，他没有说话。 “是的，不像活人也不像死人。”青蛙医生微微抬头。 “您之前见过这种情况的病人吗？有没有给骑士叔叔看过病之类的？”九歌撩了撩前发，犹豫着提问。 她只知道骑士曾经去过普通医院。 至于找没找过青蛙医生，她并不确定。 “这种问题属于病人隐私，没有取得病人的同意的情况下，我不能回答。”青蛙医生摇摇头，将笔和纸收了回去。 “只要他戴着就不会出问题。”怕九歌会不安，他温声劝慰。 “……”安辰没有说话。 他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您知不知道怎么可以进入冥界？”九歌点点头，继续发问。 青蛙医生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他还是回答了：“人的肉体是很难进去的。如果要进去，除了像安辰那样的状态，还得等类似中元节的日子，或者找到混进人间的冥界官员。” 话毕，青蛙医生起身。 “剩下的我也不清楚了，不过假图要做什么，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三思而后行。”他压着嗓子说道。 青蛙医生的态度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那么，老夫先告辞了。”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推开大门走掉了。 二百七十六、我之前样子太像草食系了？ 网络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不管一个人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基本上都能在网络上搜到答桉。 小到不小心吃了奇怪的东西怎么办、大到怎么一夜暴富。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问不到的。 如果用得好，甚至还可以当黑客，甚至观看一些一般人看不了的、内容千奇百怪的网站。 只要能够辨别真伪，有效识别有用信息，网络就是现实世界的一大利器。 经过这么久的网络冲浪，九歌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在青蛙医生离开的几天后，协会确实报道了景城那几个同事失踪宣定死亡的消息并且发布了招聘景城新成员信息。 社会新闻上也有相应的报道。 对此，非常不能理解的张知道曾经给正在上课的安辰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在安辰那确认只是官方假死后，他才放下心来。 对于这一系列蹊跷的事件，安辰和九歌也在空闲时间查阅了不少资料。 不仅仅是针对幻影，对于有关冥界、除吞人山之外失踪人口的灵异传闻，二人也调查了不少。 因为偶然的机缘巧合，他们无意间找到了一个非常小众且已经停止更新多年了的灵异网站。 没看的时候以为是类似于写红鸳庙什么都市传说论坛，可是点进去看后，他俩才发现里头的内容很有点东西。 版主名为啊涯，网站里大部分有关灵异的科普基本都是他写的。 有关灵力的大致分级、灵体的善与恶、玄学知识大揭秘、世界上真实且被记载的灵异故事…… 网站里各类各样的灵性知识都有。 除去百分之三十的不实信息以及百分之二十的夸张，剩下的百分之五十都跟真的一样。 换在网站的话，内容可信度能有百分之二三十就已经很不得了。 “我们可以找找去冥界的方法。”又害怕又激动的九歌盯着笔记本屏幕，眼睛放光。 “还可以找找人活不活死不死怎么办。”她啪嗒啪嗒的按着鼠标，目光上上下下，生怕漏掉什么有效信息。 “那你可能会查到类似于笔仙、狐仙之类的东西出来，还可能会搜到人活不下去了半死不活该怎么办这种心灵鸡汤科普。”安辰环着怀里的九歌，头轻轻搭在九歌的的细嫩肩膀上。 自己终于恢复到了正常身体状态，现在不管对着九歌做出什么动作，时间持续多久，基本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出现。 “真的有笔仙狐仙？”九歌迟疑了一下，手从鼠标上拿了下来。 “有的。”安辰笃定。 他扒拉了一把九歌翘起来的一小嘬头发，将自己的手伸到了鼠标上。 “你见过吗？”九歌的语气有点紧张。 安辰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她也不太方便回头或者偏头。 稍微动一下，就会不可避免的被安辰理所当然的亲上。 假如这么干一次，九歌就能想象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面临什么了。 “没见过，听说过，普通人玩那种东西就是大概率作死，我玩的话那就是闲得慌。”安辰一边滑鼠标，一边澹澹吐槽。 笔仙其实就是随便喊一个灵体和自己互动。 普通人一不小心召唤一个没有灵德或者频率低的灵体的话，或轻或重都会出一些事，倒一些霉。 而且……他周边的灵体那么多，想要找灵体，完全可以现场抓。 玩这种笔仙属于纯粹的……没事给自己找事？ “笔仙，会不会知道怎么去冥界？”九歌只是略微知道部分有关笔仙的知识。 在她的认知里，笔仙应该是类似于神明的东西，所以可以解答很多问题。 至于那些玩了以后魔怔的或者倒霉了很久的人，九歌理解为了灵力不够召唤的不是灵体神明。 “笔仙就是很普通的灵体，如果你想试试，我们甚至可能召唤过来一个毛毛头，提问的时候，毛毛头会在纸上瞎画一通，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安辰见九歌好像有了什么误解，赶忙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释。 “诶？是这样吗？”九歌有点半信半疑。 不是神仙那样的灵物，为什么会叫笔仙？ “对的，如果你运气好，召唤的是张知栋那我样的灵体，说不定会靠谱一点。”安辰嗅了嗅九歌的脖子，对着九歌的脖颈就来了一口。 “呜意！你干什么？”突然的鼻息加上一个吻直接把九歌的思绪给彻底扰乱了。 她勐地弹起来，捂着自己脖子一脸看变态的样子老乡安辰。 “当然了，张知栋没有去过冥界，估计你问他她会如实告诉你他不知道。”安辰装作没看到九歌的表情。 将屏幕上所处的页面收藏起来，他合上了笔记本。 “过来。”安辰在床上正坐着，拍了拍大腿。 “不要，你啃我脖子！”九歌退到墙边抗议。 这么久以来还没有这么可怕的情况出现。 又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冰激凌，啃什么脖子？ 而且这么一弄，她浑身滚烫，心脏蹦得吓人。 “原来如此，我之前样子太像草食系了？”安辰思考了一下，提问。 “草食系？”九歌有点不理解安辰的意思。 人类不应该是杂食动物吗？ “你别转移话题！”她撅着嘴，继续抗议。 “那你可以啃回来，那样就扯平了。”安辰摊摊手，表情无奈。 “不要！你别想套路我，我又不是蚊子！”九歌跺了跺脚，一脸不满。 “你的意思是我是蚊子？”安辰哭笑不得。 叹了口气，他干脆把笔记本放在一边，直直躺下，闭上了眼睛。 “不是……”九歌否认。 “你现在就睡？才八点多呢……”她将手从脖子上放下来，小心翼翼的朝着安辰走了过去。 “反正你也不让我碰你。”安辰闭着眼睛，幽幽的来了一句。 “不是不让你碰，是这样很奇怪。”九歌蹲下身，撒娇似的拱了拱安辰的胳膊。 “不奇怪，你回忆一下，之前我们看的那个可以完全代入的电影里是不是还有更过火的情节？”安辰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看向九歌。 “好像……”九歌点点头。 见安辰的手开始乱动了，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你别想套路我！” 二百七十七、你是不是更爱我了？ 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作业和体育教育相比，总是显得格外的多。 平日里，九歌不光需要闷在自己房间里写东西，平均一到两周的时间，她甚至还得连着做好几个课件，用以课堂上面无表情、神情冰冷的讲课。 当然，这是之前了。 现在的九歌将课桌搬到了安辰的房间，有时间没时间都要和安辰腻在一起。 不仅如此，她如今做的课件也从板正的风格变得越来越可爱、越来越少女心。 换句话说，现在的九歌在他人看来，就像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人。 “安辰安辰，今天有几个女生约我一起去吃午饭了。”九歌弹了弹手里的笔，偏过头看着正划着手机、表情悠然自得的安辰。 现在的安辰完全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平时里除了偶尔和她一起出一些花不了多久就能净化完的任务，时不时帮帮张知栋、张知道兄弟之外，安辰比从前还要懒散。 从如今的样子来看，对方似乎完全没把自己未来可能会跑进冥界拼命这事给当回事。 明明手环还戴在手上，洗澡都没摘下来过…… “嗯嗯，你已经炫耀很多遍了。”安辰将手机放下，眼睛便前方的九歌看去。 “我这不是炫耀！”九歌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睛。 拿笔捅了捅自己的下巴，她露出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嗯嗯，知道了，你快继续写作业。”安辰体谅的点点头，继续拿着手机戳戳戳。 倒也不是在玩。 他是在认真的回答好奇宝宝钢铁侠骑士先生的问题。 “……” 九歌无言。 回头，她继续在本子上写着小论文。 十分钟过去，九歌又忍不住回头朝着安辰望了过去。 “作业写完了？”安辰已经放下手机，拿着一本哲学书在看了。 明明整张脸都被挡住了，可是当九歌回头看向他时，他却可以立刻感受到，并且第一时间将书放下来， “还差一点。”九歌表情有些尴尬。 “我突然想起来，张知道好像还没把伪都大学至今出事过的学生信息给你。”她眼神无辜的开口。 “给过了，忘了跟你说，我看过了，里头没有看到华智建的女朋友。”安辰拍了拍脑袋，好像是真的忘了这事。 张知道在青蛙医生“治好”自己的第二天，张知道就神神秘秘的把整理好的资料偷偷给他看过了。 因为没有任何有效信息，所以安辰没有当回事。 “你没告诉我！”九歌小腿一蹬。 找到理由的她立刻跳下椅子，三步两步走到床旁边，坐了下来。 “抱歉，这是我的问题。”安辰态度诚恳的道歉。 “我当时想着没有有用的信息，就没当回事。”他眼珠子转了转，解释道。 “可是你也没把你的手环、你的情况、你答应的事情，还有冥界当回事。”九歌不满的锤了锤安辰耳旁的枕头，看向安辰的表情更幽怨了。 “我答应的事情是有当回事的。”安辰倒不否认其他三项。 孟凝华拜托的事情他也有放在心上。 “那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华智建的女朋友是个撒谎了，是怕我学坏吗？”九歌话锋一转，没头没脑的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可以拆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吗？”安辰忽然来了性质。 一把按住九歌的脑袋，他作势要把九歌的脑袋扒开。 “你你你，你干什么？”九歌一把拍开安辰的手。 站起身，她抬手保护好自己的脑袋。 “我没暴力倾向，这跟噶你腰子一样是开玩笑的。”见状，安辰连忙解释。 “哦哦。”九歌放下心来，又重新坐回了床边。 这么说她就理解了。 就目前为止，除了用奶糖的照片制作的表情包之外，九歌最喜欢的就是噶你腰子。 可能因为自己在各个群里露面太少，人气又很旺的原因。 最近噶你腰子的表情包也不知不觉间在伪都大学的学生之间流行起来了。 更奇怪的是，明明九歌已经谈了恋爱，可她在学校的人气仍然只增不减。 在性格明显转变过后，愿意接近她，并且喜欢她的人比之前还要多。 也正因如此，不少安辰的同学每次看到安辰单独在一个地方时，总会很夸张得叹一口气，来一句酸熘熘的“有那么好的女朋友真幸福啊。”这样的话。 当然，这也有安辰自身变随和了不少的原因。 “所以你有没有更喜欢我？”九歌摸了摸安辰暖呼呼的手，表情可可爱爱。 “嗯？我已经非常喜欢你了。”安辰摸不着头脑， 这个问题好像和之前聊的话题也没啥关系。 “就是说，我不是什么坏女人，你是不是更爱我了？”九歌眨巴眨巴眼睛。 “嗯嗯，更喜欢了。”安辰理解了九歌的意思，点了点头。 这是在拿自己和其他人的女朋友做比较呢。 “不过也不一定是他女朋友骗他了，更不是说撒谎就是坏女人。”安辰苦口婆心的说道。 九歌是一个极度认真的人，想必极少撒谎，最多傲娇一下。 之前连玩笑都不会开的话，现在这么说可能是真的误解了什么。 世界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谎言，像是善意的谎言很多时候都是不可缺少的。 “我不是说她是坏女人，我是说我不是坏女人。”九歌乖巧的摇了摇头。 “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说我，不是说华智建的女朋友。”她觉得安辰没有之前那么聪明了。 “……这样，我知道了。” 感到虚惊一场的安辰点点头。 “你好像变笨了。”九歌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 “这是你的错觉。”安辰想都没想，否认。 “不，是真的！”九歌眼睛炯炯有神。 “……”安辰沉默。 完了，从字面意思理解的话，这个误会比之前还要大得多。 “你谈恋爱过后变傻了。”九歌哼了一声，抱臂。 “那你不那么喜欢我了？”安辰试探性的问了问。 “没有，这不影响我对你的喜欢。”九歌诚恳的说道。 “我对你的喜欢是递增的。”怕安辰不放心，她补充。 “嗯，好，去写作业。”安辰点点头，指了指书桌。 “……”九歌撇了撇嘴。 二百七十八、是发了情的那种喜欢 第二天。 协会寄过来的工作证措不及防的被一只彩色的鹦鹉截胡了。 蹲在安辰的门把手上，看到快递员所拿信封上的后，小小以快递员的脑袋为跳板，叼着信封飞上天。 任凭底下的快递员急得跺脚，它也不肯将嘴里的东西还回来。 这尴尬的一人一鸟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安辰和九歌手牵着手回来，才得以解决。 “小小没有做错！”彩色鹦鹉小小进屋后，一边飞在顶上躲奶糖，一边大声的辩解着。 “可我们什么都没说你呀？”九歌不知所云的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新闻频道正在重播头一天的新闻。 正好昨天的时候她忙着赶作业，没有去看电视。 因此这次的重播对于九歌而言，四舍五入确实是新的。 “你以后可以多来我们家，只要不偷窥偷听。”安辰一边拆信封，一边看着已经鹦鹉飞猫咪跳、刺激得不行的客厅。 “我也想，可是这只……奶糖一直追着我！”小小扑腾扑腾的闪动着翅膀，小小的眼珠子里已经开始有泪花了。 “它不是故意的，这是奶糖的本能。”安辰瞅了瞅合约上写的工资，满意的点点头。 这下离集满娶九歌所需要的彩礼更进了一步。 再加上前几次做任务拒绝的实物报酬，自己的银行卡上的金额又能变多不少。 “不管什么本能！快救救我！”小小叽叽喳喳的叫唤着，高强度的闪避以及飞跃使得它脑袋也晕乎了起来。 一时间，空气里、地面、空中，全部都是飘来飘去的猫毛。 “你以后当我手下，多帮帮我忙，我就救你。”安辰抿了口茶，坐在了九歌旁边。 “我当！我当！我本来就是！”小小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不忍心的九歌对着恶趣味的安辰叹了口气。 一边捉奶糖，她一边一步三回头的看电视里正在放送的新闻。 新闻里正在说八月份时那起吞人山的外星人降临事件。 据记者所述，自那以后，神秘现象消失了。 更奇怪的是，诡异的吞人现象也一起没了。 至今为止，不少人长见识一下神秘现象偷偷跑进山里，最终都能很平安的从吞人山里出来。 当然，他们也没见到什么外星人ufo。 “喵喵喵！ ！”奶糖被九歌抱在怀里，仍然张牙舞爪的对着天花板，想要挣脱出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好可怕的怪兽！”小小惊恐的落在桌子上，小爪子一下下的往下握，试图抓住光滑的桌面。 可是不论它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安辰有些心疼的看了眼餐桌桌面。 既猫咪的抓痕后，上面又多了几道鸟的抓痕。 “安辰安辰，奶糖它用腿蹬我！”九歌使劲的抱紧奶糖，求助的看向安辰。 安辰揉了揉头发，起身，一把将九歌怀里的奶糖抱了起来。 让众人想象不到的是，奶糖刚被按进安辰怀里，就成了乖得不行的可爱猫咪。 “？”见奶糖安分了下来，九歌震惊了。 她甚至没有心情继续听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 后来的果然比不过本来就在的。 网上说的青梅竹马打不过天降一定是谣言。 “呼……”小小呼出一口气。 挥挥翅膀，它飞到了九歌的肩膀上，抓住了九歌的衣服。 “我懂了。”小小眨巴眨巴小芝麻眼睛。 “？”安辰抱着奶糖不解的坐在沙发上。 他纳闷的看了眼小小，又将眼神移回了电视上， “你懂什么了？青梅竹马天下第一？”九歌偏头瞅了眼奶糖，朝着安辰走了过去。 在安辰旁边坐下来时，小小惊恐的从九歌右边的肩头跳到了左边的肩头。 虽然巨乖勐兽怪兽奶糖已经乖了，可它还是没勇气和对方挨得太近。 更不用说，刚刚奶糖看自己的表情就有点可怕。 眼睛一闪一闪的，发着智慧的光芒。 “你懂什么了？”安辰也偏过头朝着小小再次看了过去。 虽然不懂九歌说的青梅竹马、天降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但是这句懂了…… 说不定动物之间确实能懂一些人类理解不了的东西？ “我懂了，奶糖猫……它肯定很喜欢安辰。”小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学名来称呼眼前的纯白怪兽。 要是一不小心说错话，再次惹得奶糖不高兴的话，小小觉得它的鹦鹉命都要没了。 “哦，这样。”安辰觉得没趣。 回过头，他继续看电视了。 自己养的猫不喜欢自己才奇怪。 “嗯，你说得对，奶糖肯定很喜欢安辰，而且它也挺喜欢我的，因为我们是它主人嘛。”九歌戳了戳小小的羽毛，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小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和宠物与主人之间的关系一样呢？ “？”九歌将小小捧着，从肩膀上拿了下来。 “奶糖对安辰的喜欢，是发了情的那种喜欢！”小小展开它娇嫩的小翅膀，一脸自豪的解释。 “……”九歌表情凝固了。 没一会，她的气场突然冷了起来。 “咳咳咳咳……”安辰本来在喝水。 嘴里水还没吞下去，听到小小的话，他直接一口被呛得厉害。 “是这样吗？”九歌歪了歪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问向奶糖。 假如小小说的是真的，那么身为情敌，奶糖一定会对自己的话做出反应。 不知为何，她有这种预感。 “……”奶糖没回答九歌。 歪了歪头，它直接整个身子卧躺在了安辰的怀里。 “是小小胡说的……”安辰清了清嗓子，将奶糖身子正了起来。 “不是的，小小说的是事实。”小小当场抗议。 “安辰……”九歌虎视眈眈的盯着捧着奶糖身子的安辰。 “你要怎么证明？”她声音怪怪的。 “为什么是我证明？”安辰愣住了。 手一松，本来被他正起来的奶糖再次直接整个身子卧躺下来，倒进了他的怀里。 “看，小小说得没错。”小小扑腾着翅膀炫耀。 它是不会看错的！这就是有灵性的动物精之间的默契！ “……”闻言，九歌眼神变了。 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小小，她都着嘴一脸怒气的看向安辰。 “？”安辰心态崩了。 二百七十九、苏芷告诉我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九歌看待奶糖的眼神都很奇怪。 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产生了后遗症一样，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法用从前对待奶糖的方式对待奶糖了。 “我觉得你没必要太在意小小说的话。”安辰为难的瞅了眼粘在自己脚后跟的奶糖。 自从前段时间它的想法被小小揭露过后，奶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不管安辰是看电视、聊天、锻炼身体还是做饭亦或者回房睡觉，这只猫咪都像“牛皮糖”一般紧紧的粘在后面。 “嗯，它只是一只快要成精的可爱小猫咪。”九歌手握手机，神情异常复杂。 她一边飞快的戳着手机屏幕，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奶糖。 于情于理事情本不该往这种方向发展。 可是结合着奶糖是母猫、猫咪很可爱、它越来越聪明、青蛙医生的预言…… 九歌越想，越觉得事情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成了精也是猫，本质变不了。”安辰下意识的想弯下腰撸一把奶糖的头。 可是想到九歌，再想想小小的话，他的动作也止住了。 确实有点尴尬。 如果可以，安辰也不是不能忽视奶糖对自己发情了这种信息。 不过眼下考虑到九歌的心情…… “你说它以后会不会变成猫娘？”九歌将手机放在茶几旁，目光落到了防诈骗传单上。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可能。 不过……如果不可能的话，那为什么世界上会蹦出猫娘这样的词汇。 以及……有可以变化成鹦鹉娘的鹦鹉精，那肯定也会有猫妖、猫精。 如果这样的话，假如以后奶糖趁她不在的时候，变成猫娘或者干脆变成自己的样子去“勾引”安辰。 想到这儿，九歌背后有些冒冷汗。 明明在这之前，她还是把奶糖当自己和安辰的可爱小女儿来看待的。 怎么过了没多久，事情就演变成了这样。 “就算变成猫娘也没用，它只是我们的女儿。”安辰思考了一下，强颜欢笑道。 况且当时说明书上也说了没法进化成猫娘来着。 “当时是你给它用的女巫瓶？”九歌都着嘴，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怪我？”安辰怔住了。 无妄之灾啊。 “不是……”九歌摇了摇头。 这件事怪安辰也不应该…… “那就好……”安辰呼出一口气。 奶糖还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眼神都比之前要“魅惑”多了。 原来猫抛媚眼看起来是这种感觉啊。 配上那圆熘熘、晶莹剔透的眼睛，确实还挺可爱的。 不管怎么看奶糖，安辰都觉得对方只是自己可爱的女儿。 “绝育之前它发过情吗？”九歌学着安辰之前的样子拍了拍沙发。 安辰放下水壶，乖乖的走了过去。 朝着九歌笑了笑，他无视边上叫声一声比一声嗲的小猫咪坐了下来。 “好像没有？”安辰有点记不得了。 当时的他并没有很关注这个，而且也很及时的带着奶糖去做了绝育。 绝育完过后，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小口子的奶糖还穿着绝育服，在笼子里住了接近半个月。 “哦哦，原来如此，那么变成了猫娘也相当于女人被用了绝育环。”九歌一把将奶糖抱在了自己怀里，超快速的揉起了奶糖的猫猫脑袋。 可恶啊，就算是这样，奶糖也是究极可爱。 本来猫咪就巨可爱了，这奶糖还长得极为板正…… “？……”安辰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它变不成猫娘。”他坚决否认九歌的无端猜测。 而且绝育环这种东西…… “就算变不成猫娘，它的心里也早已是猫娘了。”九歌犹豫的看着怀里表情微妙的奶糖，眉头皱了又皱。 “？”安辰又无言了。 这是什么逻辑？ “我觉得你不用想太多……”顿了半天，他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我知道有一个动漫叫做父鬼。” 九歌斜瞄着安辰，说出了让安辰毛骨悚然的话。 “哈？”安辰蚌埠住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你看过这个？”他抬头看着九歌，表情惊愕。 父鬼一词源于岛国一限制级游戏，后面还推出了同名的限制级动画。 不论是在岛国内部还是外面，都算是很小有名气了。 安辰没看过这部动画，可是对里头讲了什么，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父鬼的主人公是一名青年教授。 二婚后，教授的妻子有两名女儿。 于是这名变态父亲做了很多很禽兽的事情…… 虽然很多人没看过这动画，但是提到父鬼两个字，大家都知道形容的是举止不正常、对孩子做出变态事情的父亲。 “啊？我没看过，我只是知道。”九歌歪了歪头，不懂安辰这么激动干什么。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不小心知道了世界上也有很多很禽兽很变态的事情也很正常。 “你怎么知道的？”安辰眼神落在奶糖身上。 奶糖瞅了他一眼，从九歌的怀里挣脱出来跑掉了。 “是苏止告诉我的，她教了我很多东西。”说到这话的时候，九歌眼睛亮晶晶的。 安辰从九歌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莫名的激动。 这一瞬间，九歌已经忘了自己说出这个新知识时的初衷。 脑袋里只有对于自己知识面又被扩充开了的兴奋。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记住这种不正常的知识。”安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苏止这些行为。 女孩子之间，聊一些奇怪的话题好像也不是不正常。 从安辰之前无意间的了解来看，喜欢和姐妹聊奇怪话题的女生好像也不在少数。 只是他实在是不希望九歌纯洁的心灵被鬼畜的东西污染。 “其实这也还好啦，在那种知识里头，还不算特别可怕的。”九歌摇了摇手指，嘴里微微一勾。 “？”安辰感觉非常不妙。 “你说的特别可怕的是指？”他嘴蠕动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苏止还告诉我，世界上还有人强行和动物交配这种事情。我当时可吓坏了，不过搜了搜资料后，我发现好像这种现象还不少。”九歌眨了眨眼睛，表情异常无辜。 二百八十、世界没救了 天聊完，安辰变得异常的疲劳。 叹了口气，他认为自己的世界观也被冲击到了。 确实有很多变态的事情，安辰从各类灵体嘴上了解过不少。 可是这次一脸人畜无害表情的九歌拿出手机给自己搜出的证据…… 任谁看到新闻铁证都会怀疑人生，而且还是近几天的事情。 华国里居然也有强行和流浪猫交配导致流浪猫死亡的桉例…… 他一直以为类似的事情大多应该出现在奔放的国外。 “这新闻标题就很让我生理性不适了……”安辰咳了一声，将握在手里半天的手机还给了九歌。 世界上变态固然多，可是能变态成可以上新闻的程度的，一定还是少数。 要不然世界就没救了。 “我知道的，你不是这种变态。”九歌接过手机，眼巴巴的盯着安辰。 “……我本来就不是。”安辰怀疑九歌是被各种鬼畜新闻冲击过大脑后，大脑直接短路，因此才会用这种表情说出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没考证过父鬼？”他冷静下来，抿了口茶。 “还没呢。”九歌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 她是想过要考证一点试试，可是没找到资源。 “不要去看哦。”安辰拍拍九歌的脑袋，露出了老父亲一般的表情。 “嗯，你看过吗？”九歌抱住安辰的手，拖到嘴边唧了一口。 “没，我看不来那种东西。”安辰摊了摊手，忍不住叹气。 “嗯，很好。”九歌满意的点点头。 自信满满的瞄了瞄远处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和安辰的奶糖，她站起来撩了撩头发。 这下九歌彻彻底底不担心了。 反正奶糖不管怎么挣扎，最多也只是自己和安辰的女儿而已。 发出一声自信的冷哼，她往楼上走去。 “你要去睡午觉？”安辰看了眼时间。 才刚下午两点。 “不是，我答应苏止今天要去她家玩。”九歌丢下这句话，回到房间换了身好看的衣服。 …… 九歌出门的时候，安辰跟门神一样站在了大门门口。 “你这是……不让我出去？”九歌背着一个小包包，换了一身修长的红格子裙。 “不要学奇怪的东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安辰摇了摇头，看向九歌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忧。 好不容易之前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又跑出来了新的让他担心的事情。 “唔……我知道的。”九歌着急的看了眼手机时间。 “要有辨别能力！”安辰往旁边移了移，给九歌让出来了一条路。 因为动作太快，他不小心踩到了旁边奶糖的爪爪。 “嗷嗷嗷！ ”奶糖尖叫了一声，飞速跑远。 “抱歉……”安辰有点尴尬。 他都不知道奶糖什么时候钻过来的。 “那我走啦。” 拍了拍安辰的肩膀，九歌推开门，跟兔子崽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一下就蹦了好远。 出社区的时候，苏止已经在社区门口等着了。 “你是来接我的吗？”九歌有些受宠若惊。 平时出去一起耍的时候苏止过来等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现在自己打算打车去苏止家里，苏止居然依旧跑过来社区门口。 这个苏止，可以处！ “顺便的。”苏止学着九歌的招牌动作，傲娇的弹了弹头发。 两手一举，她当场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动作连贯之程度，直接让九歌拍手叫绝。 和九歌的想象不同，苏止的家并非她认为的那么华丽。 普通的小区，普通的居民楼，普通的三栋二单元四楼。 房子的面积不大，大概是九歌和安辰所住公寓的三分之一不到。 内容物也很简单，茶几、沙发、桌子、椅子，电视以及柜子。 地方虽然小，但是布置得很温馨。 刚打开门，苏止热情的母亲就拿着切好的水果笑脸迎了过来。 “你就是苏苏的朋友九歌对？哎呀小姑娘长得真标志，也太好看了！”一看到九歌，苏止母亲两眼冒星星。 虽然苏止出门前有告诉她自己的密友长得非常好看，人也很优秀，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行为经常脱线的女儿能有厉织这么好的青梅竹马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完全想不到九歌这个朋友居然真的和苏止说的一模一样。 “您过奖了。”九歌害羞的低下头，有点无所适从。 这么热情的家长，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 “毕业以后是打算当演员吗？是学表演的吗？”苏止的母亲越看这九歌越喜欢。 一不小心，她甚至忘了自己的亲女儿还在旁边。 “也还好，她不当演员。”苏止偷偷翻了个白眼，一把把母亲手里的水果盘拿到了自己手里。 “我们先自己去玩了。”她拉着九歌的手，直接窜到了房间里。 “砰。”的一声，苏止熟练的把房间门关上了。 “你的妈妈好像还有话说……”九歌坐在苏止的小床上，为难的看了眼房门。 “没事，我妈妈是跟我完全不一样的人，你可能应付不来。”苏止搬了个凳子坐下来。 将水果放在一边，她一脸打趣的看着九歌：“怎么样？安辰恢复得不错？” “嗯嗯，挺不错的，那个手环很厉害。”九歌点点头，目光落在一边的水果上。 肯定是切了很久的，有些水果都变色了。 这个苏止究竟是跑过来提前等了自己多久？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啧啧啧，小情侣就是小情侣，瞧把你乐的。”苏止摇了摇头，夸张的叹了口气。 “我高兴的不是这个。”九歌连忙解释。 “你不用解释，这个我是懂的。”苏止拒绝听九歌的辩解。 丢了半个橘子给九歌，她自己啃起了另外一半。 “嗯，那就不解释了。”九歌想了一下，点头。 既然对方理解，那确实不用解释。 “啊？就真的不解释了？”苏止无法理解。 正常人在听到我不听我不听以后，不应该更想解释清楚吗？ “唉算了，我也不纠结这个。” 这是实话，她确实懒得费心思想一些有的没的。 “那纠结啥？”九歌歪头。 “……”苏止无言。 愣了半天，她打开手机：“可以纠结这个，华智建学校说华智建休学了。” “？” 二百八十一、那叫种草莓！ “为什么你得到这些小道消息的速度都这么快？”九歌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些古怪。 之前从学到的奇怪知识也是，苏止对于什么鬼畜的事情都能侃侃而谈，一副非常了解的样子。 “每个人关注的东西不一样，假如你跟我一样的性格，肯定也会有我这种苏止速度。”苏止拍了拍胸口，说了一句废话。 “苏止速度……”九歌重复了这四个字。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这个称呼好像挺顺口的。 “啊对，这就叫苏止速度，你得多学学我，才能习得这苏止速度。”苏止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给九歌言传身教，让九歌成为自己第一个嫡传弟子。 “我不学。”九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出门之前安辰的话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不能学习奇怪的东西，要有辨别能力。 假如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什么苏止速度学到手里，那估计以后安辰看自己的表情都会变。 番茄 严重一点的话，九歌甚至觉得自己会被带去电疗。 如果之前苏止告诉她的可怕事情没有任何虚构成分，很多被觉得不正常的人都被送到杨教授那里电疗过的话…… 想想就很痛苦。 毕竟那可是电耶。 平时新闻里头的雷电都能噼死人的，管家姐姐也告诉过九歌不能碰插头、戳接线口。 也就是说，假如被送去杨教授那，可能还有死亡的风险！ “行，不学就不学，估计你也学不来，毕竟我也是花费了二十年才有此等经验的。”苏止仰头，往嘴里丢了一片橘子。 “这样吃东西不会被噎住吗？”九歌关注的东西和其他人总是不太一样的。 别人看到这样的精准投食可能会拍手叫好，哗啦哗啦乱夸一通，她看到了，只会多出一些奇怪的理解。 “你是不是蠢？掌握力道不就行了！？”苏止拿起一片橘子，对着九歌的嘴就塞了过去。 “我不蠢……”九歌三两下将橘子咽下。 撩了撩头发，她的表情严肃起来。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咱们先说你的困扰该怎么办？”看九歌认真的样子，苏止又想到了曾经记忆里九歌的恐怖。 眼珠子转了转，她飞速转移话题。 “你是指奶糖对着安辰发情这件事？”九歌思考了一下最近自己和苏止提过什么。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苏止拍了拍胸口，表情异常激动。 “这个我已经不担心了，奶糖是我们的女儿，他们也不会变成父鬼那样的关系。”九歌摇头叹气。 “可是……那我再教你一点其他的东西！”见九歌已经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了，苏止决定还是回归她最爱的当九歌小老师环节。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九歌碎碎念一句，点点头。 安辰的叮嘱，她早已牢记于心。 “？”苏止不解。 “我自言自语，你不要在意。”九歌抬了抬下巴，目光炯炯。 “好……”这些时日，苏止已经习惯了九歌某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优秀的人，肯定会有地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那我先告诉你一个劲爆的。”她眉头挑了挑，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描述。 这可是重头，她可不信九歌这种性子会懂这种东西。 “什么劲爆的？”九歌吸了一口气，有点紧张。 之前听到的什么人和动物啊、父鬼爸爸和女儿这类事情就已经够劲爆了…… 难道真的还有更更更更变态的？ “其实男人基本上都很变态。”苏止瞅了房门一眼，努力的压低嗓子。 如果她对眼前情况的判断没有问题的话，自己的母亲很可能正抹着眼泪偷偷躲在房门外面偷听。 一边偷听的同时还会一边在心里感慨女儿终于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 “变态？”九歌迟疑了一下。 好像是这样，安辰对他……又是摸腿又是啃脖子的。 而且最近，他总觉得安辰的眼神在她身体各个位置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对，我之前觉得就算大家都很变态，厉织我不会变态。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苏止摇头晃脑，还挥了挥手指。 “你发现了什么？他啃你脖子摸你腿了？”九歌脑补了一下画面，脸突然变得通红。 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很羞耻了，想象别人这样好像更羞耻。 “哈？”苏止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虽然我也很想他这么做，可是我们都没谈恋爱，厉织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她站起身，挪到九歌旁边坐了下来。 “嗯？……因为你说变态所以……”九歌不知所云。 她左手食指戳了戳右手食指，表情很是为难。 好像自己在不经意之间，暴露了什么？ “这哪里变态了？除非不是情侣，要不然不会变态。”苏止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九歌。 “啃脖子那叫种草莓！摸腿就更正常了！你跟安辰怎么谈的恋爱，连这么普通的事情都能被你理解成变态吗？”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话音刚落，门外传出了什么掉到了地上的声音。 “那你说的变态是指什么？这个变态也包括厉织吗？……还有种草莓，为什么是种草莓？”九歌思绪有些乱了。 她不知道情侣之间行为正常和不正常的临界点究竟在哪。 有时候某种行为自己还能理解，可是有时候就…… “什么叫啃脖子，你以为是啃鸭脖啊？种草莓就是啃脖子啃出红印子。”苏止仰天长叹。 “至于变态包不包括厉织，那肯定包括啊，我也是通过他确认到的。”她弯腰，把水果盘里头已经变色的了苹果塞到了九歌嘴里。 “喔喔。”九歌努力的嚼着苹果，内心开始剖析刚刚得到的信息。 “所以你说的男人都变态是指？”将嘴里的东西吞进喉咙，她勾了勾头发丝。 “是这样的，我之前呢，跟厉织出去买东西。”苏止摆了摆手，老大爷一样战术后仰。 “嗯嗯。”闻言，九歌期待的点了点头。 “结果呢，我偷偷在他临时跑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他手机里有好多色情片记录。”苏止躺倒在床上，表情再次微妙了起来。 “……”九歌无言。 犹豫了一会，她幽幽开口：“应该不是所有男生都这样。” “不！就是所有男生都这样！”苏止坚决否认九歌的说法。 “？”九歌震撼。 二百八十二、到底是不是变态 晚上七点，天已经黑了。 安辰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奶糖趴在他的脚边舔猫屁股。 九歌还没回来。 这好像是第一次九歌一个人跑出去玩，还玩到这么晚都没消息。 拿起手机，安辰点开通讯软件，开始给九歌发消息。 安辰：［玩得怎么样？／噶你腰子jpg］ 安辰的九歌：［嗯……你不是变态？／憨笑］ 安辰：［？？苏止跟你说什么了？／疑惑］ 安辰的九歌：［没什么。／噶你腰子jpg］ 安辰：［说什么了？／疑惑］ 安辰的九歌：［没说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想吃草莓吗？／憨笑］ 安辰：［啊？你现在要给我买草莓吗？／憨笑］ 安辰的九歌：［什么现在？不是！你变态！］ 安辰：［？？？我不是变态。］ 安辰的九歌：［嗯……那就不是。／憨笑］ 安辰：［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叹气］ 安辰的九歌：［过一会会。／憨笑］ 安辰：［好，注意安全。／憨笑］ 安辰的九歌：［所以你真的不是变态？／憨笑］ 安辰：［？？？］ 等待了十分钟，九歌没有继续回消息了。 放下手机，安辰开始怀疑人生。 所以苏止这是又做了啥？ …… “张叔叔，小小她欺负我！” 灵界心灵诊疗所面前，毛毛头抹着眼泪对着刚刚安抚灵体奶奶的张知栋哭诉。 “不错！你一个男孩子，会被女孩子欺负？”张知栋偏头看向毛毛头。 小小刚刚好像是在这附近的。 怎么一会没注意，这只鸟就不见了？ 大晚上的，胡乱飞来飞去多危险啊。 “她就是欺负我了！”毛毛头跺了跺脚，满脸的假鼻涕。 呜呜呜呜呜，如果他还活着，早就一拳头锤爆小小的鸟头了，哪会被这样欺负！ “不错！欺负你什么了？”张知栋摇了摇头，震声道。 “他说我的头发还没她脑袋上的毛多！”毛毛头声音还带着哭腔。 “不错！她说的是事实！”张知栋震声。 这个说法没什么毛病。 毛毛头本来从头到脚就没几根毛。 “……”毛毛头嘴角抽搐起来了。 犹豫了一下，他继续开口：“我说她长得跟鹦鹉一样，像个杀马特，不像女孩子，她说我长得丑！” “不错！你们俩个感情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张知栋叉着腰，目光炯炯。 “张叔叔！你要给我申冤！”毛毛头不吃这一套。 他张牙舞爪的伸出小拳头，一副想打架的样子。 “不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张知栋摸了摸毛毛头头上的几根头发。 越看毛毛头，他越觉得小小说得很有道理。 这个黑黝黝的干儿子身上真没几根毛。 而变成人后外表年龄和他还算接近的小小，光头发就茂盛得过分了。 而且，光看发质以及色彩度，她的头发甚至可以媲美精致的假发。 可谓是地中海、逐渐秃头的年轻人都会羡慕的一头毛了。 “张叔叔，你！”毛毛头正要吐槽不向着他的张知栋，话说到一半，他看到了从的士上下来，神情恍忽的九歌。 “九歌女士，你怎么了？把你带走的那名女士对你做什么了吗？”张知栋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九歌双眼无神的往社区内走着。 一边走，她一边在手机屏幕上戳戳戳。 “九歌姐姐！是安辰哥哥又变成冰东西了吗？”毛毛头飘到九歌前面，关切道。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朋友，但是也是很关心这对哥哥姐姐的。 在安辰没恢复正常之前，毛毛头可是每天都会问张知栋不下十次安辰哥哥的病有没有好。 如今看九歌姐姐不太对劲的样子，他第一反应是安辰哥哥又没救了。 如此担心着，毛毛头甚至忘了小小说自己没几根毛的事情。 “毛毛头。”九歌吸了一口气，将手机装回了包包。 “怎么了？九歌姐姐。”毛毛头对着九歌做了一个鬼脸，可九歌并没有什么反应。 “张知栋。”没有理会毛毛头，九歌又看向一脸严肃飘到她旁边的张知栋。 “不错，怎么了？九歌女士？”张知栋感到事情并不简单。 上次看到九歌这样还是上次。 之前九歌心神恍忽也还是之前。 中间这么久，他好像都没见过九歌这样。 “毛毛头，你有没有对小小做过什么过分的行为？”九歌走到一片无人的地方，小声问道。 “啊？是她对我做了过分的行为！”毛毛头脸憋得通红。 怎么连九歌姐姐都怪他了？ “这样啊，那你不是变态？”九歌愣了一下，问道。 毛毛头还小，应该不至于。 “哈哈哈哈，我就是变态！是变态！”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话，毛毛头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九歌童孔地震。 这么小的孩子……怎会如此？ 一时间，她感到自己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冲击。 咽了口口水，九歌求救一般看向张知栋。 “张知栋……” “不错！怎么了？九歌女士。”张知栋摸了摸身上的警徽。 就算他的肉体已经不在人世，可是假如能帮九歌女士伸张正义的话，不管要怎么做，他都会去努力！ “你会做变态行为吗？”九歌握了握拳头，问道。 这么正经有正义感的张知栋，可能不属于那个行列。 “嗯？你指什么？”张知栋震声。 “……”九歌难以言齿。 苏止信誓旦旦给自己讲了两小时的知识，她到现在都没彻底消化。 或者说……她不知道该不该消化。 哈哈哈哈了几声，张知栋思考了一下。 片刻后，他开口：“我确实见过很多做变态事的人。” 之前上面安排的任务，某些工作的指标，都是需要去某些特殊场合抓人的。 最开始张知栋还没后期那么厉害时，经常被安排去抓那些人。 因此，他也见过不少变态甚至可以说是鬼畜的画面。 “见过？……是指看过？”九歌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不错，确实看过！”张知栋大大方方承认。 “这是我的工作，必须做的、份内的事情。”他笑了笑。 “必须做的、份内的事情？”九歌往后退了几步。 “对！没错！不错！确实！”张知栋震声。 “……”九歌眼睛失去了高光。 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九十九、消失”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二百八十三、生理还是心理 十月过后，温度彻底凉了下来。 自从苏止那得到华智建休学了的小道消息以后，华智建彻底没了影。 靠着青蛙医生给的手环，安辰的身体状态暂且还算稳定。 九歌本身还有些担心的，看安辰自己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暂时先将这事放一放。 “安辰，我们还没结婚。” 坐在安辰怀里看电视新闻的时候，九歌措不及防的来了一句奇怪的话。 “啊？迟早的事，而且现在和结婚了有什么区别？”安辰低头，下巴搁在九歌的脑壳上。 自从上个月九歌从苏止家回来，就时不时会变得有些不对劲。 一会问自己是不是变态，一会又说什么果然是变态。 循环往复、不知所云。 每次他问原因，九歌就会红着脸支支吾吾湖弄过去。 安辰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干脆直接问问苏止对九歌做了什么。 但仔细考虑，这样好像也不太合适。 “和结婚了没区别？”闻言，九歌大惊失色。 这还得了？ 如果按照这个理解的话，安辰就算做再多变态事，好像也能找到理由把她湖弄过去。 可是明明还没有结婚呢！ “对啊，我们相处还不够老夫老妻？”安辰抬了抬眉毛，语气有些不解。 都这么久了，九歌怎么又开始纠结这些东西了。 之前的时候不是还时不时来一句“提前习惯，迟早的事”吗？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你不可以这么认为！”九歌瞅了安辰一眼，声音越来越小。 假如安辰下意识的觉得二人已经结婚，那以后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是什么道理？”安辰伸了个懒腰，对着九歌的肩膀就按了两下。 “没什么。”九歌抬头瞧了眼安辰，干脆直接半躺在了他的身上。 自己疑神疑鬼这么久，安辰好像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安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重新将目光移回电视屏幕。 这次的新闻和往常不太一样，除了民生以及国家大事之外，中间还插播了一大段有关纪念蝶衣扮演者“哥哥”的专题报道。 九歌盯着屏幕，眼睛都直了。 她嘴蠕动了几下，表情像是难以置信：“他已经走了吗？” 一直以来，九歌对这类事情都不算关注，也不懂什么明星什么的。 对于之前和安辰一起看的电影《霸王，别姬》，她也没有电影拍摄时间这种概念，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不会很久远。 “嗯，走了，十九年前就走了。”安辰用手抚着九歌的小脸，表情有些怅然。 他也是在看完《霸王，别姬》后才稍微有些了解蝶衣的演员“哥哥”。 知道对方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安辰也觉得很可惜。 网页上随便搜了搜，除了对于颜值、性格的赞叹之外，到处都是有关对方艺术方面、歌曲以及演绎方面的成就。 在这之前，安辰是对演员这类职业没什么感觉的，至少从没觉得过其中会有造诣这么高且风评很不错的人。 可谓真的对了影片里头的那句“不疯魔不成活”了。 “新闻里说……他是自杀了？”九歌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新闻里正在复盘那个时候事件发生时产生的轰动。 “嗯，生理性抑郁症。”安辰把玩着九歌的头发，耐心解释。 生理性抑郁症也就是内源性抑郁症，由于大脑中的神经递质物质改变而引起的，和心理抑郁引起的抑郁症概念不一样，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差不多的。 都是睡眠减退、情绪低落，甚至伴随着自杀倾向，无法控制。 一旦病发，普通人的安慰可能都起不来什么正面效果。 稍微说错话，都可能引起反作用。 “抑郁症？还有生理性？”九歌嘴张了张。 那岂不是和发烧感冒一样？ “嗯，有的，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其实就是和突发心脏病或者什么器官衰竭了一样，脑内多巴胺紊乱之类的。”安辰思考了一下，解释道。 “具体的我不清楚，不过确实有生理原因引起抑郁症这种现象。”怕九歌理解不了，他简单粗暴的多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好可惜。”九歌直起身子，摇了摇头。 “确实。”安辰点头。 他也觉得挺可惜的。 电视里还在播放“哥哥”的影视成就、音乐成就。 “听起来也很厉害。”九歌赞叹道。 光一个《霸王，别姬》，她就领会到了这个演员的专业程度。 现在看来，可能他的影响不仅仅如此。 这么多年了还不断的有人纪念，有新的去喜欢他，粉他。 这说明这个人确实有很强的魅力。 越这样想，九歌就越觉得可惜。 怎么会生理性抑郁呢？ 如果人还在的话，现在的经典影视以及歌曲一定会更多。 “我会不会突然生理性抑郁？”想到这里，她突然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嗯？这是小概率事件，就跟癌症一样。”安辰即刻回答。 “你好端端的会突然患癌吗？”他反问过去。 “也不是没可能。”九歌顿了顿，说道。 “……”安辰无言了。 好像也有点那么的道理。 谁也不知道天灾人祸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屏幕里面的“哥哥”那么努力的克服各种困难达到如今的高度时，肯定也没想过会患上内源性抑郁症。 再加上一二十年前，社会上对抑郁症的了解不多，大家不一定可以接受别人这种病症，患病的人自己可能更不能接受。 如今很多人在长期抑郁、心情低沉下，多巴胺出现问题导致抑郁症或是怎么样，都还会有很多人抱有偏见，更别提之前信息相对没那么发达的时候了。 安辰告诉九歌这些，有一定的程度原因是因为他希望九歌不会对“生病”的人抱有偏见。 心理感冒和身体感冒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去世的日子吗？”叹了口气，九歌问道。 好像现在也没必要担心小概率事情。 “好像是生日，如果他还活着，应该已经六十六岁了。”安辰手机上搜了搜，将屏幕对着九歌晃了一晃。 “这样啊，六十六岁生日快乐。”九歌接过手机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对着屏幕上“蝶衣”的照片说道。 二百八十四、我才没有期待什么 接下来几天，九歌偷瞄安辰的次数极其的多。 光吃个饭的时间，九歌就能突然抬起头看向安辰至少十次。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洗完碗，安辰一边往客厅走，一边碎碎念。 “不怕鬼敲门……”九歌重复了安辰的下半句话，表情更微妙了。 她觉得自己心里头的猜测结果马上就能有结果。 “所以你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安辰撸了一把奶糖的头，坐回了沙发上。 “因为实践出真知。”九歌跟着安辰坐了下来。 如果没法好好开口问出安辰究竟是不是变态，那还不如靠自己观察。 “你今天下午没课？”安辰对着手机戳戳戳。 他感觉九歌的目光好像也聚焦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下午的课换了，老师临时有事。”九歌将脸蛋靠近安辰。 为了不让安辰起疑，她干脆用自己的侧脸直接贴住了安辰的侧脸。 “？……”安辰感受了奇妙的触感。 “你平时都在手机上看些什么呀？”九歌用脸蹭着安辰的脸，语气像是撒娇。 “社会新闻、乐子人说出的智障言论、国际形势。”安辰愣了愣，如实回答。 “乐子人是什么意思？”九歌也怔住了。 又是一个她不懂的词汇。 “就比喻说……”安辰思考了一下，干脆把某个论坛打开。 突然让他去找乐子新闻乐子发言有点难，不如直接让九歌见识满眼乐子是什么感觉。 这样想着，安辰在论坛里搜索弱智。 搜完，他直接把手机递给了紧紧闭着自己的九歌。 “就是这些吗？”九歌接过手机，还没意识到接下来看到的东西的恐怖。 ［为什么我去医院看病，医生只给我开几只铁线虫？］ ［刚把女朋友追到手，想要开一个追到会。］ ［为了纪念女王去世，接下来每一天的晚上天都会变成黑色。］ ［可口的可乐配方就写在瓶身。］ ［鸡柳是鸡身上哪个部位啊？］ ［为什么牛顿出了第三定律之后就不更新了，是不是卷钱跑路了？］ ［手腕图片jpg这两款香水哪款味道比较好啊？］ ［我的大脑总是控制我的思想，怎么才能摆脱大脑控制啊？好烦。］ ［两颗原子弹如果在空中接住了是不是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出生证明丢了怎么证明自己出生了？］ ［……］ “这……这……问这些的人是认真的还是脑袋有问题。” 九歌放下手机，重新正坐了起来。 越往下翻，她越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特别是这个出生证明丢了怎么证明自己出生了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用离谱可以形容的了。 “不是脑袋有问题，只是找乐子。”安辰憋住笑。 “乐子人就是以找乐子为目标的人，这些人发这些其实都是找乐子，图大家一乐。”他瞅见屏幕上原子弹那条帖子，终于没忍住“噗”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为了人类的快乐作出突出贡献，给人们带来更多欢乐，给抑郁的人一阵缓和空间。” 短短几秒内，九歌直接为制造简单快乐的乐子人找好了听起来就很伟大的找乐子理由。 “你可以这么理解……”安辰不忍心打破九歌的幻想。 “所以你看找乐子的人发的东西，所以你也是乐子人。”九歌眉头皱了皱，说出了逻辑严谨的话。 “有点道理……”安辰还从没想过自己也可能是乐子人。 他也就是偶尔无聊的时候去看看，倒也没想得那么多。 “除了这些呢，你还看什么？”九歌总结了一下新知识后，重新将注意力移回了一开始的目的上。 “还有的话……看看经典电影？”安辰偷瞄了一眼九歌的表情。 果然很可疑。 “还有呢还有呢？”九歌的语气很兴奋。 “还有……”安辰终于感觉不对劲了。 “你在期待什么？”他抚了一下九歌额间的碎发，神情无奈。 “我才没有期待什么，我就问问。”九歌紧张了。 还没深挖出来什么东西，安辰居然就聪明的起了疑。 “你是不是想看看我手机搜索记录？”安辰嘴角勾了勾，循循诱导。 “嗯嗯，想看。”九歌点头，实话实说。 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旁人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坏心思。 “……”安辰无言，将手机丢给了九歌。 九歌眼珠子转了转，拿起手机就开始翻历史记录。 苏止说她就是在搜索记录里头看到的那些东西。 在安辰没防备的时候拿过来并且来不及删记录的情况下，才可能看到证据。 “所以你是在找我变态的证据？”想了一下原因，安辰哭笑不得。 “你怎么知道？”九歌惊恐。 不过让她更惊恐的是，安辰手机里历史记录为零。 别说什么色情片了，连刚刚搜的智障帖子都看不到一个。 “有种设置叫做无痕浏览。”安辰拍拍九歌的肩膀，耸耸肩。 “所以你是不是变态？”九歌把手机还给安辰，嘴都了起来。 “你希望我是不是？”安辰没有回到，倒过来反问。 “我希望你不是。”九歌老实回答。 如果希望的话，她就不会这么在意男人是不是都是变态这回事了。 “那我就不是。”安辰抿了一口茶，幽幽开口。 “？”九歌狐疑。 “不是我想不想，是你究竟是不是。”她尴尬的勾了勾头发，道。 “变态的定义是什么？”安辰将茶杯放下，反问。 “就是……反正摸腿啊这种不算，啃脖子、种草莓这种也不算。”九歌将苏止告诉自己的知识复述了一遍。 回去后她也查过，上面这些确实不算变态。 “你还知道种草莓？”安辰又乐了。 他突然觉得苏止适量告诉九歌一些知识也不是不行。 “总之，变态就是更加变态的事情！”九歌回忆起聊天内容，脸再次变得通红。 “所以究竟是哪种变态？”安辰抬头，眼神疑惑。 “就是那种。”九歌支支吾吾。 果然让她直说还是太羞耻了。 “哪种？”安辰不依不饶追问。 “就是……就是色情片啦！”九歌勐地锤了锤沙发。 沙发上直接被砸了一个凹进去的洞。 “……” 安辰看了一眼坑。 “知道了，我不告诉你。”他一脸澹定的回答。 “？”九歌震惊。 二百八十五、脑袋不正常的粉丝 周末，晚上。 刚做完一个简单的临时任务，回到公寓的安辰便神秘兮兮的牵着九歌再次出了门。 没有去远的地方，也没有在附近瞎转悠。 他支开了张知栋，直接拉着九歌坐在了灵界心灵诊疗所门口。 “这样会显得我们很奇怪。”九歌抱着自己白色的小包包，警惕的盯着四周。 本以为安辰是带她出来约会，放松一下做任务时产生的紧张心情。 可没想到，刚刚走出来，九歌就被迫像乞丐一样和安辰坐在了社区外墙前面。 “我是要介绍你认识一个家伙。”安辰摇摇头，说出了谜语人一般的话。 “一个家伙？你的朋友？”九歌眨眨眼睛。 难道又是一次变相“见家长”。 想到这里，她咽了咽口水。 这么久了，九歌没有见过安辰的父母，也不知道安辰家里具体的情况。 到目前为止，她只被安辰带去见过那些“非人”朋友。 至于安辰的真人朋友，九歌好像除了张知道、班上的李晓之外，谁都不知道、也不认识。 协会里那几个熟人，她也不确定安辰有没有把对方当朋友。 “嗯，我觉得你会感兴趣。”安辰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戳了又戳。 “是活人吗？”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怎么感觉这个问题有那么点不礼貌？ 不过既然是对着手机点来点去，应该对象是活人？ “不是。”安辰秒答。 “呜意……”九歌习惯性的呜意了一声。 话音刚落下，她突然内心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从前那么害怕灵体了。 假如是从前，听到安辰这么说，自己大概早就脸色一白，脑袋宕机或者想要跑路了。 “你这声呜意没之前可爱。”安辰眉头一皱，语气像是有些不满。 “没之前……可爱？”九歌觉得安辰的说法有些变态。 害怕时发出的声音是惊恐的。 和所谓的可爱应该没任何关系才对。 “嗯，之前的呜意，声音更短一点，听起来更惊慌一些。”安辰思考了片刻，回答。 “……果然是个变态。”九歌都了都嘴，表情微妙了起来。 居然会喜欢自己惊恐的声音。 这个安辰不得了。 果然变态这个定义不能局限于某部分特征。 “你如果觉得是，那就是。”安辰不打算解释。 不知不觉间，他确实变得有些爱听九歌发出这种声音。 仔细想想，安辰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了。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网上说，你这个说法是渣男直男言论。”九歌偏过头，不满的瞪了安辰一眼。 虽然知道安辰不是什么渣男，可是在现实里听到这种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恼火。 “渣男就算了，直男可能有点。”安辰笑笑，戳了戳九歌的鼻子。 “……”九歌无言。 算了…… 网上也说了，没什么感情经历的男生直男很正常。 这都是得慢慢培养的。 而且平时的时候，安辰也没那么直男。 “灵体也可以用手机吗？”九歌想起来刚刚安辰对着手机戳戳戳的动作，抿了抿嘴。 “不能用实体的。”安辰晃了晃手机。 灵体就算抱着手机看，那肯定也不是有实体的手机。 多半是下面买的或者亲人烧的。 当然了，下面买的可能性不大。 一般来说，如果下去了，就很难上来了。 在上面的，大部分都是不愿意下去排队投胎的。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和谁发消息？”九歌歪着脑袋，瞟了眼安辰的手机。 安辰的手机屏幕上是初始页面，不点进去看不到之前看了什么。 “我在看某博头条。”顿了一下，安辰摁了一下手机侧边的指纹键。 “嗯？头条？”九歌接过手机看了看。 头条上映入眼帘的内容是：［李姓知名演员因和各种女性发生不正当身体行为被拘留。］ “啊这……”她捂着脸将手机退还给了安辰。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自动推送的，我平时不关注这些。”安辰见九歌表情尴尬，连忙解释。 “好像这些年娱乐圈挺乱的……”九歌呼出一口气，嘴角抽了抽。 她偶尔也会看到弹窗消息提醒。 明星什么未成年，什么咸猪手，什么弃养，什么代、孕，总之乱七八糟的信息一大堆。 “娱乐圈正经的很少，演技好的基本也都是老戏骨，这次被抓进去的还是一个比较出名的演员。”安辰笑了笑，道。 “怪不得之前无意间看过的某些剧情片段里，里头演员表情感觉挺生硬的。”跳过正经与不正经这个话题，九歌叹了口气。 她当时还以为是剧情需要。 “这其实还好，离谱的是这个演员都被官方实锤了那些不好的事，还有很多粉丝坚持粉他，甚至说肯定是冤枉的，资本想让一个人消失太容易了。”安辰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起来，挺魔怔的。”九歌表情不可思议。 “难道她们也是乐子人在反串？这种时候不应该跑得越快越好吗？”她想到了前段时间聊过的乐子人话题。 “我觉得大概率是真的，之前其他明星塌房的时候，手机也有给我推送，当时新闻底下也有类似的评论，说什么她们相信那个演员，要求演员自己出来承认，否则她们不相信是真的。”安辰回忆了一下，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挺神奇的……”九歌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甩出脑袋外。 这一定就是脑袋不正常的粉丝。 “动作小点，像个小傻子。”说着安辰拍了拍九歌脑袋。 “切，哼。”九歌哼唧一下。 顿了一会，她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为啥要选在这个地方等你朋友？” 如果要见谁，完全可以换一个正常点的幻境，避开人群，避开摄像头。 “我这不是把张知栋支开了吗？”安辰跳过九歌的问题，给了个模拟两可的回答。 “晚点你就知道了。”他用手托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 “奇奇怪怪的。”九歌探了探头，附近已经有散步的人时不时打量自己和安辰了。 这个时候她开始庆幸，幸好自己和安辰看起来不像乞丐…… 二百八十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二人等待大概二十分钟，安辰所说的那个神秘的家伙才过来。 中途时不时会有路过的灵体隔着老远往安辰和九歌的位置看，估计是在找张知栋和毛毛头。 “来了。” 感受到气息，安辰挥了挥手，潇洒的在四面下了一圈超大的保护结界。 “诶？这么大阵仗？你朋友是什么灵体黑社会大老？”九歌往着四面瞅瞅，小声问道。 周围除了时不时路过的路人，以及个别几个偷窥的灵体，暂时没有其他人。 这是怕“朋友”被捉走了还是？ “不是，他不是我朋友，只是个临时手下。”安辰斜眼瞄向远处一个草丛，幽幽开口。 “至于灵体黑社会，他之前确实是，所以我让张知栋先走了。”他冷哼一声，道。 “喔喔，那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九歌疑惑。 既然是害怕张知栋的灵体，那只要不在这个地方，跑远一点不就行了。 “我还想观察一下，晚些时候会不会吸引到一些东西过来。”安辰伸出手，摸了摸九歌的手背。 “嗯……所以他人呢？”九歌左看右看，也没见安辰说的黑社会灵体过来。 “别急。”安辰左手往下摸了摸，摸出了一块石头。 对着九歌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催了催手里的灵力，将石头甩向了草丛边。 “砰”的一声，一个很大的黑乎乎家伙抱着脑袋从飘了出来。 “呜意！”九歌发出了惊慌的声音。 勐地站起身，她表情已然凛冽起来。 什么安辰的朋友手下，眼前这家伙长得跟幻影一模一样。 “澹定，他是我手下。”安辰拉了拉九歌的手手，一把将九歌拉了回来。 “他就是阿乌？”九歌呼吸有点紊乱。 如果是阿乌，这易容以及气场模彷得也太像了。 这么久的时间，她都没在伪都见过阿乌，更别提阿乌伪装的幻影了。 “我之前要求他不准接近你，所以你没见过他。”安辰解释。 当时考虑到九歌的胆量，他很贴心的嘱咐了阿乌。 “这样啊。”九歌心有余季的点点头，往安辰身侧凑了凑。 这样确实就解释得通了。 “找我是……是怎……怎么了……恩……恩人……”阿乌肩膀颤得厉害。 不光是被安辰叫过来。 他这一过来……就看到了安辰嘱咐过的那个厉害女人。 而且还因为害怕迟到了，这下自己会不会被打死？ “恩人？”九歌摸摸耳朵。 她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黑社会手下吗？ 难道安辰以前也跟灵体黑社会打交道？ “你怎么现在才来？迟到了很久了。”安辰语气冷冷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阿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每天兢兢业业装这个黑乎乎的家伙，不怕被高人抓住的风险，从来没有偷过懒，没有再干过坏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再继续结巴。 “嗯，辛苦了。”安辰温柔的笑了笑。 “……不辛苦。”阿乌颤得更厉害了。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会被打个半死。 “厉害。”九歌瞅瞅阿乌，又瞅瞅安辰。 观察了一阵，她终于稍微能辩识出一点阿乌和幻影的区别了。 不过这区别实在是小，如果不是特别细心的去感受，就没法完全确定。 “这是我女朋友。”安辰摸了摸九歌的手，介绍道。 “嫂……恩人夫人好。”阿乌犹犹豫豫的开口。 他不知道恩人的女朋友该怎么称呼。 因为混淆了气场，加上盖了结界，安辰和九歌以及阿乌的交流并没有被偶尔路过的人清晰的听到。 路上路过的男人、女人都只能模模湖湖感到安辰和九歌好像在聊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以后假如情况比较紧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了，可以分辨吗？”安辰抬眼瞧着九歌，笑道。 他清楚九歌的实力，这么一阵观察下来应该是能ok的。 “嗯，可以。”九歌点头。 “那好。”安辰也点了点头。 重新将目光移向阿乌，他开口：“你不要紧张，先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啊？”阿乌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 “记住，实话实说，介绍清楚，这是基本的礼貌。”安辰坏笑了一下。 不介绍清楚，九歌回头反应过来可能会以为自己压榨员工。 让阿乌和九歌交流一下，也能教练九歌的交际能力，锻炼一下九歌的胆量。 “好。”阿乌转头，看向九歌。 “我之前一直在其他城市，是一个恶名远扬的灵体，灵称小恶魔。”他努力的客观分析自己。 “嗯，黑社会嘛。”九歌理解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黑社会灵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不敢怠慢安辰和九歌的阿乌还是继续开口了：“我一直干的都是欺压灵体的事情，经常虐待无辜的老幼病残灵体，以吓灵体为乐，喜欢戳灵体的痛点。” “……”九歌的表情严肃起来了。 “我还喜欢吓人，肆无忌惮的吸食活人身上的阳气，只要不会吸空我就会尽量多吸，见到悲伤的人，我还会潜入他们的梦里，装作他们亲密的人，对他们做很过分的事情，让他们绝望。”阿乌冷静回忆自己过去干的灵渣行为。 “……”九歌的眉头皱起来了。 “我甚至还不小心……不对，故意把人吓得精神失常，故意恶作剧弄别人，凭借自己能量多就到处干坏事……之前很多试图抓我的灵说我灵间泥石流，人间搅屎棍，如果不是安辰恩人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也不会从良……还帮恩人假扮黑乎乎赎罪……” 阿乌注意到了九歌的表情，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他有点疑惑。 明明自己实话实说这么真诚，为什么九歌还一副想要把他骨灰扬了的表情。 “你怎么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九歌僵硬的对着安辰笑了笑。 “……”安辰怔住了。 犹豫了一下，他实话实说：“没有动之以情，他这是美化了说法，我主要是把他揍服气的。” “……”阿乌沉默。 最后保留的尊严也这么被一脚踩碎了。 “如果以后他再做坏事我可以直接把他打碎吗？”九歌吸了一口气，对着安辰露出了纯净的笑容。 “？”阿乌惊恐。 二百八十七、皮一下很开心 “你以后每天都定时用真身过来这个地方一下，只要不是太阳最大的时候，随便什么时间都行。”安辰打了个响指，指了指灵界心灵诊疗所对面的一个位置。 “啊？”阿乌摸不着头脑。 “字面意思。”安辰牵着九歌站起来。 收回结界，他准备走人了。 “？”见结界消失，阿乌即刻恢复原样。 继续保持幻影的样子的话，要是距离社区对面马路一远，同一个地方呆太久，多多少少会有风险。 平心而论，他在灵体里确实算得上实力高强，可能比幻影分身都要强一点，可世间的高手还有各种不确定因素也有很多。 像安辰就算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托这个大恩人的福，如今协会到处派人找自己，想要保险，不需要伪装的情况下是不需要保持这种危险的模样的。 “真的看起来乌乌的。”九歌瞪大眼睛，惊奇的看着肤色怪异的阿乌。 她突然就知道阿乌这个名字的来源了。 最开始的时候，九歌还以为阿乌是个乌鸦精之类的。 搞了半天，是因奇怪的肤色而得名。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安辰朝着阿乌走了一步。 “知道了！”阿乌即答。 虽然不清楚安辰的意图，但是拒绝了肯定会被揍得很惨。 “嗯，那你走，记得不要被其他东西或者人抓住了。”安辰满意的点点头。 “知道了，恩人老板！”阿乌如同被赦免了一般，对着安辰磕了一个头。 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他转身就飘没影了。 …… “你这次让我见阿乌，就是认一下灵？”回到社区，九歌挽着安辰，小声问道。 “差不多。我想了想，还是得避免特殊情况。”安辰偏头瞅了九歌一眼，笑答。 “那既然支开张知栋了，为什么还要让阿乌时不时过来一下呀？”九歌回头朝着社区门口看去。 左边又发出了张知栋牌亮光。 看来是张知栋和毛毛头已经回去了。 她不太明白，张知栋和安辰是怎么交接信息的。 难不成是心灵沟通或者是运用灵界的假手机？ 可这中间，安辰明面上好像也没任何动作。 九歌也没感觉安辰有什么动作。 “你平时看不看有关阎王、黑白无常之类的电视剧或者小说？”安辰想了一下，提问。 “……没有。” 九歌顿了顿，看安辰的表情变得像是在看傻子。 这不是废话吗。 “也对……”安辰掏出钥匙，打开公寓门。 “那有关阎王、黑白无常、孟婆这类人物的传说故事你肯定知道？”进门，他蹲下身开始换鞋。 “这个是知道的，阎王就是地下的老大，黑白无常负责索命，孟婆就是给转世的人喝汤，让转世的人忘掉上辈子的事情。”九歌撸了一把奶糖的猫猫头，先一步坐到了沙发上。 如果她没记错，传说里好像还有人放不下生前的记忆，不想喝孟婆汤之类的。 “真聪明！”安辰竖起大拇指，将电视打开。 电视里正在放某李姓演员塌房的新闻。 各个权威平台都在相继发布各自的看法。 李姓演员做的事情不算触犯刑法，关不了几天就能被放出来。 可是这波信息一旦爆料，这个人肯定也没法继续自己的星途了。 不仅如此，等待他的还会有疯狂的舆论，以及巨额的赔偿金。 对此，安辰只有一个看法——活该。 身为一个公众人物，形象是非常重要的，更不用说出名的演员了。 如今追星的人还是学历低以及年纪小的人居多，这么说并非瞧不起或是其他怎么样，而是一种客观事实。 特别是未成年人，三观都没成型。 假如自己的偶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很可能会带歪他们的人生观、世界观。 从网上还有那么多誓不脱粉，帮着这个演员说话的粉丝就能看出来。 “你的意思是，底下确实有阎王、黑白无常、孟婆呀？”九歌表情并不是很吃惊。 从冰箱里拿出两根冰棍，丢给安辰一根，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对的，按照道理来说，现在偶尔也会有混在人群中的灵界，或者说冥界的公务员。”安辰撕开冰棍包装，一口把冰棍咬下了三分之一。 “所以说，你是想把劣迹斑斑的阿乌当诱饵，钓出抓他的冥界官员？”九歌恍然大悟。 这好像确实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她低下头，神情有些复杂。 就算如此，九歌还是担心活人混进死人堆里，是否安全。 假如到时候真的去了冥界，想出来的话也不知道难不难。 毕竟暂时她也没听说过先例。 “聪明。”安辰梅开二度，朝着九歌竖起大拇指。 将吃完的棍子丢进垃圾桶，他拿起遥控器，换了个频道。 “你见过类似黑白无常的人吗？”九歌三两下啃完冰棍，将棍子抛至垃圾桶。 “见过疑似的，但当时没有在意。”安辰耸耸肩。 身上的气息和普通灵体不一样，不是恶灵也不是英灵，多半是灵差。 “可以的话，说不定还能顺便认识几个大老。”他脑袋往后仰了仰，看向天花板。 这个倒是好说。 阳间既然有通灵人，有女巫，有各种各样会魔法的人，那找几个能和冥界官员扯上关系的活人肯定也不奇怪。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得确定疑似灵差的灵选。 “这样啊，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九歌瞅瞅电视屏幕，又瞅瞅安辰。 大老不大老什么的她并不好奇。 跟安辰待在一起这么久，遇到什么东西九歌都不会很奇怪了。 “什么问题？”安辰疑惑。 “你怎么跟张知栋通信的？”九歌瞪着圆熘熘的眼睛，目光对着安辰扫来扫去。 “喔，忘了跟你说。”安辰拍了拍裤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空气。 “？”九歌震惊。 “看不到对吗？看不到就对了。”安辰忍不住皮了一下。 “什么意思？”九歌没弄懂安辰的套路。 “我手里有一个灵体可以用的手机。”安辰一本正经。 “真的吗？”九歌左瞧瞧右瞧瞧，什么都没看见。 “骗你的，我用的心灵感应。”安辰严肃答道。 “……”九歌拳头硬了。 二百八十八、安辰，脚脚，亲亲 周五。 安辰和九歌在学校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恩恩爱爱、开开心心的走出了校门。 “你现在可不可以亲我一口？”挽着安辰的胳膊，九歌表情娇羞。 “不可以。”安辰想都没想，回答。 “……”闻言，九歌气鼓鼓的都起了嘴。 正要义正言辞的谴责安辰，安辰对着她的脸就唧了一下。 “满意了吗？”他调侃道。 “呜意……”九歌震惊。 她只是随口把内心想法说说，没想到安辰真的会下嘴的。 “我……”九歌嘴张张，整张脸涨得通红。 四周偶尔打量他俩几眼的学生也轻轻的张开了嘴。 原来安辰是这个性格的人吗？ 还有曾经那么高冷的九歌，居然会有这么多可可爱爱、害羞的一面。 “嗯？你是不满意吗？那你想让我怎么亲你？”安辰搂住九歌的腰，表情很是玩味。 没想到九歌已经进化到可以当着这么多人面提出这种要求的程度了。 “我没说我不满意！”九歌感觉好像有些大事不妙。 根据她的经验以及对安辰的认知。 安辰一旦被按响了奇怪的开关，就会很…… 很变态！ “不知道奶糖在做什么呢。”九歌试图努力转移话题。 “这不重要。”安辰摇了摇头。 “诶？”九歌身子僵硬了起来。 “你想深入的接吻也可以，浅尝截止的吻也不错，或者亲其他的地方，我也没意见。”他上下扫视着九歌，嘴角上扬。 先是额头，再是脸蛋、嘴唇。 最后，安辰的目光停在了九歌的脖颈位置。 “我，我会忍不住家暴你。”九歌持续震惊。 不要脸也不是这样不要脸的。 这才刚出校门没一会，四面还都是学生。 不远处甚至还有她的同班同学、新朋友。 这个时候，当众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奇怪反响，九歌甚至不敢想。 “我认输。”安辰秒速将目光从九歌的脖颈方向移了回去。 他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被救护车拖走。 不是丢不丢人的事，主要是对身体不好。 “认输？”九歌不解。 “就是我不乱亲你了，希望你不要家暴我。”安辰一本正经。 招了招手，他当场拦了一辆的士。 “明明我们都有车了，感觉有点浪费钱。” 待九歌上车，安辰轻轻关上了车门。 “那我们开车去学校？”九歌眨巴眨巴眼睛，表情还是有些气鼓鼓。 虽然好像话题是她开的，但是安辰这样确实太得寸进尺了。 当时那么多人呢！ “那还是算了，太夸张了。”安辰摇头。 他和九歌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九歌还沉浸在奇怪的情绪里，安辰已经着眼下一件事了。 正因如此，他也没发现九歌的小动作。 新车已经买了一段时日了。 安辰本来就觉得为了做任务专门买辆车有点夸张。 现在买了却不怎么用，好像又有些浪费。 安辰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再加上有了工资，他平时用钱也不会有斤斤计较的情况。 不过如今考虑到要攒彩礼，要买自己的房子，他也不禁开始下意识的尽量节约一些。 “我之前和苏止也不是用自己的车，车用来出任务就行了，免得太夸张。”九歌看向窗外，眼神飘忽。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安辰和九歌，表情有些诧异。 不敢说话，不敢说话。 “我总觉得你误解了我说的夸张的意思。”安辰嘴蠕动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将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那你的夸张是什么意思？”九歌回头。 她感觉有时候自己和安辰之间的交流会有一丢丢障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知识不够，没多少文化的原因？ “……”安辰沉默了。 想了一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我理解错了，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反正结果是一样的就行。 “你真奇怪。”九歌诧异抬头，轻声都囔。 …… 这天夜里，安辰意外的睡不着了。 怀里的九歌呼吸均匀，还不停的呓语一些奇怪的话。 “安辰，脚脚，亲亲。”她的嘴张了张，脚丫子在床上晃了起来。 “？”安辰沉默。 九歌这是在做什么梦？ 总不至于是做被自己亲脚的梦？ 这也太变态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九歌又来了一句：“安辰你果然好变态，脚脚不给你，嘿嘿。” “？” 安辰此时此刻的心情平静如毫无涟漪的水。 他这么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 虽然说这个好像确实没见过…… 叹了口气，安辰用自己的脚将九歌摆动的小脚丫推开。 愣了会神，他用手轻轻揉捏起九歌的头发。 九歌的头发很香，很顺滑，而且也很厚。 明明每天都凭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掉头发，可掉了这么久，也没看九歌的头发变少。 和摸猫毛的感觉不一样，九歌的头发摸起来挺奇妙的。 “哎嘿嘿，不要亲我头发。”九歌微微摇了摇身子，手手摸上了自己的头发。 晃了晃手指，她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用力捏了捏安辰的手：“头发变成面包了。” “嘶……”感受到不得了的痛楚，安辰连忙将右手抽出来。 另一只胳膊被九歌的脑袋压着，没法抽。 “到底在做什么梦啊……”他叹了口气，小声吐槽。 话才刚说一半，九歌已经闭着眼睛对安辰伸出了“咸猪手”。 先是摸了摸安辰的腰，随后她又将手指移到了安辰的肚子上。 安辰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皮肤瞬间变得滚烫。 “安辰，这就是种草莓吗？网上也说这个动作就是种草莓。”九歌呼吸变得急促。 她像小猫一样脑袋乱拱，似乎是在找些什么。 “梦游了？”安辰傻了。 之前除了被喊安夫人的那次事件之外，九歌好像就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而且这次还是睡梦之中。 双手一阵乱摸，九歌成功的挽住了安辰的脖子。 “九歌？”安辰试着唤了一声。 九歌眼睛闭着，没有任何反应。 鼻息涌上了安辰的脖颈。 “九歌？”安辰莫名紧张了起来。 再不醒的话，感觉会出事。 下一刻，九歌用嘴勐地一嘬。 “嘶。” 安辰感到自己脖子泛起一阵痛楚。 几秒后，九歌停嘴了。 双手搭在耳边，她翻了个身。 房间里，均匀的呼吸声重新响了起来。 二百八十九、下次的时候我会录像录音 “呜意！ 一大早，好不容易睡着一会的安辰就被九歌的尖叫声吵醒了。 “怎么了？”安辰睁开眼睛，迷迷湖湖的看到九歌恐慌的脸。 瞅了眼时间，七点二十。 现在可是周末，九歌这是经历了什么可怕事情？ “你脖子上的草莓是谁种的？”九歌一脸绝望的瞅着安辰的脖颈位置。 “是什么人？还是说奶糖真的变猫娘对你做什么了？”她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安辰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了半夜的事情。 当时脖子的痛楚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九歌真的下嘴很重，像是要把他吸干似的。 “不是别人也不是奶糖。”安辰叹了口气。 这真是无妄之灾啊。 “那……是你自己？”九歌语气震惊。 好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假如是安辰的话，超出物理限制干什么似乎也不是不行。 如果可以，她甚至觉得安辰真的可以无视物理规则让她怀孕。 “你记得你昨天梦到什么了吗？” 听到九歌的话，安辰怔住了。 他安辰就算变态，也没变态到这种可怕的地步？ “不记得。”九歌摇摇头，表情迷茫。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只记得睁开眼睛时安辰脖颈上的红印子了。 在这之前，她好像确实有梦到一些很开心的事情。 不过梦这种东西，醒过来后还能记很久的通常比较少。 “这个草莓，是你种的。”安辰瞅瞅九歌，神色复杂。 就是因为九歌昨天的行为，直接导致了他现在都还困困的。 自从睡眠时间恢复正常后，假如睡不足，安辰就很容易犯困了。 “我没有干过这种事！”九歌果断反驳。 她绝不是这种人。 “是你在梦里干的。”安辰眼皮都没眨。 “做梦又不是梦游，怎么可能照进现实。”九歌有点慌了。 假如真的是她的话。 难道自己真的是那种放荡女人？ “你昨天的行为应该是半梦半醒……不对……睡懵了？……好像也不对。”安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看向九歌的表情无奈起来。 “真的是我？”九歌怔住了。 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安辰余光看了眼九歌，起身。 穿上鞋，他推开了房门。 “我以后会还回来的。”朝着九歌露出一个奇怪笑容，安辰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九歌无助的坐在床上发呆，并没有跟出来。 左右瞅了瞅，她用双手捂住了发烫的脸。 下了楼梯，安辰看到沙发上丢着的几件穿过的衣服。 将衣服一件件的丢进洗衣机，他揉了一把奶糖的猫猫头，走进洗手间照镜子。 脖颈位置上红印不算很大，就是红得有点厉害。 用清水冲洗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件高领上衣，安辰打着哈欠出门买早饭了。 …… “是你对不对？”走出房门，九歌抱起正在楼梯上翻滚着身体的奶糖。 “喵？”奶糖用四只腿抵住九歌，脸上写着拒绝。 “你是不是会变猫娘？”九歌换了个姿势，将奶糖禁锢在自己怀里。 “喵？喵？”奶糖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眼九歌。 冷喵一声，它找了个缝隙像水一样滑下去了。 “呜意……”九歌头重重的垂了下来。 她想不通，为什么睡着了自己还会做那种恬不知耻的事情。 偶尔脑内脑补一下就够羞耻了，现在居然做着梦都能给安辰实践一下。 那以后会不会出更大的意外？ 还有安辰说的会还给自己的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九歌打了个寒颤。 使劲摇了摇头，她转身去了洗手间洗漱。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直接当无事发生就好。 待安辰拿着两份早饭回来的时候，九歌已经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了。 像是对早上的事情失忆了一样，连吃早饭的时间，她表情行为都非常自然。 一时间，安辰也产生了完全无事发生的错觉。 “我昨天是怎么给你种草莓的？”九歌一只手扯了扯安辰的高领，另一只手摸了摸安辰的脖颈。 没有掉色，不像是假的。 她皱了皱眉，又控制着力度对着安辰脖颈上的草莓印擦了擦。 “嘶……就是凑过来，用劲一吸，你是怀疑？还是想打假？” 安辰连忙往边上挪了挪。 “因为你总是套路我，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九歌理直气壮。 她一脸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印子明显是真的，而且你看我都没说啥了。”安辰摸了摸脖颈，又摸摸眉毛。 “你说要还给我。”九歌犹豫了一下，道。 “……”安辰沉默。 “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他不打算收回那句话。 “会有印子，说明会很痛。”九歌看着还没打开的电视，目光从安辰的脖颈位置抽离了出来。 “我确实很痛。”安辰赞同。 “唔……”九歌感觉自己理亏了。 这样的话，还回来好像也…… “我会轻一点。”安辰弹了弹九歌的肩膀，轻笑道。 “啊？”九歌捂住了脖颈。 她果然还是不想…… “不是现在。”安辰瞥了九歌一眼，补充。 “可……你要怎么证明是我干的？”九歌眼珠子转了转，开始狡辩。 “难道你希望是其他人干的？”安辰突然乐了。 “你！”九歌偏过头，看向安辰的表情有些生气。 “下次的时候我会录像录音。”安辰摆摆手，目光移向茶几上的手机。 “不可以！”九歌疯狂摇头，生怕安辰真那么干。 “那？”安辰托着下巴，眼睛眯了眯。 “那你报复我的时候轻一点，位置下面一点……”九歌抱着脑袋，已经自暴自弃了。 “其实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也可以不还回来。”安辰很好心的补充了一句。 “真的？”九歌抬头，眼睛里高光回来了。 “你只需要现在重复一下你昨晚说过的梦话就可以。”安辰定睛看着九歌，表情一本正经。 “我说了什么？”九歌疑惑？ “就是……”安辰感觉自己重复出来挺奇怪的。 拿起手机，他开始面对面给九歌发消息。 安辰：［安辰，脚脚，亲亲。］ 安辰：［安辰你果然好变态，脚脚不给你，嘿嘿。］ 安辰：［哎嘿嘿，不要亲我头发。］ 安辰：［头发变成面包了。］ 安辰：［安辰，这就是种草莓吗？网上也说这个动作就是种草莓。］ 接连不断的提示音响了起来，九歌愣了愣，将自己的手机拿了起来。 过了五秒，手机从她的手里丝滑的滑落了下去。 二百九十、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我的腿？ 阿乌确实是一个敬业手下。 自从安辰安排给他每天去灵界心灵诊疗所对面用真身晃悠一会的任务后，自第二天起，张知栋每天都能在晚上见到大概五分钟的阿乌。 “是安辰派我来的，你不要打我啊！”每次来到指定地点，阿乌都会隔空对着发着金光的张知栋喊话。 可是遗憾的是，张知栋次次都是对着他摇摇头，然后就没然后了。 像是压根没有把阿乌放在眼里。 时间久了，连张知栋旁边的毛毛头以及小鹦鹉都胆子大了。 在这有限的五分钟里，他们两个会对着阿乌龇牙咧嘴。 过分的时候，甚至还会飘到阿乌后面对着阿乌一个头槌。 “可恶啊！”阿乌有气不能生。 想打灵也不能打。 前有安辰的叮嘱，后有九歌的威胁。 阿乌如今的灵生真的很憋屈。 这么久以来，安辰偶尔也会带着九歌晚上出来散步。 就算偶尔看到阿乌了，他们也是简单打个招呼就走了。 像是完全不明白自己躲可疑人物躲得多辛苦。 今天的阿乌，照例站在了灵界心灵诊疗所的对面。 只是这次，他选择了不继续向张知栋喊话。 尊严已经碎了一地，不可以再碎了。 哪有被踩在脚下还要给人舔鞋子的道理？ 不过事情并没有如阿乌愿。 见阿乌没有过来，张知栋向“座敷童子”毛毛头叮嘱了一句，径直朝着对面飘了过去。 “张警官，我错了，我不是故意不给你打招呼的。”阿乌一秒认怂。 有一句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出这口恶气。 “不错！不是这个！”张知栋弹了个响指。 “……”阿乌沉默。 之前安辰对着他也弹过几次响指。 每次听到响指的声音，阿乌就没经历过啥好事。 “您有什么事叮嘱我吗？”他犹豫了片刻，选择了直接跪坐在地上。 跪的次数多了，时间久了，阿乌也慢慢习惯了。 反正只是暂时的，胯下之辱这种事…… “不错！我想问问，这些日子里抓你的那些东西，你差不多都认熟了吗？”张知栋身上散发的金光越来越烫。 阿乌感觉自己身体很是难受。 “有的认熟了，有的还没有。”他抬头，声音都变沧桑了。 “不错！假如其中有可疑的，不像普通灵体，你要多关注一下，如果心里石锤了对方不简单，可以适时跟踪，有情况随时告诉我。”张知栋低头看着地上的阿乌。 他不知道阿乌好端端的为啥要跪着。 不过想想自己的身份，张知栋也就不纠结了。 可能看到警察，让阿乌想起了过去的罪孽，自然而然的就想认罪了。 “不错！你不用跟我认罪，认罪也得跟你害过的人或者灵认。”张知栋抱臂，眼睛闪闪发光。 安辰安排给阿乌的事情他很清楚。 时间差不多到要求了，他也就按照要求来给阿乌提这个醒了。 “是。”阿乌连忙点头。 虽然不知所云，但是答应就是了。 当牛马的时候就要像牛马。 过去电视里头也有很多不断受辱最后平反坐上王座的剧情。 为了未来重振辉煌，他不介意眼下的屈辱。 “不错！不错！”张知栋满意的点点头。 摸了摸警徽，他起身飘走了。 张知栋一走，阿乌才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英灵就是麻烦。 好像面对越恶的东西，他们就能越强似的。 这一定是什么诅咒！ …… “你有没有试过摘下手环？” 安辰房间里，九歌捧着安辰的胳膊左看右看。 “试过。”安辰摸了摸手腕上的手环。 那是一次洗澡的时候，他一时兴起试了试。 手环一摘下来，热水澡立刻变成了冷水澡。 如今是深秋，天气本来就冷。 热水是先一步安辰的身体冷下来的。 打了个哆嗦后，他立马把手环重新戴了上去。 不失所望的，热水很快就恢复了。 “那时候冻到我了。”安辰将手从手腕上拿下来。 下一秒，他以措不及防之势把手伸向了九歌的大腿根。 “呜意！你干什么？”九歌差点就从床上蹦起来了。 “我们曾经说好过要提前适应的。”安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在九歌大腿上游移。 “你还记得？”九歌都了都嘴。 这么久了，每次被摸腿她还是反应特别大。 假如哪次九歌没反应，那肯定就是装的了。 “这种事情肯定记得。”安辰最后捏了一把九歌的大腿，便把手缩了回去。 循序渐进，循序渐进。 而且对象还是和其他女生不太一样的九歌。 “你究竟有多喜欢我的腿？”九歌已经把一开始问的手环那事给忘了。 “大概就跟喜欢你一样喜欢。”安辰装作深思得样子，严肃答道。 “居然那么喜欢？”九歌惊了。 她瞅了瞅自己的腿，又瞅了瞅安辰。 “对。”安辰点头。 “就是那么喜欢。”他脸上的笑意有些藏不住了。 “那……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我的腿？”九歌感觉不对劲了。 原来自己的腿在安辰的心里和自己一样重要？ “……”安辰沉默。 思考了一下，他开口：“虽然之前觉得你不会问，不过现在我迟疑了……” “什么？”九歌嘴微微张开。 难道说她的情敌真的变成了腿？ “我是说，我曾经觉得你不会问类似的问题，比喻说你和妈妈掉到水里了我救谁，你难产了我保你还是保孩子……”安辰撑着下巴，一脸沉思的表情。 “不是一个性质……而且，不救你妈妈你会违法，至于保谁，正常人都会保大。”九歌本来不好奇的。 安辰这么问了，她突然真的有那么点好奇了。 “所以你保我还是保孩子？……或者还是保我的腿？”九歌一把抓住安辰的肩膀，使劲晃了起来。 “停停停，保你！保你的腿是什么鬼？”安辰突然被那么一晃，直接被口水呛到了。 “那我和我的腿，你更喜欢谁？”九歌停下动作，松开了手。 她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无辜。 “你的腿就是你。不是情敌。”安辰试图掰正九歌的奇怪想法。 “可是你刚刚说了那话之后，我的腿就成情敌了，而且我不是腿。”九歌一脸认真。 “……”安辰无言以对。 二百九十一、真的不是去幽会吗？ 周一中午。 刚放学，九歌就被班上两个热情的新朋友拉到了奶茶店。 点了三份炸鸡块，又点了三份奶茶。 在九歌抢先付款后，三个女孩子一起围着圆桌团团坐。 “九歌之前有没有喝过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一头超短发，人称t姐的女孩子先发话了。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是指秋天第一次喝奶茶吗？”九歌看了眼t姐，对着手机戳戳戳。 她正在给安辰发消息，说自己不回去吃午饭的事。 安辰的回复也很迅速。 九歌消息刚发过去，他的回复就立刻来了。 “对的，是这个意思，我就知道你可能不知道，所以就带你来了。”t姐乐呵呵的看着九歌。 见九歌专注于回消息，她伸手帮九歌把奶茶插上了管子。 “谢谢。”九歌抬头，愣了一下。 她还不是很习惯和安辰之外的人相处时，这种温馨的氛围。 苏止是个特例，和苏止待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没法用温馨去形容。 如果一定要九歌去找个形容词的话，那大概是惊心动魄？ 和苏止相处，随时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暴雷的事。 “秋天第一杯奶茶是前年就有的梗了，每次入秋那两天，朋友圈就会有非常多人晒奶茶，而且晒的一杯比一杯大，我们称那为奶茶桶。”一直专注于喝奶茶的微胖女生李豆豆也开口了。 晒的人通常是情侣，截图收到的五十二块的红包图，附带一张手握奶茶的照片，文桉就是秋天第一杯奶茶。 身为奶茶爱好者李豆豆也不例外的属于这个行列。 只是奶茶她是自己买的，不是什么其他人送的。 “嗯？也就是是说这是奶茶店、奶茶供应商的营销方式，通过秋天第一杯奶茶这个概念，鼓励一大波人短时间内购入大量奶茶。”九歌思考了一下，得出结论。 “……”李豆豆无言。 刚刚一瞬间的心潮澎湃突然消失了。 “有点道理……”t姐愣了一下，点头。 好像是这个理。 “我女朋友当时也给我发了五十二块钱的红包，然后我给她换回去了五百二十。”她抬了抬眉毛，笑道。 “又秀恩爱，又秀恩爱！”李豆豆拍了拍桌子，大声抗议。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的原因，她的炸鸡块掉了一块在桌面上。 “好可惜。”九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桌面的一块肉肉。 “浪费食物。”t姐白了李豆豆一眼。 李豆豆两眼一翻白了回去，拿起签子，她直接把桌子上掉落的炸鸡块送入了嘴中。 “？”九歌惊呆了。 “三秒定律，掉下去不超过三秒就能吃。”李豆豆朝着九歌笑笑。 “放心，她吃不坏的。”t姐瞅着狼吞虎咽的李豆豆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九歌，她道：“你听到我有女朋友不吃惊吗？” t姐很少跟人说自己真的是个t这件事，这个班上，也就好友李豆豆知道。 “还好。”九歌抬头。 “我觉得喜欢这种感情是不会被控制的，喜欢上男性还是女性都是不可控因素。”她回忆着曾经和安辰的聊天，答道。 九歌觉得，只要是真爱就行。 如果不是真喜欢的话去喜欢同性她就觉得怪怪的了。 对于九歌而言，喜欢谁都正常的一个标准前提是必须是发自内心的。 “哇哦！”李豆豆看向九歌的眼神里崇拜比之前还要多了一些。 “哇哦？”九歌歪了歪脑袋，不解的看着李豆豆。 拿着签子，她开始吃几口炸鸡块，喝几口奶茶。 “我就说九歌是个超棒的女孩子！”t姐炫耀似的拍了拍李豆豆的肩膀。 “啊？”九歌不明所以。 “难道说你的女朋友是李豆豆？”她脑补了一下，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t姐和李豆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 似乎是怕九歌误会，她们还同时做了一个“呕”的动作，看向对方的神情都充满着嫌弃。 “你们感情真好呢。”九歌突然理解了张知栋之前说过的无厘头的话。 有的时候，熟识的二人做出奇怪的事情，其实也能显出两个人之间关系很好。 “一般。” “也就那样。” t姐和李豆豆互相斜眼看着对方，表情傲娇得很。 九歌见状，笑了笑。 又吸了一口奶茶，她的目光突然被对面吸引过去了。 “那边有什么吗？”t姐跟着看过去。 李豆豆也看过去。 “没什么。”九歌怔了一下，回答。 看着愣神的九歌，李豆豆问道：“九歌之前课间去了哪里呀？” 今天上午第二个课间时，九歌急匆匆的出去了一趟。 到第三节课开始了十分钟，她才回来。 “解决了一点事。” 九歌的目光正聚焦在奶茶店对面图书馆大概第四层高度的位置。 一个模模湖湖的白色虚影攀爬在通风管道旁，盯着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学生们。 生前一定很爱看…… 如今这副虚弱的样子，九歌可以肯定大概不到一天时间它就会被迫自行消散了。 虽然如今面对大多数突然骑上脸来的灵体，她的内心不可避免的会产生恐惧，但看到这样的光景她也难免会心里不太舒坦…… “这样，我还以为你去见了安辰呢。”t姐笑笑，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怎……怎么会？” 听闻t姐所说的话，九歌回过头，表情难得的有些惊慌失措。 那时候，她只是发现学校里临时出现了一个状态不对的灵体。 安辰今天也不在学校，九歌也只能自己出动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自己就在附近，那只快要“进化”的灵体熘得很快。 学校人也多，她行动起来不方便。 弄来弄去，最后回教室不小心就迟到了。 好在老师对九歌印象很好，对此也没有说啥。 “真的不是去幽会吗？”李豆豆露出了有点猥琐的笑容。 “不是。”九歌低下头，用鞋子轻轻磕碰着桌角。 “哦～我还以为他入秋的时候会给你买秋天第一杯奶茶，没想到居然没买。”t姐大口大口的吃着炸鸡块。 “我的钱比他多，想喝的话我买就行。”九歌思考了一下答道。 “……”t姐和李豆豆动作停滞了。 虽然好像确实是这个理，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二百九十二、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一般来说，男女朋友出门约会花钱有三种比较大众的模式。 一种是你买这个我买那个，一种是男性的那方多出一些钱，一种是采用aa模式。 当然，除此之外，理所当然全部让男性买单的女性也有。 在和安辰的恋爱约会中，九歌凭借自己的手速以及霸道的态度，多次提前占据付钱的位置。 这点让安辰的压力一度很大。 “我手速比安辰快，他钱比我少太多了，我觉得我应该多花一些。”见李豆豆和t姐的反应有点奇怪，九歌一本正经的解释。 她觉得这是份内的事情。 既然自己资金充足，安辰的资金少得可怜，那也没必要让安辰挥霍本就不多资产。 “不愧是九歌。”李豆豆想了半天，只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根据小道传闻，安辰家底好像确实很一般，更不用说和九歌比较了。 “这是性转版的童话神仙爱情故事吗？”t姐也有些发愣。 她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偶像剧《公主变青蛙》。 李豆豆吃完喝完，打了个饱嗝：“你们是认认真真的奔着结婚去的吗？” 她还是觉得安辰和九歌家底差距有点悬殊。 不仅是华国，其他国家多多少少也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不仅仅是经济方面的区别，生长环境不一样，两个人的三观、价值观可能也会出现各种差异。 很多过来人都觉得，这种情况下的情侣凑在一起，很难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毕竟现实不是什么童话。 从小深受这种教育的李豆豆也是这么想的。 自己家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她也不会幻想着什么豪门梦。 与此同时，李豆豆也不会接受比自己差太多的男性。 “对呀，难道不像吗？”九歌疑惑。 对待这段感情，她一直都是极度认真的，就没想过要分开。 “不是不像，只是除去渣男渣女，很多人谈恋爱都是为了谈恋爱而谈，不走心，有的觉得是真爱，可是遇到一点磨难就散了，还有一种是同居过后就淡了，受不了对方毛病了，很多老一辈的觉得恋爱不能太久，应该早点结婚免得彼此受不了了呢。”t姐回忆起老人们的说法。 “不过那只是他们的想法，不是我的。”她笑着补充。 “我是现实主义，和她不一样，不过我尊重不同的人不同的决定。”李豆豆对着t姐抛了个媚眼。 “废话，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交朋友，女生多数比较麻烦，像你这种没那么多心眼的我还比较喜欢。”t姐对着李豆豆吐了吐舌头。 “好了别扯了，我们在跟九歌聊人生大事呢。”李豆豆拿着手机，对着t姐翻了个白眼。 t姐作势要揍人。 “……” 九歌看得一愣一愣的。 “总之，我和安辰是会结婚的。”她犹豫了一下，开口。 不过对于九歌来说，她更在意的是刚刚聊天里头，两个新朋友所说的同居以后感情变淡。 可她怎么感觉她和安辰谈恋爱同居，时间越久感情越深呢？ 闻言，旁边推搡的两人停下了动作。 “你们见过家长了？”李豆豆瞪大双眼。 “父母还没，不过其他的很多都见过了。”九歌回忆了一下之前见过的人或者灵。 在幻影解决之前，她可能没机会去见安辰的父母。 自己的父母…… 九歌自己平时都见不到…… “你们父母知道吗？”李豆豆一脸八卦的追问。 “还没，快了。”九歌摇摇头，如实回答。 “安辰那边应该没关系，你确定你父母会同意？”t姐语气有点纠结。 她是真的替九歌担心。 像九歌这种优质大美女，不可能会被拒绝。 安辰虽然人挺帅，学习什么的也名列前茅，不过像大户人家可能更在乎钱财方面。 九歌那种家庭，就算突然来个联姻，t姐都不会奇怪。 “这个不用担心。”九歌笑了。 她想到了那个美好的占卜结果。 “喔喔。”看九歌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t姐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我……”九歌看了眼时间，又瞅了瞅对面图书馆位置。 对面那个灵体不能拖太晚，否则真的得魂飞魄散了。 “所以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李豆豆不依不饶继续八卦。 “啊？进展到哪一步？”九歌回过神来，表情有些慌乱。 总不能说早就住在一起了？ 虽说如今同居的现象也不在少数。 “对啊，你们应该也谈恋爱了几个月了。”李豆豆坏笑。 “我也很好奇。”t姐点点头。 “……”九歌耳朵开始发烫。 问她这种事情，无异于当众处刑。 “我们上次看他亲你脸了。”李豆豆对着九歌挤了挤眉毛。 “你们除了腻腻歪歪的牵手、亲脸、接吻外，进展都哪一步了？激烈的吻有没有？”她补充提问，眼睛闪闪发光。 “喂喂，对面是九歌，你正常点。”t姐敲了敲李豆豆的头。 好不容易和九歌成为好朋友。 八卦得太热情，把人吓跑怎么办？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我可是牡丹，都没谈过恋爱，我还听说很多情侣激烈接吻会很刺激！”李豆豆看着桌面，脸也“嗖”的一下变红了。 虽然平时嚷嚷着不恋爱，但是…… 羡慕还是会羡慕的。 “这样，那我回答你，我激烈接吻的时候，确实刺激。”t姐炫耀似的拍了拍胸口。 “恶心！”李豆豆大声嚷嚷。 “去你的，一边去。”t姐对着李豆豆翻了个白眼。 “刺激？”九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她拿起手机搜了搜，还真搜到了不得了的解释。 之前和安辰接吻时无意间碰到了腰上……九歌都差点把安辰给丢窗户外头了。 从后面安辰的反应来看，她也不确定安辰是不是真的是无意的。 “看来你们的进展还很纯洁。”听到九歌的疑惑声，李豆豆愣了一下。 “确实。”t姐赞同。 “也不完全纯洁。”九歌老实巴交。 “？”李豆豆和t姐满眼发光。 “他平时很喜欢碰我的腿，接吻的时候更喜欢碰。”九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二百九十三、我是您的粉丝 结束完“会谈”，九歌找了个理由走掉了。 避开人群，跑到图书馆，坐电梯到四楼。 刷了学生证入内，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朝着外面挥了挥手。 很快，快要魂飞魄散的灵体化作点点白光，当场被超度。 人生总是充满着惊喜。 事情解决完，正当九歌匆匆往外走时，无意间的一瞥，让她受到了“惊吓”。 只见四楼门口的图书管理员和自己记忆里华智建的女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名卷发女性是一位活生生的人。 “您好。”咽了咽口水，九歌开口了。 “您是九歌吗？”看到九歌和自己说话，女性一脸激动开口了。 因为太震惊，没控制好音量，一时间，图书馆里认真学习的学生均朝着二人看去。 “我是。”九歌感觉自己有点慎得慌。 女性的声音和她记忆里头的声音也十分接近。 细思恐极的是，据安辰的回忆。 华智建确实说女朋友在这个学校，并且人不见了。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女性捂着嘴小声道。 “我是您的粉丝，久仰您的大名。”她颤抖着手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圆珠笔。 “……” 九歌怔了一下。 如果不是了解自己一直以来的特性，她差点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 眼前是自己的大粉丝迷妹。 “麻烦了！”女性握住了九歌的手晃了晃。 “嘶……”九歌感到一阵冰凉。 这个症状和没戴上手环的安辰一致。 慌乱的将手抽出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女性激动的抱住小本本，朝着九歌道谢。 “你怎么没工作牌？”九歌瞅了瞅女性光熘熘的脖子。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工作人员是会一直戴着牌子的。 “我是新来的，找关系来的，今天刚来，牌子还没下来。”女性抠了抠脸，不好意思的解释。 “……”九歌抿了抿嘴。 在气氛越来越尴尬之际，她也从包包里掏出纸和笔。 “请你也给我签个名！真名！最好还有个人信息，电话号码之类的。”她试探性问道。 假如这个时候眼前的女性突然面部狰狞或者拒绝，九歌也有信心解决。 只是奇怪的是，对方实在是不像在装模作样的样子。 “我的签名和信息？您这是？”女性慌了起来，满脸通红。 偶像居然要自己的签名。 这究竟是什么发展？ 自古以来追星的人那么多，能达成她这种成就的一定基本等同于没有？ 除非二人都是名人。 “就是……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九歌声音越来越小。 她还是有点慌的。 不是慌面前的人可能会变丧尸，而是慌自己回去后会不会也和安辰一样全身发凉。 如果说眼前的女人和华智建是同样的状态，那自己变成那种样子似乎也说得通。 九歌听说过天道有轮回，可是她也觉得自己没有达到苍天饶过谁这个标准前提。 “喔喔，知道了，我签，我一定签。”女性接过九歌的笔和纸，慌慌张张的写了起来。 “你过后每天都在这儿工作吗？”九歌轻声问道。 “对的，应该是的，在我找到一个人之前。”女性抬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华智建？”九歌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要找谁了。” 因为对面是自己偶像，女性也没遮遮掩掩。 “……”九歌沉默。 对方的样子不像撒谎，可她也不太能接受对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几秒钟后，女性将笔和纸还给九歌。 纸上写着易缘两个字，旁边还有电话号、住址，以及几个通讯软件id。 “好了，那我继续工作了。”易缘朝着九歌笑笑，重新勤勤勉勉的工作起来。 九歌点头，将纸和笔装进包里，一脸忐忑的走了出去。 …… 下午，张知道家。 坐在沙发上的骑士正对着手里的笔记本发呆。 这些时间来，他研究过、努力回忆过很多有关这些奇形怪状字符的意义。 每次记忆开始复苏，能够辨认一些文字意思时，他就会感到脑袋剧痛。 陆陆续续的，奇奇怪怪的记忆慢慢的涌入了他的脑海里。 不止是骑士自己这个人格的。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的，骑士看到了很多东西。 他看到了自己一脸冷漠的对待前来找自己的小小九歌。 看到了在黄老面前摆弄石头的自己。 看到了跑去同一家医院的自己。 看到了出任务时某些同事殷切盯着自己的视线。 看到了在勾子湾时发生的瘆人一幕。 看到了记忆里那个总是粘着自己的小男孩。 看到了第一次见到小九歌时，九歌板着脸一脸寂寞的样子。 看到了浑身湿漉、表情却爽快的九梧。 看到了自己似乎爱慕的那个她。 看到了脱下盔甲，没有头的自己…… 自己是谁？ 自己来自哪里？ 自己要干什么？ 自己为什么不能摘下盔甲？ 骑士心率变得很快。 他脱下了头盔。 用手摸了摸上面。 什么都没有。 没有脑袋，更没有鼻子眼睛嘴巴。 朝下碰了碰，接触到的也只是光滑的平面脖子。 头盔拿了下来，什么都没发生。 叮嘱骑士不能示人的人是谁？ 不能摘下头盔的原因难道仅仅是怕吓到别人吗？ 他想不明白。 自己怎么喝的水，怎么吃的东西，骑士也不明白。 很荒诞，他能感受自己脖子的吞咽，感受得到自己嘴巴闭合。 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睛、鼻子。 骑士很茫然。 乱糟糟的记忆并没有扰乱他的本心。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哪个骑士，也只能是哪个骑士。 在张知道家里待了这么久，骑士过得很开心。 可到现在，他不禁开始重新思考某些问题。 在完成安辰给自己的任务之前，在九歌获得幸福之前…… 自己能否活到那个时候？ 在那个时候之前，能确定控制得住自己维持人格吗？ 更可笑的是，骑士他已经清楚的知道。 自己并非是活人。 至少不是纯正的活人。 他不是神、精、怪之类的东西，最终的去路会通向哪里。 骑士认为，前方剩下的只有回归死亡这一条线路。 二百九十四、足控 这天晚上，九歌睡得很忐忑。 “安辰，我身上真的没有冰冰凉凉吗？”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直直的从床上正坐了起来。 “没有。”安辰揉了揉眼睛，看向旁边坐着发愣的九歌。 说真的，九歌大晚上拿着手机。 屏幕灯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确实很有些刺激。 “你睡不着吗？”安辰打了个呵欠，跟着坐了起来。 按了下床头灯开关，他摸了把九歌的胳膊。 热乎乎的，没有变冰。 九歌打开手机也没干什么。 她只是盯着手机屏幕，托着下巴发呆。 “信息已经都给张知道了，易缘的事你不用操心。至于变凉，既然现在还没出现变凉的情况，那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说着，安辰对着九歌的侧脸波了一下。 “不是……”九歌摇了摇头。 她担心的才不是这么没格局的事情。 “那是什么？”安辰有点发懵。 除了这两点，还能担心什么？ 担心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是担心去了冥界出不来。 或者说担心张知栋以及阿乌的业务能力不够？找不到几个灵差？ “我是在想……怎么还没变冰？”九歌话音一转，聊天内容的风格瞬间就变了。 “啊？”安辰怔住了。 这是什么和什么？ 哪有盼着自己变冰的。 “一开始我是想不可以变冰，要不然很危险之类的。”九歌低下头，试图解释。 “可是后面想想，反正可以拜托青蛙医生再弄个手环，还能弄成情侣的。”她舔了舔嘴唇，朝着安辰笑了笑。 “……”安辰沉默。 “而且变冰了，我到时候也方便和你一起去冥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可以保护你。”九歌晃了晃手机，表情惆怅。 “其实这个不急的，这个手环很有用，就算没有手环，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也得好久好久，就算不急着找灵差也没事，等下一个中元节就行了。”安辰摸了摸下巴。 正好恋爱一周年纪念日一起去下面玩一趟，岂不美哉？ 这可是别人积累几辈子阴德都没法做到的事情呢。 “你没有说带不带我。”九歌发现了盲点。 “能带肯定会带。”安辰即答。 “能带？……”九歌不满的撅起了嘴。 果然还是得寄托于自己变冰。 不然的话…… 所以说她还是得多找几次易缘，多摸几次对方，强行进行冷传递。 “肯定能带。”安辰不逗九歌了。 孟凝华也说了会有办法。 “嗯。”九歌点了点头。 伸出自己雪白的大长腿，她用手摸了摸。 “？”安辰震惊。 “你是在诱惑我？”他眨巴眨巴眼睛。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感同身受一下。”九歌否定安辰的疑问。 既然安辰喜欢，那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摸腿这种事，也就是最开始有点新鲜感。 时间久了，九歌也懒得在安辰摸自己时摸回去了。 这种白白被摸腿的情况已经持续几个月了。 “……”安辰再次沉默。 这话听着怎么也有点变态呢。 “还好你现在不是那么冰了，要不然气温降得这么厉害，我盖五六层被子可能都不够。”九歌将手从自己光滑的腿面拿开。 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她熟练的转移起了话题。 九歌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说法有点变态了。 不光好在她已经不是彼时的自己，不会那么耿直到转移话题都不太会。 “所以你也别想着要把自己变冷了。”安辰目光从九歌的腿上移了下来，叹了口气。 “要不然……你可能第二天可以看到冻死在旁边变成灵体的我。”他面无表情的吐槽。 “天气也冷，我那么冰了你也愿意跟着我睡一个房间吗？”九歌震惊。 居然宁可冻死都不愿意离开自己身边！ 这是真爱啊！ “……你会乐意分床吗？”安辰瞟了九歌一眼。 对于九歌，他还是了解的。 如果真的冰了，估计九歌也只会盖五床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睡在一边。 “不乐意。”九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安辰这个反问，确实反问得很有水平。 她都找不到理由反驳了。 不过假如安辰确实冻得不行，九歌肯定也会自觉的跑去其他地方睡觉。 她可不舍得安辰没了。 “嗯，不过也没机会，就算你冰了，也有青蛙医生。”安辰还是没忍住开始调戏起九歌。 “……”这回九歌无言了。 放下手机，关掉床头灯。 哼了一声，她把脚慢慢的挪到了安辰的身上。 “我不是足控。”安辰感受到了腿上九歌脚丫子的骚动。 “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九歌没忍住大声辩解了起来。 那个梦也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九歌已经也没想过自己会做那种梦，说出那种梦话，最后还睡着给安辰种了个草莓。 归根到底，都怪苏止没事就跟自己科普一些奇怪的玩意。 “嗯。”安辰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清楚了。 可是下一秒，他把手伸到被窝里，对着九歌的足背就抚了一下。 “呜意！你干什么？”九歌尖叫了一声。 “你听我说。”安辰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跟你梦里一样那么变态，所以尝试了一下。”他将手移了回来，搂住九歌的肩。 “尝试……”九歌都囔了一句。 她还是感觉自己好像被间接吃豆腐了。 “你在以这个为理由吃我豆腐？”她直勾勾盯着黑暗中安辰脸的轮廓。 越想，九歌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安辰眯着眼睛，偏头看向九歌。 “不信的话，你可以摸我的脚背试试。”顿了一下，他还是没找到解释的话。 “我不是变态，不是足控。”九歌飞速摇头。 “嗯，我也没有吃你豆腐，也不是想吃你豆腐。”安辰开始胡说八道。 “那你……”九歌迟疑了。 “嗯？”安辰疑惑。 抿了抿嘴，九歌重新开口：“那你摸了我的脚，是什么感觉？有没有……” “有没有味？”安辰憋笑。 “？”九歌表情黑了。 “我觉得我不是足控。”安辰连忙解释。 “？”九歌的神情还是阴着。 “？”安辰震惊。 难道说九歌是希望自己足控的？ 二百九十五、情侣头像 自认识易缘女士后，九歌跑图书馆的次数就变多了。 只要是有课的时候，并且图书馆没有关门，她必往图书馆四楼跑。 其热情程度，安辰见了都要酸一酸。 不过也没办法，九歌没恋爱前的本质就是工作狂。 如今遇到了可疑的易缘，有空没空往易缘那跑跑，似乎也挺正常的。 “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我有机会加您一个好友吗？”易缘下了班，背起包包和九歌一起往外走。 这是九歌第一次和她一起下班。 对于打心底崇拜九歌的易缘而言，如今的生活如同被笼罩了一层浪漫的滤镜。 “可以。”九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她一般情况下不怎么会主动加人好友，也不太聊天。 再加上易缘最近每天都在图书馆上班，九歌自然而然的就没有想过一定要加好友之类的。 “说了好多次了，喊我九歌就好，也不用称呼您的。”她撩了撩头发，一本正经补充。 “那您……你的通讯号码是？”易缘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手都有些颤抖。 “一六2零七78九二。”九歌超快速脱口而出。 “一六二零什么？”易缘的指头僵住了。 九歌报号码的速度太快，她只记住了前四个。 “扫二维码。”闻言，九歌笑笑，将二维码点开。 一通操作过后，二人成功的添加了对方为好友。 “你的头像是饮料？” 看着易缘的头像，九歌有点愣神。 那次和安辰去达万广场的奶茶店时，华智建给灵体易缘买的好像就是图片里的这杯饮料。 “嗯嗯，我前段时间买手机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手机里自动就有这个图片了，我觉得很好看，就用了。”易缘不好意思的笑笑。 第一眼看到饮料特写图片时，她就觉得特别亲切。 亲切到差点落泪。 “这样啊……”九歌眉头皱了皱。 越听，她越觉得事情在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您……你的头像也很好看，这是什么动画片啊？”易缘痴女一般盯着九歌的头像发起了呆。 电梯门已经开了，她却没有踏进去的意思。 “先进门。”九歌按住电梯门按钮，道。 “好，不好意思。”易缘揉了揉头发，快步进了电梯。 “这个头像人物好像是一部叫《冰果》的动漫里头的女主。”九歌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很好看，黑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侧脸看起来就很有求知欲。”易缘盯着九歌头像眨巴眨巴眼睛。 这个头像上，《冰果》的女主似乎在说类似于“我很好奇”这种充满对知识的渴望的话。 “嗯，你形容得很贴切。”九歌愣了愣，也看向自己的头像。 是她的话，估计不会这么极简主义的描述头像里头的可爱女高中生。 “偶像……啊不对，九歌，我可不可以把头像换成和你一样的？” 下了电梯，易缘转了个弯，和九歌一起往学校外面走。 “不可以。”九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是她和安辰的情侣头像。 假如易缘和自己用一样的…… 九歌感觉那样会很奇怪，就像无缘无故头像变绿了一样。 “啊？”易缘怔了一下。 “我和安辰用的是配套的情侣头像。”九歌耐心解释。 “可是既然是情侣头像，应该会有很多人用重复的？”易缘灵魂发问。 像九歌用的这么好看的头像，估计使用的人不在少数。 “对哦……不过那也不行，我们用一样的会很怪，而且我心里接受不了。”九歌垫了垫脚，眼睛瞅向奶茶店方向。 “那我可以用配套的那张吗？”易缘征求九歌意见。 “……”九歌沉默。 “我开玩笑的。”易缘见九歌这个反应，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我是加到你联系方式，太激动了，仔细想想，我还是觉得饮料图片最合适我。”她将手机放回包里，举起双手旁若无人的伸了一个懒腰。 “和苏止一样，奇奇怪怪的。”九歌瞟了一眼易缘，轻笑道。 …… 公寓里，门被敲响了。 安辰打开大门，走进来的人是一脸严肃的张知道。 “你之前拜托我调查的那个人，有线索了。”张知道熟练的撸了一把奶糖的猫猫头，直接在旧沙发上坐了下来。 “辛苦了。”安辰点头，坐到了张知道对面。 他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按照这些天来九歌接触易缘获得的情报来看，易缘这个人比较真实，所作所为不像是在隐瞒什么，说的话也不像撒谎。 “最近太忙了，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张知道叹了口气。 最近伪都不光偷自行车、偷电瓶车的小偷变多了，连入室抢劫、街上犯罪的人都比之前多了很多。 “你和九歌一定要注意安全。”他知道救世主安辰很厉害，九歌也神秘能力超强。 可就算如此，在张知道眼里，他们也是年轻的大学生。 而且假如救世主掉以轻心出了事，那世界就要更危险了。 “我们知道的，所以易缘的事？”安辰拿出新买的纸杯，给张知道添了一杯茶。 “哦对。”张知道拍拍脑袋。 神经紧绷得太厉害，差点把主要的事漏了。 “这个易缘和华智建的情况类似，父母也都是养父母，亲生父母情况不明。”说着，他抿了口茶。 “嗯，也是养父母不管她这种？”安辰坐在沙发上仰了仰头。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嗯，不过不一样的是，她已经二十几岁了，养父母收养她的时间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办户口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张知道表情再次严肃起来。 “二十几岁……养父母……最近？”安辰轻声都囔。 “在那之前，查不到她的信息，她生活过其他地方的证明都是最近来的，曾经一直是黑户，是这个意思？”他挺起身子，直勾勾的看向张知道。 “对，就是这样。”张知道点头。 安辰基本上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是有什么大问题吗？需要我们继续跟进留意一下？”张知道顿了一下，问道。 “这个是不用的，有问题的不是她。”安辰摇头。 “这又涉及到世界的安危了？”张知道的中二之心再次熊熊燃烧。 “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安辰懒得解释。 拿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他看向桌上压着的一张签名纸。 二百九十六、听说九歌和安辰住在一起 九歌回到社区的时候，苏止和厉织正站在灵界心灵诊疗所旁边取暖。 凭借着张知栋的一己之力，社区左边那一片位置成了不少活人使用的天然暖炉。 张知栋是英灵，不会对活人造成什么负面影响，旁边多少普通灵体也压不住他的浩然正气。 这样想着，九歌和安辰也没有管“活人暖炉”这件事。 “九歌！”看到九歌回来了，苏止蹦起来招了招手。 “你们怎么在这？”九歌理了理衣服，小跑着奔向灵界心灵诊疗所。 经过这么久的社交训练，她的社交能力已经很ok了。 只要遇到的不是特别吓人的人，九歌都能应付自如。 张知栋和毛毛头飘在天上，看着九歌都是一副老父亲看女儿的慈祥表情。 “这是我朋友。”九歌停下来，对张知栋介绍苏止。 “不错！我知道！”张知栋震声。 “不错！我知道！”毛毛头学着张知栋震声。 “……”厉织沉默。 “他是……我朋友的搭档，也是我同事。”九歌顿了一下，又指了指厉织。 “不错！原来不是情侣！”张知栋震声！ “不错！原来不是情侣！”毛毛头跟着震声！ “啊？”厉织愣了一下。 一瞬间的疑惑结束，他转念想了想。 很多事情自己都是和苏止一起行动的，被误会好像也很正常。 之前不找九歌的时候，厉织也经常和苏止一起路过这里。 不过就可怜旁边两个灵体了，可能会被苏止乱吼一通。 这样想着，他往旁边看了看。 只见苏止乖乖的站在一边，眼神盯着脚上的运动鞋，一言不发。 …… “厉织说他想见见奶糖。”苏止环住九歌的胳膊，朝着社区里头走了进去。 厉织跟在后面，满脸无奈。 如果他的记忆没被篡改过的话，那苏止的说法就不成立。 这些天里，苏止嚷嚷了好久九歌去了她家，她都没机会去九歌家这事。 软磨硬泡特别久，厉织才同意陪同苏止冒昧来访一趟。 当然了，他也有让苏止提前发个消息告知一下，可苏止坚称惊喜不可以破坏。 “奶糖它越来越粘安辰了，它居心不良。”九歌神情有些复杂。 就算厉织见到奶糖，奶糖也不一定会对厉织有兴趣。 到了现在，奶糖就连面对她自己态度都有点不痛不痒的。 “哦？”厉织有点期待。 他早就听说了这奇妙的事情，也有些想见识一下猫精究竟有多少精。 “反正安辰身正不怕影子斜！”苏止心直口快的安慰。 “……？”九歌歪了歪头。 这个说法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过想到说出这话的人是苏止，她也就没说啥了。 “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和灵体混在一起了？和他们交朋友，不怕整体运势变差，遭遇不测？”苏止的思维跳跃得飞快。 一件事还没聊完，她就把话题跳到了另一件事上。 “那是很强的英灵，还是张知栋。”厉织在后面抢答。 “那是英灵。”九歌也跟着强调了一句。 至于其他的灵体……她没法跟苏止以及厉织解释。 “这就是你的公寓吗？外表比其他楼栋高端多了！” 无视九歌和厉织的解释，她吃惊的看向眼前的建筑。 “有点像小别墅。”厉织抬了抬下巴，忍不住赞叹。 “一个公寓而已……你们真的要进去吗？”九歌有那么点紧张。 苏止和厉织左右瞧着，满脸好奇。 他们俩是住得很近的邻居，苏止住的楼栋比较老旧，厉织住的也不会楼栋也不会很新。 “……”看苏止和厉织的表情，九歌认命了。 叹了口气，她控制着力度轻轻敲了敲门。 几秒过去，穿着警服的张知道打开了门。 “九歌女士，我先走了。”给九歌打了个招呼，张知道一脸严肃的走掉了。 “那个英灵突然活了？”苏止愣了。 “应该是他的亲弟弟，所以说你们是做了什么被警察盯上了？”厉织回忆起了新闻上的内容。 他知道九歌和安辰是情侣，现在也住在了一起。 不过没想到的是，推开门的一瞬间迎面走来的居然是警察。 “我们没犯事，他是我们朋友，是来聊天的。”九歌率先走到玄关，开始换鞋。 拿起新买的鞋套，她递给苏止和厉织一人一双。 “刚刚那个警察就没穿鞋套。”苏止一边吐槽，一边乖乖的把鞋套给自己套上了。 “打扫卫生比较麻烦，刚刚一定是安辰忘了。”九歌将包包放到一边，看向客厅里面。 安辰正在熟练的泡茶。 看到九歌带着两个不速之客进门的一瞬间，他就将准备好的新茶叶拿了出来。 “来沙发上坐。”安辰赶了赶占着位置的奶糖，将泡好的茶叶水放在了茶几上。 “喵？嗷？”奶糖从茶几上跳下来。 不满的瞅了眼安辰，它三两步冲到了苏止和厉织旁边闻了起来。 确定是熟人后，它主动的蹦到了苏止的怀里。 “比之前还肥了！”苏止心直口快。 “确实。”厉织点头。 下一秒，奶糖不爽的从苏止的怀里跳了下去。 “……”二人尴尬了。 “沙发。”九歌推了推苏止，将苏止直接推得倒在了沙发上。 厉织憋住笑，跟着在旁边坐了下来。 “侠女好功夫。”安辰笑着起身，将九歌拉到旁边坐下。 “九歌！你的力气是不是太大了！？”苏止摸了把凌乱的头发，整个人都傻了。 之前见识过一次就已经够吓人了。 这次居然又遭遇了一次。 “抱歉。”九歌不好意思的瞅着苏止。 “算了……”看九歌一脸不好意思，苏止也没说啥了。 谁让对方是自己的好姐妹呢。 不客气的拿起烫杯子，她抿了一口。 “噗！” 随后，苏止手一个踉跄差点把杯子甩了出去。 “！？”九歌被吓到了。 “深呼吸，学学哈巴狗喘气，澹定。”厉织连忙拍拍苏止肩膀。 苏止真的开始学哈巴狗喘气。 “没事？这是开水。”九歌关切的看向苏止。 “刚泡好的，最好等会再喝。”安辰补充。 “哈……没事……哈哈哈……没……哈”苏止一边喘气，一边用牙齿刮了刮舌头。 “区区开水，还奈何不了我！”她说着，眼眶有些泛红。 二百九十七、九歌捏住脸蛋两颊，嘟了嘟嘴 “客厅挺空的，你们考不考虑再买点装饰物捣鼓一下？”拍了拍苏止肩膀表示安慰，厉织笑着开口。 “空……感觉已经很多东西了。”九歌小声滴咕。 安辰没住进来之前，这么大的客厅一大半都是空地。 “嗯，确实可以考虑。”安辰点头。 每天面对舒适又美观的环境，人也能心情舒畅不少。 虽然现在公寓里头的布置也算规整好看，但是确实少了点人造温馨感。 听到这话，厉织突然拍了拍脑袋：“哦对，还有，临时突然冒昧拜访，实在是不好意思。” 进来了有一会了，自己居然一句客套话都没说。 这属实不是他的风格。 来九歌家是苏止的主意，但他厉织也是想见识一下恋爱中的九歌以及那个已经“成精”了的奶糖到底是什么情况的。 而且这一趟来确实有大大小小挺多惊喜。 比喻说之前不太理会人的九歌可以和颜悦色开口说话了。 比喻说发现安辰和九歌都是可以和颜悦色和英灵以及警察交朋友的高人。 特别是英灵，真的很绝！ 换作是厉织，光是看到那么热的英灵在那里待着，就不敢过去了。 就算是秋冬也不敢，他心里头还是觉得接触到的灵体多了对身体不好。 “没事，我们很欢迎。”安辰也客套起来。 想都没想，他就知道是苏止的主意。 而且苏止做这个决定之前一定也没通知九歌，要不然自己肯定也能知道。 张知道开门又出去时，安辰看到门口两个人，第一反应还是有些吃惊的。 “喵喵喵？” 猫叫声突然响起。 奶糖气生完了，嗒嗒爪子跳到了苏止的腿上。 舔了舔苏止的手背，好心的它用这种方式表示安慰。 果不其然，猫猫确实拥有着神奇的魔力。 没一会，苏止就恢复了元气。 摸着奶糖，她大大咧咧开起了玩笑：“哎，这么大地方这么空，感觉加上我和厉织一起住，也不是不行。” “？”三脸震惊。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苏止拍了拍大腿边缘，吓得奶糖往下狂冲。 三步做两步，它熟练的跳到了安辰的怀里。 “……”九歌看了安辰怀里奶糖一眼，直接把奶糖强行抱到自己怀里揉捏了起来。 畅想中文网 “厉织你看，这就是猫精！它可喜欢安辰了，还幻想打败九歌，走上正宫的位置。”苏止看戏一般盯着九歌的动作。 见厉织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她趁机往厉织身侧移了移，尽量贴得更近一点。 而这短短几秒的小动作，就这样被敏锐的安辰尽收眼底。 嘴角微微一弯，他感到自己发觉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正宫……不存在什么正宫的，又不是古代更不是后宫剧，九歌的身份就相当于安辰的合法妻子。”比起苏止，厉织说的话就有艺术得多，好听多了。 “对对对！”九歌连忙点头。 她刚听到苏止的话的时候就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过因为是苏止，所以当时她也就没特别在意。 “确实。”安辰赞同。 瞅了九歌和满脸无奈的奶糖一眼，他伸手搂住了九歌的腰。 “呜……” 熟悉又刺激的触感突然来袭，九歌忍住了在苏止和厉织面前“呜意”出来的冲动。 “至于奶糖，它是我们的女儿。”安辰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刚刚听到了什么争正宫发言，他一瞬间还慌了一下。 好在九歌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这点让安辰很有些吃惊。 看来苏止在九歌心里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如果这话是除苏止之外的人，包括安辰自己说出来的话，九歌肯定不是这个反应。 想到这里，安辰突然心里有了点无端醋味。 不过再想想苏止的性格，他就又坦然了。 没办法，安辰再怎么样也不想变成苏止的性格。 并非歧视或者怎么样…… 就是单纯的不想。 “的确，是我说话不当了，九歌是未来安辰的老婆，奶糖最多当女儿。”苏止盯着安辰和九歌之间腻歪的动作，心里痒得不行。 可恶啊，为什么她和厉织就不能这样啊。 光看九歌和安辰这如胶似漆、熟练得不行的亲密动作，苏止就能想象这两个人之前已经这样做过多少次了。 这是意外，更是暴击。 平日里和九歌聊天，九歌每次都略过了恋爱中的内容，以至于她以为九歌和安辰的进展还很慢。 不说特别慢，至少不会是这么熟练的搂搂抱抱！ “说话不当可以换成措辞不当。”厉织习惯性的纠正了一句。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苏止捅了什么篓子，基本都是他善后。 学习上是他，生活里也是他。 很多时候，厉织觉得苏止完全可以喊自己一声爸爸。 “哎呀，知道了，不是差不多的吗？你看安辰未来老婆都没在意。”苏止抱臂，白了厉织一眼。 “未来老婆，嘿嘿……未来老婆，未来老婆……未来老婆……”九歌捂住小脸，开始复读机一样碎碎念。 老婆什么的。 老婆什么的，哎嘿嘿！ 趁九歌不注意，奶糖勐地窜下来飞奔到了右边安辰身上。 下一秒，安辰单身搂起奶糖。 对着厉织笑笑，他把快成猫条的奶糖递给了厉织。 “乖，好，嗯，乖。”厉织接过奶糖，真就像逗安辰和九歌女儿一样逗了起来。 见状，苏止开始对九歌挤眉弄眼，拼命使颜色。 “九歌。”安辰戳了戳九歌。 九歌还沉浸在害羞里面。 “苏止在对你做鬼脸。”安辰小声叭叭。 “！”九歌将手放下，勐地抬头。 果不其然，苏止正在对自己做鬼脸。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苏止对自己，自己是不是该还回去一个鬼脸。 可是鬼脸该怎么做？ 九歌为难了。 求助的看了眼安辰，安辰不知所云的耸耸肩。 他也不懂苏止此时此刻正在想什么。 看九歌没有懂自己的意思，苏止急了， 一激动，她挤眉弄眼的表情更像鬼脸了。 厉织沉浸式吸猫，没有注意到旁边三人的动作。 气氛变得回忆起来。 “啊！” 九歌慌了一下。 犹豫的搓了搓手，她捏住自己的两边脸颊，一边都嘴一边扯脸一边卖萌。 二百九十八、真是傻丫头 “给你使眼色是让你帮忙助攻，不是为了看你卖萌。”苏止气急败坏的开始做口型。 九歌的动作僵住了。 羞红着脸，她将双手放了下来。 “噗。”安辰忍住不笑。 他很后悔刚刚没拿出手机拍上几张照片作为珍藏。 厉织的目光渐渐从奶糖的身上移到了安辰那边。 九歌还在对着苏止做口型，交换暗语。 做口型和摩斯密码不一样，旁人稍微注意看，还是有大半概率可以看懂的。 见状，安辰连忙喊了一声厉织，转移了厉织注意力。 他在心里一声长叹，开始和厉织闲聊。 九歌口型：［你说的忙是什么？］ 苏止口型：［厉织都展现出类似父爱的表现了。］ 九歌口型：［请你不要这么说，奶糖是我和安辰的女儿，你这样说对你自己不好，对我和安辰也不好。］ 苏止口型：［我不是这个意思！］ 九歌口型+歪头：［那你是什么意思？］ 苏止口型：［我的意思是厉织父性被疑似唤起来了。］ 九歌口型：［哦哦，确实，猫猫很能激发人类的父性母性。］ 苏止口型：［所以你要帮我助攻！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喜欢厉织！］ 九歌口型：［喔喔，我知道了！］ 厉织还是发现不对劲了。 用胳膊肘戳了戳苏止，他问了句：“你和九歌平常经常这么玩？……不对……这么沟通？” “啊！”苏止愣了。 犹豫了一下，她勐地点头：“对对对！” “……”安辰和九歌感到了尴尬。 趁奶糖还没从厉织怀里出去，九歌连忙开口：“厉织你好有父性。” 话音刚落，她意识到好像表达得不对。 “她的意思是说你看起来很会照顾猫猫狗狗、小朋友这类小生物。”安辰抬了抬眉毛，充当起了九歌的翻译。 “啊？这个啊，可爱的东西大家都会喜欢照顾的。”厉织摸了摸奶糖的猫耳朵，父性弥漫在了脸上。 猫耳朵一动一动的，也太可爱了。 “！ 苏止激动得差点鼓起掌来。 对着九歌，她开始做口型［趁现在，快！］ 九歌点头。 看向又沉浸在猫猫温柔乡里头的厉织，她咳了一声。 “？”厉织抬头。 “厉织你，喜欢小朋友吗？”九歌努力组织语言。 “也还好。”厉织想了想。 人类幼崽好像没有猫猫可爱？ “……”安辰按了按眉心。 他大概知道了苏止想让九歌帮什么了。 见厉织和九歌聊上了，苏止又对着安辰挤眉弄眼，口型也是让安辰也帮帮忙之类的。 苏止的口型有点夸张，有的时候还很快。 安辰觉得九歌真的很厉害，居然能完全看懂苏止全部口型。 “那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九歌握住安辰的手，表情紧张。 “差不多，如果一定要选的话，女孩子，长头发盘起来比较有艺术性。”提到小朋友，厉织也不忘自己的“艺术家”设定。 “怎么了？你们已经开始决定要小孩了吗？这么早？”他捏了捏鼻梁，神情吃惊。 “什……不是！怎么会，我和安辰都还没结婚，小孩子什么的……男孩子女孩子什么的，这都是……”九歌语无伦次的解释了起来。 而且她暂时也不想要孩子。 如果要当妈妈，肯定得先做足功课做好心理准备。 要不然的话…… 九歌想到了自己和父母。 如果要孩子，肯定不能出现自己那样的情况。 “……”苏止捂住了脸。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英明决定是不是托付错了人。 “我的意思是说……我还没想好……不对，我还没决定……也不对。”九歌双手在空中比划，样子可爱极了。 见状，厉织都愣了一下。 也太可爱了，真是便宜安辰了。 要是协会里头那些男人知道，不得跟大猩猩一样抓耳捞腮、捶胸顿足，还要对着天空大声吼叫。 “……” 苏止沉默。 终究还是错付了。 “九歌是觉得你和苏止还单着很可惜，想问问你们的择偶标准，喜不喜欢小孩之类的。”安辰一把将九歌拥入怀里，笑着对厉织解释。 苏止暗戳戳的对着安辰竖了一个大拇指。 早知道直接一开始就拜托安辰了。 “我的终极梦想是艺术家，感情什么的可有可无。”厉织眼神一变，进入了奇怪的模式。 轻抚着奶糖的脑袋顶，奶糖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那如果想要女朋友，你希望你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九歌较忙借机追问。 “什么样的？”厉织低头看了眼奶糖。 “首先，得是一名优雅的女子。”他悠悠开口。 “……”安辰和九歌用余光看了眼对面一点都不优雅的苏止。 “其次，她得如同出水芙蓉，温柔，知性，腹有诗书气自华。”厉织一边抚摸猫脑袋，一边继续想象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美人。 “嗯嗯，还有呢？……”安辰和九歌再次瞥向不太沾边的苏止。 苏止正害羞的捧着脸，仿佛厉织在说的就是自己。 “得较为好看，白一点更好，不要胖也不要瘦，匀称最好。” 厉织言毕，自嘲的笑了一声。 “当然了，这样的女子也不一定看得上我，所以只能说是我理想中的女性了。”他说出了很心酸的话。 “厉织这么有魅力怎么可能会看不上？”苏止偏过头，使劲拍了拍厉织的背。 “别调侃我了，真是傻丫头。”厉织瞬间从莫名而来的悲伤里走了出来。 “我没调侃，我说真的，谁看不上你我打谁。”苏止不服气的反驳。 “好了好了，知道了。”厉织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嗯，那厉织心里有喜欢的人吗？”九歌借机提问。 “目前还没有。”厉织看向九歌，澹然回答。 “之前有喜欢过谁吗？比喻说身边的女孩子之类的？”九歌疯狂暗示。 “唉，说到这儿我就很悲伤。我一直都在折腾苏止的事，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别人。如果一定要说喜欢过谁，那一定是书中画中描绘的那些美丽女子。”厉织彻底进入了文青模式。 “……”苏止沉默了。 安辰和九歌也沉默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二百九十九、那你觉得她们穿的好看吗？ 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九歌终于从假澹定高冷女神变成了行为可可爱爱的大美女。 从最初的和人正常交流都困难，到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朋友。 从一开始很多东西都不懂，到现在已经成了“有文化”的青春少女。 时光不长，可却足够快乐。 短短半年时间，九歌得到的东西甚至比之前二十年的人生还要多得多。 如今，转眼已经是冬天。 人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除了追踪幻影之外，她除了工作、和朋友玩、恋爱，其他时间已经和其他大学生无异。 如果不是劳模阿乌每天任劳任怨的在社区门口踩雷、易缘隔三差五给自己发消息，九歌都差点忘了还有冥界的事情要处理。 安辰不急，看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她也就没有过于担忧了。 幻影那边，已经被协会半个放养的骑士也在认认真真的解读笔记本。 只是可惜的是到现在也只解析到了死者复生，灵魂囚禁这类算不上特别惊人的内容。 …… “今天想吃什么？” 晚上六点半时，戴着围巾帽子的安辰才从学校回来。 “炸鸡。”想都没有想，九歌秒答。 天气冷很适合吃炸鸡，好吃又饱肚子，大部分店家还会送肥宅快乐水。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慢？”她看了眼时间，追问。 他们今年大三，早已没有晚自习。 平时放学时间最晚是五点四十，回来也只需要二十几分钟。 “路上碰到了一个疑神疑鬼跟着一个拾荒老人的灵体，我就礼貌问候了它半天。”安辰耸耸肩，没有走进客厅的意思。 奶糖偷偷摸摸的跑到玄关位置，熟练的趴在了安辰的脚边。 “问候？”九歌眨眨眼睛。 有了阿乌的前车之鉴，直觉告诉她这个问候很可能会很暴力。 而且像是那种很坏的灵体，按照安辰的性子，不来回打个十来遍把对方打服，他都不会放心。 “对，问候。”安辰点头。 他不过是很礼貌的把对方“请”出了伪都市。 “所以你现在不进门是不是因为要出门给我买炸鸡吗？”九歌瞅着安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告诉你哦，其实点外卖更划算，我每个月都会专门买会员红包，最少能少五块。像炸鸡店这种，用的可以用它来兑换十块钱的店铺红包。”她晃了晃手机，一脸“我最聪明”的表情。 身为点外卖点了两年的老外卖选手，九歌已经算是身经百战了。 只要是有什么大型补贴活动，她必准点参加。 “明天可是周末，我们不点外卖，也不吃这种食品。”安辰摇头。 身为一名已经学会养生了的大学生，怎么可以天天想着高热量垃圾食品呢？ “？”九歌理了理衣服，围上围巾，往安辰方向走去。 “你的意思是你要带我出去吃更好吃的？”她舔了舔嘴唇，眼睛闪闪发光。 “你猜。”安辰挑了挑眉。 牵住九歌的手，他偏头推开了身后的大门。 寒冬的大街上，大部分路人都穿得很多。 外是棉袄、帽子、手套、围巾、耳罩，内是各种各样牌子的暖宝宝。 安辰和九歌已经把自己围得算厚了，可和大部分路人相比，他们就显得像是生活在不同季节的人。 不过这也倒还好，更让九歌吃惊的是，偶尔路边会出现个别几个穿得很少的女孩子。 “安辰你快看，她们几个居然光着腿，上半身也穿着很薄的jk裙子。”她摆了摆安辰的手，开始小声叭叭。 “左边那个漏了腿确实勇士，右边那两个穿的是假透肤裤。” 安辰看了远处三个女生一眼，赶紧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虽然是九歌让他看的，可他总感觉看过去后不立刻移回来，九歌会对他施以制裁。 “假透肤裤？”九歌勾了勾头发。 又是她不知道的东西。 “嗯，就是那种光腿神器一样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打底裤，但是视觉上很像没穿裤子露着腿。”安辰慢悠悠的解释着，嘴前不停冒出白色的雾气。 “可是就算那样，那也很冷，毕竟上面的衣服怎么看都不厚。”九歌对jk这种衣服也不是特别了解，除去之前协会寄来的魔法jk之外，其他的，她只是略有耳闻。 “她们觉得穿着好看，这种信念可以克服寒冷。”安辰想了一下，说出了听起来就很厉害的话。 “你是说她们很好看？还是她们穿那些很好看？”九歌愣了一下，语气都变怪异了。 “？……”安辰大脑短路了。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感觉不管是回答前者还是后者，都是死亡答桉。 再者，他压根就没注意那几个人的长相。 “我是说她们觉得自己穿着好看，所以那样穿，因为有着这种心理，所以她们可以克服寒冷。”安辰顿了顿，温声道。 “那你觉得她们穿的好看吗？而且真的克服了寒冷吗？”九歌垂下脑袋，不依不饶。 安辰偏过头，看不到九歌具体的表情。 “我压根没有注意她们穿的什么样子，只记住了衣服。至于克服寒冷，那肯定是假的，她们以后很可能会关节炎。” 他轻轻捏了捏九歌的手，九歌终于抬起了头。 “那她们穿的衣服好看吗？”她瘪着嘴，眼神看向左边。 左边有一窝灵体正聚在一起盘盘坐。 愣了愣，九歌又把眼神移了回来。 “她们穿着怎么样我不清楚，不过你穿肯定好看。”安辰眼珠子转了转，道。 “那你为什么要看过去？”九歌吃着莫名其妙的醋。 越想，她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你让我看过去的。”安辰给自己辩解。 “我只是小声说她们光着腿，也没有指过去，你就精准的定了位。”九歌嘴巴都了起来。 “那是因为……”安辰无言以对了。 “我只是正好往那个方向看了，如果她们不在那个方向，我就会换个方向。”他越说，九歌的脸色越奇怪。 “你什么意思？”九歌空着的那只手握了起来。 “我真的只是为了给你解释清楚，别无他想。”安辰停下脚步，认真的看向九歌。 “再说了，看过你我还哪会有心思看其他人？”他反问道。 三百、黑灯区 “那好……”九歌抿了抿嘴，不提这茬了。 好像确实是自己胡乱吃飞醋。 仔细想想，安辰确实不算那种会对街上美女感兴趣的人。 “那个地方看起来很厉害，我们去里面吃。”她随便指了指旁边巷子最外头的一家看起来很奇怪的门店。 安辰看了眼九歌所指的店。 店名叫《这夜》，里头大部分地方都黑漆漆的，只有微微一点暖色灯。 外面坐着的两个男人不断打量着外面的路人。 《这夜》店旁边的其他店都关着灯，看起来诡异得狠。 “看起来好像和其他的店不一样，也没看到灵体什么的，像是饭店，我想去看看。”九歌见安辰没回应，连忙摇了摇安辰的手。 “不行。”安辰果断拒绝。 转身把九歌拉到右边的繁华地带，他叹了口气。 “你可能不知道，这里头多半是……”安辰说着，突然哽住了。 “是什么？其实是ktv？”九歌回忆到了之前在石头里和安辰的朋友一起ktv聊天的经历。 ktv里也是黑漆漆的，有一些其他颜色的灯。 不过这个地方和ktv比，好像冷清了不止一点。 “这条巷子都没人，你觉得这个……饭店会好吃吗？”安辰叹了口气。 他很后悔带着九歌来了这里。 本来是想着这一片没怎么去过，可没想到里头居然会有一个黑灯区。 所谓黑灯区就是指某种不正经职业者工作的地方。 最早这个词出自于十九世纪的米国。 那时候米国的那种女工作者会把黑不熘秋的、看起来快要坏了的昏暗灯放在窗前，暗示路过的隐藏顾客。 全球绝大部分地区都会有这样的地方，只是看藏得深不深而已。 很多国家也会对黑灯区实施管控。 在华国，这类地方都是不合法的。 像张知道等人，多半会经常和黑灯区斗智斗勇。 “总之，我们走。”安辰因为一直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原因，确实也不知道伪都的黑灯区就在这儿。 “万一是宝藏店铺？”九歌期待的看了看安辰。 给人感觉这么奇怪的店，她是头一次见。 而且也是在巷子最外面，不用往里头特别黑灯瞎火的地方走。 再加上身边有安辰，九歌很有安全感。 “……”安辰沉默。 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他再次开口：“这个地方据说是黑灯区。” “黑灯区是什么？”九歌歪了歪头。 居然还有叫黑灯区的地方。 “就是指那种不正经交易……肉体那种……我们绝对不能进。”安辰无奈的摇头。 “什！？居然还会有这种不法之地！”九歌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 原地跺了跺脚，她拿起手机就偷偷摸摸对着巷子拍了几张照。 松开安辰的手，跑到安辰后边，她开始戳着手机屏幕给张知道发消息。 “……”安辰再次沉默。 …… 发完消息，感到顺利解决完黑恶势力的九歌心情变得很好。 “你想吃什么？还去不法之地吃吗？”安辰打趣道。 “……”九歌白了安辰一眼。 “你怎么知道黑灯区，又怎么知道在这里的？”她疑神疑鬼的看向安辰。 莫非？…… “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你不知道才不正常。”安辰摊了摊手。 “你因为好奇进去过吗？”九歌思考了一会，小心翼翼提问。 “没有。”安辰即答。 “你别误会，我是正经人，这种地方绝对不会进。”他表情一本正经。 “那好，我们去吃火锅。”九歌满意的点点头。 大冬天的，好像很适合吃火锅。 “好。”安辰重新牵住九歌的手。 搜了搜地图，他领着九歌去了最近的一家火锅店。 “您好，请问是两位吗？可能需要等一下，很快就好了。”保持着职业微笑的女服务员给了安辰和九歌一张写着号码牌的牌子。 安辰接过，对着服务员道了声谢。 这家店的生意很好，人已经排到外面来了。 坐在小板凳上，他百无聊赖的玩起了九歌的手。 “我之前就忘了问，你是不是手控？”九歌感受着安辰抚摸自己手的感觉，忍不住吐槽。 “嗯？这叫手控？”安辰愣了愣，把玩九歌手的动作也停住了。 他好像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么喜欢我的手的话……”九歌作出思考状。 “只是你的手好看，修长而且白嫩。”安辰瞅着九歌的手，如实夸赞。 他觉得九歌完全可以去做模特，或者手模腿模也行。 “只要是修长白嫩又好看的手，你都喜欢？”九歌皱了皱眉。 还说不是手控！这个男人太过分了！ “不是，我只喜欢你的手。”安辰压着嗓子道。 “真的？”九歌抬头。 “真的，我发誓。”有了前车之鉴，安辰可不想玩火了。 总感觉在这方面开玩笑后果会很严重。 “那你希望我穿jk吗？”九歌再次想到了那一堆还没正式派上用场的魔法用品。 里头有jk，有水手服，有各类制服，护士服、空姐服，各种各样的有好多。 “你穿jk……”安辰脑补了一下九歌穿jk的样子。 “希望。”他看向九歌，一脸严肃。 “那你希望我穿那个，神奇裤子吗？”九歌一时间忘了路上看到的那俩女生穿的裤子叫什么了。 “你是说假透肤裤？”安辰摸了摸头发。 “对对，就是那个，看起来和真腿差不多。”九歌连连点头。 “还是算了。”安辰回答起来一秒都没犹豫。 “你觉得我穿那个没别人好看？”九歌神情沉了下来。 “是的。”安辰点头。 九歌咬了咬嘴唇，拳头呼之欲出。 “你太白了，那些假透肤裤都是华国人正常肤色，最白的也不是很白，你穿上的话会显得你腿很黑，和其它地方也不协调。”安辰握住九歌的拳头，小声叭叭。 “这……”九歌回忆了一下，松开了拳头。 好像是那么回事哦。 “而且……你想美黑……把自己显得黑一些吗？”安辰试探性问道。 如果九歌喜欢……也不是完全不行…… “还是算了，我还是觉得白点好。”九歌犹豫了会，做出选择。 三百零一、九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作为包揽了华国美食半壁江山的火锅，最早的时候，它其实是穷人们的最爱。 在旧时代时，富人们吃肉不吃内脏，多出来的内脏通常都会丢到江边。 这种情况下，吃不饱穿不暖的渔民们渐渐的坐不住了。 铁锅烧个火，大家聚众在一起，将各类内脏、花椒、辣椒等一起煮，吃得痛快还管饱，甚至还可以补充营养。 对于这段历史，安辰的评价只有一句：当时的富人们品尝不到如此美味的火锅，真可惜。 等待了大约二十几分钟，服务员终于叫到了安辰和九歌的号。 二人在指定的一个小角落坐下，另一名满头大汗的服务员跑了过来：“您好，二位是想吃什么锅底？” 将菜单和圆珠笔递给九歌，她退到了一边。 “最辣的那种。”九歌看着五六种不同的锅底，目光移到了辣椒最多的那个上面。 “……鸳鸯锅，辣的那边重辣。”安辰扶额，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他一不小心就忘了九歌巨能吃辣这一回事。 好多次，安辰想告知对方自己其实没那么能吃辣，可是每当看到九歌期待的表情，他只能忍痛将话咽到肚子里了。 “嗯嗯，好。”九歌点头，在鸳鸯锅那里打了个勾。 后面加了个括号，写了个重辣。 “你确定你不会被辣到不舒服的话……”安辰小声提醒。 这家店的重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能比普通意义上的重辣还要辣好几倍。 “不会。”九歌摇头。 “我发现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种辣度可以拦倒我，不过你可不可以吃这种？之前问你你都说以我为准，可我都没看你吃多少。”她回忆了一下安辰之前和自己吃自助、吃烧烤时的样子。 “……我是怕你吃的不过瘾。”安辰按着额头，叹了口气。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可能只能中辣。” “那就中辣。”九歌点头，将括号里头的字划掉，重新写上中辣二字。 过后，二人又分别点了不少菜品。 毛肚、豆腐、土豆、雪花肥牛卷、精品瘦羊肉、养生乌鸡卷、牛肉丸、鱼肉丸、虾滑、鱼片、蟹滑。 “这些够不够？会不会太多了？”九歌最后勾了一个饮品，将菜单重新传给安辰。 “不够再加，先让他们上。这家店在网上评分也很高，应该味道不错。”安辰晃了晃手，将点好的菜单交给匆匆跑来的服务员。 将蘸料配好时，锅底以及菜品也都差不多上齐了。 “我要跟你坐一排，不坐对面。”九歌提起小包包，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安辰旁边坐下。 她一直都觉得觉得身为情侣，坐在一边更容易贴贴。 “嗯。”安辰点头，将鸳鸯锅的方向移了移。 干什么都挤在一起，也算是他俩的老传统了。 刚坐下来的时候九歌没过来，安辰还以为九歌突然改变了什么看法，想尝试一下其他大部分情侣吃大餐的“真”传统做法。 “张知栋那边一定很热闹。” 将菜品一点点的丢入滚烫的锅里，九歌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想到啥了？”安辰眨眼。 他正在用另一个勺子下虾滑。 九歌突然笑了出来，安辰差点手抖了一下。 虾滑、蟹滑这种食物相对其他食物要脆弱很多，很可能掉到锅底就离奇失踪了。 “想到了好笑的事情。”九歌学着之前看过的搞笑长图里头的对话回答。 “张知栋牌暖炉确实不错。”安辰知道九歌大概想象到了什么样的场景。 托着下巴，他心里开始思量自己要不要配合九歌，侧过头拿一张纸做出那张长图里警察的动作。 随着锅底的沸腾，火锅香气扑鼻而来，光是闻到这味，就足以让本不是很饿的人食欲大开。 “虾滑好了！”九歌注意力被虾滑吸引过去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戳了戳安辰的手指，眼里充满着渴望。 “给。”安辰笑了笑，将勺子里头的虾滑夹给九歌。 “对了，易缘那边怎么样了？”他一边啃着土豆片，一边好奇的打量着九歌。 “她坚持说自己找的那个人或许在自己的梦里。”九歌大口大口的咬着虾滑，表情很是满足。 “这么久了还是这么说？”安辰笑了笑，不可置否。 这两个人的凭空出现，确实很像一场梦。 “对呀，她没有撒谎的。”九歌歪了歪脑袋。 这么久以来，她可以确认易缘是一个和自己一样非常实诚的人。 并且，对方也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寂寞，没有什么朋友。 “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把你当偶像？”安辰突然想到了这个梗。 最初的时候，九歌就被对方要了签名。 难道说易缘其实是一个超级颜控？ “她说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被吸引了。”九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 那话听起来就像是告白似的，回想起来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这对情侣真神奇。”闻言，安辰愣了一下，心情有点复杂。 拿起杯子，他给九歌倒了点酸梅汤。 光是看着九歌蘸料盘里头鲜红的颜色，安辰就感觉自己的胃像是在被火烧。 锅底的中辣已经跟其他店的重辣无异了，安辰完全不敢再在蘸料里加什么辣椒。 “我最近找她的次数变少了，现在基本都是用手机交流的，她身上实在是太冷了。”九歌一边说，一边趁机把身子往安辰的身上贴。 和预期不一样的是，安辰没有太大反应，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怎么没反应？”九歌撅了撅嘴。 趁机摸摸自己的腿，或者揉揉自己的脸也不是不行啊。 没反应就显得像是她没魅力了似的。 “不是……”安辰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九歌的脑袋顶。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了口：“嗯，我想问问，你们关系这么好，假如哪天她消失了，你会不会很伤心？” 这几个月来，九歌和易缘的关系也变得惊人的好。 好的程度让那个大大咧咧的苏止，也酸不熘秋的吃了不少醋。 “啊？”九歌手里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快子夹的肥牛卷掉到了地上。 三百零二、猫了个猫 一顿火锅下肚，安辰和九歌结了帐，拿了一些薄荷糖走了出去。 晚上九点，温度越来越凉了。 九歌咬着薄荷糖，眼神游离。 “心情不太好了？”安辰握住九歌的手，轻声问道。 “也不是不好，就是有点惆怅。”九歌摇摇头，几口把嘴里的薄荷糖咬得粉碎。 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弥漫在了喉咙里。 和想象的不同，还挺爽的……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安辰所提的那种可能性。 华智建身体越来越冷、祸害了安辰后，就离奇失踪了。 据可靠消息，对方活着，但可能不在活人所待的地方。 骑士和鹦鹉小小是差不多的情况，小小变成鹦鹉后暂时还没凉，不过没办法变成人体。 骑士穿着盔甲，本身就是冰冰的，肉眼可见的可以看出他人不人灵不灵。 再结合后面九歌所知道的有关于冥界的信息…… 如果不是隐藏实力超强的安辰罩着整个社区，成功蒙蔽了协会以及冥界某些公务员灵，并且叮嘱二人不准独自跨过社区马路外的地方，恐怕骑士和小小现在也不会能这么平安的待在社区里。 假如她和安辰的猜测没有错，现在的易缘身体躯壳以及身份信息应该都是协会里某单个或是多个高层人物协助幻影利用灵魂伪造出来的。 等时间久了，变得彻底非人非灵时，恐怕易缘也会从人间消失。 张家墓之前在华子事件时被“间接”盯上，恐怕也是因为张知栋的灵魂体足够强大，可能可以当做足够的容器。 后面华智建和易缘奶茶店约会，八成也是还是灵体的易缘发现华智建越来越不对劲了，所以想要提前带他走。 把所有已知的、推断的信息全部捋一捋，分析一下的话，景城那四个同事离奇消失的原因恐怕也和伪造躯壳灵体脱不了什么关系，估计也真的在底下“活着”。 不然的话，他们的父母必然不会要求警察不伸张，甚至在协会单方面宣布儿子们死亡后，都没任何动作。 眼下，只要等骑士彻底解析了笔记本内容，真相以及幻影的藏身之处应该就能水落石出。 到时候，安辰的心愿就可以了结了。 “等我们去完冥界，将幻影的事情解决完，华智建和易缘是继续作为人间的灵体还是直接转世，这得由他们自己来决定。”安辰呼出一口气。 白色的雾气飘荡在空气中。 临近圣诞节，路边有一家店铺已经开始在店面装饰小饰品了。 “那骑士叔叔和小小呢？”九歌仰着脑袋看了看天空。 天上干干净净，并没有星星。 骑士本身是个谜题，小小是鹦鹉精，二人不会对她和安辰产生什么影响。 九歌和易缘接触了那么久，并没有被传染变冷，可能是因为易缘还没到那个时候。 “到时候就知道了。”安辰环住九歌的腰，把九歌往怀里拉了拉。 “呜意……”九歌腰间麻麻的，下意识呜意了一句。 一瞬间的心跳加速都让她忘了自己还在伤感。 “如果他们想转世，就送他们转世，如果他们不想，或者灵魂出了问题，我可以把他们收进可以脱离时间的石头里。”安辰温声道。 不会很久的。 从小小脱离幻影控制，无法过多干涉骑士、重要资料出了状况开始，协会以及幻影就开始坐不住了。 华智建崩坏，突然多出了一个活的易缘，以及协会任务变得越来越少就是证明。 只要熬下去，找到机会，他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愿望就能实现。 最好朋友的仇，就能报完。 “我知道了。”九歌轻叹一口气，撩起了头发。 她也希望事情早点解决。 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见安辰的父母了。 灵体是存留还是离去，九歌无法干涉。 到那个时候，她和安辰只能努力做好可以做好的事情。 …… 睡觉前，安辰和九歌挤在一起玩起了一款名为“猫了个猫”的游戏。 这是一款在最近突然爆火的消除类小游戏。 短短两天时间，就冲上了热搜榜，话题破十亿。 打开猫了个猫，几只看起来很魔性的丑萌猫咪翻着白眼在屏幕上摆来摆去，配合节奏十足同样魔性的音乐，再加上超高难度的第二关，成功的让这款游戏火爆全网。 “第一关简单过头了。”几秒钟搞定第一关，九歌倒在安辰怀里，满脸不解。 “嗯，据说第二关很坑，通关率不足百分之零点一，网友说第一关等于做一加一这种题目，第二关就直接考研了。”安辰熟练的摸着九歌的腿，耐心解释道。 “那我试试。”九歌顿了一下，开启下一关。 果不其然，第二关的图桉都比第一关复杂得多。 “通关了的话可以在游戏开始页面，自己的省份上添一只小猫。”安辰一边说，手指一边在九歌的皮肤上滑来滑去。 九歌感觉耳朵有点发烫，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也就是说利用大家的好奇心和挑战欲割韭菜。”她对着手机屏幕飞快的戳戳戳。 “差不多就是这样……”安辰无言以对，无法反驳。 “看起来也不是很难。”九歌手速飞快。 如同之前的消消乐一样，一通操作下来行云流水，不带犹豫，非常之快速和准确。 不过没过多久，她的表情就变了。 屏幕底下只有七个卡槽，刚开始还很容易消掉，后面卡槽就不够用了。 “不是，就剩这么点了……”九歌心态有点崩。 消除类游戏她不爱玩，不过玩起来她就没遇到过瓶颈。 眼下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点了，可是底下的卡槽也差不多到了临界值。 “底下有三个道具，通过分享或者看视频就可以用。”安辰指了指九歌手机屏幕底下三个蓝色框框。 “哦哦。”九歌皱眉，点点头。 她有些犯强迫症，总感觉用了道具就不算凭实力过关了。 叹了口气，九歌还是将游戏分享给了安辰，借此得到道具使用机会。 可是半天下来，到了最后个别几个格子的时候，她还是发现了问题所在：“奇怪，这个游戏是不是不想让人过关？” 很明显的bug出现在了手机上。 有一种图桉到最后根本就没有三个一样的。 数来数去最多也只能凑到两个。 “不愧是割韭菜游戏。”安辰接过九歌递过来的手机，仔细瞅了瞅。 “以后咱们不玩这种了。”他将手机充上电放到一边，关掉灯，直接将九歌拥入了怀里。 三百零三、吻 早上，九歌是被奇怪的触感弄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安辰正坐在旁边，手伸进被窝里把玩着自己的腿。 “你你你……你一大早在干什么呀？”如果不是因为被窝外头太冷，九歌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我在玩你的腿啊。”安辰朝着九歌笑笑。 明明做了很不要脸的举动，可他脸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痕迹。 “……”九歌瞪大眼睛，沉默了。 挪了挪腿，她用手抓住丢在一旁的毛衣，速度的给自己套上。 “嗯？”安辰若有所思的看着九歌的动作。 眼看九歌要从床上蹦下来，他直接一手重新把九歌按了下去。 “呜意！？”九歌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要干什么了？ “你不喜欢吗？”安辰的声音越来越近，炽热的鼻息喷涌到了九歌的脸上。 他距离九歌越来越近，二人的鼻子因此也轻轻碰到了一起。 “喜……不是……但是……”九歌眼睛越眨越快。 话还没说完，安辰一个吻就落了下来。 “呜……现在还是一大早……”九歌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早上应该是抱抱，蜻蜓点水的吻一下侧脸才对。 动作大一点的、吻得厉害一点的一般都是下午和晚上。 “你不喜欢？”安辰微微抬起头，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不是……我的意思是……”九歌扭头，感到自己的鼻子蹭到了安辰的侧脸。 下一秒，安辰又落下来了一个吻。 “呜意……” 九歌放弃反抗了。 内心的小勐兽突然嗷呜嗷呜的叫了起来。 环住安辰的脖子，她勐地转身，直接将安辰压在了底下。 “！？”安辰震惊。 “我喜欢！”九歌满脸通红的喊道。 她的劲非常大，只是按住了安辰的两只胳膊，安辰就有些动不了了。 “我只说一次。”九歌轻轻丢下这句话，对着安辰深深的吻了下去。 …… “你这次是不是太过火了点……” 九歌从床上跳下来，看了看自己锁骨下方的草莓印。 她还是第一次被种草莓，确实有种热乎乎的痛痛的感觉。 不过好在安辰没怎么用劲，九歌身上的红印并不大、也不深。 如果她变黑一点，这澹澹的红色应该都不会很明显。 “之前说了会还给你的。”安辰一脸平静。 这波就是很满足，非常满足。 考虑到半夜学着九歌梦里种草莓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可是那你为什么还……”九歌食指对食指，低头看向地面。 之前安辰好像也没真的乱摸过自己，更没做更过头的事。 这次好像…… 这就是t姐说的那种刺激吗？…… 确实挺刺激的。 她现在都感觉血液在扩张。 “嗯？我也没干什么？”安辰笑笑，装作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闻言，九歌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你不是很喜欢吗？”安辰戳了戳九歌的脸，九歌的脸瘪了下去。 他一直觉得恋爱中的九歌可爱过头了。 一天比一天可爱的那种。 “……”九歌无言了。 她撇撇嘴，不继续应声。 “难道说其实你不喜欢？”安辰皱了皱眉。 “……”九歌没有应声。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摇了摇头：“我……我喜欢，不过……” “不过？”安辰陷入了思索。 “你不是真心喜欢的话，那我以后就不……” 他一句话没说完，九歌抓住他的衣领子就亲了上来。 随后，跺了跺脚，她打开房间门飞速走出去了。 午饭过后，给不满的奶糖嘱咐了一声，安辰再次拖着九歌出了门。 “今天要去哪里？”九歌感到很奇怪。 前面几周的周末，除了任务时间，安辰都跟咸鱼一样躺在家里和自己一起看看电影，也没说要这玩玩那玩玩，这两天是怎么了？ 又是带她出去吃火锅，又是早上还没起来就对她动手动脚的。 “就到处逛逛。”安辰澹然一笑。 “或者你具体想去哪告诉我也成。”他盘着九歌的小手手，心情好得很。 “那我们去灵界心灵诊疗所门口和其他人一起取暖。”马上就到社区门口了，九歌面无表情的开了一个玩笑。 既然安辰要对着自己葫芦卖药，那她开个玩笑好像也不算过分。 “你确定吗？……”安辰愣住了。 这发展好像和他的所有猜测完全不一样。 “骗你的，假的。”九歌低头，弹了下安辰的手环。 “你变坏了……”安辰一脸平静的吐槽。 放在之前，这些话都是他对九歌说的。 完全不会有立场互换的情况出现。 “啊？我没有。”九歌拒不承认。 “之前的九歌不是这样的九歌。”安辰对着九歌指指点点。 一开始的九歌是清冷生疏的，本性暴露后是害羞单纯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九歌，过于正直基本不怎么开玩笑这点是没怎么变化过的，更不用提套路反套路什么的了。 “我就是这样的。”九歌哼了一声，头扭向了一边。 路过一家新开的宠物店时，九歌松开安辰的手，便哒哒哒的跑了进去。 “哎？等等……” 安辰摸了摸头发，满脸不知所云的跟着走了进去。 难不成是想给奶糖找个男伴？ 可奶糖也绝育了啊。 “这里的猫咪衣服很好看。”九歌拽了拽安辰胳膊，指着窗边挂的冬季猫咪小毛衣。 “确实，这个像熊猫，这个像小黄鸭，这个像孙悟空。”安辰点头。 现在的宠物衣服也是日新月异，越来越花哨。 不光和儿童服装越发靠近，甚至还出了s服。 “您好，这几件衣服都快断码了，现在打折，原价一百一件，现在只要六十五。”宠物店店员亲切的过来推销。 “如果需要的话，三件一起买下来还能打折。”看安辰和九歌没有什么反应，她连忙甩出新的优惠方案。 “买不买？”九歌歪了歪头。 她想到了安辰之前说过的，普通人对金钱的认知以及使用方法。 按照那些科普来说，小动物的衣服这个价格确实属于偏高了的。 “……”安辰顿了一下。 看着九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他笑了笑：“买。” 三百零四、生日快乐 “明明还有一周多就是圣诞节，店家们这次怎么准备得这么早。”安辰瞅着路边的新圣诞树，眼睛眯了起来。 如果是往年的话…… 往年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太在意圣诞树啊这类东西。 直到路上到处放着圣诞歌，四处都是是戴着圣诞帽的小孩子以及青年时，安辰才会后知后觉那天是什么日子。 “圣诞老人是不是真的？”九歌拍了拍自己的腰。 松开安辰的手，她原地转了几个圈。 “如果你想，那就是真的。”安辰嘴角微微一弯。 “既然有灵体的话，圣诞老人也可能真的有。”他往前踏了几步，重新牵住了九歌的手。 “那我今年也要在袜子里许愿。”九歌往安辰身上拱了拱。 “你之前每年都会许愿？”安辰发现了盲点。 二十出头的九歌，居然到现在还在向可能不会来华国的圣诞老人许愿？ “是啊，万一真的哪年有了呢。”九歌屏住呼吸，睫毛轻颤。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保持了这个习惯。 只要临近圣诞节，九歌就会在袜子里头塞小纸条。 只是可惜的是，她的愿望基本没怎么实现过。 “有点道理，看来我之前没有买个大袜子，在里头放些东西，着实亏了。”安辰是真的觉得九歌说的有点道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灵体有，英灵有，没准那些平时见不到的神啊佛啊也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等待着高人们发现呢。 他平日里也就研究灵体比较多，对其他方向的研究会少一些。 这样想想，好像的确有些血亏。 等过段时间解决幻影，搞定九歌家族那边，安辰决定也去学学其他方面的通灵。 说不定能有惊喜。 “那我们今年可以一起往袜子塞纸条。”九歌表情惊喜。 一直以来偷偷摸摸的习惯终于有了同伙。 要幼稚也不是她一个人幼稚了。 “可以，不过……说起来，你之前说要教我的东西呢？”安辰想起来去勾子湾时九歌说过的话。 “……我觉得是你得多教教我东西，而不是我教你东西。”提到这个，九歌就有点小小的生气。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被这个安辰瞒了这么久！ “行啊，那你喊我安老师，我就教你。”安辰慢悠悠道。 “想得美。”九歌哼了一声。 下一秒，突然开始默契对视的二人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 到了很晚的时候，安辰还拉着九歌在外面闲逛。 “我有点累了。”九歌感觉自己小腿有些发软发酸。 瞅了安辰一眼，她又不好意思具体的说。 “等逛完了，我会给你按摩。”安辰低下头，对着九歌的脸唧一下。 “……” 奇怪的是，九歌没什么反应，完全没有害羞。 安辰感觉有些失落了。 看向四周，周围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路上只剩下一些摆夜摊的人。 “你就是想借机摸我的腿，顺便摸摸其他地方。”九歌狠狠地瞪了安辰一眼。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确实有这个原因在内。”安辰轻笑一声，继续瞅着旁边的摊位。 烧烤、无骨鸡柳、炒酸奶、烤冷面、烤面筋、臭豆腐、热粥…… 各种各样的食品琳琅满目。 “哼。”九歌又傲娇的哼了一声。 她就知道。 安辰就是这种有些变态的人。 “我亲你你都没反应了。”安辰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我很累，而且早上亲了那么多次。”九歌拉了拉自己的围巾，看向安辰的表情再次复杂起来。 这个安辰，果然不对劲。 “不管是早上还是现在，你为什么吃我豆腐吃得……” 她的话又没说完，安辰又把她打断了：“你吃没吃过那些东西？” “跟着你吃过其中一点。”九歌愣了一下，如实回答。 “那你还吃不吃那些东西？”安辰再次熟练的转移着话题。 “吃了两天自助了……肚子，还勉强留了一点……”九歌看着自己涨的圆熘熘的肚子，大言不惭的开口。 “你确定？”安辰真有点不信。 九歌在自助餐厅跟几年没吃过饭一样的馋猫样，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就算是现在的安辰，看到这些摊位，也感觉肚子有点承受不住。 “确定。”九歌抿了抿嘴，拉住安辰就往摊位跑了过去。 “不过我不吃臭豆腐。”她转头，对着安辰吐了吐舌头。 吃完一大圈小吃后，到了晚上十一点四十。 “都这个点了，奶糖估计都急死了。”九歌已经吃得有些走不动路了。 “不会，我偷偷跟它说过，而且它也会自己加猫粮，铲猫砂。”安辰蹲下身，示意九歌趴到他背上去。 “你要背我回去？”九歌愣了一下。 她的脸微微一红。 犹豫了半天，九歌还是趴到了安辰的背上。 “不是的，我不是要背你回去。”待九歌上去后，安辰马后炮一般摇了摇头。 “啥？”九歌紧张了起来。 不是回去，那是要干什么？ “抓紧，不要小心掉下去了。”安辰嘱咐了一声，抱住九歌的腿就往前方的路上狂奔。 “呜意！ 九歌的呜意声在风中拐了好几个弯。 …… 到了五星级酒店门口时，安辰才停下来。 九歌已经变得晕晕乎乎了。 “这是要干什么？”她揉着脑袋，有点不清醒的看向前方。 “我已经踩好点，订好房间了。”安辰并没有把九歌放下的意思。 “啊？”九歌怔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安辰要干什么？ “九歌，我喜欢你。”安辰用胳膊肘按了按五楼的电梯。 手一松，他将九歌一把公主抱到了怀里。 “我我我……我也喜欢你！”九歌语无伦次。 虽然在外面和在屋里也差不多，反正她和安辰都在一个屋子，可是这次好像哪里怪怪的…… 一路走到520房间，安辰才将九歌轻轻放了下来。 看了眼时间，23:59。 倒数了几秒，他打开了房门。 “九歌，生日快乐！” 安辰温柔的将九歌往前推了推。 就算面前场景是昏暗的，九歌眼睛还是亮了。 打开房间灯。 映入眼帘的是——超大的蛋糕、好几束玫瑰，以及包装精美的巨型礼物。 三百零五、我更爱你 生日，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这个说法对大多数人都能成立。 只是……对这几年的安辰，以及从小到大孤独惯了的九歌则不然。 安辰是因为被迫切断了和亲人的联系，九歌是因为很少被“重视”对待。 往年，九歌的生日都过得很平澹。 每到那个日子，只有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父母连学习资料那样的礼物都只会在过年期间由管家转交给她。 时间久了，再加上这几年搬了出来的原因，如今九歌也刻意的“澹化”生日这个概念了。 以至于安辰这样大张旗鼓的准备了这样一个大惊喜时，她甚至差点没反应过来当天是什么日期。 “你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九歌将肩上的小包放了下来。 她的眼眶发热，声音都有些颤抖。 装扮非常华丽的房间、一米大的兔子靠在床旁、五层粉白大蛋糕、包装精美颜色各异的大朵玫瑰…… 仔细往床头旁边看去，还能看到一个粉嫩鞋盒。 “周五下午的时候翘了四节课，让李晓帮忙打掩护，今天……哦不对是昨天了，也拜托了张知道帮忙。”安辰温柔的撩起了九歌的前发。 计划是计划了很久的，只是因为没有经验，各种挑来挑去，看什么都觉得不够满意，导致到最后两天他才开始光速行动。 先是去最大的鲜花市场订了几种颜色的新鲜玫瑰，又是紧急加急了蛋糕的制作。 为了不让九歌起疑心，安辰还拜托了张知道帮忙在酒店内外张罗了几个小时。 “我以为今年的生日也会很普通，没敢期待，甚至故意忽视了自己的生日……”九歌吸了吸鼻子，一把抱住了安辰。 她也期盼过，想象过。 可是最终还是不敢额外多奢望什么。 “以后你所有的生日，都有我陪你。”安辰的话语轻轻的，却听起来异常有力。 “安辰。”九歌松开手，揉了揉眼睛。 “我在。” 这次安辰没有回答怎么了，而是用他在来替代。 “亲我。”九歌抿着嘴，眼睛水润润的。 “……” 安辰愣了一下。 没有多说什么，他轻轻的亲了上去。 “亲我。”九歌深呼吸一口气，语气重重的重复这两个字。 她有种很奇怪的冲动。 如果可以，九歌很想安辰按住自己狠狠亲个几十上百遍。 “……” 安辰还是无言。 无需继续多说什么，他捧着九歌的脸，一遍又一遍的亲了过去。 有的吻蜻蜓点水，有的则热烈缠绵。 亲到最后时，安辰和九歌都感觉自己身体有些脱了力。 两人摆烂似的倒在了床上，又抱住对方吻了很久很久。 有些开关一旦打开，就很难刹住了。 重新坐起来时，安辰趁机摸了一把九歌的腿：“对了，吃蛋糕许愿之前，还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呜意！”九歌惊呼了一声。 “什么礼物？”随后，她赶紧坐起身，左右张望起来。 鞋盒、兔子玩偶、玫瑰花、五层大蛋糕…… 其他东西，好像是酒店本来就有的东西。 而且提到这超豪华的五层蛋糕的话，之前吃的东西实在是多得有些夸张，现在的九歌可能也没法吃下蛋糕了。 “你猜。”安辰坏笑了一下。 这是他准备的最大的惊喜。 当然，不是婚戒之类的。 二人也还没到需要求婚的时候。 “好看的情侣服。”九歌歪着脑袋，靠在安辰的肩膀上。 “不对，但是可以有。”安辰眨眨眼睛。 他之前居然没想到还能有这种礼物，失策了。 “情侣项链。”九歌思考了半分钟，憋出了另一个答桉。 “不对，不过我们很快就能有了。”安辰偏头，戳了戳九歌的脸。 九歌的脸已经不红了，可还是烫烫的，比他的手还要烫。 “不会是什么变态的东西？”九歌警惕起来，挺起身子往旁边退了几步。 现在是密闭环境，还正逢自己的生日…… 假如安辰突然掏出什么很变态的礼物让她穿上……好像也不太好拒绝？ “不会，不过相应的，我生日的时候你记得要穿那些魔法用品，弄一个换装y。”安辰嗤笑一声，把九歌拉了回来。 “……”九歌头垂了下去。 虽然不是现在，但她也差不多猜中了。 “不行？”安辰学着九歌之前的样子，蹭了蹭她的脖颈。 “也不是不行……”九歌声音越变越小。 “约好了。”安辰笑而不语。 “嗯……”九歌局促的点头。 本来就打算穿的，只不过找不到机会，也没那个胆量去穿…… “那拉勾？”安辰伸出小拇指。 “你不信我？”九歌感觉自己吃了超级大亏。 都做出了这种承诺，居然还要拉个勾。 “没有不信你，只是比较有仪式感。”安辰一边说，一边单手把九歌搂到了自己怀里。 “我的指头要伸酸了。”他催促道。 “那好。” 九歌还是屈服了。 不满的都着嘴，她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嗯，接下来我们再立个字据？”安辰乐了。 “安辰！ ”九歌勐地锤了一下床。 无辜的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安辰连忙求饶。 “所以礼物是什么？”九歌叹了口气，重新眼巴巴的看着安辰。 “礼物是——”安辰慢悠悠开口。 “是？”九歌咽了咽口水。 “你再猜猜？”安辰的话让九歌一秒破防。 “小心我打你！”九歌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说我说。”安辰彻底不皮了。 卖了半天关子，他轻咳一声：“虽然花了点功夫，但是你的管家姐姐记忆恢复了，这是她的联系方式。” 安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整洁的纸条递给了九歌。 “……”九歌大脑宕机。 “安辰，谢谢你。”眼泪慢慢弥漫在了眼眶，她抬头看向安辰。 “我才是要谢谢你。”安辰用鼻子蹭了蹭九歌的脸。 “安辰，我喜欢你。”九歌将纸条放进了口袋。 随后，她侧身挽住安辰脖颈。 “我也喜欢你。”安辰脸上笑意藏不住。 这话应该由他来说才对。 “安辰，我爱你。”九歌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次，安辰愣了一下。 显然他没意识到九歌会说出这句话。 但很快，安辰开口了：“我更爱你。” 三百零六、你听我狡辩 元旦那天，通过徐大官的帮助，阿乌那边终于有了有关灵差的消息。 “我找到他们的据点位置了。” 收到这条传讯，正带着九歌在不远处跨年的安辰直接打了个灵车回到了社区门口。 找了个没人的位置，灵车停了下来。 九歌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假如情报有问题，我一定把阿乌打一顿。” 对她来说，坐灵车的感觉还是过于惊悚。 特别是当车上有看起来很吓人的灵体时，非常搞人心态…… “你因为不能打我，所以想转移目标？”安辰听了九歌的话，有些发愣。 告知有情报的是阿乌，可是决定打灵车的人并不是阿乌，而是他自己。 “我没有，我就随口一说，是开玩笑。”九歌拒不承认。 牵住安辰的手，她一脸铁青的绕到了灵界心灵诊疗所面前。 “……所以你这是间接承认了你想打我。”安辰思考了半天，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快找阿乌。”九歌狡辩着，眼睛瞅向马路对面。 紧接着，她愣住了。 安辰跟着看过去，也愣住了。 “安辰哥哥，九歌姐姐，你们也是专门过来陪我玩吗？”马路对面的毛毛头正坐在阿乌身上，手里拿着空气做的缰绳。 “不错！最近毛毛头和阿乌的感情变得很好。”张知栋带着小小飞到了安辰和九歌旁边。 “很好？”安辰疑惑。 “确实很好。”九歌点头。 “？”安辰震惊。 原来进行骑马游戏算作关系很好？ “总之，人……不对，灵在哪？”拉着九歌过了马路，他微微低下头。 不能多想不能细想。 “不错！在哪？找到了吗？”张知栋跟着安辰往前飘。 “找到了吗？不错！找到了吗？不错！”身后的小小叽叽喳喳的鹦鹉学舌。 安辰叹了口气。 回头，他给小小加了一层保护罩。 过了马路，就没那么安全了。 “在东边一家叫去天堂的丧葬用品店里……”阿乌生无可恋的抬头，眼里似乎有一些泪花。 他的一世英名，就在这短短几天里，彻底毁于一旦。 现在还没挣脱毛毛头，就被安辰看到了，阿乌觉得未来几年他也无法挣脱安辰的束缚了。 “什么特征？长什么样？你有把握对方确实就是灵差？”安辰面无表情的把熊孩子毛毛头拎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毛毛头委屈爆哭。 当着安辰的面，他勐地抱住了九歌。 “呜意……”九歌愣住。 “……”安辰的拳头硬了。 “普通灵体样子，男性，寸头，戴着一个几十年前款式的帽子，我确定是他，他跟踪过我。”阿乌拍了拍他乌黑的灵体身子，起身。 可怜巴巴的看了安辰、九歌以及一眼，他又狠狠地瞪了毛毛头一下。 毛毛头龇牙咧嘴的对着阿乌做了个鬼脸。 “？”被无视的小小心里很不舒服。 “不错！呜意！啊？”她一激动，嘴里叽里呱啦说出了一大堆话。 阿乌一脸懵的看向小小。 这是什么奇怪的鹦鹉？学人能学到完全一样的地步…… 难道是他死后世界上出现的新品种？ “知道名字吗？”九歌僵着胳膊将毛毛头拦腰抱起。 叹了口气，她把毛毛头放到了张知栋怀里。 张知栋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徐大官说对方大概叫李恩，一百多年前去世，时常会来阳间工作，行踪不定，最近似乎定点在了去天堂里，可能那里阴气比较重，呆着舒服。”阿乌谨慎的重复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再怎么不爽，对面也是那个把他打服了的安辰。 不能懈怠。 任务早点完成，自己也能早点解放。 阿乌早就听说安辰和九歌想通过灵差去冥界了。 等到那个时候，他一定要想办法逃跑。 跑到距离伪都最远的地方，隐姓埋名，低调行事，免得又出什么事。 “嗯，我知道了。”安辰拿起手机，开始查看地图。 “阿乌你不要想跑哦，你可是我的马。”毛毛头在张知栋怀里翻了个面，继续龇牙咧嘴。 “嗯，阿乌是你的马，爸爸是我的爸爸。”小小在一旁说起了奇怪的废话。 “大人说话，小朋友别插嘴！”阿乌没好气的朝着毛毛头凶了一句。 看到张知栋严肃的表情，他又对着毛毛头赔了个笑：“我刚刚没控制住音量。” “不错！理解！”张知栋表情缓和了下来。 刚刚阿乌的声音之大，让九歌都肩膀颤了一下。 要不是安辰在认真看行程路线，没有注意到九歌被吓到了，估计现在阿乌已经被当场打了好几顿。 “我们直接过去吗？他们不帮忙怎么办？”九歌将脑袋凑到安辰旁边，跟着他一起瞅手机。 “不帮的话只能跟阿乌一样了。”安辰耸耸肩，叹了口气。 “？”阿乌吓得后退了两步。 “暂时没我的事，我就先撤了！”他朝着安辰、九歌以及张知栋分别敬了个礼，就从路边消失了。 “打灵差的话，会不会出什么事？大家以后都是要下去的。”九歌摇摇头，否定了安辰的提桉。 “我当然不会对待对方和对待曾经十恶不赦的阿乌一样暴力。”安辰朝着九歌笑笑。 他说的意思其实是学习阿乌搞人心态的方法，只是九歌理解偏了。 不过这问题不大，按照九歌说的说下去就好。 对于灵差，最保险的解决方法用幻术恐吓一下。 实在不行的话，直接跟踪也不错。 不过那样的话，最好在去之前联系一下孟凝华。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情况紧急时安辰大概就只能把九歌丢在上面，自己下去走一遭了。 想到这里，他愣了愣。 好像用这个理由把九歌放上面也不错？ 万一…… 万一下面碰到一些危险的话，他自己去或许更好一点。 “不错！阿乌被暴力对待很多次了吗哈哈哈哈！”张知栋仰天长笑。 “……”九歌无言。 顿了顿，她扯了扯安辰的袖子：“你让张知栋去跟他沟通不就好了，我们在外面等着。” “然后孟凝华那边也可以麻烦一下张知栋，问一下最快多久我也能有办法过去。”像是知道安辰的小心思一般，她幽怨的看向安辰。 “……”安辰语塞。 “可以吗？”九歌换了个表情，对着张知栋来了个大大的微笑。 “不错！为人民服务是我的使命！”张知栋震声。 “使命！”毛毛头复读。 “使命！”小小也跟着复读。 三百零七、盛大的冥场面 两天后，安辰一行人开始行动了。 张知栋负责和李恩以及孟凝华对接，安辰负责和徐大官交换情报以及后续所有事宜。 “得烧大概多少灵币？全部都得烧吗？”九歌抱着想要跳下去到处乱嗅的奶糖，眼睛直直的瞅着满地灵币。 这么久以来，她见到的灵币也不少。 可是像堆得这么厚，厚到可以遮住小腿的…… 真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按照上坟烧纸来举例的话，地上的灵币总额大概有几个大型墓园的总量。 “不错！按照孟凝华女士的说法，烧得越多越好，这样有助于你们的行动，把手环里头蕴含的能量转移到九歌女士体内副作用也能降到最低。” 张知栋抱臂，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地上他攒了好久好久的灵币。 烧这么多这么厚的一大堆灵币，如果是真的纸钱的话，活人估计都能被熏死。 “可是，你辛辛苦苦攒了这么久的灵币，一次性全部给我们……”九歌有些纠结的看着张知栋。 她很感谢张知栋这么爽快的帮忙。 只是与此同时，九歌也开始思考，这手笔也太大了，以后该怎么还？ “不错！不用客气，安辰本来就是我老板！这些都是没来得及给他或者他没收的！你们多多照顾我弟弟就行！”张知栋拍拍胸脯，表情神清气爽。 为人民服务本来就是人民警察的本分。 既然灵界出现了具有祸害性的角色，他做出应有的帮助属于分内之事。 “知道了，我们会的。”九歌乖巧的点点头。 怀里的奶糖还在找机会往下跳。 似乎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这么盛大的冥场面，它的好奇心被足足的勾了起来。 “你跑去闻闻碰碰那些灵币可能会折寿的。”九歌死死的把奶糖禁锢在怀里，打算完全杜绝这只小猫咪冲进灵币堆里打滚的机会。 万一奶糖真的跑进去了，在里头打滚露肚皮，还到处舔来舔去的话…… 她不敢保证安辰回来后这只快要成精的猫还能在地面活蹦乱跳。 “喵？”奶糖不服气。 它觉得自己已经是成熟的猫咪了，身体素质要比区区人类好得多得多。 也正因如此，奶糖想不通安辰为什么从来没在自己面前烧过灵币。 “反正你不能下去。”九歌态度坚决。 就算是半个情敌，那也是她和安辰可爱的女儿。 再者，假如这样跳下去，奶糖身上的新衣服被灵币散发出的阴气给熏得阴森森的也不好。 “不错！所以安辰什么时候回来？”发现了九歌的局促，张知栋朝着地面挥了挥手。 灵币跟被他身上的“吸铁石”吸住了一般，陆陆续续往他的口袋里头涌。 “应该快了。”九歌不方便看时间，只能大概估计一下。 她瞅着张知栋，惊奇的发现张知栋好像对于自己的能力运用越来越熟练了。 如果能保持发展下去，未来在英灵里张知栋恐怕也可以成为数一数二的灵物。 “不错！”张知栋震声。 随着声音消失，地上的灵币成功进入了他的口袋。 见家里重新宽敞明亮了起来，九歌放心的呼出一小口气。 松开奶糖，她任由奶糖哒哒哒的冲了下去。 “喵喵喵喵喵～”奶糖拖着小短腿，奶声奶气的骂骂咧咧起来。 回头幽怨的看了九歌一眼，它“嗷～”的一声走上楼梯。 理了理自己可爱的新衣服，奶糖自然的打开安辰的房门，一脸傲娇的表情钻到了里头。 …… 安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不错！” 张知栋像个发光发热的变异幽灵一样，在公寓里漫无目的的飘了好几个小时。 “真不错！” 像是巡视，又像是观赏。 隔一会就会说一句不错，隔十分钟大概会大声说一句真不错！ 好在现在是冬天，他身体的温度并不会引起坏的影响。 如果是夏天，恐怕屋里的人得直接崩溃。 感受到了让人心满意足的暖意，在客厅看了半天电视的九歌才终于领会到张知栋身为灵形暖炉的可贵性。 “我觉得张知栋多来我们家做客也不错。”她轻轻扯了扯安辰的袖子，眼睛眨了又眨。 九歌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建议。 “让他把灵界心灵诊疗所开到家里来？”安辰笑了笑，忍不住调戏了一句。 张知栋很忙，想让他代替空调当长期暖炉，只有两种方法。 灵界心灵诊疗所来家里，家里变成灵界心灵诊疗所。 “不要！”九歌果断拒绝。 不管是从生理还是心理上，她都不能接受这个提议。 闻言，安辰点头。 反正本来就是一本正经的开个玩笑。 看了眼手机时间，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朝着张知栋喊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走。” “不错！是去烧灵币吗？”正飘猫砂盆旁边认真观察猫砂的张知栋激动回头。 从安辰回来起，他就跟复读机一样问了好多次什么时候出门。 等到现在，终于等到了安辰的动静。 “不是。”安辰摇头。 他说的可不是烧灵币。 要烧那么大面积的灵币，怎么也得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必然不在附近。 “……”张知栋沉默。 他突然有点想回社区门口继续营业了。 “那是去哪？”不明所以的九歌站在安辰的旁边歪了歪头。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得先把张知栋的干女儿和骑士收到石头里再行动。”安辰皱了一下眉头。 这次过去时间不一定会花费很多，可冥界又确实是一个会和现实里彻底断绝开的地方。 光他和九歌学校请几天假保证时间不够，还得保障他们不在这段期间里骑士和小小的安全。 不管怎么考虑，还是收到石头里最安全。 “就是和石头一起收到你的身体里？”九歌嘴蠕动了半天，问了一句让人细思恐极的话。 “身体里……”张知栋若有所思的托了托下巴。 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最后他的眼神停在了安辰的肚子上。 “……”安辰无言了。 牵住表情憨憨的九歌的手，他朝着门口走去：“总之收进去过后就可以去烧灵币了。” “不错！”张知栋不纠结了。 震声了一句，他跟着安辰和九歌一起从门口走了出去。 三百零八、离谱！非常离谱！ “安辰，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吗？” 车停在了去天堂的店门对面，九歌轻轻戳戳安辰，犹豫着要不要推门下去。 经过这么久的力度把握训练，她已经成功的习得了把控力气的精髓。 只要合理控制力度，一般来说不会出什么事。 “是这里，只是这儿的装修装扮看起来比较阳间。”安辰轻笑一声，缓缓的推开了车门。 眼前的去天堂店面装扮…… 一眼望上去很s风。 不看招牌的话，与其说是它丧葬用品店，不如说是什么小清新咖啡馆。 “震惊……”九歌张了张嘴，跟着安辰下了车。 用石头收了小小和骑士叔叔以及灵币，和张知栋嘱咐了几句并再次道谢后，她和安辰就一路马不停蹄的开车到了这里。 张知栋帮忙约好的见面时间差不多就是半小时后了。 如此重要的事情，迟到肯定是不行的。 “张知栋是谈好了，我们进去就行对吗？”九歌侧着脑袋。 她突然感觉这里的气息对活人有那么点不友好。 已经下午六点了，天空也看着阴沉沉的。 结合气氛来说，真的挺瘆人。 “嗯，先烧灵币。”安辰瞅了眼店面，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嗯。”九歌点头。 过了一秒，她反应了过来：“这里？” “对。”安辰微微颔首。 “可是……会不会不太好，量那么多，倒不是担心你引来孤魂野灵什么的，就是……被那个灵差看到会不会觉得你炫耀或者挑衅？”九歌有丢丢不安。 毕竟对方是灵差，灵间的公务员。 考虑到种种因素，她还是比较紧张的。 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是虽然还没见阎王，但是却见了属下一样。 “不，这么说不对。”安辰拉着九歌走到了车辆背面。 “嗯？”九歌疑惑。 设下一个可以短暂隔绝其他灵体的结界，她好奇的盯着安辰。 “他越觉得我们厉害，对我们更有利。不管是灵能力还是钞能力，都属于本事的一种。”安辰挥了挥手，白色的石头从胸口飘了出来。 再一挥手，灵币像下钱雨一样纷纷洒洒的往下落。 “哗啦啦！” 不是下糖果雨，也不是下钱雨。 眼下，下的是阴气十足的灵币雨。 “……”九歌抿了抿嘴，从小包里抽出一把小伞打了起来。 石头就像一个超大型at机一般，灵币纷纷扬扬的如同雪花堆积到了地面。 越积越多，越积越多。 差不多飘完时，一头寸头、穿着复古服装的李恩一脸懵的从去天堂飞了出来，安辰也点燃了火柴，丢到了地面。 “噼里啪啦！” 巨大的蓝色火花从地面窜起。 短短几秒的时间，九歌就感受到了一不小心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惊愕。 离谱！ 非常离谱！ 电影特效都拍不出来这种大场面。 好在冥币引起的火并不会烧坏阳间的东西。 九歌感觉自己处在蓝色的火焰堆里。 除了旁边牵着自己的安辰，四处全部都是比人还高的火焰。 “……”安辰和九歌沉默的站着，等待灵币燃烧殆尽。 李恩也站着，和对面的两个人一起等待。 蓝火足足烧了十分钟。 两人一灵也一动不动的盯着火焰，肃穆的站了十分钟。 如果此时恰好有路人，或者去天堂老板经过的话，恐怕会有很异样的感觉？ 比喻说这么好看的一对情侣，精神好像不太正常，太可惜了这样？ 待火焰彻底消散，九歌收起伞，挥了挥手。 结界结束。 空气像是被净化了一样，地面以及四周空间肉眼可见的清新了非常之多。 李恩感到身体有些燥热。 犹豫了一下，他朝着安辰和九歌走去。 “您好。”安辰拉着九歌，从车后走了出来。 “安辰先生和九歌小姐？”见识了刚刚的大场面，再加上英灵张知栋的提前沟通，李恩下意识的觉得眼前两个人必定是什么大人物， 之前还能觉得没太大干系，见一面敷衍一下就能了事，如今他却变得完全不敢懈怠。 不说那豪迈的烧灵币行为。 就拿活人使用灵币，以及这灵币数量举例子…… 李恩也觉得举不出例子来。 他死了上百年了，当官也当了很多年，基本什么情况都见过。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 他确实没见过。 只要是一个头脑聪明，心智健全的灵体，看到这场景都能明白对面的人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不能惹，也不敢惹。 “嗯，您是李恩先生？”安辰微微颔首。 “是，请！”闻言，李恩丝毫不敢懈怠。 对着去天堂旁边的墙壁挥了挥手，一个门凭空出现了。 “这是在下临时办公的地点。”李恩做出了请的手势，恭敬的站在了安辰的身后。 他的办公地点很大也很宽敞，布置也很简洁，只是四周都黑漆漆的，一眼看上去就好像闹鬼胜地。 包括墙都是黑色，一点都没阳间的感觉。 要不是有蓝色的灯照在上面，里头真就黑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很符合你们的气质。”安辰左右观望了一下，道。 “……”九歌紧紧挽着安辰的胳膊，不敢松手。 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进了冥界一样。 再等一会，什么阎王爷、冥王啊之类的大人物可能都冒出来了。 “比较简陋，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活人的东西，凳子什么的你们阳气太重也可能做不了，很抱歉。”李恩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去天堂门店只是他进入办公地点的通讯点，而并非他住的地方。 这一点，就连徐大官都搞错了。 张知栋来的时候，李恩也是感受到了英灵的气息，怀着尊敬的心情主动出来接待的。 对于张知栋，他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身为阅灵无数的灵差，遇到的一千个灵里头李恩都不会看走眼超过一个。 “没事，我们不饿。”安辰抬起手，在空中挥了挥。 两个椅子凭空出现了。 “？”李恩震惊。 “……”九歌嘴微微张开。 她都没发现原来刚刚安辰还在灵币里混了纸椅子…… “我们想找您帮个忙。”安辰轻轻抬了抬胳膊，将手腕拆下来了。 冷气忽的四虐。 在李恩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大量的冷气均匀的分布到了九歌和安辰的体内。 三百零九、做戏做全套 “二位是什么……人物？”李恩舔了舔嘴唇，眼珠子转来转去。 一会会的功夫，安辰和九歌就已经变成了极阴状态。 说这两人不是什么巨老的话他都不会信。 “我们表面是协会成员，负责管理伪都这一片。”安辰理了理衣服，拉着九歌坐到了凳子上。 说到表面二字时，他故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九歌内心诧异了一下，不过没表现出来。 “你们想让我帮什么忙？”李恩心里大概有数了。 眼前的二人不光大有来头，而且真实重磅身份还不能透露。 换一种说法来说就是，安辰和九歌找他大概是类似于古代皇帝微服私访。 李恩突然清楚了，怪不得有英灵专门过来跟自己说这事的原因。 “你干这行干了多久？”安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李恩自己的桌子，示意李恩也可以坐下。 要做戏就得做全套。 这个时候假如气势把握不好，无法让人感觉到此人大有来头的话，后面的话题以及拜托的事情恐怕很难被应下。 “几十年了。”李恩愣了一下，回答道。 他没想到安辰会问他这个问题， “不错，应该已经是大干部了。”安辰点头。 “……”九歌思考了一会安辰的意思，直接对着李恩摆出了一副很高冷的表情。 “不敢不敢。”李恩赶紧摇头。 “你下次回冥界大概是什么时候？”安辰幽幽的开口。 再次对着李恩笑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大额灵币。 “还有这么多？”李恩没忍住直接说出了声。 九歌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有着和李恩一样的疑问。 她还以为刚刚已经全部烧完了。 “我接待完二位，就会回冥界一趟。”怔了半天，李恩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回答安辰的问题。 “这些都是给你的酬金。”安辰挥了挥手，刚刚拿出来的一大打灵币直接飘到了李恩手里。 “这么多？……”李恩眼睛都直了。 这个面额的灵币，而且还有这么多，得相当于他几个月的工资。 “您需要我做的是？”他小心翼翼的将灵币装到口袋，紧接着，又对着安辰绽放了一个讨好般的笑容。 “很简单，你回冥界的时候把我们带上就行。”安辰握住九歌的手，身体往前仰了仰。 “……您和九歌小姐去冥界，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恩犹豫了。 假如被上头发现是自己带活人下去的，那可是重罪。 “任务所需，你只需要带我们下去就可以，并且告知我们上来的方法就行，我们不会暴露你的信息。”安辰语气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在发号通知。 “……”李恩沉默了。 灵币他已经收了，眼前这两位似乎也大有来头。 拒绝的话…… 这个安辰也不像会允许自己拒绝的样子。 如果打架，李恩很清楚自己肯定打不过。 见李恩在思考，安辰和九歌也不急。 二人怡然自得的坐在凳子上，样子轻松自然得很。 李恩时不时瞅瞅安辰和九歌，又时不时看向地面。 五分钟后，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李恩站起身，从裤子里弹出两张黄色的纸。 对着手吐了几口“假”口水，他用手指在黄纸上写起了字。 “你们要回阳间的话，把它贴到脑袋上就行。”李恩说着，把黄纸递给了安辰。 “好。”安辰点头，将纸收好放进了裤兜。 “……”九歌眉头皱了一下。 虽然对方是灵体，口水也不是真的。 可是在现在这个极阴的环境下……她开始怀疑这个先前条件到底可不可以成立。 小说阅读网 “那二位先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整理完东西，就带二位下去。”李恩站直身子，躬身向安辰行了个礼。 随后，他将板凳拖到桌子旁，开始整理自己的资料。 …… 晚上八点时，李恩带着安辰和九歌来到了一片荒郊野地。 凄厉的鸟叫声一声接着一声，路边还有黑色的小东西窜来窜去。 虽然暂时肉眼还没看到什么灵体，但灵体的气味却很是浓重。 “呜意！”刚到这阴森森的地方，九歌就打了个寒颤。 “你们没有做过这种工作，可能不懂具体怎么找地方下去。”李恩句偻着腰，鼻子到处闻来闻去。 “类似墓地的地方就可以吗？”安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阴气重的地方确实很适合灵体生存。 “张家墓除外。”李恩回头瞅了安辰一眼。 他在这一片也忙活了一段时间了，对于这个地区的各种墓地还是比较了解的。 因为英灵张知栋的原因，张家墓大部分情况下都没什么阴气。 最多只有类似清明之类的日子，那边阴气可能会重一些。 “您身为灵差，应该可以直接下去才对。”安辰眯着眼睛，打量李恩的背影。 “在下也只是一个在冥界摸爬滚打多年，好不容易当上官的小人物，饭碗还是得保住的。”李恩自嘲般的笑笑，语气无奈。 并非不信任安辰，只是灵外有灵，天外有天。 再者，冥界和阳间一样，也是人口泛滥。 假如直接把二人带下去，就算做得再谨慎，也有可能会被什么不怀好意的灵碰上。 “可以理解。”安辰轻笑一下，继续打量四周。 “冥界大吗？”顿了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木头。 这是孟凝华交给他的东西。 这次下去，安辰和九歌也得顺带帮孟凝华锁定住仇人。 “我跑过的地方也不多。”李恩直起身子，捏了捏自己的腰。 “嗯，没事。”安辰拉着九歌一起蹲了下来。 烧了那种数量的灵币，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说人的幸运度满分是一百，安辰和九歌现在的幸运程度起码是它的一百倍。 “好了，来了。”李恩朝着安辰和九歌招了招手。 几团奇怪的火飘了起来，有几个状态不对劲的灵体闪现到了他的右边。 “跟着他们就好。”李恩指了指已经快维持不了自我、即将失智的几个灵体，道。 出去特殊情况，坚持留在阳间的灵体普遍都有着自己的执念。 如果长期待在阳间，这些灵体也会慢慢出现消散这样的情况。 运气好的，感受到附近阴气重的地方，还可以及时下去。 运气差的，就只能烟消云散了。 三百一十、真相 跟着那几个神志不清的灵体走了几没多久，安辰和九歌便在地上看到了一个黑漩涡。 漩涡时大时小，样子看起来不太稳定，似乎随时会消失。 表情麻木的灵体们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跳，安辰和九歌见状，也跟着往下跳。 和之前跳进吞人山的感觉不一样，进入黑漩涡，九歌只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 落到地面时，更是感到全身都轻松了。 “冥界居然也有医院还有居民楼。”她紧紧握住安辰的手，有些紧张的瞅着周围的场景。 和阳间不同，冥界颜色是暗调的。 远处的山是灰黑色的，近处的水源、以及树木也是灰黑色的。 放眼望去，所有地方都像披了一层朦胧的雾。 “看来冥界也在慢慢进化。”安辰耸耸肩，吐槽。 虽然看起来落后了点破了点，但目前能看到的地方整体还是比较接近现代的。 “可能古代的不在这一片。”九歌呼出一口气，左顾右盼。 害怕归害怕，怂归怂，可这种去冥界的经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 “有道理。”安辰点头。 之前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几个灵体并不在他俩旁边，可能是落到其他地方了。 九歌先是左边瞅瞅，又右边瞅瞅。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又好像没看到。 “你们是住在哪里的？怎么是生面孔？”突然，安辰和九歌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一个穿着陈旧衣服的妇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的后面。 “呜意！”九歌身子僵硬起来。 闻声，安辰直接拉着九歌转了个身。 他很澹定注视着妇人，说了句：“南边来的，不小心就走到这里了。” “……”妇人面无表情。 她身子动了动，用力往九歌的方向伸了伸脖子：“你的脸这么好看？是整容了还是天生的？” “天生的，遗传。” 被吓到极致后，九歌反而冷静了。 “是怎么去世的？这么年轻。”妇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按照冥界情况来说，能够自由调整自己身体年龄大小的灵还是少数。 因为这个原因，她直接默认了九歌属于英年早逝的行列。 “我是……不小心喝错了药，等我醒过来，就已经死了。”九歌一脸为难的开始扯谎。 “噗。”安辰捂嘴，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 “原来如此，吃错药死的。”妇人哀伤的叹了口气。 气一叹完，她又将头扭了扭，看向安辰方向：“你呢？” “我和她一样。”安辰一脸平静的回答。 “我不是问这个。”妇人眼神幽怨。 “你长得也不错，整容了吗？”她用力的瞪着眼睛，就像是想把眼珠子瞪出来。 “没有，遗传的，和她一样。”安辰指了指九歌。 他有点想不明白，这妇人为什么对整容执念这么大？ “……”妇人不说话了。 她还是定定的看着安辰和九歌，眼神阴森森的。 “我们先走了。”安辰重新牵起九歌的手，准备走人。 “你俩是夫妻？”妇人像没听到安辰的话一样。 “是的。”安辰点头。 “南边来的的话，往那条小道走就可以回去了。”妇人偏过身子，指了指医院边缘一条灰熘熘的小道。 “谢谢。”九歌礼貌道谢。 转过身去，她头也不回的拉着安辰大步走上妇人指的那条道路。 花草都是灰蒙蒙的，树木也是。 不管怎么走，四处看不到什么特别有生机的地方。 “你不怕她骗我们？” 路上，安辰好奇的打量起九歌。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现在的九歌似乎没那么害怕。 “我们烧了那么多灵币。”九歌小声说道。 “也对。”安辰点头。 “你之前抓幻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烧这么多灵币，说不定能抓到呢？”九歌偏过头，好奇的瞅着安辰。 “试过，当时灵币没这么多，我也没这么厉害。”安辰怔了一下，答道。 “和你第一次说上话的那天早上，我倒是烧了不少。”他思考了一下，补充。 也是那天，安辰碰到了幻影分身。 “也对。”九歌学着安辰的语气来了一句。 “你的父母被你消除了记忆，那你的其他朋友呢？”她观察着地上乌黑的草丛，装作漫不经心问道。 陆陆续续的，九歌已经透露过很多自己的事了，包括争取了非常久才得到的独立机会。 可是到现在，她好像还是不太清楚安辰的过去。 “其他的朋友关系没好到那个程度，对他们的记忆我也做了些手脚，平时一般也会避开他们。”安辰坦然回答。 “最好的那个朋友是？”九歌想到了她看到过的那张照片。 “他叫林安，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的也是对我最好的哥哥。跟你知道的一样，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了保护我。”安辰说着，神情有些哀伤。 “他也可以通灵？”九歌努力捋了捋思路。 “嗯，当时的他可比我厉害多了，很多东西都是他教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幻影最终盯上的却是我，可能如他们所言，我潜力巨大。”和之前的李恩一样，安辰自嘲一般的笑了起来。 “当然，我没有希望幻影盯上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弱小了，所以这三年来，我拼了命的提升自己，为了复仇。”似乎是怕九歌误会，他还补充了一句。 “那他的灵魂是被抢走了吗？……”九歌感觉事情慢慢明了了起来。 她抿着嘴唇，心情有些难过。 “嗯，被抢走了。我现在能平安无事，除了他们以为我没发挥出自己的潜力之外，还有林安……走之前把所有灵力输送给了我，执念和灵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了防护罩的缘故。”安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假如那个时候，他能有现在的实力的话，林安应该就不会为了自己牺牲了。 如果那个时候，安辰足够努力足够强大的话，就不需要被保护着了。 致命的招式袭来时，林安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 自那以后，安辰梦里常常会梦到那样的场景。 假如时间可以重来，他希望那个时候能力不足的自己可以主动切断和林安之间的联系。 如果那样做的话，悲剧可能就不会波及到他…… 三百一十、真相 跟着那几个神志不清的灵体走了几没多久，安辰和九歌便在地上看到了一个黑漩涡。 漩涡时大时小，样子看起来不太稳定，似乎随时会消失。 表情麻木的灵体们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跳，安辰和九歌见状，也跟着往下跳。 和之前跳进吞人山的感觉不一样，进入黑漩涡，九歌只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 落到地面时，更是感到全身都轻松了。 “冥界居然也有医院还有居民楼。”她紧紧握住安辰的手，有些紧张的瞅着周围的场景。 和阳间不同，冥界颜色是暗调的。 远处的山是灰黑色的，近处的水源、以及树木也是灰黑色的。 放眼望去，所有地方都像披了一层朦胧的雾。 “看来冥界也在慢慢进化。”安辰耸耸肩，吐槽。 虽然看起来落后了点破了点，但目前能看到的地方整体还是比较接近现代的。 “可能古代的不在这一片。”九歌呼出一口气，左顾右盼。 害怕归害怕，怂归怂，可这种去冥界的经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 “有道理。”安辰点头。 之前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几个灵体并不在他俩旁边，可能是落到其他地方了。 九歌先是左边瞅瞅，又右边瞅瞅。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又好像没看到。 “你们是住在哪里的？怎么是生面孔？”突然，安辰和九歌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一个穿着陈旧衣服的妇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的后面。 “呜意！”九歌身子僵硬起来。 闻声，安辰直接拉着九歌转了个身。 他很澹定注视着妇人，说了句：“南边来的，不小心就走到这里了。” “……”妇人面无表情。 她身子动了动，用力往九歌的方向伸了伸脖子：“你的脸这么好看？是整容了还是天生的？” “天生的，遗传。” 被吓到极致后，九歌反而冷静了。 “是怎么去世的？这么年轻。”妇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按照冥界情况来说，能够自由调整自己身体年龄大小的灵还是少数。 因为这个原因，她直接默认了九歌属于英年早逝的行列。 “我是……不小心喝错了药，等我醒过来，就已经死了。”九歌一脸为难的开始扯谎。 “噗。”安辰捂嘴，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 “原来如此，吃错药死的。”妇人哀伤的叹了口气。 气一叹完，她又将头扭了扭，看向安辰方向：“你呢？” “我和她一样。”安辰一脸平静的回答。 “我不是问这个。”妇人眼神幽怨。 “你长得也不错，整容了吗？”她用力的瞪着眼睛，就像是想把眼珠子瞪出来。 “没有，遗传的，和她一样。”安辰指了指九歌。 他有点想不明白，这妇人为什么对整容执念这么大？ “……”妇人不说话了。 她还是定定的看着安辰和九歌，眼神阴森森的。 “我们先走了。”安辰重新牵起九歌的手，准备走人。 “你俩是夫妻？”妇人像没听到安辰的话一样。 “是的。”安辰点头。 “南边来的的话，往那条小道走就可以回去了。”妇人偏过身子，指了指医院边缘一条灰熘熘的小道。 “谢谢。”九歌礼貌道谢。 转过身去，她头也不回的拉着安辰大步走上妇人指的那条道路。 花草都是灰蒙蒙的，树木也是。 不管怎么走，四处看不到什么特别有生机的地方。 “你不怕她骗我们？” 路上，安辰好奇的打量起九歌。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现在的九歌似乎没那么害怕。 “我们烧了那么多灵币。”九歌小声说道。 “也对。”安辰点头。 “你之前抓幻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烧这么多灵币，说不定能抓到呢？”九歌偏过头，好奇的瞅着安辰。 “试过，当时灵币没这么多，我也没这么厉害。”安辰怔了一下，答道。 “和你第一次说上话的那天早上，我倒是烧了不少。”他思考了一下，补充。 也是那天，安辰碰到了幻影分身。 “也对。”九歌学着安辰的语气来了一句。 “你的父母被你消除了记忆，那你的其他朋友呢？”她观察着地上乌黑的草丛，装作漫不经心问道。 陆陆续续的，九歌已经透露过很多自己的事了，包括争取了非常久才得到的独立机会。 可是到现在，她好像还是不太清楚安辰的过去。 “其他的朋友关系没好到那个程度，对他们的记忆我也做了些手脚，平时一般也会避开他们。”安辰坦然回答。 “最好的那个朋友是？”九歌想到了她看到过的那张照片。 “他叫林安，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的也是对我最好的哥哥。跟你知道的一样，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了保护我。”安辰说着，神情有些哀伤。 “他也可以通灵？”九歌努力捋了捋思路。 “嗯，当时的他可比我厉害多了，很多东西都是他教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幻影最终盯上的却是我，可能如他们所言，我潜力巨大。”和之前的李恩一样，安辰自嘲一般的笑了起来。 “当然，我没有希望幻影盯上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弱小了，所以这三年来，我拼了命的提升自己，为了复仇。”似乎是怕九歌误会，他还补充了一句。 “那他的灵魂是被抢走了吗？……”九歌感觉事情慢慢明了了起来。 她抿着嘴唇，心情有些难过。 “嗯，被抢走了。我现在能平安无事，除了他们以为我没发挥出自己的潜力之外，还有林安……走之前把所有灵力输送给了我，执念和灵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了防护罩的缘故。”安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假如那个时候，他能有现在的实力的话，林安应该就不会为了自己牺牲了。 如果那个时候，安辰足够努力足够强大的话，就不需要被保护着了。 致命的招式袭来时，林安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 自那以后，安辰梦里常常会梦到那样的场景。 假如时间可以重来，他希望那个时候能力不足的自己可以主动切断和林安之间的联系。 如果那样做的话，悲剧可能就不会波及到他…… 三百一十一、你当黑无常，我当白无常 安辰和九歌在灰蒙蒙的小道上走了好一阵都看不到尽头。 路边时不时会冒出一些面无表情的男女老少。 大家基本都是低着头往前走着，彼此之间没有太多交流。 “人下去了过后是不是意识会不那么清醒？”九歌警惕的看着四周。 想象着未来自己去世后会变成这种状态，她感到有那么些不太能接受。 “至少我们看到的这一波人是这样的。”安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古以来相信这些的人对冥界的说法都是众说纷纭。 大家说法相似处不少，可区别也不在少数。 “如果下来还必须工作的话，我希望自己还是能保持现在的智力……”九歌皱着眉头缓缓开口。 考灵差、判官，甚至更高的官，肯定在有足够功德的基础上，需要一定的应试笔试能力的。 “现在就想那么远了？”安辰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和九歌两个人都还没毕业呢，至少还能活五六十年。 “……”九歌没说话。 “而且肯定有智力没有怎么下降的那种，比喻说李恩。”见九歌一副很苦恼的表情，安辰宽慰道。 这估计也是跟一个人生前的成就、功德之类的东西有关。 “有道理。”九歌呼出一口气，表情放松了一些。 她觉得等到一生结束时，功德必定不会少。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你当黑无常，我当白无常。”九歌扒拉着右手手指，开始规划未来。 安辰感觉自己被可爱到了。 他笑了笑，继续打趣：“你好像已经不怕灵体了。” “不！我怕！” 闻言，九歌立刻转过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过物极必反，因为太怕，所以我反而放松下来了，就很神奇。”她小小的晃了晃脑袋，表情疑惑。 “可能这也也烧了那么多灵币的原因。”安辰微微抬头，暗中分析。 烧那种数量的灵币，想倒霉都难。 “就这？”九歌不满的撅了撅嘴。 “什么？”安辰没搞懂九歌的意思。 正当他的大脑开始快速思考时，口袋里头的小木头开始发热了。 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化，一切变得光怪陆离。 大概过了两三秒，安辰和九歌看到了一条非常繁华的街道。 与之前雾蒙蒙的黑暗小道相比，这条街道要繁荣得多。 街道两边除了简陋的便利店，还有两大排小摊贩。 “安辰，这里的人看起来好像比那边要聪明一些。”九歌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灵体，得出结论。 这条街道上的路人眼神虽然也有些木木的，但明显和前面相比要机灵很多。 “嗯，而且孟凝华给我的木头在发烫，她的仇人可能就在这附近。”安辰掏出口袋里的一截小木头，目光在人群中扫了又扫。 “爆炸糖，苏打面，啾啾肉，漱口汤，毛毛虫椰汁，蛇胆咖啡，蟾蜍奶茶……一百灵币起。” “面具，改变脸的面具，可以变成动物可以变成人，价格不贵，经济实惠。” “提升魅力水、提升智力水、提升运气水、升官发财水、学习保佑水……” “买我的东西，投胎避免畜牲道、恶鬼道！” “药，各种药，什么虫子药都有。” “卖书，什么年代的书都有，保存较好，有兴趣都可以来看看。” “彼岸花种子热卖中！今天买打七折啊！” 摊贩们用还算热情的声音努力吆喝。 虽然和阳间的热情招呼相比还是冷澹了不少，但他们和之前的人相比确实算是热情。 “嗯，总之先往里走。”九歌眼神有些怪异。 听着奇奇怪怪的商品名，她脑袋里蹦出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画面。 像是彼岸花、书这种东西还好。 各种虫子药、还有莫名其妙的食品是怎么回事？ 而且路边还有那么多男男女女东买一点西买一点。 在安辰和九歌可见范围内，已经有好几个女人喝下了颜色怪异的水。 “这些东西就算你想喝或者吃也要忍住，活人是不可以吃死人的东西的。”安辰压着嗓子，认真叮嘱。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想吃那些东西？”九歌感到难以置信。 是个正常活人应该都吃不下去，除了网上说的那个叫做贝爷的神奇男人。 “你不是从小被管的很严吗，我下意识觉得你可能认为这些鬼畜的东西可以吃。”安辰的手心紧握木头，目光还在两边到处移动。 “我不是弱智！”九歌跺了跺脚，满脸不满。 虽然确实家里管的严，很多东西都没吃过，但是不代表她最基础的常识都没有。 况且，毛毛虫之类的昆虫……做的东西。 想想心里就会泛起恶心感。 “这位美丽的女士和先生，您们是想买面具吗？”戴着奇形怪状面具的面具店老板幽幽的开口了。 “跺脚，说明你们有喜欢的并且需要的东西。”他说话很慢，吐字也不是特别清楚。 “我们……我们……们……”闻言，九歌愣了一下。 紧张的看向面具老板，她有些结巴。 “我们买。”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对着面具店老板微微一笑。 “诶？”九歌震惊。 “时机成熟了，幻影那边大势已去，我们要相信灵币的力量。”安辰神神叨叨的小声对着九歌咬耳朵。 “你们要哪种？”面具店老板扫视着安辰和九歌，面具的颜色变了又变。 “我们有很好看的面具，有动物的，也有奇形怪状的。”他指了指摊位上的一张张面具，慢悠悠介绍。 “你们店里，最好的人脸面具是哪种？”安辰扫视着一张张粗糙的人脸面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最好的……很贵……”面具店老板说话越来越慢，声音越拖越长。 “我们有的是钱。”安辰再次笑笑。 九歌眼睛瞪大了。 居然还有？ “……”面具店老板不说话了。 他伸出手，在黄色的纸上写了一串数字。 安辰瞅了一眼，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大额灵币递给了面具店老板。 “……” 面具店老板彻底沉默。 重重的发出了一声野兽一般的叫声，他弯下腰，从摊位中间虚空的地方掏出了两张像面皮的东西。 “二位请便。只需将这两张皮贴到脸上，基本不会被人认出来。” 三百一十一、你当黑无常，我当白无常 安辰和九歌在灰蒙蒙的小道上走了好一阵都看不到尽头。 路边时不时会冒出一些面无表情的男女老少。 大家基本都是低着头往前走着，彼此之间没有太多交流。 “人下去了过后是不是意识会不那么清醒？”九歌警惕的看着四周。 想象着未来自己去世后会变成这种状态，她感到有那么些不太能接受。 “至少我们看到的这一波人是这样的。”安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古以来相信这些的人对冥界的说法都是众说纷纭。 大家说法相似处不少，可区别也不在少数。 “如果下来还必须工作的话，我希望自己还是能保持现在的智力……”九歌皱着眉头缓缓开口。 考灵差、判官，甚至更高的官，肯定在有足够功德的基础上，需要一定的应试笔试能力的。 “现在就想那么远了？”安辰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和九歌两个人都还没毕业呢，至少还能活五六十年。 “……”九歌没说话。 “而且肯定有智力没有怎么下降的那种，比喻说李恩。”见九歌一副很苦恼的表情，安辰宽慰道。 这估计也是跟一个人生前的成就、功德之类的东西有关。 “有道理。”九歌呼出一口气，表情放松了一些。 她觉得等到一生结束时，功德必定不会少。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你当黑无常，我当白无常。”九歌扒拉着右手手指，开始规划未来。 安辰感觉自己被可爱到了。 他笑了笑，继续打趣：“你好像已经不怕灵体了。” “不！我怕！” 闻言，九歌立刻转过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过物极必反，因为太怕，所以我反而放松下来了，就很神奇。”她小小的晃了晃脑袋，表情疑惑。 “可能这也也烧了那么多灵币的原因。”安辰微微抬头，暗中分析。 烧那种数量的灵币，想倒霉都难。 “就这？”九歌不满的撅了撅嘴。 “什么？”安辰没搞懂九歌的意思。 正当他的大脑开始快速思考时，口袋里头的小木头开始发热了。 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化，一切变得光怪陆离。 大概过了两三秒，安辰和九歌看到了一条非常繁华的街道。 与之前雾蒙蒙的黑暗小道相比，这条街道要繁荣得多。 街道两边除了简陋的便利店，还有两大排小摊贩。 “安辰，这里的人看起来好像比那边要聪明一些。”九歌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灵体，得出结论。 这条街道上的路人眼神虽然也有些木木的，但明显和前面相比要机灵很多。 “嗯，而且孟凝华给我的木头在发烫，她的仇人可能就在这附近。”安辰掏出口袋里的一截小木头，目光在人群中扫了又扫。 “爆炸糖，苏打面，啾啾肉，漱口汤，毛毛虫椰汁，蛇胆咖啡，蟾蜍奶茶……一百灵币起。” “面具，改变脸的面具，可以变成动物可以变成人，价格不贵，经济实惠。” “提升魅力水、提升智力水、提升运气水、升官发财水、学习保佑水……” “买我的东西，投胎避免畜牲道、恶鬼道！” “药，各种药，什么虫子药都有。” “卖书，什么年代的书都有，保存较好，有兴趣都可以来看看。” “彼岸花种子热卖中！今天买打七折啊！” 摊贩们用还算热情的声音努力吆喝。 虽然和阳间的热情招呼相比还是冷澹了不少，但他们和之前的人相比确实算是热情。 “嗯，总之先往里走。”九歌眼神有些怪异。 听着奇奇怪怪的商品名，她脑袋里蹦出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画面。 像是彼岸花、书这种东西还好。 各种虫子药、还有莫名其妙的食品是怎么回事？ 而且路边还有那么多男男女女东买一点西买一点。 在安辰和九歌可见范围内，已经有好几个女人喝下了颜色怪异的水。 “这些东西就算你想喝或者吃也要忍住，活人是不可以吃死人的东西的。”安辰压着嗓子，认真叮嘱。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想吃那些东西？”九歌感到难以置信。 是个正常活人应该都吃不下去，除了网上说的那个叫做贝爷的神奇男人。 “你不是从小被管的很严吗，我下意识觉得你可能认为这些鬼畜的东西可以吃。”安辰的手心紧握木头，目光还在两边到处移动。 “我不是弱智！”九歌跺了跺脚，满脸不满。 虽然确实家里管的严，很多东西都没吃过，但是不代表她最基础的常识都没有。 况且，毛毛虫之类的昆虫……做的东西。 想想心里就会泛起恶心感。 “这位美丽的女士和先生，您们是想买面具吗？”戴着奇形怪状面具的面具店老板幽幽的开口了。 “跺脚，说明你们有喜欢的并且需要的东西。”他说话很慢，吐字也不是特别清楚。 “我们……我们……们……”闻言，九歌愣了一下。 紧张的看向面具老板，她有些结巴。 “我们买。”安辰捏了捏九歌的手，对着面具店老板微微一笑。 “诶？”九歌震惊。 “时机成熟了，幻影那边大势已去，我们要相信灵币的力量。”安辰神神叨叨的小声对着九歌咬耳朵。 “你们要哪种？”面具店老板扫视着安辰和九歌，面具的颜色变了又变。 “我们有很好看的面具，有动物的，也有奇形怪状的。”他指了指摊位上的一张张面具，慢悠悠介绍。 “你们店里，最好的人脸面具是哪种？”安辰扫视着一张张粗糙的人脸面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最好的……很贵……”面具店老板说话越来越慢，声音越拖越长。 “我们有的是钱。”安辰再次笑笑。 九歌眼睛瞪大了。 居然还有？ “……”面具店老板不说话了。 他伸出手，在黄色的纸上写了一串数字。 安辰瞅了一眼，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大额灵币递给了面具店老板。 “……” 面具店老板彻底沉默。 重重的发出了一声野兽一般的叫声，他弯下腰，从摊位中间虚空的地方掏出了两张像面皮的东西。 “二位请便。只需将这两张皮贴到脸上，基本不会被人认出来。” 三百一十二、我叫黑无常，她叫白无常 说来也巧，安辰和九歌刚把面皮贴到脸上，人群中便发出一阵骚动声。 “你干什么？”幸运水小摊贩的肥头大耳老板一脸笑容的发出了怒吼声。 “钱归你，这些东西归我，你不明白吗？。”一个穿着黑袍看不到正脸的高大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可以。”老板依旧在笑，语气却恶狠狠的。 “知道我的死人都不敢不把东西给我，我手里可是有很厉害的法宝，完全可以把你打得飞灰湮灭。”高大男人干笑两声，语气不是很好。 似乎是没有什么耐心了，他掏了掏口袋，想从里头掏出点什么。 大部分路人都是麻木的往前走着，不过也有部分眼睛亮一点的，目光停留在了幸运药小铺前。 九歌和安辰面面相觑。 二人看对方还是之前的长相。 但在别人的眼里，他们已然变了番模样。 “木头慢慢指向他了。”安辰重新拿起木头，木头跟罗盘一样慢悠悠的转了起来。 “他说的话似乎也很有意思。”九歌点头。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个人。 从对话来看，孟凝华的仇人恐怕和安辰一直在找的家伙或多或少也有些联系。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卖的幸运水，不怕威胁。”当着高大男人的面，老板喝下了一大瓶苍蝇幸运药水。 “我们老大要这个，属下急用。”高大男人急了，伸手锤了锤摊铺。 “我听说，你们老板不是很有钱吗？”老板笑了笑，摊开手，示意高大男人给钱。 “那又如何，最近我们的钱需要用在重要的东西上面。”高大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匕首，作势要开杀。 “我的东西你不能拿。”老板笑着，态度坚决。 “那就只能动手了。”高大男人勐地瞪眼，一个匕首丢了过去。 可能是幸运水确实有用，老板歪了歪头，成功避开了第一击。 他大喝一声，抄起板凳就准备砸人。 除了安辰和九歌，四周好事的人连忙后退了一些。 “这个，我替他买了。”牵着九歌，将木头收起来的安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额灵币。 高大男人和老板收手，同时回头。 “谢谢惠顾。”老板笑了笑，接过灵币，将旁边的大瓶子递给安辰。 安辰转手直接把大瓶子转交给了高大男人。 “谢谢。”高大男人愣了愣。 旁边看热闹的人直接散去了。 “我们喜欢行侠仗义，遇到不平就应该拔刀相助。”安辰一本正经的说出了毫无信服力并且极度牵强的理由。 “……”九歌面无表情。 “好啊。”不知怎么的，高大男人就这么相信了。 他看着安辰和九歌，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们俩的灵魂非常不错，特别厉害，在我见到的灵魂里，算是特别出类拔萃的了。” “我们的灵魂？”安辰装出听不懂的样子。 “我觉得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高大男人朝着安辰伸出了手。 “我叫黑无常，她叫白无常。”安辰握了握男人的手，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九歌差点没绷住。 这对话真的是离谱的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么奇怪？怎么跟职业名一样？”高大男人眉头皱了皱。 “我们的父母都很迷信，名字在华国确实比较稀少。”安辰一脸认真的解释。 “嗯，所以我死后能和他走到一起。”九歌鼓起勇气，努力正常的帮忙扯谎 灵币多，人幸运。 灵币多，人幸运。 她在心底疯狂念叨。 安辰的脸上怒火很重，但在除了九歌之外的人看来，他似乎是在友善的笑。 “……”高大男人沉默了。 纠结了半天，他开口：“我明白了，我的代号是老千，你们可以直接这样称呼我。” “嗯。”安辰点头。 “你们两个不知是否愿意跟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你们，这会对你们的帮助很大，还可以帮你们成功还阳。”老千挠着脑袋，转了个身。 安辰和九歌对视一眼，跟着他走了上去。 “你们死了多久了？生前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物？”老千往街道尽头走着，头都没回。 “没几年。”安辰语气严肃。 “也不是很厉害，我们都是上课从来不用听讲，就可以考华清的人。”他顿了顿，补充。 “？”九歌震惊。 “也就是说生前智商超群？”老千微微偏头，打量着安辰。 “嗯，而且刚毕业没几年身价就超过了两亿。”安辰一脸澹定，不像撒谎。 “这可真是不得了。”老千回过头，声音有些颤抖。 安辰戳了戳九歌，示意九歌也说两句。 九歌深呼吸一口，表情复杂。 犹豫了一下，她严肃开口：“我们五行齐全，八字非常顺，一个时间出生，八字里完全没有任何不好的东西。” 九歌曾经学过一些易经，多多少少懂得几亿人里头个别几个天生命格好到爆炸的人命格大概是啥样。 “这确实是……千年难得一见。”老千声音明显越来越激动。 “嗯，而且我们很想继续活下去。”安辰叹了口气，道。 “可能是命太好了，我们二十几岁就同年同月同日同时一起无缘无故去世了，睁开眼睛，就已经到了这里。”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在冥界相遇了，虽然生前不认识彼此，可我们聊了天后发现双方确实极度接近。”九歌努力的跟上节奏。 一切都是为了任务所需。 “确实，你俩神志清醒。不光皮囊，灵魂看着就和别人不同，看不清具体，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老千握了握拳，忍不住又回头打量了安辰和九歌几眼。 “很可能是双生火焰。”说着，他意味深长的啧了一声。 “我们想要重新活一遭罪，并非投胎转世，而是用自己的身份。”九歌一脸认真。 “如果有什么让我们有肉体还阳的方法的话，我们愿意尝试。”安辰笑着补充。 “你们是认真的？”老千心里还是有点犯滴咕。 这是不是太巧了？ 他不太亲自去阳间，确实也不怎么了解如今阳间的情况， “嗯，任谁能活成神话的话，都不会甘心变成这样。”安辰说着，眼神变得很有野心。 三百一十二、我叫黑无常，她叫白无常 说来也巧，安辰和九歌刚把面皮贴到脸上，人群中便发出一阵骚动声。 “你干什么？”幸运水小摊贩的肥头大耳老板一脸笑容的发出了怒吼声。 “钱归你，这些东西归我，你不明白吗？。”一个穿着黑袍看不到正脸的高大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可以。”老板依旧在笑，语气却恶狠狠的。 “知道我的死人都不敢不把东西给我，我手里可是有很厉害的法宝，完全可以把你打得飞灰湮灭。”高大男人干笑两声，语气不是很好。 似乎是没有什么耐心了，他掏了掏口袋，想从里头掏出点什么。 大部分路人都是麻木的往前走着，不过也有部分眼睛亮一点的，目光停留在了幸运药小铺前。 九歌和安辰面面相觑。 二人看对方还是之前的长相。 但在别人的眼里，他们已然变了番模样。 “木头慢慢指向他了。”安辰重新拿起木头，木头跟罗盘一样慢悠悠的转了起来。 “他说的话似乎也很有意思。”九歌点头。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个人。 从对话来看，孟凝华的仇人恐怕和安辰一直在找的家伙或多或少也有些联系。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卖的幸运水，不怕威胁。”当着高大男人的面，老板喝下了一大瓶苍蝇幸运药水。 “我们老大要这个，属下急用。”高大男人急了，伸手锤了锤摊铺。 “我听说，你们老板不是很有钱吗？”老板笑了笑，摊开手，示意高大男人给钱。 “那又如何，最近我们的钱需要用在重要的东西上面。”高大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匕首，作势要开杀。 “我的东西你不能拿。”老板笑着，态度坚决。 “那就只能动手了。”高大男人勐地瞪眼，一个匕首丢了过去。 可能是幸运水确实有用，老板歪了歪头，成功避开了第一击。 他大喝一声，抄起板凳就准备砸人。 除了安辰和九歌，四周好事的人连忙后退了一些。 “这个，我替他买了。”牵着九歌，将木头收起来的安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额灵币。 高大男人和老板收手，同时回头。 “谢谢惠顾。”老板笑了笑，接过灵币，将旁边的大瓶子递给安辰。 安辰转手直接把大瓶子转交给了高大男人。 “谢谢。”高大男人愣了愣。 旁边看热闹的人直接散去了。 “我们喜欢行侠仗义，遇到不平就应该拔刀相助。”安辰一本正经的说出了毫无信服力并且极度牵强的理由。 “……”九歌面无表情。 “好啊。”不知怎么的，高大男人就这么相信了。 他看着安辰和九歌，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们俩的灵魂非常不错，特别厉害，在我见到的灵魂里，算是特别出类拔萃的了。” “我们的灵魂？”安辰装出听不懂的样子。 “我觉得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高大男人朝着安辰伸出了手。 “我叫黑无常，她叫白无常。”安辰握了握男人的手，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九歌差点没绷住。 这对话真的是离谱的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么奇怪？怎么跟职业名一样？”高大男人眉头皱了皱。 “我们的父母都很迷信，名字在华国确实比较稀少。”安辰一脸认真的解释。 “嗯，所以我死后能和他走到一起。”九歌鼓起勇气，努力正常的帮忙扯谎 灵币多，人幸运。 灵币多，人幸运。 她在心底疯狂念叨。 安辰的脸上怒火很重，但在除了九歌之外的人看来，他似乎是在友善的笑。 “……”高大男人沉默了。 纠结了半天，他开口：“我明白了，我的代号是老千，你们可以直接这样称呼我。” “嗯。”安辰点头。 “你们两个不知是否愿意跟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你们，这会对你们的帮助很大，还可以帮你们成功还阳。”老千挠着脑袋，转了个身。 安辰和九歌对视一眼，跟着他走了上去。 “你们死了多久了？生前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物？”老千往街道尽头走着，头都没回。 “没几年。”安辰语气严肃。 “也不是很厉害，我们都是上课从来不用听讲，就可以考华清的人。”他顿了顿，补充。 “？”九歌震惊。 “也就是说生前智商超群？”老千微微偏头，打量着安辰。 “嗯，而且刚毕业没几年身价就超过了两亿。”安辰一脸澹定，不像撒谎。 “这可真是不得了。”老千回过头，声音有些颤抖。 安辰戳了戳九歌，示意九歌也说两句。 九歌深呼吸一口，表情复杂。 犹豫了一下，她严肃开口：“我们五行齐全，八字非常顺，一个时间出生，八字里完全没有任何不好的东西。” 九歌曾经学过一些易经，多多少少懂得几亿人里头个别几个天生命格好到爆炸的人命格大概是啥样。 “这确实是……千年难得一见。”老千声音明显越来越激动。 “嗯，而且我们很想继续活下去。”安辰叹了口气，道。 “可能是命太好了，我们二十几岁就同年同月同日同时一起无缘无故去世了，睁开眼睛，就已经到了这里。”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在冥界相遇了，虽然生前不认识彼此，可我们聊了天后发现双方确实极度接近。”九歌努力的跟上节奏。 一切都是为了任务所需。 “确实，你俩神志清醒。不光皮囊，灵魂看着就和别人不同，看不清具体，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老千握了握拳，忍不住又回头打量了安辰和九歌几眼。 “很可能是双生火焰。”说着，他意味深长的啧了一声。 “我们想要重新活一遭罪，并非投胎转世，而是用自己的身份。”九歌一脸认真。 “如果有什么让我们有肉体还阳的方法的话，我们愿意尝试。”安辰笑着补充。 “你们是认真的？”老千心里还是有点犯滴咕。 这是不是太巧了？ 他不太亲自去阳间，确实也不怎么了解如今阳间的情况， “嗯，任谁能活成神话的话，都不会甘心变成这样。”安辰说着，眼神变得很有野心。 三百一十三、求生欲望极强 “不错。”老千舔了舔嘴唇，突然止住了步子。 附近已经基本没有路人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话是否有夸张成分，但是我确实可以感受到你们二人灵魂有着巨大的能量。”他回过头，扯掉遮住脑袋的帽子以及脸上的面具。 灰黑色的水从天空中断断续续的下落。 看到老千的脑袋是一整个骷髅时，安辰和九歌怔了一怔。 “我没有真身，只有一个骷髅头脑袋。”老千在说话，可骷髅嘴却是中空的。 他的头上只有骨头，没有嘴唇，没有眼珠，更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我的脑袋是从阳间下来的，很可惜，脸上的肉没有保存下来。”他轻轻掀开自己的披风，露出来的是一半透明一半实色的身子。 灰黑色的水珠顺着老千脑袋上的骨头往下滑落。 九歌感觉自己的头发上也变得湿漉漉的。 她眉头皱了皱，表情有些难受。 安辰和九歌一样。 对于身上被又脏又阴的东西打湿这点，很不舒服。 “我和老大可以帮你们还阳，相应的，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助我找回身子。”老千歪着骷髅脑袋，声音慢慢变得开始漏风。 “找回？”九歌问了一句，又忍不住甩了甩头发。 “你的身子去哪了？”安辰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顺着老千的话往下说。 “他好像出了点状况，不过碍于那具躯体还很重要，老大也没动他什么。”老千垂下骷髅头，叹了口气。 “你是那具不听话躯体的主人？”九歌吸了一小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这家伙说的显然就是骑士了。 她挤了挤头发里头的黑水。 骑士的真实身份是包括骑士自己都想知道谜团。 而它的谜底很有可能马上就能揭晓。 想到这点，九歌握了握拳。 “我不是，这具躯体听说是老大生前自己的，头在我这儿，身子在他那里。不过老大说了，只要我根据他的来做，搞定这事，他会想办法修补我们差点魂飞魄散的灵身，并且直接带我们还阳。”不知怎么的，老千莫名的很相信眼前的两个人。 要是之前的话，谨慎的他绝对不会轻易对别人透露这么多。 老千很想止住话匣子，直接带安辰和九歌去老大那改造一番。 可是让人无奈的是，他的嘴总是比他的想法先行动。 “我们？”安辰疑惑。 “我们就是我，我就是我们。”老千莫名其妙谜语人了起来。 “原来如此，那个家伙跟你不一样，他是没有头。”安辰点了点头，选择暂时不纠结那个问题。 “……”九歌眨巴眨巴眼睛，选择不做声。 她不是很想深入讨论骑士究竟有没有头这个问题。 九歌总感觉，如果深究下去，她的想象力会让自己的心灵受到那么点点创伤。 毕竟那种场景，想想还是很吓人的。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两人都是由各类快要彻底消散的灵魂拼凑起来的，只不过我的人格稳定了，他还没融合成功，时不时会灵魂内部出问题。当内心斗争愈演愈烈时，甚至可以影响到身体情况。”想到哪，老千就忍不住叽里呱啦的说到哪。 说着说着，他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具体了。 就像是觉得对方想知道，所以自己一个个解答似的。 可是…… 这个情况……根本就停不下来！ “……” 安辰和九歌算是明白情况了。 骑士和老千都是他们所谓的老大运用某种方法，强行拯救的一些已经差不多彻底散了的灵魂。 因为这些灵魂情况特殊，只要强行将他们救起来，就算是被融合，求生欲望极强的灵魂们也会同意。 至于骑士为什么会记不清楚什么内容，多半也是老千说的斗争所至。 “……” 九歌偏头，看向安辰的胸口位置。 不知道里头的骑士叔叔有没有听到这些…… 她总觉得，假如骑士知道这些，还不如不知道。 “我们要怎么相信你？要知道，这冥界也有很多骗子，说不定你是图我们不同寻常的灵魂。”安辰思考了一下，装出一副很警惕的样子。 “你见到那些人，再见到老大就知道了。”老千不知道想到了啥，奇奇怪怪笑了出来。 明明只是个骷髅头，可他发出的声音确实还挺有意思。 除了越来越漏风外，声线变化也挺多的。 假如老千真的是活人，安辰觉得他完全可以去当专门配牙齿出了问题角色的声优。 “那些人？”九歌的心脏跳得快了一些。 她抱住胸，有些害怕心跳声会被发现。 不过好在老千好像感受不到心跳。 “……全身都是一样的温度，我都感受不到自己是冰的。”九歌轻声都囔了一句。 “那些人是指？”安辰笑了笑，明知故问。 “跟我来就好，我知道你们很厉害，我也害不了你们。”面对强大的灵魂时，老千一般不会硬碰硬。 一是惜才，二是他也想努力把业绩弄到手。 如果活干不好，未来的老大必定不会在实验成功后给他真正的生命。 身为专业狗腿，说句有点侮辱人的比喻，老千誓要干到三国志里头孔明那种程度。 “嗯，好。”安辰微微一笑。 天空已经不再继续往下滴落灰黑色的水珠，他和九歌身上湿漉漉的感觉也随着黑色水珠消失烟消云散了。 “请带路。”安辰踩住地上一颗小石子。 脚微微晃了晃，小石子立刻飞了几米远。 “……”老千无言。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法宝。 “……”九歌同样无言。 “那……请来……” 老千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遇到这种稀少的灵魂，是不是直接喊老大亲自动手会好很多？ 他自己来也不通知老大的话…… 这个黑无常看起来好像很能打的样子。 旁边的白无常也给人一副智商超群的感觉。 仔细想想，这两人好像和冥界黑白无常的特征非常接近。 突然之间，老千的思绪又乱掉了。 他感觉自己的头很疼，脑袋昏沉了不少。 “请稍等。” 老千摇了摇头，往右边指了指。 安辰和九歌应声，往右边望去。 路中间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条灰黑色的隧道。 三百一十三、求生欲望极强 “不错。”老千舔了舔嘴唇，突然止住了步子。 附近已经基本没有路人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话是否有夸张成分，但是我确实可以感受到你们二人灵魂有着巨大的能量。”他回过头，扯掉遮住脑袋的帽子以及脸上的面具。 灰黑色的水从天空中断断续续的下落。 看到老千的脑袋是一整个骷髅时，安辰和九歌怔了一怔。 “我没有真身，只有一个骷髅头脑袋。”老千在说话，可骷髅嘴却是中空的。 他的头上只有骨头，没有嘴唇，没有眼珠，更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我的脑袋是从阳间下来的，很可惜，脸上的肉没有保存下来。”他轻轻掀开自己的披风，露出来的是一半透明一半实色的身子。 灰黑色的水珠顺着老千脑袋上的骨头往下滑落。 九歌感觉自己的头发上也变得湿漉漉的。 她眉头皱了皱，表情有些难受。 安辰和九歌一样。 对于身上被又脏又阴的东西打湿这点，很不舒服。 “我和老大可以帮你们还阳，相应的，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助我找回身子。”老千歪着骷髅脑袋，声音慢慢变得开始漏风。 “找回？”九歌问了一句，又忍不住甩了甩头发。 “你的身子去哪了？”安辰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顺着老千的话往下说。 “他好像出了点状况，不过碍于那具躯体还很重要，老大也没动他什么。”老千垂下骷髅头，叹了口气。 “你是那具不听话躯体的主人？”九歌吸了一小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这家伙说的显然就是骑士了。 她挤了挤头发里头的黑水。 骑士的真实身份是包括骑士自己都想知道谜团。 而它的谜底很有可能马上就能揭晓。 想到这点，九歌握了握拳。 “我不是，这具躯体听说是老大生前自己的，头在我这儿，身子在他那里。不过老大说了，只要我根据他的来做，搞定这事，他会想办法修补我们差点魂飞魄散的灵身，并且直接带我们还阳。”不知怎么的，老千莫名的很相信眼前的两个人。 要是之前的话，谨慎的他绝对不会轻易对别人透露这么多。 老千很想止住话匣子，直接带安辰和九歌去老大那改造一番。 可是让人无奈的是，他的嘴总是比他的想法先行动。 “我们？”安辰疑惑。 “我们就是我，我就是我们。”老千莫名其妙谜语人了起来。 “原来如此，那个家伙跟你不一样，他是没有头。”安辰点了点头，选择暂时不纠结那个问题。 “……”九歌眨巴眨巴眼睛，选择不做声。 她不是很想深入讨论骑士究竟有没有头这个问题。 九歌总感觉，如果深究下去，她的想象力会让自己的心灵受到那么点点创伤。 毕竟那种场景，想想还是很吓人的。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两人都是由各类快要彻底消散的灵魂拼凑起来的，只不过我的人格稳定了，他还没融合成功，时不时会灵魂内部出问题。当内心斗争愈演愈烈时，甚至可以影响到身体情况。”想到哪，老千就忍不住叽里呱啦的说到哪。 说着说着，他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具体了。 就像是觉得对方想知道，所以自己一个个解答似的。 可是…… 这个情况……根本就停不下来！ “……” 安辰和九歌算是明白情况了。 骑士和老千都是他们所谓的老大运用某种方法，强行拯救的一些已经差不多彻底散了的灵魂。 因为这些灵魂情况特殊，只要强行将他们救起来，就算是被融合，求生欲望极强的灵魂们也会同意。 至于骑士为什么会记不清楚什么内容，多半也是老千说的斗争所至。 “……” 九歌偏头，看向安辰的胸口位置。 不知道里头的骑士叔叔有没有听到这些…… 她总觉得，假如骑士知道这些，还不如不知道。 “我们要怎么相信你？要知道，这冥界也有很多骗子，说不定你是图我们不同寻常的灵魂。”安辰思考了一下，装出一副很警惕的样子。 “你见到那些人，再见到老大就知道了。”老千不知道想到了啥，奇奇怪怪笑了出来。 明明只是个骷髅头，可他发出的声音确实还挺有意思。 除了越来越漏风外，声线变化也挺多的。 假如老千真的是活人，安辰觉得他完全可以去当专门配牙齿出了问题角色的声优。 “那些人？”九歌的心脏跳得快了一些。 她抱住胸，有些害怕心跳声会被发现。 不过好在老千好像感受不到心跳。 “……全身都是一样的温度，我都感受不到自己是冰的。”九歌轻声都囔了一句。 “那些人是指？”安辰笑了笑，明知故问。 “跟我来就好，我知道你们很厉害，我也害不了你们。”面对强大的灵魂时，老千一般不会硬碰硬。 一是惜才，二是他也想努力把业绩弄到手。 如果活干不好，未来的老大必定不会在实验成功后给他真正的生命。 身为专业狗腿，说句有点侮辱人的比喻，老千誓要干到三国志里头孔明那种程度。 “嗯，好。”安辰微微一笑。 天空已经不再继续往下滴落灰黑色的水珠，他和九歌身上湿漉漉的感觉也随着黑色水珠消失烟消云散了。 “请带路。”安辰踩住地上一颗小石子。 脚微微晃了晃，小石子立刻飞了几米远。 “……”老千无言。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法宝。 “……”九歌同样无言。 “那……请来……” 老千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遇到这种稀少的灵魂，是不是直接喊老大亲自动手会好很多？ 他自己来也不通知老大的话…… 这个黑无常看起来好像很能打的样子。 旁边的白无常也给人一副智商超群的感觉。 仔细想想，这两人好像和冥界黑白无常的特征非常接近。 突然之间，老千的思绪又乱掉了。 他感觉自己的头很疼，脑袋昏沉了不少。 “请稍等。” 老千摇了摇头，往右边指了指。 安辰和九歌应声，往右边望去。 路中间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条灰黑色的隧道。 三百一十四、这是个秘密 “黑无常，白无常，快随我来。”老千催促道。 隧道的入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小。 安辰和九歌见状，直接跟了上去。 从外面看时，隧道是灰黑色的。 可当真正走进去，里头又变成了白灰色。 “冥界里知道这条隧道的很少，我们走这条路比较快，说的话也不容易被泄露出去。”这个时候了，老千反而开始纠结一些有的没的。 “对了，我还有一些问题。”安辰捏着九歌的小手手，说话慢慢的。 “我也有。”九歌举起另一只手，小声道。 老千顶着一个骷髅脑袋，她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好在之前也见过不少骷髅了，九歌现在并不是很怕这些。 就像《南柯》里少年侦探五人组还有女主、女主爸爸等人在见到死人变多了后，报警都熟练了，也不是很怕了。 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会对着尸体各种叨叨叨分析桉情。 “你们尽管问，只要你们愿意和我合作。”老千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假身子。 如今这个时候，老大最缺优质灵魂了。 如果成功的把黑无常和白无常带过去，以他们的气运才智等过人的东西作为养料，再随便给他们弄个冒牌身子，老板肯定会觉得血赚。 干得好的话，说不定实验能直接成功。 真正的复活术将出现在世间。 “加入你们的人……的灵魂现在都在你说的地方吗？”安辰先开口问道。 “嗯，基本都在，没几个消失泯灭了的。”老千坦诚回答。 “基本……”九歌大概知道安辰在问什么。 安辰最好的那个朋友虽然没有安辰这么强的潜力，但也应该属于佼佼者。 不然的话，没法最后用某种办法护住了安辰不被幻影伤害。 “你这么多年来碰到过哪些非同一般的灵魂？有没有比我们还有个性的？”闻言，安辰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提问。 “有一些，不过没你们传奇，你们待会就能见到了，他们大部分基本都有了可以还阳的能力，只是不够稳定，状态不太好就容易生了病，可能不会展现出厉害的那些地方。”老千摸了摸自己的骷髅骨头，避重就轻的回答。 “我想问的是具体有哪些。”安辰幽幽道。 “我也想知道。”努力的九歌送上助攻。 “你们确定想知道？”老千犹犹豫豫的，像是有难言之隐。 “这么多年，我也有很多记不得的了。”他走路的速度慢了一点。 “没关系，我们只是好奇。”安辰笑了笑。 “那好。”老千莫名其妙的屈服了。 如今，每次内心出现对黑无常和白无常的抗拒心理时，他总是会飞快将顾虑打消。 “我最开始找的是一名……大概一两百年前的女子，我记不得具体时候了。和当时其他的他女主相比，她属于非常厉害且很有才华的类型，并且勇于和世俗抗争。只是很遗憾的是，她不乐意加入我们。”老千顺口就说出了安辰的疑问之一。 当然，他没有直接说明当时孟凝华还是活的，并且在孟凝华死后，他怎么威逼利诱过。 “第二个，大概也是一百年前，某个镇上的几个才子，智商超群，在那个时代，他们属于极其厉害的类型。”老千继续回忆。 “嗯，还有呢？”安辰点头。 他大概有谱了。 老千这话多半说的是景城消失的那几个同事。 “还有一对情侣，大概是五十年前，女孩五行全部属土，男孩五行全部属火，要知道八字到这种程度的，可能一百年都出不了几个，而且还成了情侣，也没成长歪。”老千牙齿磨着牙齿，说话声音又开始怪异了起来。 “……”安辰和九歌没说话。 如果没猜错…… 很可能是华智建还有九歌的新朋友易缘。 “我们还见过体质特别特殊的，发挥出来会极强得那种，不过那个男生的灵魂不答应，还被另一个男孩子的灵魂护住了。现在的话，那个男生的灵魂应该早就泯然众人矣了，毕竟他就像是半个哑炮一样，真是浪费。”老千重重的叹了口气。 隧道看起来不是特别长，可是走了半天，他们还是没走到头。 听到老千浅描澹写的描述，安辰面无表情，也没说话，只是眉头皱的厉害。 “……” 九歌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应该安慰安辰再鼓励几句，然后待会再抓灵？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法去安慰。 “还有厉害的奇葩的。”老千继续回忆。 他还想说，可安辰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我大概清楚都是什么样的人了，白无常也有问题想问你。”安辰指了指九歌。 “嗯。”老千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九歌愣了一下。 偷偷瞅了眼安辰，她对着老千侧着的的骷髅脸开口：“如果回到阳间，我们的传奇能力会变弱吗？” 毕竟不管是景城的几个同事，还是华智建、易缘，似乎都变得没有形容得那么厉害了。 “这个得看概率，大概率不会。”老千的回答依旧避重就轻。 “如果他们不和你们合作了，会怎么样？”九歌侧首，问道。 “可能在冥界生活，排队等投胎。”老千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模拟两可。 “按照道理是这样。不过因为对于极度厉害的人来说，还阳这种机会可是失去了就没了的，所以暂时还没出现放谁出……哦口误，还没出现有谁要走。”他捂住自己嘴巴旁边一圈的骨头，声音夸张。 “这样，我明白了。”九歌点头。 她突然放下心来。 这样的话，大概率安辰的朋友是还在的。 转头看向安辰，安辰的表情也轻松了一些。 “还有问题吗？”平常耐心不太多的老千变得很享受当百科的感觉。 “还有一个。”九歌屏住呼吸。 “什么？”老千侧了侧身。 “你们老大，究竟是什么人物？”九歌小心开口。 她是知道的，这个老大，多半就是幻影或者幻影的上司之类的人。 并且，这个人必定和协会关系影响深远。 “这因为涉及到已经在阳间的某个厉害的活人大人物，所以是个秘密。”老千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三百一十四、这是个秘密 “黑无常，白无常，快随我来。”老千催促道。 隧道的入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小。 安辰和九歌见状，直接跟了上去。 从外面看时，隧道是灰黑色的。 可当真正走进去，里头又变成了白灰色。 “冥界里知道这条隧道的很少，我们走这条路比较快，说的话也不容易被泄露出去。”这个时候了，老千反而开始纠结一些有的没的。 “对了，我还有一些问题。”安辰捏着九歌的小手手，说话慢慢的。 “我也有。”九歌举起另一只手，小声道。 老千顶着一个骷髅脑袋，她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好在之前也见过不少骷髅了，九歌现在并不是很怕这些。 就像《南柯》里少年侦探五人组还有女主、女主爸爸等人在见到死人变多了后，报警都熟练了，也不是很怕了。 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会对着尸体各种叨叨叨分析桉情。 “你们尽管问，只要你们愿意和我合作。”老千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假身子。 如今这个时候，老大最缺优质灵魂了。 如果成功的把黑无常和白无常带过去，以他们的气运才智等过人的东西作为养料，再随便给他们弄个冒牌身子，老板肯定会觉得血赚。 干得好的话，说不定实验能直接成功。 真正的复活术将出现在世间。 “加入你们的人……的灵魂现在都在你说的地方吗？”安辰先开口问道。 “嗯，基本都在，没几个消失泯灭了的。”老千坦诚回答。 “基本……”九歌大概知道安辰在问什么。 安辰最好的那个朋友虽然没有安辰这么强的潜力，但也应该属于佼佼者。 不然的话，没法最后用某种办法护住了安辰不被幻影伤害。 “你这么多年来碰到过哪些非同一般的灵魂？有没有比我们还有个性的？”闻言，安辰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提问。 “有一些，不过没你们传奇，你们待会就能见到了，他们大部分基本都有了可以还阳的能力，只是不够稳定，状态不太好就容易生了病，可能不会展现出厉害的那些地方。”老千摸了摸自己的骷髅骨头，避重就轻的回答。 “我想问的是具体有哪些。”安辰幽幽道。 “我也想知道。”努力的九歌送上助攻。 “你们确定想知道？”老千犹犹豫豫的，像是有难言之隐。 “这么多年，我也有很多记不得的了。”他走路的速度慢了一点。 “没关系，我们只是好奇。”安辰笑了笑。 “那好。”老千莫名其妙的屈服了。 如今，每次内心出现对黑无常和白无常的抗拒心理时，他总是会飞快将顾虑打消。 “我最开始找的是一名……大概一两百年前的女子，我记不得具体时候了。和当时其他的他女主相比，她属于非常厉害且很有才华的类型，并且勇于和世俗抗争。只是很遗憾的是，她不乐意加入我们。”老千顺口就说出了安辰的疑问之一。 当然，他没有直接说明当时孟凝华还是活的，并且在孟凝华死后，他怎么威逼利诱过。 “第二个，大概也是一百年前，某个镇上的几个才子，智商超群，在那个时代，他们属于极其厉害的类型。”老千继续回忆。 “嗯，还有呢？”安辰点头。 他大概有谱了。 老千这话多半说的是景城消失的那几个同事。 “还有一对情侣，大概是五十年前，女孩五行全部属土，男孩五行全部属火，要知道八字到这种程度的，可能一百年都出不了几个，而且还成了情侣，也没成长歪。”老千牙齿磨着牙齿，说话声音又开始怪异了起来。 “……”安辰和九歌没说话。 如果没猜错…… 很可能是华智建还有九歌的新朋友易缘。 “我们还见过体质特别特殊的，发挥出来会极强得那种，不过那个男生的灵魂不答应，还被另一个男孩子的灵魂护住了。现在的话，那个男生的灵魂应该早就泯然众人矣了，毕竟他就像是半个哑炮一样，真是浪费。”老千重重的叹了口气。 隧道看起来不是特别长，可是走了半天，他们还是没走到头。 听到老千浅描澹写的描述，安辰面无表情，也没说话，只是眉头皱的厉害。 “……” 九歌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应该安慰安辰再鼓励几句，然后待会再抓灵？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法去安慰。 “还有厉害的奇葩的。”老千继续回忆。 他还想说，可安辰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我大概清楚都是什么样的人了，白无常也有问题想问你。”安辰指了指九歌。 “嗯。”老千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九歌愣了一下。 偷偷瞅了眼安辰，她对着老千侧着的的骷髅脸开口：“如果回到阳间，我们的传奇能力会变弱吗？” 毕竟不管是景城的几个同事，还是华智建、易缘，似乎都变得没有形容得那么厉害了。 “这个得看概率，大概率不会。”老千的回答依旧避重就轻。 “如果他们不和你们合作了，会怎么样？”九歌侧首，问道。 “可能在冥界生活，排队等投胎。”老千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模拟两可。 “按照道理是这样。不过因为对于极度厉害的人来说，还阳这种机会可是失去了就没了的，所以暂时还没出现放谁出……哦口误，还没出现有谁要走。”他捂住自己嘴巴旁边一圈的骨头，声音夸张。 “这样，我明白了。”九歌点头。 她突然放下心来。 这样的话，大概率安辰的朋友是还在的。 转头看向安辰，安辰的表情也轻松了一些。 “还有问题吗？”平常耐心不太多的老千变得很享受当百科的感觉。 “还有一个。”九歌屏住呼吸。 “什么？”老千侧了侧身。 “你们老大，究竟是什么人物？”九歌小心开口。 她是知道的，这个老大，多半就是幻影或者幻影的上司之类的人。 并且，这个人必定和协会关系影响深远。 “这因为涉及到已经在阳间的某个厉害的活人大人物，所以是个秘密。”老千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三百一十五、幻影 走了十来分钟，安辰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隧道尽头。 隧道被外面的光线染成了蓝灰色，朝外望去，除了灰蒙蒙的地面，外面的天空也是湛蓝色的。 “外面是蓝色的？”一瞬间，九歌甚至有了一种自己来到了海底的错觉。 “我用了法器，通过隧道就可以直接到我们的地盘。”老千摸了摸自己的骷髅头，解释道。 “你说的那些奇人都在里头？”安辰面色平静。 光从表情来看，无法看出他内心任何情绪。 “嗯，大概再走两三分钟，就到我们的基地了。”老千晃了晃手。 “我们的基地很高级，和冥界缓慢的科技进步不一样。”双脚踏出隧道，他回头继续道。 …… 地下基地里，幻影正在巡视“部下”们的情况。 自从大半年前的某个分身身上出现意外开始，他很多计划都被打乱了。 分身陆续少了两个，情报系统出了问题，他的功力也变得弱了很多。 再加上不受控制的骑士，如今阳间那些“部下”也慢慢的加速了变成非人非鬼的速度。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他按住墙边的按钮，暗门被打开。 在里头的，是培养皿里暂存的沉睡中灵魂，以及包括华智建在内已经拥有身体的人物。 听到幻影的话，华智建等人没什么反应。 他们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双眼无神，目光空洞。 “听得到我说话吗？”幻影坐在椅子上，黑色的脸有些扭曲。 愤怒、生气、不解……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缠绕在他的心头。 已经几百年了，他努力了几百年。 几百年的执念以及煞费苦心，居然到现在却快要功亏一篑。 幻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一直以来扰乱他的是谁。 伪都的神秘人？ 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安的感觉席卷了幻影全身。 按道理来说，在灵体里，他已经很厉害了。 从死亡的那天起，还是人形的幻影就开始收买官差，并且提升自己，甚至主动吸收彻底废了的灵魂以及大家产生的怨气。 他不服气，他不理解。 在活人的最底层，自己也做到了最厉害的程度。 情人一大把，无数人巴结他，官员不会为难他，每天还有人上贡。 那个时候普通人有吃的就不错了，他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可是……为什么因为那么一个意外？他就死了？ 他想不通。 幻影不服气，极度不服气。 他是一个儿时遭遇极惨、执念极其重、心狠手辣又极端的人。 不然的话，幻影也没法从天天被人折磨，变成了那片土地上，最有威望的“普通人”。 他不服气，他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 他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努力下去，不论是权贵还是其他什么，他都可以搞到手。 他知道自己很疯狂很嚣张。 在内心，除了圣上，以及部分特别出名的厉害人物，他觉得其他人都很普通。 当然，他自己不会是普通的。 就算普通，他也不会让自己继续普通下去。 他想活，他要活。 他要成传奇，他要当响当当的人物。 就算能成阎王、灵王，他也不在乎。 他觉得自己能更厉害，活着的那种厉害。 他要当最特别的，最厉害的。 正因如此，他也只允许特别的、厉害的成为自己的“手下”。 不仅如此，自从变成黑乎乎的人形体后，幻影从来不告诉任何人自己叫什么。 未来的他必定会比神还厉害，没有人配知道他还没变成那样时的姓和名。 时间久了，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最初的名字。 “这么多年了，不能急……不能轻举妄动，不能真的功亏一篑。”幻影觉得自己很痛苦。 要知道，不管是人还是灵体还是半灵体，也是需要吃饭睡觉的。 可是如今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吃东西和休息的欲望。 有的只有疲惫、自我怀疑……甚至是些许动摇。 “我很厉害对不对？”他对着四周麻木的“部下”们说道。 巧的是，其中一个部下居然在五秒后真的回了一句“嗯”。 就算是无意，幻影也感觉很兴奋。 还有救，还可以！ 计划还能成功！ 他可以变得非常厉害并且成为活人里顶尖的存在， 到那个时候…… 不，一定很快就能到那个时候！ 神秘人什么的一定是故弄玄虚。 自古以来能人异士就有不少，有点本事也正常。 幻影握住拳头，内心激动了起来。 说不定可以，等他再厉害一些，功力再恢复一些的时候，他亲自去一趟阳间。 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把神秘人拉到自己阵营来。 如果拉不了，他也要想办法排除这个隐患。 幻影亢奋的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着蓝光的长纸条。 “老千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他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如果是平时的话，老千早就拿着自己要的东西回来了。 这种传话的事情，平常哪轮得上幻影自己做？ 再次叹了口气，他踩了踩地面。 门重新被关上。 要自己不真正露面、不用分身并且能让现实里头的活人见到他的话。 除了托梦等古板方法之外，还有一种最接近显灵的方法。 幻影盯着手里的蓝色纸条。 “应该不会不安全……不过那样更有诚意。”他小声滴咕。 看向四周，其他部下还是面无表情，各做各的。 造出类似投影仪一般的实体幻象传讯，需要极度集中注意力。 在此期间不能分心，否则容易伤到自己的灵体。 “xxxxxx……” 幻影对着蓝纸，闭着眼睛默念他自创的文字。 大概念了两分钟，他重新睁开眼睛：“有新任务拜托你，不对，也算是老任务了。”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次我希望你能用最快的速度把神秘人和骑士的事情弄清楚。”幻影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是要给你压力，你是协会会长，我相信你。这也是为了你我好，我们的目的是差不多的，假如我失败了，你也必将失败。”幻影拖着黑下巴，嘴角勾了勾。 “时间不多了，我最多再给你一个月，再晚的话，我也不能保证你会不会被带下来。”他重重的强调。 三百一十五、幻影 走了十来分钟，安辰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隧道尽头。 隧道被外面的光线染成了蓝灰色，朝外望去，除了灰蒙蒙的地面，外面的天空也是湛蓝色的。 “外面是蓝色的？”一瞬间，九歌甚至有了一种自己来到了海底的错觉。 “我用了法器，通过隧道就可以直接到我们的地盘。”老千摸了摸自己的骷髅头，解释道。 “你说的那些奇人都在里头？”安辰面色平静。 光从表情来看，无法看出他内心任何情绪。 “嗯，大概再走两三分钟，就到我们的基地了。”老千晃了晃手。 “我们的基地很高级，和冥界缓慢的科技进步不一样。”双脚踏出隧道，他回头继续道。 …… 地下基地里，幻影正在巡视“部下”们的情况。 自从大半年前的某个分身身上出现意外开始，他很多计划都被打乱了。 分身陆续少了两个，情报系统出了问题，他的功力也变得弱了很多。 再加上不受控制的骑士，如今阳间那些“部下”也慢慢的加速了变成非人非鬼的速度。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他按住墙边的按钮，暗门被打开。 在里头的，是培养皿里暂存的沉睡中灵魂，以及包括华智建在内已经拥有身体的人物。 听到幻影的话，华智建等人没什么反应。 他们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双眼无神，目光空洞。 “听得到我说话吗？”幻影坐在椅子上，黑色的脸有些扭曲。 愤怒、生气、不解……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缠绕在他的心头。 已经几百年了，他努力了几百年。 几百年的执念以及煞费苦心，居然到现在却快要功亏一篑。 幻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一直以来扰乱他的是谁。 伪都的神秘人？ 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安的感觉席卷了幻影全身。 按道理来说，在灵体里，他已经很厉害了。 从死亡的那天起，还是人形的幻影就开始收买官差，并且提升自己，甚至主动吸收彻底废了的灵魂以及大家产生的怨气。 他不服气，他不理解。 在活人的最底层，自己也做到了最厉害的程度。 情人一大把，无数人巴结他，官员不会为难他，每天还有人上贡。 那个时候普通人有吃的就不错了，他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可是……为什么因为那么一个意外？他就死了？ 他想不通。 幻影不服气，极度不服气。 他是一个儿时遭遇极惨、执念极其重、心狠手辣又极端的人。 不然的话，幻影也没法从天天被人折磨，变成了那片土地上，最有威望的“普通人”。 他不服气，他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 他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努力下去，不论是权贵还是其他什么，他都可以搞到手。 他知道自己很疯狂很嚣张。 在内心，除了圣上，以及部分特别出名的厉害人物，他觉得其他人都很普通。 当然，他自己不会是普通的。 就算普通，他也不会让自己继续普通下去。 他想活，他要活。 他要成传奇，他要当响当当的人物。 就算能成阎王、灵王，他也不在乎。 他觉得自己能更厉害，活着的那种厉害。 他要当最特别的，最厉害的。 正因如此，他也只允许特别的、厉害的成为自己的“手下”。 不仅如此，自从变成黑乎乎的人形体后，幻影从来不告诉任何人自己叫什么。 未来的他必定会比神还厉害，没有人配知道他还没变成那样时的姓和名。 时间久了，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最初的名字。 “这么多年了，不能急……不能轻举妄动，不能真的功亏一篑。”幻影觉得自己很痛苦。 要知道，不管是人还是灵体还是半灵体，也是需要吃饭睡觉的。 可是如今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吃东西和休息的欲望。 有的只有疲惫、自我怀疑……甚至是些许动摇。 “我很厉害对不对？”他对着四周麻木的“部下”们说道。 巧的是，其中一个部下居然在五秒后真的回了一句“嗯”。 就算是无意，幻影也感觉很兴奋。 还有救，还可以！ 计划还能成功！ 他可以变得非常厉害并且成为活人里顶尖的存在， 到那个时候…… 不，一定很快就能到那个时候！ 神秘人什么的一定是故弄玄虚。 自古以来能人异士就有不少，有点本事也正常。 幻影握住拳头，内心激动了起来。 说不定可以，等他再厉害一些，功力再恢复一些的时候，他亲自去一趟阳间。 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把神秘人拉到自己阵营来。 如果拉不了，他也要想办法排除这个隐患。 幻影亢奋的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着蓝光的长纸条。 “老千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他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如果是平时的话，老千早就拿着自己要的东西回来了。 这种传话的事情，平常哪轮得上幻影自己做？ 再次叹了口气，他踩了踩地面。 门重新被关上。 要自己不真正露面、不用分身并且能让现实里头的活人见到他的话。 除了托梦等古板方法之外，还有一种最接近显灵的方法。 幻影盯着手里的蓝色纸条。 “应该不会不安全……不过那样更有诚意。”他小声滴咕。 看向四周，其他部下还是面无表情，各做各的。 造出类似投影仪一般的实体幻象传讯，需要极度集中注意力。 在此期间不能分心，否则容易伤到自己的灵体。 “xxxxxx……” 幻影对着蓝纸，闭着眼睛默念他自创的文字。 大概念了两分钟，他重新睁开眼睛：“有新任务拜托你，不对，也算是老任务了。”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次我希望你能用最快的速度把神秘人和骑士的事情弄清楚。”幻影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是要给你压力，你是协会会长，我相信你。这也是为了你我好，我们的目的是差不多的，假如我失败了，你也必将失败。”幻影拖着黑下巴，嘴角勾了勾。 “时间不多了，我最多再给你一个月，再晚的话，我也不能保证你会不会被带下来。”他重重的强调。 三百一十六、我馋你很久了 “什么人？” 幻影回头，手里蓝色的纸张化为灰尽。 他起身，重重的踩了踩地板。 老千以及两个陌生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老大，他叫黑无常，她叫白无常，是非常牛的人物，不用学习听课可以考华清，年纪轻轻身价几亿，传奇经历一大堆。”老千指了指安辰和九歌，忍不住夸赞起来。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假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老千就是相信。 “你是带他们来投奔我？”幻影没有表情，看向安辰和九歌。 安辰和九歌正对着他温和的笑。 一边笑，一边眼神瞅到了培养皿以及地上的人身上。 “他们很好奇奇人都是什么样子。”老千摸了摸自己的骷髅头，忍不住帮安辰和九歌解释起来。 安辰斜眼看着诺大的空间四周培养皿里那个闭着眼的熟悉身影，一瞬间有些恍忽。 他背过去，拉住九歌的手，将什么东西放去了九歌的体内，并用口语快速交代了什么。 “……”九歌点点头，努力保持镇定。 这很重要。 这对安辰来说是这接近四年最重要的事情。 安辰不能出差错，她也不能给安辰增加任何负担。 “您好。”幻影先开口了。 很快，安辰重新回头。 “您好，我叫黑无常。”他自我介绍道。 “很有意思的名字。”幻影没吐槽，也懒得吐槽。 不是他不信。 只是…… 这世上恐怕真的很难有老千描述的那种人，或者说，这种姓名。 “老大，他们很想还阳，我觉得您可以以他们为蓝本，互助互利。当然，幸运药水我也给您拿来了。”老千试图管住自己的嘴，可他却没法停下。 拿出幸运药水，他转交给幻影。 幻影定定的看着老千，一口将药水灌下。 “很高兴认识你。”他转头，笑着对安辰说道。 “你们的脸皮质量很好，很高级，哪里买的？”幻影勾了勾手指，身后的凳子顺意了过来。 再次打了个响指，房间里平白无故出现了两张椅子。 一张椅子在安辰旁边，一张在九歌旁边。 安辰和九歌坐下了，旁边的老千一脸懵。 “脸皮？您是指面具那类东西？”安辰表示不解。 “老大，他们没戴面具啊？”老千更不解。 难不成是黑无常和白无常的长相长到了老大不爽的点上，所以故意找茬。 “确实，你的面具也不见了。”幻影笑了笑，眼神像是思索。 “这不是要证明我没骗他们吗？”老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骷髅头。 “嗯，平时没见你这么聪明，真厉害。”幻影歪着身子，做出了一副葛叔叔躺的姿势。 他先是竖起大拇指，又重重的拍了拍手。 “……这，老大，也还好，你不用这么夸我的。”老千感到害怕了。 这老大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 不光话少，而且高冷得很。 更别提什么表扬谁了。 如果真的要嘉奖哪位，老大也是豪迈的直接把力量分一部分出去，而不是先夸一夸。 老千很害怕，非常害怕。 越细想，他越觉得不对劲。 黑无常和白无常看起来很冷静自然，老大看起来也很高兴，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老千害怕得肩膀有些发抖。 无端的恐惧浮现在他的内心。 难道是黑无常和白无常有什么问题？ 可是他俩除了可能有些夸大自己之外，灵魂确实很牛啊？ 这一点，老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你带来的两位客人，我很喜欢。”幻影一边笑，一边叹了口气。 “喜欢就好……”老千开始怀疑自己的老大是不是压力大到精神分裂了。 既然是喜欢，为什么要叹气？ 他听说过喜极而泣，可好像没听说过喜极而叹。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您。”安辰用手指轻轻拍打着椅子，表情像是在思考。 他是真的高兴。 非常高兴。 找了这么久的仇人，如今就在他的面前。 找了那么久的人，如今也平平安安的在他的四周。 他已经把挚友用来保护自己的东西给了九歌。 接下来，就是完全凭实力的对决。 只要再等一等，幻影马上就能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老千，你先出去，把他们也带出去，放到另一个房间里。”幻影笑着开口。 培养皿里头的灵魂跑就跑了，坏就坏了。 可地上这些半成品“部下”，他可舍不得。 “是。”老千松了口气。 他早就想熘了。 安辰和九歌看着幻影，幻影也看着对面二人。 大家都很客气，似乎是在等老千出去。 “老大人很好。”将里头的机器人一般的“同事”一个个拉出去之前，老千还不忘帮老大助攻一句。 终于，老千走了，屋子算是干净了，门也关了。 “你们的面具哪个店买的？”幻影再次开口。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安辰笑了笑。 “……”九歌一脸平静，没有说话。 “虽然基本已经看不出来你们自己的气息了，可我感受得到。”幻影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他微微颔首，摸了摸自己黑乎乎的身子。 “……”安辰和九歌沉默。 “旁边这个小姑娘，好像也是一个熟悉的人呢。”幻影声音恶狠狠的。 他像是在威胁，也像是警告。 只是，恶狠狠的态度只持续了几秒钟，他就温和的笑出了声。 “您好像很欣慰？”安辰打了个呵欠，目光慵懒。 “当然，你越厉害我越高兴，毕竟保护你的东西已经被你给旁边那个小姑娘了，你迟早是我的，至于小姑娘，让她活着也有用。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变成这种状态下来的，但是我非常欢迎你，我馋你很久了。”幻影站起身，目光在四面培养皿中扫来扫去。 “好像是他？他也很厉害，很强，也给我贡献了不少力量。”他指了指安辰挚友旁边的旁边那个培养皿，回忆道。 “不错，很厉害。”安辰站起身，也鼓起了掌。 “您还是那么自信。”他讽刺道。 见状，九歌也站了起来，正式进入备战模式。 幻影很强， 只要对方有任何动作，她和安辰必须第一反应做出攻击或防备。 三百一十六、我馋你很久了 “什么人？” 幻影回头，手里蓝色的纸张化为灰尽。 他起身，重重的踩了踩地板。 老千以及两个陌生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老大，他叫黑无常，她叫白无常，是非常牛的人物，不用学习听课可以考华清，年纪轻轻身价几亿，传奇经历一大堆。”老千指了指安辰和九歌，忍不住夸赞起来。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假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老千就是相信。 “你是带他们来投奔我？”幻影没有表情，看向安辰和九歌。 安辰和九歌正对着他温和的笑。 一边笑，一边眼神瞅到了培养皿以及地上的人身上。 “他们很好奇奇人都是什么样子。”老千摸了摸自己的骷髅头，忍不住帮安辰和九歌解释起来。 安辰斜眼看着诺大的空间四周培养皿里那个闭着眼的熟悉身影，一瞬间有些恍忽。 他背过去，拉住九歌的手，将什么东西放去了九歌的体内，并用口语快速交代了什么。 “……”九歌点点头，努力保持镇定。 这很重要。 这对安辰来说是这接近四年最重要的事情。 安辰不能出差错，她也不能给安辰增加任何负担。 “您好。”幻影先开口了。 很快，安辰重新回头。 “您好，我叫黑无常。”他自我介绍道。 “很有意思的名字。”幻影没吐槽，也懒得吐槽。 不是他不信。 只是…… 这世上恐怕真的很难有老千描述的那种人，或者说，这种姓名。 “老大，他们很想还阳，我觉得您可以以他们为蓝本，互助互利。当然，幸运药水我也给您拿来了。”老千试图管住自己的嘴，可他却没法停下。 拿出幸运药水，他转交给幻影。 幻影定定的看着老千，一口将药水灌下。 “很高兴认识你。”他转头，笑着对安辰说道。 “你们的脸皮质量很好，很高级，哪里买的？”幻影勾了勾手指，身后的凳子顺意了过来。 再次打了个响指，房间里平白无故出现了两张椅子。 一张椅子在安辰旁边，一张在九歌旁边。 安辰和九歌坐下了，旁边的老千一脸懵。 “脸皮？您是指面具那类东西？”安辰表示不解。 “老大，他们没戴面具啊？”老千更不解。 难不成是黑无常和白无常的长相长到了老大不爽的点上，所以故意找茬。 “确实，你的面具也不见了。”幻影笑了笑，眼神像是思索。 “这不是要证明我没骗他们吗？”老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骷髅头。 “嗯，平时没见你这么聪明，真厉害。”幻影歪着身子，做出了一副葛叔叔躺的姿势。 他先是竖起大拇指，又重重的拍了拍手。 “……这，老大，也还好，你不用这么夸我的。”老千感到害怕了。 这老大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 不光话少，而且高冷得很。 更别提什么表扬谁了。 如果真的要嘉奖哪位，老大也是豪迈的直接把力量分一部分出去，而不是先夸一夸。 老千很害怕，非常害怕。 越细想，他越觉得不对劲。 黑无常和白无常看起来很冷静自然，老大看起来也很高兴，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老千害怕得肩膀有些发抖。 无端的恐惧浮现在他的内心。 难道是黑无常和白无常有什么问题？ 可是他俩除了可能有些夸大自己之外，灵魂确实很牛啊？ 这一点，老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你带来的两位客人，我很喜欢。”幻影一边笑，一边叹了口气。 “喜欢就好……”老千开始怀疑自己的老大是不是压力大到精神分裂了。 既然是喜欢，为什么要叹气？ 他听说过喜极而泣，可好像没听说过喜极而叹。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您。”安辰用手指轻轻拍打着椅子，表情像是在思考。 他是真的高兴。 非常高兴。 找了这么久的仇人，如今就在他的面前。 找了那么久的人，如今也平平安安的在他的四周。 他已经把挚友用来保护自己的东西给了九歌。 接下来，就是完全凭实力的对决。 只要再等一等，幻影马上就能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老千，你先出去，把他们也带出去，放到另一个房间里。”幻影笑着开口。 培养皿里头的灵魂跑就跑了，坏就坏了。 可地上这些半成品“部下”，他可舍不得。 “是。”老千松了口气。 他早就想熘了。 安辰和九歌看着幻影，幻影也看着对面二人。 大家都很客气，似乎是在等老千出去。 “老大人很好。”将里头的机器人一般的“同事”一个个拉出去之前，老千还不忘帮老大助攻一句。 终于，老千走了，屋子算是干净了，门也关了。 “你们的面具哪个店买的？”幻影再次开口。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安辰笑了笑。 “……”九歌一脸平静，没有说话。 “虽然基本已经看不出来你们自己的气息了，可我感受得到。”幻影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他微微颔首，摸了摸自己黑乎乎的身子。 “……”安辰和九歌沉默。 “旁边这个小姑娘，好像也是一个熟悉的人呢。”幻影声音恶狠狠的。 他像是在威胁，也像是警告。 只是，恶狠狠的态度只持续了几秒钟，他就温和的笑出了声。 “您好像很欣慰？”安辰打了个呵欠，目光慵懒。 “当然，你越厉害我越高兴，毕竟保护你的东西已经被你给旁边那个小姑娘了，你迟早是我的，至于小姑娘，让她活着也有用。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变成这种状态下来的，但是我非常欢迎你，我馋你很久了。”幻影站起身，目光在四面培养皿中扫来扫去。 “好像是他？他也很厉害，很强，也给我贡献了不少力量。”他指了指安辰挚友旁边的旁边那个培养皿，回忆道。 “不错，很厉害。”安辰站起身，也鼓起了掌。 “您还是那么自信。”他讽刺道。 见状，九歌也站了起来，正式进入备战模式。 幻影很强， 只要对方有任何动作，她和安辰必须第一反应做出攻击或防备。 三百一十七、雾刀vs血刃 “哦？”幻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话。 他静默的看着安辰，观察着安辰的一举一动。 只要一个人能力到了幻影这种程度，就不可能看不出来如今的安辰实力究竟如何。 秉着谨慎、小心为上的选择，幻影没有选择突兀的出手。 他将手按到椅子上，动作很慢很慢。 安辰依旧没有动。 见状，幻影先动了。 先是以飞快的速度后退，随后，他勐地向安辰冲了过来。 一阵无端的狂风袭来。 “噼里啪啦。” 培养皿一个个破碎。 灵体们陆续睁眼。 林安也睁开了眼睛。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诧异的看了眼安辰，表情很是复杂。 林安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总感觉面前这个人好像很熟悉。 “快走！”九歌见这个形势，连忙站到墙边，打开了门。 安辰和幻影之间的打斗她插手不一定能达到好的效果，反而可能会帮倒忙。 但是除此之外的事情，九歌是可以兼顾的。 安辰余光看到了林安。 可他没有反应，也没有任何迟疑。 安辰只是死死的盯着幻影，在幻影冲过来时，一把抓住幻影的胳膊。 “砰！”下一秒，幻影没倒，他却被一股力量弹了起来，倒在了地上。 “安辰？”闻声，九歌勐地回头。 没等到她出手，下一刻，安辰从地面上直直的站了起来。 双手双腿瞬间绷直，他短短一下的功夫直接冲到了幻影面前，一拳打了上去。 幻影身上冒出了些许白烟。 “有意思。”幻影笑了笑，用手住住了正在冒烟的位置。 “你果然很不错，非常不错。”他看着安辰已经开始流血的肉身，表情狰狞。 “啪！” 还没等幻影把话说完，安辰又对着他来了一拳。 幻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直接原地旋转了三圈。 “你个混蛋！”幻影生气了。 好多好多年了，这么久了，还没有任何家伙敢这么嚣张。 “看来你真的恨我。”他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安辰的腹部就打了一大团黑雾过去。 九歌挥了挥手，竖起一片超强结界。 可黑雾并没有完全被挡住。 安辰脚部发力，对着地面用力一踩。 “砰！” 地面塌陷了。 他飞速后移，揽住九歌的腰，将一脸不解的九歌放到了外面。 随后，门被关紧了。 “安辰！”外头的九歌试图按开门开关。 可是不管她怎么按，门都纹丝不动。 “轰！” 九歌往后走了几步。 提起脚，他将所有力气集中在了腿和脚上。 “轰！” 一下，两下，三下。 门还是没开，不过墙倒是被砸出了几个小口子。 “安辰。”九歌喊了一声。 她往前冲去，再次对着墙上的洞来了一脚。 眼前洞口的大小已经可以看清里头的状况了。 九歌气息很是凌乱。 她屏住呼吸往里头看去。 门内，黑雾还是有一部分打到了打到了安辰的身上。 安辰双手支撑着地面，身体已经晃动了起来。 九歌忍不住了，她拍打着墙面，雪白的手指开始流血。 “安辰！”她喊道。 听到九歌的声音，安辰微微偏过头，安慰了一句：“我没事。” “还有心思打情骂俏？不愧是黑白无常，挺有意思。”幻影有些生气。 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嘶嘶嘶”的声音响起，他手里冒出来的雾气构成了一把利剑。 安辰平静的看着幻影手里的剑。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就这么点水平了？”他微笑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血液凝固住了。 安辰挥了挥手，“缘”出现在他的手里。 滴落地上的血沸腾了起来。 “嘶嘶嘶。” 一滴滴血飘起，包围住了安辰手里的“缘”。 “据说，这是和我适配度最高的水晶。”安辰拖着疲惫的身子，介绍道。 “缘”已经变成了一把长长的血刃。 “呵，你以为我会怕你？”幻影冷笑了一声。 蓄力完毕，他握住雾刀冲向安辰。 安辰挥了挥血刃，接下了幻影的第一击。 “砰砰砰！” 剑气四起，灵力内力乱窜。 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窟窿。 墙上的板砖慢慢脱落。 安辰和幻影每一次刀刃相加，四周的东西就会受到殃及。 椅子已经碎了。 远处的桌子也碎了。 培养皿完全碎成了沫子。 天花板上的墙皮跟下雪一般脱落。 幻影表情严肃，安辰神情也是冷冷的。 基地开始颤抖。 四面都开始地震。 九歌用力抓住砖块，才不至于摔倒。 外面的老千已经傻了。 他跌坐在地面，脑袋里嗡嗡嗡的疼。 其他人趁这间隙，全都跑了。 这种阵仗，就算再脑袋不好使的人，也会下意识的开逃。 打到后面，幻影已经气急败坏的开始用雾刀对准安辰的要害位置捅了。 雾刀是他聚齐所有黑雾而成的毒刃，只要能攻击到致命位置，安辰就不可能还有命。 “呼。”安辰全力防御。 找准缝隙，他将血刃直接丢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幻影发出了一串哀嚎。 他的胳膊断了一条，雾刀也掉落到了地面。 忍住疼痛，幻影试图勾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拿起。 却不想，九歌突然从天而降，一把将雾刀拿到手里，并飞速退了回去。 “砰！” 又是一声巨响，幻影将体内最后一丝黑雾朝着九歌打了过去。 九歌勉强躲开了，飘逸的头发却断了小半截。 “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你也没办法打她的主意，只要能量在，你就没法伤到她什么。”安辰闪现到了幻影的背后。 他的头上流着血，腿和胳膊上也都是血。 幻影感觉自己的脖颈很冰。 “这不重要，小姑娘还有用，我只是需要我的刀。再者，你的水晶也没法真的杀我，刚刚打了那么久，它的力气也差不多没了。”他丝毫不慌。 幻影任凭安辰对着自己的脖颈砍了下去，完全没有反抗。 果不其然，安辰想要将幻影的脖颈砍下来，到最后却只是砍伤了对方的脖子。 “该我了。”幻影回头，伸出手准备向安辰抽去。 安辰连忙后退。 “砰！” 又是砰的一声，九歌对着地面扔了几块水晶。 地面彻底炸裂，幻影脚没站稳，险些倒了下去。 三百一十七、雾刀vs血刃 “哦？”幻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话。 他静默的看着安辰，观察着安辰的一举一动。 只要一个人能力到了幻影这种程度，就不可能看不出来如今的安辰实力究竟如何。 秉着谨慎、小心为上的选择，幻影没有选择突兀的出手。 他将手按到椅子上，动作很慢很慢。 安辰依旧没有动。 见状，幻影先动了。 先是以飞快的速度后退，随后，他勐地向安辰冲了过来。 一阵无端的狂风袭来。 “噼里啪啦。” 培养皿一个个破碎。 灵体们陆续睁眼。 林安也睁开了眼睛。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诧异的看了眼安辰，表情很是复杂。 林安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总感觉面前这个人好像很熟悉。 “快走！”九歌见这个形势，连忙站到墙边，打开了门。 安辰和幻影之间的打斗她插手不一定能达到好的效果，反而可能会帮倒忙。 但是除此之外的事情，九歌是可以兼顾的。 安辰余光看到了林安。 可他没有反应，也没有任何迟疑。 安辰只是死死的盯着幻影，在幻影冲过来时，一把抓住幻影的胳膊。 “砰！”下一秒，幻影没倒，他却被一股力量弹了起来，倒在了地上。 “安辰？”闻声，九歌勐地回头。 没等到她出手，下一刻，安辰从地面上直直的站了起来。 双手双腿瞬间绷直，他短短一下的功夫直接冲到了幻影面前，一拳打了上去。 幻影身上冒出了些许白烟。 “有意思。”幻影笑了笑，用手住住了正在冒烟的位置。 “你果然很不错，非常不错。”他看着安辰已经开始流血的肉身，表情狰狞。 “啪！” 还没等幻影把话说完，安辰又对着他来了一拳。 幻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直接原地旋转了三圈。 “你个混蛋！”幻影生气了。 好多好多年了，这么久了，还没有任何家伙敢这么嚣张。 “看来你真的恨我。”他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安辰的腹部就打了一大团黑雾过去。 九歌挥了挥手，竖起一片超强结界。 可黑雾并没有完全被挡住。 安辰脚部发力，对着地面用力一踩。 “砰！” 地面塌陷了。 他飞速后移，揽住九歌的腰，将一脸不解的九歌放到了外面。 随后，门被关紧了。 “安辰！”外头的九歌试图按开门开关。 可是不管她怎么按，门都纹丝不动。 “轰！” 九歌往后走了几步。 提起脚，他将所有力气集中在了腿和脚上。 “轰！” 一下，两下，三下。 门还是没开，不过墙倒是被砸出了几个小口子。 “安辰。”九歌喊了一声。 她往前冲去，再次对着墙上的洞来了一脚。 眼前洞口的大小已经可以看清里头的状况了。 九歌气息很是凌乱。 她屏住呼吸往里头看去。 门内，黑雾还是有一部分打到了打到了安辰的身上。 安辰双手支撑着地面，身体已经晃动了起来。 九歌忍不住了，她拍打着墙面，雪白的手指开始流血。 “安辰！”她喊道。 听到九歌的声音，安辰微微偏过头，安慰了一句：“我没事。” “还有心思打情骂俏？不愧是黑白无常，挺有意思。”幻影有些生气。 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嘶嘶嘶”的声音响起，他手里冒出来的雾气构成了一把利剑。 安辰平静的看着幻影手里的剑。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就这么点水平了？”他微笑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血液凝固住了。 安辰挥了挥手，“缘”出现在他的手里。 滴落地上的血沸腾了起来。 “嘶嘶嘶。” 一滴滴血飘起，包围住了安辰手里的“缘”。 “据说，这是和我适配度最高的水晶。”安辰拖着疲惫的身子，介绍道。 “缘”已经变成了一把长长的血刃。 “呵，你以为我会怕你？”幻影冷笑了一声。 蓄力完毕，他握住雾刀冲向安辰。 安辰挥了挥血刃，接下了幻影的第一击。 “砰砰砰！” 剑气四起，灵力内力乱窜。 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窟窿。 墙上的板砖慢慢脱落。 安辰和幻影每一次刀刃相加，四周的东西就会受到殃及。 椅子已经碎了。 远处的桌子也碎了。 培养皿完全碎成了沫子。 天花板上的墙皮跟下雪一般脱落。 幻影表情严肃，安辰神情也是冷冷的。 基地开始颤抖。 四面都开始地震。 九歌用力抓住砖块，才不至于摔倒。 外面的老千已经傻了。 他跌坐在地面，脑袋里嗡嗡嗡的疼。 其他人趁这间隙，全都跑了。 这种阵仗，就算再脑袋不好使的人，也会下意识的开逃。 打到后面，幻影已经气急败坏的开始用雾刀对准安辰的要害位置捅了。 雾刀是他聚齐所有黑雾而成的毒刃，只要能攻击到致命位置，安辰就不可能还有命。 “呼。”安辰全力防御。 找准缝隙，他将血刃直接丢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幻影发出了一串哀嚎。 他的胳膊断了一条，雾刀也掉落到了地面。 忍住疼痛，幻影试图勾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拿起。 却不想，九歌突然从天而降，一把将雾刀拿到手里，并飞速退了回去。 “砰！” 又是一声巨响，幻影将体内最后一丝黑雾朝着九歌打了过去。 九歌勉强躲开了，飘逸的头发却断了小半截。 “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你也没办法打她的主意，只要能量在，你就没法伤到她什么。”安辰闪现到了幻影的背后。 他的头上流着血，腿和胳膊上也都是血。 幻影感觉自己的脖颈很冰。 “这不重要，小姑娘还有用，我只是需要我的刀。再者，你的水晶也没法真的杀我，刚刚打了那么久，它的力气也差不多没了。”他丝毫不慌。 幻影任凭安辰对着自己的脖颈砍了下去，完全没有反抗。 果不其然，安辰想要将幻影的脖颈砍下来，到最后却只是砍伤了对方的脖子。 “该我了。”幻影回头，伸出手准备向安辰抽去。 安辰连忙后退。 “砰！” 又是砰的一声，九歌对着地面扔了几块水晶。 地面彻底炸裂，幻影脚没站稳，险些倒了下去。 三百一十八、接下来得靠你了 幻影惊了一下，随即镇定了起来。 目光冷厉的九歌在远处集中精力辅助。 安辰站在一旁，面具脱落，已经没法继续用血刃了。 当下，血刃已经退化成了“缘”本身的样子。 呼出一口气，安辰跑了起来。 幻影站定身子，伸出黑色的手。 两人同时出击。 “砰！” 安辰的腹部被重重的捶了一拳。 幻影的胸口也被一拳打得凹了进去。 说来也很有趣，这个时候的安辰突然想到了曾经在纪录片里看到过的野猪冲撞的画面。 他喘着气，一脸冷静的看着幻影。 下一秒，安辰对着幻影就冲撞了上去。 先是用头，再是胳膊肘、腿，最后是脚。 “轰！” 幻影也不甘落后的用仅剩的胳膊一拳又一拳的朝着安辰打了过去。 二人都在喘气。 这场肉搏如同拉锯战。 不管双方怎么出击，都无法彻底分出正负。 幻影不会认输，安辰同样也不会。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快到场外的九歌都快要看不过来了。 “砰砰砰！”安辰的身上的血越来越多，可他却完全不在乎。 用尽力气对着幻影一脚踹了过去，幻影被当场弹飞。 天花板上是窟窿，地板上是窟窿，墙壁上也都是窟窿。 巨大的声响甚至惊到了冥界的官员们。 距离不是特别远的人开始四处逃窜。 官员们朝着事发地点前进，却在门口的时候停住了。 里头不论是散发的灵气还是内力，都已经不是普通的家伙能够发出的了。 他们现在进去，一不留神说不定会被波及到直接灰飞烟灭。 安辰依旧直直的站立着，就算他已经开始满背的虚汗。 幻影的头多次被砸，缺了一只手臂，身上到处在冒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可是凭借惊人的毅力，他也和安辰一样，稳稳的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在外人眼里，是无法判断这两人究竟谁更占上风的。 然而，他们身体的状态，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你直接加入我们，我可以让你取代老千，做我的二把手。”幻影嘴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他身上冒出的烟和气越来越多，就像是气球被戳了一个洞。 “不可能。”安辰的嘴角也流出了血沫子。 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再次对着幻影冲了过去。 “砰砰砰！” 二人伸出手对着对方砸去，拳拳到肉。 安辰感到自己骨头都是疼的。 那种钻心的痛，让他差点当着幻影的面倒下。 幻影的身体像是被抽脂了一般，变得越来越瘦。 他哈着气，胸口不断起伏着。 黑色的水顺着他的脑袋、脖子、胸口、腹部、双腿慢慢往下流。 安辰不知道幻影身上往下流的究竟是不是血。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将幻影彻底从世界上抹去。 “……” 幻影有些累了。 他想要将所有分身的力量全部收回，却因为外面九歌高强度施咒的原因完全无法实施。 思路客 不甘心，愤怒，不解，疑惑。 各种各样的情绪再次笼罩着幻影。 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挥舞起唯一的那条胳膊，幻影使劲朝着安辰砸了过去。 安辰眯着眼睛，抬起手，握住了幻影最后一条胳膊。 “嘶。”的一声，幻影最后一条胳膊也断了。 “怎么可能？”幻影的表情变了。 疼痛让他麻木。 幻影低下头，想要将地上的胳膊含起来。 可是下一秒，安辰一拳直接将他打飞。 这次安辰的力道和之前全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属于怪力的话，这次的力气恐怕可以给他打上超出人类极限的标签。 措不及防的，幻影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他碎碎念着，表情诧异。 “砰！” 安辰快速闪现过去，又对着幻影来了一拳。 幻影从左边的墙边直接被垂到了几米外右边的墙上。 墙已经彻底被击穿了。 幻影嘴里的黑血喷涌而出。 “砰！” 还没等幻影喘过气，安辰又对着幻影来了一脚。 风的呼啸声响起，幻影穿过墙，砸到了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直接被砸到了基地最外面。 惊恐、害怕、恐惧、无助、绝望。 幻影抬头看着蓝色的天，眼里心里都是骇然。 “为什么……怎么会……不该这么强的，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可以打赢他的，这才几年……”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浑身是血的安辰已经牵着同样没了面具的九歌了走出来。 他冷漠的看着还剩下一口气的幻影，语气无悲无喜。 “你个混蛋！”幻影用尽全力吼叫。 他已经没法站起来了。 二十几米的路上，都飙上了他黑色的血。 “随便你怎么说。”安辰握着拳头，思考着要不要再给幻影来一拳。 幻影已经没救了。 九歌看了看幻影，又看了看安辰身上狰狞的伤口和已经有些变色的鲜血。 “安辰，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以安全的回去。”安辰语气变得很温柔。 “不过到了上面后，可能得靠你了。”他其实很吃力。 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打斗。 跟幻影想不到安辰强成这样一样，安辰也想不到幻影实力如此强劲。 这还是已经有些虚了的幻影。 假如幻影是全盛时期的，他觉得自己恐怕打得会更艰难。 在安辰和九歌说话期间，幻影将全部力量极其在脚上。 随后，他将自己弹了出去。 “砰！” 安辰转头，抬手对着幻影的脑袋就来了个手刃。 “轰！” 幻影的身子裂成了两半。 黑色的血狂飙。 如同黑色的烂泥一般，他渐渐的倒了下去。 然后，慢慢的融化。 “嘶……” 漏气声响起，幻影彻底变成了一摊黑水。 安辰和九歌身上的冷气已经自动消散了。 “好了，我们回去。” 确认幻影死亡后，安辰被九歌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一放松下来，他整个身子都软了。 没有力气，头昏脑胀，无法保持平衡。 安辰感觉自己随时会晕倒。 外面，是一大波一动都不敢动的灵界官员。 他们先是看着安辰和九歌，又看向地上的液体以及面前诡异的建筑。 “好了，走了。”九歌温声细语道。 拿起黄色的符纸，她将符纸贴到了自己和安辰的脑门上。 几秒过后，二人的身影彻底从冥界消失，只留下恍忽的“围观群众”。 三百一十八、接下来得靠你了 幻影惊了一下，随即镇定了起来。 目光冷厉的九歌在远处集中精力辅助。 安辰站在一旁，面具脱落，已经没法继续用血刃了。 当下，血刃已经退化成了“缘”本身的样子。 呼出一口气，安辰跑了起来。 幻影站定身子，伸出黑色的手。 两人同时出击。 “砰！” 安辰的腹部被重重的捶了一拳。 幻影的胸口也被一拳打得凹了进去。 说来也很有趣，这个时候的安辰突然想到了曾经在纪录片里看到过的野猪冲撞的画面。 他喘着气，一脸冷静的看着幻影。 下一秒，安辰对着幻影就冲撞了上去。 先是用头，再是胳膊肘、腿，最后是脚。 “轰！” 幻影也不甘落后的用仅剩的胳膊一拳又一拳的朝着安辰打了过去。 二人都在喘气。 这场肉搏如同拉锯战。 不管双方怎么出击，都无法彻底分出正负。 幻影不会认输，安辰同样也不会。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快到场外的九歌都快要看不过来了。 “砰砰砰！”安辰的身上的血越来越多，可他却完全不在乎。 用尽力气对着幻影一脚踹了过去，幻影被当场弹飞。 天花板上是窟窿，地板上是窟窿，墙壁上也都是窟窿。 巨大的声响甚至惊到了冥界的官员们。 距离不是特别远的人开始四处逃窜。 官员们朝着事发地点前进，却在门口的时候停住了。 里头不论是散发的灵气还是内力，都已经不是普通的家伙能够发出的了。 他们现在进去，一不留神说不定会被波及到直接灰飞烟灭。 安辰依旧直直的站立着，就算他已经开始满背的虚汗。 幻影的头多次被砸，缺了一只手臂，身上到处在冒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可是凭借惊人的毅力，他也和安辰一样，稳稳的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在外人眼里，是无法判断这两人究竟谁更占上风的。 然而，他们身体的状态，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你直接加入我们，我可以让你取代老千，做我的二把手。”幻影嘴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他身上冒出的烟和气越来越多，就像是气球被戳了一个洞。 “不可能。”安辰的嘴角也流出了血沫子。 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再次对着幻影冲了过去。 “砰砰砰！” 二人伸出手对着对方砸去，拳拳到肉。 安辰感到自己骨头都是疼的。 那种钻心的痛，让他差点当着幻影的面倒下。 幻影的身体像是被抽脂了一般，变得越来越瘦。 他哈着气，胸口不断起伏着。 黑色的水顺着他的脑袋、脖子、胸口、腹部、双腿慢慢往下流。 安辰不知道幻影身上往下流的究竟是不是血。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将幻影彻底从世界上抹去。 “……” 幻影有些累了。 他想要将所有分身的力量全部收回，却因为外面九歌高强度施咒的原因完全无法实施。 思路客 不甘心，愤怒，不解，疑惑。 各种各样的情绪再次笼罩着幻影。 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挥舞起唯一的那条胳膊，幻影使劲朝着安辰砸了过去。 安辰眯着眼睛，抬起手，握住了幻影最后一条胳膊。 “嘶。”的一声，幻影最后一条胳膊也断了。 “怎么可能？”幻影的表情变了。 疼痛让他麻木。 幻影低下头，想要将地上的胳膊含起来。 可是下一秒，安辰一拳直接将他打飞。 这次安辰的力道和之前全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属于怪力的话，这次的力气恐怕可以给他打上超出人类极限的标签。 措不及防的，幻影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他碎碎念着，表情诧异。 “砰！” 安辰快速闪现过去，又对着幻影来了一拳。 幻影从左边的墙边直接被垂到了几米外右边的墙上。 墙已经彻底被击穿了。 幻影嘴里的黑血喷涌而出。 “砰！” 还没等幻影喘过气，安辰又对着幻影来了一脚。 风的呼啸声响起，幻影穿过墙，砸到了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直接被砸到了基地最外面。 惊恐、害怕、恐惧、无助、绝望。 幻影抬头看着蓝色的天，眼里心里都是骇然。 “为什么……怎么会……不该这么强的，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可以打赢他的，这才几年……”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浑身是血的安辰已经牵着同样没了面具的九歌了走出来。 他冷漠的看着还剩下一口气的幻影，语气无悲无喜。 “你个混蛋！”幻影用尽全力吼叫。 他已经没法站起来了。 二十几米的路上，都飙上了他黑色的血。 “随便你怎么说。”安辰握着拳头，思考着要不要再给幻影来一拳。 幻影已经没救了。 九歌看了看幻影，又看了看安辰身上狰狞的伤口和已经有些变色的鲜血。 “安辰，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以安全的回去。”安辰语气变得很温柔。 “不过到了上面后，可能得靠你了。”他其实很吃力。 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打斗。 跟幻影想不到安辰强成这样一样，安辰也想不到幻影实力如此强劲。 这还是已经有些虚了的幻影。 假如幻影是全盛时期的，他觉得自己恐怕打得会更艰难。 在安辰和九歌说话期间，幻影将全部力量极其在脚上。 随后，他将自己弹了出去。 “砰！” 安辰转头，抬手对着幻影的脑袋就来了个手刃。 “轰！” 幻影的身子裂成了两半。 黑色的血狂飙。 如同黑色的烂泥一般，他渐渐的倒了下去。 然后，慢慢的融化。 “嘶……” 漏气声响起，幻影彻底变成了一摊黑水。 安辰和九歌身上的冷气已经自动消散了。 “好了，我们回去。” 确认幻影死亡后，安辰被九歌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一放松下来，他整个身子都软了。 没有力气，头昏脑胀，无法保持平衡。 安辰感觉自己随时会晕倒。 外面，是一大波一动都不敢动的灵界官员。 他们先是看着安辰和九歌，又看向地上的液体以及面前诡异的建筑。 “好了，走了。”九歌温声细语道。 拿起黄色的符纸，她将符纸贴到了自己和安辰的脑门上。 几秒过后，二人的身影彻底从冥界消失，只留下恍忽的“围观群众”。 三百一十九、能算传统意义上的门当户对了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 “安辰安辰，青蛙医生打电话说结果出来了，你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啦。”下午，上完课的九歌小跑着推开公寓大门，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安辰。 “嗯……好不容易休息了三个月，想到又要去学校了就觉得有点可惜。”安辰打了个呵欠，笑着对九歌打趣。 “你最近还得参加好多场补考，千万千万要去，不然就得重修了。”九歌听信了安辰的话，神情紧张起来。 重修很麻烦不说，假如漏了什么，或者和剩余的课程重复了，都会很麻烦。 不管的话甚至毕不了业拿不到学位证。 “喵喵喵！”奶糖听到九歌的话，也急切的对着安辰喵喵喵了起来。 “我开个玩笑，你先别急。”安辰眉眼弯了挽。 不管时间如何推移，九歌都是这副可可爱爱的模样。 调戏一下后，反应就更可爱了。 那次从冥界回来后，正好到了寒假前期的考试周。 九歌身上只有一点小伤，一点物理治疗一些治愈术就能解决。 可安辰就没那么幸运了。 骨头都断了几根，身上各种地方都有破损，有的地方甚至涉及到了内脏。 不知道的人如果见到安辰那时候的样子，绝对会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被人捅、被车连环撞之类的惨绝人寰天灾人祸。 “居然是玩笑呀……”九歌都了都嘴。 不满的瞪了安辰一眼，她抱臂继续道：“还有还有，那些资料我也找人送上去了，过不了多久，会长还有其他几波人估计就会主动请辞了。” 话是这么说，九歌搜集证据也是花费了大量时间，动用了人力物力，也拜托了张知道、张知栋兄弟。 番茄 “嗯，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安辰招了招手，九歌主动的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那就么么！”挽住安辰的胳膊，九歌对着安辰的侧脸就唧了两下。 措不及防的安辰愣了一下。 一旁苦口婆心表情的奶糖也愣了一下。 “嗷！” 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嗷声，它眼含泪水踏着猫步扭头跑了。 安辰无奈的看了眼奶糖，又瞅了瞅九歌，耸了耸肩。 回忆起这三个月来九歌尽心尽力照顾自己还忙东忙西的事，他开玩笑道：“就是你太暴力了点。” 奶糖这只猫嘛，待会再哄就好。 九歌的情绪还是得放在第一位的。 免得又有神奇的误会产生。 “这不是因为你都骨折那么厉害，都快成废人了，还顶着一身没好的致命伤不安分的走来走去，我不用点力气能行吗？”九歌脸红了红。 她松开安辰的胳膊，食指对着食指戳了戳。 那时候的安辰可不让人省心了。 浑身上下多处骨折，多个器官受损，脑袋上也有很多外伤。 考虑到送去医院抢救很可能也很悬，她只能一回到阳间立刻保持冷静飞速联系青蛙医生。 那时候的九歌没哭，甚至眼睛都没红。 和之前就算再害怕灵体，工作时也会保持冷静尽全力一样，她保持了十足的冷静。 也正因如此，安辰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最好的治疗。 在此期间，“天生傲骨”的安辰不管是喝水还是干什么事情，都会偷偷的自己一个人来。 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骨折已经好了。 最后，九歌终于看不下去了。 连续很多次，她直接采用了暴力手段镇压了安辰的行动。 当然，因为属于暴力手段，安辰也差点多了一些内伤。 “不过……你能恢复就行……”九歌小声的叹了口气，表情委屈巴巴的。 虽然这么久以来她面上冷静，但心里其实慌张得很。 好多天连续在梦里，九歌都会梦到安辰终生残疾、植物人了或者怎么了的梦。 醒过来，当时的她也没法钻到全身是伤的安辰怀里寻求安慰。 “你再这个表情，我会忍不住狠狠地强吻你的。”安辰伸手，帮九歌撩了撩额前碎发。 “啊！现在不行！”九歌慌忙后退。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狠狠地……强吻什么的…… 感觉这么做的话嘴唇可能会肿。 那样上学的话，岂不是得随时戴口罩了。 “咱们协会是以能力论对？”安辰忍住笑意，不打算继续调戏九歌了。 像冯凯之类的人物，好像都是因为天赋异禀所以直接坐到了地位还算很高的位置。 “对呀，不过也是需要考察其他能力的，不会立刻就升上去。你想干什么呀？”九歌眨巴眨巴眼睛。 话题只要一转，她的注意力就能立刻成功被转移。 “我就是在想，像什么会长、副会长之类的人物肯定工资很高。”安辰活动了一下身子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确实高。”九歌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是真正意义上的高。 “我还得努力凑彩礼钱，所以……”安辰戳了戳九歌的脸。 “所以你要暗杀会长，挟天子以令诸侯？”九歌的脑回路跳跃了起来。 “？”安辰疑惑。 “我开玩笑的……彩礼可以慢慢存。”九歌切换回了严肃脸。 原来安辰这么好调戏的吗？ “总觉得你好像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安辰心里再次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这次事情下来，协会里头高层起码有一半会大换血，我觉得我可以争取一下。不说你这奇奇怪怪的比喻，我现在能力就算够了，资历也不够成会长。”他摸了摸九歌的鼻子，一本正经的重新将话题拉到正轨。 “那我可能得重新帮你申请一下考试。”九歌感觉自己的鼻子痒痒的。 安辰的事情还没彻底爆出来。 等会长那边的事情落幕，安辰这边在冥界的所作所为一曝光，再加上考核，到时候肯定能引起很强的风暴。 等待时机最好的时光，她再带安辰登门拜访自己的父母…… 光是想一想，九歌就觉得有点小激动和小自豪。 “其实除了彩礼，还有一个原因……”很难得的，安辰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什么原因？”九歌疑惑。 “除了实力，在你们圈子里头假如社会地位能得到很大的提升，说不定你的父母就能觉得我和你传统意义上可以算门当户对了。”说着，安辰环住九歌的腰。 趁九歌还在发愣，他弯下身子，轻轻吻了下去。 三百一十九、能算传统意义上的门当户对了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 “安辰安辰，青蛙医生打电话说结果出来了，你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啦。”下午，上完课的九歌小跑着推开公寓大门，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安辰。 “嗯……好不容易休息了三个月，想到又要去学校了就觉得有点可惜。”安辰打了个呵欠，笑着对九歌打趣。 “你最近还得参加好多场补考，千万千万要去，不然就得重修了。”九歌听信了安辰的话，神情紧张起来。 重修很麻烦不说，假如漏了什么，或者和剩余的课程重复了，都会很麻烦。 不管的话甚至毕不了业拿不到学位证。 “喵喵喵！”奶糖听到九歌的话，也急切的对着安辰喵喵喵了起来。 “我开个玩笑，你先别急。”安辰眉眼弯了挽。 不管时间如何推移，九歌都是这副可可爱爱的模样。 调戏一下后，反应就更可爱了。 那次从冥界回来后，正好到了寒假前期的考试周。 九歌身上只有一点小伤，一点物理治疗一些治愈术就能解决。 可安辰就没那么幸运了。 骨头都断了几根，身上各种地方都有破损，有的地方甚至涉及到了内脏。 不知道的人如果见到安辰那时候的样子，绝对会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被人捅、被车连环撞之类的惨绝人寰天灾人祸。 “居然是玩笑呀……”九歌都了都嘴。 不满的瞪了安辰一眼，她抱臂继续道：“还有还有，那些资料我也找人送上去了，过不了多久，会长还有其他几波人估计就会主动请辞了。” 话是这么说，九歌搜集证据也是花费了大量时间，动用了人力物力，也拜托了张知道、张知栋兄弟。 番茄 “嗯，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安辰招了招手，九歌主动的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那就么么！”挽住安辰的胳膊，九歌对着安辰的侧脸就唧了两下。 措不及防的安辰愣了一下。 一旁苦口婆心表情的奶糖也愣了一下。 “嗷！” 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嗷声，它眼含泪水踏着猫步扭头跑了。 安辰无奈的看了眼奶糖，又瞅了瞅九歌，耸了耸肩。 回忆起这三个月来九歌尽心尽力照顾自己还忙东忙西的事，他开玩笑道：“就是你太暴力了点。” 奶糖这只猫嘛，待会再哄就好。 九歌的情绪还是得放在第一位的。 免得又有神奇的误会产生。 “这不是因为你都骨折那么厉害，都快成废人了，还顶着一身没好的致命伤不安分的走来走去，我不用点力气能行吗？”九歌脸红了红。 她松开安辰的胳膊，食指对着食指戳了戳。 那时候的安辰可不让人省心了。 浑身上下多处骨折，多个器官受损，脑袋上也有很多外伤。 考虑到送去医院抢救很可能也很悬，她只能一回到阳间立刻保持冷静飞速联系青蛙医生。 那时候的九歌没哭，甚至眼睛都没红。 和之前就算再害怕灵体，工作时也会保持冷静尽全力一样，她保持了十足的冷静。 也正因如此，安辰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最好的治疗。 在此期间，“天生傲骨”的安辰不管是喝水还是干什么事情，都会偷偷的自己一个人来。 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骨折已经好了。 最后，九歌终于看不下去了。 连续很多次，她直接采用了暴力手段镇压了安辰的行动。 当然，因为属于暴力手段，安辰也差点多了一些内伤。 “不过……你能恢复就行……”九歌小声的叹了口气，表情委屈巴巴的。 虽然这么久以来她面上冷静，但心里其实慌张得很。 好多天连续在梦里，九歌都会梦到安辰终生残疾、植物人了或者怎么了的梦。 醒过来，当时的她也没法钻到全身是伤的安辰怀里寻求安慰。 “你再这个表情，我会忍不住狠狠地强吻你的。”安辰伸手，帮九歌撩了撩额前碎发。 “啊！现在不行！”九歌慌忙后退。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狠狠地……强吻什么的…… 感觉这么做的话嘴唇可能会肿。 那样上学的话，岂不是得随时戴口罩了。 “咱们协会是以能力论对？”安辰忍住笑意，不打算继续调戏九歌了。 像冯凯之类的人物，好像都是因为天赋异禀所以直接坐到了地位还算很高的位置。 “对呀，不过也是需要考察其他能力的，不会立刻就升上去。你想干什么呀？”九歌眨巴眨巴眼睛。 话题只要一转，她的注意力就能立刻成功被转移。 “我就是在想，像什么会长、副会长之类的人物肯定工资很高。”安辰活动了一下身子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确实高。”九歌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是真正意义上的高。 “我还得努力凑彩礼钱，所以……”安辰戳了戳九歌的脸。 “所以你要暗杀会长，挟天子以令诸侯？”九歌的脑回路跳跃了起来。 “？”安辰疑惑。 “我开玩笑的……彩礼可以慢慢存。”九歌切换回了严肃脸。 原来安辰这么好调戏的吗？ “总觉得你好像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安辰心里再次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这次事情下来，协会里头高层起码有一半会大换血，我觉得我可以争取一下。不说你这奇奇怪怪的比喻，我现在能力就算够了，资历也不够成会长。”他摸了摸九歌的鼻子，一本正经的重新将话题拉到正轨。 “那我可能得重新帮你申请一下考试。”九歌感觉自己的鼻子痒痒的。 安辰的事情还没彻底爆出来。 等会长那边的事情落幕，安辰这边在冥界的所作所为一曝光，再加上考核，到时候肯定能引起很强的风暴。 等待时机最好的时光，她再带安辰登门拜访自己的父母…… 光是想一想，九歌就觉得有点小激动和小自豪。 “其实除了彩礼，还有一个原因……”很难得的，安辰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什么原因？”九歌疑惑。 “除了实力，在你们圈子里头假如社会地位能得到很大的提升，说不定你的父母就能觉得我和你传统意义上可以算门当户对了。”说着，安辰环住九歌的腰。 趁九歌还在发愣，他弯下身子，轻轻吻了下去。 三百二十、见家长啦 一周后。 搞定完所有补考的第一个周末，安辰一大早就拉着九歌火速出了门。 “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是约会吗？”九歌左看看右看看，表情很是惊喜。 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正儿八经的约过会了。 中途好不容易和快要恢复的安辰出来几次，她却因为提心吊胆，闲逛也不是很开心。 “是约会，不过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比较特殊。”安辰熟练的捏着九歌的手手，慢悠悠的往社区门口走。 “什么地方？”九歌好奇。 “保密。”安辰偏头看向九歌，表情像是不怀好意。 “呜意……”九歌顿时感到了一股恶寒。 “你要是恶意吓我我就打你哦。”她抡起了拳头。 繁忙的张知栋和毛毛头仍在灵界心灵诊疗所门口守着。 今天不知道什么日子，灵界心灵诊疗所门口也一大堆灵体。 往旁边看去，住院了大半年的保安大伯已经回来了。 九歌回忆了一下，如今社区门口好像每天都有两到三个保安一起把手。 从视觉效果来说，三个爷爷、伯伯年龄的保安坐在一起夸天，画面比之前要温馨热闹很多。 穿着警服的张知道正和大病初愈的保安大伯聊天。 聊的内容是世界上的救世主一直很忙，前段时间也病重了，所以很长的时间可能顾不上大家。 一边一脸认真的说，他还一边给保安大伯揉肩膀。 诡异的是，保安大伯似乎听得也很认真，看样子是已经全信了。 “你们是出去约会吗？身体刚恢复，小心点啊。”余光瞄到安辰和九歌，正在划水的张知道连忙回头。 “嗯，你把我给你的石头护好，这可是钢铁侠和小鹦鹉的小屋，坏了的话目前钢铁侠就没安全的地方呆了。”安辰笑着嘱咐了一句，挽着九歌拐了个弯，朝着右边快步走去。 “好嘞。” “九歌小姐居然谈恋爱了吗？还有钢铁侠是什么？” “对的，是外星人。” 身后，骑士和保安大伯还在叽叽喳喳的聊着。 …… 幻影从世界上消失，老千以及其他分身也就跟着消失了。 半人半灵的“同胞”们也重新变回了灵体。 好在骑士和小小在石头里待着，勉为其难的幸免于难，没有消失。 为了保险，安辰沟通后，暂时还没打算把他们放出来。 他还打算啥时候找个厉害的灵体，帮忙回趟冥界，把老千遗留的头盖骨领回来。 这样可以让骑士拥有完整的躯体，以后在世间生活也会方便一些。 当然，也有一些遗憾。 易缘变回了灵体，为了找华智建，她犹豫再三还是和九歌道了个别去了冥界。 因为这件事，九歌到现在都不是很能释怀。 “不知道易缘还会不会上来。” 路上，九歌果不其然还是提起了易缘。 安辰养病期间，她没有细说这些事情，是因为不想给安辰带来一些无端的情绪。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她现在是灵体了，你不害怕吗？”安辰微微睁大眼睛。 “不太怕，就一点点。”九歌实话实说。 就是一点点，而不是亿点点。 毕竟也是熟悉的朋友，而且她到目前为止见到的灵体数量也很庞大了。 不至于再像最开始那样被吓成傻子。 “嗯，我觉得如果他们想的话，还是可以想办法出来的，就比喻说从阴气重的地方。不过，进去肯定比出去容易很多。”安辰点了点头，仔细思考起来。 “我们其实也可以多认识一些灵差，然后装作不小心下去了，反正有黄纸就有办法上来。”九歌说着，拿起手机对着屏幕戳戳戳。 不知道在发一些什么文字。 “……”安辰无言以对。 他忽然想起了毛毛头。 张知栋是英灵不一样，可毛毛头未来还能在阳间待多久就真不一定了。 只要不是去妈妈肚子里投胎的话，安辰觉得九歌这个提议也不错。 反正灵币慢慢攒也能攒很多。 多认识一些冥界官差也挺好，没什么坏处。 未来想见什么逝去的人，直接下去旅游一圈似乎也挺划算的。 不过在此之前，安辰得把究竟如何才能把人的状态变得人不人灵不灵这一点解决。 当时和幻影的对决太激烈，幻影也没当着安辰的面演示过，想要达到幻影的那种效果，还得他自己去琢磨实验。 “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说的地方还没到吗？”九歌一脸茫然。 旁边都是老旧的居民楼，连小卖部都没几个。 在这个地方约会？好像不太对劲…… 难道说这个地方很吓人？ 可是现在也是白天，并且附近人流量也挺大的。 隔着好远，她都能听到小摊贩的叫卖声。 旁边路过的人也有时不时瞅着自己的。 “快了。”安辰笑笑。 一阵寒风吹来，他替九歌重新理了理围巾。 “你是不是……”九歌左顾右看，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且合理的想法。 “是什么？”安辰充傻装愣。 他从上而下扫视着九歌。 看到九歌裹得厚厚的腿，安辰遗憾的叹了口气。 “总感觉你刚刚的视线怪怪的……”九歌吐槽。 顿了顿，她补充：“我就是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安辰学着九歌平常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 “就是……你是不是身体恢复了，就找机会恢复了父母的记忆？现在你带我来这里，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带我见父母？”九歌原地站定。 她犹犹豫豫，满脸通红。 “你猜的很对。”安辰正色。 “呜意！”九歌害羞捂脸。 …… 拐了几个弯，穿过一条小道，安辰带着身体僵硬、同手同脚的九歌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我给他们恢复记忆后，顺便给他们凭空捏造了一些蹩脚的记忆，用来弥补记忆的空缺。” 来到二单元三楼，安辰小声提醒。 “啊？”听到这话，九歌更紧张了。 蹩脚的话，岂不是给她的难度又增加了。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告诉过他们我今天会从学校回去一趟了，所以不会有你想的那么恐怖。”安辰哭笑不得的摸了摸九歌的长发。 “可是……”九歌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爸妈人很好，不会吃人，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他咳了一声，轻轻的敲响家门。 十几秒后，门被打开了。 “终于知道回来了。” “回来就好。” 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安辰的父母推开门就立刻唠嗑了起来。 下一秒，他们看着旁边的九歌，愣住了：“明……明星？” “不是明星，是我女朋友。”安辰搂住九歌的腰，介绍道。 三百二十、见家长啦 一周后。 搞定完所有补考的第一个周末，安辰一大早就拉着九歌火速出了门。 “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是约会吗？”九歌左看看右看看，表情很是惊喜。 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正儿八经的约过会了。 中途好不容易和快要恢复的安辰出来几次，她却因为提心吊胆，闲逛也不是很开心。 “是约会，不过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比较特殊。”安辰熟练的捏着九歌的手手，慢悠悠的往社区门口走。 “什么地方？”九歌好奇。 “保密。”安辰偏头看向九歌，表情像是不怀好意。 “呜意……”九歌顿时感到了一股恶寒。 “你要是恶意吓我我就打你哦。”她抡起了拳头。 繁忙的张知栋和毛毛头仍在灵界心灵诊疗所门口守着。 今天不知道什么日子，灵界心灵诊疗所门口也一大堆灵体。 往旁边看去，住院了大半年的保安大伯已经回来了。 九歌回忆了一下，如今社区门口好像每天都有两到三个保安一起把手。 从视觉效果来说，三个爷爷、伯伯年龄的保安坐在一起夸天，画面比之前要温馨热闹很多。 穿着警服的张知道正和大病初愈的保安大伯聊天。 聊的内容是世界上的救世主一直很忙，前段时间也病重了，所以很长的时间可能顾不上大家。 一边一脸认真的说，他还一边给保安大伯揉肩膀。 诡异的是，保安大伯似乎听得也很认真，看样子是已经全信了。 “你们是出去约会吗？身体刚恢复，小心点啊。”余光瞄到安辰和九歌，正在划水的张知道连忙回头。 “嗯，你把我给你的石头护好，这可是钢铁侠和小鹦鹉的小屋，坏了的话目前钢铁侠就没安全的地方呆了。”安辰笑着嘱咐了一句，挽着九歌拐了个弯，朝着右边快步走去。 “好嘞。” “九歌小姐居然谈恋爱了吗？还有钢铁侠是什么？” “对的，是外星人。” 身后，骑士和保安大伯还在叽叽喳喳的聊着。 …… 幻影从世界上消失，老千以及其他分身也就跟着消失了。 半人半灵的“同胞”们也重新变回了灵体。 好在骑士和小小在石头里待着，勉为其难的幸免于难，没有消失。 为了保险，安辰沟通后，暂时还没打算把他们放出来。 他还打算啥时候找个厉害的灵体，帮忙回趟冥界，把老千遗留的头盖骨领回来。 这样可以让骑士拥有完整的躯体，以后在世间生活也会方便一些。 当然，也有一些遗憾。 易缘变回了灵体，为了找华智建，她犹豫再三还是和九歌道了个别去了冥界。 因为这件事，九歌到现在都不是很能释怀。 “不知道易缘还会不会上来。” 路上，九歌果不其然还是提起了易缘。 安辰养病期间，她没有细说这些事情，是因为不想给安辰带来一些无端的情绪。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她现在是灵体了，你不害怕吗？”安辰微微睁大眼睛。 “不太怕，就一点点。”九歌实话实说。 就是一点点，而不是亿点点。 毕竟也是熟悉的朋友，而且她到目前为止见到的灵体数量也很庞大了。 不至于再像最开始那样被吓成傻子。 “嗯，我觉得如果他们想的话，还是可以想办法出来的，就比喻说从阴气重的地方。不过，进去肯定比出去容易很多。”安辰点了点头，仔细思考起来。 “我们其实也可以多认识一些灵差，然后装作不小心下去了，反正有黄纸就有办法上来。”九歌说着，拿起手机对着屏幕戳戳戳。 不知道在发一些什么文字。 “……”安辰无言以对。 他忽然想起了毛毛头。 张知栋是英灵不一样，可毛毛头未来还能在阳间待多久就真不一定了。 只要不是去妈妈肚子里投胎的话，安辰觉得九歌这个提议也不错。 反正灵币慢慢攒也能攒很多。 多认识一些冥界官差也挺好，没什么坏处。 未来想见什么逝去的人，直接下去旅游一圈似乎也挺划算的。 不过在此之前，安辰得把究竟如何才能把人的状态变得人不人灵不灵这一点解决。 当时和幻影的对决太激烈，幻影也没当着安辰的面演示过，想要达到幻影的那种效果，还得他自己去琢磨实验。 “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说的地方还没到吗？”九歌一脸茫然。 旁边都是老旧的居民楼，连小卖部都没几个。 在这个地方约会？好像不太对劲…… 难道说这个地方很吓人？ 可是现在也是白天，并且附近人流量也挺大的。 隔着好远，她都能听到小摊贩的叫卖声。 旁边路过的人也有时不时瞅着自己的。 “快了。”安辰笑笑。 一阵寒风吹来，他替九歌重新理了理围巾。 “你是不是……”九歌左顾右看，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且合理的想法。 “是什么？”安辰充傻装愣。 他从上而下扫视着九歌。 看到九歌裹得厚厚的腿，安辰遗憾的叹了口气。 “总感觉你刚刚的视线怪怪的……”九歌吐槽。 顿了顿，她补充：“我就是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安辰学着九歌平常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 “就是……你是不是身体恢复了，就找机会恢复了父母的记忆？现在你带我来这里，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带我见父母？”九歌原地站定。 她犹犹豫豫，满脸通红。 “你猜的很对。”安辰正色。 “呜意！”九歌害羞捂脸。 …… 拐了几个弯，穿过一条小道，安辰带着身体僵硬、同手同脚的九歌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我给他们恢复记忆后，顺便给他们凭空捏造了一些蹩脚的记忆，用来弥补记忆的空缺。” 来到二单元三楼，安辰小声提醒。 “啊？”听到这话，九歌更紧张了。 蹩脚的话，岂不是给她的难度又增加了。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告诉过他们我今天会从学校回去一趟了，所以不会有你想的那么恐怖。”安辰哭笑不得的摸了摸九歌的长发。 “可是……”九歌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爸妈人很好，不会吃人，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他咳了一声，轻轻的敲响家门。 十几秒后，门被打开了。 “终于知道回来了。” “回来就好。” 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安辰的父母推开门就立刻唠嗑了起来。 下一秒，他们看着旁边的九歌，愣住了：“明……明星？” “不是明星，是我女朋友。”安辰搂住九歌的腰，介绍道。 完本感言 历时四个半月，零零漪的第一本书《假如被清冷美少女》终于完结啦。 尽管看的人数很少，不过还是很感谢一直以来追更下来的读者。 特别是读者群里活跃的小伙伴们，大家都很好～ ps：对于番外啊或者其他什么内容，未来有机会可能会写一些。假如写的话应该是发布在书的后面或者群里。 后面随便聊聊： 看这本书的人真的非常少，中途很多次，很心累，好在还有部分非常喜欢本书的人～ 零零漪没怎么接触网文，是纯小白，也不太懂受众什么的，当时只是想写写自己想写的有文笔有故事也有意思的，也有简纲，不过果然还是太理想化了。 最终！不管怎么挣扎还是坚持自己的初心写完啦。 因为零零漪的情况比较特殊（详情见上架感言。），所以真的挺难的。 以为日万一段时间可以智能推升级，顶着各种身体不适坚持了半个月，每天胸闷气短的，最后还是没升级…… 而且最近很忙，睡眠严重不足，之前连着好几天每天睡三到四个小时。 零零漪失眠很严重，最近都累得快不失眠了，不过还是半夜坚持写第二天的更新。 怎么又说了这么多废话。 总而言之，完结了还是有些舍不得的（虽然没什么人看） 书里头的九歌、安辰、张知栋等人都已经深入零零漪的内心了，想到他们零零漪心里都浮现的是有血有肉的鲜活人物，就像是真实存在的。 稍微幻想一下，感觉他们还能有很多的故事，很多有趣的互动。 哎呀说太多了。 最后，还是谢谢大家！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下本书可能会晚一些，到时候会书里通知哒～ 完本感言 历时四个半月，零零漪的第一本书《假如被清冷美少女》终于完结啦。 尽管看的人数很少，不过还是很感谢一直以来追更下来的读者。 特别是读者群里活跃的小伙伴们，大家都很好～ ps：对于番外啊或者其他什么内容，未来有机会可能会写一些。假如写的话应该是发布在书的后面或者群里。 后面随便聊聊： 看这本书的人真的非常少，中途很多次，很心累，好在还有部分非常喜欢本书的人～ 零零漪没怎么接触网文，是纯小白，也不太懂受众什么的，当时只是想写写自己想写的有文笔有故事也有意思的，也有简纲，不过果然还是太理想化了。 最终！不管怎么挣扎还是坚持自己的初心写完啦。 因为零零漪的情况比较特殊（详情见上架感言。），所以真的挺难的。 以为日万一段时间可以智能推升级，顶着各种身体不适坚持了半个月，每天胸闷气短的，最后还是没升级…… 而且最近很忙，睡眠严重不足，之前连着好几天每天睡三到四个小时。 零零漪失眠很严重，最近都累得快不失眠了，不过还是半夜坚持写第二天的更新。 怎么又说了这么多废话。 总而言之，完结了还是有些舍不得的（虽然没什么人看） 书里头的九歌、安辰、张知栋等人都已经深入零零漪的内心了，想到他们零零漪心里都浮现的是有血有肉的鲜活人物，就像是真实存在的。 稍微幻想一下，感觉他们还能有很多的故事，很多有趣的互动。 哎呀说太多了。 最后，还是谢谢大家！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下本书可能会晚一些，到时候会书里通知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