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坠入爱河了》 第一章 渣男太子 ‘南宥皇帝令,乾化十年,四月庚寅,皇四子墨北辰,天意所属,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 赵锦熙每每回想起墨北辰被册立太子的情形,她心中就充满悔恨,痛恨自己竟然与豺狼虎豹为伍。 “墨北辰,赵沁儿,你们不得好死。”女子在牢房里骂道,声音有些凄凉,身上的囚衣满是血痕,嘴角流着血。 “哎呀姐姐,看您这话说的,您就不怕太子殿下不高兴嘛。惹恼了太子殿下,对您有什么好处,还不赶紧给太子殿下认错,到时候也能留你一个全尸。”一个容貌娇美的女子挽着一个俊俏的男人,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 赵锦熙是看不到这般登对的画面了,她的眼睛早已经让她的庶妹用烙铁熨平。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深爱了三年的男人默许的。 “赵锦熙,念在你为本太子夺得储君之位的份儿上,本宫对你刚才的无状之言既往不咎。 只要你在定国公谋反的证词上签字画押,我可以留给你一条全尸。”墨北辰深情款款地看着赵沁儿,又用一种厌恶的神情看了一眼赵锦熙。 赵锦熙听罢,差点笑出了声。 如今他坐上了东宫之位,就这般过河拆桥,对整个定国公府痛下杀手! “罪证哈哈哈,好一个罪证,这些不都是我那好妹妹赵沁儿做的好事,若不是她将那封信偷偷塞进我爹的房间,如何会有罪证。” 听到赵锦熙如此数落自己,赵沁儿心中的怒火又多了几分。 “赵锦熙,你不要逼本宫,你信不信本宫立马杀了你。”墨北辰的脸色阴沉,用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 “我还能奢望你放过我我早就不稀罕这条命了,在你诬陷我爹谋反的时候,我就没想过活着。 你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没有我的帮忙,你能有今天的地位简直就是痴人做梦。”赵锦熙没有被他的气场吓住,摆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 “你这贱人,还不闭上你的嘴。”墨北辰被她的话刺激了神经,回想起了曾经不堪的岁月。 “赵沁儿,你好得很,为了一个废柴太子,竟然忘记自己姓什么了,真是好样儿的,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定国公府的那些冤魂找你索命吗!”赵锦熙嘲讽道。 “你……”赵沁儿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 “赵锦熙,是你逼本宫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怨不得本宫了。”墨北辰知道她不肯画押,便对身边的赵沁儿使了个眼色。 “李姑姑,带上公子和小姐进来。”赵沁儿冷着脸说道。 赵锦熙原本还挺淡定的样子,一听到李姑姑,她内心有些紧张。 李姑姑是她院子里伺候多年的老人了,自己对她也是极好的,她为何会在此 “姑姑,姑姑,萱儿好怕。” “姑姑快救救磊儿。” 牢房里回荡着两个孩子的声音,赵锦熙心里感到一丝恐惧,听这声音没错儿,这是自己大哥的孩子。 她的心疼痛不已,他们不过就是五六岁的孩子,凭什么要成为权利的牺牲品。 她知道定国公府已经彻底完了,墨北辰之所以让她签字画押,不过就是走过场,不让别人抓到把柄罢了。 这两个孩子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不能让他们有事儿。 “墨北辰,你快放了这两个孩子,我这条命你尽管拿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赵锦熙面对这两个孩子,内心变得无比脆弱,跪在地上,在一片漆黑中寻找墨北辰的身影,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第二章 挫骨扬灰 “现在知道求饶了,你刚才不是很有骨气的吗”墨北辰冷笑一声,一脚将她踢开。 墨北辰本想将赵锦熙的父亲赵青云收为己用,奈何这是一个只知国家大义的主,无意间得知太子派人暗杀了几名忠良之士,竟然要当面向皇帝陈情。 赵沁儿知道了原委,连夜告知墨北辰,墨北辰先假意稳住赵青云,背后嫁祸他谋逆不轨,定国公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瞬间被血洗。 如今墨北辰怎会留下这么一个污点,让他时刻想起过去的卑微。 “姐姐,我劝您还是乖乖地签字画押,反正你签字与否,都改变不了已定的事实,太子不过就是想看看您的诚意。”赵沁儿看着赵锦熙这般狼狈的模样,笑着说道。 赵锦熙听到这话,气的牙咬切齿,可是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心又再次软了下来。 “我求求你,放过萱儿跟磊儿,他们两个也是你的血亲呀。我这就签字画押,你马上放了他们。”赵锦熙从来没有像这般低声下气过,毫不犹豫地在认罪书上按上手印。 因为自己信了墨北辰的鬼话,害得定国公府被屠,这两个孩子是她唯一的软肋,只要他们能活下去,就算此刻要了她的命,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的傻姐姐,你还真是傻的可以,现在你已然签字画押,承认了罪证,你说太子殿下又怎么会放虎归山呢。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一个国公府的嫡女,岂会不知”赵沁儿拿着赵锦熙以血签下的‘认罪书’,不由得笑了几声。 赵锦熙瘫坐在地上,显得特别无助,她只觉得牢房里有些冷的刺骨,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发出惨叫声。 “萱儿,磊儿!”她嘶吼着,除了赵沁儿的冷笑声,没有人回答她。 她跪在地上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略有温度的身子,这个孩子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她顺着地上,摸到了两个头颅,手上沾满了鲜血。 “啊!”赵锦熙无助的嘶吼声穿透了牢房,内心充满了悔恨,此时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半滴。 “墨北辰,赵沁儿,你们两个作恶多端,若有来世,我定让你们加倍奉还。”赵锦熙嘶吼道。 赵沁儿从地上拾起一件满是鞭痕的嫁衣,思忖了一会儿,嘴唇微微上扬:“太子妃因为定国公谋逆之罪,心生愧疚,在牢房里引火自焚。” 然后转身向身边的狱卒耳语了几句。 赵锦熙刚要开口骂人,就被两个狱卒拉住双手,一把锋利透着寒光的匕首划过她的舌头,她的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 “就算你变成了鬼,也是一个冤死鬼。一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鬼,阎王爷怎么能替她主持公道呢。”赵沁儿蹲下身子凑到她身边,露出一副狰狞的面目。 她又转身向两个狱卒交代了几句,“我最讨厌她那张脸了,你们手中的刀也该开开光了,最好是大卸八块为好,再用火熏一熏牢房里的晦气。”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又不得不听从她的吩咐,毕竟太子在这儿看着,她可是太子心尖儿上的人,得罪不起。 一顿快刀斩乱麻,面前的女子变成了一块块的尸体,牢房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此时天上响起一道惊雷,狂风大作,墨北辰和赵沁儿后背发凉。 第三章 穿越 女子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又过了多久,才慢慢睁开眼睛。 此时她睡在床上,盖着一床蚕丝被。 打量了一下屋子,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 女子顿时头痛欲裂,出现了本不该属于她的记忆,这是在定国公府,是原主住了十八年的闺房。 她没想到上山采药脚一滑,就跌入不见底的深谷,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里。 从原身的记忆得知,她的前世极其悲凉,一想到她的遭遇,就有那种感同身受的锥心之痛。 定国公府全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一天之内全部被血洗,这一切都是拜墨北辰和赵沁儿所赐。 灭门之恨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她颤抖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真是好疼好疼。 “赵锦熙,你怕是不甘心就这般冤死,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由你怨念结成的逆转时空里。 或许咱们有一定的渊源,不然也不会连名字都一样,想必是你上辈子太恨太怨,才让我来给你报仇雪恨的。” 赵锦熙紧握双拳,眼泪夺眶而出,这是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 若不是有如此强大的怨念,断然结织不了这逆转时空。 ‘墨北辰,赵沁儿,就用你们的贱命,来赎你们的罪孽!’ “小姐您醒啦,真是吓死奴婢了,我这就让大夫过来瞧瞧。”眼前出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赵锦熙一看到她,就眉心紧锁,原主在临死的时候,才悟出各中关节,这个李姑姑早就被赵沁儿收买了。 “李姑姑不必担心,我这会儿没事了,就不用麻烦你去请大夫过来。”赵锦熙嘴角微微勾起弧度,眼睛盯着妇人,内心恨意汹涌。 原来原主身边养了这么一大条毒蛇,难怪上一世她会输的体无完肤。 李姑姑被她这么盯着,心里有些不大自在,尤其是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有哪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姐姐您终于醒了,让沁儿好生担心,姐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沁儿这就去找大夫过来瞧瞧。”门外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赵锦熙侧眼看了一眼,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心中的怒意油然升起,她将紧握的双手藏在被子里。 女子一身粉色长裙,踏着小步款款而来,绾着流云发髻,插着一支流苏步摇,肤若凝脂,天生丽质。 身后跟着两个女婢,其中一个看着就很不顺眼,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另外一个看着要本分许多。 赵锦熙缓过了神,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和恨意。 “姐姐无恙,沁儿就放心了,刚才真是吓死妹妹了,姐姐以后切不要再做什么傻事。”赵沁儿扑到床前,拉着赵锦熙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眼睛里还流出了虚情假意的泪水。 赵锦熙看着她就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上一世的原主就是被这个善解人意的妹妹诓骗,殊不知这竟然是条毒蛇猛兽。 “若不是二妹妹记性不好,将自己要送给三妹妹的东西又转赠给我,引来三妹妹的嫉妒,我何至于会被她推下水,这难道就是二妹妹口中的傻事” 赵锦熙甩开她的手,低眸看着满脸泪痕的赵沁儿。 赵沁儿心里一愣,她没想到自己的草包姐姐会这么开窍,竟察觉出了自己的心思,一时弄得她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本来就是二姐姐送给我的东西,是姐姐想占为己有,一时不小心才落水的。 你倒是会生事儿,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你好歹也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污蔑自己的妹妹,也不怕失了你的身份。 你不顾惜自己的面子不打紧,可不要让整个定国公府都颜面扫地。”站在一边的赵馨儿恼了,一脸蛮横地跳了出来,指着赵锦熙就是一顿痛骂。 第四章 嫡女的款儿 赵锦熙眉头舒展,脸上露出笑意:“三妹妹果然是好记性,还知道我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 知道了还明知故犯,与嫡小姐这般说话,这不会就是薛姨娘对三妹妹的教养” 她这般摆出嫡女的款儿来,还颇有些吓人的样子。 “姐姐你就别生气了,这事儿也怪我,是我思虑不周,才引起各种误会。三妹妹无心冲撞姐姐的。”赵沁儿赶紧打着圆场。 又看着身边的赵馨儿,“三妹妹,还不快给姐姐赔不是,姐姐说什么,咱们听着便是了,这般胡闹倒是失了国公府小姐的体面。” 若不是赵锦熙用嫡女的身份压制她,她断然不会出来打圆场的。此时本来就是她引出来的,若不处理得当,闹到父亲那儿,自己也讨不得好。 赵锦熙只是冷笑了几声,这三妹妹的伎俩,她算是见识过了。 “姐姐你就消消气,您若是喜欢吃我做的点心,妹妹给你做就便是了,切莫因为一盘点心影响了姐妹情分。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们这般闹起来,倒是让外人看了笑话,传扬出去,定国公府也会失了颜面的。”赵沁儿又赶紧凑到赵锦熙面前一番劝说。 从头到尾就她的话最多,知道的以为是她姐妹情深,敬重姐姐,爱护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赵沁儿就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呢。 “小姐,二小姐说的极是,都是自家姐妹,何必为了一些小事儿闹的不愉快,这多不值当呀。”沉默许久的李姑姑也跟着做起和事佬来。 赵锦熙闻言,觉得十分讽刺,她此刻才知道,前世的自己竟然是如此蠢笨,这么明显的伎俩,她都没有看明白,让眼前这对烂了心肠的主仆耍的团团转。 “这世道变了,我竟不知一个庶女还能欺负到嫡女头上,嫡出的小姐受了委屈,竟然还要体谅庶女的苦楚。 我也就一个嫡亲的哥哥,何时多出来这些妹妹。论亲疏,自是我那嫡亲的哥哥更加亲近才是。”赵锦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 赵锦熙的话刺激了赵沁儿的心脏,这一口一个嫡出,分明就是打她这个庶女的脸面,不过她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强颜欢笑。 “姐姐说这话可是戳心窝子了,我与姐姐同为爹爹的亲骨肉,你又能高贵到哪儿去。 再说了,大娘都走了许多年了,谁愿意做她女儿似的。”赵馨儿没有赵沁儿那般谋算,是个实在的直肠子,有什么话,都会不加粉饰地脱口而出。 赵锦熙眉头一皱,脸色阴沉,母亲的早逝,一直是她心中的创伤,赵馨儿这般撕开自己的伤疤,算是彻底惹恼了她。 赵锦熙慢慢起身,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她还是要强撑着起来,不然这些人,还真当自己是纸糊的泥捏的。 原本她是想多休养几日,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再修理这帮人的。 既然有人迫不及待地撞上来了,她若是视而不见,这些人的气焰,岂不是更加嚣张。 “三妹妹怕是养在薛姨娘身边许久,忘了府中的规矩了,念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这个姐姐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你规矩。”赵锦熙说完,便拉着她去了院子,身边的人被吓得都不敢吱声。 第五章 责罚 赵锦熙猛地松开手,赵馨儿飞出自己的掌心,摔在冰凉的地上,霎时间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揉了揉膝盖,指着赵锦熙怒声吼道:“赵锦熙你欺人太甚!” 在国公府里,赵馨儿与赵沁儿是联盟,在府中也算过得去,比外面小门小户的嫡女还体面了。 赵锦熙无视她的言语,朝院外喊了一声:“来人呀!” 话一落音,院外就走进两个小厮,老老实实地站在她的面前。 “赵馨儿对嫡母不敬,无视嫡姐,按照国公府的规矩,是要杖责三十的。本小姐体恤,就罚她在院子里跪足六个时辰,掌嘴二十。”赵锦熙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厮说道。 这到底是自家姐妹的口舌之争,赵馨儿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三小姐,真对她动手的话,万一这姑奶奶回头找自个儿算账,那可如何是好。 两个小厮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迟迟没有动手。 “真是世风日下,我这嫡女还没一个庶女过得体面,看来我是叫不动你们了 若是这庶女开金口,让你们对我动手,是不是我就不能幸免了”赵锦熙冷笑一声,让李姑姑搬来一张椅子,披上白狐大氅,手中拿着暖炉,端坐在院中。 两个小厮吓得连忙摇头,生怕得罪了这个国公府嫡女。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动手。”赵馨儿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 “你们两个只管动手便是,到时候本小姐自然有重赏。若是追究下来,本小姐一并承担,不会落在你们身上。”赵锦熙冷冷地看了赵馨儿一眼,取下头上的白玉花簪,让李姑姑给两位小厮送去。 那两个小厮看到有这般好事,两眼放光,看在赏赐的份儿上,哪有不应的。 其中一个小厮收下玉簪,另一个小厮控制住赵馨儿,几个干净利落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脸上瞬间红一块白一块。 赵馨儿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不停地骂着两个小厮。 一旁的赵沁儿不由得看了几眼赵锦熙,她还从未见过这个嫡姐如此有魄力,心中不免敬畏了几分。 “沁儿姐姐,你快帮帮我呀。”赵馨儿挣扎着,两个小厮放缓了巴掌。 赵沁儿先是一愣,接着微微蹙眉,心里骂着赵馨儿蠢笨,她这么一说,不是把自己也牵扯进来了。 “姐姐,爹爹就快回来了,这般对三妹妹责罚,爹爹见了恐怕会不高兴的。”赵沁儿瞥了赵馨儿一眼,然后看着赵锦熙,一脸诚恳地说道。 赵青云都让她搬出来了,想必赵锦熙会忌惮几分。 赵锦熙一言不发,起身进了屋子。 赵沁儿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赵馨儿也甩开身边的小厮站了起来。 “呸,什么嫡女,不过就是会投胎,让她占了位置。你们两个蠢货,真是眼瞎,你们何曾见过爹爹对她上心过。她敢对我动手,爹爹定不会饶过她。”赵馨儿对着屋子里骂骂咧咧,又瞪了两个小厮几眼。 “你还真是快人快语呀,说出来的话的确很有感染力。”赵锦熙抱着一个木匣子出来,端坐在椅子上。 赵馨儿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冷哼一声。 第六章 杀鸡儆猴 “刚才你们打得不错,这些东西就赏给你们。”赵锦熙挑了一串珍珠扔在地上,看着两眼放光的小厮说道。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家里的这些小厮婢女们,哪一个不是贪心的主。 众人震惊不已,这嫡小姐几时这般出手阔绰,竟然舍得如此出血。 那两个小厮看着木匣子里的东西,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随后手脚利落地将赵馨儿按住,又是一顿巴掌,赵锦熙赶紧扔出几个银锭子。 小厮看到地上的银锭子,欣喜不已,打得更加卖力了。 “赵锦熙,你敢对我动手,我不会放过你的,爹爹也不会饶了你。”赵馨儿自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这些巴掌疼得她吼叫起来。 “在场的人都知道,是赵馨儿出言不逊,屡屡顶撞嫡小姐,本小姐才不得不好好教教她规矩。 虽说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庶女,到底还是国公府的庶女,这般没教养,出去让国公府蒙羞,爹爹又岂会偏袒她。”说罢,赵锦熙又扔了一块上好的玉佩。 两个小厮被财富的气息魔怔了,打起巴掌来,一点也没有含糊。 站在一旁的赵沁儿眉头紧皱,她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嫡姐落水之后,竟然变得如此果断。 赵馨儿被二十个巴掌打得脑瓜子嗡嗡作响,嘴角流出鲜血,瘫倒在地上,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气焰。 “姐姐,您打也打了,三姐姐会长教训的,您就不要再罚她了。”赵云儿跪在地上,拉着赵锦熙的衣摆哭着求饶,毕竟赵馨儿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 “云儿倒是个懂事的丫头,大冷天的,还想着为自家姐姐求情。也罢,今天就不罚跪了。”赵锦熙冷冷地说道。 她今天不过就是想杀鸡儆猴,让她们长些教训。不过就是二十个巴掌,这赵馨儿还真是娇弱,这般不经打。 比起前世自己所受的折磨,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那些都是拜她曾经最信任的二妹所赐。 一想到这里,赵锦熙转眼看着赵沁儿:“二妹妹怎么了,不会是被几个巴掌吓住了” 赵沁儿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嘲讽,甚至还有些恨意。 “姐姐,这要如何跟爹爹交代呀”赵沁儿假装为赵锦熙担心道。 赵青云今天就要回来了,看她这个嫡小姐如何跟父亲交代。薛姨娘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欺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一个妾室自然不敢对赵锦熙这个嫡小姐动手,但她懂得借势,定会将此事闹到赵青云面前。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啼哭,便看到一个妇人闯进了锦绣苑。 赵锦熙眉头紧锁,抬头看了一眼,正啼哭的妇人是薛姨娘,她身后站着的慈眉善目的妇人,是赵沁儿的生母孟氏。 赵锦熙的生母去世后,国公府的掌家之权落在了孟氏手中。 “馨儿呀,你怎么成这般模样了,是哪个黑了心肝的毒妇将你弄成这样,这不是要为娘的命嘛。”薛姨娘瘫坐在地上,看着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赵沁儿,就跟死了女儿似的。 不过就是几个巴掌,弄得谁要了她女儿的命,一个劲儿地号丧。 “薛姨娘快别伤心了,还是快送三妹妹回去休养几日,再找个大夫瞧瞧。 都怪我没劝住嫡姐,不然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儿了。”赵沁儿走到薛姨娘面前,一脸的自责,眼眶里的泪水落在薛姨娘的手背上,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薛姨娘被赵沁儿口中的嫡小姐刺痛了心窝子,她敢动手打自己的宝贝女儿,定然不会让她过清静日子。 “就算你是嫡小姐,也不该对馨儿下此毒手,她可是你的亲妹妹。”薛姨娘站起身来,对赵锦熙一番斥责。 “我当赵馨儿是跟着谁学的规矩呢,今日一见,果真是长了眼。难得薛姨娘费心劳神,教出一个好女儿。 若是换了旁人,断然教不出一个敢对嫡母不敬,对嫡姐无状的人出来。”赵锦熙语气平缓,说出的话比冰刀子还扎心。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跋扈,我这就告诉国公爷,让他为咱们母女做主。”薛姨娘气得浑身发抖,不过她一个姨娘也不敢对嫡小姐如何,最多逞些口舌之快。 “薛姨娘只管去找爹爹便是。”赵锦熙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 “赵锦熙,你这般虐待自己的妹妹,国公爷饶不了你!”薛姨娘指名道姓地吼道。 “行了,有这功夫,还不如送馨儿回去歇着,再请个大夫瞧一瞧。大冷天的,让她躺在地上,也不怕冻着。”沉默许久的孟氏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本来想借薛姨娘打压赵锦熙的,没想到这薛姨娘如此无用。 薛姨娘闻言瞪了赵锦熙一眼,一副要生吞活剥她的样子,然后让婢女将赵馨儿送回去。 第七章 原主的记忆 “锦熙,你这次真是太胡闹了,我也没法在你爹面前为你说话了。”等薛姨娘离开之后,孟氏沉着脸训斥着赵锦熙。 赵锦熙浅浅一笑,微微勾起唇角,并未言语。孟氏看到她的这番神情,心里有些发冷,打发走院子里面的下人,带着赵沁儿离开了。 “大小姐,薛姨娘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该如何是好呀”李姑姑心里有些害怕道,定国公赵青云这些年,对大小姐都是不冷不热的,今天闯下如此大祸,怕是少不得责罚。 “怕什么,先不要自乱阵脚,爹爹就要回来了,我得好好梳个妆才是。”赵锦熙没有接她的话,慵懒的走进了屋子。 看着镜子里面的模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明明只有十五六的年纪,活脱脱的中年老妇人的形象。 赵锦熙摸了摸脸颊,心里有些失落。上一世,李姑姑就在孟氏的安排下,在原主四五岁的时候,就给她穿老气横秋的衣饰,画最丑的妆容。 世人都只知道定国公府中有个美若天仙的赵沁儿,至于那嫡女长得人鬼厌弃,不忍直视。 原主从小因为此事而自卑,对孟氏的捧杀当做善意,对赵沁儿的伪善当做姐妹情深。 当四皇子墨北辰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时候,她竟然将对方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他。最后却得到一个凄楚的下场,连累了整个定国公府。 为了帮助墨北辰夺得东宫之位,原主搬出了自己的母亲,让定国公不得不帮墨北辰夺得权势。 然后在墨北辰坐上东宫之位时,他开始处心积虑的想除掉整个定国公府,在他假意与赵锦熙大婚的当日,发动了对定国公府的大清洗,全府上下一百多条性命,瞬间成为刀下魂。 一想到这些,赵锦熙就替原主感到心疼,就连整个头发丝都疼的厉害。特别是想到萱儿和磊儿那两个孩子的惨死,她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对渣男白莲花。 虽然这都是原主的残识,但她已经住进这副躯壳里,就由不得别人任意欺辱。 “大小姐,您脸色瞧着不大好,要不找大夫过来瞧瞧”看到赵锦熙痛苦难忍的表情,李姑姑上前轻声问道。 “不妨事,梳妆。”赵锦熙缓过神来,摆了摆手道。 赵青云回来的时候,孟氏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家宴。每次赵青云办完公事回府,家里就会举办宴席,这是先夫人之前就留下来的规矩。 原主最信任的人,就是孟氏母女,单纯的她并不知晓自己与父亲之间的隔阂,是出自这位慈母之手,所以每次的家宴,她都是不会出席的。赵青云起先还会派小厮去知会她一声,久而久之也就心寒作罢。 自那以后,赵青云就不再对这个女儿上心了,将所有的爱意都花在孟氏母女身上。 原主真是够愚蠢,竟然会相信那对黑了心肝的母女,如今的赵锦熙,岂会让她们随意拿捏 翠云斋里,赵青云与众人坐在一起,看到一家祥和的场面,心里很是欣慰。 “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幸苦你了。”赵青云拉着孟氏的手,轻声说道。 “公爷这是哪里话,操持家中事务,是妾身的本分。”孟氏浅浅一笑,眉眼间都是柔情。 坐在一旁的薛姨娘被忽视,气得咬牙切齿,强忍着咽下了那口怨气。 “爹爹,娘亲听闻爹爹今日要回来,赶紧吩咐了厨房里的人准备了您爱吃的菜肴,娘亲唯恐家里的厨子不用心,还巴巴的在厨房守着他们做的,您可要多吃些才是。”赵沁儿挽着赵青云的胳膊撒娇道。 看到面前懂事乖巧的二女儿,赵青云欣喜万分,连忙点头应下。 “公爷,大小姐过来了。”他们一家子正享受着天伦之乐的时候,一个丫环进来回话道。 赵青云闻言,脸色沉了下来,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桌子上。血缘上他们是亲父女,其实他们早就形同陌路,很久没有同桌吃饭了。 之前他差人请赵锦熙过来吃饭的时候,赵锦熙都是拒绝的,而且闺女瞧见他的时候,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第八章 为母讨公道 “还愣着干嘛,赶紧备副碗筷,请大小姐进来。”赵青云回过神,激动得不知说些什么了。 赵沁儿瞧见父亲欣喜的模样,心里对赵锦熙的恨意多了几分,不过她只能将这份心思藏在肚子里。 赵锦熙一席粉色衣裙信步而来,赵青云记忆中的女儿,竟然出落的亭亭玉立。她的模样虽然没有赵沁儿那般秀美,不过胜在有贵家女子的风范。 赵锦熙看到赵青云的那一瞬间,心中充满了愧疚。上一世因为自己的任性,让爹爹惨死,她强忍着悲痛,缓缓走到赵青云面前。 “爹爹。”她抿了抿嘴唇,沉思了许久,才鼓足勇气说出这两个字。 赵青云闻言,点头应了一声,连忙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已经坐在旁边的赵沁儿忍住心里的怨气,带着笑意给这位嫡姐让座。 “熙儿看着清瘦了不少。”大概是许久没有跟闺女说话的缘故,这个手握兵权的定国公,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性子一下就软了下来。 “熙儿在家中一切安好,倒是爹爹常年在外,多有辛苦。”赵锦熙笑着说道,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看到赵青云对赵锦熙一副慈爱的模样,薛姨娘的恨意涌上心头。自己的女儿被折磨成那副样子,她赵锦熙凭什么得到公爷的疼爱。想让自己咽下这口气,没那么容易。 薛姨娘将心一横,猛的跪在了地上。 这毫无征兆的场面,让赵青云一时惊愕:“好好的家宴,你跪着做什么” 赵青云不由得眉头紧蹙,这薛姨娘是自己吃醉酒的时候,让她钻了空子,后来经老太太说合,才收了房。每每想起这件事,赵青云心里就不痛快。 “公爷,若不是有了天大的委屈,妾身断然不敢叨扰您。还请公爷做主,还妾身和馨儿一个公道。”薛姨娘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拉着赵青云的衣角痛哭流涕道。 赵青云听得一头雾水,许久没回过味儿。 “出什么事儿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赵青云沉着脸问道,之前的好心情也搅得烟消云散。 “公爷,妾身要说的事情,与大小姐有关。大小姐今日不知因何缘由,公然让小厮对馨儿用刑。虽说馨儿不是嫡出,倒也是您的亲闺女呀。”薛姨娘语罢,又是一阵梨花带雨。 赵锦熙一脸不屑地瞧着跪在地上的薛姨娘,深宅大院的女人们,来来去去就只会这一招鲜的手段,除了流眼泪装可怜,也就没有其他的本事了。 坐在一旁的孟氏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敢对家中姐妹大打出手,她倒要看看赵青云会如何惩治这个赵锦熙。 “熙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何会”赵青云看着赵锦熙,一脸诧异道。 赵锦熙闻言,点了点头,倒也不矢口否认。 “就算你是嫡女,也不该对馨儿下狠手呀,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狠下心肠,让那些腌臜的泼才打你妹妹的脸,你让她今后如何见人”薛姨娘见她理直气壮的承认,还丝毫没有悔过之心,指着赵锦熙就是一顿数落。 “各种是非曲直,还请爹爹容熙儿解释。”赵锦熙瞥眼看了看急红眼的薛姨娘,双膝跪地,看向赵青云。 赵青云点了点头,示意她往下说。 “三妹因为一盘糕点,将我退下水,差点溺水而亡,而她还当中辱我娘亲,薛姨娘倒是说说,究竟是谁心狠。虽说我娘亲不在人世了,到底还是爹爹的结发妻子,岂容他人践踏侮辱 熙儿身为国公府的嫡女,理应管教家里的姐妹们,不然传扬出去,丢的就是整个定国公府的脸面。” 赵锦熙跪在地上,一脸凄楚道,在提起母亲白静兰的时候,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爹爹,都说人走茶凉,母亲不在了,就有人找机会践踏母亲的尊严,我身为她的女儿,怎能无动于衷,不为母亲讨公道呢”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赵青云,赵青云看到哭成泪人儿的闺女,心都快碎了一地。 第九章 春桃夏枝 当年白静兰病故之事,一直都是赵青云心中不能触及的伤疤。 尽管府中纳了姨娘,但只有白静兰才是他此生挚爱。这份爱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反而变得更加的浓厚。 “熙儿你快起来,为父知道你受了委屈,这事儿不怪你。”赵青云伸手将赵锦熙扶了起来,还一个劲儿的安慰她。 薛姨娘气得差点晕了过去,自己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就让赵锦熙这么轻松的逃了过去,她怎么能甘心 “国公爷,馨儿今日受了那么大的罪,您怎能不为她做主呀”薛姨娘用一种近乎质问的语气说道。 “你还有脸为她讨公道她对嫡母出言不逊,还将熙儿推下水。为了一盘糕点,就这般对自己的嫡姐不敬,若我今日被我撞见,就不止是掌嘴那么简单!” 赵青云一脸怒气地瞪了薛姨娘一眼,薛姨娘还是第一次见国公爷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她双腿打颤。 此时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她也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见赵锦熙在国公爷面前装可怜就免受责罚,孟氏心里恨透了赵锦熙,为了不让人察觉到这份小心思,她只能露出违和的笑容来掩饰。 即便孟氏执掌中馈,依然不是赵青云最要紧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却始终比不过一个死人,想想就懊恼。 若不是赵青云对白静兰还有情分,赵锦熙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躲过责罚。 “爹爹,熙儿有一事要叨扰您。”众人正在夹菜,赵锦熙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转头看着赵青云说道。 赵青云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宝贝女儿了,只要她有所求,一定会如她所愿。 “你是爹的宝贝女儿,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有什么事儿尽管跟爹说。” “不知爹爹可否记得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赵锦熙轻声道。 她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灼痛,这两个丫头是白静兰留给赵锦熙的臂膀,她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上一世的原主,为了给墨北辰打探朝中的局势,安插自己的眼线,狠下心来将她们送去一个高官那儿做内应,谁知那官员竟然是个花花太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传出了两个丫头的死讯。 那两个丫头至死都在为原主着想,可她却被所谓的爱情迷了心窍,对赵沁儿格外的信赖,任凭赵沁儿说两个丫头的坏话。 原主的愚蠢,不仅害死了她们,还赔上了整个定国公府。 “这两个丫头,是你娘留给你的,不知熙儿为何会提起她们,可是她们照顾不周” 赵青云沉思了半晌,似乎对那两个丫头有些印象。 “我那两个丫头被孟姨娘支走了,所以熙儿才会恳求爹爹,让她们两个回来继续伺候我。她们是娘亲留给我的人,看到了她们,就能感受到娘亲对我的疼爱。”赵锦熙起身跪在地上,看着赵青云恳求道。 孟氏眉头紧蹙,她当初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那两个丫头弄走,哪能让赵锦熙再要回去。 “公爷常年在外,对府中的情况恐怕有些不了解,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熙儿着想,那两个丫头伺候熙儿不尽心,妾身怕她们欺负到熙儿的头上去,所以才会让她们去做粗使丫头。 眼下李姑姑在熙儿跟前伺候,她可是府中的老人了,做事很是妥帖,公爷尽管放宽心。”不等赵青云开口,孟氏就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说道。 那两个丫头可是白静兰留给赵锦熙的左膀右臂,有她们在身边,李姑姑哪儿还插得上手。 好不容易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在赵锦熙身边,就是为了将她捧杀,然后彻底养废。只有这样,孟氏才能给赵沁儿铺路。 有这个嫡女的存在,就是她们母女通往富贵之路的绊脚石。 第十章 跳梁小丑 赵锦熙听闻孟姨娘的那些话,神色很是冷漠。 “孟姨娘难不成不懂规矩,我可是嫡出的小姐,你只是区区的一个姨娘而已,有什么资格称呼我的名字若是让其他人听了去,岂不是要让爹爹被人诟病,说他治家不严,乱了尊卑礼法”赵锦熙站起身来,看向孟氏冷冷道。 原主若不是被孟氏捧杀养废,何至于会沦落到那般凄惨的田地。 既然老天爷让自己穿到这具躯壳里,今后就不会如了她的愿。 “这是妾身失言了!还望大小姐不要怪罪!”孟氏闻言怒火中烧,脸上却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扬起手就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赶紧站起来看向赵锦熙惊恐道。 赵锦熙看到眼前的女人,就跟跳梁小丑一样,冷笑不止。 这个孟氏惯用装无辜的伎俩,来掩饰自己的野心,只可惜赵青云却没有看清毒蛇的嘴脸,不就是孟氏懂得用柔弱的模样,还有善解人意的玲珑心当法宝吗 “长姐!我娘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你好歹也是在我娘的身边长大的,怎么会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赵沁儿见孟氏被羞辱,顿时有些坐不住,指着赵锦熙就是一番呵斥。 “二妹这般毛躁的性子,着实需要改改才行,孟氏不过一介妾侍,怎么会是你娘你差不多也快到出嫁的年纪了,这些话在府里当玩笑话倒也罢了,难不成还要当着外人的面,叫她娘亲”赵锦熙闻言,看着赵沁儿一脸平静道。 赵沁儿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她这些年来都是这么称呼孟氏,赵锦熙也从未说过有什么不妥,今天怎么抓着这称呼做文章 “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在我面前都敢这般没规矩,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岂不是要翻了天”见赵沁儿用那种语气对赵锦熙说话,赵青云怒上心头,猛的用手拍在桌子上,严厉的呵斥道。 “二小姐不用为妾身求情,这都是妾身的不是,还请大小姐和二小姐不要为了妾身,伤了彼此的姐妹之情。”看到赵沁儿愤怒的表情,孟氏怕她在气头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连忙开口阻拦她。 看到自己的母亲如此做小伏低,赵沁儿顿时感到心疼。 “爹爹,不管怎样,长姐都不该如此对待我娘。爹爹常年在外,都是娘在府中操持诸多事务,从未行差踏错过半步。如今长姐却无端羞辱娘,沁儿实在是不服。” 赵沁儿虽然有无数的弯弯绕,到底没有她母亲孟氏看得长远。 赵锦熙听罢轻轻的摇了摇头,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赵沁儿是个会唱戏的主,将原主和其他人哄得团团转。 眼下的赵沁儿还没有前世那般的玲珑心,性子稍微有些沉不住。 “孟姨娘和二妹可不要怪我苛责你们,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为了整个定国公府着想。我若是装作充耳不闻,只怕会为府中惹来麻烦。”看到赵沁儿犀利的眸子,赵锦熙轻声温和道。 她的声音听上去不浮不躁,语气柔和,跟赵沁儿的急躁性子形成了对比。 “熙儿说的在理,我常年在外,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你应该虚心受教,以后别这般毛毛躁躁,尽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赵青云很是赞同赵锦熙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赵沁儿训斥道。 第十一章 亲赴杂役房 赵青云看到赵锦熙如此落落大方的变化,心中甚是欣慰。只是让他有些不明白的是,自己跟发妻白静兰都是沉静的性子,他们的女儿几时变得如此雷厉风行了 听见赵青云这般吹捧赵锦熙,赵沁儿心里充满了不甘,说什么都要跟她争个子卯寅丑来。 还不等赵沁儿开口,孟氏一把拉住她,捏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以免惹怒了赵青云,她们母女俩反倒是讨不得一点好处。 赵沁儿心里恨透了赵锦熙,不过暂时也只能就此作罢。 “都起来。”见她们母女沉默了半晌,赵青云开口说话了,“熙儿喜欢那两个丫头,尽管要回来便是。” “妾身明白,明日就吩咐底下的人将那两个丫头送到大小姐院子里。”孟氏朝着赵锦熙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挤出一丝笑容来。 赵锦熙闻言没有说话,脸上也毫无波澜,不知她在心里琢磨些什么。 翌日。 一大早,赵锦熙早早的起身了,昨晚她没有什么睡意,在心里一直担心那两个丫头。 不知道她们被原主打发出去后,如今过得怎样了。 如此忠心护主的丫头,她怎么忍心让她们像上一世那般无辜枉死。 这会子天刚刚亮堂,赵锦熙让李姑姑伺候自己梳洗,然后就径直去了做杂役的地方。 昨天让那对毒蛇母女栽了跟头,天晓得孟氏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孟氏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府中的嫡女下手,难保她不会想出什么阴损的招数,将所有怨气都报复在春桃和夏枝身上。 “大小姐何必这般劳心劳神,孟姨娘昨儿个不是说会亲自送人过来吗”李姑姑在赵锦熙面前絮絮叨叨,赵锦熙没有搭理她,只是甩了一个冷冷的眼神,吓得她立马闭上嘴。 赵锦熙来到做杂役的院子外面,可以清楚的听见里面的打骂声。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你们两个贱婢怕是不想活了要是再偷懒,二小姐定是饶不了你们!”一个中气十足的妇人挥着手里的鞭子,向那两个洗衣服的婢女怒吼道。 赵锦熙慢慢靠近那间屋子,透过门缝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那两个婢女穿着单薄,身上满是鞭痕,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这大冷的天气,她俩的手早就让刺骨的水冻得通红,肿的就跟腊肠似的,即便如此,双手还在木盆里不停的搓洗衣物。 “连姑姑,这么多的衣裳,我们实在是”其中一个瘦弱高挑的丫环抬起头来,向面前的连姑姑解释道。 “你这死丫头还敢顶嘴你们不过就是定国公府的贱婢,还真当自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呢” 那丫头的话,并没有引来妇人的同情,反倒是一顿毒打,几下鞭子后,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疼的那丫环忍不住的跪地求饶。 “夏枝,你没事儿”另外一个丫头扔下手里的衣服,跑到那个被毒打的丫环跟前,“连姑姑,你们简直太欺负人了。” 春桃猛的将地上的木盆踢翻,对着连姑姑大吼道。 她们这几年受了不少的委屈,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所有的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扔给她们两个。即便是没什么差错,这些婆子也能挑出刺儿来,变着法子折磨人。 “我呸,真是不知好歹的贱婢,都怪我对你们太仁慈了!”连姑姑一脸凶相,听到这丫头如此数落自己,手里的力道越发的重了,顿时打红了眼。 站在门外的赵锦熙目光阴骘,浑身散发着渗人的寒意。 “连姑姑,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她们两个若是被打死了,难不成你要揽下给我家小姐洗衣服的活儿 这时,一道婉转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那人穿着得体,步伐很是扭捏作态。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丫环,通过原主的记忆得知,这个丫头是赵沁儿的心腹。 第十二章 鞭子舞 “哟,是莲儿姑娘呀,你先稍等一下,二小姐的衣服很快就清洗干净了。她们若是敢偷懒,我一定会扒了她们的皮,给二小姐出气。” 连姑姑看到赵沁儿的贴身丫环莲儿过来,就跟变脸似的摆出一副哈巴狗的姿态,样子也变得顺眼了,完全没有刚才那般的凶相。 “莲儿,你少得意!”夏枝见她走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也不用这般羡慕我,谁让你们跟错了主子呢。咱们进府的时日都差不多,偏生你们不懂得选主子。那位大小姐呀,早就抛弃了你们,你们却还在这里做梦,着实可怜啊。” 莲儿说完,露出一脸嘲讽的嘴脸,这做派,不愧是赵沁儿身边的狗。 “哼!你们杵着作甚,还不赶紧洗衣服,耽误了二小姐的差事儿,仔细你们的皮!”连姑姑见夏枝盯着她看,扯着嗓门儿呵斥道。 “我倒是想瞧瞧,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动我身边的人。难得有胆大的,我倒是想瞧瞧你的皮是什么样儿的。”门外传出了一道冰冷的声音,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抬头就看到赵锦熙大步走来。 连姑姑顿时慌了神,转眼又恢复了内心的平静。 定国公府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孟氏做主,就算对方是嫡小姐,也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废柴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原来是大小姐呀,您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呢大小姐还是快回府。”连姑姑看向赵锦熙,笑着说道。她那态度十分傲慢,分明没将这个嫡小姐放在眼里。 赵锦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随后走到那两个丫头面前蹲下来。 看到她们身上的伤痕,她的心里忍不住对她们怜悯起来。 上一世的她们,被原主生生的推开,直至死亡才结束了她们悲惨的命运。 “你们两个跟我回府。”赵锦熙伸手抹去了二人脸上的尘土,轻声说道。 听到赵锦熙的声音,两个丫头才缓过神来,几年不见的大小姐,现在竟然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赵锦熙手上的温度,让她们俩感受到真实,而不是在做梦。 “大小姐,您身子金贵,怎么能跟这些贱婢待在一处,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跟奴婢说便是。”连姑姑看到赵锦熙的模样,上前就要去扶她。 虽说她早已投靠了孟氏,这赵锦熙到底还是嫡女,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不能少。 “连姑姑说的对,贱婢怎配站在我身边呢”赵锦熙淡淡道,犀利的眸子落在了那只长满老茧的手上。 连姑姑看到那肃然的目光,吓得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心里不知怎地,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 “难怪连姑姑这般身强体壮,原来是喜欢鞭子舞呀。这法子倒是不错,我也想让底下的人增强体魄。” 赵锦熙看着一旁的鞭子轻笑一声,院子里的人闻声,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连姑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她眼中的大小姐,就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来人呀!”话刚落音,就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小厮。 “你们两个也瞧了连姑姑的鞭子舞,就照着这样子舞几遍,那舞步生花才好看。你们可要好好给连姑姑舞一曲,这样才不枉她老人家对你们的栽培。” 连姑姑一行人闻言吓得双腿发软,就连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也被赵锦熙的话吓傻了。 眼前的人,的确是他们的大小姐,不知为何,感觉她的身上多了什么东西。 他们所认识的大小姐,绝对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尽管照做便是,一切后果由本小姐担着。”见那两个小厮愣在原地,赵锦熙提高了嗓子。 看这位大小姐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们两个在锦绣苑掌掴赵馨儿的时候,也并未受到责罚。一想到这里,两人就不再有所顾忌。 那赵馨儿都被大小姐教训了,一个老婆子又有什么不敢的。 第十三章 皮开肉绽才好 见小厮拿着一根粗绳,握着长鞭,连姑姑吓得双腿发软,连忙跪地求饶,完全没有之前的那般趾高气昂。 “求大小姐开恩,大小姐开恩啊,奴婢再也不敢违背大小姐的意思,只求大小姐能饶了奴婢!”连婆子在冰天雪地里不停的磕头,额头都嗑出了血。 赵锦熙对连婆子此举并不感冒,唇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尽是嘲讽的意味跟不屑。 “你们站着干嘛,尽管动手”赵锦熙没有理会眼前的婆子,转身看向一旁的小厮。 两个小厮闻言连忙点头,搬出一张长凳,用粗绳将连姑姑五花大绑在长凳上面,拿着手中的鞭子蓄势待发。 “大小姐三思呀,公爷还在府中呢,若是传到他的耳朵里,恐怕会责怪大小姐的。”李姑姑连忙劝阻道。 她刚才一直沉默不语,只当是赵锦熙在吓唬人,没想到这大小姐却真的让人动手。 “就算要怪罪,也与你无关,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赵锦熙闻言摆出一张冷脸,吓得李姑姑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应对。 夏枝听到李姑姑搬出赵青云,瞪了那婆子一眼。 她不过就是一个婢女,不值得拖累大小姐。公爷对大小姐本来就淡淡的,若是因为自己受了累,她情愿就被关在这里任打任骂,哪怕是丢了性命,只愿大小姐此生顺遂。 “大小姐息怒呀,这事儿若是闹到公爷那儿,总归是不妥。”夏枝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跪在赵锦熙面前恳求道。 “我知道你是怕爹爹责怪于我,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我考虑。”赵锦熙心间莫名有些难过,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大小姐您看,夏枝都说此事不宜闹大,您还是放了连姑姑。”李姑姑见夏枝出来说话,便顺着这话说下去。 “难不成你也想跟着她一起尝尝生花的滋味你若再敢多嘴,我倒是不介意多一个人开花。”赵锦熙抬头看向李婆子冷冷道,李婆子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出声。 “你们两个动手!” 一声令下,两个小厮一前一后挥动着手里的鞭子,连婆子身上瞬间皮开肉绽,温热的鲜血染红了鞭子,后背的血顺着长凳的腿儿滴落在雪地上。 连婆子痛的发出哀嚎声,那惨叫一直盘旋在整个杂役房上空。 那两个小厮招招下的狠手,连婆子的惨状吓坏了一边的莲儿,腿一软就栽在了地上。 连婆子的血滴在她的裙摆上,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现在的大小姐哪里像是被孟氏随意拿捏的废柴,分明就是可怕的恶魔。 “这不是莲儿嘛,我都差点忘记你的存在了。”赵锦熙听到动静,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莲儿浅浅一笑道。 原主的脸上自小被施以厚重的脂粉,看上去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这么一笑,感觉她不像是人间的活物,倒像是阴曹地府的魑魅魍魉。 “奴婢可是二小姐的贴身婢女,大小姐您不能随意处置,不然二小姐她”听到赵锦熙的笑声,再配上她那人鬼共弃的脸,莲儿吓得话都吐不清了。 早知道这大小姐这般恐怖,她就不该给二小姐出主意,上赶着来折磨这两个丫头,她如今只觉得后背发凉,仿若进了人间炼狱。 昨儿赵沁儿吃了亏,心里很是不忿,莲儿为了讨好自己的主子,所以就想出一个出气的法子。天不亮就扔了许多衣物让春桃夏枝两个清洗,还不让她们吃东西。 赵沁儿这么做,无非就是将昨晚的怨气,撒在这两个丫头的身上。 原本以为是天衣无缝,到时候折磨死这两个丫头,随便找个理由就蒙混过关,决不能让这两个丫头活着回去。 可惜她们到底是失算了,她们哪儿会想到大小姐会来这脏兮兮的杂役房呢。 第十四章 那就一起洗 “哟,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呢。你家主子我都敢动,更何况区区一个贱婢,难不成她们会为你出头”赵锦熙闻言觉得有些可笑。 原主被孟氏彻底养废,设下毒计遮盖天生丽质的美貌,在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无才无德,长相粗鄙的可怜虫。 若不是有着定国公府嫡长女的头衔,恐怕扔在大街上,连叫花子都瞧不上眼。 这个时代,素来就是捧高踩低,连国公爷都放弃的废物,底下的那些小厮婢女,自然不会将原主放在眼里。 “大小姐想干什么”莲儿吓得像蛆虫一样往后退,言语间都能感觉到颤抖。 “既然是二妹身边的人,我当然不能随意处置了。”赵锦熙垂下眸子,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蛆虫,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莲儿瞧着这位大小姐的模样,额头跟后背直冒冷汗。分明是大冷的天儿,汗珠顺着耳鬓流了下来。 赵锦熙迈着碎步,慢慢靠近了她,毫无征兆的抬出一只脚,狠狠踩在她的身上,就跟钉了钉子似的,让对方动弹不得。 院子里的人陷入了无限的恐惧之中,只见赵锦熙麻溜的扒了莲儿的几件衣裳,直至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才罢手。 “大小姐这般折辱奴婢,还不如给奴婢一个痛快。”凛冽的寒风刺进骨髓,莲儿瘫在地上不停的哆嗦,几滴泪珠落在地上,很快就被雪给包裹住了。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若是再回去,那还不被府里的人笑话死。 “痛快你很快就知道什么是痛快。”赵锦熙听罢,语气淡淡道,“二妹的这些衣服,连我瞧了都忍不住夸赞呢,你可要仔细些,切莫出了差池。” 说罢,赵锦熙从木盆里捞起一件湿哒哒的衣服,亲自为她穿上。 这寒冬腊月的,随便一盆热水倒出去,都能瞬间结成冰,这大小姐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大小姐何必将事情闹大,莲儿可是二小姐的贴身婢女,你这么做不是打二小姐的脸吗 这冰天雪地的天儿,莲儿一个丫头怎么受得住真要弄出什么好歹来,怕是会影响大小姐跟二小姐的姐妹之情。”李姑姑见赵锦熙不依不饶,便壮着胆子上去劝说道。 “呵,这未免太有失公允了。难不成就二妹身边的丫头身骄肉贵,我身边的春桃夏枝就强壮如牛赵锦熙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质问道。 李姑姑听罢,刚要继续说话的嘴巴,画出了一个半圆,只得将要说的话咽进肚子里。 换做是从前,赵锦熙对她都是言听计从。自从这位大小姐落水生了一场大病后,就跟换了人似的,行事作风与之前判若两人。 不仅如此,就连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同了,那分明就是对她生厌的眼神。 “难得李姑姑这般古道热肠,那你就陪着莲儿一起洗二妹的衣服。”赵锦熙看向她土灰色的脸,像是在琢磨什么。 不等李婆子说什么,赵锦熙就带着两个衣衫单薄,浑身冻得发紫的丫头离开了杂役房。 回到锦绣苑的时候,赵锦熙就让她们穿上了御寒的衣物,春桃夏枝两个丫头这才如梦初醒。 “小姐”两个丫头泪流满面,阔别几年,见到赵锦熙之后,到嘴边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了。 赵锦熙眉头紧蹙,看到两个丫头的遭遇,不免有些心疼。 “回来就好。”赵锦熙拍了拍她们的肩膀,语气温和道。 第十五章 倒打一耙 赵锦熙让府里的大夫给春桃夏枝开了些治伤的药,这会子从门外进来一个举止胆怯的丫环。 “大小姐,公爷让您去一趟。”丫环垂下眸子,一脸恭敬道。 赵锦熙闻言点了点头,让春桃和夏枝换上暖和的衣物,才走出锦绣苑。 刚走到赵青云的书房门口,就听到了梨花带雨的声音。 “爹爹可要为沁儿做主呀!长姐实在是太失体统了,婢子婆子都跑去孟姨娘那儿哭诉,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们定然不会这般无状。 长姐到底是府中的嫡出小姐,即便是犯了错,孟姨娘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沁儿实在是没法子了,才会来叨扰爹爹。”赵沁儿跪在地上一脸委屈道,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赵沁儿做戏做的差不多的时候,赵锦熙从门外走了进来,缓缓走到书房的中央,给赵青云行了一个礼。 “不知爹爹差人叫熙儿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赵锦熙直接忽略了跪在地上的孟氏母女,就当没事儿人一样。 “熙儿,连姑姑被打成那样儿,是你吩咐底下的人做的”赵青云低沉着声音道,说什么他都不信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如此苛责下人。 “这事儿怕是二妹说给爹爹的只是不知二妹是如何说的,是否说明了前因后果”赵锦熙听罢,一脸平静道。 听她的口气,倒是没急着否认。 “长姐莫怪我多嘴,实在是你太失体统了。连姑姑可是府里的老人了,一向本分老实,你一句话就让人把她打得不成人样儿,实在是” 赵沁儿闻言,抬起头看着她哭诉道,后面的话她是故意留白的,就是想让赵青云知晓赵锦熙的恶毒,好让这个嫡女惹怒赵青云。 只要赵青云对这个嫡女不上心了,那还不是任由她们娘儿俩拿捏。 赵锦熙淡然的看着赵沁儿,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蛋背后,藏着一副毒蝎心肠。 一想到原主的遭遇,赵锦熙的恨意就涌上心头。明明是她们母女在背后捣鬼,这会儿倒是来倒打一耙。 如今自己占据了原主的躯壳,就算她想息事宁人,孟氏这对毒蛇母女也不会罢休。与其让她们捏圆搓扁,还不如见招拆招,灭了她们嚣张的气焰。 “公爷,就算大小姐气不过,想拿底下的人出气,也不能那般下死手呀。这些事儿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丢了定国公府的脸面”跪在地上沉默的孟氏也跳出来说话了,一副不把事儿闹大决不罢休的模样。 赵锦熙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看着这对母女。真要搭台子唱戏,她们俩一定是名角儿台柱。 在赵沁儿看来,她的变化不过就是落水受了惊吓,一张纸老虎罢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回原形。 一想到这里,赵沁儿的眉梢藏着些许得意。 “爹爹,孟姨娘和二妹只知道说熙儿的不是,不知爹爹能否听听女儿的解释” 沉默了半晌的赵锦熙终于说话了,赵青云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林大夫,还烦请你将春桃和夏枝的情况告知爹爹,你只管实话实说,不必有所顾虑。”赵锦熙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林大夫低沉道。 林大夫看到跪在地上的孟氏母女,稍许有些犹豫,缓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来。 “回国公爷的话,这两位姑娘身上除了鞭痕,还有刀子划伤和灯油的烫伤,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 更严重的是,由于二位姑娘长年累月受冻,彻底伤了身子,以后怕是不能有生育了。”林大夫提心吊胆的将自己诊断的结果告知赵青云,赵青云闻言脸色黑了下来。 第十六章 颠倒黑白 “爹爹,熙儿没想到,二妹和孟姨娘,竟给女儿安放了这么一个罪名,如此颠倒黑白。这两个丫头可是娘亲留给我的,平日里都舍不得打骂她们。 一看到她们,我就会想起娘亲对我的疼爱,所以一直把她们视为家人一般。 当初孟姨娘随意将她们两个打发了出去,弄去杂役房做苦力,受尽了苦楚。 虽说她们是婢女,到底也是女儿家呀,她们也是爹娘生养出来的。”赵锦熙假装哽咽,不再往下说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都是为了原主而死,一想到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这世上,赵锦熙就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她们之所以会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就是因为那个颟顸无能、不分忠奸的主子。 “一个女子若是不能生养,这一辈子的婚事怕都是没指望了,她们的后半生又该如何这简直比杀了她们还残忍。”沉默了半晌,赵锦熙又继续为两个丫头鸣不平。 赵青云听了她的话,心里感受到了莫名的震撼,连忙将赵锦熙扶起来。 “让你受委屈了,不然凭着你的性子,怎么会那般处置连婆子,她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谁。”赵青云很是心疼的看着赵锦熙。 孟氏母女眼睁睁的看着赵锦熙又躲过了一劫,差点儿没喘上气儿。 她们做梦也没想到,赵青云会对赵锦熙这个废柴偏爱到这个程度,还真是小瞧了这丫头。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可辩解的没由头的跑来书房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奔丧呢! 你们三番五次的挑熙儿的不是,若不是我听熙儿说出实情,怕是要被你们糊弄过去!”赵青云瞪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俩训斥道。 赵沁儿气得肝疼,却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公爷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都怪妾身偏听偏信,差点误会了大小姐。” 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恰到好处。赵青云如此偏袒赵锦熙,孟氏暂时只能用违心的话博得赵青云的同情。 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将赵青云推得更远,与其跟他们撕破脸皮,还不如先示弱蒙混过关。 “孟姨娘说的是,虽说你只是一个姨娘,到底还是你在执掌中馈,怎能偏信了那些黑心婆子的片面之词他们若是没有人撑腰,借给他们一百个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动国公府嫡长女身边的人。 至于这各种缘由,还得劳烦孟姨娘查清楚,不要辜负了爹爹对你的信任。若是这些事情都捋不清,还有什么能耐继续执掌中馈” 赵锦熙听罢,看着孟氏冷冷道。 孟氏被这气场震住了,这丫头言语之中,都是赤裸裸的警告与威胁。 “熙儿说的在理,此事定要查清楚,看看那黑心的婆子,是受了谁的指使,敢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龌蹉之事!”赵青云点了点头,低沉着声音道。 看到闺女如此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赵青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公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处理好此事,揪出那作恶之人。”孟氏听罢,诚惶诚恐道,心里却恨透了赵锦熙。碍于赵青云在这里,她只能忍气吞声。 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众人都慢慢退了出去。 赵锦熙刚走到府中的花园处,就闻到了一股嚣张的气焰。 “赵锦熙,你站住!” 第十七章 正面交锋 赵锦熙原本就懒得搭理孟氏母女,谁知赵沁儿却是一个不省油的灯,偏生要在她的面前蹦跶,她也无需再客气了。 如果就这样走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己怕了赵沁儿,今后就别指望过上清净日子,今天的正面交锋是在所难免了。 “二妹还真是一点也不会做样子呀,刚才在爹爹面前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装的嘛,怎么现在就转了性子做戏得做全套才行,不然很容易穿帮的。” 赵锦熙停下了脚步,看着一脸怒色的赵沁儿浅笑一声,眉眼间充满了嘲讽。 赵沁儿闻言怒火中烧,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站在一旁的孟氏拽了一下胳膊。 “熙儿莫怪,你二妹年纪轻,说话没个好歹,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孟氏侧目对赵沁儿使了一个眼色,这才走到赵锦熙跟前,面带笑容的看着她说道,言语中满是柔和。 以前,孟氏就是这般欺骗原主,让原主感受到她伪善的慈母爱意,才会让她对孟氏言听计从。 “孟姨娘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客套话上面,还不如去查查给连婆子撑腰的人是谁。 她一个杂役房的婆子,胆敢动我身边的人,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赵锦熙冷哼一声,看着眼前的孟氏,“孟姨娘这般清闲,莫不是已经有些眉目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孟氏还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当初的废柴嫡女。那眼里的寒光,让她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看到孟氏胆颤的模样,赵锦熙很是满意,带着春桃和夏枝丢下孟氏母女离开了。 “娘,你看她,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她竟然这般语气跟我们说话。”看着赵锦熙离去的背影,赵沁儿气得七窍生烟,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受着。 “且让她得意一阵子,如今她有你爹爹撑腰,你爹爹总不能一直护着她。”孟氏咬牙切齿道,“当初还真是小瞧了她,若是知道她有这手段,就该让她在水里淹死。” 锦绣苑此时灯火通明,赵锦熙这会儿正坐在窗边,没有睡下的意思。 她将夏枝从林大夫那儿拿过来的药材研磨成药丸,让两个丫头吃了下去。她好歹是一个神医圣手,医治这些毛病,并不在话下。 “小姐,您您什么时候懂医术了,奴婢怎么不知道”夏枝接过赵锦熙手里的药丸,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们家的大小姐,平日里连书都懒得瞧的人,竟然会医术 “小姐的事儿,你瞎打听干嘛。”春桃对夏枝使了个眼色,然后将手里的药丸吃了下去。 夏枝见罢,也将手里的药丸吞下去。 “这些时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会医术的事情,暂且还不是让别人知晓的时候。 刚才的药丸,是我给你们配制的驱寒活血丸,连吃五日,你们体内的寒气就会祛除。” 赵锦熙将做好的药丸装进瓷瓶中,嘱咐两个丫头道。 “小姐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春桃一脸诚恳道,站在一旁的夏枝也连忙点头示意。 虽说这不是皇宫,可在这深宅大院里,没有些本事傍身,是很难在里面立足的。 春桃将药瓶小心收好,然后看向心事重重的赵锦熙:“小姐,天色已晚,奴婢伺候你歇息。” “这雪还真美呀,离年关还有多少时日”赵锦熙看着窗外的雪花,若有所思。 “回小姐的话,今儿就是腊月二十七,就快到年关了。”春桃说罢,拿出一件白色狐皮大氅给她披上,又将手炉递给她。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 赵锦熙凭借着原主残留的记忆,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身来,两个丫头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小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瞧你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看着赵锦熙的反应,两个丫头也跟着惊慌起来。 第十八章 破庙 “今晚我要出去办一件要紧的事儿,你们在屋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知晓此事。” 赵锦熙低沉着声音道,说罢,她换了一身不常穿的便衣,从窗户翻了出去。 这会儿正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刺骨。得知她要出府,两个丫头有些着急:“这么晚了,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呀。” “你们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赵锦熙丢下这话,就行色匆匆的从后门出了府。 此时,在一个不起眼的暗角处,躲着一个人影。刚才走的太急,赵锦熙并未留意到有人盯着她。 大街上空无一人,她凭着一些记忆找寻一座破庙,希望能赶得上救人。 一座破庙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这里地势偏僻,寻常人很少会来这里。 她伸手推开门,久经失修的破庙的沉寂,瞬间被咯吱的声音打破了。 暗角处,一双犀利而透着寒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进来的女子。 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长剑,但凡这个女人有什么轻举妄动,就会即刻死在他的剑下。 “你是何人,深夜到此,有何目的”赵锦熙刚走进破庙,就让人拿着剑抵着脖子。 剑的寒光映入她的眸子,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若是个胆小的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赵锦熙没时间给他解释,后面追杀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为今之计是找地方藏身。 她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直接猛的将那人扑倒在地,在神像的莲花瓣底座摸到机关。 面前突然打开了一扇石门,赵锦熙拉着那人,迅速躲进了石门。 墨凌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在那一瞬间,他竟然被一个女子扑倒了。 他们身处在密室里,里面一片漆黑,墨凌云在女子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梨蕊香。 “真奇怪,他分明就是躲进这里的,怎么会没人”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墨凌云将耳朵贴在石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从咱们眼皮子底下逃走,难不成是地盾了真是可恶!” 石门外面传来那些人用剑挥砍的声音,看样子应该就是来杀墨凌云的。 一刻钟后,他们见寻人无果,只能撤离。 等外面没有动静的时候,赵锦熙才彻底放宽心。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因为密室比较狭小,两人挨着比较近,近到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墨凌云保持着沉默,等赵锦熙按下密室的机关,两人才从狭小的空间解脱出来。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出现于此”墨凌云的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没有了那一股子杀气。 面前的女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若不是她,自己今晚恐怕会命丧于此。 “我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赵锦熙。”赵锦熙索性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了对方。 墨凌云闻言眉头紧蹙,传闻中的定国公府大小姐,那可是无才无德的无颜女,性子跋扈乖张。 眼前的女子如此沉着得体,根本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不堪。 “原来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赵大小姐深夜到此,难不成是为了救在下”墨凌云收起心中的疑惑,看着面前的女子低沉道。 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鲜少有人会来,今晚若不是被那些人追的紧,他也不会误打误撞躲进破庙。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大半夜不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偏生跑到这个荒无人烟的破庙,的确有些说不通。 “王爷怕是有所误会,臣女只是在外面赏景,跟身边的丫环走丢了,所以才会来到这里,纯属巧合而已。”赵锦熙镇定道。 自己总不能说是穿越过来,得知原主的前世今生 这样的话,只会让对方起疑。再者,原主跟这位王爷并没有交集。 说是特意来救人家,按照这位冷面王爷的性子,今天怕是会惹上麻烦。 第十九章 靖王墨凌云 “想不到赵大小姐如此好兴致,大半夜的跑来破庙赏景,不似那寻常的深闺女子。” 墨凌云冷笑一声道,不仅如此,这赵大小姐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让他起疑。 赵锦熙嗅到了他身上有一股子毒药的味道,只是瞥了他一眼,伸手就要解开对方的衣裳。 墨凌云对眼前女子的举止有些震惊,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赵大小姐此举怕是有些不妥,深闺女子深夜在此,已经很不合规矩,现在你还” 墨凌云咬着牙说出这些话来,还好是在晚上,不然他脸上的窘迫怕是要一览无余。 要不是看在这女人救过他性命的份儿上,他可能就不是言语几句了。 这位靖王爷的性子,素来清冷,不喜有陌生人接近,哪怕是女子。王府里的婢女,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世人都道,这位冷面王爷清心寡欲,不是断袖就是有什么隐疾。 赵锦熙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止手里的动作,虽然是在夜晚,无法看清对方的神色,她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羞怯。 “王爷怕是误会臣女了,你身负重伤,再不及时处理,怕是要给那些人省事儿了。”见墨凌云很是警惕,赵锦熙不急不缓的坐在地上,望着墨凌云说道。 墨凌云摸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才知道是误会了她。 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墨凌云收起了戒备之心,也顺着坐了下来,让她为自己处理伤口。 眼前的女子虽然戴着面纱,借着外面皎洁的月色,还是能隐约看到娇美的轮廓。 特别是她的那一双眼睛,让人一见就无法忘却。 这样的女子若是无颜女,整个南宥的女子,恐怕都上不得台面了。 赵锦熙先给他把了把脉,然后给他上了特制的金疮药,将伤口包扎好。 抬头的那一瞬间,就对上了墨凌云的眸子,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见赵锦熙这般盯着他看,墨凌云对眼前的女人有些感兴趣了。 看来外面的传闻不可尽信,平日里久居王府,不曾想皇城中出了这等有趣人。 两人相互对视了半晌,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赵锦熙平静异常,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子。 “属下来迟,还请主子恕罪!”一阵高亢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从那人的言语中,可以推断出他是墨凌云的手下。 赵锦熙起身拍了拍衣裳:“既然王爷的人来了,那臣女就先告辞了。刚才给王爷把脉的时候,感觉您的脉搏有些紊乱,怕是中毒的迹象。” 赵锦熙行了一个礼,不等对方给出任何的回应,转身就走。 秦昊看着这位戴着面纱的女子从墨凌云身边走过来,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风雪之中,心中很是诧异。 听到墨凌云咳嗽的那一瞬间,才从诧异之中回过神,连忙上前搀扶。 “主子您没事儿”秦昊将墨凌云扶起来,见他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了,才放下新来,“刚才那位姑娘说主子” 在听到中毒那两个字的时候,秦昊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究竟是谁敢这么大胆,敢对王爷下手 “去定国公府查查这个大小姐。”墨凌云冷冷道,“刚才那位,就是定国公府大小姐,赵锦熙。” 想不到这个大小姐不仅不是传闻中的废柴,还是一个精通医术的人。 只是她为何会说自己中毒,难不成是知道什么隐情墨凌云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是她在浑说。 秦昊闻言,点了点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赵锦熙离开的方向。 第二十章 歹人 赵锦熙帮助墨凌云脱险之后,连忙赶着回定国公府。 她之所以会去救这个冷面王爷,是她从原主的记忆得知,上一世的靖王墨凌云死于非命。 从那以后,皇帝身边就没有了得力的人,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耳聋眼瞎之人。 这也是上一世的皇四子墨北辰,能坐上东宫之位的原因之一。 没有了这位能耐的皇叔,墨北辰愈发的肆无忌惮,残害忠良。 只要保住这个王爷,无形中就给墨北辰添堵,这个四皇子就不敢随意蹦跶。 月桂院。 孟氏得知赵锦熙连夜出门的消息,连忙穿好衣服,眸子里面尽是欢喜之色。 “你说赵锦熙连夜出府了,此话当真”孟氏不可置信道。 她正愁拿不住赵锦熙的把柄呢,没想到这个大小姐还真是及时雨,这么快就给她制造机会了。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大半夜的偷偷溜出府,谁也不会往好处想。一旦此事传扬出去,这位嫡女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别说是许配给普通人家,就算是扔给叫花子,也未必看得上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孟氏就掩藏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 自打这个赵锦熙落水之后,人就变得机灵了,孟氏母女在她手里,可是吃了不少的亏,如今逮住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 “回夫人的话,奴婢瞧得真真切切的,绝不会看错。”李姑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真是太好了,这可是她自己挖坑给自己跳,怨不得别人。走,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还是将此事告知国公爷,由他亲自处置比较稳妥。”孟氏听罢笑着说道。 李姑姑向孟氏汇报了此事,不敢再作停留,连忙回到锦绣苑,以免被春桃和夏枝察觉出来。 “快来人呀,那里有一个黑影,怕是哪里来的歹人。快快去抓住他!” 不到一会儿功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定国公府。 此时,众人早已没有睡意,纷纷跑出院子查看情况。 赵青云从房间跑出来的时候,众人都站在花厅。 孟氏和薛姨娘各自护着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等她们看到赵青云过来了,都一个个的抹着眼泪。 “究竟是何事在屋里就听到有人在嚷嚷。”赵青云皱着眉头道。 “刚才府里的婢女起夜,看到一个黑影从府中闪过,看样子应该是有些功夫。公爷您没事儿妾身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吓得魂不附体。” 孟氏上前解释道,拉着赵青云的手,深情的看着他,眼泪也顺着眸子落了下来。 薛姨娘看到孟氏这副做派,气得肝疼。虽说她是一个姨娘,到底是嫡出小姐出身,她是做不出孟氏这等狐媚子手段,只能认命的在一旁看孟氏演戏。 她一个正经人家的嫡出小姐,若不是苦于给娘家寻找靠山,何苦会来这里委屈自己做姨娘。 “熙儿呢,怎么没有看见她出来”赵青云打量了四周,却没有看到赵锦熙,着急的问道。 孟氏闻言,心里很是嘚瑟,这戏台子这么快就搭上来了。 “妾身听闻府里闪过一个黑影,好像就是去了大小姐的院子。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呀”孟氏抹着眼泪说道。 “是呀,若长姐真的有什么好歹,她的名声不就都毁了”赵沁儿此时不忘补刀,也跟着哭了起来。 薛姨娘站在一边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对母女的精彩演出。 看到这对母女损毁赵锦熙的名声,薛姨娘心中别提有多痛快。 经过孟氏母女的添油加醋,众人顿时议论纷纷,都觉得这大小姐院子进了歹人。 第二十一章 锦绣苑 赵青云闻言,瞪了孟氏母女一眼。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赵锦熙的安危,暂时还顾不上训斥人,着急忙慌的跑去锦绣苑的方向。 “你们都赶紧跟上来,不要让那歹人逃跑了。”等赵青云走远了,孟氏转身看向府里的小厮道,她这是明摆了想将事情闹大。 “娘,咱们也去瞧瞧热闹!赵锦熙让我当众出丑,老天爷终于给我出了这口恶气。我倒要看看,她今晚是如何身败名裂的。”看到孟氏带着人去锦绣苑,赵馨儿一脸兴奋道。 赵锦熙让下人掌掴她,害得她成了府里的笑话,眼看着这个嫡女就要身败名裂,她怎能不去凑热闹。 薛姨娘点了点头,跟着众人过去了,花厅里只剩下赵云儿一人。 赵云儿在府里向来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今晚若是她遭遇不测,怕是不会有谁注意到她。 想到这里,赵云儿鼻尖一酸,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今晚看热闹的那么多,她也无需去掺和。 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听到院子外面的动静,不由得着急起来。 这会子大小姐还尚未回府,外面又有人传出府里进了歹人,若是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添油加醋,那赵锦熙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堂堂的定国公府大小姐,此时不在自己的卧房,恰逢又有歹人入府,凭谁都会浮想联翩。 “夏枝,大小姐还没有回府,断不能让公爷发现大小姐不在。为今之计,只能让你躺在大小姐的床上,先蒙混过去。”春桃情急之下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眼下也别无他法,国公爷就要进来了,夏枝只好硬着头皮钻进被窝里。 春桃给夏枝盖好被子,放下了帘子,假装撑着手在屋子里打盹儿,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赵青云都来不及敲门,着急冲进了赵锦熙的屋子。 “公爷,这么晚了,您这是”春桃故作被吵醒的模样,连忙起身行礼道。 “熙儿还好吗”赵青云肃穆道。 “回公爷的话,大小姐一早就睡下了。”春桃镇定自若道,让人查不出什么端倪。 赵青云将目光转移到里屋,看着床上躺着一个人,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这些小把戏,怎么会逃过孟氏的眼睛。 锦绣苑的李姑姑是孟氏身边的人,她早就将赵锦熙偷偷出府的消息告知了孟氏,这床上躺着的人,不过就是障眼法罢了。 像孟氏这般擅长演戏的人,怎会不知这样的手段,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狠辣。 “公爷,大小姐今儿睡得还真沉呀,外面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吵醒她,不会是有什么事儿还是让人将林大夫请过来,给大小姐请个脉,这种天气最容易惹上风寒。” 孟氏将手搭在赵青云的胳膊上,摆出真情实意的样子,任谁也会觉得她是在担心赵锦熙。 赵青云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了此事。 “你去轻声唤醒大小姐,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不适,若是身体不舒服,好让林大夫过来瞧瞧。”赵青云看着春桃说道。 春桃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第二十二章 大小姐不见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公爷说的话你是没听见吗还不赶紧去叫大小姐!”孟氏见春桃僵硬着身子,对赵锦熙出府的事情,越发的十拿九稳,趾高气昂的跳出来呵斥道。 赵青云听罢,脸色也阴沉下来。 “我说的话,难不成全当做耳旁风”赵青云冷冷道。 春桃见这架势,差点就站不稳脚跟了。大小姐这会子都还没有回来,她到哪儿去叫大小姐 一旦将帘子拉开,就彻底穿帮。不仅会连累大小姐,她们也不会落得好下场。 “真是黑了心肝的贱婢!大小姐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就是这样回报她的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我就该拼着得罪公爷和大小姐,也断然不放你们回来。” 孟氏上前狠狠的给了春桃一巴掌,然后杏眼微润,很是委屈道。 看到孟氏这副样子,赵青云难掩脸上的怒色。 “孟姨娘说的不错,这样的婢女,就不该让她们留在熙儿的身边。”赵青云低沉道,言语间充满了火药味儿,随时都可能引燃。 “李姑姑,你也是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就由你去叫醒大小姐。”见赵青云上了自己搭好的戏台子,孟氏连忙对身边的李姑姑道。 “奴婢这就去叫醒大小姐。”李姑姑点头应下,挺直了腰杆走向里屋。 春桃吓得直冒冷汗,硬着头皮将李姑姑拦下来。李姑姑仗着孟姨娘的势,反手就将春桃推在地上。 李姑姑大步走进里屋掀开帘子,径直走到床边,用力拉扯床上的被子,夏枝连人带被滚了下来。 此情此景,彻底激怒了赵青云。他没想到赵锦熙身边的婢女,竟然是这般胆大包天的东西。 “你们好大的胆子!难怪你们推三阻四不让人进去,大小姐不见了,你们就打算这样瞒天过海今儿要不是公爷放心不下大小姐,想来锦绣苑瞧瞧,怕是要被你们两个贱婢蒙蔽。” 孟氏让人将春桃和夏枝拉到跟前,扬起手又是一个大巴掌。 两个丫头只能满腹委屈的承受着这一切,不敢为自己辩解。若是她们说错了一句,大小姐的名声就彻底保不住。 在这个年代,女子最重要的莫过于名声。若是被人拿去编排,她们家的大小姐就没法儿活了。 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直到大小姐回来为止。 “爹爹,长姐不在房里,肯定是被歹人劫持了,得赶紧找到长姐的下落。”赵沁儿看着赵青云,拿起手里的丝帕抹着眼泪,众人一片哗然。 “公爷,这两个贱婢知情不报,延误了救大小姐的时机,一定得好好处置她们。”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打压赵锦熙,孟氏怎么会留给对方喘气的机会。她拿赵锦熙奈何不得,这两个丫环她还是能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公爷明鉴呀,大小姐房里根本就没有歹人进来,奴婢们一直都在大小姐房里守着,丝毫不敢怠慢。分明是有人借着这个由头,蓄意损毁大小姐的名声!” 瞧着孟氏和赵沁儿在一旁煽风点火,春桃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若是再沉默下去,大小姐就要被这对贼母女冤枉死。 第二十三章 莫要自作聪明 “呵,你们还有脸为自己推脱,长姐不见了,你们作为她的贴身婢女难辞其咎!我们倒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说出长姐的下落,我可以求爹爹对你们从轻发落。” 赵沁儿见两个婢女垂死挣扎,面带怒气的质问道。 那赵锦熙偷偷出府,说不定这两个丫头都说不清她的去处。 不管这两个丫头如何为主子辩解,赵锦熙不在府中是铁打的事实,横竖是说不清楚。 “都给我闭嘴!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熙儿的下落,这两个贱婢先关进柴房。若是熙儿有什么好歹,我就要了这两人的命!”赵青云正为赵锦熙失踪的事儿着急上火,实在是没心情听这些人争论。 “爹爹,还是赶紧派人去寻长姐,多耽误一分,长姐的处境就”赵亲儿收起之前的嚣张气焰,又跟变脸似的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这话里有话的,听着都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 “二妹对我还真是情深义重呀,不知我的处境如何呀”赵沁儿的话刚落音,就听到外面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 众人闻言转身,就看到披着白狐大氅的赵锦熙款款而来。 她脸上依然抹着俗不可耐的脂粉,样子很是诡谲,特别是在一身白衣的加持下,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好在有那嫡女的身份镇场,旁人不敢当面说些什么。 对上赵锦熙的眸子,赵沁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心虚的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长姐总算回来了,想来是那歹人不敢跟定国公府作对,所以才不敢害长姐的性命。”赵沁儿整理好失落的情绪,走到赵锦熙跟前,拉着她的胳膊做出真情意切的姿态。 赵锦熙嘴角微微上扬,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二小姐最会口蜜腹剑的伎俩。 她没有理会赵沁儿的鬼话,抬手就是一巴掌。 众人听到这响亮的耳光,惊得目瞪口呆。 按理说,这大小姐不见了,应该是被歹人掳走,现在回来理应是哭天抢地、寻死觅活才对。没想到赵锦熙不按常理出牌,回来就是给赵沁儿一巴掌。 赵沁儿被这一记耳光打蒙了,脸火辣辣的疼,一脸惊讶的看着赵锦熙。 “大小姐为何对二小姐动手,她也是在为你这个长姐担心,又何错之有” 孟氏见自己女儿受了委屈,顿时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哭喊,“公爷,您可要为二小姐做主呀。” “何错之有这话问的不错。二妹信誓旦旦的说我屋里进了歹人,全然不顾姐妹的情分,百般玷污我这个长姐的名声。 要不是我听到有人在这里聒噪,逼不得已现身,明儿个怕是会传出我失身的消息! 我这么做,不过就是想提醒各位,莫要自作聪明,偏生二妹喜欢做这个聪明人。”赵锦熙冷冷道。 “这么晚了,长姐不在房里,倒是来质问我府里进了歹人,我们好心来看望长姐,你身边的两个丫环却百般阻拦。临了才得知,是长姐不见了。”赵沁儿这才反应过来。 “大小姐莫怪,二小姐也是担心你,才会那么着急。”孟氏闻言跟着附和道。脸上带着关切,一口一个大小姐,心里却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第二十四章 悼念母亲 “熙儿,这么晚了不在房间里,这是去哪儿了”赵青云没有责备赵锦熙的意思,连忙看着她关心道。 这会子府里进了歹人的事情,恐怕早就已经传开了,若是今晚不问清楚来龙去脉,就算他有心为闺女遮掩,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爹爹,再过几日就要到年关了,我记得娘亲也是在年关的前夕离开的,熙儿想念娘亲,所以就去祠堂看望娘亲。 只是熙儿没想到,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听到二妹和孟姨娘侮辱熙儿的名声。”赵锦熙长叹了一口气,声音略带着些许哽咽。 “长姐还真会为自己找借口,若真是去了祠堂,那你身边的春桃和夏枝为何遮遮掩掩,只管对爹爹说明便是了,非要弄出那么拙劣的把戏误导所有人,让我们以为你就在房间里,这又作何解释呢” 赵沁儿跳出来,抓着赵锦熙不在房间的事实不放手,面带怒气的质问道。 赵青云被赵沁儿的话引导,不由得也对此事产生疑惑。 “春桃和夏枝两人并不知晓此事,我不想有人跟着我去祠堂,所以就一个人去了那儿。她们两个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我也不想让她们跟着受冻。 之所以瞒着大家,是因为她们不知道我就在祠堂,唯恐有人坏了自家主子的名声,不得已出此下策。”赵锦熙一脸平静道,完全忽视孟氏母女的存在,将两个丫头扶了起来。 “公爷,奴婢也是听到外面说府里进了歹人,恰逢大小姐不在屋里,害怕被别有用心的人编排大小姐,才会这么如此的,并不是有意欺瞒您。 若是今晚只有府里的主子进来,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等欺瞒主子的事儿。”春桃说着,忽然跪在地上磕头。 春桃是个伶俐又忠心的丫头,白静兰就是看中她这点,才会将她留在赵锦熙身边,做女儿的左膀右臂。 这个时代,忠心的不见得就伶俐,最后反倒会拖累自家主子,特别像这种深宅大院。伶俐的不见得就忠心,比如像李姑姑,她当初可是赵锦熙的母亲提拔起来的,没想到她却是一个背主的小人。 听了春桃这些话,赵青云才恍然大悟,他只顾着赵锦熙的安危,却没想到自己却被孟氏当了刀子使。 “你是长姐身边的丫环,当然会替自己的过错遮掩。”赵沁儿哪会让赵锦熙轻易脱身,不把她弄得身败名裂,自己又岂会罢休。 “你们若是不信,尽管问四妹,她是知道我在何处的。”赵锦熙语罢,就看到赵云儿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伙儿都忙着追问赵锦熙不在房间里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云儿,你来说说,你长姐所说,是否属实呀”赵青云看着赵云儿,轻声问道。 赵青云这么一问,就是想问赵锦熙洗脱不在府中的嫌疑,这话只能让赵云儿说出口,这样才会让人信服。 “回爹爹的话,长姐的确在祠堂悼念母亲。”赵云儿轻声说道,站到众人的后面。 “你们都听清楚了以后休要胡言乱语,都赶紧散了,别影响熙儿休息。”赵青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摆手让众人离开锦绣苑。 赵沁儿眼睁睁的看着赵锦熙又逃脱了,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似乎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爹爹,您就这么相信长姐,四妹的话难道没什么遗漏” “二妹这是何意,难不成我这个长姐没出事儿,你心里很不开心,非要等我身败名裂才满意”看到赵沁儿抓狂的样子,赵锦熙心里就别提有多痛快。 第二十五章 孟氏身边的狗 “公爷莫要误会了二小姐,她也是为大小姐担心,才会乱了分寸。”见赵沁儿快输下阵,孟姨娘连忙拉住她,转身看向赵青云解释道。 若是不能蒙混过关,赵沁儿怕是会惹下麻烦。 “你们母女二人就知道在府里惹是生非,半分也不让我清净,热闹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还杵着这儿做什么”看到孟氏母女,赵青云就头疼的紧。 孟姨娘虽心生不忿,倒也只能识趣的离开锦绣苑。 赵青云跟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交代了几句,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 等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都散去之后,赵锦熙这才伸了一个懒腰。 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被今晚的阵仗吓坏了,还好她们的大小姐及时回来,不然还真的有可能会遭了孟氏母女的道儿。 此时两个丫头一动不动的盯着赵锦熙看,生怕一个不留神,她们家的大小姐又消失不见。 “还好小姐今儿及时现身,不然奴婢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两个丫头蹲在床边,拉着赵锦熙的手担心道。 她们倒不是害怕丢了自己的性命,而是担心赵锦熙被恶人暗算。 “你们不要担心,我没事儿的,倒是让你们两个无故受累了。”赵锦熙连忙拉起蹲在地上的两个丫头,很是心疼道。 孟氏母女今晚是下了狠手,两个丫头的脸到这会儿还是红肿的。 “你们去将之前拿回来的药材找出来。” 春桃闻言,先是愣了一下,转身从箱子里面取出之前从府中药房拿回来的药材。 里面都是一些比较常用的中药材,赵锦熙让她们准备这些,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姜黄、羌活、干姜、栀子各五两,乳香、没药各五钱,将之配成消肿止疼药膏。 想不到堂堂的神医圣手来到这里,还能救死扶伤,也不算埋没了自己一身的本事。 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赵锦熙,没想到她们离开的这几年,大小姐竟然发生了如此的变化。不仅做事儿周全,还通晓医术了。 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们家的大小姐岂会吃这种苦头,逼着自己变强 不过看到赵锦熙有如此的变化,她们还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赵锦熙配好药膏后,走到两个丫头跟前:“这是我为你们配制的消肿止疼药膏,敷在脸上就会消肿,我这就给你们上药。” 两个丫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小姐这使不得,让小姐为奴婢如此费心,已经是不妥了,怎么能让小姐给咱们上药,我们自己动手就行。”夏枝看着赵锦熙,诚惶诚恐道。 “是呀,夏枝说的没错,不劳烦小姐动手,我跟夏枝给彼此上药就成,多谢小姐赐药。”春桃赶紧接话道。 赵锦熙听罢,将手里的药膏交给了春桃,两个丫头互相为对方敷了药,脸上也不觉得火辣辣的疼了。 夏枝摸着自己的脸,似乎忘却了之前的巴掌,弯着月牙眉道:“小姐真是太厉害了,这药膏真管用,就这么一会儿,脸上就不觉得疼痛。” “你小声些,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小姐让我们别太早暴露医术的事情,你又忘记了”春桃往窗外瞅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关好门窗。 夏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大意了,赶紧闭上了嘴巴。 夏枝这丫头虽然不比春桃机灵,倒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丫头,沉默了半晌后,她才低声说道:“小姐,今天的事情,奴婢总觉得有些古怪。小姐离开府中的时候,就我和春桃知晓,孟姨娘她们是怎么知晓的 今日我躲进小姐的卧房时,公爷也并未起疑,倒是那孟姨娘非说请大夫给您瞧瞧,这才演变成那般的局面。” “奴婢也觉得此事有蹊跷,那孟姨娘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还带着一干下人进了锦绣苑,像是刻意将人引来小姐的房间,咱们院子里的李姑姑,今天还跟孟姨娘使眼色来着。”春桃的眉眼之间充满着担心。 赵锦熙闻言,嘴角勾起了弧度,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李婆子是个吃里扒外的主,她的心早就飞到月桂院去了,她不过就是孟氏身边的哈巴狗而已。”赵锦熙对这件事情,没有跟春桃和夏枝隐瞒。 两个丫头听闻,心中很是震惊。她们倒是情愿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赵锦熙竟然早就知晓李婆子的面目。 “我今日将此事告知你们,就是让你们多留心李婆子。此事就咱们三人知晓即可,切莫打草惊蛇,那李婆子不是还有个侄女细柳嘛,那也不是个安分的主,暂时留着她们。” 赵锦熙说罢,目光沉了下来。 这姑侄俩已然是孟氏的眼线,迟早是要找个机会将她们送回月桂院。 只是原主的前世实在是太可悲,即便跟这姑侄俩没有太大的关联,就凭她们背主这一条,就不可饶恕。 如果就这么轻易的将她们打发到月桂院,那还真是太便宜她们俩了。 “还好今日有惊无险,此事奴婢有一事不明,小姐今晚真的在祠堂悼念夫人吗那四小姐素来跟咱们锦绣苑没什么交情,为何会替小姐作证”春桃抬起头看着赵锦熙,很是困惑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锦熙之所以有惊无险,最关键的就是四小姐赵云儿的证词。若不是这位四小姐出面作证,今天的事情还不可能这么容易揭过。 “我办完要紧事儿之后,就一路跑回府中,等我经过祠堂附近的时候,碰巧看到了四妹。”赵锦熙轻声说道。 一回到定国公府,她就将面纱取下,重新画上了与这个年龄不相符合的妆容,要不是这副身板显得稚嫩,还以为这大小姐是赵青云的长辈呢。 现在还不想将自己的真实容貌过早暴露出来,否则那对毒蝎母女一定会再使出毒计谋害自己。 两个丫头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点燃了安神香伺候赵锦熙歇息。 锦绣苑风平浪静,云暖阁又掀起了风波。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竟敢帮着赵锦熙作证你难道不知道,馨儿当初受到了怎样的屈辱”薛姨娘抬手狠狠的打了赵云儿一巴掌。 这迫不及防的巴掌,使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栽在了地上,额头恰好磕在桌腿上面,血顺着额头流在脸颊。 薛姨娘对此视若无睹,仿佛眼前之人的生死与她无关。 “以前瞧着你老实本分,却不想你是个心思重的。看到赵锦熙如今得了势,就着急上去巴结我可是你的亲姐姐,你就这么打我的脸!”赵馨儿怒火中烧,拿起手里的茶杯扔在了赵云儿的身上。 赵锦熙今日之所以能安然无事,就是因为赵云儿出面作证,赵馨儿急红了眼,只得将所有的怨气撒在赵云儿这里。 “娘,你不要生气,都怪女儿不好。”赵云儿连忙爬向薛姨娘跟前,顾不得自己额头上的伤,拉着薛姨娘的手说道。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薛姨娘甩开她的手,一脚将她踢开。 原本是大快人心的一个布局,眼瞅着赵锦熙就要身败名裂了,半路上突然杀出一个赵云儿,让赵锦熙又绝处逢生。 “哼,你这几日就待在云暖阁好好反省,别出来碍眼!”薛姨娘瞪了赵云儿一眼,扔下这话拉着赵馨儿离开了云暖阁。 等其他人都散了,秋月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赵云儿,让她坐在凳子上,然后着急忙慌的给她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秋月看着赵云儿的样子,不停的抹着眼泪。 “你不用担心,这点儿伤不算什么。”赵云儿轻声说道,明明是自己受了伤,反倒是先安慰起别人了。 在这个府里,也只有秋月是真心待她的,也只有秋月看到赵云儿受了伤,才会这般伤心。 至于薛姨娘,在她的心里,只有赵馨儿才是自己的女儿,赵云儿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陪衬罢了。 “孟姨娘那般对大小姐,倒还说的通,她们毕竟不是亲母女。四小姐和三小姐可是一母所出,为什么薛姨娘待你如此苛刻”秋月带着哭腔给赵云儿敷药。 秋月是赵云儿身边的贴身丫环,主仆自小是一块儿长大的,她们的感情倒更像是亲姐妹,只有秋月清楚自家主子受了什么委屈。 赵云儿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听了秋月的那番话,她陷入了沉思。 是啊,究竟是什么原因,手心手背都是肉,明明都是一母所出,为何娘会偏心至此,而且还偏心的如此离谱。 靖王府。 男子坐在案桌旁,即便是那跳动着的烛光,也驱散不了他那眸子里的寒意。 “启禀主子,属下一路跟随那位小姐,亲眼看着她进了定国公府。”秦昊双手微微拱起,低沉着声音道。 语罢,墨凌云的脸色愈发的沉闷。 “属下有一事不明。” “讲!” “让属下疑惑的是,那位小姐既然是定国公府的嫡女,为何会出现在荒郊野岭的破庙,若不是她得知主子被困之事,不可能出现得这么巧。” “赵家的嫡女还真是有趣。”墨凌云闻言,嘴角微扬,明明是在笑,却让人觉得有一丝寒意。 他摆了摆手,让秦昊退下。 墨凌云望着屋子里跳动的烛光,挥手间让它们熄灭,屋子瞬间被黑幕笼罩,他的身影让人觉得有一种不可触及的阴冷。 第二十六章 渣男现身 第二天一大早,赵锦熙便早早的醒了。 “外面何事喧闹”赵锦熙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着春桃问道。 “回小姐的话,是二小姐在外面闹腾。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带着四皇子想进咱们锦绣苑。昨儿个她和孟姨娘用一个歹人捕风捉影,想坏小姐的名声,今儿怎么带着四皇子过来”春桃见她醒了,就上前伺候她梳洗。 甭管这个四皇子多么的金贵,到底还是一个外男,就任由着他闯进院子,传扬出去多少会有损赵锦熙的声誉。 原主的上一世就是被这个渣男欺骗,没有落下一个好名声,如今又是这个蹩脚的把戏。 赵锦熙听到来人是四皇子,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僵硬。虽然这只是别人的记忆,她还是觉得有些沉重。 这么一个渣男,还真厚颜无耻,踩着原主的尸骨上位,比魔鬼还可怕。 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赵锦熙,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人,堂堂的神医圣手岂会被他摆布。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春桃见她在发愣,连忙问道。 赵锦熙听到春桃的声音才缓过神来,坐在镜子面前让她给自己梳妆。 世人都道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如何秀美,却从未有人见过原主的绝世容颜。 即便是跟原主同床共枕多年的墨北辰,也没有见过原主的真实样子。 既然他们想玩儿,那就慢慢跟他们玩儿,一来就看到了头,还真是没意思。 墨北辰好歹是皇子,他可没脸公然闯进锦绣苑,无非就是赵沁儿在一旁造势。 “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四皇子,你竟敢阻拦,还要不要命了”莲儿见夏枝拦在外面,有些急了眼。 在看到赵沁儿使了一个眼色后,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气,直接上手抓住夏枝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道。 “四皇子别见怪,长姐素来被爹爹捧在手心里,院子里的婢女也都是仗着主子的势,越发的不懂规矩了。若是有什么怠慢之处,沁儿先替长姐在这里给您赔罪。” 赵沁儿心里得意的要命,脸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身边的墨北辰娇滴滴的说道。 墨北辰闻言很是不悦,要不是看中了赵锦熙的外祖家的势力,又是定国公府的嫡女,他才不会跑这儿恶心自己。 “我怎会怪罪,你们大小姐的性子,本殿下最清楚不过了。”墨北辰强忍着恶心,轻咳一声道。 “你不过就是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挡在四皇子面前,莫不是嫌自己的命长”莲儿见墨北辰黑着脸,对夏枝越发的下狠手,扯着头发破口大骂。 “想不到我院子里的人都是这等身份,不知你又是什么东西,莫不是府里的小姐”莲儿的话刚落下,就听到一股透着寒意的声音传过来。 众人闻言抬眼望去,赵锦熙的手搭在春桃的胳膊上面,款款而来。 她还是穿着一身白衣,外披白狐大氅,浑身都散发出不可忽视的气质。 莲儿的眸子对上赵锦熙的时候,心里打了一个寒噤。 一想到杂役房的连姑姑被打得半死,她心里就有些发怵,连忙松开了手,不自觉往后面退了几步。 墨北辰看着前面走过来的女子,神情舒展了不少,似乎没有之前那般排斥她。 原主对这个墨北辰可是爱入骨髓,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每次墨北辰拜访定国公府,原主都是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现在的赵锦熙对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没有一丝兴趣,眸子里更多的是冷到骨子里的寒光。 “说错了话,就得受罚,还是去外面跪着。”赵锦熙扫了一眼莲儿,冷冷道。 语气透着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莲儿有些认怂,看着旁边的赵沁儿,希望自家主子能为她求情。 “长姐何必置气呢,莲儿也是见夏枝这丫头挡在外面,才会一时心急。若是旁人倒也罢了,这可是四皇子呀,长姐这么做,难免有些不妥。 难得四皇子不曾怪罪,不然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赵沁儿连忙看向赵锦熙温柔道。 赵锦熙看到她这副我见犹怜的嘴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的原主不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四皇子殿下就该进锦绣苑二妹这话好没规矩,难不成还想闹出昨天的笑话二妹既然自作主张带四殿下过来,那你也跟莲儿一起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起身。”赵锦熙瞥了她一眼,冷冷道。 赵沁儿抿了抿嘴唇,泪雨潸然,样子很是让人心疼。 “不知妹妹究竟做错了何事,惹得长姐如此厌弃我”赵沁儿装柔弱的本事,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不明真相的人,估计心都要被揉碎一地。 相比之下,面若寒霜的赵锦熙显得有些恶毒。 如今的赵锦熙可是穿到原主落水后活过来的,生命如此可贵,她才不要按照渣男渣女设计的路线走下去。 “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赶紧给我出去跪着,我可不想再重复一遍。”赵锦熙盯着泪眼婆娑的赵沁儿,冷声冷气道。 赵沁儿听了这话气得要命,不过为了能衬托出赵锦熙的恶毒,维持自己在墨北辰面前的好印象,她暂时只能示弱去跪着。 让她跟婢女跪在一起,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赵锦熙见她找地儿跪了下来,就当墨北辰是透明的一样,转身就要回去。 “熙儿!”墨北辰虽然谈不上喜欢眼前的女子,不过看到她这般无视自己的存在,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只好主动打起招呼。 赵锦熙闻言顿了顿,原主当初不就是被这么一个昵称冲昏头脑为了这个男人掏心掏肺,直到整个家族都陷入毁灭。 这个昵称无论是原主惨死之前,还是穿越而来的赵锦熙看来,都是令人致命的毒药,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四殿下还是慎言,不要用这样的称呼,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女跟殿下如何了。臣女毕竟待字闺中,不想听到什么流言蜚语。”赵锦熙转过身来,看着墨北辰道。 眼前的男人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之外,根本就一无是处,原主当初也是眼瞎,才会把这样的渣男当成一块宝。 墨北辰闻言,不由得愣在原地。 他认识的赵锦熙哪一次不是对自己笑脸相迎,他也很是受用,这样的反差倒还让他不适应。 “四殿下还是离开锦绣苑,留在此处多有不便。”赵锦熙冷声道,再这么僵持下去,她真害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扇几个巴掌,或者让这渣男尝尝毒药的滋味。 跟原主所受的苦相比,这样对他已经算很仁慈了。 “熙儿别这样,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你就不要跟我置气了好吗”墨北辰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想拉住赵锦熙的手。 在他伸出手的同时,赵锦熙往后退了几步,极力与他拉开战线。 跪在外面的赵沁儿侧着头看到此情此景,气得差点背过了气。 赵沁儿对墨北辰的爱慕,一点也不比原主少,甚至更加的疯魔。 都是因为自己庶女的身份,她才这般隐忍,看到墨北辰对赵锦熙这么上心,她就气得发狂。 难怪在上一世,赵沁儿会疯狂的报复原主,尽管墨北辰对原主是虚情假意,这些在赵沁儿看来,一样令她恨到骨子里。 “四殿下怕是想岔了。”赵锦熙低沉着声音,甩了一个冷脸道。 “又发生什么事儿了”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传来了赵青云的声音。 赵锦熙抬头望了一眼,看到赵青云正往锦绣苑赶来,身后还有来瞧热闹的孟氏和薛姨娘众人。 赵锦熙皱起了眉头,刚才是她疏忽了,竟然忘了李姑姑这号人物,赵沁儿和莲儿跪在外面,唯一有可能帮她们通风报信的人就是李姑姑。 “爹爹你终于过来了,快救救沁儿,长姐让我跪在这里,让下人瞧了多丢人呀。“赵沁儿见赵青云来了,又一个劲儿的抹着眼泪,仿佛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而这始作俑者就是赵锦熙。 “大小姐,就算你托大,是府里的嫡女,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罚二小姐呀。不知二小姐做错了什么冲撞了你,让你大清早的罚跪” 孟氏看到自家的宝贝女儿被罚跪,心里很是懊恼,不由分说的质问赵锦熙,那架势俨然府里主母的风头。 “孟姨娘怕是忘了,长姐何曾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府里的下人被苛责倒也罢了,我们这些姊妹哪儿能入得了她的眼。 二姐不过就是被罚跪,我前些日子可是被扇耳光呢,脸肿得都没法见人了,为此还生了一场小病。”跟在后面的赵馨儿在一旁煽风点火。 “公爷,二小姐可是您的亲骨肉,你可要为她做主呀。”孟氏听罢,扑通跪在地上,伸手拉着赵青云的衣摆,带着哭腔道。 看着锦绣苑外面的人精,一个赛一个的可怜,赵锦熙就头疼。这些人还真是会演戏,感情像是赵锦熙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伤天害理的事儿。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孟姨娘这个样子让下人看了作何感想”赵锦熙看向孟氏没好气道。 孟氏闻言微张着嘴巴,露出一脸的委屈。 这还真是亲母女,手段和心思都是一个套路。 “熙儿,究竟发生了何事”赵青云脸色有些难看,向赵锦熙轻声问道。 若是自家人在场倒也罢了,还可以慢慢捋出一个头绪。今儿不凑巧,墨北辰还在府中,让人家看了去,赵青云的面子难免有些过不去。 第二十七章 不知礼义廉耻 “我倒想问问二妹是什么意思,大清早的就带着四皇子想闯进锦绣苑,虽说四皇子人品贵重,到底还是一个外男,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怎能出面应付这样的场合 二妹比我看的开,还能跟男子随意嬉笑,我好歹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比不得二妹那般心宽。”赵锦熙给赵青云行了一个礼,不慌不忙道。 赵沁儿闻言气得咬牙切齿,这赵锦熙分明就是在拐着弯儿骂人,自己还拿她无可奈何。 “爹爹,虽然娘亲早逝,熙儿还是懂得闺中女儿家的本分,身为定国公府的嫡女,我理应好好教导姐妹们,不然岂不是让外人看咱们府里的笑话,说咱们府里的小姐是些不懂礼义廉耻之辈。” 赵沁儿还没觉出味儿来,赵锦熙又扔出一些掷地有声的话来。 孟氏母女向来都是能言善辩的戏精,她们怎么会听不出赵锦熙的言外之意。 说什么夫人早逝,那都是在跟赵青云打感情,赵锦熙无非就是想鞭策她,无论她如何得势,都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姨娘罢了。 赵青云念及和原配白静兰的深情,即便发妻去世多年,他也没有动过续弦的想法。为了能照顾家里的一双儿女,他才将执掌中馈的权利交到孟姨娘手里。 听了赵锦熙的那些话,孟氏恨不得手撕了她。 “熙儿说的在理,这件事是你二妹的错,她理应受罚,就让她在这里跪着,也好长长记性。”赵青云闻言,转身看了赵沁儿一眼,然后又慈爱的看着赵锦熙。 “公爷,若是其他时候,妾身断然不会在您面前为二小姐求情,只是这大冷的天,二小姐自小娇贵惯了,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惩罚还请公爷能饶了二小姐。”看到赵青云的态度,孟氏吓得跪地求饶。 自打孟氏执掌中馈后,府里的大小事情都由她说了算,赵沁儿从小就被当作嫡出小姐那般培养,哪里能吃得了这样的苦头 “爹爹饶了沁儿,沁儿再也不敢了,只求爹爹能饶过沁儿。”赵沁儿也顺势向赵青云示弱,可怜巴巴的落下了惹人怜爱的泪水。 看到这么惹人心痛的美人落泪,墨北辰顿时心生怜惜之心。 “定国公的家事,本殿下是不好插手的,只是这也不能全怪在二小姐身上,是本殿下关心则乱,一时忘了规矩。二小姐多少是因为本殿下才受累的,还请定国公能网开一面,宽恕二小姐。”墨北辰忍不住为赵沁儿求情道。 说是为赵沁儿求情,还不是想用自己皇子的身份让赵青云有所顾忌。 赵锦熙听到这番说辞有些哭笑不得,难怪原主斗不过这一对渣男绿茶婊,瞧瞧他们的段数,那是一个比一个高明。 明明是在为绿茶婊求情,非要端出关心自己的样子,言语中都跟府里的嫡女扯上关系,说自己跟墨北辰毫无关联,任谁也不会相信。 原主就是被这两人伪善的嘴脸欺骗了,不然也不会落得母族被灭,自己被挫骨扬灰的下场。 想到原主悲惨的遭遇,赵锦熙对墨北辰就没有好脸色。 墨北辰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他,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见到赵锦熙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一点也不像曾经那般唯唯诺诺的样子。 “没想到四殿下如此古道热肠,不为陛下排忧解难,倒是关心起二妹的事情了。臣女自然知晓四殿下的好意,只是不明真相的人就不一定这么认为了,他们说不定以为四殿下与二妹互生爱慕。”赵锦熙抬头看着墨北辰,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众人一听这话,无一不愣在原地,墨北辰也感到诧异,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赵锦熙吗 曾经的赵锦熙一直喜欢粘着他,他还要挖空心思躲掉这个碍眼的女人,现在怎会突然变了心意 “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二小姐待字闺中,你说出这样的话,让外人如何看二小姐”孟氏瞬间被赵锦熙的话激怒了,也顾不得扭捏姿态,当场怒斥道。 “孟姨娘这般动怒,莫不是觉得四殿下配不上二妹四殿下丰神俊朗,又人品贵重,二妹才貌俱佳,两人堪比天作之合。若是这样的夫婿都瞧不上眼,不知要怎样的佳婿才能成为二妹的良配!” 赵锦熙闻言浅浅一笑,低头看向孟氏。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说出来的话,却割得心窝子生疼。 “大小姐这是在曲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孟氏吓得立马认怂了。 这位四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女人,不过墨北辰到底是皇帝的儿子,容不得被其他人随意指摘。 要是传到了宫里,她有多少脑袋都是不够砍的,随意蔑视皇族,可是大不敬之罪。 “瞧孟姨娘说的,你怎么想的,我又如何知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二妹是待字闺中没错,可她却与外男在一处,我作为长姐,怎么能置之不管。 真要任由二妹的性子行事,不用别人多嘴,想必也会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赵锦熙摇了摇头,语气平静道,让孟氏没有任何插话的余地,不管她如何辩解,都会让人逮住错处。 “原本就是沁儿的过错,熙儿作为长姐,理应管教妹妹。孟姨娘还是赶紧回去,别再这里胡搅蛮缠!”赵青云全程黑着脸,向孟姨娘怒吼道,然后才皱着眉头看向墨北辰。 “四皇子还是随微臣去花厅喝茶,这天寒地冻的,小心冻坏了身子。”看到墨北辰站在赵锦熙身边,赵青云觉得有些碍眼,拱着手微微行了一个礼。 墨北辰即便想装糊涂也不敢再进锦绣苑,他怎么不知赵青云的心思,他从对方的神色察觉到了一丝不悦。 他还要仰仗赵青云,所以不好明目张胆的拂了对方的面子。 “定国公请。”墨北辰伸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锦熙,跟着赵青云去了花厅的方向。 送走这些不速之客,赵锦熙的心情才好了大半,看到赵沁儿跪在院子外面,她就觉得大快人心。 赵锦熙刚要回锦绣苑,就看到了赵云儿头上的淤青:“四妹请留步。” 被赵锦熙叫住,赵云儿先是愣了一下,站在原处看了薛姨娘一眼。 “大小姐都发话了,你盯着我看干嘛不用跟着了。”薛姨娘瞪了赵云儿一眼,将手搭在赵馨儿的手背上离开了锦绣苑。 “四妹的伤是怎么回事儿,让大夫瞧过吗”赵锦熙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用想,赵云儿头上的伤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昨日是她为自己出面作证,那些人多半会为难她。 “长姐不必挂心,是我走的太急了,所以才磕到了头。”赵云儿的神色有些闪躲,显然她不想将实情告知赵锦熙。 “哪里是四小姐自己磕到的,分明是薛姨娘和三小姐弄的,这都是因为四小姐昨日帮大小姐说话,才会如此” “秋月,还不快闭嘴,休得在长姐面前胡说。”赵云儿连忙拦住身边的丫环。 赵锦熙差不多也听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她与薛姨娘和赵馨儿本来就不对付,赵云儿出面给她洗脱嫌疑,那两人肯定会将怨气撒在无辜的赵云儿身上。 这个四妹向来没有四妹城府,如今因为自己无辜受累,不免得有些心疼她。 想到这里,赵锦熙给春桃使了一个眼色,春桃立马心领神会,从药箱里拿出赵锦熙亲自配制的舒痕膏。 “这药膏你拿回去给你家小姐敷在伤患处,不出几日自会痊愈,日后也不会留下疤痕。”赵锦熙将药膏递给秋月,好心嘱咐道,然后让春桃送这对主仆离开锦绣苑。 等赵云儿主仆离开后,赵锦熙从窗缝瞄了一眼跪在院子外面的赵沁儿和莲儿。一睁开眼睛就闹出这么一场大戏,古代人的思维还真是跳跃。 若是把今天的所见所闻拍成连续剧,那一定是所有栏目收视率的nuber1呀! 孟氏母女以前都是靠着善解人意的人设,将赵青云和赵锦熙耍的团团转,如今这招突然不好使了,赵沁儿只能认命的跪在外面。 正午时分,赵沁儿终于承受不住了,毫无征兆的倒在了雪地里。赵锦熙看到她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就心烦,就打发她离开了锦绣苑。 莲儿扶起赵沁儿,主仆二人颤颤巍巍的离开锦绣苑,半路上遇到了准备离府的墨北辰。 原本没有精神的赵沁儿,在看到墨北辰的瞬间,立马就活血了:“四皇子请留步!” 墨北辰闻言停住了脚步,扭头就看到步履蹒跚的赵沁儿。 “四皇子,您今儿也瞧见长姐的面目了,她对府中的姐妹非打即骂,不留半分情面。当着四皇子的面都这般跋扈,背地里就更不要说了。”赵沁儿说罢,掩袖哽咽道。 “她的性子比往日变化了不少,看着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墨北辰闻言低沉道。 曾经的赵锦熙,只要听说墨北辰要来府中,她都会巴巴的站在定国公府门外相迎,露出她那瘆人的微笑,哪会像今天这般冷漠 “时候不早了,本殿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再停留了,二小姐留步。”赵沁儿还想继续抹黑赵锦熙在墨北辰心中的印象,谁知对方就这般爱答不理的离开了定国公府。 第二十八章 借刀杀人 “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莲儿见赵沁儿哆嗦的腿脚,上前扶住她说道。 赵沁儿这才从失落中缓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人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花园里传来了一阵惊悚的尖叫声,听那声音像是赵馨儿传来的。 这赵馨儿还真是人才,大白天的一惊一乍,赵沁儿甚是觉得好奇,顾不得腿脚的不便,赶忙走了过去。 等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脸颊吓得煞白的赵馨儿瘫坐在地上。 “你这是啊,好多的毒虫!”赵沁儿原本想问清缘由,谁知刚说了几个字,就看到好些个蜈蚣和蝎子,个头比平常见到的都要大出几倍,看得人头皮发麻。 赵沁儿看到这些毒虫,差点崴了脚,后背冒着冷汗,步子都迈不开了。 被这些毒虫蜇伤了,小命恐怕堪忧。那些毒虫就跟着了魔似的,扭动着身子爬过来,眼看着越来越近。 赵沁儿几个人被吓得魂不附体,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她身边的莲儿早就被这些毒虫吓破了胆子,听到赵沁儿的那声尖叫,才从惊惶之中清醒过来,赶紧上前扶起自家主子。 “两位小姐恕罪,都怪小的一时疏忽了,这些东西都是一个故人托人找的药材,他的一味药里需要这两样东西。原本我今早就要送出去的,谁知只顾着做手里的活儿,竟然忘记去送药了。” 赵沁儿被莲儿扶起来后,就听到一个着急忙慌的声音。她抬头望了一眼,见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小厮跑了过来。 “真是大胆,竟然敢将这些毒物放出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赵沁儿怒斥道。 王四吓得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带着竹镊子将那些毒虫麻利的夹进白色罐子里。 看着那些毒虫被收拾干净,赵沁儿和赵馨儿的心情才得以平复,不过看着那个白色罐子,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今日冲撞了两位小姐,是小人的不是,还请两位小姐恕罪,这只罐子本来放着好好的,谁知来了一只猫打翻了罐子,这些虫子就爬到院子来了。”王四脸色发青,连忙解释道。 “这些都是些至毒之物,你竟敢私自带进府中,伤到府里的人,你担待得起吗”赵沁儿紧蹙着眉头,心有余悸道。 “二小姐容禀,小的答应薛姨娘不要声张此事的,不过为了澄清误会,告诉两位小姐也无妨。薛姨娘得了一个偏方,需要这些东西做药引,所以才让小的秘密寻来。”王四吓得一身冷汗,还好这两位小姐没事儿,不然他的小命怕是不保了。 赵馨儿听罢,觉得有些震惊,她倒没有听说娘亲让人找什么偏方。 “赶紧退下去,别在我们眼前瞎蹦跶,看着这些东西就发麻。”赵馨儿连忙摆手,示意王四等人退下。 “等一下。”王四带着两个小厮刚转身要走,就听到了赵沁儿的声音,又赶紧回过头去。 “不知二小姐有什么差遣”王四微微弯下身子问道。 “这些蜈蚣和蝎子可是最致命的”赵沁儿低沉道。 等她问出这话,在场的人无一人不感到震惊。就连王四这般历经沉浮的人,都显得有些不淡定。 大户人家府里的弯弯绕,王四哪有不懂的,只是眼前的这位二小姐,到底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丫头,出自她的口中,着实有些感到意外。 “最致命的倒不是,最毒的是从番邦引进的细鳞太攀蛇,只需轻轻的划伤,就会要了性命,而且还无解,二小姐问这个做什么”王四垂下眸子说道。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过就是随口问问。平日里吃干瘪黄鳝吃腻了,听闻蛇汤也是大补,就想着问问你。不知你家住何处,他日也好寻你弄些蛇肉尝尝鲜。”赵沁儿淡淡道,并没有让人察觉有什么不妥。 “回二小姐的话,小的就靠着抓捕些野味为生,给各府的贵人送去府中。小的就住在城郊枫林坳,二小姐差人打听就知道,小的先行告退了。”王四说完,转身离开了定国公府。 等王四走远了,赵馨儿才将憋在肚子里的话问出来:“不知二姐姐问那些东西做什么,看着就头皮发麻,怎么能入口呢,万一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听着是吓人,不过能一饱口福也不错。”赵沁儿嘴角微扬,肚子里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 赵馨儿没有听明白,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这件事儿是这样的,三妹靠近些”赵沁儿示意赵馨儿到自己跟前,附耳对赵馨儿耳语了几句。 听完赵沁儿的主意之后,赵馨儿眼睛里焕发着光芒:“二姐果然聪慧,妹妹怎么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三妹可要好好珍惜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赵沁儿轻轻的拍着赵馨儿的手,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赵馨儿这个怂包对她的毒计没有任何怀疑,还一个劲儿的点头附和,主动拉着赵沁儿的胳膊一起离开了花园。 夜幕降临,城郊枫林坳王四的家门口来了一个戴着斗笠的神秘女子,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人。 以往哪家府上需要找些稀罕的东西,都是主家白天差人吩咐几句,像天黑的时候找来的,还真没见过。 大户人家的人,又不好轻易得罪,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己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不知这位姑娘这会子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王四看着眼前的神秘女子,恭恭敬敬道。 “这包银子是赏给王老板的,事后还有重谢。今晚戌初时分送些最要命的毒蛇和蜈蚣蝎子去定国公府,我会留着后门等你过来,别的就不要多问。”女子将一大袋银子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 有银子当然想赚了,只是将毒蛇和蜈蚣蝎子带去定国公府,这样的塌天大祸,怎么敢去做。 即便对方给再多的银子,那也没有命花呀。 “这位姑娘还是放过小的,这可是要丢脑袋的事儿,小的不敢呀,今日之事小的绝不会吐露半个字,只求姑娘饶命呀。”王四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没命的磕头。 “王老板这是何必呢,也怪我没有说明白。我家大小姐跟家里闹脾气,非要让我这个贴身婢女给她买些毒蛇毒虫回去,等这位小祖宗闹腾够了,大伙儿的耳根子才清净。 我们家大小姐从小娇贵惯了,但凡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弄得鸡飞狗跳,王老板若是不办好大小姐交代的差事儿,恐怕你在这枫林坳待不下去。”女子轻笑了几声,连唬带吓道。 这一招果然有用,王四似乎被女子说动了,看着桌子的钱袋思量了半晌,才硬着头皮应下此事。 “我再提醒王老板一句,今晚戌初时分,千万不要耽误了大小姐的正事儿。”女子见王四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交代了几句才离开枫林坳。 这人神色匆匆,大概是因为心虚,四处环顾了一下,就加快了回去的步伐,丝毫没有注意到树林丛中的人影。 锦绣苑里,赵锦熙正在提笔练字。上一世的原主因为被墨北辰说没有才情,她就没日没夜的练习写字,到头来却比不过赵沁儿的一根手指头。 赵锦熙现在写字,可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完全是因为没有电视偶像剧,才用写字打发时间的。 第二十九章 猪队友 想到原主悲惨的遭遇,赵锦熙一时想得有些出神,墨水滴落在宣纸上。 “小姐是有什么心事”春桃给她披上狐皮大氅,轻声问道。 赵锦熙闻言,才缓过神来,只是摇了摇头。 “什么人,竟敢在此鬼鬼祟祟的”门外传来了夏枝的声音,赵锦熙连忙走了出去。 外面明月高悬,赵锦熙四处张望,也没瞧见一个人影,等她侧目一看,柱子上留下一支箭,上面还留有纸条。 赵锦熙震惊之余,取下了柱子上面的箭,然后展开纸条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心事。 “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赵锦熙低沉道。 “回小姐的话,快到戌初时了。”夏枝挠着脑袋说道。 “春桃,我这会儿想跟爹爹下棋,你去请爹爹来锦绣苑一趟。”赵锦熙将手里的纸条放在贴身的地方,看向春桃道。 春桃不知自家小姐为何有兴致下棋,不过既然是小姐的吩咐,她还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去请赵青云过来。 赵青云见闺女难得有兴致陪自己下棋,心中甚是欢喜,跟着春桃一起去了锦绣苑。 “熙儿难得有雅兴,愿意跟爹爹下棋了。”赵青云进屋的时候,赵锦熙已经摆好了棋盘。 前世的原主对自己父亲总是避如蛇蝎,在学业和琴棋书画上面一窍不通,样样被赵沁儿夺了彩头。 看到闺女不再疏远自己,赵青云很是高兴。 他之所以对这个女儿如此上心,还不是因为这是他和最深爱的妻子白静兰的骨血,无论赵锦熙如何,都是自己最看重的孩子。 “熙儿这会儿还没有睡意,所以就找爹爹下棋,耽误了爹爹的休息,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赵锦熙浅浅一笑,连忙上前扶着赵青云坐在榻上。 赵青云看到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一脸慈爱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在烛光的映衬下,呈现出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 看着眼前慈爱的父亲,赵锦熙开始有些心疼他。原主到底是有多傻,才会听信墨北辰和赵沁儿那对狗男女的鬼话,亲手害死这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至亲。 “熙儿,你有心事”见赵锦熙脸色有些难看,赵青云一脸担忧道。 “没事儿,只是为自己之前的任性自责而已。熙儿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才会惹爹爹伤心。”赵锦熙轻轻摇头道,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道。 看到她这副样子,赵青云有些心疼,顿了顿才岔开话题道:“熙儿怎地还不落子,再这样下去,你可要输给爹爹了。” 赵锦熙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开始认真下棋。 正在两人下棋下的尽兴的时候,锦绣苑传来了‘嘶嘶’的声音,赵青云将手里的棋子落在罐子里,侧着头听外面的动静。 “这么晚了,哪里传过来的声音”赵青云低沉道。 话刚落下,就瞧见一条蛇从窗外爬了进来,后面还有一些蝎子和蜈蚣爬进来,这些东西比平日里见到的东西都大一些。 赵青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拉着赵锦熙,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人都去哪儿了,还不” “爹爹别害怕!”赵锦熙连忙拦住了赵青云的呼喊。 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却看到赵锦熙显得如此镇定,他身边的两个丫头也表现得很是从容。 赵锦熙给两个丫头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两人拿出了驱虫散散在屋子附近。 这是赵锦熙事先研制出来的药粉,专门针对蛇虫鼠蚁等,但凡闻到药粉的味道,那些毒虫蛇蚁就不敢靠近。 “这些毒蛇和毒虫是怎么回事儿”见那些毒蛇不再继续靠过来,赵青云低沉着声音道。 看到赵锦熙和她身边两个丫头的反应,说明她们知晓其中的缘由。 “熙儿不知如何解释,不过很快就能抓到害我之人了。”赵锦熙闻言,假装长叹了一口气,这才看向身边的赵青云。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隐藏着什么阴谋,赵青云紧皱着眉头,放手让赵锦熙揪出真凶。 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小厮,他们手里拿着竹镊和竹篓,将屋子里的毒蛇和毒虫装进竹篓里。 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收拾好了地上的驱虫散,赵锦熙见罢顺着躺在地上。 两个丫头故作慌张,从屋内跑了出去:“不得了了,救命呀,快来人呀,大小姐出事儿了!” 她们两人的声音惊醒了锦绣苑熟睡的李姑姑,还有李姑姑的侄女杏儿。 听到赵锦熙出了事儿,姑侄俩连忙赶了过来。 那些想来看热闹的人,一听说这个好消息,都巴巴的赶了过来,其中的代表要数孟氏和薛姨娘众人,真是站满了整个锦绣苑。 赵沁儿和赵馨儿闻讯,也都跟着过来,等到了锦绣苑,赵沁儿对赵馨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 那些番邦引进的细鳞太攀蛇还有毒虫,足以让赵锦熙死透了。 “二姐果然妙计。”赵馨儿在赵沁儿耳边难掩激动之色。 “三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也是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还是不要妄加言论,让别人误会了才是。”赵沁儿闻言瞪了一眼赵馨儿这个蠢材,低声喝斥道,她心里比谁都乐呵。 “夏枝,不知长姐情况如何了,让我们进去瞧一眼!”赵馨儿等人被拦在外面,有些焦急道,她真想扒开门进去看看赵锦熙的惨状。 “三妹这么等不及,是想看看我死透了没有吗”赵馨儿的话刚落下,紧闭的大门就被打开了,只见赵锦熙从屋内款款而来。 看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被毒蛇和毒虫咬过的模样 赵沁儿看到赵锦熙毫发无损,不由得紧皱眉头,她是怎么逃脱的赵沁儿在心里疑惑着。 “你你不是”赵馨儿惊愕之余,差点就说漏了嘴,赵沁儿见状,连忙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赵馨儿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在心里埋怨自己太心急,差点露出了破绽。 “三妹那么紧张干什么,你是想问我为何还安然无恙”赵锦熙冷笑了一声。 要不是赵沁儿这个蛇蝎美人拦着,这个猪脑子早就露了马脚。 “长姐这是何意,适才听闻锦绣苑出了事,我好心过来探望,怎么平白被长姐恶语相向看长姐的样子,不像是有事儿,为何让身边的丫头虚张声势,将大伙儿引过来分明是戏耍大家!”赵馨儿被赵锦熙直戳心事,恼羞成怒道。 若是心中坦荡,她也不会这般气急败坏。 “三妹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让别人误会,那些毒蛇和毒虫莫不是跟三妹有关”赵锦熙挑眉道。 听到这个石破天惊的言论,赵馨儿整个人都有些慌了,脸色红一块紫一块。 “赵锦熙,无凭无据的,你为何要污蔑我那些毒蛇和毒虫,我怎么知晓是怎么回事,你分明就是想害我,所以才变着法子诬陷我,你好歹毒的心啊,枉我把你当亲姐姐!” 赵馨儿嘶声力竭,想在气势上压住赵锦熙,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哦我分明什么都还没有说,三妹怎么知晓我屋子里进了东西”赵锦熙嘴角微扬,淡淡道。 原本以为这个草包跟在赵沁儿身边,多少能有些长进,没想到这么快就败下了阵,着实有些脑残。赵沁儿身边有这样的猪队友,还真是智商团队堪忧。 赵馨儿被赵锦熙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得将球踢到赵沁儿跟前。 赵沁儿看到这个蠢笨如猪的队友,气得直咬牙。见过蠢笨的,还没有见过这般蠢笨的东西。 第三十章 狗咬狗 “不知三妹看着二妹做甚,难不成是你们两个人的主意,两位妹妹安的什么心”赵锦熙看着二人轻笑一声。 “长姐休得胡说,无凭无据的构陷于我。”赵沁儿眉头一皱,咬牙切齿道。 “你屋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干二小姐和三小姐何事你分明就是仗着公爷对你的疼爱,在这里借题发挥!”薛姨娘见自己宝贝女儿被无端构陷,一时有些坐不住,跳出来指着赵锦熙喝斥道。 “娘亲跟她费这么多口舌干嘛,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赵馨儿故作镇定,拉着薛姨娘就要走。 无凭无据的事情,她就是说破天,也不会有人信。赵锦熙这回侥幸逃脱算她命大,下一回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三妹请留步,既然已经来了,着急走干什么今日若是记不清一个子丑寅卯,怕是谁也不能离开锦绣苑。”赵锦熙低沉着声音道。 赵馨儿被她拦住了去向,扬起头怒吼道:“赵锦熙你这个毒妇,又想做什么你平时得罪的人还少吗,说不定是哪个对你怨恨至深的下人看不过眼,才会对你痛下杀手! 你做了那么多的罪业得了报应,干我何事,不反思己过,倒想拉我下水,真是用心险恶!” 赵馨儿此刻急红了眼,直冲冲的跑到赵锦熙面前好一顿痛骂,完全不顾尊卑礼数。 她还想继续畅快淋漓的痛骂赵锦熙,嘴巴刚呈现一个微张的弧形,就看到赵青云从屋里走了出来。 “爹爹,您怎么……”赵馨儿颤抖着声音道,完全没有刚才嚣张的气势。 众人看到赵青云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谁也不知道赵青云在这里。 赵青云慢慢走向众人,眸子里带着冷意,看向一旁的赵馨儿:“我若不在此,还不知道你是这种态度对待你嫡长姐的!” 赵馨儿被吓得脸色苍白,只顾着落眼泪,都没有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国公爷息怒呀!这事儿不怪馨儿,是大小姐没由头的诬陷馨儿,她实在是气不过,才会一时心急说出那样的话来的。” 薛姨娘见状,扑通跪在地上,拉着赵青云的衣摆。 “你们休得胡闹!熙儿是府里唯一的嫡女,你们还想越过她的身份今日你们敢这般对她,往后是不是就想越过我了”赵青云眉头一皱,扬手将她推开。 “公爷想必在屋里也听到了,大小姐无凭无据的污蔑二小姐和三小姐,这才演变成现在的样子,您可要为她们做主呀。”孟氏仿若人间清醒,给赵青云行了一个礼。 “孟姨娘不提醒,我倒忘了正事儿了。姚磊,把人带上来!”赵锦熙闻言扬声道。 众人还没有会过意,就看到姚磊拎着两人进来。 姚磊是赵青云身边的人,对赵青云极其忠诚。 “熙儿,这两人”赵青云看向赵锦熙,觉得今晚的事情不简单。 “爹爹,锦绣苑无故出现的毒蛇和毒虫,应该是这个男人带进来的,至于他为何能有这样的狗胆,就要问问冬梅了。”赵锦熙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低沉道。 那两人被这个阵仗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就是冬梅和城郊枫林坳的王四。 “三妹看着这两人应该不陌生,眼前的男人跟咱们定国公府多少有些生意往来,听闻最近还送了些蝎子蜈蚣进府。 冬梅可是你身边的丫环,若是与你毫无关联,她为何会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若是白天但也没什么稀奇,这大半夜的……”赵锦熙看向赵馨儿轻笑道。 赵馨儿脸色煞白,不知该如何接话。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本来想弄死赵锦熙,没想到被她将了一军。 一想到这里,赵馨儿就恨的直咬牙。 “王老板也实属不易,你还是照实说出来,免得受罪。况且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也扛不住。”赵锦熙懒得跟赵馨儿她们掰扯,直接从眼前的人着手。 “国公爷饶命,大小姐饶命啊!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做下这等糊涂事儿。 这位姑娘自称是大小姐身边的丫环,拿给小的一包银子,让我戌初时分将东西带进大小姐的院中。 若是知晓会闯下这等塌天大祸,小的断然不敢应下此事,还望大小姐饶命呀!”王四被吓得六神无主,让赵锦熙这么一问,立马什么都招了。 “爹爹,您也听明白了,还请爹爹为熙儿做主。”赵锦熙闻言,转身看向赵青云。 “不是这样的,这都是……” “三妹!” 赵馨儿刚要说什么,就被赵沁儿打断了。 “三妹,你赶紧给长姐认个错,长姐会看在姐妹之间的情谊宽恕你的。”赵沁儿看向赵馨儿道。 听她这语气,像是要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向赵馨儿。 “二姐将自己摘得干净,这主意难道不是你给我出的如今出了问题,你倒是会省事儿,让我成了众人眼里的恶人!” 之前还妹妹长妹妹短的,现在竟然将她推出来当替罪羊。 赵沁儿听罢,气得险些晕倒,明明毫无破绽的计划,就让这个蠢才说漏了嘴。 早知道赵馨儿是这般没用的东西,她才不会跟这家伙沾边儿。 “冬梅可是三妹你身边的丫环,如何跟我扯上关系多半是你记恨长姐对你的责罚,所以才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谁知今天被长姐逮了个正着,你为了不受爹爹的惩罚,才会想着让我担了这罪名。”赵沁儿强忍着心中的不忿,望着赵馨儿哭诉道。 赵馨儿跟在赵沁儿身边,竟不知这个女人变脸如此之快。原本口才不占优势的她,被这女人惊得目瞪口呆,由得别人颠倒黑白。 “爹爹,沁儿真的是冤枉呀。沁儿对长姐素来敬重,怎会存了害长姐的心思”赵沁儿忽的跪在地上,看着赵青云泪雨潸然道。 赵锦熙垂下眸子瞥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这个女人还真会装,有朝一日褪下了假面具,看她如何伪装。 “二姐你真恶毒,分明就是你假意向王四打听蛇,说要吃蛇肉,然后转头就跟我出主意,现在却将所有脏水泼在我身上!” 看着赵沁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即便赵馨儿再傻,也会出了对方的用意,指着赵沁儿破口大骂道。 赵锦熙听罢,没有接话,就看着她们狗咬狗。 “都给我闭嘴,你们两个都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赵青云指着两人怒斥道。 一想到之前的场面,赵青云就有些后怕。若不是赵锦熙今晚有所察觉,怕是要将命都折在这里。 赵青云没想到府里会乱成一锅粥,自己最疼爱的闺女差点遭到毒手,而那凶手还是自己的亲女儿。 原本风平浪静的院子,竟然是这样的肮脏不堪。 赵青云这次是真的发怒了,赵沁儿和赵馨儿不敢再说其他,只能抹着泪去祠堂跪着。 孟氏和薛姨娘虽然有万般不情愿,也不敢为自己女儿求情。 第三十一章 赏灯会阴谋 “将这人交由刑部审问,冬梅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拉出去杖责五十。”打发了赵沁儿和赵馨儿两人,赵青云才回头处置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听到这个结果,两人吓得险些晕死过去,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姚磊,你仔细查看一下大小姐的房间,别留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赵青云打发走了其他人,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姚磊。 姚磊点了点头,合手作揖,目送他离开锦绣苑。 估摸着半个时辰后,姚磊查看了整个锦绣苑没有任何危险,才走到赵锦熙面前说明情况,心中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低头沉思了半晌。 “你是爹爹身边的人,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赵锦熙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憋在心里。 “回大小姐,属下找到王四和冬梅两人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被人打晕扔在花园里,不知究竟是谁能有这个能耐。”姚磊低沉着声音道。 这件事情还真是一个无厘头,谁会这么好心告知她赵馨儿的计划,还潜入锦绣苑将王四和冬梅打晕,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原主一直活在孟氏的捧杀之中,早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谁会这般好心雪中送炭 定国公府戒备森严,一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能在定国公府来去自如,想来还是有些来头。 “小姐,天儿晚了,奴婢伺候你歇息。”春桃见赵锦熙陷入沉思,便在一旁提醒道。 听到她的声音,赵锦熙才缓过神来,折腾了这么久,还真是有些乏了。 今晚的事情现在是弄不明白了,自己也不想去烧脑。总之那个神秘人对自己没有敌意,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会现身。 第二天一早,赵锦熙才听闻赵沁儿和赵馨儿在祠堂禁闭的事情。 跪了一晚上,天寒地冻的,对于这两个身娇体贵的小姐来说,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早上有人路过的时候,就发现两人昏死在地上。 她们俩的遭遇,赵锦熙没兴趣关心,这些苦楚比起原主所受的罪,简直就是小意思。 她们以前欺负原主,现在还想欺负到自己头上,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月桂院。 孟氏守在床边,看到赵沁儿清醒过来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娘!赵锦熙那个贱人,将女儿害得好苦啊!”赵沁儿刚睁开眼睛,就向孟氏抱怨所受的委屈,眼泪也不争气的流出来,一想到自己栽在赵锦熙手里,她就恨透了赵锦熙。 “沁儿别伤心,你受的委屈,为娘会为你悉数讨回。”孟氏看到自己可怜的女儿,忍不住抹着眼泪,伸手握住赵沁儿的手安慰道。 “娘亲莫不是有了主意”看到孟氏的反应,赵沁儿一时愣了愣,适才向孟氏询问。 “过几日就是赏灯节,到时候可热闹了,且有的风头让这个大小姐出。”孟氏闻言,眼里满是算计的神色。 赵沁儿立马觉出其中的意思,脸上尽显得意。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声让人后背发凉。 “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说是孟姨娘准备好了赏灯会的衣裳,让小姐去挑选。”赵锦熙正在屋里嗑瓜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就听到夏枝小跑着进来说道。 一说起赏灯会,赵锦熙就想到了原主在那天出丑的场面,原本嗑瓜子的手也放缓了下来。 “小姐,咱们快过去,那几位小姐都已经去了,若是咱们耽搁了,怕是又要扯上咱们的不是。她们去的早,万一将好看的衣裳挑走了,小姐就没得选了。”见赵锦熙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夏枝有些为她心急,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被夏枝这么闹腾,赵锦熙的心情舒坦了不少,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她走出了锦绣苑。 春桃连忙给赵锦熙披上白狐大氅,跟着一起过去。 赵锦熙到花厅的时候,众人已经齐聚在一起。 自打赵沁儿和赵馨儿被赵青云叫去祠堂罚跪,这两人稍微消停了不少,见赵锦熙进来的时候,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总算等来了大小姐,你到底是几位小姐的长姐,这些衣服你不先挑选,她们也不敢抢了先。”孟氏看到赵锦熙过来,连忙迎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很是亲昵。 别看孟氏笑脸相迎,话里话外无不再暗示赵锦熙托大,仗着自己是定国公府的嫡女,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赵锦熙岂会不知她的弦外之音,淡淡然收回自己的手,款款向赵青云走去。 “熙儿,你赶快瞧瞧,有没有喜欢的衣裳,若是没有中意的,再重新改做。”赵青云很是怜爱的看着赵锦熙。 赵锦熙浅笑了一声,将目光落在那几件衣裳上面。 前面两件衣裳是纯白色的,做工也极尽讲究,奢华而不张扬。后面两件做工稍微简单,没有前面两件出挑,一件杏桃色,一件浅黄色。 赵锦熙的目光落在杏桃色的衣裳上面,,侧目看着赵沁儿目不转睛的盯着第二件白色衣裳,不由得嘴角上扬。 前面两件衣裳从视觉上,看着都相差无几,只是第二件衣裳上面绣的富贵牡丹比较显眼,颜色也看着鲜亮些。 “这一件不错,我甚是喜欢。”赵锦熙抬手指着赵沁儿喜欢的那件富贵牡丹上。 赵沁儿见自己喜欢的衣服被觊觎,满怀恨意的看了赵锦熙一眼。 孟氏见状也愣住了,她记得赵锦熙最爱奢华,还特意在衣服上面点缀了珠宝,今儿怎么转性了 “大小姐有所不知,这件富贵牡丹是为二小姐量身定制的,大小姐穿着可能不合身。这件衣裳才是妾身按照大小姐的喜好特意定做的,大小姐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孟氏连忙拿起专程为赵锦熙定做的衣裳笑看道。 赵锦熙闻言,嘴角微扬。孟氏手上的衣服极尽奢华,上面缀着不少的珍珠宝石,看上去就像哪里冒出来的暴发户。 孟氏就是这样给原主打扮,给原主和赵沁儿都做了相似的衣服,只是赵沁儿的衣服上面没有珠宝做点缀。 原主从小就被孟氏让李姑姑掩盖住真实的容貌,穿上这般白如雪的衣服,再配上瘆人的鬼妆,简直就是人间鬼魂在游荡。 再瞧瞧赵沁儿,在原主诡异装扮下,她仿若人间仙子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想到孟氏还想用这样老套的把戏,却不知眼前的这位早就不是之前的原主,堂堂的神医圣手,岂会任这样的腌臜货色欺辱。 孟氏被赵锦熙看得有些不自在,极力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心虚,生怕被赵锦熙发现什么猫腻来。 看到孟氏紧张的神色,赵锦熙这才轻笑道:“孟姨娘有心了,那我就选这件衣裳。” 看到赵锦熙终于松了口,孟氏悬着的心才落下来,连忙将手中的衣服整理好,递到春桃手里,嘴里还不停的夸赞赵锦熙有眼光。 赵沁儿几经周折,保住了自己的富贵牡丹,赵云儿和赵馨儿虽是一母所出,到底是不得薛姨娘喜欢,任何东西都只有赵馨儿选了之后,才会轮到有她的,最后也只有那一件浅黄色衣裳。 “明天就是南宥一年一度的赏灯会,你们姐妹之间要相互照应。至于馨儿你,最好本分些,再让我知道你给你长姐使绊子,我绝不会轻饶。”赵青云见几个女儿都挑选了衣裳,便交代了几句。 一想到锦绣苑出现的毒蛇和毒虫,他又忍不住向赵馨儿提前打了声招呼。 赵馨儿被赵青云的话吓得瑟瑟发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躲在薛姨娘身边。 看到这一群的牛鬼蛇神,还真是有些糟心,赵锦熙也懒得看她们的嘴脸,跟赵青云行了一个礼,便早早离开了花厅。 回到锦绣苑,赵锦熙就打量着那件衣服。 原主的上一世就是因为一件衣服,成为了整个南宥的笑柄,恰巧在那些嘲讽中,墨北辰成为了原主心中的白月光,在那种尴尬的场合,将原主护在身边,原主就是在那时候疯狂爱上渣男。 “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不喜欢这件衣裳”春桃看赵锦熙一直盯着衣裳,还以为是她对衣裳不满,上前轻声道。 “这上面的宝石和珍珠看着有些晃眼,还是将它们都拆下来。夏枝你给我在衣裳上面绣些图案,你的绣工我信得过。”赵锦熙抬头看向眼前的两个丫头。 “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图案,奴婢这就给你重新打样子。”夏枝拍着胸口,自信满满道。 夏枝这个小丫头平日里没有春桃那般机灵,不过手里的针线活儿倒是不错。 这么两个优秀的左膀右臂,被原主的糊涂给推向深渊,还真是让人怜惜,这一世定要护她们周全。 赵锦熙脸上露出笑意,凑近两个丫环身边交代了几句。 赏灯节大都是晚上进行,到时候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好不热闹。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千金贵公子,则会泛舟湖上,皇室成员也会参加。 原主生前参加过一次赏灯会,也就是那一次,让她变成了一个别有心机、放荡形骸的女人。 而她身边的赵沁儿却变成了众多贵家公子的白月光,世人只知道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却不知定国公府的嫡女赵锦熙。 第三十二章 惊艳众人 翌日。 赵沁儿准备就绪,夏枝到她跟前说赵锦熙有事情耽搁,到时候会晚一点出门,让赵沁儿先走。 自从赵沁儿被罚跪祠堂后,她就对赵锦熙恨之入骨,也没心情跟这位大小姐一起出门,就带上赵馨儿姐妹出了府。 湖畔来了不少的游船,一些贵家子弟穿梭其中,好不热闹。 “你们快瞧,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其中一人突然一惊一乍道。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湖畔,只见一名绝世而独立的女子缓缓走来。 赵沁儿长得眉清目秀,穿着素净,白色的衣裳衬出她的好颜色,哪儿都看着顺眼。 她的手搭在婢女莲儿的手中,衣摆上的富贵牡丹很是绮丽。 “这定国公府的二小姐真是倾国倾城!”此时传来一声惊叹。 听到这样的赞美声,对赵沁儿来说,很是受用,脸上洋溢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给人以一种温柔之美。 她身后的赵馨儿姐妹,看上去就跟路人甲一样,没有任何让人有吸引力的。 这两姐妹的模样也算得上是上乘之选,只是比起赵沁儿,她们就有诸多的不足之处,反倒让外人看不到她们的优点。 赵沁儿自小就是被孟氏以嫡女的身份培养,她的才情自然不是赵馨儿姐妹俩可以比得过的。 “定国公府的二小姐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说话的是南宥国太子墨逸辰,他正在跟身边的墨北辰低声言语道。 墨北辰闻言,只是浅浅一笑,这位赵二小姐的确是才情了得的女子,只可惜是一个庶女,这种身份对自己并没有多大助益。 要想让自己的路走得更远,就得将眼光看得更长远才是,那位赵大小姐才是良配。 也正是因为赵大小姐的嫡女身份,才会让墨北辰这般花费心思,甚至忍住心中的恶心去接近。 “大皇兄若是喜欢我表姐,去向父皇请求赐婚便是,何苦在这里长吁短叹的。我这表姐模样可是南宥国数一数二的,而且才情也是了得,不知迷倒了多少贵家公子呢。” 墨逸辰和墨北辰正说的尽兴,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二人抬头望去,看到墨怀柔向他们走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七公主墨怀柔是宸妃孟锦瑟之女,孟锦瑟和孟氏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所以她跟赵沁儿这个表姐特别亲近。 “怀柔,休得胡说,要是让其他人听去了,怕是会坏了赵二小姐的声誉。”墨逸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低沉着声音道。 墨怀柔扮了一个鬼脸,转身向岸边的赵沁儿挥了挥手。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四皇子。”赵沁儿一看到墨北辰,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欢喜,微微行了一个礼,眉眼里满是柔情,看到心上人的那一瞬间,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白皙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红晕。 “赵二小姐不必多礼。”墨逸辰亲自将赵沁儿扶起来,语气柔和道。 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娶这样身份的女子做太子妃的,眼下只当是纯粹的爱慕,哪怕跟对方说几句话也行。 “不知这定国公府是怎么了,每一年的赏灯会都只见几个庶女撑场面,不知那赵家嫡女被打发到什么地方了”赵沁儿正准备跟太子寒暄几句,谁知身后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嘲讽。 身边有大人物镇场,赵沁儿装柔弱的本事自然就派上用处了。听到这样的言语,她的眼眶早已被泪水微润,一看就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周家姐姐怕是有所误会,我那长姐平日里性子乖张,素来不喜热闹的场面。”赵沁儿抬头向方才说话的女子道,声音很是婉转动人,在场的贵家公子,无一不被她的声音和容貌折服。 那女子一听赵沁儿与自己攀关系,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这称呼还是不要乱叫,怕是会乱了规矩。” “我当说的是谁呢,原来是赵锦熙呀,她自己羞于见人,关我表姐何干”墨怀柔见赵沁儿受了欺负,身上傲娇的公主病也跟着犯了,起身冲上去跟对方理论。 “七公主怕是曲解了臣女的意思。”周若薇浅笑一声道。 看她这般不卑不亢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墨怀柔是公主的身份有所忌惮,她这反应让墨怀柔怒火中烧。 “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也值得你为她出头她自己长得一副无颜女的模样,还想缠着我四皇兄,妄图激起四皇兄的怜悯娶了她。她若是有羞耻心,就该躲在自家屋子,别出来招摇过市。 所以呀,莫要不分场合的为不相干的人说话,这样放荡的女人,哪里还有脸面参加这样盛大的灯会呢,你说对” 这话若是出自其他人之口,倒是没有什么,墨怀柔一个皇室女说出这样的言论,还真是有损皇室的颜面。 人家毕竟是公主,其他人即便听到了,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怀柔妹妹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今日都是我的过错,不该扰了大家的兴致,周家姐姐也莫要恼怒,我这就离开。”沉默了半晌的赵沁儿拿起手帕抹了抹眼泪,然后拉住气急败坏的墨怀柔,言语柔和道。 任谁看了赵沁儿的凄楚模样,都会心生怜爱。 “周若薇,你平日就是个刁蛮跋扈的大小姐,跟那赵锦熙倒是一丘之貉。人家都知道躲在家里不出门,你在赵二小姐面前蛮横什么” “谁说不是呢,你跟赵大小姐交情不错,也不能不知深浅的说人家赵二小姐的不是呀!” 这时,所有人都将过错归咎于赵锦熙,周若薇也跟着被在场的人数落。 看到这些吃瓜群众向着自家表姐,墨怀柔很是得意。 那赵锦熙是什么货色,谁心里能没点儿数 周若薇觉得自己的头够硬,想着为赵锦熙洗白,分明就是想跟所有人为敌。 周若薇见状,眉头紧蹙,肚子里憋着火却没地方撒。 “周家姐姐不要生气,沁儿先给姐姐赔个不是,若你实在是不解气,沁儿甘愿受罚,绝无二话。”赵沁儿见众人都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佯装要给周若薇下跪赔罪。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很管用,此举瞬间激起了墨怀柔的怒火。 墨怀柔连忙拉住赵沁儿,怒气冲冲的看向周若薇:“周若薇,你算是什么东西,能担得起我表姐的礼” 赵沁儿很会来事儿,顺势趴在墨怀柔身上,哭的肝肠寸断,听得人都要心碎了。 “我什么时候让她行礼了,分明是她自己”周若薇自觉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瞬间气得火冒三丈。 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为赵沁儿鸣不平,墨逸辰和墨被辰在一旁瞧热闹,毕竟这是女儿家的口舌之争,他们也不好为此事出面干预。 “好看的花儿还是不能随意采摘,不然还真是棘手呀。”墨逸辰看清了这其中的情势,忍不住叹息道。 像赵沁儿这样的把戏,身为东宫太子的墨逸辰怎会不知 这些小伎俩最多糊弄一下不明真相的傻瓜,能作为东宫之主,人家的脑子里面装的可不止是一些莺莺燕燕。 这样的女子,只能与之逢场作戏,娶回去的话,那就大可不必,没准儿哪天后院就会惹出血光之灾。 “大皇兄人品贵重,未来的太子妃想必也是温婉贤德的贵家千金。”墨北辰轻笑道,然后看向一旁的赵沁儿,神情有些复杂。 “如果你肯跪下来求饶,本公主可以饶恕你的无状之举,不然就休怪本公主不近人情!”墨怀柔是一个被宠坏的公主,这周若薇三番两次的顶撞她,她自然是要给对方颜色瞧瞧。 一个公主竟然被一个朝中大臣的女儿顶撞,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赵沁儿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在一旁看好戏,脸上挂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内心却是欢喜。 谁让这个周若薇不识好歹,替赵锦熙那个贱人出头,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她活该。 “你好歹也是公主,竟然这般欺负人,也不怕有损你的名声!”周若薇也是硬骨头,岂会受这两个女人摆布。 “那好,本公主今天就大发慈悲,你叫一声赵锦熙的名字,然后学一声狗叫,本公主就既往不咎!” 墨怀柔站在周若薇前面,没有让对方离开的意思,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学狗叫,不知狗为何要让周姐姐学它” 吃瓜群众都已经做好看热闹的准备了,谁知传来这么一个绝地反击的声音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女子戴着面纱,发如黑墨,梳了一个流云发髻,插上一只白玉簪。虽是遮着脸,倒也看得出她是个美人胚子。 一阵清风拂过,衣裙上面的白玉兰花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栩栩如生。 兰花是原主母亲的最爱,赵锦熙让夏枝绣上兰花,自然别有用意,这样是在提醒赵青云想起自己的发妻白静兰。 若是赵青云得知自己与爱妻的骨血被这些人如此践踏,想必这些妖魔鬼怪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女子嘴角挂着笑意看向众人,性子很是清冷,就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这是谁家的小姐,之前怎么没有见过” “虽说人家戴着面纱,依然盖不住那绝美的容颜,看那身形就知道是一个大美人。” 在女子慢慢靠近时,那些吃瓜群众立马投向了惊艳的目光。 第三十三章 霓裳舞 等赵锦熙靠近的时候,赵沁儿才从那人的身影瞧出来。 赵锦熙从小就容貌出众,为了不让她阻碍自己的前程,孟氏和赵沁儿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锦绣苑的李姑姑和杏儿姑侄收买,让她们想尽法子遮掩赵锦熙的真实模样。 除了容貌,她们还会在衣着上面下功夫,说一些违心的话,哄骗赵锦熙穿一些跟实际年龄不相衬的衣服,通过丑化赵锦熙来衬托赵沁儿的美貌。 长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赵沁儿对这个嫡女比任何人都熟悉。 让沁儿更气恼的是,这赵锦熙戴着面纱,都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真要让其他人看到她的模样,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你是哪个府的”墨怀柔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女子,紧皱着眉头道,言语中不怀好意。 眼前的神秘女子让这个刁蛮公主有些嫉妒,即便是看不清对方的脸,也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气质,这种气场让她这个公主都无法超越。 “臣女有好些时日不曾出来,没想到今日这般热闹。” 赵锦熙将周若薇拉到自己身后,这才看向墨怀柔众人轻声道:“七公主自是对我有印象,我就是七公主口中所说,躲在定国公府不敢见人的赵家嫡女赵锦熙。” 此话一出,瞬间激起了浪花。就连内心毫无波澜的墨北辰,都让这女子深深吸引住了。 眼前的女子,就是被世人嫌弃的赵大小姐此时的她,犹如夜空皓月,让人为之神魂颠倒。 赵沁儿是众人公认的南宥第一美人,跟赵锦熙站在一起,反倒有些黯然失色了。 “你说你是赵锦熙,你不是”墨怀柔顿时惊愕道。 这个女人怎么会跟那个颟顸无颜的废物扯上关系那可是人鬼厌弃的蠢材! 赵锦熙闻言浅浅一笑,没有接她的话,侧目打量着惊恐与愤怒交织的赵沁儿。 “怀柔,我长姐来了,我们就不提这些不打紧的事儿,赏灯会就要开始了。”赵沁儿赶紧岔开话题,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弄到今晚的灯会上。 尽管赵沁儿气得发疯,面子上还是要做出落落大方的姿态。即便这个赵锦熙来了也无用,她不过就是一个不通文墨的废柴。 今晚的灯会少不得风雅,这个赵大小姐什么都不会,且等着出丑。 一想到这里,赵沁儿的内心平衡了不少。 墨怀柔听罢,也不再说什么,拉着赵沁儿走到另外一边。 与此同时,一旁的赵馨儿差点气得吐血,褪去厚重脂粉和眼线粉黛的赵锦熙,竟然是这般的出水芙蓉之貌。 戴着面纱就如此颠倒众生了,那面纱下面的脸,岂不是要锁魂勾命 赵馨儿紧跟在赵锦熙身后,在差不多的距离时,故意将身子倒向赵锦熙,想借此机会让她出丑。 这些小动作,赵锦熙早就有所防备,谁知那墨北辰就跟装了监控似的,立马出现在赵锦熙身边,想要伸手扶住她。 此时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赵锦熙护在怀中,赵锦熙抬起眸子望去,看到一双略带寒意的眸子,只是有些让人看不透彻。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搂搂抱抱的的确有些不妥,这里到底还是古代,就算自己的思想再前卫,也没法跟这些人掰扯。 赵锦熙猛地起身,与对方保持了距离。 灯会上安静异常,众人就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墨凌云,这个靖王爷不是一向不参加任何宴会的吗,今日怎么有兴致来这赏灯会凑热闹 “臣女多谢靖王救急。”赵锦熙向墨凌云行了一个礼,并没有显得有什么惊慌失措。 若是其他女子跟其他陌生男子接触,早就变得不知所措了,这个时代毕竟男女有别。 墨凌云打量了她一眼,轻轻的点头示意。 当事人都觉得这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不敢拿此事随意编排。 “今晚还真是热闹,赵家嫡女美若天仙,平日里一向喜静的皇叔也难得来参加赏灯会。”墨逸辰连忙上前行了一个礼。 即便他贵为太子,也是不敢怠慢这个皇叔的。靖王在皇帝心目中,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其他人也跟着给墨凌云行了一个礼,赵锦熙走到周若薇身边坐了下来。 这位靖王爷来了,那些惹是生非的人也都消停了不少,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 今日难得有幸见到墨凌云,在场的贵家小姐们都想着法子出来展示才艺,只是这位靖王爷连个正脸都不给瞧。 这会子该轮到赵沁儿展示才艺了,这些场合对赵沁儿来说倒是轻车熟路。至于赵锦熙,她这个不学无术的废柴,就等着出丑! “长姐,沁儿一人前去,难免有些害怕,不如长姐跟沁儿一同献艺,给大伙儿助兴”赵沁儿走到赵锦熙跟前,眉眼间都露出自信。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眼前的赵大小姐,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这位大小姐有什么样的才情,往年的各种宴会,也都是由赵沁儿这个庶女出席的。 赵锦熙浅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琼浆喝下肚,这滋味还真是不错。 “二妹最擅长霓裳舞,就选它。”赵锦熙凭着记忆,说出了赵沁儿引以为傲的舞蹈。 赵沁儿听到霓裳舞的时候,差点没捧腹大笑,这赵锦熙还真是憨货,自己从小就喜欢跳舞,而这霓裳舞是她最拿手的。 在整个南宥国,她赵沁儿敢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这样的资本,她还是有的。 这可是赵锦熙自己撞上来的,待会儿且有得她好看。 霓裳舞越跳到最后,难度就越大,动作起伏也有所加大,如果赵锦熙的衣服突然散落下来,不知这些人会如何评价这位大小姐就算她有赵青云的疼爱,也定会生不如死! 琴音起罢,赵沁儿迈着轻盈的步伐,旋转于船上,折腰舞袖尽显柔美姿态,眉目间满是对赵锦熙的不屑。 赵锦熙也不急着表现,只是在一旁欣赏赵沁儿的表演。众人见了赵沁儿的舞姿,都有些开始同情赵大小姐了。 “赵二小姐最擅长霓裳舞,赵大小姐挑什么不好,非要挑这个,真是失策呀。”墨逸辰摇了摇头,轻笑道。 墨北辰没有接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赵锦熙。 琴音曲罢,一曲悠扬的笛声响起,众人不由得一惊,抬眼望去是春桃在吹奏曲子。 还别说,每年的宴会都是琴音做旋律,还从来没有人用笛子伴奏,听起来宛转悠扬,别有一般滋味上心头。 赵锦熙无视众人惊叹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墨北辰。 渣男,你可要瞧仔细了! 赵锦熙一个轻步,走向了船头,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在背后窃窃私语。 “这赵大小姐想做什么,莫不是想在船头跳舞” “那里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又摇晃的厉害,怎么能跳舞能站稳脚跟就不错了。” “没准儿是赵大小姐见赵二小姐的舞姿轻妙,一时有些难为情,就想在其他地方取胜,咱们只管瞧热闹便是。” 船头的赵锦熙唇角上扬,随着春桃的笛声跳起轻盈的舞步。 薄纱覆面的月下美人,在摇晃的船头如诗如画,惹得多少青年才俊心醉不已。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赵大小姐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舞技,比那赵沁儿还更胜一筹。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赵锦熙的身上,赵沁儿在一旁卖力的搔首弄姿,却无人欣赏,还真是让人心疼。 这个赵沁儿从前可没少给原主使绊子,最近又借赵馨儿的手,给赵锦熙的房间放毒蛇和毒虫,也是时候好好回敬她这个好妹妹了。 赵锦熙袖子一挥,将赵沁儿拉到了船头,赵沁儿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步伐都站不稳了,更遑论跳霓裳舞这样有难度的舞步。 赵沁儿见状,恨得咬牙切齿,母亲分明给她提过衣服的事情,赵锦熙的衣服早就让人动了手脚,这时候应该是衣服散落一地,衣不蔽体才是。 如今她看到的是赵锦熙出尽风头,越来越多的人青睐这个赵家大小姐。 这样的结果,不是赵沁儿愿意看到的。她咬紧牙关,势要将赵锦熙的风头打压下去,最好是将这个贱人扑到湖水下面淹死。 谁知在赵沁儿即将扑来的那一瞬间,赵锦熙提前有了准备,一个天女散花从船尾落在了船只的中间。 赵沁儿一个踉跄,从船头掉进了湖水里。 众人见赵二小姐落了水,惊呼一片。墨怀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表姐吃了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锦熙,然后让身边的侍从下水捞人。 赵锦熙退到人群后面,却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墨北辰,眉眼轻佻道:“四殿下好兴致,也来参加这赏灯会,不知您觉得今日的灯会如何” 墨北辰没有想到赵锦熙会主动跟他说话,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赵锦熙已经走远了。 坐在船上的墨凌云看到那一男一女,总觉得有些违和感,眉头瞬间紧皱。 他看向那女子,总觉得对方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让人无法捉摸,仿佛与人世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那女子在跟墨北辰说话的时候,骨子里有一种高傲与不屑,并没有将对方的皇子身份看在眼里。 他开始对这个女子有些兴趣。 墨凌云起身离开了座位,寻着赵锦熙的方向去了。 第三十四章 再加一把火 “靖王殿下为何拦住臣女的去路”赵锦熙抬头轻声问道,往后退了两步。 “赵大小姐不必紧张,本王只是想当面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墨凌云低沉道,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看,恨不得能看穿她的心思。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靖王也曾救过我的性命。”赵锦熙淡淡然道。 墨凌云听罢,眉头一皱,似乎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见墨凌云一脸疑惑,赵锦熙拿出纸条,浅笑道:“这应该是靖王派人给我送的信儿若非如此,我恐怕当晚就一命呜呼了。” 除了这个靖王,她实在不知会有谁愿意出手帮她。 “你对墨北辰似乎有很大的成见,莫不是你和他有过节”墨凌云没有接话,看向她低沉道。 “天色已晚,臣女就不再继续停留了,靖王殿下留步。”赵锦熙丢下话就要离开,眼前这个男人步步紧逼,看着就让人心烦。 “不知赵大小姐处心积虑的接近本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墨凌云拦住了她的去路,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前,怎么会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 “靖王殿下的疑心病太重了,臣女只是无意路过而已,哪里会未卜先知”赵锦熙的语气有些冷淡。 等她转身要走时,一阵清风徐来,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幽香,低头一看,只见墨凌云腰间还佩戴着之前的香囊。 她之前明明有跟他说过,香囊里面有慢性毒药,为何这人非要将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只能说嫌命长! 在墨凌云伸手抓住赵锦熙的同时,他腰间的香囊被赵锦熙扯了下来。 原本没有情绪起伏的眸子,瞬间泛起了杀意,将手抵在赵锦熙的脖子上:“本王的东西也敢动,你这是在找死!” 那是靖王的生母给他做的香囊,从来都不离身,赵锦熙此举彻底激怒了墨凌云,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白皙的脖梗子都有些泛红。 这女人真是安静得可怕,换作其他人早就吓得求饶了,偏她一人与众不同,一副不惧生死的模样,让他这个见惯生死的人都有些胆寒。 兴许是墨凌云觉得自己下手太重,终于松开了手。 ‘丫的,要不是本姑娘见你中毒了,之前又帮过我的份儿上,我才不会让你为所欲为,扔你丫的辣椒粉!’赵锦熙白了他一眼。 赵锦熙见墨凌云有些疑惑,将手里的香囊扔给墨凌云。 “你这香囊里面虽然无毒,但却是要命的!你平日里的吃食跟香囊里面的香料相生相克,寻常人自然察觉不出来。 等到三年五载之时,毒入骨髓药石无医,到时候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我之前就提醒过你香囊有问题,如果你不信,那就拭目以待。” 说罢,赵锦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墨凌云看着手中香囊,脸色阴鸷,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赵锦熙已经走远了。 被那靖王耽误了一些时间,赵锦熙回去的时候,赵沁儿等人早已经回了府,这会子正跪在花厅里声泪俱下控诉赵锦熙的‘罪行’。 看到那些矫揉造作的姿态,赵锦熙都懒得去搭理,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 谁知赵沁儿身边的莲儿是个机灵鬼,一眼就看到了赵锦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大小姐’,赵锦熙只能进去。 “爹爹,这是发生何事了”赵锦熙走到赵青云面前,轻声问道,完全忽略了跪在地上哭泣的孟氏母女。 赵青云闻声抬头看向赵锦熙,差点没有认出眼前的蒙面女子。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那一双像极了白静兰的眸子和衣服上的兰花认出赵锦熙来。 在赵青云的印象中,赵锦熙一直都是浓妆艳抹,衣服也是点缀着琳琅珠宝。 奈何自己的女儿喜欢,再加上他们父女之前的关系极度紧张,生怕伤害了女儿的心,就没有将这些细节放在心上。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褪去浓妆艳抹和珠光宝气的华服,赵锦熙像极了赵青云的竹马之妻白静兰。 难怪白静兰死了那么多年,在赵青云心中的地位不减,可见这个女子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爹爹。”赵锦熙伸手在赵青云面前晃了晃,才将赵青云的思绪拉回来。 “不知二妹又是唱哪一出,隔三差五的就哭哭啼啼,就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赵锦熙察觉到赵青云的异常,将话题先转移到孟氏和赵沁儿身上。 “大小姐好狠的心,都差点闹出人命了,你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沁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何故要这般害她性命,生生的将她推下水” 孟氏看到赵锦熙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个废柴竟然出落得如此沉鱼落雁,即便是戴着面纱,也盖不住那倾国倾城之貌。 相比之下,赵沁儿站在赵锦熙面前,就跟路人甲,没有任何的存在感,这也是孟氏当初为何遮盖原主真实容貌的原因。 孟氏现在顾不上赵锦熙的容貌,只想尽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赵沁儿落水一事上。 “孟姨娘说的是什么话,二妹自己不小心落水,为何跟我扯上关系!莫不是孟姨娘亲眼所见,不然怎么敢这般红口白牙的污蔑我这个嫡小姐” 赵锦熙闻言,低头看着孟氏,轻笑着问道。 “不是大小姐所为,难不成是沁儿自己跳下去的”孟氏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丝毫没有将眼前这个嫡女放在眼里。 孟氏以前的策略是捧杀赵锦熙,现在这个废柴竟然偏离了自己的掌控,这种对她们母女如此有威胁的人,是断然留不得了, “孟姨娘有所不知,二妹上次被爹爹罚跪在祠堂,后来又因犯错被我罚跪在院中。 二妹心生怨恨想让我落水,谁知我反应及时闪躲过去,她却因为身体失去平衡,才会落下水的。” 赵锦熙冷笑道,听到这话的赵青云 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真如你长姐所说,是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赵青云看向赵沁儿低沉着声音道。 “没有想到长姐这般恶毒,没有害死我,还想着往我身上泼脏水。”赵沁儿哭得比之前还撕心裂肺。 赵锦熙听到这惺惺作态的哭声,就心生厌烦,根本就不屑与之争辩。 “二妹哭了这么久,也该止住哭声,让我这个长姐为自己申辩几句。”赵锦熙制住赵沁儿的哭声时,让夏枝捧来一件衣裳。 赵青云见状,脚色愈发的沉闷,夏枝手中捧来的衣裳,不就是孟氏让人给她们四姐妹做的吗 “这衣服”赵青云心生疑惑,不由得看向赵锦熙。 赵锦熙没有回答赵青云的问题,只是让夏枝将手中的衣服摊开。 若不是赵锦熙对孟氏心存疑虑,也不会发现衣服上面有如此文章。 孟氏让人给赵锦熙做的那件衣裳,让人在针线上做过手脚。不管赵锦熙如何躲让,孟氏母女总会有法子让她当众出丑。 她们还以为现在的赵锦熙还是之前的那个废柴,真是够天真! 在衣服上面,赵锦熙让夏枝在里面做了一个活扣,这样可以防止衣服因为大幅度动作而突然脱落。 这对母女真是恶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使出这样阴损的招数。 赵青云看到被动过手脚的衣服,懊恼不已,他没想到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歪门邪道的心思,将毒手都伸向自己的爱女身上了。 “这件衣服可是孟姨娘为我准备的,我还纳闷孟姨娘为何非要阻止我跟二妹换衣裳,非要让我穿这件衣裳不可,原来是内有乾坤呀。” 赵锦熙淡然道,这对母女嫌事儿闹得不够大,她就帮她们再加一把火。 孟氏被赵锦熙问得哑口无言,她自认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凭借这个废柴的本事,是察觉不到丝毫破绽的。 “做了错事,自然就要想法子遮掩,孟姨娘就好好琢磨琢磨,再跟爹爹说说,为何让李姑姑和杏儿姑侄给我浓妆艳抹,穿那些不合时宜的衣服” 赵锦熙命人倒来茶水,然后扶着着急上火的赵青云坐下,这才轻笑着看向孟氏道。 孟氏被这接二连三的质问弄得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应对。 原本是孟氏为赵沁儿讨公道,她们母女才是受害者,眼下风头又转向赵锦熙身上了。 看着赵青云阴鸷的脸色,孟氏瞬间觉得有些心虚,竟忘了替自己辩解。 “原以为你是一个温柔识大体的人,没想到竟是这般嘴脸,罔顾我对你的信任!”说罢,赵青云端起茶杯向孟氏扔了过去。 在赵青云面前,孟氏一直都是温柔贤淑的做派,也正是如此,赵青云云才会放心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到孟氏的身边抚养。 今天的这一幕,让孟氏这些年在赵青云面前积攒的好印象消磨殆尽。 若是知道这个女人是这种口不对心的人,他是断然不会将赵锦熙交给孟氏抚养。 赵青云曾经对孟氏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恨。这个女人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下手,而且还是他与白静兰的女儿。 看到赵锦熙像极了白静兰的那一双眸子,还有衣服上的兰花,赵锦熙对孟氏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立马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第三十五章 脸上的伤痕 “国公爷,这都是没有的事儿呀!这些年来,妾身对大小姐都是视若己出,断然没有半点怠慢,还请您明察!”孟氏将心一横,死活不肯松口,泪雨潸然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熙儿向来乖巧懂事,难道会平白诬陷你”赵青云怒气上头,根本就不想听她解释。 “大小姐,我对你可是比自己的亲女儿还亲,没想到你是这种心思重的人,若是知道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当初绝不会承担起照料大小姐之责!”孟氏指着赵锦熙一顿数落,脸色苍白,昏死了过去。 原本想给孟氏一个教训,没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赵青云直接愣在原地。 “爹爹,娘亲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断不会这般心寒,以至于气晕过去。娘对长姐素来用心,如今落得一个恶毒的名声,我都为她感到不值!”赵沁儿扑向昏死过去的孟氏,怒声喝斥道。 “都给我滚出去,这段时间就让孟氏待在月桂院静养!”看到昏阙过去的孟氏,赵青云就知道今日是问不出什么结果,对着赵沁儿冷冷道。 明面上是静养,实则跟禁足没区别。 这会儿的赵青云正在气头上,赵沁儿不敢再为孟氏辩解,咬着牙跟莲儿一起将孟氏送回院子。 “这些年让熙儿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再有了这样的事情发生。”等屋里的人都散去了,赵青云才心怀愧疚的看向赵锦熙道。 看着眼前的赵锦熙,赵青云忍不住取下了她脸上的面纱,那容貌跟逝去的白静兰惊人的相似,瞬间勾起了赵青云心中的伤感。 “熙儿有爹爹的疼爱,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赵锦熙听罢,拉着赵青云的手撒娇道。 “时候不早了,熙儿早些回去歇息。”赵青云很是欣慰,一脸慈爱道。 靖王府。 墨凌云看着案桌上的文书,脑海中满是赵锦熙的身影。 “主子,属下已经让人查过了。”秦昊扣响了大门,等屋内有人回应,才推门进去,将手中的荷包递给墨凌云。 “查得怎样了”墨凌云看着手中的荷包,低声问道。 “属下将主子平日里喝的汤水,还有香囊拿去让人查看过,说是这汤水和香囊里的香料相生相克,长期接触怕是药石无医。”秦昊紧皱眉头,低沉着声音道。 墨凌云听到这话,心中一愣,越来越对赵锦熙感到好奇。 当初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刻意靠近他,为何现在却对他爱搭不理 “那就先这样,你且下去。”墨凌云挥手,让秦昊退下。 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烛光摇曳,墨凌云的身影与屋子的黑暗融合在一起。 赵锦熙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自从将春桃和夏枝接回来后,李姑姑和杏儿姑侄就没有近身伺候的机会。 今日有些与众不同,赵锦熙刚睡醒,就看到杏儿端着热水进来。 “大小姐,奴婢伺候你梳洗。”杏儿低着头柔声道。 “你怎么进来了,春桃和夏枝呢”赵锦熙没有想到杏儿这丫头会蹦哒出来,索性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并没有要让她伺候的意思。 杏儿听罢,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她却没有将不满的情绪表现出来。 “奴婢进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春桃和夏枝,她们两个应该是给大小姐准备早点去了。” 赵锦熙听罢,总觉得哪里不对,坐在屋子等了半晌,也不见她们回来,怕他们平白遭人欺负,就出去寻人。 后厨里,两个丫头正在跟里面的人争吵,各自脸上都印着红指印。 “还真当我们锦绣苑的人好欺负不成,今日你若拦了我们的去路,看我不拆了你这地儿!”春桃扶着夏枝,看向对面的婆子喝斥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贱婢,有什么能耐在定国公府嚣张若是惊扰了国公爷和夫人,定要了你们的小命!”婆子挽起袖子,扯着大嗓门儿怒吼道。 “夫人!咱们定国公府只有一位夫人,咱们夫人早就仙游多年,不知咱们的夫人现在何处”春桃瞪着那婆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贱蹄子,简直没有规矩,既然你这么能耐,就跟夫人去辩解。”婆子一边说着,一边拉扯春桃的衣服。 春桃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丫头,怎么会任由这婆子捏圆搓扁。见那婆子动起手来,也就不跟她客气,捋起袖子跟那婆子撕扯。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赵沁儿看到几近混乱的场面,怒声喝斥道。 孟氏昨晚被气得昏厥过去,躺在床上吃喝不进,赵沁儿让人给她准备些清淡的米粥,没想到米粥迟迟不见送来,就亲自过来瞧瞧。 “是二小姐来了,这贱婢说要拆了咱们定国公府的厨房,还将夫人的清粥打翻在地,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呀。”崔婆子见赵沁儿过来了,就跟见着救命稻草一样,扑上去哭诉道。 听到崔婆子这么称呼孟氏,赵沁儿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满足,只是没有将这情绪表现出来。 轻咳一声后,赵沁儿才恶狠狠的走向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 “真是可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定国公府可养不了你们这等刁奴!”赵沁儿扬起巴掌甩下去。 春桃疼得直咬牙,为了不给自家主子惹麻烦,只能先忍着。 “可恶,这贱婢的脸皮真厚,疼死我了。”赵沁儿恼怒道,“莲儿,你去给这两个贱婢松松嘴皮子。” 孟氏和赵沁儿这两日没少受罪,这两个丫头是赵锦熙最喜欢的丫头,现在落在自己的手里,既然拿那嫡小姐没办法,收拾两个奴婢还是绰绰有余。 赵沁儿的话刚落下,崔婆子就着急着从地上挣扎着起来表现,伸出粗壮的臂膀将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押在地上。 莲儿看到此情此景,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走上前去给两人各自甩了十几个巴掌。 春桃和夏枝两人的脸颊,立马变得红肿起来。 “差不多行了,这两个贱婢早就该处置了,将她们带去爹爹面前,由爹爹为咱们做主,”赵沁儿挥了挥手,示意莲儿停手。 莲儿听罢点了点头,跟崔婆子一起将两个丫头提了起来。 夏枝拼命挣扎,奈何崔婆子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一边挣扎着,一边回头看向角落里的蓬头垢面的妇人。 不等她开口说话,崔婆子就用布塞住了她的嘴。 一大早,孟氏就跪在花厅外哭得稀里哗啦,赵青云听得有些心软。他心中虽没有这女人的位置,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人,处罚太重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就让孟氏进来了。 孟氏柔弱的模样将赵青云的怒气打消,赵沁儿那边带着人声势浩大的赶来。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传遍了,赵馨儿听闻这个热闹,都顾不得吃早饭,拉着薛姨娘一起来瞧热闹。 赵云儿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一想到赵锦熙之前送给自己的舒痕膏,心里念着她的好,怕这次的事情会连累赵锦熙,就跟着过去了。 刚走到花园,就看到了正赶过去的赵锦熙。 “长姐,听闻你锦绣苑的两个丫头出事儿了,这会儿正在花厅呢。”赵云儿见她去的是后厨的方向,怕她耽误了时辰,就好意提醒道。 赵锦熙转身看了一眼赵云儿,然后着急去了花厅。 “爹爹,这两个丫头仗着是长姐身边的人,根本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你可要为我做主呀。”赵沁儿披头散发,白皙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指痕,倒也没有春桃和夏枝那般厉害。 “又出什么事儿了”孟氏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变成这副样子,不由得一愣,将赵沁儿拉在身边细细查看。 等她看清赵沁儿脸上的‘伤痕’,才彻底放下心来,配合着一起演出。 在演戏方面,孟氏是最拿手的,死的都能让她给演活了。 “今儿又是赶上什么热闹了,不妨也说出来,让我听着解解闷儿。”门外传来了赵锦熙清冷的声音。 因为害怕孟氏母女使坏,赵锦熙一路着急赶过来,步子比之前也快了许多。 “小姐来了!”夏枝看到赵锦熙来了,心中的委屈再也藏不住,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看到两个丫头被欺负成这个模样,赵锦熙有些心疼,她暂时先忍着心中的愤懑,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才不会像原主那般软弱无能,亲手将白静兰留给自己的心腹送去不见底的深渊。 有她在一日,定会护着这两个丫头,孟氏母女休想在她面前蹦哒。 “二妹怎么停下来了,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儿”赵锦熙给两个丫头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丫头感受到她的关切之意,立马止住了哭声。 “长姐何必来惺惺作态,我娘昨日被你气得病了一场,今日我让丫环去拿汤水,左等右等都不见来,不成想是长姐的两个丫头打翻了我娘的汤水,若不是得了长姐的意思,她们有几个胆子敢这般造次”赵沁儿闻言,抬头看向赵锦熙哭诉道。 赵锦熙瞄了一眼赵沁儿脸上的伤痕,凭借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岂会不知这是对方玩的鬼把戏。 这等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真是有些可笑。 第三十六章 冯姑姑 赵锦熙唇角微扬,淡定的站在赵沁儿面前:“二妹脸上的伤真是我见犹怜,不知这是怎么了” 赵沁儿被她的眸子吓得愣了一下,随即才缓过神来:“长姐真会撇清干系,这两个丫头要不是得了你的命令,哪里敢对我动手,我到底是府里的二小姐!” 赵锦熙闻言冷笑一声,这赵沁儿还真会给人抹黑,变着法子想将自己拖下水。 “爹爹,您可要为沁儿做主呀,小小的奴婢都敢对我动手,沁儿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府中他日怕是人人都可以欺辱我,我虽是庶出,也是爹爹您的亲骨肉。 这两个贱婢倚仗长姐的势,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日怕是连爹爹都不会放在心上。”赵沁儿跪行到赵青云跟前哭着说道。 “二小姐分明就是在胡说,奴婢从来没有对你动过手,夏枝素来规规矩矩,更不会对你动手,你分明是想借着给我们两个安放罪名,祸水东引到大小姐身上。”春桃听到赵沁儿污蔑赵锦熙,有些坐不住了,看向赵沁儿怒声道。 大底是因为太过激动,春桃脸上的伤被牵扯得有些疼。 “你这丫头,当着国公爷的面都敢这般造次,背地里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呢!”孟氏突然跳出来,指着春桃一声痛斥。 夏枝害怕给赵锦熙惹出什么麻烦,肚子里纵然有了万千委屈,只能扯着春桃的袖子,让她咽下委屈。 即便赵青云疼爱赵锦熙这个女儿,奈何定国公府的妖魔太多,赵青云难免会有头晕眼花的时候。 “二妹的意思是,你脸上的红印,是我让春桃和夏枝弄的”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赵锦熙浅浅一笑道。 赵沁儿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流着泪点点头。 “爹爹,沁儿知道您素来疼爱长姐,她作为嫡女多得到您的疼爱,女儿没有半句怨言。只是您怎能由着长姐身边的两个丫环这般欺负女儿 这要传扬了出去,女儿还怎么出去见人府里的丫环婆子,怕是要笑话死女儿!”赵沁儿说着,掩袖痛苦起来,就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爹爹您别急,既然二妹非要说此事是因我而起,那就让我这个长姐来处理好此事。”赵锦熙冷看了赵沁儿一眼,看向赵青云柔声道。 她先让人给赵青云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扶着赵青云坐下,说话处事很是妥帖,跟孟氏母女的横冲直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件事儿要慢慢捋清楚,我再问二妹最后一遍,当真是我身边的两个丫头动手打了你”赵锦熙伸手摸了一下赵沁儿的下巴低沉道。 赵沁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爹爹,我手上的东西是在二妹脸上蹭下来的,至于是什么,爹爹应该也能明察秋毫。”赵锦熙将摸了赵沁儿下巴的那只手伸到赵青云跟前。 赵青云神情肃穆瞧了一眼,看见赵锦熙的手上印着红色的印记。 这些把戏怎么能逃过赵青云的眼睛,他最讨厌后宅之中使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看到赵锦熙手上蹭下的红色印记,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一时气急不知该如何言语,看样子是打算交给赵锦熙处置了,毕竟赵锦熙才是苦主。 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孟氏母女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似乎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既然二妹说春桃动手打了你,我也不能让身边的丫头平白受污名,她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丫头,平日里连我都舍不得责骂她。既然已经担了这污名,索性就让自己做了这恶人。”赵锦熙瞄了一眼赵沁儿,看向春桃道。 众人听到这话,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春桃倒是个机灵的,立马就会过了意。 “大小姐放心,奴婢定不会给您丢脸!”春桃站起身来,向赵沁儿走了过去。 “你这贱婢想对我做什么你反了天了”不等赵沁儿把话说完,就被春桃甩了几巴掌。 赵沁儿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疼,白皙的皮肤红一块紫一块。 “奴婢得罪了,不是奴婢不敬重二小姐,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丫头,自然就得听大小姐的吩咐!”春桃冷冷道。 刚才打的那几巴掌,简直痛快极了。这些年来,孟氏母女没少背地里使坏,欺负她们主仆。 这对母女知道赵青云的性子,只要哭哭啼啼就会蒙混过关,吃亏的终究是她们主仆。 看到大小姐的蜕变,春桃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家的大小姐再也不用被这对黑心母女欺负。 想到她们主仆曾经受过的罪,春桃扬手又是一巴掌。 这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吓坏了在场的人,孟氏缓了很久才回过神,她根本不信赵锦熙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赵沁儿下手,而且还是在赵青云在场的时候。 “差不多也够了,想必某人也长了记性,不会再胡乱说话。春桃也累了,先在一旁歇息,就由夏枝来说说刚才所发生的事儿。”看到赵沁儿的脸肿了一块儿,就让春桃停了手,抬眼看向夏枝道。 听到赵锦熙在叫自己,夏枝这才从惊慌中缓过神。 今早在厨房发生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 “小姐,你可还记得冯姑姑”夏枝抓住赵锦熙的裙摆哭着说道。 赵锦熙一听这个人,脑子里先是有些疼,然后才想起这个人来。 这个冯姑姑是原主母亲的陪嫁姑姑。 “冯姑姑在何处”赵锦熙好奇道。 “奴婢今早曲给小姐准备早饭,碰巧撞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奴婢觉得她那眼睛看着有些熟悉,就多留了一个心眼,等上前一看才知晓那是冯姑姑。奴婢想带冯姑姑回锦绣苑,谁知那崔婆子不肯,让对奴婢动手。 春桃见我被人欺负,就上去跟她们理论,结果春桃也让她们欺负了去。二小姐来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给咱们安了一个罪名,还将奴婢带到这里来。” 夏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赵锦熙的眸子里透着寒意。 “小姐,冯姑姑她,她”夏枝忍不住痛哭起来。 “姚磊,你去将人带过来。”赵青云看着身边的姚磊低沉道。 说罢,他拉着赵锦熙在身边坐下,嘴里不停的安慰。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姚磊扶着一个瘦弱的妇人走进花厅。妇人身上的衣衫早已破旧不堪,等她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赵锦熙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得知眼前的妇人正是冯姑姑。 即便她们素不相识,看到这位妇人被折磨成这副模样,赵锦熙的心里就忍不住难受,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冯姑姑是白静兰的陪嫁婆子,四十七八的年纪,没想到竟然沧桑成这个样子。 原主受孟氏蒙蔽,以为冯姑姑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就交给孟氏处置,从那时候起就没有了冯姑姑的任何消息。 这个冯姑姑不仅伺候过原主的母亲白静兰,还是原主外祖母的心腹。 白静兰出嫁的时候,白老夫人将冯姑姑派去伺候自家闺女,成为白静兰的得力助手,后来赵锦熙出生的时候,也是冯姑姑照顾的。 她将这一生都奉献给了三代人,为了她们硬生生推了自己的婚事,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想必原主看到如此爱护自己的冯姑姑变成这副模样,怕是要找这对黑心母女索命。而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原主间接性造成的,若不是她偏听偏信,也不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落得悲惨的结局。 若是白静兰在世,看到呵护她的冯姑姑如此下场,心都得碎了一地。 赵锦熙再也坐不住了,大步流星走上前去,将妇人抱在怀里。 妇人被人抱住,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试图想将赵锦熙推开,只是对方的力气太大,她只能放弃。 她抬起有些模糊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 孟氏将她赶走的时候,赵锦熙年纪尚小,而且赵锦熙被孟氏看得严,根本没有让其他人接触的机会。 还好今日碰到了春桃和夏枝,不然她就是死在厨房,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妇人的存在。 “冯姑姑,你还认得我吗”赵锦熙松了手,伸手扒开她脸上的头发,看向她温柔道。 听到赵锦熙的声音,冯姑姑的眼睛焕发出一丝光芒,眼睛盯着赵锦熙,一刻也不肯离开,生怕一不留神就消失不见了。 “你是大小姐,我还以为见到了夫人呢。”过了半晌,妇人才颤抖着开口。 虽然赵锦熙戴着面纱,冯姑姑还是从那一双清澈的眼睛认出了她,赵锦熙的那双眼睛,像极了当年的白静兰。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很久不曾说过话,听得让人心碎。 赵锦熙将冯姑姑扶到一边坐下来,春桃从锦绣苑拿来一件大氅给她披上。 “孟姨娘,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敢欺骗我,小心要了你的命!”赵锦熙看向吓得瑟瑟发抖的孟氏。 “我这不怪妾身,是这婆子手脚不干净,才会将他打发去别处的。妾身也是看到她是妇人的陪嫁,才会容许她留在府中,若是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打发了出去。”孟氏一脸心虚道。 “手脚不干净我锦绣苑的人怎么都是这个毛病,还真是奇了怪!”赵锦熙怒斥道。 第三十七章 自食恶果 看到孟氏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赵锦熙上前就踹了她一脚。这毒妇三番两次的作妖,欺负自己身边的人,若不是被自己撞见,怕是死了都找不到尸骨。 孟氏没有想到赵锦熙敢对她动手,双手捂着肚子,抬头看向她冰冷的模子,不敢说一句话。 “爹爹,您可要为熙儿做主呀!”赵锦熙看向赵青云低沉道。 赵锦熙倒是想给孟氏母女一些颜色瞧瞧,只是她不能暴露自己会医术的秘密,就暂且收手让赵青云亲自处置。 “你给我滚去祠堂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也不准让人送吃食,生死有命!”赵青云这会儿是气急了,看向孟氏冷冷道。 生死有命赵青云这是想要孟氏的命! 不等孟氏为赵沁儿辩解,赵青云说完转身就走,连赵锦熙都顾不上了。 “二妹真是好运气,爹爹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你,我可不会像爹爹那样心慈手软。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我平日里连一个指头都舍不得动,今日她们却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我这个人向来护短,这事儿不会这么容易翻篇儿。”等赵青云离开后,赵锦熙走到赵沁儿面前冷言道。 “赵锦熙,你想做什么”赵沁儿见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可是我二妹身边的贴身丫头,就由你来教训一下你家二小姐。我这两个丫头受了多少委屈,悉数从你家二小姐身上讨回来,若是你舍不得动手,我倒不介意让你吃一顿鞭子。”赵锦熙略过赵沁儿,看向蜷缩在墙角的莲儿冷冷道。 真是可恶,让自己的贴身丫环动手打自己的耳光,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让她如何在定国公府立足 “赵锦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赵沁儿咬牙切齿道。 她跟母亲到底是低估了这废柴的能耐,自从赵锦熙‘失足落水’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之前软弱可欺的模样,变成了心有城府的心性,让人难以捉摸。 赵锦熙闻言冷笑了一声,这些都是这对母女咎由自取,若不是她们闲着没事儿干,她也不会跟她们玩儿。 “二妹说的话,让我这个长姐有些糊涂了,若不是你跟孟姨娘先动手,我怎会让你们自食恶果”赵锦熙瞄了赵沁儿一眼,扶着冯姑姑离开了花厅。 花厅外面,莲儿将心一横,扬起哆嗦的巴掌落在赵沁儿的脸上。 赵沁儿整个人都被打蒙了,眼眶里满是泪水,这笔账她今日可是记下了,他日一定加倍奉还。 “二小姐又受罚了,这大小姐还真是不简单。”等众人都散去的时候,薛姨娘阴阳怪气道,今日的赵锦熙还真是有些吓人。 “她有什么可厉害的,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和爹爹的宠爱。”赵馨儿一脸不屑道。 不过赵锦熙的变化,着实将她吓得够呛,愣是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 “这些跟我们毫不相干,让她们斗法去。”薛姨娘淡淡然道。 赵锦熙和孟氏两个人斗得越厉害,对她们就越有利。 薛姨娘虽然厌恶赵锦熙,倒也不希望孟氏一人独大,每次看到孟氏那副狐媚子的嘴脸,她就气得肝疼。 等这两人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看到跪在院子外面的赵沁儿,薛姨娘心里甚是幸灾乐祸,冷哼了一声便带着赵馨儿离开,直接忽视了赵云儿的存在。 站在门外的赵云儿就像是透明人一样,没有任何存在感,长叹了一口气,也回到了自己的云暖阁。 赵锦熙带着冯姑姑和两个丫头回到自家院子,一回到屋子就让春桃紧闭门窗,亲自给冯姑姑诊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好。 冯姑姑的精神不是特别好,赵锦熙给她吃了一颗亲手配制的安神丸,又让丫环腾出了一间房间,领着她在屋子里,像哄小孩儿似的将她哄睡过去。 “小姐,我们是不是又给您惹麻烦了”等冯姑姑入睡后,春桃看向赵锦熙问道。 她们还从来没有看见赵锦熙发过这么大的火,为了她们甚至不惜得罪赵沁儿和孟姨娘。 赵锦熙闻言很是心疼,这丫头就是这般将自家主子放在心坎儿,不论自家落得怎样的田地,都还在为主子考虑。 可惜原主太缺心眼,没能看清孟氏母女的奸计,错把春桃和夏枝当成别有用心的丫头,为了渣男的东宫之位,不惜让两个丫头身死,即便到死都没能入原主的眼。 好在原主临死之际,幡然悔悟,知道自己的一番痴心错付,害死了那些疼爱她的人,她好悔呀 一想到这里,赵锦熙不由得开始心疼两个命运多舛的丫头,将她们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还给她们敷上了之前的舒痕膏。 “你们是娘亲留给我的人,对我而言就像是家人一样,谁也不能伤害你们一丝一毫。”赵锦熙看向两个丫头,语气柔和道。 这两个丫头在上一世忠心护主,没能落得一个好下场,这一世就由她来保护她们。 “奴婢们倒是没有什么,小姐今后切莫再跟孟姨娘和二小姐发生冲突,她们母女向来心术不正,奴婢害怕她们两个变本加厉的对您使绊子。”听到那些暖心的话,春桃感动得热泪盈眶。 孟姨娘的厉害,这两个丫头是领教过的,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们主仆当初可是没少吃亏。一想到这里,春桃就忍不住为赵锦熙的安危担心起来。 这个年代最厉害的不是杀人,而是诛心! 原主就是在孟氏母女的糖衣炮弹下,被世人误解成跋扈放荡的女人,让原主长期陷入自卑的状态,活在赵沁儿的影子下面,到死都没能落得一个好名声。 “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给你们撑腰的。”赵锦熙给她们敷好药,用嘴轻轻的吹了几下,然后打发她们两人回去歇息。 赵沁儿的膝盖跪得生疼,孟姨娘被罚跪在祠堂。 府里的人都是人精,见赵青云今日是真的恼了,都不敢上前给这对母女求情。 为了能早些脱离苦海,赵沁儿又装出柔弱的模样,在外面昏倒了好几次,只是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赵青云都懒得搭理她。如此,她只好识时务,硬着头皮跪着。 直到夜幕降临,赵青云才摆着脸色,让人打发她回去。 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跪了一整天,还好赵青云发话让她回去了,否则这双腿都差点儿残废。 几个丫环见状,赶忙上前扶着,将她送回月桂院。 赵沁儿身边的丫环莲儿,因为今日对她动了手,害怕主子责罚,自己回到月桂院继续跪着。 即便是逼不得已动手打的赵沁儿,横竖是她动的手,与其被主子重罚,还不如自己给自己处罚了,这样多少能消消主子的气。 “小姐息怒呀,今日之举实属无奈,还望小姐饶奴婢一条性命!”莲儿伸出双手,左右开张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哭着向赵沁儿求饶。 “你的贱命能值几个钱若是杀了你能痛快,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赵沁儿侧卧在床榻上,用手揉搓着麻木得近乎没有知觉的膝盖和小腿,怒声斥责道。 莲儿见赵沁儿全程黑着脸,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从前还是小瞧了赵锦熙这个贱人,她把我和娘亲害得好苦!她真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其他人就只能看着她的脸色过活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赵沁儿咬牙切齿道,恨不得能生吞活剥了赵锦熙。 “不知小姐有什么法子”莲儿猜到赵沁儿不会善罢甘休,不由得开口轻声问道。 赵沁儿将她叫到跟前,附耳交代了几句,莲儿闻言连忙点头。 “还不快滚”赵沁儿交代完事情之后,心里还有一团无名火。 今日在赵锦熙那里吃了大亏,她的心里岂能好受。 莲儿就像是被无罪释放的囚徒,拖着一瘸一拐的双腿,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赵锦熙就醒了,等她去冯姑姑的房间时,正看见她坐在床边发呆。虽然没有之前的精气神,不过较之昨日相比,有了很好的起色。 “冯姑姑。”赵锦熙在她身边轻声喊道。 冯姑姑瞧见她那一双眸子,就像是见到了当年容颜绝美的白静兰。 一想到这里,原本呆滞的眼睛里泛着泪花,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几年不曾见到大小姐,即便是你遮着脸,我也能从那双眼睛认出大小姐,真是像极了夫人。”冯姑姑双手发颤,看向她柔声说道。 “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被歹人所害。”赵锦熙解下面纱,抓着她的手哽咽道。 虽说赵锦熙跟原主同名同姓,到底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尝到亲情的滋味,看到眼前的冯姑姑,她的内心很是心疼。 这么一个接近半百的妇人,为了白静兰和原主,不仅赔上了自己的青春,甚至还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她是用自己的命在守护她们,早已经超越了普通主仆之间的情分。 “都会好起来,都会好起来的,夫人见到大小姐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一定会很高兴。”冯姑姑伸手摸着赵锦熙的脸颊,这模子竟然有白静兰的七八分像,一时激动不已。 赵锦熙将她搂在怀里,感到无比的踏实。整个定国公府,冯姑姑对这个赵锦熙的疼爱,一点也不比赵青云少,甚至还比他多很多。 赵青云疼爱赵锦熙,是因为这个女儿是自己跟此生挚爱的骨血。 即便如此,他在很多时候还要有所顾忌,并不是将所有的心血都花在赵锦熙的身上,作为一家之主,他还要为整个家族考虑。 而冯姑姑就不一样,她是用整颗心在呵护赵锦熙,没有任何的杂念。赵锦熙对冯姑姑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是值得她以命相护的至宝。 第三十八章 孟氏娘家来人了 “大小姐,我这里有一件要紧的东西。”沉默了半晌,冯姑姑才开口说道。 赵锦熙闻言很是好奇,只见她从贴身处拿出一个破旧的布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冯姑姑将那东西看得很是要紧,小心翼翼的将外面的布一层层的打开。 赵锦熙上前一看,是一块质地极好的润白蓝田玉,这还是她头一遭见到如此精致的玉佩。 “冯姑姑,这玉佩是”赵锦熙一脸惊讶道。 “这是夫人自小贴身佩戴的玉佩,夫人走了之后,就由我保管着,现在见到大小姐,我也能放心将这块玉佩交到你的手中。”冯姑姑说着,便将蓝田玉配小心的放在赵锦熙手里。 赵锦熙接过那块玉佩,掌心觉得暖暖的。她抬眼看了一眼冯姑姑,这个饱受屈辱的妇人,竟然将这块玉佩保存得如此之好。 但凡她动了一点心思,将手中的玉佩交出去,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田地。 “夫人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嘱咐过,让我将这块玉交给你,现在了了这桩心事,终于算是完成了夫人的嘱托。”冯姑姑语气柔和道。 提起白静兰,她的眉眼满是不舍,甚至为白静兰的早逝感到有些遗憾。 赵锦熙将玉佩收好,很是看中这件宝贝。这块玉佩不仅是白静兰的爱女心切,更是体现了冯姑姑对这对母女的情谊。 “小姐”赵锦熙正和冯姑姑说着话,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春桃的声音。 “我在冯姑姑屋里。”赵锦熙回应道。 春桃听到屋子里的回应才放下心来,她早上去房间的时候没有看到赵锦熙,心里很是担心,就在院子里四处寻人,这才找到冯姑姑的房间来。 “你可要仔细留意脸上的伤,若是药膏没有了,尽管跟我说。”赵锦熙看着她脸上的伤,轻声说道。 所谓的心灵美,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如果没有足够的闪光点,那点心灵美,又有谁会珍视呢 她们不过就是府中普通的丫头,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过硬本事,如果放在现代,倒是能凭借自己的手艺过活,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一旦破了容貌,就找不到好人家。 “小姐不用担心,您之前给我们准备的药膏还有呢。”春桃点了点头。 “小姐小姐,您快去花厅瞧瞧,这会子乱成一锅粥了。”春桃的话刚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夏枝慌乱的声音。 “又发生何事了”赵锦熙看向她低沉道。 夏枝从花厅一路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双手扶在门上,停歇了半会儿,进屋倒了一杯茶水喝下。 罢了才看向赵锦熙道:“奴婢出去给小姐取药材的时候,就看到府中的丫环婆子们忙不迭的跑去花厅,就跟着过去瞧了一眼,这才知道是孟姨娘的娘家来人了。 他们听闻孟姨娘被关进祠堂,这会子正跟国公爷闹腾呢。国公也被他们一家子弄得心烦,不知道如何打发他们。” 听罢,赵锦熙皱起了眉头,让春桃留下来照顾冯姑姑,自己带着夏枝一起去了花厅。 只需看孟氏就知晓,那一家子人都是一些牛鬼蛇神,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不然原主一家就不会死状惨烈了。 孟氏虽是庶出,但是她的父亲官至尚书,实力也不容小觑。 尚书孟仲勋的原配夫人早已离世,现在的继室是孟氏的身生母亲。 孟高氏膝下育有两女一子,其中一个女儿孟锦瑟入宫为妃,也就是七公主的生母宸妃。 儿子孟离仗着自己父亲和妹妹的势,伤天害理的事儿一件也没少做,他的夫人孟庄氏也不是一个善茬儿,一家子都是坏到了骨子里面。 听外面的传闻说,孟仲勋的原配离世后,留下一双儿女,也就在五年前,因为小小的风寒离世。 若是穷苦人家的子女,也许会因为这个风寒要了命,尚书家是何其显贵的人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明白人想必能猜透其他的关节。 难怪孟氏有那样的手段,尚书府中有那么一个厉害的被抬正的母亲,良心又能好到哪里去。 赵锦熙一边想着应对之策,一边加快了步子。 面对这样可怕的外戚,赵青云的头早就两个大。 “定国公,我托大叫你一声妹夫!我那苦命的妹妹为整个定国公府忙活了多年,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过一句抱怨的话。自你那原配夫人去世后,扔下大小姐,她还是没有怨言帮你抚养女儿,待你家大小姐比自己的闺女还好。 真是应了那一句话,好人没好报!我那妹妹怕是从未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们尚书府是没有你们定国公府的门槛高,但是也不会容许你欺负我们尚书府的人。”孟庄氏指着赵青云怒声喝斥道,丝毫没有大户人家的模样。 赵青云听到这泼妇骂街的声音,瞬间觉得头疼不已。 他倒不是怕了这一家子,宸妃是尚书府的小姐,孟家的人算是皇亲国戚,孟仲勋年轻的时候曾经随先帝上过战场,立过一些汗马功劳,不好随意开罪孟家的人。 若是对方是一个讲理的人,他还好跟对方理论几句。这孟庄氏上来就是胡搅蛮缠,简直就像是市井妇人一样,嘴里就算有无数个道理,也跟这样的人浑说不清。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妹夫若是没话说,那就让你那位大小姐出来,让我也见识一下她的厉害。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竟然是这么一个烂了心肝的东西,就知道玩弄一些肮脏的手段。 要不是我那好心的妹妹,还不知道她活成什么鬼样子呢,她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她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喂条狗也比她强!” 看到赵青云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孟庄氏的气焰更加的嚣张,只当是自己得了理儿,愈发的不饶人。 “孟夫人休得胡言乱语,定国公府的嫡女,岂是你们随意指摘的!”赵青云原本是不想理睬她的,只是这孟庄氏实在是骂的难听。 赵锦熙和白静兰是他心坎疼惜之人,不容任何人污蔑,若不是孟庄氏说话没轻没重,触碰了赵青云的底线,他也不会出言相拦。 要不是看在尚书府是皇亲国戚的份儿上,早就让人打发了这一家子,还能容忍他们这般的撒泼。 “妹夫还真是不认人了,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们是不配与你做亲戚了”孟庄氏看向赵青云,冷言冷语道。 赵青云握紧袖子里的拳头,极力咽下心中的怒火,他真恨不得让人将孟庄氏扔出去。 “这件事儿,还是妹夫你做的欠妥了。我那三妹从小就是温婉的性子,究竟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错,让你如此狠心责罚她我娘听闻此事,当场就昏倒了,闹着要进宫找宸妃娘娘主持公道。” 等孟庄氏闹腾得差不多的时候,孟离也在一旁帮腔道,看这样子不像是劝架,倒像是煽风点火,嫌事儿闹得不够大。 他这样说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若是赵青云今日不将孟氏从祠堂接出来,他们一家子就要进宫找宸妃评理。 赵青云在官场上沉浮多年,岂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舅父舅母先坐下来喝口茶,好好跟爹爹商议,莫要伤了两家人的和气,让外人知晓了反倒是闹了笑话。”一直沉默的赵云儿看到这对泼皮夫妇对赵青云步步紧逼,便上前劝说道。 说罢,她想扶着孟庄氏在旁边的凳子坐下,谁知那孟庄氏不领情,猛的将赵云儿推开。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少在这里乱认亲。定国公将我家三妹关在祠堂不让给吃喝,分明就是想要了三妹的命,这样的亲戚真是要不起。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脸面出来丢人现脸!”孟庄氏卯足了劲儿,狠狠的推了一把,赵云儿重心不稳,额头磕在了桌腿上,瞬间红一块紫一块。 “云儿你怎么样了”赵青云见状,连忙将跌倒在地上的赵云儿扶起来。 虽说这个女儿不得他的喜欢,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让外人平白欺负了去。 “爹爹,云儿无碍。”赵云儿忍住额头的疼痛,看向赵青云道。 在赵云儿的记忆里,自己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赵青云刚才的关心于她而言弥足珍贵,受再多的苦都值了。 “今日就说到这里了,送孟夫人离开。”赵青云打量了一下赵云儿额头上的淤青,然后看向跋扈的孟庄氏冷冷道。 姚磊闻言走向前去,冷眼看向孟庄氏。 “你这奴才想做什么,你敢动手试试!”孟庄氏见姚磊要将她请出去,索性就在地上撒泼哭闹。 姚磊跟着赵青云多年,这样的阵仗也是头一次见到,他也拿这孟庄氏没法子,总不能将这女人拽出去这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她好歹是尚书府的大儿媳,得给尚书府留些颜面。 “若不是听身边的丫环说孟夫人来府中做客,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市井妇人在骂街呢。”孟庄氏正在撒泼打滚,门外传来了女子清脆的声音,似笑非笑道。 孟庄氏抬眼望去,看见一身白衣女子戴着面纱,就那一双眼睛,就不知能迷倒多少人。 她大概能猜出这人正是赵锦熙,上次的赏灯大会,赵家大小姐早就名声大噪。 第三十九章 一损俱损 “熙儿,此事有爹爹出面,你先回屋。”见赵锦熙来了,赵青云连忙开口道。 这孟家的人不好打发,特别是孟庄氏,简直就是市井泼妇,万一她发起疯来伤了赵锦熙可就不好了。 孟庄氏刚才已经伤了赵云儿,赵青云不希望赵锦熙再受伤,谁知道那疯妇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赵锦熙并没有被孟家人的气焰吓住,连忙摇了摇头,即便她想息事宁人,对方也会揪住自己不放,倒不如直面这个现实。 “不知这位孟夫人是何意,你来定国公府做客,我爹爹和府中的人对你礼让再三,你却在我定国公府撒泼耍横,这就是你们尚书府的规矩”赵锦熙给赵青云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为自己担心,这才看向孟庄氏冷冷道。 看到眼前的女子,孟庄氏当场就愣在原地,也不似之前那般撒泼。这丫头明明就是一个十五六的废柴,为何周身有这般强大的气场,丝毫不输于皇宫里的公主。 即便是贵为宸妃的孟锦瑟,断然没有这女子身上的贵气。 “你你就是定国公府的嫡女我正想找你理论呢,我家三妹待你如亲闺女一般疼爱,你为何要如此狠心,撺掇着我妹夫让她罚跪祠堂,还不让人送吃食,分明就是想要了我三妹的性命! 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竟然如此歹毒的心肠,我三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将你养在身边!”孟庄氏从地上站直了身子,指着赵锦熙就是一顿训斥。 “孟夫人许久不出府门,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孟姨娘许是未出阁时,用那温婉的性子瞒过了你们,才引得兄嫂为她鸣不平,她做的错事数不胜数。 其一,她几次三番陷害我这个嫡小姐;其二,她无故折磨我的贴身丫环;其三,她虐待将我养大的姑姑,这些到底算不算错事”赵锦熙淡淡然道,根本没有将孟庄氏放在眼里。 原本以为赵锦熙是个很好拿捏的丫头,没想到会是这般厉害的角色,果真是小瞧了她,孟庄氏被赵锦熙的话气得不轻。 “我那妹妹再不济,也是定国公府的主子,府中的下人犯了错,难道不应该小惩大诫,就凭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你就想要了我三妹的性命”孟庄氏听罢,赶紧将错处转移到赵锦熙身上。 “孟夫人怕是高看了孟姨娘,她不过就是区区的一个姨娘,怎么能托乔拿大说她是主子最多比府里的丫环体面那么一丁点儿,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在那些小门小户家里,就跟那通房丫环差不多。”赵锦熙懒得跟这种人比嗓门儿大,这样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听到赵锦熙不温不火却极有杀伤力的话,孟庄氏差一点就背过气去。 “真是岂有此理,你这丫头真是目中无人!尚书府嫡出的三小姐,宸妃娘娘的胞妹,竟让你贬低至此你就是这般羞辱我尚书府和宸妃娘娘”沉默半晌的孟离听到赵锦熙的话,再也忍受不住了,跳出来指着她好一顿训斥。 “嫡出的三小姐孟大人护妹心切,我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说出这么一出掩耳盗铃的话来,着实有些可笑。世人谁不知尚书大人的继室夫人是妾侍出身,后来因为某些缘由被抬正,何来嫡出之说”赵锦熙冷笑一声。 “你你!真是无法无天,我要进宫面见宸妃娘娘,看你还能有多嚣张!”孟离被这么一个丫头数落,顿时怒火中烧,用手拍打着胸口。 “孟大人在朝堂之上也沉浮了些时日,应该是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赵锦熙唇角上扬,冷笑道。 “孟姨娘折辱的冯姑姑,可不是普通的丫环婆子,她可是将军府的人,亦是我外祖母的心腹。冯姑姑为了我们祖孙三人,一辈子不曾婚嫁,我外祖母对她很是信任,将她视为亲人。 若是让我外祖母知晓她身边的人受到这般的非人待遇,恐怕不需要孟大人进宫,我那外祖母也不会饶过孟姨娘。”孟家的人听罢还没反应过来,赵锦熙就对他们发出了警告。 “若是孟大人健忘,那就由我告知一下我外祖母是何人。将军府的白陈氏白老夫人,是先皇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我外祖父跟先皇驰骋疆场的时候,孟大人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莫说是你,就连当今的皇上都对我外祖父礼让三分,你要将这事儿捅出去,我还真不知皇上该帮谁了。” 赵锦熙浅浅一笑道,等她语罢,孟离夫妇完全没有了开始的蛮横。 他们两口子就算是再糊涂,也知道白老将军在当今陛下心中的分量,那可是南宥的定海神针! 白老将军白石,可是跟先帝爷患难与共的开国功臣,尚书府都不够排资论辈。 真要将这件事儿捅出去,他们孟家压根儿就讨不得好。 “不知孟大人思量得如何了”赵锦熙见孟离两口子一言不发,轻笑着问道。 “我我不跟你这种不知深浅的丫头一般见识!妹夫今日能放我三妹走出祠堂便罢了,如若不然,我就只好面见宸妃娘娘,让她给咱们孟家做主!”孟离这个怂货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对付赵锦熙,只能将话题转移到赵青云身上。 “孟大人莫不是不长记性,孟姨娘只是一个妾侍,怎么成了你的妹夫。真要这么算下来,当今圣上不也是你妹夫了皇上若是听到这样的称呼,不知会作何感想呢。”赵锦熙闻言轻笑起来。 这话听着不急不缓,实则杀伤力极强,孟离气得心口发疼,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这就是赵大小姐的好教养,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难怪我那三妹被你欺负成那副模样。定国公,这就是你娇惯出来的好女儿,就不怕被外人耻笑”孟庄氏气得印堂发紫,酝酿了大半天才憋出这么些话来。 如论如何也没想到,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废柴,一夕之间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我也不怕孟夫人当这个传话人,你只管对外面的人四处宣扬,到时候孟姨娘做的那些好事儿,怕是也会跟着浮出水面。 孟姨娘和宸妃娘娘可是胞妹,一家人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知宸妃娘娘到时候该如何自处”赵锦熙闻言眸子中透着一丝毫无畏惧的寒意。 “你你!”孟庄氏被怼得词穷,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哪里能想到,赵锦熙会有这般通透的脑子。 “拜孟姨娘和我那二妹所赐,我的名声早就没什么顾惜的了,你们只管出去传扬便是,我定不会阻拦。”赵锦熙轻描淡写道。 这些年来,孟姨娘对原主惯用捧杀的伎俩,原主早就被她养成了自私跋扈的大小姐,在世人眼里,赵家嫡女就是无才无德的无颜女。 “定国公,今儿算是领教了你家大小姐的威风!我是拿你这大小姐没法子,只能让我娘和宸妃娘娘来跟她理论了!”孟庄氏在赵锦熙那儿连连败阵,临了憋出这句话来撑场面。 “我可没有尚书府的大儿媳威风,你来我定国公府这会子,就把我爹爹气得哑口无言,我四妹好言相劝扶你入座,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将我四妹弄伤,我哪能有尚书府家大儿媳的半点威风呢”赵锦熙没有给对方留半点面子,言语间净是嘲讽。 “夏枝,快送送孟大人和孟夫人。”孟庄氏刚做出一个微张的嘴型,赵锦熙就让夏枝上前送客。 孟离在外面借着尚书府和宸妃的势,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无可奈何,而且还是败在一个丫头手里,说出去都有些嫌丢人。 临走前,他阴骘的眸子瞪了赵锦熙一眼,然后拉着还想‘理论’的孟庄氏拂袖离去。 被一个丫头怼得无话可说,还真是平生头一遭,他哪里还有脸面待在定国公府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他怕是要被朝中的那些同僚们笑话死。 等孟离夫妇走远后,赵青云紧皱着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那孟家人一个比一个不讲理,处理朝中的政务,赵青云多少还能得心应手些,对付那样胡搅蛮缠的人,他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他这样的斯文人,实在是学不了他们那般撒泼的做派。 “熙儿,今日让你受委屈了。”赵青云看向她,一脸心疼道。 要不是赵锦熙及时出面,赵青云还不知该如何应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原本是自己护女儿周全,临了却是女儿出面替他解围。一想到孟家人的恶语相向,赵青云就对赵锦熙心生愧疚。 “爹爹放心,熙儿没事儿,倒是四妹额头上的伤口,定要好好医治,切莫留下疤痕才好。”赵锦熙将目光落在一旁的赵云儿身上。 不说还好,被赵锦熙这么一说,赵云儿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淤青,还真是有些疼。 “多谢长姐关怀,我回去会仔细处理的。”赵云儿言语柔和道。 赵锦熙点了点头,跟赵青云谈了谈心,才回到锦绣苑,让春桃给赵云儿送去自己研制的舒痕膏。 “替我谢谢长姐,我这里还有些剩下的药膏,是长姐之前送给我的,用着效果极好,不知长姐从何处寻得这样好的药膏”赵云儿让丫环接过春桃手里的药膏,饶有兴趣道。 “这是小姐从一个江湖术士那里寻来的,四小姐多次替我家小姐解围,是奴婢该谢四小姐才是。”春桃作了一个礼,退出了云暖阁。 她一直谨记赵锦熙的嘱咐,这会子还不是让其他人知晓小姐懂医术的时候。 第四十章 登徒子 在定国公府输了阵仗的孟庄氏,一回到尚书府就大吵大闹。孟老夫人得知儿子跟儿媳受辱的事情,气得捶胸顿足了一场。 “那个废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她以前可没少讨好咱们,怎么这就转了性子兴许是在咱们面前装腔作势,还真是小瞧了她。她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东西,连宸妃娘娘都敢顶撞!”孟老夫人靠在藤椅上面,气得瑟瑟发抖,眉眼中满是诡计。 “母亲您是没瞧见那个阵仗,那贱人对儿媳可是好一顿数落,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原本我们是想让他们将三妹从祠堂里放出来,谁知咱们根本就插不上话呀。 他们分明就是想要了三妹的性命,真是好毒辣的心思!”孟庄氏蹲在孟老夫人跟前,拉着孟老夫人的手声泪俱下。 明明是孟庄氏出口伤人在先,被她这么一渲染,倒变成赵锦熙一个人的过错。 “哼!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涉世未深的丫头,过些时日就是我的寿辰,定国公府若是想继续将你三妹关在祠堂,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吃苦头。我倒是想瞧瞧赵锦熙究竟有什么能耐!”孟老夫人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这婆媳二人一肚子的坏水,就知道如何变着法子害人,一时没有注意到附近一道人影掠过。 月桂院,赵沁儿的腿疼的厉害,加上在外面跪了些时辰,有些小小的风寒,她身边的丫环莲儿拖着疼痛的双腿去给赵沁儿熬药。 走过花园的时候,莲儿就感觉有一道人影,不等她作出反应,就被对方拉到假山后面。 莲儿被吓得面容失色,开口准备呼救,却被对方捂住了嘴。 “小美人儿别怕,是我呀,你这么一嚷嚷,是想惊动府中所有的人吗”这声音听着很是耳熟,莲儿听罢这才安静下来。 她抬眼望去,是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看。 “原来是表少爷呀。”莲儿看到孟朗出现在定国公府很是惊讶。 孟朗是孟离的儿子,尚书孟仲勋的孙子,尚书府就他这么一个孙子,全府上下对他很是骄纵,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孟朗仗着自己的两个姑姑,一个进宫为妃,一个与定国公府结亲,在皇城里到处胡作非为,提起他的名字,城中的百姓没有不对他恨之入骨的。 这些年来,他仗着权势强抢民女,做尽了坏事。只因为尚书府出了一个宸妃,即便是告上官府,也是哭诉无门。 “几日不见,你这丫头出落的越发的标志了,哪天我向表妹讨要了你,不知你觉得如何呀”孟朗看见美色,就迈不动步子,伸出手指抬起莲儿的下巴,言语间满是轻浮。 莲儿闻之色变,这孟朗是皇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太岁,她这辈子哪怕是终身不嫁、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这样的人。 “表少爷别拿奴婢打趣了,我们小姐最近吃了不少的苦头,还受了一些风寒,这会子正躺在床上将养,孟姨娘如今被国公爷罚跪祠堂,现在都没出来”莲儿掩袖泣泪,将话题转移开。 听到莲儿说的话,孟朗这才收起自己色眯眯的神色,清楚他来这里的使命是什么。 他听闻祖母孟老夫人气病了,正准备去探望,谁知刚经过门口,就听到了母亲孟庄氏和祖母的谈话。 孟朗得知是赵锦熙那个丑八怪欺负了自家的三姑和表妹,顿时气上心头,跟着就来定国公府,想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八怪一个教训。 “沁儿表妹为何受苦,三姑平白无故怎么去了祠堂,果真是那个丑八怪搞得鬼”孟朗看向莲儿,低沉着声音道。 之前一直在外面鬼混,孟朗对赵锦熙的事情知之甚少,大多都是一些传闻。 在他的印象里,赵锦熙就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整天喜欢跟在赵沁儿身后,性子也是软弱可欺的主。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变成这般难对付的人物,连他最‘能言善辩’的母亲孟庄氏都输了阵仗 “表少爷常日不在尚书府,对定国公府的事情不甚了解。咱们那位大小姐自打落水之后,整个人都转了性子,孟姨娘和小姐在她手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莲儿闻言连忙点头道。 孟朗是一个爱惹是生非的家伙,一个是从小疼爱自己的三姑,一个是自己心爱的表妹,得知她们被赵锦熙欺辱,一定会找锦绣苑的麻烦。 让他出面教训一下那位嫡小姐,是再好不过的了。想到这里,莲儿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莲儿这丫头装柔弱的模样,跟孟氏母女学得炉火纯青,都快赶上出师了。 “表少爷,你可要为孟姨娘和小姐出气呀。孟姨娘被关在祠堂,不让送吃喝,小姐又卧病在床,再这样下去,她们怕是要被大小姐逼得没活路的。”莲儿忽的跪在地上,扯着孟朗的衣角哭求道。 “本少爷倒是想瞧瞧,那个丑八怪究竟是人是鬼,能有这样的手段!”孟听到莲儿的哭诉,心中的怒火更盛,让莲儿指了指锦绣苑的去处。 莲儿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在自家小姐身边学的这身本事还挺管用,几滴眼泪就骗得孟朗去替她们出头,待会儿且有好戏看。 锦绣苑。 春桃正在给赵锦熙掌灯,赵锦熙这会子在屋里看书打发时间,谁知从院子里传来了吵闹声,院子里的花盆接连碎了好几个。 主仆二人听到夏枝的和一个男子的争吵声,连忙出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这丑八怪身边的丫头倒是长得水灵,可比那个丑八怪好看多了。”孟朗只身闯进锦绣苑,看到模样俊俏的夏枝,立马动了歪心思,上来就想动手动脚,丝毫没有半点贵家子弟的模样。 夏枝虽说是一个小迷糊,倒也不是随意任由别人欺负的,特别是对这种冒失的登徒子,而且还口无遮拦的侮辱她家小姐的东西。 “你算是什么东西,这里可是定国公府,岂能任由你放肆再敢在锦绣苑胡闹,就等着被人打发出去,若是想找不痛快,还可以让你进去吃几天牢饭。”夏枝瞪着眼前的男子,很是嫌恶道。 甭管对方的衣衫如何华贵,敢在锦绣苑撒野,就不会给他留脸。 “真是反了天,你这贱人怎么跟本少爷说话的。本想着将你要回去做个姨娘吃香喝辣,没想到你这般不识抬举。 等我向姑父讨要了你,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让夏枝那般羞辱,孟朗收起了自家的花花肠子,上前就甩了她一个大嘴巴子,指着她恶言恶语道,言语间满是威胁恐吓。 赵锦熙看到这般场面,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你们尚书府的人,还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今儿才送走两个没规矩的,怎么又来了一个撒泼耍横的”赵锦熙上前扶起刚才被孟朗动手扇耳光,身体失去平衡而跌倒在地的夏枝。 这可是孟家的人自讨没趣,赵锦熙也没有必要给他们留脸面。 孟朗听到赵锦熙说话如此狂,正想对她发火,等看向佩戴面纱的女子时,瞬间愣在了原地。 那一双眼睛还真是勾魂呀,就盯了一眼就迈不动步子了,刚到嘴里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你是谁,生的如此美貌,本公子对你一见钟情。”孟朗的眸子泛着光芒,脑子里想的都是些污秽的场面。 他一直都认为赵沁儿算得上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就露了那么一双眼睛,就把他的魂儿勾走了,那面纱背后的模样肯定是个绝色。 孟朗一直流连酒色场所,自认为识人无数,还从没有让他看一眼就心神荡漾的女子。 赵锦熙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嘴角微微扬起,冷哼了一声:“想必这位就是孟公子,你若速速离去,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 看到如此有气场的赵锦熙,孟朗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狐疑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这女子不会就是赵锦熙,就是那个丑八怪’ 一想到这里,孟朗的内心越发的激动,他甚至都拿定主意想跟赵青云提亲,将这么一个美娇娘娶回去。 他曾经也见过赵锦熙,那时候的赵锦熙简直就是所有男人的噩梦,谁见谁呕吐。没想到他离开皇城这些天,赵锦熙就变成了一个绝色佳人,比他之前见过的女子还美。 微风拂过,赵锦熙的面纱轻轻扬起,孟朗有幸看清楚了她的模样,果然不出刚才所料,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孟公子不可造次,还请速速离开。”春桃连忙上前拦住蠢蠢欲动的孟朗,言语警告道。 真不知这个孟朗发的什么疯,只身闯进了锦绣苑。若是在外面撞见这个登徒子,赵锦熙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看到拦在他面前的春桃,孟朗的笑意越发的嚣张,他不仅想娶了赵锦熙,还想将她身边的丫头收了房。 “别这般拒人千里之外嘛,我也是好心来看熙妹妹,熙妹妹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呢”孟朗看向赵锦熙说道,手脚不老实的伸向春桃,吓得春桃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赵锦熙见状,眸子里挂满了寒霜。 第四十一章 与人幽会 “孟公子的妹妹是月桂苑的那位,孟姨娘不过是一个妾侍,我可是定国公府中的嫡小姐,怎么会跟你沾亲带故”赵锦熙将春桃护在身后,伸手就给了孟朗一巴掌。 若是再不给这种人一些颜色瞧瞧,只会让对方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你你,好你个赵锦熙!你竟敢打本少爷”孟朗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看向赵锦熙怒吼道。 他可是尚书府的独苗,全府上下都围着他一个人转,从未吃过一丁点苦头。没想到今天却被赵锦熙出手打了一巴掌,他心中难免咽不下这口气。 “这可是你擅闯我的锦绣苑在先,欺辱我院中的丫头在后,你若再敢胡作非为,就算是打死你也不冤枉。”赵锦熙抬眼看向他,一脸平静道。 她可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原主,只知道被这蛇鼠一窝的家伙欺负。 “你”孟朗一时语塞,恶狠狠的瞪着赵锦熙,那狰狞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恐怖。 “爹爹,沁儿也是听府中下人嘴碎,说有一个男子进了锦绣苑,好像是跟长姐幽会。原本我也是不相信,听下人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做妹妹的总得为长姐的名声着想,所以就将此事告知爹爹。”锦绣苑这边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赵沁儿领着赵青云赶了过来。 赵锦熙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今儿还真是上演了一出了不得的大戏,听闻那赵沁儿偶感风寒,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还出来蹦跶,她那病情怕是装出来的。 “表哥,你怎么来了听下人们说锦绣苑进了一名男子,没想到长姐见的人会是你”赵沁儿扶着赵青云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孟朗的时候,立马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惊讶表情。 虽说这个孟朗四处沾花惹草,倒也知道这是自己表妹给他铺路搭桥,听到这话连忙站在赵锦熙身边。 “姑父,这事儿不怪熙妹妹,都是因为我们两人心系对方,侄儿一时情难自禁,才来探望熙妹妹的。”孟朗看向赵青云,做出一副真诚的嘴脸。 赵青云听罢,脸色变得铁青,恨不得让身边的人将这登徒子打发出去。 “长姐跟表哥的事儿,其实也不必遮遮掩掩,定国公府原本就与尚书府有亲,若是长姐和表哥共结连理,倒也是亲上加亲。 不过这事儿到底还是有些欠妥,长姐终究还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实在是不该做出这样落人话柄的事儿来。 爹爹素来对长姐疼爱有加,若是你向爹爹说明,他一定会应允了这门婚事,定不会做那棒打鸳鸯之人。”赵沁儿对孟朗使了个眼色,然后看向赵锦熙很是诚恳道。 赵青云闻言,立马甩了她一个脸色,让她赶紧闭嘴。 除了定国公府来瞧热闹的人,在场的还有墨北辰,真要让赵沁儿口无遮拦的说下去,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我们不妨听锦熙妹妹想要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的墨北辰此时开口说话了,他要不是碍于自己皇子的身份和宸妃的颜面,他还真想杀了孟朗这个废物。 “我就说嘛,庶女到底还是庶女,这看人的品味就是与众不同。我的眼力见儿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会看上这种纨绔子弟。若我真想与人私会,外面的茶楼不是更好”赵锦熙走到赵沁儿面前冷笑道。 赵沁儿说不过她,只好假装落泪,可怜兮兮的看向墨北辰。 “长姐不承认也不打紧,何苦这般挖苦我,表哥都亲口承认了你们二人的感情。若是你们没有情分,表哥何苦眼巴巴的过来见你”赵沁儿拿出手帕抹了抹眼泪,罢了才看向赵锦熙很是委屈道。 “二妹不说我还真快忘了这么一茬儿,我也想知道孟公子是如何找到我这锦绣苑的。”赵锦熙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若有所思道。 原主生前最喜欢清静,其实这都是孟姨娘使的诡计,故意诱导原主将院子选在了幽静之处,以便将其他的人隔离在外。 当时的白静兰还尚在人世,见女儿实在要住在清静的地方,就将锦绣苑这处院子拨给了原主。 此处甚是清幽曲径,若不是有人带路,府外的人根本就找不到这处院子。 被赵锦熙那般盯着,赵沁儿只觉得后背发凉,浑身有些不自在,不觉得往后退了一步。 “长姐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我我这两日偶感风寒,根本就不曾出过院子。”赵沁儿连忙为自己辩解,她的这些小动作早就落在赵锦熙的眼里。 “二妹在自己院子里休养,可你身边的莲儿难不成也不出院子”赵锦熙不急不缓道。 “我们主仆二人被你罚跪在院中,身上的伤未痊愈,哪敢出来招惹你的不痛快”赵沁儿刻意提高了语气,就是想破坏赵锦熙在墨北辰心中的印象。 “既然如此,莲儿裙子上面的泥土是怎么回事儿,这泥土的颜色,不像是月桂院里面的”赵锦熙冷笑一声,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莲儿的裙摆和鞋面上,那上面的泥土正新鲜着呢。 天还没有亮堂的时候,莲儿就去后厨给赵沁儿准备吃食和熬药,谁知半路上就碰见了孟朗。 “这是这是奴婢给二小姐准备吃食和汤药的时候,在路上沾上的泥土。”莲儿此时慌了神,支支吾吾道。 为了摆脱孟朗的骚扰,她才在孟朗面前装可怜,将那登徒子引向锦绣苑,随后着急忙慌的给赵沁儿通风报信,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节。 “都是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主仆,为何说出来的话截然不同”赵青云顿时恼怒,看向赵沁儿主仆喝斥道。 “爹爹消消气,莲儿的话倒是实情,兴许是她半路上碰见了孟公子,两人几句寒暄后,孟公子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锦绣苑。 若是孟公子进府,爹爹不会不知的,想来是他私自潜入府中,遇到了半路给二妹取东西的莲儿,这才有了今日的闹剧。”赵锦熙走到赵青云身边给他拍了拍背,才看向莲儿低沉道。 听到丝毫不差的分析,莲儿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差点就摔倒在地。 “你这个贱婢,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熙儿,若有下一次,我定要了你的小命!”看到莲儿惊慌失措的样子,赵青云什么都明白了,扬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杵在一旁的孟朗见状,有些被吓到,看到墨北辰在场,便给了他继续倔强的勇气,他何尝不知这个四皇子也在打着跟自己一样的主意。 只要他今日咬住自己跟赵锦熙彼此有情,赵青云为了维护定国公府的颜面,也会迫于无奈将宝贝女儿嫁给他。 至于这位四皇子,任他再对赵锦熙有好感,为了皇室的名声,断然不会娶这样的女子做正妃。 “熙妹妹,你我早就心意相通,为何你却当面矢口否认不管你是否承认,我爱你之心始终如一。”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孟朗忽的扑向赵锦熙,看向她肝肠寸断道。 赵青云连忙将赵锦熙拉到身后护住,等他想教训孟朗这个登徒子的时候,墨北辰一脚将孟朗踢飞在地上。 “你好歹是尚书府的公子,怎能如此造次”墨北辰瞪了他一眼,言语间净是斥责。 要不是顾忌宫里的那位宸妃娘娘,墨北辰怕是早就结果了他。 孟朗每次一闯祸,孟家的人就会仗着宸妃的势,将所有的罪过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从不曾加以管束。 “孟公子近几年的表现,本殿下多少有些耳闻。你之前胡作非为倒也罢了,今日却在定国公府撒野,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墨北辰连忙站在赵锦熙跟前,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孟朗冷冷道。 众人听罢才缓过神来,赵沁儿见墨北辰对赵锦熙如此相护,袖子里双手紧握。 自打她认识墨北辰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心仪这个男人。看到自己心仪的男人如此维护赵锦熙,她怎么能不恨。 “姚磊,送孟公子出府!”赵青云此时是七窍生烟,要不是顾忌辰妃,他真想打死孟朗这个混球。 姚磊见赵青云发了话,点头应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拖着孟朗走出了锦绣苑。 “今日还要多谢四皇子出手相助,要不然那泼皮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看到孟朗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赵青云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向墨北辰拱手道。 “定国公客气了,锦熙妹妹品貌双全,怎会跟那种登徒子为伍,分明就是那人在胡诌。”墨北辰一脸柔情的看向赵锦熙,随后轻笑道。 赵青云听到墨北辰如此说,悬着的心才落定下来,他能这么说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 墨北辰身为皇子,赵青云一介臣子没有资格去要求人家如何,能得到对方的相助,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熙儿,今日多亏了四皇子解围,快谢过四皇子。”赵青云拉着赵锦熙柔声道。 赵锦熙抬起眸子平静的扫了墨北辰一眼,这个花言巧语、心肠歹毒的男人,就是原主愿意为之赴汤蹈火之人,就是这个男人毁灭了原主的家族。 如今这个男人还想一招鲜,就这种老套的方式套近乎,真是够天真! “臣女多谢四皇子,不过臣女还是要提请您一句,四皇子到底也是外男,出现在臣女的院中,有些不合规矩,恕不远送了。”赵锦熙给他行了一个礼,淡淡然下了逐客令。 自家闺女对墨北辰的情谊,赵青云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看到赵锦熙对墨北辰如此冷漠的态度,他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顿了顿才将墨北辰请去花厅喝茶。 第四十二章 配合演出 “若是再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我可不会像今日这般轻易饶过你。”赵锦熙用指尖抬起了赵沁儿的下巴,言语轻笑道。 看到这个蛇蝎就心烦,赵锦熙的目光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太久,即刻让春桃将她打发了出去。 这三天两头的闹腾,赵锦熙还真是觉得有些身心疲惫。 孟朗被姚磊拎出了定国公府,气得咬牙切齿,以后想进入府中,都得经过赵青云的同意方,否则就让人乱棍打发了出去。 作为尚书府的大少爷,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赵锦熙,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日会落在本少爷的手里,到时候有你好受。”孟朗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才从定国公府的大门口离开。 月桂院和云栖院的人,在赵锦熙身上没有讨得半点好,这两天也就消停了不少,暂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锦绣苑的人难得过了两天的舒心日子。 “小姐,周家小姐来了。”赵锦熙正在榻上嗑瓜子,见春桃进屋轻声说道。 赵锦熙闻言先是一愣,这个周家小姐曾经跟原主在女子学堂念过几日书,也算得上是故交。 只是在原主的生母白静兰去世后,孟氏就借口说是给原主找老师在府中授课,自那以后她们两人就再也没有交集。 原主的这个故交命运多舛,被皇帝赐婚给三皇子墨星辰,两人并没有感情基础,这个三皇子对周家小姐甚是不喜,经常百般羞辱她,以至于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一想到这个悲惨的女子,赵锦熙不免为她感到惋惜,都怪这个万恶的包办婚姻。 “快请周小姐进来。”赵锦熙连忙吩咐道,夏枝不等她发话,赶紧上了两盏热茶。 “我说你呀,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家小姐,我想见上你一面简直是难如登天。亏得我曾经在定国公府露过两次脸,不然你们家的人怕是不肯请我进府。”周若薇踏过门槛,一脸打趣道。 听着这声音,就知道这周家小姐是个良善之人,不像府里的那些牛鬼蛇神,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会觉得心累。 “我不过就在自家院子里闲来翻阅几页书,要不就喝茶吃些点心打发时间而已。”赵锦熙热情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周姐姐怎地有空来我这锦绣苑坐坐,平日里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算算时间,她们上回见面还是在赏灯会上呢。 “不过就是听说你们院子里得了清静,见不着那些阴阳怪气的人,这才寻思着找你去凤凰轩瞧瞧衣裳。”周若薇很是诚恳道。 “虽说我们不怎么见面,不过我记得你素来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今儿怎么起了兴致”赵锦熙轻笑道,跟她说话感觉格外的自在。 “瞧你这话说的,那时候年纪还小,自然不必在意那些,现在怎么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打扮不是。”周若薇捏了捏她的鼻子,拉着她就要出去。 “哎呀,你可是我锦绣苑的稀客,难得你来府上找我,我就陪你去逛逛。”赵锦熙见她这般积极,不好立马回绝,唯恐扫了对方的兴致,便让春桃去给赵青云说一声,就跟着出府了。 两人手挽手一路嬉笑,等她们来到凤凰轩的时候,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真是不凑巧,这么多人怕是要等上一些时辰。”赵锦熙望着凤凰轩门口的那些人,顿时觉得有些头晕。 为了一件衣裳在这儿排队等,还真不是她的风格。 作为一个职业医者,向来都是跟阎王爷抢人,分秒必争,从没有半分懈怠,她可不想在这里蹉跎岁月。 “这家的衣服做工精细,怪不得人家生意这么好,你先去对面的八宝斋坐坐,我等会儿就去那儿找你。夏枝,麻烦你带你家小姐过去,今儿我做东。”周若薇顿了顿,才想到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看向赵锦熙主仆道。 人是她请出来的,不好让人家在这里干等着,瞧着这么长的队伍,还不知要几时才能排到自个儿。 “那奴婢就先带着小姐过去,稍后再跟周小姐会合。”不等赵锦熙说话,夏枝拉着她去了对面的八宝斋。 赵锦熙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对面的酒楼选了一个可以看见凤凰轩的位置坐下,对面那家店的人似乎越来越多。 “夏枝,你去帮周姐姐排会儿位置,让她上来歇息片刻。”看着楼下摩肩接踵的人群,赵锦熙侧身向夏枝说道。 “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请周小姐过来。”夏枝说着跑下了楼去。 赵锦熙望了一眼楼对面的铺子,喝了一口梅花初雪茶,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她想安安静静的喝一口茶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被孟家的人盯上了。 人家戏台子都搭上了,她若是不配合人家演出,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苦心策划,便假装昏睡了过去。 那点蒙汗药根本就对赵锦熙无用,在茶水端上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有问题,事先吃下了解百毒的九花丸,这还是她在锦绣苑打发时间的时候配制出来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等周若薇上楼找人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赵锦熙的人影,还以为是她跟丫环有事暂时离开了,就耐着性子坐下来等人。 谁知等了半晌,都不见赵锦熙主仆回来,周若薇这会儿开始担心起来。 “小二,这里坐着的白衣蒙面的女子,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哎哟这位姑娘,您这问题着实有些为难小的了,咱们八宝斋进出的客人这么多,小的哪能记得清呀。不过小的给其他的客人送茶点的时候,这个位置就没有人了,别的就不知道了。”小二仔细回想了一下,依稀有那么一点印象。 周若薇闻言只觉得不妙,赵锦熙真是有什么要紧事要离开,说什么也会过去跟她打招呼,不会这般不告而别。 一想到这里,周若薇的内心越发的慌张,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去寻夏枝。 “锦熙妹妹不见了,你刚才可曾见到你家小姐,她有跟你说去哪儿没”八宝斋人多嘴杂,周若薇不想将此事声张出去,赶紧拉着夏枝去了无人的角落着急道。 夏枝听罢整个人都傻了,等她意识到自家小姐不见的事实后,眼眶都红了一圈儿。 “我家小姐不曾跟奴婢说去哪儿,她只是让奴婢帮周小姐排位置,让您上楼歇息,小姐那会儿还在楼上吃桂花糕呢。”夏枝急得快哭出了声。 这事儿可大可小,若赵锦熙只是在附近转转,那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若是被其他不明身份的人劫持了去,这个后果就严重了。 月桂院和云栖院里面的人,正愁抓不住赵锦熙的错处呢,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甭说是哪一种结果,都会被那些人染黑。 “你先别哭,要是被别人瞧见了,都会猜测你家小姐出了事儿,这对锦熙妹妹来说是个大麻烦。我们俩分头行事,我在这儿找你家小姐,你先回去瞧瞧你家小姐是否在府中,千万莫要让旁人看出端倪。” 周若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看向夏枝轻声道。 夏枝连忙点了点头,挽起袖子擦干自己的眼泪,收敛住悲伤的情绪,立马跑向定国公府的方向。 周若薇先在八宝斋找寻了一遍,又沿着八宝斋附近寻找,心中暗自为自己的姐妹祈祷。 城郊小树林,一处废弃的猎户小屋。 赵锦熙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看来对方是想玩儿火呀,那就陪他玩儿一把。 即便她今日不喝那杯下了蒙汗药的茶水,孟家的人一样会想出其他的法子对付自己,还不如直面敌手呢。 “我劝你们还是放了本小姐,否则后果自负!”赵锦熙一如既往的镇定,丝毫没有一丝慌张,假装刚刚清醒过来。 此时并没有人回她的话,四周很是安静。 见没有人回应她,就耐着性子等幕后之人出现。 屋子里的两个小厮见这女子如此识趣,倒也没有理睬她。 估摸着半盏茶的功夫,赵锦熙才听到推门的声音。 “熙儿妹妹,你前些日子羞辱你哥哥我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会有与我相逢的日子”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言语间充满了挑逗和得意,赵锦熙听罢微微一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孟公子呀,谁借你的胆子,敢绑架定国公府的嫡女” “本少爷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还需要借胆子。我二姑可是宸妃娘娘,万事有她撑腰。你不是挺傲娇的嘛,今儿我就与你生米煮成熟饭,我那姑父到时候也只能将你嫁给我。”孟朗揭下了蒙在赵锦熙眼睛上的黑布,不怀好意道。 尽管他被赵锦熙百般羞辱,不过胜在人家模样好,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他还真对人家生不起气来。 “奉劝孟公子三思而后行,我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人,你今日若是不放了我,有你后悔的时候。”赵锦熙闻言冷哼了一声。 这种不要脸的登徒子,她还没放在眼里,想用这么蹩脚的招数吓唬自己,着实有些愚蠢。 孟朗还以为赵锦熙会向他求饶呢,但凡这个女人向他开口求饶,自己一定会心软放了她。 听到赵锦熙说出这样的话,孟朗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随即露出了猥琐的嘴脸。 第四十三章 出府打猎 “三思我可是思虑了很久了,一想到你这个大美人儿,我就茶饭不思,一心想见你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都两日不曾见面,实在是想念的紧。”说着孟朗就迈着步子走上前来。 赵锦熙见状,赶紧想着法子挣脱绳子,这绳子对她来说就是小意思。 “皇城里的那些人怕是都瞎了眼,竟然把熙妹妹这样我见犹怜的美人儿,渲染成那般不堪入眼的模样。”孟朗伸手挑起了赵锦熙的下巴,露出色眯眯的神色。 “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赵锦熙冷声警告道,看向他的眸子充满了杀意。 “熙妹妹还是省省力气,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能将我怎么着呀”孟朗很是得意的看着她。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孟朗的话刚落下,就被赵锦熙挣脱绳子撒了一身不知名的粉末,浑身痒的难受。 随即,他的肩膀又被一支箭射中,疼的他直冒冷汗,鲜血滴落在地上,响起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赵锦熙你刚才撒的什么东西”孟朗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有能耐,顿了顿又看向自己肩上的箭,“敢对本公子放暗箭,活得不耐烦了” “敢绑架定国公府的嫡女,这个罪名可不小呀。”他的话刚落下,就听到门外传来略带寒意的声音,随后走进一位身着玄青衣裳的男子。 看着男子通身的贵气,还有那冷的瘆人的神色,孟朗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靖靖王爷!” 靖王墨凌云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不管闲事的人,今日却突然出现这荒郊野外,着实有些让人感到意外。 吓得孟朗这个怂货只知道磕头,连求饶命的话都说不出来,身上因为发痒都快挠破了皮。 赵锦熙没有想到会半路跑出来一个帮手,她要是知道有人相救,刚才就不多此一举了,白白浪费了自己的蝎子粉。 她闻声抬眼望去,见那男子浑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场,不知这面若寒霜的靖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这事儿,本王会如实告知皇上,你就等着皇上发落。”墨凌云扔下一句冷冷的话,罢了才绕过跪在地上的孟朗,站在赵锦熙身边。 看着赵锦熙毫发无损,又打量了一下孟朗的手背跟脸,就像生了荨麻疹似的,墨凌云似乎对眼前的这个女子越发的有兴趣了。 “靖王饶命,靖王饶命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孟朗被墨凌云的气场吓得半死,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今日换做旁人倒还好商量,谁让他今日倒霉,出门没有看黄历,半道儿上让靖王撞见了呢。 皇帝对靖王这个弟弟向来很是看重,若是靖王将今日的事情告知给皇帝,即便是有宸妃作保,孟朗也是难逃责罚的。 墨凌云听罢,将目光落在了赵锦熙的身上,像是在征求她的意思,毕竟真正的苦主在这儿。 这个孟朗如何处置,还是要听听苦主如何说。 “近日闲来无事,我就听府里的丫环婆子们掰扯了些趣事,听闻有一名女子不堪受辱,在自个儿房里悬梁自尽了,叫什么来着呢,好像是叫彩蝶。不知孟公子与这位彩蝶姑娘可相熟呀”赵锦熙看向孟朗挑眉道。 彩蝶这个丫头,孟朗自然是知晓的,正是他前不久逼死的丫头。 他仗着尚书府和宸妃的名头,平日里欺男霸女,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就会强抢到手,从不问人家是否愿意。 之前的那些苦主,因为他背后有靠山,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结果这次遇到了一个性子刚烈的丫头。 为了能洗刷自己的屈辱,那个叫彩蝶的女子留下一封血书,让自家人替她做主,在夜深人静之时悬梁自尽了。 彩蝶的家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桌子上留下了一封泣泪的血书。 她的家人拿着血书去衙门击鼓鸣冤,奈何孟朗有强大的后台,官府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活祖宗,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赵锦熙,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孟朗不觉得打了一个寒噤,这才心虚的看向赵锦熙怒吼道。 “我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为那家痛失爱女的人家鸣不平而已。若是将罪魁祸首交到那家人手里,想必他们一定会对孟公子感激不尽的。”赵锦熙身子微微俯下,看向犹如阴沟里的蛆虫般蠕动的孟朗轻笑道。 “将他带下去。”墨凌云闻言,看向门外的秦昊低沉道。罢了,才带着赵锦熙离开了木屋。 孟朗瞧着自己被靖王丢在这里,便想跟着过去,却被秦昊拎小鸡似的推搡在地上,紧接着又被补了一脚。 还不等他发出痛苦难耐的声音,就被秦昊用不知在哪儿找来的绳子,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听闻靖王从不喜欢山水,怎地会出现在此”赵锦熙很是好奇道。 她今日将计就计,只是想给孟朗那个混蛋一些教训而已,此处地处偏远,离城中还有些距离,若是说这个靖王碰巧遇见,顺手来解救自己,这个理由还真是有些牵强。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自己一直被这个靖王派人监视着,否则今日之事就解释不通了。 “本王久居王府实属无趣,就想着出来打猎。”墨凌云闻言淡淡然道。 赵锦熙闻言尴尬一笑,这借口说出来,还真是令人无法反驳,想她去破庙救靖王的那晚,当时也是随便胡诌了一个借口糊弄过去的。 想到这里,赵锦熙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散发着寒意的男子,尽管他长着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任谁见了也会退避三舍。 “今儿还多亏靖王有兴致出府打猎,臣女多谢靖王的救命之恩了。这三颗九花丸就当是臣女的谢礼,对清除您体内的毒素有所助益。若是您不放心,大可让人查验。”赵锦熙将一只白色瓷瓶塞到墨凌云的手里,墨凌云一句话也没说,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这时,孟朗被秦昊扔在了彩蝶家门前,透过篱笆墙望去,这户人家的院子落叶堆积,显得有些荒凉。 墙角有一个装满灰烬的盆子,像是烧完纸钱的。里面的人愁容不展,像是在思念已故的亲人。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彩蝶的大哥郑乔听到声响,脸色变得更差了些。等他打开大门,正要开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他们一家清静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男人,嘴上还被人塞了一块麻布。 孟朗对上郑乔的时候,吓得瑟瑟发抖,奈何他手脚被绑得严实,丝毫动弹不得。 看到眼前的男人,郑乔此时怒气上头,这个衣冠禽兽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都是因为这个人,自己的妹妹才会惨死,令他们一家哭诉无门。 如今害死自己妹妹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不打死这个混蛋都对不起妹妹的在天之灵。 “我还正愁没法儿为妹妹伸冤呢,你倒是送上门来了。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捧着你,让我们一家人哭诉无门,我今日不会放过你的,能为妹妹报仇雪恨,就是搭上自己性命也值当。” 郑乔一边破骂着孟朗,一边将他拉进了自家的院子,随手将大门紧闭起来。 “你这个混账羔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作威作福的日子到头了!”郑乔从厨房顺来一根擀面杖,上来对着孟朗就是一顿毒打。 这一顿毒打哪里是孟朗这种贵家公子哥儿受得住的,疼得他咦咦哇哇的哼唧乱叫,很快就受不住了。 院子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老夫妇,等他们看清被打之人的模样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拿起柴房的斧子砍死这个混球。 他们家的姑娘原本如花的年纪,就这样被这个王八羔子糟践了,心中岂能不痛恨。白发人送黑发人,两老口实在是无法接受。 等郑乔打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孟朗也不似之前那般叫唤,就像是生命垂危的模样,苟延残喘在地上。 “儿啊,你今日即便是打死这个混账,蝶儿也不会死而复生,实在是犯不着为了这个畜生,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我跟你爹就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你要是再出事儿,不是要爹娘的命嘛!”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孟朗,郑老太太忍住悲痛,连忙拉住郑乔即将落下的棍子。 这一棍子落下去,孟朗怕是没有活路,郑乔也会落下一个杀人行凶的罪名。 自己的女儿横竖是回不来了,犯不着为了给女儿报仇,让儿子的命折在这个衣冠禽兽身上。 孟朗是尚书府的独苗,其中的一位姑姑圣眷正浓,真是让他死在这里,郑乔只能以命抵命。 “娘您放心,我不会这么快要了他的狗命,他能不能活,就要看他们祖上是否积德了。”郑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扔下手中的擀面杖,吐了孟朗一身唾沫星子,随后扛着他走出了自家院子。 郑老太太知道儿子苦闷憋屈,又感念自家女儿死得冤枉,倒也没有拦着,由着他去了。 赵锦熙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回到了定国公府,并没有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夏枝按照周若薇的嘱咐,并没有将自家小姐走丢的消息声张出去,这会子正在锦绣苑等消息。 看到赵锦熙毫发无损的回来时,她兴冲冲的跑上前去,激动和担忧交织在一起,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宸贵妃召见 “小姐你去哪儿了,可让奴婢好找呀。周小姐说您不见的时候,奴婢害怕极了”夏枝拉着赵锦熙的手泣不成声道。 “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嘛,你也不要大惊小怪的,你家小姐又不是不认路。对了,若薇姐姐呢,她这会儿怕是为了我的事情担心”赵锦熙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奴婢得了周小姐的嘱咐,一直在府中等小姐的消息,以免您走失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周小姐这会儿怕是满城寻找您的踪迹,奴婢这就去告知周小姐。”夏枝闻言才想起周若薇还在城中寻找自家小姐的事儿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连忙跑出去给人回信儿。 “小姐不是跟周小姐去凤凰轩看衣服了嘛,怎么会无故不见人影,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春桃伸手扶住赵锦熙,很是担心道。 她那会儿正在锦绣苑整理花草的时候,听闻夏枝跑回来说小姐不见了的时候,吓得她惊慌失色又不敢声张。 还好赵锦熙毫发无损,否则又会被月桂院那位拿出来做文章。 “是孟朗在我喝的茶水里动了手脚,我不过就是配合他演戏而已,顺便给他些教训,谁知那个靖王也跟着凑热闹,帮我打发了孟朗。”赵锦熙轻描淡写道,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春桃。 春桃听得心惊胆战,她没想到自家小姐这般大胆,万一中途出了差池,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你家小姐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嘛。我出去的这会子,府中没有出什么事儿”赵锦熙伸出指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示意她不要担心。 “府中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只是月桂院的那位,国公爷到底还是有些投鼠忌器,已经命人将她放出来了。因为孟家的人闹腾过一回,国公爷就让下人送了一些凉水给她吊命。”春桃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音道。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月桂院的那些人每次作妖,都这般轻松的躲过责罚,要是换作是锦绣苑的人,真不敢想象会落得怎样的田地。一想到这里,春桃就为自家小姐感到委屈。 月桂院的人也就知道拿宫里的宸妃娘娘撑门面,每次犯事儿都将那位娘娘视作护身符。 赵锦熙听罢,心中很是烦闷,那毒妇又要伺机报复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安慰日子,又要被打破。 若那孟姨娘夹着尾巴做人,那是最好不过的,如若不然,定有她好看。 “且让她们得意几日,她们若是识趣,大家都相安无事。”赵锦熙不想过于纠结月桂院那边的事情。 春桃见她有些累了,便端来热水给她擦了擦脸,伺候着歇息。 李姑姑跟侄女儿杏儿嘀咕了几句,杏儿向四周张望了几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麻利的跑出了锦绣苑。 月桂院。 孟姨娘正躺在榻上小憩,幸好自家兄嫂上定国公府闹腾了一场,否则她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祠堂,见赵家的列祖列宗了。 “孟姨娘,二小姐,锦绣苑的杏儿求见。”赵沁儿刚给孟姨娘伺候完汤药,就听到莲儿进来通传。 赵沁儿本来是有些恼她打扰孟姨娘休息的,不过眼看就要天黑了,那杏儿这时候过来,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冒险过来。 “让她进来,我倒要听听她有什么话说。”赵沁儿看向站在门口的莲儿低沉道。 孟姨娘这会儿也没了睡意,赵沁儿找来一个靠垫放在她的身后,以便支撑她虚弱的身体。 “二小姐恕罪,若非有要紧的大事儿,奴婢也不敢贸然前来,今儿奴婢的姑姑跟奴婢说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这会儿知晓的人没几个。”杏儿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看向孟姨娘和赵沁儿道。 自打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回到锦绣苑后,基本就没有李姑姑和杏儿两姑侄的事儿,平日里就做些粗使丫环的活计,根本就近不了赵锦熙的身。 与其舔着脸上去讨不得半点好处,还不如留意着锦绣苑的一举一动,姑侄俩也不似之前那般在赵锦熙面前露脸,只是躲在背后给月桂苑传递消息。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赵沁儿使了一个眼色,让杏儿继续往下说。 “奴婢在院中洒扫的时候,听到大小姐说她喝的茶水被孟少爷动了手脚,谁知被她使坏将孟少爷送去了刚死了女儿的人家,孟少爷落入仇家的手里,那还有活路吗”杏儿将孟朗的遭遇说得很是惨烈。 孟姨娘和赵沁儿闻言很是惊讶,不由得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她们母女已经在赵锦熙的手里吃了不少的亏,焉知这事儿不是人家自导自演的戏码,就想引着她们犯错呢。 “这事儿可是真的,是你亲耳听到的吗,不是别人传给你的”赵沁儿沉思了半晌,这才看向杏儿再三确认道。 若真如杏儿这丫头所说,是赵锦熙对自家表哥下的手,不用她们母女亲自动手,尚书府的人也不会放过赵锦熙的。 等他们将这事儿闹到宸妃娘娘跟前,自己的那位好姐姐就没好日子过了,保不齐还会丢了半条命。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二小姐和孟姨娘,这些消息都是奴婢亲耳听大小姐跟她的贴身婢女所说。”莲儿露出诚恳的神色。 “我这位好姐姐就会给自己找事儿,我还正愁抓不住她的把柄呢,她这么快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儿大礼。做妹妹的若是不回敬,岂不是对不起长姐的盛情。”赵沁儿嘴角微微上扬,眸子里满是阴谋诡计。 “不知二小姐准备如何做,奴婢愿为二小姐分忧。”杏儿见赵沁儿似乎有了主意,露出谄媚的笑脸来。 “哎,我那位痴情的表哥不过就是仰慕我那位长姐,却不想他落得这个结果,不知我那舅父舅母是否知晓表哥的处境,他们若是知晓了,怕是很伤心。”赵沁儿款款走到杏儿的面前,微微俯了俯身子,伸手拍着杏儿的肩膀。 杏儿是孟氏挑选的丫头,专门监视锦绣苑的一举一动,为人很是机灵,听到刚才那些话,她很快就揣摩到了赵沁儿的弦外之音。 “二小姐放心,孟大人他们一定会知晓孟公子的处境。”杏儿抬头看向赵沁儿,拍着胸口保证道。 说罢,她甩开巡夜的家丁,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锦绣苑。 翌日清晨。 赵锦熙还在迷糊的睡着,莲儿却挽着袖子想要闯进锦绣苑。 夏枝见这丫头如此嚣张,自己也不想给锦绣苑输阵,扬手就是一巴掌将她打在地上,横竖是不让她踏进锦绣苑一步。 “你这丫头胆儿肥了不是,我今日过来可是有大事交代给大小姐!”莲儿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指着夏枝怒吼道。 她本想将刚才的巴掌还回去的,奈何她一直做的都是轻便的活计,力气根本就没有夏枝大。 夏枝这丫头虽然看着糊里糊涂,倒也不是好惹的脾气,还有她做了那么多年的苦役,身手比之前更好了些,可不是像莲儿这种娇滴滴的丫环打得过的。 “即便是有天大的事儿,那也没有我家小姐休息重要。我家小姐还睡着呢,你还是识趣些离开。”夏枝双手环抱瞪着莲儿。 看那莲儿一脸得意的神色,就知道准是出了什么幺蛾子,正上赶着来给自家小姐添堵的。 “哟,这就是赵大小姐身边的丫头,我当这丫头怎会有这么大的脾性呢,原来是有一个摆款儿的主子。”莲儿被夏枝百般羞辱,拼着今日被打伤也要跟对方动手的决心,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 莲儿转身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宫女出现在面前,看这通身的打扮,应该是哪位得势的娘娘身边的宫女。 一旁的春桃见状,赶紧拉住了夏枝,这宫女到底是宫里传来的,要是与她发生了争执,横竖都是赵锦熙的过错。 “想必这位就是静秋姐姐,这两个刁奴借着嫡小姐的名头,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我们家的二小姐还被她们欺负了去,咱们这些奴婢呀,就更不敢说什么了。”莲儿连忙上前殷勤道,有意无意的诋毁锦绣苑的人。 她这番说辞,惹得静秋很是不悦。 “那我今日就托大一回,我是宸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今儿奉了娘娘之命请赵大小姐进宫一叙。不知我这个奴婢够不够分量,能否请得动你们家的大小姐”静秋冷冷的瞪了春桃和夏枝一眼,很是不屑道。 “宸妃娘娘传召,我家小姐自是感到荣幸,奴婢这就去通传,还望静秋姑娘受累稍等片刻。”春桃知晓此事牵涉宫里的妃嫔,需要小心应对,便笑脸应承道。 春桃正准备进去传话,就看见赵锦熙戴着面纱,穿着一袭白衣,头上插着白玉兰花簪信步而来,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既是宸妃娘娘身边的贵人,就该早些通传才是,若是怠慢了贵人,岂不是对宸妃娘娘不敬。哦,不对,现如今应该称呼娘娘为宸贵妃才是。”赵锦熙看向两个丫头,假装做出一副责备的模样。 一旁的莲儿见状,气得咬牙切齿。赵锦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指桑骂槐数落她吗 “赵大小姐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我们贵妃娘娘可是好等呀。”静秋收回惊讶的神色,这才看向赵锦熙冷冷道,对赵锦熙今日的怠慢之举很是不满。 若是从这女子的模样来论,即便是戴着面纱,也有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场。 静秋作为宸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女,见识自是比其他人多些,像赵锦熙这种有气场的女子,她还不曾见过几个。 第四十五章 御书房 “臣女若是知晓宸贵妃传召叙话,一定不会让娘娘久等。”赵锦熙闻言不急不缓道,不等静秋做出反应,带着春桃和夏枝走出了锦绣苑。 静秋见赵锦熙如此态度,气得直咬牙。她作为宸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结她呢。 这赵锦熙竟然敢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分明就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静秋姐姐别跟我们家大小姐一般见识,我们做奴婢的受些气倒是没有什么,若是那些宫里的贵人们,怕是会给她些颜色瞧瞧。”莲儿见她对赵锦熙很是懊恼,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静秋听罢,嘴角上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 反正这个赵锦熙是要进宫的,她一个奴婢奈何不了这个定国公府的嫡小姐,宫里有的是人收拾赵锦熙,犯不着在这里生闷气。 赵锦熙来到花厅的时候,孟姨娘和赵沁儿也杵在那儿,看那样子像是要一同进宫。 “静秋姑娘是贵妃姨母身边的贴身宫女,为了能请长姐进宫一叙,也是跟足了长姐的面子。不知我那贵妃姨母为何传召,还真是有些令人期待呢。”赵沁儿见赵锦熙走了进来,看向她笑着说道,言语间净是冷嘲热讽。 “为何传召想来二妹应该最清楚,何必问其他人”赵锦熙冷笑了一声,转头就坐上了马车。 关雎宫。 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身边坐着一位掩袖泣泪的妇人。 “贵妃娘娘可要为朗儿做主呀,那赵锦熙实在是目无王法,朗儿险些死在这个恶人的手里,朗儿可是你嫡亲的外甥,府中就他一个孩子”那泣不成声的妇人正是孟庄氏,这会子正抹着眼泪指黑为白的告状呢。 “这个赵锦熙听怀柔提过一次,没想到她倒是一个胆大的主,连本宫都敢忤逆。你放宽心些,本宫到底是朗儿的亲姑母,不会让他平白无故的受别人欺负。”宸贵妃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一脸平静道。 “臣妇多谢贵妃娘娘!”孟庄氏见状,擦干泪水点了点头。 “算算时辰,那位定国公府的嫡小姐也快到了。”宸贵妃侧目瞧了一眼香案,这才开口道。 孟庄氏闻言喜上心头,连忙上前去扶着,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赵锦熙和两个丫环在宫门口下了马车,静秋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走到前面给她们带路。 走了好一会儿,赵锦熙总觉得有些奇怪。此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原主前世的残存记忆。 那时候的原主因为痴迷墨北辰,自打他们的恋情公之于众的时候,原主就没少在宫里闲逛,以便为渣男收买人心,宫里的每一处角落都了然于心。 这个静秋分明就是在胡乱带路,关雎宫压根儿就不是往这条路。 想将自己带去皇帝跟前,然后上演一出苦情戏码,这些人还真是脑洞大开。 赵锦熙大概猜到那些人的把戏,既来之则安之。 “陛下您是知道的,我们孟家就这么一位男丁,听闻朗儿被打成重伤的时候,臣妾的心都快碎了一地。臣妾到底是他的姑母,听闻这个噩耗,怎能无动于衷呢。 陛下,求您念在臣妾多年以来尽心服侍的情分上,替臣妾那苦命的侄儿做主啊!” 赵锦熙前脚刚走到御书房,就听到一个女子哭哭啼啼,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赵锦熙闻言一脸黑线,果真如她猜测的一般,宸贵妃传召是假,想引她进宫,然后在皇帝面前颠倒黑白才是真。 孟家的人还真是好本事,一个赛一个的可怜,比那戏台子上面的名角儿都厉害。 要不是自己有医术傍身,就算有十个原主,也会遭了孟朗的毒手。那登徒子挨揍,是他的现世报,自己倒是变成了恶人,这世道还真是不公。 “真是胆大包天,究竟是谁敢伤了孟家公子”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言语中有些不耐烦。 他看了一眼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孟朗,冷峻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 孟朗之前所做的糊涂事,皇帝多少还是有些耳闻,只是碍于宸贵妃的颜面,并没有过多的深究。 没想到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又惹了麻烦,只是这一回有些让人意外,竟是孟朗被人打成了重伤。皇帝看在宸贵妃的面子上,才耐着性子听个子丑寅卯。 “陛下,臣妾已将伤害朗儿的幕后凶手带来了,这会儿就在御书房门外候着。若是个没有根基的人,直接交由官府查办便是,倒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只是那人不是普通人,臣妾也不敢随意处置了她,这才求到陛下跟前来。求陛下念在臣妾护侄心切的份儿上,为我那苦命的侄儿主持公道,惩治了那恶人。”宸贵妃抹着眼泪情真意切道。 “哦那人就在外面让他进来。”墨凌齐很是平静道,并没有在意宸贵妃的情绪。 “将那人带进来!”宸贵妃此时就想着如何惩治赵锦熙,给自己娘家人出一口恶气。 宸贵妃的声音刚刚落下,身后的静秋就很有眼力见儿的将赵锦熙推了进去,好在赵锦熙的定力够稳,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春桃和夏枝见状,想跟着一起进去,却被静秋和身边的宫女堵在一边。 赵锦熙转身看了两个丫头一眼,示意她们不要冲动。 “这这人就是爱妃所说的幕后真凶”墨凌齐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先是愣了一下,这才看向宸贵妃确认道。 他还以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呢,结果却是一个丫头,着实有些让人意外。 “正如陛下所见,这人就是打伤朗儿的恶人,还请陛下惩处恶人,给孟家主持公道!”宸贵妃瞪了赵锦熙一眼,忽的跪了下来,看向墨凌齐哭诉道。 “你是哪家的丫头,为何要对孟家公子下手”墨凌齐的目光在赵锦熙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面覆薄纱,如仙女般遗世而独立。 看她的年纪,不过十五的年纪,却比朝中的许多大臣还要稳重,丝毫没有看出一丝怯意,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之无关。 虽说这个女子戴着面纱,还是让人无法不注意到她。这究竟是谁家的丫头,为何自己之前没有见过 “陛下,这个丫头就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赵锦熙!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竟然如此恶毒,臣妇的小姑子就差点被她折磨死。 朗儿听闻自己的小姑姑的遭遇,一时气不过想要为小姑姑讨个公道,不成想被她打成这副模样。求陛下为朗儿做主,严惩这个恶人!”赵锦熙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孟庄氏抢先哭诉道。 “把御书房当成什么地方了,就知道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墨凌齐听着乌烟瘴气的啼哭,就觉得头晕胸闷,拍着案桌喝斥道。 孟庄氏见状,吓得不敢吱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臣女赵锦熙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等孟庄氏停止了哭闹后,赵锦熙赶紧上前,不卑不亢给皇帝行了一个礼。 看她的样子,丝毫不像是能做出歹毒之事的人。 墨凌齐见她如此坦荡,倒也没有恼她,并没有完全相信孟家人所说的话。 “此事既然与你有关,就由你来说说其中的原委。”墨凌齐看向赵锦熙低沉着声音道。 若是换成其他的人,还不一定能有此殊荣,能让皇帝开金口让自己辩解几句,想来这个皇帝对赵锦熙的为人有几分认可。 “适才听宸贵妃说孟少爷是臣女所伤,这么大的罪名,臣女可担待不起。”赵锦熙抬起头与墨凌齐对视了半晌,淡淡然道。 敢这般与天子对视之人,普天之下除了墨凌云,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墨凌齐对她的态度似乎更和缓了些。 “大胆赵锦熙!本宫何故会来冤枉你朗儿就是与你见了一面变成这副模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传闻中的赵锦熙是一个胆怯的废柴,宸贵妃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顶撞,瞬间站直了身子,指着赵锦熙一顿斥责。 “不知宸贵妃可是亲眼目睹了臣女行凶的过程没有的话,还请娘娘慎言。臣女虽然没有宫里的贵人娇贵,倒也不是让人恣意污蔑的。”赵锦熙并没有因为宸贵妃的身份感到畏惧,语气很是平静。 “哼!本宫的侄儿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冤枉了你不成天可怜见,朗儿侥幸留下一命,才能指认你这个作恶之人。即便你怎么狡辩,都休想逃过处罚!”宸贵妃看到她毫不畏惧的神色,愈发的恼怒了。 宸贵妃在后宫蛰伏十几年,深受皇帝的宠爱,最近又得了贵妃的位分,多少人都赶着到她跟前献殷勤。 在宫里杀死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这个赵锦熙几次三番顶撞她,让她这个贵妃失了颜面,此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这个贱人,明明是你诓骗于我,我一时大意才惨遭你的毒手,既然敢做干嘛不敢认你别想花言巧语骗过所有人,以此让自己逃过罪责!”躺在榻上的孟朗听到赵锦熙如此能言善辩,挣扎着侧起身来,指着赵锦熙骂骂咧咧起来。 才说了几句话,孟朗就浑身疼痛,整个骨头都快散架了。胸口更是因为疼痛的缘故,引得他咳嗽不止。 第四十六章 真相大白 孟庄氏见孟朗的样子有些痛苦,连忙跑过去给他拍了拍后背,母子俩的表情一个赛一个的可怜。 “赵锦熙,你说自己不是打伤孟家公子的凶手,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与此事无关”墨凌齐听到孟家的人咋咋呼呼,就很是心烦,看向赵锦熙冷声道。 “臣女自认为清者自清,没有其他的证据。”赵锦熙不急不缓道,没有看出任何一丝胆怯。 若真要找证据,怕是要找到靖王这个证人,他那人向来阴晴不定,谁愿意去叨扰他呀。 况且,赵锦熙也不想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儿麻烦人家,只好不提及自己与靖王相遇的事情。 “你不是说自己是无辜的吗,怎么会拿不出证据来,怕是黔驴技穷了没看出来你是一个心思重的人,今日是逃不过重罚了!”宸贵妃听罢冷嘲热讽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赵锦熙脱身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长姐还是早早的承认了此事,对所有人都有一个交代。”赵沁儿听到赵锦熙拿不出证据,立马在一旁幸灾乐祸。 “熙儿,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这也不是你对朗儿痛下毒手的理由呀。你有什么恨什么怨,直接冲我一个人来,他可是我们孟家的独苗。 如今他变成这个样子,对咱们一家人来说,简直就是锥心之痛。说到底是我这个姑母连累了他,若不是朗儿好心为我讨公道,就不会发生今日的惨剧。”孟氏在一旁煽风点火,一副嫌事情不够大的样子,杏眼含泪道。 赵锦熙在一旁看着她们的倾情演出,并没有想着替自己争辩的意思。 “陛下,靖王求见。”正当众人陷入僵局的时候,御书房外面的李公公扯着嗓门儿说道。 里面的人听罢不由得一愣,靖王素爱清净,从来不会在这个场合出现,今儿倒是一反常态。 不等墨凌齐召见,墨凌云只身一人走进了御书房。 他还是一如常态的身着玄青衣袍,脚下就跟带了风似的,脸上的寒意犹如腊月的冰霜,众人见状都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看你行色匆匆的样子,不知所谓何事呀”墨凌齐也一脸疑惑的打量着他。 靖王是出了名的冷傲孤僻,除了跟皇帝和身边的心腹能说上几句,旁的人根本就入不得他的眼。 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靖王决计不会出现在宫里。即便有什么特殊的理由需要进宫,也会提前让身边的人跟宫里的人知会一声。 这样的规矩,那可是雷都打不动的,今儿却有些例外。 “臣弟听闻宫里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大戏,想必比园里的名角儿差不了多少,就想着进宫瞧瞧。”墨凌云听罢淡淡道,随后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看向了站在御书房中间的赵锦熙。 “靖王说这话是何意,本宫的侄儿受了这般大的罪,不过就是想为他讨要一个公道。”宸贵妃听到他说的那番话,气得咬牙切齿。 不过碍于靖王的尊崇身份,以及他是墨凌齐最看重的弟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本王是什么意思,贵妃娘娘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孟家当真是上演了一出骨肉血亲的大戏,为了这出大戏不惜诬陷赵大小姐,着实有些感人。”墨凌云唇角微微扬起,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靖王!你”宸贵妃听到他说的如此直白,瞬间胸口沉闷,酝酿好的台词一时无处施展。 “靖王为何要说是我们诬陷长姐,您跟长姐非亲非故,为何要出面帮她”赵沁儿走上前来,看向墨凌云语气柔和道,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众人,靖王跟赵锦熙的关系非同一般。 “赵二小姐的话,听着怎么有些膈应,还好你没说本王跟赵大小姐私相授受,否则本王还当真要为自己辩解几句。”赵沁儿的那些柔弱,在墨凌云的眼里就跟跳梁小丑不值一提,说出来的话更是句句锋利,吓得她不赶紧闭上了嘴。 赵锦熙闻言眉眼微扬,这个靖王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想想那些话对自己的名誉是否有损。 反正她这个现代人是不会为所谓的名声担惊受怕的,墨凌云自个儿都不担心,她能有什么可担心的。 “都别争论了,你说此事与赵锦熙无关,能否拿出确切的证据”墨凌齐听到争论不休的声音,脑门儿都大了,扬手示意众人闭嘴,这才看向墨凌云问道。 “此事的确与赵大小姐无关,是臣弟让人动手打伤的孟朗。”墨凌云很是平静道,说罢将茶水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不知诸位还有什么感到困惑的”墨凌云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众人冷冷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那孟朗无冤无仇,怎么会动手打伤他,休得胡言。”墨凌齐顿时有些惊愕,他实在是想不通墨凌云跟赵锦熙二人,会跟孟朗的事情搭上关系。 “孟朗在天子脚下,皇城之中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的事情可一件也没有少做。臣弟久居王府,一时兴起出府打猎,正巧撞见他绑架了赵大小姐。 还好臣弟碰巧路过,解救赵大小姐于危难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后来又听说了孟朗逼得人家女儿悬梁自尽,臣弟就将他打发到了受害人的手里,他们倒是没有要他的命。” 墨凌云就跟外面的说书人一样,讲得异彩纷呈,屋里的人听得心惊肉跳。 “若非贵妃娘娘步步紧逼,臣女断然不会将孟公子绑架自己的事情公诸于众。不为别的,权当是为了定国公府和尚书府的情谊。 为了不让众人误解靖王,顺便洗脱臣女身上的嫌疑,就不打算替孟公子隐瞒了,还请皇上为臣女主持公道。”赵锦熙极为配合墨凌云的话,说罢便往地上一柜,看向墨凌齐很是委屈道。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入朝为官,否则必成我南宥的痈疽,毁了我朝的万世基业。 以臣弟的愚见,受了如此污浊之气的人,就该将他打发到陶冶身心的地方,也好为那些枉死的冤魂超度,减轻自身的罪业。”墨凌云淡淡然道。 不用想也知道,这靖王是想让皇帝将孟朗打发去寺庙呢,说好听点是陶冶身心,实则就是变着法儿让孟朗做带发修行的和尚。 孟庄氏众人闻言,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甭说孟朗犯了多大的过错,只要不是什么谋逆的大罪,即便他日不能入仕为官,宸贵妃作为他的亲姑母,自会给他安排好的去处,一辈子尚可平安度日。 若是被打发去了寺庙,这一辈子就绝了所有的指望了,整个尚书府保不齐还会被拖累。 那些眼巴巴的希望尚书府出事儿的人,那还不参折子让皇帝找个由头惩治孟家 “就依靖王所说,即日起将孟朗送出皇城,非皇命不得出伏龙寺半步。若敢违命,定不轻饶!” 墨凌齐的话刚落下,孟庄氏整个人都蔫儿了,心中觉得无比的愤懑。 谁会想到这个不爱管闲事的靖王,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御书房,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遮掩的为赵锦熙说话。 墨凌齐对这个靖王这个弟弟很是看重,别说孟朗被打得半死不活,就算是被打死了,只要靖王为那人说上一句,都会轻而易举的逃过惩治。 解决完这起乌龙闹剧之后,墨凌齐挥手让众人退下,墨凌云和赵锦熙两人并肩同行。 “今日多谢靖王慷慨相助。”赵锦熙开口笑道,语气中到没有多少感谢的意味。 “赵大小姐如此聪慧过人,即便本王今日不来,你也一样应对自如的。”墨凌云看向若隐若现的面颊,很是平静道。 “靖王怎会不来呢,不然安排人手留意臣女的一举一动,不就了然无趣了今日这出戏若非靖王出面加持,也不会有这般出乎意料的效果。赵锦熙闻言转头看向他轻笑道。 她这一笑,让墨凌云看得有些出神。 随即,墨凌云的脸色黑成一条线,看这样子赵锦熙应该是知晓了秦昊留意定国公府的事情。 “赵锦熙,你别想就这么离开!”两人相视了半晌,尴尬的局面被身后的一阵怒斥声打破。 赵锦熙听罢叹了一口气,皇帝那儿都不是什么大事儿,真正惹人心烦的刚出场呢。 “臣女给七公主请安。”赵锦熙耐着性子给墨怀柔行了一个礼。 “你这个贱人,害了我三姨母不说,还变着法子害了我表哥,你算个什么东西,真是该死!”墨怀柔大步走来,怒气冲冲道。 她刚才跟宫里的师傅上课,也是才知晓这些事情,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 “七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怕是对臣女有什么误会,切莫偏听偏信才是。臣女这会儿还有事儿,就先行告退了。”赵锦熙看了一眼墨怀柔身后的赵沁儿,这才看向墨怀柔道。 这个赵沁儿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儿做,这么快就跑去七公主跟前告黑状,可笑的是这墨怀柔被当了刀子还浑然不知。 “你真是胆大妄为,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啊!”墨怀柔看到赵锦熙的态度,心中的怒火更盛,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并没有落下去,就被一旁的墨凌云拦住了。 墨怀柔抬头一看,正对着墨凌云冰冷的眸子,顿时不敢吱声。刚才她只顾着生气来着,哪里注意到赵锦熙身后还有谁呀。 第四十七章 寻找盟友 虽说这墨凌云只比这些皇子公主们大了四五岁,可是人家的辈分摆在那儿呢,还不得叫他一声皇叔。 按理说叔侄俩的年纪差距不大,应该能合得来,只怪他们这位皇叔性子过于清冷了些,平日里唯恐避之不及,哪儿有什么胆量跟他打交道。 “再怎么说你也是贵为南宥的七公主,怎能如此口无遮拦,平白说出那些不合时宜的话来,想必皇兄忙于国事,对你们疏于管教了。”墨凌云扫了墨怀柔一眼,开口冷冷道。 墨怀柔身为公主,向来都是娇惯的性子,碰上了这个冷面皇叔,她哪儿还敢造次,跟刚才嚣张跋扈的性子相比,还真是判若两人。 “怀柔给皇叔请安,并非是怀柔口无遮拦,实在是这个赵锦熙行事阴狠,欺辱了我三姨母不说,就连我那苦命的表哥也惨遭毒手,怀柔就是气不过,想替他们讨个说法而已。”墨怀柔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这才抬起头低沉道。 这语气比之前柔和了很多,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墨凌云这个皇叔。 墨怀柔性子虽然跋扈,倒也清楚这个皇叔在自己父皇心中的分量,真要惹恼了他,指不定会受到父皇的责罚。 抛开墨凌云的身份不说,就凭他那冷若寒霜的模样,也足以震慑住墨怀柔这个小丫头。 “孟朗能有今日的下场,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他仗着宸贵妃和孟家的势,在皇城之中作恶无数,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这次作恶正巧被本王撞见,就命人给了他一些教训,要不是看在宸贵妃和孟家的情面上,哪儿还有活命的机会。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为他讨要公道”墨凌云的眸子对上了墨怀柔。 墨怀柔原本就害怕这个皇叔,根本不敢盯着他看,谁知这个冷面脸的皇叔跟自己对视了一眼,真是要命啊! “与其把精力都花费在不值当的人身上,倒不如回去温书习字,翻阅一些修身养性的书,倘若记不住的话,抄写几遍就会有印象了。 若是被外人知晓我南宥公主如此没规矩,岂不是给那些人树立了不好的榜样” 墨怀柔顿时惊愕,根本就不敢接话。墨凌云见状,扔下一堆冷冰冰的话,带着赵锦熙离开了。 等二人走远后,墨怀柔才慢慢缓过了神,一想到墨凌云刚才的样子,直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她深知自己的皇叔性子孤僻,从不为任何人求情,今日为何转了性子,偏袒起赵锦熙这个外人 一想到这里,她对赵锦熙就越发的恼恨。她这个亲侄女不维护,偏生去维护一个外人,那赵锦熙还真是能耐! “怀柔妹妹就别置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那长姐时运好,遇到靖王这座靠山,我们还是算了。”赵沁儿上前扶住墨怀柔,手心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道,言语中无一不是在暗示那二人非同一般的关系。 “赵锦熙你别得意,若是落到本公主的手里,看还有谁能救她!我那位皇叔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得有打盹儿的时候,总不能每次都能护住她。”墨怀柔听罢,脸色变得更差了些,沉默了半晌才从嘴里说出这些话来。 听到墨怀柔如此气急,赵沁儿的嘴角微微勾起,眉梢上露出一丝喜色。 她这个长姐得罪的人可不少呢,撇开孟家的人不说,宫里的宸贵妃和七公主,也是被她得罪了干净。 宸贵妃深得眷宠,七公主又是皇帝喜爱的女儿,就算她们真的把赵锦熙怎么了,皇帝也不会真的责罚于她们母女二人。 靖王能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 赵锦熙和墨凌云刚走出宫门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时候谁会无缘无故的献殷勤呢,除了四皇子墨北辰,还真的想不到其他人。 赵锦熙侧身瞄了一眼,还真是如自己所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渣男墨北辰。 一想到他对原主做的那些糟心事儿,赵锦熙就对他没有好感,脸色跟着阴骘了几分。 一旁的墨凌云也感受到了赵锦熙的变化,看得出这女人对墨北辰很是厌恶,就跟见了仇人一样。 “北辰见过皇叔。”墨北辰等他们停下来之后,先是恭敬的给墨凌云问好。 墨凌云听罢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 “熙儿,我也是适才知晓今日的事情,唯恐你受了委屈,这才赶着过来见你一面。”墨凌云说着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抓住赵锦熙的手,却被她迅速的躲开。 ‘如此龌蹉之人,还想用你那脏爪子脏了我的手鸡爪都比你强!” 赵锦熙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然扫了他一眼,这才开口道:“臣女多谢四皇子挂念,多亏了靖王相助,才侥幸脱险,现如今已然无碍。” 语罢,她抬眼很是真诚的看向墨凌云,墨凌云见状都有些摸不清这个女人的心思了。 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刻意为之,就是用来打发墨北辰的。 这法子还真奏效,墨北辰见赵锦熙对靖王如此上心,整张脸都僵住了。 先前的赵锦熙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怎地落水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还跟自己的皇叔攀扯上了关系。 世人皆知靖王性子孤傲清冷,为何对赵锦熙另眼相看,百般维护于她 “多谢皇叔出手护住熙儿,北辰替熙儿谢过皇叔了。”墨北辰藏住了自己不忿的情绪,拱手向墨凌云致谢。 他这话让人听着,就像是赵锦熙是他未来王妃似的,连称呼都如此腻歪。 “四皇子的好意,臣女就心领了,之前臣女已经跟靖王道过谢了。臣女的乳名除了亲近之人,不曾有旁人叫过,还请四皇子莫要如此称呼。”赵锦熙扔下冷冰冰的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那些蹩脚的小聪明,岂会骗过赵锦熙 看着赵锦熙远去的背影,墨凌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个女人为何会变化如此之快,变得他都快不认识对方了,他似乎感觉到赵锦熙看他的眼神有些厌恶。 “本王这就回府,你不必相送了。”低沉着声音道,随后也离开了。 “北辰在此恭送皇叔。”墨北辰拱了拱手道,眸子里泛起了冷意与不甘。 赵沁儿和孟姨娘已经先赵锦熙回府,二人今日在宫里没讨到好处,大底是对靖王有所忌惮,一回到府中就灰溜溜的躲进了月桂院,赵锦熙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瞧见她们。 赵锦熙难得过了几日清闲的日子,之前的那场乌龙闹剧,倒是给她提了一个醒。 自己身处古代,就算有再高明的医术,也很难提防背后的小人。与其没有头绪的提防,倒不如寻找一个盟友,对自己也多一层保障。 在原主的记忆里,墨北辰在荣登东宫之位时,就迫不及待的灭了定国公府和白府满门,等皇帝明白这一切都是阴谋的时候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逆子坐上皇位 那样的人渣不配做皇帝,得趁早绝了他的心思。 “夏枝,给我拿一身不曾穿过的衣服,你待会儿陪我出府一趟。”赵锦熙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身边的夏枝轻声道。 一听要跟着小姐出府,原本脸上还有些倦意的夏枝瞬间回了血。 “小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准备。”夏枝说着就跟兔子似的撒欢跑开。 赵锦熙和春桃见状,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听到要出府就乐呵成这个样子,还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赵锦熙戴着面纱,穿了一身素净的衣服,跟春桃耳语交代了几句。 为了不惹人注意,赵锦熙带夏枝出府的时候,并没有乘坐府里的马车。 在她穿越到南宥的那一日,她就仔细回想了原主的前世,而她正好穿越到了原主身死的三年前。 凭借那些残存的记忆,赵锦熙带着夏枝走去了一家铺子,铺子的牌匾上写着‘琳琅斋’。 “小姐是想来买首饰吗,那倒不如让奴婢跑这一趟,省得小姐这般麻烦。这家的掌柜很是有气性,即便敞开了大门也未必肯做生意。”夏枝在赵锦熙跟前小声提醒道。 这丫头真是够天真,还真把这铺子当成卖金银首饰的地方了。 赵锦熙没有说话,大步向前走了上去。 还真如夏枝所言,赵锦熙刚走到门口,一只脚还未踏进门槛,面前就出现了两个小厮拦住了她们主仆的去向。 “这位贵客真是对不住了,我们琳琅斋今儿不做生意,还请贵客见谅。”不等赵锦熙问明缘由,就听到一个如百灵鸟般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是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女子向她走来,这样子颇有几分姿色。 “若是我说的没错,你就是这里的掌柜琳琅姑娘”赵锦熙听罢,看向那女子轻笑道。 琳琅闻言顿时惊愕,她在皇城做生意见过不少的贵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特别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面戴薄纱,隐约之间能瞧出是一个倾国绝色的美人,身为女子的她免不了也被这女子吸引住了。 “贵客说的不错,我正是这里的掌柜,今儿不赶巧,还请贵客多担待一二,明日再过来挑选喜欢的东西。”琳琅赶紧将目光从赵锦熙的身上挪开,语气极为温和道。 若是换作旁人,她可不会像这般客气,直接让小厮将人打发了出去。在面对赵锦熙这样的倾国美人时,她还真不忍心如此对待人家,这也是她唯一的一次例外。 第四十八章 见你们东家 “烦请琳琅姑娘带路,我想见见你们东家。”赵锦熙淡淡然道,并没有将对方之前的话放在心上。 “贵客真是会打趣,我就是这家铺子的东家,我这人实在是闲不住,就揽下了掌柜的活计。今日并非是有意怠慢贵客,还请你不要见怪。”琳琅听罢,很是自然的接话道。 “都怪我没有把话说明白,我见的不是琳琅姑娘,而是你身后的那位。”赵锦熙见她故意装糊涂,索性也不藏着掖着。 听到这话,琳琅脸色的神色不由得僵硬了几分,仔细打量着赵锦熙。 “琳琅斋的事情外人从不知晓,不知这位贵客究竟是谁” 这家铺子明面上是卖金银首饰的,实则是一个搜集消息的秘密基地,除了自家主子跟信得过的人,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这个女子为何会知晓此事,他们办事很是隐秘,不可能让人发现破绽,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琳琅姑娘无需多虑,我跟你们东家也算是熟人了,你只管带我去见你们东家便是,他是不会责怪你的。”赵锦熙没有正面回复她的话,直奔拐角处的楼梯上了二楼。 原本想着下了逐客令,人家会识趣些离开,没想到人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自己走了上去。 琳琅见状只得让人关了铺子,自己也跟着去了二楼。 走到二楼之后,赵锦熙来到了一处布置讲究的厢房,案桌上的烛台应该就是打开密室的关键。 这处地方还是原主为了墨北辰的大业,花费了好多心血才知晓的。 “贵客别动,这”琳琅一路跑到二楼的厢房,刚一进门就看到她把弄着案桌上的烛台,吓得她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看着赵锦熙的打扮,就知道她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小姐,碍于她的家世,不好刻意去制止。 “你且下去。”屋子里飘荡着一阵低沉的声音,听这声音像是一位男子。 琳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连忙退了出去。 等琳琅关好房门的时候,只听到暗室开启的声音,如风速般掠过一道人影。 不等赵锦熙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她的脖子就被对方用手掐着,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赵锦熙面对这样的场面,并没有显得惊慌失措,也没有奋力反抗的意思。 那人见赵锦熙如此表现,不由得微微一愣,手上的力道也渐渐缓了下来。 “你到底是何居心,如此煞费苦心的接近本王,还不快如实招来”墨凌云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杀气,让人瞧着忍不住的胆寒。 “靖王多心了,臣女不过是听闻琳琅斋的金银首饰不错,今儿特意来瞧瞧的,若是有合眼缘的东西,顺便带回去罢了。”赵锦熙很是淡然道。 她这话哪能忽悠住墨凌云,反手就是将她狠狠推开,脸上挂着寒冬腊月般的冷意。 “呵,你不会是心悦本王,想做本王的王妃”墨凌云冷不丁的说出这般狗血的桥段来。 赵锦熙闻言,脸上的表情僵硬。 墨凌云的模样倒是长得没法挑剔,只是那冷傲的性子着实让人发怵,一般的人还真是招架不住。 “靖王身份如此贵重,臣女怎会生出此等逾越的心思,想来是靖王误会了才是。”赵锦熙抬头看向墨凌云。 说她刻意接近墨凌云有些小心思不假,若是心悦于他,那倒不至于。 即便是天下的男人只剩下墨凌云一人,自己也不会上赶着贴上去,这个男人如此阴晴不定,哪儿敢招惹这个魔鬼。 “赵大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听闻女子向来喜欢说反话,不喜欢就是喜欢”墨凌云慢慢逼近她,唇角泛起一抹冷意。 赵锦熙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是一字一句都不信,如此别有用心的接近他,若说没有其他目的,那是绝无可能的。 看到墨凌云靠近自己,赵锦熙不由得尴尬一笑,这般冷面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撩人了 “既然靖王想要听实话,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此次来找您,是想寻找合适的盟友,不知靖王意下如何”赵锦熙挪了挪身子,将实话告知了他。 听到这番话,墨凌云不由得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闺阁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大小姐的话,本王倒是有些听糊涂了。我们素无交情,你一个闺阁女子,怎地有胆量说出这种话来”墨凌云低沉着声音问道。 这个女人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有什么资格成为自己的盟友,听着着实有些可笑。 墨凌云自认为自己能看透一切,谁知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让他有些挫败感,他实在是看不透对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臣女对墨北辰的为人很是不齿,靖王若是能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臣女倒是可以倾家族之力,助您荣登帝位。”赵锦熙淡淡然道。 按照原主生前的路线,墨北辰为了自己的东宫之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欺骗利用完原主之后,让赵白两家陷入了灭族之祸。 赵锦熙若是上了墨北辰的这艘贼船,迟早会翻船,原主的悲剧还会在自己的身上上演。 既然是那个渣男不仁,就怨不得她不义。在其羽翼未满之时,扼杀在摇篮之中,不失为是最佳的选择。 想来跟墨凌云抛出这么一个极具诱惑的诱饵,对方一定会有所动容的。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了皇位骨肉相残,能有赵白两家的助力,对方就等着乐。 这墨凌云还真是不按正常人出牌,在他听到赵锦熙的这些话之后,并没有从他的脸上感受到一丝喜悦。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能在他面前说出这样话的人,赵锦熙还是第一个。 像这样的谋逆之言传到皇帝跟前,那就是了不得的大罪,轻则流放苦寒之地,重则抄家灭族。 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给赵白两家带来麻烦。 “休得胡言,你可知你适才所说,都是谋逆之罪!”墨凌云的眉头紧锁,看向赵锦熙的眸子愈发的冷。 “臣女所说句句发自肺腑,靖王殿下就没有细想过自己被下毒之事对方能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加害靖王殿下,一定是忌惮您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害怕你影响了他的前程,所以才处心积虑的拿您开刀。 若不是被臣女凑巧发现,靖王殿下现在怕是还浑然不知即便您没有那个心思,还是有人想将您欲除之而后快。”赵锦熙向墨凌云剖析利害,殊不知这些实情就像刀子一样割在对方的心窝上。 “女子不得干政,赵大小姐身为定国公府的嫡女,不会不知道妄言的后果!”墨凌云从位置上猛的站起身来,看向她厉声斥责道。 “刚才是靖王殿下问我为何接近您,我不过就是阐明了自己的真实态度罢了,干嘛大动肝火”赵锦熙没有被他的样子吓退,语气平淡道。 自打她穿越到这个大染缸里,就没有办法与世无争,即便她想平安度日,身边的那些牛鬼蛇神也会时不时蹦跶在她面前。 若她真的像现代女性那般无欲无求,仅凭个人的喜好度日,小命儿迟早会拿捏在别人的手里。 “想不到赵大小姐为了解决墨北辰,舍得这般下血本,着实让本王感到意外,不知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墨凌云平复好情绪之后,看向赵锦熙低沉着声音道。 他刚才只是觉得赵锦熙一个闺阁女子有些狂妄,这才斥责了几句让对方看清事实。等他平静下来以后,从赵锦熙的话中察觉到不一样的信息。 传言都道赵大小姐对墨北辰情有独钟,为何她对曾经喜欢之人如此冷漠,甚至不惜要了对方的性命,难道是这个男人对不起她,以至于因爱成恨 “臣女不过是说明自己的目的,旁的多说无益,刚才的话还请靖王殿下斟酌一二。”赵锦熙起身行了一个礼,随后离开了厢房。 看着赵锦熙远去的背影,墨凌云拿出白色瓷瓶,陷入了沉思。 一个闺阁小姐,不仅会医术,还敢在自己面前妄议朝政,就算是当今皇后,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初若非赵锦熙察觉墨凌云香囊的香料和吃食相克,他怕是免不了被人暗算,仅凭这一点,墨凌云相信这个女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否则就不会说破香囊的事情,也不会赠解药给他。 “依属下看来,这赵大小姐的胆量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在王爷面前妄言。”秦昊走到墨凌云身边低沉道。 他刚才就站在暗室内,听到赵锦熙的那些话,瞬间觉得不可思议,这些话出自赵锦熙这种闺阁小姐之口,着实令人震惊。 “你去查查赵锦熙和本王那位好侄儿有什么过节。”墨凌云听罢向秦昊说道。 每次在墨北辰出现的时候,赵锦熙总是摆出一副清冷的性子,任凭对方如何百般讨好,都无济于事,眼神里还带着那么些鄙夷。 “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办。”秦昊闻言点了点头。 赵锦熙带着夏枝回到定国公府,府中的下人请她去花厅,说赵青云有事找她。 “不知爹爹找熙儿前来,所为何事”赵锦熙吩咐丫环倒了茶水,坐在赵青云身边问道。 “过几日皇后娘娘从寺中还愿回来,到时候会在宫中举办宴会,熙儿作为定国公府的嫡女,按照规矩是要参加这次宴会的。”赵青云看向赵锦熙满脸宠溺道。 赵沁儿等人听罢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就凭赵锦熙是嫡女,她们这些人就该当做透明人躲在府中 明明都是赵家的小姐,为何有这么大的差别,庶女就该比她赵锦熙这个嫡女矮一截 第四十九章 镇国将军府 皇后举办的宴会,那是多么盛大的场面,整个皇城的官员都会带上自己的家眷入宫,这可是在人前露脸的好机会。 “公爷,以往都是二小姐参加各种宴会,不如就让二小姐陪着大小姐一同前去,也好给大小姐做个伴儿,宫里不比在家里。”孟姨娘瞅准了时机,站出来看向赵青云轻笑道。 赵锦熙闻言唇角微扬,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茶,并没有接话。 “以往都是熙儿身子弱,所以才不得不让沁儿参加各种宴会,现在熙儿已经痊愈,怎能让沁儿一个庶女进宫,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赵青云不由得皱起眉头。 南宥素来讲究嫡庶尊卑,若是让一个庶女抢了嫡女的风头,还真是不叫话。孟姨娘和赵沁儿的那些小心思,又岂能瞒过赵青云。 之前都是这对母女说赵锦熙身子弱受不得累,所有的宴会都一并让赵沁儿代劳,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想必只有她们母女最清楚。 “不管怎么说,二小姐也是你的亲骨肉呀,如此厚此薄彼,对二小姐难免不公。”孟姨娘扑通跪在地上,看向赵青云悲切道。 那一句庶女就像是一把刀子扎进她的心窝,她自诩自己的女儿有才有貌,丝毫不输给赵锦熙这个嫡女,偏生赵青云只对赵锦熙视若珍宝。 “姐姐说的没错,都是公爷的女儿,您可不能只偏爱一个呀,让馨儿也一同去,姊妹间也好有个说话的人。”薛姨娘在一旁帮腔道。 赵馨儿是薛姨娘的心肝儿,做亲娘的自然得替女儿的终身大事考虑。 借着这次宫宴让赵馨儿在那些贵公子面前露露脸,说不准婚事就有着落了,下半辈子足以安享泼天的富贵,成为尊贵的女主人,好过嫁给普通人家或给人做妾。 “爹爹,不如就让几位妹妹们随熙儿一同参加宫宴,也好让外人看看我们几位姐妹如何姐妹情深。”赵锦熙见赵青云愁眉苦脸,就主动开口说道。 “既然熙儿都发话了,爹爹就应允了此事。”赵青云很是欣慰道。 孟姨娘和赵沁儿见赵青云发了话,心里愈发的嫉恨赵锦熙。刚才她们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赵锦熙三言两语就说动了赵青云,这也太偏心眼儿了些。 不过她们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一个机会,只好隐忍着心中的愤懑,没有让人察觉出来。 “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参加宫宴的衣服。这次的衣服你们自己去准备,银子直接找账房支取。”赵青云看着几个女儿说道。 倒是孟姨娘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以往的各种宴会的行头,赵青云都是交给她全权打理,何曾像今日这般让她下不了台,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她的脸吗 赵青云冷冷的看了一眼孟氏,之前的赏灯会上出现的幺蛾子,他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亏得赵锦熙察觉到衣服被人动了手脚,否则怕是会被整个皇城的人耻笑。 过几日的宫宴可是皇后举办的,这可是马虎不得,若是再出现什么纰漏,惊扰了皇帝跟皇后,那就是塌天大祸。 孟氏被赵青云看得有些发慌,尽管心里憋屈也不敢开口,领着赵沁儿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花厅。 一回到锦绣苑,赵锦熙就愁眉紧皱。 凭着那些残存的记忆,原主就是在这次宫宴上被皇帝赐婚的,而且还是皇后向皇帝提出的要求,要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黑了心肝的墨北辰。 可怜原主还为这赐婚高兴了好几天,殊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小姐看着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儿吗”春桃见赵锦熙回到屋子就心事重重,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念外祖母他们了。”赵锦熙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敷衍过去。 她心里的事情,哪能跟她们说得清楚,总不能说她们家小姐在前世惨遭渣男祸害,她这个现代神医穿到了原主出事儿的三年前 这要是说出来的话,那还不得被人当成了疯子,只好将这些事儿憋在肚子里。 “小姐,这块玉佩真漂亮,就是夫人留给你的那块”夏枝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赵锦熙的腰间,这上好的蓝田白玉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显得愈发的绚烂。 赵锦熙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沉默了半晌道:“春桃,你去准备准备,我要一趟府。” 春桃闻言点头应了一声,麻利的去准备马车。 不到半个时辰,赵锦熙的马车停在了镇国将军府门口,这就是原主的外祖白家。 白静兰去世之后,原主受到孟姨娘的蒙骗,认为镇国将军府都是一些首鼠两端的小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处心积虑的靠近自己这个嫡女。自那以后,原主就断了与将军府的来往。 难怪原主会被孟氏母女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初若不是断了与将军府的联系,也不会那般孤立无援,惨遭灭门之祸。 可怜白老将军一把的年纪,却要为自己外孙女的任性买单,全府上下无一人生还。 “这位小姐是何人,可有拜帖”门口的小厮见赵锦熙下了马车,连忙上前恭敬的问道。 眼前的女子戴着面纱,浑身的气场让人眼前一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麻烦你通传一声,我想见白老太爷。”赵锦熙轻声道。 “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去传话。”小厮闻言点头道,小跑着进了白府。 白石老将军正在和众人在花厅叙话,如今他年事已高,早已卸下了盔甲,在家里颐养天年。 白府不似定国公府那般明争暗斗,白石只有白陈氏一位夫人,两人相濡以沫多年,膝下有女白静兰、儿子白云川。 让两老口遗憾的是,他们的女儿早早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继承了白老将军的位置,为南宥戍守疆土。 “老太爷,有一位小姐说要见您。”小厮跑着走进花厅恭敬道,众人一听不由得一愣。 他们白家都是武将,一辈子跟战场打交道,很少跟其他人来往。皇城的一些人因为白家的身份,有不少人想来巴结他们,只是白石一生坦荡,不喜与那些人虚与委蛇,日子一久就没有人敢贸然拜访。 一年到头,也就一两个要好的军中老哥叙叙旧,会客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清楚。 “姑娘哪家的姑娘”白陈氏疑惑道。 这会子谁家的姑娘会来拜会,莫不是之前的那些人玩出来的新花样儿见白家不待见,就打发一个姑娘来摸清门路 “你去告诉那人,就说我不见客。”白石摆了摆手,很是没有耐心。 那些个打官腔的人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又怎会搭理一个不知根底的丫头。 “祖父先别急着赶人呀,没准儿那位姑娘是您未来的孙媳妇儿呢,我这个小姑子也很想见见素未谋面的嫂嫂。”见白石打发小厮下逐客令,一旁的丫头瞄了一眼正对面的白绍康,眨巴着眼睛道。 这是白石的孙女,镇国将军府的嫡女白采茵。 “茵儿休得胡说。”白绍康看向她轻声呵斥道。 “咱们将军府几时来过别的姑娘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祖父总不能拒人千里之外人家好歹是一个姑娘家,这么做多让人难堪呀。”白采茵撅着小嘴道。 白石见孙女如此坚持,也不好让她失望,便让小厮将门外的女子请进府来。 小厮连忙出去请赵锦熙进府,在她踏进花厅的那一刻,白石和白陈氏的情绪很是激动。 看到面前戴着面纱的女子,那眸子真是像极了白静兰,白陈氏手中的茶盏‘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的兰儿,是兰儿回来了吗”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道。 当年白静兰去世时,白府上下无不痛心,在看到那双酷似白静兰的眼睛,白陈氏再也坐不住了。 白石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人,虽然看到赵锦熙的时候也很惊讶,却没有像白陈氏那般慌神,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赵锦熙走到花厅正中,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内心无比激动。这一世,他们就是自己的亲人。 “外祖母。”赵锦熙连忙跪了下来,眸子里泛着泪花。 白陈氏听到这一声外祖母愣了许久,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赵锦熙见状,也能理解白陈氏,自打原主受了孟氏的挑唆,断了与白家的来往,他们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原主了。如今这么咋呼冒出来一个外孙女,情绪难免有些失控。 这么多年不见了,是得在这一家人面前好好哭一场,宫宴上还得靠白老爷子这个外祖父救场呢。 “外祖母,都怪熙儿不懂事,没能在您跟前尽孝。”赵锦熙环抱住白陈氏,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白陈氏见状,连忙扶她坐了下来,看到哭得这般委屈的外孙女很是心疼。 “熙儿呀,外祖母可算是见到你了,这些年想你想的心都碎了。”白陈氏一把将赵锦熙拥入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赵锦熙见老太太哭得厉害,生怕她哭坏了身子,安慰了她好一阵子。 白陈氏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外孙女,真是一刻也舍不得松手,让人在自己身侧摆了一把凳子,拉着她的手坐下。 赵锦熙将脸上的面纱取下,在场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外面都传言赵大小姐貌丑无比,今儿一瞧真人,才觉得那些人都是在放屁。这样的倾国之色都是丑八怪,皇宫里怕是都挑不出像样的美人儿来。 取下面纱的赵锦熙乍一看来,几乎有白静兰的七八分像,仿若白静兰再生,看得白陈氏红了眼眶。 第五十章 白家兄妹护送 “原来是熙儿呀,许久不见都认不出来了。”沉默了半晌的白石这才开口说道。 当初他多次去定国公府见赵锦熙,都被自己的外孙女拒之门外,想来心里还是有些痛心的,他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赵锦熙主动踏进将军府。 听到白石如此酸楚的话,赵锦熙连忙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原主做的那些事情,真是伤了老人家的心,活该自己被孟氏母女拿捏,哪有外孙女将外祖父拒之门外的道理 如今穿到了这副身体里,就该为原主弥补曾经的缺憾,好好保护这些人。 “外祖父有所不知,熙儿自幼失去母亲,家中的事宜都是交由姨娘打理,她们欺我年幼唆使我断绝了将军府的往来。现在每每想来都懊悔不已,今日过来就求外祖父宽恕的。”赵锦熙说罢,俯身磕了一个头。 白石虽是武将,脑子倒也活络,不似那些粗莽之辈,只知道行军打仗。在听到赵锦熙的哭诉时,一下子明白了自家外孙女与将军府断绝往来的关键。 “有人唆使”白石沉着脸问道,随后将赵锦熙扶了起来。 作为外祖父,他怎会真的责怪自己的外孙女呢,不过觉得有些心疼而已。 眼下外孙女突然来到将军府,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是有什么内情,真要有人敢欺负赵锦熙,白石这个外祖父不会袖手旁观的。 “熙儿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一切都有你外祖父做主,谁也不敢欺负了你去。”白陈氏闻言着急道。 将军府有十几年没有赵锦熙的消息,若不是时不时听到皇城有几句闲言碎语,他们都还以为她人间蒸发了。 “娘亲走的时候,熙儿尚且年幼,爹爹作为南宥的臣子,时常忙于公务,府中的事宜都是交由孟氏打理。可惜她不是一个本分的人,欺我年幼撺掇着我自毁臂膀。 兴许是娘亲庇佑,让我早早的识破了那蛇蝎的奸计,不然怕是还活在孟氏的捧杀诋毁之下。”赵锦熙淡淡然道。 这样的痛苦,也只有原主能够深切体会了,那简直就是地狱般的煎熬。 等赵锦熙说完,将军府众人都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堂堂的定国公府嫡女,镇国将军府的外孙女,竟然受了这么多的罪! 别说其他的贵府小姐们没有受过如此罪过,就连普通人家的小姐也不曾有过这般待遇,堂堂的嫡女比那些庶女过得都不如,那定国公府的人当真敢! “这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个姨娘都敢对嫡出小姐下此毒手。说好听点儿她不过比奴婢体面些,难听一点就是一个贱婢,不老实本分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倒是做起了主子的款儿来了!”白石气得青筋凹凸。 他只恨当初没有硬闯进定国公府,当年若是真那么做,外孙女也不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里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祖父说的在理儿,不过就是一个比奴婢体面一点儿的姨娘,这种人就该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明尊卑知本分,祖父一定要为表姐讨个公道!”一旁的白采茵附和道,对赵锦熙口中的孟姨娘气不打一处来。 白云川也很好的继承了白石的优良传统,府中只有一位正室夫人崔氏,并没有纳姨娘,府中就没有什么庶出的公子小姐。 即便没有那些闹心的庶出姊妹兄弟,白采茵多少也听府里的丫环婆子提过一嘴,外面的那些嫡庶小姐为了蝇头小利耍手腕。 若是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厮杀倒是没有什么,内宅里面的小心思可比战场可怕多了,丝毫不逊色那三宫六院里面的娘娘们的斗争。 赵锦熙看向白采茵浅浅一笑,这般美好的小丫头却被原主的愚蠢害死。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们如今骗不了我,我也不是曾经那种任人拿捏的小丫头,外祖父放宽心,若是气坏了身子,就是熙儿的罪过了。”赵锦熙见白石拳头紧握,怒气难平的样子,赶紧上前劝说道。 她今日可不是跟将军府的人开诉苦大会的,过一两日就是皇后举办的宫宴,自己是来这里搬救兵来着。 白老将军素来不喜欢什么宫廷宴会,都是让府中的晚辈们前去,若是赵锦熙这个外孙女请求,想必他会破例参加此次的宴会。 “你这孩子随你母亲,什么事儿都喜欢自己扛着,外祖母若是知道你受了这等子罪,说什么都要严惩了那毒妇。”白陈氏一脸心疼的看向赵锦熙,她都无法想象自己的宝贝外孙女是怎么度过煎熬的岁月。 “外祖母说的是,有您疼爱熙儿,谁也不敢欺负我。”赵锦熙宽慰着异常脆弱的老太太。 听到赵锦熙的话,白陈氏的心里才稍许好受些。不过一想到赵锦熙在定国公府所受的那些罪,还是有些懊恼,甚至都想亲眼瞧瞧那些鬼怪的真面目。 “母亲就别难受了,熙儿回来是一件高兴的大事,儿媳这就让人准备饭食去,一家子好好聚聚。”屋子里的气氛很是沉闷,白崔氏上前笑着说道。 听到儿媳如此说,白陈氏的脸上才露出难得的笑颜,摆手让她去后厨张罗。 “难得有熙儿陪着外祖母用饭,定国公府的那些牛鬼蛇神你无需害怕,她们若是敢耍花样儿,外祖母就好好替你收拾。”白陈氏拉着赵锦熙的手,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赵锦熙看着和蔼的白陈氏,有些不忍心拒绝,便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不说这些糟心的事儿了,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镇国将军府给你扛着。我年纪是老了,身子骨硬朗着,收拾那些阿猫阿狗还是可以,还有你舅舅、你表哥,他们都会替你做主。”白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就像是一个孩子,这些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笑过了。 赵锦熙听罢,轻轻的点了点头,内心很是感动,这真的是妥妥的亲人呐。 原主那个憨憨,不知是脑子进了水,还是被猪油蒙了心,怎地不信自己的亲人,偏偏去相信孟氏那对毒蛇母女和渣男墨北辰呢。 她发誓自己一定会守护住这些亲人,不让原主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熙儿今日过来除了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求外祖父。”赵锦熙等白石等人平复好了心情,这才看向白石轻声道。 不等赵锦熙说明是什么,白石就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白静兰是他的掌珠,自打女儿早逝后,他老人家就将一腔的爱意转移到赵锦熙身上。别说是一件事儿了,就是十件百件他都依。 “过两日就是皇后娘娘还愿回宫的日子,按照惯例会在宫中举办宴会,熙儿希望外祖父能依着熙儿自己的心思,莫要被其他言语左右。”赵锦熙看向他低沉道。 这会子也不好直言是什么事情,毕竟赐婚的事儿是在原主参加宫宴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提上日程,这时候说出来反倒惹人怀疑。 白石听罢,先是愣了愣,虽说不知究竟是何事,但是只要事关赵锦熙的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熙儿谢谢外祖父成全。”见白石应下了此事,赵锦熙心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过饭食后,赵锦熙陪着白陈氏聊了一会儿,便想着回定国公府。 今日听到赵锦熙的那些话,白陈氏生怕外孙女受了欺负,沉思了半晌才看向白绍康兄妹。 “熙儿一人回去,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康儿茵儿,你们两个送熙儿回府,要是有什么不知分寸的东西造次,你们甭跟她们客气,天塌下来都有祖母扛着!” 兄妹二人点了点头,赵锦熙见老太太如此坚持,知道定是劝说不住,没准儿惹得她老人家亲自送自己回府,只好答应了下来。 三人乘坐一辆马车赶往定国公府,白采茵拉着赵锦熙有说有笑。看着小丫头纯粹无邪的样子,赵锦熙都有些羡慕她了,能生活在如此简单干净的家庭真好,希望她能一直幸福下去。 白绍康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嘴角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两个丫头有说有笑的,性子很是沉稳。 这样的一个翩翩公子,不仅为人谦和,更是南宥难得的栋梁。偏生遇到原主那样愚蠢的表妹,害得他身首异处。 等马车靠在定国公府门口的时候,白采茵不等凳子落下,就直接从马车蹦跶着跳了下来。 白绍康伸出手想扶着赵锦熙,面对这么一个貌若天仙的表妹,他显得有些不大自在。 他的这些心思被赵锦熙看在眼里,古代的偏偏公子都这么面薄 赵锦熙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将手搭在白绍康的胳膊上走下了马车。 “表哥干嘛这般紧张,我又不是外人,至亲之间理应相互扶持。”赵锦熙看向他打趣道。 听到赵锦熙如此坦荡的话,白绍康觉得很是轻松,刚才是他自己多虑了。 “熙儿妹妹说的在理儿,是表哥以世俗的眼光看问题,倒不如你想得通透。”白绍康轻笑着说道。 他刚才之所以那般顾虑,也是为赵锦熙的名声着想,害怕被不明真相的人抹黑。他一个男子倒是没什么,赵锦熙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就很难躲过去了。 夏枝看到赵锦熙跟白家兄妹相谈甚欢,心里很是高兴。将军府里的人都是真性情,不像月桂院和云栖院那般勾心斗角,表面待人亲近,实则口蜜腹剑。 第五十一章 带外男进府? 赵锦熙和白绍康兄妹并肩而行,谁知刚走了几步路,就看到婊里婊气的赵沁儿和赵馨儿迎了过来。 一看到这两个爱惹事的人,赵锦熙就觉得烦闷。 “熙儿姐姐,那两位就是在府上作威作福的庶女”察觉到赵锦熙的神色有些变化,白采茵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不用搭理她们。”赵锦熙轻声道。 难得今日心情不错,她也不想跟那些人多费口舌,只要赵沁儿她们识趣些,她就当她们俩都是空气,不跟她们撞上就好。 这样原本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法子,可是就有那么一两个脑袋铁的,削尖了都想撞上来,那就怪不得自己不留情面了。 “哟,长姐这是从哪儿来呀,身边竟多了一位模样俊俏的公子,还真是稀奇。”赵馨儿这个没脑子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听得赵锦熙都想揍上去。 不过她今天不想跟这蠢货对着干,若是对方继续嚣张,都不用她亲自动手,自会有她身边的好表哥跟好表妹为自己出气。 作为定国公府的嫡女,若是经常责罚庶出姊妹,难免会落下苛待姊妹的话柄,如果让自己的表哥和表妹出面,那就不同了。 即便是外人知晓了,也只会说嫡出小姐被庶出姊妹欺压,娘舅家不过是看不过眼,才替外甥女出气的。 赵沁儿二人好不容易逮住赵锦熙私自带外男回来的把柄,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迈着大步走了上去,还让下人将几人围住,生怕会放跑了证据似的。 等赵沁儿二人对上白绍康的时候,都深深的被他的模样吸引了,眼前的男子丝毫不输宫里的皇子们,为何却跟赵锦熙走得如此亲近心中的怒火油然升起。 “我还以为是妹妹看花了眼,没想到还真是一位公子呢。别怪妹妹多嘴,长姐如此行径,到底还是有些不妥。若是被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声张出去,对长姐你的声誉还是有损的。”赵馨儿的目光从白绍康的身上迅速挪开,嘴上说是为谁着想,话里话外都是在挤兑赵锦熙。 赵锦熙听罢倒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一旁的白采茵有些忍不住了,要不是赵锦熙手快拉住了她,这会子巴掌估计都要落在赵馨儿的脸上。 “过两日就是皇后娘娘举办的宫宴,三妹若是闲来无事,不如跟着府里的姑姑学些规矩,省得到时候丢了定国公府的颜面。”赵锦熙冷冷的说了一声,带着白采茵兄妹准备离开。 “长姐还真将自己摘的干净,若说到丢了府里的颜面,我们怕是不及你的一半。你自己带着外男进府,这会儿倒是给我们讲起规矩来了,给府里丢颜面的还不知道是谁呢!”赵馨儿指着赵锦熙就是一顿斥责。 见赵馨儿逞口舌之快过足了瘾儿,赵沁儿这个‘老好人’出来说话了。 “长姐莫要生三妹的气,她也是为你着想,只是性子急了些。不过这位公子到底是一个外男,若是被爹爹知晓,一定会责罚你的。”站在一旁的赵沁儿赶紧出面劝解道,那与人为善的伪装下面,藏着一颗丑陋的心。 她不过是比赵馨儿会掩藏罢了,聪明点儿的人谁听不出那话里带着软刀子,杀人都不见带血的。 “咱们先进府。”赵锦熙故作不想搭理她们,一个劲儿的想带人进去。 也就赵馨儿是个没有脑子的,见赵锦熙带着人要离开,还以为真的是心虚怕了她们,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长姐怎地就想走了,莫不是做了亏心事儿”赵馨儿死死拽着赵锦熙,随后猛的一松手。 刚才只顾着走路,没有想到这个蠢货会扑上来拽着自己,赵锦熙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还好白绍康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不然怕是会摔在地上。 “看这位公子对我长姐很有好感的样子,我跟她虽说是亲姐妹,却深知我这长姐的脾性。她喜欢的人都能排成一整条街了,公子还是不要赶着热闹往上凑,平白多了一个伤心人。”赵馨儿很是得意的笑着道。 白绍康虽待人和气,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无理取闹、恶意中伤嫡姐的人,他终于不再那般客气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定国公府的嫡女呢。是非曲直,无需你来教我。心里不干净的人,看什么都觉得肮脏。”白绍康冷言冷语道,丝毫没有给她留面子。 能将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气成这样的,这个赵馨儿倒是第一个。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小姐这么说话,我看你就跟赵锦熙一样,都是不要脸面的。”赵馨儿指着白绍康好一顿破骂。 她之所以敢这般趾高气昂,还不是笃定白绍康不过泛泛之辈,压根儿都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赵馨儿的话刚落下,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一个巴掌麻溜的落在她的脸上,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疼。 “今儿倒是长了见识,不过一个庶女,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熙儿姐姐是府中的嫡女,我大哥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公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敢用这种腌臜的话编排他们!谁借给你的胆子” 赵馨儿捂着脸,直愣愣的待在那儿,完全没有刚才那般嚣张的气焰,只能站在那儿任凭白采茵怒骂。 听了白采茵的那番话,赵馨儿和赵沁儿整张脸都僵住了,谁知道面前这两位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公子,真要闹腾起来,她们这两个庶女还真是招架不住。 旁的不说,他们的父亲白云川是继承了白老将军的位置,身份自然也是不容小觑。他们背后真正的大佛,便是那威名赫赫的白老将军。 白老将军的大名,可是整个南宥都耳熟能详的,当初还跟着先帝爷驰骋疆场救过先帝的性命,他的名字即便是远在天边的敌军听闻都还胆战心惊。 这样的人物,莫说她们两个庶女,皇帝都要敬着他几分,要说白老将军是南宥的定海神针,一点都不夸张。 而他的夫人白陈氏,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她的分量丝毫不逊色白老将军。别看她是一个老太太,当年也是跟着夫君上过战场的人,比一般的深闺夫人有胆识多了。 这一家子的老老少少,都不是能得罪的人物,只能装傻充愣糊弄过去。 “你那眼珠子最好识趣些,要不然还得补上几巴掌!”见赵馨儿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看,便甩了一个脸子过去。 虽说她的性子是个好相与的,不过若是遇到不知分寸的人,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她的祖父祖母,还有自己的父亲,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在他们身边养大的丫头,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即便你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也不好插手咱们定国公府的事情,更不该无端打了我三妹,她到底是咱们府里的三小姐,这不是在打定国公府的脸吗”赵沁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娴淑,不过字里行间都在责怪白采茵仗势欺人,损了定国公府的颜面。 “你们还真是托大呀,变着法儿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们不过就是两个庶女罢了,有什么颜面代表整个定国公府,难不成你们才是这府里的嫡小姐 刚才明明是你们先口出狂言辱我熙儿姐姐,后又夹枪带棒的诋毁我大哥,别以为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想瞒过我,谁不知你心里的诡计,你三妹倒还心直口快,没有你那么重的心思。” 赵沁儿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骗骗那些缺脑子的人还尚可,想拿这套说辞糊弄白采茵,那是不能够的。白采茵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茬儿,都不打算跟她客气。 看到白采茵如此强大的气场,赵沁儿和赵馨儿被怼得哑口无言。 “我这个妹妹是家里娇惯着养大的,平日里受不得半分委屈,两位妹妹不要往心里去。”沉默了半晌的赵锦熙唇角微微扬起,看向面色僵硬的赵沁儿两人浅浅一笑道。 她也顾不上看她们二人的脸色,带着白采茵兄妹离开了,赵馨儿是个藏不住话的,当场就在那儿骂骂咧咧,赵沁儿袖中的一只手紧握,指甲都快嵌入指头。 “真是气死我了,她白采茵凭什么在咱们面前耍威风,这里又不是他们镇国将军府!”赵馨儿气得咬牙切齿,对白采茵的厌恶丝毫不遮掩。 “有本事你也去镇国将军府耍威风去,在这里置气有什么用,也不怕被人听了去丢脸!”赵沁儿看向毛毛躁躁的赵馨儿怒声道,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开。 月桂院。 孟氏正在给赵沁儿张罗参加宫宴的衣服,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抬头就对上了赵沁儿一脸黑线的模子。 “沁儿,怎么看你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孟氏见宝贝女儿这般样子,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拉着赵沁儿的手问道。 “那赵锦熙还真是能耐了,竟然带着镇国将军府的嫡公子和嫡小姐上门,他们在十几年前就断了来往,如今不知怎地找上门儿来。 还指望着赵馨儿那个蠢货杀杀赵锦熙的威风,谁知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她自己被打了一巴掌不说,连带着我也受了折辱,真是可恶!”赵沁儿恨不得立马弄死赵锦熙,以解心头之恨。 听到镇国将军府的人找上门来,孟氏的心里显得有些慌乱,她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让赵锦熙那个废柴断绝了那边的来往,如今怎地又黏糊上了 没过多久,她就收起了慌乱的神情,心中似乎有了应对之策。 第五十二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娘亲,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呀,赵锦熙如今跟镇国将军府的人联系上,更加的胜券在握。真要在宫里露了脸,哪有女儿的一席之地一定不能让她参加宫宴。”赵沁儿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心想着如何除掉赵锦熙这个绊脚石。 若是在以前让她参加宫宴,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这个贱人已经识破了她们母女的计策,早就是那脱了缰绳的野马,根本就不受她们的控制。 最让赵沁儿无法忍受的是,明明自己是南宥难得的美人,谁知道赵锦熙竟然抢了自己的风头。 自从赵锦熙褪去那些浓厚的胭脂和眉笔眼线,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似的,终日戴着面纱故作神秘,引得那些青年才俊痴迷,她还真不信这个贱人真的长得倾国倾城。 李婆子跟杏儿也没有瞧见过赵锦熙不露脸的样子,这里面的真假又有谁知道呢。只是一看到墨北辰和靖王对她的态度,赵沁儿就气得直咬切齿。 “你就放宽心好好准备,谁也抢不走我宝贝女儿的风头。”孟氏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莫非娘亲想到什么法子,能让那贱人进不了宫”赵沁儿挽着她的胳膊着急道。 “既然你爹都发话了,咱们何必当这个恶人,还不如让她在宫里露脸,让所有人都瞧瞧她的鬼样子。皇后娘娘的宫宴,她总不能还戴着面纱 有了丑的,自然就会知道我的沁儿最漂亮,就让那些眼瞎的人后悔去。”孟氏闻言嘴角上扬,伸手拍了拍赵沁儿的手背。 赵沁儿的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有能耐,一定会想出法子整治赵锦熙。 翌日清晨。 赵锦熙刚洗漱完毕,就听到了锦绣苑传来的动静,春桃连忙给她戴好面纱,扶着她走出屋子。 “你怕是走错了地儿,这里可没有你家二小姐。”夏枝给赵锦熙沏了一杯醒神茶,对莲儿摆着脸子道。 月桂院那边的人向来跟锦绣苑不对付,一大早过来,瞅着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不知那边又要唱哪一出呢。 “见过大小姐,是二小姐吩咐奴婢给您送胭脂水粉来着。”莲儿直接忽略了夏枝的存在,手里拿着一个小方格走到赵锦熙面前,说话的语气也比往日客气了几分。 春桃看到那东西,先是看向赵锦熙,待她点头示意后才接过莲儿手中的格子状的木盒。 “大小姐,二小姐还是惦记着您的,这盒胭脂水粉可是二小姐跟奴婢在琳琅斋寻来的,那里的东西很是稀罕,平日里去了都未必能买到。”莲儿一个劲儿的吹捧着自家主子的姐妹情深。 “哦倒是二妹有心了,只是我一个人独有,这多不好呀。”赵锦熙跟春桃眼神交流了一会儿。 “是呀,谁不知那里的东西价值不菲,旁的小姐没有,倒是说不过去呀,看来大小姐得给几位小姐置办些。”春桃在一旁附和道。 “大小姐多虑了,二小姐自是对所有姐妹一样,昨儿个在琳琅斋买了四盒呢,三小姐和四小姐的那份儿,已经让其他的人送去云栖院和云暖阁。”莲儿连忙看向赵锦熙解释道。 赵锦熙从春桃手中拿过盒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琳琅斋的东西还真不是凡物,就外面的盒子都值好些银子了,打开盒子闻着里面的胭脂水粉,是自己喜欢的梨蕊香。 “二妹有心了,替我回去谢谢你家小姐。”赵锦熙淡淡然道,让春桃送走了莲儿。 赵锦熙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东西好是好,就是掺杂了多余的东西,反倒有些变了味儿。 在还未打开盒子之前,她就察觉到里面的东西有问题,里面加入了五凤草、鸭胆子粉和烂肤草。 这三味药虽是可以治病的药材,放错了位置却是害人不浅。只要将它们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再加入胭脂水粉中,用过它的人就会脸部溃烂,若是医治不及时,整张脸都可能会毁了。 用如此卑劣的行径害人,孟氏母女还真是胆大包天。有宸贵妃那尊大佛罩着,她们自然有恃无恐,即便被发现了什么,也能很好的金蝉脱壳,她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小姐,今儿奴婢瞧着那莲儿有些奇怪,她何曾对小姐如此恭敬过向来都是仗着月桂院那位,对咱们院儿的人吆五喝六的。 二小姐对您也是面和心不和,府里就数她的心思最深沉,不给小姐使绊子就不错了,什么时候这般顾念姐妹亲情”春桃盯着桌上的盒子沉默了半晌,为了赵锦熙不着了道儿,还是忍不住说道。 “东西都送来咱们锦绣苑了,若是扔出去倒是落人话柄,倒不如随身带着。这么好的东西,当然得随身携带,方能显示我们的姐妹情深。”赵锦熙勾起唇角,浅笑一声道。 很快就到了宫宴的日子。 “咱们小姐原本就是倾城之貌,外面的人真是瞎了眼,待会儿给小姐好好打扮打扮,一定亮瞎那些人的眼睛,让他们后悔之前所说的话。”夏枝好不容易盼到赵锦熙参加宫宴,昨儿晚上就将准备的衣服放置在衣架上,以便清早起来给赵锦熙试穿。 这还是她们家小姐头一遭参加宫宴,以往就连像样的家宴都鲜少参加,万万马虎不得。 赵锦熙看着这个傻乎乎的丫头,还有些不忍心给她泼冷水,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就消停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于显眼对小姐不一定是好事,咱们还是低调些。”春桃到底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从衣架上面挑了一件素净的衣裳,将那些鲜艳亮丽的都收拾了起来。 此次宴会是皇后举办的宫宴,又不是什么选秀大典,穿得过于引人注目,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等赵沁儿她们泼脏水,宫里的娘娘怕是不喜了。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懂得挺多的嘛,咱们的确得谨慎些才是。”赵锦熙让她给自己穿上那件白色的衣服,看向她笑着说道。 夏枝见赵锦熙选了一件素净的衣服,暗暗为自家小姐感到惋惜,随后又看向莲儿送来的那盒胭脂水粉。 “二小姐送过来的胭脂水粉,小姐今日要用吗奴婢瞧着挺不错的呢。”夏枝走上前来询问道。 “还是用先前买的那盒,看着不错的东西,没准儿是要人命的毒药。我那好二妹送的东西,做长姐的又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小心带着就好,当是全了我与她的姐妹情分。”赵锦熙看了一眼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礼物。 “时候不早了,还是尽快出去,免得她们干等着。”赵锦熙让春桃梳了一个简单的流云发髻,插了一支白玉兰簪,带着两个丫环出了锦绣苑。 赵沁儿几人早已经在门外候着,因为宸贵妃向皇帝求了恩典,孟氏也能跟着参加此次宫宴。 “咱们都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了,赵锦熙莫不是在浓妆艳抹,变着法子想引人注目”赵馨儿这个有头无脑的家伙,在一旁不耐烦的聒噪起来。 “三小姐说笑了,我们小姐又不是外面的戏子,犯不着浓妆艳抹,即便不施粉黛,也一样赏心悦目。” 赵馨儿的话刚落下,就听到一阵冰冷的回怼声。 众人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赵锦熙仍旧穿着一袭白衣,在夏枝和春桃两个丫环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隔着老远就听到赵馨儿在那里叽叽歪歪,着实有些可恨。夏枝见不得自家小姐无端受辱,忍不住接了她的话。 这还是亲耳听到的话,背地里指不定如何污蔑赵锦熙呢。 “本小姐是主子,你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跟我这般说话。”赵馨儿被一个丫环如此挤兑,瞬间怒不可遏,扬手就想挥一个巴掌。 “我可是小姐身边的丫环,还轮不到你教训,不信你尽管试试!”夏枝也不甘示弱,直接对上她的眸子,摆出一副你不敢动我分毫的架势。 “你说的不错,我身边的丫环,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这会子还是不要为了一些小事争执,皇后娘娘的宫宴耽误不得。”赵锦熙看着夏枝一脸宠溺道,对一旁的赵馨儿都不带瞧的,直奔上自己的马车。 “谁让你跟着的,谁的马车宽敞跟谁去。”赵馨儿见赵云儿也要上马车,气急败坏的将她赶了下去。 刚才在赵锦熙那儿受了那么大的气,正愁没有地方撒呢,一看到赵云儿出现在眼前,就想到她为赵锦熙作证的事情,就一股脑的将火气撒在她的身上。 要不是赵云儿给赵锦熙作证,那贱人早就不知在那儿生蛆发霉了,哪能像今日这般叫嚣,自己最近吃的苦头都拜赵锦熙所赐。 当时若没有证人,这个贱人一定会栽一个永世不能翻身的大跟头,都怪赵云儿这个废物! 路上的行人时不时盯上一眼,赵云儿也不敢对赵馨儿这个姐姐理论,只得傻愣在原地。 而且她也不敢对这个姐姐说些什么,薛姨娘素来疼爱自己的姐姐,她若是使了性子,到头来受责难的还是自己。 孟氏母女坐上马车,装作视若无睹作壁上观,决计是想将这件事儿甩给赵锦熙了。 她这个长姐见妹妹之间有了龃龉,总得尽到做姐姐的责任。不帮赵云儿,孟氏母女到时候就有说辞,帮了赵云儿,只会惹得赵馨儿越发厌恶这个妹妹和她这个姐姐。 府里除了赵青云,谁不知薛姨娘是个偏心眼儿的,最是疼爱赵馨儿,能用这么一些小事惹得赵馨儿发狂,自然是好的。如此好利用的蠢货,不用白不用。 第五十三章 宫宴风波 “真是不明白三小姐是怎么回事儿,四小姐可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春桃往马车外面瞅了一眼,放下帘子看向赵锦熙道。 “请四小姐跟我同乘一辆马车。”赵锦熙平静道。 春桃听罢,下车走向赵云儿。 “四小姐,小姐请您过去。”春桃先是给她行了一个礼,随后扶着两眼微润的赵云儿走向赵锦熙的马车。 将赵云儿赶下马车,不过就是赵馨儿想出一口恶气,只要她向自己低头,也不是不能让她上车。 谁知道这丫头竟然跟着赵锦熙走了,赵馨儿见状气得咬牙切齿。 马车行至宫门口的时候放缓了速度,此时已经有婢子在宫门候着。 之前的宫宴都是赵沁儿参加,宫里的人并不认识赵锦熙,等赵锦熙下了马车的时候,一旁的宫人因为见着眼生,愣了一会儿才连忙走上前去,带着这一行人去了凤藻宫。 因为是皇后举办的宫宴,一些官员为了博个好印象,早早的领着家眷到了席位,一些相熟的女眷聚在一起觥筹交错。 “你们快看,那是定国公府的几位小姐。”其中一人一眼瞧见了赵锦熙众人,随着那人的一声高喊,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杯盏,看向走进来的一行人。 赵沁儿的余光打量了那些人的面孔,走出迷一般自信的步伐。 以前的宫宴都是她露脸,赵锦熙这个废柴还不知躲在哪儿呢。 宫宴可不像家里那般随性,若是出了岔子,那脸面就丢大了,肯定会弄得尽人皆知。 一想到赵锦熙会出丑的样子,赵沁儿就满怀期待,脸上的笑意竟毫不遮掩。 参加这种宴会,赵沁儿早就习以为常了,落落大方的跟那些官员们的女眷打招呼,将赵锦熙撂在一旁。 赵馨儿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大的场面,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生怕自己会闹了笑话,像跟屁虫似的跟着赵沁儿。 此时,唯独赵锦熙和赵云儿站在中央,很是惹人注目。 见赵锦熙杵在那大殿中央,赵沁儿还以为是她露了怯,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得意。 “还真是像小门小户出来的,一见到大场面就乱了手脚,之前不是挺得意的嘛,看她今儿怎么收场。”墨怀柔见状,不由得冷笑道。 她故意扯高了嗓门儿,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赵锦熙,就像在看猴儿似的。 赵沁儿心里很是痛快。不过为了自己的端庄贤淑的好形象,她假装给赵锦熙打着圆场。 “怀柔妹妹有所不知,我这长姐到底是头一遭参加宫宴,难免有些怯场,平日里连家宴都鲜少参加,见了这场面自然有些不自在。” 明面上是在为赵锦熙说话,明白人谁都能听出这是在暗示赵锦熙没见过世面,丢了定国公府嫡女的风范。 赵沁儿和墨怀柔的话,惹得在场的人哭笑不得,心里暗暗觉得这个嫡女不如一个庶女。 “长姐,咱们找个位置坐下,站在这里实在有些”赵云儿听到那些冷嘲热讽,感觉特别的刺耳,拉着赵锦熙的手压低了声音道。 赵锦熙根本没有将那些话放在眼里,至于别人的冷嘲热讽,更是漠不关心,拍了拍赵云儿的手,让她不要在意闲言碎语,随即走向白采茵身边就坐。 今日是皇后举办的宫宴,她们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想刺激自己犯错,若是真的跟她们较劲,倒是中了她们的下怀。 墨怀柔和赵沁儿想过嘴瘾,就让她们两个自说自话,她才没有功夫搭理疯子。 见赵锦熙无视自己,墨怀柔心里的无名火更盛,她分明想借此机会激怒对方的,谁知对方不把她当回事儿,这让她有些坐不住了。 “赵锦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给本公主行礼,是在藐视本公主吗”墨怀柔忽的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大步走向赵锦熙,指着她大声斥责道。 自己可是皇帝最疼爱的七公主,母妃又是尊贵的贵妃,这个赵锦熙竟然敢无视她的存在,这么多的官眷都看着呢。 一想到之前受的气,墨怀柔就对赵锦熙恨之入骨,她想收拾的人,岂能让这人轻易躲过去!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今日在场的官眷都在,就让赵锦熙在众人面前出丑,以解心头之恨。 赵锦熙听罢也不恼,就想看着对方发狂又干不掉自己的模样。 “臣女给七公主请安。”赵锦熙一脸笑意的给她行了一个礼,随后又端坐在席位上。 见赵锦熙如此敷衍自己,墨怀柔的眸子泛起了一丝杀意。 “长姐莫逞口舌之快,还是快些给公主认错,请求公主的宽恕。”赵沁儿见墨怀柔起了杀心,连忙上前当起了‘和事佬’,别有用心的给赵锦熙安放了一个大不敬之罪。 “不知二妹这话是何意,我适才只是给七公主请安,并没有说其他的,怎么就要请求七公主宽恕于我七公主可是天之骄女,断然不会无中生有。”赵锦熙抬眼看向赵沁儿冷冷道。 她不过就想安静的参加宫宴,这些人还不依不饶了,再继续保持沉默,人家还真以为自己是一只病猫呢。 “赵锦熙,枉你担着定国公府嫡女的名分,你娘就是这般教你的”墨怀柔瞬间被激怒,看向赵锦熙怒吼道。要不是有这么多官眷在场,她真想就地弄死赵锦熙。 赵锦熙听罢,假装摆出一副落寞的神色,墨怀柔见状有些得意起来。 “怪本公主健忘,这位大小姐的娘,都已经死了好些年了,哪里有功夫教大小姐呢,若是真的如此,怕是真的见鬼了。”墨怀柔的身子倾向赵锦熙,看向她轻笑道。 即便是公主,这话说的也有些过头了,在场的人畏惧她的身份,倒也不敢轻易开口,只好装作没听见,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 白采茵见墨怀柔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气得她在席位上摩拳擦掌,真恨不得冲上去打她一巴掌。 扯开人家的伤疤取乐,着实有些可恨。 赵锦熙瞧着差不多了,慢慢站起身来,一脸平静的看向墨怀柔。 “怎么,你还想对本公主动手”见赵锦熙似笑非笑的靠近自己,墨怀柔只觉得后背发凉,连忙后退了几步。 “长姐千万别冲动,要是伤了七公主,对定国公府来说可是塌天大祸。”赵沁儿连忙看向赵锦熙提醒道。 她故作好意提醒赵锦熙,无非是想让众人知晓她冒犯了公主。 “七公主误会臣女了,臣女是想为自己之前的无状之举,向七公主赔罪来着,还请公主能宽恕臣女。”赵锦熙垂下眸子,微微俯下身子行了一个礼。 众人见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个赵大小姐识大体没有莽撞,不然今儿怕是要闯下大祸。 传闻这个赵大小姐有些刁蛮,像墨怀柔今日所言,别说是赵锦熙了,就是他们这些不相干的局外之人,听了也觉得有些气恼,到底是墨怀柔理亏。 谁让人家会投胎,天生就是天之骄女,就算说话再难听,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置喙的。 见赵锦熙如此落落大方,不仅是在场的官眷们觉得诧异,墨怀柔和赵沁儿也是愣在那儿,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就在那么一瞬间,赵锦熙手中的戒指弹出一个细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挑松了墨怀柔的腰带,而这手法恰到好处,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还以为赵大小姐有多能耐呢,这么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墨怀柔身子前倾,双手放在席间的桌子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在她哈哈大笑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少了什么东西似的,等她垂下眸子看下去的时候,瞧见自己的衣服落在地上。 等她再看向上身的时候,身上除了绣着芙蓉花的肚兜,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吹弹可破的皮肤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墨怀柔见状,连忙抱着双臂。 众人看到如此不可描述的场面,吓得屏住了呼吸,有的实在忍不住的,连忙背过身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不小心惹到了活祖宗。 墨怀柔此时羞得面红耳赤,今日的宫宴除了女眷,还有其他的朝中大臣和皇室子弟,自己的名声怕是彻底毁了。 “七公主这是何意,臣女不过就是给您赔礼而已,不必如此激动,要是让宸妃娘娘知晓了,怕是会叹息自己对七公主管教不周。”看到墨怀柔杏眼微润的样子,赵锦熙勾起红唇淡淡然道。 “你这贱人,我要掐死你!”墨怀柔听到赵锦熙如此挑衅,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像市井泼妇一样猛扑上去。 “主子出了差池,做奴婢的竟然在一旁冷眼旁观。还不赶紧将七公主带回去,若是丢了皇家的颜面,你们吃罪得起吗”赵锦熙迅速躲过了墨怀柔的纠缠,拂了拂袖子看向她身后的宫女质问道。 此话一出,众人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来传言都不能尽信,这赵大小姐哪里是一无是处了分明比那些王孙公子还有气场。 其中一个宫女连忙拾起地上的衣服给墨怀柔披上,其他的宫女也从震惊中缓过神,连劝带哄的带着墨怀柔离开了大殿。 看到墨怀柔远去的背影,赵沁儿就像是寒霜打了的茄子,识趣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没想到赵锦熙有如此能耐,连最跋扈的墨怀柔都落了下风。 第五十四章 崭露头角 待墨怀柔跟几个宫女走远了以后,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压着声音议论着这个不一般的赵大小姐。 “赵大小姐真是胆大,敢对七公主说出那样的话,我等可是为她捏了一把汗。” “谁说不是呢,不过还是得怪七公主,谁让她仗着自己的身份,说出那样的话,换了谁都会急眼。” “都说赵大小姐貌丑无颜,我瞧着不像是那么回事儿,一定是误传。不知道赵大小姐面纱下面是何等的容貌,咱们还真是有些好奇。” “熙儿姐姐,虽说没有什么证据指向你戏弄七公主,不过那位公主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若是向皇帝告状,你就会惹上麻烦的。”白采茵凑到赵锦熙耳边担心道。 那个墨怀柔的确是一个令人厌弃的家伙,不过谁让人家是公主呢,凭着这个尊贵的位分,就能恣意横着走路,谁敢招惹这个小祖宗。 其他人或许没有看到赵锦熙的把戏,白采茵挨着她这么近的距离,那是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可是吓得不轻。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到端倪,白采茵强忍着内心的惊慌,心里暗暗觉得自己的这位表姐着实大胆,倒是有些佩服她了。 “只要她不嫌丢人,只管说去好了,今儿来了这么多的人,他们可都是看见公主咄咄逼人。”赵锦熙浅笑一声,对此事很是不屑。 量那位七公主也不会如此蠢笨,跑到皇帝皇后面前告状,这么丢脸的事情,她怕是说不出口来。 大殿之上除了白采茵,并没有其他人看见赵锦熙动手,她的手上干净着呢。 白采茵见她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皇帝墨凌齐携皇后来到大殿,众人立马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提。赵沁儿见机会来了,想状告赵锦熙对七公主大不敬之罪,还不等她开口,就被早有察觉的孟氏制止了。 “若是在以前,为娘一定不会拦着你,先不说咱们有没有证据,就凭皇上身后的那一位,咱们也惹不起。所有人都听到七公主当面拿白静兰说事儿,要是被白石这个老匹夫知晓了,咱们也会受累。”孟氏压低了声音,在赵沁儿身边耳语道。 往年这种宫宴,白石都打发家里的小辈们前去,他本人都是不屑参加,今儿突然出现在宫宴上,着实有些令人感到意外。 赵沁儿听罢,认为孟氏说得在理,只好忍住心中的不甘。 “你就别为刚才的事情影响心情了,好戏还在后面呢,你就安心在这儿等着,别让那位有所察觉。”孟氏瞧见女儿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连忙拉着他的手宽慰道。 见孟氏如此胸有成竹,赵沁儿这才放宽了心。 “诸位爱卿无须多礼,今儿是皇后还愿回宫设的接风宴,诸位只管开怀畅饮。”墨凌齐坐在大殿之上,看向大殿上跪拜的众人道。 按照宫宴的套路,无非就是几杯酒水下肚,再请各家小姐们展示才艺。赵锦熙对这些肤浅的东西没兴趣,也不屑跟她们争风头,只管吃好喝好。 不知过了多久,赵锦熙瞬间觉得有一束寒光闪过,等她抬眼看去的时候,正好跟那一双透着寒意的眸子对上。 墨凌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脑海中浮现着她之前的那些话,别说是其他的女子,就算是一个沉浮官场多年的男人,也未必有她那般的胆量说出那样的话,这个女人真是令人看不透。 正在两人陷入尴尬的僵局时,大殿中央站着一位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姐姐,臣妾的外甥女得知您还愿回宫,特意为姐姐准备了一支惊鸿舞,不知能否入您的眼。”宸贵妃看向皇后浅浅一笑道。 “既是妹妹的外甥女,想来才情是了得的,她就是定国公府的小姐,难得她有这份儿心。”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道。 “姐姐谬赞了,沁儿快过来见过皇后娘娘。”宸贵妃露出得意的笑容,转身看向立于大殿之下的赵沁儿。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赵沁儿赶紧跪在大殿上,举止十分的端庄得体,很有嫡女的风范。 “都说定国公府家的小姐貌若天仙才情了得,果然是名不虚传呀,本宫今日算是有眼福了。”皇后瞧着眼前的赵沁儿,不住的点头称赞道。 “皇后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赵沁儿此时心花怒放,面上却恭恭敬敬的谦虚道。 “你这孩子还真是谦虚,本宫对你的惊鸿舞有些期待了。如此佳人,舞姿也一定曼妙。”皇后掩袖浅笑道。 听到皇后的称赞,赵沁儿的脸上露出娇羞的模样。 待她起身后,乐声缓缓响起,舞姿轻盈飘逸,灵动的就像那步步生莲的仙子,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舞罢,赵沁儿收起袖子,立于大殿中央,在场之人无不被她的舞姿折服。 “本宫适才还以为到了九天瑶池呢,果然是个妙人。”皇后对她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言语之间都是欢喜。 赵沁儿闻言喜上眉梢,站在大殿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称赞。 “皇后娘娘如此谬赞,让臣女有些不好意思,真正能担得起如此殊荣的人,唯有臣女的长姐。”赵沁儿眸子里闪过一丝算计。 一想到之前的赏灯会让赵锦熙出尽风头,就恨意难消,便在皇后面前故意称赞赵锦熙,想借皇后之手让她出丑。 惊鸿舞是她最擅长的舞蹈,自幼便师从名家,赵锦熙这个毫无基础的废柴,说什么都比不过她。 上一次赏灯会上,是自己大意着了赵锦熙的道儿,这一回她一定要狠狠的将赵锦熙踩在脚下。 赵锦熙听到赵沁儿‘谦虚’的说辞,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这个好二妹好真是姐妹情深,时刻都不忘捎上她这个长姐。 “哦,你说的是赵大小姐本宫倒是没听说她有这等才情,之前也未曾见她露过脸。”皇后顿时惊愕道,她听到的都是赵大小姐如何蛮横跋扈、貌丑无颜,怎么就从赵沁儿嘴里变得如此与众不同 “长姐快来见过皇后娘娘,在宫里可别像家里一般随性。”赵沁儿看向坐于席位的赵锦熙,以嫡女的姿态柔和细语道,好似赵锦熙就是那不懂规矩之人。 人家都将戏台子搭上了,赵锦熙也不打算躲在后面,否则赵沁儿肯定会借皇后之手整治自己。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赵锦熙落落大方的走向大殿中央,紧挨着赵沁儿,很是恭敬的说道。 不等皇后开口,席间传来一声哀嚎。 “哎哟,怎地喝了几杯酒下去,骨头都快散架了,疼死我了。” “老兄,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我呀。” “怎么了”皇后看向席位疑惑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老爷许是老毛病犯了,叫来大夫瞧过几次,都没有瞧出什么毛病,扰了娘娘的雅兴,还请娘娘宽恕。”席间的妇人赶紧给皇后赔罪。 皇后听罢让宫人请来御医给犯病的那位官员瞧病,那妇人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宫里的御医都是数一数二的能手,能得到御医的医治,那可是难得的福气。 “启禀皇后娘娘,恕老臣愚钝,实在没有瞧出这位大人身患何疾。”老御医诚惶诚恐道。 这位御医在宫里当差二十载,是宫里资格最老的人,连他都瞧不出病因,莫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待众人纷纷投向同情的目光时,赵锦熙突然毛遂自荐道:“臣女不才,或许能找出这位大人的病因。” 此话一出,不仅是老御医,就连在席的官眷们都瞪大了眼睛准备看好戏,皇帝跟皇后的神情也是变得有些僵硬。 这赵大小姐什么时候懂得治病救人了莫不是见赵二小姐舞技卓群,自认为技不如人,想找个由头转移话题 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赵锦熙大步走向那位疼痛难忍的官员面前,拿出手绢搭在那人的手腕上,随后开口道:“这位大人所患之症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饮食所致罢了,日后要少饮酒、少吃久煮的食物,此外海鲜和甜度过高的食物,也要尽量少食。” “这位小姐,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毛病,你年纪轻轻就能瞧出来可别耽误了我家老哥的病情。”大胡子官员一脸质问道。 “是呀,赵大小姐的好意,臣妇心领了,只是”妇人吞吞吐吐道。 “你们真是大惊小怪,不如就让赵大小姐一试,没准儿还真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治好这位老兄的毛病呢。” “可不是嘛,老御医都没法子,就让旁人试试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嘛。” 听到众人的吹捧声,赵沁儿愈发的得意,没想到她这个长姐如此不知死活,厚着脸说会看病救人,那就不妨成全了她,等她把事情办砸了,自然会有人收拾。 赵沁儿给宸贵妃使了一个眼色,求皇帝和皇后给赵锦熙这个治病救人的机会。 “黑蚁四钱,黄芪三钱,冬虫夏草两钱,灵芝六钱,碾磨成分做成药丸,每日三次,一个月即可痊愈,严重者多至一个半月。”赵锦熙说罢,让人取来笔墨写下药方,再由老御医看了方子去配药。 等老御医拿着做成丸子的药丸进来时,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这赵大小姐是福是祸。 妇人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让自家老爷服下药丸,看着他疼痛难忍的模样,又见老御医没说什么,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不到半柱香,那名官员的症状逐渐好转,也不似之前那般疼痛难忍,在场之人无不惊奇。 唯一不感到奇怪的是墨凌云,这个女人的本事他早就领教过了,不然也不会发觉他香囊被人动过手脚。 老御医连忙向赵锦熙谦虚讨教道:“没想到赵大小姐的医术如此了得,不知这位大人所患何症,方才的药方又师从何处呀,下官还从未见过这种病症。” 赵锦熙倒也不藏私,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对方:“这位大人所患之症属于痛风,只需要牢记我方才所说的便无大碍,刚才的方子也是从古书偶然看来的,药丸名曰定风丹,对痛风之症有奇效。” 那位官员领着夫人向她致谢,之前那个大胡子官员也连忙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看着众人对赵锦熙赞许的目光,赵沁儿气得咬牙切齿,就连皇帝都当着众人褒奖她。 第五十五章 借花献佛 眼看着众人对赵锦熙的医术有了兴趣,赵沁儿为了不让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强颜欢笑道:“长姐的医术还真是了得呀,只是长姐的舞姿比医术更好。” “赵大小姐也擅长跳舞。”皇后看向赵锦熙诧异道。 倒也不是她瞧不上赵锦熙,主要是自己听到的都是有关赵锦熙不好的言论,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臣女的二妹已经给皇后娘娘献舞了,若是再跳舞的话,难免有些敷衍娘娘,臣女就献上别的才艺恭迎娘娘回宫。”赵锦熙轻笑道。 大殿之上,一阵微风拂过,赵锦熙脸上的面纱从脸上滑落下来,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这分明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呀,之前的那些人真是可恨,竟然说赵大小姐是貌丑无颜之辈。 在众人眼中,赵沁儿已经算得上美人了,没想到这赵大小姐比她更甚一筹,敢说在整个南宥都难得找出这样的倾国佳人。 皇后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看来外面的传闻不尽然都是真的,不过心里却有些别扭,很难从之前的印象改观过来。 赵沁儿瞧见在场的王族公子们盯着赵锦熙的眼神,忍不住皱了皱眉,赵锦熙如此绝色的容颜,就连她都不得不羡慕嫉妒。 算算时辰,胭脂水粉的效果,也该在这个时候见效了,为何没有任何的起色 见皇后没有发话,赵锦熙让宫人准备了笔墨纸砚,众人不知她究竟要耍些什么花样儿,心里都有些小小的期待。 墨凌云在席间端起杯盏一饮而尽,看着她在一旁书写。 “今儿还真是新鲜,赵大小姐莫不是想给皇后娘娘献上一幅字”其中一人冷嘲热讽道,众人听罢也跟着笑了起来。 赵锦熙没有将这些人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只顾着手里的笔墨。赵沁儿恨得牙痒痒,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个长姐就是不通文墨的粗鄙之人,她还真想看看赵锦熙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半个时辰后,赵锦熙缓缓放下笔墨。 “皇后娘娘是信佛之人,臣女作画一幅赠与皇后娘娘,祝愿娘娘身体康健。”赵锦熙抬眸看向皇后道。 众人还以为赵锦熙准备的是一幅字,没想到却是一幅画,想来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不一会儿功夫,就瞧见几个宫女将赵锦熙作的画展示在大殿之上。 那些人就跟打量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盯着宫女手中的画,乍眼看来没有什么稀罕,走近一看才发现所作的观音像是用细小的经文所作,这可谓是一幅难得的佳作,一般的人还作不出此画。” “这幅画不错。”墨凌云忽的在大殿上高声道,眼睛里透着一丝惊叹。 靖王向来不怎么在意这些才艺环节,能得到他的称赞,想必这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朕也觉得这幅画不错,宫宴大多都是歌舞升平,顾大小姐的这幅佳作果然不同凡响,堪称一绝。”墨凌齐大笑着说道。 不仅是靖王对赵锦熙如此称赞,就连皇帝都这般赏识此人,能同时得到这二人的一致好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众人就跟应声虫似的附和起来。 大殿之上尽是充斥着对赵锦熙的赞美,全然当赵沁儿是空气。 “没想到赵大小姐年纪轻轻还精通佛理,实在是难得呀,快过来让本宫瞧瞧。”皇后对赵锦熙的才艺很是惊叹,连忙挥手让她上前来。 赵锦熙听罢,信步款款的靠近大殿之上。 等她靠近些,皇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加上她之前的那幅观音像,对这个赵大小姐的印象好了很多,这样一看果然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绝色。 “怎么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宸贵妃从赵锦熙靠近皇后的那一刻,就闻到淡淡的清香,忍不住好奇道。 “回贵妃娘娘,兴许是臣女用的胭脂水粉散发的香气,贵妃娘娘若是喜欢,臣女这儿有一盒新的,还请娘娘笑纳,权当是臣女的一番心意。”赵锦熙轻笑着说道,随即摆出一副从袖子取东西的样子。 赵沁儿见自己毫无存在感,只得认命的回到位置坐下,听到她那般讨好的说辞,气得咬牙切齿,还真是小瞧了她。 “真是可恨,这个贱人这会儿还不忘讨好姨母。”赵沁儿愤懑之余,从嘴里说出这些话来。 孟氏吓得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要慎言:“我的小祖宗,说话也得挑地儿,这里可是在皇宫,别给自己惹来麻烦。” “娘亲,那赵锦熙手里拿的不是”赵沁儿抬头看向赵锦熙手中的盒子,瞬间被吓傻了,连忙附耳在孟氏身边支支吾吾道。 孟氏听到这话,这才看向赵锦熙手里拿着的盒子,那盒子她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让莲儿送去锦绣苑的那盒胭脂水粉。 这下可糟了,孟氏为了让赵锦熙破相,特意让人在胭脂水粉动了手脚,真要送给宸贵妃的话,难免会惹火烧身。 即便事后宸贵妃念在血亲的份儿上,不追究她们母女的死罪,如此损失这么一尊给她们撑腰的大佛,对她们母女而言的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闹不好老太太那儿也不好交代。 “这是从琳琅斋得来的稀罕物,而且都是定时定量款,能在那儿得到这胭脂水粉实属不易。臣女想着贵妃娘娘如此喜欢,总归是二妹送的,如今臣女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赵锦熙语罢,将手中的盒子递到宸贵妃面前,一脸诚恳道。 听到琳琅斋的大名,那真是如雷贯耳,皇城的官眷们对里面的东西都爱不释手。 刚才见赵锦熙拿出胭脂水粉相送,宸贵妃多少有些不放心的情愫,一听是自己外甥女从琳琅斋寻来的东西,她便宽心许多。 “赵大小姐盛情难却,那本宫就笑纳了。”宸贵妃接过盒子,笑着说道。 “臣女不过就是觉得二妹送给臣女的胭脂水粉极好,这才敢放心赠与娘娘。”赵锦熙刻意强调这盒胭脂水粉是出自赵沁儿之手,撇开了自己的关系。 这里面可是放了不少的好料呢,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就去找自己的好妹妹和好外甥女。 不知宸贵妃知道自己的容貌毁于这两个蠢货之手,会不会继续罩着她们,说不定连杀人的心都有。 要知道,在后宫的女人,除了子嗣之外,还要有姣好的容貌,否则这辈子就没指望了。 宸贵妃当年被送进宫里,除却自己的家世,还得益于她生得一副好模样。 赵沁儿和孟氏眼睁睁的看着宸贵妃收下赵锦熙手中的胭脂水粉,后背顿时透着一阵凉气。 用了这盒东西,宸贵妃的容貌一定被毁,先不说皇帝是否会怪罪,宸贵妃和孟家的人也饶不过她们母女。 “贵妃娘娘别”赵沁儿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等她想出什么应对之策,便连忙叫喊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她,不知道她究竟想唱哪一出。 “沁儿,你这是何意”宸贵妃一脸诧异道。 赵沁儿被宸贵妃的话拉回了现实,是她自己失了分寸,这会儿竟不知该如何圆场。 “我”赵沁儿无论轮次,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显得更加的手足无措。 “二妹是在心疼这盒胭脂水粉吗”赵锦熙站在大殿上,看向赵沁儿打趣道,谈笑间言辞有些犀利。 “赵锦熙你休要胡说!”赵沁儿慌乱之中,指着赵锦熙质问道,完全没有之前的稳重。 孟氏听到她不分场合的直呼赵锦熙的名字,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拉着她别乱说话。 不管赵沁儿的才情如何了得,到底只是一个庶女,只要有赵锦熙这个嫡女在,她就迈不过这个坎儿。 在所有的官眷中,就赵沁儿这个庶女在大殿之前露过脸,其他的官眷都没瞧见庶出的小姐出席,更别提一个姨娘出现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了。 在众人眼中,她们母女已然是另类的存在,赵沁儿现在还当众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这不是将错处公诸于众吗。 赵锦熙不以为然,还是保持着迷之微笑。 原主当初在赵沁儿手里吃了不少的亏,都是拜她柔弱的可怜模样俘获了人心,只是她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在她还没有养成孟氏那般的心计之前,赵锦熙就会想法子整治她。 好在白石这个外祖父在赵锦熙的劝说之下,高兴之余欣然同意参加了今日的宴会,得以看到赵沁儿的真实嘴脸。 “熙儿的名字也是你能称呼的她好歹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竟然被你在大殿之上直呼其名,在府里怕是愈发的有恃无恐”白石见赵沁儿如此嚣张,当即拍了桌子看向她怒斥道。 席位之上的人都不敢说什么,白石对南宥有功,就算是墨凌齐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他老人家开口骂人,谁敢跳出来说一个不字 别说是当面斥责赵沁儿这个庶女,就算是皇帝有什么错处,他也能大胆指出来,这样的人谁敢招惹。 他们平日里想巴结还排不上号,这会儿就犯不着去讨人嫌。 “许是白老将军会错了意,沁儿方才是想说今日是皇后娘娘的接风宴,奈何琳琅斋的胭脂水粉金贵,手里没有多余的,只送贵妃娘娘而忽略了皇后娘娘,这样做难免有些不妥。”孟氏此时脑回路,想出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 白石白了她一眼,随后冷哼了一声,都懒得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言语。 “妹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长姐怎么能忽略了皇后娘娘呢,妹妹也是为您着想,所以刚才急了些,还望长姐莫要怪罪妹妹才是。”赵沁儿顺着孟氏的话,说得无比真诚,让人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赵锦熙倒是有些佩服孟氏这个对手了,她一个妾侍能把持定整个国公府,想来还是有些能耐。 “臣女这里也有一盒,想着是二姐所赠,又是出自琳琅斋,就带着舍不得拿出来用。今儿用它借花献佛,希望能入得了皇后娘娘的眼。”不等赵锦熙开口,就听到一声柔弱的声音传入大殿。虽说声音有些微弱,加之大殿之上过于安静,倒也足以让众人听见。 抬眼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是赵云儿,这丫头难得有如此胆量。有赵云儿的这盒胭脂水粉,不知那对母女又有什么法子蒙混过去。 “还是四妹想得周到,皇后娘娘对这盒胭脂水粉一定喜欢。”随着赵锦熙的话落下,皇后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贴身宫女走向大殿,接过赵云儿手中的盒子。 看到这盒凭空多出来的胭脂水粉,孟氏母女瞬间感觉不妙,差点儿没喘过气儿来。 第五十六章 赵馨儿中毒 宸贵妃若是出了差错,孟氏母女还可以打亲情牌,说成是误伤,要是皇后娘娘出了差池,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 大殿之上有这么多人听见赵锦熙说出了胭脂水粉的出处,赵沁儿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而孟氏这个幕后元凶也是难辞其咎。 一想到后面的严重后果不是她们可以承受住的,二人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别”赵沁儿惊慌失措道,众人都有些好奇她的用心了。 好不容易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用一盒胭脂水粉就能讨好皇后娘娘和宸贵妃,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儿嘛,这赵二小姐三番两次的阻挠,是何道理就不怕开罪了两位娘娘 宸贵妃是赵沁儿的姨母,看在亲戚的份儿上,或许不会怪罪,皇后娘娘就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 皇后起初还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见她这般不情愿的样子,都有些想刨根问底了。 自己贵为皇后,好不容易见着喜欢的东西,竟然被人当着众人的面截胡,难免觉得有些失了颜面。若是不问清缘由,她这个皇后还怎么统领六宫 “姐姐有些不明白二妹的用意了,之前是二妹觉得只送贵妃娘娘,而没有送皇后娘娘,难免说不过去。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盒了,正好送给皇后娘娘,你又不情愿了,二妹是觉得这盒胭脂水粉不适合皇后娘娘”赵锦熙看向赵沁儿疑惑道,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其实却暗藏玄机,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不仅是大伙儿好奇,本宫也好奇这盒子里面的胭脂水粉,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赵二小姐给本宫说说。”皇后紧皱眉头打量着赵沁儿。 “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痒,是不是虫子在脸色爬”不等赵沁儿给出合理的解释,席间传来了一阵惨叫。 在场的众人闻声望去,见定国公府的赵三小姐奇痒难耐,双手忍不住的抓自己的脸。 吹弹可破的脸瞬间被抓出伤痕,在加上狰狞的表情,着实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好难受啊,我的脸!”赵馨儿就跟着了魔似的抓自己的脸,指缝间都是可见的血痕,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血腥。 “宣御医,快宣御医。”众人还沉浸在赵馨儿的魔怔中没有缓过神,墨凌齐见状,连忙让人请御医来凤藻宫。 这会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赵沁儿转移到赵馨儿身上,之前的事情就没有再提及。 “喜梅,快将赵三小姐带去凤鸾殿,让御医瞧瞧,有什么情况速来回话。”皇后看到破了相的赵馨儿,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为了不吓着其他的官眷,便让贴身宫女带着赵馨儿离开大殿。 喜梅听罢,连连点头,连忙将赵馨儿带了下去。 看了那么血腥的场面,众人哪里还有心思吃酒耍乐。一想到那赵三小姐一脸血腥的样子,就让人心惊胆寒。 看到赵馨儿几近癫狂的样子,再嗅着大殿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赵沁儿脸色惨白,双手不争气的打起了哆嗦。 孟氏按下了她颤抖的双手,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自乱阵脚,以免别人看出了端倪。 “二妹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不会是有什么心事”正当众人无精打采之时,赵锦熙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只见那赵二小姐脸色惨白,神情闪躲,似乎真的有什么事儿。 “妹妹不过是替三妹妹担心罢了,哪有什么心事儿呀,长姐说笑了。”赵沁儿的语气带着那么些心虚,低着头解释道。 只是她的这个理由,听着有那么一些牵强。 估摸着半柱香的时辰,老御医一边挽着袖子擦汗,一边大喘吁吁的朝大殿的方向赶来,看这样子有些不大乐观。 “赵三小姐为何会如此,可找出是何缘由”皇后见他满头大汗的赶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今天是她从寺中祈福回宫,特意举办的宫宴,发生了这档子怪事儿,作为六宫之主、南宥朝的皇后,她有责任查清原委,以免失了自己的颜面。 “回禀皇后娘娘,赵三小姐的脸,是因为用了有毒的胭脂水粉所致。微臣已经开了方子,为她清理了脸上的毒素,只是赵三小姐将脸伤得太严重,能不能恢复如初就看运气了。”老御医连忙将赵馨儿的情况告知皇后。 一听到赵馨儿的容貌受损,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女子的容貌在这个社会是最看重的,真要如御医所说的那样,今后的婚事怕是不尽人意了。 “想不到三姐的脸,是被胭脂水粉所伤,那不是”赵云儿看着宸贵妃手里的盒子,自言自语道。 或许是她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吓得她赶紧捂住嘴,后面的不用说,众人也能猜到一二。 “赶紧查,将这两盒东西仔细查验一番,看看有无不妥。”皇后心里也有了谱,让宫人将两盒胭脂水粉送到御医手中。 御医接过两个盒子,细细查看。 赵沁儿和孟氏此时如坐针毡,凭御医的手段,要查出里面的问题,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她们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谁会想到这两个丫头竟然将胭脂水粉随身携带呢,闹出这样的乌龙,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一盏茶的功夫,御医才黑着脸看向大殿之上。 “回皇后娘娘,经微臣查验,这两个盒子里面的毒跟赵三小姐所中之毒一致!” 御医的话刚落下,众人瞠目结舌。 “想不到这么好的胭脂水粉,竟然掺杂了这害人的毒药。” “你们说这赵二小姐为何要阻拦,好像能未卜先知似的,亏得皇后娘娘跟贵妃娘娘没用这盒子的胭脂水粉,否则怕是要惹事儿。” “说来也奇怪,赵二小姐那样子好像是知道内情,听赵大小姐和赵四小姐所说,她们手里的胭脂水粉皆为赵二小姐所赠,她这是存的什么心思” “谁知道她是否知情,赵大小姐和赵四小姐也是幸运,若是她们用了那害人的东西,那花容月貌怕是毁了。” 众人在大殿炸开了锅,纷纷议论此事。 “本王以为诸位的猜测,不无道理。适才赵二小姐百般阻挠,不让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收下胭脂水粉,要说她没有嫌疑,真是让人难以信服啊。” 这声音透着凉意,犹如那寒冬腊月般的寒冰,冷得赵沁儿打了一个寒噤。 赵锦熙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墨凌云端起一杯酒盏一饮而尽,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笑意间透着些许嘲讽。 之前让他跟自己合作,还万般抗拒,今日倒是帮自己解围,看来这事儿还有戏。这靖王还真是阴晴不定,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真是大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恶毒之事!”墨凌齐将酒盏摔在地上,怒声喝斥道。 若是赵馨儿的事情,倒是可大可小,无非就是定国公府的家事,他这个皇帝也可睁只眼闭只眼。 谁知这事儿捅到自己的后宫来了,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这等大事,还差点伤了皇后和宸贵妃。 若是听之任之,岂不是谁都能效仿,以后皇家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还请皇上恕罪,这件事臣女也是冤枉呀,想着有好东西与姐妹们共享,那琳琅斋的胭脂水粉,臣女自己也用过,并无出现什么不妥,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女,求皇上还臣女一个清白。” 赵沁儿忽的跪在大殿上,磕头哭诉道,生怕皇帝一怒之下给自己治罪。 “皇上明察,沁儿与其他姐妹感情笃厚,断然不会做下这种残害手足之事,不能因为一盒胭脂水粉就怀疑到沁儿的头上。”孟氏听罢站立在赵沁儿身边,随即跪在地上求情道。 就算东西是赵沁儿所赠,也不能指证是她动的手脚,最多有那么一丝嫌疑罢了。只要她们咬紧牙关,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轻易给她们母女治罪。 “皇上,沁儿这孩子天性纯良,不像是会做出这等恶毒之事的人,定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还请皇上莫要凭借一盒胭脂水粉,就治了这孩子的罪。” 要说宸贵妃心里没恼,那是不可能的,这盒子的东西,差点就害了自己,一想到赵馨儿的那张脸,就浑身发毛。 好在没有酿成大祸,宸贵妃恼怒之余,念在至亲的情分上,也不会不管她们的死活,想必她也猜到了孟氏母女的心思,只是被赵锦熙摆了一道儿罢了。 “本宫也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既然如此,此事就莫要再提了。”皇后虽有心有不甘,也只好作罢。 她深知皇帝的脾性,肯定不希望将此事闹大,若是揪着赵沁儿不放,兴许还会跟宸贵妃交恶。 宸贵妃圣眷正浓,没必要给自己竖立这么一个劲敌,反正自己也没有用那盒东西,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权当卖一个顺水人情。 “多谢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宸贵妃携孟氏母女向皇后谢恩道。 “不知本宫如此处理此事,赵大小姐以为如何”皇后突然开口问道,这倒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赵锦熙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横竖她只是一个看戏的,好不容易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的大戏,而且还是孟氏母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倾情演出。 即便这事儿翻篇了,明白人都知晓是怎么回事儿,赵沁儿若真的如她所说问心无愧,也不会举止异常,那分明是做贼心虚。 “皇后娘娘目光如炬,断然不会冤枉了二妹。臣女和四妹倒是没什么,只是三妹无故受累了。”赵锦熙淡淡然道。 她怎会不知这是皇后想息事宁人,一是为了顾及皇帝的感受,二是想给宸贵妃一个面子。 其实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没有给赵沁儿治罪,在座的各位都是浮沉官场多年的人物,一个个拉上戏台子,比起那些名角儿丝毫不输阵。 那些官眷们也不是好糊弄的傻子,心里门儿清,哪能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 第五十七章 当面拒婚 皇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在心里闪过那么一丝盘算。 “定国公家的长女果然出众,生得如此倾国之貌,还懂得分寸,不知可有婚配呀”皇后突然看向赵青云问道。 皇后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这是想在宴会上给赵锦熙赐婚,赵青云岂能不明白。 赵锦熙倒是没有感到意外,这样的发展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原主正是在宫宴上被赐婚的,只不过那时的原主名声狼藉,大多数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席间的墨北渊此时充满了期待,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赵锦熙竟然有这般的天人之姿,整个魂儿都被勾走了。 “回禀皇后娘娘,熙儿还尚未许配人家。”赵青云不得不如实交代,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本宫还担心赵大小姐被别家的儿郎抢去了,为此还深感遗憾呢,那本宫就做一回媒人。”皇后听罢,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不知皇后准备为赵大小姐寻一个怎样的好儿郎呀”墨凌齐闻言,看向她好奇道。 “臣妾以为赵大小姐和辰儿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辰儿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皇后浅浅一笑道,随后又看向那一对璧人。 墨凌齐听罢,先是愣了一下,这定国公府的嫡女,模样和才情都是上乘之选,撇开这个身份,她还有镇国将军府做倚靠。 如此强大的背景,谁看了不眼热若是将赵锦熙许配给太子,东宫之位不是更稳妥些 墨凌齐坐在那儿陷入了沉思,席间的人都在下面等着皇帝做决定。 一听皇后有意将赵锦熙许配给墨北辰,赵沁儿就怒火中烧。自打她从宸贵妃那儿得知皇后有赐婚的想法,这些天她都在为今日的宫宴做准备,没想到还是被赵锦熙抢了先。 “多谢母后成全。”墨北辰起身走到大殿上,跪谢皇后。 随即又看向墨凌齐道:“父皇,母后所说,便是儿臣心之所向。儿臣倾慕熙儿妹妹已久,还请父皇能成全。” 若是那赵大小姐貌丑无颜,又无才无德,他们自然不会甘心。众人如今已经见识到了赵锦熙的天人之姿,又如此有才情,自是打心眼儿里祝福这一对璧人。 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得知了这个消息,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只有赵锦熙跟没事儿人似的,端坐在席间品茶吃瓜。 这种破婚事,谁稀罕谁要,她是对这桩婚事不感兴趣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呀,本宫随意指婚,就促成了一段佳话,皇上何不成全了这对璧人”皇后露出喜色,看向墨凌齐道。 坐在席间的墨凌云抬抬眼望着对面的女子,只见她表现得异常的镇定,想来她有法子应对此事,也就无需自己做好人了。 虽说墨凌云不知赵锦熙和墨北辰之间有什么过节,凭着赵锦熙对墨北辰的反应,断然没有喜欢的情愫在里面。 只要赵锦熙不点头,这门婚事就不作数。别人可能做不到,可这赵锦熙却能! “若真如皇后和辰儿所说,朕当然会成全了这一桩婚事,还是等朕问过赵大小姐再作决定。”墨凌齐将目光落在赵锦熙的身上。 如此有才貌又身具背景的女子,放眼整个南宥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这样的女子就是做太子妃都使得。 只是婚姻到底不是儿戏,即便他是一国之君,也得问问赵锦熙本人的意思,不然如此草率,怕是赵青云和白石那儿过不去。 “还是皇上考虑周详,辰儿人品贵重,才情也是上乘。他虽不是本宫所生,却一直养在本宫身边,将他视若亲子,他对本宫也是极其孝顺。皇儿如此上进孝顺,人又生得丰神俊朗,试问有哪一家小姐不对他动心”皇后对墨北辰好一顿夸赞。 赵锦熙怎会听不明白,听着是皇后在夸赞四皇子,实则是在暗示自己要知道分寸,不要违逆了她的意思。 “不知赵大小姐对这桩赐婚,有什么看法”皇后看向赵锦熙轻声问道。 听罢,赵锦熙放下手中的杯盏,走到大殿中央。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抬爱,四皇子人品贵重,臣女不敢存有别的心思。”赵锦熙淡淡然道。 她的语气倒是招人喜欢,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感意外。 与皇家联姻,这是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赵锦熙就这样拒绝了这么好的婚事 四皇子文韬武略皆属上乘,自小养在皇后身边,建功立业是迟早的事儿。 按照惯例,皇子成婚便可出宫建立府邸,皇帝对这个儿子也是很满意,封个王爷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墨北辰见状,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他没想到赵锦熙会如此大胆,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婚事。 “赵大小姐这是何意,本宫之前一直听闻你对辰儿感情深厚,本宫今日有意成全了你们,你却推三阻四的,难道是想抗旨不成”皇后见自己被拂了面子,不由得沉下了脸色,语气也变得强硬了几分。 她要让赵锦熙知道,抗旨不尊是要承担后果的。 “臣女对四皇子并无他意,皇城之中有众多出色的官家小姐,还请皇后娘娘为四皇子另择良缘。”赵锦熙丝毫没把皇后的威逼看在眼里,一脸镇定道。 皇后见她如此不识抬举,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莫不是赵大小姐心比天高,觉得本宫的辰儿配不上你”皇后冷声质问道。 “这门婚事还是作罢了,四皇子人品贵重,皇后娘娘还是另觅佳媳。”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言语之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皇后眉头紧锁,顺着声音望向席间,说话的是白石老将军。 白石忽的起身走向赵锦熙身边站定,他这是想摆明自己的立场,支持自己外孙女的决定。 只要他的宝贝外孙女不同意这门婚事,就算是皇后也不能强迫她。 “熙儿放心,万事有外祖父给你做主。”白石看向赵锦熙,语气变得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这会子他终于明白赵锦熙话中的意思,感情是皇后逼婚呀。 “本宫认为这门亲事可谓天作之合,白老将军为何要拆掉这么好的姻缘须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碍于白石的身份,皇后倒也不敢对他发难,只能耐着性子问明原委。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熙儿,老臣对熙儿疼爱的紧,她的婚事都得问过她的意思。只是熙儿对四皇子无意,即便是皇上也不能逼她。 他日若是熙儿寻到自己的意中人,就算对方是平民百姓,老臣也认这个外孙女婿。”白石是一点颜面也没有留给皇后,说话更是直接了当,根本不在乎对方听了作何感受。 听到白石的这番话,皇后一只手垂放在扶手之上,微微攥成一个拳头,差点气晕过去。 偏生这个白石军功卓越,曾经救过先帝爷的性命,皇帝对他也是十分的敬重,皇后只好将这口气强咽下去。 “一定是儿臣还不够优秀,才会惹得熙儿妹妹不情愿。既然如此就请父皇母后收回成命,等儿臣足够优秀之时,熙儿妹妹便不会拒绝儿臣了。”墨北辰见白石如此态度,便不再求着皇帝皇后赐婚,这样只会惹恼了白石,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他跟赵锦熙的婚事,只能另作打算。 “四皇子许是误会了,臣女对您并没有倾慕之情,也未曾给过您任何许诺,今日臣女就把话说明白了,免得耽误了四皇子另觅良缘的机会。”赵锦熙唇角微扬,尽管面上的笑容灿若桃花,说出来的话却如冰刀。 面对赵锦熙如此决绝的态度,墨北辰强颜欢笑,维系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堂堂的皇子,竟被女子当着众人的面拒婚,还真是破天荒的旷古奇闻。 “我相信假以时日,熙儿妹妹明白我的真心,一定会回心转意。”墨北辰嘴角扬起笑意,看向赵锦熙一脸温柔道。 虽说墨北辰也不知道赵锦熙为何会性情大变,不过他相信自己一定有法子挽回这个女人的心。 赵锦熙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为这个男人感到悲哀,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到的自信,觉得自己会爱上他。 别说自己这个换了芯子的人看不上眼,就算是原主复活,也断然不会对他抱有一丝幻想。毕竟远离渣男,方可长命百岁。 “既然赵大小姐无意,此事就作罢,莫要再提了。”墨凌齐一脸肃穆,看向众人淡淡然道。 今日的宫宴比起以往,到底还是不怎么尽兴。这又是赵三小姐容貌受损,又是赵二小姐身陷下毒风波,又是赵大小姐拒婚的,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人心惊胆战。 赵锦熙在宫宴散去的时候,就匆匆离开了凤藻宫,刚走到御花园,就看到墨北辰像狗皮膏药似的跟来。 “熙儿妹妹,熙儿妹妹请留步!” 原本赵锦熙想装聋作哑的,谁知这家伙穷追不舍了,如此也只好停下来。 在墨北辰向她靠近时,她刻意与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以免对方又耍什么心思。 “熙儿妹妹不要误会,今日母后赐婚,我也是并不知情的,不过听到与我白头偕老的人是你,一时高兴就应承了下来,若是换作旁人,我定是不愿的。”墨北辰的眼珠子盯着赵锦熙,一刻也舍不得挪开,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心头宝。 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其他人染指,若是他注定无法得到,那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五十八章 祸水东引 “四皇子休要提及此事了,臣女已经在大殿上说的很清楚了,还请四皇子莫要将心思花费在臣女身上。”赵锦熙看向墨北辰一脸冷淡道。 墨北辰听罢,脸色一沉,他都这般放低姿态了,这赵锦熙还是不肯给他台阶下。 “熙儿,你之前不会这样对我的。” “四皇子慎言,我和四皇子从未有过什么戳心戳肺的情劫,若是有的话,或许是在上辈子,不过这辈子是绝无可能。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注定是不会走到一起的。”赵锦熙的眸子泛起一丝寒意,言语间都是嘲讽的意味。 “本王还以为赵大小姐着急回去呢,原来是在这里呀。”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阵略带凉意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两人闻着声音转头望去,却看到是墨凌云向他们二人走过来。 “北辰见过皇叔。”墨北辰赶紧收拾起脸上失落的情绪,恭敬的给墨凌云请安道。 “不必多礼,你先回,本王找赵大小姐有要紧事。”墨凌云看向墨北辰,点了点头。 ‘皇叔跟定国公府的嫡女能有什么要紧事,他们二人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莫说其他不相干的人,就算是他这个亲侄子,也没有见这个皇叔对谁如此上心过。’墨北辰听罢眉头紧皱。 就在他心中臆想的一会儿功夫,墨凌云带着赵锦熙离开了御花园。 “多谢靖王出面解围,不然臣女怕是要被人缠上了,不知靖王找臣女有什么要紧事儿”等他们走远了些,赵锦熙这才看向墨凌云挑眉道。 墨凌云睥睨一视,嘴角微扬,“本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是赵大小姐想找本王做盟友来着,赵大小姐年纪轻轻的,不会这么健忘” “臣女自然是记得,不知靖王作何打算”赵锦熙看向他,浅浅一笑道。 墨凌云看这女人一脸自信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不知赵大小姐有什么能耐,助本王达成心愿。” “靖王何须这般着急,我说话自是作数的。”赵锦熙白了他一眼,没有想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这个节骨眼儿上,还不能暴露太多,否则一定会引起靖王的猜忌,总不能说自己是换了芯子的现代人,知道原主的悲惨命运 之前冒险暴露自己的医术,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谁让自己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呢,以后还是悠着点。 凤鸾殿,皇后侧卧于凤榻之上。 “奴婢有一事不明,那赵大小姐的模样,放眼整个南宥都难得一见,不知娘娘为何要便宜了四皇子。”喜梅沏了一杯热茶递给皇后,一脸疑惑道。 之前作此打算,是想着赵锦熙无才无貌,为了她身后的势力,皇后才不得让墨北辰接近赵锦熙。 墨北辰自幼丧母,一直养在皇后身边,让他娶了赵锦熙这个丑八怪,就不用委屈了太子。 皇后闻言,坐直了身子,看向喜梅笑道:“本宫已经见识过那赵大小姐的厉害,虽说她哪儿都好,不过性子却要强了些,本宫都差点不是她的对手,逸儿就更降不住她,还是老实本分些好。” “娘娘这么一说,奴婢就明白了,那赵大小姐的确不是好说话的,谁若是得罪了她,准不会有好果子吃。 奴婢在宫宴上瞧得真真的,要说那赵二小姐无辜,倒也不见得有多干净,要是换作旁人,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偏生遇到赵大小姐这样强劲的对手,自然是讨不得好。“喜梅十分认同道。 宴会上的那些事儿,但凡带着脑子出门的人,都能猜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皇后将茶凑到嘴边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道:“女子聪明是好事,聪明过了头,就是祸患,她不是本宫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太子妃必须温柔贤淑,事事为逸儿考虑,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逸儿。” “娘娘如此打算,倒也是一件好事,只是赵大小姐当众驳回了赐婚,就连皇上都应允了她的请求,怕是不能让娘娘如愿了。”喜梅的脸上划过淡淡的惆怅。 要说这四皇子也是皇后亲手养大的,模样生得丰神俊朗,若是别家的小姐被赐婚,指不定偷着乐呵呢。 偏偏那赵锦熙不按常理出牌,竟敢当面拒绝赐婚,弄得皇后和四皇子两人都失了颜面。 “不用担心,她身后的势力本宫若是拿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一枚没有价值的棋子,即便她再夺目,也得舍弃掉。”皇后的红唇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丝阴狠。 赵锦熙回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先她回到了定国公府。 赵馨儿的脸让人见了心惊胆战,薛姨娘得知了这个噩耗,在府中大闹了一场。 “公爷您可要为馨儿做主呀,也不知是哪个黑了心肝的人,对她下此毒手,您一定要揪出恶人给馨儿报仇。”薛姨娘跪在地上,扯着赵青云的衣摆哭喊道。 赵馨儿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见她遭了这等罪,说什么都要为女儿讨要一个公道。 赵青云皱了皱眉,连忙将薛姨娘扶起:“馨儿不仅是你的女儿,而是我的女儿,我会替她做主的。”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了孟氏母女身上,就跟审视犯人似的,打量着她们母女二人。 “公爷您这是怎么了”孟氏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面色有些心虚道。 为了不让赵青云看出端倪,她咬紧牙关做着最后一丝挣扎。 “我已经问过府里的人,这几盒胭脂水粉是由你亲自采办的,又是你让人送到几位小姐手里,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赵青云见孟氏没有悔意,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孟氏随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还请爹爹明鉴,此事怎么能怪娘呢,胭脂水粉经过那么多双手,焉知不是被其他人动了手脚”赵沁儿连忙上前将孟氏扶起,看向赵青云心虚的辩解道。 宫里的御医也说了,赵馨儿的容貌能否恢复如初,完全看造化了。 她若是亲口承认了自己与此事有关,别说赵青云不会放过她们母女,就连薛姨娘和赵馨儿也会疯狂猛扑的,所以她决不能松口。 “东西是宫里的御医亲自查验的,里面的毒跟馨儿所中之毒一致,难不成是她们为了陷害你,往里面下了一样的毒药”赵青云听着赵沁儿满嘴的辩解之言,心里的怒火越发的压不住了。 “沁儿说的不错,这分明就是有人想冤死我们母女,妾身怎会做出这种糊涂事,让别人拿住把柄东西是妾身派人送去的,出了事情第一个就摘不清,公爷是觉得我有多愚蠢啊!”孟氏捂着红肿的脸,梨花带雨的哭诉道。 孟氏知道赵青云心软,便用眼泪博同情,加上娇媚的模样,即便到了三十几岁,也是风韵犹存,让人看了心生怜爱之心。 赵青云被搅得头疼,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了,虽说他也怀疑是孟氏母女所为,不过她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说不定是我那好长姐所为,所有人都目睹长姐在大殿上展露医术,谁能保证她不用它害人爹爹不妨想想她在宴会上的表现。 东西是我送出去的,长姐不领情就罢了,她却将东西送给皇后和贵妃娘娘,后面的不用说爹爹也能猜到了。”赵沁儿瞥了一眼走进花厅的赵锦熙,想来一个祸水东引。 赵锦熙倒是没有在意,她早就猜到赵沁儿会嫁祸于她。 “想不到大小姐这般容不下我们母女,我们到底是哪儿得罪了你,竟然要对我们下此毒手虽说你不是我生的,到底是我将你抚养成人,怎么也算得上是你的娘,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孟氏掩面痛哭,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孟姨娘就这么急着给自己充门面你不过就是一个妾侍,我可是定国公府正经夫人所出的嫡小姐,我娘亲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你算我哪门子的娘 我送东西出去的时候,倒是你和二妹奇怪的很,偏不让我将手里的东西送出去,怎地这时候说我狠毒众目睽睽之下拆穿我的阴谋,不比在这里更有用”赵锦熙冷笑一声道。 她最讨厌孟氏托乔拿大,以别人母亲的身份自居,这种心思龌龊的人也配! “熙儿说的亦是我心中的困惑,分明是你做了恶毒之事,倒是想将过错推给熙儿,好一副恶毒心肠!”赵青云当即指着孟氏怒吼道。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这歹毒的心肠,亏得我对你言听计从,都是做姨娘的,谁又比谁高贵! 你欺压到我的头上就罢了,还这般害我女儿,你就是一个口蜜腹剑的毒妇,别人或许不了解你,我可比谁都要了解你。”薛姨娘一听罪魁祸首是孟氏,再也按捺不住悲愤的情绪,立马扑上去要跟孟氏拼命。 薛姨娘这些年一直隐忍,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好过些,如今孟氏都将她女儿害成这副样子了,她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娘如此不敬”赵沁儿见自己母亲被薛姨娘指着鼻子骂,情急之下呼了薛姨娘一个巴掌。 “哼,你娘和我同为妾侍,装什么高贵!就算日后老天爷瞎了眼,让她做了国公夫人,充其量也是一个小老婆,到底没有原配的国公夫人体面,往后进了祠堂还是得给大夫人磕头!”薛姨娘扯着嗓子叫嚷道,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你你!”孟氏被气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指着薛姨娘看了半晌。 “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里,我可不像某些人背地里玩阴招。我女儿的脸若是能恢复如初倒也罢了,若是不能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女儿会变成什么鬼样子!”薛姨娘爱女心切,当着赵青云的面就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不是闹着玩儿的。 第五十九章 洗清嫌疑 孟氏被薛姨娘的话气得险些晕过去,却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好在赵青云面前卖惨。 “公爷,妾身真的是冤枉啊,您可要抓出真凶为馨儿丫头做主,顺便还妾身一个公道!” “你这毒妇还敢在人前装可怜,谁不知道你惯用这种把戏装傻充愣,我今日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手刃了你这个贱人!”薛姨娘气得瑟瑟发抖,扯着嗓门儿嘶声力竭道,随即大步冲上孟氏跟前,两人拧成了一团。 “公爷,宫里人传话来了。” 就在云栖院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姚磊急匆匆的跑进来拱手道,众人闻言顿时愣住了,如今府里已经够乱了,他们实在不知宫里这会子来人所为何事。 “你将人请去大厅,我随后就到。”赵青云挥了挥手。 还不等姚磊转身,就瞧见一个公公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青云见宫里的人进来了,连忙迎上去,生怕有一丝怠慢,“不知公公此时亲临府上,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给定国公见礼了,咱家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令前来,叨扰之处还请定国公见谅。” 这位公公扫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孟氏和头发凌乱的薛姨娘,立刻与人拉开了距离感。 赵青云听罢紧皱了眉头,顿了顿才开口道:“不知贵妃娘娘让公公带来什么话儿” “咳咳!” 来人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贵妃娘娘说了,宴会上的那事儿,其实就是一个误会,宫里的御医难免有看花眼的时候。 贵妃娘娘为了不让几位小姐之间产生了隔阂,就让一些年轻有为的御医重新查验了那几盒胭脂水粉,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就吩咐咱家走这一遭。” 众人得知了这个结果,皆若有所思。 “馨儿脸上的伤怎么会作假,难不成是我女儿故弄玄虚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薛姨娘根本不信宫里人的说辞,堵着人追问道。 “这个正是咱家要说的,赵三小姐兴许是吃了什么东西,才让她的脸变成那样儿,饮食之间相生相克,想必大家都略懂一二。 你也别心急,贵妃娘娘给咱家吩咐了,说是会让御医全力医治赵三小姐脸上的伤。”那位公公看向薛姨娘低沉着声音道。 “时候也不早了,贵妃娘娘还等着咱家回话儿呢,诸位留步。”语罢,不等薛姨娘嘴里的话问出口,那位公公就转身离开了,赵青云连忙让姚磊出门相送。 跪在地上的孟氏母女立马回了血,贵妃娘娘让人走一遭,无非就是为她们母女洗脱嫌疑。 一想到她们二人终于脱险,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贵妃娘娘都为她们说话了,无论是赵锦熙想除掉她们,还是薛姨娘想为女儿报仇,横竖是不敢招惹她们母女,否则贵妃娘娘是不会饶过这些人的。 “薛姨娘,都是做母亲的,我自是明白你心中的苦楚,我也是看着馨儿这丫头长大的,难道我就不痛心你尽管放心,贵妃娘娘都说了,会替馨儿治好脸上的伤。”孟氏携赵沁儿站起身来,拉着薛姨娘的手假装关心道。 不说还好,听到孟氏开口提起宸贵妃,薛姨娘就气得咬牙切齿,直接甩开了她的手:“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天下谁人不知宸贵妃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她不过就是为你善后,随意找了一个由头。只可恨我们母女俩人微言轻,奈何不得!” 薛姨娘见自己的女儿受了大罪,孟氏母女却毫发无损,哭得是昏天黑地。 站在一旁的赵锦熙当然明白,肯定是宸贵妃猜到这么精妙的害人手段,出自她这个好妹妹之手,就眼巴巴的为孟氏洗白。 “爹爹,时辰不早了,熙儿就先回去歇着了,爹爹也早些歇息才是。”赵锦熙给赵青云行了一个礼,满脸倦容道。 赵青云见她疲倦的神色,心疼的点了点头:“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 顿了顿,又看向春桃道:“春桃,待会儿让林大夫给小姐瞧瞧,随身带着那胭脂水粉,还是让大夫瞧过才放心。” “公爷放心,奴婢这就去。”春桃听罢点头应声道,随后扶着赵锦熙离开了。 “你也不要认死理儿,这件事情就尘埃落定了,馨儿的伤我会找最好的大夫为她医治。”赵青云大概是见薛姨娘过于悲切,这才亲自将她扶起来宽慰道。 薛姨娘却不认为这件事情是意外,她知道赵青云想息事宁人,就算她为女儿讨回公道,也是不可能的了。 在府里待了十几年了,她深知赵青云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与其惹恼了赵青云,倒不如暂且应下此事,他日再作打算。 临走之前,赵青云淡淡的看了一眼孟氏母女,随后拂袖离去。 等众人离开了云栖院,薛姨娘心中的怒气彻底忍不住了,撒疯似的将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 门外的赵云儿见状,想进去宽慰她几句,在门前徘徊了好几次,才壮着胆子上前:“娘亲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薛姨娘听到这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群装腔作势的东西,她们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呢!什么饮食相生相克,真当我糊涂了是还不是那宸贵妃护妹心切,随意胡诌的理由,不过就是欺负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人罢了!” 薛姨娘此时急红了眼,言语间也没有个忌讳。 “娘亲,小心隔墙有耳,这些话若是传进宫里,贵人们怕是会怪罪的。贵妃娘娘不是说会让御医治好姐姐脸上的伤,娘亲不必为此事忧虑。”赵云儿见她口无遮拦,怕她被有心人拿住把柄,连忙拉着她的手宽慰道。 宸贵妃和孟氏母女犹如薛姨娘的逆鳞触之必怒,赵云儿的话彻底激怒了薛姨娘,将所有的恨意都撒在她的身上。 “哼,我倒是忘了你这死丫头,同样的胭脂水粉,为何你却相安无事,想必是你早跟那院儿里的人一条心,想着法子害我的馨儿!”薛姨娘扬手一个巴掌落在赵云儿的脸上,指着她怒声喝斥道。 赵云儿听了这话伤心不已,捂着火辣辣的脸,豆粒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娘亲为何要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二姐差人送来琳琅斋的东西,我想着那盒东西很是难得,就想着留给娘亲。我哪能知道里面被人动了手脚,若是知晓定会拦住姐姐不用那害人的东西。”赵云儿连忙哭着解释道。 “还敢说你没有害人的心思,你是想连我也害了不成平日里看你老实本分,却不想是个心思重的,我没有你这种女儿!”在薛姨娘的眼里,赵云儿的解释显得无比的苍白无力。 赵云儿此时又是委屈又是懊恼,她不明白薛姨娘为何会偏心至此,只知道心疼赵馨儿。 “薛姨娘,别怪奴婢多嘴,小姐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你为何要如此偏心这些年来,小姐受了不少的委屈,你却总是视而不见,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母亲”秋月跪在地上看向薛姨娘,为赵云儿委屈道。 在宫宴上见到赵锦熙和赵云儿进献胭脂水粉,赵馨儿的容貌受损时,她就猜到此事会牵累到她们两人身上。 谁都能猜到这是月桂院那边使出的毒计,薛姨娘为何将这事儿迁怒其他人赵锦熙和赵云儿没有用盒子里的东西,那是祖宗庇佑,否则怕是她赵沁儿一枝独秀了。 “主子们说话,哪有你这贱婢插嘴的份儿,还不快给我滚出去!”薛姨娘根本听不进谁的话,将赵云儿主仆打发了出去。 赵云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疼得她眼泪直打转儿,薛姨娘猛地将门关上,徒留这一对主仆在门外。 “小姐别难过了,咱们回去,奴婢去请林大夫给你瞧瞧。”秋月连忙将她扶起来,看向她微润的眼睛心疼道。 赵云儿冷笑一声,轻轻摇头道:“时候不早了,不过是摔了一跤,伤不了我的,不用这般大惊小怪。” 赵云儿说罢,将手搭在秋月的胳膊上,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秋月见她这个样子,越发的感到心疼。 秋月自小就在赵云儿身边伺候,对她的性子很是了解。因为薛姨娘的偏心,养成了赵馨儿目中无人的性子,经常仗着姐姐的身份欺负赵云儿这个妹妹,而薛姨娘却是视而不见。 若是赵云儿有所反抗,赵馨儿就会跑去薛姨娘面前告状,迎接赵云儿的不是母亲的疼爱,而是无休止的责骂。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偏生对四小姐就跟后娘养的一样。 锦绣苑。 赵锦熙耐着性子让林大夫给自己把了把脉,见自己没什么大碍,便赶紧洗漱了一番。 原本她是不想让春桃跑这一遭的,可这是赵青云的吩咐,她也不好让这丫头难以交差。 那些毒药根本就伤不了她,即便是不小心沾上了,也能有应对的法子。若是那赵馨儿知好歹,自己倒是可以考虑给她治伤。 宫里的御医或许没有治疗的方儿,她这个神医圣手可不是浪得虚名,救与不救全看她的心情。 “今儿真是有惊无险,这把火差一点就烧到咱们锦绣苑来了。那贵妃娘娘真是一手遮天,打发了一个公公来给月桂院那两位洗清罪名。”夏枝歪着头嘀咕道。 赵锦熙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宫里那么一尊大佛给她们母女罩着,只要不是谋逆的大罪,都能想出法子替她们母女遮掩。 可是宴会上的那些人,谁不是心知肚明,如此蹩脚的理由,根本打发不了那些人,谁信宸贵妃的鬼话呢。 第六十章 回血丹 “得亏咱们小姐对月桂院那边的人留了一个心眼,没想到她们敢送那害人的东西,三小姐的脸都被伤成什么样子了,奴婢真是为她捏了一把汗。”一提到赵馨儿的惨状,春桃这会儿都心有余悸。 “还好四小姐没有用那盒东西,四小姐平日可是帮了咱们不少的忙。”夏枝在一旁附和道。 赵锦熙听着两个丫头说的话,并没有为自己感到庆幸。 在原主的记忆里,赵云儿这个人毫无存在感,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个丫头不怎么简单。 琳琅斋的东西向来是很难买到的,换作其他人得到这样的稀罕玩意儿,指不定千恩万谢呢。 赵锦熙因为原主的记忆,知晓自己跟赵沁儿的恩怨,加上精通医术的缘故,这些拙劣的把戏在她看来,就变得有些微不足道。 为何赵云儿会变得如此谨慎,没有用赵沁儿送给自己的胭脂水粉,这究竟是刻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她满脸倦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猜想这些事情,两个丫头伺候着她早早歇下来。 月桂院。 自打宸贵妃为自己洗脱了嫌疑,孟氏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回到院子就吩咐下人伺候自己洗漱,准备早些歇着。 谁知她刚准备歇着,就听到秋霜进来道:“姨娘,公爷这会子朝咱们院儿来了。” 孟氏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愣了半晌才露出喜色。 府中谁人不知,赵青云此生的挚爱就是白静兰,府里多出来的两个姨娘,不过就是拗不过老夫人,勉强收下来的。 自从两位姨娘生下孩子后,他就没有再踏进任何人的屋子,这大晚上的突然来了月桂院,孟氏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还不赶紧的,快给我梳妆。”孟氏看向秋霜一脸激动道,随后又翻出自己最近做的新衣服,站在镜子面前比划了几下。 “其他人都出去!”赵青云冷着脸道。 秋霜见状,抬头看了一眼孟氏,见她使了一个眼色,便带着几个随身伺候的丫头退了出去。 孟氏还以为是赵青云有些急不可耐,连忙走到跟前挽着他的胳膊,一双杏眼娇羞的看向他:“公爷忙了一天了,让妾身伺候您歇息。” 语罢,她伸出纤纤玉手准备给赵青云宽衣解带。 赵青云见罢,一把将她推开,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脸上的神情也暗沉了下来。 “我过来不过是想给你提一个醒,以后别自作聪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今儿可是看在宸贵妃的薄面上,饶了你这个毒妇。 你最好记住我对你的警告,若是伤害到熙儿,我一定不会饶过你!”赵青云并不是商量的语气,完全是对孟氏的警告,孟氏见状,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赵青云用这般语气说话,在她的记忆里,赵青云一直都是谦逊有礼的样子,从未对谁说过重话。赵青云此时的样子,还真是有些让人胆战心惊。 “公爷的意思是不相信妾身了此事真的是与妾身无关啊,还请公爷明鉴。”孟氏摸着泪解释道。 不管赵青云如何逼问,她都不能认下下毒的事情,因为一旦承认了,凭着赵青云对赵锦熙的疼爱,她们母女将会失去一切,过得连婢女都不如。 见孟氏还不肯松口,赵青云冷冷道:“信与不信,你无需问我。这次姑且饶了你,若是死性不改,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都无济于事!”赵青云说完摔门而去,孟氏失魂落魄的从门缝看着他离开月桂院。 不知等了多久,她才从失落的神情中缓过来,忽的将桌上的东西掀翻,随后瘫坐在地上,恨意涌上心头:‘都是赵锦熙害的,只要有她这贱人的存在,就不会有她们母女的好日子过,她怎么不下去见她那短命的娘“ 赵锦熙昨晚一挨着床,就睡到自然醒,这会儿都快日晒三竿了。 “小姐,奴婢听府里的下人们说,公爷昨儿个去月桂院狠狠责骂了孟姨娘,连个好脸色都没给她瞧的。”赵锦熙才刚坐起身来,夏枝这个百事通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得来的消息分享给她。 看这丫头一脸傻笑的模样,就跟自己亲眼目睹了似的。 孟氏以往惯用伪装的伎俩,把赵青云骗得团团转,这下被赵青云看清了她伪善的嘴脸,自是不会给她好颜色瞧。 “还是小心些,别让其他人听见了,咱们院儿里还有那位的狗腿子呢。”春桃连忙拉扯她的衣服,让她谨言慎行些。 夏枝一边给赵锦熙梳妆,一边不屑道:“咱们怕她做甚,横竖都有小姐给咱们撑腰。” 赵锦熙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看着身后的两个丫头拌嘴,觉得人生充满了乐趣。 杏儿进来的时候,瞧着她们主仆三人有说有笑,就跟一家人似的,心里升起一丝妒意。 想当初,她们姑侄俩是最得赵锦熙信任的人,自从赵锦熙落水后,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还亲自将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接回锦绣苑,而李姑姑和杏儿姑侄俩却做起了粗使的活计。 夏枝侧头看了一眼门外,刚好看到杏儿这丫头直愣愣的站在那儿,一看到她就晦气。 顿了一会儿,夏枝看向杏儿没好气道:“手里的活儿都做完了,站在门口干什么屋子里面我们已经打扫过了。“ “奴婢是来给小姐传话来的,这会子宫里来人了,说是请小姐进宫坐坐,奴婢得知这个消息后,半分也不敢耽搁。”杏儿忍气吞声道。 一想到自己被春桃夏枝两个丫环拿捏,她心里就特别憋屈。 “昨儿不是参加了宫宴,怎么这会子又要进宫了,不知是宫里哪位娘娘派人传话”春桃有些担心道。 宫里的那些贵人们,见过的手段比她们吃的盐都多,这会子又让赵锦熙进宫,实在不能不令人多想。 杏儿闻声冷冷道:“我又不认识宫里的人,怎么好多问” “宫里来了哪位贵人传召都没弄清楚,你就是这么办事儿的瞧你那目中无人的样儿,倒是比正经的主子还摆款儿了,赶紧滚出去,省得瞧着碍眼!”夏枝瞧着她一副高傲的神色,立马朝着她怒吼道。 杏儿听罢很是气恼,不过见赵锦熙端坐在这里,只能将肚子里的怒火压下去,向赵锦熙行了一个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她消失得没有人影儿的时候,夏枝探着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将门窗紧闭了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呀,咱们都不知是谁请小姐进宫,那宫里是个是非之地,谁知会不会挖个陷进等着小姐往下跳呢。”春桃满面愁容道。 “春桃说得对,为了小姐的安全着想,咱们还是不要进宫,就当不知到这回事儿。若是有人怪罪下来,就将李氏姑侄扔出去,反正她们是月桂院那边的狗腿子,留在咱们锦绣苑浪费粮食。”夏枝拉着赵锦熙着急道。 赵锦熙沉思了半晌,还是决定直面现实,宫里的人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见她,就一定会再次派人传召,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咱们总不能躲一辈子,不如去会会宫里的那位,看看她究竟想唱哪一出。”赵锦熙看向两个丫头很是轻松道,根本没有担心前面的路到底是不是龙潭虎穴。 两人见她如此坚持,就不再劝阻,横竖她们二人仔细跟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马车行至宫门口的时候,宫门口已经有一位宫人候在那儿。 “奴婢见过赵大小姐,请随奴婢来。”那位宫人看着很是面生,不知她是那一宫的人,在见到赵锦熙的时候,表情显得淡淡的。 赵锦熙懒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耐着性子跟着她走。 “且慢!”赵锦熙主仆三人刚走到门口,那宫人就忽的回头道。 主仆三人不知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几人相视一眼。 “不知这位姑姑是何意”夏枝有些不耐烦道。 春桃怕她坏了事儿,连忙将她拉住,这才看向那位宫人客气道:“姑姑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便是,我等一定尽力。” 那位宫人白了她一眼,嫌恶的将她甩开:“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若真是有事儿,那就是让你们好好待在这里别四处乱走。咱们娘娘要见的是赵大小姐,与你们两个奴婢不相干!” 若不是看在这人是宫里的婆子,依着夏枝的暴脾气,早就想开口破骂了。 “小姐,你一人前去,我们”春桃听闻只让赵锦熙一人前去,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赵锦熙看向春桃二人道,随后又悄悄在春桃身边耳语了几句。 春桃和夏枝只好留在此处耐心等待,一脸愁容的目送赵锦熙离开。 进宫前,赵锦熙带了几枚保命的回血丹,此丹由人参、冬虫夏草等数十种珍贵药材碾磨成粉,再做成等剂子的药丸,服下一枚可以在一个月之内不吃任何东西也能存活。 她之所以会带上自己研制的回血丹,还不是担心宫里的人使诈,万一把她带去什么暗室,岂不是要把她活活饿死有了手上的的回血丹,就不怕那些人使坏。 跟着那宫人走了好一会儿,只瞧着‘惠兰殿’几个大字,赵锦熙倒也不觉得奇怪,想必是宸贵妃又想作妖了,这才将她引来别的妃嫔宫里。 即便自己在宫里出了什么意外,宸贵妃也能将自己摘干净,这路数一看就跟孟氏母女如出一辙。 第六十一章 惠兰殿 “烦请赵大小姐在此稍等片刻,咱家娘娘这会子正和宫里的娘娘叙旧呢。”宫人将赵锦熙带到惠兰殿后,转身看向她低沉道。 “不知是哪位娘娘要见我,还请这位姑姑说明一二。”赵锦熙挑眉道,故作出好奇的样子。 “横竖我家娘娘会见你的,你就耐心等着。”宫人扔下一句冷冷的话,大步离开了。 这处惠兰殿很是偏僻,没有人引路未必能找着。此时在她的脑子里闪现过一个画面,惠兰殿里面住着的是兰贵人。 原主在进宫参加皇后的寿宴时,曾经见过这位兰贵人,她不似皇后和宸贵妃有母族能倚仗,加上她与世无争的性子,在这个皇宫里面并不得皇帝的宠爱。 只可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兰贵人因为一身清丽脱俗的打扮,加上温婉的性子,让墨凌齐上了心,随即留宿在惠兰殿。 后来不知被哪个多嘴多舌的人,将此事传到宫里的其他娘娘耳中,这位兰贵人就得了不治之症死在了惠兰殿。 不过就是被皇帝宠幸了,便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不过跟原主的挫骨扬灰相比,她又是幸运的。 这会儿日头正盛,赵锦熙被晾在一边儿,要不是她偷偷服下了避暑丸,怕是早就被日头晒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赵锦熙听到宫门开启的声音。 “奴婢还说赵大小姐怎么还没进宫呢,正准备去定国公府请你来见娘娘,不成想是赵大小姐一早就到了。那些宫婢也真是失礼,怎能将赵大小姐扔在这儿,自个儿偷懒去。”赵锦熙抬头一看,原来是宸贵妃身边的静秋在那儿阴阳怪气的。 赵锦熙瞄了她一眼,轻咳一声道:“我还说是哪位贵人呢,原来是贵妃娘娘呀,不知贵妃娘娘此时是否方便召见” 静秋听罢,唇角微扬,露出不屑的表情:“奴婢这会儿去通传一声,还请赵大小姐稍等。” 说罢,她便扭头走进了惠兰殿。 赵锦熙见她那狐假虎威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宸贵妃端坐在惠兰殿品茶,兰贵人在一旁陪坐,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大概是久无圣宠,所以未施粉黛,即便如此,也是一个清秀的佳人,只是她的眉眼间却有些病态西施的愁容。 “贵妃娘娘来妾身的惠兰殿有半晌的功夫了,不知可是妾身有什么做的不妥之处,还请贵妃娘娘示下。”兰贵人的身子本来就弱不经风,陪着宸贵妃坐了半晌,身子骨还真是有些吃不消,拖着孱弱的身子看向宸贵妃轻声道。 因为自己不受圣宠,她对宫里的嫔妃都很是客气,生怕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妹妹这是何意,姐姐不过是瞧着妹妹身子不爽利,特意来瞧瞧妹妹。难不成瞧着姐姐多喝了你宫里的几口茶,这会子着急赶人了”宸贵妃摆弄着手里的团扇,看向兰贵人冷笑道。 兰贵人一听这话,吓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身,随即跪了下来:“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还请贵妃娘娘息怒。” 宸贵妃很是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畅快,脸上的笑意越发的不加掩饰,随后起身走了过去。 “姐姐不过就是随口开了一句玩笑话罢了,妹妹何必如此当真呢,赶紧起身,今儿不过是来看望妹妹的,何必弄得这么紧张。”宸贵妃连忙将兰贵人扶起来。 兰贵人在宫里没有倚仗,只能仰人鼻息的过活,对宸贵妃多是恭敬谦卑之态。为了不惹怒宸贵妃,她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 宸贵妃将兰贵人扶在了贵妃榻上,随后挨着她坐了下来。这会儿正好听到开门声,两人抬头一看,见是静秋从外面进来。 “娘娘,那位在外面已经晒了好一会儿太阳了,不知是否要让她进来”静秋俯下身来,看向宸贵妃轻声道。 宸贵妃点了点头,让她将人带进来,兰贵人在一旁看着这主仆俩打着哑谜,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既然是见宸贵妃的,为何会将人请到她的惠兰殿,她只好将此事装在肚子里,却是一句也不敢多问的。 不一会儿功夫,就瞧见静秋领着赵锦熙进来,兰贵人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女子,看着很是眼生。 赵锦熙看了一眼兰贵人,这才向宸贵妃行礼:“臣女给贵妃娘娘请安,不知贵妃娘娘命臣女前来所为何事” “赵大小姐装糊涂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及啊,还不快给本宫跪下!”宸贵妃看向赵锦熙呵斥道。 赵锦熙听罢,依然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这宸贵妃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仗着手里的那点权力,就想给人胡乱安放罪名。 “臣女不过才见着贵妃娘娘,怎地就让臣女跪下来了,不知贵妃娘娘是何意”赵锦熙看向宸贵妃低沉着声音道。 “哼,你那些伎俩糊弄别人尚可,在本宫面前耍弄,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处遁形!昨儿个宫宴之上,你公然献上有毒的东西,分明就是想加害皇后娘娘和本宫。 亏得我那傻妹妹和外甥女待你如亲人,你不感恩就罢了,还想伺机陷害她们母女,着实是可恶。皇上没有降罪于你,不过是看在你父亲和白老将军的情面上。 皇上不追究你,并不代表本宫愿意放过你,你胆大包天陷害本宫的胞妹和外甥女,本宫岂能轻易饶了你。” 听着宸贵妃的这番话,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真以为这一家子是受害者呢,这孟氏娘家的人真是有能耐,什么东西都能说得跟真的一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贵妃娘娘若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让臣女乖乖认罚,就恕臣女失陪了。”赵锦熙淡淡然道,都不想跟这种人多说一句。 赵锦熙说着就想离开,谁知这时从屋顶跳下来一个人,赵锦熙一个激灵的闪躲,避开了那侍卫模样之人的攻击。 此时,静秋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赵锦熙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一把白沫扑鼻,她便极其配合的晕倒在地上。 她若是不配合宸贵妃演这场戏,后面怕是还有更多的招数等着她,倒不如假装被擒,看看对方意欲何为。 宸贵妃见赵锦熙昏倒在地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机灵,赵锦熙诡计多端,能让本宫吃亏的人物,还是有些能耐。今儿若非有你在,本宫怕是奈何不得她。” 宸贵妃看向静秋对她好一阵夸赞,又瞪着那侍卫怒斥道:“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人抬走!” 那名侍卫听罢,将地上的赵锦熙扛在肩上,一个颠簸差点把她弄吐了。 静秋在前面领路,避开宫里的耳目,带着侍卫离开了惠兰殿。 兰贵人被刚才的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她不知宸贵妃究竟在玩儿什么把戏,心里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贵妃娘娘,刚才”兰贵人从贵妃榻上坐直了身子,看向宸贵妃好奇道。 “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妹妹只需记得姐姐今日探望妹妹就够了,妹妹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宸贵妃拉着她的手,勾起红唇道。 兰贵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宸贵妃会好意前来探望自己,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真正的目的在于刚才那个女子。 宸贵妃之所以选择在惠兰殿动手,主要是因为这里路径清幽,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若是刚才那位女子出了事情,根本就不容易查证。 即便是有人看到赵锦熙来过,这火断然也不会烧到宸贵妃身上。 “贵妃娘娘”兰贵妃欲言又止道。 “本宫交代得很清楚了,你还是仔细想想,若是敢胡言乱语,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本宫若是想让一个人死的悄无声息,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宸贵妃言语之间都是威胁,兰贵人瞬间被吓破了胆。 “贵妃娘娘尽管放心,妾身什么都不知道,贵妃娘娘只是前来探望妾身而已。”兰贵人脸色惨白,惊慌失措道。 她不过就是一只蝼蚁般的存在,自己尚且还不能好好存活在后宫之中,又有什么能耐悲天悯人呢。 只愿那位女子下辈子能投一个好胎,不要再经历什么人间惨剧。 “本宫就说妹妹是一个聪明的人,妹妹不要心急,想要伺候皇上,有的是机会。”宸贵妃见兰贵人如此识时务,抓着她的手柔声道。 兰贵人自然不敢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宸贵妃宠冠六宫,怎会甘心将自己的恩宠分享给他人,刚才那些话不过就是试探自己的。 处理好了赵锦熙的事情,宸贵妃这才离开惠兰殿,朝着关雎宫的方向走去。 静秋这会儿从外面回到关雎宫,随即紧闭了房门,走近宸贵妃面前轻声道:“娘娘把心放到肚子里,奴婢已经给赵大小姐寻了一个好去处,用不了几日,保证她早登极乐。” “你办事情向来稳妥,本宫自是放心的,但愿那赵锦熙不要让本宫失望啊。”宸贵妃轻笑着说道。 “只是今日之事,还有惠兰殿的那位是知情的,奴婢担心”静秋突然皱着眉头担心道。 宸贵妃唇角微扬,很是自信道:“此事不必担心,只要她够聪明,就会谨守本分,毕竟她的小命儿还撰在本宫的手里呢。” 静秋听罢,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宫门口,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一脸焦急的等赵锦熙,却一直不见人出来。 即便是宫里的贵人要叙旧,总归是到了放人的时辰,这会子天都快黑了,官眷留宿在宫中,也于理不合。 第六十二章 关雎宫 “都什么时辰了,就算宫里的贵人留小姐用膳,不会连个传信儿的人都没有”夏枝在宫门口来回晃悠了好几次,此时是心急如焚。 春桃也觉得今日透着些古怪,双手紧握成拳,只是奈何她们两个无法闯进去。 “咱们两个人微言轻,硬闯进去是不可能的,救不了小姐还会让自己身陷囹圄,还是尽快回府将此事禀告给公爷。”春桃沉默了半会儿低沉道,眼下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法子了,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好。 孟氏母女这会儿正在赵青云的书房里献殷勤,昨晚赵青云去月桂院对孟氏说出那样的话,摆明了是不信任她们母女。 即便是有宸贵妃给她们撑腰,若是得不到赵青云的怜爱,她们在府里的日子会过得很艰难,还要事事看那赵锦熙的脸色。 孟氏母女怎会甘心屈居人下,自然得百般讨好赵青云,打消他心中的疑心。 “爹爹,昨儿听爹爹有些咳嗽,沁儿今日特意给您炖了川贝雪梨汤,有润肺去燥的功效。”赵沁儿见赵青云将她们母女两人晾在一边,只好硬着头皮先开口。 “你们若是老实本分些,我也不必用什么汤水。”赵青云闻言,冰冷的眸子落在赵沁儿的身上,吓得她直打哆嗦,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公爷,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公爷!”赵青云的话刚落下,门外就听到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的声音。 这两个丫头跟赵锦熙向来都是形影不离,听到两个丫头慌乱着急的声音,赵青云猛地站直了身子。 “何事如此慌张”赵青云看着眼前喘着大气儿的两人,一脸着急道。 “今儿一大早,小姐就被宫里的贵人召进宫里,我和夏枝两个一直候在宫门口,始终不见小姐的人影儿。 我们两个奴婢人微言轻,自然不敢贸然进宫,为了小姐的安全,我们只好找公爷了。”春桃扶着门顺了一口气,这才焦急道。 “熙儿被召进宫里,为何没有人禀告我,不知是宫里哪位娘娘召见熙儿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赵青云着急道,气得他咳嗽不止。 孟氏见状连忙拍了拍他的胸口,做出一副贤淑的模样:“公爷您别着急,小心急坏了身子,既是宫里的娘娘召见大小姐,自是不会出什么事儿。” “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插话!”赵青云听罢,愈发的着急上火,连忙将孟氏推开,完全没有之前温和的模样。 “你们即刻随我进宫。”赵青云看向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心里的怒气才消减许多。 此时,书房里只剩下孟氏母女,孟氏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赵青云拂袖而去。 赵沁儿连忙将孟氏扶起来,满心忧愤道:“赵锦熙那个贱人怎么不去死!就是因为她,爹爹才会对我们如此疏离。” 孟氏闻言,一脸冷笑道:“放心,赵锦熙马上就要见她那短命的娘了。” 赵沁儿一听这话,顿时惊愕住了。 不等她开口问明缘由,孟氏的脸上就泛起了阴骘的冷意:“若不是赵锦熙三番五次的挑战我的耐性,我也不会对她出手。但凡公爷对我有一丝旧情,我也不会把事情做绝,都是他们逼我的。 公爷走出月桂院之时,我就让人给你姨母送去家书,说明了我们母女的处境。想来是你姨母同情我们娘俩的遭遇,为我们除害了。” “娘,这事儿是你做的”赵沁儿抓住孟氏的手,不可置信道。 孟氏见她如此慌张,连忙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莫要自乱阵脚。 定国公府的人,大多都是为赵青云效力,万一被哪个听墙根儿的人告发到他跟前,她们母女俩怕是会死得很惨。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回去,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孟氏看向赵沁儿低声道,母女俩一起离开了书房。 赵青云刚靠近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按理说这些守城的侍卫,大多都是认得赵青云的。 看样子,这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想拖住他去救人。 进不去倒也罢了,就连传个话儿都不让,赵青云还是第一次尝到求告无门的滋味儿。 “定国公,您就别为难我们了,马上就要到落锁的时辰了,您还是先回去。”守门的侍卫冷冷道。 “我有要紧事必须见皇上,还请代为通传。”赵青云因为赵锦熙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咬着牙着急道。 宫门的侍卫见赵青云如此执拗,索性不再搭理他,横竖这里是皇宫,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这位大哥别误会,我们只是想问问,你今天可瞧见我们大小姐出行”春桃耐着性子,语气很是温和道。 侍卫见眼前的女子恭敬谦逊,人又长得清秀,态度比之前和缓了许多。 “这倒是没有瞧见,我在这宫门口当了一天的值,不曾见过赵大小姐,你们还是先回去。若是再继续纠缠,惊动了里面的禁军,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侍卫淡淡然道。 “不可能的,我们主仆三人一起下的宫门,还有一位姑姑出来相迎,怎会没看到我家小姐”夏枝听罢,大步走向侍卫跟前,大有一种当面对质的意思。 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就算是见了皇上,她还是这么说。 “你这丫头真够胡搅蛮缠的,都已经如实相告了,还在这里撒泼,再敢造次我就让禁军过来!”侍卫见夏枝说话如此冲,便没了好耐性,伸手就将她推倒在地上。 春桃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然后看向赵青云道:“公爷,咱们今晚怕是进不去了,想来是有人故意使绊子,不让您进宫。就算咱们硬闯,也找不到小姐,说不定还会背上夜闯皇宫的罪名。 横竖公爷明儿会上早朝,到时候再去宫里找小姐,也不会受到皇上的责备。” 春桃顿了顿,才想出这个折中的法子,与其在这里胡闹生事儿,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解救小姐。 赵青云听了春桃的话,这才缓过了神来,多亏有春桃在一旁提醒,否则自己怕是会误了大事。 他到底是过于担心赵锦熙的安危,才会如此冲动。如此,他也只能等明日早朝之后,再去寻找赵锦熙的下落。 密室里,一盏昏暗的灯光装满了整个暗室,赵锦熙蹲在一角,看着地上的蟑螂发呆,偶尔还会听到老鼠的声音。 她慢慢对这个地方熟悉了起来,这不就是原主成为太子妃之后,被墨北辰囚禁的密室,然后赵沁儿将原主挫骨扬灰的地方吗 “还真是有缘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享受一下地牢的滋味,只可惜你死得太冤枉了。放心,我不是你,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赵锦熙拿着稻草,把玩着地上的蟑螂。 还多亏了这个小生物,陪着她打发无聊的时间,不然她怕是要无聊透了。 或许是她得知原主悲惨的遭遇,总觉得这里有一股怨气缠绕。那么一个身世尊贵的大小姐,就因为爱上了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赵锦熙闭上眼睛,取出一枚回血丹服下,好在她机智,临走之前带了这保命的玩意儿,就当自己是探险来了。 透过暗室的窗户,她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窗外的明月,等着外面的人‘救她’。 赵青云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晚,等退了早朝之后,他便火急火燎的去了御书房,向皇帝陈情了赵锦熙失踪的事情。 “竟有此事赵大小姐在宫里失踪了”墨凌齐得知了这个惊天消息,将手中的笔放在案桌上,皱着眉头看向赵青云问道。 一个大活人还能在宫里人间蒸发了,想来应该是被人扣在宫里,若是不尽快找出来,怕是会稀里糊涂的死在某个角落。 墨凌齐虽贵为皇帝,到底也知道宫里的一些不光彩的行径,只是皇宫这么大,又该从何处找去呢。 “皇上,微臣的爱女昨儿一早就进了宫,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昨晚微臣带着爱女的贴身婢女前往宫门,却被侍卫拦了下来,连句话也不给通传。 微臣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这才跑来叨扰皇上。还请皇上派人救出微臣的爱女,求皇上救救熙儿。”赵青云跪在地上恳求道。 墨凌齐听罢,有些作难道:“朕也想帮赵爱卿,只是连你都不知是宫里的哪位娘娘传召,总不能将宫里的人挨个问完” 墨凌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若是知道赵锦熙见了哪宫的娘娘,还能派人去问问,只是问了宫门口的侍卫,连他们都说没有见过赵锦熙,他又能找谁去。 “皇上,贵妃娘娘先前就传召过小女,想来这次也是贵妃娘娘召见,还请皇上行个方便,让微臣见见贵妃娘娘。”赵青云抬头看向墨凌齐恳求道。 他知晓赵锦熙的性子,不喜欢跟宫里的人打交道,自然就谈不上得罪谁。唯一跟赵家亲近些的,只有孟氏的姐姐宸贵妃。 前些日子为了给孟氏母女脱罪,专程让人到定国公府传话,说不准宸贵妃为了给自己胞妹和外甥女出气,刻意将赵锦熙扣押下来,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 “你是说宸贵妃扣押了你女儿,可有证据”墨凌齐听罢,言语间有些怒气。 宸贵妃是他珍视之人,被赵青云无端的怀疑,自然有些不悦。 赵青云何尝不知宸贵妃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不过为了能尽快找到赵锦熙,他眼下已经顾不得触犯龙颜了:“微臣没有证据,不过微臣可以肯定,一定是贵妃娘娘传召小女。” 墨凌齐深知他的为人,不会毫无根据的怀疑到别人头上,长吸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如此肯定,朕就带你去关雎宫走一趟。” 赵青云见状,连忙站起身来,随皇帝去了关雎宫。 宸贵妃此时正在欣赏满园的牡丹,高兴之余跳起了优美的舞姿。 “爱妃舞姿卓绝,丝毫不减当年。”墨凌齐忍不住称赞道。 “皇上这会儿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宸贵妃扶着墨凌齐坐下,又瞅了一眼心事重重的赵青云,心中便有了对策。 第六十三章 无功而返 “今儿是什么风把定国公吹到本宫这儿来了,还不快请定国公进来坐坐。”宸贵妃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言语间很是和善,丝毫不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人。 赵青云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静秋正准备扶他入座,他直接越过了静秋看向宸贵妃道:“贵妃娘娘召见小女这么久了,还是让小女早些回府,免得叨扰了娘娘。”赵青云看向宸贵妃,拱手恭敬道。 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他都不知赵锦熙究竟承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宸贵妃听了这话,表现得异常的冷静,依然摆出平日里温和的态度:“本宫有些糊涂了,听定国公的意思,赵大小姐不见了那你赶紧去找人才是,本宫这里可没有什么赵大小姐。” 听了宸贵妃的话,赵青云就像是被人泼了一身冷水。 “贵妃娘娘,熙儿跟其他娘娘并不相熟,娘娘之前就派人召见过小女”赵青云直接开门见山,点明了自己的来意,即便是宸贵妃再想装糊涂,也能听明白话里的意思。 “本宫之前召见过赵大小姐不假,可是本宫让人将她带去了御书房,定国公想必也知道此事的原委,只是本宫这一次的确没有召见过赵大小姐。”宸贵妃的脸色有些难看,大声呵斥道,全然没有刚才的端庄温和之态。 “微臣只是说出实情而已,小女年纪轻,行事多有不妥之处,还请贵妃娘娘宽恕。微臣此刻只想接回小女,还请娘娘莫要阻拦!”赵青云见她不肯交人,也没有了什么耐心。 “放肆!本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赵大小姐并不在关雎宫,定国公若是想找女儿,怕是找错了地儿!”宸贵妃冷笑道。 反正谁也没见着赵锦熙来过关雎宫,赵青云再怎么耍横撒泼,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皇上,小女一定就在此处,还请皇上救出小女。”赵青云碍于宸贵妃的身份,不好公然跟她叫板,只好看向墨凌齐着急道。 墨凌齐被二人搅得头晕脑胀,不知该信谁的话了。 “朕带你来关雎宫见宸贵妃,如今宸贵妃已经说明她未曾见过你女儿,你何苦纠缠至此” 尽管墨凌齐表现得有些不悦,赵青云还是继续坚持道:“小女一定尚在宫中,熙儿的两个贴身婢女亲自送她到宫门口,一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若是不在宫中,她还能在哪儿 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救出小女,若是找不到小女,微臣愿意提头来见!”赵青云为了女儿,将自己的性命都抛之不顾了。 宸贵妃听罢,气得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这个赵青云为了救出自己的女儿,竟然以命相逼。 她这会儿倒不好阻拦他搜宫了,若是再继续阻拦,恐怕不仅是赵青云会多心,就连皇上也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的。 “定国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倒不如直接让人搜宫,这样既解了定国公心中的疑惑,也还了臣妾的清白。无端被人冤枉,这让臣妾在宫里还怎么做人啊!”宸贵妃就跟孟氏一个德行,见说不过别人,连忙掩面哭泣道。 看到她这副委屈的模样,惹得墨凌齐很是心疼。 赵青云见状,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此事真是我错怪了宸贵妃,不然依着她的性子,怎么会同意搜宫。’ 他心里怀疑归怀疑,不过为了女儿的安危,他也只好冒这个风险。 “不知赵爱卿意下如何”墨凌齐体谅他丢失爱女的心情,并没有过多责怪他。 这到底是嫔妃的住所,带他一个外臣进来,已经是不妥了,如今还要为了一个外臣搜索嫔妃的宫殿,传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多谢皇上成全。”赵青云顾不上什么后果了,他现在唯一挂念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宸贵妃不屑的望了他一眼,摆出一副坦荡的样子,让贴身宫女静秋带着侍卫挨处查看。 赵青云睁大了眼睛,半点也不敢懈怠,生怕错过了什么蛛丝马迹。 众人把关雎宫挨个找遍,就差没将地儿钻出一个窟窿来,还是一无所获。 宸贵妃看着一脸失落的赵青云,做出同情的样子来:“不知定国公可有线索了” 她想弄死一个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就算赵锦熙的骨头烂成渣,也不会让人找到。 赵青云摇头道:“未曾找到。” “定国公丢失了爱女,你的心情本宫能理解,想来是赵大小姐去别处玩耍,定国公不妨去别宫找找赵大小姐的下落。”宸贵妃假装好心道,若不是想演好这出戏,她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春桃和夏枝是赵锦熙身边的贴身婢女,对她向来是忠心耿耿,她们绝不会将赵锦熙的安危当做儿戏。 “皇上,微臣想” “赵爱卿之前还说赵大小姐在关雎宫,怎地又想去其他宫里找人这到底是朕的后宫,岂能由着你一介臣子胡来!” 墨凌齐的脸色黑了下来,让赵青云来宸贵妃这里搜宫,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断然不会让赵青云继续胡作非为。 若是如此,以后人人都效仿此举,谁家丢了女儿都来搜宫,若是传扬出去,他这个皇帝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赵青云却有些不甘心道:“皇上,熙儿她昨儿进宫之后,就一直不见踪迹,她一定是被扣在宫里了!” “朕念在你丢失爱女,就不跟你计较,早些退下。”墨凌齐紧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 赵青云还想求皇帝帮着找女儿,不等他开口,就被墨凌云身边的刘公公用拂尘拦了下来。 “定国公的心情,皇上万分理解,只是您纠缠皇上也无用,这到底是嫔妃的住所,您在这里已经是不合规矩了,还请定国公体谅皇上的难处。”刘公公先是看向赵青云一脸恭敬道,随后上前搀扶着他走出关雎宫。 赵青云不情愿的被人请出了宫,两个丫头看到他的时候,瞧着他那难看的脸色,就知道此次是无功而返了。 等回到府中,赵青云细细想了宸贵妃的表现,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难不成是赵锦熙在回来的路上,被其他人劫持了 “姚磊,你派人悄悄查探熙儿的下落,切记不要声张出去,以免毁了熙儿的名声。”赵青云叫来姚磊交代道。 “属下记下了。”姚磊拱手道。 等夜幕降临之时,姚磊从外面回来,依然是无功而返。 锦绣苑。 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因为赵锦熙失踪的事情,心情很是沮丧,她们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赵锦熙祈祷,期望她能度过此劫。 两人正在发呆,门外突然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她们二人还以为是赵锦熙回来了,连忙走出屋子相迎。 “二二小姐。”夏枝一脸惊叹道。 春桃连忙拉住夏枝,唯恐她说错话,惹恼了赵沁儿,随即拖着她行了一个礼。 “不知二小姐到此,所为何事”春桃耐着性子问道。 要不是为了赵锦熙,她才不会对赵沁儿如此忍耐。 赵沁儿捂着嘴笑了一声,随后在四处打量了一番,做出一副关切的表情:“听闻长姐出府几日了,怎地还不见她的人影儿,若是落在心怀叵测的歹人手里,长姐怕是凶多吉少啊。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当初就该陪着长姐一起出府,这样多少也能劝着她一些,断然不会等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她这话里话外,都在暗讽赵锦熙,就算赵锦熙安然回来了,名誉也是受损。 春桃听见赵沁儿这般侮辱自家小姐的清白,连忙警告道:“还请二小姐慎言!哪里有什么歹人,二小姐还是不要空口白牙乱说,省得损坏了小姐的名声。 二小姐尊称小姐一声长姐,难道就不该为她的名声考虑考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能说出如此诛心的话” 赵沁儿听罢,越发的得意:“你是长姐身边的人,自然是要为她遮掩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竟然耽搁到现在都不现身,谁知道她是不是跟着哪个男人亡命天涯了。 她作为定国公府的嫡女,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我不过就是说了她几句,怎么引得疯狗乱吠” “二小姐休得胡说,还请二小姐离开锦绣苑。”春桃饶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赵沁儿这般的恶言恶语,连忙下了逐客令。 若不是为了守住赵锦熙的院子,她真想手撕了赵沁儿。 “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横竖找不回你家主子,这会儿倒不如去靖王府找找,听闻你家主子跟靖王的交情不错,说不定是去靖王府小住呢。”赵沁儿的眸子落在春桃满脸愤怒的脸上。 春桃气得咬牙切齿,同样都是定国公府的小姐,怎么就如此天壤之别 听到赵沁儿的话,春桃若有所思,脑子里突然迸出赵锦熙交代她的话。 也怪她对赵锦熙太上心了,竟然忘了交代她的话。 “二小姐还是不要满嘴胡吣了,你刚才的话若是传到了公爷的耳朵里,不知二小姐会得到怎样的惩罚”春桃搬出赵青云来,让赵沁儿知难而退。 第六十四章 夜访关雎宫 这一招果然管用,赵沁儿一听到赵青云,浑身都僵住了。 这几天,赵沁儿和孟氏一直不受赵青云待见,若是让他知道了刚才的那些话,她们母女的下场可想而知。 自打赵锦熙失踪的这两日,赵青云的脾气也愈发的暴躁,一想到这里,赵沁儿就顿觉一丝凉意涌上心头。 为了不惹怒赵青云,她只好忍下这口气,赶紧离开锦绣苑。 “夏枝,你好生守着锦绣苑,别让那些腌臜污了咱们的院子,我这会儿有事要出去。”春桃转身看向焦急难耐的夏枝嘱咐道。 不等夏枝问清缘由,就消失得没人影了。 春桃悄悄打听靖王府的去向,等她到了门口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沉下来。 门外的人见天色已晚,如此突兀的跑来一个丫头,总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家王爷从未招惹过哪家的姑娘,要上门讨桃花债,怕是找错了对象,说什么都不肯让她进去。 “这位大哥,你就行行好,我真的是有要紧事要求见靖王,你就进去通传一声。”春桃见守门的人不肯放行,忽的跪在地上恳求道。 “我说大妹子,不是我不肯帮忙,你可看清楚这是什么地儿,不是你随便可以进出的,就算我肯放你进去,咱们王爷也不见得会见你,还是快走,省得触怒了王爷,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看守王府的人很是不耐烦道。 春桃见他不肯通传,上前拉住他的衣服,那人也不知轻重,猛地将春桃扯开,甩出几米之外。 “什么情况”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春桃抬头一看,只见一身青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刚才守门的人见了他很是客气道:“秦侍卫,这丫头非要见王爷,任我怎样好言相劝都无济于事。‘ 秦昊闻言,看向了瘫坐在地上的春桃,那眸子满是泪水,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春桃见守门的人对他如此恭敬,便猜想此人定是靖王的心腹,连忙恳求道:“秦侍卫,求您行行好,让奴婢进去见靖王,我家小姐进宫之后就不见了,奴婢是听了小姐的吩咐,前来请靖王救命的。” 秦昊见她苦苦哀求的样子,不像是在扯谎,她家小姐失踪了关王爷何事,莫不是那赵大小姐失踪了 “你家小姐可是定国公府的赵大小姐”秦昊看向春桃低沉道。 他还从未见过墨凌云在意过哪个女子,得知此人是赵锦熙的贴身婢女,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将春桃扶起来,“你跟我进来,我这就带你见王爷。” 春桃见他答应带他见靖王,立马止住了哭声,跟着他去了靖王的书房。 “王爷,这是赵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秦昊在门口拱手低沉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听这丫头说,赵大小姐进宫后失踪了。” 他的话刚落下,就觉得有一阵风掠过自己的额发。 书房的大门骤然打开,里面的男子背对着他们,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高大。 秦昊听见墨凌云应了一声,这才带着春桃进了书房。 春桃一见到墨凌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扑通跪了下来:“还请靖王救救我家小姐!” 墨凌云听罢,抬头看向春桃,低沉着声音道:“不知你家小姐出了何事” “前些日子宫里来了人,说是宫里的贵人召见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进宫之后,直至现在都杳无音信。我家公爷甚至去关雎宫翻了个遍,也不见我家小姐的踪迹。” 春桃强忍住悲痛,将赵锦熙的遭遇告知墨凌云,见他没有任何情绪,便又继续说道:“我家小姐临走之前,特意嘱咐过奴婢,若是她有什么不测,直接来王府找靖王。” 听春桃声泪俱下的描述,不像是在胡诌。 在宫里的人还能失踪,真是闻所未闻,指不定是被人关了起来,宫里的那些女人,最喜欢玩儿这种把戏。 墨凌云对这个赵锦熙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论亲疏也该找定国公亦或是白老将军,没想到却找上了他。 墨凌云继续问道:“不知是哪宫的贵人召见你家小姐” 春桃顿时哑口无言,她之前也问过杏儿,可是那丫头却什么都不肯吐露,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何人召见。 “奴婢也不清楚是哪位贵人,宫门相迎的那位姑姑看着很是眼生,不过想来应该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人。前些日子因为胭脂水粉的事情,她还特意让人到府里传话,为的就是替孟氏母女脱罪。 之前因为孟家的事情,贵妃娘娘差人召见小姐。仔细想想,我家小姐跟宫里的其他贵人并不相熟,奴婢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春桃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知道了,你先回去。”墨凌云沉默了半晌,看向春桃冷冷道。 春桃说了半天,见墨凌云无动于衷,心里很是着急:“靖王殿下,我家小姐她” “你还是先走。”秦昊看向春桃低沉道。 即便这是自己第一次见靖王,春桃对这位王爷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她再继续纠缠下去,怕是要惹怒这位阴晴不定的冷面王爷,到时候要救出赵锦熙的愿望,就彻底落空了。 “王爷,这赵大小姐想必是被人扣押下来了,而扣押她的人,一定来头不小,连定国公都扑了空,看来那人颇有些手段,不知王爷作何打算”秦昊送走了春桃,看向墨凌云问道。 墨凌云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秦昊不敢再多问,只好退出书房。 屋子里只剩下墨凌云和那修长的背影,在他的印象里,赵锦熙的花招比谁都多,怎会任凭人家摆布 若非真的出事,刚才那个丫环又作何解释 一想到这里,墨凌云的脸上沉了下来,突然走出了书房,随后一阵风吹灭了案桌上的蜡烛。 过了两日,赵锦熙因为回血丹的缘故,依然生龙活虎,地上的蟑螂不知被她碾死了多少只。 还好她带着回血丹,不然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那宸贵妃还真是恶毒,想出这么一个阴损的法子。 赵锦熙靠在墙上,似乎看到了原主当时的绝望,被关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内心,此时恐怕早就疯了。 原主的眼睛被赵沁儿弄瞎,而那一对苦命的侄儿,也成了那场阴谋的刀下亡魂,还有定国公府和镇国将军府的几百条人命 虽说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是一想到这些,赵锦熙心中的恨意与日俱增。 赵锦熙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原主前世的悲惨遭遇,那些惨状让她后背发凉。 得知赵锦熙遇险,墨凌云从王府悄悄潜入皇宫,朝着宸贵妃的关雎宫方向去了。 连定国公都找不到赵锦熙藏身何处,想来应该是在某处暗室里面,若是没有人指引方向,压根儿就无法察觉。 为了能尽快找到赵锦熙的下落,他只能铤而走险找人带路。 静秋伺候宸贵妃睡下后,刚走出房门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架在自己的脖颈子上。 等她转过头时,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出现在面前。 “有”她刚想喊出有刺客,就感觉到一阵疼痛,吓得她赶紧伸手捂住嘴。 但凡她再发出任何声音,她的小命儿今晚就会交代在这儿。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夜闯关雎宫,难不成是活腻了”静秋壮着胆子质问道,希望用主子的威名吓住行刺之人。 墨凌云没有搭理她,就跟提鸡仔似的,提着她的衣领飞出了关雎宫,等到四下无人时才安全落下。 静秋被这阵仗吓得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流血的脖子,她刚才差点就被那人活活勒死。 正当她想开口训斥那人的时候,吓得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王王爷!不知王爷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人在哪儿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墨凌云言语间都是狠厉,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月光落在他的长剑上,愈发的让人感到寒意。 要说静秋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宸贵妃再三嘱咐,她也不敢不听宸贵妃的话,继续咬紧牙关道:“王爷怕是找错人了,赵大小姐失踪,干关雎宫何事,王爷还是请回。” “疼!王爷饶命啊。”静秋的左小腿,直接被墨凌齐用长剑刺穿,刚好刺中腿骨,鲜血四溅。 “哦本王都还未开口说是谁,你就知晓本王的心事,难不成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墨凌云犀利的眸子落在静秋的脸上。 四目相对,静秋被他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这靖王还真是个狠角色,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再沉默下去,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墨凌云已经失去了耐心,此时他的脸上泛起一丝杀气。 看到如此凶残的靖王,静秋就算再想衷心主子,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只好向墨凌齐坦白:“靖王饶命,奴婢不敢欺瞒靖王,奴婢这就给您带路。” 静秋忍着腿上的疼痛,额头上的汗珠如豆粒般大小,咬着牙认命的给墨凌云带路。 一炷香后,二人终于来到了一扇石门面前。 若是再磨蹭下去,她脖子上的长剑,怕是又要赏赐她一个窟窿。 待她触动机关,眼前的石门慢慢自下而上的打开。 第六十五章 靖王相救 密室阴冷潮湿,偶尔还能听见老鼠的声音,墨凌云见状,心中升起一丝怒意,猛地将要通风报信的静秋推了进去。 听到一声巨响,正在闭幕眼神的赵锦熙睁开了眼睛,终于有人想起她了,这暗室的石门还真是有些费神。 “你们别走,别走”赵锦熙假装昏睡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 在墨凌云走进暗室的那一刻,赵锦熙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为了不让他起疑,只好先昏睡过去。 若是让墨凌云看到她这般精神,不逼问她才怪呢,有谁能在几日滴水未进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有精神 墨凌云顺着声音慢慢靠近,终于借着窗外的一丝暗光,看清楚躺在地上的赵锦熙。 只是这地上的蟑螂是怎么回事儿难怪她会昏睡在地上,被关在暗室里还这般不消停。 这是墨凌云与她相识以来,头一次见到赵锦熙如此‘狼狈’的一天。 “墨北辰,我要杀了你!”赵锦熙拼劲所有的演绎细胞,在墨凌云面前倾情演出,假装将他当成墨北辰,双手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角不放。 之前那般让他与自己合作,只可惜这个靖王一直不肯松口,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拙劣的法子。 假装让墨凌云看到自己对墨北辰的恨意,这样就方便自己为以后找借口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意,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要想让这个冷面靖王相信自己,总得编出什么戳心戳肺的故事。 墨凌云听到赵锦熙的话,不由得紧皱眉头。 原来真如他所料,赵锦熙和墨北辰之间‘的确有过节’。 “墨北辰,什么太子妃,我不稀罕!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不要让他们无辜枉死。”赵锦熙继续卖力的发出哀求。 这些话都是原主临死之前,拉着墨北辰说的话,她不过是顺便将原主的话,说给墨凌云听听罢了。好让他知晓自己的侄儿,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前世的靖王,也是因为墨北辰的缘故,才丢掉性命的。 即便他不信自己的胡言乱语,多少也能让他对墨北辰产生防范之心。 赵锦熙深知墨凌云的为人,若是她贸然说出墨北辰的野心,他一定不会相信,还会将她的话看作是别有用心。 如此,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向墨凌云透露一些消息。 墨凌云听这赵锦熙的话,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会儿他也顾不上去揣摩她话里的意思,连忙将她从地上包起来。 摸着她冰冷的面颊,想来是暗室过于阴冷,所以才会如此说胡话。 赵锦熙似乎猜到了墨凌云的心思,心里忍不住吐槽:‘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几天,就算是暖炉子也该冷了,你丫的在这里试试,看看你到底冷不冷’ 一阵寒风拂过,赵锦熙差点就没忍住打出一个喷嚏,刚才真是好险,若是被墨凌云发现她是装睡,那不得直接把她扔在地上才怪。 为了赵锦熙的安危,墨凌云也懒得跟关雎宫的人继续纠缠,抱着赵锦熙回到靖王府,然后请了大夫医治。 被关在这里几天滴水未进,就算是铁打的筋骨也受不住。 不过说来也怪,大夫却说这女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 在墨凌云请大夫的间隙,赵锦熙就偷偷服下了寒风丹,这种药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会让人虚弱一会儿,看上去就像是得了风寒一样。 要是被大夫查出没有任何毛病,那不是太奇怪了,为了能顺利过关,只好受这个罪了。 不过这两日滴水未进,赵锦熙的嘴唇有些干裂,墨凌云起身倒了一杯茶水,环抱起她的细腰,将水送到她的口中。 待她喝完茶盏的热水,墨凌云这才将她放下,脸上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这也难怪,堂堂的靖王,十几年如一日,竟然从未近过女色,说起来还真是可笑,赵锦熙是他这辈子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女子。 看到她酣睡的样子,墨凌云此时如释重负,看着沉睡的赵锦熙,脑海中又想起暗室里的那些胡话。 墨凌云眉头紧皱,他实在不知赵锦熙究竟是何意。 什么太子妃,定国公府,镇国将军府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子了,不过让他坚信的一点是,赵锦熙和墨北辰之间,有着一段无法越过的鸿沟。 好不容易有这般舒坦的被窝,赵锦熙一直赖着卯时才缓缓道:“春桃,给我倒一杯水。” 她当然知道这是靖王府,不过她就是故意的。 墨凌云听到动静,主动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端到她的面前。 赵锦熙倒也不客气,接过那杯热茶,不一会儿功夫就一饮而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跟在自家院子里一样。 等她放下手里的茶杯,向墨凌云开口道:“臣女多谢靖王搭救,不知靖王可有什么想问臣女的” 她如此说,只不过是想缓解尴尬,因为这屋子里实在是安静的可怕。 “没有!”墨凌云轻飘飘的两个字,直接中断了两人的谈话。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活该当单身狗!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这次多谢靖王相救,臣女才能躲过此劫,这份恩情记下了。”赵锦熙耐着性子给这个冰块儿脸致谢,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因为走得太急,竟然身体前倾,原本以为会栽一个大跟头,谁知墨凌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你还是歇息片刻再离开。”墨凌云扶着她坐下,低沉着声音道。 “臣女已经好多了,留在靖王府,对你我都无益处。”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会儿理应尽早回去,否则春桃和夏枝那两个丫头,一定会被赵沁儿那伙人欺负。 墨凌云见她如此固执,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本王倒是想看看谁敢!” 他的声音听着很是强硬,有一种霸道总裁的味道,赵锦熙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现在说自己是装的,还来得及吗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吃什么寒风丹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还有什么比对着一张阴晴不定的脸更可怕的吗” “身为定国公府的嫡女,无故失踪了几日,想来你那位姨娘已经迫不及待想污蔑你的名声了。无论你是生是死,横竖是要被人诟病。”墨凌云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她,然后一脸肃穆道。 赵锦熙不由得一愣,这还是之前的冰块儿脸吗 “倒是臣女疏忽了,想不到靖王考虑如此周到。”赵锦熙接过他手里的披风披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向墨凌云浅浅一笑道。 墨凌云听罢,知道是赵锦熙在调侃自己,脸色不由得一沉。 他的心莫名其妙的跳动了起来,慌乱之下目光迅速从赵锦熙的身上挪开。 “你且安心待在王府,本王会送你回去。”墨凌云说完,又忍不住看向赵锦熙,“此事你不必担心,本王自由安排。”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谁知赵锦熙却发出一阵黄鹂般的笑声。 “之前跟靖王说过的事情,不知靖王思虑得如何了” 墨凌云听罢,不由得想起赵锦熙的那些胡话,沉默了半晌,一句话也没留下,便匆匆离去了。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赵锦熙,放在以前的话,他一定会将此人扫地出门。 能和定国公府的嫡女,镇国将军府的外孙女合作,还真是有趣。 只是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查明赵锦熙的底细,若是贸然跟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合作,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赵锦熙见墨凌云离开,倒也不心急,赶紧回到被窝里继续躺尸去。 在暗室那种鬼地方待了几天,整个人都腰酸背痛腿抽筋,自己可得养足了精神,才能跟孟氏母女打擂台。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马车突然停靠在定国公府门前,一位俏皮的女子从马车上跳出来。 “熙儿姐姐,咱们进去。”白二小姐看向马车里的人说道。 不一会儿,就瞧见一位白衣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微风拂过她的秀发,让她看着愈发的动人。 门口的小厮见到赵锦熙的影子,就跟见了鬼似的,连忙跑了进去。 “小姐回来了!”白二小姐拉着赵锦熙的手一起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就被孟氏母女等人拦了下来。 他们这个架势,是想将赵锦熙这个嫡女拦在门外了! 第六十六章 孟氏做局 来来往往的人看到赵锦熙站在门口,孟氏众人却堵在她面前,众人都对定国公府的事情感到好奇,一个个都在附近伸长了脖颈子围观。 “孟姨娘站在门口作甚,莫不是不欢迎我回来”赵锦熙挑着眉,看向装模作样的孟氏轻笑道。 因为回血丹的缘故,加上靖王府的上好的补药,赵锦熙的状态是相当的不错。 孟氏听罢,脸上闪过一丝难看的神色,随后拉着赵锦熙的手红着眼道:“熙儿你可回来了,这几天都不见你的人影,我是寝食难安呀,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不管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事情,咱们都不去多想,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性命重要,公爷一定会惩治让你身陷险境的恶人,还你一个公道。” 说罢,她拿出手帕抹了抹眼泪,她这哪里是好心安慰赵锦熙,分明就是想造谣生事。 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听了孟氏的那番话,大概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无故失踪了几日,任谁都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 至于什么姑娘家的清白,还不都是世人的嘴,多少女子因为这些闲言碎语,被弄的身败名裂,还有的不堪受辱选择悬梁自尽 “我说定国公府的人怎么出来相迎呢,原来是赵大小姐失踪了,见她安然无恙回来,心里自然是欢喜。” “欢喜归欢喜,一个未出阁的小姐,长得如此倾国倾城,我一个女人瞧了都忍不住要看几眼,更别提那些热血青年了,这里面可不好说” “谁说不是呢,亏得这赵大小姐内心强大,换做别人找到的恐怕就是尸体了。我娘家的一个寡妇长得很是俊秀,被一个男人抱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结果那寡妇羞于见人,当天夜里就投河自尽了。” 吃瓜群众们借题发挥,说的越来越离谱,赵锦熙也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都懒得跟他们理论。 不过白采茵这个镇国公府的白二小姐,就没有这般好的耐心。 因为赵锦熙的事情,她本来就恼着,正愁找不到地方撒气呢,外面那些人之所以对赵锦熙颇有微词,还不是这个孟氏在作妖,引得外人无端产生了误会。 她原本念着白家跟定国公府的关系,想给这些人留些面子的,谁知这些人却蹬鼻子上脸了,事已至此倒也无需再忍。 “真是了不得啊,我还没见过谁家的姨娘站出来撑门面的,熙儿姐姐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而你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顶多比府里的婢女体面那么一点儿。 说来说去,你终归还是一个奴婢,熙儿姐姐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你有什么资格挡在这里,不让她进去。莫不是南宥改了规矩,让一个贱婢管起了主子来” 白采茵怒气冲冲的瞪着孟氏,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孟氏压根儿没想到眼前的丫头片子,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动手,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白皙的脸颊瞬间开了一座五指山。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气得瑟瑟发抖。一说到自己的身份,她就大动肝火。若是旁人倒也罢了,白采茵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白石老将军的亲孙女,这样的身份可不是她一介妾侍惹得起的。 “白采茵,你不就仗着你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在这里作威作福嘛!你可要搞清楚,分明就是赵锦熙德行有亏,偷偷出去跟野男人私会! 若不是那男人厌弃了她,她怕是不见得会回府,我娘不过就是担心她,同她多说了几句,错的人明明是她赵锦熙,关我娘什么事儿!” 赵沁儿也是被白采茵的话气恼了,她最讨厌别人拿身份侮辱她们母女,明明她才是最有资格做嫡女,凭什么让她赵锦熙霸占了去 在看到赵锦熙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对赵锦熙恨到了骨子里。 谁知白采茵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侮辱孟氏,赵沁儿平日的温婉贤淑再也装不下去了,伸手就把白采茵推开,扯高嗓门儿叫嚷道。 难得有这么多的路人围观,赵沁儿就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想让这些不明真相的人将此事宣扬出去,彻底毁掉赵锦熙的名声。 即便是什么嫡出的大小姐,外人若是听到她的坏名声,谁愿意让自家儿子娶回去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时候四皇子也会厌弃她! “我究竟见了谁,孟姨娘和二妹应当是最清楚不过了,不如就由孟姨娘告诉所有人,我这几日见了谁”赵锦熙连忙扶住白采茵,这才看向孟氏母女冷冷道。 随后,她靠近孟氏跟前,俯身在孟氏耳边轻声道:“说来我跟宸贵妃还真是有缘呢,之前是在御书房见面,前几日又不凑巧见着了宸贵妃,想来是孟姨娘没少叨扰她” 听到这话,孟氏的后背直冒冷汗,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将心虚挂在脸上,只能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来冲淡心虚。 “熙儿别伤心了,人回来就好,我知道你最在意女儿家的名声,有什么事儿咱们进去说。无论发生了何事,你终究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白老将军又最是疼你的,谁也不能说你的不是。” 孟氏咽下心中的怒火,拉着赵锦熙的手假意劝解道。她这话听着倒是挺干净的,却是把赵锦熙推向了泥潭。 那些看热闹的人听罢,竟然毫不遮掩自己对赵锦熙的嘲讽。 白采茵见那些人纷纷对赵锦熙指指点点,气得差点落了眼泪,再由着这些人胡言乱语,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一个人说出口,可能不值得相信,两个人说出口,可能有些怀疑,三个人都这么说,那就接近事情真相了。所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就是这个道理。 “真是太可恶了,可恶至极!”白采茵紧握拳头,浑身气得发颤,恨不得杀了这对无耻之徒,“我还没见过你这种搬弄是非的东西,张口就是损坏女儿家的名声,真是好不要脸,你是把咱们镇国将军府的人当摆设了吗” 赵沁儿见她气得不轻,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踩着别人的痛处,再借助外界的舆论打压别人,是孟氏母女的一贯作风。 “镇国将军府是不是摆设我可不知道,赵锦熙做出此等有失颜面的事情,难不成她就要脸啦就算镇国将军府的人再有能耐,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呀,难不成将军府还想杀人灭口不成”赵沁儿冷笑一声,整个人都变得嚣张起来。 好不容易寻着能让赵锦熙翻不了身的机会,她怎能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想不到一个庶女也能如此牙尖嘴利,真是好威风啊!” 此时,一个威严又带着怒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赵沁儿听罢,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后背有些发凉。 “难得出来逛逛,竟听到一些腌臜说出一些污言秽语,果真是开了眼!”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赵锦熙和白家二小姐乘坐的马车上,走出来一位老太太,那周身的气场吓得众人立马噤了声。 这不是镇国将军府的老夫人白陈氏嘛,她老人家可是很少出来走动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能见着她老人家。 孟氏一看到白陈氏,整个人都傻眼了,难怪这个赵锦熙不急着为自己辩解,原来是挖了一个大坑给她跳呢。 千算万算,她怎么也没想到赵锦熙跟她玩这一手,这是等于将自己的错处送到白陈氏面前,任凭她如何辩解,都是于事无补的。 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赵锦熙这个废柴,这些年来怕是在跟她装傻充愣。到底是她轻敌了,能安然无恙从贵妃的手里活着回来,多少还是有些能耐。 “前几日不过是我老婆子想念外孙女,让她陪我在府中小住了几日,顺便吃些斋饭礼礼佛,要不是我亲耳听见,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如此恶毒之人。 好一个被歹人劫持,好一个跟野男人私会,这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庶女能说出来的话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自然教不出什么大家闺秀来,尽是一些扭捏之态!” 白陈氏指着孟氏母女就是一顿痛骂,白静兰早逝之时,她为此事痛苦了好些年,差点就哭坏了眼睛,赵锦熙是她疼到心尖上的人,怎能由着这些腌臜侮辱! 老太太虽是花甲之年,身子骨倒是硬朗,声音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吃瓜群众们一听白陈氏说的那些话,再想到孟氏母女将赵锦熙堵在门口的场景,瞬间明白了这对母女的把戏。 这对母女若真是为了赵锦熙好,就不会将人家堵在门口,谁家里没有那么一点儿秘密呀,可是有谁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瞎嚷嚷的,这怕是想弄得尽人皆知。 赵沁儿之前做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还不是因为赵锦熙这个嫡女处处不如她,为了能博得好名声,当然是摆出谦逊有礼的姿态。 想那时谁见了她不夸赞几句,哪成想赵大小姐根本不是什么无才无德的无颜女,模样比赵沁儿出挑,才情也是令人称赞。 习惯了被众人仰望的人,又怎会甘心屈居于人下呢。 难怪孟氏母女红口白牙的污蔑赵锦熙呢,原来是想借他人之手毁掉她的名声,等着在这里做局呢。 这对母女的心肠真是够歹毒,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她们是这种人呢。 第六十七章 请家法 为了能让赵锦熙身败名裂,孟氏联合自己的姐姐宸贵妃做局,无论这人是生是死,横竖都是没有好名声的。 结果半路上杀出来一个老太太,偏偏这个老太太还是她不能招惹的对象,最后只能把这口怨气咽在肚子里。 “大家都请回,道听途说的事儿,可不好拿出去乱说,谁家里没有个女眷,平白拿闺阁女儿家的清白做文章,总归是不大光彩的事情。 要说我们家表小姐,就是咱家老太太的小棉袄,知道老太太在屋里待得憋闷,想着陪着老太太说说体己话,不想却被有心人污蔑。” 白陈氏身边的一个婆子转身看向那些看热闹的人说道,众人闻言都觉得这婆子说的在理,不一会儿功夫都散场了。 “老太太,咱们还是先进去,也让表小姐进去歇歇脚。”樊姑姑在白陈氏耳边轻声道。 她们得知赵锦熙被关在暗室之时都吓坏了,心想她一定受了不少罪,幸好老天爷保佑,不然赵锦熙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赵锦熙倒也没有说自己在暗室里面的情况,也没有说此事是她故意为之,直说是靖王出手相救。 陈白氏听罢,想起了秦昊对她说的那些话。关押赵锦熙的暗室阴冷潮湿,里面又是蟑螂又是老鼠的,吃的喝的都没有,连一把破稻草都见不着,就更别提什么被褥了。 让一个娇弱的小姐待在那种恶劣的环境,身子骨怎么受得住,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全凭自个儿的造化。若是其他人,不死也折了半条命。 “将这两条毒蛇给我带去大厅,定国公忙着朝堂之事,鲜少顾得上后宅,我这个岳母今儿就替他管管,想他也不会怪我越俎代庖!”白陈氏怒声说道,随后拉着赵锦熙的手,走进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听到白陈氏那番威严赫赫的言辞,白采茵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怎么样,怕了谁让你们口无遮拦,我祖母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们有得苦头吃了!” 说罢,她便小跑着跟上了队伍,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孟氏母女的热闹。 樊姑姑看向另外两个婆子,对她们二人使了一个眼色,她们立马就心领神会,将杵在门口的孟氏母女像押犯人似的带去了大厅方向。 孟氏母女自打落娘胎起,就没有受过这等子屈辱,两人拼命的反抗,均已失败告终。这两个婆子的力气都可以赶上男人了,哪能是孟氏母女抗衡得了的,最后只得乖乖的跟着走。 等孟氏母女送去大厅的时候,白陈氏黑着脸正坐在位置上审视着二人。 “这是咱们定国公府的家事,何曾由得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指手划脚,老太太的手是不是伸的有些长了”赵锦熙想摆脱身边婆子的束缚,谁知根本就无济于事,恼怒之下说话也顾不得脑子了。 白陈氏见赵沁儿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对眼前的这对母女越发的厌恶,那眼神恨不得把她们盯出一个窟窿。 “二妹还是消消火,说话之前还是先过过脑子,我外祖母可是先皇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就连当今的皇上,对她老人家也是相当敬重。 虽说二妹有一个做了贵妃的姨母,不过做人还是要低调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贵妃能摆平的。”赵锦熙一边给白陈氏沏茶,一边看向赵沁儿浅浅一笑道。 赵沁儿被身边的婆子拘着,本来就十分不快,见赵锦熙还在自己面前幸灾乐祸,心里的火气更盛。 她现在完全不顾什么嫡庶的忌讳,当着众人的面直呼其名道:“赵锦熙,你少在那儿得意!” “熙儿是府里的嫡女,岂能让一个庶女乱了尊卑,还不快给我跪下!”白陈氏见赵沁儿在自己面前如此跋扈,猛地拍响了桌子,怒声呵斥道。 赵沁儿哪能是那种服软的人,死活不肯跪下,只听得她一声叫喊,就乖乖的跪在地上。 还 从来没有谁敢在白陈氏面前如此蛮横的,赵沁儿她一个庶女,若是不给她一些教训,日后指不定还会欺负到赵锦熙头上呢。 樊姑姑跟了白陈氏几十年了,深知她的脾性,对这样毫无规矩的庶女,自是不用客气的,用脚踢都是客气的了。 “人都跪下了,该是时候请家法了!”白陈氏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沁儿冷冷道。 她可不想跟孟氏母女卖关子,到底是打在身上的最实在。 孟氏听罢,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她还以为白陈氏不过是来府上动动嘴,给她们母女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对她们下狠手,都动用起家法来了! “白老夫人,你不过是一个外人,怎么管起我定国公府的家务事我究竟做了什么事,值得你老人家屈尊降贵,跑来定国公府动家法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孟氏冷笑道,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 “你做了什么好事,难道心里没点数吗我没当着外人说出口,是想着给你和宸贵妃留些颜面,既然你都无所谓了,我还枉做好人作甚! 到底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伙同宸贵妃扣押熙儿的事情,当真以为能瞒得过我老婆子一个贱婢,倒是敢伙同外人谋害起主子来了,真是好得很啊!”白陈氏将正要送进嘴边的茶水,忽的扔向了孟氏。 茶盏连带着热水正中孟氏的脑门儿,疼得她眼泪直流。 “娘亲,娘亲!” 赵沁儿见孟氏无端被羞辱,嘶声力竭道,只是她的肩膀被人死死的按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孟氏的额头慢慢的红肿。 姚磊跟着赵青云多年,知道他向来敬重白老夫人,所以姚磊对白老夫人的话,也是相当的配合,很快便找来了一根鞭子。 赵沁儿见姚磊吃里扒外,气得她咬牙切齿,不等她开口骂人,就听到老太太开口道:“给我狠狠的打!” 姚磊见白老太太发了话,连忙大步走向赵沁儿。 那鞭子忽的落在了赵沁儿的身上,大厅上满是她的惨叫声,随后又传来孟氏的惨叫,母女二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你到底是外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孟氏差点疼晕了过去,此时她强忍着疼痛,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向白陈氏道。 “她老人家没有资格教训你,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孟氏的话刚落下,就听到一阵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 姚磊顺着声音看去,连忙停下了手里的鞭子站在一旁。 等姚磊抽开身之后,孟氏这才看清门外站着的人,那人竟然是赵青云,吓得她瞬间没了血色。 “你这个毒妇,真是好狠毒的心肠!枉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就是这么来回报我的我之前就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再伤害熙儿,可你倒好,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赵青云是气急了,抬腿就给了她一脚。 赵青云下了早朝后,靖王突然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当时还纳闷儿呢,这个靖王一向不喜欢跟朝堂上的人打交道,为何偏偏叫住了他。 等靖王将赵锦熙的遭遇告知他的时候,他差点就没站住脚,还好有靖王出手相助,否则自己的女儿怕是变成一堆白骨,怕是都没有人知道。 如今人已经救出来了,就算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关雎宫的人也会将自己摘干净。 关雎宫的那位,赵青云奈何不得,不过孟氏这个罪魁祸首,他还是有法子收拾她。 墨凌云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就找到了赵青云,然后将昨晚的事情和盘托出,兴许他是见不到赵锦熙受委屈。 墨凌云深知赵青云的脾气,以赵青云对赵锦熙的疼爱,要是让他知道孟氏就是那操刀之人,怕是不会轻饶了孟氏,如此也算是为赵锦熙出了一口恶气。 孟氏被赵青云踹得心口发闷,不一会儿就吐出好大一口鲜血。赵青 云这次是下了狠手了,谁让这女人不知死活,敢伤害他的宝贝女儿呢。 “公爷,妾身真的冤枉啊,大小姐的事情,真的与妾身无关,您莫要听信那些谣言。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妾身,他们就是想要妾身的性命!”孟氏扯着赵青云的衣角,伤心欲绝道,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尽委屈之人。 “谣言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要不是你做了不光彩的事情,谁能想着来编排你,你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值得人家来编排你”赵青云瞬间恼怒,将她一脚踢开。 “青云,你也是沉浮官场多年之人,切莫被这种搬弄是非的东西蒙蔽了视听。熙儿这次能活着回来,那是祖宗庇护,老天爷开眼,不然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到! 要不是熙儿有惊无险,拼着得罪你这个女婿,我也要打死这对蛇蝎母女为熙儿报仇。熙儿不仅仅是定国公府的嫡女,也是我的外孙女,谁要是欺负了她,我定不会轻饶!” 白陈氏一看到孟氏装可怜的扭捏模样,就很是恼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才看向赵青云说道。 赵青云听罢,连忙拱手行了一个礼:“岳母说的极是,熙儿是我的女儿,我爱惜她就像是爱惜自己的性命一样,以后一定不会让人伤害她分毫。” 赵锦熙见状,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这两人因为原主的行差踏错,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说起来也是可怜人,如今就由她来代替原主守护在二老身边。 “爹爹不用伤怀,熙儿也没少一根头发,总归是没事儿嘛。”赵锦熙连忙走向赵青云跟前撒娇道。 她越是说的轻描淡写,赵青云就越发为她的懂事感到自责。 “外祖母就不要生气了,熙儿陪你说说话,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置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赵锦熙拉着老太太的手安慰道。 见赵锦熙如此乖巧懂事,白陈氏也懒得跟孟氏母女纠缠,随即挥手道:“你们两个别在这里碍眼,看着就心烦,到外面好好跪着反省,没到天黑不准起身!” 让她们跪几个时辰,已经算是仁慈的了,这也是在赵锦熙平安无事的前提下。但凡赵锦熙有个好歹,她们母女的下场怕是比这要惨上百倍。 第六十八章 宴请靖王 白陈氏就像小孩子一样,赵锦熙陪着她说了许久的话,最后才将她送回将军府。 老太太上了年纪,这些糟心的事情,原本不该让她老人家出面的。 赵青云见女儿平安无事,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还好赵锦熙提前交代了春桃,让她去找墨凌云帮忙,否则就算有回血丹,也坚持不了几个月。 那扇石门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能力,里面根本就没有设置机关。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窗户了,那对赵锦熙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为了能在墨凌云面前刷刷存在感,她也不想这么费神了。 赵青云打心底里感谢墨凌云,要不是墨凌云出手相助,他们父女怕是没有团聚的可能。一想到赵锦熙被关在暗室里没吃没喝的,他的心里就十分难受,那得受了多大的罪啊。 赵青云抬眼看向赵锦熙,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心里充满愧色道:“熙儿,都怪爹爹疏忽,没有保护好你。好在你平安回来了,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爹爹别难过,宸贵妃深受眷宠,她就是仗着自己的位分和皇帝对她的重视,才敢做出这等事来。好在女儿对她也有所防备,才没有让她的奸计得逞。”赵锦熙拉着他的手宽慰道。 她早猜到宸贵妃宣自己入宫没安好心,进宫前就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加上墨凌云出手,皇帝也不会追究。 白石虽受皇帝的敬重,到底是一介外臣,让他夜闯后宫,即便皇帝不降罪,多少也会有些不满。 “还真是要好好感谢靖王,明日爹爹准备宴请靖王,答谢他的恩情。”赵青云点了点头,看向赵锦熙说道。 赵锦熙听罢,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若不是自己提前带了回血丹,等墨凌云找到她的时候,早就饿得奄奄一息了。 不过这些事情,她并没有讲给赵青云听。 自从在宴会上展示过医术之后,赵青云就对此事特别上心,追问赵锦熙师从何处,她可是胡诌了一通,说是从一本古书上面学来的,才让赵青云勉强信之。 “靖王素来不喜欢什么宴请,爹爹还是不必费心了。”赵锦熙喃喃道。 赵青云摸着她的头,一脸慈爱道:“无论如何爹爹都要请靖王到府上一叙,若是没有靖王 熙儿快些回去歇着,想吃什么东西,就吩咐府里的人去做。那孟氏真是胆大包天,爹爹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孟氏固然可恨,可是她的背后有宸贵妃跟尚书府,爹爹还是不要为了女儿跟他们结仇。如今女儿已然平安归来,就算要惩治孟氏,他们也会为她开脱,现在还不是跟他们撕破脸皮的时候。”赵锦熙权衡了利弊,让赵青云不要贸然处置孟氏。 都说打蛇要打七寸,既然没有把握让对方一招致命,就不要轻易动手,等待合适的机会,让对方永无翻身之日。 赵青云闻言,不由得心疼起来,他的女儿如今变得这般漂亮懂事了,处事也是如此的通透,全然不像之前那般胆怯没主意。 “我的熙儿长大了,跟你娘一样善良漂亮,你娘亲若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赵青云一想到白静兰,一股愁绪涌上心头。 只可惜白静兰早逝,她是看不到赵锦熙的倾城之貌了,难免平添一份遗憾。 说起白静兰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娘亲,赵锦熙摸了摸身上戴着的玉佩。她听冯姑姑说过,那是白静兰自小就从不离身的东西。 “回去歇着,有什么事情,养好精神再说。”赵青云见她摸着腰间的玉佩发愣,以为是念及白静兰,不敢再言及其他惹得她难过,便让人将她送回锦绣苑休息。 睡了几晚的暗室,赵锦熙浑身酸疼,回到房间就呼呼大睡了,一直睡到天黑才睁开眼睛。 春桃和夏枝忙着给她准备燕窝粥和补药,在那种劳什子的地方受罪,可得好好补补了。 屋子里安静得很,她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来。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动静,即便还有些距离,赵锦熙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那人好像在慢慢靠近自己的房间。 赵锦熙假装躺下来睡觉,身边藏了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那歹人想胡来,就让他尝尝银针刺穴的滋味。 窗户被外面的人用手轻轻推开,要不是赵锦熙亲眼所见,都未必能发现,一阵风吹进了房间,冷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窗户外越过,看那人的样子,功夫应该不错。 那人慢慢靠近赵锦熙,她手里捏着一根银针,本着敌不动她不动的原则。 一只冰冷的手覆在赵锦熙的额头上,吓得她心脏倒回血,还好她够镇定,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气,除了自己喜欢的梨蕊香,还有别的香气。 正在赵锦熙陷入沉思时,那人突然抽回手,嘴里喃喃道:“额头怎么还这般凉” “你丫的,那么冷的风吹进来,不凉才怪呢,有本事关上窗户啊。”赵锦熙在心里无力吐槽道。 那人便伸手给赵锦熙盖好被子,看向窗户的位置。 这会儿外面传来了动静,那人迅速飞出窗外,随后紧闭窗户。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沉寂,赵锦熙睁开眼睛,看向窗户的方向,她仿佛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刚一起身,就感觉自己捏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赵锦熙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呈灰白色的暖玉,玉的成色也是极好,拿在手里暖暖的 “小姐醒了,这是刚刚炖好的补药,小姐趁热喝了。”春桃见赵锦熙睡醒了,便点亮了几盏灯,赵锦熙连忙将手里的玉佩藏起来。 春桃见赵锦熙的一只手握成拳头,有些好奇道:“小姐,你手里有什么东西吗” “刚才睡醒之后,拿起娘亲的留给我的玉佩瞧了一眼。”赵锦熙一脸镇定道。 她可不敢说有人夜闯自己的闺房,因为她被宸贵妃扣押的事情,春桃和夏枝两人在她面前抹了不少的眼泪。若是再被她们知晓了刚才有人闯进来,恐怕又要说上半宿了。 春桃闻言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端起一碗补药喂给赵锦熙喝下。 随后又喝下了一碗燕窝粥,补药里面专门配了些安神补气的东西,原本赵锦熙是不想喝的,奈何自己架不住春桃的唠叨,只好乖乖的喝下。 不一会儿功夫,赵锦熙又陷入了沉睡状态,一宿都没醒来。 翌日。 赵青云让姚磊一大早带着自己的请帖去靖王府,赵锦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墨凌云是不喜欢这些场合,不见得会出席。 这请帖去的也不是时候,姚磊刚踏进靖王府送拜帖之时,碰巧看到墨北辰拜访靖王,得知赵锦熙受了风寒,便不请自来了。 赵青云本来是为了答谢靖王专程下的请帖,看到墨北辰也跟着过来的时候,他还感觉有些意外呢。 不过人家到底是皇子,他也不敢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赵青云与墨凌云众人畅谈甚欢,今日之所以这般舒心,主要是因为没有月桂院和云栖院的人作妖。 孟氏母女因为加害赵锦熙,被赵青云罚了禁闭,赵馨儿的脸尚未治愈,心情烦闷的紧,就躲在自己的院子里怄气。 “熙儿妹妹,听闻你受了风寒,不知可好些了”墨北辰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赵锦熙温和道。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很关心赵锦熙,不像是在作假。 谁知他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赵锦熙都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吃菜,一时间空气有些凝滞。 赵青云见场面有些尴尬,看向墨北辰笑道:“多谢四皇子体恤,熙儿已无大碍了。” 墨北辰听罢,尴尬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熙儿妹妹无碍就好。” 语罢,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靖王殿下,微臣敬你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赵青云起身为墨凌云斟酒,看向他很是恭敬道。 眼下不是他跟靖王说话的时候,毕竟还有墨北辰在场。 墨凌云点了点头,随即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赵锦熙闻言看向墨凌云,只见他脸色有些红晕,赵锦熙见状,不由得嫣然一笑。 墨北辰正好捕捉到赵锦熙的神色,心中顿时泛起一丝醋意。想他贵为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今为了赵锦熙放低姿态,可是人家连个正脸都不给他。 不知什么时候,墨凌云与赵锦熙四目相对,墨凌云的脸越发的红了,然后迅速挪开了视线,他连忙端起面前的酒盏再次一饮而尽。 等倒酒的时候,秦昊走了上来,劝阻道:“王爷,您不能再喝了。” 秦昊跟随墨凌云多年,自是知晓墨凌云的酒量,不然他也不会贸然上前劝阻。 还好今日有秦昊提醒,不然墨凌云怕是要喝醉在这里了。也怪他刚才心跳突然加快,为了能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只好不断的给自个儿灌酒,倒是忘了他不胜酒力的毛病。 赵青云闻言,连忙让下人撤走了酒水。 “赵锦熙,你这贱人害苦了我,我今日要毁了你!” 几人正说的尽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狠厉的声音。如果猜得不错,赵馨儿这个蠢货怕是被赵沁儿那伙真凶当刀使呢,赵锦熙都有些为对方的智商堪忧。 第六十九章 物归原主 “赵锦熙,想不到你如此阴毒,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害我!”赵馨儿冲进大厅,不分场合的看向赵锦熙怒吼道。 每次看到镜子里面的那张脸,她就恨不得手刃了下毒之人。今儿一大早,赵沁儿就有意无意的向她透露,她的脸是因为赵锦熙在背后搞鬼,为的就是陷害月桂院,她不过是无辜受害罢了。 一听这话,赵馨儿就将满肚子的怨气指向赵锦熙,跑到大厅对着她撒泼,殊不知真正下毒之人,正是孟氏母女。 赵锦熙都懒得跟赵馨儿这样的猪脑子瞎掰扯,活该她自己倒霉,赵沁儿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馨儿,你还不赶紧退下!”赵青云看向她大声呵斥道。 赵青云知道她容貌受损,心里不好受,就没有跟她计较。 明明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赵锦熙这个罪魁祸首,却得到赵青云的疼爱,一想到这里,赵馨儿越发的委屈。 “爹爹别跟三妹发火,她也是心情不好,才会说出那些话来。”赵锦熙看向赵青云低沉道,然后冷冷的扫了一眼几近疯狂的赵馨儿。 原本想着赵馨儿老实些,赵锦熙还可以既往不咎,给她治好脸上的伤,如今这种情形,自己好像不用枉做好人了。 “少在人前做出假惺惺的姿态,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赵馨儿顿时恼怒,袖子里突然亮出一把匕首,朝着赵锦熙的方向扑去。 这毫无征兆的反转,吓得在场的人来不及反应。 天晓得赵沁儿跟她说了什么,赵馨儿此时已经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讲。 赵锦熙被她手里的匕首逼得后退,正在她准备躲过赵馨儿的进攻时,身体突然失去了重心。 她以为自己就要被赵馨儿手里的匕首刺中之时,忽然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抱住,随后贴上略有温度的胸膛。 这身上的香气闻着很是熟悉,看来昨晚果然是他。 赵锦熙抬眼看向墨凌云,只见他的脸色冷的可怕,抱着自己躲过了赵馨儿的攻击。 见赵锦熙毫发无损,赵馨儿急红了眼,拿着匕首再次刺向赵锦熙,却被墨凌云挥手拦下来。 匕首的刀刃划过了墨凌云的手掌,鲜血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 赵馨儿被他推了一掌,狠狠的栽在地上。 等赵馨儿稍微消停了些,墨凌云这才松开赵锦熙,将受伤的手藏在后面,却不想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赵锦熙的眼里。 谁也没有料到半路上会杀出一个赵馨儿,屋子里的人此时都没缓过神,刚才还真是为赵锦熙二人捏了一把汗。 “靖王息怒,是微臣教女无方,让您贵体受损!”赵青云连忙跪下来,看向墨凌云说道。 见赵青云正向墨凌云请罪,赵锦熙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靖王是何等身份的人,他在定国公府受伤的事情,先不说皇帝是否会怪罪下来,就是他本人怪罪下来,也不是定国公府能承担得了的。 得知靖王受了伤,赵馨儿这才恢复了理智,抬头看向墨凌云,他的手还在滴血,看来被自己伤的不轻。 在对上墨凌云冷的刺骨的面容,还有他那双透着杀意的眸子,吓得赵馨儿瑟瑟发抖。 墨凌云冷冷的看了她半晌,没有说什么,正是他的这种过分的冷静,吓得众人屏住了呼吸,像是被审判着的囚徒。 “想不到一个庶女就如此有胆识,今日若不是本王在场,三小姐这是准备持刀刺杀亲姐吗”沉默了半晌,墨凌云这才从赵馨儿身上抽回目光冷冷道,那声音让众人听了不寒而栗。 赵锦熙听罢,觉得有些震惊,明明是他受了伤,反倒是关心起自己来了,他脑子莫不是气糊涂了 “王爷息怒,臣女不是有意要伤害王爷的。赵锦熙心思毒辣,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您莫要听信她的花言巧语。她都敢对我这个亲妹妹下毒手,焉知哪日不会害了王爷。 臣女的容貌就是被这个贱人害的,赵锦熙就是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她不过是把王爷当刀子使而已!” 赵馨儿摸着自己溃烂的脸,指着赵锦熙怒吼道,因为她脸上的伤,让她的样子变得有些瘆人。 墨凌云听到这些话,心中的怒气愈发的控制不住了,这个赵馨儿还真是没有眼力见儿,不赶紧向他跪地求饶,反倒在这里污蔑自己的亲姐姐。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墨凌云对赵锦熙很不一般,他素来只对皇帝和国家大事上心,何曾见过他对其他人另眼相看 “姚磊,三小姐许是心情不好,才会如此无状,你先带三小姐回去。”赵锦熙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她也不是什么圣母,刻意为赵馨儿脱罪。实在是赵馨儿过于莽撞,伤害了墨凌云。 此事若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赵青云怕是难逃责罚。 不仅如此,就凭墨凌云当着众人的面救下她,若是被外人知晓,指不定又是一些不堪入耳的八卦。 “是,大小姐。”姚磊很是恭敬道,上前拉着赵馨儿走出大厅。 赵馨儿挣扎着甩开了姚磊,又没头没脑的冲进大厅,只当是赵锦熙害怕自己揭露了真相。 “赵锦熙,你就这点胆量吗哼,我今日就是要向众人撕开你的伪善,你别想把自己摘干净!”赵馨儿一脸凶狠的说道。 赵青云看到她如此疯魔的样子,连忙给一旁的姚磊使了一个眼色。 姚磊立即强制将赵馨儿拖了下去,大厅终于恢复了平静,赵青云等人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起身。 “王爷,微臣这就去请大夫为您处理伤口。”赵青云抬头看向墨凌云,言语间带着颤色。 不等他转身走出大厅,就听到墨凌云说道:“定国公不必紧张,这点小事本王回府处理即可。” 说罢,墨凌云便起身,大步走出了大厅。 赵锦熙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墨北辰见状,气得身子微微发颤,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赵锦熙一路跑着出去,拦住了墨凌云:“臣女是向靖王道谢来的。” “举手之劳。”墨凌云说罢便要离开。 他刚才也是脑子空白,就那么当着众人的面冲了上去,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在意一个女子。他自认为自己只是对赵锦熙好奇,没想到会为了赵锦熙如此不计后果。 “这件东西想来是靖王落下的,臣女物归原主。”赵锦熙不由得笑了起来,墨凌云此时微微一愣,放缓了脚步,赵锦熙大步向他走了过来。 秦昊看了墨凌云一眼,轻咳一声道:“王爷,属下在外面等您。” 说罢,他便如闪电般,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赵锦熙引着墨凌云坐在庭院坐下,墨凌云见她面带笑意,心脏又不停的跳动起来,顿了顿开口道:“胆子不小嘛。” “这有什么可紧张的,总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就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赵锦熙对刚才的事情轻描淡写道。 “小姐,您要的东西。”正在此时,春桃带着热水和药匣子走了过来。 赵锦熙点了点头,春桃放下东西就出去候着。 墨凌云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不等他开口说话,他受伤的手就被赵锦熙拉了过去。 只见她伸手为自己把了把脉,细细看了一眼受伤的手,然后将帕子浸入热水里,待拧干帕子后,轻轻的为墨凌云擦拭手掌上的血迹。 然后打开药匣子,给墨凌云用了自己研制的金疮药,再用纱布给他包扎起来,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平和自然。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墨凌云越来越猜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盯着赵锦熙的脸低沉道。 赵锦熙闻言看向他,挑眉道:“臣女能有什么目的呢,不过是在帮自己的盟友而已,靖王莫不是忘了咱们之前的约定” 说罢,她脸上的笑容灿若桃花,任谁看了都会心醉。 之前她戴着面纱,还没有这种感觉,如今这般清楚的看着她的脸,要说没有任何反应,怕是在自欺欺人。 两人四眼相对,墨凌云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好在他在席间喝了酒,这会儿并不会让人察觉到什么。 “本王还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不急。”赵锦熙淡淡然道。 她也没有想让墨凌云立马给出答复,不过看到她如此不屑的反应,倒是让墨凌云有些诧异,还从来没有谁敢对自己这样说话,即便是赵青云也无法做到。 “刚才的事情暂且不提了,臣女这里有一件东西,靖王一定认得。”赵锦熙从腰间的香囊取出一块手帕,里面包裹着一块玉佩。 看到这块玉佩之时,墨凌云紧皱着眉头,他昨晚走的急,回到王府的时候,才发现玉佩不见了,以为落在了别处,没想到却是在赵锦熙的手里。 墨凌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接过了玉佩,心跳再次加速。 赵锦熙倒也没有点破墨凌云昨晚夜闯自己闺房的事情,这件事情就他们二人知晓便罢。 瞧着墨凌云不自然的神色,赵锦熙权当是没看见,起身向他行了一个礼,拿着一只药瓶递向墨凌云道:“靖王尽快回府养伤,这是臣女配制的金疮药,对您的伤应该有用,臣女这就送您出府。” 墨凌云应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药瓶,两人并肩往大门方向走去。 第七十章 得到一具尸体罢了 “四皇子,我终于见着你了,我被爹爹禁足,听闻四皇子到了府上,这才偷偷跑了出来。”赵沁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娇羞的拉住墨北辰的袖子,看向他柔声道。 赵沁儿杏眼微润,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那样子真是人见犹怜。 “好端端的,定国公为何将你禁足”墨凌云闻声低沉道,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赵沁儿身上。 刚才见赵锦熙跟着墨凌云出去的时候,他一时没有忍住,也跟着出来了,谁知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就没有看到人影了。 “此事还不是因长姐而起,长姐的外祖母昨儿个跑来定国公府好一顿折腾,我和娘亲被白老太太用家法处置了不说,还被白老太太罚跪,不到天黑不许起来。 四皇子,沁儿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让长姐如此厌恶我。扪心自问,沁儿对长姐向来都是敬重,什么好东西都是以长姐为先,沁儿真的不明白长姐为何要如此误会我。” 说罢,她的身子微微抽动,眼泪潸然落下,言语间很是真切,说得赵锦熙是有多么蛮横似的。 听到赵沁儿的啜泣声,墨北辰不由得侧目看了她一眼,想当初自己也曾爱过这个女人,不过自从赵锦熙恢复了倾城般的容貌时,墨北辰的心思慢慢就转移到别处。 眼下看到赵沁儿憔悴的模样,还有手上的伤痕,忍不住怜惜了起来。 “沁儿不要难过,你向来都是善解人意的。”墨北辰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 听到墨北辰这番话,赵沁儿才苦中带笑道:“四皇子说的是真的吗” 须臾之间,她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又立马变成了悲戚的模样。 “只怪沁儿是庶女出身,才不得长姐的喜欢,无论沁儿对长姐如何敬重,都入不得她的眼。这也难怪了,沁儿只是一介庶女,怎能奢望嫡出小姐对我们高看呢。” 赵沁儿故意强调庶出的身份,就是想用此事让墨北辰厌弃赵锦熙。 若是赵锦熙连庶出的亲姐妹都瞧不上眼,其他庶出身份的人,又如何能瞧得上 墨北辰的生母只不过是一介身份微贱的宫女,卑微得连名字都不曾留下,要不是自己的生父是皇帝,恐怕他连一个庶女都不如! 他之前一直百般讨好赵锦熙,可是那又如何呢人家连个笑脸都没给过一个。他始终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如今看来不无可能。 墨凌云和墨凌齐乃一母同胞,母亲又是正宫娘娘,墨凌齐对自己的胞弟很是信任,登基之后越发的疼爱这个弟弟,恨不得将天下都交给他。 怪不得赵锦熙会对墨凌云如此特别,试问这样一个身份尊崇的男子,天下间的女子有谁不倾慕 “四皇子,您弄疼我了!”墨北辰听罢怒火中烧,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许多,捏得赵沁儿的手腕都发红了。t 在听到赵沁儿的疼痛声,墨北辰才从冲动中回过神,松开了她的手。 墨北辰尽量压制着不满的情绪,看向赵沁儿询问道:“此话当真,赵锦熙果真看不上庶出” 赵沁儿闻言,心里越发的得意,她知道墨北辰已经将她的话彻底的听了进去,现在只需她再烧一把猛火,那就水到渠成了。 即便是墨北辰再对赵锦熙有所迷恋,以后只要想起今日之事,就犹如芒刺在背。 “四皇子提起此事,沁儿就好生难过。长姐从未将我们当作亲姐妹,我们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奴婢罢了。 她说的话不无道理,母亲是定国公府的正室夫人,又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如此高贵的出身,我们这些庶出的还真是望尘莫及,怎么还好意思舔着脸做她的姐妹!” 瞧着墨凌云沉下去的脸,赵沁儿继续哭诉道:“沁儿原本不想多嘴的,只是每每见四皇子身陷情网不能自拔,沁儿不得不向您说出实情 。” 见她说的很是诚恳,墨北辰紧皱着眉头道:“有什么话,尽管如实说出来。” “我那长姐打小就是一个高傲的人,无论什么都要最好。想来四皇子也对她对您的态度感到疑惑,她之所以千方百计的接近靖王,还不是知道皇上看中靖王这个兄弟。 四皇子应该知道,靖王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皆是正宫娘娘所出,长姐接近靖王也不无道理。” 赵沁儿在一旁煽风点火,拉着墨北辰的袖子梨花带雨道。 她的这些话,彻底惹怒了墨北辰,墨北辰真想把赵锦熙找来问话,想亲耳听听这个女人的狂悖之言! “沁儿知道四皇子舍不得长姐,不过她那般高傲的人,断然不会选择跟您在一起的,沁儿实在不忍您受到伤害。”墨北辰的脸色越难看,赵沁儿就越得意,她就是要彻底毁灭赵锦熙在墨北辰心里的形象。 “想不到我在二妹的心里,竟然是如此形象,若不是亲耳听到,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只是不知二妹也喜欢学那些丫环婆子,躲在背后嚼舌根。” 赵沁儿说的正得意忘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清冷的声音,惹得赵沁儿顿时心虚。 待她转头看去,只见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并肩走了过来。 听了赵沁儿的那些无厘头,墨北辰的自尊心已经被彻底打压,在看到赵锦熙和墨凌云出现时,气得咬牙切齿,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谦谦公子形象。 “我说熙儿妹妹为何走得如此心急,见到皇叔的这一刻,想来是明白了。”墨北辰到底忌惮墨凌云这个皇叔,只好压住心中的怒火,看向赵锦熙冷冷道。 墨凌云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墨北辰身为皇子,说出这种有损女儿家清誉的话,实在有些唐突。 不等他开口问责,赵锦熙却在一旁轻笑了起来。 “靖王适才救我受了伤,虽不是我之过,毕竟是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都应当面向靖王道谢才是。”赵锦熙说得轻描淡写,不过在墨北辰听来,却是尤其刺耳。 “熙儿妹妹说的倒是在理,不过你一介闺阁女子,还是莫要与男子走得太近,谁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传出什么闲话。”墨北辰一改之前的温和姿态,也不管赵锦熙听了是何感受,他脑子里全是赵沁儿说的那些话。 “四皇子真会打趣,臣女与靖王不过是光明正大的逛园子罢了,不成想会在这清幽之处听到二妹的啼哭声,还拉着四皇子不撒手,这要是传了出去” 赵锦熙扫了墨北辰一眼,又看向赵沁儿拉着他袖子的手淡淡然道。墨北辰和赵沁儿听罢,彼此瞬间保持了两拳的距离,气得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赵沁儿见赵锦熙要将火到自己的身上,看向赵锦熙温和道:“长姐何必恶言伤人,妹妹也是为你着想,四皇子人品贵重,待你又情深似海,你为何总是视而不见呢 妹妹知道长姐素来心气儿高,看不上什么庶出的姐妹,不过你也不能以此来伤害四殿下啊。” 此话一出,墨北辰的脸变得红一块白一块。 赵锦熙听罢,打量着赵沁儿,她还真是孟氏亲生的,害人的手段都是那么的高明。 “二妹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个人最善妒了,岂会让心仪之人靠近别的女子,哪怕是瞧上一眼都不行。”赵锦熙冷笑着说道。 赵沁儿被她无端数落了一通,心里升起一团火来。 墨凌云的目光落在赵锦熙身上,只见她从容镇定,大方举止,言辞犀利,让人没有招架的余地。 “长姐未免太霸道了些,四皇子是何等身份,怎会只守着你一人,寻常百姓家还三妻四妾呢。”赵沁儿煞白着脸,誓要跟赵锦熙争个输赢。 “二妹说笑了,我原本不想打扰二妹的,只是听见二妹给我泼脏水,忍 不住想为自己辩白几句。恰好四皇子也在场,臣女就把话当面说清楚。”赵锦熙冷冷的瞪了赵沁儿一眼,随后看向黑着脸的墨北辰轻声道。 墨北辰紧皱眉头,红着眼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二妹之前的诛心之论,并非是臣女的意思,臣女刻没有瞧不起庶出姐妹,也没有瞧不起其他人,不知这是二妹在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 四皇子此生的确不会守着我一个女人,因为我并不是跟四皇子共度一生之人,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自然无需相守了。”赵锦熙丝毫不顾及墨北辰的颜面,就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 听到她如此绝情的话,墨北辰差点就没控制住情绪。 “熙儿妹妹既是不在乎那些,为何三拒我于千里之外”墨北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忍不住质问道。 这个女人对他是那么的死心塌地,为何短短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四皇子想岔了,喜欢一个人并非因为他的出身,即便四殿下贵为太子,他日荣登大宝,臣女也不会来叨扰您。”赵锦熙长叹了一口气。 墨北辰听了这番话,险些气晕过去,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如此拒绝过。 “赵锦熙,你若不情愿,我倒是可以求父皇赐婚,即便你不情愿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敢抗旨不成”墨北辰咬咬切齿,大步走向前来,盯着赵锦熙的眸子质问道。 “那又有何难,不过得到一具尸体罢了。”赵锦熙立马反驳道。 第七十一章 皇家狩猎 赵锦熙的话犹如冰刀一样刻在墨北辰的心尖,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己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为了不跟他有任何交集,竟然不惜以命相逼! 墨北辰听罢,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长姐这是在做什么,四皇子对你如此情深义重,你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害他” 赵沁儿连忙上前扶住墨北辰,抬头看向赵锦熙质问道,弄得像是赵锦熙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一样。 赵锦熙闻言,唇角微扬。 “臣女的二妹才是对四皇子情深义重之人,四皇子与其在臣女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看看这眼前人。 臣女的二妹虽是庶出,到底样貌才情不输其他世家小姐,四皇子也应该给她一个机会,莫要辜负了二妹的深情才是。” 墨北辰被这话气得面色惨白,他承认自己曾经对赵沁儿有过好感,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赵锦熙在墨北辰面前乱点鸳鸯谱,气得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拂袖而去。 原主不就是将整颗心送给墨北辰,最后落得家族覆灭的下场而原主自己也是被赵沁儿这个庶妹,弄得挫骨扬灰! 这个渣男之所以转性子,还不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变漂亮了,像他这种朝三暮四的渣男,自己才不屑与之为伍呢。 俗话说得好,乌龟配王八,渣男配渣女,墨北辰和赵沁儿才是绝配! “赵大小姐气人的本事,倒是让本王开眼了。”一个略带冰凉的声音传了出来,赵锦熙回头看着墨凌云深邃的眸子。 “不知你跟墨北辰有何恩怨”墨凌云看着赵锦熙,好奇的询问道,他那几分好奇中,仿佛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赵锦熙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对四皇子并无他意,与其让他对我存有幻想,不如趁早断了他的念想,否则终是误人误己。” 谁要跟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捆绑在一起,她又不是傻缺。 墨凌云听罢,没有再继续追问。 “本王都有些好奇了,不知哪个男子才能受得住赵大小姐忽冷忽热的性子。”此话一出,墨凌云都有些愣住了,这原本只是他心中所想罢了,谁知竟然当着赵锦熙的面说了出来。 “喝酒误事啊,本王的酒量着实有些差了。”墨凌云极力为自己寻找借口,还好在席间喝了两杯酒,否则他还真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两人四目相对,站在原地静止了许久,赵锦熙突然挑眉道:“靖王说笑了,女子未必只有出嫁一条路,一个人也未必不好,无拘无束的多自在呀,干嘛要将自己关在牢笼里” 若是放到现代,女子大都自立自强,不像古代女子一样,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挂在自家夫君身上。 赵锦熙才不要做这样任人摆布之人,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她本来就是这个脾气,才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扼杀自己的天性。 说罢,赵锦熙迈着步子向府中大门走去,墨凌云在原地沉默了半晌,这才跟上前去开口道:“过两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按规矩你也会在受邀名列,想必你是躲不过去的。” “多谢靖王提醒,臣女自会留心。”赵锦熙给墨凌云行了一个礼,墨凌云应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赵锦熙陷入了沉思。 之前的原主并不出色,大多数的重要场合都是由赵沁儿代替原主出席,是以赵沁儿这个庶女风光无限。 眼下赵锦熙的变化,已经打破了这个惯例,就算自己不想去,也是躲不过去的。 皇家狩猎是皇室历来的传统,意在提醒皇室子孙不忘祖辈打江山的艰辛,除此之外也是想留意身边的青年才俊,为南宥挑选人才。 很快便到了皇家狩猎的日子,赵锦熙陪着两个丫头简单收拾了行 装,临行前还带上了些药丸和一把匕首。 “小姐,你带着药丸倒是没错,不过这匕首有何用处啊”夏枝看着赵锦熙手里的匕首,有些疑惑道。 赵锦熙将手里的匕首藏好,随口说道:“带着防身用的,咱们还是快些收拾,别让爹爹久等了。” 夏枝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今日的狩猎很是热闹,宫门口停着许多官员的马车,众人都毕恭毕敬的等着墨凌齐的到来, 赵锦熙从马车上下来,很是恭敬的立于自己的马车旁。此时,一个熟悉的背影从自己身边掠过。 那人正是墨怀柔,只见她跑过去拉着赵沁儿的胳膊,回头瞪了赵锦熙一眼。 上回孟氏给宸贵妃捎信儿时,让她替自己除了赵锦熙这个祸害,宸贵妃得知胞妹受了委屈,自然觉得愤愤不平,想出一个法子整治赵锦熙。 原本这是一个绝妙的法子,谁知半路上杀出来一个靖王,将赵锦熙从暗室里带出去不说,还险些害死宸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静秋。 静秋是宸贵妃的心腹,许多事情都离不开她,若是她出了事情,就等于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宸贵妃见身边的心腹折了半条命,对赵锦熙是恨之入骨,墨怀柔听关雎宫底下的宫人谈及此事,对赵锦熙也是恨入骨髓。 “赵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本公主的脸上有花儿不成”墨怀柔见赵锦熙盯着她看,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大声呵斥道。 赵锦熙闻言,唇角微扬:“公主卓绝之姿,让臣女一时看迷了眼,是臣女唐突了,还请七公主勿怪。” 墨怀柔本想揪着赵锦熙不放,给她一个下马威的,结果被她这话弄得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怀柔妹妹快别说了,我这长姐是个心气儿高的,她今日在怀柔妹妹这里讨了不痛快,后面指不定会有人遭殃!” 见墨怀柔一时词穷,赵沁儿突然娇滴滴道,言语间满是委屈,好像自己就是那遭殃之人。 墨怀柔适才还不知如何接话,在听到赵沁儿的那番话时,不由得怒火中烧。 “冲别人发火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本公主算账,你敢吗”墨怀柔大声嚷嚷着,赵沁儿假装劝阻,恰到好处的将自己胳膊上的伤痕暴露在众人面前。 虽说赵沁儿是一介庶女,到底也是定国公府的小姐,究竟是谁这般狠心,将这赵二小姐打成这个样子 “沁儿姐姐,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对你下此毒手,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墨怀柔看着赵沁儿胳膊上的鞭痕,气得咬牙切齿,恨恨的盯着赵锦熙。 赵锦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都想为这个好妹妹颁发一个小金人奖杯了,什么时候都能入戏,都能赶上现代的老戏骨了。 只是人家生不逢时,若是放到现代,那片酬一定是蹭蹭上涨,不愁没有票房。 “二妹犯了家规,惹怒了爹爹,这才遭受责罚,七公主莫不是想管定国公府的家事”赵锦熙看向墨怀柔轻笑道。 一旁的吃瓜群众伸长了脖子凑热闹,嘴里叽叽歪歪,脑子里正脑补着赵沁儿被打的画面,赵锦熙对这些人并不感冒。 “哼,犯了家规你倒是给本公主好好说说,沁儿姐姐到底犯了什么家规,你若是敢诓骗本公主,本公主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墨怀柔说罢,取下腰间的鞭子,狠狠的打在地上,瞬间尘土飞扬。 众人见状,连忙腾出一个空地,生怕自己被误伤。 “七公主若是对此事感兴趣,不如亲自去问问贵妃娘娘,还有她身边的静秋,她们对这事儿再清楚不过了。”赵锦熙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并没有害怕的意思。 她都懒得跟这个刁蛮公主解释,无论自己给出什么理由,人家压根儿听不进去,今天摆明儿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赵 大小姐果然牙尖嘴利,想来也是被娇惯出来的,才会如此不知礼数,今儿本公主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想来定国公也会感谢本公主!” 墨怀柔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随后将手中的长鞭挥向赵锦熙。 赵锦熙一个激灵闪躲,鞭子还是落在自己的胳膊上,鲜血浸染了她的衣袖,还好她躲得快,不然那鞭子怕是会生生落在脸上。 “小姐!”春桃见状,连忙将赵锦熙护在身后。 “七公主为何无故鞭打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并未冒犯您!即便是见了皇上,公主也占不了理儿!” 夏枝看着赵锦熙的胳膊渗出的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数,看向墨怀柔质问道。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如此不知礼数的东西,看本公主不好好教训你!”墨怀扬起鞭子落向夏枝,赵锦熙见状,拉着夏枝躲了过去,不过她的手上又多了一道鞭痕。 “今日可是皇家狩猎,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七公主还是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不妨请臣女去宫里坐坐,即便要打人也不要让人瞧见呀,这样多有损公主的形象。” 听到赵锦熙的冷嘲热讽,墨怀柔此时急红了眼:“冒犯了本公主,打死也是活该!” 说罢,又扬起了手里的鞭子。 其他官眷小姐们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赵锦熙主仆被打,也别无他法,她们哪敢上去寻晦气,若是敢多说一句,那鞭子怕是会打在自己身上。 皇帝素来疼爱这个七公主,她们可不敢去多管闲事。 众人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鞭子挥向赵锦熙主仆。正在这时,一把扇子打在墨怀柔的手上,疼得她松开了手里的鞭子。 第七十二章 靖王撑腰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坏了,心里暗暗在想是哪个倒霉蛋敢多管闲事,待他们回头望去之时,只见墨凌云一袭墨色锦服大步走来,扇子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他们早该猜到是墨凌云才是,除了这个冷面王爷,谁敢招惹七公主这个小祖宗。 墨怀柔在墨凌齐面前,一直都是懂事乖巧的模样,深得墨凌齐的喜欢,没想到她今日的举动,着实让墨凌齐感到意外。 墨凌齐站在墨凌云身边,看到这大动干戈的场面,瞬间觉得不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靖王殿下!”众人忙不迭收起惊讶的情绪,跪下来给二人行礼。 墨怀柔正想破骂是谁多管闲事,见到墨凌齐和墨凌云二人,吓得她赶紧拾起地上的长鞭藏在身后,双眸垂下来不敢平视前方。 墨凌齐瞧着赵锦熙的胳膊顺着手腕流着血,两个丫头在身后哭哭啼啼,便沉着脸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夏枝听闻急着想在皇帝面前讨个公道,不等她开口就被墨怀柔来了个颠倒黑白。 “父皇可得给怀柔做主啊,赵大小姐无理在先,怀柔实在是气不过,才会对她动手的,好让她懂些规矩。”墨怀柔看着墨凌齐难看的脸色,生怕自己会被责罚,连忙将脏水倒在赵锦熙身上。 明明就是这个七公主刁蛮无理,怎地变成自家小姐的过错了夏枝一听这话,气得在那儿摩拳擦掌。 “还请皇上明鉴,熙儿向来都是识礼数的孩子,断然不会对七公主无理。”赵青云连忙跪在地上向墨凌齐解释道。 自家的女儿他比谁都清楚,别人不去招惹赵锦熙就不错了,分明是这七公主仗势欺人。 今日可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赵锦熙更不会糊涂至此,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找麻烦。 “听定国公的意思,是在说本公主污蔑了赵锦熙不成,她有什么值得本公主污蔑的”墨怀柔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熙儿不是那种惹事生非的人,兴许是公主误会了。”赵青云冷冷道,甭管对方是什么公主,想要平白无故的羞辱自己的女儿,说什么他都不会允许! 墨凌齐听得头晕眼花,不由得皱眉,待他看向赵锦熙之时,袖子上的鲜血已经结痂,尽管受了伤却不曾跑来叫屈,看样子倒是一个坦荡的人。 “此事,不知凌云你如何看”墨凌齐心中似乎有了断定,转头看向墨凌云低声问道。 墨凌云扫了一眼赵锦熙的袖子,那上面的血渍让他有些莫名的心疼。 他倒也没有直接回答墨凌齐的话,抬眼看向赵锦熙身边的春桃冷声道:“你是赵大小姐身边的丫环,你来说说事情的缘由。” 被墨凌云的眸子盯上,春桃刚开始还有些诧异,随后便捋清思绪,明白这是靖王在给自家小姐辩白的机会。 春桃之前就去过靖王府,墨凌云让她来说话,自是知晓她是一个懂分寸的丫头。 赵锦熙本来就被牵涉其中,让她自己为自己说话,总归有些欠妥,倒不如挑个明事理的丫头。 “启禀皇上,我们陪着小姐在马车旁边候着圣驾,七公主先是陪着二小姐有说有笑的,也不知是二小姐对七公主说了什么,我家小姐就无故被鞭打。”春桃向前走了一步跪了下来,刻意将赵沁儿拉下水。 真要追究下去,这事儿本来就跟赵沁儿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她在墨怀柔身边煽风点火,赵锦熙不至于挨鞭子,还真的一点也不冤枉她。 见春桃在皇帝面前告状,墨怀柔只觉得事情不妙,她刚才怎么没把这两个贱婢给打死,留着这两个人乱嚼舌根! “柔儿,可有此事啊”墨凌齐转头看向墨怀柔,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气性一上来就喜欢责罚身边的人。 况且现在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春桃只是一介丫环,她也没这个胆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胡诌。 墨怀柔见墨凌齐黑着脸,上前拉着他的手撒娇道:“父皇容禀,赵锦熙无故打伤沁儿姐姐,怀柔不过是想给沁儿姐姐讨个公道罢了。沁儿姐姐是怀柔的亲表姐,怀柔不能坐视不管。 再说了,怀柔不过就是想吓唬她而已,并没有真的想伤她,这赵大小姐委实娇弱了些,不过就是两鞭子,又没有要了她的命,何至于跑到父皇跟前装模作样。” 墨怀柔以往犯错的时候,最喜欢在墨凌齐面前装萌撒娇,每次都能躲过责罚,这次想来也是能翻篇儿的,做爹的总得向着自家女儿。 一想到这里,墨怀柔的神色愈发的得意,忍不住侧目挑衅赵锦熙。 “依着臣妾愚见,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误会,无非就是女儿家开个玩笑罢了。今日可是皇家狩猎的日子,文武百官都看着呢,皇上还是莫要让他们久等。”宸贵妃见状,上前挽着墨凌齐的胳膊轻声道。 这母女二人,一个装乖巧撒娇,一个温柔娇媚,还真是妥妥的牲畜无害。 赵锦熙早就猜到皇帝不舍得责罚墨怀柔,她根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任谁也会被这母女二人的虚情假意骗过去,皇帝每天日理万机,哪里有功夫去甄别人心的伪善。 墨凌齐每次见到墨怀柔撒娇的模样,都不忍心责罚于她,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家熊孩子闯了祸,自然得由当爹的来善后。 “定国公莫见怪,这事儿的确是柔儿理亏,是朕把她给宠坏了,朕代柔儿给定国公陪个不是。”墨凌齐说罢,伸手将赵青云扶起身来,看向他笑着说道。 作为一国之君,能在朝臣面前低头,已经很不容易了,虽说是墨怀柔惹是生非,到底是他的亲闺女,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赵锦熙受的鞭子悉数还了回去 如今他已经低头,想必赵青云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赵青云听罢,长叹了一口气,墨凌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大有一种息事宁人的感觉,他也不好驳了墨凌齐的面子,只能让赵锦熙忍下这份委屈。 想到自己女儿受了委屈,赵青云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俯着身子闭上眼睛拱手道:“皇上折煞微臣了。” 宸贵妃母女见状,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皇上,咱们快些启程,文武百官都等着呢。”宸贵妃柔声道,她的声音就跟百灵鸟似的,听得人心里很是舒坦,那娇媚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墨凌齐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启程。每年的皇家狩猎,他都是跟墨凌云一起出席,谁知刚走了两步,自个儿皇弟就跟木桩子似的站在那儿,好像没有想走的意思。 “凌云,你杵着作甚,难不成这里有猎物等着你捡”墨凌齐转头看着他,忍不住笑道。 墨凌云把玩着手里的扇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色异常的难看。 “最要紧的事儿还未处理,去了也没兴致。” 他本来就厌弃宸贵妃矫揉造作的模样,还有墨怀柔嚣张跋扈的嘴脸,只是这两人都是自家皇兄心尖儿上的人,他也不好在墨凌齐面前说她们的不是。 只是他一看到赵锦熙手上的鞭痕,就忍不住要多管闲事了。 “皇叔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父皇都不追究了,皇叔何故还要揪着不放难不成本公主还要跟赵锦熙低三下四的赔礼道歉我好歹是公主,凭什么要跟她道歉,想都别想!” 墨怀柔见墨凌云想给赵锦熙撑腰,瞬间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质问道。 宸贵妃见她如此口无遮拦,连忙上前拉住她。墨凌齐向来疼爱这个胞弟,墨怀柔若是跟墨凌齐作对,怕是会惹怒了墨凌齐。 “靖王还是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不过就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定国公跟赵大小姐都没说什么,你又何必为一个外臣之女强出头,人家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小姐。” 宸贵妃转眼想到了这些说辞,转头看向墨凌云轻笑道。话虽然说得轻飘飘,言语间却是夹枪带棒。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算你靖王不顾及自己的名声,难不成还不顾赵锦熙的名声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跟一个王爷走得如此亲近,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来。 人家不敢拿王爷的私事品头论足,赵锦熙这个定国公府未出阁的小姐,怕是避无可避。 墨凌云今日的表现,倒是让赵锦熙都大吃一惊,之前三番两次找他结盟,都是无动于衷,怎地今日为自己撑腰了 为了能跟这个冷面王爷拉近关系,自己还假装被困在暗室里,足足等了三天三夜才出来,原以为可以顺利结盟,谁知这厮又拒绝了自己。 既然他不肯跟自己结盟,干嘛要蹚这浑水,难不成是要自己以身相许,借着此事刷好感度 赵锦熙越想越糊涂了,索性站在那儿当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若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倒也罢了,身为南宥七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跋扈,若是被传扬了出去,岂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要想天下臣民对皇家信服,就得拿出皇家的威严,如此赏罚不分怎么让人信服。七公主动手打人在先,若是今日被打之人是七公主,又该如何处置呢”墨凌云淡淡然道,像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如此说来,倒也占理儿。本来就是墨怀柔理亏,若是赵锦熙动手打了墨怀柔,今日怕是不会这么快翻篇儿的。难不成就仗着谁会投胎,就让谁横着走天下臣民都看着呢! 第七十三章 墨怀柔被罚 “皇叔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帮赵锦熙说话吗我可是你的侄女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墨怀柔是彻底的恼了,墨凌云作为皇叔不帮衬自己便罢了,却三番五次的替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 “本王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对你如此严格,总不能让天下人看皇室的笑话,今日你就在这儿跪着。”墨凌云是个冷性子,才不会被墨怀柔的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让堂堂的公主跪在宫门口,这不是让墨怀柔颜面扫地吗这里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公主跪在这里,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何况还是一个女儿家。 众人听到墨凌云对墨怀柔的处置时,无一不惊掉了下巴。没想到墨凌云真的为了赵锦熙,惩治了自己的亲侄女儿。 墨怀柔听罢,气得咬牙切齿,虽说她还是很不服气,却不敢再跟墨凌云犟嘴。宫里的小辈们见了这个冷面皇叔,谁不是躲得远远的 今日若非是墨凌云执意要给赵锦熙撑腰,墨怀柔根本不会跟墨凌云对着干,在看到墨凌云冷得刺骨的眸子时,墨怀柔就后悔跟这个冷面皇叔硬碰硬了,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她这个皇叔向来说一不二,说出去的话就不会轻易改变心意,一想到这里,她就越发的厌恶赵锦熙。 “还请皇上三思啊,柔儿可是您最疼爱的公主,若是让柔儿跪在这里,将来让她如何自处呀!”宸贵妃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却奈何不得墨凌云半分,只好抱着墨凌齐的胳膊哭诉道。 说罢,她的眸子冷冷的落在墨凌云身上:“不知靖王存的是什么心思,柔儿到底是你的亲侄女,你却要如此待她,会不会有些不近人情了些” “皇兄明鉴,臣弟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怀柔身为皇室公主,理应作为天下人的表率,如今她行为有亏,就应当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宸贵妃作为七公主的生母,见公主有过不加劝阻还百般包庇,说起来也应该回到宫里好好反省。”墨凌云全然没有将宸贵妃母女放在眼里,看向墨凌齐平静道。 宸贵妃一听这话顿时恼了,她与皇后明争暗斗许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地位。 这次的皇家狩猎按理说应该由皇后随行,她可是在墨凌齐面前花了不少的心思才得到这份殊荣,没想到墨凌云因为一个赵锦熙,就打破了自己的计划。 墨凌齐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两边都是自己难以割舍的至亲,帮了谁不帮谁都是得罪人的差事,着实有些令人头疼。 “臣弟也不是非要逼着皇兄做一个决断,今日的皇家围猎,臣弟就不去了。”墨凌云见墨凌齐拿不定主意,只好扔出一句冷冷的话出来。 每年的皇家围猎,墨凌云都会陪在墨凌齐左右,他今日不去的话,岂不是让墨凌齐这个皇帝很没有面子 能跟皇帝这般说话的,天下间也只有墨凌云一人,众人听罢都站立在一旁不敢吱声,等着皇帝做决定。 赵锦熙见他如此袒护自己,心里有一分莫名的感动。想当初自己作为一名医师时,每日睁开眼睛想到的就是救死扶伤,还从来没人对自己如此不计后果的付出。 “哎,凌云呀,这件事的确是柔儿的错,不过她到底是公主,跪在这里有些难看了些,你看在朕的面子上,就留些颜面给她,让她回去闭门思过也是好的。”墨凌齐算是怕了墨凌云这个胞弟了,长舒了一口气再三妥协道。 墨怀柔闻言当场愣住了,原本以为有宸贵妃为自己求情,还能躲过责罚,如今看这样子怕是躲不过去了。 “宸贵妃,柔儿这孩子有些淘气,你就陪着她一道儿回宫,定要看好她,别让她再惹祸了。”墨凌齐转头看着杏眼微润的宸贵妃冷冷道。 不等宸贵妃母女向他求情,便坐上车驾离开了。 望着墨凌齐远去的身影,宸贵妃母女差点没喘过气来。 “去找御医拿些药。”墨凌云看向跪在地上的春桃低沉道,随后便坐上了马车。 “多谢靖王,臣女带着金疮药,就不必麻烦御医了。”赵锦熙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胳膊上的鞭痕,笑着说道。 墨凌云看了她一眼,放下帘子便离开了,春桃连忙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今日若非墨凌云出手,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两个丫头扶着赵锦熙上了马车,小心的为她上药。多亏赵锦熙躲过了墨怀柔的鞭子,不然就不是这点皮肉伤这么简单。 “都说靖王生性凉薄,今日他却肯为小姐出头,不知小姐是何时跟靖王相熟的”夏枝为她擦着药,看向赵锦熙打趣道。 此时只有她们主仆几人,倒也不需要避讳什么。 赵锦熙闻言心里很是紧张,墨凌云今日似乎有些过于高调了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袒护她,外面那些人怕是得羡慕嫉妒死,而她自己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 自打赵锦熙穿越到这个国度,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强大的盟友,让她躲过那些明枪暗箭好好活下去。 她当初找到墨凌云,不过是借着原主的记忆,知道墨凌云是皇帝最疼爱的胞弟,加上此人擅于谋算、地位显赫,找他做盟友那是最明智之举。 除了跟墨凌云联手,她还真的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这世间最难偿还的就是人情债。 赵锦熙也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种事情越来越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了。 “夏枝这丫头说得一点也不错,靖王还从来没有如此袒护过谁呢,小姐倒是头一个。”春桃也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墨凌云几次解救赵锦熙于水火,如今又这般袒护赵锦熙,春桃都巴不得他们二人有些什么呢,她们家小姐此生若能得到这样的夫婿,她就谢天谢地了。 “这些事情也是能随便编排的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你家小姐怕是羞也羞死了。”赵锦熙瞄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哭笑不得道。 这不,附近就有闲言碎语飘进来了,赵锦熙只当是没听见,由得那些人说去,不然在这个缺少娱乐的时代,那不得把人活活憋死。 秦昊拿着剑端坐在马车里,眼睛时不时看向墨凌云,心里有一肚子话问不出口。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王看你憋了一肚子话。”墨凌云大概是瞧出他的心思,皱着眉头淡淡然道。 秦昊听罢,先是一愣,思绪良久才开口道:“王爷,属下还从来没见过您如此维护过什么人,今日您对赵大小姐的事情,未免太上心了些,外面那些人估计又要妄加揣测。” 刚才见墨凌云为赵锦熙出头的时候,他可是为此捏了一把汗,虽说皇帝疼爱自家主子胜过任何皇子公主,那也不能四处为自个儿树敌呀,今日可是得罪了宸贵妃和墨怀柔两尊大佛。 墨凌云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脑海中浮现出赵锦熙嫣然一笑的画面,那一笑让万物都为之失色。 “她为了接近本王,不惜暴露自己装疯卖傻的底牌,本王若是还无动于衷,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墨凌云嘴角微微扬起。 他如此袒护赵锦熙,就是想将这个女人跟他捆绑在一起,顺便想知晓对方的真实目的。 墨凌云知道赵锦熙的性子,向来都是隐忍的人,这一点跟他倒是有些相似,他今日若是不出手相助,怕是只能由着墨怀柔胡来。 不过他也知道赵锦熙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只是他见不得对方受委屈。 “即便王爷为自己想好了借口,您对赵大小姐的确很不一般,只要那人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明白。”秦昊忍不住嘟囔了几句,便不再往下说了。 车马行至半日终于到了围猎行宫,宫人连忙安排好文武百官的家眷,又忙着准备了宴席。 赵锦熙在席间并没有待多久,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席间,悄悄的来到了白绍康的住处。 白绍康见来人是赵锦熙,着实被吓了一跳,他今日也听说了墨怀柔的跋扈,一想到此事就连忙请赵锦熙进屋就坐。 赵锦熙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多谢表哥好意,若是我毫不顾忌的进来,免不了有人在后面乱嚼舌根,我这会儿过来是想让表哥帮一个忙。” “你我兄妹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有什么话尽管说。”白绍康看向她轻声道。 “表哥,熙儿明日想去猎场看看,麻烦你明日带着我一同前去。”白绍康闻言,吓得差点没站稳,随后让春桃扶着赵锦熙在院子坐下,给二人倒上热茶。 他端起茶盏将热水送进嘴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忍不住摇头道:“不是表哥不肯帮忙,若是别的事儿,表哥一定帮,你可是姑父的掌珠,祖父祖母也是疼你疼的紧,我决不能带你涉险。” 明日的围猎,断然是不能让赵锦熙前去,万一不小心受了伤,他怕是要被赵青云和祖父祖母打死。 “我这是第一次来皇家猎场,所以就一时好奇而已,我不会到处乱跑的,明日只要好好准备一番,不会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表哥你就答应我。”赵锦熙俏皮的撒着娇,看向白绍康可怜巴巴道。 赵锦熙的模样本来就惹人怜爱,这会儿又如此天真无邪,倒是让人有些不忍心拒绝。 第七十四章 猎场受伤 白绍康见赵锦熙如此坚持,有些为难道:“熙儿,猎场到底还是有些危险,刀剑无眼的万一伤到你,我没法跟姑父和祖父祖母交代,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 他巴不得赵锦熙只是一时兴起,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难得来皇家猎场瞧瞧,表哥你就让我去长长见识,你放心我一定跟在你身后,绝不会出什么岔子,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咱们明天见。”赵锦熙一脸俏皮道,都没给白绍康任何说话的机会,说罢便离开了现场,留下他一人在院子里发愣。 待他缓过神来,只得万般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翌日。 皇子公子们早早的准备好弓箭立于马上,等待着墨凌齐的检阅。 “诸位都是我南宥的好儿郎,今日就尽情展示你们的实力!”墨凌齐高呼一声,众人便扬鞭而去。 白绍康一路慢悠悠的骑着马四处张望,等他回头时便瞧见一身白色衣衫,做男子装扮的赵锦熙。 赵锦熙本来就倾城绝色,穿着男子装扮的衣衫,显得更加的俏丽干练,让人眼前一亮。 在路径分叉口的地方,众人各自散去,白绍康让人准备了一匹马给赵锦熙。 大概是第一次骑马,她还不是很适应,因为没有勒紧缰绳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吓得白绍康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还好你没事儿,是我疏忽了,我应该考虑到你不会骑马的事情,不该草率答应带着你参加围猎。”白绍康很是自责道。 赵锦熙勒紧缰绳长舒了一口,回头看向白绍康故作轻松道:“表哥别担心,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骑马也不是很难,我很快就能适应过来。” 她面色镇定,骑马的动作明显比刚才要熟练许多,即便如此,白绍康也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考虑到赵锦熙是第一次骑马,白绍康不敢提快速度,一路上都是关注赵锦熙去了,并没有留心狩猎。 赵锦熙见他像是母鸡护崽似的跟在身后,心里很是苦恼,得想个法子转移他的视线。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墨凌云今日狩猎会遇险,若是赶不上的话,自己又何必煞费苦心的来猎场。 赵锦熙正愁着如何甩开白绍康,此时一只白狐闪过丛林,赵锦熙装作欣喜的模样道:“好漂亮的白狐呀,表哥你帮我抓住它,多谢表哥了。” 白绍康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丛林不远处恰好躲着一只洁白无瑕的狐狸,毛色不掺有任何杂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漂亮。 难得赵锦熙喜欢一件东西,又见她如此高兴,白绍康自是要帮她实现这个心愿。 “熙儿,你先留在此处,我这就去给你射白狐。”白绍康临行前,向她嘱咐道,随后便跟着白狐的方向去了。 那只狐狸就跟人精似的,不等靠近它就四处逃窜,白绍康一路紧随白狐的方向。 等白绍康走远之后,赵锦熙就借口肚子疼,将身边的随从甩开,然后瞧瞧潜入丛林深处。 为了射中那只白狐,白绍康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等他提着白狐折回去的时候,只见树林空荡荡的,根本就没看见赵锦熙的人影。 “刚才跟我一起过来的公子呢”白绍康有些恼怒道。 随从探着脑袋四处张望,见没有赵锦熙的影子,吓得瑟瑟发抖。 “公子,适才赵公子说肚子疼要去附近方便一下,让属下不必跟着,属下也不知他” 白绍康一听那位随从的话,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手里的狐狸滑落到地上。 刚才见赵锦熙喜欢这只狐狸,就没有直接射死,想着还可以养起来。白绍康此时急的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白狐,任由着白狐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丛林里。 “都别愣着了,赶紧找人去!”白绍康低声道。 赵锦熙不见了,若是被其他人知晓,又免不了惹出什么风波,不等身边的人离开,便又叮嘱道:“你们只管暗中找人,切莫让人知晓!”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然后向丛林四处寻人。 等身边的随从散去之后,白绍康也在丛林忙着找人,找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赵锦熙的踪迹,这让他心里愈发的慌乱起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赵锦熙平安无事。 赵锦熙骑着马在丛林里漫无目的的行走,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能耐,这马可不是谁都能骑的,这会儿她的手上磨出了水泡,有一两颗水泡被缰绳磨破感觉有些疼。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在手上撒了些药粉,再用手帕小心包扎起来。 要不是为了还人情,她何至于跑到这里受这份儿罪,这个围猎场范围这么大,她都不知从哪里找人去。 她只是凭着原主的残缺记忆,得知墨凌云会在此次围猎中身受重伤,至于是真是假她也不知道,也不敢在墨凌云面前提起此事,免得对方起疑。 前世的墨凌云就是因为身受重伤,再加上随身携带的香囊里有相克的慢性毒药,慢慢损伤了他的身体,直至最后药石无医。 赵锦熙伸着脖子张望路口,因为第一次骑马的缘故,她觉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这‘宝马’还真是没有现代版的宝马舒坦。 围猎的地方都找得差不多了,就是没瞧见墨凌云的影子,赵锦熙还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但愿他能走好运,避开此次的暗杀。 这一世的墨凌云比前世幸运,至少在自己的提醒下,躲过了香囊的毒害。 嗖! 一支箭射中对面的树桩,赵锦熙勒紧缰绳往丛林深处躲藏,有了这些丛林的掩护,那些刺客就不容易发现她。 等那些人远去后,赵锦熙也紧随其后,看他们步步紧逼的样子,像是在追杀什么人,应该跟原主知晓的线索吻合。 只是今日可是皇家猎场,谁不要命了敢刺杀靖王如果用野心而论,极有可能是墨北辰在操控这一切。 一想到这里,赵锦熙不由得皱紧眉头,墨凌云为她挡下赵馨儿的匕首,手上的伤口估计还没恢复,眼下遇到这些刺客,怕是有些力不从心。 待靠近丛林附近时,便看见墨凌云被一群黑衣人包围着,而他手上的伤口,又因为在打斗时撕裂开来,血顺着手掌滴落在地上。 那些黑衣人见他有伤,便招招下狠手,赵锦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她原本想将心中的疑惑告知墨凌云,让他避开这次的暗杀,谁知这些人这么快就动手,想来是幕后之人有些着急了。 赵锦熙从香囊里拿出一只黑色瓷瓶,对着墨凌云喊道:“快捂住口鼻!” 随后便将手里的瓶子扔了出去,这是她前些日子研制的迷烟散,能让人昏睡两个时辰。 墨凌云迅速用袖子掩住口鼻,顺着声音看向赵锦熙,他没想到赵锦熙会出现在这里。 大概是看得有些出神了,一时竟忘了身边的危机四伏。赵锦熙忽的看见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个黑衣人,正用一支箭对着墨凌云。 除了那个黑衣人,不远处还有好些杀手伺机而动。 墨凌云手上本来就有伤,自己手里的迷烟散仅此一瓶,想过去帮忙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心!” 只见那支箭飞速射向墨凌云,赵锦熙都来不及提醒他,便焦急的挡在他的面前,那支箭正中赵锦熙的左肩,白色的衣衫很快被鲜血染了颜色。 墨凌云见她为自己挡了一箭,看向那些黑衣人的眼神露出一丝杀气。 墨凌云一手护着赵锦熙,一手拿着长剑跟那些黑衣人厮杀。 刚才的那些黑衣人将秦昊拦在一边,他这会儿也是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些人,才连忙赶过来。 相比之前的单打独斗,两人一起联手对抗外敌,就容易得多了。 领头的黑衣人见情势不妙,赶紧命人撤退。 撤退之前,他们扔出了毒烟,意在杀死地上昏迷着的黑衣人,确保不留下活口。 墨凌云和秦昊见状,迅速躲开了毒烟的位置。 “王爷,您受伤了,赵大小姐她”秦昊看着浑身是血的墨凌云和身受重伤的赵锦熙,一时慌了神,连忙伸出手扶住他的另一只手。 秦昊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墨凌云一手抱着赵锦熙,一手拿着长剑厮杀的场面,那浑身的杀气还是当年在战场上见到过。 墨凌云收起手里的长剑,紧皱着眉头没有接话,眼前的女子面色苍白,看到她左肩染红的衣衫,若是再不赶紧医治,怕是会凶多吉少。 看着赵锦熙安静的躺在墨凌云的怀中,秦昊也很是惊讶道:“赵大小姐为何会在围猎场,而且还跟王爷在一起” “刚才是她救了我,为我挡了一箭。”墨凌云低沉着声音道,说罢便准备将赵锦熙抱起身来。 “不能送我回去,此次来围猎场,是我求着表哥带我进来的,原本就不合规矩,我若是这么回去了,自己受罚倒是没什么,就怕就怕是会连累了表哥。” 因为失血过多,赵锦熙整个人都感觉有些虚脱,说话就跟蚊子似的,不仔细凑到跟前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墨凌云听到这虚弱的声音,心口觉得疼的紧,仿佛有刀子割似的难受,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情愿是自己受罪。 也不怪赵锦熙过于谨慎,皇家围猎本就是男子参赛,女眷只能留在营地不得外出。 加上墨凌云为她得罪了一些人,他们肯定会揪着赵锦熙私自闯进狩猎场之事不放,若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第七十五章 山洞疗伤 “王爷,这猎场附近有一处藏身之所,一般不会有人发现,您先带着赵大小姐过去歇息,属下先去附近找些水过来,赵大小姐身上的伤得尽快处理。”秦昊看着赵锦熙肩上的伤,指向不远处的山洞道。 墨凌云应了一声,立马抱起赵锦熙,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近距离的接触,赵锦熙身上的血腥味愈发的浓郁。 看到月白色的衣衫被鲜血染红的位置,墨凌云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是自己受了这一箭之痛。 他到底是驰骋沙场的战神,手上沾了不少敌军的鲜血,对流血的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 在杀伐决断上面,他从不曾有过任何迟疑,唯独在看到赵锦熙受伤之时,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他还的头一次体会到。 在看到眼前娇弱的女子为他挡下那一箭之时,带给他的不仅仅是震撼,还有那无限的心痛。 秦昊先在树林附近找来一些生火的树枝,再从身上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火堆,这才从草木丛生的洞口出去找水。 墨凌云看着平躺在地上的赵锦熙,她肩上的箭头看着有些突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不管不顾,她肩上的伤势必会引发其他的病症,极有可能会威胁性命。 “我我需要将你肩上的箭拔出来,拖延太久会有性命之忧,可能会很疼。”墨凌云低沉道,他压抑着心中的疼痛,就连头发丝都是痛的。 他何尝不知箭头从身上拔出来的滋味,在战场上不仅亲眼见过,也亲自体会过。 一般的男子都忍受不了这种刺骨的疼痛,何况是一个深闺小姐。 赵锦熙面色苍白,额头布满细汗,使出浑身力气才从嘴角挤出话来:“无妨,我受得住。” 说罢便将衣角含在嘴边,捏紧自己的双手,做出随时可以拔箭的准备。 墨凌云见状,露出一丝震惊之色,随后便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留意过刚才的箭头上面有倒槽,人一旦射中便会如刺般勾在血肉里,贸然将箭拔出来,若是造成二次创伤伤及筋脉,便会性命堪忧。 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割破受伤的位置,再将箭头拔出来。 遥想三年前的战场上,他也忍受过这种锥心刺骨的痛处,即便是久经沙场的硬汉,都不见得能受得住,大多数人都是在半途中疼晕了过去。 念及当年的痛楚,墨凌云有些下不去手了,整个人就跟石化了似的,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英气的脸颊流了下来。 “靖王无需顾虑,这点伤我受得住,动手。”感受到墨凌云的迟疑,赵锦熙无比坚定道。 在她成为一名医者的时候,每天做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手术,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更惨烈的车祸抢救手术她都参与过,她肩膀上的箭又算得了什么。 相比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在她刚刚于这个时空苏醒时,原主被墨北辰和赵沁儿百般折磨的那段记忆,可是让她后背发麻。 如此一想,她也没有什么值得矫情的了。 墨凌云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就算是习武之人也受不了这痛楚,怎么从这个深闺女子嘴里变得如此轻描淡写 “靖王若是不敢拔箭,便由我亲自动手,我好歹有些医术傍身。”见墨凌云迟迟不拔箭,赵锦熙便伸出手来想当场拔箭。 自己冒着翘辫子的风险来救人,临了拔箭还这么磨磨唧唧,赵锦熙都有些后悔来这一遭了。 墨凌云被她的举动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拉住她的手,紧皱着眉头拔出匕首的刀鞘,小心翼翼的划开她受伤的位置。 赵锦熙咬着衣角紧握拳头,额头上满是汗珠,原本白皙的脸上越发的没有血色。 面对如此的疼痛,她咬着牙挺了过来,待可以看到露出的箭头时,墨凌云利索的拔出她肩膀上的那支箭。 在箭被拔出来的那一瞬间,赵锦熙差点昏死过去。她从香囊里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回血丹服下,这才稍微缓过来。 肩上的伤口疼得她有些说不出话来,赵锦熙在洞口发现了一株莨草,看向墨凌云道:“麻烦靖王帮我采些草药,就是那株开有黄褐色微紫色的花。” 墨凌云看向她手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她说的那棵草药。 想起之前她如此轻易的察觉出自己香囊里的毒,便没有多问就走到洞口采下几片叶子。 赵锦熙接过那几片莨草,放在掌心揉搓出汁液,再将它敷在伤口处。 “这样就好了”墨凌云有些紧张道。 “这株草药名叫莨草,它的汁液有麻醉的效果,可以缓解伤口的疼痛。”赵锦熙解释道。 此时,秦昊从附近找来水源,然后站在洞口守着。 赵锦熙用清水清洗了伤口,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特制金疮药,墨凌云替她上好药,撕下自己的衣角给她包扎伤口。 还好自己在府中配制了一些回血丹和金疮药,不然此次怕是有些凶险。 刚才用莨草的汁液及时止住了疼痛,赵锦熙的脸色稍微没有那么难看。 “感觉如何了”墨凌云伸出袖子,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言语也柔和了许多。 赵锦熙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道:“适才服用了回血丹,已经好多了。” 秦昊见她处理好了伤口,进来拱手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属下发现了一条隐蔽的小路可以回去,我们还是先送赵大小姐回去休息。” 墨凌云点了点头,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盖上。 为了避开周边的耳目,墨凌云抱着她从小路走回猎苑。 春桃和夏枝两人正在有说有笑的,冷不丁的从外面闯进两个男子,吓得两人浑身哆嗦以为来了什么刺客。 正在春桃准备开口求救之时,秦昊连忙上去捂住了她的嘴。 还好他眼疾手快,否则这么一嚷嚷,就要惊动所有的人过来,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春桃见来人是秦昊,这才从惊恐之中缓过神来,随后向四周瞧了一眼,让夏枝紧闭大门。 见秦昊身后站着一个人影,春桃便越过他看向身后的人,只见墨凌云手里抱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竟然是赵锦熙! “小姐小姐她这是怎么了”春桃先是有些惊慌,然后捂住嘴低声道,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墨凌云抱着赵锦熙回到屋里,待两个丫头收拾好床铺,将她轻轻的放下来盖上被子。 “你们小心照顾你们家小姐,本王没过来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你们找一身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墨凌云看向两个丫头吩咐道。 交代好一切后,他看了一眼熟睡着的赵锦熙,随后才跟秦昊离开了这里。 对于赵锦熙突然出现在围猎场救下自己的事情,他虽有诸多的不解,倒也没有急着要答案。 以往他都是在猎场狩猎,今日因为被黑衣人突袭,一时无暇关心猎物,眼下多少要出去露露脸,否则怕是会被其他人猜疑。 毕竟他昨日才为赵锦熙解围,若是两个人都不露面,难免会落人口实。 夜色降临,墨凌云随众皇子及公子狩猎而归,半路上正好碰见白绍康。 墨凌云想起赵锦熙说的那些话,便向白绍康说起了偶遇赵锦熙的事,让他不必担心。 白绍康派人四处寻找赵锦熙的下落,眼见着天都黑了还一无所获,他正想着跟墨凌齐提及此事。他也顾不得自己被责罚,到底还是赵锦熙的安危要紧。 还好被墨凌云拦下了,否则这事儿怕是要闹得沸沸扬扬。 狩猎结束之后,墨凌齐命人准备宴席,官眷们也都悉数入座。 春桃在狩猎尚未结束之前,就去赵青云面前说了赵锦熙不想出席的事情。 是以,赵青云只当是赵锦熙不喜欢这种场合,想着之前的宫宴上面就闹过不愉快,就没有细细追问。 加上这次参加宴席的人比较多,倒也没有人注意赵锦熙是否没来。 “凌云,你往年都是满载而归,今日倒是一只猎物也没带回来,每年的狩猎都是你拔得头筹,怕是你也觉得没意思了,哈哈哈!”墨凌齐看着宴席上的墨凌云笑着说道。 一想到赵锦熙为他身负重伤,墨凌云哪里还有什么狩猎的心思,不过就是过去露露脸罢了。 他的箭术十分精湛,每次的围猎都是最惹人瞩目的,今日的狩猎竟连一根鸟毛都没带回来,怪不得墨凌齐会打趣他。 对于今日的刺杀事件,墨凌云一直有所怀疑,只是眼下还不是很确定。 墨凌云笑而不语,倒是墨北辰在一旁接话道:“皇叔的脸色怎么如此差,莫不是身体不适不如让御医来瞧瞧。”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将目光落在墨凌云的身上。 待他看向心事重重的墨北辰时,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皇兄恕罪,不是臣弟今日狩猎不尽心,实在是臣弟身体不适,还请皇兄准许臣弟回去歇息。” 他原本就没心思参加宴席,在听到墨北辰阴阳怪气的话时,越发不想待在此地。 墨凌齐听罢,连忙应允道:“既是如此,你就回去歇着,若身体不适,只管派人找御医。” 得到墨凌齐的应允,墨凌云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宴席,他还从没像今日这般坐立不安。 虽说赵锦熙已经服下了回血丹上过金疮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让秦昊去请了胡御医。 第七十六章 窝藏刺客 胡御医为人忠厚,说话做事很有分寸,让他来给赵锦熙诊治比较稳妥。若是让其他御医诊治,那么赵锦熙受伤的事情,怕是要瞒不住了。 秦昊带着胡御医走进院子,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端倪,墨凌云便让他在附近守着。 休息了一会儿,赵锦熙这才从睡梦中醒过来,虽是吃了回血丹,到底是失血过多,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春桃见她醒来,连忙拿着靠枕放在她的身后,然后端来一碗清粥喂给她喝。 此时,墨凌云带着胡御医一同进来,春桃见状,连忙起身腾出位置。 两个丫头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着急,尤其是在她们看到赵锦熙回来时候的模样,简直把她们吓坏了。 “赵大小姐的伤口不浅,虽说已经止住了血,不过这里的条件有限不利于休养,微臣还是建议回去休养。”胡御医一边给赵锦熙查看伤势,一边看向墨凌云道。 胡御医交代完需要注意的事项,墨凌云才命秦昊将人送走。 “你们简单收拾一下,本王要尽快送你们家小姐回府。”墨凌云看向两个丫头低沉道。 “这样有些不妥,难免会落人口实。”赵锦熙摆了摆手道。 若是不告而别,终究有些不合礼数。 “放心,一切有我。”墨凌云低沉道,他的声音让人不得有一丝抗拒。 赵锦熙听罢有些为难,还真是没有见过他这样霸道的人。 两人正四目对视的时候,屋里的人并没有留意窗外的黑影。 “小姐,奴婢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靖王哪里是什么身体不适呀,这会儿正在大小姐的房间私会佳人呢。”莲儿俯身在赵沁儿跟前轻声道。 赵沁儿的席位在最末处,并没有人关注到这主仆二人。 得知赵锦熙跟墨凌云私会,赵沁儿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说靖王为什么几次三番的为那贱人解围,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好戏呢。一个未出阁的嫡女,为了攀高枝,竟不顾什么廉耻了,她也不怕把自己摔死!”赵沁儿咬牙切齿道。 “我的好小姐,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莲儿闻言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小声些。 还好那些人都在推杯换盏,是以并没有人听到赵沁儿的话。 “小姐,我们在大小姐面前吃了那么多次亏,姨娘还险些因她丧命,小姐可不能白白错过扳倒大小姐的机会。 今日这么多人在场,若是让众人都知晓大小姐的无耻行径,一定能将她踩在脚底下。 天下人谁不知皇上疼爱靖王胜过所有皇子公主,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此事,她还能有好果子吃就算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莲儿立马轻声道,脸上闪过些许得意。 一想到自己被赵锦熙命人掌嘴罚跪,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她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如何身败名裂的! “此计不妥!若是明说那贱人与靖王有染,皇上为了维护靖王的名声,一定会命人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反倒是对我们不利,爹爹也会责备我们。”赵沁儿摇头否定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她似乎心有成算,故意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此举瞬间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你你可是看清楚了,方才那黑影是刺客”赵沁儿就跟戏精附体似的,当着众人的面惊慌失措道。 一听到这里有刺客,众人都觉得后背发凉。 这里可是皇家猎苑,有众多御林军把守,每个出口都设有关卡,一般人也没有胆量前来行刺。 不过本着小心使得万年船的原则,多留一个心眼总不会有错。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亡命之徒,甘愿做些掉脑袋的事情。 莲儿一听这话,立马心领神会,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浑身哆嗦道:“回小姐的话,奴婢不敢撒谎。适才奴婢瞧见一个黑衣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看着他往大小姐的住处去了,奴婢真是怕极了。” 经过这主仆二人的倾情演出,众人皆是有些坐不住了。 特别是赵青云,一听到刺客去了赵锦熙那里,都顾不得跟墨凌齐打一声招呼,便着急着跑向赵锦熙的住处。 自从赵锦熙上次被扣在宫里几天几夜后,他就对赵锦熙的安危尤其上心,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出了什么意外。 即便是跟那刺客以命相搏,他也不会让赵锦熙受到一丝伤害。 墨凌齐望着赵青云行色匆匆的背影,又见众人一脸坐立不安的模样,思忖了半会儿便跟着去了刺客出没的方向。 这个刺客若是不将他抓起来,不仅文武百官心里不踏实,就是自己这个皇帝也会感到芒刺在背。 众人跟随墨凌齐往赵锦熙的住处走去,赵沁儿此时难掩喜色,害怕被人察觉到端倪,故而走在最后面。 众目睽睽之下,她倒要看看赵锦熙如何自证清白! 墨凌云当着众人的面,多次为赵锦熙解围,众人早就有些猜疑二人的关系。 待会儿再让所有人发现二人共处一室,就算没有发生什么,赵锦熙横竖都是说不清。 咚咚咚!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夏枝连忙从屋子里走出去开门,只见众人齐刷刷的站在面前,这阵仗着实有些吓人。 “公爷,不知发生了何事”夏枝瞬间从惊慌中回过神,连忙站在门口,生怕让人走了进去。 若是让人看见靖王与自家小姐共处一室,她们家小姐的清誉就彻底被毁了。 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况且还集结了众多御林军,墨凌云和秦昊此刻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没看见熙儿,熙儿在何处”赵青云一脸忧色道,他本是想进去看赵锦熙,谁知夏枝横在门口,惹得他心急如焚。 赵沁儿见到夏枝如此反常的举动,心里越发笃定墨凌云就在里面。 她从人群中走出来,看向夏枝斥责道:“圣驾面前,也容你一个奴婢放肆!刚才有一个刺客潜入了长姐的院子,你拦在这里,难不成想包庇刺客” 这些话让众人浮想联翩,若不是包庇刺客,这丫头怎么会拦着大家呢。 毕竟皇帝还在这里,她一个丫头难不成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种种反常的迹象,不由得让人怀疑。 夏枝见赵沁儿如此咄咄逼人,那火爆的性子一下就上来了。 “二小姐少给我们小姐泼脏水,哪一次不是你在无中生有明明与我们小姐毫不相干,二小姐也能思维活络的联想在一块儿。 在府中倒也罢了,横竖是我们小姐顾念姐妹之情,不愿与你计较。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竟敢说出这种胡话! 奴婢自问对小姐尽心尽责,奴婢跟春桃一直就守在小姐身边,怎么没瞧见刺客的影子分明就是二小姐在捕风追影!” 夏枝就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话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不像春桃那般心思缜密。 赵沁儿一改常态,竟不像之前那般跟她争辩,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皓月般的眸子潸然泪下,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夏枝,我也是担心长姐的安危,你怎会这么想呢你就算对我再有成见,也该为长姐考虑呀。 等确认长姐安然无恙,任凭你如何骂我都行,算我求你了夏枝。”赵沁儿强压着怒气,拉着夏枝的胳膊恳求道。 她的这一步以退为进,发挥的淋漓尽致,惹得众人惊愕。 一个婢女,若不是仗了主子的势,怎敢对赵沁儿这个二小姐如此嚣张,这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 即便赵沁儿只是一个庶女,到底也是府中的小姐,是半个主子,怎地就被一个婢女骑在头上欺负 如此鲜明的对比,愈发衬托出赵锦熙的刁蛮跋扈。 “我的天爷啊,人家好歹也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竟被一个婢女欺负成这样!” “这有什么稀奇的,定国公府嫡小姐身边的人,自是比寻常的丫头趾高气昂些。” “赵大小姐身边的婢女,过得都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体面,还真是够新鲜。” 顿时一片哗然,无不是在含沙射影赵锦熙的跋扈,纵容身边的婢女欺辱自家姐妹。 听着这些人议论纷纷,墨凌齐的脸色沉了下来。 夏枝气得直跳脚,却拿赵沁儿没办法。 赵沁儿见状,更是哭得梨花带雨,以此来煽动众人的情绪。 “夏枝,休得浑说!”正在众人对赵锦熙品头论足之际,春桃连忙从屋里走出来,将夏枝拉到一旁道。 夏枝见春桃来了,很是自觉的闭上了嘴。刚才若不是她说话急了些,也不会让赵沁儿钻了空子,让众人对赵锦熙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还请皇上恕罪,我们小姐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一早就歇下来了。适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奴婢才叫醒了小姐伺候着更衣。 小姐的起居都是由奴婢打点,所以就让夏枝出来看看,这丫头向来是个直肠子,一听到有人说小姐的不是,她就只顾着替小姐着急,情急之下才冲撞了皇上。” 春桃赶紧跪在地上,看向墨凌齐有条不紊的说道。她是个沉稳的性子,说话不骄不躁,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墨凌齐的疑惑。 “你倒是个稳重的,朕不会怪罪她,起来。”墨凌齐听完她的解释,低沉着声音道。 春桃听罢,起身向众人行了一个礼,很是恭敬的带着墨凌齐走了进去。 等众人进去之后,夏枝撅着嘴跟了上去,她何尝不想心平气和的说话,要不是赵沁儿咄咄逼人,她也不会像刚才那般。 还好有春桃在,不然今日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也难怪赵锦熙对春桃如此倚重。 第七十七章 血布真相 赵锦熙早早穿戴整齐,见墨凌齐等人进来,连忙上去行了一个礼。 在此之前,她让春桃简单的上了妆容,以此来遮盖自己脸色的苍白。 “见过皇上,适才多有怠慢,还请皇上恕罪。”赵锦熙很是恭敬道。 “平身,你本来就身体不适,着实有些为难你了。朕和定国公听闻刺客来了此处,便想着过来看看,你爹可是为你担心得紧。”墨凌齐轻声道,并没有想降罪于她。 赵沁儿躲在角落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却没有瞧见墨凌云的影子,心里有些不解。 都说捉贼拿赃,捉奸捉双,找不出墨凌云,她还怎么继续唱这出戏 赵锦熙岂能不知她的心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二妹倒是比宫里的御林军还尽职尽责,一进来就在查看刺客的踪迹。” 正当赵沁儿两眼游离之时,抬头便对上了赵锦熙冷冽的眸子。 赵沁儿被这话一问,眉目紧蹙,侧目看了莲儿一眼,露出不满的神色。 莲儿被她的模样吓住了,连忙垂下头来不敢看她。自己亲眼看见墨凌云进了赵锦熙的院子,外面又有这么多的御林军把守,怎么就没见到人影 “奴婢知道二小姐担心小姐的院子有刺客,既如此不妨请御林军进来瞧瞧,这样总不至于有什么纰漏了!”夏枝大步走到赵锦熙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胳膊。 赵沁儿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恼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当场发作,表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温和恭敬的模样。 “长姐别误会了妹妹,妹妹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并没有别的意思。”赵沁儿杏眼微润,声音很是柔和,让人忍不住怜惜。 “爹爹,熙儿身体不适,故而没有参加今日的宴席。春桃和夏枝一直寸步不离的在我身边,的确是没有看见什么刺客。 我们到底是女儿家,真要来了刺客,怕是早就呼救了,何来眼下的这般镇定。”赵锦熙看了她一眼,上前拉着赵青云的胳膊轻声道。 幸好在伤口处敷了莨草止痛,否则这会儿伤口的崩裂所带来的疼痛,怕是瞒不住了。 夏枝见她微微皱眉,便察觉到她的不适,连忙上去扶住她。 “既然是虚惊一场,你就好好休息,其他人都退下。”墨凌齐没瞧见刺客,摆了摆手道。 皇家猎苑不比皇宫,除了墨凌齐的住处,其他的院子都是比较简单的陈设,屋子里面想要藏个什么人,那是绝无可能的。 况且这主仆三人皆是女子,若真的有什么刺客闯进来,她们也不会显得如此镇定。转念一想,墨凌齐便放下了警惕。 众人也在一旁附和,一个个的转身离去。 赵沁儿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双眼睛四处打转,恨不得将这间屋子盯出一个窟窿来。 “咦,这是何物” 墨凌齐才踏出门槛,就听到赵沁儿故弄玄虚道,众人闻言也顿生好奇之心,伸长了脖子往里凑。 只见赵沁儿走到床边半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找出一条有血的纱布。 夏枝见状,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刚才听到外面的动静,情急之下就将换下的纱布藏在床底下,没想到露出了一角,让赵沁儿给找了出来。 “长姐的屋子里怎会有这样的东西,莫不是长姐受了伤,亦或是其他人 爹爹,此事非同小可,我瞧着此物不像是长姐所用,为了长姐的安全,还是要留心些。”赵沁儿如获至宝,拿着带血的纱布,大步走向赵青云面前,刻意提高了嗓门儿。 赵锦熙见对方穷追不舍,不由得皱起眉头。因为失血过多,即便是吃下了回血丹,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她这会儿觉得浑身无力,只想躺下来睡上一觉。 墨凌齐听罢,立马收回了踏出去的那只脚,回过头来打量着眼前带血的纱布,脸色沉了下来。 “赵大小姐,你来说说这是何物。” 赵锦熙闻言,抬起眸子看向墨凌齐,脸色有些难看,做出有些难言之隐的模样。 “爹爹快别犹豫了,这东西一定是刺客留下来的,为了长姐的安危,还是尽快让人仔细查看一番。 长姐兴许是被刺客威胁,这才对我们有所隐瞒,还请爹爹不要怪罪她才是,毕竟这也不是长姐的本意。”赵沁儿见赵锦熙一脸难色,心里越发的得意了。 只要让人进去搜屋子,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苟且之事,很快就瞒不住了! 赵青云心中自是不愿让人搜院子。 一来,若是找出什么可疑之人,赵锦熙的清誉就彻底受损;二来,即便没找出什么,赵锦熙横竖也是说不清楚,说不定还会落得个协助刺客潜逃的罪名。 见赵青云默不作声,赵沁儿气得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赵青云维护赵锦熙,到了如此地步! “莲儿,为了长姐的安危着想,你可得好好看看屋子里的每处角落,切不能马虎!”不等墨凌齐和赵青云开口,赵沁儿便抢先一步说道。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让赵锦熙身败名裂的机会,她当然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等找出了墨凌云,皇帝肯定会把心思落在如何惩治赵锦熙上面,哪里有闲暇治她的僭越之罪。 赵锦熙见她上赶着给自己制造麻烦,唇角上扬道:“二妹真是有心了,今日若是不让二妹搜屋子,你怕是寝食难安。既如此,就麻烦二妹仔细搜查,莫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说罢,赵锦熙将手搭在夏枝的手上,强撑着身体往后退了几步,给对方让了道。 与其双方僵持不下,倒不如让对方搜个仔细,省得看着碍眼。她现在浑身无力,要不是有夏枝搀扶着,早就站不稳脚跟了。 “长姐何必如此,你的屋子为何会出现带血的东西,跟我们说明白不就行了,省得让众人无端猜疑。” 赵沁儿见莲儿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个人影,只好改变策略,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块带血的东西上面。 “二小姐怕是误会了我们小姐。” 不等赵锦熙说话,春桃立马轻声道。 赵沁儿听罢,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瞥了她一眼。 “原本奴婢不想说出实情,谁知二小姐如此逼问小姐,奴婢再想瞒着,怕是要冤死我家小姐。 这带血的纱布是小姐的,小姐怕公爷知晓她受伤心生难过,所以才让夏枝藏起来。”春桃连忙解释道。 众人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赵大小姐问什么会受伤,莫不是真的进了刺客那她为何要隐瞒呢 赵沁儿闻言,一把推开春桃,大声呵斥道:“若是长姐受伤,她为何要瞒着我们长姐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婢女却在这里胡说八道,莫不是你想包庇刺客!”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说什么也不想让赵锦熙脱身,即便找不到墨凌云,也要让这主仆三人跟刺客沾上关系,让皇帝对她们生出怀疑的种子。 春桃听罢,走向赵锦熙身边,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解开了上面的布条,露出一条醒目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赵青云见状,很是紧张道:“熙儿,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儿” 不等赵锦熙做出解释,赵沁儿又抢先开口道:“长姐若是早早说清楚,也不会让我们妄加猜疑,如今你又出来说长姐受了伤,不知长姐这伤是从何而来 看这伤口的深浅,莫不是刺客所伤,可是她为何要包庇刺客呢” 不管赵锦熙这伤是从何而来,横竖都是说不清楚了。 春桃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两眼微红哽咽道:“奴婢在收拾屋子的时候,碰巧有一条毒蛇,小姐为了救奴婢,不慎被毒蛇咬伤。她也是怕公爷怪罪,才刻意隐瞒的。 为了能尽快逼出毒血,小姐就划开了手腕流出毒血,这才转危为安,若不是小姐救下奴婢,也不会闹出这个天大的误会。”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爹爹了。春桃和夏枝是娘亲留给我的丫头,我待她们如亲人一般,她们若是有危险,我不会坐视不理。 还请爹爹不要责怪春桃,这件事是我让她隐瞒的,造成这个局面,也是我的责任。”赵锦熙深吸了一口气,站定到赵青云面前。 赵沁儿双手紧握,她倒是小瞧了赵锦熙的本事,真是生了一口伶牙俐齿。 “二妹一进屋子看似关心我这个长姐的安危,实则是千方百计的污蔑我藏了刺客。适才皇上和爹爹都还未发一言,你倒是有些迫不及待,让身边的贴身丫环莲儿搜查我的屋子。 从头到尾,我都不曾看到二妹对我的关切,像是认定了刺客就在我这里似的,那么多人都没瞧见刺客,就你身边的人看见了,这未免太巧合了些。”赵锦熙一脸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意味深长。 众人闻言,回想起赵沁儿的表现,还真如赵锦熙所说的那样。他们之所以对刺客的事情这么关心,说到底还是赵沁儿主仆带动的。 在场那么多双眼睛,偏偏就赵沁儿身边的丫头看见了刺客,难不成那些御林军都是摆设如此说来,不得不怀疑这对主仆的用心了。 “我划伤手腕,也是为了尽快逼出毒血,不想让爹爹担心,不想麻烦御医,是以才想出这个法子。 此时又无端闹出什么刺客,二妹又非要说刺客藏身于此,所以我才隐瞒了血布的事情。” 说罢,她抬头看着赵青云,眸子里泛着泪花,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皇上,小女自幼失去娘亲的疼爱,对亡妻留给她的两个丫头很是爱护。她也是怕我知晓此事,会重重责罚她们,这才没有说实情。 如今闹出这些误会,并非是小女的本意,她不过是想护着这两个丫头,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小女。” 赵青云为人正直宽和,曾经为不少人说过话,在官场上的人缘还不错,他这话倒是让众人信服。 第七十八章 回府养伤 “想不到赵大小姐对一个婢女都如此关心,想来是一个心善的人,定国公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漂亮聪慧又心善的女儿。” 墨凌齐忍不住夸赞了赵锦熙,随后摆手道:“既然已经澄清了误会,大家都散了,让赵大小姐好生歇息。” 临了,他还准许赵锦熙找御医诊治,虽然已经排除了毒血,还是要留心些。 赵沁儿见赵锦熙躲过了一劫,气得七窍生烟,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闹了这么一出,赵青云怎会猜不出这是赵沁儿在背后搞鬼,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怒气。 在对上赵青云那一双怒目,赵沁儿灰溜溜的离开了,再不离开准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赵青云对于赵锦熙被毒蛇咬伤的事情很是上心,赵锦熙可是说了不少的好话才打消他的顾虑。 若是赵青云随意指派其他的御医来给自己诊治,那不是什么都瞒不住了吗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赵锦熙眼前发黑,还好赵青云此刻离开,这一天到晚的流血,身体不虚弱才怪呢。 “小姐,你怎么了”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连忙扶住她,将她送去床上躺着。 为了不让伤口的血渗出来,赵锦熙的身上包扎了好几层纱布,如今手腕上又平添了新伤。 “小姐,以后不要如此伤害自己,奴婢跟夏枝都吓坏了。”春桃抹着眼泪看向赵锦熙道,言语里满是心疼之意。 春桃和夏枝也没想到赵锦熙会如此冒险,竟用匕首在手腕上划了那么深的伤口,若是有什么偏差,赵锦熙怕是有性命之危。 想来是赵锦熙在听到外面的动静,为了能打消众人的疑惑,才会如此。 赵锦熙作为医者,自然懂得避开危险,在外人看来她手上的伤有些严重,不过并不无大碍。 她之所以会这般虚弱,还是因为拔箭之时失血过多所致,好好休息就会好的。 “你这丫头,干嘛愁眉苦脸的,你家小姐福大命大。放心,我很惜命的,今天这么做,不过是权宜之计。 倒是你的脑瓜子灵动,竟然想出了毒蛇的说辞,我原本想说什么毒虫毒蝎呢。”赵锦熙声音微弱,这时候还忘挤出一抹笑意,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春桃和夏枝担心。 “好了,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夏枝在一旁拉扯着春桃的衣袖,“你先把这些带血的东西处理了,我在这里陪着小姐。” 春桃听罢,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此时,两道身影从屋顶落下,春桃并没有显得多诧异,很是镇定的给对方行了一个礼。 “还好有惊无险,小姐为了打消众人的猜疑,又用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伤口,撑了那么久身子哪能吃得消。”春桃垂下眸子低声道。 一听赵锦熙的状况,墨凌云就跟一阵风似的飞进了屋子。 院子里只剩下春桃和秦昊两人,秦昊主动开口道:“赵大小姐着实把人吓了一跳,方才我在屋顶瞧见她划破手腕的时候,她那般镇定着实让我佩服,只是她下手也太狠了些。” 在莲儿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秦昊早就有所察觉,他知道莲儿是赵沁儿的丫头,而赵沁儿对赵锦熙势如水火,就将此事告知了墨凌云。 在众人来到这里之前,墨凌云和秦昊二人就提前藏了起来,没过多久就瞧见赵沁儿带着众人找赵锦熙的麻烦。 春桃在得知赵锦熙划伤自己的时候,吓得魂不附体,原本她也是想到这个办法的,在她用石子划破手掌的时候,正巧被秦昊发现,及时制止了她的行为。 赵锦熙已经受了伤,若是再多一个伤员,那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我家小姐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开二小姐的陷害,今日还要多谢王爷和秦公子的帮忙,否则我们小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二小姐素来对我们小姐有敌意,变着法子找我们的错处,我们小姐对她算是够容忍了。”春桃言语中带着苦涩,很是心疼道。 “我这里有些伤药,你手上的伤还是处理一下,没想到你家小姐对药草方面如此精通。”秦昊愣了半晌,从身上取出一只瓷瓶,这是赵锦熙之前用剩下的药瓶。 饶是秦昊跟了墨凌云多年,这样上好的伤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就跟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夏枝挤出一丝笑容,接过他手中的药瓶:“多谢秦公子!我家小姐懂得这些,不过是为了自保,毕竟定国公府不太平。” “且慢!”见春桃转身要走,秦昊突然叫住了她。 那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大自然:“反正我现在得空,就由我来给你上药。你这丫头跟你家小姐一样,对自己下手忒狠了些,要不是我瞧见了,你怕是要换刀来。” 秦昊低声喃喃道,随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尴尬一笑的低下了头,生怕惹得小姑娘不高兴。 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姑娘说这么多话呢,平日里就跟自家王爷一样,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多谢秦公子。”春桃愣了一下,便将手伸了过去。 两人选了一个台阶坐下,秦昊小心的为她擦药。跟着墨凌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少还是学了一些处理伤口的本事。 墨凌云进来的时候,夏枝已经给赵锦熙换好了伤药,并用清水洗去了脸上的妆容,脸上看上去很是苍白,让原本纤瘦的身体愈发的显得憔悴。 “见过王爷。”夏枝见墨凌云进来,连忙上前行了一个礼,“我们小姐让二小姐折腾了那么一通,现在身体越发的虚弱了,这里不像在府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滋补的药材,该如何是好啊” 一看到赵锦熙惨白得没有血色的模样,夏枝就急得眼泪打转儿,恨不得躺在这里的是自己。 墨凌云走向床边坐下,伸手摸了一下赵锦熙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不过整个人很是冰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赶紧收拾一下,本王即刻带你们小姐回府。”墨凌云看向夏枝低沉道。 赵锦熙听罢,缓缓睁开了眼睛,无力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万万不可,赵沁儿今日已经闹了一出,若是明日看不见我的人影,怕是很难解释了。”赵锦熙低沉道。 刚才为了蒙混过去,不得不在手上划了一刀,眼下她整个人浑身无力,根本就不想动弹。 “本王心意已决。”墨凌云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直接扔出冷冷的话来,半分也容不得商量。 “长姐无需忧心,你只管回去养伤。”门外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赵锦熙迷迷糊糊的听到这里,以为是什么不速之客,差点吓了一跳。 等她抬眸看过去,才发现来人是赵云儿。 她与赵云儿谈不上什么姐妹情深,不过就凭对方之前为自己解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恶意。 “云儿,你来了。”赵锦熙伸出手,拉着她坐了下来。 赵云儿没有接话,先是在赵锦熙苍白的脸上打量了一番,随后将目光落在那条带血的纱布上。 不过她倒是没有多问,只是觉得有些酸楚,眸子里的眼泪止不住的打转。 “长姐伤得这么重,可让人诊治了这里的药材并不多,想来让长姐受苦了。”赵云儿抬头看着赵锦熙苍白的脸,又看向她缠着纱布的手腕哭着道。 赵锦熙看她这副模样,只好耐着性子宽慰道:“云儿别担心,这些伤不打紧,已经让人瞧过了。” “刚才我站在人群里就察觉到长姐脸色不好,二姐的做法实在有些过了,为了她自己的一时之快,竟然不顾姐妹之情污蔑长姐。 王爷说的不错,你还是回府中养伤,家里的药材多少要齐全些,爹爹那里我自会有说法,长姐放宽心便是。”赵云儿拉着她的手,看向她无比诚恳道,看样子不像是在作秀。 “多谢四妹,四妹的这份情” 不等赵锦熙把话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只见他俯下身子,轻轻将赵锦熙抱在怀里,任凭赵锦熙如何挣扎,他都不肯松手。 “墨凌云,你” “赵大小姐还是安静些,若是惊动了外面轮值的侍卫,即便是想走也走不了。”墨凌云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赵锦熙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任凭对方去折腾。 适才挣扎了几下,赵锦熙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浪费,除了认命还能怎样。 秦昊很是有眼力见,在门外听到墨凌云要送赵锦熙回府,一早就备好了马车在一旁候着。 那些人见到墨凌云的马车,很是自觉的选择视而不见。 谁不知靖王性子冷脾气臭,招惹谁也别招惹这位爷。 皇上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跟自己儿子辈年纪大不了几岁的胞弟,其他人自是不敢得罪他。 不到两个时辰,马车行至定国公府附近。 赵锦熙实在是过于疲乏,一路上都处于昏睡状态。墨凌云见她睡得香甜,便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从定国公府的后门进府。 定国公府的人手大多都被赵青云带走,剩下的人见主子不在府中,对府里的巡逻也松散了些,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 将赵锦熙送回府中,墨凌云让秦昊回靖王府带来府医,宫里的那些御医,谁也不敢保证会像胡御医那般守口如瓶。 府医给赵锦熙把脉后,说是并无大碍,喝些补血养气的汤药就好。 第七十九章 幕后凶手 早上醒来的时候,赵锦熙的状况好了很多。 “小姐,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了”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一宿都守在床前,见她醒了揉了揉睡眼欢喜道。 赵锦熙用手支撑着自己起身,麻药散去之后,伤口稍许有些疼。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桌子,只见墨凌云坐在那里,一手撑着脑袋在那里小憩,眉眼间尽显疲惫之色,昨晚应该是都没怎么睡好。 大概是察觉到屋子的动静,墨凌云这会儿突然睁开眼睛,与赵锦熙四目相对。 “小姐先歇着,奴婢这就去给你熬些滋补的汤药,顺便准备些吃食。”夏枝瞅了一墨凌云,拉着一旁的春桃跑了出去,很是自觉的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场面显得很是尴尬。 “多谢靖王出手相救,臣女感激不尽。”赵锦熙试图打破眼前的僵局,轻笑着说道。 墨凌云静静的打量了她一眼,起身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眼里的忧色才褪去一些。 昨日摸到赵锦熙的额头和双手的时候,冷得就像是数九的寒冰,脸上也是异常的惨白。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到底是本王多虑了,凭借你的医术,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是什么难事。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赵大小姐如实相告。” 墨凌云顿了顿,又继续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本王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可不是什么巧合。” 听到这番严肃的问话,赵锦熙嘴角抽动着轻笑了一声。 她不过就是为了还对方一个人情,所以才冒险去救人。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救下这个大佬,以后就能罩着自己,这个买卖一点也不亏。 只是她现在不能将这个想法说出口,若是让这冷面王爷知晓自己的真实想法,还以为她动机不纯呢。 “也没什么,臣女初次参加围猎,对此很是感兴趣,所以就求了表哥许久才答应带我进入狩猎场。 都怪臣女贪玩,一时间就迷了路,在林中偶遇王爷与黑衣人搏杀,后面的事情就无需臣女多言了。” 赵锦熙暂时用这话敷衍着,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在原主被害的开篇,知晓原主上一世的悲惨遭遇。 如果要是这么说了,人家一定会将她当成失心疯。 “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坦诚,更何谈与本王的合作”墨凌云的言语中,一半透着猜疑,一半透着威胁。 这当然在赵锦熙的意料之中,墨凌云的确是一个不好忽悠的家伙,古人的智慧还是不容小觑。 “王爷为何要怀疑臣女的用心呢,只要王爷肯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助力。若是我真的有别的企图,我昨日何必多此一举。 我昨日不出手的话,王爷以为能按让无恙吗那些人摆明是冲着你的性命来的。”赵锦熙的气力恢复了不少,身子前倾看向他认真道。 墨凌云听罢,脸色沉了下来,那些人的确是取自己的性命。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搏杀,他还是有自信能取胜。只可惜每次的刺杀,对方都是在他毫无戒备的时候临时突袭,这才是最要命的。 仔细回想两次的遇刺,对方都是在趁他不备之时狠下杀手,那幕后之手根本就不想让他活命。 这两次若不是赵锦熙出手相救的话,他怕是早就惨遭暗算了,或者是死于别人精心布局的毒药下。 “王爷不妨好好想想是谁对你下黑手,保不齐跟上次的刺杀是一路人马,他们为何会对你下手,又能从中获得怎样的好处呢”赵锦熙见墨凌云陷入沉思,连忙为他分析其中的利害。 墨凌云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也不想把人心想得太复杂,尤其是骨肉至亲。 “天下人谁人不知皇上对王爷的爱护之心,那可是胜过宫里的任何一位皇子公主,王爷或许觉得这只是源于兄长的爱护,殊不知此举让多少人眼红。 那些人难免有会错意的时候,人一旦陷入疯狂,就会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来,即便王爷没有觊觎之心,到底是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 我不信王爷对刺杀之事毫无察觉,生在帝王之家半点不由人,以王爷的聪明怎么不知幕后之人的意图呢,兴许是王爷想自欺欺人。” 赵锦熙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在帝王之家讲骨肉亲情,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就拿我跟赵沁儿来讲,即便我不主动招惹她,她还是会想法设法对付我。 一个定国公府,为了个人的荣辱前程,尚且不顾姐妹之情,更何况是天下之主的位置。我若是像王爷这般顾及亲情,早就被孟氏母女除之后快了。” 说到这里,赵锦熙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因为她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话已至此,若是墨凌云依然听不进去,就算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墨凌齐的几位子女中,真正长成的只有四子一女,其他的几个皇子公主,尚在襁褓便夭折了,这在历来帝王中,算是子嗣单薄的。 太子作为皇后的儿子,又是诸皇子中年纪最长的,从小就被立为太子。不过他这人无勇无谋,底下的事情多是墨北辰替他筹划。 三皇子墨君辰是贤妃所出,为人荒诞不羁,生得一张油嘴滑舌,每次在墨凌齐生气的时候,都能把他哄得高兴。 墨凌齐虽然疼爱这个儿子,不过知子莫若父,他即便再疼爱这个儿子,也不敢在不争气的皇子身上押宝,若是葬送了祖宗基业,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让人头疼的就是这个墨君辰的母妃贤妃娘娘,仗着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加上皇帝对这个儿子疼爱有加,这些年以来逐渐萌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跟皇后没少斗法。 六皇子墨梓辰的生母和墨北辰的生母一样,都是籍籍无名的宫婢所生。 墨梓辰相比墨北辰,他的命运就要悲惨的多,他生活的地方跟冷宫没有区别,在宫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宫里的婢女太监没少拿他撒气。 如此一来,这幕后之人就不难猜测了。 墨凌云对皇位从来都没有什么觊觎之心,之前的刺杀事件,他也从来没有跟墨凌齐提过,就是怕自己的皇兄为此感到心疼。 墨凌齐的子嗣并不多,若是让他知晓自己的儿子,背着自己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指不定会如何呢。 原以为不去理会那些人,大家会相安无事,如今看来是大错特错。 “不知王爷准备如何处置那些人若是顺藤摸瓜,不怕找不出蛛丝马迹。”赵锦熙好心提醒道,只要墨凌云想要彻查,找出幕后之人并非难事。 “赵大小姐还是先关心自己。”墨凌云抛出一句冷冰冰的话出来,无疑给对方泼了一盆凉水。 “呵呵,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赵锦熙无力吐槽了一句,转头就瞧见夏枝端着汤药进来。 墨凌云顺手接过汤碗,用汤匙将药扬了几遍,这才将汤药送到赵锦熙嘴边。 赵锦熙也不想再继续苦口婆心的说下去,再继续唠叨怕是要成为祥林嫂第二了,便配合着将汤药喝完。 见她恢复的不错,墨凌云就走出屋子,纵身从院子里飞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锦熙到底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他待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会有损女儿家的清誉。 凤藻宫。 宫中散着沉香的烟雾,皇后撑着脑袋,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唇上抹着火红的胭脂,指甲上涂着带花瓣的指甲油。 此时,一个身影跪在她的面前,双目垂地,神色紧张。 “真是没用,如此良机都让你白白错过,本宫都都不知该说你没脑子,还是该说那人幸运!”皇后脸色一沉,甩了甩衣袖,审视着跪在地上的人质问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墨北辰。 这次刺杀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谁会猜到赵锦熙横插一杠,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母后息怒,此事都是儿臣的疏忽,以后绝不会再犯。”墨北辰抬头看向皇后,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的心里燃起一股杀气与不甘,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皇后红唇微扬,身子微微前倾,看向墨北辰道:“北辰,你向来都是心思缜密之人,断然不会出如此纰漏。你跟母后如实交代,此次行动为何会失利” “回禀母后,皇叔毕竟久经沙场,儿臣派去的人眼看就要得手了,谁知他身边的秦昊与他会合,这才被打得措手不及,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墨北辰低沉道。 他当然知道赵锦熙只身去救墨凌云的事情,只是他不想在皇后面前提及,生怕皇后盛怒之下杀了赵锦熙。 “此话不假,那靖王还真是命硬啊。”皇后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随后她的脸色冷了下来,起身一脚揣在墨北辰的身上,墨北辰立马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本宫还以为你会说出实情,如此就不会怪罪于你。那赵大小姐的事情,你当真以为能瞒得过本宫吗北辰,你还是尽快醒醒,莫要再痴心妄想了! 她当着众人的面,拂了皇上和本宫的面子,这样的人你确定还要对她痴心不改这般有手段的女子,若是不能为己所用,就该尽早斩草除根!” 皇后的言语中满是狠厉,赵锦熙的名字成了她最忌讳的三个字。自打赵锦熙拒绝了她的赐婚,她的心里就容不下这个人的存在,恨不得除之后快。 第八十章 不干净的东西 赵锦熙的外祖家手握兵权,深得先帝和当今皇帝的信任,而她又贵为公侯之女,这样的身份自然让不少人觊觎。 皇后本来想用赐婚将她与自己捆绑在一起,谁知这个赵锦熙如此不识好歹,那就没有留着她的必要了。 皇后的话刺痛了墨北辰的神经,不过他眼下还不能跟皇后抗衡,只好选择默默忍受。 “母后不必担心,儿臣一定能让赵锦熙回心转意。”墨北辰抬头看向她,向她保证道。 赵锦熙身后的背景,足以让自己成事,绝不能让皇后毁了。 “好,本宫就拭目以待了,若是你做不到这一点,她的命只好留给本宫了!”皇后扔下冷冷的一句话,扶着宫女走出了凤藻宫。 “恭送母后。”墨北辰身子伏低很是恭敬道,待皇后的身影消失后,他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墨北辰的神色慢慢沉了下来,用手拍打了一下皇后留在他衣服上的鞋印。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让那些轻视自己的人后悔! 这些年来,他给皇后母子做了不少事,功劳都是太子的,本以为能得一些体面,结果却不尽人意。 与其活在他们母子的淫威之下,不如暗自培养自己的实力。 没有月桂院那边的打扰,赵锦熙在自个儿院子里过了一天舒心日子。 只是在屋子里休息了一整天,骨头都快散架了,赵锦熙便起身到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小姐,冯姑姑让人带话回来,说是老太太要留她多住一段时日,暂时回不来。”夏枝挨着春桃坐下,主仆三人在院子里叙话。 赵锦熙听罢点了点头,冯姑姑是将军府的人,虽说是跟着白静兰一起进的定国公府,她的身契却落的将军府的印鉴。 让冯姑姑在将军府休养,好过在定国公府,凭孟氏母女再能耐,也没胆子将手伸到将军府去。 “真是老天爷开了眼,三小姐跟着二小姐没少欺负小姐,她那张脸怕是很难再痊愈了。 我给小姐准备早点的时候,正巧听到云栖院那边闹腾,二小姐冲着她身边的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夏枝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得意的笑容,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些也是你能编排的以后不要再说这些是非,横竖与我们没有关系,何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赵锦熙装作生气的样子,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儿。 夏枝立马起身,随即扮了一个鬼脸。 “我们又没有做亏心事,怕这些干什么呢,就算奴婢不说此事,府里的丫环小厮们,谁不在背后议论几句。他们瞧见三小姐,就跟撞见魑魅魍魉似的。 明明还有百八十的距离,愣是吓得落荒而逃,生怕招惹了什么麻烦。若不是她做了太多的亏心事,老天爷也不会罚她烂脸。她那张脸啊,就算给老天爷三跪九拜都没用,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夏枝对赵馨儿的厌恶之情没有半分掩饰,只是在她刚说完这些话,就听到了用脚踹门的声音,锦绣苑的门一下子就被踢开了。 听到动静的三人,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赵馨儿站在那里双目怒瞪,就像一尊怒目金刚,那受伤的半张脸真是有些瘆人。 还好这是在白天,若是在晚上,还以为是在看鬼片呢。夏枝知道是自己闯了祸,很是心虚的闭上了嘴。 “没想到你赵锦熙是个阴沉的人,在爹爹面前倒是温婉贤淑的嫡女做派,关起门来的时候,就是这般令人恶心的嘴脸。 我好歹是这府里的三小姐,你就由着你身边的贱婢如此编排我!你是想将我置于何地”赵馨儿三步并作俩,伸手将石桌上的茶点摔在地上,用手指着赵锦熙怒斥道。 春桃恐她伤害到赵锦熙,连忙将赵锦熙护在身后。看赵馨儿这副发疯的样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出来。 赵馨儿之前用利器刺向赵锦熙的时候,还好有墨凌云在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夏枝知道是自己惹出的麻烦,为了能让赵馨儿消气,连忙跪了下来:“三小姐息怒,都是奴婢乱嚼舌根,还请三小姐责罚!” 依着她的性子,她才不会给这位刁蛮小姐认错呢,不过为了不给赵锦熙惹麻烦,她只好跪下来让对方出气。 “哼,你一个贱婢,竟敢在背后编排我,真是一副巧嘴呀!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本小姐就割了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看你还怎么在背后乱嚼舌根!” 赵馨儿毁容之后,她的心情就跌落到了低谷,听到夏枝的那些话,瞬间引燃了她心中的怒火,恨不得将夏枝生吞活剥了去。 就因为一场宫宴,她的脸便彻底毁了,如今全天下人都知晓她毁容的事情,她怎能不恨! “三妹别跟一个丫头计较,夏枝虽说是我身边的丫头,到底也是她有错在先,这一点我绝不会袒护于她。 只是三妹的惩罚难免重了些,还望三妹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我一定会好好罚她。”赵锦熙向前一步,看向赵馨儿说道。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夏枝有错在先,她也不好过于护短。如若不然,任谁都休想动她身边的人。 “三小姐别跟夏枝一般见识,她就是个糊涂虫,你若是气不过,任你随意打骂,或者你打奴婢也行。”春桃也是被赵馨儿疯魔的话语吓坏了,连忙跪下来替夏枝求情道。 “你一个贱婢,这儿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滚开!”赵馨儿抬腿就踢了春桃一脚,她心里本来就恼着,如今听到那些编排自己的话,她怎会轻易放过赵锦熙。 在云栖院憋屈了那么久,她早就想闹上一闹了,眼下正是时候。 春桃的手上原本就有伤,刚才身体的重心都转移到手上,这下伤口又裂开了。 见她手上缠着纱布,赵馨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转身用脚踩在她缠着纱布的手上,发出一声冷笑。 春桃忍着剧痛,让赵馨儿出气,浑身疼得直打哆嗦。 她的手在围猎场上就用石子划伤过,现在又被赵馨儿放在脚底踩,许是又加重了伤势。 即便是没有受伤,也经受不住这般罪,赵馨儿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春桃的手上,想想都有些疼。 “赵馨儿,你够了!”赵锦熙用没有受伤的手,一把将赵馨儿推开,她身边的人可容不得别人糟践。 “这才刚刚开始呢,怎么说够了,你心疼了吗那贱人羞辱我的时候,我怎么没有见你为我这个妹妹说话!”赵馨儿咬牙切齿道,眼前的她加上脸上的伤疤,显得愈发的狰狞可怖。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妹之前可是说了我不少的‘好话’呢,要是细细算下来的话,就算是拿命都不够解恨,难不成我要将你挫骨扬灰了才好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这丫头的确有错在先,所以我才会给你一个面子,让你小惩大诫。若是你敢挑战我的底线,恐怕我就不会答应了!” “赵锦熙!你”赵馨儿被她的话怼得接不上话,目光狠厉的瞪着春桃和夏枝,要她就这么算了,那是不能够的。 “你少满口胡诌,我何曾说过什么,倒是你身边的人,我可是亲耳听见的,难不成还想抵赖”赵馨儿就跟健忘似的,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出言侮辱过赵锦熙。 她现在就想打赵锦熙身边的狗,以解心头之恨! 赵馨儿冷笑一声,大步向夏枝扑过去,不等她抓到夏枝的衣角,她的手就感到莫名的疼痛。 “赵锦熙!”赵馨儿转身看向赵锦熙,大声怒吼道。 赵锦熙装作浑然不知情的样子,一脸无辜道:“三妹这是何意,分明是你在动手欺负我身边的丫头,你对我发什么火” 赵馨儿打量了她一番,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又要扑向夏枝。 令人奇怪的是,赵馨儿的手突然有一股刺痛,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竟然察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赵馨儿怀疑是赵锦熙在搞鬼,看向她咬牙切齿道:“赵锦熙,你对我做了什么” “三妹这话说的好生可笑,是你非要对我身边的人动手,我多次劝说你都听不进去,念在姐妹之情的份儿上,做长姐的只好忍让。 我一直就站在这里,不曾离开过一步,怕是三妹亏心事做多了,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听说心术不正的人,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容易撞上它们。” 赵馨儿吓得脸色煞白,赵锦熙却在一边说得愈发的起劲儿。 赵馨儿也没有察觉到有人碰她,可她的手就是觉得刺痛,在赵锦熙的一番说辞下,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你少胡说,我我可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一定是你这锦绣苑太邪门儿,招致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小心自己!”赵馨儿伸着脖子环顾了四周,越想越后怕。 锦绣苑是府中最清幽的地方,赵锦熙平日里最喜欢在院子附近栽种一些花草树木,院外的树木被风吹得悉悉作响,赵馨儿竖着耳朵听到林木作响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 “三妹说笑了,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再说我在锦绣苑住了好些年,不曾遇见过三妹的这般奇遇。”赵锦熙冷笑一声,那带着寒意的笑声让赵馨儿越发感到害怕。 她都开始怀疑这院子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只是她还在故作坚强,不想在赵锦熙面前丢了面子,让对方看了笑话。 第八十一章 你可曾后悔帮我 “赵锦熙,你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啊!”不等赵馨儿的话说完,便听到她的尖叫声,只见一棵树上挂着一个人影,长发飘飘很是吓人。 这会子她也顾不得跟赵锦熙逞口舌之快了,还是保住小命要紧,就跟中了邪似的跑了出去。 看到嚣张跋扈的赵馨儿吓成那副怂样,夏枝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才不管别人是否会听到呢。 “三小姐真是太胆小了,大白天的能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肯定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听见个风吹草动的就自己吓自己。”夏枝捧腹大笑道,全然没有之前的拘谨。 “你还好意思说,不知刚才是谁吓得不敢说话,小心被别人听去了告你的黑状。”春桃见她一副不长记性的样子,摇了摇头叹息道。 夏枝一听这话,这才想起赵馨儿发怒的那茬儿,险些连累到赵锦熙和春桃,便收敛了自己的性子。 “好春桃,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胡言乱语,若是我再不长记性,你就狠狠的打骂我,我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夏枝走到春桃面前,摆出一副撒娇的样子。 春桃见她这个样子,倒是有些不忍心数落她了。 两个丫头抬头看向了其中的一棵树,好像还真的有一个人影,看着怪瘆人的。 “小姐,你快看看那棵树上,好像真的有一个人影,一身白衣长发飘飘,会不会是白无常来索命来了”夏枝连忙抓着赵锦熙的手,有些害怕道。 看到此情此景,就连春桃如此有胆量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赵锦熙顺着夏枝指着的方向看去,还真是如她所说的那样,一想到赵馨儿刚才的反应,便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难怪赵馨儿吓得半死呢,还好这是在白天,要是到了晚上看见这东西,魂儿怕都要吓没了。 “躲在那里不累吗不如下来喝杯茶。”赵锦熙倒不像两个丫头那般惊慌,看向那棵树镇定道。 她的话刚落下,就看到一个身影飞进院子,双脚轻轻落地。 如她所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分明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秦昊看向赵锦熙尴尬一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墨凌云担心赵锦熙的安危,特意让秦昊过来保护她的安全。 刚才在赵馨儿找赵锦熙的麻烦时,秦昊才弄了这么一出好戏来。 他原本想直接将对方打晕扛出去,在他得知赵馨儿害怕不干净的东西时,就想出了这招来吓唬对方。 刚才倒立在树上披头散发的样子,还真的像那么回事儿,还好赵锦熙不害怕这些。 若是将赵锦熙吓出来什么好歹,秦昊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毕竟这是墨凌云最在意的女子。 “见过赵大小姐,属下是奉主子之命前来保护您的。主子担心府里的人找你麻烦,就让属下在府里盯着,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秦昊生怕被赵锦熙误会成被监视,连忙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 “多谢靖王体恤,代我向你家主子道声谢。”赵锦熙点了点头轻声道。 难得墨凌云如此心细,赵锦熙倒是不怕赵馨儿找自己的麻烦。 比起孟氏母女,赵馨儿这个比铜牌还渣的对手,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赵馨儿之所以会感到疼痛如麻,那是因为在此之前,赵锦熙就用细如发丝的银针,悄无声息的刺中了她的穴位。 在经过那么一吓,那个草包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也只有像这种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相信这些鬼怪之说。 “赵大小姐若是无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吓跑赵馨儿那个麻烦精,秦昊双手抱拳看向赵锦熙道。 他到底是一个外男,要是被府里其他人瞧见了,又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待夏枝送走秦昊之后,赵锦熙拿出自己配制的金疮药给春桃上药。 云栖院那边,赵馨儿一回去就变得神神叨叨的,拉着薛姨娘的手不肯撒开,指天发誓的说定国公府有不干净的东西。 薛姨娘陪在她身边,一脸心疼的抱着她入睡,哄了好久才消停下来。 翌日。 赵青云带着众人回府,不知赵云儿因为何故惹恼了他,被他打发到祠堂。 一回到府中,赵青云连一口茶都顾不上喝,连忙去了赵锦熙的锦绣苑。 “熙儿在哪儿”赵青云一进院子便向两个丫头问道,春桃在前面带着他进了屋子,孟氏母女一如往常般跟在后面。 赵锦熙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精神头好了大半,又是回血丹又是金疮药,墨凌云时不时还让人送来上好的补药,身体早就好的七七八八。 “爹爹,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究竟发生了何事”赵锦熙一脸茫然的看着赵青云,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坐了下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赵锦熙似乎有些明白,难怪赵云儿被罚跪祠堂,多半是跟自己有关。看来她这个四妹为了掩护她回府的事情,吃了不少的苦头。 为了不让孟氏母女看出端倪,也真是够难为人家了。 “大小姐在围猎场不辞而别,可把公爷吓坏了,生怕你出个什么好歹。姐妹之间拌嘴有什么好计较的,公爷得知此事后,立马就将四小姐关进祠堂。”不等赵青云开口,孟氏在一旁插起话来。 听孟氏这话,还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赵云儿当真是为了掩护自己回府,才在赵青云面前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 “熙儿,云儿说的那些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爹爹已经让她去祠堂思过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只消跟爹爹说便是,再也不能像这般不告而别。 皇家猎场离府里有些距离,大晚上的只身回府,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该如何是好,我该如何面对你死去的娘亲”赵青云拉着她的手,很是疼爱道。 虽说有些责怪她不告而别,不过到底是真的心疼她的。 赵锦熙闻言,心中生起愧疚之情,春桃和夏枝似乎也会过了意。 墨凌云要带她回定国公府养伤的时候,她原本是不同意的,后来是赵云儿出面说服了自己。 没想到赵云儿用姐妹拌嘴的借口,将赵锦熙只身回府的事情,成功的搪塞了过去。 如此一来,赵锦熙没什么麻烦,倒是赵云儿平白受累了,被赵青云关进了祠堂。 赵锦熙拉着赵青云的胳膊,在他面前撒娇道:“爹爹别怪四妹,这事儿也是熙儿不好,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情绪不是特别稳定,这才跟四妹发火,倒是四妹一直忍让我的脾气。 横竖是四妹受了委屈,熙儿待会儿去瞧瞧她,姐妹之间能有什么隔阂呢,说开了便好。爹爹如此惩罚四妹,倒是让熙儿无地自容了。” 赵青云闻言顿了顿,想到赵锦熙还有伤,不忍她为此事劳神,便点头说道:“熙儿,你手上的伤如何了” “爹爹别担心,不过就是小伤,已经无碍了。”赵锦熙摸着手腕上的纱布道。 “如此便好,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下面的人说,去瞧瞧你四妹。”赵青云听罢,摆了摆手。 “熙儿告退!” 春桃和夏枝两人候在祠堂外面,赵锦熙拎着食盒走了进去,由春桃把门合上。 赵青云带着一众人马风尘仆仆的回府,想来没有用早饭。若是按照之前的时间推算,说什么也要午后才回府。 多半是他得知了赵锦熙的事情,一时情急坐不住了,这才着急回府瞧瞧。 “四妹别跪着了,赶紧过来吃些东西。” 赵云儿听到声音便知晓是赵锦熙来了,脸上瞬间挂着笑意,看到赵锦熙安然无恙,她觉得自己受的苦都值得。 “四妹都不跟我商量,便这般自作主张,害得爹爹把你关进祠堂受罪。”赵锦熙端出食盒里的糕点,给她盛了一碗汤。 赵云儿倒是不以为意,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时间紧迫,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若是我跟长姐商量,你还会愿意回府吗那里药材有限,长姐回府休养自是最好的。” 说罢,她拿起一块桂花糕就着鸡汤吃了下去,赵锦熙看到她的模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四姐妹当中,也唯有赵云儿还算得上是姐妹。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赵云儿对她似乎没有敌意,而且处处为她着想,不过此人的结局就不得而知了。 原主被聘为太子妃之时,赵云儿曾经跟她交谈过几句,只是对这个四妹并不感冒,相处下来倒不像是什么心机叵测之人。 “云儿,你可曾后悔帮我”赵锦熙摸着她清秀的小脸,忍不住问道。 倒也不是赵锦熙多心,毕竟她是薛姨娘的女儿,又是赵馨儿的妹妹,不去帮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想来都有些奇怪。 薛姨娘也是有些让人摸不透,都是一个娘胎生出来的女儿,却是如此偏心,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赵馨儿,弄得赵云儿像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 赵云儿听罢,放下手里的桂花糕,思绪飘向了他处,沉默了半晌才抬头道:“长姐想必也是听说过,我娘一直都不待见我,她喜欢的始终是三姐。 二姐看似温和,其实是个心思重的,三姐从来不把我当成妹妹看,但凡是我喜欢的,她都会毫不留情的抢走,我娘即便看见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或许是想起了伤心的过往,她的眼泪犹如那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 赵锦熙从腰间取下手帕,轻拭了她脸上的泪水,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聊表安慰。 第八十二章 大哥赵锦鸿 “长姐,大哥他有好些日子没回府了”赵云儿突然说起了这一茬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府里很少听到有人提起赵锦鸿的名字,要不是赵云儿提起,赵锦熙差点都忽略了原主还有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了,当然现在也是她的哥哥。 “我在府里经常被二姐排挤被三姐欺负,只有大哥是把我当成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我备一份。母亲去世之后,大哥心灰意冷跟着舅父去了战场。 大哥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长姐,让我替他好好照顾你,我这么做权当是为了大哥之前对我的疼爱。” 赵云儿在说起赵锦鸿的时候,脸上挂着笑意,仿佛一切委屈都烟消云散。 原本她是不敢在赵锦熙面前提有关赵锦鸿的事情,不过在看到赵锦熙最近的变化,她也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赵锦鸿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和公子,在他出生之时便被赵青云上报朝廷,成为府里的世子。 想当初他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阳光少年,自打白静兰病逝之后,原主在孟氏的捧杀之下,变得越来越离经叛道,连自己的嫡亲哥哥都不放在眼里。 在孟氏的挑唆下,原主一直认为白静兰的离世,跟赵锦鸿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这个哥哥不尽心,白静兰就不会离世,以至于对这个哥哥心生怨恨。 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赵锦鸿毅然决然的上了战场,原主就跟没事人似的,根本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一直等到他依依不舍的离开,也没有等来妹妹的告别。 后来原主不知怎地搭错了神经,竟然喜欢上了四皇子赵北辰。 为了助他跻身东宫之位,原主愣是拔出长剑抵着自己的脖子,逼着赵青云和镇国将军府做决定。 他们早就看出墨北辰狼子野心,断定他不过是想利用两家的势力罢了,并不看好原主的这段感情。 只是原主已经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见家里人的劝说。 在墨北辰用太子妃和皇后之位再三保证下,赵锦鸿到底是害怕自己的妹妹做出傻事,这才在赵青云和镇国将军府之间游说。 只要妹妹过得开心,做哥哥的又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帮着墨北辰得到东宫之位后,墨北辰的野心已经不止于此,他竟然丧心病狂到残害忠良。 为了能尽快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他甚至动了谋害皇帝的念头。 这些举动无疑动摇了南宥的根本,赵青云和镇国将军府的人即便是再有心,也不愿上这艘贼船。 墨北辰探过他们的口气,得知他们不愿与他同流合污,便在太子妃册封大典上做了准备,将准备好的‘罪状’呈现到皇帝面前,借皇帝之手灭了定国公府和将军府满门。 皇帝一时之间失去了左膀右臂,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整个皇宫早已掌握在墨北辰之手。 面对如此的灭顶之灾,赵锦鸿为自己的愚蠢悔恨不已,在得知自己妹妹的惨状,更是几近奔溃。 以他的武功,墨北辰根本伤不了他半分,就是在他精神恍惚之际,才被墨北辰三脚猫的功夫取了性命。 其实这些都是墨北辰故意使诈,意在扰乱赵锦鸿的心神,赵锦熙是在定国公府和镇国将军府灭门之后,才被赵沁儿残忍杀害的。 原主在得知赵锦鸿被千刀万剐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的边缘,那个疼她护她的哥哥,因为她的愚蠢和自私葬送了性命。 脑海中闪过这些血腥的场面时,赵锦熙瞬间觉得心疼,她也有些为原主的愚蠢而感到懊恼。 不就是一个男人么,有什么可稀罕的,更何况还是一个绝顶渣男! 她都有些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哥担心了,不知他在战场上过得如何,何时才能回来。 有这么好的一个大哥,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上一世的自己只是一个孤儿,没有兄弟姐妹,小时候受了不少的欺负。 一想到赵锦鸿是个护妹控,她就有些羡慕,如今她也是有哥哥的人了。 “长姐,你这是怎么了”赵云儿见她神情不定,似乎有什么心事,连忙拉着她的手关心道。 之前她也在赵锦熙面前提过赵锦鸿的事情,不过都被赵锦熙打断了,甚至警告她不要再提这个人,从此她便不敢提起,哪像今日这般耐心听着。 从赵锦熙的表情中,她看出了一丝紧张与心疼,这是她之前从未见到过的。 赵锦熙被赵云儿的话拉了回来,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眼眶都有些湿润,或许是这具身体的真实感受。 “就因为大哥曾经帮助过你,所以你就默默的在背后保护我”赵锦熙低沉着声音道,她觉得整颗心特别的难受。 多好的一个哥哥呀,可惜在上一世没有落得好下场。 赵云儿看向她,点了点头。 “大哥素来疼爱长姐这个妹妹,母亲离世之后,他越发疼爱你了,生怕有什么惹到你不高兴,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为了不惹你生气,也为了忘却母亲离世带给他的痛苦,他便决定奔赴战场。大哥在园子里等了许久,都不见你出来,便嘱咐我不要将此事告知于你。” 赵云儿如此的轻描淡写,让赵锦熙感到越发的难受。自从赵锦熙在这个时空苏醒后,还没有见过这个大哥呢。 赵锦熙拉着赵云儿追问了一些有关赵锦鸿的事情,姐妹俩聊了半晌才从里面出来。 看到她们二人重归于好,赵青云很是欣慰,就没有再责备赵云儿。 得知了赵锦鸿这个大哥的存在,赵锦熙坐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不知赵锦鸿在军营里是否受苦,现在是否成为得力的大将 她深知在军营里是一件苦差事,平日里除了忙于操练,还要随时做好抵抗外敌的准备,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堂堂的定国公府世子,能有这份报效朝廷的决心,实在是难能可贵,不少的皇族新贵都还在家里当米虫呢。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春桃见她坐在窗前皱着眉头,走上前来轻声问道。 从她跟赵云儿谈心之后,她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想念大哥了,不知他在外面是否安好。”赵锦熙低头说道,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总觉得空落落的。 这些年以来,春桃还是第一次听她主动提起赵锦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春桃和夏枝两个在被孟氏打发去做苦役前,她们也曾在赵锦熙面前提过赵锦鸿。 不知是什么原因,每次只要一提到赵锦鸿的名字,她们家小姐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要发好大的脾气。 从这以后,春桃她们便不敢再提起这个名字。时间一久,这个人就跟不存在了一样。 为了不惹赵锦熙生气,即便是赵青云都是背着打听赵锦鸿的消息,生怕让女儿听到这个消息懊恼。 春桃缓了一会儿,见赵锦熙不似之前那般排斥赵锦鸿,握着她的手道:“世子自幼习武,外祖和舅父都是国之栋梁,他自是不会差的。 若是世子知道小姐这般关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不枉他疼爱小姐一场。” 赵锦熙听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眼睛里藏着不明的思绪。 夏枝不似春桃那般会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突然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像是有了什么好主意,以此来转移赵锦熙的注意。 “小姐还是想想如何准备您的生辰,奴婢今日听公爷提起小姐的生辰,说要为您庆生。 我们院子里好久没有热闹过了,正好借着小姐的生辰去去晦气,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瞧瞧,究竟谁才是府里正经的小姐。” 赵锦熙并没有因为生辰而感到高兴,只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倒也没有说些什么。 到了赵锦熙生辰的这天,赵青云让府里的人早早备好宴席款待宾客。 今日的场面热闹非凡,比起宫宴来也毫不逊色。 赵青云跟朝中的官员们大都交好,众人都十分给他的面子,得知定国公府准备筹办赵锦熙的生辰宴时,不等他们拿到请帖便提早备好的生辰礼。 不用想也知道,今日府里肯定忙得不可开交,赵锦熙并不想出面跟那些人打交道,那些人谁不是藏着自己的私心。 她倒是乐得清闲,躲在锦绣苑里喝茶吃点心,只是让春桃留意周若薇和白采茵的身影,见着她们便将她们带过来。 这两个人相对来说更为熟悉,相处起来不会感到心累,关键是合得来。若是遇到不合心意的人,只会扰乱自己的好心情。 原本她也不想办什么生辰宴,想着请两个好友包下酒楼聚聚就好。 奈何不住赵青云和两个丫头的再三请求,只好勉为其难的应下了此事,谁知道今日会来这么多的宾客。 “熙儿姐姐,你今日可要留心些。我进府的时候,正好碰见七公主的马车停在门口,谁不知她与熙儿姐姐不合拍,怎会如此好心的过来给你过生辰。 不用想都知道,她心里一定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她上次被靖王数落了一顿,又被皇上罚闭门思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白采茵一进来就挽着赵锦熙的胳膊喋喋不休,不禁为她感到担心。 对方偏偏挑在今天的日子过来,这不是给赵锦熙这个寿星添堵吗 墨怀柔跟赵沁儿两人是死党,只要凑在一块儿就会想出一肚子坏水,谁知道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第八十三章 神秘人相助 赵锦熙见白采茵一脸担忧的模样,拉着她的手戏谑道:“到时候指不定谁吃亏呢,今日到场的人多半都是在朝中的大臣以及亲眷,有人要急着加深众人对她的印象,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你还有心思说笑,那七公主就是个横行霸道的性子,之前在众人面前多次找你的麻烦,她还拿鞭子打你呢。 还好你反应够快,避开了那位跋扈公主的鞭子,还有上回的宫宴也是,她分明就是故意找你的麻烦。”提起墨怀柔的所作所为,周若薇也是一脸的嫌恶。 要不是碍于对方是公主的身份,她早就想动手收拾这个刁蛮公主了。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干嘛提那些扫兴的事情,横竖是不相干的人,提她做什么”赵锦熙拉着两人的手宽慰道。 她们转念一想,才意识到自己来定国公府的目的,今日可是赵锦熙的生辰,便不再提及那些惹人烦心的事情。 两个小姐妹有几日没见了,对赵锦熙嘘寒问暖,时不时从屋里传来一阵笑声,好不热闹。 此时,夏枝从外面火急火燎的闯进来,因为走得太急,险些跌倒在地。 “你这丫头又怎么了,怎么这般沉不住气,莫不是见着心上人一时心慌了”赵锦熙连忙扶住她,看向她调侃道。 夏枝先是用手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额头上布满了豆粒大的汗珠,神色有些慌乱。 待她整理好情绪之后,才哭笑不得道:“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拿奴婢寻开心。那位七公主不知怎地,又在外面发疯了,小姐出去瞧瞧。” 还真是一刻都不肯消停的主,听到夏枝的描述后,三位小姐妹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便前往大厅的方向。 离大厅还有一大段距离,就听到了墨怀柔的咆哮声,不知道在抽哪门子的疯。 “本公主好心好意的来给赵大小姐贺生辰,你们家小姐倒是好的很呀,竟然对本公主视而不见,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算怎么回事,真是不懂规矩!”墨怀柔把玩着手里的长鞭,看向跪在地上一身鞭痕的春桃说道。 即便这个公主再蛮横,到底来者是客,为了不破坏赵锦熙的生辰宴,春桃只好隐忍不发,由着对方任意打骂。 瞧着她身上的累累鞭痕,就知道墨怀柔没有心慈手软,将之前受的怨气都撒在春桃的身上。 “七公主恕罪,我们小姐并不知情,若是知道七公主大驾光临,小姐一定会亲自相迎,绝不会刻意怠慢,还请七公主莫要误会了小姐。”春桃面色惨白,低着头解释道。 众人也觉得这个丫头说的在理,今日的宾客这么多,难免有疏忽的地方。赵大小姐又不是看门的小厮,哪能一直盯着门口看进来了什么人。 再说这七公主何曾跟赵锦熙交好过,不在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哪里会好心来给人家恭贺生辰。 她这般拿赵锦熙身边的丫头出气,分明就是在拿赵锦熙开涮。 上次的围猎,她可是因为墨凌云这个皇叔的一句话,被皇帝打发到宫里罚跪了几个时辰。 幸而皇帝心疼自己闺女,没有照着墨凌云的话,让墨怀柔跪在宫门口,若是这样的话,她恐怕连杀死赵锦熙的心思都有了。 都怪赵锦熙,要不是她和自己皇叔走得太近,迷了皇叔的心窍,她们母女就不会被受罚,还连累宸贵妃失去了参加围猎的机会。 一想到这些,墨怀柔就恼恨不已,她自是拿墨凌云这个皇叔没办法,便只好拿赵锦熙开刀。 “不愧是赵大小姐身边的人,说话都这么利索。你的意思倒是本公主的过错了,你们这定国公府的门槛太高,还得让本公主给你家小姐知会一声”墨怀柔说罢,又想挥动手中的长鞭。 赵锦熙见状立马冲了过去,丝毫不畏惧对方是公主的身份,抬手就抓住了她的鞭子,鞭子这才没有落到春桃的身上。 瞧见正主出来了,墨怀柔露出得意的神情,将鞭子收了回来。 “臣女适才有事耽搁,怠慢了七公主,还请公主恕罪。”赵锦熙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很是镇定的向墨怀柔行了一个礼。 “这哪里有赔罪的样子呀,赵大小姐未免有些敷衍本公主了。要赔罪就得有赔罪的样子,不如赵大小姐跪下来求我,没准儿本公主就不计较你的怠慢。” 墨怀柔身子微微前倾,言语间充满了傲慢的意味。她都有些期待赵锦熙这个寿星跪地求饶的场面了,这一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生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在地上求饶,想想就觉得刺激。 等了一会儿,墨怀柔却迟迟不见赵锦熙要跪下来的意思,在场的宾客们在背后交头接耳,若是不好好惩治赵锦熙,她公主的脸面不都丢光了! “赵大小姐还真是一身傲骨啊,你别幻想皇叔会来英雄救美,他现在可是陪着父皇商议国事呢,哪里有闲暇下榻贵府。 你仗着皇叔对你的袒护,几次三番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今日你若是跪下来给本公主赔罪,本公主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本公主不介意给你的生辰宴上加一出戏!” 当着众人的面,她毫不避讳的给了赵锦熙一个下马威。今日赵锦熙要是不服软,她就要将这生辰宴搅得乌烟瘴气! “长姐快给七公主服个软,这又没有什么损失,七公主见到你的诚意,定不会怪罪你的。 你也不能时刻盼着靖王殿下给你解围,你的事情再大,也没有国家大事重要呀。 今日可是长姐的生辰,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还是尽快求得七公主的宽恕,免得让贵客们看了笑话。”赵沁儿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她的这些话看似是在劝解,实则是在指责赵锦熙无故勾搭墨凌云,典型是个不知羞的狐狸精。 墨凌云向来装的都是国家大事,何曾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过,还多次毫不避讳的替赵锦熙解围,这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想来是府中的烟火味太旺,才让七公主大动肝火,不如臣女让人送七公主回宫,宫里的地方宽敞,空气也很新鲜,想来最是适合消火。 原本七公主恭贺臣女的生辰,臣女很是高兴的,不过为了七公主的身子着想,臣女便不敢多留七公主了。”赵锦熙抬头看向墨怀柔,言语冷漠道。 如此冠冕堂皇的逐客令,谁会听不出来。若是真的遂了墨怀柔的心意,以后更是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赵锦熙!你” 堂堂的公主,被赵锦熙当着众人的面,下了逐客令,墨怀柔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了台,她要是不给赵锦熙一些颜色瞧瞧,今后还如何面对那些贵女公子们。 一看到赵锦熙那张花容月貌的模样,她就嫉妒得抓狂,脑海里瞬间有了主意:‘若是打花了她这张狐媚脸,看还有谁愿意帮她!” 墨怀柔先是跟赵锦熙拉开了一点距离,随后卯足了劲将手中的鞭子挥向赵锦熙,这一鞭子若是抽下去,再美的脸都得毁容了。 众人看到这个场面,纷纷屏住了呼吸。虽是墨怀柔有些过分,人家到底是皇帝疼爱的公主,谁敢去触霉头除了冷眼旁观,他们也别无他法。 一些胆子小的妇人连忙扭过头去,生怕见到了血腥的场面。还有一些人躲得远远的瞧热闹,就怕被不长眼的鞭子误伤了自己。 墨怀柔一想到赵锦熙如此倾国倾城的容貌就要被自己毁了,心里就无比的畅快,今日终于为自己和宸贵妃出了一口恶气! 赵沁儿也是嫉妒赵锦熙的这张脸,巴不得她毁容。 自打赵沁儿在赵馨儿面前挑拨是非后,赵馨儿对赵锦熙恨之入骨。 一想到那盒毒胭脂,她就恨不得杀了赵锦熙,她也想看看这么美的脸被毁容,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锦熙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她的袖子里藏着银针,就等着对方凑过来。 只是事情并非如她料想的那样,不等她发出袖子里的银针,一支袖箭忽的射中了墨怀柔的鞭子,随后插进柱子。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袖箭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退到屋子的角落,伸手摸了摸胸口,仿若劫后余生的感觉。 赵锦熙回头看了一眼,只瞧见一个背影闪过。 墨凌云和秦昊她都认识,即便是一个背影,她也不会感到十分陌生。看那人的身手,也不像是墨凌云或者秦昊。 除了这两个人,她的确想不出还会有谁出手相助。 “好大的胆子,竟敢毁了本公主的心爱之物!”墨怀柔见自己的鞭子断在地上,气得直抓狂。 赵锦熙只当她不存在,出于好奇追了出去。 若不是靖王府的人相助,唯一的可能就是赵锦鸿。 赵锦鸿如此疼爱自己的妹妹,就算身在军营,也会让人回来给自家妹子恭贺生辰的,刚才的神秘人就说得通了。 不过那人实在是跑得太快了,而且对定国公府的环境轻车熟路。 赵锦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路上狂奔,还是没能追上那个神秘人。 那人就跟地盾了似的,丝毫查不到对方的踪迹。 既然找不到人,便只好将人诈出来了。赵锦熙揉了揉太阳穴,假装昏倒在地上。 若是赵锦鸿,他要是瞧见自己的妹妹昏倒了,没准儿会折回来,到时候便能解除心中的困惑了。 果然如赵锦熙所料,那个神秘人看到赵锦熙晕倒,立马折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 第八十四章 亲信丁山 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的时候,赵锦熙顺势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只是凭着模糊的记忆,眼前的人并不是赵锦鸿。 难道这人是赵锦鸿身边的亲信 “大小姐,您怎么了”那人连忙开口问道,眼前的人身手矫健,皮肤微微发黑,不像是皇城里的公子哥儿。 不过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不可忽略的清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也不知这人到底是不是赵锦鸿身边的人,若不是的话,他又会是谁呢 赵锦熙不由得一脸丧气,她还以为是赵锦鸿偷偷回来看望自己,没想到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或许是原主当初做的太不近人情,所以才会让赵锦鸿如此伤心,以致于让她这个换了芯子的人默默承受这一切。 想想原主之前做的荒唐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埋怨的了。 眼前的男子见赵锦熙一脸颓丧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谁,刚才为何要帮我”赵锦熙发出灵魂般的拷问,抬头看向他问道。 “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大小姐留步,属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男子拱着手很是恭敬道,看他的举止像是行伍出身。 难不成他真的是赵锦鸿身边的人赵锦熙再次在心里打着问号。 在那人起身之际,一个信封从他身上掉落下来,上面赫然写着‘吾妹亲启’四个大字。 赵锦熙拾起地上的书信,心中越发肯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赵锦鸿身边的亲信,否则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你就是我大哥身边的亲信,对吗”赵锦熙一把拉住男子的衣袖。 看来赵锦鸿还是疼爱这个妹妹的,不管原主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他始终都惦念着这个妹妹。 一想到这里,赵锦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吃味儿。 眼前的男子叫丁山,是赵锦鸿身边的人,此次也是他让丁山给赵锦熙送信回来。 原本只是想悄无声息的将书信放进锦绣苑就走,谁知在途中撞见了墨怀柔欺负赵锦熙。为了不让赵锦熙吃亏,丁山一时情急才出手的。 丁山多少也是知晓赵锦熙的过往,害怕她还生赵锦鸿的气,所以趁着赵锦熙看书信之际迅速离开了。 赵锦熙拿着手里的书信看了起来,字里行间无一不是透露着对自己的挂念,准确来说是对原主,她至今都还没有见过这个大哥呢。 “熙儿生辰快乐!大哥身在军营,不能参加你的生辰宴,不过大哥可是有给你准备生辰礼的,不知道你是否喜欢。你不用为为我担心,大哥会照顾好自己” 看完这封书信,饶是一个局外人也感动的一塌糊涂。她还以为赵锦鸿会忘却这个没良心的妹妹,没想到这位好大哥每年都派人给原主送礼物。 每年的书信和生辰礼都是悄悄进行的,赵锦鸿害怕妹妹对他还有成见,不敢让丁山露面,真是难为他如此用心了。 想想上一世的自己,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没有兄弟姐妹的庇护,受尽了人世间的冷落。 好在遇到了一个好心人资助,让自己完成了学业,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医师 赵青云得知在大厅发生的事情,立马跟几个官员赔礼,然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看到赵锦熙盯着手里的书信,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便知道她发现了丁山。 其实丁山每年偷偷回来送书信和生辰礼的事情,赵青云都是知情的,为了不让女儿懊恼,他只是只好装作毫不知情。 “熙儿,你这是怎么了”赵青云拍着她的肩膀,很是心疼道。 赵锦熙这才从失落的情绪里回过神来,眼泪模糊了视线,拉着赵青云的胳膊哽咽道:“爹爹,我刚才看见大哥身边的人回来了,这封信是大哥派人送回来的,每年亦是如此对吗” 赵青云见状,轻轻的点了点头。 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女儿跟儿子闹不愉快,赵青云比谁都着急。 只是赵锦鸿是男孩子,不像女儿家这般脆弱,如此便只好委屈了儿子。 “鸿儿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大哥,无论你做了什么,他始终都是你的大哥,你的生辰他怎么会忘记呢。除了爹爹,就数鸿儿最心疼你了。” 想当初,他们也是令人称羡的一家人。 然而这一切转瞬即逝,就在白静兰病逝的那一年,自己一向懂事乖巧的女儿突然转变了性子。 对自己这个父亲越来越反感,对赵锦鸿也是愈发的厌恶,父女之情兄妹之情,一夜之间降到了不可转圜的余地。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赵锦鸿才特意叮嘱丁山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需要悄悄的将东西放进锦绣苑即可。 “熙儿呀,你就别难过了,今日是你的生辰,这么好的日子不许哭鼻子呀。”赵青云见她如此伤心,连忙出言劝慰道。 赵锦绣闻言,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他问道:“爹爹,几年不曾见到大哥了,不知大哥几时能回来”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月,鸿儿就可以回来了,等见到你大哥,你们兄妹俩再好好聊。”赵青云顿了顿,对赵锦熙的这个话题感到有些意外,柔声说道。 在这几年里,任何人都不敢提起赵锦鸿的名字,生怕惹到这个大小姐。 原本热闹的生辰宴,被墨怀柔莫名其妙的搅了局。 为了不让墨怀柔继续闹事,墨北辰坐在位置上盯着这个好妹妹。被自己的皇兄像犯人一样盯着,心里早就气得咬牙切齿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也不好再继续惹是生非,要是被谁添油加醋的传到了墨凌云的耳朵里,少不得又是一顿责罚。 赵锦熙回到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妆容,刚才只顾着感动,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 今后有那么疼爱自己的大哥罩着自己,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也随之消散了,心情也变得美美哒。 瞧着赵锦熙灿若桃花的脸,墨怀柔就气得牙痒痒。 生辰宴开始的时候,众人都在席面上把酒言欢,全然没有在宫宴上的拘束,之前的那些闹剧也都慢慢淡忘。 “感谢诸位光临寒舍,参加小女的生辰宴,这杯酒敬诸位!”赵青云端坐在主位,拿起眼前的酒盏笑着说道。 一番客套后,下面的宾客席间传来一阵刺耳的附和声。 “难得定国公府有如此盛事,赵大小姐早就过了及笄之年了,也不知未来的夫婿是何家世,让大家长长眼呗。”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是不怀好意。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趣,循着声音看向墨怀柔,只见她用手指撩拨着自己的头发,脸上露出不屑的冷嘲热讽。 这个年代的女子,及笄之年便会有男方托媒人上门提亲,赵锦熙及笄都过了两年了,至今都还没有许人家,的确是一件怪事。 席间的那些人瞬间八卦了起来,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是赵锦熙眼光过于挑剔,照这个挑剔法下去,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要知道,人家当初可是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了皇帝的赐婚,那可是皇帝的儿子! 皇子都瞧不上眼,那还有谁入得了人家的法眼,到时候只得孤独终老了。 赵锦熙就当没听见似的,只顾着自己眼前的美食。 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她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墨怀柔丢出那些话,不就是想看自己发狂的样子嘛,赵锦熙还偏偏就不如人家的意,让她自个儿唱独角戏! 墨怀柔见赵锦熙不为所动,还在那里没心没肺的吃东西,心里越发的恼了。 “呵,我倒是忘了之前宫宴上的那一茬儿了,我四皇兄对赵大小姐那可是一往情深啊,赵大小姐当着众人的面就拒婚了。皇子都瞧不上,还能瞧得上谁呀” 墨怀柔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她就是想在赵锦熙的生辰宴上添堵。 “七公主一直在那儿出言伤人,熙儿姐姐念您是贵客,不忍当面驳了您的面子,不过这可不是你出口伤人的理由熙儿姐姐的婚嫁之事,自有我姑父做主,七公主何必这般心急” 白采茵见墨怀柔如此嚣张跋扈,猛地将手中的酒盏落在桌上,看向她冷冷道。 墨怀柔冷哼了一声,身子微微前倾:“我当白家小姐为何这般牙尖嘴利,原来是得了赵大小姐的真传呀。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的三寸烂舌。 白小姐还是莫要跟在赵大小姐身后,你没瞧见她现在还没嫁出去嘛,难不成你想跟她一样,今后与青灯古佛作伴” 赵锦熙听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墨怀柔真是越来越跋扈,给她点颜色就想着开染坊。 “你!你”白采茵气得说不下去了。 “茵儿。”白绍康见白采茵受了欺负,出声制止了她。 今日好歹是赵锦熙的生辰,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总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随后他打量着墨怀柔,低沉着声音道:“七公主今日一直咄咄逼人,可知这样有辱女子的名声今日是熙儿的生辰宴,七公主在此侮辱她们,难道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白绍康一向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从来不会对女子横加指责,不过倒是对孟氏母女和这个刁蛮公主破了例。 “啧啧啧!白家公子对赵大小姐还真是袒护,莫不是你对她有爱慕之心本公主倒是忘了,赵大小姐生的如此倾国倾城,定国公夫人又是白公子的姑母,这桩婚事可谓是天作之合。” 墨怀柔拿此事做文章,就是想败坏赵锦熙的名声。 当众拒绝了皇帝的赐婚,后来又跟皇子的皇叔勾当上,如今又扯上了自己的表兄。这不清不楚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即便她是玉皇大帝的亲闺女,也没有哪户人家敢上门提亲,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谁敢让自己儿子娶回去没准儿让整个家族蒙羞! 第八十五章 生辰宴风波 面对墨怀柔的恶语中伤,白绍康一时间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应对。 堂堂的公主竟然说出这样玷污人家名声的话,要是让人传扬出去,赵锦熙就要彻底沦为皇城的笑话。 “七公主为何要胡言论语,熙儿是在下的表妹,她与茵儿一样是我的妹妹,并没有其他的情愫。七公主揪着此事不放,莫不是想玷污熙儿的名声”白绍康赶紧解释道,生怕被众人误解。 只是这话在其他人耳朵里,变得有些矫情了。在这个时代,表兄妹互结连理是很正常的事情,并不会受到排斥。 无论是大家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乐见其成,管这个叫做亲上加亲。 “白家公子何必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们再亲也没有白家小姐那般亲,赵大小姐是你姑姑的女儿,干嘛要费心思遮掩,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大错。” 墨怀柔冷冷道,言语间尽是在含沙射影,说赵锦熙与自己表哥勾搭成奸。 这个墨怀柔还真是无耻,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的出口,跟外面那些市井妇人没什么区别。 赵锦熙打算吃着美食,在一旁看好戏来着,奈何对方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恶心了,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筷子。 “如此说来,七公主是觉得四皇子不错了”赵锦熙突然开口道。 她的这句有口无心的话,倒是让在场的吃瓜群众没有会过意,墨怀柔也是没有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墨北辰一听有人提到自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女子端坐席间很是镇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女子心事重重。 沉默了半晌,墨怀柔才从赵锦熙的话中缓过来,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我四皇兄自是哪儿哪儿都好,岂是你这种女人可以肖想的。当初是我四皇兄眼瞎,才会看上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 赵大小姐不会是想琵琶别抱,想起我四皇兄的好来了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你这样的人就是送给我四皇兄为奴为婢,都是堵得慌!”墨怀柔在一旁王婆卖瓜,对着赵锦熙好一顿嘲讽。 “七公主这是何意!您能参加小女的生辰宴,微臣很是感激,只是你几次三番当着众人的面折辱小女,当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微臣留吗” 赵青云见墨怀柔这般嚣张跋扈,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情急之下便出口质问道。 “定国公别误会,我说的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罢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算我不说,迟早也会有人在背后议论此事。 与其躲在黑不隆冬的地方,倒不如让我当着赵大小姐的面说出来,如此也好尽早纠正。 她先是痴情于我四皇兄,后来又跟我皇叔不清不楚,眼下又跟白家公子搭上关系,我不过是让她明白自己的错处,这有何不可” 墨怀柔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倒是赵锦熙却没把这当回事儿,并没有感到恼怒。 墨北辰对于赵锦熙的冷漠,本来就耿耿于怀,虽说他也觉得墨怀柔说的话有些欠妥,不过为了打压赵锦熙的气焰,他只当做是什么都没听见。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赵锦熙若是顾忌自己的名声,不得不委身于他,这辈子都只能嫁给他做正妃! 赵锦熙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悠悠的抿了一口,嘴角微微扬起。 “七公主果然是慧眼识人,四皇子这般的优秀,您不妨就照着四皇子这样的找找看,没准儿还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呢。 如此一来,七公主每次看到未来夫君的时候,就能想起四皇子的好来呢。可惜四皇子是您的亲兄长,不然就可以直接 呵呵,臣女的意思,七公主一定懂,不过您别着急,总有找到的一天。” 赵锦熙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她这话的意思,说得墨怀柔跟墨北辰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众人听到赵锦熙的厥词,吓得不敢吱声,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之前的大殿之上拒绝赐婚,这个还可以理解为是她心比天高,眼下说出如此狂悖之言,恐怕是得了失心疯了。 这一下子把皇子公主得罪了,是嫌自己的命长吗 当着众人的面,说皇子公主的丑闻,就算真的有这回事儿,也别轻易说出口呀,皇家里面出一两个奇葩见怪不怪。 “赵锦熙,你你这个贱人,分明是在拐着弯儿羞辱我!”墨怀柔气得面红耳赤,猛地从席间站起身来,指着赵锦熙怒声呵斥道。 自打她出生起,就是被众星捧月的对象,还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 墨北辰着实被赵锦熙的话气到了,哪有这般编排自己跟皇妹的弄得他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也不打算掺和进去,若是他也加入其中的话,倒是让众人觉得他心虚,还是在一旁静观其变。 今日之事,本来就是墨怀柔挑起来的,墨北辰对她很是懊恼,不过念在宸贵妃的位分,不好对她发难。 墨北辰将目光落在赵锦熙身上,从女子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全然没有之前唯唯诺诺的影子。 墨怀柔要想从她身上讨得半分便宜,怕是不能够的。 “七公主干嘛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分明是您敬佩四皇子的为人,臣女不是在为您想主意嘛。 臣女的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可不像有些人口不对心。”赵锦熙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很是诚恳道,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你还敢狡辩!哪有你这么编排我和四皇兄的真是好毒的心思!” 墨怀柔此时就跟脱缰的小兽,将面前的东西打翻在地,对着赵锦熙好一顿嘶吼,没有半分公主的风范,跟一个疯婆子没区别。 “七公主真是会错了臣女的意思,臣女不过是建议您照着四皇子的样子选夫君,又没有别的意思。心思龌龊的人,才会觉得什么都是龌蹉的。 白家公子可是臣女的表兄,我们之间一直以亲兄妹相待,倒是公主一开口就给臣女扣了一个不清不楚的罪名。 您可是南宥皇室的公主,出身高贵,更是天下臣民的模范,可是七公主却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在臣女的生辰宴上大放厥词,会不会有些不妥 七公主百般折辱臣女和表兄,臣女都以贵客之礼相待,又有什么过错倒是七公主恶语伤人,甚至曲解了臣女的意思!” 赵锦熙不急不缓,一番话说得没有让人反驳的余地。 自己好歹是现代人的芯子,如果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绿茶婊都对付不了,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那都对不起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史! 她一贯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还之的人生准则! 要不是墨怀柔多次挑衅,她也不会把对方当回事。 自己被羞辱就罢了,还连带白绍康也被羞辱,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上一世的她没有亲人,如今有这么一个谦逊有礼又如此帅气的表哥,赵锦熙怎会容忍这样的暴力语言伤害自己的至亲 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疼爱自己的亲人,她绝不会让那些魑魅魍魉伤害他们一分一毫! “赵大小姐真是伶牙俐齿,本公主不跟你掰扯!你敢当众羞辱我,我即刻入宫告知父皇,让他来管管你这张巧嘴!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嘴硬!”墨怀柔气得面色发白,瞪着赵锦熙咬牙切齿道。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宴席。 刚踏出了一只脚,她就听到了赵锦熙忍俊不禁的声音。 “七公主想当这个搅屎棍,您只管去好了。谁不知我外祖父外祖母疼爱我母亲,以至于爱屋及乌疼爱我这个外孙女。 您羞辱我倒也罢了,却连带着镇国将军府的嫡公子都羞辱了,我那外祖父是个护短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了今日之事,怕是不会轻易翻篇。 至于我那大舅,他可是承袭了我外祖父的镇国将军之职,此刻正在不远万里戍守南宥的疆土呢。 若是他得知自己的儿子女儿还有外甥女无端被人羞辱,怕是无法再心无旁骛的坐镇边疆。皇上如此英明果决,七公主觉得皇上会如何” 赵锦熙正中要害,断了墨怀柔告状的念头。只要这人不傻,都知道皇帝会如何选择。就算皇帝心疼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拿社稷江山开玩笑。 墨怀柔没想到她这般巧言令色,不过她说的又不是没有道理,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过了半晌,墨怀柔回头死死的瞪着赵锦熙,言语警告道:“赵锦熙,但愿你永远如此幸运,哼!” 言罢,墨怀柔冷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开了生辰宴。 见墨怀柔气愤离开,众人也不敢再继续停留,生辰宴上闹了这么一出,谁还有心思留在这里。 一想到墨怀柔和赵锦熙的唇舌之争,这些人就直冒冷汗。 即便是墨怀柔有错在先,人家都是皇帝的女儿,若是她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赵锦熙少不得会受到责罚。 “熙儿,今日是表哥太莽撞了,要不是我急着开口,也不会让人揪住错处。”看到赵锦熙的生辰宴被毁了,白绍康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若是他不跟墨怀柔正面交锋,赵锦熙就不会为了自己得罪了墨怀柔。 那些赴宴之人都是察言观色的,知道皇帝疼爱墨怀柔,见赵锦熙得罪了墨怀柔,一个个的生怕惹火上身,纷纷想着撇开关系。 第八十六章 母亲的嫁妆 赵锦熙对这个生辰宴本来就没有兴趣,那些惹人厌的人走了也好,还落得一个清净。 “表哥为了袒护我才会跟七公主对上的,这件事不怪您,你我兄妹之间说这些话就见外了。”面对白绍康的自责,赵锦熙连忙宽慰道,此事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她的笑容如三月的桃花,惹人心醉。 白采茵还想留下来给赵锦熙过生辰的,不过想到白绍康在此,加上今日又闹了这么一出乌龙,赵锦熙就让人送走了兄妹俩。 一个人在院子里怎么高兴怎么来,不就是准备一桌好吃好喝的庆祝嘛,在哪里都一样。 早知道会这么麻烦,就不该举办什么劳什子的生辰宴,又赔笑脸又受气的,分明就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是赵锦熙的生辰,冯姑姑说什么也不愿留在将军府住下,跟着白采茵回到定国公府之后,就留了下来。 冯姑姑按照赵锦熙的喜好,特意在厨房准备了一些小菜,权当是弥补她生辰的遗憾。 待在自己的地盘吃喝耍乐,可不要太自在了,完全没有之前的客套。 “妹妹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长姐的心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七公主下不了台,如今还有心情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若无其事的吃喝。不知是你心大,还是无知呢” 锦绣苑外响起了一阵清冷的嘲讽声,赵锦熙顿时觉得嘴里的糖醋蜜藕都不香了,不由得眉头微微蹙起。 这赵沁儿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特别倒人胃口。 冯姑姑等人见状,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就跟见着妖魔鬼怪似的,一个个都提高了警惕。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妹才是府中的嫡女呢,弄得我就像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一样,还得麻烦你这个嫡姐指教。” 赵锦熙拿起一颗蜜饯果子吃了起来,就算这是一条臭虫,也不能影响自己的食欲。 赵沁儿闻言气得牙齿作响,生生将这口怒火咽了下去,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长姐真会说笑,今日是您的生辰,妹妹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生辰礼,等妹妹前去大厅的时候,竟已经是冷冷清清了。 我刚才也是才得知今日发生的事情,问了下人才知晓长姐回到锦绣苑,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还请长姐能收下。”赵沁儿就跟会变脸似的,明明心里气得要死,偏偏还能摆出一副惹人怜爱的笑容。 她的话刚刚落下,就看见莲儿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很是恭敬的走了过来。 赵锦熙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面前的木匣子,看向春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收下来。 “如此,我就笑纳了。二妹若是没其他的事情,就回自己的院子,读些诗词歌赋做些女红什么的,就当是陶冶情操了。 女孩子家的,还是少出来作妖才是正道,今儿难得我心情不错,就不跟不相干的人计较,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赵锦熙端起跟前的茶盏小啜了一口,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地皮都还没有踩热,就被对方下了逐客令,赵沁儿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还不能当场发作出来,冷冷的瞪了赵锦熙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二小姐请留步!”赵沁儿刚踏出步子,就听到有人叫住了她。 等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冯姑姑,她显然没有想到冯姑姑会跟自己搭话。 一想到是赵锦熙身边的婆子跟自己套近乎,赵沁儿就觉得生厌,露出一脸的不屑。一个婆子有什么资格叫住她,真是可恶! 要不是赵锦熙在这里,她恨不得掌掴了这婆子。 “难得二小姐挂念我们小姐,听闻二小姐喜欢蜜饯果子,这盘蜜饯果子还请二小姐收下。”冯姑姑端起一盘蜜饯果子走了过去,看向赵沁儿很是恭敬道。 她这举动让赵锦熙有些懵了,孟氏母女何等的歹毒心肠,冯姑姑为何还要送东西给赵沁儿就算是拿出去喂狗,也比喂毒蝎强百倍。 不过冯姑姑要这么做,赵锦熙也不好拦着,只能随了她的心思。 赵沁儿先是一愣,随后冷笑道:“大可不必,还是留着长姐慢慢吃,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说完转身就走,言语间满是嫌恶。拿一盘破东西给她,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自打在赵锦熙面前吃了亏,赵沁儿就彻底记恨上了赵锦熙,来锦绣苑送生辰礼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 孟氏在赵沁儿面前苦口婆心的劝解了许久,才说动她到锦绣苑送东西。 她们这么做,还不是想在赵青云面前留些好印象。之前的种种,已经让赵青云对她们母女生厌,再不想法子补救,将来就没有什么指望了。 等赵沁儿的背影渐渐模糊后,冯姑姑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沉默了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一口凉气。 “冯姑姑,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春桃见她的脸色阴沉,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言语关切道。 “我老婆子的身子骨倒是无碍,小姐啊,二小姐头上的金蝉玉簪,是夫人陪嫁的嫁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难怪冯姑姑会突然想起送蜜饯果子给赵沁儿,原来是想看清楚她头上的簪子。 在赵沁儿进来的时候,冯姑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她一眼就看见赵沁儿头上戴着的金蝉玉簪。为了证实心中的疑惑,她才会端着蜜饯果子套近乎。 这支簪子世间绝无仅有,绝对不可能这般巧合。 赵锦熙听罢气得肝疼,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却便宜了孟氏母女,原主的心还真是够大的。 白静兰作为镇国将军府的嫡女,陪嫁之物想必不是凡品,而且东西还不在少数。 只可惜原主被孟氏母女的花言巧语欺骗,背着她昧下了白静兰留下来的陪嫁之物,那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两件,都够普通人一辈子锦衣玉食。 怪不得赵沁儿区区一介庶女,却能得到嫡女般的栽培,感情都是拿着白静兰的嫁妆做跳板。一个庶女的排场,比正经的嫡女还讲究。 赵锦熙初来乍到,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茬儿,只当是孟氏执掌中馈,从府中拿出来的。 要不是冯姑姑说起前尘往事,还真不知孟氏母女的的吃相如此难看,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孟氏打得一手好算盘,拿着原主母亲的嫁妆,为赵沁儿创造锦绣前程,还真是一个人物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冯姑姑见赵锦熙沉着脸,担心她气坏了身子,连忙看向她叫了一声。 赵锦熙听到冯姑姑在唤她,这才缓过来,嘴角上扬道:“她们母女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吃下那么多东西都不带掉渣的,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女子端坐在石桌旁,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即便是一言不发,也有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夜色四合。 赵锦熙坐在窗前发呆,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等到有了些倦意,这才挪动位置。 刚走到窗边想睡下,就听到院子外面有动静。赵锦熙跟春桃和夏枝两人交代了几句,二人便合上门走出了屋子。 此时烛光摇曳,屋子里只有赵锦熙一人,她的眸子看向窗户。 只见窗子忽然打开,一阵清风吹过发梢,引得屋子里的烛光忽明忽暗,一袭墨色的衣袍出现在屋子里。 “堂堂的靖王,怎么也学起别人爬窗户”赵锦熙看着眼前的男子,轻笑着说道。 对于墨凌云的出现,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墨凌云一听这话,清冽的脸颊变得通红,整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还好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烛灯,不然自己就糗大了。 赵锦熙摆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来,随后倒了两杯茶水,两人面对面坐着。 “靖王深夜到此,不会是跟臣女叙旧来的”赵锦熙将其中一杯茶盏推到墨凌云面前,顷刻间飘过一阵梨蕊花香。 嗅着这股清香,墨凌云的紧张缓解了不少,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赵锦熙:“原本我是准备过来的,只是皇上找我有急事,如此就耽搁了。” 弄了半天原来是这芝麻大的小事,这也能值得他亲自跑一趟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赵锦熙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算墨凌云不来,赵锦熙也不会觉得如何,人家到底是身份尊贵的王爷,自己不过是一介臣子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让王爷参加自个儿的生辰宴。 一想到这个王爷如此可爱,赵锦熙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了,不由得打量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 “臣女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如此小事,也能让靖王费心走一遭”赵锦熙好奇地问道,略带倦意的声音很是娇嗔。 再加上她这张倾国倾城的模样,但凡是意志力差点的人都有些把持不住,这简直就是酷刑。 墨凌云有些慌了神,好在他够老练持重,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两人就大眼看小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墨怀柔在赵锦熙这里吃了亏,一回到宫里就闯进御书房闹了一场,嚷嚷着让皇帝给赵锦熙治罪。 不用想都知道是墨怀柔故意找茬儿,自己的侄女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这个皇叔比谁都清楚,为此狠狠的责骂了墨怀柔一顿,这才消停下来。 第八十七章 特别的礼物 等墨凌云回到靖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得知了赵锦熙的事情,整个人都心绪不宁,之前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他也不知为何,一直都在为赵锦熙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情忧心,最后忍不住只身前往定国公府。 “此物你收下,就当是我送你的生辰礼。”墨凌云从怀里取出一件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放在赵锦熙面前。 赵锦熙看向那件包裹着的东西,伸手打开才发现是一条精美的手链,上面缀着名贵的红宝石,看着特别的璀璨夺目,看得出来对方很是用心。 手链上连着一枚戒指,想不到这个墨凌云出手如此阔绰,还真有点像现代的求婚现场。 赵锦熙打量着眼前的手链,脸上露出欣喜的模样,显然是对这件礼物很满意。 “臣女还是第一次收到这般贵重的生辰礼,想必靖王一定费了不少的心思,如此就谢过靖王了。”赵锦熙连忙答谢道,面对这样的礼物,丝毫没有掩饰对它的喜欢。 墨凌云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种莫名地心虚,他的确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最后才想到送出这条手链作为生辰礼。 从出生起,他还从来没有因为送什么东西感到烦恼过,那些都是交给底下的人去采办,而这条手链却是他再三斟酌,用心改良后才完成的。 他一时有些慌乱,这还是自己头一遭送女孩子生辰礼,为了不让赵锦熙察觉,他便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赵大小姐喜欢就好,这条手链不同于寻常的手链。”墨凌云低沉着声音道。 话刚落下,他的身子就微微前倾,一股脑儿的握住了赵锦熙的手,小心翼翼地给赵锦熙戴上手链,然后将手链上面的戒指戴在中指上。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看得赵锦熙的心脏扑通乱跳,特别是对上他那妖孽似的脸,顿时让人有些灼热,这家伙真会撩人! 要不是整日摆出那副冷死人不偿命的冰块脸,靖王府的桃花早就漫山遍野了。 看着这般丰神俊朗的模样,即便是换了现代人芯子的赵锦熙,多少还是有些把持不住,老脸红的就跟猴屁股一样。 她当初主动帮助墨凌云,不过是为了在这个世上找一个大佬抱上粗大腿,好让大佬护住自己的周全。 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要是没有靠山,很容易被别人碾死,即便她空有一身医术,也不可能躲过那么多的暗箭。 若是那些人面碰面的跟自己火拼倒也不足为惧,只可惜那都是些不讲武德之辈,喜欢玩阴损的招数,不然她也不会急着抱大腿了。 不过眼下好像有些走偏了,竟然嗅到了一股暧昧的味道。 不是说只要好好合作就好了,这上门送礼又是为哪般,难不成是为了回馈合伙人 “这条手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戒指上面镶嵌着的宝石是关键所在,按下左边的宝石便能触发里面的机关,露出一根细如银针的寒铁,看着精巧却锋利无比。墨凌云握着赵锦熙的手,一脸温柔的给她说明。 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面容绝美的脸之后,又继续向赵锦熙说道:“至于右边的宝石,在你按下之后,就会有冰魄银针射出,一旦被击中便会毙命。” 难得看见他如此有耐心,待他说完之后,正好跟赵锦熙四目相对。 只是他有些看不懂女子的心思,两人各怀心思两两相望,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这条手链你好好收着,毕竟我” 墨凌云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后淡淡然道:“毕竟我觉得这条手链很适合你,留在身边防身再好不过了,也不会引人注意。” 他的这些说辞,不过就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赵锦熙怎会不懂他的心思。 明明是在关心人,非要弄得如此含蓄内敛,或许古代的人都这样。 “这件生辰礼,臣女很喜欢,多谢靖王,臣女自会好好收着。”赵锦熙浅浅一笑,很是镇定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如此便好,那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墨凌云看出了她脸上的倦意,便想着离开。 赵锦熙看到他转身的背影,猛地站起身来:“墨凌云,我知你是有抱负的人,你可想过坐上那个位置”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这般直白的问了出来。 或许是跟墨凌云接触久了,赵锦熙才会如此直截了当。 对于这番大不敬的言论,墨凌云倒也没恼,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转身看向她。 “若是旁人,我或许会动这个心思,不过我皇兄是一代明君,待我胜过其他皇子公主。 父皇弥留之际,我亲口答应过他,今生今世只做贤臣,做好自己的本分。”墨凌云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他还是第一次这般有耐心给人解释。 赵锦熙顿时对他有了些许好感,面对如此大的诱惑,还能不为所动的,这世间怕是找不出几个。 她宁可眼前的男人能爽快地应下此事,一想到此人上一世的悲剧,她就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靖王没有此意,就当臣女没有说过,恭送靖王。”屋子里跳动的烛光下,映着两人的身影,赵锦熙起身行了一个礼很是恭敬道。 见她如此客套,墨凌云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难受,像是初见时的模样。 墨凌云还从未跟其他人吐露过心迹,在面对赵锦熙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没有防备的说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赵锦熙会如此失落。 他就跟木桩似的立在那里,赵锦熙则是面无表情的做出侧身行礼的姿势,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墨凌云才皱着眉头离开,趁着清冷的月色消失在夜色中。 窗外的风拂过发梢,带着些许凉意,赵锦熙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走向前去紧闭窗户。 既然人家无意坐上那个位置,她也不好强求,但愿这一世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转身的那一瞬间,赵锦熙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很快便收起了低落的情绪。 赵锦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手里拿着墨凌云送给她的手链,反反复复的看了许久。 饶是她这种没有情爱经历的大龄剩女,免不得有所动容。 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只是阴差阳错的穿到这具身体上,她一向是很惜命的,奈何墨北辰和赵沁儿这对渣男渣女给自己添堵。 她原本以为这个世上都是阴谋诡计,却没想到这里还能找到一个有趣的灵魂。 横竖她都是绕不开墨北辰和赵沁儿,至死方休。自打她穿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为了能让自己站稳脚跟,她才想着接近墨凌云,依靠对方的背景武装自己。 她以为世间都是一些追名逐利之人,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对方考虑,如此想来还真是有些自私。 既然墨凌云无心坐上那个位置,她就不再强人所难,至于跟墨北辰和赵沁儿之间的纠葛,就靠自己慢慢解决。 赵锦熙闭上眼睛,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锦绣苑墙上,两道黑影交织在一起,一直等到春桃进屋吹灭了烛灯才离去。 “我的好王爷,你只是将那条手链送给赵大小姐,却什么也没说,她怎么知道您的心意呢赵大小姐若是知道那生辰礼是您亲手做的,指不定有多感动呢。 您为了袒护赵大小姐,又责骂了七公主,这些她也毫不知情,您就打算这样瞒着她” 此时已是宵禁的时辰,一路上只听见车轱辘的声音,秦昊就像老太太似的唠叨着,真是替自家主子操碎了心。 平日里,墨凌云在王府里除了看些兵书,就是在院子里练剑,有时候会去御书房见皇帝。 这两日却一反常态,将自己关在琳琅阁里做起首饰来,秦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暗喜自家主子终于开窍了。 要说女孩子防身的东西,琳琅阁一抓一大把,做工都很精致。只是墨凌云非要亲自动手,给赵锦熙准备一份独一无二的生辰礼。 秦昊都做好了吃瓜的准备,等着看赵锦熙收到礼物的时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表情。 谁知墨凌云只是单纯的送礼物,并没有跟赵锦熙说这一茬儿。 不跟人家说,人家怎会知晓自己的心意呢 墨凌云紧闭着双眼,没有搭理他。 秦昊见状,以为是他后悔了,便一脸跳脱的凑近,就跟过来人似的谈经论道起来:”属下看得出来,王爷心里是有赵大小姐的,为免夜长梦多,您不妨去请皇上赐婚。 赵大小姐估计也是心仪于你,不然就不会几次三番冒险相救,上次围猎场上多亏了赵大小姐,才让王爷躲过一劫。 皇城里面那么多名门贵女,王爷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皇上为您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赵大小姐无论是模样出身,皆是上上之选。 以她的才情跟显赫的身份,不知有多少人蠢蠢欲动呢,不过也只有我们家王爷有这个资格” 正当秦昊说得热血沸腾之时,墨凌云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散发出凛冽刺骨的寒光,吓得他立马缩了回去噤了声,生怕被墨凌云一脚踹下马车。 “什么时候轮到你为我做主了,我不过是想弄明白她为何拒绝墨北辰,仅此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墨凌云才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秦昊都做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谁知他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故作傲娇。 第八十八章 沁园拿宝 见墨凌云口不对心,秦昊不由得翘着嘴小声嘟囔道:“别人或许不明白,我还能不了解你,你那么高傲的性子,何曾为谁的生辰礼忧心过更别说还是亲手做的东西了! 合着你心宽,就想明白四皇子为何在赵大小姐面前吃了闭门羹,那你也犯不着牺牲自己呀,随便派个人去盯着不就完事儿了 明明是你自己放不下,非要找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有这么难吗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呗,等媳妇儿被别人拐跑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秦昊原想着压低了声音,不会让人听见,谁知墨凌云却是耐着性子,尽数听了进去。他那眸子里的寒光,吓得秦昊一个激灵。 墨凌云侧着脑袋看向马车外面,想起了跟赵锦熙的过往,从之前的猜疑到现在的袒护,短短几个月就让自己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当今世上,能让他以命相护的人并不多,赵锦熙便是其中之一。一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 秦昊被他的寒光吓得垂下了头颅,是以并没有看到这个微妙的情绪变化。 ‘或许真的如秦昊所说,我就是在自欺欺人,这小子真是个机灵鬼,不过我偏不承认。’墨凌云用眸子扫了一眼秦昊,在心里有了别样的小心思。 翌日。 赵锦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晒三竿了。在她醒来之前,赵青云特意进来瞧了一眼,知道她昨日的生辰宴受了奚落,就没有让人叫醒她。 赵锦熙手里还拿着那条手链,昨晚拿着它看了许久才入睡,心中觉得有一股暖流。 她看着眼前的手链陷入了沉思,随后又忍不住浅浅一笑,将手链戴在手上。 “小姐可真是好眠呀,奴婢都不忍心吵醒您。”夏枝伸了一个慵懒的懒腰,看向赵锦熙说道。 看着眼前揉着睡眼的夏枝,赵锦熙忍不住笑了笑,心情也跟着好了大半。 “我们还是快些梳妆,月桂院那儿是得走动走动了。”赵锦熙连忙起身,从衣架上挑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裳,看向春桃和夏枝轻声道。 与其让那些臭虫满地爬来恶心自己,不如正面给他们予以回应。 月桂院西厢房,赵沁儿正端坐在自己的沁园发呆,手里把玩着自己的梳妆匣子,里面都是些名贵的首饰。 一瞧见这些晃着珠光的宝贝,赵沁儿的心里就美滋滋的。 “如此稀罕的首饰,也只有咱们小姐才能与之相配,这支步摇最衬小姐的妆容了。”莲儿从匣子里取出一支蝴蝶穿花流苏步摇,在一旁使劲儿的吹着彩虹屁。 听到她的这番吹捧,赵沁儿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越发的觉得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属于自己。 “大小姐您不能这么进去,还是等奴婢进去通传一声,大小姐”沁园外面传来丫环的声音。 赵沁儿听罢,心里有些懊恼,她没去找锦绣苑的晦气,人家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我们小姐的去路,定国公府的院子那都是由着我们小姐去。你们当初何曾讲究过规矩,不是照样进出锦绣苑 你们家主子什么时候能越得过尊卑礼法了,庶出的小姐想来就来,我们嫡出的小姐就该被你们立规矩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有哪家的嫡出小姐需要在庶女面前点头哈腰的!” 夏枝这段时间一直憋着一肚子火,得知赵锦熙要来沁园,在得到她默许的情况下,那是将这里的人好一顿编排。 夏枝故意扯着大嗓门儿,就是要让赵沁儿听见。 赵沁儿听到她一口一个庶女,心窝子那叫一个疼,当场就气得拍桌子。 自己这个长姐自打性情大变之后,就不曾踏足月桂院了,如今让一个丫环跑来自己的园子叫嚣,一看就是有鬼! 一想到这里,赵沁儿就气得咬牙切齿,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出门相迎。即便她心里再恼,也不能让别人拿住把柄。 若是有谁在赵青云面前说她不敬嫡女,那她们母女的处境就不好过了。 她还没踏出屋子,赵锦熙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赵锦熙打量着赵沁儿屋子里的木匣子,很是自然的坐了下来,然后扫了一眼赵沁儿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长姐许久没有来我这儿了,不知可有什么要紧事”赵沁儿瞧着她那般没见识的模样,言语间都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二妹说的哪里话,没事儿就不能到你这儿坐坐”赵锦熙淡淡然道,伸手把玩着木匣子里面的东西。 这些东西哪一件不是从白静兰的嫁妆里面昧下来的亏得她们还有脸拿出来招摇过市,生怕世人不知她们母女是盗贼。 “哟,二妹的东西就是不一般,我虽是嫡女,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首饰呢。不知二妹能否割爱,将它们赠与我”赵锦熙眯着眼,带着笑意道。 她的言语很是柔和,听得都让人有些出神,就在赵沁儿揣摩她的用意时,就看见那木匣子落在了夏枝的手里。 等赵沁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那都是一些贵重的首饰,而且还是自己最心爱之物。 “赵锦熙你别得寸进尺!我何时答应将这匣子里面的东西送给你你这么做跟外面的强盗有什么区别你是府中的嫡女,什么好东西不是先由你挑选。 你若是喜欢珠宝首饰,只管跟爹爹说明便是,他还能不应允你,何苦来我这里昧下我的东西分明就是夺人所好!”说罢,她便要抢回木匣子。 夏枝是个机灵鬼,见她想要抢夺木匣子,眼疾手快的一个闪躲,让赵沁儿扑了一个空,差点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赵锦熙,你别太过分了!” 赵锦熙全然过滤了赵沁儿的话,面带笑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打量着屋子里的东西。 这屋子里的许多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凭孟姨娘一介妾室,给她八辈子都不可能攒齐这些泼天的富贵。 琉璃花瓶、名家字画、翡翠盏、紫檀雕玲珑祥云屏风 只要是贵重的东西,赵锦熙就一件也不落下,夏枝就像一个小财迷一样,豪横的将那些东西搬出屋子。 看到那些值钱的宝贝被洗劫一空,赵沁儿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赵锦熙,你这贱人别欺人太甚!仗着爹爹对你的疼爱,现在是越发的嚣张跋扈,如今都明目张胆的到我屋里抢东西,真是不知羞耻!” 赵沁儿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声呵斥道,另一只手搭在莲儿的胳膊上,差点晕死了去过。 赵锦熙不以为意,脸上灿若桃花,看向她很是不屑道:“姐我就是这么豪横,有本事你咬我呀。” 赵沁儿之前就对赵锦熙颇为不满,这会儿越发的恨透了她。 面对赵锦熙的冷言冷语,心里的怒火彻底压制不住,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夏枝见状,连忙将木匣子藏在一旁,大步向前护在赵锦熙面前。 “二小姐,你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罢了,难不成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小姐才是这府里的嫡出小姐,莫说是你屋里的东西,只要是我们小姐喜欢,府里的东西不都由着我们小姐挑选” 夏枝故意在赵沁儿面前添油加醋,就为了给赵锦熙出一口恶气。 赵沁儿听罢,瞬间恼羞成怒,恨不得手撕了面前的主仆俩。 “夏枝,我们就甭跟二妹客气,这些东西就带回锦绣苑。”赵锦熙嘴角微扬,在一旁轻声道。 一听自己的东西要被带走,赵沁儿哪能再继续忍让,立马甩开了莲儿,对赵锦熙拳脚相向。 丫头们见自己主子受了委屈,也都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月桂院中,孟氏一回到院子就得知了沁园的消息,忙不迭的跑了过来,一进来就瞧见赵沁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模样。 赵锦熙倒是避开了赵沁儿的巴掌,手背上只有些许皮肉伤。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看到自己主子胡闹,都不知道拉着吗”孟氏瞧见赵沁儿的狼狈样,那可是心疼坏了,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拥入怀里,转身看向屋里的婢女怒吼道。 在这场混战中,赵沁儿可是没讨着半点便宜。赵锦熙可不是吃素的,哪里会站在那里由着她欺负。 既然有疯狗送上门来,那就让她长些教训。 “大小姐今日无故跑来沁园,对沁儿大打出手,难道不该给一个解释吗你今日若是说不出缘由,那我只好将此事禀告公爷,让他亲自过问了!”孟氏恶狠狠的看向赵锦熙,全然没有之前的温和姿态。 她正愁找不到赵锦熙的错处呢,如今人家带着身边的丫头来沁园闹事,自己岂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孟姨娘真是可笑,即便你执掌了几年的中馈,也没有资格质问我,我到底是府里的嫡女,是你的主子。 你心中若是有什么疑惑,只管去向爹爹要解释,想必爹爹会给你满意的答复,何须在我面前吆五喝六!”赵锦熙冷笑了一声,向春桃和夏枝使了一个眼色,顺便将之前挑选的东西带了出去。 “你这个贱人,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等我禀明了爹爹,有你好受的,啊!”看着赵锦熙主仆满载而去的背影,赵沁儿气得发狂,完全没有之前温婉的淑女模样。 “沁儿,不是说不让你招惹她吗,她今日怎会来你的屋子闹事”孟氏生怕她气坏了身子,连忙用手在她的后背安抚。 “娘亲,我哪有去招惹她呀,今日分明就是赵锦熙那个贱人来跟我添堵,横冲直撞就进了我的屋子,对着我那些首饰挪不开眼。 她若是要一两件东西,我大可送她几件,可恨她贪心不足竟然想抢走我所有的东西,那些都是我最心爱之物呀! 我一时气不过,就跟她理论了几句,谁知她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在我面前托乔拿大,任由着身边的贱婢糟践我!”赵沁儿一想到那些被拿走的宝贝,就哭得死去活来。 孟氏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脸色沉了下来。 赵锦熙想给她们母女不痛快,那自己就没必要对她心慈手软了! 第八十九章 讨要嫁妆 赵青云的马车刚停在定国公府门口,就瞧见姚磊焦急的候在门口,将今日在沁园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他,随后就带着他走向大厅方向。 还没靠近大厅,就听到赵沁儿充满委屈的啼哭声,引得赵青云很是心烦。 “就这么一会儿上早朝的功夫,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赵青云坐到主位上,看向站立的几人低沉道。 他无意间扫到赵锦熙的手背上有红红的伤痕,一看就是用指甲划伤的,又看到孟氏母女的反应,心里多少有了谱,目光里透着阴晴不定的寒光。 “爹爹容禀,是长姐她一早便来女儿的院子闹事,您一定要给女儿讨回公道呀!若不是长姐仗着爹爹对她的疼爱,肆无忌惮的羞辱我,断然不会来叨扰爹爹。” 赵沁儿言语间带着哽咽,随后扑通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来到赵青云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哭喊道。 那哭喊声尤为刺耳,就跟杀猪声一般冲破了天籁。 赵青云伸手按了一下脑门儿,又看向了赵锦熙。 赵锦熙本就肤白似雪,手背上的两道红色的伤痕格外的引人注目,让赵青云女儿奴的毛病又犯了。 “熙儿,爹爹知晓你的性子,绝对不会没有由头的胡闹,今日之事究竟是为何”赵青云一脸怜爱的看向赵锦熙,伸手让她到自己身边。 赵锦熙深知孟氏母女的演技,既然要演戏,她自然要奉陪到底。 只见她杏眼婆娑的看向赵青云,猛地跪在地上,这让赵青云都有些懵了。 “爹爹,您看长姐瞧见您回府,自个儿就心虚了,不然怎会急着跪下来认错爹爹您是没有瞧见长姐嚣张跋扈的样子,一大早就带着身边的人到我的沁园抢东西。 本来念在姐妹的情谊,长姐若是向我要几件东西,我也不会是小气的人,谁知她非要将我屋里的东西悉数带走,见我不肯依她,就让身边的丫头对我动手。 长姐今日的所作所为,府里的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们害怕得罪长姐,便不敢为我出头。爹爹你仔细瞧瞧,春桃和夏枝手里的东西就是证据!” 不等赵锦熙为自己辩白,赵沁儿便又抢先一步哭喊道。 自打赵锦熙落水性情大变后,赵沁儿跟孟氏就吃了不少的苦头。 好不容易抓住赵锦熙的错处,她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赵青云听罢,脸色沉了下来。他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再清楚不过了,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赵锦熙,怎么会无故瞧上沁园的东西 “公爷,二小姐所说,都是事实啊,这都是奴婢亲眼所见。奴婢今早伺候二小姐梳妆,大小姐突然闯进屋子,瞧见有什么好东西就让人带走。 那些都是二小姐的心爱之物,看见被大小姐带走怎会无动于衷,于是就上去理论了几句,谁知却换来拳脚相向。 府里的丫环婆子们都害怕大小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小姐受欺负,好在公爷现在回府了,您一定要为二小姐做主啊!” 莲儿也跟着赵沁儿有模有样的演起了苦情戏,说罢便流下了清泉般的泪水,就等着赵青云惩治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都给我安静,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让外人听见了,岂不是说我们府上的人不懂规矩” 赵青云最是听不得哭哭啼啼,看向赵沁儿主仆就是一顿呵斥,随后又看向赵锦熙柔和道:“熙儿,此事就由你来说明,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锦熙闻言抬起头来,冷冷的扫了孟氏母女一眼:“爹爹,女儿只想对您说一句话,孟氏不适合执掌中馈。” 一听这话,孟氏母女被她吓得魂不附体,完全没有想过对方走的是什么路数。 “大小姐当真是厌弃我至此啊,分明是你闯进二小姐的屋子明目张胆的抢东西,二小姐不肯你就让身边的丫头大打出手,难不成大小姐还有理了 姐妹之间有了龃龉,倒也没有什么,大小姐今日向二小姐道个歉,此事就算翻篇了。妾身到底是将您抚养长大的,您就是这般回报我的吗 妾身自问对得起府里的所有人,更不曾辜负公爷对我的信任,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日里更是没有行差踏错过一步!” 孟氏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声泪俱下道。 “爹爹,今日之事错在长姐,就算您再偏爱长姐,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作非为呀。今日若是不予追究,府里怕是要乱套了。”赵沁儿一脸幽怨道,到底是她小瞧了赵锦熙。 白静兰病逝之后,执掌中馈的权利就落到了孟氏的手里。这些年来,定国公夫人的位置悬而不决,府中也只有孟氏和薛姨娘。 府中没有女主子,一切细小只好交由姨娘打理,若是孟氏被拉下那个位置,便只好让薛姨娘暂代。 这种事情,是赵沁儿不想看到的。一旦让薛姨娘执掌中馈,她们母女的优渥生活就真的到头了。 “爹爹,孟氏眼高手低,实在不适合执掌中馈,爹爹还是不要让这种人污了门楣。”赵锦熙再一次提醒道,她是存心要拉孟氏下位。 赵青云虽然对孟氏有些不满,只是苦于府中没有女主人,真要让孟氏交出手里的权力,府里的事情又该让谁打理 再者,孟氏的娘家不是泛泛之辈,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怕是不好交代。 “熙儿,你这般坚持,可是有什么苦衷”赵青云满脸疑惑道。 赵锦熙听罢,连忙站起身来,向身边的春桃使了一个眼色,便看到春桃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极为讲究的像帖子的东西。 如此讲究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大厅之上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红帖子上,不知赵锦熙这是何意。 “爹爹,这是娘亲当年出嫁之时,从镇国将军府带过来的嫁妆清单,上面都明明白白的记着。 想来外祖家的人不会出纰漏,更不会随意增减里面的东西,爹爹多少也是知晓的。”赵锦熙接过单子低沉道。 赵青云瞬间陷入了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孟氏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发白,原来这才是赵锦熙的真实目的。 难怪赵锦熙一大早就去沁园闹事,她分明就是故意引她们上钩,亏得她们还将此事捅到赵青云面前,盼着让她出丑,没想到小丑是自己。 真是好阴沉的心思,赵锦熙这是将她们母女逼上绝境,让她们没有任何招架的余地。 没想到她还留着后手,将白静兰当年的陪嫁单子拿了出来。 孟氏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绊脚石,赵锦熙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转身看向她笑道:“之前是熙儿年幼,如今我已经长大了,理应学着保管娘亲留给我的东西。 今日就当着爹爹的面,还请孟姨娘交出我娘亲的东西,一件都不能落下,这礼单上面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赵锦熙故意放缓语速,提高嗓音,生怕孟氏装傻充愣没听清楚。 孟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从未想过这个废柴会拿白静兰的嫁妆说事。 这些年来,栽培赵沁儿,打点周边的关系,哪一处不得要银子。 孟氏的母亲孟高氏虽说被抬为正妻,到底还是抹不去妾室的泥点,是以孟氏并没有什么体己。 孟氏母女这些年之所以过着优渥的生活,全是仰仗白静兰的嫁妆,那些东西此时早就所剩无多。 现在就是把她杀了,也交不出礼单上面的东西。 “熙儿,你母亲的东西,自然都是你的。你娘离开之前,曾经特意嘱咐我,让我要好好保管那些东西。 当年是我亲自命人落锁的,就等着你出嫁之时交到你的手里,也算是不辜负你母亲的嘱托。 熙儿今日为何提起此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赵青云一头雾水,看向赵锦熙轻声道。 “女儿也是想学着管理庶务,否则等出嫁后,什么都不懂,怕是要被人蒙蔽了耳目。 爹爹就放手让女儿保管母亲的东西,横竖那些都是母亲留给我的,眼下不过是提前上手而已。”赵锦熙拉着赵青云的胳膊撒娇道。 难得赵锦熙有兴趣接手白静兰的嫁妆,赵青云哪有不答应的。 姚磊见赵青云应下了此事,大步走向孟氏面前说道:“还请孟姨娘交出钥匙,我好让人挑出大小姐的东西。” 孟氏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脚跟,她一旦交出钥匙,那么这些年来她私吞白静兰嫁妆的秘密,就彻底瞒不住了。 “公爷,夫人的那些嫁妆,不都是好好放在库房里吗,等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再命人搬出来也不迟。 那些东西横竖都是大小姐的,谁还能抢去不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府里苛待了大小姐,如此才着急拿着夫人的嫁妆自立门户呢。” 孟氏露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苦瓜脸,做着最后的挣扎,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赵锦熙进库房搬东西。 至于那些缺少的东西,她自会想法子用一些劣质的东西滥竽充数,到时候再如数交到赵锦熙的手里,就算日后有什么出入,她也有法子金蝉脱壳。 “孟姨娘何必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不会是看见母亲给我留下那么多嫁妆,就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我想孟姨娘不至于这般糊涂,毕竟爹爹很信任你,库房的钥匙你可是独一份儿,任谁都没有你这样的殊荣。”赵锦熙眯着眼睛轻笑道,刻意在提醒赵青云。 回想孟氏的反常,赵青云对她渐渐生疑,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贼一样。 孟氏将心一横,咬着牙将钥匙交给了姚磊。 第九十章 下等婢女 姚磊接过钥匙,带着几个下人去了库房方向,赵锦熙则是在一旁耐心等着,大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孟氏站定在一侧,那真是五内俱焚,双手在袖子里打转,脸色那叫一个惨白。 一炷香过后,姚磊命人抬着几口箱子走进大厅,稳稳当当的将东西放在地上。 看这几口箱子,理应放着很多东西才是,只是从小厮走路的步伐看来,好像有些轻飘飘的。 赵锦熙见状,连忙起身走向箱子跟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箱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打开。 赵青云从小厮进花厅的时候,就瞧出有些问题,这些箱子可是他当年亲自封存的,一口箱子让两个小厮一前一后抬着,还是有些吃力,今日却这般轻松。 等到赵锦熙打开箱子的时候,赵青云更是一脸震惊,那几口箱子竟然所剩无几! 虽不知这些箱子到底装了些什么,自己可是亲自瞧过的,里面装的都是一些贵重的珍宝首饰,如今都不翼而飞了! 赵青云顿时坐不住了,猛拍了一下桌子,看向孟氏怒目而对道:“我说你怎么不情愿让熙儿接管兰儿的东西,原来这些东西早就没了,你倒是说说看,库房里的东西是不是都长着翅膀飞了” 他平日都将心思放在朝堂之上,鲜少会关注家中的细小,想着这些贵重之物锁在库房,定然不会出什么乱子,就没有留心这些。 加上孟氏这些年执掌中馈并无大错,他也就没有怀疑过什么,谁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大的疏漏! 孟氏每次命人去库房支取东西的时候都是大手笔,是以就算白静兰的嫁妆是金山银山,差不多也嚯嚯一空了。 听到赵青云的质问,孟氏被吓得双腿发软,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 “公爷,您难道是怀疑妾身吗妾身真的是冤枉啊,哪有自己执掌中馈,还去监守自盗的一定是府里的下人手脚不干净,瞒着妾身将夫人的东西偷出去变卖!” 孟氏急中生智,临时想出这个牵强的借口,她这话怕是哄骗三岁孩童。 白静兰作为镇国公府的嫡女,加上白老将军夫妇疼爱女儿,兄嫂疼爱妹妹,陪嫁的嫁妆曾是皇城贵女的数倍之多。 就算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他们是如何进出库房的,又是如何将这么多贵重之物悉数变卖的若是背后无人撑腰,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孟姨娘几句话就想将自己摘干净我之前就说过了,库房的钥匙唯有你孟姨娘独有,就算是爹爹想进去,也得跟你说一声。 丢个一件两件还能将此事栽赃到下人手里,如今这么多口箱子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了,难不成是盗圣他老人家横出江湖 我母亲的陪嫁之物虽是贵重,府里值钱的东西也不少呀,为何盗圣他老人家偏偏对我母亲的东西情有独钟还是说你就是他老人家的徒弟!”赵锦熙忍不住轻笑道,她说的如此浅显,任谁都能明白其中的原委。 “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没想到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贼!定国公府是短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喝的,都将手伸到兰儿的嫁妆上了 赵青云气得青筋暴起,直直将手边的茶盏砸向孟氏。 孟氏被吓得浑身瘫软,都忘记了要躲闪,生生让茶盏砸在自己的额头上。 赵沁儿见状,连忙上前护住孟氏,气急败坏道:“爹爹,您怎能仅凭几口箱子的东西,就断定是娘所为,娘对夫人向来敬重,怎会打这些嫁妆的主意说不定是赵锦熙故意栽赃! 爹爹何不想想看,赵锦熙一大早就跑来我院子里胡闹,她这不是明摆着想给自己脱罪,才急着接手夫人留下来的嫁妆,还请爹爹莫要冤枉了娘。” “哦,故意栽赃” 赵锦熙一脸镇定道,随后看向她的脸:“我还以为二妹戴着奇珍异宝,眼界也跟着直线上升了呢,如此看来还是小家子气。 此事也怪我这个做长姐的,没有及时给二妹普及知识,二妹可要听好了,保证会受益匪浅。” 说罢,赵锦熙打开从沁园拿出来的木匣子,有模有样的介绍起来。 “孟姨娘怕是没有跟二妹交代过这些东西的来历,她若是个聪明的,还不如拿出去换些银钱呢。不过凭她的脑子,也想不到这些。 你可知这匣子里的东西是何物这些便是我母亲的嫁妆之一啊,二妹头上的金蝉步摇簪,也是我母亲之物。 你不要小瞧了上面的做工,这可是金赞大师亲手所制,世间仅此一支,自他老人家仙游之后,这精湛的手艺便失传了。”赵锦熙指着赵沁儿头上的步摇冷笑道。 虽说她是一个换了芯子的现代人,这些鉴宝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在此之前她还向冯姑姑询问过礼单上面的东西,赵沁儿那些拙劣的伎俩骗不了她。 赵青云打量着赵沁儿头上的步摇,在礼单上面还真找到了。一想到白静兰的嫁妆被孟氏母女私吞,他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长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能保证那金赞大师没有收徒弟,指不定是人家徒弟也做了一模一样的东西。谁规定这物件只能夫人所有。 你分明就是在混淆视听,想将过错扔给我娘,可怜我娘待你视如亲骨肉,你竟敢这般陷害于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赵沁儿咬着牙矢口否认道,就算这些东西是白静兰的又怎样,反正这女人已经死了,事实不都由着她们母女编排。 这些东西她可是爱不释手,才不会拱手让给赵锦熙,就算是白静兰所有,她照样有法子得到。 也只有她才配拥有这世间的一切美好,赵锦熙算什么东西! “二妹说的话倒也在理,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这些俗物呢。”赵锦熙托着下巴说道。 赵沁儿见她没了底气,露出一脸得意的神色。 反正自己就死不承认,看赵锦熙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白静兰从棺材板儿跳出来作证。 赵锦熙沉默了半晌,随后取下赵沁儿头上的那支金蝉步摇簪。 “都说了这不是你娘的东西,难不成你还想硬抢,真是厚颜无耻!”赵沁儿气得面颊发红,上手就要去抢回来,到头来却扑了一个空。 她几乎是没将赵青云的存在当回事,指着赵锦熙的鼻子破骂:“国公夫人好歹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怎会有这种普通的簪子,你还是不要睁眼说瞎话了! 你不会连这么不上档次的簪子也入得了眼,这支簪子不过就是在外面随意买来的,你还是尽快还给我。” “哟,二妹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我适才已经说过,这是金赞大师所制的簪子,看着普通实则意义非凡。 金赞大师有一个规矩,但凡出自他之手的东西,绝不会有第二件,当年番邦使臣朝见先皇时,特意请他老人家定制了此簪作为朝贺之礼。 先皇册封我外祖母为一品诰命夫人时,太后感念我外祖父救驾有功,就将簪子赏赐给了我外祖母。 后来我母亲嫁给爹爹时,外祖母亲手在簪子上面写下我母亲的名字,难不成你也叫白静兰 如此有意义的宝贝,宫里记得的人应该不少,我外祖母也不糊涂,不会不记得亲手送给我母亲的新婚贺礼。” 赵锦熙耐着性子给众人展示簪子上面的兰花拓印,蝉翼不起眼处赫然写着‘白静兰’三个字。 “这般巧夺天工的宝贝,竟让二妹说成了一文不值,真是侮辱了匠心之作。这支簪子的价值,就算是你和孟姨娘穷极一生也买不起。”赵锦熙慢慢靠近赵沁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轻笑道。 “简直一派胡言,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怎会是你娘的东西!”赵沁儿还在试图狡辩,根本不想听赵锦熙的解释。 她哪儿知晓这支金蝉步摇簪是番邦的贡品,若是知晓断然不会插在头上,现下都不知该如何回击了。 “爹爹,想必您应该对番邦使臣所赠之物有所耳闻,听冯姑姑说,爹爹当年还去将军府给外祖母道贺呢。”赵锦熙转身看向赵青云,低沉着声音道。 白陈氏被封为诰命夫人之时,不少人都去将军府道贺,其中就有赵青云,他曾经见过白陈氏戴过此簪。 被赵锦熙这么一提醒,之前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当真是跟这簪子一模一样。 白静兰嫁入定国公府的时候,赵青云也瞧见自己夫人戴着这支簪子,他还取下来仔细瞧过一眼,的确如赵锦熙所说的那样。 孟氏母女听罢,一脸心虚的看向赵青云,只见赵青云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他压着那一口气,孟氏早就一命呜呼了。 “孟茹月欺上瞒下,心思歹毒,滥用职权为己谋私,不配再执掌府中中馈。从现在起,贬为下等婢女,望你今后就好自为之,再敢胡作非为,我定不饶你!”赵青云就跟看敌寇似的,恶狠狠的瞪着孟氏,一字一句的说道。 孟氏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瘫坐在地。 她原本以为在祠堂罚跪几日,到时候再由孟家出面,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会过去,现在却沦落到做下等婢女的下场! 下等婢女意味着府里的任何人,都可以对她指手画脚,就连那些婆子婢女小厮们,都可以任意羞辱她。 第九十一章 被贬杂役房 “公爷,您不能这么对我呀,此事妾身真的不知情,夫人的东西的确不是妾身拿的,还请公爷念在我伺候您多年的份儿上,不要对我如此绝情!”孟氏扯着赵青云的衣摆苦苦哀求道。 她若是成为下等婢女,丢了自己的颜面不说,赵沁儿也会跟着不好过,以后要想找一门好的亲事,都是难如登天。 这些年来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好不容易将赵沁儿培养成大家闺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嫁入勋贵之家,她绝不能将自己的心血功亏一篑。 “你还有脸面为自己辩解”赵青云大声怒吼道,“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可以瞒过我的眼睛,要不是为了给沁儿留些颜面,我早就将你送回尚书府了!” 说罢,赵青云一脚将孟氏踹开,都懒得跟她多说一句。 刚踏出一步的时候,他又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多好的孩子啊,却被你养成了只知道玩弄手段的人,即日起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杂役房。 我劝你最好能够痛改前非,莫要肖想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若是再敢兴风作浪,我就打残了你。” 要不是想最后一次郑重的警告孟氏,他绝对不会说这么多话。如今跟孟氏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爹爹为何要如此绝情啊,娘她到底跟了你十几年,你就这么不顾情分了吗那种地方怎能让娘去,那不是把娘往死里逼吗 还请爹爹收回刚才的话,不要让娘去杂役房,娘也没做错什么,你不能这么对她啊。”赵沁儿见赵青云如此决然的处置孟氏,连忙在一旁哭喊道。 “那里有什么去不得的只要安分守己,就有她的一口饭吃。她就是不懂本分,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我不过是想让她看清事实!”赵青云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大步跨出了大厅,一刻也不想跟这对母女掰扯。 “公爷,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听我解释,我是冤枉的啊!”大厅里响起了孟氏凄惨的哀嚎声,令人好不心疼。 这一次她是彻底惹怒了赵青云,连带着哭哭啼啼的必杀技都不管用。 以前只要她犯了错,随便装傻充愣,再是一些梨花带雨什么的,就惹得赵青云心软,今日是彻底失灵了。 难得能看到奥斯卡级别的小白花,赵锦熙哪能错过这么精彩的表演,便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一旁,微眯着眼睛看着大白莲小茶花。 这对母女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也该给她们尝尝苦头,不然还真觉得自己是上帝的宠儿呢。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这个贱人下的套!你为何要陷害我,我当真是小瞧了你!”等赵青云走远之后,孟氏这才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赵锦熙,大声怒吼道。 想她孟茹月何等精明,竟然会落在一个废柴手里,让她如何能甘心! “哟,孟姨娘,错了错了,瞧我这个记性,你还真当自己还是姨娘吗从前你是姨娘的时候,小姐是主你是仆。 今时不同往日了,眼下你已经是府里最下等的婢女,就连见我们小姐面的资格都没有,还有什么底气叫嚣” 夏枝早就看不惯孟氏,见她被贬为下等婢女,那是一个好脸色都不带给的,专在她的伤口处撒盐。 孟氏被一个丫头骑在头上,差点吐出一口血,完全没有之前温婉得体的女主人形象。 “既然是爹爹的意思,就按照爹爹说的办,把地方看严实了,别让有心人乱跑。”对站定一旁的姚磊交代了几句,赵锦熙便带着春桃和夏枝离开了大厅。 一想到孟氏母女难看的嘴脸,就让人倒胃口。 望着赵锦熙离去的背影,孟氏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当初她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哄得赵锦熙对她言听计从,最后得了赵青云的青眼,夺得府中执掌中馈的权力。 如今这一切都化为灰烬,所有的筹谋都在一夕之间打回原形。 锦绣苑。 赵锦熙被两个丫头围住,一直听着她们的唠叨,她终于明白孙悟空的痛苦了,这实锤是唐僧念经啊。 “小姐啊,奴婢知道你受了委屈,不过你也不用让自己吃苦头啊。你瞧你手上都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这一片红得吓人,以后可别弄什么荨麻草了。” 夏枝取出赵锦熙的药匣子给她敷药,忍不住抱怨道。 今日去沁园故意挑衅赵沁儿之前,赵锦熙就对春桃和夏枝两人交代过,等到了沁园只管嚣张,天塌下来有她顶着。 以她对孟氏母女的了解,她们二人一定不会错过向赵青云告状的机会,等她们真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再给她们下一剂猛药。 而这药引子就是白静兰,凭着赵青云对亡妻的情分,要是让他得知孟氏母女吞下了亡妻的嫁妆,一定会兴师问罪,到时候少不得要被禁足或者关进祠堂问候祖宗。 果不其然,这对母女还真是没让赵锦熙失望,她前脚刚在沁园大闹一场,这对母女后脚就跑去赵青云跟前告状。 还好赵青云是一个痴情种子,对白静兰痴情不悔,不然她也不敢保证结果如何。 而那荨麻草,不过是在赵沁儿抓伤自己的时候,赵锦熙偷偷擦了一点荨麻草的汁液,让手上的伤痕看起来更夸张一些罢了,抹上一些药膏就没事了。 “你们就别埋怨了,横竖你们小姐不是没事儿嘛,就此打住了。”赵锦熙说罢,看向窗子外面,见没有其他人,才彻底放心下来。 虽说这是在自己的院子,到底下面还有其他的丫环婆子,比如李婆子的侄女李杏儿,她可是孟氏身边的一条狗。 说话做事还是要低调行事,不要让别人听了墙根儿。 手上不过就是受了一点指甲的划伤,她不过是气不过孟氏吞下白静兰的嫁妆,想给孟氏母女一些教训。 孟氏这些年之所以嚣张,不就是手握中馈之权嘛,只要拿下她的权力,看府里的那些婆子丫环们围不围着她转。 谁知赵青云这个做爹的,实在是太给力了,不但夺了孟氏的权力,还将她从姨娘变成下等婢女。 结果是令人惊喜的,不过让尚书府的那些人知晓的话,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到时候少不得又要跟那些人纠缠不休,一想到这里,赵锦熙的手指就不停的把玩着手链。 孟家的人她又不是没见过,就算他们真的找上门来,自己也不会当回事,总会有法子对付他们。 “小姐,你手上的手链真漂亮,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戴着。”赵锦熙不小心露出了手里的手链,夏枝一眼就瞧见她手上的东西,很是好奇道。 说罢,夏枝伸手想摸摸手链上面的宝石,赵锦熙连将手缩了回去,夏枝以为是赵锦熙宝贝那条手链,害怕被自己弄坏了,是以不敢再有什么好奇的想法。 赵锦熙伸出左手,触动了一下红色宝石上面的左边按钮,顿时冒出一根银针粗细的东西,足足有一把匕首那般长,这突如其来的东西,着实把两个丫头吓得面色惨白。 “可别小瞧了这东西,关键时刻可以用来防身。”赵锦熙看向两个丫头解释道,生怕让夏枝那丫头受了委屈。 “真是好特别的手链,这手链是靖王殿下送给小姐的吗难怪奴婢没见过呢。”先前撅着小嘴的夏枝,听了这话立马露出了笑颜。 “看来靖王殿下是真的待小姐极好,不然也不会巴巴的送来这般贴心的东西,靖王真是有心了。”就连一向沉稳的春桃看到赵锦熙手上的手链,都忍不住称赞道。 听着这两个丫头的话,赵锦熙的心里没有任何涟漪。之前她找到墨凌云,只是想给自己寻一个靠山。 后来她才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自私,若是为了对付赵沁儿和墨北辰,大可不必将人家拉下水,何况人家根本就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念头。 一味的强人所难,反倒不是自己的本意,还是遵从他的本心。 赵锦熙本来就是一个重诺之人,她怎会忍心逼着墨凌云打破自己的誓言呢。 天气越发的炎热,树上的蝉儿叫得人很是闷燥。 孟氏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衣物,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想她一个尚书府的小姐,竟然沦落到给下人洗衣服,说出去都嫌丢人! “还愣着干嘛,真以为自己还是身娇肉贵的小姐呢”一个婆子冷冷的看向她说道。 说话的妇人是齐姑姑,之前嚣张跋扈的连婆子被赵锦熙一顿鞭打,让人撵出了府去,这里管事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为了避免再出差池,赵青云就提拔了庄子上的齐姑姑,这个齐姑姑不似连婆子那般谄媚,只对赵青云的话言听计从。 “狗奴才,你算个什么玩意儿,真当我尚书府是泥捏的不成等我从这里走出去之后,看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到时候一定要了你的狗命!”孟氏对着齐姑姑大吼大叫。 齐姑姑倒是没有被她的话吓住,一脸不屑的打量着眼前的疯妇:“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说,你现在可不比我高贵,你不过就是府里的下等婢女,就得听我的吩咐。 我受公爷的提拔才做上这里的管事,自当要做好分内之事,你还是老老实实做好手里的差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孟氏见她有恃无恐的样子,气得咬牙切齿,如今连一个杂役房的婆子,都敢对自己吆五喝六了! 第九十二章 谣言止于智者 “既然你来了这里,就好好做完手里的活儿,没做完手里的活儿,晚饭就甭吃了。”齐姑姑扔下一句冷冷的话,转身就离开了。 这么大的日头,她可不想待在这里跟孟氏扯嘴皮子,索性进了屋子歇息。 孟氏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挥手将盆子里的衣服扔在一边。 即便她在尚书府做庶女的时候,也是过得体面光鲜,更别说孟高氏成为正妻之后的日子,她几时受过这种羞辱!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赵锦熙,她此时的恨意已经充斥了整个心房。 ‘哼,赵锦熙你别得意,白静兰那么能耐的女人,不也被我送去阎王殿了,且让你得意一阵子!” 孟氏在心里暗暗想着,脸上露出一抹戾气,然后硬着头皮将扔出十米之外的木盆捡回来。 眼下的困顿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赵青云之前就对孟氏极为不满,这次查出她吞下了白静兰的嫁妆,更是怒不可遏,说什么都要狠狠的教训她,即便不死也要让她脱层皮。 这件事很快就让孟府的人知晓了,接二连三的派人过来求情,都让赵青云吩咐人将孟家的人打发走。 之前的种种,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孟氏安分守己,他都会留些情面。 不过这些都是在不触及赵青云底线的前提下,白静兰及其她的子女,便是自己的底线。 有了赵青云的授意,杂役房的那些人也不敢给孟氏放水,是以这段时间吃了不少的苦头。 赵沁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又怕惹恼了赵青云,就不敢给孟氏求情,否则连她自己也会搭进去。 孟氏被贬去杂役房,这段时间府里风平浪静了些,赵锦熙在锦绣苑的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滋润。 只是这样舒心的日子怕是持续不了多久,尚书府里的那些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就拿孟尚书抬正的孟高氏来说,这位老太太可比孟氏更有手段,不然在这讲究嫡庶尊卑的社会,怎会让一个妾室坐上正室的位置,连带着子女也提升了地位。 如今尚书府的原配夫人早逝,一双嫡出的儿女跟着病逝,府里的子女都是孟高氏所出。 瞧着自己身边的人吃了闭门羹,孟高氏便转变了思路,准备用舆论的压力来逼迫赵青云父女。 不出半日,皇城附近就散出一些对赵锦熙不利的言论。 说什么赵大小姐仗势欺人,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陷害孟氏,夺了她执掌中馈的权力,最后还逼着定国公将孟氏贬去杂役房做下等婢女。 如此还不解气,这位赵大小姐还让身边的婢女殴打自己的庶妹,那位二小姐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那些流言就跟长了翅膀似的,迅速在皇城里传开,而且是越传越夸张,赵锦熙到最后成了众人口中的蛇蝎美人,比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还残忍。 谁家要是娶了这种女人回去,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拥有现代思想的赵锦熙才不会在意这些风言风语,谁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管不着。 她唯一后悔的是,当初没对孟氏母女下狠手,若是研制一些毒药毒粉弄死她们,岂不是更好 反正自己已经担了恶名,还不如将恶名坐实了,也不辜负那些人对自己的‘称赞’。 不过她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去害人,从她学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发誓这一双手是用来救死扶伤,为了这对蛇蝎母女破除誓言不值当。 若是她们再敢挑衅她,就算不用什么毒药,一样可以整治她们。 夜幕降临,墨凌云趁着清冷的月色,行色匆匆的潜入锦绣苑。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倒是从脸色看出了几分担忧。 “说,那些流言是怎么回事”墨凌云整理了思绪,低沉着声音问道。 前几日他奉命离开了皇城,刚回到城里就听到外面盛传赵锦熙的流言蜚语。 他担心赵锦熙听到这些话,影响自己的心情,都顾不上回靖王府换一身衣服,就急着赶了过来。 赵锦熙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谣言止于智者,孟氏母女作恶多端,我不过是让爹爹看清了她们的嘴脸,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就由着它去,世人的眼睛不会一直瞎的。” 她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墨凌云对此事显得格外上心,顿了顿又开口问道:“这些天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她们没对你怎样” 跟赵锦熙相识这些日子以来,墨凌云自是知晓她的秉性。她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恶毒之人,但也不是什么怕事的胆小之辈。 若不是孟氏母女做了什么下作之事,她是断然不会让她们受惩罚的。 听墨凌云的语气,都是对赵锦熙的关切之情,这让她心里顿时温暖了起来。 想想之前在福利院的十几年时光,除了一个做饭阿姨陪她一起玩耍之外,其他的同伴都不愿搭理她,做了错事还栽赃到自己头上。 后来那位阿姨生了一场大病离世了,她这才下定决心选择学医,然而她又陷入了孤独 没想到穿到这个时代,还能碰见关心自己的人。 “倒也无碍,天色不早了,靖王还是尽快回府,怎么说臣女都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你这样进来不合规矩。若是让有心人编排的话,指不定比这些时日的流言蜚语更夸张。”赵锦熙摇了摇头低声道。 墨凌云待她如此挚诚,实在没有必要让人家陷入是非当中。 “我还以为你不拘小节呢。”墨凌云闻言,长叹了一声。 说罢,便如疾风般飞出窗外。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赵锦熙的鼻子不由得有些发酸。 若真的有人愿意护着自己,当然是欢喜的,只不过墨凌云无心那个位置,那就没必要让他陷入权力的角逐里。 墨凌云对赵锦熙的微妙态度,她岂会看不出来,就算他们两人不争名逐利携手一生,墨北辰和皇后也不会应允。 一想到自己对冰块脸心有好感,赵锦熙就忍不住晃了晃头,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整日面对那张阴晴不定的脸,那多么无趣啊,还是暖男靠谱一些,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伸手去关窗户,刚一抬头就对上了墨凌云深邃的眸子,这家伙竟然就躲在这里! 还好赵锦熙够淡定,换做其他人早就吓了一跳。 “你放心,我不会进去,就站在这里跟你说会儿话。这些时日可有人为难你,如实告诉我便是。”墨凌云看着眼前容颜绝美的女子,开口低沉道。 连墨凌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碰到赵锦熙的事情,他就会忍不住去关心,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许多。 “靖王殿下还是早些离去,我的事情自会处理好,就不劳您费心了,恭送靖王殿下。”赵锦熙很是平静道,说罢便看向墨凌云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她刻意做出这般姿态,就是不想跟墨凌云再生瓜葛。 墨凌云听罢,不由得紧皱眉头,他不明白赵锦熙为何对自己如此疏离,就像是在刻意躲着他似的。 “你之前找我谈合作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给答复,我已经答应了。”墨凌云不知怎的,从嘴里脱口而出道。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一时之间都有些震惊。 当初赵锦熙找到他的时候,他迟迟不肯松口,就是因为想知道赵锦熙的动机。不然随意跟一个女人合作,恐怕会对皇帝和自己不利。 虽说他还没有摸清赵锦熙接近自己的意图,到底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在墨凌云的潜意识里,赵锦熙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所以他才会答应这个合作。 若不是赵锦熙今日对他这般疏远客气,他也不会一时情急说出合作的事情。只要有了共同的契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若即若离了。 赵锦熙听罢顿时错愕不已,抬头看向墨凌云,丝毫弄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会欣然应下来,只是现在她想明白了,便不想再利用冰块脸。 不知过了多久,赵锦熙才忍不住打破尴尬的沉寂:“靖王只当是我随意玩笑,不用放在心上,合作之事就此作罢。何况我只是一介闺阁女子,有什么资格跟靖王谈合作。” 墨凌云自己亲口说过对皇位不感兴趣,如今上赶着谈合作,真不知是什么意思,赵锦熙都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不等墨凌云开口,赵锦熙就不动声色的关上了窗户,直接将外面的人忽略掉,合作的事情,就当是自己一时脑热,说出来的胡话。 赵锦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当初怎么就找到墨凌云了呢。 之前她还因为墨凌云不肯答应合作,早在心里骂骂咧咧了好几日,如今送到眼前的机会,又这般矫情的拒绝了。 若是条件允许,她都想给自己照一个ct,看看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看着手上的红宝石,赵锦熙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墨凌云了。 靖王府。 屋内一片昏暗,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墨凌云的身上,让原本散发着寒气的身影越发的寒冷。 “王爷,属下已经将事情办妥了。那些有关赵大小姐的流言,是有人刻意散播出来的,为的就是损毁赵大小姐的名声。 不过王爷尽管放心,那些人属下已经处理了,相信幕后之人会消停一些。”秦昊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才推开门向墨凌云汇报。 第九十三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良久,墨凌云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摆手示意秦昊下去。 ‘赵锦熙,当初是你千方百计接近我的,如今想拉清界限,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他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皓月,袖子一挥紧闭大门,屋内又陷入了昏暗中,丝毫看不清他的任何情绪。 赵锦熙因为昨晚的事情,翻来覆去没睡个好觉,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可把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担心坏了。 “小姐不必为外面的那些流言烦恼,奴婢今日去采买的时候,外面早就风平浪静了,那些嚼舌根的人,就跟地盾了似的,瞧不见他们的人影。 想来也是怪事,按理说那些人不应该借着机会编排小姐的嘛,之前奴婢一时气不过,还跟那些人理论都没能让他们闭上嘴。”夏枝一边给她整理衣服,一边忍不住说道。 自从孟家的人在赵青云那里吃了闭门羹,那些不利于赵锦熙的流言蜚语接踵而至,夏枝每天都会借着采买的由头,去外面打听情况。 赵锦熙听罢,倒是没有觉得意外,她早该猜到是墨凌云所为,否则怎会在一夜之间就平息了风波。 除了墨凌云,任谁也不会有这个通天的本事。 “兴许是那些人每天重复一样的话,说的有些腻歪了,所以才没兴致说下去。”赵锦熙低声道,露出僵硬的笑容,心里却有些心虚,生怕被夏枝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小姐,快些去大厅。”春桃端着早点急匆匆的放下来,都顾不得让赵锦熙用完饭,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看春桃一副着急的样子,赵锦熙隐约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忍不住问道:“究竟是何事,不会是孟氏娘家的人来了” “正如小姐所说,是宸贵妃来了,看那样子怕是要兴师问罪!” 赵锦熙闻言,顾不得外面的烈日当空,跟着春桃向大厅走去。 宸贵妃身边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那架势就像是府里的主子似的。 赵青云带着众人立于主位之下,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静等着宸贵妃发话。 “臣女给贵妃娘娘请安。”赵锦熙走进大厅,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 宸贵妃为何会来定国公府,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之前她都是派身边的贴身宫女传话,今日倒是有些反常,竟是亲自过来。 “锦熙,你这孩子总算是把你盼来了,快到本宫跟前来。”宸贵妃一看到赵锦熙,连忙热情的打着招呼,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何时是这副嘴脸了,弄得就跟一家人似的。 赵锦熙带着怀疑走到她身边,然后看向她很是恭敬道:“不知贵妃娘娘召见臣女,有何要事” “哎,还不是我那不懂事的妹妹给气的,听说她又做了什么糊涂事,惹得大小姐懊恼,我这个做姐姐的代她向你道歉。”宸贵妃很是温和道,并没察觉她有什么异样。 不愧是孟氏的亲姐,诓骗人的招数都如出一辙。 “贵妃娘娘真是折煞臣女了,孟氏做错了事情,自有府里的规矩惩处,贵妃娘娘何必亲自跑来道歉,臣女怎敢承受您的歉意。”赵锦熙闻言,连忙跪在地上,言语间满是恭敬。 既然这位贵妃娘娘喜欢打太极,她就奉陪到底,装傻充愣谁不会呀,反正不会顺了对方的意。 宸贵妃见她不识抬举,心里有些懊恼,堂堂的贵妃已经是够低三下四了,她当真是一点颜面都不肯给自己留点。 “你这孩子真是见外,别动不动就跪下,这样多生分呀。沁儿是我的外甥女,你跟沁儿又是亲姐妹,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宸贵妃心里满是恨意,脸上却灿若莲花。 若是不知晓孟家人嘴脸的人,怕是早就被这些鬼话蒙骗了。可是赵锦熙却不想吃她这一套,这一家子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女怎敢高攀” “都说了让你不必见外,你怎么还是这般拘谨呀,快来瞧瞧姨母给你带来的东西,保证你喜欢。”不等赵锦熙把话说完,宸贵妃就立马打断了她的话,拉着她站起身来。 他们孟家的人不去当名角,都是埋没了人才,明明恨得要死,却还是摆出亲人的姿态。这七拐八绕的奇葩亲戚,谁稀罕似的。 “快瞧瞧姨母给你挑选的东西,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平常人见都没见过。我那妹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自幼被老太太宠坏了,才让她犯下如此大错。 听闻她铸下大错,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是痛心疾首,这些宝贝的价值远胜过你母亲的嫁妆。我不求你能原谅她,只求你看在姨母的份儿上,饶恕我那不争气的妹妹。” 宸贵妃命人将几箱东西抬上来,拉着赵锦熙浅笑道。 这些东西是她命人去宫里的宝库挑选的,每一件都是稀罕之物,她笃定赵锦熙见着这些宝贝,一定会请求赵青云饶过孟氏。 试问这天下之人,有谁不稀罕金银财宝呢。 她已经够低三下四的恳求了,但凡赵锦熙有脑子,也该识趣些收下这些东西,将孟氏从杂役房放出来。 若是赵锦熙敢违逆自己的意思,那她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贵妃娘娘带来的东西,自是天下至宝,不过臣女不能收下。母亲留下的那些东西,对臣女来说意义非凡,那些都是母亲对我的疼爱。 若是用其他的东西来衡量,反倒是玷污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孟氏吞下那些东西,临了还想嫁祸给府中的下人,实在是错上加错。 如果就这么轻易的饶过她,今后府里的下人们有样学样,定国公府怕是要出大乱子的,所以臣女断然不能收下贵妃娘娘的东西。” 赵锦熙看向那几箱宝贝,镇定自若道。她承认这些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东西,她只是不想用这些肮脏的东西玷污了母亲对子女的感情。 她甚至都在想象白静兰离世前,盯着那些礼单的画面,那一定是很不舍的,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为自己的女儿打算 宸贵妃没想到赵锦熙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下不了台,脸上的那抹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赵锦熙,本宫今日给足了你面子,你竟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本宫啊!本宫最后再问你一句,本宫的妹妹,今日能不能放出来” 既然赵锦熙如此不识抬举,宸贵妃也不打算跟她虚与委蛇了,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言语间都是恐吓。 “贵妃娘娘的请求,恕臣女不能答应。”赵锦熙行了一个礼,语气平和道,语气间没有半分退让。 宸贵妃闻言,脸色气得铁青,便不愿跟她多费唇舌,转而看向了赵青云。 “定国公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赵大小姐年纪轻轻的,自然不懂什么规矩。不过这个本宫可以理解,毕竟定国公夫人早逝,没人管教赵大小姐。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能让她对府里的事情指手画脚,传扬出去多不好。本宫早该想到这一点才是,不知本宫的妹妹,定国公今日如何处置” 她今日说什么都要见到孟氏安然无恙,否则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她以后在宫里还有什么颜面! 赵青云听罢,拱起手来,一脸恭敬道:“孟氏犯下大错,理应受到惩罚。这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家事,还请贵妃娘娘莫要过问。” 今日还真是邪了门儿,一老一少都这般不识抬举! 宸贵妃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都怪我那妹妹不叫人省心,今日是本宫唐突了,这件事情的确是她的过错,本宫也是护妹心切,才会心急了些。既如此,本宫就不多留了。” 宸贵妃做出一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长叹了一声,将手搭在静秋的胳膊上准备要离去。 赵锦熙见状,连忙给她让路,巴不得尽快送走这尊大佛。 谁知刚迈出一步,宸贵妃就走到赵锦熙面前,拔下了她头上的白玉簪忍不住夸赞道:“赵大小姐的簪子真是特别,本宫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簪子呢。” 赵锦熙瞬间觉得有些不妙,这宸贵妃肯定是要搞事情。 还真如她所料,宸贵妃拿着那只簪子划伤了自己的胳膊,随后猛地扑向赵锦熙。 赵锦熙原本是想迅速躲开的,谁知被静秋拦了去路,最后生生的让宸贵妃扑向自己。 就在此时,宸贵妃趁机将簪子塞进她的手里。 “快来人啊,有人行刺本宫!”宸贵妃故作慌乱高声道。 赵青云等人一听这话,顿时一头雾水,这哪里有什么行刺,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宸贵妃拉着赵锦熙不肯松手,静秋也堵在她的身后,三人就跟粽子似的挤在一起。 赵锦熙被这对主仆挤得喘不过气来,看来她们今日是吃了称托铁了心,要给自己安插一个罪名了。 大热天的被这么堵着还真是闷得慌,赵锦熙实在受不了这对主仆,不耐烦的将宸贵妃甩开。 被甩出去的宸贵妃瞬间戏精附体,嘴里发出痛苦的沉吟,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静秋连忙扑倒在地。 只见宸贵妃用手捂着胳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鲜血顺着她的手滴落在地上。 而此时,赵锦熙手上却握着那支带着血迹的簪子。 众人皆被这个场面吓得魂不附体,宸贵妃在定国公府出了事情,赵锦熙怕是难逃罪责。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赵锦熙手里拿着凶器,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第九十四章 天字一号牢房 “赵锦熙,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伤害贵妃娘娘!”静秋瞪着赵锦熙,指着她怒声呵斥道。 外面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个都冲了进来,迅速将赵锦熙团团围住。 “赵锦熙当众行刺贵妃娘娘,尔等速速将人拿下,交由皇上处置!” “慢着!”赵青云见状,连忙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可不能让赵锦熙被这些侍卫带走。 上一回就是因为宸贵妃召见,让赵锦熙被困在宫中几天几夜,如今却拿行刺来说事,这不是要了自己女儿的命吗 刚才分明是宸贵妃亲手取下赵锦熙头上的白玉簪,虽然他没有看清楚整个过程,不用想也知道是宸贵妃玩的把戏。 为了能救出孟氏,这位贵妃娘娘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贵妃娘娘,小女断然不会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还请娘娘莫要怪罪于她。”赵锦熙护女心切,大步走向赵锦熙将她护住,连忙向宸贵妃解释道。 “定国公这说的什么话,您刚才不是挺大公无私的吗,怎么还替赵锦熙求情了 她可是当着众人的面,用簪子刺伤了贵妃娘娘。我们娘娘不过就是瞧着赵大小姐的簪子特别,一时好奇想瞧瞧。 谁知这位赵大小姐竟然恼了,拿起簪子就刺伤了我们娘娘,您看看这伤口还能有假吗 奴婢知道了,一定是赵大小姐因为贵妃娘娘为自己妹妹求情,心里记恨上了娘娘,才会借着这个机会行刺娘娘。 她做的糊涂事儿,也不差这一件了,连皇上和皇后的赐婚都敢驳回,当众给皇子难堪的人,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静秋咬牙切齿道,丝毫不给赵青云留任何颜面。 听她的口气,好像跟赵锦熙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血仇一样。 墨凌云替赵锦熙脱困的那一次,为了能找到地牢的位置,一剑刺中了静秋的腿骨,至今都还是瘸着腿。 当初她被墨凌云一脚踹进暗室,差点就悄无声息的死在里面。 还好宸贵妃派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五天之后才将人救出来,若是再过一两日,怕是要将小命交代在里面。 墨凌云身份尊贵,她一个宫女自然不能拿王爷怎样,便只好拿赵锦熙出气了。 “定国公何必跟本宫多费唇舌,你想要为赵锦熙开脱,倒不如去求皇上,没准儿还能有救呢。”宸贵妃将手搭在静秋的胳膊上,柔弱无力道,说罢便走出了大厅。 两名侍卫将赵锦熙的双手控制住,像押犯人似的将人带走。 赵青云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侍卫押走,却无能为力。宸贵妃一口咬定是赵锦熙行刺自己,他现在说什么都无用。 “爹爹无需为我担心,今日之事见了皇上自有分说。即便她是贵妃,也不可能指黑为白。”赵锦熙被两名侍卫拘着,回过头看向赵青云轻声道。 孟家的人还真是一群疯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伤害别人,就是想着自残嫁祸。 只是这宸贵妃比赵沁儿更狠,竟然真的动手弄伤自己,不愧是后宫的女人。 她都有些怀疑宸贵妃是不是用了血包代替,就是在演员演戏的时候,用刀子划破身上的血包,达到受伤的效果。 不过有些人嫌弃猪血鸡血太血腥,便改用番茄酱什么的,只是身在古代,好像没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作为一名医者,对伤口的判断是基本功。自己动手划伤和别人划伤的伤口,那是有明显差异的。 若是自己划伤的,那伤口的走向就是自上而下,若是被别人划伤的,伤口的走向是自下而上。 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伤口的深浅来判断。 与其跟宸贵妃继续纠缠,倒不如陪着这位贵妃娘娘走一遭。 看着赵锦熙被侍卫带走,府里少不得有人幸灾乐祸。 刚到宫门口,宸贵妃便假装晕了过去,身边的宫女慌作一团,此事很快便传到墨凌齐的耳朵里。 得知是赵锦熙刺伤了宸贵妃,墨凌齐虽然有些震惊,不过却没有怀疑,连忙命人将她打入天字第一号大牢,等着宸贵妃醒后处置。 墨凌齐都顾不得手里的事情,从御书房径直去了关雎宫。见宸贵妃昏睡不醒,他很是忧心,陪了许久才离开。 等众人都退下之后,宸贵妃这才慢慢睁开眼睛,一想到赵锦熙落到自己手里,她心里就有几分成就感。 “娘娘,您刚才也是没听见,皇上得知赵锦熙是刺伤娘娘的真凶,当场就勃然大怒,将她打入大牢,而且还是天字第一号。 进了天字第一号牢房,那就离阎罗殿不远了,看她还有什么好嚣张的。”静秋给宸贵妃喂着参汤,眉飞色舞道。 宸贵妃一边喝着参汤,一边露出阴狠的笑意:“哼,谁让赵锦熙跟本宫作对,这就是她跟本宫作对的下场!还有那赵青云,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本宫还以为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谁知竟是一个迂腐之辈。他若是顺着本宫的台阶下,本宫何至于大费周章的给赵锦熙使绊子。 他如果不肯放了茹月,就得赔上自己女儿的性命。赵青云这么宝贝赵锦熙,恐怕是舍不得她丧命在天字一号牢房。 眼下就让那位赵大小姐,好好享受天字一号牢房的滋味,那可比之前的暗室舒服多了。” “娘娘,赵大小姐一个人待在天字一号牢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免会有些无聊。”静秋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看向宸贵妃低声道。 “娘娘,那里阴冷潮湿,赵大小姐都没个暖被窝的,我们可以这样……” 天字第一号牢房中,赵锦熙被卸去钗钗环环,穿上一身红色的囚服。 这天字第一号牢房,名字听着虽然响亮大气,实则是关押重级死囚的地方,里面阴暗潮湿,地上的稻草散发着作呕的霉味。 与之前的暗室不同的是,这里能透进一些光亮,即便在白日照不进太阳,也比那昏暗的暗室强。 唯一不变的是里面的蟑螂和老鼠,它们还真是牢房的常客,有它们进来凑热闹,倒也不觉得无聊。 赵锦熙靠着墙角玩弄着地上的小强,脑子里想着如何脱离困境。 虽说皇帝还没派人过来处置她,关雎宫的那位贵妃娘娘怕是沉不住气的。一个敢对自己下手的人,还能奢望人家对自己仁慈吗 “几位老兄平日里守着这牢房,怕是早就憋坏了。小弟我今日收押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小美人儿,保证你们见了腿都站不直。 咱们这天字第一号牢房,之前都是关押一些糟老头子和大老爷们儿,看着就一肚子火,今日可是捡到宝了。 兄弟几个快些进去,你们别把我的话当喷粪,我拿我去世的老娘发誓,我刚才的话句句属实。” 不远处传来了倒人胃口的声音,赵锦熙一听到这般猥琐的混话,就恨不得废了他。 自己本想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想事情,没想到却迎来这么恶心的生物,这种损人的龌龊事,除了关雎宫里的那位还能有谁! 一想到这里,赵锦熙就十分懊恼,不由得长吸了一口气。若是用些十八般刑具,她倒是不会皱一下眉头。 让人过来损毁一个女子的清白,这招数实在是过于阴狠了些。 就算皇帝不杀她,让她从天字一号牢房活着走出去,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也会将她淹没。 作为拥有现代思想的女青年来说,或许不会是致命的打击,却有些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进天字第一号牢房之前,身上的物件都被尽数收走,其中就包括墨凌云送给她的红宝石戒指手链。 好在趁着那些人不注意,留下来一包最近研制的软筋散,到时候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只要那些不要脸的生物靠近她,就用这包浓郁的软筋散招待他们。 哐当一声响,牢房的铁锁被牢头打开,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夜。 “哟,想不到还真有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要不是关进这天字牢房,我都想金屋藏娇了。 横竖都是没命的,不如就让哥儿几个好好闻闻你身上的仙气,念在你跟咱们露水夫妻的情分上,到时候给你选个痛快点的死法。” 其中一个大胡子领头的见到赵锦熙绝美的模样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恨不得立马将她拆骨入腹。 瞧着那位大胡子牢头猥琐的嘴脸,差点没让她把昨晚的晚饭吐出来,长成这副德行还这般猥琐,你祖宗十八代知道有你这号不肖子孙吗 赵锦熙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让这些人降低防备,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希望能找到什么防身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破木头也成。 谁知这天字第一号牢房除了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当真是抠门到家了。 这么穷酸的牢房,取一个如此响当当的名字,脑袋是被驴踢了! “你们几个最好别轻举妄动,我可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猥琐男人,赵锦熙大声呵斥道。 关雎宫的那位还真是重口味,挑来这些废物来恶心自己,她这么喜欢干嘛不自己留着 “都沦落到这种田地了,还在咱们哥儿几个面前摆谱呢什么定国公府的嫡小姐,进了天字第一号牢房,只有我们拿捏你的份儿。 我劝你还是不要耍大小姐的脾气,这里可不是定国公府,没人会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若是把大爷我伺候舒服了,没准儿还能给你来个李代桃僵,让你陪着大爷我吃香喝辣!” 第九十五章 给他们治治病 那名大胡子领头说罢,就猛地扑了过来,赵锦熙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这天字第一号牢房就巴掌大的地,还没退几步后背就撞在墙上。 今日真是倒了血霉,居然碰到这种人渣,待会儿有的是机会让他尝尝软筋散的滋味。 “你们最好放老实些,不然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赵锦熙的言语间带着警告。 只是这些人早就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哪能听得进去这些,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隔着棉花挠痒痒。 “我还就不老实了怎么着,我倒想瞧瞧小美人待会儿怎么把我兜着走,哈哈哈哈!”领头的男人发出刺耳的嘲笑声,赵锦熙为了避开他,赶紧躲进角落里。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我今日若是在此处遭遇不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赵锦熙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 那些人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一个个露出猥琐的嘴脸,哈喇子都快掉了一地。 “人不风流枉少年,能与你这么貌若天仙的小美人风流快活,就是让我死一百次都心甘情愿。”一个小喽啰擦了擦手,色眯眯的打量着赵锦熙白如凝脂的小脸,摆出一脸兴奋的笑容。 他们守在这冷清的天字一号牢房,除了吃酒耍乐,每日就无所事事,这里能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大老爷们。 偶尔碰到一两个女囚犯,一看到那禁欲的模样就没了兴致。像赵锦熙这般天仙的美人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如今来了兴致,甭管那是刀山还是火海,都打消不了他们的心思。 “你们都赶紧给我滚开,再过来的话我就对你们不客气!就算我被关进天字第一号牢房,到底还没有经过皇上亲自审问,你们敢这么对我,难道不怕掉脑袋吗” 赵锦熙多少还是有些心慌,毕竟对方有这么多人手,而她手里只剩下一包软筋散。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智取,真要硬碰硬的话,自己未必有什么胜算。 “你少拿这些来唬我们,进了这种地方的人,还能有命出去的,这号人物至今还没有出生呢。就算是你现在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来过问。 到时候直接给上头汇报一声,就说你得知生路无望,畏罪自杀了。皇上怎么会因为一个死人,就给我们定罪呢。 落到这个地步,你就别怨天尤人了,谁让你得罪了贵人呢,咱们哥儿几个也是奉命行事,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怨咱们!” 那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不愿跟赵锦熙浪费口舌,伸手就要抓住她,以便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赵锦熙假装示弱,趁其不备的时候,从药包里抓取了一些软筋散,撒向试图控制自己的牢头,那名牢头立马瘫倒在地。 其他的几名牢头见状,纷纷提高了警惕,不敢再贸然靠近。 其中一个胆大的有些不信邪,摩拳擦掌的想制服赵锦熙,显然他对这个烈性子的女子,有那么几分征服欲。 赵锦熙倒也没有让那人失望,直接锁定目标,赏了他一些软筋散和一个大嘴巴子,那人见自己在女人面前栽了跟头,满脸的不服气,躺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剩下的几人看到倒下的两个人,心里有些怂了,不过在气势上面却丝毫不输阵,慢慢向女子靠拢。 “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抬举,那就怨不得我了!”赵锦熙冷冷道,看向他们的神情充满了杀意。 她一直告诫自己,作为一名医者的使命是救死扶伤,不过在面对这些禽兽败类的时候,她有责任教育他们如何做人。 若是想要救下一个人的性命很容易,只是那人的心肠要是坏到了骨子里,那可救不得了。 面对这些厚颜无耻之徒,赵锦熙屏住呼吸左右开弓,将手里的软筋散撒向他们,然后掩住自己的口鼻,静待他们纷纷倒下。 三二一! 赵锦熙在心里默数三声,那些人一个个无力瘫倒在地上,任由着她捏圆搓扁。 她瞅了一眼地上的锁链,拿起锁链就是一顿虎虎生威的痛打,那些人被打得哭爹喊娘。 不消一会儿功夫,头上脸上都是鲜血,那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你们在干什么”一阵带着杀气的声音,在天字第一号牢房响起。 那几个牢头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这哪里是他们干了什么,应该问这个女人对他们干了什么。 看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下手这么狠啊,腥味没偷到差点把自个儿交代在这里头。 女子打红了眼,她恨不得杀了这些人渣,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手里的锁链从手上滑落下来。 还好自己做了一些准备,还好那人及时出现,若是再来一波人,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时,她的脸色略显苍白,杏眼微润,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一切正好被墨凌云看在眼里,他对倒在地上的人的遭遇并不意外,只是心疼面前的女子。 天知道这个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一个女子面对这些,真是委屈她了。 墨凌云见赵锦熙穿着一身单薄的囚衣,便将自己身上的外袍给她穿上,随后将她抱在怀中。 赵锦熙大概是有些后怕了,任由着对方将她揽入怀里,浑身都有些颤抖。 随后进来的秦昊看到这些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赵大小姐看着斯文,打人倒是一把好手,以后千万别惹女人。 “王爷,这些废物如何发落”秦昊瞪了一眼地上发出哼唧的人渣们,看向心生杀意的墨凌云低声道。 他跟随墨凌云这么多年,还从未在自己主子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杀气,这些人撞到枪口上,活该他们倒霉。 “既然他们管不住自己的手脚,你就代本王给他们治治这毛病,治好之后带回靖王府,由本王亲自复诊。”墨凌云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丝挤出话来,听着让人胆战心惊。 那些牢头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求饶,谁知浑身酥麻动弹不得,嘴里咿咿呀呀的发出蚊子般的求饶声。 还有些胆小的人,吓得在地上画了一幅地图后昏死过去。 得到墨凌云的命令,秦昊拔出手中的长剑,就跟庖丁似的,很是利索的完成了剔筋任务。 将那些不知死活的牢头带出天字一号牢房之后,牢里瞬间又是一片死寂,偶尔能听到老鼠的吱吱声。 第九十六章 误会而已 此时,墨凌云看着赵锦熙紧闭双眼,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到底是一个女子,面对刚才的突发状况,就算表现的再沉着冷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墨凌云低沉着声音,语气很是温柔,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他知道赵锦熙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也就没有再多问。 看到自己怀里的女子,他的心里瞬间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 “墨凌云,谢谢你来救我。” 不知过了多久,赵锦熙这才吐出一句感谢的话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难过和感动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即便她拥有现代人的思想,在面对那些无赖流氓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恐惧的。 幸好自己当初选择了学医,没事儿就在家里研究药材,才让这点本事救了她。 在面见宸贵妃的时候,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关雎宫的那位不达目的,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无非就是些软硬兼施的手段。 只是那个女人实在有些歹毒,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拔下自己的簪子当凶器。 就算她身上没有那些钗钗环环,那个女人一样可以找到‘证据’污蔑自己。 墨凌云看着赵锦熙,眼里都是怜惜,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伸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一切都过去了,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墨凌云在她的耳边轻柔道。 在天字第一号牢房跟那些人渣斗智斗勇的时候,早就令赵锦熙身心疲惫,这会儿靠在墨凌云的身上,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墨凌云就这么抱着她,并没有急着离宫,等着赵青云那边处理妥当。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子虚乌有的刺杀本来就是宸贵妃设下的局,要想让赵锦熙无事,只能去找宸贵妃这个栽赃嫁祸之人。 赵青云在官场上沉浮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向对头求过情,为了能救下女儿的性命,他只能硬着头皮,强忍着咽下这只苍蝇。 御花园中,宸贵妃坐在石桌旁,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园中美景。 与其说是在赏景,倒不如是在等赵青云来给赵锦熙求情,她料到赵锦熙为了自己的女儿,不会待在家里坐以待毙。 赵青云穿戴整齐之后,连忙赶到关雎宫,宫里的人说宸贵妃去了御花园,他便转身去找人。 见到宸贵妃的时候,他二话没说直接跪在地上,脸色异常的沉闷。 “定国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去御书房找皇上便是,我一个深宫妇人可做不得主啊。”宸贵妃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看向赵青云轻声道。 一听她揣着明白装糊涂,赵青云瞬间气得咬牙切齿,明明是她整出来的幺蛾子,事到如今却跟自己摆谱了! “如贵妃娘娘所愿,微臣已经撤了对孟氏的惩罚,还请贵妃娘娘体谅微臣的爱女心切。”赵青云长吸了一口凉气,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待情绪稳定之后才耐着性子吐出这些话来。 就凭孟氏做下的那些混账事情,死一百次都不冤枉,如今为了救赵锦熙的性命,他实在是别无选择。 宸贵妃见自己达到了目的,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看向赵青云冷冷道:“我还以为定国公当真舍得呢,早这般识时务,哪里有眼下诸多的麻烦。 本宫说话算话,既然茹月平安无事,赵大小姐自然会好好活着,你先去等消息,到时候就能见着人。” 赵青云见她松了口,悬在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来:“多谢贵妃娘娘,还请娘娘放出小女。” “本宫已经说了赵大小姐无事,那就一定没事,定国公何必急在一时呢。那可是在天字第一号牢房,不是本宫抬一下嘴皮子就能了的。 等皇上明白了真相,就会放了赵大小姐。定国公尽管放心,那种地方也死不了人的。”宸贵妃起身看向赵青云轻笑道,将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 死不了人!这句话听得赵青云眉头紧蹙,心中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在心里想过无数种刑罚,却从来没想过宸贵妃为人如此阴险,竟敢让人去毁赵锦熙的清白。他若是知晓此事,怕是连杀人的心都有。 赵锦熙若是被人毁掉清白,就算是留下性命,外面的那些谣言也会将她啃噬得体无完肤。 “那微臣今日把话撂在这里,但凡小女让人动了半分毫毛,微臣绝不会善不甘休,这可不是在跟娘娘说笑。”赵青云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看着宸贵妃,言语间都是郑重的警告。 宸贵妃身居后宫多年,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 御书房这边,墨凌齐派人请宸贵妃和赵青云过来,让他们在一旁听审。 赵青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宸贵妃的那句话,此时他正为赵锦熙的安危忧心忡忡。 赵锦熙被人带去御书房,头发有些微微凌乱,即便是不施粉黛,也盖不住她绝美的容颜。 说都知晓赵锦熙是南宥的大美人儿,宫里的人对此倒也不觉得奇怪。 令人乍舌的是,她身上那件墨色外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那是墨凌云的。 在赵锦熙踏进御书房的时候,墨凌齐就被赵锦熙身上的外袍吸引住,眼珠子不由得放大。 上次在宫宴的时候,他就看出了自己这个弟弟对赵锦熙不一般。 墨凌云从来没有为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而且还丝毫不避讳所有人出手相助。 瞧见那件外袍,墨凌齐便知道,他这个弟弟今日又要英雄救美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赵锦熙前脚刚踏进御书房,墨凌云就尾随了进来,这一前一后当真是来得巧合。 “皇上您可别错怪了赵大小姐,这一切都是误会。在定国公府的时候,是臣妾瞧着赵大小姐的玉簪不错,就借来观赏了一下,谁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赵大小姐连忙扶住了臣妾,只是在此之前,臣妾不小心将手划伤了,疼痛难忍之下就昏了过去,被静秋误会是赵大小姐行刺。 说到底是臣妾身边的人出了纰漏,才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好在皇上没有将赵大小姐如何,不然臣妾还真是羞愧难当。”宸贵妃巧舌如簧,很快就为赵锦熙洗去刺杀的嫌疑。 即便是她想添油加醋,她也没这个机会,这里还站着一位偏心的小叔子呢。 她可是领教了这个小叔子的本事,上一次就因为墨凌云的几句话,宸贵妃和墨怀柔就被墨凌齐打发回宫。 面对这样的一个强劲的对手,她还真不敢跟对方硬碰硬,这可比后宫的那些宫妃们和朝中大臣们难对付多了。 听宸贵妃的口气,赵锦熙就知道是孟家的如意算盘得逞,那孟氏若还关在杂役房里,宸贵妃怎会立马改了口风。 不过这么蹩脚的借口,也只是有点保护欲的皇帝愿意相信,面对身边的枕边人,他始终都没有刻意去怀疑。 “哦,原来还有这种曲折”墨凌齐没想到宸贵妃会替赵锦熙求情,忍不住疑惑道。 “可不是嘛,皇上还是不要冤枉了赵大小姐,好歹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那天字第一号牢房就算是大男人,那也受不住的。 您没瞧见靖王殿下都有些心疼了嘛,这会儿眼巴巴的去见赵大小姐。赵大小姐身上的衣服确实单薄了些,靖王殿下还真是贴心啊。”宸贵妃笑着说道,言语之间还不忘提醒众人,赵惊喜和墨凌云有私情。 赵锦熙听罢,浅浅一笑道;“误会解开了就好,手上的伤口只需让御医看仔细些,就能知晓自伤和他伤,伤口的深浅和方向,还是有些区别的。 想来是娘娘身边的静秋姑娘误会臣女行刺,惊得宫中上下人心惶惶,那御医多半只是留心娘娘的伤势,并没有细细查看。 不过兴许是那御医经验不足,亏得贵妃娘娘无碍,臣女多谢娘娘为臣女证明清白。” 此话一出,引得宸贵妃心虚不已,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赵大小姐这是哪里话,实在是客气了,这是本宫应该做的。” 除了墨凌齐因为信任宸贵妃,不愿从阴暗面揣测外,其他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 赵锦熙在赵青云跟前多少听过墨凌齐的事情,这个皇帝倒也不是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昏君,是以她才会心甘情愿的被抓走。 若是她在定国公府就跟宸贵妃和静秋辩解,她们主仆还是会想出法子污蔑自己。 在这后宫之中,一个受宠的妃子买通一个御医睁眼说瞎话,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赵锦熙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反倒让宸贵妃有所忌惮。 至于她和墨凌云之间的关系,她也不想跟众人解释,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若她此刻来撇开跟墨凌云的关系,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皇上明鉴,小女素来乖巧识大体,断然不会做出行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此事不过是一个误会。还请皇上赦免小女的罪过,微臣感激不尽。”赵青云说罢跪在地上,看向墨凌齐很是恭敬道。 墨凌齐听了这三人的说辞,便将赵锦熙无罪释放,加上墨凌云紧盯着此事不放,他就不想再过问。 第九十七章 我只在乎你 不为别的,看在定国公和镇国将军府的份儿上,墨凌齐也不敢轻易杀了赵青云的女儿。 何况他并没有想杀赵锦熙的想法,不过是一时气恼,想给赵锦熙吃点苦头罢了。 墨凌齐若是真的将赵锦熙杀了,先别说定国公府和镇国将军府会不会跟自己产生隔阂,就连墨凌云多少也会疏远他。 一下子要得罪这么多人,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朕已经知道了,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都退下。刘公公,你待会儿去挑一支上好的人参和补品,让赵大小姐带回去,此事让她受委屈了。”墨凌齐点了点头,低沉着声音道。 “是!” 刘公公听罢,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微臣多谢皇上!” “臣女多谢皇上!” 众人走出御书房之后,宸贵妃心有不甘,让人叫住了赵青云。 “定国公是个聪明人,本宫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 这一次你按照约定,将茹月放出来,本宫也按照你的意思,让你的女儿走出了天字第一号牢房。 本宫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想必定国公今日看明白了赵大小姐的生死,都在本宫的一念之间。”宸贵妃摆出一脸不屑的神情,再次向赵青云发出警告。 但凡孟氏母女出了任何差池,她随时都可以拿了赵锦熙的性命。 “贵妃娘娘这番话跟微臣说无用,倒不如对令妹多提点一二。孟氏今后在府里若是安分守己,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是有她的容身之地。 倘若她依然死不悔改,任凭她是王母娘娘的女儿,微臣断然是不会容下她!”赵青云都懒得跟她纠缠,扔下冷冰冰的话就转身离开。 墨凌云和赵锦熙离开御书房之后,两人在宫里并肩而走。 赵锦熙对他赶来救自己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之余,还有些许感动的情愫。 “靖王殿下去那种地方,有些不合适,臣女不值得你冒险。”赵锦熙一想到墨凌云答应自己的合作,她想也不想就扔出这番没有温度的话。 面对她的如此变化,墨凌云显得有些惊讶。 墨凌云立马挡在赵锦熙的面前,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捕捉着她脸上的情绪:“莫非你有什么心事,为何对我如此冷漠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赵锦熙顿时愣住,不知该如何跟对方解释了。 她不想让墨凌云因为自己身陷险境,犯不着为了她得罪那么多人。 就算墨凌云贵为王爷,有皇帝为他撑腰,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因为某些原因,他这个王爷早就引起某些人的嫉恨了,如果再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连累,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靖王殿下真是说笑了,我们之间不应该走得太近,这样会让您的名声受累。臣女对这些流言蜚语早就习惯了,倒是没觉得多在意,也不差这一两件。 不过靖王殿下是皇亲贵胄,断不能因此而毁了您的名声,这样对您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赵锦熙抬头浅浅一笑,很是平静道,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她的眸子仿若皓月星辰般美好,让人不知不觉陷入其中。 她承认自己的确是刻意疏离墨凌云,她这么做不过是不想牵累无辜而已。 墨凌云听罢眉头一紧,他没想到赵锦熙这么急着跟自己划清界限。 “我” “熙儿,你可有觉得身子不适”不等他把话说完,赵青云急忙跟上他们二人,看向赵锦熙关心道。 “爹爹放心,熙儿没事的,我不过就在那天字第一号牢房待了一会儿,除了阴冷潮湿有些蟑螂老鼠,倒也不是有多可怕。”赵锦熙轻轻摇着头,对自己在里面的遭遇没有提过一个字。 赵锦熙知道赵青云是一个好父亲,若是让他知晓了自己的遭遇,恐怕又会找宸贵妃算账。 横竖自己已经平安无事,实在没必要再生枝节。即便告诉了赵青云,宸贵妃也会将自个儿摘的干干净净。 这里不像现代,可以拍个照片,调一下监控当做证据,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所谓的证据不过就是当权者的一张嘴。 与其让更多人跟着担惊受怕,倒不如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 见到赵锦熙安然无恙,赵青云这才彻底安心下来。 “这次多亏靖王殿下出手相助,熙儿才能毫发无损,您对小女的恩情,微臣谨记于心。”赵青云朝着墨凌云鞠了一躬,对他很是感激。 “定国公客气了,本王听闻是关雎宫的静秋传出刺杀的消息,她是宸贵妃身边的人,若是没有自己主子授意,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会翻出这么大的浪花。 让本王好奇的是,宸贵妃居然当着皇兄的面,说是身边的人误会了赵大小姐,实在有些牵强。” 赵青云听罢,仰天长叹道:“熙儿是代我受累的,孟氏做下不可饶恕的错事,我便罚了她。这件事情被孟家人捅到宸贵妃的面前,她为了偏袒自己的妹妹,便用熙儿的性命相威胁。 为了熙儿的性命,我只好违心将孟氏放出来,她便按照之前的承诺,想法子为熙儿脱罪。” 一提到孟家的人,赵青云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惩治孟氏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就算赵锦熙之前想宽恕孟氏,他也不会饶过这个女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宸贵妃为了袒护孟氏,不惜嫁祸赵锦熙,还莫名其妙的把人关进天字第一号牢房。 得知了此事的经过,墨凌云的眼底划过一丝阴骘的神情,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那牢房阴冷潮湿,想必熙儿受了累,靖王殿下若是无事,微臣就带着熙儿先行告退了。”赵青云拱了拱手道。 墨凌云应了一声,看着赵锦熙远去的身影,他心里瞬间有些失落感。 他刚才到底没让赵锦熙听到自己的那番话,若是听到了便不会对他如此疏离了。 他从来不在乎那些世俗的名声。 他只想说一句:‘我只在乎你” 第九十八章 午夜惊魂 关雎宫。 夜深人静,一阵风吹得后背发凉,宸贵妃被这凉意惊醒。 待她看向一侧的窗户,顿时眉头紧锁,屋里的窗户竟然是开着的,难怪自己盖着被子都还感觉冷。 虽是入夏,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若是不关上窗户,人很容易着凉。 “静秋,静秋!” 宸贵妃起身大声高喊静秋的名字,心里有些埋怨她太没眼力见,出去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关上窗户,惊扰了自己的好眠。 要换做是其他的宫婢,早就被拉出去仗责了。 听到动静的静秋连忙从睡梦中惊醒,眼睛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睡眼便忙不迭的跑进去。 “贵妃娘娘,您叫奴婢有何事”静秋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烛灯,这才看向宸贵妃轻声问道。 宸贵妃见这丫头如此粗心,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本宫找你何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是说你想留着那扇窗户,让本宫明日一病不起” 静秋被这么一问,连忙看向窗户的方向,出去的时候她明明是将窗户关上的,绝对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外面的风不停的倒灌进来,树叶沙沙作响,她连忙上前去关窗户。 静秋是关雎宫资历最久的宫女,自打宸贵妃进宫起,就一直在身边伺候。 她是所有宫女中最细心的,心思又活络,因此成为宸贵妃的左右手。 静秋一边伸手关窗户,一边嘴里嘀咕着,她可以用脑袋担保,这窗户之前真的是关好的。 还好宸贵妃没有惩治她,不然真是冤死了。 她记得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因为粗心将宸贵妃的衣服放错了位置,当场就被拉出去杖责三十棍,一直等到半个月才勉强下得了床。 静秋庆幸自己得到主子的赏识,长舒了一口气。在她准备合上窗户的时候,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那味道着实令人作呕。 一想到之前的窗户无故打开,她心里就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将窗户合上,踉踉跄跄的走到宸贵妃面前。 “贵妃娘娘,奴婢奴婢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心里有些瘆得慌。”静秋候在床边,身上不自觉的打着哆嗦,犹如身处在寒冬。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充满了恐惧,总觉得有些诡异的事情要发生。 宸贵妃皱着眉头,这要不是自己的心腹,她早就对静秋恼了。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打量着静秋冷冷道:“能有什么蹊跷的,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没事儿哆嗦什么” 静秋在心里琢磨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抬头瞧了一眼窗户,正好瞧见有个人影,吓得她脸色煞白,当场大叫一声。 听到静秋这骇人的尖叫声,宸贵妃差点被吓晕过去,对着她就是一脚踹过去:“你这死丫头,仗着本宫对你的喜欢,越发的胆大妄为了吗 这夜深人静的叫这么大声,难不成是见到鬼了还不给本宫滚出去,少在这里神神叨叨的。” “贵妃娘娘,奴婢奴婢真的没有欺骗娘娘,那会儿真的是有一道人影,奴婢看得真真切切的,断然不会有错。”静秋从地上爬起来,趴到床边,眸子里噙着泪水哽咽道。 看她这个样子,倒也不像是在说谎,难不成窗外真有什么 心里带着疑虑,宸贵妃忍住了怒火,将目光落在窗户上。 树影借着皎洁的月光映在上面,随着风四处摇曳,根本就没看到所谓的人影。 见静秋疑神疑鬼,宸贵妃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看向她大声呵斥道:“用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你说的人影你是故意寻本宫晦气的!” 宸贵妃抓着她的衣领,让她往窗户外面瞧。 一想起之前闻 到的血腥味,再加上刚才的人影,静秋早就被吓破了胆,眼睛紧闭哪敢看窗户,嘴里一直求饶。 其他宫人听到她们的争吵,纷纷向关雎宫赶来,沉寂的夜瞬间被打破。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宫人在靠近关雎宫的时候,脚步声就戛然而止,好像不存在似的。 “鬼,鬼,有鬼,啊” 不一会儿功夫,关雎宫响起一阵骇人的尖叫声,声音中带着哭泣,听得人毛骨悚然。 其他人紧接着也跟着发出惨叫声,这大晚上的就跟撞见了地府的牛蛇鬼怪一样。 听到外面的阵阵凄厉,宸贵妃气得咬牙切齿,随手抓了一件外衣披上,都顾不得在床边瑟瑟发抖的静秋,只身走了出去。 只见那些人面色惨白,一个个的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住的哀嚎,还有几个索性昏死了过去,旁边还画了好大一块地图。 “你们是想找死吗,大晚上的号什么丧!惊扰了皇上的好梦,仔细着你们的脑袋。还躺在地上做什么,赶紧给本宫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宸贵妃见状,气得后槽牙发疼,怒声呵斥道。 这夜深人静的,若是惊扰了皇帝,别说这些宫人了,就连她这个贵妃都难辞其咎。 原本以为这些人会在她的呵斥声中消停些,谁知他们就跟没听见一样,紧闭着双眼,嘴里神神叨叨的说上面有人。 宸贵妃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紧张,起先静秋胡言乱语的时候,她还不以为意,现在这么多人都是这个反应,不得不让人怀疑。 正当她想的出神的时候,感觉有一滴露水落在脖颈子上,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指尖出现了一抹血色。 看到宫里的人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儿又莫名其妙的出现血渍,宸贵妃都有些心慌了,壮着胆子抬头打量起来。 在她抬起头的这一瞬间,很快就迎来了噩梦,那血腥的场面令人胆颤。 走廊上悬挂着几个剥去外衣的男人,在半空中来回摇摆,正好在宸贵妃的头顶上飘忽不定。那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她,脸上和身上都布满伤痕鲜血淋漓。 “这是啊!”关雎宫再次响起骇人的惨叫声。 宸贵妃浑身无骨跌倒在地上,那些宫人一个个吓得要死,哪儿还能腾出手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倒。 很快她便一口气没顺过来,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那些人见宸贵妃昏倒,连忙连滚带爬的凑了过去。 看到关雎宫的人陷入混乱,暗角处的一个黑影如闪电般掠过,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锦绣苑。 赵锦熙后半夜里被噩梦惊醒,睡梦中她看到了原主前世的惨状,那血腥的场面着实瘆人,就跟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春桃和夏枝听到她的叫喊声推门而入,守着她慢慢入睡。 睡梦中,赵锦熙就站在那间密室,亲眼目睹了墨北辰和赵沁儿的残忍。 赵锦鸿的一双儿女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杀害,四肢和头颅散落一地,原主抱着墨北辰的大腿,在地上苦苦哀求。 那些亲人们还是在那场权谋之中,一个个葬身火海,无论老幼皆无生还。 她眼睁睁的看着原主跪在地上,无比卑微的为两个孩子求情,随后又在绝望中找寻着他们的尸身,受了火刑的一双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 而墨北辰却在一旁邪魅大笑,搂着赵沁儿卿卿我我,任由着原主惨死狱中,直至化为灰烬。 赵锦熙想上去救人,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惨死在自己面前。 那一瞬间,她陷入了无限的自责 “小姐,小姐快醒醒!” “你们都别走,别走!”赵锦熙在梦里大声呼喊道,随后便被 身边的声音拉回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靠在床边,长舒了一口,额头上布满了豆粒大小的汗珠,手心后背都是汗水。 “小姐可是身体不适后半夜开始,您就心神不宁,奴婢都担心坏了。”春桃见她这副样子,吓得手忙脚乱,一会儿端茶送水,一会儿给她擦汗。 赵锦熙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刚才的梦境过于真实了些,连她这个现代人都吓破了胆子。 那么多无辜的人,都跟萝卜青菜似的,任由着墨北辰宰割。 很庆幸这只是一个梦,不过她这个现代人占据着这具躯壳,接收了很多原主真实的遭遇,让她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等她缓过来的时候,便拉着春桃的手说道:“兴许是那噩梦太吓人了,所以才会神志不清。” 从后半夜开始,她就一直嚷嚷,这会儿嗓子都有些疼了。 来这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警示,让她珍惜生命,远离渣男 “小姐别害怕,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做不得数的。”春桃拍着赵锦熙的后背宽慰道。 春桃还是第一次瞧见赵锦熙被噩梦吓成这样,连忙端起参汤给她压惊。 喝完参汤之后,赵锦熙终于平复了心情。 “小姐,你昨晚不会也看到了什么人影”夏枝拿起手帕给她擦嘴,嘴里小声嘀咕道。 两人就面对面的距离,尽管声音小的像蚊子,还是让赵锦熙听了个真切。 赵锦熙听她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什么人影,难不成有人见过” “奴婢还以为小姐您不小心呸呸呸,我们小姐这么人美心善,才不会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呢。 小姐您是不知道,关雎宫出大事了,整个皇城都传得沸沸扬扬,宸贵妃到这会儿都昏迷着。 至于那里面的宫人,一个个就跟魔怔似的,说话颠三倒四的,看着就怪瘆人。”别看夏枝说的轻松,心里却有些害怕,搁谁撞见了都要吓得半死。 第九十九章 只凭本心 说完关雎宫发生的诡异事件后,夏枝的后背不自觉的感到凉飕飕的,这还只是听说就害怕成这样了,真要见着了怕是连魂儿都没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怪事,宸贵妃都给吓晕了”赵锦熙不敢置信的看向夏枝。 那可是在皇宫,如果真有人装神弄鬼,不会没有任何察觉,难不成是有鬼祟 作为现代人的赵锦熙,自然不信这样的言论。 “昨晚关雎宫的静秋发现有人影,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贵妃娘娘以为是她胆小怕事,就狠狠的责骂了几句。 小姐你猜后面怎么着,我的那个亲娘诶,这时候关雎宫外面的宫人一个个跟号丧似的,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听到外面的动静,宸贵妃彻底恼怒了,只身一人出去指着那些人就是一顿痛骂,结果那些人愈发的害怕,看到一滴血落在宸贵妃的脖子上。 宸贵妃伸手一摸,可把她吓坏了,等她抬头一看,头顶上正好看到几个睁着眼睛浑身鲜血的尸体,身上都没有一处好肉,人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 夏枝说完这些,身上的每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忍不住的在胳膊上擦了擦。 赵锦熙听她说的这般传神,心里也犯着嘀咕,能在宫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还能安排这么一出好戏,此人的手段真是了得。 “不知道死的是谁,究竟是谁对他们下手的”赵锦熙沉默了半晌,忍不住问道。 她可不信那些所谓的鬼怪之说,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 春桃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这事儿奴婢就不知道了,外面的那些人都说是关雎宫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那几个人死状怪瘆人的,脸被毁得无法辨认。 更可怕的是,那几个人的手脚筋都被挑断,筋脉都露出来了,想想都害怕,兴许是作恶多端,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罢,春桃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这么可怕的事情,还是不在赵锦熙面前提起,免得夜里做噩梦。 听完两个丫头的描述,赵锦熙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在天字第一号天牢的时候,她就听到墨凌云吩咐秦昊当场给那些人挑断手脚筋,又让人将那些人带回靖王府审问。 她之前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墨凌云对这些败类深恶痛绝,想给那些人一个教训。 谁知道事情竟然演变成这样,挑断了手脚筋不说,还在宸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将人送去了关雎宫。 根据那些人的死状来看,普天之下敢在宫里神出鬼没,而又不被人发觉的,除了墨凌云这个王爷,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小姐就别为这些事伤神了,反正这事儿跟我们无关。宸贵妃在府里红口白牙的冤枉小姐,明明是她自己拔下你的簪子,非要说是小姐行刺。 还好有公爷从中周旋,不然小姐你就被宸贵妃冤枉死了,况且她之前也没少帮着月桂院那边欺负小姐。多半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会给她这个教训。 经过这一番折腾,那位宸贵妃怕是不敢像之前那般嚣张,所以这做人呀还是要善良,不然求神拜佛都没用。”夏枝见她心神不宁,连忙在一旁宽慰道。 这丫头除了大大咧咧,没有春桃那般心细之外,口齿倒是有些伶俐,三言两语就让赵锦熙释怀。 所谓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过就是人们心中的愿景罢了。真要有什么神明,世间哪还有恶人。 孟氏和赵沁儿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说什么报应的话,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现在不也活蹦乱跳 “夏枝说的对,小姐好生歇息,奴婢给您准备些吃食。”春桃安慰完赵锦熙,便拉着夏枝退了出去。 赵锦熙靠在床边,慢慢合上眼睛闭目养神。用过早膳之后,她便又睡了下去。 昨晚一直做噩梦,都没怎么睡好。 她始终不明白墨凌云为何要这么做,若是想杀人,在天字第一号牢房的时候,直接杀了便是,何苦还把人送去靖王府。 事后又将那些尸身安排到关雎宫,这样做到底又是为何,难不成是想给自己出气 跟墨凌云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在赵锦熙的印象中,这位王爷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绝不是这般做事浮躁不计后果。 如此处置那些人,还大费周章的将人送去关雎宫,若是让人察觉了,少不得会惹祸上身。 赵锦熙实在弄不清楚墨凌云的用意,撑着脑袋在一旁苦思冥想。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昨晚两个丫头为了照顾自己,一宿都没休息好,赵锦熙便让她们二人早早睡下。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墨凌云今晚会出现。做了那么一件大事,这个当事人也该出场了。 亥时三刻,窗外传来了动静,一个黑影映在窗上,看着这熟悉的身影,便知道是墨凌云来了。 赵锦熙伸手推开窗户,随后转身坐了下来。只是等了半晌,也不见墨凌云进来。 待她回头时,只见墨凌云像一尊雕塑似的,站定在窗户外面。 “你为何还站在外面,不进来坐坐”赵锦熙看向他轻声道。 “你之前说我不适合待在里面,这样对你的名声有损,这样也挺好的。”墨凌云抬头看向她低沉道,神色之间闪过一丝宠溺。 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就记了下来,这让赵锦熙感到有些意外。 人家一个王爷如此放下身段,着实有些难为他了,即便是放到现代,也很难找到这样迁就的人。 赵锦熙之前是不想让墨凌云陷入争权夺利的泥潭之中,所以才会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反正他对皇位没兴趣,实在没必要牵累别人。 在自己说出那些话后,他完全可以不管自己的生死,没想到他却亲自跑来相助,还手刃了那些无耻的人渣。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院子里坐下说。”赵锦熙见状,只好退而求其次,决定自己出去。 两人坐在院子里,四目相对,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的脸色不大好”见赵锦熙脸色有些难看,墨凌云轻声问道,打破了良久的沉寂。 “没什么,昨晚做了噩梦,虚惊了一场。” 赵锦熙摇了摇头,看着他深邃的眸子,眉头一紧,“关雎宫发生的事情,跟你有关” 她自认为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达到让对方不惜代价的地步。 墨凌云身为王爷,为何要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事情 即便她当初接近墨凌云,那也是有私心的,完全是为了寻找得力的合作伙伴。 那墨凌云难道也是为了合作,才会不顾一切帮助自己吗她明明已经拒绝了之前的合作关系。 墨凌云这个人,做事全凭他的喜好,根本毫无章法可寻,或许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就动手。 “哼,她在自己的地盘作威作福就罢了,是她自己的手伸得太长,是时候给她提个醒。”墨凌云说的轻描淡写,内心却很是沉重。 在他得知宸贵妃对赵锦熙下手的时候,心中就闪过想杀人的念头。 若不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宸贵妃一家早就死透了。 赵锦熙双手合十,眸子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之所以这么做,就只是为了给我出气” 墨凌云没有直接给出答复,只是点头应了一声,这对赵锦熙来说,瞬间感觉五味杂陈,他竟然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你你为何要这么做毕竟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赵锦熙忍不住好奇道。 虽说她拥有一个现代人的思想,不过在面对这样煽情的场面,她的智商似乎不在线。 墨凌云抬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想要读懂她,或者能让她明白自己的真实心意。 他就这么看了半晌,直到听到赵锦熙的轻咳声,这才将目光迅速移开。 “我做事只凭本心,不计得失。”说罢,他起身便要离开。 “且慢!”赵锦熙见墨凌云要走,立马站起身来叫住他,随后抓住了他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墨凌云瞬间停住了脚跟,整颗心都绷住了。 “墨凌云,你不用如此袒护我,若是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即便皇上十分看重你,他也不得不狠下心来惩治你。 之前说的合作一事,你就当我随口开的一个玩笑,此事就此作罢,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赵锦熙很是诚恳道,她实在不想让墨凌云身处险境。 墨凌云听罢,猛地将手抽回,整张脸瞬间沉了下来,分明是对刚才的话心生不满。 “赵大小姐原来这么喜欢开玩笑,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是这般幽默的人莫不是赵大小姐觉得,本王还不够资格跟你合作”墨凌云回头盯着她的眸子质问道。 赵锦熙被他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墨凌云刚才的那番话,就跟孩子似的赌气,显然是对赵锦熙的那些话表示抗议。 “我这么做,也是出于对靖王殿下的考虑。我之前就问过你是否有心坐上那个位置,你已经明确表示拒绝。 如此,我们之前的合作就无需再提,这样对你也不公平,毕竟你我身份特殊,出现在一起难免会引起他人猜忌。”赵锦熙沉默了许久,才想出一个听着合理的解释。 墨凌云三番五次的相助,她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不想平白给对方脸色瞧。 “靖王殿下也是知道的,我外祖父家手握重兵,皇后和四皇子对我外祖家的兵权早有觊觎,之前的赐婚就是一个幌子。 我让他们的计划落空,定会引起皇后他们的不满,若是你跟我走得太近,便是将你置于险境,我不想让你违背自己的初心。” 赵锦熙说的这些话,句句是发自肺腑,设身处地的为墨凌云考虑过。 第一百章 梅雨时节 令墨凌云意想不到的是,赵锦熙这些时日以来对他如此疏远,原来是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 如此想来,他心里便没有之前那般难受了。 “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遵从我自己的内心,是否选择那个位置,两者并不冲突。” 说罢,墨凌云便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赵锦熙就这么站在那儿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很久才缓过神来。 “遵从自己的内心,他既然不选择那个位置,为何还要合作”赵锦熙抚摸着手链上的红宝石,自言自语道。 跟墨凌云接触这么久,她至今都没有读懂这个冷面王爷,心里生出一丝小小的挫败感。 夜里,她因为墨凌云的那句话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关雎宫发生的诡谲事件,迅速被传至各宫,随后流传到大街小巷。 宫里面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大好听,墨凌齐派人在四处查询,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偌大的皇宫,无故出现了几具尸体,听着就有些毛骨悚然。 真要是人为倒也罢了,让人感到蹊跷的就是在这里,此事最后变成了一件无厘头的奇案。 宸贵妃因为这件事情,受了很大的刺激,夜里总是噩梦缠身。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墨凌齐便让她从关雎宫搬去别处,昔日令人称羡的关雎宫,最后变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凶宅。 身为帝王的墨凌齐,自是不信这些鬼怪之说,起初他还杖责了几个宫人以儆效尤。 只是宫里宫外的人都众口一词,他也是无可奈何,便也只能听之任之,所谓法不责众就是这个道理。 宫外都流传宸贵妃做了太多的罪业,才会引来上天的警示。 众人因为关雎宫发生的事情,一个个都上赶着去寺院烧香拜佛,祈求得到神明的庇佑,那场面比过年还热闹。 听闻了关雎宫的事情,孟氏从杂役房出来之后,整个人消停了不少,原本她想借着宸贵妃的威风,找赵锦熙他们闹一场的。 如今宸贵妃都自顾不暇,孟氏这几日只好夹着尾巴做人,再者她也是害怕鬼怪找上自己,没事的时候就在月桂院焚香斋戒。 没有月桂院的那些妖魔鬼怪,赵锦熙在锦绣苑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关雎宫的事情过去没几日,很快便迎来了梅雨时节,从这时候开始雨水就下个不停。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鬼怪之说,皇城里的人一个个都保持着低调。 外面下着雨,赵锦熙坐在窗边,听着雨水敲打树叶的声音,眉心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这雨水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雨势还不小,看着的确有些焦心。 “春桃,你快去准备准备,我准备去一趟镇国将军府。”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来,府里的人看见赵锦熙登门,连忙上去相迎。 白石见赵锦熙来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转身吩咐底下的人去准备她爱吃的东西。 自从外孙女主动登门后,白石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人也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熙儿呀,你怎么不跟外祖母提前说一声,自己就过来了这雨下了十几日了都不见停,你一个人出门,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横竖你表哥在家,让他去接你过来,总是要妥帖一些的。” 白陈氏拉着赵锦熙的手很是关切道,这外面大雨绵绵,万一出个好歹,那该如何是好。 赵锦熙闻言,真是哭笑不得,靠在老太太的肩膀上俏皮道:“外祖母放心,熙儿带着春桃她们,哪里是一个人出府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走丢的。” “哎,外祖母上了年纪的人,记挂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生怕儿孙过得不如意。 兰儿走的时候,我是难过了很久,恨不得替她去了,兰儿还那么年轻啊。”白陈氏将她拥入怀中,眼睛盯着她的小脸,生怕不见了似的。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众人都神色黯然,不敢再提及此事,白静兰的早逝,是她此生的痛。 提起白静兰,赵锦熙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也心生惋惜之情。对于这位母亲,她只是在原主的记忆里有所了解。 若是白静兰没有病逝,那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外祖母别难过,熙儿会经常来看望您的,您可不许烦我呀。” 白陈氏闻言点了点头,深感慰藉,她实在不愿承受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众人陪着白陈氏用过膳食之后,赵锦熙送她回屋歇着,随后才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白石的书房,此时白绍康也在这里。 “熙儿,你今日冒雨前来,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想对外祖父说,你们都坐下。”白石猜到赵锦熙今日登门,应该是有事情相商,饭后便在书房等着了。 “外祖父,六月初始便是梅雨的季节,这雨水指不定会下到什么时候呢。熙儿这次来是想给外祖父提一个建议,将军府不妨拿出一部分银子大量囤积部分粮食。 不过这件事情,不宜放到明面上,得悄悄的进行,免得横生枝节,最后再将这些粮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白石大半辈子驰骋疆场,性子爽朗,赵锦熙索性将心中的想法说与他听。 “囤积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呢,熙儿妹妹可是有什么顾虑”白绍康听闻屯粮的事情很是震惊,而且他听赵锦熙的口气,似乎是要囤积很多粮食。 将军府倒也不缺囤积粮食的银子,只是无端买那么多粮食做什么,还要背着其他人,他实在揣摩不到赵锦熙的心思。 “熙儿突然提这个建议,难道是担心有流民失所,以便赈济灾民”白石戎马一生,见识比一般人多,在赵锦熙提议囤粮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大概。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下几场大雨,只是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要多。 做噩梦的那天,赵锦熙仔细回想了在梦境里面的事情,今年的梅雨时节,将会冲毁很多百姓的家园。 南宥的官员们食君之禄,并没有忠君之事,昧着良心贪墨了赈济百姓的赈灾款和粮食,却向皇帝说将灾民安置妥当。 那些可怜的灾民们以为逃进皇城,能够为一家人谋得一条生路,谁知却被那些官员们以乱民暴动的名义,将涌进来的灾民尽数秘密处理。 赈灾的领头人便是墨北辰,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原主。 原主涉世未深,天真的以为自己觅得良人,一心只想为君解忧,求得赵青云和将军府筹集银两。 两家将二十万两银子悉数交到墨北辰手里,想着他能念及两家的助力,能够善待原主。 因为这二十万两银子,墨北辰收获了很多人心,在朝中的声望颇高,皇帝对他也另眼相看,定国公府和镇国将军府却什么都没得到。 可惜她赵锦熙不是原主,不会傻到给渣男作嫁衣裳。 “熙儿妹妹不必担心,这段日子正是梅雨时节,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的,倒也没什么,囤粮实在是犯不上。”白绍康开口劝说道。 他不是心疼银子,只是买那么多的粮食,没有用武之地,一时半会儿消耗不了,放久了容易生虫发霉。 赵锦熙顿了顿,露出尴尬的笑容:“我倒是没有多想什么,今年的雨水比往年都多,雨势也比之前更盛,我是担心有什么突变,才过来找外祖父商量。 熙儿虽不懂什么兵法,却也知道未雨绸缪的道理,任何事情防范于未然最好,以免临了手忙脚乱。” 白绍康听罢表示认同她的建议,白石听了赵锦熙的一席话,沉思许久才开口。 “熙儿的顾虑不无道理,你这丫头是个心细的,我们预先准备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我们能尽一份力,也是一件好事。 即便最后没有派上用场,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把这些粮食托人送去军营用作军粮,将士们为我南宥保家卫国,理应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外祖父虽然卸下军甲,心中的大义却不曾减少,先皇和皇上对我们皇恩浩荡,我们自当做好本分,为君分忧,保我南宥天下安宁。” 他望着窗外,正气凛然道。虽是年过花甲的年纪,依然有着报效朝廷的英雄气概,一点也不输给年轻人。 赵锦熙看着眼前鬓白如霜的男人,被他深深的震撼住了,这么一个忠君爱国不求回报的老将军,前世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既然缘分使他们相遇,成为了一家人,那自己一定会好好护下他们。 虽说自己没有什么金手指,不过能知晓一些事情的脉络,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但愿这一世的他们能够被时光温柔以待。 赵锦熙走到白石面前,向他行了一个礼,很是郑重道:“熙儿替天下百姓谢过外祖父了,外祖父如此心善,菩萨一定会保佑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 赵锦熙所说的事情,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因为梅雨降水不断,河水决堤倒灌村庄,很多地方哀鸿遍野。 灾民们为了给一家人寻条活路,纷纷逃往皇城以求庇护。不过一夜时间的功夫,就涌进了无数衣不蔽体的灾民。 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两眼无神,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很是虚弱,有的刚踏进皇城就因为饥饿难耐昏倒。 朝廷原本是拨放了赈灾款的,只是这些钱都被一层一层的盘剥所剩无几。 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失,维持自身的父母官形象,那些官员们沆瀣一气,将那些逃难的灾民全都赶了出去。 若是遇到不肯出城的,他们便让人拿起棍棒殴打,这哪里有半点朝廷官员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强盗作乱呢。 第一百零一章 灾民 赵锦熙去八宝斋找了一间包厢坐下,这个位置可以将皇城的景色尽收眼底,当然她并不是单纯过来为了赏景的。 来自四面八方的灾民们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守城的士兵却将他们拦在外面。 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一些妇孺和上了年纪的老人,加上长时间处于饥肠辘辘的状态,面对身材健硕的士兵时,根本就是没有任何胜算。 “不知道朝廷的官老爷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眼睛难不成都瞎了城外有这么多无家可归的灾民,他们却选择视而不见,还有脸说将灾民安置好了。 我今日是看出来了,他们所谓的安置,就是让人将灾民赶出皇城,亏他们能想出这么缺德的馊主意,真是一群丧尽天良的东西!”夏枝探出身子瞧见被镇压的灾民们,气得她的小拳拳敲打在窗户上。 春桃连忙扯了一下她的衣摆,提醒她在外面不要胡乱说话,以免给赵锦熙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见夏枝平复了一些情绪,春桃忍不住皱眉看向赵锦熙:“小姐,那些官员昧着良心贪墨赈灾款,现在又将灾民赶出皇城,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 皇上勤政爱民,怎会由着这些贪官污泥胡作非为呢那些灾民着实太可怜了。” 春桃忍不住为这些灾民叫屈,如今在天子脚下,这些官员都敢欺上瞒下,其他地方还指不定乱成什么呢。 赵锦熙闻言,端起面前的茶盏啜饮一口,长舒了一口气。 “即便是皇帝,也不见得事事如意。身为帝王,不似平民百姓,可以接触到最真实的人间百态。 官员们若是沆瀣一气,有意想欺瞒皇帝,那些天灾人祸便不能上达天听。所谓的太平盛世,不过是那些官员编造出来的鬼话罢了。 究其原因,还是那些官员不想惹麻烦,就拿此次的赈灾来说,做好了便是功劳,做不好便是过错。 对他们来说,最有效的法子就是贪墨了赈灾款,还能让自己得到一些好处,对外就镇压灾民粉饰太平,身边的奸逆多了,皇帝自然听不到真话。” 说罢,她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所谓的高处不胜寒,莫过于此了。皇帝想为国为民,那些官员们却不见得跟自己一条心,他们就像蛀虫一样,慢慢腐蚀南宥的根基。”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老大难,并非是南宥独有的顽疾。 “小姐,城下出乱子了!”夏枝瞪着眼珠子高声道。 那些士兵的胆子还真肥,对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拳脚相向。 亏得这是大白天,要是在晚上,那不得把人杀了! 赵锦熙虽不是古人,倒也知道其中的浑水,这些灾民们不是被赶出去,就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了,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 “这位军爷,您就行行好,给我们一条活路,我孙女病得厉害,得找大夫医治,晚了怕是人都没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跪在地上,对着眼前的士兵不停的磕头,哭得嗓子都沙哑了。 奈何这些守城的士兵无动于衷,脸上满是轻蔑的表情,根本没有放人进城的意思。 其中一个士兵是个火爆脾气,原本守在城门的差事有些枯燥了,这会儿又跑来一个哭哭啼啼的疯婆子,他哪还有什么好脾气,对着那个婆子就是一脚。 “你这个疯婆子,识趣的最好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少在老子耳边聒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哪是你们说来就来的地方。 我要是发了善心放你进去,后面的那些人还不得把城门都给拆了。赶紧麻溜的给老子滚,别给老子添乱。 真要让你们进了城,出了乱子谁来负责,天晓得你们当中有没有以下作乱的刁民,皇城里住着的都是一些贵人,不是什么收难所。” 刚才骂骂咧咧的士兵的一番话,瞬间引来了皇城原着居民的共鸣。 他们祖祖辈辈都住在皇城里,真要出了乱子,那还了得。 之前他们对这些灾民还有那么丁点同情,这会儿连带着那点同情都没了,剩下的只有厌恶。 这些来历不明的灾民当中,说不准就有浑水摸鱼惹是生非的人,瞧着他们脏兮兮的模样,比外面的叫花子还恶心。 今日若是让这些灾民进城,城外那些灾民都会蜂拥而至,这可不是原着居民想看到的结果。 “军爷,您行行好,给我找个大夫,我们祖孙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我孙女年纪还小,病得不轻,身子骨熬不了多久,不然也不敢叨扰您啊。”老婆婆两眼浑浊,哭得撕心裂肺,那些士兵依然无动于衷。 “你这老婆子怎么油盐不进呢,都跟你说了赶紧滚,竟然还在老子面前聒噪。再敢在这里闹事,休怪老子不客气,快滚!” 说罢,眼前的这个士兵拔出手中的长剑,在众人面前霍霍,老婆婆生怕眼前的士兵伤害到自己的孙女,连忙抱着孙女后退了几步。 其他的灾民见状,没命似的往皇城外面退去,不敢再发出声音。 “哟呵,早知道这么凑效,刚才哪还跟他们废话啊。我还以为这些人的骨头有多硬呢,原来都是一些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士兵不屑的瞪了一眼城外的灾民,言语间都是嘲讽的意味。 见那些灾民一个个的识趣的站在城外,守城的士兵又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守着城门不让外面的人靠近。 等赵锦熙过来的时候,灾民们在城外两眼呆滞的望着皇城的方向,这里是他们最后的退路。 此时他们却被这些守城的士兵拒之门外,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法子活命。 春桃向士兵说明了赵锦熙的身份,那些士兵顾忌定国公府和将军府,便没有阻拦她们主仆的去路。 只要不将这些灾民放进来,这位赵大小姐想出去,不如就给她一个面子。 别人都想着如何躲进皇城活命,这大小姐真是别出心裁,竟然想着出城。 那些灾民们见出城的女子容貌绝美,原本呆滞的目光立马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没想到这皇城里面,竟有这样的绝代佳人,仿若九天瑶池的仙女,落下了凡尘。 “看这姑娘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里面的官眷,把她控制住,那些人一定投鼠忌器,我们就能趁机进城。” 其中一个人饿得有些难受,脑子里顿时生出了这个念头。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跟着点头附和,为了给自己寻一条活路,灾民们渐渐失去了理智。 那些人纷纷向赵锦熙靠近,将主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你们别乱来,别伤害我们小姐。”春桃见这些人朝她们逼近,赶紧将赵锦熙护在身后。 面对这些流离失所的灾民,她倒是很同情这些人。越在穷途末路,这些人越发没有理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她说什么都不会让赵锦熙出城。 主仆三人很快就被灾民冲散,春桃被两个灾民抓住胳膊动弹不得,夏枝跟她也是一样的遭遇。 其他人死死的围住赵锦熙,试图把她也控制住,用她来威胁里面守城的士兵。 但凡有别的出路,这些灾民也不会选择如此偏激的法子。有时候灾民离暴民,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为家小谋得活下去的机会。 赵锦熙被这些人步步紧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说她是自幼在福利院长大,不过比起这些灾民,自己就幸福太多了。 她得到了最好的教育,生病的时候还能得到治疗,偶尔遇到天灾,全国上下那是万众一心,一起渡过难关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手链上的红宝石,似乎有些不忍心。 这些灾民因为天灾,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背井离乡,竟不知何处是故乡,这或许就是他们最不可言说的痛。 “你们别这样,我家小姐是想帮你们的,你们别误会!”夏枝急得直跺脚,她哪里知道这些人这般失去理智,一个个的跟魔怔了似的,根本没理会她说了什么。 反正他们为了活命,今日说什么都要抓住赵锦熙,逼迫守城的士兵就范。 一个中年男人趁着赵锦熙喘息之际,猛地扑了上去。 为了避开那人的攻击,赵锦熙一个激灵躲了过去,因为走得太急,身子一侧便要倒下。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栽一个大跟头,站定了两三秒之后,却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胸膛,一双有力的臂膀环抱住她。 至于刚才试图控制赵锦熙的中年男人,则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到五十步之外。 “还好来得及时,你没受伤”墨凌云看向赵锦熙,很是温和道。 赵锦熙看到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心中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若不是在古代,她都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监听器,不然为何每次都这般巧合 面对这样英雄救美的男子,很少有人不动心的,何况还是这么帅气的男子。 秦昊将春桃和夏枝从那些灾民手里救下,再把她们带到安全的位置。 “大家先听我说,靖王在此,王爷会为你们做主的。”秦昊用手做出一个喇叭状,对着那些灾民大声道。 赵锦熙听罢,这才缓过神来,小脸一红,离开墨凌云的胸膛,转身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向他露出浅浅的笑意,女子的笑容让眼前的一切都失去颜色。 第一百零二章 将军府赈灾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墨凌云的目光从赵锦熙身上挪开,皱着眉头说道。 还好他让秦昊时不时注意定国公府的消息,是以才得知赵锦熙的动向,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得如此及时。 忙完手里的事情,墨凌云便马不停蹄的去找赵锦熙。 “我只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赵锦熙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话,随后向那对祖孙走了过去。 老婆婆怀中的小女孩儿瘦骨嶙峋,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色苍白唇角皲裂。 因为淋了雨水,风餐露宿朝不保夕,女孩儿此时发着高烧,嘴里喃喃自语说着胡话。 若是再不及时想法子退烧,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赵锦熙并没有像那些士兵嫌恶这对祖孙,看着眼前只有六岁的小女孩儿,她轻轻的将女孩儿拥入怀中,给与这孩子一丝人世间的温暖。 老婆婆起先害怕赵锦熙会伤害自己的孙女,连忙想抢回孩子。 眼下见她这般心疼孩子,还用手帕给孩子擦脸,老婆婆便知道她没有敌意,心中瞬间燃起来那么一点希望。 “善心的小姐,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孙女,这孩子跟着我一路逃难,病了好几日了。 看她现在的样子,再不找大夫医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老婆婆看出赵锦熙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连忙给她磕头,希望自己的孙女能够得到医治。 “我知道此次天灾,大伙儿都受苦了,所以对你们刚才的行为不予追究。大家先在这里稍等,一个时辰内会有人来安置你们。” 赵锦熙转身看向那群灾民心平气和道,她的语气很是诚恳,让人不由得对她产生信赖。 赵锦熙向灾民交代了几句后,便将女孩儿抱进城里,女孩儿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再这么耽搁下去,怕是会没命的。 若是在现代,像小女孩儿这般的年纪,正是上学的时候。而身处在这个时代的孩子,一日的温饱尚还有问题,其他的便是一种奢望。 墨凌云见她抱着女孩儿进城,倒也没有出面阻止,而是像个护花使者一样紧随身后,守城的士兵见状,很快就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只要是赵锦熙喜欢做的事情,自己都会默默的给与支持。 其他的名门贵女还在耽于享乐的时候,赵锦熙却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心,墨凌云对她的此举很是欣赏。 赵锦熙将女孩儿安顿在一家客栈,亲自给她诊治,写下了药方让人去药铺抓药,然后用温水物理降温。 给孩子喝下汤药之后,赵锦熙便从房间退了出来,墨凌云正会儿正站在外面等着她。 “靖王殿下就不好奇,我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两人在客栈的大厅坐下,小二为二人倒上茶水,赵锦熙看向他轻声问道。 “这没什么好奇的,有些事情不需要理由。”墨凌云看着眼前绝美的小脸,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女子了。 赵锦熙在破庙救下自己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女子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然而正是这个女子,竟然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儿,将个人置身险境。 城外的那些灾民们因为情绪高亢,随时都可能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像赵锦熙这样的闺阁女子,能有如此忧国忧民的情怀,这等胸襟就让人佩服。 让墨凌云想不明白的是,这样美好的女子,为何却偏偏只针对墨北辰一人,不知这二人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想做什么事情,尽管放手去做,若有难处,一切有我。”墨凌云顿了顿,低声说道。 赵锦熙闻言,心里顿觉有一股暖流,这真是妥妥的暖男无疑了,千言万语都抵不过那一句‘一切有你’。 “臣女能力有限,所做之事不过一二,今日若非靖王殿下出手相助,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今日要多谢靖王殿下了。”赵锦熙起身给他行了一个礼,客气得就像是刚认识的一样。 两人并肩而走再次出城的时候,白绍康带着将军府的人赶往现场。 灾民们见有人出面安置他们,一个个不停的说着感谢,情绪也都渐渐平复下来,不再继续闹事。 众人齐心协力,在附近设立粥棚,以便赈济灾民。 老百姓们的心思都很简单,无非就是一碗热粥和一处栖息之所。 看到前面指挥若定的白绍康,墨凌云顿时有些惊愕,这般有条不紊的场面,可不是临时就能做到的,将军府的人就跟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虽说今年的梅雨季节,降雨的时间比往年都长,不过每年都会有小范围的天灾,地方的父母官都会安顿好灾民,朝廷也会命人增加赈灾粮食。 是以,谁都没有刻意准备什么,不成想今年的受灾情况比任何时候都严重。 将军府的人为何会提前知晓这些,难道是赵锦熙给他们提的建议 经过一整天的准备,白绍康带着将军府的人在城郊搭建了一些简易的木房子,因为都是临时搭建的,自然不能跟之前被冲毁的房屋相提并论。 灾民们能有一个安身之所,就已经千恩万谢了,至少可以先稳定下来,不用再四处逃难。 “熙儿,幸好祖父当日听取了你的建议,让我早早的做好准备,若是临了才采取行动,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乱子,熙儿果真是聪慧过人。” 忙活了一整天,白绍康见赵锦熙脸上有些疲惫,便带着她找地方歇脚,看向她笑着说道。 得知灾民的消息后,白绍康大为震惊,他都有些佩服赵锦熙的眼见。身为一个女儿家,能有如此的远见,的确是难得。 一旁的墨凌云听罢,看着对面的赵锦熙,眸子里闪过不一样的神色。 此事正如他所料,镇国将军府能做出如此快的反应,完全是因为赵锦熙在背后出谋划策。 “表哥就别夸我了,再说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些灾民能够得到安置,还得有赖于外祖父的果决,表哥的指挥得当。 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是外祖父和表哥心系灾民,提前做好了准备,我可不敢随意邀功。”赵锦熙很是谦虚道,墨凌云就跟隐形人一样坐在一旁,根本插不上什么话。 白绍康听罢,脸上洋溢着笑容,自从赵锦熙登门之后,他便跟这个表妹熟悉起来,觉得自己表妹就是全天下最特别的小仙女,心里喜欢的不行。 “熙儿,听底下的人说,那些灾民为了进城,想抓住你威胁守城的士兵。你可有伤着,不要因为怕我们担心,就一个人默默承受。” 白绍康脑海里闪过手下的人说的那些话,得知在城外发生的事情后,看向赵锦熙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儿,他们并无恶意,表哥” “忙了一整天了,赵大小姐应该累了,本王送她回府,白公子留步。”不等赵锦熙把话说完,墨凌云脸色一沉,看向白绍康冷冷道,随后起身拉着赵锦熙就要离开。 白绍康被这话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赵锦熙也差点被茶水呛住。 要送自己回家,不让自己的表哥出马,却让堂堂一个王爷相送,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赵锦熙似乎闻到一股浓烈的醋味儿,这是醋坛子被打翻了吗 这墨凌云看白绍康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实在搞不懂他要整什么幺蛾子。 或许是害怕他生气,赵锦熙都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任由着他将自己带走。 白绍康见状,后背有些发凉,他好像没得罪过靖王,怎么这位的脸色今日这么臭呢 夜色四合。 街上的铺子都已经打烊,除了墨凌云等人,街上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声。 赵锦熙和墨凌云两人并肩而走,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在大街上。 在月光的映衬下,女子一袭白衣,更显得娇媚万千。 “别人都想方设法靠赈灾中饱私囊,至于赈济灾民,不过就是粉饰太平,你倒好还上赶着去接这烫手山芋,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墨凌云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忍不住好奇道。 赵锦熙顿了顿,手里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抬头看向墨凌云淡淡然道:“若是对的就去做,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他们不屑做这些事情,还不让其他人尽一份心了 即便真的有些打了他们的脸,那也是他们自己把脸伸出来的,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横竖他们面子都破了,还要里子做什么” “你想得太简单了,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们,可不是吃素的。你让他们吃了亏,他们岂会让你好过”墨凌云都有些佩服她的胆识了,敢跟那些老狐狸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呢。 那里面的水深着呢,其中的利益关系盘综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若他们想做点什么,也得想想定国公府和镇国将军府,是不是能随便得罪得起的。”赵锦熙并没有害怕,很是镇定道。 赵青云是个文武全才,之前也是领军作战的人物,深得皇帝的器重,文武大臣都十分敬重他。 白石作为跟随先皇征战沙场活着的为数不多的老臣,在武将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是墨凌齐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而这两人又是翁婿关系,那些官员就算再不满,也不敢乱嚼舌根。 墨凌云会意一笑;“看来你早已想好了退路,走一步看三步,是我多虑了。” 赵锦熙露出迷之微笑,并没有接话,二人就这样并肩走着。 第一百零三章 ‘嫂嫂\’ 夏枝三人在赵锦熙他们二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嘴里说着悄悄话,特别是夏枝说的可欢了,完全忘却了今日的不愉快。 “我怎么觉得靖王殿下不像一个人。”夏枝看着前面的墨凌云良久,然后看向春桃和秦昊二人,压低着声音说道。 两人被这话吓得不轻,不由得面面相觑:‘完了,夏枝这个丫头胆子忒大了些,竟敢在背后编排王爷,这是嫌自己的小命太长了吗’ “哎呀,你们两个真没趣儿,我的重点是那句话吗我想说的是,靖王殿下不是个凡人,就跟大神仙似的,每次都能刚好出现在我们小姐身边。 我都记不清楚靖王殿下到底帮助过我们小姐多少次了,一次算是巧合,两次算是偶遇,后面的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殿下能掐会算。” 夏枝尽量压低着声音,不让前面的两人听见,谁知这丫头没心没肺,说得高兴的时候一时忘记了,嗓门儿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大街上本就冷清,要想不让赵锦熙和墨凌云听见,好像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墨凌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脸上倒也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怪罪他们。 赵锦熙在心里数落了夏枝无数遍,继续往前走:‘这丫头就是个缺心眼儿的,哪有人说悄悄话说得那么大声,真当别人是聋子吗’ 秦昊白了夏枝一眼,有些心疼墨凌云:“什么能掐会算,神仙那么忙,哪有功夫管你们小姐,说不定是有人放心不下,对你们小姐特别关注呢。” 天知道他在锦绣苑苦守了多少个日夜,对于自家主子的吩咐,他除了照办还能怎样,还从来没见过主子对哪家姑娘如此上心过。 按照这个趋势,这赵大小姐极有可能成为靖王府的女主人,主子终于不用打光棍了。 “真是没规矩,靖王殿下和小姐也能拿来编排这里可是皇城,没准儿就有哪个躲在暗角听墙根儿。 你们倒好,真当别人是聋子似的,说话还这么大声,若是传了出去,那还了得。这不是明摆着落人把柄,让别人觉得靖王殿下徇私情,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春桃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道。 这丫头是个心细的,显然有些担心这两人说的话被有心人利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秦昊和夏枝乖觉的闭上了嘴,一脸心虚的看着前面的两人,只见两人瞬间拉开了距离,大概是刚才的那些话,让赵锦熙难为情,所以才这样。 赵锦熙双目低垂,心情有些复杂。 穿越到这个劳什子的朝代,已经让她窝火了,好在有那么多疼爱自己的亲人,如此想来便不觉得委屈。 这样的日子,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前有墨北辰,后有赵沁儿母女,这些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对自己不怀好意。 刚才秦昊的那些话,让赵锦熙有些震惊,没想到墨凌云为了掌控自己的动向,让身边的人打探锦绣苑的情况。 一想到这里,赵锦熙心中一紧,觉得两人还是保持一些距离为好。 此时的墨北辰依附着皇后一党,要是让他们察觉二人关系密切,少不得又是腥风血雨。 回想之前的猎场刺杀,赵锦熙就捏了一把汗。 为了不把墨凌云拖下浑水,以后还是少见面了,免得越陷越深。 原来如此担心一个人的安危,是这样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喜欢。只是这份感情太沉重,不是眼下可以承受的。 翌日。 赵锦熙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好之后就去了城中的客栈,将那对祖孙带去灾民安置点。 相处了一会儿,赵锦熙从小姑娘的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康乐’。 应该是父母对她的祝愿,希望她康健喜乐,才会起这个名字。 女孩儿的父母和哥哥都死于这次天灾,若是没有这场变故,他们一家人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要是没有镇国将军府出手相助,这些灾民说不定还在四处漂泊,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如今灾民们终于安顿了下来,之前他们那么对赵锦熙,人家却以德报怨,给了他们一条活路,墨凌云还让人维持秩序,保证赈灾有序的进行。 在灾民的眼里,这两个人就是活菩萨,是他们所有人的再生父母,若是没有赵锦熙和墨凌云出面,他们这些人早就没有活路了。 赵锦熙去灾民安置点看望了那些灾民,见他们都无碍,便准备回府。 没走几步路,墨凌云也跟着走了出来,两人双目对视着,赵锦熙挪开了视线,转身就要离开。 墨凌云准备上前一步,护送她回府,却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拦住了去路。 待他垂目望去,原来是赵锦熙救下的那个女孩儿康乐。 康乐伸出小手拉着他的大手,模样软萌软萌的,很是招人喜爱。 “大哥哥你别走,你能留下来陪康乐一起玩儿吗,康乐想和大哥哥一起玩儿。”女孩儿露出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让人不忍拒绝。 女孩儿的奶奶康王氏见状,连忙将孙女抱走,看向墨凌云一脸歉意:“靖王殿下恕罪,这孩子口无遮拦,挡了您的去路,还望您念在她年纪小,别怪罪她。” 墨凌云应了一声,康乐因为自己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这下子彻底让他慌了。 他都没有说什么呢,这孩子怎么哭丧着小脸,弄得被自己欺负了似的。 这些年来,他都是驰骋沙场,看惯了生死,只是在面对这几岁的孩子时,有些无可奈何。 赵锦熙侧着身子,正好看到墨凌云手足无措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墨凌云这般无助的模样,跟之前的冰块脸大相径庭,这时候看着就像一个憨憨。 “大哥哥,康乐的爹爹娘亲还有哥哥,都去了很远的地方,康乐要很久很久都不能见到他们了。以前哥哥在家的时候,会陪着康乐一起玩耍一起吃饭,爹爹和娘亲会给康乐夹菜” 康乐在奶奶康王氏的怀里擦着眼泪,然后用一脸期待的眼神看向墨凌云。 虽说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却比同岁的孩子都要懂事。 在逃难的途中,明明已经生了病,还坚持着要走,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忍不住让人疼惜。赵锦熙闻言,眼睛里泛着泪花。 “康乐是个听话的孩子,不会为难大哥哥的对大哥哥他” “大哥哥陪一会儿康乐再走。”不等秦昊把话说完,墨凌云便低沉道。 秦昊忍不住噘着嘴,墨凌云这几日忙得脚不着地,哪有闲暇去跟一个小孩儿瞎折腾,而且他最喜欢清静。 康乐见墨凌云答应留下来,拍着小手欢呼着,脸上露出一个小酒窝,随后伸出小手做出要他抱的姿势。 墨凌云害怕小姑娘又哭鼻子,连忙别扭的抱过小姑娘,面无表情的站定在一旁。 “康乐真是太高兴了,大哥哥愿意陪着康乐,只是大哥哥一个人陪着康乐,一定会不好玩儿。”康乐将头埋在墨凌云的怀里,像个小大人一样喃喃自语道。 赵锦熙被这一大一小逗乐呵了,威风凛凛的靖王殿下,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既然这孩子想要热闹,待会儿让秦昊跟着应该是没有问题。 两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小孩子打转,想想就够新鲜。 赵锦熙站在对面自顾自的傻笑,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大一小靠近自己。 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眸子正好跟墨凌云对视着,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不等她作出反应,便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握住手腕,三人直愣愣的往前走去。 墨凌云看着康乐,一脸柔和道:“康乐现在还有大姐姐陪着。” 赵锦熙被他紧紧的抓住,奈何力气悬殊,根本抽不了身,她恨不得踹这个男人一脚。 “墨凌云,你拉着我做什么,你赶紧放开,我要回府!”赵锦熙伸出另一只手掰扯着他的手掌,使出吃奶的力气,都奈何不得他,最后只能认命的跟着走。 “靖王殿下,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你要走干嘛非得拉着我们家小姐,你干嘛不拉着自己的侍卫”夏枝见状立马嚷嚷起来。 这靖王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家小姐拉拉扯扯的,真是不像话。 等她想追上去的时候,却被秦昊拦住了。 “夏枝姑娘就别跟着去凑热闹了,这样多不好呀。”秦昊笑眯眯的说道。 他家主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可不能让人给搅和了。别看自家主子不近女色,真要认真起来,他都忍不住想给墨凌云一个大写的服字。 夏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对主仆一定是故意的! 来到一处屋子里,康乐将头靠在赵锦熙的肩膀上。自打天灾以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过了,之前她一直被噩梦惊醒。 “大姐姐,你是大哥哥的媳妇儿,那我能叫你嫂嫂吗”康乐拉着赵锦熙的胳膊,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小孩子是很单纯的,只要谁对她好,她便会开心很久。 当初是赵锦熙救下的康乐,小姑娘对她亲近也是正常的。 ‘嫂嫂’两个字,羞红了赵锦熙的老脸。 在前世的时候,她一直醉心医术,每天都是跟无数的草药打交道,根本无暇个人情感,到死都是单身狗。 平白让一个小姑娘叫嫂嫂,总觉得有些奇怪。 第一百零四章 蹊跷的瘟疫 “我不是大哥哥的媳妇儿,你应该叫我一声大姐姐才对。”赵锦熙摸了摸康乐的小脑袋说道。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一个小姑娘叫嫂嫂,若是被别人听去了,指不定又是一顿吃瓜。 康乐闻言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一旁的墨凌云,希望对方能说服赵锦熙。 “康乐什么时候才能有嫂嫂呀” “康乐乖,大哥哥现在还没有媳妇儿,所以现在没有嫂嫂,可是康乐有大姐姐呀。”墨凌云难得好脾气的解释道,说罢便给康乐夹了一块红烧肉。 他真是害怕这小姑娘开口了,还是让小姑娘吃肉,这样才能分散注意力。 康乐满心欢喜的就着米饭吃下红烧肉,能有大哥哥和大姐姐陪着自己吃饭,已经很满足了。 吃过午饭之后,三人坐在屋子里有说有笑,康乐的笑声很是治愈,让人感到很是轻松。 赵锦熙看着小姑娘脸上的笑容,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果然孩子是这个世上最无邪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的脸上也露出甜如蜜糖的微笑。 墨凌云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嘴角上扬起一抹笑意:‘若是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呀。’ 此时,八宝斋的某处雅间,皇后和墨北辰靠着窗户两眼对视,墨北辰的神色有些闪躲。 “哼,这就是你想要本宫看到的结果你不仅没有让赵锦熙对你死心塌地,还让她跟靖王联手。 那靖王深得皇上的喜欢,远胜过其他皇子公主,他想娶赵锦熙,皇上不是不会应允! 真要让这两个人联手,今后后患无穷,白石素来疼爱赵锦熙这个外孙女,你说镇国将军府的心会向着谁呢”皇后十指紧扣,眼里闪过一抹杀气,开口向墨北辰冷声质问道。 墨北辰闻言很是镇定,看向皇后低声道:“母后息怒,还请母后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一定不负母后所望。”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除了会说这一句话,还能做什么本宫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却不想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人。 将军府之所以在城外赈济灾民,还不是有赵锦熙在背后支招。将军府的那些人,除了会带兵打仗,哪里会这些笼络人心的心思。 靖王公然在众人面前给赵锦熙撑腰,协助将军府的人赈济灾民,此事若是让皇上知晓,必定会雷霆震怒。 太子为了不让灾民流入皇城,以免造成城中内乱,授意身边的人将灾民赶出皇城。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看,堂堂太子赶出去的灾民,却被靖王和赵锦熙妥善安置,太子还能独善其身吗”皇后怒目对视,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看向墨北辰低声的说道。 虽说墨北辰不是皇后亲生的,但是胜在人家脑子活络主意多,太子相比之下就逊色多了,事事都拿不定主意。 墨北辰就相当于太子的谋士,在身后出谋划策,太子的很多决定,都由墨北辰把关,皇后就是顾忌这一点,才没有过分苛责于他。 自从梅雨造成大坝决堤起,周边的百姓深受其害,灾民的数量与日俱增。 墨逸辰作为南宥储君,理应以身作则,带领文武百官做好赈灾事宜。 奈何这位太子爷除了会投胎之外,好像就身无长处了,在灾情面前竟然毫无主张。 就连将灾民赶出皇城的馊主意,都还是墨北辰替他想出来的,底下的人将贪墨所得的赈灾款拿出部分孝敬太子。 而那些迟迟不肯离去的灾民,等待他们的便是一场无情的血洗,墨凌齐得到的却只是灾民安置妥当的答案,其中的内情一无所知。 这个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谁知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打乱了整个局面。 赵锦熙和墨凌云的干涉,让情况变得相当棘手。 墨凌云深得墨凌云器重,隔三差五便会进宫,特别是最近被召见的时间越来越频繁,难保他不会在墨凌齐面前提及此事。 要是让墨凌齐知道自己的好儿子这么对待南宥的子民,墨逸辰这个太子的位置怕是要岌岌可危! “母后无需忧虑,儿臣心中已有主意,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干净,不会牵连到皇兄身上。”墨北辰连忙起身跪下,看向皇后保证道。 见他这般胸有成竹,皇后的脸色才渐渐好转,起身将他扶了起来。 “北辰啊,这些年以来,本宫待你视如己出,对你的关心远比逸儿还多。你和逸儿是亲兄弟,要相互扶持方可走得远,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当初的决定啊。” 皇后拉着墨北辰的手柔声道,嘴上说得母子情深,语气中却是明里暗里对他旁敲侧击,警告他要懂得知恩图报,莫要做出对太子不利的事情。 墨北辰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自然明白皇后话中的弦外之音,连忙收回手恭敬道:“母后对儿臣的恩情,儿臣时刻铭记在心。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以皇兄为重。” 得到他的承诺,皇后才打消心中的疑心,随宫人离开了八宝斋。 皇城郊外的灾民安置点,迎来了一场悄无声息的阴谋。 虽说久涝之后必有瘟疫,可是在赵锦熙的安排下,对周边的环境都做好了消毒,修建房子的时候,地上都撒了一层石灰。 除此之外,她还命人寻找金银花,用来煎煮汤水给灾民服用。 金银花可以增强人的免疫力,从而降低得瘟疫的几率。 不过此次的瘟疫来得有些蹊跷,全然找不到源头。 赵锦熙亲自给一些灾民诊过脉,并没有查出别的问题,心里很是焦虑。 墨凌云也带了不少的大夫为灾民诊治,都一无所获。 “这次瘟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你还是尽快回去,小心别累坏了身子。”墨凌云见赵锦熙的脸色有些差,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赵锦熙这两日都没怎么合眼,整个人都有些虚脱,要不是吃了回血丹,早就支撑不住了。 她摇了摇头,还想继续留在灾民安置点,根本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墨凌云见她不肯离开,便强拉着她离开这里,将她抱上马车送回定国公府。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是劳累过度。 赵锦熙也知道墨凌云的性子,就不再跟他犟嘴。 回到定国公府后,赵青云看到疲惫不堪的赵锦熙很是心疼。 当初赵锦熙提出要去城外赈济灾民的时候,他是不同意的。 那么多灾民安置起来,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耐不住赵锦熙的恳求,赵青云便应下了此事。 反正有镇国将军府的人在,出不了什么大事。 得知自己的闺女如此乖巧懂事善良,作为父亲自是感到欣慰的。 只是现在看到闺女累成这个样子,赵青云又有些懊悔不已,早知道闺女会累成这个样子,自己就不该答应赵锦熙亲自去赈灾现场。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朝中大臣的本分,还用不上一个女子出面插手此事。 “熙儿别担心,爹爹知道你挂心那些灾民,你且在家里好好歇息,爹爹会让人留意灾民安置的地方。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吃得消呢,还是不要再过去了,横竖都有人处理此事,莫要累坏了身子。”赵青云可舍不得赵锦熙去冒险,那些瘟疫是会传染的,断然不能让她再去了。 灾民安置点那么多的灾民聚集在一起,很容易爆发大规模的瘟疫传播,自己实在不敢拿闺女的性命做赌注。 赵锦熙知道赵青云心疼自己,所以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这两日在灾民安置点,赵锦熙没日没夜的照顾那些灾民,人早就有些头晕目眩了,这会儿过去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给其他人添麻烦。 如此一来,只好等自己恢复精神之后再作打算。 “爹爹,熙儿知道了,我留在家里休息,一切有劳爹爹费心了。如今瘟疫的事情,想必是瞒不住的,不知皇上是什么态度,打算如何安置那些灾民” 赵锦熙揉了揉太阳穴,看向赵青云紧张道。 问及此事,赵青云一脸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次的瘟疫来势凶猛,让人没有任何准备。往年也出现过灾民安置点爆发瘟疫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却没有今年这般厉害,死亡的人数倒也不多。 如果实在控制不住瘟疫的蔓延,为了皇城百姓的安危,那些灾民的性命可能留不住了。 听上去虽然有些残忍,不过为了城中百姓和皇室的性命,不得不采取这种过激的手段。 只是这些结果,赵青云却不想告诉赵锦熙,害怕她会难过。 “这些是朝堂之事,皇上会与诸位大臣商量,寻求一个合理的方案,你就不要为此事忧心了。” 若是让赵锦熙知晓了那些灾民的悲惨命运,这会儿可能就冲出去找那些士兵理论。 这些是得到皇帝默许的事情,折腾下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惹得龙颜大怒。 赵锦熙听罢,没有再继续追问,喝了一碗安神的汤药挨床就睡下了。 这两天她实在是累坏了,眼下还是养精蓄锐,等精神好些的时候再去灾民安置点,希望瘟疫到时候能得到控制。 休息了一宿,天蒙蒙亮的时候,赵锦熙就从睡梦中醒来。 她不知道的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灾民们,正被墨北辰带人血洗,无数鲜活的生命倒在血泊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 屠杀灾民 “春桃。”赵锦熙唤了一声春桃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 不等春桃回来,她便自己穿戴整齐走出房间,准备去寻那两个丫头。 平日里这两个丫头早早的就在屋里伺候,哪像今日这般不见人影,着实有些奇怪。 “没想到四皇子看着温文尔雅的,心肠却硬的很,难怪小姐会不喜欢他,还当着皇上的面拒绝了赐婚,小姐当初这么做还真是明智之举呢。 可怜了那些无辜的灾民,我上街采买的时候,见街上的那些人交头接耳,便凑上去听了一耳朵。那四皇子为了省麻烦,索性带着士兵将那些灾民都杀了。” 夏枝急匆匆的赶回锦绣苑,拉着春桃跟她说起了外面的听闻。 在听闻这个骇人的消息时,夏枝气得直跺脚,眼眶都红了一圈,春桃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难过不已。 两个丫头在灾民安置点跟那些灾民打过交道,没事儿的时候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这会儿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这四皇子的心肠怎的比石头还硬,那可是一条条无辜的生命啊!”春桃听闻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说不是呢,公爷一大早就进宫了,说是要和几位朝中大臣一起为那些灾民求情,不知道结果能不能成呢。” “这时候小姐差不多该醒了,我们还是莫要提及此事,小姐这几日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若是听到灾民的事情,一定会很难过的。”春桃连忙凑到夏枝的耳边,神色紧张道。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决定不在赵锦熙面前提及有关灾民的消息,等她们转身准备进屋子的时候,正好瞧见赵锦熙站在身后。 “小小姐,你什么时候出来了,灾民安置点发生的事情,那都是得到皇上的首肯的,我们也无能为力。”春桃看到她气得瑟瑟发抖,脸色很是苍白,上前扶着她说道。 赵锦熙眉心一拧,冷冷道:“那些灾民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不过是想好好活着罢了,凭什么剥夺他们活下去的权力!” 此时她心力交瘁,那些灾民都是自己救回来的,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如今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屠戮。 说罢,她丢下两个丫头独自一人跑出府去,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赵锦熙一路上没命的奔跑着,生怕去迟了那些灾民就都没命了。 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灾民安置点的时候,有好些个灾民倒在血泊里,那画面相当的惨烈。 剩下的灾民一个个躲在角落,嘴里不停的哭着求饶,墨北辰根本没有将他们的哀求放在心上,只想着杀光这些灾民,然后来个毁尸灭迹。 男子一身白衣,手握长剑立于马背之上,剑上的鲜血格外的抢眼。 墨凌云得知灾民被屠杀,赶紧过来阻止墨北辰。 “皇叔这是何意,你这不是让侄儿为难吗侄儿这么做可是奉了父皇的旨意,皇叔不会连父皇的旨意都听不进去” 墨北辰一脸不屑的看向墨凌云质问道,言语间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眸子里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杀气。 “我是康乐呀,大哥哥快救救我,康乐害怕,这位坏叔叔杀了好多人!”康乐躲在角落里哭喊道。 赵锦熙听到康乐的哭喊声,心里着急着走路,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手掌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皮。 康乐的哭喊声在墨北辰听来,显得有些格外刺耳,于是他将手中的长剑指向康乐。 赵锦熙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的那一瞬间,正好看到墨北辰带血的长剑。 她看到倒下的那些尸体,心痛得无法呼吸,身为皇族就该如此草菅人命吗 这些灾民痛失家园,已经够可怜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栖身之所,就被所谓的皇权无情的斩杀于长剑之下。 “墨北辰,你这是在做什么”赵锦熙嘶声力竭道,她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人说过话。 她之前已经够厌恶这个男人了,现在甚至可以用不共戴天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前世的她在福利院长大,对鳏寡孤独人群很是关爱,这些灾民在她眼里,就跟自己的亲人一样。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灾民们朝夕相处,彼此之间早就有了感情。 昨天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人,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她此时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男人。 听到女子的呼喊声,两个男人纷纷转头看向她。 赵锦熙今早只是简单梳洗了一下,随意别了一个发式未施粉黛,得知灾民发生的事情后,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一路奔跑过来。 刚才跑得有些急了,人跌在地上,一双手被石子划伤,鲜血顺着指尖流了下来。 墨凌云见状很是心疼,他知道这些灾民在赵锦熙心中意味着什么,想必此时的心情一定不好受。 “原来是锦熙妹妹呀,此处瘟疫横行,你还是速速回去,以免连累了自身。”墨北辰轻笑道,他那副自命不凡的嘴脸实在令人作呕。 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原主当初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果然是真眼瞎,难怪会死无葬身之地! “墨北辰,这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你为何要苦苦相逼”赵锦熙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心中充满了愤懑。 “锦熙妹妹你这就是在冤枉我了,不是我要苦苦相逼,是他们太不走运染上了瘟疫。这种病眼下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控制,非常时期只好采取非常手段。 若是过于妇人之仁,便会影响到城中的百姓和皇室的安危,我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这样做的。此事已经得到了父皇的首肯,锦熙妹妹莫要插手。”墨北辰淡淡然道,脸上流露着一丝优越感。 “大姐姐,康乐好害怕!”康乐看到赵锦熙出现,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挣脱了奶奶康王氏的手,朝着赵锦熙站定的方向跑去。 “康乐别过来,大姐姐就在这里陪着你,康乐不怕。”赵锦熙害怕她跑过来,这样就会从墨北辰身边经过,吓得赵锦熙在一旁制止。 墨北辰见赵锦熙这般在意这个小姑娘,心里冒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个女人不是从来看不上自己吗,他倒是想瞧瞧赵锦熙紧张的模样。眼高于顶的赵大小姐,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灾民向自己求情,这样一定很有趣。 一想到自己之前受到的屈辱,墨北辰的眸子闪过一抹阴鸷,若有所思的盯着不远处的康乐。 ‘想不到你赵锦熙也有求饶的时候,你曾经那般践踏我尊严的时候,可曾后悔过既然不能用爱来感化你,那就用恨来留住你” 墨北辰快如闪电般飞向康乐身边,手握长剑气势汹汹,脸上的杀气令人胆寒。 “墨北辰,她只是一个孩子,你快住手!”赵锦熙红着眼睛嘶吼道,遗憾的是墨北辰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当即一剑封喉,鲜血飞溅在墨北辰白色的外袍上。 康乐的身子直接后仰,脖子血流如注,这么小小的人儿,就死于权谋之中,她又有什么错 难道就因为活在最底层,就命如草芥吗 “康乐!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一瞬间,泪水模糊了赵锦熙的视线。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呐喊,听上去很是悲切。 赵锦熙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俯下身子将康乐抱在怀里。 前世的她见过无数的病人,每天都会面临生离死别,只是像这般令人撕心裂肺的死别,是前世今生都没有遇见过的。 不愧是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想要一个人的性命,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呢,这就是一个吃人的时代。 “锦熙妹妹别难过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还是速速离去,别耽误我的差事。 否则让父皇知晓你有意闹事,一定会治罪的,到时候我都未必能护得住你。”看到赵锦熙微润的杏眼,墨北辰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渍,看向赵锦熙淡淡然道。 赵锦熙听罢抬头看向墨北辰,他那张脸实在令人生厌。 看着眼前躺着的小姑娘,赵锦熙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起身大步流星的向墨北辰走去。 她触动了一下红色宝石上的按钮,迅速将细如银针的利器划过墨北辰的脖子。 在她心里,这个男人就该死,即便是死都赎不清一身的罪业。 若不是害怕给定国公府惹麻烦,她恨不得用毒针毒死这个渣男。 毒针上面的毒药,是她后期改良过的,药性比一般的毒药都要厉害。 等墨北辰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感觉到些许疼痛感,伸手一摸满手都是血,鲜血顺着脖子流到了衣领上。 即便赵锦熙落水之后性情大变,也不至于变化如此之大 曾经的她看到鲜血就头晕,如今却当着众人的面,对一个皇子痛下杀手,当真是小瞧了她。 “赵锦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行刺皇子,扰乱瘟疫防治秩序,这些罪名哪一条都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墨北辰见状,顿时恼羞成怒。 “你不提醒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太子呢,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你若是没有皇后和太子的照拂,恐怕还不如这些灾民。 你不过比他们幸运那么一丁点儿,当真以为自己就尊贵无比了。连一个孩子都痛下杀手,你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皇子!”赵锦熙的话里句句带刺,让墨北辰回想起自己不堪的岁月。 第一百零六章 进宫面圣 墨北辰听罢,顿时红了眼,手里的长剑下意识的紧握,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气。 墨凌云见状,连忙将赵锦熙护在身后,生怕刀剑无眼伤了她。 刚才的话无异于在墨北辰的伤口上撒盐,他这个人极其看重自己的颜面,赵锦熙当着这么多的人编排他,想必是恨极了。 “锦熙,你别冲动,激怒了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墨凌云转身看向赵锦熙,低声耳语道。 此次的灾民安置点屠杀计划,是得到皇帝首肯的,墨北辰也是奉命行事。 若是在执行任务中,不小心误杀了某些人,想必皇帝是不会怪罪的。 今日的事情,让一向沉着冷静的赵锦熙一改常态,墨凌云担心她会吃亏,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传闻中的赵锦熙对墨北辰那是言听计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厌恶这个男人,具体的原因不得而知。 “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墨北辰暴跳如雷,这个女人当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留给自己。 难不成堂堂的皇子,还比不上这些卑贱的灾民! 她若是肯向自己低头,自己或许会心软饶过这些灾民,在皇后和太子那里也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墨北辰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既然这个女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他为何又要在乎赵锦熙的感受呢。 只有一个人难过,那该多么无趣,不如都不好过。 “都给本王住手!”墨凌云见不得滥杀无辜,从怀里取出虎符呵斥道。 虎符可以调动所有的兵力,那些奉命办事的人立马傻眼了,站定在原地不敢动手。 这块虎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叔当真是要侄儿为难呀,这可是父皇的命令,你就丝毫不顾及了吗”墨北辰看到虎符,咬牙切齿道,他知道虎符的用处,只好用皇帝来压墨凌云。 他这个皇叔素来稳重,没想到为了讨好赵锦熙,在众人的面前拿出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 “本王不是违抗皇兄的命令,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向皇兄禀告。本王再提醒你一次,不准再伤害这些无辜之人。” 墨凌云开口警告道,随后将赵锦熙抱上马扬长而去,让秦昊留在灾民安置点,以防有人背后捣鬼。 “既是如此,北辰就在御书房恭候皇叔大驾!”墨北辰黑着脸,强压着心中的怒气高声道。 赵锦熙的脸色很是难看,考虑到她不怎么会骑马,墨凌云便命人找来马车,这样人也能好受些。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人看到赵锦熙跟他同乘一匹马,难免又会生出什么风言风语,还是坐马车要稳妥些。 “灾民安置点的事情,我自会向皇兄解释清楚,我现在先送你回去,你不必忧心此事。”墨凌云扶着她上了马车,两人迎面而坐。 赵锦熙因为墨北辰屠杀灾民的事情,心情很是低落,现在不大适合将她带进宫里。 她跟墨北辰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刚才还大打出手,两人若是见了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虽说赵锦熙为人聪慧,不过碰到在意的人或者事,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墨北辰最是会蛊惑人心,难保赵锦熙不会吃亏。 这次屠杀灾民的主意,就是墨北辰联合几个朝中大臣,向皇帝进言的。 除非能拿出其他的解决方案,否则这个局面便不会轻易挽回。 到底是皇帝下的旨意,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不是有损圣颜嘛,而且也很难给城中的百姓和勋贵大臣们一个交代。 赵锦熙咬了咬唇,坚持道:“不用了,我没这么娇弱,我跟你一同进宫。” “这件事情交给我,你还是先回府。”墨凌云长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她流血的纤纤玉手上,足以证明她刚才有多着急。 “今日我非去不可,我请求你带我一起面圣。”赵锦熙说罢,起身跪了下来,声音中带着些许悲切。 古代都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她还是第一次为了其他人向墨凌云求情。 两人对视了良久,墨凌云见她如此坚持,只好应了下来:“赶紧起身,你待会儿陪我一起面见皇兄。” 赵锦熙见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连忙站起身子。 马车此时正好经过定国公府,突然停了下来,赵锦熙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飞向墨凌云。 两人就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两颗心脏瞬间跳动得厉害,她趴在墨凌云的胸膛,清楚的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声。 “小姐,奴婢拿了些伤药过来,等处理好伤口再进宫。”春桃拉开帘子说道。 赵锦熙只身去灾民安置点的时候,春桃就紧随身后,只是当时的人太多,她无法挤进去,见赵锦熙手上有伤,便匆忙回府找出一些伤药在外面候着。 墨凌云将赵锦熙扶到对面坐好,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春桃将赵锦熙之前备好的药匣子拿了出来,里面都是她配制的一些伤药。 春桃知道赵锦熙今日是非进宫不可,便不再开口阻拦,拿出伤药小心的给她处理手上的伤口。 毕竟是进宫面圣,手上都是血渍,难免有些失仪。 给赵锦熙处理伤口的时候,春桃发现她的衣袖上面都是血渍,转身让夏枝回锦绣苑取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替换。 马车行至宫门口,墨凌云先行下了马车,随后扶着赵锦熙走下来。 因为赵锦熙的手上缠着纱布,所以他很是小心的握住对方的胳膊。 赵锦熙将手藏于袖中,脸上很是镇定。经历了那么一场腥风血雨,现在还能保持得如此冷静,眼前女子的承受能力还真是不一般。 御书房。 墨北辰快马加鞭先行一步进宫,赵青云和一些要好的大臣也都候在这里。 得知赵锦熙公然违抗圣旨,皇后和太子都过来瞧热闹了。 赵锦熙拒绝赐婚之后,皇后那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自己还正愁找不到法子对付赵锦熙呢,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送上门来。 “臣女拜见皇上,皇后娘娘。”赵锦熙上前微微行了一个礼,没有看出丝毫胆怯的模样。 墨凌云站定在一旁,眉心紧锁。 “难怪宫里齐聚一堂,原来是赵大小姐来了。赵大小姐真是厉害,让这么多人围着你一个人打转,果真是有些能耐啊。”皇后看向赵锦熙冷嘲热讽道。 “还请皇兄赐座,适才来得有些匆忙。”不等赵锦熙开口回话,墨凌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都火烧眉毛了,这位靖王殿下却还有心思请求皇帝赐座,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赵锦熙瞥了他一眼,在心里为他写了一个大大的服字。 普通之下敢在皇帝面前这么随意的,墨凌云还是头一个。 墨凌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他道:“凌云,你跟皇兄还客气什么,想坐便挑个地儿坐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拘束了。” “皇兄,赵大小姐今日受了伤,所以麻烦皇兄开恩,给她赐座。”墨凌云回话道,根本没在意众人惊愕的表情。 众人将目光落在赵锦熙身上,这才发现她的手上包扎着一层纱布。 这赵大小姐真是够娇气的,不过就是手上受了一点伤,就惹得靖王为她向皇帝请求赐座。 一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二人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呀。 墨凌齐没想到墨凌云会如此偏袒赵锦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之前他百般劝说,让墨凌云娶一个王妃,哪怕是一个侧妃都行,也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谁知他这个弟弟,根本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一言不合就偷跑去军营。 眼下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墨凌齐何尝不知这是墨凌云在跟其他人叫板呢,让他赐座是假,想让这些人看清事实才是真。 “既然如此,那就赐座。”墨凌齐到底还是拿这个弟弟无计可施,只好答应他的请求,随后看向赵锦熙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 这铁树好不容易才冒出一点芽来,做皇兄的当然得小心呵护着。若是今日不依着这个弟弟,自己百年之后如何有脸面见母后呢。 见皇帝如此偏袒墨凌云,众人心里都闪过了一个念头:‘今日要想动赵锦熙,怕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太子还在这里呢,皇帝竟然这般偏心,这让太子如何自处 皇后气得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墨凌云一眼:‘只要有墨凌云在场,皇帝的眼里哪里还有别人。与其说这是自己的弟弟,倒不如说是养了一个儿子!’ 赵锦熙不想太惹人瞩目,并不想坐下去,结果被墨凌云冷冰冰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最后只好认命的坐了下来。 她自然是知晓墨凌云这么做的原因,还不是想为她撑腰。若是她还推三阻四的,那就太不识好歹了。 “呵,赵大小姐的本事,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啊。能让靖王记挂的人,你怕是第一个。 我们言归正传,北辰今日去处置身染瘟疫的灾民,赵大小姐公然抗旨在前,重伤皇子在后。 这两条罪过都不轻,赵大小姐是在藐视律法吗,还是你自认为有人保得了你,就敢胡作非为了”皇后指着赵锦熙怒声质问道。 她早就看赵锦熙不顺眼,若不是有墨北辰求情,舍不得这枚棋子,这个女人都不知上哪儿投胎去了。 第一百零七章 各执一词 墨凌云身份尊贵,深受墨凌齐的重视,现在又跟赵锦熙走得如此亲近,这个女人留下来便是祸害! 他们两个人若是联手,今后会严重威胁到太子墨逸辰的地位,为了巩固自己和太子的尊荣,皇后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臣女有罪,臣女倒是有些疑惑,不知娘娘可否答疑解惑”赵锦熙端坐在椅子上冷冷道,似乎并没有被皇后的话所影响。 面对权贵还能稳如泰山的,也只有她赵锦熙一人了。 她那强大的气场,连皇后都有些震惊,这样的女子真是不多见。 “赵大小姐不妨说说,让大家都听听,兴许能给你答案。”墨凌齐沉着脸道。 “多谢皇上!臣女有好些困惑百思不得其解,此次的瘟疫来势汹汹,事前毫无征兆。短短两三日的光景,就传出了瘟疫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时,臣女和几位大夫亲自瞧过那些染上瘟疫的灾民,据我所知并不是所有的灾民都身染瘟疫。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病源,如此草率的杀害所有的灾民,会不会让天下人觉得朝廷不近人情 再说,那些灾民从始至终都被守城的那些士兵拒之门外,怎会无故祸及城中百姓和宫里的安危 即便是有人身染瘟疫,怎么能够证明所有的灾民都染上了瘟疫,那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不是扰我南宥的贼寇,难不成真要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能放过一个吗” 赵锦熙不吐不快,一股脑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否则还真是要憋闷死。 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人能拿出什么样的理由来反驳。 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真要用这般惨无人道的手段对待自己的子民,那这个皇帝的龙椅便坐不安稳。 众人听罢,皆一脸惊讶的看向赵锦熙。平心而论,这个女子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绝无半点矫揉造作。 饶是像他们这般沉浮多年的大臣,也从未想过赵锦熙刚才说的那些话。 这位赵大小姐果真不是一般的人,换作其他人,早就被这个阵仗吓死了。 可她倒好,敢在皇帝面前镇定自若的说话,这份胆识不知强过多少名门贵女,让墨凌齐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臣女今日所为,并非是在胡闹。皇上或许不知道,四皇子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杀害了一个六岁的小姑娘,那孩子根本就没有染上瘟疫,稚子无辜啊,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呢”想到康乐那个可爱懂事的小姑娘,赵锦熙的心就忍不住疼痛起来。 说罢,她起身走向墨凌齐,眸子与之对视道:“臣女听闻宫里的皇子公主夭折的时候,皇上为此斋戒了数月,人都消瘦了许多。那几个夭折的皇子公主们,年纪与康乐相仿。” 此事一直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这也是皇帝多年的心病。 赵锦熙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及皇帝的伤痛,她这不是在玩火自焚吗,惹怒了皇帝对她有什么好处 众人吓得冒了一身冷汗,这位赵大小姐莫不是在寻死 陈年往事被人拿出来当谈资,墨凌齐的心像是被什么拧住,就连头发丝都疼。 大概是不愿意面对子女夭折的残酷事实,他猛地拍打案桌,黑着脸大声呵斥道:“赵锦熙,莫不是朕过于纵容你,便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了皇子公主的事情,也是你能编排的!” “还请皇上饶恕小女的无状,这孩子也是得知灾民安置点出了事情,一时心急才失言的,并非是有意编排皇子公主。” 赵青云浑身打着冷颤,生怕墨凌齐恼怒之下杀了自己的闺女,赶紧拱手求情道。 随后他看向赵锦熙,冷声呵斥道:“熙儿,你别再继续胡闹了!” 就算赵锦熙再想为那些灾民讨要公道,那也要保全自己呀,在皇帝面前口无遮拦,不但不能帮到那些灾民,到最后还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孩子平日里挺聪慧的,今日怎地这般糊涂! 皇后见赵锦熙大放厥词,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还在想这个女子是个难对付的,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自掘坟墓。 皇上的子嗣凋零,那些早夭的皇子公主们一直都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怒!赵锦熙还真是愚不可及! “臣女知晓皇上爱民如子,定不会忍心让百姓受苦。若被杀死的都是一些重症之人,我自是无话可说。 而那个叫康乐的小姑娘,我亲自给她把过脉,其他的大夫也查看过,她根本就没有染上瘟疫。 一个六岁的孩子,她能知道什么,可悲的是这孩子没有死于天灾,倒是死在了四皇子冰冷的长剑之下!这难道不是草菅人命吗即便皇上今日治罪,臣女也要说。” 她今日打算豁出去了,就算被砍头她都认,与其窝窝囊囊的活着,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去死,大不了又来个穿越什么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为了无辜的灾民而死,自己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不如今日都说了!”墨凌齐耐着性子听她把话说完。 一国之君被一个丫头数落,就差没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个儿是昏君了,心里难免会有些气恼。 赵锦熙闻言,忽的跪了下来,侧头看了赵青云一眼,然后开口道:“皇上是心怀天下的明君,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百姓福祉。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古往今来,朝代罔替,有时候并非是君王一人之过,他们身边的人一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常言道,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果用所谓的杀戮来阻止瘟疫,无疑是将百姓置于水火之中。瘟疫的源头还未查清楚,难不成要将染上瘟疫的人都杀光 如此行径,无异于跟全天下的百姓为敌。这个为皇上出主意的人,其心可诛啊!” 墨凌齐两眼放大,心中很是震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皇后害怕赵锦熙说出一些不利于太子的事情,这会儿有些坐不住了。 “赵锦熙,那真是牙尖嘴利啊!为了彰显自己的伪善,你竟然拿整个皇室和城中的百姓开玩笑,瘟疫可是会感染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可有想过后面带来的后果一介女子,岂能胡乱妄议朝政,本宫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皇后指着赵锦熙,咬压切齿道。 皇后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揪住赵锦熙不放,再让这个女子说下去的话,很难保证皇帝不会偏向她。 要知道,在场的还有一个靖王,这二人一同出场,着实惹人头疼! “呵,都说赵大小姐与靖王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自从赵大小姐做了善事,靖王殿下的风头可比谁都大。 世人只知道靖王殿下,却不知皇上,这又是什么道理呀。做叔叔的年纪与太子相仿,不知情的还以为靖王以后要接下这千斤重担呢!”皇后笑里藏刀,言语之间皆有所指。 皇后这番话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所有人,靖王和赵锦熙二人想图谋南宥的江山。 明明是太子办事不力,她做母亲的不加以纠正就罢了,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墨凌云走上前去,伸手将赵锦熙扶了起来,凑近她身边齐声耳语道:“一切有我,你且宽心。” 说罢,墨凌云的眸子看向皇后,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眸子里的寒光令人胆颤。 墨凌云懒得跟皇后多言,抬头看向墨凌齐道:“皇兄,臣弟听闻此次赈灾的牵头人是太子不知这传闻可有误” 墨凌齐一听这话,眉心紧锁,沉默了片刻道:“不错,是逸辰向朕请旨,说是要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朕便应允了他,凌云这话是何意” “原来如此,臣弟唯恐有人假借太子之命,冤枉了太子呢。皇兄怕是不知道,所谓的天下太平不过就是自欺欺人,自梅雨时节起,沿岸的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朝廷每年都会在这方面拨出部分银子,用于赈济灾民。只是那些银子一个子儿都不曾流入灾民的手里,而是被有人贪墨进自己的腰包里。 至于那些守城的士兵,竟然将灾民们赶出城外,其中还重伤了几个灾民,臣弟那天都是亲眼目睹的。 赵大小姐可怜城外的灾民,便求助于自己的外祖父,借将军府之力接手了那些灾民,她还亲自给他们看病抓药,待他们犹如亲人一般。 这些事情本该是身为储君的太子来做,赵大小姐一介闺阁女子尚能如此,不知太子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墨凌云的声音冷到极点,墨逸辰听他这番话后,早已经瑟瑟发抖,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 今日被墨凌云当众点名,怕是很难糊弄过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那些灾民早已安置妥当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朕也是听闻灾民染上了瘟疫,而且来势汹汹,非人力所能控制。 若是能有其他的法子,朕也不会狠下心来处置那些人。他们到底是朕的子民,杀了他们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为了城中的百姓,朕实在是别无他法啊!”墨凌齐说罢,脸色愈发的难看。 回想赵锦熙和墨凌云的那些话,墨凌齐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就是自己的好儿子吗墨凌齐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墨逸辰。 第一百零八章 赈灾真相 “身为太子,本应为百姓谋福,可是我们的太子殿下为了省事,竟然命人将灾民驱逐出城,难道是想彻底失了民心才能醒悟吗 赵大小姐很是同情灾民的境遇,便让自己的表哥出面安置灾民,太子殿下倒是个聪明人,动动嘴皮子就冒领了这颇大的功劳,当真是好得很呀。” 既然太子等人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墨凌云也不打算隐瞒,便一五一十的将内情告知了墨凌齐。 皇后听罢,差点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墨凌云为了一个赵锦熙,都不顾跟太子之间的叔侄情分了! 墨凌齐最是厌恶欺上瞒下,如今知晓了太子做下的那些事情,怎会轻易饶过他 “靖王殿下慎言!众人皆知你与赵大小姐情分匪浅,你为了偏袒赵大小姐,就这般信口雌黄污蔑太子吗逸儿到底是你的亲侄子,你何必要如此狠心啊! 逸儿虽没有靖王这般的经世之才,倒也是个心善的孩子,得知了灾民的遭遇之后,时常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本宫看了很是忧心。 本宫万万没有想到,逸儿竟是靖王口中的恶人了,此话当真是诛心啊!本宫不求逸儿得到什么封赏,因为这是他身为太子应尽的责任。 不过若是有人想借此在他身上泼脏水,本宫绝不会忍气吞声!”皇后被墨凌云的话气急了,当场就向墨凌云发难,说他是为了包庇赵锦熙,蓄意陷害自己的亲侄子。 这二人之间的情分,只要不是个瞎子,谁都看得出来,皇后就拿此事说事,好为太子开脱。 “皇兄,臣弟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是清楚不过了。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皇兄大可派人前去打听,或者直接让我这个大侄子去一趟灾民安置点。 呵,那些灾民的记性应该不会太差,谁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想必他们是能够分辨清楚的,不如现在就动身,皇兄派遣一个宫人一同前去瞧瞧。 臣弟是不是信口雌黄,到时候就能见分晓了!真是平白冤枉了我这大侄子,臣弟自会向皇兄请罪!”墨凌云来了一个绝地反击,让皇后进退两难。 墨凌齐对墨凌云这个弟弟向来都是信任的,天下人谁都可能会背叛自己,唯独这个弟弟不会。 以墨凌云的才干,若是他真有心做这个位置,当年就不会拒绝先皇立他为太子的请求。 如果没有他的谦让,做皇帝的人还轮不到墨凌齐呢,这也是墨凌齐疼爱这个弟弟的原因。 除却他们一母同胞的兄弟情分,在朝政利弊上面,墨凌云大多都是直言不讳,提出许多针砭时弊的问题。南宥的繁荣昌盛,离不开他的助力。 “逸儿,你给朕解释解释,那些灾民当真安置好了”墨凌齐转身看向墨逸辰厉声质问道。 看他这个反应,显然是对墨凌云的话深信不疑。 墨逸辰吓得直冒冷汗,浑身抖得厉害,腿都站不利索了,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墨凌齐。 沉默了半晌后,他自知是躲不过去,便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大概是因为心虚,双腿一软没站稳跪在地上。 “回父皇的话,儿臣儿臣并非欺瞒父皇,儿臣听闻灾民的事情甚是忧心,便带着随从出城。镇国将军府的人出手太快,等儿臣过去的时候,他们都做的差不多了。 儿臣想着父皇忧心此事,就急着回宫禀告父皇,儿臣儿臣真的没有欺瞒父皇啊!”墨逸辰支支吾吾半天,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皇后听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儿子怎么这般不争气呢! 墨逸辰向来是个没有主见的,遇到事情都是躲在一边,很多事情都是由皇后和墨北辰善后。 这些年以来,她在这个儿子身上花费了很多心血,没想到竟是这么没用的,都还没有大刑逼供呢,就吓得不打自招了。 太子若是有墨北辰一半的心思,皇后也不会如此心力交瘁。 “好啊,真是好的很啊,太子真是令朕大开眼界了!朕让你去赈济灾民,你就是这么安置灾民的,你是想让朕被全天下人唾骂吗”墨凌齐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他真是被这个儿子气死了。 之前册立太子的时候,墨凌齐还不是多情愿让墨逸辰做这个太子的,不过朝中大臣都为墨逸辰说情,加上祖宗的宗法规矩,只好立这个嫡长子为太子。 墨凌齐原以为太子不够聪慧,若是让他跟在自己身边悉心培养,终有一日可堪大用。 经过赈济灾民的事情后,墨凌齐对这个太子是彻底失望透顶,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早知道太子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当初就不该立为东宫。 立太子容易,废太子难! 南宥的基业若是交到这种人手里,自己百年之后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墨逸辰就算是再蠢笨,也能看出来墨凌齐的盛怒,跪在地上连忙求饶:“还请父皇恕罪,儿臣少不更事,没有处理过这等大事,一时犯下此等过错。 好在那些灾民相安无事,父皇就别生儿臣的气了,儿臣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糊涂,求父皇能宽恕儿臣。” 赵锦熙闻言,忍不住为这位太子殿下捏把冷汗。 皇后把太子当成宝,可这位太子不领情,非要把脸伸出去给皇帝打,真是枉费了皇后为他多年的筹谋。 若太子和墨北辰的身份对调一下,皇后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都是养在皇后身边的,偏生自己的亲生儿子蠢笨至极,白白培养了别人的儿子。 怪只怪皇后把自己的儿子保护得太好,把太子当成温室里的花朵,是以养成了怯懦的性子,还不如墨北辰呢。 “哼,亏你说的出口,少不更事!赵家小姐身为闺阁女子,尚且还能替灾民打算,你堂堂太子还不如女儿家的心胸和远见! 丢人现眼的东西,朕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不思己过还有脸为自己辩解。即日起禁足东宫,没有朕的旨意,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好好反省!还不快滚!”墨凌齐听到太子此番不争气的言论,气得是捶胸顿足。 摊上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他真是无颜面对先祖。 说罢,他拿起身边的茶盏摔了过去,看向太子怒斥道。 墨逸辰如负释重,连忙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出御书房。 墨凌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凉气,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下不去狠手,但愿他能静思己过。 御书房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墨凌齐不发话,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以免触了霉头。 “灾民安置点的事情,不知凌云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啊”待墨凌齐平复好心情之后,他才抬头看向墨凌云柔和道。 墨凌云没有接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赵锦熙。 赈济灾民的事情本来是赵锦熙牵头的,能真正为灾民考虑的也只有她了。 如今出了这样的乌龙,他自是要问问赵锦熙的意思。 众人看到墨凌云的眼色,脸上皆是惊愕:‘这靖王真是明目张胆的偏袒赵锦熙啊,什么事情都要过问赵锦熙,真是绝了。’ “皇上容禀,赈济灾民本是一件好事,臣女不想半途而废。至于安置点的那些灾民,臣女会想法子控制瘟疫,绝不会祸及城中百姓。 臣女今日便向皇上立下军令状,一个月之内若是不能稳住瘟疫,任凭皇上处置,臣女绝无二话。”赵锦熙闻言,抬头看向墨凌齐很是诚恳道。 原本那些人的的眼神已经够惊讶了,此话一出更是令人震惊,嘴里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赵锦熙真是大言不惭,敢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难不成仗着自己懂些皮毛的医术,就想救人于苦海 那些大夫又不是吃素的,谁没有一把刷子,轮的上一个小丫头逞英雄! 毕竟城中这么多的百姓,谁都不敢打这个包票,她赵锦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墨凌齐听闻此言,并没有怪罪赵锦熙,低头沉思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人咳嗽了一声,这才将墨凌齐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人生怕打断了墨凌齐的思绪,连忙捂着嘴。 “哈哈哈哈!定国公真是有福气啊,白老将军也是有福之人,有这么聪明果断的女儿和外孙女,让人好生羡慕。朕就依你所言,限你一月为期。”墨凌齐开怀大笑,对赵锦熙很是满意。 他还在纳闷自己的弟弟为何会对定国公的女儿感兴趣,今日看来这个弟弟的眼光果然独到,当真是捡到一块宝了。 家世显赫,貌美聪慧,做事果敢有远见,这样秀外慧中的女子,难怪铁树都能开花。 见墨凌齐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赵青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看到皇后剑拔弩张的样子,他真害怕皇帝一怒之下惩治赵锦熙。 “多谢皇上信任,臣女一定不辱使命。”赵锦熙嫣然一笑。 皇后和墨北辰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没有怪罪赵锦熙,离他们预期的越来越远。 墨北辰气得后槽牙咯吱作响,皇后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心里又有了盘算。 “皇上,瘟疫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毕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见分晓。眼下还有一件更为紧迫的事情,需要皇上做主。”皇后连忙起身看向墨凌齐一脸悲切道,看她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眼眶红了一圈儿。 灾民的事情赵锦熙暂且是躲了过去,行刺皇子的事情可是大罪,铁板钉钉的罪行她是跑不了了。 就算有墨凌云撑腰,皇帝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也会迫于压力惩治赵锦熙。 第一百零九章 约定 皇后的话让墨凌齐脸色一沉,低沉道:“不知皇后还有何事未了啊” 太子犯下如此过错,皇后作为生母难辞其咎,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还在瞎掺和。 “瘟疫的事情暂且不论,赵锦熙无故伤害北辰终究是事实,那么多人有目共睹,皇上该给他主持公道啊。 这孩子虽然不是臣妾亲生的,到底是养在身边十几年,更胜似亲生母子。北辰明明就是奉命行事,这个赵锦熙却动手刺伤他。 北辰身为皇子,无端被朝臣之女行刺。若是不加以惩治,天下人一一效仿,怕是要闹出大乱子的!”皇后说罢潸然泪下,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 墨凌齐闻言看向墨北辰的脖颈子,脖子上的伤口并无大碍,只是衣领上面沾了些血渍,看着有些瘆人。 赵锦熙还真是胆大妄为,公然刺伤皇子。还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那后果都不敢想象,墨北辰说不定都凉透了。 “都是小女过于莽撞,才会惹下今日之祸,还请四皇子宽恕小女,微臣这就代小女给您赔罪!”赵青云赶紧跪了下来,看向墨北辰求情道。 只要墨北辰不追究此事,赵锦熙刺伤皇子的事情就能翻篇。 墨北辰深邃的眸子看了赵锦熙一眼,唇角上扬,并没有理会赵青云。 看他一副不屑的样子,是要追究到底了。他这个苦主若是要追究,赵锦熙今日怕是难逃责罚。 众人站定原地一言不发,眼下皇后和四皇子都没有要饶过赵锦熙的意思,这些人只能在心里祈祷这赵大小姐自求多福了。 赵锦熙感觉到了现场尴尬的气氛,既然人家穷追不舍,那自己就来个自我惩治。 与其让别人变着法子折磨人,倒不如自己给他们一个交代,众人就不会再揪住此事不放。 只见她拔下头上的白玉簪,这支白玉簪质地极佳,实属难得一见,难怪孟氏母女千方百计的私吞白静兰当年的嫁妆呢。 别说墨北辰弄不清赵锦熙的用意,其他人也不明白她究竟想唱哪一出。 难不成这赵大小姐想用头上的簪子向四皇子赔罪 看这簪子价值不菲,不过人家四皇子要的是钱吗 人家要的是一个公道,跟银钱无关,这法子用来对付其他人兴许管用,用在皇子身上大可不必。 “今日之事,的确是臣女一时心急,才会伤了四皇子,臣女无话可说。”赵锦熙淡淡然道,随后拿起手中的簪子在自己的脖颈子处划了下去。 此时,墨北辰被她脖子上的鲜血拉回了思绪,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鲜血顺着脖子染红了衣领,赵锦熙本就肤若凝脂,那一抹红霞般的色彩格外的耀眼。 墨北辰盯着她脖子的伤口,又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臣女之前因为冲动而伤害了四皇子,现在臣女用同样的法子加诸己身,算是对四皇子一个交代了。为了那些灾民,臣女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赵锦熙用手帕将簪子上面的血渍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墨北辰也不想把此事闹得乌烟瘴气,他不过是讨厌赵锦熙心高气傲,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但凡赵锦熙肯向他服个软,他绝不会追究。 没想到这个女人宁可选择自残的方式,都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当真是一个硬心肠的人。 他实在没想明白,赵锦熙落水之后,为何跟之前的反差如此之大,连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以前看到的都是情意绵绵,现在只有厌恶! 看着墨北辰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赵锦熙,墨凌云觉得有些刺眼,大步流星站定在二人中间。 许是墨北辰感受到墨对方眸子里的寒光,立马将目光从赵锦熙身上挪开。 “赵大小姐也给了我这四侄子一个交代了,皇兄就不用再留着赵大小姐问话了”墨凌云看着赵锦熙衣领上的血渍,瞬间觉得有些心疼,随后侧身看向墨凌齐问道。 他的声音里,明显有些怒气,要不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御书房的房顶说不定早掀翻了。 墨凌齐深知他的脾气,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圆满结尾,自己这个弟弟就不会再给这些人留情面。 为了不激怒墨凌云,墨凌齐无奈的点了点头:“今日之事已经了结,谁也不许再提,大家都退下,赵大小姐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臣女自当谨记,臣女告退。” “臣等告退” 赵锦熙和墨凌云两人并肩而走,墨凌云掏出一块手帕拿给她,脸色很是难看,要是内心不强大的人,怕是要被这气场吓死。 “你方才实在是太冲动了,太子有错在先,墨北辰这个帮凶没有受罚,已经是万幸。 有我在身边,他们不敢拿你如何,你何苦要让自己受这份罪过,难道你信不过我”墨凌云的脸黑得就像墨汁一般,言语中带着一丝责备。 他就像一座冰山,周身散发着寒气,这个女人真是蠢,好端端的自残。 那墨北辰本来就有错在先,只要向皇帝说明情况,皇帝是不会怪罪赵锦熙的。 赵锦熙何尝不知墨凌云想帮她,那自己更不应该将墨凌云拉下这趟浑水。 “皇后分明是想拿我撒气,自打我上次宫宴当众拒婚后,皇后就看我不顺眼,今日之事不该牵累你的。 我知道靖王殿下是为我着想,拿我更应该识好歹。不过就是一点皮外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此便能平息一场风波,倒是挺值得。 唯有这样,皇后和四皇子才不好再追究下去,不然即便他们占理儿也会变得没理,你若是横插一脚,他们反倒会揪着不放。”赵锦熙很是镇定道。 她这么说不是在赌气,的确是多番思量后,才做出的决定,这点皮肉伤,自己回去配点药膏就好了。 在御书房的时候,只要墨凌云帮着自己说话,皇后就会倒打一耙。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自己自罚呢,这样其他人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 墨凌云闻言,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心里无端有一股无名火,就连他都没发现自己情绪失控了。 他将身子一侧,拦住了赵锦熙的去路,赵锦熙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生气,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呢 赵锦熙下意识的躲开,谁知又被他堵住去路,直至最后被逼退到墙角才罢休。 两人近距离的接触,墨凌云将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转而又盯着她的眸子。 明明想好了说辞,结果脑袋一片空白,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墨凌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碰上赵锦熙的事情,他就会特别在意。 他最后一言不发,皱着眉头只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赵锦熙有些懵了,皇家的人都这么喜欢变脸吗一会儿一个脸色,比那天气还变化无常。 她刚才说的很清楚,自己是不想连累无辜,这家伙竟然给她甩脸色:‘你是王爷你最牛。’ 屠戮灾民的事情,也就在皇权社会才会这般闹心,自己好不容易救治好的灾民,就这般惨死在墨北辰的刀下,要说生气,她才是最生气的那一个。 在御书房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赵锦熙一回府就被赵青云拉去书房念经,最后在两个丫头的默契配合下假装头晕,一出书房便直奔锦绣苑。 赵青云听闻了赵锦熙和墨北辰在城外起了冲突,整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其他的时期暂且不究,就凭刺伤皇子这一条,就够赵锦熙死上几百回。 皇帝今日之所以将此事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还不是因为疼爱靖王这个弟弟。 得亏有靖王出面周旋,不然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呢。 赵锦熙坐卧在床榻上,看着窗外,像是在想些什么。 春桃和夏枝端来清水给她擦拭伤口上的血渍,然后抹上她配制好的舒痕膏,这样就不会留下疤痕。 两个丫头暗暗庆幸,还好她们家小姐懂些医术,否则这脖子的伤就麻烦了。 院外突然有树叶窸窸窣窣的作响声,赵锦熙眼睛一亮,心中有些期待。 这时候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奴婢,天色已晚,小姐还是快歇着。”春桃察觉到她的神色,忍不住问道。 她都还没说话,这丫头就捕捉到了自己的心事,不愧是个察言观色的能手。 被春桃这么一问,她倒是有些心虚了,她总不能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 真要这样的话,这两个丫头不得笑话死她,搞得跟少女怀春似的。 一想到这里,赵锦熙恨不得将这两个丫头打发出去,以往这个时候两个丫头在偏房早已在偏房歇下。 今日见她受了伤,心里似乎藏着事儿,两个丫头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就守在一旁伺候着。 赵锦熙屏住了呼吸,穿上衣服和鞋子走了出去。 等她看到院子里的身影时,与自己期待的相差甚远。 看来那家伙当真是生气了,所以才打发身边的人过来。 “赵大小姐,这是主子命属下送来的药膏,虽然您自己会医治,不过这是宫里的药,想来也不会太差。”秦昊见到赵锦熙,连忙掏出怀里的药瓶递了过去。 赵锦熙给春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收下。 “多谢靖王殿下,多谢秦侍卫。”春桃接过秦昊手中的瓶子,赶紧答谢道。 刚才拿药瓶的时候,春桃不小心触碰到了秦昊的手,谁知他的脸一下就泛红了。 幸好是在晚上,不然真是丢脸。 只听见他应了一声,连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便如闪电般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一百一十章 六皇子墨梓辰 望着远去的黑影,赵锦熙心中愈发的疑惑。 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气吗,为何还会派人送药过来 赵锦熙因为墨凌云让人送药的事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直到后半夜熬不住了才睡着。 等到天一亮,她就穿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准备要去灾民安置点瞧瞧。 赵青云得知此事之后,坚决不想让赵锦熙去冒险,这要是不小心被染上了瘟疫,可该如何是好啊。 为了能顺利出府,她只好在赵青云面前提起自己跟皇帝的赌约。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了军令状,一个月之后若是不能控制住瘟疫的扩散,不但灾民的性命不保,就连赵锦熙也会犯下欺君之罪。 如此一来,赵青云只好同意她去灾民安置点,并让自己的心腹姚磊保护她的安全。 赵锦熙到了灾民安置点的时候,一切工作都在有序进行,灾民们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顾。 至于那些不幸成为墨北辰刀下亡魂的人,被人拉去指定的地点进行焚烧填埋,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传染。 幸存的那些人,由大夫每天把脉,一旦发现有感染的征兆,便会将有瘟疫前兆的人单独安置,跟没有感染瘟疫的人分开,就不容易出现交叉感染。 因为墨北辰的屠杀,灾民的人数没有之前那般多。 那些灾民似乎还没有从屠杀的阴影中走出来,整个人都面如死灰,不像之前那般有说有笑,氛围有些死气沉沉。 好在这里并没有陷入瘫痪,应该是有人在这里指挥后勤。 赵锦熙继续往里面走了几步,就听到病患的呻吟。 她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和她一样穿着一袭白衣的身影,在那些患者身边来回走动,偶尔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一刻也不得空闲。 赵锦熙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墨凌云在照顾灾民。 等她仔细打量了半晌后,才肯定那人不是墨凌云,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墨凌云穿白色的衣裳,从个头身形看也不像。 墨凌云的个头比那白衣男子略高些,身形也更加健硕。 “这位大爷,不知那位白衣公子是谁,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他”赵锦熙见面前走过一个老大爷,连忙向他打听道。 老大爷闻言,看向赵锦熙手指的方向,脸上带着笑意道:“你说那位白衣公子啊,实在有些抱歉,我也不认识他。这位公子今日一大早就来这里,帮着打下手来着。 我们都很感激这位公子,他在这里忙前忙后的,还给染上瘟疫的人诊脉。明知道这病会传染人,他还不顾自身安危,真是个大好人啊。 我跟几个同村的人过去问过那位公子,看他的样子有些不想透露自己的姓名,我们便不好再多问什么。” 赵锦熙带着心中的疑惑,大步向前走去。 “那你知道他打哪儿来,是本地人吗”赵锦熙看了一眼白色的身影,随口问道。 那位白衣公子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突然转身看了过来。 男子的脸色带着些许病容,一袭白衣倒是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柔弱,就像能被风吹倒似的。 通过之前的临床经验判断,这人应该打娘胎就受了折磨,所以才会看上去如此孱弱。 这种病患医治起来相当棘手,在这个年代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赵锦熙看着眼前的男子,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好家伙这白衣男子就不是普通人呀。 “原来是六皇子,不知六皇子为何会出现在此”赵锦熙通过零碎的片段,猜出眼前的白衣公子正是六皇子墨梓辰。 她愣了一会儿,这才向墨梓辰行了一个礼。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行了一个礼。 墨梓辰没有想到他一个落魄皇子,竟然还能被人认出来,用手 指着自己惊讶道:“这位小姐你认识我” 赵锦熙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皇帝的几个儿子中,只有六皇子身体孱弱,不受皇帝的待见。 她看向墨梓辰浅浅一笑,墨梓辰看着眼前的笑容如沐春风很是惬意。 这些年以来,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般友善过,更别提给过一个笑脸了。 墨梓辰和墨北辰的身世一样,都是宫婢所出。当年墨凌齐醉酒,一不小心宠幸了一个宫婢,就这么一次就怀上了龙嗣。 皇帝的子嗣本就不多,这个消息自然让不少人眼红,不少人都巴不得这对母子从这个世上消失。 这位宫婢怀上龙嗣按理说应该给个位份,不过却被皇后找了借口搪塞了过去。 后宫本来就是明争暗斗的地方,那位宫婢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心机手段,更不懂得如何邀宠。 后来不知怎的,墨梓辰的生母的汤药里面被人动了手脚,九死一生才将孩子生下来,从此孩子就落下了病根。 皇帝得知这件事情后,连忙让御医过去给这对母子诊治,谁知御医说出了一个令人痛心的消息,说这六皇子活不过几个月。 就算拿汤药吊着命,也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个消息,对皇帝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宫里的孩子接连夭折,早就令他身心疲惫了,与其到时候失望,还不如不带任何希望。 自此以后,皇帝就对这个儿子不抱有任何希望,孩子的生母自然也没能母凭子贵。 墨梓辰的生母不受皇帝的待见,在宫里的日子如履薄冰,带着儿子去了冷宫,苟延残喘的活着。 孩子渐渐年岁渐渐大了,在冷宫就待不住,时不时喜欢出去玩耍。 某日的御花园中,皇后无意间瞧见了这个孩子,看上去很是聪明伶俐。 皇后是个度量狭小之人,她是不会容忍别人的儿子比过自己的儿子。 若是让墨凌齐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他一定会被皇帝好好栽培。 墨凌齐的儿子存活下来的本来就不多,一旦这个孩子被他重视,一定会成为太子的绊脚石。 当天晚上,墨梓辰的生母就因为得了怪病死了。而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孤零零的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冷宫里。 没有母亲的孩子贱如草,要摊上一个爹还不疼的,那就比草还不如,生死都看个人的造化。 兴许是墨梓辰命不该绝,因为他生母的一个善举,让宫里的一个姑姑感恩多年。 在他十岁的那年,一场大病差点送了他的命。那位姑姑一想到六皇子生母对自己的帮助,对这个孩子动了恻隐之心,偷偷将此事告知了墨凌齐。 墨凌齐得知那个孩子还活着,心中大喜,便命人将墨梓辰从冷宫接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这个儿子。 虽说他得到了自己父皇的认可,这并不代表宫里的人都待见他。生母早逝,又没有任何根基,这样的皇子任谁都能欺负。 宫里的人一贯都是拜高踩低,墨梓辰对宫里的人情冷暖看得比谁都清楚,他也不屑于跟那些人争抢,大多时候都是在自己的宫殿里。 因为他常年闭门不出,也不出席宫里的宴会,是以知道他存在的人寥寥无几。 墨梓辰之所以会对赵锦熙的话如此惊讶,便是缘由于此了。 “这位小姐应该就是定国公府的赵大小姐我听人提起过你,想不到赵大小姐如此心善。”墨紫宸面无血色的脸色露出一丝笑意,语气很是温和,算得上是一个谦谦公子。 赵锦熙听罢,浅浅一笑:“不过就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当不得六皇子的夸赞,不过臣女的名声应该不算好。” 赵锦熙的事情,墨梓辰多少听了一耳朵,宫里的人很喜欢八卦,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一些消息。 也正是听说了赵锦熙为灾民做的那些事情后,他才会下定决心出城尽一份绵薄之力。 一个闺阁女子尚且能忧国忧民,他一个七尺男儿又有什么资格躲在宫里自怨自艾呢。 见赵锦熙自贬形象,他也不打算纠正了。 对于一个受尽世间冷暖的皇子来说,他当然知道此事的各种曲折。一个人的好坏,有时候不能只靠听和看来判断,还得从内心来感受。 “赵大小姐说笑了,你不必如此客气,我在宫里的时候,也没怎么听这个称呼,你直接称呼我梓辰便可。”墨梓辰看向赵锦熙轻声道。 他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说过这么多的话,这般如皓月般美好的女子,比宫里的人有趣多了,让他忍不住想靠近。 赵锦熙看着眼前的男子,在原主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见过墨梓辰这号人物。 原主在墨北辰喝醉酒的时候,无意间听他提过这个人,虽说都是身世坎坷,不过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六皇子。 这个六皇子后来因为没有得到医治,身子骨大不如从前,病死在宫里好几天才被发现。 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这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六皇子,或许是一种缘分,希望他此生能平安顺遂,莫要像上一世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尘世间。 眼前的男子站定在那里,让人心中泛起一丝涟漪,这样如谪仙般温润如玉的公子,理应被时光温柔以待。 他的眉眼跟墨凌云有些相似,大概是遗传到这个皇叔的模样,只是他的模样让人感觉是一种病态美,墨凌云给人是一种健康阳刚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臣女就不矫情了,便以名字相称。”赵锦熙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她这人向来都是喜欢看眼缘,看得顺眼相处融洽的,她就喜欢交这个朋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闯锦绣苑 墨梓辰见赵锦熙如此真性情,心中很是欢喜:“如此甚好,那我也不客套了,就唤你锦熙如何” 赵锦熙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同龄人之间以名字相称,在现代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奈何这是在古代,什么事情都要讲究尊卑礼法。既然这位六皇子都不介意,她也不用再矫情。 不巧的是,两人相谈甚欢的一幕,正好被墨凌云撞见,他们二人就像相识多年似的,很有默契的在一起照顾病患。 跟别人有说有笑,对他就刻意保持距离,一想到赵锦熙最近对自己的表现,墨凌云的心里不由得冒酸。 “王爷,我们还过去帮忙吗”秦昊感觉到醋坛子被打翻了,上前轻声道。 若是可以的话,他情愿墨凌云立马打道回府,不然眼前的情景真是有些尴尬。 不知怎的,墨凌云昨晚一回府,脸色就特别难看。这会儿的整张脸,黑得就跟乌鸦似的。 “行善积德的好事,有什么理由不去”墨凌云故意提高了嗓门儿,就跟孩子般撒气。 秦昊听罢,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自家王爷什么时候耍起小孩子的脾气了 墨梓辰闻声,回头就看到了墨凌云朝病患隔离区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瞧见这个皇叔,以前都是隔着很远的距离瞧见过一两次。 即便没见过,听宫里的那些人所描述的那些,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谁还能有这般强大的气场呢。 “梓辰见过皇叔。” 墨梓辰的目光从墨凌云的身上挪开,随后放下手中的帕子,向他拱手行了一个礼。 墨凌云应了一声,用深邃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侄子,声音低沉道:“六侄子素来喜欢清静,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墨凌云倒是知道墨梓辰的存在,那还是在十年年的宫宴上见过一回。 自己这个六侄子一向深居简出,虽说人已经从冷宫挪了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墨梓辰不喜跟其他人打交道,宫里的那些人也不待见他这个皇子,所以所住的宫殿很是冷清,平日里除了洒扫的宫人,就没别的人来。 墨凌云看到这个侄子的时候,心中还有些震惊。 “我在宫里听说了此处发生了瘟疫,就想着过来尽一份力,这样总比在宫里蹉跎岁月的好。”墨梓辰垂下眸子轻声道。 或许是墨凌云强大的气场太有威慑力,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墨梓辰觉得有些拘束。 墨凌云闻言便没有继续追问,或许这些灾民的遭遇让墨梓辰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境遇,才会对他们生出怜悯之心。 “这些人的情况是否有好转了”墨凌云强压着心中的醋意,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那些患者轻声道。 “回皇叔的话,眼下还没有找到缓解之法。听闻这病症会传染,我便让人将康健的和染病的分开,如此一来便可缓解瘟疫交叉传染。” “嗯,这个主意不错。”墨凌云点了点头,表示有些赞同他的做法。 没想到他这个六侄子做起事情来,还是有模有样的,比起太子来强多了。 这些年也是难为这个侄儿了,明明都是墨凌齐的孩子,偏偏这个六皇子如此没有存在感,许多人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还好墨梓辰打开了心结,愿意出来走动,这样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总是待在宫殿里闭门不出,长此以往早晚会憋出病来。 “梓辰所作之事,只是一些小事,当不得皇叔的夸。这件事情多亏有锦熙出面,否则这里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呢,她才是当仁不让的有功之人。” 墨梓辰嘴角上扬,看着赵锦熙的时候,眉眼都是笑意,跟见到墨凌云的时候的表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墨凌云听着他对赵锦熙这般亲昵的称呼,眉心紧锁,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这二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跟赵锦熙认识这么久,也只是在昨日一时心急,才失口叫了赵锦熙的名字。 难不成他们的关系,比自己还要亲近论时间早晚,他才是最早认识赵锦熙的那一个。 就是因为一个称呼,让整个氛围变得有些尴尬。为了转移话题,赵锦熙便去瞧那些病患,墨梓辰见状,也跟了过去。 不知怎么回事儿,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墨凌云,今日却屈尊降贵的留在这里,真是有些难得。 “锦熙,帕子给我。”墨梓辰看着赵锦熙手中的帕子,低声喊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墨凌云脸色的变化。 赵锦熙将手中的帕子递了出去,谁知被墨凌云一把抢了过去。 墨梓辰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侧身就瞧见了墨凌云泛着寒光的眸子,让人心里打颤。 “皇叔你来。”他挤出一丝笑容,以此来缓解气氛。 赵锦熙看着眼前的两人,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却说不上有什么怪的。 她索性让开了地儿,给其他病患把脉,看病情是否有好转。 “锦熙,包扎伤口的纱布还有吗,麻烦你找找。”赵锦熙刚给一个病患诊完脉,就听到墨梓辰焦急的声音。 昨日的屠杀中,一些受了伤的人,有些侥幸逃过了一劫。因为染上了瘟疫,所以就被安置在隔离区。 赵锦熙起身打量了一圈屋子,终于从一堆东西里面找出了纱布。 在她正准备拿过去的时候,就被墨凌云夺走了。 墨梓辰给病患处理干净伤口,抬头就对上了墨凌云阴沉的脸,看这样子好像是在生气。 他回想了刚才的画面,好像自己每次叫赵锦熙拿东西的时候,皇叔就的脸色就特别难看,或许这就是症结所在。 “皇叔,我手上的伤药用完了,麻烦皇叔给我拿一下药匣子里的药瓶。”墨梓辰真是害怕墨凌云的眼神,便不敢再劳烦赵锦熙。 每次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他管墨凌云要准没错了。 说也奇怪,墨梓辰自从让墨凌云帮忙后,墨凌云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赵锦熙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这家伙还真是爱折腾。 昨日从宫里出来,就跟自己置气,今天还没完没了了,就连墨梓辰跟她说了几句话,墨凌云都在这里各种摆脸色。 赵锦熙一边给病患诊脉,一边记下病情,以便今后有比较。 屋里有赵锦熙三人忙活,秦昊他们在外面倒是乐得清闲。他们也不是不想进去帮忙,只是那里面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他们不想在里面碍眼。 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他们又不是没有看见,刚才瞧着墨凌云的脸色,真是为这三人捏了一把冷汗。 “都说这位六皇子性子清冷,这些年来都不曾出过自己的宫殿,看他跟赵大小姐如此谈得来,莫不是他们二人之前在哪儿见过”秦昊看向春桃两人,发出了灵魂般的拷问。 春桃和夏枝二人四眼相对,在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一遍。 “他们之前应该是没见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有几年被孟氏打发到杂役房,那几年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我看他们倒是像旧相识。”秦昊自言自语道,然后又看向屋子里的三人,“你们不是没瞧见,你们家小姐跟六皇子说话的时候,笑得就跟朵花儿似的。” 他还从来没见过赵锦熙对墨凌云这般笑过呢,难怪自家主子今日醋劲儿这么大。 在灾民隔离区忙活了一整日,墨凌云的脸色别提有多臭了。 之前手里有活儿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平衡,等他们都忙完手里的时期,便有了空闲的时间聊天。 结果却是赵锦熙和墨梓辰两人在一旁说笑,完全是把墨凌云当成了空气。 最后还是他看不下去,强拉着赵锦熙回府,才打断这个愉快的聊天。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今夜的夜色比以往都要好看,月光洒在院子里,犹如人间仙境般美好。 “小姐今日可是累坏了,你早些歇息,小心累坏了身子。”春桃伺候着赵锦熙洗漱之后,看着她一脸倦容有些担心道。 赵锦熙拍了拍春桃的手,让她不用为自己担心。 主仆三人正在说些体己话,只听见‘嘭’的一声,就瞧见屋子的门被踹开了。 三人皆被屋子的动静吓了一跳,等她们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时,就瞧见了一袭墨色衣衫的身影。 那一双眸子让人有些胆寒,吓得夏枝差点就尖叫起来。 还好春桃是个沉得住气的,在对上墨凌云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连忙将夏枝张得像鸡蛋般大小的嘴巴捂住。 得亏她眼疾手快,将这丫头的嘴堵上,如若不然,锦绣苑这个时候怕是有得热闹瞧了。 虽说锦绣苑是府里最幽静的院子,不过这里若是有些动静,孟氏之前安插过来的眼线多少会知晓。 而且府中时不时还有人巡夜,若是听到了院子里有尖叫声,一定会进来查看。 万一不小心被人看到墨凌云的存在,赵锦熙的名声就彻底被毁了。 “靖王殿下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妥。现在夜已经深了,靖王殿下还是早些回府,这里毕竟是小姐的闺房,您此刻出现在这里不合适。”春桃对春桃使了个眼色,见她不再嚷嚷才松开手,看向墨凌云着急解释道。 春桃知道墨凌云对赵锦熙的恩情,不过即便有天大的恩情,也不是可以随意擅闯女儿家闺房的理由。 月桂院那边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正愁着没有机会给赵锦熙扣帽子呢。 李姑姑年纪大了不中用,自是被孟氏打发到别处,不过杏儿这个丫头比她姑姑机灵,为了能够混出头,一双眼睛可是盯着锦绣苑的。 之前就是因为杏儿向孟氏母女告密,让赵锦熙差点吃亏。 皇城里的人,谁不知墨凌云和赵锦熙二人的关系匪浅,再加上他多次为赵锦熙撑腰,要说二人没有关系,任谁都不会信。 若是让人见到墨凌云待在赵锦熙的闺房里,那些人指不定会脑补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的答案 杏儿这个麻烦留在锦绣苑,让人不得不防,没准儿人家就在暗处观察院子里面的动静。 春桃一想到院子里还留着孟氏的眼线,心里面就堵得慌。不过任凭自己如何解释,墨凌云就跟木桩一样站定在屋子里。 赵锦熙忍不住白了墨凌云一眼,以往这家伙都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子里,即便是要进来也会敲一下窗子,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莽撞,一声不吭的破门而入。 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在抽什么风,看他这样子就跟喝了几坛子酒似的。 “你们两个先出去在在院子里守着,不许让任何人靠近,靖王殿下深夜造访,应该是有要事相商。”赵锦熙觉得屋子里面的氛围有些尴尬,连忙看向两个丫头吩咐道。 春桃和夏枝二人听罢,只好退了出去,小心的将们掩上。谁让人家是王爷呢,她们自是奈何不了他。横竖就守在院子里,屋子里若是有什么动静便能第一时间知晓。 等两个丫头退出去之后,赵锦熙的脸色才稍微舒展了些,抬头看着墨凌云开口道:“天色已晚,不知靖王殿下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说罢,她便走进屋子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倒了两杯茶水,却一直没有看到墨凌云坐下。 屋子里很是安静,赵锦熙几度以为是墨凌云离开了,抬头一看竟是稳如松柏的站定在原地。大晚上的不回家歇着,跑来人家屋子里又无话可说,莫不是神经病。 赵锦熙被现在的场面弄得有些郁闷,见对方杵在那里发愣,就走上前去用手晃了晃:“哎,那个啥,靖王殿下是,您到底有何贵干啊若是没什么事儿,就回去洗洗睡。” 女子绝美的容颜慢慢凑了过来,墨凌云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原本是想走向桌子的方向,找个地儿坐下来的。 结果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身子突然一个歪斜,好巧不巧刚好将赵锦熙扑在地上。这毫无征兆的突发情况,让赵锦熙一时没反应过来,以至于都不及闪躲。 赵锦熙就这样被墨凌云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好一会儿功夫都不见他要起来。若是让人瞧见他们二人亲密接触,那就彻底说不清楚了。 “喂,起来!墨凌云,你听见没有”赵锦熙嘟囔着嘴,声音虽然不大,却能听得出她有些生气。 墨凌云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趴在她的身上不起来,时不时抿一下微微张着的嘴唇,脸上挂着一丝小委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己欺负了人家呢。 眼前的男人原本就是丰神俊朗的模样,褪去他身上的清冷,整个人就跟妖孽似的,让人垂涎欲滴。 赵锦熙自带现代人的芯子,看到墨凌云这个样子,有些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真是要人命啊。 墨凌云睁开眼睛,身子稍微挪动了一下,嘴里嘀咕道:“起来作甚,我就喜欢躺着。” 在他开口的瞬间,酒气扑面而来,赵锦熙被这酒气熏得难受。感情这是来这里耍酒疯来了,怪不得他今晚举止如此奇怪。 在墨凌云和墨北辰一同来府中做客的时候,墨凌云就在席间喝了两盏酒,秦昊还在身边小声提醒他莫要贪杯。 看现在的情形,都不知喝下了多少酒,赵锦熙可以肯定,这家伙一定是背着人偷偷喝酒,喝醉了就跑出来闹腾,真是没酒品。 “我们还是起来说话,躺在地上多不合适啊,就来喝点茶醒醒酒可好”要不是念在他几次三番帮过自己的份儿上,赵锦熙真想学着电视剧里面的武林高手,伸手一挥将他打晕。 当初学什么医术啊,学一些防身的武术多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两人的实力悬殊,让赵锦熙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家毕竟有武功傍身,真要动起手来,指不定谁吃亏。刚才就该把药匣子放在身边,给他尝尝升级版的迷烟。 墨凌云安静了许久,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伸出左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将一条腿从赵锦熙身上迈开,深情款款的盯着女子带有红晕的面颊。 “你若是肯听我的话,我就马上起来,不然我就这样躺着。” 在听到如此豪横的言辞时,赵锦熙当真是有些按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为了能让这个醉酒男麻溜的起来,她抽动了一下嘴角,及其配合的应了一声。 “你可记好了,这可是你亲口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以后不是以后,是从现在开始,不许让梓辰那么称呼你,只有我才可以,嗝。”墨凌云一字一句无比认真道,说罢还打了一个酒嗝,熏得赵锦熙皱了皱眉头。 看这话说得头头是道的,都有些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借着酒装醉。有哪个喝醉酒的人,说话还能像他这般利索的 听他说的这些孩子气的话,赵锦熙的老脸瞬间就羞红了。弄了大半天,就吐出这些废话来,这管的也太宽了。 赵锦熙抬眸看着这个只有一拳之隔的男人,忍不住打趣道:“若我不照做呢,你当如何” 听完赵锦熙的答案,墨凌云不由得咬着下唇,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 认识这么久以来,赵锦熙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呆萌的一面,真想用手捏捏他的脸,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严肃点儿。”听到女子的笑声,墨凌云脸色一沉,开口阻止道。 谁规定不准笑的,笑又不犯法,看着眼前的男人,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靖王殿下管得也忒宽了些,我就笑了怎么着笑一笑十年少,你难道不懂吗” 赵锦熙被男人的身板压得喘不过气来,说话的时候声音略带着些许喘息,听着有些摄人心魄。 她的容貌本来就是南宥难得的绝色,笑起来越发的迷人,让万物都失了颜色。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让人渐渐沉沦。 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赵锦熙带着面纱,墨凌云只是看了她的眼睛,就觉得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同。 “我想怎么着我想你马上就知道了。”墨凌云故作深沉,跟赵锦熙打着哑谜,然后用实际行动给出了他完美的答案。 他俯下身子,冰冷的唇瓣轻轻的落在女子的唇上。这一瞬间,赵锦熙的脑子变得空白,古代人都这么随意的吗 墨凌云自顾自的傻笑起来,像是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脸得意道:“你现在知道了,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就算是现代人的思想,赵锦熙对他这般的孟浪行径还是有些不喜,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初吻被一个酒鬼夺走了,整张脸都羞得绯红。 她终于明白秦昊为何不让他家主子喝酒,这简直就是无赖啊,真要在外面喝醉酒,皇城就有好戏看了。 “墨凌云,你过分了啊,赶紧麻溜的起来,你是想压死我吗我不是猴子,你也不是五指山,为何弄得这般糟心”赵锦熙耐着性子,盯着眼前的男人咬着牙道。 男子索性葛优躺,侧着身子压在赵锦熙的身上,嘴角挂着笑意:“不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若是不回答啊,我就躺着不走了。” 躺着不走了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怕是要炸锅!赵锦熙听着他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差点吐出一口老痰血。 平日里那般正经的冰块脸王爷去哪儿了,喝了几盏酒就醉成这样赵锦熙严重的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可是却找不到证据。 “好好好,我投降,我服了你了,就照你说的做,这下总可以起来了我腿麻。”赵锦熙硬着头皮应下了对方的无理请求,只求自己能够得到解脱。 被这么一个大块头压在身上,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最关键的是她腿真的麻。若是有大力金刚脚,真想一脚踢飞了这个登徒子。 “除了梓辰,白绍康也不准如此亲昵的称呼你,你要答应我,我就起来。”墨凌云嘟囔着嘴道。 今晚真的是见识了什么叫无赖了,这是把她当猴耍呢。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惩罚自己,如果自己有罪,请让律法来制裁自己。 “都答应你,都答应你好了!现在没什么问题了,还不快起来”赵锦熙看着手上的红色宝石,恨不得用毒针毒死他。 男人见她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嘴唇贴在红如胭脂的小脸上:“还有啊,你不能” 不等墨凌云把话说完,赵锦熙蓄力待发,伸手将他狠狠的推了出去。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再听他说下去,怕是要等到天亮。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墨凌云你别欺人太甚!”赵锦熙骂骂咧咧道。 墨凌云刚才只顾着矫情,根本没有想到会被赵锦熙无情的推出去,整个人跟木头似的躺在地上。 大概是地上太硬太凉,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躺了一会儿就挣扎着起来蹲在地上,抬头正好对上赵锦熙带着怒意的眸子。 男子一脸疑惑的盯着赵锦熙,仿佛是在说我是谁我在哪儿。赵锦熙刚才可是铆足了劲儿,好不容易才摆脱这座五指山,呼吸这才渐渐顺畅些。 刚才她也是急了,下手有些重,谁让墨凌云得寸进尺呢,要不是念着帮过自己的情分,她估计得用脚狠狠踹一脚。 “蹲着干什么,起来,你蹲着让我压力三大。”赵锦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淡淡然道。 墨凌云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整个人都肃穆了几分,站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赵锦熙,仿佛人间清醒了一般。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动一霎 “你你深夜至此所为何事”赵锦熙转回身子,不敢去看他,心跳有些加速。 墨凌云大步走朝着赵锦熙走去,伸手死死的将她揽入怀中,两人如此近的距离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我承认我输了,你能不能别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毕竟我们是盟友合作的关系,你别跟其他人靠得太近。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前提是不要伤害到我皇兄,他待我很好很好,所以我不能伤害他。”墨凌云凑到女子的耳边低沉道。 赵锦熙听罢,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墨凌云原本就无心皇位,她实在没有必要将人家牵扯到权力的漩涡之中。 若不是墨北辰处心积虑想利用她,孟氏母女等人不怀好意的陷害她,自己当初断然不会去找人联盟。虽说那些人不是针对自己,到底是占了原主的躯壳,诸多事情多有无奈。 男子抱着女子不撒手,良久无言,两人就站定在窗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他俩身上,如此良景有说不出的美好。 赵锦熙对墨凌云的态度感到有些惊讶,这还是之前的冷面王爷吗,眼巴巴的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墨凌云向人低头的样子,就算是两人达成联盟,那也是自己求着人家才是,现在这般算是什么事儿。 “你今日为何会对我说这些话,你不后悔吗”赵锦熙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墨凌云闻言,身子靠前了些,抱着她的手略略收紧,两人鼻尖挨着鼻尖:“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因为我” “我的王爷呀,你可让属下好找,我们还是快回府。你若是有什么话想对赵大小姐说的,明天说也是一样的,天色已晚,赵大小姐得休息不是。” 不等墨凌云把话说完,屋子的门再次被打开,两人的耳朵里飘过碎碎念的惊讶声。 倒是赵锦熙回过神来,侧着身子看过去,只见秦昊一脸尴尬的推开门,大步向他们走来,忙不迭的将墨凌云拉到自己身边站定。 春桃和夏枝紧随其后,看到屋子里的二人暧昧不清的关系,顿时涨红了脸,这也太大胆了。还好有她们守在院子外面,要是让孟氏安插的眼线瞧见,又得是一场轩然大波。 “那个赵大小姐别跟我家王爷一般见识,王爷他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酒量着实有些差劲,喝醉酒的时候对着一棵树都能说上半天。 今晚都怪属下一时疏忽,没有看住王爷,让他贪了杯。若是王爷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些,属下这就带着王爷回去醒酒。”秦昊扶着步子虚浮的墨凌云,挤出尴尬的笑意给赵锦熙赔不是。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家主子实在是太任性了,大晚上的跑来赵大小姐的房间里,举止还如此亲密。 秦昊在院子外面望风的时候,看到窗子上面渐渐合为一体的人影,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还好他出现的及时,不然主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时期呢。 赵锦熙轻咳了一声,看着屋子里的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都怪这个男人长得太妖孽,一不留神把自己带进沟里去。 “我说秦侍卫,你还杵在这里瞎解释什么呢,赶紧带着你家酒鬼王爷走啊!你是怎么当差的呀,知道你家王爷酒量不好,那就好好看着呀。 这夜深人静的跑来我家小姐的屋子,算是怎么回事儿真是太欺负人了!若是有下次,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王爷,直接拿着棍棒撵人!”夏枝看到墨凌云醉酒的模样,立马就沉不住气了,指着秦昊就是一顿劈天盖地的臭骂。 秦昊无故被人数落了一顿,心中觉得有些委屈:‘王爷借着酒胆见心上人,自己反倒挨骂,真是造孽啊!’ 面对夏枝的呵斥,他竟无言以对,只得配合的像小鸡吃米一样的点着头,谁让王爷有错在先呢。作为王爷的属下,就得有随时替王爷背锅的觉悟。 春桃见夏枝声音高亢,生怕她惊动了其他人,连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使了一个眼色。 等夏枝冷静之后,春桃这才舒了一口气看向秦昊:“今晚之事,还请秦侍卫务必保密,这样对靖王殿下和小姐都好。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带着靖王殿下离开” 秦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小脸绯红的赵锦熙,带着墨凌云消失在夜幕之中。 墨凌云被秦昊带走之后,锦绣苑终于安静了下来。赵锦熙看着窗子的方向发愣,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刚才秦昊进来的时候,墨凌云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话听到一半还真是吊人胃口。 春桃和夏枝只当她是被墨凌云孟浪的举动吓住了,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压压惊。直到赵锦熙的神色恢复正常后,两人才拉着她到床上躺下。 “恕奴婢多嘴,不知小姐是如何看待靖王殿下的”春桃是个心细的,她何尝看不出墨凌云对赵锦熙的心思,是以她才会忍不住多问一嘴。 墨凌云作为王爷身份贵重,待赵锦熙也是真心实意,若有这样的良人相伴,不失为是一桩好姻缘。 被春桃这么一问,赵锦熙再次陷入了沉思,她不知该如何看待自己和墨凌云之间的关系。 当真是应了那句词中的话:‘剪不断理还乱。’ 春桃见她没有反应,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开口解释道:“小姐,奴婢看得出来,靖王殿下待你是真心的,一点也不像那些虚与委蛇。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时日以来,奴婢都看在眼里,靖王殿下何曾这般对人上心过。小姐也别恼,正是靖王殿下待你真心,才会找你吐露心迹。” 清醒之人说的话,未必有几分真,如果喝醉了还能心口如一,便算得上是坦诚相待了。回想过去的种种,墨凌云处处袒护自己,的确不像作假。 男子谪仙般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里,还有那令人窒息的蜻蜓点水般的吻。 “小姐,你是有什么顾虑的吗靖王殿下与小姐可谓是天生一对,小姐切莫错过了。”春桃浅浅一笑道。 这丫头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情事,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有她为赵锦熙把关,准是没有错的。 赵锦熙被春桃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着急做起红娘来了。 “墨凌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能有这样的人相伴,应该没有缺憾,只是我暂时没有考虑这些,你也莫要胡说,让别人听去了不妥。” 若是寻常百姓家,这样的男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墨凌云的身份让她不得不审视自己。 前世的原主何尝不是对墨北辰痴心一片,那带有目的色彩的婚姻,让赵白两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现在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取代了原主的位置,在各方势力之间辗转。 一想到原主惨死的模样,赵锦熙就百感交集。墨凌云身为皇族之人,又备受皇帝喜欢,跟这种地位尊崇的人谈白首之约,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她现在什么都不愿多想,用心保护好身边的人就足够了,没事儿的时候当一条咸鱼也不错。 昨晚让墨凌云那般闹腾,赵锦熙睡到日晒三竿的时候才起身。洗漱之后简单的吃了些早点,就忙着赶往灾民安置点。 墨凌云和墨梓辰叔侄俩一早就过来了,墨梓辰看到赵锦熙的身影时,挥手跟她打招呼,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锦熙,你可是没休息好其实你也不必每天都过来,这里自会有人张罗。”墨梓辰见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担心道。 赵锦熙闻言摇了摇头,抬头就看到墨凌云站定在墨梓辰身侧。对上他那张脸,不由得想起二人亲吻的画面,心跳瞬间加速。 相比赵锦熙的反应,墨凌云就镇定的多,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脸不红心不跳。 “咳咳咳!梓辰,昨日我跟皇兄提议让宫里的御医出面协助,你去外面看看他们人来了没有。”墨凌云轻咳了几声,看着墨梓辰冷冷道。 墨梓辰先是一愣,随后拱了拱手,很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不用想也能猜得到,这又是醋坛子被打翻的现场。赵锦熙一边给病患诊脉,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觉得六皇子为人坦荡,跟这样的人交朋友是人之幸事,你别误会。”不知怎的,赵锦熙鬼使神差的给墨凌云解释了一通,等她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墨凌云听着宛如黄鹂般的声音,眸子一下亮堂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随你,你高兴就好。”他低头拧干帕子递给赵锦熙,面不改色道,内心却按奈不住欢喜。 赵锦熙见他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帕子。 只要别人不记得,尴尬的就是自己。难不成他昨晚真是喝醉了酒,醒来之后就什么都忘了 “你昨晚可还好”赵锦熙心虚的问道,墨凌云顿了顿,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给赵锦熙打下手。 赵锦熙将用过的帕子递给他,他起身换了一盆水,才看向赵锦熙开口道:“不知你何出此言” 墨凌云一脸淡定,目光不小心落在赵锦熙红若樱桃的唇瓣上,昨晚的画面立马浮现在脑海里,心也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祸所为 “呵,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这里就麻烦靖王殿下多费心了。”赵锦熙说罢,转身离开了,并没有让人看出她的心思。 昨晚的事情难免有些难以启齿,不然她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墨凌云。 让人心中不平的是,人家压根儿就不记得此事,就连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偏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而且还是说不出口的那种。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赵锦熙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千百回。 看着女子的身影渐行渐远,秦昊不知从哪儿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墨凌云刚才一门心思都放在赵锦熙身上,被眼前的人影着实吓了一跳。还好秦昊提前吱了一声,否则怕是要被误伤了。 “王爷为何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属下知道王爷您对赵大小姐有意,可是你藏着不说,人家怎会知晓你的心意呢”秦昊在墨凌云身边低声耳语道。 都说墨凌云酒量差,却不知他还有一项异于常人的本事,那就是无论醉成什么样子,发生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秦昊作为他身边的心腹,自是知晓此事的。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起昨晚的事情,墨凌云就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哦,你觉得本王有机会说吗” “哎呀王爷,昨晚天赐良机呀。您完全可以借着酒劲壮胆,直接向赵大小姐说明你的心意,这是多好的机会呀,结果被白白浪费了。”秦昊有些惋惜道。 墨凌云给了他一个杀死人的眼神,嘴角抽动了一下:“哼,就你聪明!难道本王就不知那是机会,不知是谁坏了本王的计划” 秦昊闻言,后背直冒冷汗,也怪自己昨晚太心急了,情急之下就将墨凌云带回王府,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有多愚蠢。 “这个嘛王爷,属下先去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属下先行告退。” 那双冒着寒光的眼睛简直就是要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着墨凌云没发火,还是保住狗头要紧。 等秦昊走了没多久,墨梓辰跟随几位御医来到隔离区,此次胡御医听闻了城外瘟疫的事情,也跟着一起过来。 几个人先是观察了患者的病情,然后在一旁低声交谈了许久,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解决之法。 赵锦熙站在一旁听着那些御医的谈话,心中有些疑惑。 “胡御医,虽说洪涝之后易出现瘟疫之症,不过在此之前,我让人在灾民安置点悉数消毒,就连一切可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是小心打点,如此还出现这么多的患者,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赵锦熙仔细回想了赈济灾民的前前后后,加上她给那些患者诊过脉,隔离区染上瘟疫的也就是前几日发现的人数,此后的传染人数便没有增长。 胡御医一听这话,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微臣倒是忘了赵大小姐懂得医术,不知您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赵锦熙身为医者,自是知晓身染瘟疫的患者是何境况。 身染瘟疫的患者初始憎寒而后发热,头身疼痛胸痞呕恶,日后热而不憎寒,昼夜发热,日哺益甚,苔白如几积粉,脉数。若不及时医治,死亡率极高。 除此之外,腹泻、咳嗽、喷嚏、皮疹、失血性休克等,也是瘟疫出现的症状。 想想墨北辰屠杀那些无辜的灾民时的狠辣,说不定这突发的瘟疫时间就是这位四皇子的杰作。 好巧不巧,他们前脚将灾民赶出城,镇国将军府的人后脚就带人赈济灾民。为了不让太子身陷囹圄,墨北辰作为他的智囊,极有可能对灾民下手。 只要将这些灾民尽数屠杀,众人就挑不出太子一党的错处来,而最好的契机就是来一场人人畏惧的瘟疫,这样就有借口忽悠皇帝下旨屠杀城外的灾民。 “若要谈医术,我自是不如几位御医,不过这瘟疫是什么病症,我还是能辨别一二。起先那些身染瘟疫的患者,我已经写下药方,再命人抓药煎服,身体倒是好了不少。 不过有一点令人费解,我每日观其脉象,瘟疫之症倒是褪去了,他们的脸色却有些苍白消瘦,着实有些蹊跷。 瘟疫的传播扩散,不过就是水源吃食,还有就是身体孱弱者接触到传染源,较之康健者更容易染上瘟疫。 我想会不会是在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而这个症结并非是我们所想的瘟疫传染”赵锦熙将自己最近几日的病例脉案拿给胡御医查看,顺便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若真的只是瘟疫,她穷尽自身所学,也会护住这些灾民。让人后怕的就是后者,要是有人在某个环节使了绊子,没有及时察觉,那就是一条无辜的性命。 有些慢性毒药起初并不会被人察觉,等到察觉的时候,一只脚差不多就踏进棺材了。 “赵大小姐所说,正是微臣心中所想。许多病患并没有身染瘟疫的症状,而他们的脉象又及其虚弱,倒是有可能是后者。”胡御医经过赵锦熙这般提醒,越发证实了心中的困惑。 “多谢胡御医解惑。” 赵锦熙心里琢磨着,随后抬头看向白绍康:“表哥,听闻之前的那口水井被封了是吗” 得到胡御医的答案,她越发肯定问题就出现在水源上。 白绍康正在一旁帮忙堆放今日的必需品,听到赵锦熙的声音,连忙点头应了一声。 “之前闹出瘟疫,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你跟我说过水源和吃食上面马虎不得,我就让人封了那口井,再命人挖了一口水井,那处水井跟皇城接壤,准是不会有错儿的。” 这或许就是关键所在,赵锦熙听罢,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的。 “麻烦表哥带我去看看之前的井水,但愿能找到答案。”赵锦熙开口低沉道。 白绍康在前面带路,众人都随他朝着之前废弃的水井方向走去。 为了不让其他人接触到那口井水,井口被一块笨重的大石头压着,好几个人合力才将石头挪开。 墨凌云站在赵锦熙身旁,命人在井中取了一桶水。赵锦熙蹲下身来,用银针查验了一番,脸色很是难看。 胡御医等人也上前查看了那桶井水,没过多久脸色就跟赵锦熙一样差,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瘟疫不是天灾,而是所谓的人祸! 赵锦熙在一旁等着胡御医等人的结果,如果只有她一人证实这口水井被人下毒,其他人未必会相信。 几位御医是宫里的人,代表的都是皇帝的意思,如果有他们一起证实此次瘟疫是人祸而非天灾,那灾民们就有救了。 不然即便她能替这些灾民治病,一个月的期限过后,他们一样会死在冰冷的长剑之下。 墨凌云察觉到她的担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尽管放心,这几位御医为人还算正直,不会出岔子的。” 赵锦熙侧着脑袋看了墨凌云一眼,眉头才舒展下来。 几位御医分别查验了那桶井水之后,得出一致的结论:‘水源被人下毒了!’ 胡御医跟几位同僚交谈几句后,眸子里露出一抹喜色:“此次多亏了赵大小姐相助,否则我们还不知该如何下手。诚如赵大小姐所料想的那样,原来被封锁的井水被人动了手脚。 还好白公子为灾民考虑周全,及时换了水源,否则长此以往便会让人身体孱弱。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刚开始不易被察觉,好在发现及时啊。” 听到胡御医的解释,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背后下毒的人实在太有损阴德了。 亏得白绍康听了赵锦熙的话,在水源和吃食上面严格把关,这才没有让背后之人的阴谋得逞。 若不是现在发现了症结所在,等到一个月的期限将至,即便灾民没被毒药毒死,也会被墨北辰屠杀,到头来一样逃不过死亡的宿命。 令人可恨的是,墨北辰为了给太子脱罪,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毒害灾民,让人根本查不出所中之毒。 赵锦熙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转身看向胡御医:“水中的慢性毒药,是提取的一种名为山马林的植株汁液,不妨用草乌、川乌、附子、雪上一支蒿等各五钱制成药丸,用热水送服即可解毒。” “多谢赵大小姐提醒,微臣一定竭尽所能医治病患。”胡御医拱手恭敬道,随后跟几位同僚一同离开,商量研制解药的事宜。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胡御医他们很快就能制出解药来,这次多亏有你。”墨凌云看向赵锦熙轻声道,眼里都带着笑意。 现在找到了病源所在,所中之毒也有了眉目,只需要耐心等胡御医他们制作解药便是,用不了几日就会医治好这些患者。 赵锦熙回去也没有闲着,她让人去药铺抓来药材,亲自动手研制出一些解毒药丸,用以一些情况比较严重的患者。 因为发现及时,众人齐心协力共同渡过难关,原本一个月的期限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让隔离区的患者恢复康健。 赵青云心疼赵锦熙累坏了身子,便向墨凌齐讨来了赈济灾民的差事,为灾民也是尽了不少力。得知隔离区的灾民悉数治愈,墨凌齐甚是欣慰,在宫里大摆宴席,对有功之人论功行赏。 赵锦熙原本是不想参加这样的宫宴,以免让自己太过显眼,不过皇帝就跟知道她会找借口推辞似的,提前跟她打了招呼不得推辞宫宴,是以她只能如期赴宴。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请求册封 走进大殿,赵锦熙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撇开她与墨凌云两人的关系不说,最近赈济灾民的事情,也足以成为众人谈论的焦点人物。 与其被他人在背后品头论足,倒不如找个安静的地儿好好吃喝一顿,不枉自己走皇宫一遭了。正当赵锦熙吃着桂花糕时,眼前却多了一个人影。等她抬头一看,就与墨北辰四目相对。 “赵大小姐真是好雅兴,不知赵大小姐可有时间与故人叙叙旧”墨北辰开口轻声道,脖颈子包扎着一层纱布。 赵锦熙对这个不速之客并不感冒,闻言只是轻笑了一声。墨北辰最是会虚与委蛇,如今却是这般沉不住气,就连妆模作样的功夫都懒得做了。 或许是他在赵锦熙手上吃过太多的亏,以至于心中产生了不忿,这些挫败感成为折磨他的梦魇。 “既然四皇子相邀,臣女自当相陪。”赵锦熙淡淡然道,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离开了大殿,墨北辰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赵锦熙在一个幽静小道上停住了脚步,大殿上的人都顾着推杯换盏,压根儿没注意席间少了什么人。 面对如此好的景色,赵锦熙索性在石凳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宫里的奇花异草,丝毫没把墨北辰当回事儿。 “赵锦熙,你够了!我自问对你痴心一片,你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动手”墨北辰到底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赵锦熙失足落水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 在上次奉旨屠杀灾民之时,赵锦熙对他是满眼的厌恶,甚至不惜对他动手。 回想过去的种种,即便自己起先为了获得将军府的助力,故意接近赵锦熙,终究也没有做什么伤害过赵锦熙的事情。 “此事就连皇上都说不必再提,四皇子何必揪着不放呢”赵锦熙言语有些冷淡道,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哼,我奉劝你莫要作茧自缚,若是再有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墨北辰气得咬牙切齿,看向赵锦熙警告道。 若不是有他在皇后面前周旋,赵锦熙都不知被皇后杀了好几回。皇后最是看重太子和自己的荣宠,一旦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利益,便只能是死路一条。 墨北辰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对赵锦熙旁敲侧击了一番,只希望这个女人能够承他的情安分老实些,不要跟墨凌云走的太近。 赵锦熙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浅浅一笑道:“那就多谢四皇子提醒了,只是臣女和您并不是一路人,您还是不要在臣女身上浪费心神。” 虽说这具躯壳已经换了芯子,他能对原主如此狠辣绝情,难道还幻想自己能够被他另眼相待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坏到骨子里的人,根本就无可救药。 说罢,都不等墨北辰作出反应,赵锦熙起身便要离开,临了又说了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自己一定万无一失吗我很想知道,你在对那些灾民痛下杀手的时候,是否有过些许犹豫 你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不会做噩梦吗我不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冷漠残忍,不知这世间可有令你眷恋之人” 赵锦熙的话就像冰刀子一样刻在墨北辰的心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意义何在。 从他记事起,在皇后的教导之下,自己便养成了不择手段之人,为了能达成自己的野心,甚至可以算计身边所有人。 “赵大小姐是在质问本皇子吗那些无用之人,活着也是碍眼,我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少受一些苦罢了。”墨北辰扔下冷冰冰的话,拂袖而去。 他才不在乎赵锦熙是如何看自己的,既然已经闹僵了,再装模作样也没有什么必要。 等墨北辰走远之后,赵锦熙才慢慢走回大殿,等她再次对上墨北辰时,对方早已经摆出一副虚伪的嘴脸,这么厉害的反派不去登台子唱戏,都有些浪费人才。 墨凌齐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向了大殿主位,大殿之上瞬间歌舞升平。 “今年的天灾较之以往,甚是严重。还好有诸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护我南宥百姓安康,诸位尽情畅饮,待会儿朕自当要奖赏有功之人,朕敬诸位一杯。” 墨凌齐说罢,举起身边的酒盏一饮而尽,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众人闻言皆举杯附和。 “白老将军的孙子白绍康真是人中龙凤啊,年纪轻轻就心怀天下,果真是后生可畏,相比白家公子,此次赈济灾民的幕后诸葛,也当列入奖赏之中。”墨凌齐看向众人道,大殿之上的人都心照不宣,自然猜到墨凌齐说的是谁。 古代女子比不得男子,即便立下不世之功,也不能像男子一般立于朝堂之上,无非就是被赏赐一些黄白之物。 一介女流自然记不起千涛骇浪,如论如何都越不过朝中的勋贵,一想到这里,大殿上的那些人都暗暗窃喜。 “定国公之女赵锦熙在何处啊”墨凌齐在大殿上寻找赵锦熙的身影,奈何赵锦熙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是以并没有看到她。 赵锦熙本来就想着安安静静的吃喝,等到散场之后再悄悄离开,没想到地方都还没有坐热乎,就被皇帝当众点名。 “臣女见过皇上。”赵锦熙知道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墨凌齐看到眼前的女子,就跟捡到宝似的,露出和蔼的笑容:“赵大小姐快快平生,此次天灾,多亏了你的锦囊妙计。白老将军在朕面前提起你这个外孙女,一双眼睛都泛着光。 朕跟白老将军相识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高兴,比自己打了胜仗还自豪。还有瘟疫一事,也是有赵大小姐的提醒,才没有酿下大错,朕自当论功行赏!” 经历了此事后,墨凌齐对赵锦熙有些刮目相看了,眼前的女子不似其他的女儿家养在闺中毫无见识,不仅是个有主意的,而且处事有章法,一点也不矫情。 墨凌齐都有些羡慕赵青云和白石两个人,要是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闺女,那该多好啊。想到自己的皇子公主们一个个不让人省心,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时候,鼻尖就忍不住泛酸。 “皇上谬赞了,这次能解决天灾之困,都是因为大家的功劳,并非是臣女一人之功。”赵锦熙闻言很是镇定道,丝毫没有被皇帝褒奖而感到沾沾自喜。 她的本意就是救死扶伤,作为医者的职业病,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灾民受苦。她才不会像朝中的官员们那般,为了争夺所谓的功劳,一个个都跟乌眼鸡一样斗狠。 “赵大小姐不必谦虚,你的功劳朕心中有数,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朕一定达成你的心愿。”墨凌齐见赵锦熙不以功劳居功自傲,还表现得如此谦逊,对她的印象更好了些。 “朕素来都是赏罚分明,既然赵大小姐不知道想要什么赏赐,朕便赏赐你黄金万两,绫罗绸缎千匹,珠宝首饰一箱,古玩字画不等。”墨凌齐见她迟迟不肯开口,就当着众人的面为她做主了。 听到这般丰厚的赏赐,大殿之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早知道皇帝如此大方,他们当初就该争着去做好事。今日的赏赐,那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破天富贵。 他们这些人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争得一个功名,过上好日子嘛,自己终其一生的俸禄,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得到的赏赐的零头,着实有些汗颜。 见赵锦熙得到这么多赏赐,席间的孟氏和赵沁儿母女心肝一阵阵的疼。都说富贵险中求,她赵锦熙真是命大,如此天灾人祸还能得到皇帝的嘉奖。 “多谢” “等一下!”不等赵锦熙把话说完,就被一个低沉而透着寒意的声音打断。 在这种场合下,敢如此大胆的人也就只有墨凌云了。 墨凌齐肯下如此大的血本,除了因为赵锦熙立下大功之外,还有一层是因为墨凌云的缘故。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很是看重赵锦熙,所以在赏赐上面都是史无前例的丰厚。 他都已经做得如此地步了,这个弟弟又是想唱哪一出啊,那么不成让他这个皇帝封一个官职给赵锦熙就算自己肯,大殿上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 “凌云啊,你对赵大小姐的赏赐有什么建议吗”墨凌齐试探性的问道,他是真怕墨凌云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要求,毕竟封一介女流做官,目前还史无前例,朝堂上的老家伙们还不把宫殿的顶给掀翻。 墨凌云听罢,起身走向赵锦熙,看向大殿上的墨凌齐开口道:“定国公之女赵锦熙虽为闺阁女子,却心系天下苍生,救百姓于水火,实乃我南宥之福,若是以黄白之物赏赐,岂不是沾染了铜臭气 赵锦熙赈济灾民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这些金银珠宝,即便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物,也比不上她的心胸,是以还请皇兄收回成命。” 墨凌齐听罢,得知他不是求官职,便有些好奇道:“不知凌云想让朕赏赐些什么,这着实有些为难了。” “若是皇兄不知该赏赐何物,不如就册封定国公之女赵锦熙为郡主,以作褒奖。”墨凌云轻飘飘的吐出这些话,引得众人一片哗然。 自古以来,亲王勋贵之女才能有资格册封郡主,赵青云位列国公之位,赵锦熙若是封为一个乡君县君倒是无可厚非,册封赵锦熙为郡主,实在有些牵强。 这就跟女子想入朝为官一样,难于上青天!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安宁 听到墨凌云为自己请求册封,赵锦熙的小嘴呈现出一个微张形状。刚才的黄金珠宝古玩字画,就已经算得上是皇恩浩荡了,只是一些黄白之物就惹得众人沸腾。 如今还想让皇帝册封郡主的衔头,难免有些招摇,墨凌云果真是厉害,以一人之力让自己成为焦点人物。 大概是感受到女子惊讶的目光,墨凌云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放宽心,就算有人出面阻挠,自己也有法子让皇帝答应。 “赵锦熙她不过就是一个外臣之女,何德何能肖想郡主的位置怀柔知道皇叔对赵锦熙不一般,但也不能太过偏袒她 若是仗着一丁点功劳,就让父皇册封一个郡主当当,那我南宥的郡主岂不是要烂大街了,谁知道其中不会有什么沽名钓誉之人!”不等墨凌齐开口,墨怀柔就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大声质问道。 墨怀柔本来就跟赵锦熙不对付,她自然不想赵锦熙得到郡主的头衔,如此嚣张的人,她怎会让对方如愿。 “在座的各位,恐怕是没几个去过城外的灾民安置点皇上素来爱民如子,可惜身边的大臣不见得如此,本王当初路过皇城之时,不巧就瞧见守城的士兵对逃难的灾民大打出手。 还好有赵大小姐出面护住那些人,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人间悲剧。后来灾民区闹出瘟疫,赵大小姐也不曾放弃那些灾民,拼尽全力保下他们。 可笑的是,所谓的瘟疫不过就是中毒,其中的缘由就不得而知了。若非赵大小姐的仁心,城外的灾民早就变成一具具尸体!” 听到这些,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灾民安置点发生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被百姓们知道其中的内情,少不得会引起动荡,动摇南宥的根本。 墨凌云顿了顿,继续开口道:“试问在座的各位,有哪一个肯对灾民付出赵大小姐这般的真心。看着那些灾民受苦,她比谁都难过,甚至不惜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亲自照顾病患。 她待灾民们犹如亲人一般,从未有过任何轻视之意,得知安置点的人被屠杀,她更是据理力争,为更多的人赢得活着的机会,对着那些无名的坟茔,又落下了多少眼泪!” 墨凌云的目光在大殿上扫了一圈,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后背直冒冷汗。身为国之栋梁,他们还没有一个小姑娘识大体,说出去都有些丢脸。 “你们或许会说本王是有意偏袒,若是你们自认为能够比赵大小姐做的更好尽管站出来,以后这等差事就交给他,待他立下功劳之时,本王也不会吝啬为他求得褒奖!”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像是被伸出去让人打了一样的疼,任谁也不敢站出来夸下海口。 如此费力费钱又不讨好的差事,办的好是功,办不好就是过,谁又能保证自己会有赵锦熙这样的好运气呢。 墨怀柔被墨凌云的话弄得无言以对,咬牙切齿的瞪了赵锦熙一眼,心有不甘的回到席位间。 听了墨凌云的一番说辞,墨凌齐犹如醍醐灌顶,开始重新考虑赏赐的事情。赵锦熙一介女流,能够有忧国忧民的胸襟,实属难能可贵,册封她一个郡主的头衔,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借着此次的赏赐,正好可以敲打敲打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之人,所谓的规矩还不是皇帝的一句话。 “还是凌云你考虑周全,倒是朕疏忽了,册封一事还得容后再议,等朕拟定好封号再颁旨。”墨凌齐苦笑着脸解释道。 作为一国之君,倒也不是吝惜一个郡主的头衔,实在是眼下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此等大事还是需要斟酌再三,总不好敷衍人家小姑娘不是。 “不如以‘安宁’二字作为封号,皇兄以为如何”墨凌云不假思索道。 墨凌齐听罢,先是一愣,随后才惊讶道:“这,这有什么说法吗” “唯愿我南宥安定,百姓康宁,故而以安宁为封号,最合适不过。”墨凌云一字一句解释道,这也是墨凌齐所期盼的。 听到这个寓意,墨凌齐很是欣喜,看来他这个弟弟早就做足了准备,就等着自己松口呢。 “好一个天下安定,百姓康宁,就依靖王所说,定国公嫡女赵锦熙,人品贵重,实为天下女子之楷模,今册封为安宁郡主,以资嘉奖。”墨凌齐到底是对这个弟弟无可奈何,索性同意了他的建议。 因为赈济灾民,就落到这么大的赏赐,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呢,不少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自然也是有人恼怒的。 赵锦熙侧目看着身边的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都已经拒绝了二人的合作关系了,对方为何还要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依着自己的家世,顶多一个乡君县君就算抬举了,眼下得了郡主的头衔,还不知有多少人急红眼呢。 她情愿得一些黄白之物,这样一来就不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墨凌云见她想得入神,满脸疑惑的盯着自己看,连忙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角,轻声道:“还不赶快谢恩,愣着做什么” 听到身侧男子的提醒,赵锦熙才回过神来,跪下身子很是恭敬道:“安宁多谢皇上隆恩。” “别跪着了,快快平身!”墨凌齐微眯着眼笑着说道。 宫宴上,赵锦熙无心吃食,只顾着一人发愣,一直到宫宴散去回到锦绣苑,依然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也猜不透她到底想些什么。 赵锦熙坐在院子里愣了许久,然后起身道:“春桃陪我出去一趟,夏枝留下来守着院子,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我很快就会回府。” 为了不惹人瞩目,赵锦熙和春桃以帷幔遮面,避免让外人认出来。她跟墨凌云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皇城的焦点,多少还是应该避避嫌。 靖王府的守卫见两个遮面的女子登门,又不肯自报家门,就以为二人是想找借口混进王府的,说什么都不肯放她们进来。 见那守卫是个死脑筋,赵锦熙便想到了手腕上的手链,诚如她所想的那样,守卫见到红宝石手链立马改变了态度,让主仆二人进去。 那手链上面的红宝石价值不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此时,墨凌云正在书房看书,听到通传的人说赵锦熙登门拜访,心里多少有些觉得诧异。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赵锦熙还从未主动来过靖王府呢。 “你过来不会是想知道我为何助你得到郡主的头衔”墨凌云看向赵锦熙轻声道,秦昊给两人沏上茶水,便阖上门窗退了出去。 赵锦熙闻言点了点头,很是坦诚道:“不错,还请靖王殿下如实相告。” “呵,如实相告的话,或许你不爱听。”墨凌云答非所问道。 赵锦熙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帮我得到郡主的头衔,还有别的目的不成” 墨凌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久久不肯挪开,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若说有别的目的,我还当真有,我不过是为了让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如此你我二人便休戚与共捆绑在一起。” 在心里有过无数个假设,赵锦熙着实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解释。 “靖王殿下说笑了,记得我们之前相见时,你对我还心有提防,甚至还以为我别有居心,你我二人保持些距离,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赵锦熙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来搪塞,想了许久才说出这么蹩脚的借口。 墨凌云就跟没听见她说的话似的,直接避开了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来回答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多此一举。 见他没有反应,赵锦熙抿了一口茶,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靖王殿下还是如实相告。” 墨凌云没有急着给出答复,心里眼里都是赵锦熙的身影,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就在赵锦熙不再抱有幻想时,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即便我有心护你,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如今你有了郡主的头衔,那些想故意为难你的人,就得重新掂量掂量动你的后果。” 这样的解释果然很受用,赵锦熙瞬间有了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这墨凌云,你犯不着为我做到如此地步,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赵锦熙低下头一脸愧色道,此次册封郡主的事情,着实有些惹眼,她不想墨凌云被他人非议。 墨凌云见她跟自己如此客气,长吸了一口气:“不碍事,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这会儿还是早些回府,省得给人落下话柄。” 话已至此,赵锦熙也不便叨扰,起身离开了王府。前脚才刚踏进定国公府大门,就听到一阵刺啦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哟,长姐如今真是大忙人啊,不知长姐刚才去哪儿了,真是让妹妹好找呀。” 赵锦熙听到赵沁儿装模作样的声音就作呕,根本就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将手搭在春桃的胳膊上正脸都没甩一个,大步向锦绣苑方向走去。 “难怪长姐都不愿意理会妹妹了,妹妹哪里有长姐这样的本事,能够得到皇上和靖王的青睐,弄回一个郡主的头衔。 身份不一样了,行事作风也就不同了,长姐如今哪还瞧得上我们这些姐妹,只怪妹妹我自作多情,念着姐妹的情分在您安宁郡主面前碍眼!” 赵沁儿见赵锦熙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心里很是恼怒,三步作两步堵在赵锦熙面前,话里话外都带着讽刺的意味。看到赵锦熙得到郡主的头衔,她自是要过来添堵。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别有用心 赵锦熙难得的好心情,眼前有这么一只苍蝇乱窜,多少有些不快:“识相点就闪一边去,别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让她这么一怼,赵沁儿的脸色一沉,气得浑身发抖:“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啊,什么安宁郡主,不过就是靖王求皇上施舍给你的,少在我面前耍威风。” 赵沁儿冷哼了一声,随即又嘲讽道:“长姐还拿着郡主的头衔当令箭不成,就算你有郡主的头衔又能如何,不过就是撑撑场面罢了,还能越过人家正经的郡主去 你不说你去哪儿,妹妹我也能猜个七八分,无非就是去靖王府道谢而已,有什么好遮掩的。你若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多好,如此扭捏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什么话难听,她就挑着说出口,脸上还不忘带着笑意。 “我可没有二妹有本事,你这么有能耐,不如去求你那位贵妃姑姑,她对你这个侄女疼爱有加,想来为你求个郡主的头衔不成问题。还有七公主是你的表妹,这点小忙估计不是难事。” 赵锦熙看向赵沁儿冷冷道,她根本没工夫听对方阴阳怪气,见着这种人就觉得倒胃口。赵沁儿在她跟前添油加醋,无非就是想激怒自己,最后好借题发挥。 只可惜赵沁儿打算了如意算盘,这种老法子对付现在的赵锦熙,早就不管用了。 赵沁儿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被赵锦熙这么一说,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赵锦熙,你休要信口开河!你以为所有人都像靖王这般假公济私吗你们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比谁都清楚。 你还当真是个心宽的,城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眼下还不避嫌,我要是你羞也羞死了,还有脸面出来现世,定国公府的脸面都让你糟蹋光了,自己不要脸可不要连累别人!” 曾经的天之骄女竟然被一个废柴挤兑下来,她怎会善罢甘休,就连伪善的面具都懒得戴了,说出来的话实在不堪入耳。 赵锦熙懒得跟她置气,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被打蒙了的赵沁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的望着赵锦熙:“赵锦熙,你个贱人,竟敢动手打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脸!” 说罢,她就像一条疯狗一样扑过来,赵锦熙见状迅速躲开了她的攻击。赵沁儿结果扑了一个空,由于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这样子哪里还有曾经半分的端庄温婉。 “你也别不服气,安宁郡主的头衔,可是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册封的,你若是不服气,大可让皇上封你一个郡主当当,若是不能就夹着尾巴做人! 到底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即便是庶出也是本郡主的妹妹,我那一巴掌就是在教你如何做人,别怪做姐姐的没提点你。 今日的混账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敢在外面胡诌,靖王殿下就不一定像我这样好说话!赶紧滚回你的沁园!”赵锦熙的气场让人胆寒,赵锦熙虽有不甘,也只好收敛起自己的脾气。 谁让人家运气好,得了郡主的位份,真把事情闹到了,后果不是一个庶女能够承受的。 群横利弊之后,赵沁儿强咽下了一口气,余光扫了一下赵锦熙,拂袖而去。 等赵沁儿走远后,赵锦熙的眉头才舒展开,春桃知道她心里不畅快,连忙上前宽慰道:“小姐别跟二小姐一般见识,她就是见小姐立了功劳,心里嫉妒你罢了,奴婢扶你去休息。” 赵锦熙点了点头,主仆二人便回到了锦绣苑。 翌日,定国公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来人都是给赵锦熙道贺的。都说雪中送炭难,锦绣添花的事情倒是不少,这些人自然也免不了俗。 至于这些人当中,发自内心的为赵锦熙道贺的有几个,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众人进府之后,都被安排在国公府的花园,园中的景致倒也不错,不失为一桩风雅。念及赵锦熙外祖父家的势力,诸位皇子都来赴宴了,难得露脸的六皇子墨梓辰也参加了此次宴席。 墨梓辰跟其他的几位皇子不同,并没有带着什么目的过来。在他进府的时候,所有赴宴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这个陌生的面孔。 一群人交头接耳后,才知道这是宫里那位不受待见的六皇子。虽说人家不受待见,到底还是皇帝的儿子,加上之前去灾民安置点照顾灾民,众人看他的眼神倒也多了几分敬佩。 “熙儿妹妹可喜可贺啊。”赵锦熙正在招呼一些女眷,顺便跟她们寒暄了几句,耳边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温柔,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像这种矫揉造作的声音,除了墨北辰就没谁了。赵锦熙回过头望去,只见墨北辰摆出一脸谦谦公子的模样,当真是难为他了。 昨日的宫宴上两人的关系还剑拔弩张,现在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嬉皮笑脸,这等隐忍的本事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回想原主的悲惨遭遇,不难想象出这个男人有多能耐了,别的本事不敢说,隐忍的功夫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如若不然他怎会强忍着恶心,为了获得将军府的支持而勾引原主,还让对方对他死心塌地呢。要知道在上一世,这个男人一直见到的都是被孟氏包装过的丑女。 “多谢四皇子赏光,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今日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赵锦熙只好耐着性子跟眼前的男人说些客套话。 说罢,她便想离开,一点也不想看到虚情假意的嘴脸。墨北辰见状,大步向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熙儿妹妹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呢,你被父皇册封为安宁郡主,我来道贺岂有空手而来的道理。”墨北辰看向赵锦熙浅浅一笑道,眸子里都是柔情。 要说这二人没有一点关系,任谁都不会相信。瞧墨北辰的样子,恨不得把赵锦熙拴在身边。众人犹记得赵锦熙当众拒婚的场面,越想越为眼前的男子感到委屈。 赵锦熙扫了一下精美的木匣子,一脸不屑道:“四皇子能来,已经是臣女的荣幸,何劳您如此破费臣女受之有愧。” 墨北辰这种把戏,她怎会看不出来,若是接受了他这份贺礼,反倒让人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什么了。 要想不让狗皮膏药贴在身上,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保持距离。赵锦熙不想跟他浪费唇舌,转身就要离开,谁知刚踏出一个步子,一只手就被拽住。 赵锦熙回头一看,见自己的一只手被墨北辰紧紧抓住,怎么都甩不开。 “四皇子这是何意”赵锦熙被他轻浮的举止惹恼了,听到动静的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不少人在背后品头论足。 “要我说啊,这四皇子是诸位皇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个,而且又跟太子殿下关系不错,赵大小姐能跟四皇子结为连理,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们瞧他们二人郎才女貌的多登对呀,若是能促成此事,也算是一段佳话,不知赵大小姐有什么不知足。难为四皇子对她情深义重,赵大小姐那么拂他面子,还这般死心塌地。” “谁说不是呢,这么好的姻缘,就算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或许是女孩子家脸皮薄,才拒了皇上的赐婚,没准儿人家心里正懊悔呢。” “之前就听闻赵大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给四皇子,哪里会这么快就变心了,一定是她怕四皇子娶小妾,所以才这般吊着四皇子的胃口,手段真是厉害啊。” 那些人吃瓜群众一个个的脑洞大开,嘴里说着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墨北辰见舆论偏向自己,自是心花怒放的。她赵锦熙要想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算赵锦熙再不情愿,他也有法子让她嫁给自己。 “熙儿妹妹别生气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消消气,你看我今日带了礼物,就当是我跟你赔不是了可好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心尖上的人,就算你再有气,大不了骂我一顿就是了,可千万别跟我赌气呀,气坏了身子,我可是心疼的。”墨北辰在众人面前油腔滑调的,趁着赵锦熙不备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听着那些话,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如今还弄出这般暧昧不清的举止,众人更是笃定了二人之间的情分。 “四皇子这是做什么,休得胡言乱语,你这般行为不是诋毁我的清誉吗你对我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诋毁我,当真是好算计啊。”赵锦熙用力挣扎,想要跟墨北辰保持距离,谁知对方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 “安宁郡主别闹了,你这样多伤四皇子的心啊,你没瞧见四皇子对你痴心一片吗,你莫要再使性子,别让四皇子下不来台。” 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赵锦熙听罢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夏枝见赵锦熙无端受辱,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急得直跳脚:“你们知道什么,少给我家小姐抹黑,我家小姐何时对四皇子有心了,都是没有的事情,为何要这般诋毁我家小姐”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赵阮氏回府 听到那些人口无遮拦的胡诌,夏枝插着腰好一顿怒骂,丝毫不顾忌他们是客人的身份。 众人见这丫头急红了眼,怕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他们,是以都乖觉的闭上了嘴。一些女眷见状,只是白了她一眼,没跟她一般见识。 “熙儿妹妹就原谅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切莫气坏了身子,要不你打我一顿也成,只要你能消气,我受些委屈不妨事。”墨北辰捏着赵锦熙的力度大了几分力道,还不忘用深情的样子看着她。 赵锦熙也不是逆来顺受的,见墨北辰如此虚伪,还拉着自己一起在这么多人面前做戏,心中顿时燃起了一团怒火。她趁其不备,滑动了手中的手链上的红色宝石,对着墨北辰的手腕扎去。 那利刃细如银针,轻轻扎一下并不会有受伤的痕迹,即便对方想发难,也找不到证据。男子的手腕感觉到一丝针扎的疼痛,不得不松开握在手中的女子。 摆脱了难缠的狗皮膏药,赵锦熙立马往后退了几步,跟眼前的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身为皇子,竟然当众损毁女子清誉,简直是不成体统,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你自己去皇兄面前解释。” 墨北辰正想开口时,身后响起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等他回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令人胆寒的眸子。 只见墨凌云一袭白衣,手摇扇子朝自己面前走来,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见过皇叔。”墨北辰一脸心虚的拱手行礼道,谁知墨凌云根本没把这个侄子放在眼里,直接越了过去。 “让你受惊了,我们走。”墨凌云走到赵锦熙身边停下脚步,很是深情的看着她。 看着眼前宛如皓月的男子,赵锦熙心里涌出一股暖流。还好墨凌云及时出现,否则她很难保证不对墨北辰做些什么。 良久,赵锦熙才给予对方回应,跟着墨凌云离开了花园。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墨北辰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迫于墨凌云强大的气场,他不敢贸然跟过去。 “多谢靖王殿下解围。”赵锦熙抬眸看着墨凌云低声道。 虽说此次墨凌云没有帮上什么忙,到底还是用自己的身份震慑住了墨北辰,否则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呢。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诸位皇子中,就数墨北辰有手腕,你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说罢,墨凌云端起眼前的茶盏小啜了一口。 他的提醒不无道理,赵锦熙好像想到了什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同意你的要求。” 听到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墨凌云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惊愕道:“你同意我什么要求,我怎么不记得” “你忘了没关系,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有人喝醉了酒,闯入我的锦绣苑,说只要保皇上无虞,一切都好说。 那天晚上我之所以没有即刻答应,是觉得此等大事应该思虑周全,以免日后毁约,今日我便答应你之前的要求,不知你说的话还作数吗”赵锦熙心里犯着嘀咕,以为这些是对方的酒后戏言,成不成都还是未知数。 她之所以抬出这个话题,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毕竟当初是自己提出要跟墨凌云保持距离的。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她若还是这般决绝,那还真是没心没肺了。 墨凌云听到这个答复很是意外,沉默了很久才扬起嘴角:“如此甚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回定国公府,而这个消息对赵锦熙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定国公府的老夫人赵阮氏不日就要回府了,这个老太太因为生下定国公府的独子,原来的国公夫人又早逝,所以被老国公抬为正妻。 赵阮氏为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容不得别人对她有一丝忤逆,她最疼爱的是孟氏母女,对白静兰及其一双儿女根本不待见。 别看赵阮氏长得慈眉善目的,其实心思深不见底,原主这个亲孙女之所以落得悲惨的下场,这位老太太多少是撇不开关系。 或许是自己出身低微,对白静兰这种出身高贵的儿媳妇始终是入不了眼,而孟氏最会投机取巧,时常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所以对这个妾室出身的孟氏喜欢的紧。 就是老太太的偏心,才让孟氏母女越发的嚣张跋扈,连带着野心日益膨胀。原主前世的毁家灭族,少不得有老太太的推波助澜。 可是这些对赵锦熙来说,都是毫不相干的人,若是都客客气气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不是不可以,若是想给自己添堵,她可不会惯人毛病。 “小姐先休息会儿,今日老夫人就要回府,差不多是用过午饭的时辰到,奴婢待会儿再叫醒你。”春桃看向赵锦熙轻声道。 自打得知了老太太即将回府的消息,赵锦熙这几日都心神不宁,脸色很是难看。 有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回来,她自是要养精蓄锐了,不然又怎么能接住人家的大招呢。这时候最得意的莫过于孟氏母女,老太太可是她们的后盾。 春桃和夏枝待赵锦熙睡下,便小心翼翼的合上门窗退了出去,此时在不起眼的角落躲着一个身影。 还有一刻钟就要到未时,赵青云领着阖府上下在大门候着老太太。赵阮氏是个极具虚荣心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十分讲究排场,比宫里的太后还难伺候。 谁让赵青云这个儿子是从她老人家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呢,人家有矫情的资本,府里的人都得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这尊大佛。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定国公府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马车上面是镂空镶金边的花纹,就连上面的穗子都是用极好的丝线缠白玉,这般招摇的派头,整个皇城也只有赵阮氏了。 她这般刻意,弄得就跟暴发户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定国公的亲娘。这些年即便被老国公抬为正妻,那种小门小户的性子,是一点都没消减。 车夫拉开帘子,马车里面走出一位五十上下的妇人,随后见她恭恭敬敬的拿着马凳放在车前,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将手搭在妇人的胳膊上走下来。 别看老太太到了花甲之年,通身都是气派,明明是儿孙绕膝的年纪,却还跟年轻夫人般打扮,头上手上都是钗环珠宝,就连衣服都是捻金缂丝。 众人见老太太回来,一个个都上前相迎,生怕有丝毫怠慢惹得她不快。 “总算是见着祖母了,沁儿可是想念您得紧呢。”赵沁儿第一个冲上前去,将溜须拍马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随后又眉开眼笑的挽着赵阮氏的胳膊,走到老太太跟前撒娇道:“祖母真是越来越年轻了,都快将我们这些晚辈比下去了。” 赵阮氏被她捧得心花怒放,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子,假装生气道:“你这皮猴儿,就会拿你祖母寻开心,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跟你们晚辈相提并论,那不是活成老妖精了吗” “祖母真的是冤枉沁儿了,沁儿不过就是实话实说,我以后若是能活成如祖母一般的模样,那真是好福气呀。孙女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祖母,沾沾祖母身上的好运气。” 赵沁儿紧紧的拽着老太太的手,跟个孩子似的撒娇道,任谁看了都不会将她和心机联系在一起。 赵阮氏闻言摸着她的小脸,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了一脸:“你呀就会嘴甜,真是拿你没辙。” 赵沁儿不愧是得到了孟氏的真传,最是会蛊惑人心,把老太太哄得团团转。赵阮氏对这母女的阿谀奉承很有成就感,这也是孟氏母女能够得到老太太照拂的原因。 “母亲大人受累了,路上肯定吃了不少罪”赵青云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沁儿一眼,然后拱手向赵阮氏说道。 看到自己的儿子,老太太摆了摆手,笑呵呵道:“这算受的哪门子罪呀,只是为府上祈福而已,顺便跟曾经的闺中姐妹聚了聚,看着一家子平安,子孙一个个成器,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众人见状,跟着附和了几句,赵沁儿则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赵阮氏,尽会挑些老太太喜欢的话说,其他人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怎么瞧着少了一个人,大丫头呢,大丫头上哪儿去了”赵阮氏一阵欢喜之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向人群望了一眼。等她确定赵锦熙不在人群里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这个大孙女没日没夜的跟在她身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几个孙女中就数这个大孙女无才无貌,是以她对原来的大孙女没有什么感情,眼里都是鄙夷。 今日是她祈福回府的日子,竟然没有瞧见这个孽障的身影,赵阮氏后槽牙隐隐作响。 众人听到老太太的询问,都伸长了脖子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始终不见赵锦熙的影子。 原本他是想让身边的人去锦绣苑叫赵锦熙过来,谁知孟氏却跟他说已经让人过去了,所以他就没让姚磊去锦绣苑。 刚才只顾着跟老太太说话,若不是老太太提醒,赵青云都不知道赵锦熙没到场。 “祖母别跟长姐一般见识,她呀现在可是了不得了,祖母还是先回府。”正当赵青云不知该如何搪塞过去时,赵沁儿别有用心的火上浇油,生怕老太太不把赵锦熙怎么着一样。 果不其然,一听赵沁儿话里有话,赵阮氏的脸立马就拉垮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添油加醋 “身为定国公府的大小姐,理应给姊妹做出榜样,她自己不懂礼数倒还有理了,难不成还想闹上天去”因为赵沁儿的添油加醋,赵阮氏这会儿是彻底恼了,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呵斥道。 赵青云见老太太动了怒,用阴冷的目光瞪了赵沁儿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老太太如今回府,赵沁儿有人为她撑腰,腰杆自是比以前直了。为了能够得到赵阮氏的疼惜,她故意在人前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赵阮氏本来就疼爱这个二孙女,见她这般害怕的模样,露出慈爱的模样:“沁儿别怕,一切有祖母为你做主,你爹爹不懂这后宅之事,别听他的!” 转而一脸怒容看向众人,其他人见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老太太。 赵沁儿抬眼看了赵青云一眼,横下心来开口道:“祖母离开府里有一段时日了,家里发生的大事儿许是不知道。长姐机缘之下被皇上册封了安宁郡主的头衔,眼下的身份自是不同。 家里的姊妹们,就长姐最有出息,有了显赫的身份,当然就不用这些繁文缛节,按理说我们还应该给长姐行礼呢。” 她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这些话一字一句传到赵阮氏的耳朵里,让老太太愈发的怒不可遏。 “真是岂有此理,我才出去多长时间,她竟敢目无尊长,跟我这个祖母摆起谱来了!”赵阮氏当场大怒,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赵锦熙这个废物能够得到皇帝的青睐,还得了郡主的位份。 虽说郡主的位份尊贵无比,奈何老太太作为定国公府的大家长,向来都是极其看重自己的地位,容不得有任何人的挑衅。 赵锦熙就算贵为郡主,那也是自个儿的孙女,作为晚辈敢在她面前摆阔,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难不成她老婆子还去给一个晚辈行礼 “母亲别生熙儿的气,前些日子城外出现了不少的难民,多亏了熙儿出手才没酿成悲剧,这孩子为了灾民的事情尽心尽力,人都瘦了一圈儿了,她真不是对您” “凤姑姑,劳你跑一趟,去将那孽障请来见我,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敢跟我这个祖母叫板!”赵阮氏哪里还听得进赵青云苦口婆心的解释,当场就打断了他的话,看向身边的凤姑姑怒声道。 “老太太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大小姐。”那位凤姑姑得了赵阮氏的吩咐,风风火火的往锦绣苑的方向去了。 赵青云见事情不妙,狠狠的剜了赵沁儿一眼,忙不迭紧随赵阮氏的身后。 “呵,我还以为得了一个郡主的位份,有多了不得呢。赵锦熙平日里羞辱我们也就罢了,现在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一个蠢笨之人。 祖母可是最讲究规矩的,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祖母失了面子,待会儿且有她的好果子吃,看她还有什么本事全身而退。”赵馨儿面戴薄纱,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除了赵云儿为赵锦熙担心之外,其他人都是奔着看好戏的样子,等着这位大小姐受罚呢。 凤姑姑赶来锦绣苑的时候,赵锦熙还正在午休,耐不住这些人的催促,起身洗漱之后就被凤姑姑一行人带去了大厅。 看这着急忙慌的架势,就知道是府里的老太太回来了,而且少不得有人在老太太面前嚼舌根。 赵锦熙刚走进正厅,就看到赵阮氏怒气冲冲的端坐在主位,赵青云坐在旁边的位置,府里其他人都像是惊弓之鸟战战兢兢。 “孙女给祖母请安。”赵锦熙很是恭敬的给赵阮氏行了一个礼,她今日是有意不出去迎接老太太的,不然孟氏母女的大戏又该如何上演呢。 自己的屋子里平白多了东西,作为医者她又岂会不知那是什么。 赵阮氏抬头看向赵锦熙的时候,顿时被她的样子震惊了,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大孙女向来都是貌丑蠢笨的,这才几个月的光景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更让人添堵的是,赵锦熙竟然长得神似白静兰那个狐媚子,只是赵锦熙比白静兰更有气场,让人有一种不可忽视的错觉。 对于白静兰这个儿媳,赵阮氏是打心底里不喜欢,她是由妾室抬为正妻,自是不待见出身高贵的儿媳,连带着自己的大孙女都厌弃。 刚才回府的时候,赵沁儿可是没少说赵锦熙的坏话,老太太现在对这个孙女愈发的不待见。 “家里的子孙当中,就数你有能耐了,如今贵为郡主,我这个老婆子怕是入不得你的眼我之前一直教导你们要懂尊卑识礼数,你都是记到狗肚子里边去了! 赵白氏再怎么说是个出身高贵的大小姐,到底是她走得早,让你越发的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不知她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的女儿这般不懂规矩,会不会心寒啊” 赵阮氏长得慈眉善目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瞠目结舌,就算自己不是她的孙女,毕竟还占着她孙女的躯壳。作为亲祖母,说出这样诛心的话,当真是可恨! 赵锦熙都有些为原主感到悲哀,难怪她会落得那般悲惨的结局,家里有一个如此偏心眼的老太太,就算亲爹再疼自己的女儿,在孝道面前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孙女的母亲已经走了许多年,祖母为何还要让母亲担罪过今日说到底是孙女的疏忽,还请祖母莫要责怪母亲。”赵锦熙冷冷的看了一眼倚老卖老的赵阮氏。 她可不是软弱无能的原主,伸出脸让人家打,老太太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见她这般伶牙俐齿,赵阮氏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你还敢跟我顶嘴赵白氏本来就是个恣意妄为的女人,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你倒是长本事了,竟敢学着她一样跟我作对!” “祖母是拜佛之人,还是积些口德。”赵锦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语气比之前冷了许多。 这个时代极其看重孝道,若是做事过于应激,反倒是自己吃亏,若不是看在她是赵青云的亲娘的份儿上,还真想让她变成哑巴。 “长姐还是赶快给祖母认个错,祖母心慈定不会真的怪罪你,你以往仗着靖王殿下偏袒自己,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可是祖母呀,你总不能让靖王殿下为你徇私” 赵沁儿闻着屋子里的火药味儿,连忙在一旁煽风点火,恨不得老太太立马就处置了赵锦熙。 听到这话的赵锦熙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若是赵沁儿过于安静本分,那倒是有些不合乎常理了。 “二妹院子里的油和醋恐怕是多得吃不完了,不如分些给姐姐我尝尝,也让我这个长姐沾染些添油加醋的本事。”赵锦熙冷笑一声,看向赵沁儿道。 赵沁儿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连忙走到赵阮氏身边站定,做出瑟瑟发抖的模样,就像是赵锦熙会把自己吃了一样。 “真是家门不幸啊,定国公府怎会出了你这个孽障!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理应知道跟其他男子避嫌。家里还有这么些女眷,你置其他人的颜面于何地 你可是府里的嫡女,底下还有几个姊妹们,你不顾惜自己的名声,也需为她们考虑,你的姊妹日后可是要谈婚论嫁的,就由得你这般糟蹋她们的名声!”赵阮氏将案桌上的瓜果碗碟掀翻在地,指着赵锦熙就是一顿痛骂。 赵阮氏看赵锦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荡妇,或者说是一个即将浸猪笼的女人。 这些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老太太发这么大的火,即便是白静兰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兴师动众过。众人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谁也不敢站出来求情。 “二妹的本事我早就领教过了,真是好伶俐的一张巧嘴呀,若是去茶楼里说书,指不定会挣得盆满钵满呢。 我跟靖王殿下可不是你说的那般,你污蔑我的名声就罢了,难不成还想污了靖王殿下的名声”赵锦熙的声音徒升了一倍,眸子里透着一抹寒光,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赵锦熙别有深意的看了赵沁儿一眼,随后又看向赵阮氏道:“我的名声,祖母倒是无需担心,不过我这二妹嘛,她就不好说了,我之前可是看着她对四皇子有心的很呀。” 让人戳中了心事,赵沁儿的脸被羞得红一阵白一阵,差点就昏死过去,好在她最后挺了过来。 “长姐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今日是祖母回府的大日子,你不出来相迎,还在这里顶撞祖母,我不过就是规劝你向祖母认个错,你倒是想着法子毁我的名声。” 赵沁儿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趴在赵阮氏的膝盖上梨花带雨道。 瞧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受了委屈,赵阮氏将手搭在她的后背上安抚了一会儿,目光阴鸷的看向赵锦熙怒斥道:“你二妹如此袒护你,你不记着她的好也就罢了,竟然在众人面前诋毁她的名声。 你爹是拿你没办法,我可不会惯着你的毛病!今日我就替你死去的娘好好教教你规矩,若是不好好管教你,府里的人怕是要有样学样!孽障,你还不快给我跪下!” “母亲何必跟孩子发火呢,熙儿今日并没有犯什么错,你就大人有大量,这事儿就当是过去了。”赵青云见赵阮氏要惩治赵锦熙,连忙求情道。 赵阮氏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让她跟一个晚辈服软,她怎会甘心。赵青云的那些话,无异于让她更加恼了赵锦熙。 第一百二十章 受罚 “青云你快闪开,你管不了这个孽障,为娘亲自来管教!” 赵阮氏拍案而起,把赵青云推开,看向赵锦熙怒斥道:“你这孽障,还不快跪下,今日谁也别想给你求情!” 看到赵阮氏怒气冲冲的样子,赵沁儿的脸上很是得意。有老太太把持着府里的一切,她赵锦熙再能耐也逃不过老太太的手掌心。 但凡她有半点忤逆赵阮氏的念头,只需将忤逆长辈的罪名宣扬出去,让外面的舆论压制她。 “老夫人恕罪,小姐现在贵为郡主,这样的惩罚有些不合规矩。”夏枝见赵阮氏铁了心要惩治赵锦熙,加上心里有些憋屈,就立马站出来护在她的面前说道。 一个丫头都敢这般趾高气昂,赵阮氏气得咬牙切齿道:“哼,当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都是些没有规矩的东西。你家主子是千金之躯,我老婆子是奈何不得她。 不过你却是贱命一条,我惩治你一个贱婢的权利还是有的,既如此不如就全了你的护住之心,省得我担了这恶名。” 说罢,赵阮氏转头看向身边的凤姑姑,铁青着脸色道:“劳烦你教训一下两个没有尊卑的贱婢,让她们学学府里的规矩!” 话音刚落,春桃和夏枝两个瞬间觉得空气凝滞,不过她们的护主之心却没有半分减退,仍然将赵锦熙死死的护在身后。 凤姑姑得了赵阮氏的命令,一脸凶恶的靠近两个丫头,抬手就是给了春桃一个巴掌,然后不由分说的扯着她的头发,又是一顿猛打。 凤姑姑身后的几个丫头见状,一个个的蜂拥而上,纷纷对春桃和夏枝两人动起手来,下手完全没有个轻重。看她们一个个穷凶极恶的样子,就像是跟这两个丫头有仇似的。 赵锦熙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周身散发出一丝杀气,让人后背发凉。 她伸手旋转了一下红色宝石,慢慢靠近凤姑姑等人,趁其不备向她们几人的手腕划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她们凄厉的惨叫声。 赵锦熙在细如银针的利刃上面抹了一种荨麻草,一旦接触到皮肤,就会奇痒难忍,用手去挠只会出现像荨麻疹一样的红疹。 “老夫人快救救老奴,大小姐她竟敢当着您的面杀了老奴。”凤姑姑等人捂着手腕不住的哀嚎,手里还时不时挠着伤口,让原本就有伤的地方雪上加霜。 手腕上的血顺着手掌滴落在地上,看得人胆战心惊,赵阮氏都没看清赵锦熙何时向自己身边的人动的手,而且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死丫头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出手还这般狠辣! “真是个孽障啊,你这孽障就是来给我添堵的!当真是长本事了,不过就是两个贱婢,你竟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此狠手,你还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吗 就算你贵为郡主,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孙女,我这个祖母难道还不能处置两个贱婢了都怪你爹把你惯得目无尊长,当真是没娘养的混账!”赵阮氏大步向前走了过来,瞪着赵锦熙怒声质问道。 说着扬起手就要对赵锦熙身后的两个丫头动手,赵锦熙哪能如她的意,拉着两个丫头后退了几步,随后站定在她们前面。 “小姐别跟老夫人置气,您就让老夫人出出气,我们不碍事的。”春桃见赵锦熙和赵阮氏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有些害怕她会吃亏,拉着她的手有些着急道。 哪知赵锦熙就跟没有听见似的,将两个丫头护在身后冷声道:“你是我的祖母不假,您老人家身边的婆子丫头是爹娘生养的,我的丫头也是爹娘生养的,不是凭空蹦出来的石猴! 再说我身边的人并没有做错什么,祖母就急着让人对她们二人动手,我自然是要护着身边的人,孙女又何错之有呢” “果然是赵白氏的女儿,学着她一样忤逆我这个老婆子!今儿我就把话挑明了先,你眼下有两条路可以选。 第一条路就是你滚出去跪足了时辰,第二条路就是你继续耍你的郡主威风,至于你身边的两个贱婢,就拉出去乱棍打死! 哼,你是身骄肉贵的金主,我老婆子拿你没法子,不过你身边的两个贱婢可是定国公府的奴才,我要怎么处置她们,想必还是能做得了主的,你最好掂量着办!” 向来极重面子的赵阮氏,如今却在一个小丫头片子上面栽了跟头,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挑衅自己的权威。 今日若是就这样饶了赵锦熙,她以后还如何掌管这个家!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母亲说说就算了,不必跟晚辈一般见识。熙儿最近实在是有些累了,所以在睡过了时辰,你老就别揪住不放了,瞧把孩子们吓得。”赵青云见老母亲动了真格,有心担心闺女吃亏,连忙上前劝说道。 赵阮氏闻言,将他推在一边,不依不饶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纵容这个孽障,她会这般目无尊长吗我作为她的祖母,难道就不能管教自己的孙女 身为定国公府的嫡女,行事作风如此乖张跋扈,我都替她感到丢脸。趁着家里的颜面还没有被这孽障败光,我这个祖母有责任教导她规矩!” 今日就算是说破了天,她都要好好惩治一下赵锦熙,杀杀这个死丫头的威风! “爹爹无需为难,熙儿无碍祖母也是为了熙儿好,才会这般大动肝火。”赵锦熙拉着赵青云低声道,她越是乖巧懂事,赵青云的心里就越发的愧疚。 “祖母回府之前,我就让春桃她们提前叫醒我,以往的时候孙女午睡都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今日却赶巧的很,二妹竟然让人跑到我的院子里加了一味好东西。 府里的人都知晓我有熏香的习惯,那东西掺杂在里面,只需要一点星子,哪里能够嗅出什么味道呢。本来我是打算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面的,谁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误会。 这分明就是有人想离间孙女和祖母之间的情分,如此等不了台面的把戏,倒是真让祖母就这么容易相信了。不知是孙女太相信祖母对自己的情分,还是在祖母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孙女。” 赵锦熙一段即兴演讲后,便大步走出了大厅。赵阮氏听到这些话,气得心口疼,其他话的她是没怎么在意,后面的话分明就是在指责她有意苛待自己的孙女。 “祖母切莫相信长姐的话,她这是在故意攀咬我,我待长姐一向恭敬,怎么想出那样的阴损法子,分明就是她蓄意栽赃!”赵沁儿一脸心虚的解释道。 她赵沁儿做出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又不是头一回,早就轻车熟路了,赵青云怎会不知这个二女儿的心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赵沁儿被吓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就算是她让人在香炉里做了手脚,赵锦熙又能拿她怎样呢,没有证据的事情,说出来也得有人相信才是。况且全府上下睡不着老太太将她这个二孙女当眼珠子疼,谁又能为赵锦熙辩解不成 赵锦熙挑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儿跪了下来,两个丫头见自家小姐代自己受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着陪着她一起罚跪,最后却被赵锦熙拦了下来。 只见她对着春桃耳语了几句,春桃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赵阮氏今日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一直让赵锦熙跪到天黑才放人。在外面跪了几个时辰,膝盖都变得发紫了,感觉这腿就不是自己的。 春桃和夏枝两人扶着她回到锦绣苑,赵阮还下令不许让人给赵锦熙看诊,倒是她小瞧了这个孙女的本事。 赵锦熙让两个丫头拿出药匣子,仔细用药膏敷了一下膝盖上的淤青,等敷上药的时候,膝盖的酸疼就缓解了不少。 “都怪奴婢没用,没能护住小姐,才会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春桃瞧着赵锦熙膝盖上的淤青,眼眶里的泪珠不住的打转。 “你别哭呀,只是一点外伤,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那位祖母分明就是想对你们下狠手,我不过就跪了几个时辰。”赵锦熙宽慰着两个丫头轻声道。 春桃仔细的为她用纱布巴扎好膝盖,夏枝就去小厨房准备吃食。跪了几个时辰,主仆几人都还空着肚子呢。 “不过一日不见,你这伤” 一阵清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赵锦熙顺着声音望去竟是一袭白衣的墨凌云。墨凌云素来喜欢玄色的衣裳,自从上次在城外赈济灾民后,不知怎地就穿上了白色的衣裳。 赵锦熙看着眼前如皓月般的男子,穿着跟自己差不多的情侣装,内心有几分小雀跃。 春桃听到墨凌云的声音,没有感到意外,这种情况她又不是头一次碰到。 墨凌云瞧着赵锦熙膝盖上面的纱布,一脸担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等赵锦熙给出答复,他已经坐到床边皱着眉头,打量着赵锦熙膝盖上面的纱布。 “无碍,就只是一些淤青罢了,今日祖母回府,是我惹得她心中不快。”赵锦熙低沉道。 墨凌云先是一愣,随后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膝盖,非要拆开纱布瞧了才放心。赵锦熙见他这般执拗,只好随他去了。 墨凌云看着赵锦熙膝盖上的淤青,眉头皱得更紧,小心翼翼地将纱布包扎好。 这般温柔体贴的男子,赵锦熙还是第一回看得这么认真,不由得笑出了声。 第一百二十一章 蓄意陷害 “你笑什么”墨凌云看着眼前的女子疑惑道。 “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已,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这位靖王殿下脸上写着生人勿近,谁能想到你还能如此心细体贴。”赵锦熙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墨凌云轻咳了一声,很是认真道:“那个我不是对谁都如此,你别多想。” 赵锦熙一听这话,心跳瞬间加速,露出尴尬的笑意。 墨凌云见她没有说话,此时心绪万千,良久才缓缓道:“你这三天两头的就磕着碰着,就算你懂些医术,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等你好些了,我就教些防身的招数。” 自从赵锦熙在围猎场受伤后,他就想说这件事情,只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何况他们二人的关系在当时并没有像现在这般亲近。 赵锦熙闻言露出欣喜的模样,多学些功夫傍身也是极好的,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那就多谢靖王殿下了,就算不能像您这般身手不凡,用来强身健体倒也不错。”赵锦熙笑着说道。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是不是有些见外了”墨凌云看着娇俏的人儿打趣道。 这话弄得他们二人的关系有多熟悉似的,赵锦熙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话,两人就静静的坐着,屋子里安静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等赵锦熙送走了墨凌云,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才眼巴巴的走进来。 “小姐,靖王殿下过来就是为了看你膝盖上的瘀伤,那靖王殿下还真是能掐会算,隔着好几条街都能知道小姐的状况。”夏枝蹲下身子看了看她腿上包扎的纱布疑惑道。 赵锦熙被这丫头问得一愣,说得人家跟算命先生一样,随后摆出一副无奈的笑容。 春桃将药匣子挪开,挨着夏枝蹲在床边道:“都说靖王殿下天性凉薄,却没想到他待小姐这般与众不同,小姐对靖王殿下有什么看法” 赵锦熙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你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哪有什么与众不同,你休要胡说,兴许是因为外祖父的缘故,靖王殿下才跟我多走动些罢了。” 春桃闻言,拉着她的手道:“小姐说的这些话,也就哄哄自己,靖王殿下可不是那位四皇子,他待小姐如何奴婢都看在眼里,小姐自己也能感受得到。” 为了赵锦熙未来的幸福,她真是操碎了心。赵锦熙听罢,只得想法子岔开话题。 “咱们锦绣苑的李姑姑倒是被孟氏打发去了别处,不过她的侄女李杏儿还在这里,你去把她叫进来,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她。”赵锦熙看向身边的夏枝低沉道。 都这么晚了,找这个李杏儿做什么夏枝在心里犯着嘀咕,倒也没有问别的,麻溜的去了偏房将李杏儿带过来。 “大小姐的精神真是好呀,莫不是午休时辰太久,所以这会儿睡不着奴婢就没有您这般的好福气呀,不知大小姐找奴婢过来有什么差事”李杏儿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道。 李杏儿晚饭过后就已经睡下了,这个时候被夏枝吵醒,心里多少有些懊恼。只是碍于赵锦熙是主子,她多少要做做样子。 赵锦熙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清冷,令人不由得浑身打颤。 李杏儿被这周身的气场震慑住,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谁知背后让人踹了一脚,身子一歪就跪在了地上。等她瞪着怒目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夏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你你疯了不成,竟敢对我动手”李杏儿一脸怒斥道,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夏枝。 夏枝本来就是一点就着的脾气,见她这般嚣张,双手环抱胸前冷哼道:“我倒是没疯,不过我瞧着是有些人得了失心疯,见了小姐还端着主子的架子,当真是没有规矩的!” “你你!”李杏儿被怼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在夏枝这里碰了钉子,她便一脸幽怨的看着赵锦熙道:“奴婢向来都是谨守本分,不知奴婢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大小姐,若是奴婢真的有错,自有大小姐惩治,何故让一个丫头来羞辱奴婢” “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若是这样的话,就真的没有意思了。府里都知晓我有用熏香的习惯,只是今日的熏香有些特别,不知怎的就多了一星子东西。 春桃和夏枝两个都是母亲留给我的人,她们二人待我向来忠诚,至于你这个丫头,我记得你是先前的李姑姑的亲侄女,她老人家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 半路出家来的你,应该跟你姑姑是一个心性,都觉得我这个大小姐软弱可欺,不把我这个主子当回事儿。我今日被那位祖母当众惩治了一番,你说我要如何惩治你呢” 赵锦熙慢慢靠近李杏儿,身子微微前倾,别有意味的冷笑道。 李杏儿被人拆穿了迷香的事情,整个人都僵硬了,她怎会知道赵锦熙还会如此心细,察觉到熏香让人动了手脚。她转而一想,反正今日没有让人抓住把柄,即便对方是大小姐也不能将她如何。 横竖她来个死不承认,赵锦熙总不能屈打成招 “大小姐这是何意,怎会是奴婢的过错奴婢知道你对老夫人不怎么待见,结果没成想却睡过了时辰。想来您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谁知老夫人最重规矩,最后还是罚了大小姐。 大小姐心有不甘,就想将气撒在奴婢的身上。可是伺候您起居的差事,一直都是春桃和夏枝在做,我平日都是做些洒扫的粗活,哪有机会接近大小姐的房间。 今日您无故陷害二小姐,现在又将过错扔给奴婢,我虽是一个不起眼的奴婢,倒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容得大小姐如此羞辱作贱!”李杏儿红着眼眶,说得有模有样,就像真的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赵锦熙捂着嘴笑了笑,扬起嘴角道:“你应该是笃定没有人抓住把柄,才会这样有恃无恐,再说了我也不能屈打成招对不知该笑你天真,还是该笑你愚蠢!” “就像我那位祖母说的,主子想教训一个奴才罢了,还能挑出什么子丑寅卯来我想惩治一个奴才,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还需要给谁一个交代不成”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夏枝,你带着她去外面跪着,天干物燥的,地上的青石真是凉快的紧,就赏她几个时辰。 她若是识趣就罢了,若是想撒泼耍横,你也甭跟她客气,刀子棍子什么东西好使,尽管随意挑去!” 眼前的大小姐简直比恶魔还恐怖,饶是李杏儿如此强大的内心,都差点被吓得昏死过去。李杏儿想趁机逃脱,谁知夏枝得了赵锦熙的吩咐,早早的就捏住了她的胳膊,死死的拿捏在自己手里。 “我说这位杏儿大小姐,你还是乖乖的跪着,我们小姐难得赏赐底下的人,你可莫要不识好歹呀。想想之前杂役房的那位婆子,那是何等的傲气,最后不也被我们小姐弄得皮开肉绽的。 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应该也不怎么抗打,真要惹恼了小姐,我们可是保不住你。别人想得到如此殊荣,还没有这等福分呢!”夏枝生拖硬拽的将李杏儿拉去了外面,半哄半吓道。 原本还鬼哭狼嚎的李杏儿被这般恐吓,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不说杂役房的那个管事婆子还好,一说起那个婆子,就忍不住要做噩梦。 那婆子身上没有一块儿好地方,浑身被打得不成人形。为了不重蹈管事婆子的悲剧,她只好认命的让夏枝拖出去。 惩治了李杏儿,主仆三人才各自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赵锦熙就被两个丫头拉起来梳洗。之前就算是睡到日晒三竿,也是没有人来打扰的。眼下赵阮氏这位祖母回来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规矩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福寿斋。 孟氏母女等人一早就去赵阮氏那里请安,赵沁儿就跟开心果似的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如此和谐的画面倒也温馨。 其他几个孙女不如赵沁儿讨喜,给老太太请了安就坐在位置上。 “祖母昨儿回府一路奔波,想来没有怎么睡好。”赵沁儿伸出芊芊手指给赵阮氏按着肩膀,很有晚辈的乖觉样。 不提还好,让赵沁儿这么一提,赵阮氏也觉得有些奇怪:“昨晚我翻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才入睡,祖母年纪大了,没你们小辈贪睡,只是昨晚的熏香怎么都找不着,兴许是这个缘故。” 她知道这些年来都是孟氏执掌中馈,但是念在孟氏对她很是尽心,又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最重要的是因为赵沁儿的缘故,所以就不想再提及此事。 “老夫人昨晚怕打扰孟姨娘休息,就没有让人去月桂院,奴婢待会儿就去取些龙脑香。”凤姑姑一边倒茶一边解释道。 赵沁儿闻言心中闪过一丝狠意,走到赵阮氏面前委屈道:“祖母勿怪,全府上下都知道祖母喜欢龙脑香,只是这差事儿如今落到了长姐身上,自是该让她安排府中的用度。” 瞧着她人见犹怜的模样,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面的是一颗怎样肮脏的心,即便是像赵阮氏这种花甲之年,真要论起手腕,都不及孟氏母女的一半儿。 当年老太太之所以能够坐上正妻之位,还不是因为自己的肚子争气,为定国公府留下唯一的男丁。 加之老国公的发妻去世的早,是以才能坐上女主人的位置,否则遇上孟氏母女这样的狠角色,早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莫怪我做十五 一听到赵锦熙的名字,赵阮氏就紧皱着眉头,对这个大孙女没什么情分可言。 “她何曾管过府中的大小事宜,何况她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人,府里的事情干她何事,我是不指望她有什么能耐,别三天两头的来给我老婆子添堵就行!”赵阮氏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脸色愈发的阴沉。 赵沁儿闻言嘴角上扬,眸子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狠意,随后可怜巴巴道:“祖母离开府中大半年,可能还不清楚府中的情况。我母亲因为长姐的缘故,早就丢了执掌中馈的权力。 以前是母亲打点各处的用度,尤其是对祖母您的福寿斋格外上心,她还时常跟底下的人说少了谁都不能少了祖母的。长姐平日养尊处优,头一遭掌家难免有些疏忽。” 她只管在老太太面前和稀泥,全然没有提起孟氏是因何被褫夺了掌家之权,将所有的脏水都到给赵锦熙一人。 不出她所料,赵阮氏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当场就暴跳如雷。 “真是孽障啊!她是想把我气死才甘心吗都怪青云耳心肠软,见不得那孽障受半点儿委屈。我之前在府中的时候,那死丫头何曾敢像昨日那般嚣张! 我才出府半载,如今这府里就变了天不成!她就跟她娘一样可恶,自持自己高高在上的样子,全然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她想借掌家之权来逼我低头,真是做梦!” 赵阮氏一掌拍在桌子上,对赵锦熙也越来越有成见,“有娘生没娘样的东西,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所有人都到齐了,就她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分明就是没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祖母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长姐这么做,也是有资本的,她到底是皇上册封的安宁郡主,有了这个头衔,府里的人谁不对她敬几分 以往没有郡主的头衔时,长姐还有定国公府嫡小姐的身份,而且又是众位姊妹的长姐,全府上下不也要合着她的心意,更别提她如今的身份了。” “哼!真要合着她的心意,那还得是我老婆子去她锦绣苑请安不成”赵阮氏最是讨厌别人张口闭口就提起嫡出的身份,只因着她自己就是妾室抬为的正妻。 在听到赵沁儿对赵锦熙的评价时,赵阮氏差点是一口气没喘过来。看到老太太大动肝火的样子,孟氏母女别提有多得意了。 就算赵锦熙飞上枝头变凤凰又能如何有老太太这尊大佛,她再有能耐也是徒劳。 “或许是因为长姐昨日跪了几个时辰,这才耽误了给祖母请安,长姐对祖母还是很敬重的,断然不是故意不来福寿斋请安。”赵云儿害怕事情越描越黑,赶紧起身给赵阮氏行了一个礼,低声给赵锦熙转圜道。 “哼,她还真是个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我有时候在佛堂都要跪上一两个时辰,她还不如我一个老婆子照你的意思,我昨日还不应该惩治她了”赵阮氏白了她一眼,冷冷质问道。 赵云儿被赵阮氏的质问弄得无言以对,顿了顿才跪下身来解释道:“祖母误会了,云儿的意思是,长姐素来对祖母孝顺,不会无故来迟。” 赵阮氏因为昨日的事情,心里本就积压着一团火,再加上刚刚得知赵锦熙担着掌家之权的消息,心中的怒火更是无处发泄。 恰好这个赵云儿跳出来为赵锦熙求情,赵阮氏哪能坐得住,大步走到赵云儿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 赵云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翻在地,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看着赵阮氏几度魔怔的面孔,她只好默默忍受着,不敢再说只言片语。 “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有样学样。赵锦熙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也想跟着她一样忤逆我吗 你若是打着巴结她的心思想给那死丫头卖好,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赵阮氏怒目瞪着蜷缩在地上的赵云儿,怒声呵斥道。 赵阮氏在定国公府做主惯了,她的意思谁都不能忤逆。赵锦熙昨日故意不去迎接,就已经让她恼怒了。 若是放在以前,早就命人家法伺候,谁让人家是皇帝册封的郡主,还不能处置得太过分,真是令人怄气! 赵沁儿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伸手扶起赵云儿让她坐在位置上,然后看向赵阮氏道:“祖母这就冤枉四妹了,四妹就是一根筋,受了人家一点小恩小惠,就会把别人放在心上。 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四妹是个极好的性子,她平日里可是鲜少为谁说话的,四妹对祖母向来很是敬重,怎会生出忤逆祖母的心思呢。” 听着这一番话,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依着她的意思,赵云儿素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如今跳出来给赵锦熙说话,一定是被赵锦熙怂恿的。 赵锦熙这时随着春桃和夏枝走进福寿斋,刚一进来就看到赵云儿脸上清晰可见的指印。赵云儿看到她进来的时候,眼泪忍不住的在眼眶打转。 看着这架势,应该又是孟氏母女的杰作,府里除了她们,谁还会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呢。 “孙女给祖母请安。”赵锦熙微微行了一个礼,很是镇定道。 随后她看向赵云儿,有些好奇道:“四妹一向懂规矩,不知是何缘故惹祖母生气” 赵阮氏的目光落在赵锦熙的脸上,冷哼一声道:“哼,她倒是个懂规矩的,只是为了不相干的人求情,你该不会是对我的处置不满” 还真是猜得一点不错,当真是孟氏母女在背后搞鬼。想想赵云儿之前的表现,不难猜到她会出面为自己求情。只是不小心撞到了赵阮氏的枪口上,当了这个无故的冤大头。 “长姐还说呢,此事分明就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三番五次的忤逆祖母,祖母怎会惩治了为你求情的四妹。 你是有郡主的头衔,可是祖母毕竟是我们的长辈,你难不成想用身份逼祖母向你低头吗 每日晨昏定省给祖母请安,这是早就定下的规矩,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昨日无故缺席迎接祖母,你倒是拿出一套借口,今日之事你又当如何解释”赵沁儿看着赵锦熙,一脸指责道。 赵锦熙听罢,倒也不恼,忍不住冷笑道:“二妹此话差矣,我可没因为身份的缘故逼着谁低头,何况这也不是皇上的本意。 只是自古以来,就尊卑有序,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让府里的人对我行礼,但这却不是让人趾高气扬踩在我头上的理由! 二妹平日里胡说八道也就罢了,如今是连皇上册封的郡主都瞧不上眼了吗你躲进自己的院子撒泼不打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将我这个郡主贬得一文不值!” 赵沁儿一直在赵阮氏跟前装出孝顺乖巧的模样,赵锦熙自然想亲自撕下这张伪善的面具。 被赵锦熙如此羞辱,赵沁儿哪能沉得住气,正当她琢磨该如何反击之时,孟氏突然在一旁帮腔。 “大小姐是府中的嫡女,您说的话当然没错,何况你还是安宁郡主。沁儿这孩子年纪轻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计较。”孟氏说罢,便要给赵锦熙跪下来行礼。 赵沁儿见状,眼珠子都快点下来,伸手就要去阻止,却被孟氏拦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跪在赵锦熙跟前。 “安宁郡主恕罪,还请您念在跟沁儿的姐妹之情上,饶恕了她的口无遮拦,妾身回去一定好好罚她,定不会让她再忤逆郡主。 依着规矩,妾身日后会带着沁儿去锦绣苑给您请安,虽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到底还是皇上册封的郡主,身份如此尊贵,这个规矩还是不能坏。”孟氏很是柔顺恭敬道,没有一点不讲理的样子。 赵锦熙早就见怪不怪,孟氏母女最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不明真相的人,谁不被她们母女耍得团团转 “真当我这个祖母是死人吗,我还没咽气呢,你就想在我面前摆谱了这里可是在我的福寿斋,不是你的锦绣苑,你端哪门子的郡主架子! 如今你倒是挺能耐了啊,就因为有了郡主的身份,就在府里作威作福,府里就你的身份尊贵,我这个祖母是不是也应该给你行礼”赵阮氏伸手掀翻了桌上的茶盏,指着赵锦熙就是一顿痛骂。 老太太猩红着双眼,脸上的褶子因为动怒堆积在一起。赵锦熙面对赵阮氏的发难,倒也没有急着跟对方争辩,她都有些忍不住想为孟氏母女喝彩。 这对母女的演技真是令人惊叹,三言两语就将所有的矛头指向自己,借着老太太的手对付府中的嫡女,而她们母女的手上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赵阮氏在盛怒之下,哪会轻易饶过赵锦熙,扬手就要扇她的巴掌。若不在春桃和夏枝两个机灵,拉着赵锦熙避开了赵阮氏,指不定脸上就多了几根红指印。 “我何曾因为自己的身份为难过谁,倒是你们每日变着法子在我跟前挑事。既然你们都给我安下了这个罪名,我何必再藏着掖着,索性就遂了你们的心意!”赵锦熙被赵阮氏的偏心弄得有些无语,长吸了一口凉气冷笑道。 如今有人敢做初一,就莫怪她做十五!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方姑姑 赵锦熙走近椅子面前坐下,让春桃将蜷缩在地上的赵云儿扶起来。 “赵锦熙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难道还想继续违背祖母的意思吗”赵沁儿见赵锦熙不仅没有感到惧怕,而且还有些变本加厉,瞪大眼睛指着她质问道。 “你何必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方才孟氏也说了,我可是皇上册封的郡主呢。二妹学着戏子装可怜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啊,我都有些想领教领教了。”赵锦熙瞥了她一眼,冷冷道。 赵沁儿被无端挖苦,气得浑身发抖,眼看着赵锦熙如此嚣张,便杏眼婆娑的看向赵阮氏道:“还请祖母为沁儿做主啊,长姐在祖母的福寿斋都这般仗势欺人,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昨儿是祖母回府的日子,长姐就当着众人的面,让您下不了台,而今晨起请安又姗姗来迟,她这分明就是托乔拿大,借着自己的郡主身份跟祖母您作对。” 说罢,她拿出手帕擦拭着泪痕,赵阮氏见她哭得撕心裂肺,心中愤懑不已。 自己出府不过半载的时日,家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尤其是看到那酷似赵白氏的那张脸,赵阮氏就气得牙疼。幸得老天爷开眼,让那个狐媚子死了,她可不想被狐媚子的女儿拿捏一辈子! “你们哭什么,都给我起身!我老婆子可不怕她,不过就是一个郡主而已,终归还是我定国公府的血脉,她难道还想跟我这个祖母耍横!”赵阮氏皱着眉头,走向孟氏母女跟前,将她们母女二人扶起来。 赵锦熙看着眼前和谐的画面,忍不住嘲讽道:“都说祖母最是疼爱二妹,孙女起初还不信,以为是下人在孙女面前离间我们祖孙二人的情分,如今看来倒是坐实了这个言论。 二妹和孟姨娘一口一个仗势欺人,不知祖母几时看见孙女想用郡主的头衔逼过她们。祖母刚才也看到了,分明就是孟姨娘自己跪下来,装成一副悲悲戚戚的模样。 祖母在这后宅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我想没有谁能比祖母看得更通透,只是您不愿去看清罢了,情愿去相信眼前的魑魅魍魉。” 她也不奢望对方真的拿自己当亲孙女,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谁知人家不仅偏心得离谱,还想帮着孟氏母女糟践自己,这就打错了如意算盘。 “你们都好好瞧瞧,这就是定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这都是学的哪门子规矩,半分家教都没有!你爹爹对你是千依百顺,舍不得让你受半点委屈,才会让你如此不知进退。 眼下我老婆子就受累,亲自管教你这个不孝的孽障,省得你日后出去败坏了定国公府的家风!”赵阮氏将手帕拧作一团,看向赵锦熙咬牙切齿道。 她的话刚落下,身侧的凤姑姑就大步走出了福寿斋,随后便看到她从外面拿回有两根拇指粗细的木棍。凤姑姑是赵阮氏身边的老人了,是定国公府资历最老的婆子,最是会察言观色。 “孽障,还不给我跪下!今日我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赵阮氏接过凤姑姑手上的棍子,看向赵锦熙怒吼道。 看这架势,好像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孙女,倒更像是她的仇人。 “老夫人息怒!小姐并无过错,您为何又要惩治小姐呀老夫人昨日偏听偏信了二小姐的话,已经让小姐跪了好几个时辰,小姐膝盖上的淤青都还没消散,老夫人就要继续惩治小姐了吗” 夏枝看到有两根拇指粗的木棍,赶紧将赵锦熙护在身后,看向一脸怒火的赵阮氏委屈道。 “不过就是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敢质问我的决定!”赵阮氏狠狠的踢了一脚,将夏枝踢倒在地,大步走向赵锦熙,“若是你乖乖认错,我或许还能念在祖孙的情分上,对你从轻处置!” 随后她侧目看着瘫倒在地的夏枝,晃着手里的木棍,仿佛是在给赵锦熙最后的警示。 赵锦熙哪里会吃她这一套,很是不屑道:“看祖母的意思,您这是想动私刑了这都什么年头了,竟然还留着这等恶习,孙女可不能助长此等恶习,还请祖母恕罪。” 说罢,赵锦熙扶起地上的夏枝,带着身边的人就要走出福寿斋。跟这些蛮横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趁早离开这里方为上策。 赵阮氏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谁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见赵锦熙多次忤逆自己,气得青筋凸起。 “都儍愣着干什么,没瞧见这个孽障大逆不道吗今日她若是离开了我这福寿斋,你们就替这个孽障挨这几十棍子!”赵阮氏整张脸变得近乎狰狞,凤姑姑得了她的吩咐,带着福寿斋的丫环拦住了赵锦熙等人。 屋里其他的人都躲在一旁看好戏,特别是孟氏母女巴不得赵锦熙今日被打死在这里才好。 “大小姐请留步,老夫人是这府里最有威信之人,我等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请大小姐回福寿斋训话。”凤姑姑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冷笑道,言语间满是威胁之意。 说着她卷起袖子就拉住赵锦熙的胳膊,春桃和夏枝两人想前去帮忙,被福寿斋的几个丫头控制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锦熙被凤姑姑拉走。 赵锦熙被凤姑姑拉到赵阮氏面前,狠狠的在她后面踢了一脚,因为条件反射的原因,直直的跪在地上。 “如今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别怪我这个做祖母的偏心,在这个家里能得到我亲自教导的,你恐怕是府里的头一份殊荣。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作为定国公府的嫡女,自是要给家中的几位姊妹树立一个好榜样。往日的规矩既然已经落下了,我今日就好好教你什么是规矩!”赵阮氏看着跪在地上的赵锦熙,顿时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她最讨厌赵锦熙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骨,今日她便要打断这根傲骨,看今后还有谁敢跟自己做对! 说着她那手上的木棍就落在了赵锦熙的身上,别看老太太年过花甲的年纪,真要下起手来当真有些心狠,赵锦熙被那一棍子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不是看在赵阮氏花甲之年的年纪被人当枪使,她还真想一脚踢飞了眼前的老太婆。 “小姐你没事儿”春桃见状连忙大声呼喊道,“老夫人若是想打,就打奴婢,奴婢皮糙肉厚的不碍事,还请老夫人高抬贵手饶过小姐!” 她刚开口为赵锦熙求了情,就被福寿斋的丫头踹倒在地上,抬脚压着她的后梁骨动弹不得。 看到锦绣苑的主仆三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孟氏母女的心里很是畅快,恨不得想亲自动手抽她们几棍子解气。 “小姐可是郡主,你们这般放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们吃罪得起吗”夏枝是个刚烈的性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了福寿斋几个丫头的控制,飞奔到赵锦熙面前,看着那些一脸凶相的刁奴怒吼道。 “主子们在说话,哪有你这个贱婢说话的份儿!”赵阮氏举起手中的木棍狠狠的落在夏枝的脖颈处,或许是打中了某处要害,夏枝的面前冒着金光,不一会儿就晕厥过去。 若是让自己吃点皮肉之苦还好,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折辱身边的人,那就不会让她们好过! “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里,我身边的两个丫头相安无事便罢了,若是她们俩有一丁点问题,你们这些帮凶一个都逃不掉! 我到底是有郡主头衔的人,杖杀一些跋扈欺主的刁奴,还是能够办到的,即便是将此事闹到宫里去,想来皇上定不会怪罪!”赵锦熙伸直了腰杆,看着众人警告道。 赵阮氏看着眼前的女子,拿着棍子的手不由得抖动了几下,她那气场还真是有些瘆人。 顿了顿,赵阮氏扶额将心一横,将手里的棍子重重打在地上:“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不能翻天,你不说我或许还能饶了这两个贱婢的性命,既然你这般袒护她们,我就非要了她们二人的贱命!” 赵锦熙看到赵阮氏油盐不进,知道跟这种人没有什么话可说,旋转了一下手中的红宝石,准备让老太太尝尝麻药的滋味。 不等她动手,福寿斋门外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赵阮氏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棍子往外面瞧去,便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一个丫头进来。 那位妇人着一身禅服,看着倒像是什么礼佛悟道之人。赵阮氏对这位夫人没有什么印象,看着也不像是哪家道观的道姑。 “瞧着你眼生,看你的言行举止,也不像是道观之人,来我福寿斋作甚”赵阮氏只当是哪儿来的神棍,语气很是不屑道。 妇人没有搭理她,只是挨着赵锦熙的位置站定。赵锦熙抬头看了一眼,原主的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了这位妇人的画面。 原主的上一世有幸跟着眼前的方姑姑学习宫廷礼仪,这位姑姑当年可是伺候过太后的人,多少达官显贵想求着她老人家教习自家的闺女,都还没这份脸面呢。 自从太后病逝后,方姑姑就在道观代发修行,为太后祈福超度,以续主仆的下世之缘,只是她今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赵锦熙并没有显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在一旁保持沉默,想来她也是猜到了几分,能让方姑姑出现在这里的人,一定是跟太后有关联的人,而这人不用想就知道是墨凌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惩治恶人 方姑姑并没有在意赵阮氏的质问,只是低着头看向身边跪着的女子。饶是见过六宫粉黛的方姑姑,也不得不承认她身边的女子是一位绝色。 平白被陌生的妇人不放在眼里,赵阮氏拿着手中的木棍重重的落在妇人的脚边:“你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福寿斋” “赵家老太太年纪一大把,胆子却比小辈还大,谁给你的胆量敢在老身面前撒泼”方姑姑见赵阮氏如此嚣张跋扈,也没有给她好脸色,开口就是一顿指责。 赵阮氏被妇人的气势吓得一愣,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缓过神。 “哼,你无故跑进我的福寿斋,倒还有理儿了不成!分明就是你这个疯妇在我面前撒泼,还有脸在我面前耍威风,今儿我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疯妇!” 赵阮氏虽是被方姑姑的气势吓住,不过等她缓过神的时候,嘴上的气势却一点也不输阵。t 外面的人听到屋里的动静,都风风火火的进来助阵,赵阮氏看见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进来,刚要开口说话的嘴直接呈一个大大的圆形。 身边能有侍卫随扈的人,想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人手一把长剑亮在面前,活脱脱的就是些要命的阎王。 赵阮氏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这个来历不明的妇人是为着赵锦熙而来。 “奴婢给安宁郡主请安。”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方姑姑微微弯下身子给赵锦熙行礼。 即便是赵阮氏这些人再没见识,单是从方姑姑的举手投足就能看出文章,眼前的这位分明就是出自宫里的教习姑姑,而且从她的口气中可以猜出,这位姑姑的身份不简单! 凤姑姑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似的,迅速与赵锦熙主仆保持距离,连忙躲在赵阮氏身后寻求庇护。 春桃见状,连忙将赵锦熙从地上扶起,走到最近的椅子旁边坐下。 赵青云那边一早也得到了消息,得知是太后身边的方姑姑来了府上,心里觉得很是震惊。自从太后病逝之后,方姑姑鲜少出现在人前,暂估在一处道观代发修行。 “原来是方姑姑亲临寒舍,不知您到此有何要事”赵青云面带笑意的好奇道,随后目光扫了一下屋子,见到地上摔碎的茶盏,还有地上的木棍,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熙儿,你祖母是不是又罚你了”赵青云露出一脸忧色,夏枝是个急性子,见有人问话就想一股脑的和盘托出,却被赵锦熙给拦住了。 “几年不见了,定国公别来无恙啊。”方姑姑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道。 随即凌厉的目光又落在赵阮氏等人身上,扬起声音道:“原本老身不该出面插手定国公府的家事,只是安宁郡主身份特殊,她不仅仅是你们府中的小姐,由不得你们随意作贱!” 方姑姑在宫里沉淀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像赵阮氏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人,都不够她瞧的。 听方姑姑的口气,今日的事情似乎有些闹大了,赵青云有些左右为难。只是府里的人太恣意妄为了,眼下方姑姑就在府上,断然是不会轻易饶过赵阮氏等人的。 不管赵阮氏为人如何,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娘,赵青云想开口为老娘请求的,一想到老太太回府就对赵锦熙的态度,想求情的话就说不出口。 他何曾不知赵阮氏做事有失公允,只是在孝字面前,做儿子的又能拿亲娘如何呢 “定国公府的人胆子倒是不小,尤其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火眼金睛,就巴望着借老太太的手羞辱安宁郡主。 既然你们这么有胆子,就该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今日福寿斋里对安宁郡主不敬的人,谁都脱不了干系,至于那些煽风点火的人,也别想着脱身!” 方姑姑看向赵阮氏等人冷冷道,然后又看向身边的侍卫,“你 们几个将这些人都拖出去,老身今日就受累教教她们规矩!” 说罢,方姑姑大步走出了屋子,几个侍卫拿着手中的长剑,将屋子里的一众人等逼到外面。 其中一个侍卫搬出一把椅子,方姑姑缓缓走到椅子前坐下,打量着赵阮氏等人。 “你想干什么,就算你是宫里的人,你也不能随意处置了我,我可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定国公的亲娘!”赵阮氏不甘心被人随意处置,不死心的在一旁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到底是府里最有权威的长辈,真要被宫里的人处置了,自己这张老脸还怎么见人呢! 方姑姑闻言,捂着嘴笑道:“老夫人这会子倒是会拿身份来压人了老身怎会不知道你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是定国公的亲娘 只是你光有这些可不够,据我所知,你并无诰命在身,就算今日处置了你,老身也不怕会闹出什么风言风语。” 赵阮氏见她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说什么也是她的祖母,哪有祖母教训孙女,反倒被处置的” 说什么她都不能向赵锦熙低头,一旦落实了自己的罪过,这死丫头今后还不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老夫人若是这么说,好像也有些说得通,天下无不是的长辈,这个道理老身还是懂。”方姑姑在一旁附和道。 一听这话,赵阮氏等人都挤出一丝笑容,只是不等这笑容露在脸上,方姑姑又开始说教道:“若你这孙女没有任何品阶,老身就是再有理,也不会轻易到贵府插手你们的家事。 安宁郡主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这可是皇上亲自册封的郡主,整个南宥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就是是她的祖母,也是不能随意打骂郡主的。” 方姑姑有理有据的为赵阮氏分析要害,听完这些之后,赵阮氏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你不过就是一个婆子,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做主!”赵沁儿不知从哪儿来的胆子,站起身来指着方姑姑就是一顿数落。 她的话刚落下,就感觉脖颈子有冰凉刺骨的东西,等她回头一看,竟是一把亮晃晃的长剑,吓得她差点晕死过去。 那个侍卫知道轻重,只是用长剑的背部对着她的脖子,随后在女子一脸惊慌下,一脚踢向她的小腿,直直的跪在地上。 “我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婆子,不过就是比你痴长了几十岁,有幸能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罢了。今日我若是将你们的表现告知皇上,你们觉得自己的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方姑姑看向赵沁儿等人冷笑道,“安宁郡主的身份,代表的可是皇室的尊严,你们不知尊卑羞辱安宁郡主,不到不知悔改,还在老身面前咄咄逼人! 老身毕竟是出自宫里的人,最是见不得这种颠倒尊卑的事情,今日见到了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待会儿甭管自己是多么娇贵的主子,别哭得跟号丧似的。” “看你们对安宁郡主如此热情,那我也不能落后,就按照你们给郡主的礼节,有模有样的还回去就是了。至于宫里的那些刑罚,就犯不上用在这里。”方姑姑说罢,转身给几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侍卫们得了她的吩咐,将孟氏母女等人控制在地上,折回屋子捡回那根有两根拇指大小的木棍,毫不客气的落在这些人身上。 因为赵阮氏年纪大的缘故,这顿棍子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听到孟氏动人的哀嚎声,她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老太太也就在家里耍横罢了,在外面都是做出一副虚伪的慈悲心肠。 “老夫人别紧张,这几通棍子不过就是落在她们身上而已,你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留你跪在这里,不过就是让你瞧瞧她们被打的模样,记住以后三思而后行。” 听到方姑姑的警告 ,赵阮氏脸色苍白,身子抖动得越发的厉害,差点就昏死过去。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何曾受过这等罪过。 “老夫人这般年纪了,想来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今日之事都是错在你们,老身不过是依着规矩办事,你可别会错了意,觉得是安宁郡主仗势欺人了才是。 若是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去,有损了郡主的名声,那便是置皇室的脸面于不顾。皇室若是丢了脸面,那就不是像今日这般几棍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方姑姑走近赵阮氏身边,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低声道,言语间都是警告的意味。 赵阮氏此时瘫坐在地上,早就吓得半死,犹如行尸走肉般听着对方的话,哪还有力气去反驳,只能在心里给赵锦熙记上了一笔。 福寿斋就像是一个刑场,今日在赵阮氏身后狐假虎威的人,一个个都没有落得什么好。 倒是薛姨娘和赵馨儿母女,她们两个只会躲在一旁看热闹,根本没有参与此事,所以就比孟氏母女少了些惩罚。 那些侍卫下手都是没个轻重的,他们可不会什么怜香惜玉,对着孟氏母女就是一顿痛打,整个福寿斋都是她们二人的哭喊声。 等看着那些人变得蔫蔫的,方姑姑才命那些侍卫停下来,她今日只是想给这些人一些教训,并不是真的想打死她们。真要闹出人命,对赵锦熙的影响也不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表妹的生辰 “今儿就点到为止,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个教训,再敢对郡主无礼,这便是应有的下场,都好生跪着。”方姑姑看向赵阮氏等人冷冷道,罢了才让赵青云和赵锦熙父女离开福寿斋。 知道赵锦熙今日受了委屈,赵青云连忙将她送回锦绣苑,吩咐春桃两个丫头仔细伺候着,然后再折回福寿斋。 “这件事我多少知道其中的内情,我母亲素来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如今上了年纪越发的像个孩子似的任性,方姑姑眼下罚也罚了,想来她心里有数,还请方姑姑高抬贵手。”赵青云扶额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为赵阮氏求情道。 纵然老太太有再多的不是,终究是自己的亲娘,是十月怀胎将他带到人世间的人,做儿子的哪能真的跟亲娘多做计较。 今日闹了这么大的阵仗,福寿斋和锦绣苑怕是有了龃龉。一想到这对祖孙的关系变得如此紧张,赵青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定国公如此孝顺,当真是老夫人的福气,若她能够惜福,日子肯定好过得多,哪里会弄出今日的闹剧。主子交代我的差事,我也办好了,剩下的事情老身就不再插手。”方姑姑笑着说道。 “不知方姑姑口中的主子是谁”赵青云有些疑惑道。 方姑姑这几年一直深居简出,几乎就没人能见到她本人,若不是这次突然登门,都差点以为她销声匿迹了。 “此事不宜声张,老夫人今日吓得不轻,定国公还是去福寿斋瞧瞧,老身还要去趟锦绣苑交代几句。”方姑姑并不打算说出自己身后之人,故意拿赵阮氏转移对方的注意。 赵青云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便不好再刨根问底,转身就离开了。 方姑姑只身一人去了锦绣苑,待她走进去的时候,春桃正在给赵锦熙的后背上药。这瓶伤药还是赵锦熙之前闲来无事时,让春桃和夏枝去府上的药材房取来的药材配制的药膏。 虽说只是挨了一棍,不过赵阮氏刚才下手着实有些狠辣,白若凝脂的后背上有一道晃眼的红印,就是被那棍子所致。亏得方姑姑及时现身,否则这身上不知还要添多少伤痕呢。 “郡主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老身这就让御医过来瞧瞧。”方姑姑走近赵锦熙面前站定,轻声的问道。 待春桃给她合上衣服之后,她才轻轻摇头道:“多谢方姑姑,今日多谢您出面相护,不过就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再说了,我还是懂些医术的,平日里配些膏药没有问题。 方姑姑今日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断然不敢再麻烦姑姑,因为这点小伤请御医过来,反倒有些不妥。姑姑是前辈,往后只需叫我锦熙便可。”面对宫里的人,她还能如此不卑不亢,令方姑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方姑姑是伺候太后多年的人,平日脸上都挂着不可轻视的威仪,即便是赵阮氏这种嚣张的人,都被她吓得瑟瑟发抖,这个小姑娘倒是不怕她,着实讨人喜欢。 “郡主的身份是皇上当众册封的,放眼天下能有此殊荣的唯有您一人。以您的身份压制那些没有规矩的普通人,那就绰绰有余,就是打死了都不为过,怎的让自己深陷窘境”方姑姑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忍不住叹息道。 若是换作旁人,早就端起郡主的款儿,狠狠的惩治了那些刁蛮无礼之辈,哪里还容得了魑魅魍魉嚣张的份儿。 瞧着这个女子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方姑姑心里就有些作难,今后还如何跟自己主子白头偕老 如今定国公府的这些糟心事,还只是冰山棱角,若是跟主子在一起,比这些更惊心动魄的事情多着呢。 “方姑姑说得在理儿,今日若是换作旁人,我定不会让对方如此嚣张。可我除却郡主的身份,毕竟还是定国公府的嫡女,爹爹的亲女儿,赵阮氏的亲孙女。 还有那两个姨娘,她们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到底是为府上添了几位庶妹,即便她们当中有心想算计我,总归都是赵家的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赵锦熙有些无奈道。 “在这个家里,最难过的就是爹爹,他平日里既要保全我的安危,又要考虑自己的孝道。赵阮氏怎么说都是爹爹的生母,做儿子的为了女儿跟自己的生母闹得不愉快,的确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赵锦熙一提到赵阮氏,眼里像是布满了寒霜。要不是赵青云这个亲爹还算称职,她早就对这个老婆子不客气了,哪容得下对方倚老卖老。 听了她的交心话,方姑姑对她倒没有之前那般担心了。刚开始还以为她年纪轻,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身处高位而不骄不躁,还能顾及亲情,在这个大争之世已经算得上是难能可贵。 “锦熙姑娘倒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方姑姑拉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忍不住笑着说道。 赵锦熙听罢没有再接话,只是浅浅一笑。 “时候差不多了,我在锦熙姑娘这里叨扰多时,没别的事情老身便走了。” 方姑姑有些不舍的说道,随后又看向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今日那些人吃了教训,应该会消停几日,照顾好你们家主子。” “方姑姑放心,奴婢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护住小姐的周全,今日多谢方姑姑相助,奴婢记住您这份恩情。”春桃微微向她行了一个礼。 方姑姑见这个丫头是个沉稳之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临了又叮嘱了两个丫头几句,才坐着马车去靖王府回话。 墨凌云此时正在书房看书,与其说是在看书,倒不如说是在等方姑姑从定国公府带回来的消息。 “靖王殿下,定国公府的事情,老身已经办妥了。”方姑姑看着眼前的墨凌云忍不住笑道,说罢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方姑姑是看着皇帝和靖王长大的,名义上是主仆,其实情分上胜似母子,所以在他们面前便没有那么拘谨。 “老身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自问见过无数的美人,可似锦熙姑娘那般倾城姿容的女子,倒还是第一次见。这丫头性子也是极好,只可惜太后她” 墨凌云从方姑姑欲言又止的言辞中,似乎感受到了她对赵锦熙的认可:‘是呀,若是母后还尚在人世,她定会喜欢这个女子的。’ “方姑姑可别胡说,赵大小姐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她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墨凌云的脸上不知几时多了一些红晕,垂下双眸赶紧解释道。 方姑姑知道他这是脸皮子浅,平生难得遇见喜欢的女子,难免有些难为情,倒也不跟他较劲儿:“靖王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老婆子在道观里只知道祈福,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去定国公府做客。 我家靖王殿下对这位救命恩人当真是与众不同,昨晚就让人给我老婆子传话,让我受累去一趟定国公府,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听着这些话,墨凌云的心里越发的心虚,只是不愿当面承认自己对赵锦熙的感情。这件事情他还没对当事人说起,如果就这般承认了,难免有些不妥,反正来日方长。 “凌云多谢方姑姑出手相助,有几年不曾见到您,方姑姑今晚就留在府上用晚膳,我们两个好说说话。”墨凌云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拿这句话来搪塞。 “既如此,那我就依着您的意思,今晚暂住靖王府。”说罢,方姑姑便退出了书房,留墨凌云一人在屋里发愣。 接下来的这几日,定国公府可是好一阵的风平浪静,赵阮氏众人在方姑姑那里吃了亏,一个个都还心有余悸,不敢再去找锦绣苑的麻烦,是以赵锦熙过了几日的舒心日子。 “咱们锦绣苑有好些日子不似这般清净了,多亏了方姑姑,才让那些牛鬼蛇神避之不及。”夏枝仔细修剪着屋子里的枝丫,等做好手里的活儿才走向赵锦熙身边坐下。 突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站起身子,拍着脑门儿说道:“奴婢差点忘了一件要紧的事情,过几日就是将军府白家小姐的生辰,小姐跟白二小姐是至亲,是要好好准备些生辰礼才是。 小姐以往不经常去将军府走动,所以就没怎么留心白二小姐的生辰,眼下你们两姐妹关系要好,将军府的人待小姐又如此真情实意,这可是夫人走了之后咱们第一次登门去将军府参加生辰宴。” 听到夏枝提起表妹的生辰,赵锦熙脑子一片空白。原主之前跟着白静兰回娘家的时候年纪还尚小,根本分不清是什么场合。 加上生母早早病逝,孟氏执掌中馈,便不许让原主跟将军府的人多亲近,所以不知道表妹的生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夏枝这丫头说得不错,自夫人故去后,我们还是第一次参加将军府的生辰宴,恰逢白二小姐的生辰,又是小姐的亲表妹,我们不如出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礼物。 这几日都待在院子里,奴婢也是害怕小姐闷坏了身子,再者府上这几日清净,没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儿,正好出去置办些东西,不知小姐以为如何”春桃听到赵锦熙二人的对话也凑了过来,看向赵锦熙轻声道。 难得今天的天下不错,不似昨日那般烈日骄阳,正好可以出去散散心。参加生辰宴总不好空手而去,多少得置办些心意。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苏檀儿 因为赵阮氏回府的缘故,赵锦熙这些时日都没出过门,得知白采茵的生辰将至,她便点头同意:“表妹的生辰,是要用心准备,不如就去之前的琳琅斋,那里没准儿会找到合适的礼物。” 琳琅斋的名气在皇城是数一数二的,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听说她要出门,连忙去准备出府的马车。 横竖是当出来散心,主仆几人就没有赶时间,直到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停到琳琅斋门口。 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因着找墨凌云合作的事情,自此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了,不知今日是否会遇到这个幕后的东家。 “你们别过来,求求你们别抓我,我一定会还你们银子的。” 赵锦熙主仆三人正准备踏进琳琅斋,就听到有女子的哭喊声,回头一看就瞧见有人向那位女子追来。 看着不远处狼狈不堪的女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赵锦熙顿时有了一丝恻隐之心,不过也不好贸然出手。 “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其中一个大胡子男人看向地上的女子怒吼道,顺带还狠狠的踢了她一脚,然后就像拎小鸡似的将女子拎起来。 “求你们行行好,别抓我回去,剩下的银子我会想法子凑给你们的。”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道。 大胡子男人听到她的哭声,不但没有任何怜悯,而且还愈发的憎恶,直接将她推搡在地上,女子的身体因为失去平衡,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男子啐了她一脸的口水,骂骂咧咧道:“我呸,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穷酸样儿,还敢在大爷我面前摆阔!你若是有钱,你爹会舍得用你来抵债,真当我们哥儿几个是冤大头吗” 听到街上的动静,路上的行人一个个都驻足围观,躲在后面议论纷纷,看着女子身边的几个男人,都长得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其他人怕惹事上身,便不敢为女子出头。 “这女子真是够倒霉的,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爹,不如咱们想法子帮她一把”看到女子被大胡子男人出言羞辱,时不时还拳打脚踢的,夏枝的同情心一时就泛滥起来。 春桃倒是不怎么同意她的看法,连忙摇了摇头:“这几日才稍微过了些舒心日子,何必给小姐添麻烦,况且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女子的底细,怎敢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家里的老太太是个偏心眼的,整颗心都只有孟氏母女,等她们一个个回过神,说不定就会找锦绣苑的麻烦。再说这女子也不认识,谁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人物。 也不怪春桃多心,好巧不巧,偏偏在她们主仆三人准备进琳琅斋的时候,冒出来一个可怜的女子,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好说。 “只要你们不把我卖了,我给你们为奴为婢都成,只求你们给我一条活路!”女子抬起头一脸哭腔道,脸上的尘土和着泪水,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只是那眼神看着似曾相识。 赵锦熙从原主的脑海中努力捕捉了一遍,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就是没有什么印象,或许是在前世见过。 春桃和夏枝察觉到她的反应,一脸疑惑道:“小姐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赵锦熙摇了摇头,看向那个大胡子男人:“你们把人交给我,至于她所欠下的银子,由我来偿还,你们拿了银子走人。” 几个男人听罢,转身看向赵锦熙,看着眼前女子的打扮,应该是这城里的达官显贵家的小姐,所以言语间便有了几分客气。 大胡子男人语气和缓,看向赵锦熙道:“这位小姐还真是菩萨心肠,既然您都开口了,我们哥儿几个也不能耽误您做好人。这个女人的爹在我们赌坊欠下三百二十两银子。 其他也不是我们心狠,谁让这女人摊上一个嗜赌如命的爹呢,明明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却还跑到我们赌坊赌钱,临了没银子还债就拿闺女抵债。” “不可能,那天我明明听你们说的不是这个数,怎么会是三百二十两,你们分明就是在讹钱!”女子听到三百二十两银子的时候,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开口就反驳道。 大胡子男人一脸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女子,没好气道:“你今天算是运气好,遇到了大善人,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在老子面前寻晦气!除了欠下的赌债,没拖欠一天的银子,就要偿还利息,自然就是我刚才说的数!”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三百二十两对夏枝,你带他们回去领银子。”赵锦熙摆了摆手,示意夏枝将这几个讨债的人带走。 夏枝闻言,乖巧的点头应了一声,随后瞥了那几个男人一眼:“要拿银子的话,就麻烦你们几位受累,跟着我去定国公府拿银子!” 夏枝走到马车跟前,那几个男人一听对方自报家门,一个个都傻站在原地。他们原以为赵锦熙是哪家的大小姐,没想到是定国公家的嫡小姐,而且还是皇帝册封的安宁郡主。 “安宁郡主你就是安宁郡主”大胡子男人额头直冒冷汗,看着赵锦熙询问道,他多希望是自己多虑了,郡主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得了银子,就莫要刨根究底,若是让我知晓你们有意为难这女子,我倒是不介意请你们进去吃几顿的牢饭。”赵锦熙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扬起嘴角笑道。 那几个男人嘴角抽动了几下,比起吃的牢饭,他们倒是情愿领了银子赶紧回去,谁没事儿愿意蹲进去吃牢饭,除非是脑子里有病! 等夏枝带着那几个男人离开后,赵锦熙让春桃将地上的女子扶起来。那些吃瓜群众见她人美心善,纷纷都竖起大拇指称赞。 琳琅斋的人见门口围着一群人,派人出来瞧了一眼,不多时就瞧见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出门相迎,在看到赵锦熙那张熟悉的脸时,女子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看着赵锦熙身边一脸狼狈的女子,琳琅主动关切道:“这位应该是小姐的朋友,看她的样子需要好好休养,我们这里倒是有一处闲置的房间,不如让她进去歇息” 赵锦熙听这建议觉得不错,便点头应了下来,春桃和琳琅两人扶着女子去了房间,赵锦熙则给那位昏迷的女子诊脉。 琳琅出去准备了一些热水,顺便去自己的房间找来一身干净的衣服给女子换上。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女子慢慢苏醒过来:“你是锦熙妹妹,你就是姑母的女儿” 赵锦熙听见这个女子称呼自己妹妹,瞬间觉得一头雾水:“我们难道认识你为何称呼我母亲为姑母,我舅父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大小姐许久没去镇国将军府了,宅子里面的事儿自然就不得而知。奴婢倒是有幸瞧过这位少夫人,虽说眼下狼狈了些,不过应该就是大小姐的表嫂无疑。”杏儿一提起这位少夫人,脸上的堆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轻咳一声后,她又阴阳怪气道:“大小姐的这位表嫂呀,名叫苏檀儿,原本是个无名之辈,不知道是踩了什么狗屎运,让白家公子取回去做了正妻,惹得城里的姑娘落了不少眼泪。” 说罢,她还不忘白了苏檀儿一眼,好像眼前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夺夫之恨似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幸的遭遇 “锦熙妹妹若是有空,就去将军府看望看望祖母,她老人家最近身体有些不大好,又不让人在妹妹你面前提起。我其实横竖妹妹都是要跟我一起回府的,祖母见到你一定高兴。” 原本以为杏儿如此不合时宜的羞辱苏檀儿的名声,她说不定会一时心急恼羞成怒,即便不生气也会有些难为情,没想到人家却是一个心宽的,只顾着面带微笑的跟自己说话。 等赵锦熙将女子脸色的污垢慢慢擦去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呈现在眼前,而自己脑海里却对这个女子印象加深,不过彼此之间却没有多少美好的印象。 女子在参加某次宴会上,无意间听到了墨北辰跟自己的心腹的谈话,方知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利用将军府,还好自己反应快,及时躲了过去才没被发现。 因为这件事情,女子还特意让人给原主传话,说有要事相商,生生在大雪天等了好几个时辰,最后被冻晕在定国公府的门前。 只是那时候的原主被猪油蒙了心,根本就听不进谁的劝,硬说是对方在污蔑墨北辰,还扬言要治自己表嫂的罪。 若不是白绍康为自己妻子求情,指不定就被杖责了,女子觉得此事干系重大,好意提醒夫君小心墨北辰这个四皇子,说什么迟早会对所有人下手。 奈何白绍康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妻子多心,直至横祸降临,他才后悔没有对四皇子有所提防,抱着妻子的尸首落泪。 而原主在跟墨北辰举行婚礼将至一半的时候,听到他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事情成了’,就眼见着自己的夫君从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转而变成了凶狠的恶魔,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明显多了些憎恶。 原主一脸难以置信,只当是夫君在跟自个儿开玩笑,直到被对方挑断了脚筋,方才慢慢看清了现实的她此刻才叫一个悔呀。 她悔自己一片痴心喂了狼,她悔自己没有听爹爹和大哥的劝阻,就一股脑儿的为墨北辰扫清各种障碍,她悔因为自己的愚蠢害了定国公府和将军府几百条人的性命! 她最悔的一件事情,是对表嫂苏檀儿的愧疚,当初表嫂苦口婆心的说自己偷听到了墨北辰跟手下的对话,她只认为是苏檀儿在故意离间他们的感情,狠狠的责备了这个表嫂一顿。 两人因为这件事情,彻底断了所有的情分 回想起这些过往,赵锦熙才觉得原主是多么的愚蠢,才会将自己手中的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瞬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因为刚才的情绪一时过于激动,她的手指狠狠的在细嫩的手指上留下指印,指甲都被血染红了而不自知。一想到这具身体做的蠢事,她就气得牙痒痒,都恨不得抽这张脸几巴掌! 赵锦熙扬手就给自己来了两巴掌,还真是有些疼,这一幕正好被墨凌云撞见,很是心疼的看着她,然后又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子。 “这位是何人,你认识”墨凌云等她恢复了平静,这才开口好奇道,一脸心疼的摸着她有些泛红的脸颊。 “见她被人欺负,顺手救下来罢了。”赵锦熙心有愧色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好像做错事情的是自己一样。 墨凌云见她不想谈及此事,就没有继续追问,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好巧不巧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而入的两个丫头瞧见。 她们哪会知道屋里会多了一个人,而且还看到这般暧昧不清的一面,羞得两个丫头的小脸红了一阵。 这个靖王殿下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她们都站在门口这么会儿了,他的手竟然还放在自家小姐的脸上!亏得这里没有别人,不然又得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见墨凌云的手还摸着赵锦熙的脸不放,夏枝的火辣性子立马就上来了,这要不是看在对方是王爷,之前又如此袒护自己小姐,她早就将对方当成登徒子‘就地正法’了。 “王爷呀,你这是在做什么,奴婢和春桃在门口巴巴的望了好一会儿了,您的贵手几时挪开”夏枝现在已经顾不得墨凌云王爷的身份,大步走向二人面前,很是震惊的看着墨凌云低沉道。 墨凌云将目光挪到赵锦熙的眸子上,大概是听到了夏枝的质问,他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女子的娇羞和尴尬。 赵锦熙当时也是被原主气死了,竟然没有躲开墨凌云对自己的接触,这会儿又被两个丫头瞧见,反正是有嘴说不清了。 “王爷你也要注意场合呀,这里毕竟还躺着一个人呢,你突然这样,多让人难为情呀”夏枝是个直肠子,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听了她这一番话,赵锦熙和墨凌云才觉得这丫头好像误会了什么,怎么感觉有一种想做坏事却被抓住的感觉 夏枝的声音比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大了些,就算他们两个想装聋作哑,也没有这个机会,屋子里的气氛被她弄得有些紧张。 墨凌云似乎察觉到了这种尴尬的氛围,故作镇定的抽回自己的手。 赵锦熙一脸无语的打量着眼前的丫头,她真的有些怀疑这丫头是个缺心眼的,说话那么大声,是把自己当聋子吗 “我还是说说她的情况,适才我已经给她查看了,身上都是因为殴打而致的伤痕,好好养着就没什么大碍。加上长时间没有吃东西的缘故,所以才会晕倒。”她尽量将注意力转移到苏檀儿身上,随后起身写下方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苏檀儿就从昏睡中苏醒,看到屋子里的人,她先是一愣,顿了顿便急着要坐起身来。 赵锦熙见状,连忙将枕头塞在她的身后,让她能好受些,随口安慰了一句,“你别担心,只要你好好歇息,就不会有大碍。” 苏檀儿直愣愣的盯着赵锦熙看,当时她在地上苦苦哀求一位小姐救命,那位小姐二话没说就护住了自己,而且还还了那三百二十两银子。 看到眼前的大恩人,她都顾不得身上还有伤,就想着想给对方起身道谢。赵锦熙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 苏檀儿眼下身体有些虚弱,根本挣脱不了按住自己那只手,只好作罢,用言语表示感谢:“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来日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赵锦熙闻言摇了摇头:“无需客气,不知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还有那些人为何要那般对你” 面对眼前的女人,她还是有些心虚,虽说那都是原主上一世做的孽,终归面对的还是这张脸呀。 还好这个苏檀儿不是剧本里带着仇恨重生之人,否则依着上一世的恩怨,她怕是要被这个‘表嫂’掐死。 提起自己的身世,苏檀儿就忍不住落泪:“我外祖苏年延本是宣城的富商,我娘是家中独女,外祖父没有儿子,就为我娘招婿将家业传给我娘,我娘一心为家里操持着,三年前积劳成疾病逝了。 我娘临走前,拉着我爹的手苦苦哀求,让他务必保住外祖父的产业,还让她今后为我寻一门好亲事,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真心待我就好。 谁知我爹前脚才答应我娘,后脚就大肆挥霍苏家的家业,家里的钱都被他败光了,每日不是流连于青楼就是一头钻进赌坊,后来实在没有钱供他消遣,就将心思打在我的身上” 听到这些不堪的岁月,赵锦熙的鼻尖有些泛酸,这样的爹还配当爹吗为了让自己耍乐,败光岳丈家的家业不说,临了还如此糟践自己的亲闺女。 就算这闺女随母家姓,那她也是自己的亲骨血,哪能将闺女推向火坑 有些人家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去,那都是家里实在养不起,想着为子女寻个好主顾,不至于挨饿受冻,像这个禽兽爹作践自己女儿的,还真是活久见。 “你不用担心,今后不会有人欺负你的。”赵锦熙得知了苏檀儿的悲惨遭遇,再看着她一身的伤痕低沉道。 有些人的确不配为人父母,至少像苏檀儿的父亲就不配! 感受到赵锦熙的善意,苏檀儿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在她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之前为她给了三百二十两银子,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人情,现在还这般安慰自己。 墨凌云也感受到了赵锦熙对眼前女子的不一般,从他进来观察到的情形来看,赵锦熙好像对这女子有些内疚,不然也不会出手伤害自己。 此时墨凌云的目光注视着赵锦熙的左手上,纤细白嫩的手指不知何时受了伤,应该是刚才情绪过于激动造成的,当时他一时心急看到女子用手呼巴掌,没有看到手上还有伤。 “不知你如何安置这位姑娘”墨凌云清理了一下她手上的血渍,抹了药膏这才用纱布给她包扎好。 赵锦熙不知这个苏檀儿在上一世怎么跟白绍康认识的,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自己的这位表哥古道热肠,一不小心救下了这位苏家小姐,最后人家就以身相许了。 前几次去将军府都没有瞧见这个表嫂的影子,想来他们现在是不认识的,既然他们上辈子做了一对亡命鸳鸯,这一世就全了他们二人的感情,也当是为原主赎罪。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安置苏檀儿 因为原主的缘故,这对夫妻双双惨死于墨北辰冰冷的长剑之下,一想到这个结局就痛心。苏家的产业已经被苏檀儿的爹败光了,送她回宣城无异于让她再次跌入深渊。 眼下要如何安置苏檀儿成了最头疼的事情,定国公府肯定是去不得的,孟氏母女自打老太太回府后,时不时就想方设法给自己添堵,犯不着让未来的表嫂受这份气。 “眼下你应该是不想回去,想必那里也是你的伤心地,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安排一个去处,去与不去都在你。”赵锦熙用一种商量的口气试探道。 听到这个意外的安排,苏檀儿的眸子瞬间变得光亮起来,宣城苏家已经落败,她回去不过是等着亲爹再次将自己卖给不相干的人罢了,那样的家有什么地方值得留恋呢。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若是被我爹卖到那种地方,我情愿一死保全自己的清白。今日多亏了姑娘相救,才让我脱离苦海,我会记得姑娘的恩情。”苏檀儿再次表达着内心的感谢。 赵锦熙见她如此客气,有些不大适应,连忙摆手道:“姑娘别再谢我了,你现在有些虚弱,还是先吃些东西再说。” 等苏檀儿吃过东西后,赵锦熙就带上她去了镇国将军府,既然她与白绍康有些渊源,不如就让她待在将军府,至于这两人之后如何,那就交给老天爷来安排。 白陈氏知道自己的宝贝外孙女过来了,一张脸都乐开了花,舅母白崔氏和表妹白采茵也都出来相迎,赵锦熙连忙搀扶住白陈氏落座。 一旁的苏檀儿视赵锦熙为救命恩人,早就下定决心跟着这位恩人,哪怕是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年纪大了就不讨喜了,就连外孙女都躲着自己,算算日子都有好些天没看我这老婆子了。”白陈氏将手搭在赵锦熙的手背上,使着小孩子性子道。 赵锦熙听到老太太的‘抱怨’,一脸撒娇道:“祖母这就错怪我了,熙儿若不是想念外祖母,这会子怎会过来,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先回。” 说着她就做出要离开的样子,老太太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就像是即将失去什么宝贝似的,用手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松开。 只有在将军府的时候,赵锦熙才能感受到家的感觉,不像在定国公府,弄得就像是奔赴战场的将军一样,真是一分安宁都没有。 “你这孩子,就会欺负你外祖母,你难得过来,待会儿让你舅母吩咐人准备些饭菜,今日多加几道菜,陪我这个老婆子吃一顿饭。”白崔氏瞧见老太太笑逐颜开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 从小姑子白静兰病逝后,老太太的心里就一直难受,加上外孙女后来跟自己生分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苍老。好在后来都解除了误会,一家人才变得像现在这般和和美美。 “今日就让舅母受累了,熙儿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你们见了一定会喜欢的。”赵锦熙说罢,就看向一旁的苏檀儿。 白崔氏等人顺着她望去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站在春桃和夏枝二人中间的苏檀儿。 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他们倒是不陌生,白静兰在世的时候,将军府的人就知道这两个丫头,唯一眼生的就是站在二人中间的苏檀儿。 “这就是熙儿的朋友呀,瞧我的眼神,就只顾着跟外甥女说话,倒是忘了外甥女带了朋友。若有什么怠慢之处,还望姑娘勿怪。”兴许是觉得失了礼数,白崔氏连忙走到苏檀儿的身边拉住她的手道。 苏檀儿见眼前的夫人待自己如此客气,有些震惊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是我叨扰了夫人才是。” 她瞧着眼前的陈设,虽不是什么富丽堂皇,倒也是皇城数一数二的勋贵人家,不失宏伟大气。是以在踏进将军府大门的时候,内心还有些忐忑不安。 “外祖母,舅母容禀,这位苏姑娘是熙儿无意间救下的,她也是个可怜人,母亲去世后家业颓败,若不是熙儿碰到她,恐怕是没有活路了。 熙儿知道外祖母和舅母心善,而且将军府不像定国公府那般复杂,所以我就想求你们能够收留她,让她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赵锦熙看向白陈氏和白崔氏二人,起身行了一个礼恳切道。 知晓苏檀儿的遭遇,婆媳俩再次将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这位女子虽然比不上赵锦熙那般倾城绝美,倒也是个温婉得体的姑娘。 想到苏檀儿失去母亲无依无靠,白陈氏就想到了自己逝去多年的女儿白静兰,自己的外孙女何尝没有吃过没娘的苦楚。 加上这是赵锦熙带回来的人,老夫人因此爱屋及乌,对眼前这个苏檀儿有几分喜欢。 “就依熙儿的意思,苏姑娘既然是熙儿的朋友,那就是我们府上的贵客,苏姑娘只管安心住下。瞧着姑娘的年纪跟熙儿相仿,没事儿的时候就陪着我说说话。”白陈氏毫不犹豫的应下了此事。 “这这实在是有些叨扰了,锦熙姑娘已经帮了我许多了,我怎能还住在将军府!”苏檀儿听到老太太要拿她当贵客,整个人都慌了神。 若不是赵锦熙刚好路过,她这会儿说不定都没命了。若是让她做些粗活儿累活儿,这样倒还能好受些,哪有留在将军府给恩人当贵客的道理。 见苏檀儿不肯接受这样的安排,众人都忍不住打量着她。 苏檀儿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心急,辜负了人家的好意,连忙跪下来解释道:“见过老夫人,夫人。锦熙姑娘是我的恩人,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还不了她对我的恩情。 姑娘好心给我打算,我原是不该拒绝的,只是老夫人刚才的话实在是折煞我了,哪有在救命恩人面前当贵客的道理,只求老夫人收下奴婢,为将军府效犬马之劳。” 女子的声音很是柔和,语气却是坚定,看她谦逊有礼的样子,倒是个富户家出身的小姐。 白陈氏和白崔氏见苏檀儿即使身处窘境,也不端什么大小姐的做派,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大户人家流落街头的人见怪不怪,今日是一方财神,明日说不定就变成不起眼的破落户。 有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因为难以接受现实,就投靠朝廷大臣,甘心成为别人的鹰犬,还有的就是去本家摇尾乞怜,请求人家念在同宗同源的份儿上,给他们分些好的差事。 若是换做旁人,得知能够在将军府被当成贵客供着,早就不知道躲在哪儿乐呵了,哪会像这位苏姑娘这般当众拒绝呢。 “哎,你这孩子真是倔,你可是熙儿的朋友,她看好的人我们自然也看好,什么犬马之劳的话就别说了。”苏檀儿到底是自己外甥女带过来的人,难得外甥女开回口,她哪能让这位苏姑娘做下人的事情。 “还请老夫人和夫人成全,小女虽然家道中落,倒也跟着母亲学过一些经商之道,世间最是忌讳不劳而获。我爹就是贪图享乐,只知道坐吃山空,才会将外祖父和娘留下的家业败光。 我如今能有幸留在将军府,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小女已经不胜感激。何况锦熙姑娘救我于水火,我更要知恩图报。若是只知图享安逸,倒不如就此离去的好。我所欠下的恩情,今后会慢慢偿还的。” 苏檀儿抬头看向众人,随后磕了几个头。看她这个样子,好像是她们不答应她做些什么,立马就要走人。 婆媳俩瞬间有些发愁了,这姑娘的确是一个好孩子,真要让她做粗使丫头,她们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外祖母和舅母不如就答应苏姑娘的请求,若是她不做些什么,心里难免会有些难受,就算是待在将军府也不会舒服的。”赵锦熙见这苏檀儿是个有骨气的,不禁在心里认可了这位未来的表嫂。 在现代社会帮助一个人,也是异曲同工的。都说救急不救穷,若是一味的施以援手,让人养成心安理得接受的习惯,今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抱怨。 白绍康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栋梁之才,他身后的女子可不能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比如像孟氏母女那种贪得无厌的饿狼。 “多谢姑娘,奴婢今后一定尽心侍奉老夫人和夫人,以报姑娘的恩情。”苏檀儿对着赵锦熙磕了一个头,很是感激道。 陪着白陈氏在府上闲聊了一下午的家常,在夜色将至时,将军府的人才不舍的送走赵锦熙。 临走之前,赵锦熙转身向将军府的大门看去,希望这一世的他们能够白头偕老。 不知怎的,白绍康一回到府中,就听到了祖母白陈氏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得知祖母犯病他忙不迭的跑去白陈氏的院子。 白陈氏的的头疼病还是在白静兰病逝那年开始的,得知爱女年纪轻轻就走了,老太太可是没日没夜的哭了好久,再加上思女成疾,就犯了头疼的毛病,每次都疼痛欲裂。 老太太怕赵锦熙担心,就让家里人替她瞒着,其实在赵锦熙快回去的时候,她的头就有些隐隐作痛了。 这些年林林总总,看了不少的大夫吃了不少的汤药,都不见任何起色。院子里的人来来回回的走动,忙得不可开交。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头疾发作 “茵儿,祖母她如何了”白绍康是白陈氏带大的,对祖母的感情很深厚,看到祖母如此受罪,自己真恨不得替她老人家受过。 白采茵的脸被白陈氏的病情吓得苍白,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大哥有所不知,祖母的头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只是今日比往常都疼的厉害,这该如何是好呀 你瞧祖母的脸色,还有额头上的汗水,就知道她老人家有多受罪了,每次都请了大夫细细诊治,都是收获甚微,再这么下去,祖母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住” 她不敢想象祖母会遭受怎样的痛楚,说罢眼眶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苏檀儿见府中忙成一片,连忙跑去青松院打听了一番,才得知是老夫人的头疾发作了。这会儿眼巴巴的跑过来,一进门就瞧见白陈氏扶着额头的痛苦表情,她心里就很是难受。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呀,没瞧见老夫人正病着吗,你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儿,真是给人添乱!” 苏檀儿一脸忧色的看着老夫人,突然就听到背后有一阵高亢的数落声,随即便被人推搡了一把,因为重心不稳的缘故,整个人跌在地上。 她的身上本来就带着旧伤,如今又在旧伤上面添了新伤,胳膊上面沾了些伤口流出的鲜血,疼得她吸了一口凉气。 她身后的婢女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就不推她那一把了,看这委屈的模样,就跟谁欺负了她似的。 那个婢女也是急了,老夫人还躺在里面呢,谁让她堵在门口挡道儿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白绍康走到门口就瞧见瘫坐在地上的苏檀儿,她那淡绿色的衣衫上透着一抹鲜血。 “你别跟她们置气,她们也是见祖母受累,才一时心急了些。”白绍康上前将她扶起来,耐心安慰道。 苏檀儿抬头便看到白绍康丰神俊朗的模样,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了一下,这种感觉还从未有过。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赶紧将目光从白绍康的身上挪开。 “不知老夫人的情况如何了”苏檀儿瞧着白陈氏痛苦的表情,心中一紧,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等白绍康给他答复,她便只身冲了进去。 她眼下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看到老夫人如此受罪,她想要帮着做些什么。随手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给老夫人擦拭额头的汗水。 随后看向身边的婢女道:“烦请这位姐姐取一套银针,有劳姐姐了。” 之前着急端热水进去将她推倒的婢女有些恼怒,正瞪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动手推人的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婢女,平日里帮着老太太处理一些琐事,很是得老太太喜欢。 见苏檀儿如此不知深浅,她就一肚子的火气。 “你又不是什么大夫,装什么高深莫测,弄坏了老夫人的身子,你吃罪的起吗你还是不要在这里胡闹了,没事儿就一边呆着去,没在这里添乱就谢天谢地了。”雪儿板着脸就是一顿训斥。 像苏檀儿这种靠着关系进来的人物,她还真是有些瞧不上眼,谁让人家有表小姐这尊大佛撑腰呢,老夫人又将表小姐当成眼珠子般疼,他们这些下人又能说什么呢。 明明就是靠着关系进来的人,非要在这个时候做些引人注目的事情,想来就有些恶心人。 见雪儿开口排挤她,其他的丫头自然也不愿搭理她。 现在可不是赌气的时候,为了让老夫人少受些罪,苏檀儿只能看向白采茵:“小姐,不知府上可有银针,奴婢这就给老夫人施针。” 白采茵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她早就被祖母的病情吓得不知所措,再说大夫都没辙的事情,她哪敢让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尝试,何况这是施针,万一一不小心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她只好目光呆滞的看了苏檀儿一眼,并没有给出回应。 “府里倒是有一套先帝御赐的银针,你只管拿去用。” 正当屋子里一片沉寂时,突然响起了一声充满信任感的声音,将一套皇家御赐的银针拿到苏檀儿的面前。 她抬头看去,正是刚才那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的公子,能够得到他的信任,让她的心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多谢公子信任,奴婢一定会尽力医治老夫人的。” 苏檀儿接过银针便熟练的给白陈氏施针,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手上的银针,生怕她给老夫人弄出一个好歹来。 白绍康是个沉稳的人,他都开口了,府里的人便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檀儿给老夫人医治。 只见她在老夫人的太阳穴、百会穴、四神聪等穴位落针,一刻钟之后,她便收起了银针,将老夫人的头放向自己的腿上,用手给白陈氏按摩头部的各处穴位。 看她做的有模有样的,倒不像是在信口雌黄,白陈氏经过她的治疗后,疼痛似乎有所缓解,脸色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 见白陈氏的神色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顺畅后,白家兄妹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 “你是雪儿姐姐,老夫人的情况有所好转,后面可能会有些盗汗,还需要仔细些,切莫让老夫人着凉。”苏檀儿小心翼翼的将白陈氏躺好身子,然后将被子盖上,看向雪儿轻声道。 雪儿见她一个新来的丫头,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挥自己做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大步走向床边坐下。 “没想到檀儿姐姐竟然还是大夫,就跟我熙儿姐姐一样,都是懂医术的人,你们都好厉害呀。只可惜祖母不让熙儿姐姐知道自己的病情,不然就能让她瞧瞧。 不过祖母的担心不无道理,之前就请了好些个有名的大夫,都对祖母的头疾束手无策,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母疼得死去活来。 祖母或许是担心熙儿姐姐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若是跟那些大夫一样束手无策,熙儿姐姐一定会很难过,所以才不让我们告诉她的,总之今日多亏有檀儿姐姐,祖母才不用那么受罪。” 看到白陈氏苍白的脸渐渐变得红润起来,白采茵拉着她的手就兴高采烈道,眼角的泪痕都还没擦掉,这会儿就开怀大笑起来,如此随性洒脱的姑娘,还真是忍不住让人喜欢。 苏檀儿听罢,连忙摇头道:“多谢采茵小姐谬赞,奴婢其实并不懂什么医术。方才走进院子的时候,奴婢就在门口仔细观察老夫人的情况,她的状况跟我外祖父的病情一致。 奴婢的外祖父曾经是一个生意人,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落下了头疼的病根,请了多少大夫都不见好,后来偶遇了一位老大夫,只是他腿脚不便,不能时常到家里为外祖父医治。 后来我就恳求那位老大夫,让他教我如何治疗头疾之症,我就慢慢记下了头上的穴位,后来就是我亲自为外祖父施针,再配上按摩穴位的手法用以缓解头疾。” 她的声音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而感觉,即便穿的是普通的衣物,在她身上还是能够看到大家闺秀的风范。 “今日还多亏了苏姑娘出手相助,否则祖母的病情也不会得到缓解。”白绍康对她相视一笑,很是感激道。 苏檀儿连忙侧身行了一个礼,一脸惊慌道:“公子真是折煞奴婢了,伺候老夫人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当不得什么谢字。” 听她一口一个公子,一口一个奴婢,白绍康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好像对这位姑娘并没有什么印象。而且府中的小厮婢女大都是家生子,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 “不知苏姑娘可是府上新进的”后面的话他实在有些说不出来,因为他怎么看眼前的女子都不像是什么婢女。 苏檀儿大概是知晓了他后面欲言又止的话,便笑着回道:“回公子的话,奴婢苏檀儿是今日新进的丫环,所以公子才觉得眼生。” “檀儿姐姐你莫要胡说,大哥今日没能跟熙儿姐姐碰上面,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檀儿姐姐是熙儿姐姐的朋友,是她送来府上让我们照料的。”白采茵朝着苏檀儿吐了吐舌头,随后拉着白绍康的胳膊解释道。 白绍康知道其中的原委后,很是温和道:“熙儿妹妹的朋友就是我们将军府的朋友,自是不能怠慢的。” 见眼前的男子谦谦有礼,苏檀儿的原本紧绷的弦瞬间松开了。刚进将军府的时候,她还害怕未来的主子不好相处,早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没想到她会如此幸运。 陪着兄妹俩说了几句话后,苏檀儿见时辰不早了,这才送兄妹二人离开青松院。 得知是苏檀儿缓解了自己的病情,白陈氏甚至感激,便想让人给她安排西厢房住下,谁知却被她当场拒绝了,说她只是一个丫环,应该跟其他人一视同仁,不能坏了府上的规矩。 白陈氏知道这孩子是个认死理的性子,就随着她去了,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到时候再搬去西厢房。 还未靠近下人房的时候,就听到屋子里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等苏檀儿推门而入的时候,那些围成一团的婢女们就跟受了惊吓的小鸟一般一哄而散。 屋子里的人就跟看怪物似的,盯着她上下打量,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 “我是今日新来的苏檀儿,今后还请各位姐姐关照一二。”虽然都是婢女的身份,这些人毕竟都是将军府里的老人儿了,理应对她们客客气气才是。 她曾经一直都是按照标准的大家闺秀培养的,家里就她一个孩子,所以养成了温婉的脾气,待谁都是客客气气的。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在这后宅之中,用那些大家闺秀的高尚品格来应付后宅的女人,她们可不会吃这一套的。 第一百三十章 恬不知耻 “啧啧啧,这不是苏姑娘嘛,真是失敬失敬!老夫人不是命人给你安排了西厢房吗,怎的跟我们做奴婢的抢地盘儿” “就是啊,这里都是奴婢们歇脚的地方,比不得那西厢房,当真是有些委屈了你这位小姐,毕竟我们家里可没有富贵过。” 那些人见苏檀儿是新来的,又是因为借着关系得到老夫人他们的喜欢,都对她有些嫉妒,嘴里不时的冷嘲热讽。 苏檀儿明明以礼相待,她没想到这些人却处处为难自己,难免觉得有些委屈。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低着头说道:“各位姐姐就别打趣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丫环,有什么资格住在西厢房。”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你的心思就不是那般单纯了!表小姐能让你进来做事,已经算是你的福气,你可别仗着表小姐心善,就可以恣意妄为打别的主意! 你如今不过就是最末等的粗使丫环而已,平日里没有必要就别在主子们面前瞎晃悠。我们这府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待了好些年的,若是都像你这般在主子们面前谄媚,怕是要乱套了!” 着青色衣衫的女子一想到老夫人等人对苏檀儿的态度,心里就十分恼怒,嫉妒的眼神死死的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一个窟窿。 苏檀儿听罢,便知道了这些人为何会如此针对自己了。她今日的确有些过于引人瞩目,抛却是表小姐引荐进来的不说,还同时得到了将军府主子的认可,府里的旧人们自然不乐意。 她们作为奴婢,不敢对主子们有什么意见,就将所有的火气撒在自己身上了。 “这位姐姐说的在理,我今后一定会做好分内的事情。”苏檀儿知道无论如何解释,都不能立马让她们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观,就不打算再解释什么。 她走向最里边的床铺,准备早些歇息,以免影响明日早起。谁知刚摸到被子,就是湿漉漉的,掀开被子一看,床铺上还有一堆果皮。 即便是恶作剧,这样子难免有些过头了。饶是她再温婉的性子,心中还是有些恼的。 “我的床铺怎会变成这副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她看着床上的果皮一脸震惊道。 任谁看到自己的住处变成这个样子,都会忍不住问上一句,谁知她的这一问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了公然的挑衅! “大家伙儿都瞧瞧呀,这位苏小姐竟然在我们面前摆主子的款儿来了。我呸,少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 也就是表小姐心善,能容得下你,还让老夫人和夫人收留你。虽说你是沾了表小姐的光进来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青衣女子不知何时起了一股无名火,突然从床铺上跳到苏檀儿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呵斥道。 “这位姐姐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到床铺被泼了水,上面还有一堆果皮,就忍不住问一句。”母亲从小就教育她要与人为善,不过却不能过分的柔弱,否则就有被人欺压的份儿。 若是她今晚装作视若无睹,这些人指不定还会变着花样整蛊自己。 “我们做奴婢的,除了对主子们的事情上些心,哪里还有闲暇去顾及其他呀。至于你说的问题,我们哪能知道,恕我们爱莫能助了。”青衣女子摊开双手,一脸不屑道。 “我们这些人也就才回来一会儿的功夫,地方都还没有焐热,就看到你进了屋子,你若是觉得是有人跟你过不去,就尽管求主子们为你主持公道!” 说罢,她便轻蔑的瞪了苏檀儿一眼,然后面带笑意的看向众人:“累了一天了,大伙儿都早些歇息,小心明早睡过了时辰。” 那些人听她这么一说,瞬间瞌睡虫附体,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呵欠,其中一个‘热心肠’的婢女熄灭了蜡烛,就倒在床铺上呼呼大睡。 屋子里陷入了无边的黑夜和沉寂,苏檀儿心里装满了委屈,这还是刚开始呢。如果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的栖身之地。 趁着外面的月色,她慢慢摸着爬上自己的床铺,然后在靠墙的位置蜷缩着入睡。 自从外祖父和母亲去世后,她早就不是什么富家小姐了,这两年的生活还不如一个乞丐有尊严。亲爹逛青楼去赌坊赌钱,家里的钱就跟流水般花出去。 钱财本就身外之物,没了便没了,谁知自己的爹竟然将自己卖给了别人 比起之前的岁月,现在的处境不知好了多少倍。她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赵锦熙,对自己施以援手,她现在只想安心在将军府做事,报答这份恩情。 人一旦有了信念,便会变得坚强,想到这里,苏檀儿就不觉得委屈,带着笑意入睡。 “小姐,这会儿又要去福寿斋了,不知老夫人又要如何为难您。”一想到赵阮氏那天跋扈的样子,夏枝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赵阮氏因为白静兰的缘故,原本就对赵锦熙这个孙女不待见,如今在孟氏母女的推波助澜下,祖孙二人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 “无妨,躲是躲不过的,不然我那位祖母又得有话说了。”赵锦熙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阮氏今日命人到锦绣苑传话的时候,赵锦熙还有些吃惊的,碍于自己是晚辈,她也不好找借口不去。 前几日让方姑姑惩治了一番,赵阮氏等人都躲在自己的院子不出来,平日里的吃食都是让人送去屋里。今日也不知吹的哪门子风,赵阮氏让身边的人请自己过去一趟。 想来不会有什么大好事,否则那位偏心的祖母怎会记得起她这位孙女! 赵锦熙一走进福寿斋,就看到了孟氏母女等人候在屋里,见她过来了,赵沁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们母女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彻底,这一切都是拜赵锦熙所赐! “见过祖母。”赵锦熙很是平淡道。 赵阮氏看到她,心里就堵得慌,方才还和蔼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我老婆子当不得你这份礼,万一又闯进来一个宫里的姑姑,少不得要说我老婆子不懂规矩,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却栽在一个草包孙女的手里,她哪能咽下这口气! 赵锦熙听到这酸溜溜的话,倒也不恼,且由着她去了,“祖母请我过来,不知有何要紧的事情” “白老将军家的孙女,就要举办生辰宴了,自打你母亲逝去后,我们两家就走动得少些。不管怎么说,两家人都不该生分。 明儿个你就带着你二妹一同前去道贺,她年纪轻没见过世面,你做姐姐的就多帮衬些,为她准备一份贺礼,别失了定国公府的礼数。”赵阮氏皱着眉头说道,看到她就跟嘴里咽着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还真是猜得一点儿没错,感情是打起自己手里的那些赏赐来了。 赵锦熙听罢,冷笑道:“熙儿不明白祖母的话是何意,二妹要去参加我表妹的生辰宴,自然是好事一件。虽说我们都是姐妹,不过这礼物哪有假手于人的道理 礼物贵在用心,表妹不是什么肤浅之人,她看重的都是送礼之人的心意。二妹若是想不出送什么礼物,我去给表妹说说便是,没必要真为了送礼感到犯难。 何况二妹还从未去过镇国将军府,即便她这次不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不是的,横竖那都是熙儿的外祖家,就好像我不曾去过孟尚书府一样。” 想轻飘飘的几句话,就从自己手里吞下赏赐之物,她们还真是厚脸皮,用恬不知耻来都不足以形容这些人的贪得无厌。 上一世的原主可是没少做替他人做嫁衣的蠢事,孟氏母女借着原主的东西达成自己的目的,背后还嘲讽人家是一个蠢笨之人。 所谓的为赵沁儿准备送礼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个幌子,谁知道自己准备的东西会不会让孟氏母女掉包,到时候若是被发现,只需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她们可都是一身清白。 见赵锦熙不肯照办,赵阮氏当场大怒,指着赵锦熙怒斥道:“好呀,我的话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仗着郡主的头衔和靖王的势力,就该如此目无尊长吗 你是沁儿的长姐,照顾自己的妹妹难道不应该吗你们是亲姐妹,应该互相扶持才是,何必分什么彼此你今日就去准备贺礼!” “哈哈哈,真是可笑,孙女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赵锦熙忍不住笑出了声。 “二妹虽说是庶出,到底也是府里的二小姐,平日的吃穿用度可是比我这个嫡女还要体面呢,我都想求着二妹为我准备一份贺礼来着。 自母亲走后,祖母就让孟氏执掌中馈,府里的一切由她一手把持着,若是想为二妹准备一份像样的贺礼,又有什么难事呢” 说罢,她脸上带着越发清冷的笑意,站定到赵沁儿面前,眉眼轻佻道:“自古尊卑有序,我是嫡女,她是庶女,不过就是沾点故罢了,哪儿有什么亲呢。何况孟姨娘是二妹的生母,这等事我可不好越俎代庖。” “你府中的用度不都是定国公府的银子你到底是没有当过家的,哪里能知晓当家的不易!”赵阮氏咬牙切齿道,脸上的皱纹因为动怒堆砌到一块儿,就像一个个救生圈儿似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将军府赴宴 赵锦熙还以为赵阮氏让人请她过来是训话来着,感情是老太太拿自以为是的亲情来绑架自己,好让她们心安理得的压榨自己的价值。 “祖母为何非要让孙女给二妹准备东西,直接让府里准备便是了,孙女买东西不也是从府里走公账”赵锦熙眨巴着眼睛低声道。 赵阮氏见她装傻充愣,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轻咳一声道:“你最近得了不少的赏赐,那些朝中大臣前来道贺也是送了不少贺礼给你,家里的开支原本就大,该节省就节省。” 这话听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大家向来都不对付,自己为何要用自个儿的银子给不相干的人填补用度,是嫌银子多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祖母可还有事儿”赵锦熙打量着赵阮氏厚如城墙的老脸,冷声质问道。 赵阮氏让她这么一问,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道:“我还能有什么事儿,莫不是在心里咒我你回去为你二妹准备一份像样的贺礼,府里的开支最近有些大,今后就从你的库里支取。” 她一副封建大家长的做派,对赵锦熙的体己钱做起了打算,全然将尊严二字抛之脑后。将主意打在孙女身上的,这老太太还真是天下第一人。 “祖母说的在理,都是家里的一份子,自当为府里出一份力,只可惜沁儿没有长姐那般能耐,长姐若是知道自己能做出这么大的贡献,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赵沁儿连忙在赵阮氏面前拍马道,时不时还侧着身子向赵锦熙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脸。 赵阮氏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一脸慈爱的看着她,随后摆手道:“今日叫你过来没别的事情,明日就要去你外祖家了,你尽快回去准备,没别的事儿就先回。” “沁儿就知道祖母最好了,我给祖母捏捏肩膀。”赵沁儿见赵阮氏如此维护自己,在老太太面前大献殷勤。 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赵锦熙都有些想为她们写一个大写的‘服’字了。 “多谢祖母抬爱,只可惜孙女不是什么大圣人,还做不到这般无私奉献的地步。我的体己如何处置,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其他人就没道理来置喙。”她眯着眼冷笑道。 刚才还面带笑容的祖孙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了起来,就像饥肠辘辘的饿狼盯着赵锦熙。 “哼,话已至此,你最好照我说的办。”赵阮氏一双怒目瞪着赵锦熙,“你如今执掌中馈,就应该为府里着想为府中节省开支。若是不能,那就别当这个家!” 前面说了那么多,这才是她的真实用意,等把赵锦熙的体己榨干用尽之后,再把掌家之权夺回来。像这样的馊主意,自是少不得孟氏母女的锦囊妙计。 “祖母才回来多长时间,长姐这是又想气坏祖母不成”赵沁儿连忙轻抚了一下赵阮氏的后背,看向赵锦熙质问道。 “话已至此,无须再说。”赵锦熙看着她就心烦。 “孟氏执掌中馈多年,我母亲的留给我的嫁妆,都被她悉数转移。如今又想出这等拙劣的把戏,不还是想用来压榨我的体己钱只可惜我现在不是三岁小儿,你们少来打这个主意!” 赵锦熙故意提高嗓门儿,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刺耳,让人听得直冒冷汗。 赵阮氏被她的话气得险些昏死过去,坐在椅子上胸口发闷,黑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祖母何必置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只是平白被人当成冤大头,换作是谁都会生气。祖母身边难免有些生事之人,变着法子在挑拨我们祖孙二人的感情。 有些话还是尽快说开得好,孟氏这些年仗着掌家的便利,做了不少有损定国公府体面的事情,祖母若是不信,尽管去查证。她做的那些事情,恐怕再难服众!” 孟氏几人的脸就跟变戏法似的,来回变了好几次,她们哪能想到赵锦熙敢公然说出这样的话。 “大小姐对妾身的误会,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您对妾身有什么怨气,只管冲妾身发火,老夫人上了年纪,哪能受得了这些闹腾!”孟氏虽是有些恼怒,不过还是做出一副为老太太着想的模样,带着哭腔道。 任谁见了她这恭敬卑微的样子,都会生出几分怜爱之心,难怪能哄得老太太高兴。 赵沁儿见状,赶紧在一旁帮腔道:“长姐平日里欺负我和娘亲就罢了,祖母是长辈,你为何要百般忤逆你没看到你刚才都把祖母气成什么样子了!” 明明是她们母女想霸占自己的体己,现在却让她们倒打一耙,仿佛自己才是那恶人,她们才是无辜的受害者一样。 “祖母为什么会气成那样,二妹心里难道没一点数吗真是枉费祖母疼爱你一场,你跟孟氏若是少在祖母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她老人家的身子骨一定会比谁都硬朗。”赵锦熙闻言冷笑道,声音不大,伤害性极强。 赵阮氏被她气得半死,咬牙切齿道:“赵锦熙!你二妹的贺礼,你是如何打算的” “祖母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少为小辈们的事情操心。我既执掌中馈,哪能忘了祖母对我的恩情,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您的。” 赵锦熙意味深长道,罢了又看着一脸羞愤的赵沁儿,“二妹若是想去参加表妹的生辰宴,还是自己用心准备一份贺礼,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赵锦熙!你”赵沁儿的后槽牙咯吱作响,偏偏又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锦熙临走之前,回头瞥了她一眼:“即便我没有安宁郡主的头衔,我到底还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二妹如此大呼小叫的称呼我的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你们总说我端什么郡主的架子,若真是如此,你刚才的言行,不知被我惩治了多少回了。若是到了不得不惩治二妹的时候,你别怪做姐姐的没给你提个醒!”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福寿斋,省得跟这一屋子的戏精斡旋。古代的女人就是无聊,除了吃瓜和给人添堵,好像就没有什么正经事做了。 看着赵锦熙远去的背影,直至变成一个黑点,赵沁儿等人才从她强大的气场中走出来,端庄温婉的模样再也装不下去了。 “祖母,她分明就是故意拿自己的身份打压我们,你是没看见她刚才狂妄的样子,你若是不想法子治治她,今后岂不是要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赵沁儿有些气急,拉着赵阮氏的胳膊来回摇晃。 赵阮氏也是恼了,再被赵沁儿这般摇晃,更加没了好耐性,忽的将她的手抛开。 “我眼睛又没瞎,怎能看不见!这个孽障真是气死我了,走了一个白静兰,又来了一个赵锦熙。哪一个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赵阮氏从门缝一字一句道,闭上眼睛让自己平复心情。 “老夫人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孟氏见她气得抖动着身子,连忙上前在她后背轻抚了几下。 赵阮氏突然睁开眼睛,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在孟氏的身上:“说来说去就只会说这句话,你若是想出法子治住她,我哪还有气受你平日里不是挺有主意的吗,怎么反倒被那孽障治住了” 一想到自己最近在赵锦熙那里受的气,赵阮氏就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孟氏的脸上。 这些年来,老太太还是第一次打自己,孟氏瘫坐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只好将这怒气隐忍下去。 孟氏原本想借老夫人的手让赵锦熙拿出体己,或者让自己恢复掌家之权,没想到对方却不按常理出牌,偏偏是一个都不肯选。 “老夫人,您且宽心,妾身一定想法子对付她,到时候一定让她在您面前摇尾乞怜。”孟氏将手从发烫的脸颊挪开,咽下怒气走到赵阮氏面前讨好道。 赵阮氏望着她发红的脸,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刚才我也是让那丫头气急了,你放手去做便是,别再让那孽障继续嚣张!” 翌日。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赵锦熙就已经起身准备了,吃过早饭就动身去了镇国将军府。 白石虽不在朝堂,却是威名赫赫,许多人都争着想凑过去巴结讨好。只是老将军不屑与之为伍,让人将拜帖悉数拦下。 难得遇上白采茵的生辰,将军府的人自是不会将贵客拒之门外,这些人岂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前来道贺的人各心怀心思,除了白石一对儿女婚嫁的时候,将军府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过了。 “锦熙小姐!”赵锦熙刚踏进大门,就听到知琴向她小跑过来,抚着胸口,“今日人多,我家小姐让我巴巴的在外面等着您,小姐这会儿在花园,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看这丫头的模样,就知道今日这阵仗把她累得够呛。 赵锦熙浅浅一笑,摆手道:“无妨,我先去见过外祖父他们,你先给采茵妹妹回个话,就说我给外祖父他们请安后就去寻她。” 知琴闻言点头应了一声,就去给白采茵回话,赵锦熙则是去了大厅找白石他们。 等她去了大厅之后,除了看到太子墨逸辰和四皇子墨北辰,就连一直不喜热闹的墨凌云也来凑热闹,着实令人有些意外。 太子等人前来赴宴不过是想拉近关系,让将军府为他们效命,至于墨凌云为何会出席,她还真猜不透。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普信男的设计 见赵锦熙进来,墨凌云抬头看向她,两人相视一笑,两人的关系让一旁的墨北辰嫉妒得发狂。 “熙儿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赵锦熙走向大厅中央,微微行了一个礼。不知怎的在起身时一不留神踩到裙摆,身子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坐在一旁的墨北辰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大步往她的方向走去:“熙儿妹妹,小心!” 说罢,他伸手就要接住赵锦熙,谁知却被人用力将他的手推开,等他转身看去时,赵锦熙整个人依偎在墨凌云的胸口。 刚才好不容易有一个表现的机会,就这样被人搅合了,再看到此情此景,墨北辰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男人。 “没吓着你”墨凌云体贴的问道,见赵锦熙摇头示意后,他才慢慢松开手。 在座的人看到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都大惊失色,情绪有些复杂。 墨北辰双手紧握成拳,深吸了一口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带着笑意阴阳怪气道:“能让皇叔如此在意的人,在这世上还真是不多。侄儿倒是不知道,皇叔竟然与熙儿妹妹关系好到如此地步。 虽说皇叔很是在意熙儿妹妹,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皇叔也应该顾全女孩子的面子,像您这样眼珠子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熙儿妹妹看,多让人难为情啊。” 他故意引导众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二人非同一般的关系上面,借机让别人以为墨凌云跟赵锦熙有私情。 “靖王殿下不过就是扶了臣女一把,为何在四皇子的眼里,就变得如此龌龊了”赵锦熙看着眼前的普信男就觉得心烦,墨北辰想给自己挖坑,自己偏就不如他的愿。 见他没说话,赵锦熙瞥了他一眼,继续冷笑道:“臣女刚才明明看见四皇子比谁都着急,眼巴巴的就想上前扶住臣女,只是靖王殿下快人一步,明明都是出手助人,怎的就厚此薄彼了” 她的话洋溢着自信,脸上更是没有一丝心虚的表情,任谁听了都不会对她的话产生质疑。 奈何在场的人都看着,墨北辰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做出一副谦和有礼的做派,从嘴角强挤出那么一点儿笑意。 “熙儿妹妹误会我了,皇叔跟你到底没什么交情,我跟熙儿妹妹相识已久,情分自不是旁人可比” “四皇子这说的什么话,你这样说又是将我置于什么处境,你当真是没有考虑过” 不等墨北辰将自己的深情告白说完,赵锦熙就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面带怒色道:“我与四皇子从未有半点情分,四皇子还是不要说些令人误会的话,以免有损我的名声。 四皇子再怎么说也是贵为皇子,怎会学着小门小户的女儿家做派今日是采茵妹妹的生辰,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在此接待贵客,你此番是想打谁的脸面” 赵锦熙当真是被这个普信男惹恼了,双手紧握恨不得给他几拳,白皙的小脸也因为愤怒生出了浅浅的红晕,一双怒目死死的盯着墨北辰。 “春桃,带你家小姐去见白二小姐。”墨凌云见状,赶紧给赵锦熙找个由头离开,看向春桃低沉道。 春桃也是捏了一把汗,闻言连忙点了点头,上前给白石和白陈氏行了一个礼,这才扶着赵锦熙离开大厅。 等赵锦熙走远之后,墨北辰面若寒霜,虚浮着脚步坐了下来。面对赵锦熙步步紧逼的质问,他竟是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得亏是赵锦熙走了,不然他今日怕是要在众人面前丢好大一个脸!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墨凌云觉得待在这里无趣,便跟白石和白陈氏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此时的将军府都在忙着白采茵的生辰宴,赵锦熙在花园附近的一处凉亭坐下,宾客们这会儿都在围着寿星打转儿,是以这里倒是一个安静的地方。 “刚才可是吓坏奴婢了,我们还没见过小姐生过这么大的气,那位四皇子着实有些欺负人,难怪小姐会恼他。”夏枝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很是担心,待她神色稍微平静些才忍不住说了几句。 “无碍,你们不必为我担心。”赵锦熙摇了摇头苦笑道。 之前只是觉得墨北辰这个人是个卑鄙无耻的渣男,没想到他还是一朵人畜无害的茶花。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赵锦熙对那些名声倒不是看得有多重要。 让人可恼的是,墨北辰如今是句句不忘踩墨凌云一脚,偏偏说出的话还让别人觉得有道理,他这路数跟孟氏母女如出一辙,不愧都是茶花家族。 夏枝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被春桃使了一个眼色,拉着她走开。夏枝一头雾水,等她顺着春桃的目光望去,才知是墨凌云正往凉亭方向走来。 “我那侄儿就是这性子,我都没生气,你就别在意了。”墨凌云走进凉亭,挑了一个石凳坐下来。 赵锦熙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愣,抬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墨凌云。望着眼前的男子,不知为何就笑出了声来。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发笑”墨凌云见状,忍不住好奇道。 赵锦熙努了努嘴,嘴角上扬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靖王殿下今日吃了好大的一个亏。想当初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冷面王爷,谁敢跟你公然叫板。 自打你认识我之后,一切都变了,你瞧瞧墨北辰嚣张的样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编排你,换作是以前他哪敢跟你造次,到底是我拖累了你的名声,实在是抱歉了。” 墨凌云听她说出这些话,先是一愣,害怕她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低沉着声音解释道:“功名利禄和所谓的名声,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人世浮云,你倒是不必为我担心这些。” 看墨凌云的样子不像是在说笑,赵锦熙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心跳突然加快,脸上也多了一抹娇羞。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囧样,她赶紧别开头不再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我想”墨凌云鬼使神差的开了一个头,却没再往下说,赵锦熙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开口。 “你刚才的话是何意”赵锦熙抬起头来,忍不住问道。 ‘我想与你携手一生,这样便能时刻跟你站在一起,可愿’ 这句话看似轻松,实则有千斤重,却是如何都不容易说出口的。他不是一个轻易向人许诺的人,一旦许诺便是一生的誓言。 墨凌云正准备用别的话打消赵锦熙心中的疑惑,余光便扫到了墨北辰的身影,他这个侄子还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我那侄儿又锲而不舍的追过来了,你暂且去别处,一切有我。”墨凌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赵锦熙轻声道。 赵锦熙乖巧的点头应了一声,有墨凌云在这里镇场,她还求之不得呢。反正她瞧着墨北辰就没好脸色,还是不在这里给自己添堵了。 “我还以为皇叔出来是欣赏园中的景致,没想到竟还有比这更让人上心的,皇叔当真是好福气,不像我这般运气不佳。”墨北辰此刻全然没有之前晚辈对长辈的乖觉,话里话外都带着嘲讽。 赵锦熙听到这些话,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连个正脸都不愿给他,大步向花园方向走去。 等赵锦熙主仆离开后,墨凌云起身走到墨北辰面前站定:“你一向都是计较得失之人,好不容易得到皇兄的赏识,何苦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迷失了心智” 两人只有一拳的距离,目光对视了许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看上去就像随时可能会开打一样。 听到墨凌云对自己的提醒,墨北辰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很快便恢复如初。 “侄儿哪能跟皇叔相提并论呀,若不是我跟熙儿妹妹情投意合,怕是早就被皇叔的痴情感动的五体投地。熙儿妹妹原本就对我情根深种,我对她亦是如此,皇叔不会夺人所爱”墨北辰眉头轻佻,看向墨凌云轻笑道。 墨凌云闻言,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不过都是陈年旧事罢了,往事不可追,何苦自欺欺人呢!” 说罢,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墨北辰见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帕子,里面竟是葡萄皮。在赵锦熙走进大厅时,墨北辰就趁人不备将一颗葡萄打在地上,然后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只是这些雕虫小技,早就被墨凌云看在眼里,当场就让这个计划化为乌有。 墨凌云将葡萄皮放在墨北辰的手心里,带着笑意道:“今日还多亏侄儿的相助,不然本王还没有表现的机会呢。” 他的言语中带着些许警告,随后便越过墨北辰,留他一人待在凉亭里。 看着墨凌云离去的背影,墨北辰几近疯狂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侄儿了!” 他猩红着眼睛,眸子里充满了杀意,拂袖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后花园中,都是前来给白采茵道贺的,赵锦熙这会儿也去找这个小寿星,白采茵看到这个表姐来了,心里很是欢喜,连忙走过去相迎。 赵锦熙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才发现这里原来还有老熟人,墨怀柔和赵沁儿两人面带敌意的盯着她,特别是墨怀柔,好像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本公主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安宁郡主呀。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不准备来将军府了,还好你没让本公主失望。”墨怀柔一看到赵锦熙,就忍不住想奚落她几句,以此来显示自己尊贵的身份。 赵锦熙并没有接话,只是向她点了点头,摆了一个笑脸,算是打了一个照面。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生辰宴风波 见赵锦熙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越发的激起了墨怀柔心中的怒火。 起身大步走到她的面前,身子微微前倾拍案道:“安宁郡主果然是与众不同,见了公主都不知道行礼,难不成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郡主,还能比本公主更高贵!” 不管墨怀柔如何嚣张跋扈,人家到底是皇室正儿八经的公主,可比赵锦熙的身份尊贵多了。安宁郡主的头衔也只是对外尊贵,真要放在皇室血脉中,还没几个会当回事呢。 吃瓜群众们见状,都伸长了脖颈子看好戏,特别是那些女眷们,就见不得比自己还风光的女子,此时的心里别提有多嫉妒了。 “这些不过都是公主的臆想罢了,臣女自问对公主很是恭敬。”赵锦熙冷冷道,根本就不想跟墨怀柔一般见识。 对方如此咄咄逼人,无非就是想逼自己动怒,到时候再借舆论的风向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少不得会落下一个对公主大不敬的罪名。 若是在往日,赵锦熙或许会有兴致跟这个刁蛮公主理论几句,今日她可不想多费唇舌,这会儿毕竟是白采茵的生辰宴,真要闹腾起来难免有些不妥。 “哼,你竟敢说是本公主臆想赵锦熙,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本公主说话!”墨怀柔闻言,心里越发的懊恼,咬牙切齿道。 赵锦熙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跋扈公主,低沉着声音道:“没谁给我胆子,公道自在人心!” “哈哈哈,安宁郡主真是伶牙俐齿呀!”墨怀柔站直了身子,打量着赵锦熙,露出一脸鄙夷,“哼,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你的所作所为,大伙儿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跟我四哥你侬我侬的,后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我皇叔对你另眼相看,赵锦熙你还真有手段呀!你在他们二人面前游走不到,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姿色待价而沽嘛。 安宁郡主的所作所为,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外面的那些狐狸精不就是靠着这种手段,把那些男人迷得七晕八绕的。” 她当着众人的面,将赵锦熙比作是风尘女子,丝毫不顾及一个女子的名声。 那些无脑的看客一听这话,瞬间就炸开了锅,纷纷指责赵锦熙脚踏两只船,一个闺阁女子如此不知廉耻,背地里对男子勾三搭四。 白采茵见墨怀柔此次诋毁表姐的名声,气得小脸红了一团,正要上前去理论,最后被赵锦熙拦住了。 赵锦熙在一旁做了许久的安抚工作,才让白采茵这个小寿星消了一点怒气,然后慢慢站起身来,一脸镇定的看向墨怀柔。 “呵,若是换作旁人,指不定就没有我这般硬气。我赵锦熙再不济,到底还是定国公府的嫡女,我父兄也是在沙场上建立过一些功勋。 抛却这些不论,我外祖父白老将军战功赫赫,提起我外祖父的大名,那些边境的敌军哪一个不心有余悸,整个镇国将军府对南宥江山付出了无数汗马功劳。 有这样的家境做倚仗,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不过就是跟长辈们说一句话的事情,他们还能不依我我还没有傻到自降身份,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地步。”赵锦熙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字一句都打在墨怀柔的脸上。 墨怀柔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大声呵斥道:“即便你赵锦熙家世再如何显贵,那也比不上本公主的一根手指头!本公主可是皇帝的女儿,你当着众人的面就敢对本公主无礼,果然是长本事了!” 墨凌齐的子嗣凋零,儿子几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女儿只有墨怀柔一个,因此对这个唯一的女儿视若珍宝,要星星就绝不敢摘月亮,渐渐就养成了刁蛮跋扈的性子。 在宫里还从来没人敢跟她对着干,赵锦熙三番两次的让她下不来台,她又怎会让对方好过! “公主若是非要拿出身说事儿,臣女就不得不提醒公主,臣女的生母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出小姐,而我又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不知公主是” 赵锦熙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浮想联翩,后面的话不用说都能让人猜出话中的意思,墨怀柔险些气晕过去。 墨怀柔的生母宸贵妃本就是庶出,虽说尚书府的老太太后来从妾室抬为正妻,到底还是洗不去妾室的身份,宸贵妃再得宠,也终究是一个贵妾,比外面的妾室尊贵几分罢了。 “好厉害的一张嘴,看本公主不打烂你这张嘴!”墨怀柔被人戳中痛处,抡起腰间的长鞭一挥,眼看就要打向赵锦熙的脸上。 这一顿操作,吓得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赵锦熙下意识想往后退几步,谁知却被人堵住了去路,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同样也被人死死的拦住,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赵锦熙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位刁蛮公主今日是吃了秤铁了心要跟自己过不去了,真要如此的话,那就给她吃点教训,让她以后长点记性! 她转动了手上的红色宝石,里面细如发丝的锋刃露了出来。眼看鞭子就要打在脸上,一个瘦弱的身躯直愣愣的扑向自己。 赵锦熙无比震惊的看向怀中的女子,只见她的后背被鞭子抽出了一道血痕,看着很是瘆人。 “锦熙小姐,还好奴婢来得及时。”苏檀儿强忍着后背的灼痛,挤出一丝笑意,看向赵锦熙低声道。 “安宁郡主的人缘儿真不错,真是羡煞旁人了,本公主今儿就睁大眼睛瞧仔细,究竟还有谁来为你出头!”墨怀柔没有打到正主,自然不会善不甘休。 说罢,她命人将苏檀儿和赵锦熙拉开,将人仍在一边,随后恶狠狠的瞪着赵锦熙,等着给对方致命一击,她今日就要毁了赵锦熙那张令人嫉妒的容貌。 春桃等人见墨怀柔气势汹汹的样子,着急想冲过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些人手中挣扎开,现场顿时变得乌烟瘴气。 站在赵锦熙身后的赵沁儿,眼瞅着这是一次难得的好时机,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趁着众人乱作一团的时候,她猛地向赵锦熙身后一推,赵锦熙因为猝不及防的推搡,整个人从花园的凉亭落尽湖水中。 早知道自己会有落水的一天,当初就该好好学学游泳课,赵锦熙此时才叫一个悔恨,眼瞅着湖水就要没过鼻子了。 突然来临的惊吓,让她在湖水中慌作一团,整个人就像旱鸭子似的在水里噗嗤噗嗤,始终不见自己游上来,意思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熙儿姐姐落水了,快来救人啊!”白采茵吓得脸色苍白,拼命向周围呼救。 可恨她不会游水,府里的下人们都派去前厅招呼贵客,花园里的都是一些女眷,根本就不会游水,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却是拿不出一个主意。 春桃看着自家小姐没入了湖中,都顾不得自己不会游水的事实,走向岸边准备往下跳,结果被白采茵劝阻,“你们自幼跟着熙儿姐姐,知道你们救人心切,可是你们不会游水,去了也无济于事,快去大厅请我祖父前来。” 两个丫头闻言,强忍住泪水,没命似的往大厅方向跑去。 苏檀儿儿时跟着外祖父走南闯北,倒是会一些游水的本事,眼看着赵锦熙的动静越来越小,她倒是顾不得自己后背的伤口,猛地扎进水中救人。 “檀儿姐姐!”白采茵见赵锦熙生死未卜,苏檀儿身上负着伤又跳水救人,都快哭成一个泪人儿,“你们快救人呀,都杵着干什么!” 相比急着救人,在一旁围观看好戏的倒是不少。白采茵这会儿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拿起手帕抹了一下杏眼上的泪水,随后转过身来,一双红通通的眸子死死的瞪着不远处的赵沁儿。 赵沁儿被人无故盯着,心里有些发虚,不等她开口说话,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她的脸上。 白采茵扯着她的衣领,大声呵斥道:“别以为所有人都是眼瞎了,你刚才做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比谁都有数。今日我熙儿姐姐没事便罢了,若是有个好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白采茵又急又恼,顺手将赵沁儿推到在地上,看到湖水中渐渐消失的涟漪,心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俯下身子又甩了她几个巴掌。 “你那点腌臜心思,谁会看不出来,平日里躲在自家院子耍手段倒也罢了,今日竟然跑到我将军府耍伎俩,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白采茵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恨不得杀了这个可恨的赵沁儿。 墨怀柔见赵沁儿被羞辱,连忙呵斥道:“白采茵,你不要仗着是自己的生辰,就在众人面前耍威风,赵锦熙自己不小心跌进湖水里的,跟我表姐没半点儿关系,你可别乱冤枉人!” “呵呵,公主是说我冤枉了她赵沁儿不知我祖父和祖母听了你这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白采茵狠狠的盯着墨怀柔,摆出一副冷冰冰的神情,“他们两位老人家对我熙儿姐姐疼的要紧,若是他们知晓了公主的这位表姐做的好事,想必会对公主另眼相看。当然了,其中还包括靖王殿下!” 她故意将靖王两字说得很重,一听到她提起这个皇叔,墨怀柔的后背突然觉得有些发凉。 当初就是墨凌云这个好皇叔,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这个侄女和母妃下不了台,最后还被皇帝好好的惩罚了一番,究其根本,还不是为了给赵锦熙出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惊无险 “小姐,你快看啊,是苏姑娘,她把表小姐救上来了。” 正在气氛极度紧张之际,知琴突然兴奋的喊道。白采茵现在懒得跟这个刁蛮公主继续纠缠,连忙转身看向赵锦熙落水的地方。 只见苏檀儿拖着赵锦熙吃力的游到水边,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用尽了全力在救人。今日若不是她拼力相护,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都别愣着了,快过去搭把手!”白采茵焦急的命人过去将二人拉上岸。 听闻后花园发生的事情,白石等人也急色匆匆的赶过来,看到众人围在凉亭附近,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熙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白陈氏看到双眼紧闭的赵锦熙,忙不迭的走向前去,一脸心疼道。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人怎么就好端端的落水了呢或许是在水里受了惊吓,赵锦熙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让人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怜惜之情。 墨凌云见状,心中一拧,抢过春桃手中的衣服给她盖上,随后弯下身子将人抱在怀中离开了花园。白石等人生怕赵锦熙会出什么事情,都紧跟着过去。 后花园的人眼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一个个都迅速散开了,白绍康留在这里将客人都安排去大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不好把这些客人都晾在花园里。 等他将客人都安排妥帖后,正准备前去大厅,这时却传来几声咳嗽声,听声音像是一个女子。 他顺着声音寻去,只见苏檀儿一人背靠在凉亭的栏杆上,头发和衣裳都被水打湿了,身上还有几道血痕,样子看着很是狼狈。 “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白绍康看到苏檀儿身上的血痕,连忙过去给她查看伤势,特别是后背那道伤痕,当真是下了狠手的,很明显是鞭子所致。 见她伤得如此严重,白绍康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几番深思熟虑后,就将人抱在怀中。 “苏姑娘伤得如此严重,恕在下失礼了,我这就带你去医治。” 赵锦熙那边已经有大夫给她医治,只是人落入湖水中呛了很多水进去,导致人久久不能苏醒,再这么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让人为难的是,赵锦熙身份尊贵,又是皇帝亲封的郡主,加之又是未出阁的女子,大夫便不好逾矩。 “白老将军,郡主迟迟昏迷不醒,是因为腹部积压了湖水所致,得及时将水逼出来,否则否则恐有性命之忧。”老大夫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番,他可不是不想救人,只不过是为了女儿家的名声着想。 若是不跟白石解释清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麻烦就大了,他一个大夫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做大夫的其实并不忌讳什么男女有别,只是世人对这些规矩及其看重。 白石闻言点了点头,便招手让白采茵上前救人,赵锦熙到底是女儿家,让白采茵这个表妹前去救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不等白采茵过去,墨凌云便大步走向床边,为了男女大防,他让春桃抱来一床厚厚的棉被,然后隔着被子用内力将赵锦熙腹中的积水按出来。 反复几次后,赵锦熙体内的积水尽数吐了出来,体温渐渐回暖,只是意识还有些模糊。 在湖水里面待得太久,她的身体莫名觉得有些冷,那一瞬间她再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仅一步之遥。 墨凌云见她浑身颤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谢天谢地,郡主终于脱离危险了,大伙儿都散了,别影响郡主休息,被刚才那么一吓,人还有些虚弱。”老大夫见两个年轻人如此亲昵,便开口打发了留在屋里的看客。 此时,屋子里就剩下春桃和夏枝,白陈氏有些担心外孙女,执意要留下来,众人便不好再劝阻。好在赵锦熙今日有惊无险,否则老太太的头疾又得犯了。 春桃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上前,看向墨凌云行了一个礼:“小姐的衣服还需要换下来,还请靖王殿下先回避。” 赵锦熙的衣服都湿透了,得尽快将衣服换下来,否则很有可能会染上风寒。墨凌云到底是一个外男,若是一直留在此处,难免会让人传出闲话。 墨凌云点头应了一声,起身便准备离开,却被一股力量死死的拉住不放。 或许是赵锦熙受了惊吓,此时有些害怕,在触碰到那双温暖的大手之后,就不愿放开。 “别害怕,我留在这里陪着你,你先好好休息。”墨凌云耐心的哄着眼前的女子。 听到这句极其有安全感的话后,赵锦熙的手才慢慢松开,不过人还是处于昏迷状态,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墨凌云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似的疼。 即便再要强的女子,也会有最无助的时候,在她抓住自己的手不放开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后花园的女眷们都请到了大厅,因为赵锦熙落水的事情,白采茵跟赵沁儿争论不休,说什么都要给赵锦熙讨回公道。 赵沁儿可是戏精附体,哪里会被这样的场面镇住,白采茵才说了她几句,她就落下了豆粒大的眼泪,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知道白小姐跟长姐感情深厚,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对长姐素来恭敬有礼,怎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白小姐就算想为长姐主持公道,也得查明真相,何苦要这般颠倒黑白,污蔑我的名声” 赵沁儿哭天抢地道,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流。 先前就领教过她装模作样的本事,这会儿又拿出这样的伎俩愚弄大众,白采茵气得想杀人。 “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本小姐可不会吃你这一套!我白采茵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会无故冤枉你我当时回过头的时候,正巧瞧见你鬼鬼祟祟的站在熙儿姐姐身后。 你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便将熙儿姐姐推下水里,我可是亲眼所见。有胆子做下这等腌臜事情,就要有胆子承认,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白采茵最是见不得这种绿茶婊,说罢就要上去打人。白石见状,连忙将她拦了下来。 今日本来就是白采茵的生辰宴,府中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将事情闹大了,难免会有人会将矛头指向白采茵,到时候就算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有些人就喜欢同情装可怜的弱者,偏偏赵沁儿将这种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不明真相的人自是会站出来为她说话。 “白小姐就知道给本公主的表姐安莫须有的罪名,你口口声声说是你亲眼看见本公主的表姐推赵锦熙落水,不知还有什么人可以证明若只是你一人所见,那就有失公允了!”墨怀柔不怀好意的质问道。 一听这话,白采茵两只手紧紧握拳,在场的人当然还有人见到赵沁儿的小动作,只是人家有公主做靠山,其他人就算是看见了,也只能装聋作哑,谁敢不要命的站出来得罪公主呀 墨怀柔就是吃准了那些人不敢跟自己作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她赵锦熙即便是郡主,身份也不可能越过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室公主。 “都说白老将军是南宥的大英雄,不过您的这个孙女就不怎么样,到底是被您这个孙女给拖累了。”见白采茵气得发抖,墨怀柔很是受用,嘴上更是不饶人。 白石见墨怀柔如此嚣张跋扈,脸色黑得像是染了墨汁一样,碍于对方是公主的身份,就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也是不想借着自己的身份欺压一个小辈。 “我再不济,也不能跟公主您相提并论!今日分明是你对熙儿姐姐不怀好意,还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大打出手。赵沁儿不过是借着你公主的名头,躲在背后狐假虎威罢了。 你如今这般袒护赵沁儿,不知情的呢,以为公主你对这位表姐情深义重,知道内情的,恐怕是要对公主的虚伪嗤之以鼻了,公主无非就是袒护身边的一条狗腿子!” 白采茵被墨怀柔的刁蛮跋扈气得直跺脚,哪里还顾及对方是什么身份,指着她的鼻子指责道。 见白采茵如此羞辱自己,墨怀柔手握长鞭,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冷光:“白采茵,本公主念及今日是你的生辰,对你多番让步,看来你是不领本公主的情了,如此就别怪本公主手下无情!” 说罢,她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准备给白采茵一点教训,谁让这个死丫头一直跟自己过不去呢。 “怀柔公主又要大展身手了吗,不如跟本王切磋切磋”大厅里突然传来墨凌云的声音,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 特别是墨怀柔,听到墨凌云这个皇叔的声音,就跟撞了鬼似的瑟瑟发抖,吓得她赶紧收起了手中的长鞭。她之前就已经领教过了,得罪了谁也别得罪这位皇叔。 她的父皇虽然对自己这个女儿疼爱有加,到底没有这位皇叔有分量,其他的皇子更是比不过。 认清楚了这个事实,墨怀柔只好收敛起自己的性子,乖觉的站在一边。 墨凌云冷冷的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鞭子,低沉着声音道:“你还是快些回宫,时辰久了会让你父皇担心的。” 墨怀柔一听先是一愣,这哪里是自己出来久了,父皇会担心的意思,分明是这位皇叔想拿父皇来压自己。若是她不肯离开将军府,今日之事势必会闹到父皇跟前,到时候吃亏的就是自己。 虽然有无数个不情愿,她还是咬牙离开了将军府。赵沁儿平日里就是仗着墨怀柔这个表妹,在众人面前装腔作势。眼下靠山走了,她只能独自面对白采茵的刁难。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身御赐之物 “赵沁儿,别以为有公主为你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了,你做了什么好事心里清楚。今日是本小姐的生辰,暂且不跟你计较,识相的赶紧滚出去!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想必定国公一定很有兴趣知道,我那姑父对熙儿姐姐素来疼爱有加,你应该庆幸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你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白采茵看着赵沁儿就心烦,当众下了逐客令。 赵沁儿闻言,想替自己辩解几句,不等她开口就让将军府的两个婢女拖了出去,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因为赵沁儿在将军府添乱,惹了自家主子不痛快,两个婢女对赵沁儿也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将她推搡到大门口。失去平衡后,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样子别提有多狼狈。 路过的行人很快就驻足围观,看着眼前的女子指指点点。赵沁儿将头埋了下来,生怕让人认了出来,此时她的心里又气又恼,一双手紧握成拳。 “你们给我记着,今日的羞辱,他日我一定悉数奉还!”她咬牙切齿的从牙缝挤出一句话来,眸子里充满了杀气。 让墨怀柔和赵沁儿两人在生辰宴上闹腾了一出,将军府哪有什么心思继续操办,简单招待了宾客之后就散场了。 幸好有苏檀儿相救,赵锦熙才得以脱险,在客房休息了几个时辰,人就慢慢精神了些。白陈氏见她脸色好了许多,就命人将她送回定国公府。 白采茵是个急性子,一早就将将军府发生的事情修书一封,让小厮送去给赵青云。她倒是留了一个心眼,害怕自己的信让人截胡,便指名道姓让姚磊收下那封信。 姚磊见信是将军府让人送来的,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去书房将信交给赵青云。 赵青云得知了赵沁儿做的好事,都懒得听她的任何辩解,命人将她拉去祠堂跪上几日,并不让任何人送去吃喝。 一听要受到这么重的惩罚,赵沁儿差点昏死过去,那地方阴森森的,真要被关上几日怕是要丢掉半条命,孟氏当初被送去祠堂就差点死在里面。 为了免去惩罚,她便在赵阮氏面前求情,赵阮氏自是不忍心她被罚,强行将人拦下。为这件事情,赵青云跟赵阮氏起了争执,母子二人还从未红过脸。 赵锦熙在两个丫环的陪同下回到了锦绣苑,刚踏进院子就瞧见赵阮氏等人坐在院子里,还好自己脑子不糊涂,否则还以为是走错了院子,到了福寿斋了呢。 “哼,这么一个大活人回来了,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看就是有人太娇气了。”看到赵锦熙进来,赵阮氏就一副冷言冷语。 赵沁儿站定在她的身侧,手里拿着手帕一个劲儿的抹泪,一双杏眼有些浮肿,瞧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赵锦熙倒也不怕恶人告状,很是镇定的走向前去冷声道:“见过祖母,不知祖母前来所谓何事直接让人传话就好,何劳祖母亲自走一遭。” 说罢,她瞧了一眼在一旁卑躬屈膝有些心虚的杏儿,真是好大一个蛇鼠窝! “岂敢啊,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府里就数你一人最尊贵,我老婆子哪敢让安宁郡主屈尊降贵呢!这不有一天没瞧见安宁郡主了,我就过来见见你。”赵阮氏阴阳怪气道,言语间都是讽刺的意味。 这些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还不是赵沁儿在老太太面前颠倒黑白,让老太太误以为自己的宝贝孙女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带着人在院子里找人兴师问罪来了。 还真是世风日下,苦主都没有说什么呢,害人不浅的绿茶倒是在自己面前蹦跶,不得不佩服人家的勇气。 “你真是越发的放肆了,身为定国公府的嫡女,本该以身作则维护姊妹的体面,你不帮着自己的姊妹就罢了,还跟别人一起损毁沁儿的名声,让她直接被人逐出大门! 沁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有一点当长姐的样子吗这件事被弄得路人皆知,定国公府沦为了笑话,你眼下可觉得满意了”赵阮氏瞬间怒声呵斥道,她最瞧不上别人高高在上的模样。 赵锦熙闻言,嘴角微微扬起:“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府中的嫡女不假,不过这也不是让人谋害的理由。我到底还是年轻,比不得祖母有见识。 若是孙女学着祖母一样,在锦绣苑里设置一处佛堂,没事儿的时候吃吃斋饭念念经,兴许还能变得像您老人家一般善良呢。 我这二妹嘛,本事不大,胆子倒是挺大的,谁能想到她还有推人下水的本事孙女这一次是命大,遇到了好心人出手相救。祖母以为我应该怎样维护二妹呢” 听到赵锦熙如此挖苦自己,赵阮氏的脸色当场就垮下来了。即便她有再多的不是,她也不会容忍一个小辈如此忤逆自己! “我就知道你这个孽障不会乖乖认错!明明是你有错在先,还好意思在人前狡辩,我今日就代替你死去的娘好好教你规矩! 你再不知好歹,也占着嫡女的位置,你不要脸面,定国公府还得要脸面。趁着还没有铸下大错,让你改改身上的毛病!”赵阮氏气得老脸抽搐,站起身来盯着赵锦熙怒吼道。 赵锦熙哪会因为她的只言片语吓唬住,小脸上面都散发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祖母不会又想拿棍棒敲打孙女若是祖母不解气,孙女我就跪在这里任你处置可好” 看到她如此嚣张的模样,赵阮氏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你你这个孽障!” 赵阮氏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祖母稍等片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赵锦熙就跟没看到她生气似的,带着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孽障,真是孽障,跟她娘一样可恨!我今日一定要给她些颜色瞧瞧!”看着赵锦熙离去的背影,赵阮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 自打上一次被什么姑姑惩治了一番后,她心里就压着一股怒火。眼下这个赵锦熙这般挑衅自己,那新账旧账就一起算! 在来锦绣苑之前,她就命人在定国公府死死看住每个角落,今天可不会出现什么天降神兵,锦绣苑的人还不是任她拿捏! 回到屋子后,春桃显得有些担心,“老夫人真是太偏心了,明明就是二小姐想害小姐,她却不分黑白的惩治小姐。我们该如何是好呀,总不能任凭老夫人胡来” 相比两个丫头的担心,赵锦熙就显得镇定得多,轻轻拍了拍两个丫头的肩膀,示意她们二人不用担心。 穿戴整齐之后,房屋大门突然打开。凤姑姑早早的就找了一根棍棒,又让几个面相凶狠的小厮将锦绣苑死死围住,里面的人想出去搬救兵,外面的人想进来都是不不可能的事情。 瞧着这么大的阵仗,赵沁儿的小脸上很是得意,她在将军府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今日就要连本带利的从赵锦熙身上讨回来! 只是在看到赵锦熙的那一瞬间,院子里的人都看傻了。 即便他们再没见识,也瞧得出来这是一身只有郡主才能穿戴的宫服,这一身打扮衬得她高贵无比娇俏可人。从头到脚的穿戴,随便一件都是皇帝御赐之物! 皇帝御赐的东西,那都得小心敬着,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损坏了什么钗环,上面追究下来可是要治罪的。至于罪名,那就视情况而定。 如果是无心之过,这个罪名就小得多,大不了就被申饬几句,如果是故意为之,这个罪过就大了,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今日去了一趟将军府,都还没来得及换衣裳,祖母受累了。”赵锦熙迈着步子款款而来,说罢她也学着孟氏那样要跪下去。 赵阮氏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尽量让自己的怒气咽下去,瞧着赵锦熙一身的御赐之物,她哪敢随意处置万一有个不小心,她怕是有嘴也说不清。 “老夫人莫怪奴婢多嘴,你可没有将军府老夫人那样的诰命身份,我们郡主平日给您行礼,不过是看在老夫人是长辈的份儿上。 奴婢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若是老夫人今日非要对郡主动手,奴婢也是拦不住的。不过这件事情奴婢会如实回禀皇上,让皇上为郡主主持公道。” 春桃在一旁将各种利害关系一一说给赵阮氏听,就看她是不是一个聪明人了。若是她执意要对赵锦熙动手,后果不是她跟底下的人能够承担的起的。 见赵锦熙即将要跪下来的模样,赵阮氏忍不住扶额,胸口积压着一股怒气,迅速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没瞧见这一身的御赐之物,随意弄坏一件,都可能会小命不保,谁敢不要命的对赵锦熙动手,除非是嫌自己的命长! “赵锦熙,你当真有手段!”的赵阮氏看到她这身打扮,就气不打一处来,偏生还不能把她怎么样,生生逼着自己咽下这口恶气。 “都散了,杵在这里做什么!”赵阮氏只好作罢,狠狠的瞪了赵锦熙一眼,便带着人离开了锦绣苑。 见给自己撑腰的人走了,赵沁儿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不甘的跟着离开。没有老太太的威慑,她可不敢在赵锦熙面前造次。 若是在刚才,她还能把赵锦熙如何,谁让人家穿着一身郡主的行头,她哪还敢胡作非为真要闹到宫里头,吃亏的只有她自己。 回到福寿斋,赵阮氏无处发泄的怒气彻底爆发,屋子的东西都让她摔的粉碎,一想到赵锦熙一脸傲娇的模样,她心里就堵得慌! 白静兰在世的时候,也不曾这般给她添堵,没想到在她女儿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难得见到老太太发这么大的火气,众人就纷纷站定在屋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带你看月亮 “这个孽障真是气死我了,难不成我就这样被她骑在头上吗”摔了一通东西后,赵阮氏心中的怒火才稍微减了几分,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息。 孟氏见状,连忙上前在她后背抚了抚,一脸谄媚道:“老夫人别跟她一般见识,暂且就让她威风一阵子,以后还不是您说了算,谁也越不过您的。” “现在都对她无可奈何,何谈以后!难不成要让我等到进棺材的那一日吗”赵阮氏见她没有什么主意,有些不耐烦的将她推开。 孟氏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眸子里噙着泪水。赵阮氏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若是在以前,或许还能讨得自己的疼惜,现在只会觉得心烦。 在白静兰病逝后,赵阮氏就慢慢将掌家之权落在孟氏身上,原本以为这个女人有些聪明能堪大用,如今看来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自己才出府半年,孟氏的掌家之权就被赵锦熙这个草包设计夺走了,真是枉费自己对她的栽培。现在所有人都得看赵锦熙的脸色,着实可恨可恼。 但凡掌家之权在孟氏手里,即便动不了这个郡主,那也能从吃穿用度上面做文章,眼下却是无从下手了! 赵阮氏现在已经没有了好耐心,摆了摆手道:“枉费我对你如此看重,你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做事怎会如此不谨慎,让一个黄毛丫头将你拿捏住。 早知道你这般没用,当初何苦将掌家之权交到你手里!现在可好了,就因为你的疏忽,连累我这个老婆子跟着一起遭罪,当真是我太抬举你了!” “祖母这就错怪娘亲了,这些年以来,娘亲对府里的大小事宜无不尽心尽力,都怪长姐是个心机深沉之人,才会让我们疏于防范。”赵沁儿见孟氏被老太太责怪,连忙低声解释道。 老太太就知道拿身边的人撒气,她这么有能耐怎么不亲自给赵锦熙颜色瞧瞧上一回为了惩治赵锦熙,她自己不也被宫里的姑姑教训了一顿。 “都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滚,看着就心烦,没有一个是省心的!”赵阮氏如此心高气傲的脾气,怎会听得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孟氏见她正在气头上,断然听不进谁的劝,拉着赵沁儿悻悻离开了福寿斋。 将军府发生的事情,赵阮氏何尝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不过是有意偏袒孟氏母女罢了。本来想给赵锦熙一个教训的,谁知被她将了一军,老太太只好将气撒在孟氏母女身上。 “真是岂有此理,祖母何曾对我和娘发过火,都怪赵锦熙这个贱蹄子,这笔账我今日给她记下了,他日一定给她好看!”赵沁儿在自己院子里骂骂咧咧道。 “还有那什么白采茵,不就仗着是白石的孙女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我也不会饶了她的,等着瞧!”眼下她奈何不了谁,只好将满腔怨气发泄出来。 “小姐还是小心些,虽说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是要谨慎些,以防让人听去了乱嚼舌根。”莲儿听她越说越起劲儿,连忙上前低声劝阻道。 赵沁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继续在院子里走着,在经过一处池塘的时候,不知怎的身子突然倾斜,整个人都跌入水里。 “救救命!”池子里的水没过了头,猛地倒灌进嘴里,赵沁儿喝了好大一口凉水,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才趁着浮出水面的空隙呼救,然后又在水里极力挣扎着。 莲儿也是被这突发状况吓傻了,呆呆的站在一旁,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赵沁儿狼狈的一幕。 “你你是死人啊!快快救我上去!”赵沁儿半眯着眼睛,看着发愣的莲儿,使出浑身力气怒声呵斥道。 奈何自己是个旱鸭子,没说几个字,又倒灌了好几口凉水进去。 可惜莲儿也是一个不会游水的,就算她再护主心切,也还没有到以命相护的地步。何况赵沁儿有事没事就拿她撒气,她自是没有多忠心。跟着这个主子,无非是审时度势罢了。 “小姐,奴婢这就找人救你!”莲儿对着水里扑腾的人影大喊道。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水池边,只留下赵沁儿一个人在水里胡乱折腾,喝了一肚子的水。 在不远处,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折腾了一整天,赵锦熙觉得有些累了,便想早早的歇下,正准备走向床的方向,就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动静。 不用想也能猜到有人来了,主仆三人对视了一眼,夏枝很是积极的打开房门出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她露出尴尬的表情。 赵锦熙和春桃两人从她身后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后面,再抬头就看到了墨凌云的大半个头。夏枝的个头比较娇小,即便是墨凌云站在她的身后,也是能一眼看到的。 这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就跟逛自家院子似的来去自如,也不怕两个丫头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得亏大家都混熟了,不然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上门来了。 见墨凌云自个儿找位置坐下,赵锦熙倒不好意思赶人,便让两个丫头出去守着。 “靖王殿下还真是不见外,来我这锦绣苑就跟逛自家园子。”赵锦熙在对面的位置坐下,浅浅一笑道。 墨凌云没有说话,就跟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没有丝毫拘束,拿起茶壶为赵锦熙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将茶盏推到她的面前。 “我有些担心你,若不是怕被人察觉,我也不会选在这个时辰过来。”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若是大白天就出现在锦绣苑里,府里人多嘴杂的,难免会让人有所察觉,反倒是晚上的时候,底下的人容易犯困比较松懈。 “今日没吓着你”墨凌云慢慢靠近了些距离,伸手摸了摸额头。 赵锦熙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若是在以前,她早就立马躲开了,只是现在脑子不听使唤,由着他宽大的手掌摸着自己的额头。 两人的目光在烛光下对视着,在外面看进去模样很是暧昧。 “我能有什么事儿,别忘了我自己就懂些医术,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想来是能够应付的。”赵锦熙的整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伸手推开了额头上宽大的手掌。 不知怎的,墨凌云猛地抓住她的手,将人拽了过来,还好找锦熙反应够快,伸手扶住了桌子,否则二人怕是要扑个满怀。 “小姐,小姐!”正当二人陷入尴尬时,门外传来了夏枝咋咋呼呼的声音。 赵锦熙闻言赶紧站直了身子,偏过头不敢看墨凌云,还好自己定力十足,不然这会儿得流鼻血了。 夏枝一边喊着一边推开房门,见二人站定在桌前,连忙走到赵锦熙跟前轻声道:“小姐你猜怎么着,奴婢刚才在院子里听到有人打着灯笼,那阵仗就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结果奴婢就找了一个人打听,原来是二小姐落水了,她身边的莲儿哭哭啼啼的找人救命,人这会儿才捞上来呢,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赵锦熙听罢,觉得有些诧异,倒是夏枝是个没心眼儿的,在一旁傻呵呵道:“这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对小姐就没安过好心,奴婢虽然被拦在外面没有瞧清楚,小姐落水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跟孟姨娘一样,心肠都是坏透了,就连她身边的莲儿都贪生怕死,不肯跳下去救她,哪像春桃明知道不会游水,要不是表小姐拦着,她都跳下去了” 赵锦熙转身看向墨凌云,有些肯定道:“我那位好二妹落水,是你的手笔。” 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好端端的会在自己的院子里落水,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恶人自有天收,有时候恰恰相反,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墨凌云倒也没有否认,当即点了点头。夏枝得知墨凌云为了给自家小姐出气,竟然这般有魄力,满眼都是崇拜。 “靖王殿下就这么闲吗,眼巴巴的就是为了去沁园赏风景,还不小心让人落水了”赵锦熙虽是猜到这是墨凌云所为,不过在他点头承认的那一刻,还是有几分不可置信。 大晚上的不待在屋子里睡觉,就为了跑去赵沁儿的院子给自己出气 墨凌云没有回话,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抓着她纤细无骨的手走了出去:“今日月色不错,带你出去赏月。” 说罢,都不顾春桃和夏枝两人惊讶的表情,一把拦住赵锦熙的细腰,脚尖在地上一捻,二人便飞出了锦绣苑。 “你怎么”夏枝正想大声嚷嚷,结果被春桃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冲着她使了一个眼色。 大晚上的弄出什么动静,那还得了老夫人和月桂院那边正瞅着锦绣苑这儿犯错呢,若是知道靖王夜里来了锦绣苑,还带走了赵锦熙,怕是要闹出好大一个风波。 赵锦熙被墨凌云带出了锦绣苑,她还是第一次飞这么高的地方。演员们为了拍武打戏,还需要威压的助力,自己倒是亲身体验了古人的轻功,简直不要太刺激。 等二人慢慢落地的时候,她才渐渐放宽心,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是好玩儿的。等她低头看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感情是站在屋顶上。 若不是有墨凌云在身边,她还真不敢站在这么高的屋顶上面,看着就心惊胆战。不过站在屋顶看月亮,好像也蛮不错,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月亮呢。 现代的人都是快节奏,每天忙完工作,就没有空余的时间去享受生活,看星星看月亮简直就是一种奢侈。想当初她也是一整天忙于研究药材,哪里能像今日这般放松。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乞巧节将至 “这个哪儿呀,我还是第一次站这么高的地方赏月呢。”赵锦熙扯着墨凌云的衣摆,一脸欣喜道。 看到她如此高兴,墨凌云的心情也跟着大好,声音柔和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吗我们现在身处琳琅斋屋顶,之前说起传授你一些防身的本事,这会儿正是时候。” 当初还以为是一句玩笑话,赵锦熙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谁知墨凌云却记着这茬儿。再说要学防身的本事,一朝一夕怕是学不到什么,还得有吃苦的决心才行。 见赵锦熙撅着小嘴,墨凌云连忙轻声道:“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学些简单的,我也不可能时刻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赵青云和白石的庇护,再加上安宁郡主的头衔,在整个皇城还没几人有胆子招惹她。之所以想让赵锦熙学些防身的本事,还不都是无奈之举。 真要光明正大的斗法,那些想害她的人不见得能把她怎么着,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碰到刁蛮跋扈的墨怀柔,满腹心计的孟氏母女,还有不分是非的赵阮氏,就算再有主意那难免也有打盹儿的时候。 赵锦熙闻言,心中很是感激,借着皎洁的月色看着丰神俊朗的男子,小脸不由得泛起一丝红晕。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有你。”她又靠近了一些,站定在墨凌云面前,脸上带着笑意,微风拂过发梢,一袭白衣在月色的衬托下,仿若月下仙子。 尤其是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像是不染尘埃的泉水沁人心脾,看着眼前如画般的女子,墨凌云的整颗心都差点忘记了跳动。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大概就是如此了。 “难得靖王殿下一番美意,那我就认下你这位师傅了,徒儿见过师傅。”见墨凌云站在面前发愣,赵锦熙双手抱拳,微微福了福身子,做出一副拜师的模样。 随后她看着发愣的墨凌云,打趣道:“说好的教徒儿防身之术,师傅不会是打算就站在这房顶发愣” 她的性子比之前更加的娇俏活泼,让墨凌云瞬间为之心动,伸出一只宽大而骨节分明的手掌环抱住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 赵锦熙的手里突然握着一把长剑,任由着眼前的人带着她在屋顶来回旋转,二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像极了那人间眷侣。 “为师今晚就亲自教你练习一套剑法,招数不重要,只要记得一些防身的技巧就好。”墨凌云一边教习剑法,一边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赵锦熙闻言,心里便踏实了些。还好对自己要求不高,否则还真是对不起这么丰神俊朗的师傅。兴许是第一次学习剑法,让她忍不住开怀大笑。 发丝随着微风触动这墨凌云的鼻梁,隐约间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拨弄着人的心弦。赵锦熙沉浸在月下练剑的喜悦中,并没有发现他的情绪被自己牵动。 若是放到现代,这简直就是古装剧的天花板,二人皆是一袭白衣,于月光下翩翩起舞,让人忘却了时间。 见时辰不早了,墨凌云这才将赵锦熙送回锦绣苑,这是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最难忘怀的日子,两人一路上都带着笑意。 等走到门前时,赵锦熙突然变得一脸镇定,很是认真的看着墨凌云道:“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拂,你的恩情我记下了。” 不管怎说,她都应该心怀一份感恩之心,就拿上一次赵阮氏要惩治自己来说,如果没有墨凌云安排太后身边的人过来解围,还不知道会闹腾成什么样子呢。 虽说她也能想法子为自己脱身,却没有那法子让对方忌惮。在这个封建社会中,什么都是靠身份地位来说话的。福寿斋和月桂院那几位之所以不敢贸然动手,还不是因为投鼠忌器怕得罪这个靖王。 墨凌云唇角微微上扬,顿了顿才道:“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我为你所做之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安好便是。’这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大概是落水受了惊吓,赵锦熙一宿都没怎么好眠,翻来覆去的梦魇。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勉强让自己睡下。 春桃和夏枝直到她昨晚没有睡好,早上便没有去打扰。 睡了两个时辰后,赵锦熙才从慢慢睁开眼睛,隐约之间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待她揉了揉带着睡意的眸子时,终于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的模样。 “采茵妹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赵锦熙轻声道。 听到她醒了,白采茵一脸欣喜的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我一早过来的时候,就听说你昨晚没睡好,便没有打扰你。昨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难怪你会谁不好,我都为你捏了一把汗。” 赵锦熙拍了拍她的手,浅浅一笑道:“都过去了,对了,不知采茵妹妹前来,所为何事呀” “这么重要的日子,熙儿姐姐怎会不知道明儿个就是乞巧节了,就想着让你陪我出去逛逛。你也是知道我娘的脾气,她就怕我在外面闯祸,想将我拘在府里。 熙儿姐姐最是了解我了,我对那些刺绣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东西实在与我无缘。与其在家里浪费光阴,倒不如让熙儿姐姐陪着我出去散心来得实在。” 一听到乞巧节,赵锦熙这才明白过来。古代很是看重这个节日,未婚的男女便会趁着吟诗作对的机会,寻找自己的有缘人。 知道自己母亲不同意自个儿出门,白采茵就求到赵锦熙这里,有这位表姐作伴,家里人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用过晚膳,赵锦熙等人按规矩是要去福寿斋给赵阮氏问安的,明日是乞巧节,府中的姊妹都可以出去热闹热闹,老太太自是要以长辈的身份对几位小辈交代几句。 “锦熙呀,你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更是几个姊妹的长姐。明儿便是乞巧节,这可是南宥的盛事,多少人都盯着呢,你可要好好照顾家中的姊妹,莫要失了定国公府的礼数。” 赵阮氏今日的脾气是出了奇的好,这真是有些难为她了,或许是看到白采茵这个外人在场,又害怕自己苛待赵锦熙的事情传到将军府,所以说话才客气了几分。 白采茵听罢,撅着小嘴道:“定国公府的几位小姐们,又不是那三岁小儿,用得着我熙儿姐姐盯着再说了,腿长在她们身上,别人想管也管不着。” 听到有人当众拂自己的面子,赵阮氏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指着白采茵怒吼道:“即便你是白老将军的孙女,身份再尊贵,到底也是我定国公府的家事,岂容你一个外人插嘴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武将出身,哪有功夫教养府中的孩子,我给自己的孙女训话,就犯不着一个不懂规矩的人在旁边指手画脚!” “你这老太太还真是有趣,都是定国公府的小姐,为何我熙儿姐姐几次三番被赵沁儿刁难,你却要装作视而不见见过偏心的,还没有见过这般偏心的。 得亏我这个外人知道内情,不然还以为你不是我熙儿姐姐的亲祖母呢。真是奇了怪了,躲在背后为非作歹的人还需要受害者的保护,听着当真是有趣!” 白采茵也顾不得她是赵锦熙祖母的身份,像赵阮氏这样的人,就知道欺软怕硬,今日若是给了她好脸,明儿就会蹬鼻子上脸。 赵阮氏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忌惮白采茵是白石的孙女,她早就让身边的婆子动手了。 她捂着胸口,没好气道:“她是府中的嫡女,就该护着自己的妹妹,这还需要什么理由” “啧啧啧!”一听这话,白采茵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老夫人说的是什么歪理,之前倒是瞧见赵二小姐过得比我熙儿姐姐这个嫡女还体面呢 老夫人为何不让赵二小姐好生照顾我熙儿姐姐呢,看她那架势倒是威风的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户人家的嫡女呢!” 白采茵可不会怕赵阮氏,再看看她那俏皮可人的小脸,一般人还真不好意思冲她发脾气。 “论起来,怀柔公主还是赵二小姐的表妹,这位公主对自己这位表姐可是喜欢的紧呢,有公主在赵二小姐身边,老夫人又有什么不放心的”见赵阮氏捂着胸口气得发抖,白采茵继续挑眉嘲讽道。 说罢,她便拉着赵锦熙的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福寿斋。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赵阮氏气得肝疼,差点昏死过去,要不是有一口气在喉咙里,她真怀疑自己咽气了。 “真是气死我了,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人吗这个小贱蹄子!”赵阮氏七窍生烟,指着空气怒吼道。 赵沁儿见状,连忙在她后背轻抚了一下:“祖母别跟她一般见识,别看她现在这般嚣张,以后有她吃苦的时候!” 想到自己在将军府受到的屈辱,赵沁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 泥娃娃 赵阮氏哪有心情听人说话,连忙摆手道:“都下去,我想清静清静。” 见在老太太面前没讨得好,赵沁儿做出一副晚辈乖觉的模样应了一声,向赵锦熙她们走的方向跑去。 “长姐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啊,但愿你能一直如现在这般笑口常开。”赵沁儿突然从身后跳了出来,拦住了赵锦熙的去路,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赵锦熙都懒得搭理她,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拉着一旁的白采茵迅速离去,只留下赵沁儿一张阴狠的脸在原地若有所思。难得表妹来找自己散心,何苦跟这个绿茶花浪费唇舌。 几人才走了几步,就碰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门口,白采茵见赵沁儿停下了脚步,还以为是见到什么熟人,等她抬头一看,竟是那墨北辰。 看他那丰神俊朗的模样,不知迷倒了多少清纯少女,如果是第一次见面,还真的有一种公子世无双的错觉。 墨北辰一看到赵锦熙,脸上就带着笑意道:“我不过就是想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还真的见到熙儿妹妹你了。” 他说出这样的话,再配上一脸殷勤的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二人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呢。 几人都站定在大门口,路过的行人正巧瞧见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围观,墨北辰见状,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 有这么多人看着,在这些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深情的公子形象,赵锦熙说什么都不会当众拒绝自己。 赵锦熙对他的这些招数习以为常,早就没觉得有什么稀奇,心中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反倒是身后的赵沁儿,见到自己喜欢的男子如此讨好赵锦熙,心里简直就嫉妒得发狂。 “原本以为熙儿妹妹不会出府的,既如此那就一起。”见赵锦熙没有给自己脸色看,墨北辰像是吃了蜜糖似的,往她身边靠近了一些。 看到赵锦熙如此安静的性子,墨北辰还以为是她回心转意,明了自己对她的心意。 门口的吃瓜群众将目光落在赵锦熙身上,毕竟这位大小姐当初可是拒绝过皇帝赐婚,如今这位大小姐难不成想跟这位四皇子重归旧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跟靖王之间的关系又作何解释呢,总不可能把两个男人都吊着 就在众人揣测着赵锦熙会如何正视跟墨北辰之间的关系时,赵锦熙故作走向墨北辰,眉眼间都是女子的娇俏,步子间带着些许期待,就像是女子见到自己的情郎一样欢喜。 赵沁儿从她脸上捕捉到这些情绪,整个人都气得不行,她明明就不喜欢墨北辰,为何要做出这副模样,难道说她从未放下之前的感情,过去的种种都是在演戏,玩所谓的欲擒故纵 ‘赵锦熙这个,真是好深沉的心思!她在心里暗想道,真恨不得冲上去手刃了这个女人,方解心头之恨! 墨北辰难得又看到赵锦熙对自己着迷的样子,心中甚是欢喜,就在他准备伸出手握住赵锦熙的时候,女子突然来了一个闪躲,向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就在他感到疑惑的时候,回头却看到了一袭白衣的身影,手里还提着一盏鹊桥图案的花灯,原来是自己那位好皇叔呀。 墨凌云静静的站在那里,眉眼间都是对眼前女子的宠溺。赵锦熙就跟孩子似的,雀跃的跑向他的跟前,拿过他手中的鹊桥花灯,露出俏皮的笑容,让人为之沉醉。 “你手中的花灯倒是别致,别人都是兔子灯、荷花灯什么的,你这上面绘的可是鹊桥,果真不俗。”赵锦熙仔细打量了手中的花灯,忍不住称赞道。 墨凌云听罢,嘴角微微扬起,缓缓道:“这盏灯再好,也不及这月下仙子。” 他的语气很是宠溺,只是街上的人突然很多,赵锦熙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刚才只顾着高兴,跑过来见 墨凌云,都忘了身后的白采茵了,是以她转身向白采茵挥手,让人能够看到自己。 白采茵见状,连忙小跑了过去,几人一同淹没在人群中,留下墨北辰一人站定在原地,那脸色黑的好似能掐出墨汁来。 赵沁儿知道他的心思,忙不迭的走到他的身边:“四皇子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由沁儿陪着你一起同行。” 墨北辰这才从赵沁儿的话里回过神,再瞧着路上的行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便同意了这个提议。 大抵是在赵锦熙那里再次碰壁,墨北辰全程冷着脸,目光一直死死的落在不远处的赵锦熙和墨凌云身上,尤其是看到墨凌云的时候,他恨不得能在对方身上看出一个窟窿来。 因为是乞巧节,大街上摩肩接踵,不知是被谁撞了一下,赵锦熙步子虚浮差点就要摔倒,墨凌云连忙跑到她身边伸出手揽住她的腰间。 两人就这般站在人群中,白采茵猛地回头,就看到了月下如谪仙般的二人,她好歹也是到了萌动的年纪,看到如此甜腻的场面,自然觉得有些小女儿家的娇羞。 她甚至有些觉得让表姐陪着自己出来逛街,是一个很大的错误,看来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甩开他们两个,不然自己在他们面前多难为情呀。 “对了,熙儿姐姐,我突然想起约了一个小姐妹,这会儿她应该来了,我这就去找她。你跟靖王殿下自便,我先告辞了!”白采茵红着小脸看向赵锦熙道,不等赵锦熙作出回应,她便像兔子似的跑得没影儿了。 赵锦熙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红着脸从墨凌云的怀中起开,整理了一下前额的头发,对知琴吩咐道:“采茵妹妹最是喜欢瞧热闹,今日可不比以往,大街小巷都是人,你小心伺候着你家小姐。” 白采茵这个开心果走了之后,还真是少了不少的乐趣。眼下只剩下春桃和秦昊在身后跟着,夏枝那个丫头跟白采茵一个性子,见着什么好玩的就走不动了,在赵锦熙的同意下,跟孩子一样出去看热闹。 难得有如此放松的一天,自打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每日就跟一些脑子有毛病的人斗智斗勇。 很快她就被一个摊子上的东西吸引住了,墨凌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是一些栩栩如生的泥娃娃。 “你若喜欢,我便为你买下”墨凌云在她耳边轻声询问道。 这样精致的泥娃娃,赵锦熙在很小的时候在一个摊位上见到过,福利院的阿姨见她喜欢,就让那位摆摊子的老人捏了一个。 后来那个泥娃娃被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打碎了,因为这件事情她伤心了很久。 看到摊子上的泥娃娃,赵锦熙轻轻的点头浅笑道:“我很喜欢,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泥娃娃。” “二位客官好眼光,这些都是在下随手捏出来的,难得遇上这乞巧节,在下就照着二位贵客的模样,亲手为你们捏两个,以表对二位贵客的祝福。” 摊子的老叟看出赵锦熙对自己捏的泥娃娃很是喜欢,又看到眼前的两位郎才女貌,便上前招呼道。 墨凌云听罢,侧目看向身边的赵锦熙,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赵锦熙顿了顿,便对老叟笑着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我身边的这位公子是否愿意。” 她的话刚落下,墨凌云就拉着她的手大步走向摊位里面的屏风隔断中。两人找了一处位置并肩而行。 老叟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登对的璧人,很是用心的做着手里的活儿,像是在完成一件了不起的艺术品。 原本半个时辰就能完成的泥娃娃,愣是比平日多用了一柱香,老叟将两个泥娃娃放在手心打量了许久,才露出一脸满意的笑容。 “小老儿自幼跟着父辈练手艺,手里捏过的泥娃娃多得数不过来,倒还没见过像二位贵客这般像画 里走出来的佳偶,当真是羡煞旁人呀。” 听了老叟的一顿夸赞,赵锦熙的小脸红的像是喝了几坛子酒似的,只是她怎么觉得那话里有什么误会,这位老人家莫不是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儿 她感觉不能让别人对他们的关系产生误会,便想上前解释一下,谁知墨凌云不以为意,满心欢喜的给了银子,接过老叟手中装着泥娃娃的木盒子。 他们这般有说有笑的样子,被不远处的墨北辰看在眼里。即便是在赵锦熙落水之前,他也不曾看到这个女人对自己如此笑过。 一想到这鲜明的对比,他的双手紧握成拳,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儿。 “四皇子,你好像对那些泥娃娃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赵沁儿看他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摊子,凑过去温柔道。 墨北辰听罢,突然回过神,跟赵沁儿拉开了些距离,眉眼间很是不屑:“本殿下对那些玩意儿没兴趣,赵二小姐若是喜欢,不妨自己去瞧瞧。” 说完,他拂袖而去,留下赵沁儿一人傻站在原地。赵沁儿见状,气得咬牙切齿,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为何要去贴赵锦熙的冷脸!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人绑架 “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着手让人去办了,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等墨北辰走远之后,莲儿凑到赵沁儿跟前低声耳语道。 听到这个消息,赵沁儿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哼,咱们就等着看好戏!” 这一天除了约自己表姐出来,就没有找别的小姐妹。白采茵看出了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间的情意,总觉得在他们面前晃悠有些别扭,这才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小姐等等奴婢,今日街上的行人有些多,小姐还是别去人多的地方,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奴婢可如何跟老夫人和夫人他们交代呀。”知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一双眼睛都不曾从她身上离开过。 今日就知琴一个丫环跟着,她自是要小心伺候着,眼下人多眼杂,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不容易才有只身出门的机会,白采茵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劝,在自己眼里,知琴就像是和尚念经,弄得她有些头疼。 为了摆脱丫头的唠叨,她便加快了步伐走到最前面,知琴见她将自己甩开,一路小跑着上前道:“小姐,奴婢知道你一个人有些无趣,我们这就去寻锦熙小姐,有她的陪伴,小姐也不会觉得闷。” 白采茵只想甩开身边的丫头,然后好好欣赏这难得的夜景,就苦笑着脸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一个人瞎逛委实有些无趣,熙儿姐姐应该就在附近,你去寻她们,我这会儿有些口渴,想去茶铺喝一碗凉茶。” 见她找了一家茶铺坐下,知琴点头应了一声,临了又苦口婆心了几句,才走出茶铺去寻赵锦熙主仆。 看着知琴远去的背影,白采茵喝了一口凉茶,忍不住抱怨道:“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你这丫头倒好,比我娘还啰嗦,赶明儿把你嫁出去得了,省得你一天到晚的瞎操心。” “老板,茶钱!”白采茵在桌上留下银子便起身离开了。 “我的药,这些都是等着给娘救命的药,呜呜呜” 走到对面的一条街,白采茵瞧着一个摊子上的胭脂水粉不错,正想拿一个试试,却在摊子的旮旯角方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她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寻着哭声方向看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蹲在地上守着一堆药渣哭泣,那模样看着很是可怜。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女孩儿胡乱抓了一把药渣拔腿就跑,白采茵看着地上的药渣心口一紧,刚才的孩子年纪不大,身上穿得破旧,想来是因为弄坏了母亲救命的药才会如此自责。 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心疼,连忙跟着女孩儿的方向寻人,希望自己能够找到那孩子,然后给一锭银子给孩子的母亲抓药。 那孩子很是警惕,很快便躲进一个巷口,悲戚的哭声传到了白采茵的耳朵里。 巷口的房屋有些破旧,没有之前那般的繁华,在一抹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有些阴森诡谲,女孩儿的哭声也渐渐消失了。 “那丫头还怪机灵的,她是觉得一个陌生人跟着她,以为自己碰到了坏人,所以才那般警惕,看这样子应该是回家了。”白采茵自言自语道,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觉得头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似的,不等她转身看清楚情况,整个人就晕倒在地上。 见她晕倒后,那道黑影将人装进麻袋中,扛在肩上就消失不见了。 知琴沿着之前的路线,终于找到了赵锦熙几人,然后带着几人一同去了白采茵喝凉茶的地方。等到了茶铺的时候,她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都不见自家小姐的身影。 最后还是跟茶铺的老板打听,根据知琴的描述,老板仔细回想了一下,告知几人那位小姐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了。 难怪老板会对白采茵有印象,临走的时候可是留下一锭银子呢,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出手如此阔绰的贵客。 “你别担心,采茵小姐不是说过,她是去寻相熟的姐妹吗许是在将军府憋闷久了,这会儿正跟小姐妹散心呢。”看到知琴一脸焦急的样子,春桃上前宽慰了几句。 那些话不过就是白采茵给自己离开胡诌的一个借口,别人不知道,自己这个贴身丫环还能不知道吗 听到春桃的那番话,知琴强忍着的泪水瞬间止不住的流下来:“我家小姐向来古灵精怪,她说有姐妹陪同,不过是为了让锦熙小姐放心而已。 小姐说过就在这家茶铺会合,这会子不见人,难不成有什么变故今晚本就人多眼杂,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留下小姐一个人的。” 说罢,她整颗心都是悬着,春桃似乎也感觉到事情中透着古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便转身看向赵锦熙。 跟白采茵相识了一段时间,赵锦熙最这个表妹的性子也是了解几分,虽说有些俏皮,人倒是挺热心的,莫非是有人借着这个由头,转移了她的视线不然她断然不会不见人影的。 即便她因为玩性大发,断然没有扔下自己贴身丫环的道理,赵锦熙越想越后怕。 “你们别担心,我这就让人寻找白小姐的下落。”赵锦熙正想让人给将军府的人传信,墨凌云便向身后的秦昊使了一个眼色。 秦昊听罢,施展轻功,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约摸着半个时辰后,白采茵这才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而她身处的环境是一处废弃的屋子。她瞬间想起自己在巷子晕倒的事情,觉得眼下的情况有些不妙,连忙挣扎着起身。 让人头疼的是,她的手脚被绳子捆绑住,根本动弹不得分毫,额头上布满了微微的细汗。到底还是女儿家,看到眼前的一幕,难免有些害怕。 “何方鼠辈,敢绑架本小姐!”白采茵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喊道,与其稀里糊涂的困在这里,还不如逼对方现身,也能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猛地推开了破旧的木门,听到一声咯吱声响后,白采茵借着月光看见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进来。 她之前也听闻别家的女子被人绑架的事情,谁能想到这种事情会让自己碰见,但凡被人绑架,不是劫钱就是劫色。若是前者倒还好办,如果不幸是后者,那就有些倒霉了。 看到两个壮汉慢慢靠近,白采茵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那两人怒斥道:“你们若是识相,最好放了我,然后说出幕后主使者是谁。你们可知我是何身份 我的祖父是白老将军,他可是受先皇和当今圣上敬重的功臣,我父亲更是圣上信任的大将军,手握重兵!你们若是趁早放了本小姐,兴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哥儿俩又不是吓大的,岂能听你这丫头片子的摆布管你是谁家的大家闺秀,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儿,我们哥儿俩也不怕。 你也不瞧瞧这是在什么地方,这般偏僻的地方,谁会来扰了咱们的兴致,等我们哥俩好好跟你乐呵完了,趁着夜色就离开皇城,鬼知道是谁做的。” 其中一个壮汉露出猥琐的嘴脸,伸手托着下巴,色嘻嘻的看着眼前的白采茵,恨不得立马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你们如此大费周章,还不是为了钱财,只要你们放了我,银子不是问题,而且我还不会追究你们的罪过。”白采茵害怕眼前的两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便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另外一个壮汉往前靠了一步,咽了咽口水,双手摩擦道:“哎呀,瞧你说的,我们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谁让你长得这般招人喜欢,真要放你走了,那我们也太不是男人了。” 说罢,两个壮汉向白采茵靠近,准备对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做点什么。 眼看二人渐渐逼近,白采茵拼尽全力挣扎着,身下的椅子摇摇欲坠。 “究竟是谁指使你们绑架本小姐的,那幕后主使是谁!”白采茵此时害怕极了,她真怕这两个地痞流氓干出什么事情,“你们若是想羞辱我,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她的一双杏眼噙着泪水,悲愤交加道。 “我们道上可是有规矩的,但凡有人出钱,我们就不能说出雇主是谁,你这不是逼着我们坏了规矩吗 你若是想寻死,我们也不拦着,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别人,可别赖在我们哥俩身上!”其中一个壮汉扯着嗓子高声道,随后就像一头饿狼似的扑过来。 白采茵见状,落下羞愤的泪水,与其被人折辱,倒不如死来得痛快,她到底也是将门之女,这点勇气还是有的,即便被人发现了,也不会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正当她下定决心一死了之的时候,刚才那位准备扑向自己的壮汉突然倒在了地上。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睛看向脚边,只见那人被一剑封喉! 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别说是白采茵这个女儿家吓得半死,被一剑封喉的壮汉的同伙,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像是如临地狱一般。 第一百四十章 追问幕后之人 见同伴被一招致命,活着的壮汉哪还有什么色胆,之前猥琐的嘴脸立马让惊慌笼罩:“谁谁杀了我兄弟,你究竟是谁” 别听他扯着嗓门儿大吼大叫,其实内心吓得要死,双腿不由得在原地打着哆嗦。 刚才还是两个人,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而将他兄弟一剑封喉的高手却躲在暗处,即便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地痞无赖,此时也是慌了。 说罢,他没有等到回应,大门就让人踹开,迎接他的是强劲有力的飞腿,将他重重的踢飞在地上。 壮汉抬头一看,原来是一袭白衣的男人,看清楚了对手的模样,他由之前的害怕变成了恼羞成怒,连忙从地上挣扎着起身,想着跟白衣男子拼命。 白衣男子丝毫没有给他任何出手的机会,直接给了他一个凌风掌,那人当场吐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白采茵在一旁惊掉了下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子已经用剑挑断了她身上的绳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情绪经历了无数的反转。 她连忙起身上前致谢,结果浑身发麻,虚浮的步子让她差点摔倒在地上,身旁的男子见状,赶紧伸出手去扶了一把。 “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贵府在何处,他日我必会答谢。”白采茵站稳了步子,看向眼前的男子行了一个礼轻声道。 今日多亏了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自己估计会为了保留女儿家的颜面,成为这里的孤魂野鬼。 “姑娘客气了,我先送你离开此地。”男子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白采茵见他不肯自报家门,先是愣了一下。临了朝地上躺着的一死一伤狠狠踹了一脚,随后便跟着一起离开。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什么交流,走到闹市的时候,白采茵正想着请白衣男子去茶楼坐坐,以表自己的谢意,谁知人家早就不见人影了。 救命恩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多少还是有些失落。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离开了这么久,熙儿姐姐她们怕是担心坏了。’她在心里想着,正准备沿着原路找回去,希望能碰见赵锦熙几人,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带着哽咽的呼喊声。 她顺着声音向前面的人群望去,就看到了红着眼睛的知琴,也不怪这丫头难过,自家的小姐丢了,能不着急吗。 “小姐,呜呜呜奴婢差点就把你弄丢了,但凡小姐有个差池,奴婢只能抹了脖子去。”知琴大步走向白采茵身边,拉着她仔细打量了一遍,眼泪又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还好有惊无险,如果白采茵真的有个好歹,不等老夫人他们治罪,她自己都会结果了自己这条命。 赵锦熙是个心细的,很快就察觉到了白采茵手上的瘀痕,皱着眉头道:“采茵妹妹,可是遇见麻烦了 “我是被人偷袭绑在一处破屋里,说来也是奇怪,我都自报家门了,那两个无赖竟然还有恃无恐。还好有位公子出手相助,想来就有些后怕。”白采茵不敢想象刚才的场面,紧紧拉住赵锦熙的胳膊。 赵锦熙得知了她的遭遇,脸色沉了下来,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依着白石在朝中的威望,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将军府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做出绑架白石的孙女这种蠢事! “采茵妹妹可知道他们是受何人指使”赵锦熙又继续问道,希望能从白采茵提供的信息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白采茵垂下眸子,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当时也问过那两个绑架我的人,他们却不愿松口,只说是拿钱办事,不愿透露雇主是谁。 好在那位公子留了一个活口,若是想知道真相,只能撬开那人的嘴。对了那人被恩人一掌打晕,现在还躺在一座废弃的院子里面。” 从小到大就听过祖父和父亲提起战场上的残酷,听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一想到其中一个人被一剑封喉,倒在自己面前,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活口难道他的同伙被杀了”赵锦熙最在意的就是那个活口,只要将那活口握在手里,就不难揪出真凶。 “是,那人只是被恩人一掌打晕,留了他一条性命,就在前面胭脂铺转角处的一间废弃的院子里。”白采茵指了指前胭脂铺转角的位置。 原本的乞巧节,就被两个地痞流氓扰了兴致,想想就懊恼。 赵锦熙闻言,嘴角上扬,转身看向秦昊道:“秦侍卫,劳你送采茵妹妹回府。” 秦昊摆出一副憨厚的笑意,连忙摆手道:“赵大小姐不必客气,属下定会将白小姐安全送回将军府。” 好端端的让人打晕装在麻袋里,还差点让人 白采茵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性,才捅出这么一个篓子,便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大大咧咧,很是乖巧的听从了赵锦熙的安排。她现在只想回去喝口茶压压惊,哪有什么心思逛街。 等白采茵主仆离开后,赵锦熙这才冷着脸向胭脂铺转角走去,墨凌云贴心的跟在后面。 废弃的屋子里,壮汉慢慢清醒,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架了一般,胸口还有些剧烈的疼痛,嘴角的鲜血已经结痂。 看到椅子旁边的绳子,又看向倒在血泊里的同伴,原本无力的壮汉像是经历了一番劫后余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使出全身力气挣扎着爬起来。 待他浑浑噩噩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大门再次被踹开,正好碰见赵锦熙和一身白衣的墨凌云。 壮汉在心里暗自悔恨,自己今日怎会跟穿白衣的人撞上了,早知道有这样的霉运,出门的时候就该看看黄历。 他假装不在意眼前的一男一女,只好拼命逃出去,谁知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墨凌云一脚踹倒在地。新伤加旧伤,壮汉再次口吐鲜血,胸口疼得他哼唧了几声,就差在地上打滚。 赵锦熙迈着步子走近壮汉身边,借着月色打量着壮汉,眉目间泛起了寒光:“若想活命,就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是谁指使你绑架镇国将军府的人” 壮汉本来就是地痞流氓,平日里就没怕过谁,在看到眼前女子如此质问自己的时候,愣是被对方的气场震惊住了。 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怎会认识将军府的人,真是笑话!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哪能跟将军府的人打交道。 别弄得像是我们做了什么似的,我跟我拜把子兄弟在这里借住,突然就天降横祸,刚醒过来就看见我兄弟遇害,没准儿就是被你们这伙人害死的!你们要给我兄弟偿命!” 壮汉横竖咬紧牙关不肯松口,干他们这一行的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绝对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否则即便不被眼前的人杀死,也会被雇主杀人灭口。 只要说出了实情,那就逃不过一个死字,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会跟自己的性命过意不去呢。反正他们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又没有对白采茵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任谁也拿不出错来。 赵锦熙见他是个嘴硬的,看向倒在血泊里的人,那人是被一剑封喉的,想来还没有来得及呼救,就一命呜呼了。 “借用一下你的宝剑。”。 墨凌云将佩戴在腰间的长剑从刀鞘取出,赵锦熙接过长剑的剑柄,大步走向死透了的一具尸体旁边,对着他的胸口插了一剑,鲜血再次流淌出来。 随后来到壮汉面前,挥着手中带血的透着寒气的长剑道:“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你若是不说出幕后指使是谁,你那位兄弟就是你的下场!” 在心里倒数了十声后,赵锦熙见他迟迟不肯吐露一个字,便失去了耐心,对着他的胳膊刺了一剑。 对疼痛产生麻木的壮汉被长剑这么一刺,发出了凄惨的哀嚎声,疼得他差点晕死过去,伸出另外一只手捂住流血的胳膊。 “当真是一条好汉,让人好生佩服!”见他死撑着不松口,赵锦熙旋转了手上戴着的宝石戒指,射出一根涂了荨麻草的银针在他的腿上,再一剑刺中大腿。 银针上的药粉迅速钻进受伤的地方,又麻又痒让人忍不住想挠,壮汉伸手挠了一下,疼的他钻心刺骨,堂堂的七尺男儿愣是落下了眼泪。 “这位小姐高抬贵手,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 壮汉忍着腿上的疼痛和如蚁般的撕咬,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的秃噜皮了,“我们是一时鬼迷心窍,是定国公府的赵二小姐让她的丫环找到我们哥俩的!” 在听到赵沁儿的名字时,赵锦熙怒从中来,对着他的腿上又插了一剑,裙摆让鲜血染红了一角。 墨凌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赵锦熙如此动怒,甚至不惜动手伤人,连忙站定到她的身后道:“别气坏了身子。” 赵锦熙看向墨凌云使了一个眼色,随后靠近他身边耳语了几句,用手帕擦拭掉剑上的血渍后,将剑交给墨凌云便离开了。 因为墨北辰离开的缘故,赵沁儿心烦意乱,没有心思参加什么乞巧节的诗会,就早早的回了定国公府,去了福寿斋。 赵阮氏是赵沁儿的后盾,她自是要巴结这位祖母,在老太太面前刷刷存在感。她何尝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赵锦熙就是因为酷似生母白静兰才会招致厌弃,自己当然要在背后煽风点火。 “大小姐,老夫人这会儿已经歇下了,您有什么事情明儿再过来!” “大小姐,您别为难我们做奴婢的呀!” “大小姐行行好,惊扰了老夫人,奴婢们担待不起!” 福寿斋的丫环婆子们拼力堵住赵锦熙的去路,赵沁儿和赵阮氏闻声,正猜想她这会儿过来打的是什么主意,就瞧见赵锦熙躲过丫环婆子们的阻拦,冷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证 “长姐怎么得空到福寿斋来,这会儿不应是跟靖王殿下在一起吗妹妹还以为长姐还有一阵子回府呢。”赵沁儿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礼,言语间满是冷嘲热讽。 得知赵锦熙跟靖王待在一起,赵阮氏的脸色很是难看:“你的规矩难道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又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就这么着急给自己找男人吗 瞧瞧沁儿多让人省心,都是定国公府的小姐,差距就这么大!没娘养的就是没娘养的,再怎么高贵也改变不了下贱的做派!” 听到赵阮氏的一顿呵斥,赵沁儿喜上眉梢:“祖母就别跟长姐置气了,有沁儿在您身边陪着,不用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小心气坏了身子,沁儿可是要伤心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丝毫没有给赵锦熙留半点颜面。 赵锦熙对这祖孙二人的诋毁并没有放在心上,径直走向赵沁儿的面前,抬手就呼了她一个巴掌。 在场的人让这猝不及防的巴掌惊掉了下巴,这大小姐怎的越来越没规矩了,当着老夫人的面动手,实在是不成体统! 二小姐可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大小姐不是明摆着给老夫人难堪吗 赵沁儿捂着火辣辣的小脸,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此时一肚子的怨气涌上心头,红着眼睛瞪着赵锦熙,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祖母你可瞧见了,沁儿对长姐一向恭敬,可她一回来就当着祖母您的面对我动手,我也不知是何处得罪了长姐,惹得她如此怨恨!”她转身看着赵阮氏,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一双美目噙着泪水。 “你这孽障好大的胆子,当着我的面就敢对自己的妹妹下此狠手,背地里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赵阮氏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摆款儿,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起身指着赵锦熙怒声道。 赵锦熙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对于这种是非不分好赖不识的老太太,自己的心里实在敬佩不起来。想用孝道那一套鬼把戏糊弄自己,真是做梦! “祖母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府里的事宜还是莫要操心才好,小心累坏了身子。孟氏犯了错,执掌中馈的权力就让孙女受累担待着。 二妹平日里让祖母和孟氏宠坏了,养成了歹毒的心肠,既然她做下糊涂事儿,我这个做长姐的自是要担当起教育姊妹的责任,就不劳祖母费心了。” 赵锦熙到福寿斋不过就是来给老太太通知一声,可不是过来跟人商量的。在来福寿斋之前,她就去书房见过了赵青云,然后让姚磊跟着自己一同前往。 她的话刚一落下,就瞧见姚磊大步走进屋子,伸手就将赵沁儿往外拖,丝毫没有在意老夫人脸上的怒气。 “真是反了天了,赵锦熙,你快让人住手!”赵阮氏见姚磊将赵沁儿拖走,气得心口疼,扯着嗓子嘶吼道。 真要让赵锦熙将赵沁儿从福寿斋带走,让人随意处置了去,她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还不得被外面的人笑话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不惩治,岂不是乱了套,以后还怎么管理府上的人”赵锦熙嘴角上扬,“并不是孙女挟私报复二妹,这是非曲直爹爹也知晓一二,这会儿正在等着孙女回话呢。” 赵阮氏见赵锦熙搬出了赵青云,只好强忍着怒火,跟着一起去了大厅一看究竟。 孟氏得知福寿斋发生的事情,连忙从月桂院赶来,看到赵沁儿脸上的五指印,别提有多心疼了。她膝下就赵沁儿一个女儿,自是把这个女儿当成眼珠子疼爱。 “公爷可要为沁儿做主呀!沁儿素来乖巧,留在福寿斋陪着老夫人解闷儿,谁知大小姐一回府就动手打人。妾身知道公爷您是念及跟姐姐的情分,才会如此宠溺大小姐,妾身能理解。 即便大小姐是您和姐姐的掌珠,也不能由着她随意欺辱沁儿呀,她也是您的亲生骨肉,您就忍心让人如此作贱吗”孟氏在一旁梨花带雨道,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孟姨娘台上的功夫,真是让人开了眼,不去搭台子唱戏都有些浪费人才。你那宝贝女儿做了什么好事儿,她心里比谁都有数,哪容你在这里置喙!”赵锦熙没好气道,瞧着那白莲花的嘴脸就恶心。 “不知沁儿做错了何事,引得长姐如此动怒,还望长姐把话说清楚,若真是沁儿的过错,我自会认罚!”赵沁儿拿起手帕抹着泪水,将一腔怒气都化作委屈。 孟氏母女一贯喜欢以退为进,她们俩的手段,赵锦熙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就差给她们一人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奖杯了。 听到大厅上哭哭啼啼的声音,赵青云觉得有些头疼,狠狠的瞪了一眼孟氏母女,随后看向赵锦熙道:“为父大概知晓了一些,不过还有些不甚清楚,你就再说说发生了何事。” 赵锦熙去书房的时候,碍于时间紧迫,只是交代了白采茵出事跟赵沁儿有关,别的细节并没有细说。赵青云虽有疑惑,不过还是选择相信赵锦熙的话。 “爹爹还记得熙儿跟你提起采茵妹妹的事情采茵妹妹邀请我一同去瞧乞巧节盛会,我这位好二妹就让人绑架了采茵妹妹。”赵锦熙狠狠的剜了赵沁儿一眼,真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 赵沁儿原以为此事天衣无缝,不会有谁查到自己的头上,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立马有些心虚,眼神里有些闪躲。 众人得知白采茵被人绑架,皆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更是没有想到赵沁儿会让人做出绑架的事情,这跟她闺阁女儿家温婉的性子大相径庭。 “长姐好没道理,为何把这么大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你就这么急着污蔑我的名声吗”赵沁儿见事情被戳破,到底还是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咬死不肯松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采茵妹妹可是我外祖父外祖母的心尖子,我舅父舅母更是疼的紧,但凡她有所求就没有不应的。 亏得没有出事儿,否则你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些个地痞无赖能有什么道义,今日他们拿了你的钱为你做事,明日就能转头将你卖了。 都是生活在皇城里的人,你那些小伎俩还能骗得过将军府的人我外祖父和舅父到底是带过兵打过仗,真刀真枪跟人厮杀过的,可比你这个深闺里的无知丫头清醒! 你不妨猜猜看,若是将军府查到你的头上,你是什么样的下场将军府只是跟我这个嫡出小姐是一家人,跟你这个庶出的二小姐可没有半点关系,想要你的性命再容易不过!”说罢,赵锦熙对着她的胸口狠狠的踢了一脚。 好在有一位好心的公子出手相救,否则白采茵怕是凶多吉少。一个闺阁家的小姐,无端让地痞流氓绑架了,任谁都不会往好处去想。 即便人不死,将来也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那些受不了舆论压力的而受害者,最后选择结束性命的恶人可不在少数。 赵锦熙知晓白采茵是个刚烈的性子,若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的这个表妹一定会在受到屈辱之前就结束自己的性命! 自打赵锦熙落水后,性子就大有转变,即便如此谁也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赵沁儿被她周身的气场吓得魂飞魄散,捂着胸口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小姐好没道理,分明是你和白家小姐一起出府的,如今白家小姐出了好歹,怎就怪罪到沁儿头上说到底大小姐还是白家小姐的表姐,你这个做表姐的就没有责任吗”孟氏极力想帮赵沁儿撇清关系。 平日里就算她们母女瞧不上将军府的人,关键时刻还是不敢得罪将军府的人。真要让白石他们知晓了赵沁儿做的事情,小命儿怕是不保了! “孟姨娘果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也罢,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赵锦熙见孟氏还想垂死挣扎,心里有些鄙视,“把人都带上来!” 她的声音刚落下,墨凌云和秦昊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小厮们抬着担架紧随其后,一个担架是用白布遮掩住的,另外一个担架上的人摆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刚才还死鸭子嘴硬的赵沁儿,在看到这一幕时,内心慌得不行,她哪里知道墨凌云会插手此事。一旦墨凌云插手,别说她有让人绑架白采茵,就算没有做过,也一样可以让自己万劫不复。 赵青云见此事惊动了墨凌云,眉头紧皱,连忙上前行了一个礼,随后将人带到主位坐下。 赵锦熙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瞥了一眼担架上受伤的壮汉,冷冷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赵沁儿死死的盯着受伤的壮汉,身子不由得抖动起来,心里越想越后怕。一个镇国将军府就已经够难缠的了,如今证据都摆到台面上,靖王又在一旁看着事情的进展,此次当真是在劫难逃! 她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怕了,胸口越发的沉闷,整个人直愣愣的昏了过去。 这都还没有进入主题,赵沁儿就昏死了,明白人大抵都能够猜到一二。 孟氏连忙扑倒赵沁儿跟前,将她拥入怀中,声泪俱下道:“沁儿都成这个样子了,公爷还是让人给她瞧瞧,等沁儿醒了再问话也不迟。” 孟氏想借赵沁儿昏倒为借口,尽量拖延时间,自己再想办法从中周旋。能让这个唯一的认证改口固然是好,若是不能,她不在乎手上多一条人命! 第一百四十二章 水落石出 “青云,你看沁儿都成这样儿了,你难道还想继续审问吗”赵阮氏一脸不悦道,“她也是你的女儿,你可不能太偏心!有什么事情,等沁儿身子好些再说!” 随后又看向孟氏道:“你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沁儿带回去好生歇息,再找大夫瞧瞧,可别弄出什么好歹来。” “多谢老夫人,妾身就知道您一定会替沁儿做主,妾身先行告退!”孟氏见老太太偏向她们母女俩,心里越发的有了底气,连忙点头应声道。 临了,她向身边的丫环莲儿使了一个脸色,准备将赵沁儿带回月桂院。 “且慢!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走人”就在两人刚迈出一步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冷声,孟氏就跟定住似的,一脸心虚的站定在原地。 “孟姨娘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若我是你的话,恐怕也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私底下再对证人威逼利诱,这样一来还会怕证人不改口供”赵锦熙抿了一口茶水,不急不缓的走向孟氏面前,那冷冷的笑意看着就让人犯怵。 孟氏气得咬牙切齿,偏生这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付她,只能将这口怨气憋在心窝子里。 “二妹不是病了吗,我倒是会一点医术,一点小毛病还是能治好,为了不让二妹受苦,我这个做长姐的自然要尽心。”赵锦熙冷笑一声,随即拔下头上的簪子,在赵沁儿的人中处狠狠的扎了好几下。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赵沁儿像跳蚤一样上蹿下跳,不顾形象的发出尖叫声,刚才被簪子扎的地方流着血,看着很是吓人。 “赵锦熙,你究竟想干什么!”赵沁儿用摸了唇角,在看到自己的鲜血时,忍着疼痛怒吼道。 若不是墨凌云在旁边看着,她真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疯女人! “二妹这是说的哪里话,适才二妹晕倒了,祖母和孟姨娘很是着急,我就受累帮了二妹一把。”赵锦熙唇角上扬,“既然二妹的病已经治好了,那就把今日的事情交代了,可别想把人当傻子!” 说罢,她走到赵沁儿身后,对着对方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脚,赵沁儿因为疼痛猛地跪在地上。 “你的雇主都醒了,这会儿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想等着后面翻供!”赵锦熙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沁儿,然后侧身看向侧卧在担架上面的壮汉。 壮汉见识到了赵锦熙的厉害,哪敢存着什么心思,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跪在地上,看向赵青云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定国公饶命啊,是赵二小姐让身边的丫环找到我们兄弟两个,先给了我们五百两银子,事情办好之后还有重酬。 二小姐说白家小姐长得如花似玉,让我们哥儿俩坏了她的清白,然后再把人扔到大街上。我们跟白家小姐无冤无仇,怎会想着去害她,都怪我们兄弟俩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等蠢事。” 壮汉一想到自己拜把兄弟的死状后背就发凉,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银子,再多的银子也得有命花才是。他只想如实交代事情的真相,祈求能够得到宽恕,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在听到壮汉的供词后,赵沁儿的脸瞬间吓得惨白,到底是有些心虚,都忘了改怎样替自己辩解。孟氏和赵阮氏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赵锦熙瞥了赵沁儿一眼,看向赵青云很是严肃道:“这就是真相,还请爹爹拿个主意!” 得知赵沁儿做了这等蠢事,赵青云的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更要命的是靖王还在府里盯着事情的进展。 若是没有外人在场,他或许会因为顾及定国公府的颜面,不会让这件事情张扬出去,最多就是让赵沁儿在祠堂里跪上几日。 自己母亲又是一个偏心的,所谓的惩治也是形同虚设。眼下有靖王在场,这件事儿就不能草草了事。 “这件事情,白家小姐才是受害者,就让将军府的人处置,我无权过问。”赵青云沉声道。 他这也是没有法子,无论自己如何处置,等靖王一走,老太太就会偏向赵沁儿,与其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家宅不宁,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将军府的人惩治。 何况白采茵被人绑架的事情,赵锦熙迟早是会告知将军府的人,但凡有丝毫处置不当,都会引发两家人的矛盾,一想到早逝的白静兰,他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赵沁儿等人在听到赵青云的决定时,整个人都慌了神。上回在白采茵的生辰宴上,她早就跟将军府的人结下了梁子,这回若是让将军府的人知道自己让人绑架了白采茵,那还有命活下来吗 “爹爹,求你不要把我交给将军府的人,将军府的人会杀了我的!”赵沁儿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 随后又死死盯着赵锦熙怒吼道:“你以为把我交出去就给白采茵出气了,做梦!你也不想想,一个闺阁小姐落在地痞流氓手里,还能有什么好呀,知道的人越多,她的名声就越保不住!” 她眼下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言语间满是威胁,大步走向赵锦熙身边。 墨凌云见状,连忙从主位上起身,挡在赵锦熙面前,生怕赵沁儿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长姐对这个表妹素来喜欢的紧,当真不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吗我落到将军府的人手里,不过就是一死罢了,你那位表妹可是生不如死了,外面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得将她淹死!” 赵沁儿这会儿急红了眼,哪里还在乎自己的温婉贤淑,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刺耳。 赵锦熙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紧皱着眉头道:“你还有脸为自己开罪,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哈哈哈,我丧心病狂”赵沁儿突然大笑一声,“都是定国公府的小姐,凭什么你高高在上,我就要做小伏低! 白采茵当着众人的面将我赶出将军府大门,她如此羞辱于我,就该想到自己有受辱的觉悟,谁让她让我沦为整个皇城的笑话我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 你也别摆出什么姐妹情深的模样,我当初被你那位好表妹当众羞辱的时候,可没有看到你念及半分姐妹之情,任由着你那位跋扈的表妹羞辱我,当真是可恨至极!” 明明是赵沁儿做了错事,她却是一点悔意都没有,倒是对赵锦熙一腔怨恨,弄得自己像是一个受害者似的。 听完赵沁儿的无理取闹,墨凌云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现在都有些为赵锦熙感到心疼了,孟氏母女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罗刹! “还敢狡辩!信不信本王即刻要了你的小命!”若不是赵青云在场,墨凌云此刻恨不得一掌结果了赵沁儿。 赵沁儿虽然有些害怕,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就算对方是王爷又能如何,她现在就像是一条疯狗随意攀咬人。 “哼,靖王殿下好生清闲呀,你平日里不是忙着国家大事吗为此,你的婚事至今都还没有着落呢。你说巧了不是,我这长姐至今也是尚未婚配,你们俩看着倒是挺般配。 靖王殿下处处维护我这长姐,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就请求皇上为你们二人赐婚,皇上对靖王殿下很是看重,一定会应允这门婚事。 如此一来,才叫名正言顺!不然这样没名没分的在一块儿,外面的人难免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知情的倒是觉得你们二人情投意合,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勾搭成奸呢!” 等她逞完口舌之快后,赵锦熙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这次可是铆足了力气打的。 要不是赵沁儿满嘴喷粪,赵锦熙也不会如此恼怒。赵沁儿为了不落到将军府里,还真是破罐子破摔了,连墨凌云都敢随意诋毁,这才是让赵锦熙厌恶她的地方。 “我也不怕有人在背后使坏!” 赵锦熙狠狠的剜了孟氏一眼,“孟姨娘也听到了,你这位宝贝女儿亲口承认了自己做的好事,你这个做娘的就别一味袒护了!白家小姐是受害者,罪魁祸首自然应该该给她处置。 即便你们让人在外面放出风声诋毁我采茵妹妹的清白,那也是无济于事的,我这二妹做的好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盖世英雄,碰巧救下了采茵妹妹。 你们瞧那担架上躺着的,那正是别那位好心人手刃的畜生,即便到时候有什么风言风语的,我想我自己也会让那些谣言消失的!” 赵锦熙的一字一句落在赵沁儿的耳朵里,加上刚才给她的一巴掌,让她越发的不敢胡言乱语,一双带着恨意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赵锦熙。 孟氏见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真要将赵沁儿交给将军府的人,那人不死也得脱一身皮! 况且这样的处置还是赵青云这个当爹的说出口的,赵沁儿怎的如此糊涂,就让赵锦熙三言两语给激怒了 为今之计,只有狠下心肠上演一出苦肉计,好打消赵青云等人的怒火,否则赵沁儿只有死路一条。 “真是个孽障,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孽障啊,还不快给我跪下!”孟氏硬下心来,猛地踹了赵沁儿一脚。 赵沁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瞬间失去了重心,扑通跪在地上,疼得眼泪直流,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孟氏,只当是孟氏为了撇开干系舍弃了自己。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惩治赵沁儿 “娘,我可是你亲生女儿,你为何要”不等赵沁儿把话说完,孟氏又狠下心来踹了她一脚。 现在若是不肯低头做出些苦肉计,依着赵锦熙的脾气,肯定是会将人送去将军府,赵沁儿要是落到那些人的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孟氏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只好急中生智上演了一出教训不孝女的大戏,随后又掌掴了自己几个耳光,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她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妾身不敢奢望公爷的宽恕,沁儿犯下如此大错,都是妾身这个当娘的错,平日里把她娇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这个不孝女到底还是公爷您的亲骨肉,您可要为她寻一条活路啊! 只要不把她交出去,公爷您随便处置她都行。这孩子向来是个乖巧懂事的,不知怎的就犯了糊涂,您念在她此次初犯,切莫要了她的性命。” 孟氏跪在地上泪雨婆娑,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就像是二十七八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产生怜爱之心。 赵阮氏被她可怜的模样弄得有些动容,连忙从震惊中缓过神,走到赵青云右手边的位置坐下。 “青云啊,这些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真要让将军府的人知晓此事,我们两家人的脸上也是无光。说到底我们还是亲戚,这些年来虽说不常来往,多少还是顾念这份情谊的。 我们切不可因小失大,闹得两家人连最后一点情分都没了,让外面的那些人看了笑话去。沁儿这丫头也是一时糊涂,我们就在家里惩治她就好,索性白家小姐无碍。” 赵阮氏在一旁晓以利害,这话让赵青云觉得很不是滋味。自从发妻白静兰故去后,定国公府和镇国将军府两家就断了联系。 因为赵锦熙的缘故,两家人的关系好不容易得到缓解,若是再闹出赵沁儿绑架白采茵的事情来,两家人的关系岂不是又要回到冰点 “公爷,老夫人说得对,将军府可是姐姐的娘家,她怎么会忍心看到两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呀若是姐姐泉下有知,那得多伤心难过啊!”孟氏知道白静兰是赵青云的软肋,赶紧就着赵阮氏的话说道。 赵青云一直认为自己对白静兰有所亏欠,越发觉得不能草率处理赵沁儿这件事,便看向赵锦熙道:“熙儿,白家小姐是你的表妹,你就为她主持公道。” 赵锦熙深知赵青云的难处,有孟氏和赵阮氏在一边旁敲侧击,赵沁儿铁定是送不去将军府的,既然如此就得另寻出路。 “难为祖母和孟姨娘集聚为二妹求情,我这个长姐也不好对她做些什么了。那就暂且将二妹留在府中,不知孟姨娘刚才说的让二妹留在府里接受惩治,此话可还作数”赵锦熙打量着孟氏沉声道。 只要能将赵沁儿留在府里,孟氏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为此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强颜欢笑道:“自是作数的,大小姐能够留这个不孝女一条活路,妾身不胜感激。” “孟姨娘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赵锦熙闻言点了点头,“此事采茵妹妹才是真正的苦主,她若是对二妹不追究,我哪能说一个不字” 赵沁儿一听她这话里有话,咬牙切齿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难不成想要逼死我吗!” “你是我的二妹,我们姐妹一场,哪能逼死你呢。”赵锦熙冷笑一声,伸手摸着她的小脸,“二妹还是莫要使小性子,不然此事只能告知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这个后果二妹怕是承担不起。” 随后,她挥了挥手,看向姚磊道:“姚叔,劳你受累将二小姐带去祠堂好生反省,至于要如何惩治她,等我想清楚了再决定。” 姚磊应了一声,拖着赵沁儿去往祠堂的方向,好不容易将赵沁儿留在府中,孟氏等人也不好再继续干预,若是惹怒了赵锦熙,只会将事态闹得不可收拾。 “爹爹,时辰不早了,您早些歇息。”等赵沁儿被拖出去后,赵锦熙这才看向赵青云轻声道。 赵青云皱了皱眉头,看了墨凌云一眼:“是啊,时辰不早了,微臣这就派人送靖王殿下回府。” “不劳定国公费心,本王告辞了。”墨凌云见事情办妥,从主位起身道。 临走前,他看了赵锦熙一眼,两人一番眼神交流后,墨凌云才带人离开定国公府。 等众人散去后,孟氏虚伪的嘴脸终于是挂不住了:“原以为大小姐是个没主见的闺阁小姐,想不到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三言两语就能拿捏别人的生死,教人好生佩服!” 赵沁儿就是她的心疼肉,如今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她不得不对女儿下狠手,她心里怎能不恨! 赵锦熙闻言,脸色一沉:“哪能跟孟姨娘相提并论呢,孟姨娘急中生智的本事,才是令人称赞!我之所以答应你的要求,并不是怕了谁,你可别想岔了。 赵沁儿从未把我当作长姐,我也从未把她当作自己的二妹,这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我这次不过是不想让爹爹为难,所以才大发慈悲饶了赵沁儿一命。 这次好在我采茵妹妹无碍,否则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这是最后一次给她机会,以后若是再敢生事,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生死不论!”赵锦熙慢慢靠近孟氏跟前,周身的气场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翌日一早,孟氏早早的去了祠堂,趁人不备之时,偷偷溜了进去。看到一脸惨白,昏睡在地上的赵沁儿,她的心就像是被人剜了一般。 “我可怜的沁儿,真是苦了你了,你别怪为娘心狠,娘若是不这么做,哪能保住你的性命呀。”孟氏接过莲儿手中的汤碗,一边自责一边喂了几口参汤,赵沁儿轻咳了一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等她看清楚面前的孟氏,赵沁儿的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趴在孟氏的肩膀上痛哭流涕。 祠堂里阴森诡谲,她被关在这里受尽了折磨,一阵阴风将屋里的蜡烛除灭,吓得她昏死在地上。 孟氏看到女儿受了这么大的罪心疼极了,拍着她的后背宽慰道:“沁儿别怕,为娘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有了孟氏的安慰,赵沁儿这才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看着孟氏道:“女儿落得如此下场,都怪赵锦熙那个小贱人,娘亲可要为女儿报仇啊。娘亲,那个小贱人准备如何处置我”赵沁儿有些不安道。 “哼,她还能如何处置她无非就是狐假虎威罢了,昨日若不是有靖王在,哪有她耍威风的时候。 她都让你在祠堂跪了一宿,断然没有再惩治你的道理,否则你祖母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孟氏捋了捋赵沁儿额前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扶起身来。 孟氏将赵沁儿带回沁园,让人去厨房准备了些清淡的吃食,随后又让人请来大夫诊治,一颗心全都扑倒赵沁儿的身上。 她现在有多心疼赵沁儿,就有多憎恶赵锦熙,这个仇她会记下的! “你一个锦绣苑的丫头,上我们沁园耍什么横你你到底听到我的话没有,这里是二小姐的沁园,不是在你们锦绣苑,赶紧给我离开!”沁园外面传来了莲儿的呵斥声,孟氏母女闻言震惊不已。 赵沁儿心里只道这个赵锦熙还真是阴魂不散,都差人寻到沁园来了,分明就是想变着花样羞辱自己! “你这是什么话,我家小姐是府中的嫡小姐,小姐让我过来请二小姐,倒是你这丫头好不懂事,让你进去传个话,非要推三阻四的,我只好自己受累进去请二小姐了!”夏枝一把将莲儿扯开,大步走进屋里。 夏枝和春桃两个丫头早些年在杂役房没少做脏活儿累活儿,早就练出了一身的力气,寻常的丫环婆子想要跟她们单打独斗,指不定谁会吃亏呢。 孟氏见状,瞬时恼羞成怒:“你家小姐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你这贱婢真是胆大,主子的房间也是你能随意进来的!” 她没好气的吼道,希望能将这个没有规矩的丫头吓唬出去。夏枝本来就是一个胆大的,哪里会被孟氏这个纸老虎吓住,将手里一套有补丁的衣裳仍在赵沁儿面前。 母女俩瞧见这一身有补丁的衣裳,气不打一处来,这比定国公府里的丫环婆子们的装束还埋汰! 赵沁儿压抑在心里的怒火,就像是火山似的爆发出来:“真是欺人太甚,赵锦熙这是玩的什么把戏,让你这个贱婢送一件叫花子的衣服过来!” 夏枝瞧了一眼面前的补丁衣服,不急不缓道:“二小姐不必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您许是误会了我家小姐的良苦用心了。小姐为了二小姐的事情,可没少在将军府里游说。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将白家小姐被绑架的事情偷偷告知了将军府,将军府的人知道了实情,便去找我家小姐问话,都是自家姐妹,小姐也不好为了二小姐而厚此薄彼,索性就交代了昨晚的事儿。 小姐怕这件事情抖露出来,会伤及白家小姐的名声,苦苦哀求白老将军和老夫人莫要追究此事,谁知两位老人家不依不饶,说是要让皇上圣裁。 将军府的人把白家小姐当成眼珠子一样疼惜,府中就这么一个女孩儿,说什么都不要让她受委屈,他们说武将之家,不似别家官宦之家扭捏,不怕那些流言蜚语。” 听完夏枝的一番解释,赵沁儿整个人都蔫儿了,拽着孟氏的手哭诉道:“我就说赵锦熙那个贱人怎会那般好心,原来是在后面下了大招等着我! 她分明就是想让我出丑,故意做出宽容的姿态,转身就去将军府那儿告发了我,亏我还傻傻的相信她!”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住下等房 “二小姐错怪我们小姐了,事情并非如您所想的那样。” 夏枝不急不缓道,示意赵沁儿别着急,“小姐到底还是顾及和二小姐的姐妹之情,跪在将军为您请求了好一会儿,白老将军他们才勉强同意不将此事公之于众。” 赵沁儿闻言,煞白的小脸才恢复一丝血色,只觉得是夏枝故意在吊她胃口,眼里满是不屑。 “虽说将军府的人不会将事情声张出去,不过白家小姐多少还是受到了惊吓,要想让白老将军他们放下此事,二小姐还是得拿出些诚意出来。”在赵沁儿满心欢喜的时候,夏枝趁机来了个大转弯。 “你这个贱婢,竟敢戏弄于我们!你是想着看我们的笑话”孟氏见夏枝故意说一半留一半的,心中很是懊恼,看向她大声怒吼道。 母女俩好不容易放下的一颗心,随着将军府的态度忽上忽下,她们认定是赵锦熙派人为难自己的,等平息了这件事情后,她们有的是法子整治赵锦熙! “白家小姐得知了真相后,就跟着来了定国公府,这会儿正在小姐的锦绣苑叙话呢,故而白家小姐让奴婢准备了这身衣服送过来。 二小姐是知晓白家小姐的性子,她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主,若是不让她看到二小姐的诚意,她是不会放下这件事情的,对二小姐的处置,将军府还不是看白家小姐的意思。 白老将军和老夫人为着我们小姐,才勉强退了一步,让这件事情交由白家小姐处理,她如果不追究二小姐,这件事情才算是过了,不然谁也帮不了您!” 夏枝说罢,站定在一边,就等着孟氏母女下决定,赵沁儿得知白采茵就在锦绣苑等着自己,眼里的泪水又忍不住的流淌,像一个孩子似的趴在孟氏的怀里。 看到桌上的那件补丁的衣裳,她就又气又恼,这分明就是打她的脸!即便她是庶出,那也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再加上这些年风光无限,早已成为城中贵女的焦点。 这会儿用一件叫花子的衣裳打发自己,要是让外面的人瞧见了,自己岂不是会成为众人的笑柄!一想到这里,她对赵锦熙和白采茵的恨意更盛了。 “沁儿别恼,有时候低下头颅,是为了走得更远。我们先度过眼下的难关,今后的事情为娘自会为你打算!”孟氏在她的后背轻抚了几下安慰道,若不是自己没了法子,哪里舍得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这件事儿原本就可以轻松的稿定,还不是赵沁儿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在赵锦熙的言语刺激下,一时口无遮拦将事情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心里倒是痛快解气了,可留下来的烂摊子,却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赵沁儿如果是对别人下手还好,偏生她没过脑子,让人绑架了将军府的小姐。 将军府就这么一位嫡出小姐,全府上下都娇惯着,凭着白石在南宥的威望,都不用去请示皇帝,他若是想惩治赵沁儿,谁也不敢过问。 “沁儿你暂且做些退步,你爹爹知晓了此事后,多少有些不快,你就服个软准没错。再者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你祖母向来疼惜你这个孙女,不会眼看着你出事儿的。 就算白采茵喝赵锦熙再占理儿,她们也不敢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横竖她们就想看你低头,那不妨就如了人家的心意,以后再做打算。” 孟氏看得长远,对着赵沁儿哄了许久,才让她换上那件衣服,然后在夏枝的带领下,去了锦绣苑。要不是听了孟氏的开导,想着打发将军府的人,她才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白采茵正坐在锦绣苑和赵锦熙品茶谈心,看见赵沁儿过来了,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我们的赵二小姐呀,今儿倒是稀罕,能在这里碰见你,当真是三生有幸!你做的那件好事儿,将军府的人早已知晓。 也是我熙儿姐姐心善,念及和你的姐妹情谊,跪在我祖父祖母面前为你说了不少好话,不然依着我祖父的脾气,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算了。 我看在熙儿姐姐的面子上,就不怎么问难你,就委屈赵二小姐在我身边端茶倒水,什么时候让我满意了,我的气就算消了。”白采茵说罢,用指尖轻扣了几下茶盏。 赵沁儿满脑子都是在想以后如何出了这口恶气,哪里有什么心思听别人说什么。 “瞧着赵二小姐端的是小姐的款儿,哪里有半分道歉的诚意我这茶盏都快见底了,赵二小姐怎的这般没有眼力见儿既然如此,那不如趁早走人,我直接回禀祖父祖母,让他们来定夺!” 见赵沁儿站在原地发愣,白采茵的声音上扬了一个度,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听到训斥声,赵沁儿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强忍下怒气认命的给对方斟茶。 她现在不得不认清眼下的现状,要是在以往,甭管犯下多大的罪过,只要不是欺君的杀头大罪,宸贵妃一句话便能保住自己。 不赶巧的是,自打关雎宫闹了鬼之后,宸贵妃的身子骨有些不利索,自个儿都应付不过来,哪里还有工夫插手其他的事情。 白采茵原以为赵沁儿是个被宠坏的闺阁小姐,平日里性子跋扈了些,却没想到是这种心思阴毒之人,亏得自己幸运,遇见了贵人才躲过一起,不然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一想到孟氏母女对赵锦熙做的那些事儿,再加上跟自己的恩怨,这会儿说什么也要给赵沁儿几分颜色瞧瞧。白采茵没那么多心思,无非就是想言语教训赵沁儿几句,让她长长教训。 赵沁儿不情愿的给二人斟茶后,默默的站定在一旁,眼里都是对二人的憎恶。 “采茵妹妹有些时日没来府上坐坐了,说什么也要在我这里多住几日才是,我们姐妹两个也能说些体己话。你的房间我已经让春桃收拾好了,你这会儿去瞧瞧是否满意。” 赵锦熙拉着白采茵的手轻声道,春桃闻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带白采茵去看房间的布置。 白采茵听罢,笑着摆了摆手:“熙儿姐姐这么做,反倒是让我不自在了,我们姐妹俩还弄这些客套做什么,你安排的房间我自是满意的,有什么需要我交代春桃她们便是。” 赵锦熙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让春桃带着她去房间瞧瞧。 等赵白采茵走远后,赵锦熙挂在脸上的笑意立马收了起来,带着寒光的眸子打量着一旁的赵沁儿。 “二妹可别怪我这个长姐没有给你机会,只要你伺候好了采茵妹妹,她到时候肯宽恕你,那这件事儿就算过了。我在这里再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耍小聪明! 你如今已然得罪了将军府的人,难得我外祖父他们不计较,让我采茵妹妹处置你,若是换作旁人,即便是不死也会丢了半条命。 这些日子你若安分守己,我们便相安无事,再敢将不该有的心思放在采茵妹妹身上,甭管到时候你是否得逞,你都不会这般活着了!”赵锦熙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茶,看向羞愤不已的赵沁儿警告道。 赵沁儿气得直跺脚,双手紧紧握成拳:“哼,赵锦熙,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祖母可不会任由你欺辱我!” “二妹就这点出息,遇到什么芝麻小事就只知道找祖母,若是你再不安分些,别说是祖母了,就算是你外祖父家,也救不了你的愚蠢。”赵锦熙轻声道,脸上的笑意灿若桃花。 “平日里只看见二妹穿什么绫罗锦缎,如今瞧了二妹这一身装束,倒是觉得眼前一亮,长得美的人就算是穿块儿破布都好看,你就自个儿好生反省反省。” 说罢,赵锦熙起身回到了屋里,留赵沁儿一人在原地。 赵沁儿此事羞愤交加,心里暗暗想道:“赵锦熙这个贱人,真是小瞧了她,让人找来一件叫花子的衣服羞辱自己!什么叫长得美的人,穿块儿破布都好看,摆明了是嘲讽自己的身份不如一个叫花子!” 要不是孟氏再三叮嘱赵沁儿,她哪能甘心让赵锦熙和白采茵二人拿捏,若是在从前,她一定会扑上去手撕了那两个贱人! 眼下宸贵妃自顾不暇,她只好先咽下这口恶气,以后找个机会再双手奉还,定是要让那二人后悔。 “二小姐,真是对不住了,白家小姐说你是她身边的人,就得由她安排你的吃住,这处房间就是二小姐的住处,这里离着白家小姐也近,是再妥帖不过的了。”夏枝指着一间下房说道。 “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府里的二小姐,就让我跟那些下贱胚子挤在一起锦绣苑有好几间客房,偏偏就给我指了这么一间下房,赵锦熙分明是在践踏我的颜面!” 赵沁儿原本想着在锦绣苑这里暂且忍耐几日,如今看到自己被安排住在下房,她现在哪里还忍得下去! 她现在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破衣服,还要让她跟贱婢们同住一个屋子,想想那些贱婢瞧自己的眼神,脸黑得就跟乌云似的。 夏枝摆了摆手,有些无奈道:“奴婢这也是没有法子,二小姐若是不住进去,白家小姐那里不好交代,谁让二小姐跟白家小姐结怨呢,客房你是住不了了,二小姐再仔细想想。” 说完,她转身就走开了,也顾不得一旁的赵沁儿是什么反应。 “赵锦熙,白采茵,你们很好,很好!我今日记下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他日一定双手奉还!”赵沁儿咬牙切齿道。 赵锦熙和白采茵两姐妹难得住在一起,姐妹俩在屋子里喝茶谈心,竟是没有一点困意。往日这个时辰,赵沁儿早就回屋歇下了,如今却留在这里伺候人,一张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 白采茵看着她就觉得心烦,索性就应下了她的要求,让她先回屋歇息。 第一百四十五章 嚣张的老夫人 熙儿姐姐,这个赵二小姐真不是省油灯,年纪轻轻就会使手段,平日里没少给你添堵。”等赵沁儿离开后,白采茵才看向赵锦熙说道。 赵锦熙闻言只是一笑:“随她去,我只管见招拆招便是。” 赵沁儿到底不比孟氏,没有那般的沉稳,属于一点火就着的性格,跟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赵锦熙早就摸透了。 正当两姐妹说得尽兴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赵锦熙倒是习以为常,这会儿过来的除了墨凌云,也没有别人。 “熙儿姐姐,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白采茵先是一愣,随后好奇道。 赵锦熙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墨凌云每晚这个时辰都会来锦绣苑,借着教自己防身之术悄悄出府,今日为了惩治赵沁儿,倒是忘了这一茬儿。 古人的思想很是保守,孤男寡女大晚上相见,着实让人浮想联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这位表妹解释。 门很快就被夏枝推开,墨凌云还是如往常一样,大步走进房间,只是屋里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竟是靖王殿下!”白采茵与墨凌云四目相对很是震惊,又害怕被别人有所察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眼下赵沁儿正住在锦绣苑中,若是让她知晓墨凌云深夜到此,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呢。 待她心平气和后,转头看向赵锦熙:“熙儿姐姐,这是什么情况呀,怎么瞅着靖王殿下来你这里跟逛自家院子似的” 之前在宫宴上,白采茵就觉得墨凌云对自己这位表姐有好感,否则也不会几次三番的维护赵锦熙,让人感到吃惊的是,他们两人何时变得如此亲密了 见气氛有些尴尬,赵锦熙忍不住轻咳了几声,看向她解释道:“采茵妹妹别想岔了,事情并非” 不等赵锦熙把话说完,墨凌云冷着脸朝二人走了过来,丝毫不在意一旁的白采茵一脸吃惊的表情,拉着赵锦熙的手走到院中。 随后伸手揽住她的腰间,轻点靴尖消失在夜色里,留下白采茵一人在屋子里发呆。 “怎么这样啊,靖王怎么这样呀”白采茵看着渐渐消失的两人,瞬间有些着急,倒是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习以为常。 墨凌云初到锦绣苑的时候,两个丫头也是被吓得够呛,后来过来的次数多了,就见怪不怪了,有时候他在门前敲了几下后,两个丫头还会主动给他开门。 春桃见白采茵一头雾水,连忙上前将她扶到凳子前坐下,压低声音道:“采茵小姐不必担心,这些时日,靖王殿下都会在这个时辰过来见小姐。” 白采茵闻言有些惊愕,不过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翌日,直到日晒三竿,赵锦熙都还处于睡梦中,此时院子外面传来了愤怒的呵斥声。 “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这会儿朝中大臣们都已经散朝回府了,她赵锦熙倒是能耐,还躲在屋里醉梦三生! 让她去瞅瞅城中的贵家小姐们,谁不是早早的起来给长辈请安,占着嫡女的身份,尽是做些有失身份的事情!”赵阮氏在院子里乱骂了一通,就跟市井泼妇似的。 也不知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去了哪里,赵锦熙穿戴整齐后,揉了揉还有些睡意的眼睛,迈着莲步走了出去。 赵阮氏端坐在软榻上,脸上带着骇人的怒色,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两人皆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孙女给祖母请安。”赵锦熙上前行了一个礼,淡淡然道。 赵阮氏闻言,冷哼了一声,脸上的怒气更盛:“我老婆子当不起你这一声问候,你现在可是一个人物了,都欺负到自家姐妹头上。 沁儿是你的亲姊妹,你就是这般糟践她的吗竟让她做起了粗使丫环的活儿!这还不上算,还让她跟那些贱婢挤在一间屋子里,你果然好手段啊!” 说罢,赵阮氏见手边的茶盏重重的砸在地上,白采茵见状想跟上去反驳几句,却被赵锦熙拦住了。 赵锦熙扫了一眼在赵阮氏身边红着眼眶的赵沁儿,故意提高了嗓门儿。 “祖母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呀,这么快就忘了二妹做的好事了孙女念在姐妹的情分上,特意去了将军府为她求情,我那外祖父外祖母他们才勉强接受让采茵妹妹惩治二妹。 如今祖母却跑过来说孙女欺负了二妹,这真是天大的冤枉。祖母若是心疼二妹,您只管将她带回福寿斋好生护着,不过我外祖父得知此事一定是要进宫面圣的。 您也知晓外祖父的功勋,先皇和当今皇上都很是看重他老人家,他若是要处置二妹的话,任谁都是保不住的。”赵锦熙不急不缓的说道,顺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赵阮氏被这话气得咬牙切齿,她最是讨厌赵锦熙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跟白静兰一样可恨! “这又有何难,你外祖父向来对你疼爱有加,他还能不应允你的请求沁儿是你的亲姊妹,你何苦要如此羞辱她,你这会儿就去求你外祖父,让他别跟沁儿计较!”赵阮氏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这老太太还真是不知羞,赵沁儿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她还肯豁出老脸给赵沁儿撑腰。 “祖母这话好生可笑,孙女还说二妹这个糊涂劲儿从哪儿来的呢,现在看来倒是找到了源头。”赵锦熙嘴角上扬,眸子里泛着寒光。 “是二妹先挑起事端,绑架了采茵妹妹,就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好生反省!采茵妹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可不能让她平白无故的受了委屈!” “你你这个孽障!”赵阮氏捂着胸口,气得差点昏死过去,“你是定国公府的小姐,不是那将军府的人,你竟敢帮着外人羞辱你的亲姊妹!” 听到赵阮氏的歪理,赵锦熙真是哭笑不得:“祖母若是不想让二妹端茶倒水,眼下倒也还有一个法子,这样将军府的人就不会说什么不是了。” 赵阮氏等人皆是一愣,没有听明白赵锦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什么法子”赵阮氏皱着眉头惊愕道。 赵锦熙很是镇定,笑着道:“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二妹这么喜欢让地痞无赖绑架人,那我也如法炮制,让她感受一下这份惊喜。 我采茵妹妹是个心善的丫头,不像二妹那般心思阴沉,我都有些为二妹担心,不知她会不会和采茵妹妹一样好运,祖母不妨猜猜看。” 说罢,赵阮氏等人沉着脸,气得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们没想到赵锦熙能说出这样的话。 “二妹平日里就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瞧瞧她这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我身为一个女子都有些爱慕呢,更何况那些不受教化的地痞无赖。” 赵锦熙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赵沁儿,盯得她直犯怵。 这些人还用老套的法子,跟一个换了芯子的现代人摆谱,着实是有些可笑! 赵沁儿闻言,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心里恨毒了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很快她就强咽下心中的怒火,做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儿。 “祖母快救救沁儿,长姐这是想把沁儿往死路上面逼啊!” 赵阮氏一时想不出什么对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赵锦熙。她在定国公府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没想到自己栽在了一个丫头片子的身上,她哪能咽下这口气! “我老婆子拿你是无可奈何了,你这主子我是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这两个贱婢,我还是能够管束的。 你如今如此没规没矩,定是这两个贱婢教唆,我今日就好生治治这两个蛊惑主子的贱婢,你可要体谅祖母的良苦用心啊!”赵阮氏阴鸷的眼神落在春桃和夏枝身上。 赵阮氏今天真的是让赵锦熙气死了,若是不整治一下她身边的丫头,杀杀她的锐气,自己这些年树立的威严怕是会荡然无存! 赵锦熙瞥了赵阮氏一眼,冷冷道:“我身边的两个丫头向来懂规矩,何劳祖母受累” “哼,就凭她们怂恿你羞辱自家姐妹,忤逆尊长,这些还不够我惩治她们吗”赵阮氏翻了一个白眼,动不了赵锦熙,惩治一下两个贱婢还是能够的。 “祖母何出此言,她们二人什么时候怂恿我羞辱姐妹、忤逆尊长了”赵锦熙没好气道。 “你现在难道不是在忤逆我吗我说一句,你就有好几句话等着我,还跟外人沆瀣一气羞辱沁儿,你往日可不是这样子的。 自从这两个贱婢回到你身边,你的性子就变了,忤逆尊长、苛责姊妹,这些难道不是她们二人在背后怂恿的饿吗为了你的名声,我难道不应该惩治她们”赵阮氏怒声道。 为了能够帮赵沁儿开脱,赵阮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没脑子的借口都说了出来。 “祖母若是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惩治我身边的人,孙女也无可奈何。”赵锦熙很是无奈道,“祖母一把年纪了,我哪能不给您老人家面子呀,您要惩治就惩治便是。” 赵阮氏原以为她会求着自己饶过这两个丫头,没想到她竟然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惩治这两人,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白采茵害怕将事情闹大,到头来反倒让赵锦熙吃亏,在一旁轻声道:“熙儿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想给我出气,可是” 相比白采茵的担心,春桃和夏枝显得很是平静,她们知道自家小姐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受委屈的,小姐刚才那么说,一定是在跟老夫人斗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女儿家的心事 “既然大小姐都发话了,就劳烦方姑姑代我好好教训这两个蛊惑主子的贱婢,让她们明白府里的规矩!”赵阮氏见赵锦熙没有想给春桃和夏枝求情的意思,便吩咐身边的人动手。 凤姑姑闻言应了一声,让一旁的丫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木棍,站定在春桃和夏枝身后,就等着赵阮氏发话。 “现在就给我教训” “慢着!急什么”不等赵阮氏把话说完,赵锦熙就打断了她的话,一身散发着寒意。 “你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这会儿怎么又舍不得了若是你早些识趣,何至于闹成现在的样子,今儿我是一定要惩治这两个贱婢的!”赵阮氏以为是赵锦熙心疼两个丫头,想着跟自己低头,心里很是得意。 赵锦熙闻言,挑眉道:“祖母口口声声说,我是受身边的丫环蛊惑,才会忤逆尊长欺辱姊妹,我深以为然,既然如此,我这院子里的丫环都一并处置了。” 赵阮氏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顿时有些错愕:“你说的一并处置,究竟是何意” “祖母何必装糊涂呢,我说的丫环自然是包括赵沁儿了,她如今在我锦绣苑里伺候采茵妹妹,哪能逃得过这顿处罚呢。”赵锦熙打量着赵阮氏身侧的赵沁儿,一字一句道。 赵沁儿被当众点名,浑身都打着寒颤,一双杏眼噙着泪水,一脸委屈的拉着赵阮氏的胳膊,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一听赵锦熙的口气,赵阮氏当场怒斥道:“你这孽障在胡说什么,沁儿是你的亲妹妹,怎能跟那些贱婢相提并论!” “祖母年纪大了,有时候健忘实属正常,孙女就好心提醒你一下。赵沁儿之所以留在我的锦绣苑,是为了给采茵妹妹恕罪的,她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粗使丫环,并不是我这里的贵客。 适才祖母也说了,孙女的一切过错,都是身边的丫环在背后唆使,赵沁儿可是在我面前说了不少话呢,她正好符合祖母所说的蛊惑人心,这样的人断然不能轻饶!” 一听这话,赵阮氏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一时之间都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满脑子的妙计竟是被眼前这个死丫头拿捏得无处施展。 孟氏心疼女儿,生怕赵沁儿吃了亏,看向赵阮氏哽咽道:“妾身知道老夫人最心疼沁儿了,您就给锦绣苑的人一次机会,还请老夫人高抬贵手。” 真要被打上几棍子,赵沁儿的身子骨哪里还受得住 自从赵锦熙揪着赵沁儿的错处不放时,她这几日可没少受罪,跪了一宿的祠堂后,忙不迭的就到锦绣苑端茶倒水,吃穿用度比赵锦熙身边的丫头还差劲。 看着她一身的补丁破衣,还有那一张憔悴的小脸,孟氏的心里止不住的流血。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赵阮氏,这会儿是气得咬牙切齿,自己明明是过来给赵锦熙来一个下马威,以此杀杀锦绣苑的威风,不成想被这个死丫头摆了一道! 看到孟氏母女和赵阮氏黑压压的脸色,白采茵真想给赵锦熙鼓掌叫好。她刚才还为赵锦熙捏了一把汗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让这几人败下阵来,果真是高明。 只要将赵沁儿拖下水,赵阮氏和孟氏二人即便再不情愿,也不会找锦绣苑的麻烦。 屋子里一度陷入了沉寂,沉默了许久后,赵阮氏狠狠的瞪着赵锦熙,脸上因为怒色挤出一道道褶子:“赵锦熙,你真是好样儿的!你可要记住今日的所为,他日你若是犯了错落到我的手里,我绝不会手软!” 说罢,她便从软塌上起身,拂袖而去,身边的丫环婆子们紧跟其后,屋子里一下就清净了不少。 孟氏好几日没有跟赵沁儿一起用饭了,瞧着女儿再锦绣苑这里活受罪,心里像是被刀割似的,站定在原地发愣。 “孟姨娘还不曾到我这锦绣苑坐坐,今日就留在这里用过便饭再走也不迟,孟姨娘怕是也想念二妹的手艺了”见孟氏像一尊雕像杵在那儿发愣,赵锦熙就笑着留她用饭。 孟氏哪有什么心思留在这里做客,想让她亲眼目睹自己的女儿端茶倒水,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她若是留在锦绣苑,赵锦熙说不定还会当着自己的面,变着法子折腾赵沁儿。 为今之计,她只能暂且忍让,这样对她们母女才是最好的。想到这里,她黑着脸离开了锦绣苑。 等众人都退下后,赵锦熙才慢悠悠的走到赵沁儿面前站定,一双冷目打量着她:“二妹今日可是看仔细了,就算自己有人撑腰,那也是要估量一下对手是谁,别什么人都敢惹。 别说你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即便是公主皇子尚且还有不如意的时候,做人低调些总是没错的。若是以后再不长记性,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赵锦熙!我会记住你今日给我的羞辱,他日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找你算清楚!”赵锦熙红着眼睛,怒吼道。 赵锦熙闻言,忍不住笑道:“若能得二妹的记挂,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孟氏离开锦绣苑后,连忙追上赵阮氏,在锦绣苑被人拿捏的死死的,赵阮氏这会子见着她哪有什么好脸色。 “老夫人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孟氏咽下所有的怨气,看向赵阮氏强颜欢笑道。 赵阮氏一肚子的怒火没地方撒,显然对这些讨好的话没兴趣,一把打开孟氏的手怒吼道:“三天两头就知道说这句话,你的脑子里除了这句话,当真是没有一点主意,白长了一副脑子! 你今儿也瞧见了,沁儿那身衣服简直比府里的丫环婆子还不如,穿得就跟一个叫花子似的,她可是你的亲女儿,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你就任由着她活受罪吗” 被戳痛心窝子的孟氏眼里泛着泪花,她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那可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啊,何况她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这可是这辈子唯一的指望了,做娘的怎会不给女儿做打算。 “老夫人别动怒,妾身眼下想到了一个主意,兴许管用。”孟氏收起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凑到赵阮氏身边耳语道。 赵阮氏听了她的主意,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对孟氏的态度和缓了许多:“我就知道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难得看到赵阮氏的好脸色,孟氏连忙恭敬道:“若是没有老夫人,妾身就不会有今日的体面,妾身自当为老夫人排忧解难。” 说罢,赵阮氏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两人并肩而行。 转眼又过去了几日,赵锦熙和白采茵在屋里抚琴,白采茵一直对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的关系感兴趣,只是碍于有赵沁儿在场,便不好开口询问。 “你在我们面前晃悠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察言观色,这么闷热的天,还不快去做些冰镇酸梅汤来,多放些冰块儿。”白采茵找了一个借口将赵沁儿支开,让夏枝在外面守着,以防有人来偷听。 见四下无人,她才扭捏道:“那个,熙儿姐姐,我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别介意啊。” 赵锦熙难得看到她如此可爱的一面,笑着点了点头。 “我来府上也有几日了,瞧着熙儿姐姐跟靖王殿下情投意合,不知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靖王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向你提亲”白采茵才过及笄之年,问这样的问题难免有些娇羞。 赵锦熙正吃着桂花糕,差点让东西噎着喉咙,白采茵连忙上前在她身后抚了几下,又端来茶水给她抿了几口才顺过气来。 “你这丫头就知道胡思乱想,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瞎操心干什么”赵锦熙红着脸解释道。 她跟墨凌云相识也不算多久,若是在现代的话,一对情侣想要步入婚姻的殿堂,都得有几年的马拉松赛跑呢,这才哪儿跟哪儿呢。 白采茵见她不肯承认,有些惊讶道:“我可没胡思乱想,什么叫八竿子打不着啊,靖王殿下何曾用心待过别人 你是没有瞧见靖王殿下为你担心的样子,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恨不得立马出现在你面前,生怕你受了半点委屈,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对你有意。” 听完她的话,赵锦熙有些尴尬,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难道是自己身在其中,所以就忽略了很多细节墨凌云的确对自己很上心,不过这丫头怎么把他说的这么好 “熙儿姐姐在我面前就不必否认了,我们姐妹俩无非就是说些女儿家的小秘密,你紧张干什么。”白采茵见赵锦熙一言不发,还以为是她有所顾虑,忍不住笑了几声。 随后,白采茵在她眼前晃了晃,待她回过神来才继续道:“当初在宫宴的时候,我就觉着靖王殿下对你非同一般,还有你在将军府出事的那天,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目光,抱着你回屋。 堂堂的靖王殿下为你都做到这个份儿上,要说他对你没有一点心思,我还真是不信。我在一旁可是瞧得真切,得知你出了事情,那脸色难看得吓人。” 白采茵就跟外面的说书先生似的,津津有味的说起赵锦熙和墨凌云的点点滴滴,脸上还有一丝羡慕的神色。 听了这些煽情的画面,即便是再镇定的人,也会有些许动容,赵锦熙的脸红的就像是喝了几坛子佳酿似的。 “熙儿姐姐可要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呀,那日祖母也瞧出靖王殿下待你不错,很是看好这段姻缘。”白采茵握住她的手,像是一个长辈对她开导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玉佩被盗 赵锦熙的心不由得小鹿乱撞,眼神有些闪躲:“采茵妹妹还是莫要再说了,让旁人听见了多不好,在者我跟靖王殿下之间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白采茵见她有些口不对心,嘟了嘟嘴道:“熙儿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就是不知道靖王殿下听了你这番话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觉得有些难过。” 赵锦熙闻言,不再继续往下接话,否则这丫头怕是有一堆的话等着自己。 “老夫人,公爷,不知老夫人和公爷亲临锦绣苑有何要事奴婢这就去请小姐。”院子里突然传来夏枝有些惊慌的声音,赵锦熙也是觉得有些蹊跷,拉着白采茵起身走出屋子。 也怪不得夏枝这个丫头紧张,赵阮氏前脚才刚来过锦绣苑,这会子就叫上赵青云过来,天知道又要唱哪出,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事。 赵锦熙推开门后,就看到赵青云和赵阮氏众人,乌泱泱的站满了锦绣苑,看上去好生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道贺的呢。 赵锦熙和白采茵二人见状,顿感觉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爹爹前来,所为何事”赵锦熙上前行了一个礼,抬眸轻声道。 赵青云闻言,眉头紧皱,时不时看向赵阮氏,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赵阮氏见状,脸色一沉,站定在他身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觉打量着赵锦熙。 “赵锦熙,若不是有要紧的事情,我怎会来你这儿这会儿过来就是为了找我的一块玉佩,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打造而成的,我还请高僧为它开过光。 府里最是容不得鸡鸣狗盗之辈,眼下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其他院子里都已经命人查看过了,你这锦绣苑当然也不能例外,否则难堵悠悠之口。”赵阮氏瞥了她一眼,冷冷道。 赵锦熙听罢,有些不解道:“祖母难不成是觉得孙女拿了你的玉佩” “我可没有说东西在你手里,你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难保你院子里的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赵阮氏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道。 听完这番话,赵锦熙这才明白对方是来找茬儿的,既然对方敢如此信誓旦旦的带人搜院子,那块玉佩横竖是会搜出来的,在现代的时候可没少看这种古装宅斗剧。 “祖母说这话就让人见笑了,我身边的人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断然做不出鸡鸣狗盗的事情来。”赵锦熙没好气道。 想给自己身边的人泼脏水,她才不会让那伙人称心如意! “我刚才说过了,其他院子都已经命人搜查了,这么做也是为了彰显公平,并不是刻意针对谁!”赵阮氏说罢,伸手将赵锦熙拉扯开,随后转身给凤姑姑使了一个眼色。 凤姑姑心领神会,带着几个丫环跨步走进了房间搜查。 白采茵看这些人如此蛮横无理,气得直跺脚,赵锦熙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背轻抚了几下,示意不用担心。 “爹爹不用觉得为难,祖母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我洗脱嫌疑,这样才能彰显公正。若是留着我的院子不搜查,难免会让府里的人说三道四。 那块玉佩既然是祖母最要紧的东西,不如就让人仔细找找,我对身边的人还是信得过的,她们绝不会做这等为人不齿的事儿。”赵锦熙见赵青云沉着脸,连忙上前宽慰道。 见赵锦熙如此乖巧懂事,赵青云的心里越发的愧疚:“熙儿,难为你了,爹爹自是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赵阮氏站定在一旁,看到眼前如此和谐的画面,心里燃起了几分妒意,待会儿从锦绣苑搜出那块玉佩的时候,看她还如何为自己辩解! 这段时日里,赵阮氏在赵锦熙这里吃了不少亏,一想到今日可以好好惩治锦绣苑的人,她的眼里就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得意。 半柱香过去后,凤姑姑急色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手里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随后又故作难色,半晌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赵阮氏见状,冷着脸问道:“你这是何意,半天都不吭声,难不成是想让我亲自去搜查”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奴婢在夏枝的枕头里找到了老夫人的羊脂白玉。”凤姑姑支支吾吾道,然后将手里握着的玉佩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夏枝都有些懵了,她都还是现在瞧见玉佩的模样,自己怎么就变成偷盗之人了呢 “奴婢冤枉啊,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奴婢都没有见过这块玉佩,怎会去将老夫人的东西窃为己有啊!”她急得都快哭了,连忙向赵锦熙解释道。 这明摆了是被人脏脏陷害了,就算再怎么解释,其他人都会认为锦绣苑的人手脚不干净。 “亏得长姐如此信任你身边的丫头,如此看来,她们还真不配得到你的信任,如今做下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这不是在给长姐的脸上抹黑吗”赵沁儿在一旁看着好戏,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她赵锦熙不是最在意春桃和夏枝两个丫环吗眼下出了这种偷盗之事,惹怒了老夫人,看她还如何偏袒两个丫环! “做了如此下作之事,还有脸为自己辩解,你这贱婢仗着大小姐对你的宠爱,就敢将黑手伸到我眼皮子底下,今日是断然留你不得了!”赵阮氏扬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夏枝的脸上,指着她怒声斥责道。 “老夫人,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偷您的玉佩!”夏枝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哽咽道。 看到赵阮氏如此嚣张跋扈,赵锦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本着不惹事不怕事,这群人怎么就喜欢到自己跟前找麻烦呢! “祖母不能因为玉佩是从夏枝那儿搜出来的,就断定东西是她所盗,这样有失公允。”赵锦熙盯着那块羊脂白玉所制的玉佩,淡淡然道。 这块羊脂白玉算得上是最上等的玉石,通体洁白无瑕,饶是在现代也很难找到这样的好玉。 如此贵重的东西,像赵阮氏这种爱慕虚荣的人,应该是很珍视才是,为何会随意落在别处,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哪一次去福寿斋的时候,她们主仆几人不是离赵阮氏远远的,能够有幸与赵阮氏近距离接触的,也只有赵沁儿了,她们可没有这样的殊荣。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毫无身手的丫头要想将玉佩从赵阮氏身边偷走,简直是难如登天,那怕是要请盗圣他老人家出山才行。 这府里谁都可能有嫌疑,唯独自己身边的人不会贪慕这块羊脂白玉。 “东西都从她那里搜出来了,你还想为这贱婢辩解吗”赵阮氏白了赵锦熙一眼,怒声道。 随后,转身看向身后的丫环婆子:“将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婢拉下去,定国公府容不得这等腌臜的货色,既然她这么喜欢偷盗,那就砍断她的手脚,以儆效尤!” 她的话刚落下,丫环婆子就上去将夏枝控制住,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拿着一口长刀的婆子,正将浑身的气势酝酿在长刀下。 “小姐待奴婢不薄,奴婢断然不会做出让小姐丢脸的糊涂事,还请小姐为奴婢主持公道啊!”夏枝看着眼前泛着寒光的长刀,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 赵锦熙死死的看着手拿长刀的婆子,脸色一沉:“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对我身边的人动手!” 说罢,她猛地将那婆子狠狠的揣在地上,跟着墨凌云学了些防身的本事,虽然没有学到飞檐走壁的地步,不过简单的防身还是略懂一二。 赵阮氏见赵锦熙对自己身边的人动手,当即呵斥道:“你这个孽障想做什么,如今人赃并获,难不成你还想着替这个贱婢脱罪吗你为了一个贱婢,竟敢忤逆自己的祖母 全府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那块羊脂白玉就是从这个贱婢那里搜查出来的,今日若是轻饶了她,往后其他下人岂不是有样学样!” “祖母不必动怒,不妨听听夏枝有何解释,如此着急给人定罪,难免有些不近人情,她到底是我身边的人,此事也有关我的名声。”赵锦熙冷声道,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 “哼,你倒是还有脸替她辩解,那块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明,难不成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赵阮氏咬牙切齿道。 赵锦熙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凤姑姑身上:“敢问这块玉佩,可是凤姑姑搜查出来的” 凤姑姑被她这么一问,心里有些发虚,很快就挺直了腰板,抬头挺胸道:“回大小姐的话,老夫人的玉佩的确是奴婢亲自从夏枝那个丫头的枕头里找出来的,奴婢当时都吓坏了。” 赵锦熙闻言,点了点头,眯着眼继续道:“刚才进屋搜查的人,可都在这儿” 几个丫环婆子听得一头雾水,先是一愣,这才不约而同的点了一下头。 “就是她们,她们进屋的时候,我是看着这些人进去的。”白采茵扫了一眼,很是肯定的对赵锦熙说道。 在锦绣苑的这些时日,赵阮氏三天两头的带着身边的人找事儿,她对这些丫环婆子早就记得七七八八了。 赵锦熙听了她的话,脸上泛起了灿若桃花的笑意:“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赵阮氏等人皆是震惊,夏枝这丫头偷盗主子的财物,早就是不争的事实,她赵锦熙还能如何辩解 想到这个死丫头鬼主意多,真怕她掀起什么浪花来,赵阮氏在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孟氏见状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示意她安心。 为了斩断赵锦熙的左膀右臂,孟氏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出这条妙计,她自认为此事天衣无缝,即便赵锦熙巧舌如簧,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丫头成为刀下亡魂! 第一百四十八章 峰回路转 “祖母这块羊脂白玉成色实为上品,通体没有半点杂质,当真是难得一见。”赵锦熙往前走了几步,将那块玉佩握在手里,对着阳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称赞道。 赵阮氏瞧见她一副没有见识的模样,白了她一眼:“若不是难得一见,怎会引来贱婢的觊觎之心,我今日一定要惩治这个贱婢!” 今日若不能借着由头好生灭一下锦绣苑的威风,自己今后岂不是要让赵锦熙拿捏的死死的。更令人恼怒的是,府中的掌家之权落到了她的手里,正好可以一并拿回来。 锦绣苑的丫头里,就数夏枝最泼辣,平日里最喜欢帮赵锦熙出头,这样的人得趁早铲除掉,赵阮氏眼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听了祖母的话,孙女还真是茅塞顿开呀,府里最是不能姑息养奸,不过蓄意构陷之人,断然也是不能放过,若厚此薄彼,难免会让人心生不满,他日酿成大祸。” 赵锦熙冷笑了一声,这话在赵阮氏听来,感到特别的刺耳,或许是因为心里作祟的缘故,当场就有些坐不住了。 “蓄意构陷,你这话里有话的,难不成是我冤枉了你身边的人吗我这块玉佩分明就是在这个贱婢那里搜出来的,岂能由你颠倒是非! 即便你再舍不得你身边的人,那也不能睁眼说瞎话,横竖我是饶她不得,这样的祸害留在府里,谁知道她今后会闯出什么塌天大祸来!”赵阮氏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给赵锦熙,看这样子是要惩治她身边的人。 赵锦熙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今日还多谢老天爷的眷顾,改明儿孙女还要去祠堂面前好好感谢祖先庇佑。 好巧不巧,刚才进去搜查的人,是从夏枝的枕头里找出祖母的玉佩,这样正好可以证明夏枝的清白。” 听着这番话,让人觉得有些故布疑阵,赵阮氏脸色有些难看,时不时看向一旁的孟氏,她现在就怕再出什么差池,让赵锦熙躲过去。 “长姐这话是何意,祖母的玉佩原本就是从夏枝那里搜出来的,这不正好可以证明祖母的东西是被她所盗吗,怎么就成了证明她的清白了”赵沁儿阴阳怪气道。 赵锦熙见众人疑惑的表情,开始解惑道:“刚才若是从春桃那里搜出玉佩,我或许还找不到法子为身边的人开脱,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向来疼爱这两个丫头。 如今天气炎热,蚊虫肆虐,我担心她们睡不好,就想着做些香枕给她们,只是春桃这丫头天生与香气无缘,嗅到香气重的就容易起疹子,最后我就在她的枕头下面放了驱蚊的药丸。 而夏枝的枕头里,有一味驱蚊安神的香草,名叫一抹香,也可以叫它豆蔻天竺葵,我一个学医之人,对它有些了解不足为奇,平常之人怕是连听都没听过。 这一抹香有一个神奇之处,那便是香味浓甜,闻起来神清气爽,人一旦与之接触,香气就会久经不散。”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呢,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正如赵锦熙所料,赵阮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消息的时候,一张老脸羞愤的红了一大片,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孟氏。 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出现了这样大的一个纰漏!赵阮氏越想越懊恼,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孟氏的头上。 赵阮氏心想现在动不了赵锦熙身边的人,几番思量后,这才摆出一副慈祥的面孔道:“都怪我一时心急,险些就误会了锦绣苑的人,还好大丫头聪慧,让祖母知晓了真相。” 她只好说出一些违心的话,以此来转移赵锦熙的注意力,赵锦熙哪里会吃她这一套。 “老夫人说的是,公爷,如今真相大白了,我们就先离开,挤在大小姐的院子里,实在有些不妥。”凤姑姑也在一旁帮腔道。 她们过来就是为了惩治锦绣苑的人,现在被赵锦熙三言两语化解了危机,她们这些人再留在这里,只会是自取其辱。 赵阮氏别有深意的盯了赵锦熙几眼,这才拉着赵青云准备离开。 赵青云听闻赵阮氏的东西遗失时,对这件事情原本不怎么上心的,得知众人要去搜查锦绣苑的时候,他就有些着急了,生怕赵锦熙吃了亏,这才眼巴巴的跟着过来。 “既然此事开了头,就要有了结果才能算得上圆满,哪能半途而废!”赵锦熙轻咳了几声,冷冷道。 赵阮氏见她不肯松口,一脸心虚的叫嚣道:“事情都查清楚了,你还要如何才能善罢甘休!难不成还要让我这老婆子给你赔不是吗” 赵阮氏的言语间带着几分警告,若是再由着赵锦熙追究下去,这件事情难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即便众人不说,赵青云这个儿子又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母亲 赵锦熙捂着嘴,浅浅一笑道:“祖母别误会,玉佩失而复得实乃幸事,孙女在此恭喜祖母。我锦绣苑的丫头现在洗清了偷盗的嫌疑,不过这蓄意构陷之人还仍在逍遥。” 她话里的意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想要栽赃陷害她身边的人,就不要怪自己刨根问底了! “长姐为何还要不依不饶的祖母都说了,此事已经查清楚,玉佩丢失之事与你身边的人无关,难不成长姐对祖母有所怀疑 祖母到底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长姐还是莫要无理取闹了,平白惹得祖母心生不快,你难道是想气死祖母吗”赵沁儿没好气道,她怎能让赵锦熙继续查下去,显然她是知晓此事出自孟氏的手笔。 原想着这件事情可以狠狠的打压赵锦熙主仆,没想到后面来了一个峰回路转,赵沁儿是越想越生气,眼里都藏不住对赵锦熙的厌恶! “祖母是个明事理的人,她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识过,岂会跟我身边这个不争气的丫头一般见识。 虽说祖母平日里待人严苛了些,不过也是为了她好,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的教训一个丫头。”赵锦熙眯着眼,脸色闪过一丝笑意。 赵锦熙的这番做派,在赵阮氏看来,有些莫名的扎眼。若是她今日不按照赵锦熙所言的那样做,自己不就是不明事理的心胸狭窄的老糊涂了吗 “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说些什么”赵阮氏咬牙切齿道,她现在被赵锦熙弄得进退两难,心里很是烦闷。 赵锦熙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长舒了一口气:“孙女的意思是,祖母待人向来宽和,不会刻意为难府里的人。 不过保不齐祖母身边会有几个鼠辈,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再借机将罪责嫁祸给别人,眼下锦绣苑已经搜查了,那些人也该好好查查才是。” 说罢,她径直走向椅子面前坐下,嘴角上扬,势必要将今日的事情追究到底。 赵阮氏见状,心中一拧,眼前这个丫头比不少当家主母的气场还强大,说她是宫里的贵人也不为过。 “祖母身边的凤姑姑亲口说东西是从夏枝的枕头里搜出来的,她是祖母身边的人,自是不会胡诌,她的嫌疑就排除了。 不过其他一并进屋搜查的人,她们也会接触到夏枝的东西,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送给夏枝的枕头里面,有一种特别的香草,香气经久不散呢。” 再次听赵锦熙提到一抹香的时候,众人一个个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赵锦熙看向一旁的姚磊,低沉着声音道:“麻烦姚叔仔细查看一番,看她们谁还有一抹香的味道。” 按理说,那块玉佩是凤姑姑从枕头里面搜出来的,那么其他人的手里就不会有一抹香的香气。若是有,那便是趁着众人不备之时,偷偷将东西塞进枕头的人! “大小姐请稍等片刻!” 姚磊听了赵锦熙的吩咐,就向那几个丫头看去,里面有一个身着青衣的丫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白采茵顺着那几个人望去,一眼就瞧见了有小动作的人,连忙高声道:“熙儿姐姐,你看那丫头哆嗦成什么模样了,分明就是心里有鬼,此事一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让白采茵当场点破,躲在角落的丫头吓得差点昏死过去,或许是因为害怕,嘴里竟是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见赵锦熙三言两语就找到了真凶,孟氏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姚磊大步走到那个丫头身边,抓起她的手悬在半空,鼻子都还没有嗅下去,就闻到了一股清爽的香气,正如赵锦熙所描述的那样令人神清气爽。 待他再排查了其他几个丫头,都未曾闻到一抹香的气味,很显然那块玉佩就是那个身着青衣的丫头放进枕头里的,如此特别的香气,就算她想抵赖也不能够。 “大小姐,这丫头的手里有一抹香的气味,其他几个人身上并未闻到这种香气。”姚磊转身看向赵锦熙道。 一听这话,赵阮氏等人的脸就跟黑炭似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下跪致歉 赵锦熙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一脸沉色的赵阮氏:“这个丫头可是祖母院子里的人,她一个粗使丫头怎么就能拿到祖母的玉佩呢如此贵重之物,平日里除了祖母,也就是身边最为亲近之人才能接触到。” 赵阮氏被问得哑口无言,浑身气得颤抖,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她,良久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那依你的意思呢” “依孙女的意思来看,这个丫头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竟敢生出这般恶毒的心思。刚才在搜查屋子的时候,她一定是害怕东窗事发,才将玉佩藏在夏枝的枕头下!”赵锦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众人闻言,都傻傻的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赵锦熙竟然有这样的玲珑心,如此轻松就将所有的嫌疑抛向福寿斋的人。 “你这个小贱蹄子,没想到你的手脚这么不干净,老夫人平日里待身边的人不薄啊,你怎敢做出这等狼心狗肺的事情来 亏得大小姐慧眼识人,不然全府上下岂不是都要被你牵着鼻子走!老夫人和大小姐因为你,差点就产生了隔阂,都怪你这个贱婢做的好事!”孟氏挽起袖子,大步走向着青衣的丫环,甩了她一个大耳光。 赵锦熙坐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孟氏别的本事没有,演戏可是一把好手,只是有些生不逢时,若是在现代,一定能蝉联多次最佳演员金奖。 赵阮氏大多数时候都在福寿斋,这几日倒是奇怪,隔三差五就带着人往锦绣苑扎堆,前脚想威逼自己去将军府为赵沁儿求情,一计不成便往夏枝身上泼脏水。 像这等拙劣的把戏,除了赵阮氏身边的狗头军师孟氏,也就没谁了。 “奴婢不敢,奴婢也是” “做了这么丢脸的下作事,你还有脸面为自己辩解,你是想让自己全家都蒙羞吗”不等那丫头把话说完,孟氏当即就打断了她的话,抡起袖子又是狠狠的一巴掌上去。 孟氏的话里暗藏深意,那个丫环在听到自己的家人时,立马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赵锦熙打量着眼前的孟氏,时不时冷笑了几声,还真是与古装宅斗剧相差无几,来来去去就这些把戏,无非就是用亲朋好友的性命要挟对方。 那丫头自知事情败露,只得以泪洗面,不敢将内情抖露出来,否则自己的父母兄弟就都没有活路了,与其全家人一起死于非命,倒不如用自己的一条命为全家换个活命的机会。 “真是谢天谢地,公爷您看,就是这个丫头蓄意栽赃大小姐身边的人,像这种人决不能轻饶。”见那丫头愿意认罪,孟氏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走向赵青云身边站定道。 “大胆奴婢,因为你的歹毒心思,差点害了熙儿,快将这个奴婢给我拖下去仗责三十大板,人若是被打死了,就扔去乱葬岗,若是没有死就赶出定国公府!” 赵青云被这件事弄得头疼,发落了‘罪魁祸首’之后,扔下赵阮氏等人拂袖而去。 看着赵青云远去的背影,赵阮氏等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今日还得感谢祖宗庇佑,才没能让这种心思叵测的丫头蒙蔽了祖母的双眼,祖母也不必为了一个丫头伤心难过。”赵锦熙上前行了一个礼,很是贴心道。 随后又挑眉,看了孟氏一眼,“孙女知晓祖母的为人,若不是有小人在您面前挑拨是非,祖母也不会跟孙女生分。” 赵阮氏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样子比哭还难看,天知道她对赵锦熙有多厌恶。 其实在原主落水之前,赵阮氏对这个孙女还能给些笑脸,摆的都是慈眉善目的祖母形象,不会像现在这般喜怒都摆在脸上。 她之所以这样,并非是因为心疼原主,而是念着原主性子懦弱好拿捏,所以才一直在人前装慈祥。 如今换了芯子的赵锦熙,不再像之前那样柔弱可欺负,她的伪善嘴脸自然就装不下去了。 “今日倒是我这个祖母错怪你了,你当真是有些能耐了。”赵阮氏阴鸷的目光瞪了赵锦熙一眼,咬牙切齿道,脸色比粪坑的石头还臭。 赵锦熙捂着嘴,浅笑道:“这事儿不能怪祖母,孙女为祖母分忧,也是理所应当的。爹爹平日里忙着为皇上分忧,就没有心力过问后宅之事。 府里那么一两条蛆虫,总喜欢搅得后宅不宁。原本爹爹在朝堂就已经够辛苦了,若是回家还不能得到一丝轻松,我这个做女儿的心也难安。” 这话从头到脚都没有指责任何人的不是,听着像是没有什么问题,却又感觉哪儿都有问题。 孟氏躲在赵阮氏身后,被赵锦熙的话吓得后背发凉。即便她再蠢,也能听出这是赵锦熙在含沙射影,拐着弯嘲讽自己。 “瞧大小姐说的,怎么像是在针对谁似的!”孟氏有些懊恼,忍不住质问道。 将她比作蛆虫,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是吗孟姨娘怎么会觉得我是在针对谁,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这可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赵锦熙冷冷道,“孟姨娘若是懂得好好做人,怎会觉得我那话是在针对谁呢” 她的话在孟氏听来,有一种莫名的讽刺。 “赵锦熙!你”孟氏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赵锦熙摆了一道,气得她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祖母,您膝下就爹爹一个亲骨肉啊,您怎么舍得让他为了后宅之事心生烦闷呢”赵锦熙扫了赵阮氏一眼,有些为难道。 听赵锦熙这说话的口气,纵使赵阮氏想发火,也没有地方撒。她若是因为这句话动怒,那自己就是一个对子孙不慈的人,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头上,换谁也不肯。 “你倒是一个懂事的,我这个做祖母的竟然还没你一个丫头想得通透。今日之事暂且作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你爹爹为难。 不过你若是想着有你爹爹为你撑腰,就变本加厉的使性子,那就大错特错了!全都下去,都杵着做什么,还不嫌丢人!”赵阮氏说罢,将手搭在凤姑姑的胳膊上,临了狠狠剜了赵锦熙一眼。 见老太太败下阵来,一脸不甘的离开了锦绣苑,孟氏也准备悻悻离去,却被赵锦熙叫住。 “且慢!”赵锦熙看着她笑道,“祖母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用她老人家劳费心神,我留孟姨娘是有要事相商。” 孟氏听得一头雾水,皱起眉头道:“大小姐真会说笑,你我之间还能有什么好商量的,这话也就大小姐自己相信罢了!” 反正她们二人早就撕破了脸皮,她也懒得在赵锦熙面前客气。 “孟姨娘演戏的本事,我敢说整个南宥除了你,还没人能够挑起这个名角儿的大梁。今日只怪那个丫头运气不好,成为你的替罪羔羊。 我这个人向来大度,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儿只要你跪下来向我身边的人认个错,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算翻篇儿了。”赵锦熙一双冷目打量着孟氏,既然她敢心生歹念,就该有随时付出代价的觉悟! 孟氏听罢,有些难以置信,她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幻听了。就算她只是一个姨娘,那也是赵沁儿的生母,是定国公府的半个主子! 如果有可能的话,待他日站稳脚跟,还有可能取代白静兰的位置,成为这个府里的女主人。 赵锦熙现在却让她给夏枝这个贱婢卑躬屈膝,这不是在故意羞辱她吗就算他日翻了身,这下跪之耻,岂不是成为全府上下的笑柄! “赵锦熙,你别欺人太甚!我可是她的主子,她一个贱婢担得起我的这一跪吗”孟氏紧握双拳,心口有些发闷,看向赵锦熙怒声道。 赵锦熙抬头看了她一眼,很是不屑道:“孟姨娘原来喜欢用身份压人啊,那我这个好二妹现在是采茵妹妹的粗使丫头,而我身边的两个丫头却是锦绣苑的一等大丫头。 她们两个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我待她们自是心疼些,特别是我身边的夏枝,这个丫头平日里被我宠坏了,眼睛里最是揉不得沙子,可是要苦了我这二妹啰!” 说罢,她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用手指轻扣茶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只要孟氏敢从这个院子里走出去,她就会从赵沁儿那里算账! “赵锦熙,你竟然为了身边的贱婢让我娘下跪,你怎么敢!”赵沁儿见孟氏被赵锦熙羞辱,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大步跨上前来,指着她大声吼道。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饶是孟氏这样心肠歹毒之人也在所难免。她的个人荣辱是小,赵沁儿是她唯一的软肋,为了女儿的将来,她暂时做些退让,又有何不可呢 想到这里,孟氏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甩开赵沁儿的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夏枝面前站定,犹豫了半晌后,这才硬着头皮跪了下来。 “娘亲,你别给这贱婢下跪,娘亲!” “沁儿,你别再任性了!”孟氏瞪了赵沁儿一眼,随后抬头看向夏枝,“一切都是妾身的过错,还望夏枝姑娘大人有大量,能够宽恕我这个蠢笨的妇人。” 她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吐出这些字来,白皙的脸颊因为羞愤红了一片,一直蔓延至脖颈处。 话一说完,她就从地上站起身来,目光毒辣的盯着赵锦熙道:“赵锦熙,今日这笔账,我记下了!但愿你能一直这般顺心如意!” “如此,那就多谢孟姨娘的吉言了。”赵锦熙冷冷道,“我们两个人的账算得差不多了,孟姨娘慢走不送。” 孟氏冷哼了一声,拉着赵沁儿在外面交代了几句,便拂袖离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再次醉酒 经过孟氏等人的蓄意构陷后,她们便清楚赵锦熙是个厉害的角色,并非是之前那个任人搓圆捏瘪的丫头,好几日都不曾找锦绣苑的麻烦。 至于赵沁儿,孟氏临走之前,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要收敛自己的脾气,等过些阵子再跟锦绣苑的人算账,所以她这几日倒也还算老实。 因为有一个赵沁儿在这里,赵锦熙早早的就让人给墨凌云送信,让他这段时间暂且不要来院子,万一让赵沁儿知晓了,怕是又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小姐,这可该如何是好呀,靖王殿下这会儿过来了!” 夜深人静,赵锦熙看了一眼窗外,径直走向床边准备睡下,却瞧见了夏枝匆匆跑进来,压低着声音。 赵锦熙闻言,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夏枝,院子里还有赵沁儿这个麻烦在,墨凌云不是一向谨慎吗,怎的今日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为二人捏了一把汗,等她再看向窗户的时候,那里已经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眉眼间似乎有那么一点失落。 两人相识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从男子的脸上捕捉到这样的神色。 “你这么晚了,你找我所为何事”赵锦熙试探性的问道。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墨凌云也不会冒着让人发现的风险,偷偷潜入锦绣苑。 见赵锦熙来了,墨凌云突然垂下双眸,像是在刻意掩藏着什么似的。赵锦熙总觉得墨凌云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墨凌云没有回应赵锦熙的话,而是将她拉到院中,伸手揽住她的后腰,如闪电般离开了锦绣苑。 今晚让人感到莫名的奇怪,墨凌云直接将人带到琳琅阁的雅间后,就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发愣。 赵锦熙原本还是一个好奇宝宝,不过在她看到墨凌云的情绪有些异常时,就紧闭嘴巴,只管往自己嘴里灌茶,以此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咚咚咚! 就在赵锦熙不知该如何开口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墨凌与就跟没有听见似的,一如既往的坐在那儿发愣。 赵锦熙便做起了热心人,连忙起身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正好是端着酒壶的琳琅,她现在都有些搞不懂墨凌云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了。 “见过赵大小姐,赵大小姐有所不知,每年的这个时候,靖王殿下就将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见,今日多亏有你在,殿下心里兴许会好受些。” 琳琅看向赵锦熙行了一个礼,她向来懂得察言观色,自是知晓赵锦熙在墨凌云心里的位置,所以言语上很是客气。 赵锦熙一听这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琳琅姑娘可否告知,今日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今日今日是太后的忌日,太后仙逝的时候,殿下正在疆场上奋勇杀敌,太后临走前特意嘱咐众人,莫要将她仙逝的消息告知殿下,以免让殿下分心。 等殿下班师回朝的时候,太后早已安葬皇陵,母子俩终究是没能见到最后一面。虽说已经过了好些年,不过这件事情却是殿下一生的憾事。” 听完琳琅的话,赵锦熙的鼻子有些发酸,为人子女,不能在母亲跟前尽孝,就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换做是谁都迈不过这个坎儿。 “我知道了,你放心,交给我。”赵锦熙接过酒壶轻声道。 “那就有劳大小姐了,有什么需要,大小姐尽管吩咐在下。”琳琅很是感激,又朝着赵锦熙行了一个礼,嘴里还想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沉默了半晌后,这才紧闭房门离开。 赵锦熙将酒壶放置在案桌上,瞧着屋子有些昏暗,又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几盏灯。 “你应该比我更幸运才是,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便离开人世了,我甚至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模样,只能从爹爹和外祖母他们的口中知晓母亲的事情。 他们都说我长得有七八分像我母亲,于是我就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模样,以此来想象母亲的样貌,偶尔还会在梦里见到她,可是每一次她都匆匆离去。”赵锦熙一边说着过往,一边往酒杯里倒酒。 这一世的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幸运的了,在上一世的时候,赵锦熙连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从小就生活在福利院中。 好不容易跟里面的一个阿姨相处融洽,结果那位阿姨却因为病痛离开人世 墨凌云好歹跟自己的母亲有过那么一段令人怀念的母子情,而她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有,相比之下,她才是那个最可怜之人,而她这个可怜人却还在安慰人家,的确有些好笑。 墨凌云闻言抬头看着她,依然是保持着沉默。 “虽然你的母亲已经离开了你,可她到底还是活在你的心里,她对你的疼爱会无时无刻温暖着你。不像我,我对我娘的记忆,都是停留在别人的只言片语。”见墨凌云一言不发,她又继续说道。 赵锦熙将一杯酒推向墨凌云,随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饶是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饮酒呢,心里多少有些小雀跃。 谁说的古代人的酒不醉人在她喝完第一杯酒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这跟现世的白酒没区别好吗。 此时,她的喉咙就像火烧似的,呛得她咳嗽不止。 “我母后素来最疼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难免有些遗憾。”说罢,墨凌云端起酒杯,低沉道。 “你能有这份心,你母后一定会欣慰的,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保家卫国,心中一定以你为傲,自是不会责怪你。只有你平安无事,才是对她最好的慰藉。” 墨凌云抬头看着对面的女子,眼里心里都是她的身影。 两人边喝边聊,一壶酒不知不觉就见底,赵锦熙觉得酒水有些辣喉咙,所以就只喝了两三杯,剩下的酒水都让墨凌云喝光了。 赵锦熙之所以陪着他喝酒,不过是看他思念亡母,心情有些低落,所以才会好心开导他的,谁知在墨凌云饮尽最后一杯酒时,让赵锦熙整个人陷入崩溃。 这家伙一沾酒,就变得跟孩子似的任性,见着东西就喜欢往地上扔,酒壶酒杯都让他弄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碎片,赵锦熙都有些后悔陪他喝酒了,蹲下身子准备将碎片拾起来,谁知一个不小心被碎片划了一个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即便墨凌云有些醉酒,不过他的耳力极佳,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后,晃悠着身子走到赵锦熙身边,拿起流血的手指吮吸着。 赵锦熙都让他这操作弄得有些懵逼,说好的古人矜持含蓄,这矜持含蓄都去哪儿了 墨凌云上一次喝醉酒,大半夜的跑去锦绣苑撒酒疯,醉醺醺的嘴巴竟然都贴到自己脸上,而这一次醉酒,赵锦熙表示这是自己作死,谁让她跟一个酒量极差的人喝酒谈心呢。 为了不让上一次的事情再次发生,赵锦熙迅速将手抽回,挑眉道:“我说这位王爷,你酒量这么差,就不怕在外面惹上烂桃花吗” 墨凌云喝得飘飘然,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些什么,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像极了醉汉撩妹子的节奏。 “嗝熙儿,我心悦你已久。” 听了如此煽情的话,赵锦熙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任由着他抱着自己。 大概是抱得太用力,墨凌云的胳膊一酸,身子就渐渐往下跌。刚才让他这么一闹,屋子里都是乱糟糟的,赵锦熙担心他不小心磕着碰着,很是吃力的用手抱住他。 赵锦熙本来就生得娇弱,哪能抱住一个喝醉酒的大男人,不多时就眼睁睁的看着墨凌云的身子往后倾斜。 临了,他伸手将赵锦熙揽入怀中,赵锦熙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屋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秦昊和琳琅的注意,他们对墨凌云再了解不过了,一旦沾了酒,自家王爷的性子就会跳脱,直到你开始怀疑人生。 两人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推开门就径直而入,结果就看到了难以描述的画面。 “哈哈哈,那个大小姐啊,还望大小姐多多包涵,我家主子酒量委实有些差了。”秦昊挤出尴尬的笑意,连忙给墨凌云解释道。 他现在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怎么每次都能让自己撞见主子对赵大小姐如此无礼呢! 琳琅见状,大步上前想要将地上的二人分开,谁知才拉到赵锦熙的手,就被地上的墨凌云挥了一掌。 赵锦熙都有些怀疑,这墨凌云会不会是在装醉酒!不然他怎会如此精准的打中琳琅呢 还好有赵锦熙压在他的身上,限制了他施展拳脚的空间,否则琳琅怕是要被他打成重伤。 “谁敢动本王,熙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墨凌云再次将胳膊收紧,嘴里嘀咕着什么。 秦昊和琳琅虽然没有听清楚他的话,赵锦熙贴在他身上却是听得真切,小脸都红了一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兴师问罪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寂,赵锦熙红着脸趴在墨凌云的胸膛,心跳得有些厉害。 “交给我,麻烦琳琅姑娘准备些热水过来。”赵锦熙长吸了一口气,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随后她铆足了力气从墨凌云的怀里挣脱,好不容易把人扶到床边睡下。 琳琅端着热水从外面进来,看到屋里的二人,好心提醒道:“天色不早了,大小姐还是尽快回府,若是被人察觉您这会儿不在闺房,难免有损女儿家的名声。” 琳琅阁表面上经营着生意,实际上是一个搜集情报的地方,而琳琅就是墨凌云的心腹,专程负责情报的往来,对城里各位官员家里的情况,那都是了如指掌。 就拿定国公府来说,全府上下能够对赵锦熙真心以待的,除了赵青云和身边的两个贴身丫环外,其他的都是一些牛鬼蛇神,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听琳琅这么一说,赵锦熙也觉得言之有理,锦绣苑里还有一个赵沁儿呢,今晚若是让人看出了端倪,免不了会连累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 正当她欲起身离开之际,墨凌云猛地伸手将她的衣角拽在手心,任人如何拉扯都无济于事。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琳琅见状,脸上露出一丝难色,上前试着将赵锦熙的衣角拉开,那衣角就像在墨凌云手里生根似的,愣是动不得半分。 “无妨,你家主子醉成这副模样,身边总得有人照顾。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跟他以礼相待,从没有半分逾矩,又何必在意世人如何评价。”赵锦熙摆了摆手,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墨凌云,很是无奈道。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墨凌云的手竟然拽得越发的紧了,生怕什么重要的东西会飞走似的。 秦昊和琳琅闻言,只好不再劝阻,琳琅放下热水,朝着赵锦熙鞠了一躬:“那就劳烦大小姐了,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在下。” 说罢,便看向一旁的秦昊,两人这才从屋里退了出去,临了将门带上。 等二人走了之后,赵锦熙将帕子放进热水里揉搓几下,然后仔细的给墨凌云擦脸,而墨凌云就跟孩子似的躺在床榻上,不再像之前那般翻来覆去。 看着眼前熟睡的男子,赵锦熙的心跳再次加快,她觉得此时有一种照顾醉酒的男朋友的错觉。 “嗨,墨凌云。”赵锦熙不由得开口道,她根本就没有对熟睡之人抱有回应的期望,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感到无聊,所以自顾自话罢了。 屋里就她跟墨凌云两个人,这漫漫长夜,除了跟一个醉鬼说话,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嗝在”男子打了一个酒嗝,迷迷糊糊的给了一个回应。 赵锦熙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先是撇了撇嘴,随后就见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弯着身子再次唤道:“墨凌云,你睡着了吗” “呵!”男子突然傻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放在了赵锦熙的手背上。 “只可惜你今晚喝醉了,当真是辜负了如此好的月色。”赵锦熙抬头看向窗外,继续说道。 男子听到她宛如黄鹂的声音,很快就陷入了熟睡的状态,不过宽大的手掌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力,兴许是害怕她离开。 锦绣苑中,此刻还是灯火通明。 以往赵锦熙跟墨凌云出府的时候,最晚子时便会回来,今晚却是迟迟未归,白采茵正在软塌上候着,整个人就跟小鸡吃米一样晃来晃去。 “春桃,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回来”白采茵托着脑袋的手突然滑落,人一下子就惊醒了,然后看向身边一脸倦意的春桃。 春桃从地上站起身来,上前轻声道:“回采茵小姐的话,这会儿已过子时三刻了,今晚不知怎的,小姐还没有回府,不过有靖王殿下在,应该是不会有事。 时辰已经不早了,采茵小姐宽心便是,奴婢这就伺候您歇息,没准儿小姐一会儿就回府了呢。” 白采茵见不着赵锦熙的人影,哪里有什么心思睡觉,连忙摆手道:“熙儿姐姐还迟迟未归,我怎么能歇息,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你去给我备些茶水过来。” 春桃是知晓她的性子的,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任谁劝说都无用,所以只好照做。等春桃退下去的时候,躲在暗角的赵沁儿喜上眉梢。 等了这么些日子,终于等到赵锦熙的错处了,要不是屋子闷热床板太硌人,赵沁儿也不会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从下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赵锦熙的屋子里灯火通明,于是便想着询问屋里的人是否需要伺候,谁知就偷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大晚上的夜不归宿,这要是传了出去,脊梁骨都得让人戳穿! 她正愁找不到法子惩治赵锦熙呢,没想到人家就眼巴巴的送来这么大一个惊喜。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便瞧瞧潜入了福寿斋。 赵阮氏连着在赵锦熙那里吃亏,要让她知道赵锦熙背着人私会,还夜不归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凤姑姑,我也知道这么晚打扰祖母休息,实为不妥,若不是有要紧的事情等着祖母拿主意,我是断然不敢叨扰祖母的,还望凤姑姑进去通传一声。”赵沁儿拉着凤姑姑的手轻声道,脸上还带着些许急色。 这要是换了旁人,凤姑姑肯定不会搭理,说不定还会让人拿着棍棒撵人。不过这个赵沁儿是一个例外,她是知晓老夫人喜欢这个孙女,所以就不敢有所怠慢。 凤姑姑先是小心翼翼的将赵阮氏唤醒,在她的身下放了一个靠枕,这才带着赵沁儿进去。 赵阮氏一脸倦意的靠在床头,沉着脸打量着眼前的赵沁儿,但凡换了别人打扰了她的好梦,那人一定会脱一层皮。 “这么晚了来福寿斋,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赵阮氏伸手靠在嘴边,将呵欠压了回去,皱着眉头道。 “回祖母的话,沁儿也是刚才知晓长姐不在锦绣苑的事情。起先我起夜的时候,瞧见长姐的屋里灯火通明,就想着进屋伺候,谁知竟然听到了白采茵和春桃的对话。” 她连忙上前拉着赵阮氏的手,样子很是委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定国公府的名声着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敢背着所有人跟靖王私会,而且还是彻夜未归,传出去让家里的姊妹如何做人啊。” 听完赵沁儿的话,赵阮氏的困意全无,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道:“竟有此事你确定那个孽障不在屋里” 赵沁儿点了点头,很是肯定道:“沁儿不敢欺瞒祖母,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敢在这个事情叨扰您啊。我在偷听到白采茵喝夏枝的对话时,可是吓坏了,这才来告知祖母实情。” 赵阮氏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得意,她赵锦熙总算有错处捏在自己手里了,看她往后还敢嚣张! “凤姑姑,劳你受累,去给公爷传话,让他去锦绣苑瞧瞧他疼爱的好闺女!”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院,众人纷纷前往锦绣苑好不热闹。正在软塌上打盹儿的白采茵听到外面的嘈杂声,真真是为赵锦熙捏了一把汗,自己担心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主子呢,赵锦熙躲哪儿去了,该不会没脸见人”赵阮氏命人叫了门,沉着脸问道。 她们几个原本想着赵锦熙明早就会回府,只要不被人发现就没事儿,谁成想赵阮氏会带着众人兴师问罪呢。 即便是她们想胡乱编造什么借口,这会儿也没用,锦绣苑就这么大点地方,根本就唬不住这些人。 “哼,她还有什么脸面做定国公府的嫡女,人家的嫡女都是知书达理,可她倒好,就会一些狐媚人的手段,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平日里不求她多上进,那也不用这么不顾羞耻的给自己找男人!定国公府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赵阮氏当场怒吼道,众人皆是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听到赵阮氏破口大骂,赵青云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事情都没有弄清楚,这些人就忙着给赵锦熙定罪,说什么他都不信自己的乖女儿会做出这等蠢事来! 赵沁儿倒是学着聪明了些,就躲在一旁看热闹,赵锦熙落到了老夫人的手里,且有得她的好日子过。 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一直都是看赵锦熙的脸色,如今老天爷总算是开了眼,让这贱人栽了一个永世不得翻身的大跟头。 “青云啊,你现在可是看清了这个孽障的真面目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打算继续袒护她”赵阮氏黑着脸,抬头看向赵青云道。 赵青云听着赵阮氏对赵锦熙的恶语中伤,脸色一沉道:“熙儿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这个做爹的自是比谁都清楚,她做事不会这般没轻没重的,等她回来了我自会问清楚。”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赵青云还如此袒护赵锦熙,这个赵锦熙到底有什么好赵沁儿气得咬牙切齿,她实在有些不甘心! “爹爹,沁儿知道您现在听不进谁的话,有道是忠言逆耳,您平日里偏袒长姐便罢了,只是长姐现在与人私会,还彻夜不归,实在是有损定国公府的名声。 爹爹您可不止长姐一个女儿啊,我跟几个姐妹还需要在世人面前立足,若是让外人知晓长姐的所作所为,几个姊妹还有什么脸面做人,府里的女眷又该如何自处” 赵沁儿才不管赵青云是什么脸色,硬着头皮陈述各种利害关系,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让赵锦熙脱身。 第一百五十二章 等了一宿 “沁儿说的在理,这个孽障做出如此有辱门楣的事情,一定不能饶了她!你之前如何偏袒她,我都不计较,这一次我不会由着你胡来!” 赵阮氏看向赵青云冷冷道,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惩治赵锦熙的机会,哪能会轻易放过! 嘴上说在乎定国公府的名声,实际上一个个都巴不得赵锦熙身败名裂。 “沁儿,既然你说你长姐与人私会,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哪有人如此蠢笨,会将这般隐秘的事情告知他人”赵青云瞪了赵沁儿一眼,显然是不信她的鬼话。 赵青云甚至开始怀疑,今晚之事多少跟赵沁儿和孟氏有干系,若非如此,赵阮氏也不会大晚上带着人来锦绣苑查看。 赵沁儿被这么一问,拿起手帕抹着泪水,当真是委屈极了。 “沁儿在起夜的时候,瞧见长姐的屋子里灯火通明,就想着过去伺候,谁知就就听到了白家小姐和春桃她们的对话。 在知晓长姐与靖王殿下私会夜不归宿的时候,我也是后怕极了,要换作其他的事情,我或许会替长姐瞒着,只是今晚之事干系甚大,我不敢拿定国公府的脸面作儿戏。”赵沁儿故作紧张道,说罢便站定在孟氏的身后。 赵青云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众人皆知墨凌云待赵锦熙非同一般,在赵沁儿的渲染下,在场的人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二小姐胡说,我家小姐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小姐跟靖王殿下并非是你说的那样,你为何要污蔑小姐的名声!”春桃听到赵沁儿红口白牙的诬陷赵锦熙,立马就急了,扯着嗓门儿据理力争。 “我污蔑她的名声那就倒是跟大家伙儿说说,长姐这会儿身在何处呢”赵沁儿闻言看向春桃低沉道。 即便这个赵沁儿再蛮横无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是人家占理儿,春桃顿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苍白无力,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她这会儿上哪儿去将赵锦熙变出来啊,又不是变戏法可以大变活人。 “呵,你怎么不往下说了呢,莫不是心虚了”赵沁儿见春桃沉默了下来,露出一脸得意的神色。 站在一旁的白采茵见状,心里憋着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赵二小姐满嘴污言秽语的,当真是让人打开眼界,明明是你心思龌龊,怎的还怪起别人来了 熙儿姐姐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嫡女,是你的长姐,你凭什么信口开河污蔑她的清白,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赵沁儿闻言,冷笑一声道:“我何时污言秽语了分明是她赵锦熙不知检点,深夜与外男私会,为何是我歹毒了 倒是我那长姐她别有用心,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置定国公府的颜面于不顾,也不怕拖累几位姐妹的名声!” “白大小姐,这里不是镇国将军府,定国公府的家事不容你一个外人置喙。”孟氏看向一脸急色的白采茵,轻声道。 白采茵瞬间觉得头晕脑热,她竟是找不到任何借口去反驳,人家一句家事就将话堵得死死的。 “那个孽障之所以胆大包天,还不是因为身边有这两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大丫头就是让身边的贱婢蛊惑了,才会变得如此乖张,这两个贱婢决不能轻饶!”赵阮氏瞥了白采茵一眼,很是不屑道。 “你们休想动她们!”白采茵闻言,气得直跺脚。 赵阮氏等人分明就是想趁着赵锦熙不在,找个由头拿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开刀,这两个丫头落到她们手里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白大小姐,我老婆子教训自家的丫头,好像不用跟你这个外人请示白大小姐在定国公府小住了好几日,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你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千金小姐,白老将军他们心疼得紧,要是让那孽障影响了你,我们全府上下都吃罪不起。 赵锦熙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来,旁人躲都躲不及,白大小姐就莫要再跟她有所牵连,以免让外人知晓坏了自己的名声!” 赵阮氏脸色一沉,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别人或许怕你,我可不怕你!”白采茵咬牙切齿道,她平生最讨厌别人用言语威胁自己。 “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儿,何必在这里耗费唇舌!凤姑姑,代我好生教训这两个贱婢,今日谁求情都没有用!”赵阮氏扫了白采茵一眼,转身看向凤姑姑怒吼道。 凤姑姑得了吩咐,点头应了一声,向几个婆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人心领神会地就将春桃和夏枝控制住。 见那几个婆子将两个丫头强按在地上,白采茵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向赵青云求救:“还请姑父救救她们两个,熙儿姐姐对她们一向疼爱,要让她知道她们受了罚,一定会难过的。” 赵青云岂会不知赵锦熙看重这两个丫头,奈何赵阮氏今晚带着人在锦绣苑施压,他就算有心想为两个丫头开脱,也是不能够的。 “姑父就算不为熙儿姐姐着想,也要顾及姑姑的情分啊,春桃和夏枝是姑姑留给熙儿姐姐的丫头,若是就让人这般处置了,姑姑她” 万般无奈之下,白采茵只好说出白静兰,希望赵青云能够看在白静兰的情分上救下两个丫头。 众人皆知赵青云痴恋白静兰这个发妻,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都不续弦,还不是害怕继室夫人苛待亡妻的子女。 果然如白采茵所料,赵青云在听到白静兰的名字时,眸子里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难过,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留有白静兰的位置。 “母亲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了,等熙儿回来的时候,我会让她交代清楚的,到时候再处置这两个人也不迟。”赵青云皱着眉头,看向赵阮氏道。 只是赵青云低估了赵阮氏的决心,她今晚就是想借着赵锦熙的错处,卸掉春桃和夏枝两个左膀右臂,哪能轻易饶了这两人。 “说到底,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不懂懂规矩的女人,她白静兰原本就是嚣张跋扈的,她倒是走得干净,留下这个孽障给我添堵! 我横竖是不会饶了这两个贱婢,她们就跟自己的主子一样,都是嚣张跋扈的东西,不管谁求情都无用!即便是闹到皇上面前,也不能说出我的不是!” 赵阮氏黑着脸瞪了赵青云和白采茵一眼,她已经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说罢,她挥了挥手,凤姑姑拿着手中的棍棒,狠狠的落在两个丫头身上,随即传来凄凉的惨叫声。 白采茵见状,急得眼泪直打转儿,她甚至都有些担心赵锦熙,落到赵阮氏这帮人手里,实在不敢往好处想。 “都给我停手!”看到春桃和夏枝两个人不住的哭喊声,赵青云有些于心不忍,当即看向凤姑姑等人道。 凤姑姑见他发了话,不敢不从,便停下了手里的棍棒,扯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大人都打出一身汗出来,可见是下了黑手了。 赵阮氏冷笑一声,并没有反对赵青云的决定:“看在青云你的面子上,我就暂且饶了这两个贱婢,不过那个孽障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断然是不能轻饶的。 我年纪大了,没你们晚辈贪睡,我今儿就受累,留在这锦绣苑里等着她的大驾,我倒想看看她还能如何为自己辩解!”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敢有异议,白采茵跨着大步,走向两个丫头身边站定,俯身将她们扶起来。 赵阮氏命人搬来靠椅,在院子里严阵以待,打算留在锦绣苑等赵锦熙回来。 见赵阮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其他人自是不敢离开,除了赵青云以外,一个个的都站定在一旁候着。 孟氏母女躲在人群里很是得意,正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在老夫人面前煽风点火,好好惩治赵锦熙。 一直等到清晨,天上划开一道微光,众人都没能见到赵锦熙的身影,赵阮氏在院子里坐了一宿,骨头都差点散架。 而赵锦熙当真是没让她失望,私会外男,到这会子都不见回府。 琳琅斋那边,赵锦熙等到墨凌云松手的时候,才得了空隙从那里离开,一路上都不敢逗留,连忙赶着回定国公府。 一宿未归,她一想到赵沁儿这个麻烦鬼,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她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赵阮氏等人在屋里候着,脸上还带着一丝倦意,看上去像是等了一宿的样子。 赵阮氏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来了赵锦熙,一看到赵锦熙回来了,她立马就来了精神,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热水。 孟氏等人一看正主来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倦意全无。 “哟,我还当是谁来这么大早呢,原来是长姐回来了,长姐可真是让人好等,让我们巴巴的等了一宿。”赵沁儿看向赵锦熙冷嘲热讽道,眉眼眼都是挑衅,看得令人生厌。 赵锦熙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一看就看到了一身伤痕的春桃和夏枝,很是心疼,大步走了过去。 这两个丫头一定是被自己牵连的,赵阮氏是将所有的恶气都撒在两个丫头身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长剑出鞘 “让你们受苦了。”看到两个丫头身上的伤痕,赵锦熙面带愧色低声道。 春桃闻言,连忙将袖子放下来试图掩盖身上的血痕,奈何凤姑姑下了狠手,导致她身上的伤痕太多,根本就遮挡不住。 “小姐无需为奴婢和夏枝担心,这点伤不碍事的。”春桃见她有些担心,赶紧安慰道。 赵锦熙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自己,心里越发的难受,身上这么多伤哪能不疼呢。 随后,她又看向一旁的白采茵问道:“采茵妹妹,你可有事” “熙儿姐姐放心,我倒是没事儿,只是让这些人吓了一跳。我到底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她们还不敢在我面前摆谱。即便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 都怪我不好,没能护下春桃她们,那些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拦住了我的去路,不让我去外面请大夫,看着这两个丫头身上的伤就难受。”白采茵有些哽咽道。 赵锦熙闻言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别难过,此事难为你了。” 众人就看着她们几人抱成一团,丝毫没将旁人放在眼里,尤其是赵锦熙,她昨晚彻夜不归,已然是大错了,眼下还这般不懂规矩,一想到这里赵阮氏就气得咬牙切齿。 “长姐这是何意,不过就是两个贱婢罢了,祖母昨晚可是在院子里等了你一宿,直到这会儿才进来喝上一口热茶,亏得这不是寒冬腊月。 你一回来不向祖母请安就罢了,竟然还无事所有人的存在,拉着两个贱婢嘘寒问暖,你可有一点在乎过祖母!”赵沁儿瞅着赵阮氏沉着脸,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赵锦熙还是像之前那般,没有搭理她。 “采茵妹妹,麻烦你带她们两个下去,药箱里有我配制好的伤药,你帮忙给她们敷一下药。”赵锦熙低沉道,完全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 赵阮氏在锦绣苑待了一宿,浑身腰酸背疼的,见她如此不知悔过,这会子更加恼怒了:“你这个孽障,真当我是个摆设吗我还没咽气呢,你就这么急着自作主张!” “祖母说得极是,长姐如此做派,当真是不将祖母放在眼里。我们知道长姐运气好,得了靖王殿下的垂青,那也不能不敬尊长啊。 就拿你昨晚之事来说,全府上下眼巴巴的等着你回府,你回来之后竟是一句问候祖母的话都没有。 长姐到底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能做出私会外男的事情出来,你这般离经叛道,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赵沁儿说罢,迈着莲步走到赵阮氏身边,很是贴心的伸手在她后背轻抚了几下,看向赵锦熙挖苦道。 在听了赵沁儿的话后,赵阮氏心中的怒火更盛了。 “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你一个定国公府未出阁的嫡小姐,怎敢如此放荡,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定国公府可丢不起! 不敬尊长就罢了,你倒是体面得很,竟敢私会外男,府里容不得你这般不知羞耻之人,处置了你,府里的几个小姐还是好姑娘!”赵阮氏怒吼道。 待她的话刚说完,沉默了半晌的赵锦熙抬起双眸,打量着众人。 “就凭我这好二妹的三言两语,祖母就着急想发落了我,这是何道理”赵锦熙冷笑一声道,“我可没做过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还犯不着祖母来处置!” “你还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孽障,若是旁人早就钻地缝了!”赵阮氏见她牙尖嘴利,气得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你私会外男还有脸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要我作何感想!” “呵,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他人操心!” “你你这孽障当真是想气死我才甘心!凤姑姑,你把她押到大厅外面跪着,好让所有人都瞧瞧定国公府嫡小姐的体面!”赵阮氏真是让赵锦熙气急了,差点就昏死过去。 原本她就上了年纪,又在院子外面坐了一宿,现在是疲惫不堪,没想到赵锦熙还敢跟自己公然叫板,让她如何不恼。 见赵阮氏是横了心想处置赵锦熙,赵青云的脸色有些难看,让人跪在大厅外面,不说府里的下人会怎么想,来往路过的人又会如何看待此事呢。 再碰到一个嘴碎的人,赵锦熙的名声怕是更难听了! “还望母亲三思,你若是实在消不了气,就罚熙儿在屋里禁闭,这样大家的脸上都过得去。”赵青云耐着性子轻声道,在一旁试探赵阮氏的口气。 “你还在乎我能否消气我还没让你这个不孝女气死,就谢天谢地了。”赵阮氏当场就怒斥道,“这个孽障都不顾及颜面,做出私会外男的事情,我还在乎什么颜面,休想让我饶了她!” 赵青云一听这话有些急了,看这样子就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说赵阮氏。 赵锦熙知道赵青云是想护着自己,不想让他为难,便开口道:“一切都是女儿之过,不过还请爹爹相信女儿的清白,我跟靖王殿下之间并没有逾矩。是我思虑不周,让爹爹和祖母担心了,今日便认了这罚。 看她说得信誓旦旦,赵青云连连点头,显然是信任自己的女儿。 赵沁儿听罢,忍不住冷笑道:“长姐还真是心大,一宿未归,私会外男,再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能让旁人如何想说你们恪守礼数,郎情妾意还守着规矩吗” 她的话里夹枪带棒的,竟是想借着赵锦熙与墨凌云的私情,将人拉下水。 赵锦熙闻言,走到赵沁儿面前站定,一脸肃穆的盯着她看。 “我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也是这府里的嫡小姐,还轮不到你一个庶女在一旁指手画脚府里就只有祖母和爹爹能够跟我说上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赵锦熙嘴角微微上扬。 赵沁儿最是讨厌别人拿她的身份说事,要不是赵锦熙霸占着嫡女的身份,她何至于如此做小伏低!偏生她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毕竟她庶女的身份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祖母,长姐当着你的面就胡言乱语,我没想到她”她一脸委屈的看向赵阮氏,嚎啕大哭道,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号丧呢。 赵阮氏见状,很是心疼的将她拉到跟前,安抚了好一会儿,随后看向赵锦熙怒斥道:“定国公府可不稀罕你这个嫡小姐,你还因为自己的出身沾沾自喜,真是不知羞耻!” 在听到赵锦熙拿出身说事的时候,赵阮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原本就是从妾室坐到正室的位置,这不是在故意嘲讽自己吗 “祖母如此偏袒我这二妹,还不是因为她在您面前乖巧懂事,您可别被她的表象蒙骗了,她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祖母应该也见识过她的本事。” 赵锦熙很是不屑道,反正人家也没拿自己当孙女,她何必上赶着去巴结。 赵阮氏见她多次顶撞自己,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不听你狡辩,你这张嘴厉害的紧!凤姑姑,还不快把这个孽障押到大厅去,我今日就好好教教她规矩!” 赵锦熙瞪了一眼凤姑姑,将她靠过来的手甩开:“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走便是。” 说罢,赵锦熙便往大厅的方向走去,随即拉起裙摆跪了下来,若不是看在赵青云是一个靠谱的爹的份上,她才不会这般委屈自己呢。 只怪自己太大意,让赵阮氏等人抓住了错处,若是再跟这伙人闹下去,难过的就是赵青云。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闺女,这要如何选择 这就跟现代人的你妈和你女朋友掉水里面,你选择救谁上岸异曲同工。 “赵锦熙,你如此不顾羞耻,将定国公府的脸面抛诸脑后,我做祖母的用家法惩治你,你可有二话”赵阮氏挥着手里的棍棒,扬声质问道。 赵 锦熙闻言,轻笑一声,不急不缓道:“祖母教诲,我哪敢有二话否则岂不是又要背上忤逆长辈的罪责了” 这话在赵阮氏听来,就成了挑衅的意味,拿起手里的棍棒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 下手真是够狠的,赵锦熙疼得皱紧眉头,想不到一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竟然有这般重的戾气,那么多年的香算是白烧了。 “你这孽障,几次三番藐视规矩!我今日就让你长长记性,看你还敢嚣张跋扈!”说罢,赵阮氏又举起手里的棍棒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在打仇人似的。 面对赵阮氏的惩罚,赵锦熙愣是没有叫喊一声,强撑了过去。 赵青云见状,急得在原地打转,孟氏母女倒是乐见其成,她们母女等这一天已经多日了,今天总算是等到赵锦熙受罚的一日。 想她们二人在赵锦熙那里吃亏无数,这一顿打还不够利息呢。 就在赵阮氏越打越起劲的时候,一把折扇飞了过来,棍棒因为胳膊的疼痛顺着掌心落在地上,众人皆是被吓了一跳。 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掠过收回折扇,随后慢慢走向赵锦熙面前站定,谁能想到墨凌云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呢。 赵锦熙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离开琳琅斋的时候,这家伙明明还醉得不省人事,看着虚浮的步伐,闻着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也不像是清醒的样子。 墨凌云俯身将赵锦熙从地上扶起来,黑着脸打量着众人,他那身上的气场吓得在场的人不敢言语。 两人身着白衣,男子丰神俊朗,女子风华绝代,真是羡煞旁人。 “靖王殿下对长姐就是与众不同,这会子眼巴巴的赶来,还真是不辜负长姐对你的一片痴心,为了你都能做到夜不归宿的地步。”赵沁儿见墨凌云如此袒护赵锦熙,心里有些泛酸。 她原本是想不开口的,奈何面前的画面惹得她妒意升起,竟是有些口无遮拦。 墨凌云眉头一紧,配在腰间的长剑‘咣的一声就出鞘,猛地指向了赵沁儿的脖颈子。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赵沁儿,看到泛着寒光的长剑落在脖颈子上,顿时吓得腿脚哆嗦,要不是有孟氏扶着,说不定就会因为摔倒而不小心被误伤。 第一百五十四章 饶她一命 赵锦熙见状,在心里为墨凌云捏了一把汗,他就这么把剑抵在赵沁儿的脖子上,实在有些欠妥。或许是因为醉酒的原因,所以才会如此。 赵青云的心脏骤然跳到了嗓子眼,有些着急道:“都怪微臣管教无非,还望靖王殿下宽恕小女的莽撞。” 即便赵沁儿不得自己的喜欢,到底也是他的血脉,做爹的哪能眼睁睁的看着闺女出事呢。 再者墨凌云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且喜怒无常,偏巧赵沁儿这个蠢货口无遮拦,赵青云若是不开口求情,搞不好就会血染当场。 赵沁儿扫了墨凌云一眼,浑身都打着哆嗦,见对方没有松口的样子,就破罐子破摔起来:“靖王殿下当真以为杀了我,就能挽回赵锦熙的颜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得想说您太过天真。 她赵锦熙不知羞耻,做出有辱家风之事,就算靖王殿下您杀了在场的所有知情人,也堵不住悠悠众口,难道您还想为了她杀尽” 在‘天下人’三个字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就传来了赵沁儿的一声惨叫声,她的脖颈子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伸手一摸竟是刺眼的鲜血,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腥甜的血腥味儿。 众人都以为墨凌云拿着长剑,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赵沁儿,让这丫头闭嘴,没想到还真补上了一剑。 孟氏一看自己的女儿鲜血涌出,一颗心都快碎了一地,连忙趁墨凌云不注意,拉着赵沁儿往后退了几步。 等墨凌云转过身的时候,拖着手中带血的长剑在地上摩擦出声响,丝毫没有要放过赵沁儿的意思。 “熙儿,你就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别让靖王殿下杀了你二妹,纵使她千错万错,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赵青云见事情无法扭转,只好无奈的向赵锦熙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赵沁儿在背后使手段,让赵锦熙吃尽了苦头,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真要把事情闹大了,孟氏以及孟氏的娘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赵锦熙。 “就算不看在爹爹的面子上,你也要为了你和靖王殿下的名声着想,你二妹有个什么不测,外面的人会如何看待你和靖王殿下”眼见墨凌云就要逼近赵沁儿,赵青云很是着急道。 赵锦熙闻言,点头应了一声‘好’,赵青云说得对,就算自己再讨厌赵沁儿这个祸害,此时断然不能要了她的性命,不然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赵锦熙,你还杵着作甚,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你亲妹妹血溅当场吗”被鲜血吓得瘫坐在地上的赵阮氏,这会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赵锦熙怒声吼道。 在看到赵青云处处维护赵锦熙的时候,赵阮氏真真是气急了,自己二女儿都让靖王抹了脖子,他还不忘为赵锦熙做打算! 赵锦熙连个正脸都没给她,两步跨做一步,握住墨凌云提着长剑的右手,他本能的想出手打退身后的人,在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时,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见他停了手,赵锦熙眼疾手快的抢过他手中的长剑,生怕再生事端,孟氏赶紧拽着赵沁儿像躲瘟神似的,躲到角落边。 起先她们母女为了瞧热闹,特意挑了一处靠前的位置,这会儿就算有天大的热闹,也不敢往前凑,还是保命要紧。 “墨凌云,你没事儿”赵锦熙害怕墨凌云又想夺剑杀人,试探性的问道。 若是他真想杀人,自己得将手里的长剑赶紧让人处理掉,没必要为了一条臭虫搭上他这个王爷的名声。 “无碍,我能有什么事” 在听到墨凌云的回话时,赵锦熙有些震惊,她是这个意思吗她明明是想问墨凌云昨晚醉酒,这会儿清醒过来没有。 不过听这声音,不像是没清醒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如此不计后果,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替自己教训赵沁儿 赵青云着实是捏了一把汗,他真害怕墨凌云为了给赵锦熙出气,执意要杀了赵沁儿,好在赵锦熙把人劝住了。 看着赵锦熙一脸疑惑的模样,墨凌云嘴角上扬,随后转身看向紧张不已的赵青云。 “定国公,本王这会儿有些口渴了。” 赵青云一头雾水,随后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爷请,微臣这就命人备好茶水。” 说罢,二人便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望着墨凌云离开的背影,赵阮氏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才她们可是见识了墨凌云拔剑相向的架势,谁也不敢再向赵锦熙发难,否则就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孟氏很是心疼的看着赵沁儿流血的脖子,拿出帕子捂住伤口,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带着她找大夫医治。 一炷香之后,墨凌云和赵青云从书房出来。 “熙儿,你回去好生歇着,待会儿让大夫给你和两个丫头瞧瞧,你们这一身伤可得好生休养。”赵青云一来到大厅,就连忙看向赵锦熙心疼道,根本没去看一旁黑着脸的赵阮氏。 自打自己儿子娶了白静兰那个女人,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身上,好不容易等到那女人死了,又将心思落在赵锦熙身上,当真是半点都不把她这个亲娘放在心上! 一想到十月怀胎的儿子顾着那对惹人厌的母女,赵阮氏心里就恼怒,只是当着墨凌云的面,她又不敢发话,生生的把话憋在肚子里。 “定国公无需担心,本王一早就请来了大夫,这会儿就候在锦绣苑中。”说罢,墨凌云带着赵锦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锦熙都想为他写一个大写的服字,普天之下能镇住赵阮氏的人,也就墨凌云了,而且还是拔剑相向的那种。 瞧赵阮氏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今日被墨凌云吓得不轻,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将火气强咽下去,想想就觉得痛快。 这就是传说中的,你看不惯我,偏偏又拿我无可奈何。 等二人的身影变成一个黑点,赵阮氏憋在肚子里的火气,终于忍不住了:“青云,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吗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随意插手定国公府的家事,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啊! 那个孽障夜不归宿就罢了,现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与那靖王眉来眼去,这是把我们当成摆设了吗定国公府的颜面都丢尽了!” 赵青云闻言,皱着眉头道:“母亲言重了,此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母亲就莫要再插手。” “好啊,你倒是有主意了,我说那孽障为何如此乖张,看样子是你平日里太过纵容所致!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我做祖母的难道不应该管管她 这一大早的,情夫都跑来给她撑腰了,当真是好得很。你如此偏袒她,她未必就会承你的情,定国公府迟早会毁在这个孽障的手里,你且等着瞧!” 赵阮氏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怒吼道,说罢便气急败坏的走出大厅,凤姑姑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这时众人都已经散去,只剩下赵青云一人在原地发愣,沉默了半晌才自言自语道:“但愿能够尽自己所能,弥补对他们兄妹的亏欠。” 墨凌云原本是想让带来的大夫给赵锦熙主仆瞧瞧的,奈何赵锦熙坚持不让,说自己会配制伤药。于是他便命人折回王府寻来一些贵重的药材,交给赵锦熙配药。 因为墨凌云在场的缘故,屋内放置了一道屏风隔断,白采茵拿着赵锦熙调好的药膏,小心翼翼的给她敷药。 “这个世上怎会有如此黑了心肝的祖母,要我说那老虔婆就不是熙儿姐姐的祖母,老虔婆分明就是想置你于死地! 那个赵沁儿不管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虔婆总是会有无数的借口为她开脱,到了熙儿姐姐这里,就变成了罪有应得,真是欺人太甚!”白采茵看到赵锦熙身上的伤痕,很是心疼道。 赵锦熙无奈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让她不要为自己担心。 “不如我派人请大夫瞧瞧”屋子里飘荡着男子的声音,两人顿时惊愕,她们倒是忘了墨凌云的存在了。 赵锦熙小脸一红,连忙摆手道:“这点伤我还能应付,我本就懂得一些医术,有你送来的药材做药膏,自是无碍的。” 墨凌云听罢,便不再出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用食指轻扣茶盏。 等给赵锦熙敷上伤药,整理好衣裳后,白采茵就借口去给两个丫头敷药。在赵锦熙回来之前,她就已经给春桃和夏枝上敷过药了,这话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虽说白采茵没有经历过情事,倒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这二人之间的小心思,她岂能看不出来,这不就乐呵呵的给二人腾地儿了。 屋子里只剩墨凌云和赵锦熙,墨凌云绕过屏风,坐在靠近床边的位置。 “不知靖王殿下与我爹爹私下说了什么,我瞧着爹爹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还请你如实相告。”赵锦熙又不瞎,赵青云但凡心里有事情,就会写在脸上。 墨凌云见她追问,低沉道:“倒也没什么,只是为了澄清昨晚的误会,让定国公莫要责怪于你。” 赵锦熙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日定然是问不出什么来,便也不打算往下问,垂下双眸撩着自己两肩的头发。 “熙儿,我”墨凌云学着赵青云唤起了赵锦熙的名字,听到如此煽情的话,赵锦熙的小脸红了一片。 墨凌云是想表白来着,不过话锋一转,就变成了:“我害你受罚了。”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此事与你无关,就算没有你的存在,那些人一样会制造麻烦。”赵锦熙见墨凌云有些自责,连忙解释道。 自打她穿到南宥起,先有孟氏母女陷害,后有赵阮氏这个祖母横生枝节,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若是这些人哪天洗心革面了,自己才会觉得奇怪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赵锦鸿遇袭 一想到墨凌云差点杀死赵沁儿,赵锦熙就为他捏了一把汗。 “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惹一身麻烦,以后还是要三思而行。切莫像今日这般冲动。”赵锦熙皱着眉头轻声道。 墨凌云见她如此担心,扬起嘴角道:“我曾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岂会在乎多一条性命。” 孟氏母女几次三番陷害赵锦熙,像这样心肠歹毒之人,他早就想给她们一些教训了。今日若非赵锦熙拦着,他定会手刃了赵沁儿! 赵锦熙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保持沉默。墨凌云陪着她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睡下才不舍的离去。 从这以后,墨凌云总是隔三差五的登门造访,不再像之前那般悄悄潜入定国公府。 赵锦熙从赵青云的表现来看,显然是二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并没有因为墨凌云的频繁出入而苛责谁。 后来她悄悄的问了赵青云是否有事情瞒着她,赵青云却对此只字不提。见赵青云不肯松口,她便不再追问下去。 孟氏等人见墨凌云为赵锦熙撑腰,而且时不时出入定国公府,心里很是恼怒,却因为墨凌云王爷的身份忍气吞声,赵锦熙的耳根子难得有一阵子清净。 赵锦熙这几日一直闷在锦绣苑用膳,这一日,赵青云难得高兴,将众人安排到一块儿用晚膳,脸上也挂着难得的笑容。 “难得瞧见爹爹如此高兴,不知爹爹有什么喜事儿也说与沁儿听听。”赵沁儿很是殷勤的给他夹菜。性子也不似前几日那般嚣张跋扈。 赵青云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盛,竟也不恼赵沁儿最近做的好事,连忙摆手让姚磊拿出一封用油蜡封好的书信。 赵锦熙看着那封书信,愣了好一会儿。赵青云如此高兴,难不成就是因为这封书信那这封书信里面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当真还有些好奇。 “熙儿,这封信是给你的,你拿去看看,你看了没准儿比爹爹还高兴呢。” 赵锦熙正在猜想书信里面的内容,赵青云就将手里的书信递到她的面前。因为刚才一直出神,所以并没有听清楚赵青云说了些什么。 直到看到信封上面的‘熙儿亲启’四个大字,赵锦熙才得知这封书信是写给自己的。 这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上一次的生辰宴,赵锦鸿派自己的亲信丁山回来送生辰礼,丁山怀里的书信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再看到信封上面的字迹,自然就连想到了赵锦鸿这个大哥。 “爹爹,大哥他……他说……”赵锦熙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从她穿越至今,她还一直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大哥。 在赵锦熙的印象中,原主对赵锦鸿这个大哥素来冷漠,直到上一世临死之前,才幡然悔悟。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到这个大哥时,该说些什么好 众人见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话来,都恨不得将她手里的书信扒拉过来。 “锦鸿这个孩子,就知道关心你这个妹妹,也不知道给他老爹写一封书信。你大哥明日一早应该就会班师回朝了,算算日子,我们一家人有好几年没见面了。”赵青云嘴里抱怨着,心里却开心的很。一想到儿子即将回来,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赵锦熙得知这个素未蒙面的大哥,不日就要回来了,打心眼里高兴,不过心里却为他开始犯愁了,当初若是有的选择,大哥也不会选择奔赴战场,孟氏母女的手段高明着呢。 得知赵锦鸿要回来了,坐在一旁的孟氏,脸色一下子就拉垮了下来。 这些年因为有上赵阮氏的抬举,他再加上她善于迎合,所以才能如此顺利的执掌中馈。 即便她如愿的手握掌家之权,却始终是妾室的位置,还不都是因为她一直没有生出儿子的缘故。 孟氏每日都在背后诅咒赵锦鸿早日战死疆场,这样的话她便能想个法子,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谁知这家伙竟然是个命大的。 有赵锦鸿这个唯一的嫡子的存在,就算孟氏使出浑身解数,也爬不到正室夫人的位置! 赵阮氏没有孟氏那么多的心思,尽管她因为白静兰的缘故,不怎么喜欢赵锦鸿这个孙子,她也要维持表面的功夫,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孙子。 虽然她逼着给赵青云纳了两房妾室,奈何这些年都没能生出一个儿子来,这也是让她最头疼的事情。 …… 城郊树林,一般人马正在安营扎帐,围在火堆面前烤肉吃。 “锦鸿,眼看着就要回家了,你怎么看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一个中年男子,侧着头低声问道。 赵锦鸿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话,面前的火苗随风摇曳,眸子里隐隐有些不安的情绪。明明是一个翩翩少年,却做出一副十分老成的样子。 “没什么,我只是离家多年。心里有些记过挂他们罢了。”沉默了半晌,他终于吐出了一句话来。 当初就是因为妹妹对他多有抱怨,他才会选择离开那个伤心地。如今回来了,他的心里竟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妹妹是否还如往日一般厌恶自己。 白静兰的离世,让他们兄妹两人产生了误会,妹妹一直认为是他不顾母亲的生死,只顾着跟别人打架斗殴,这才让母亲耽误了救治。 恰巧那时候,妹妹对孟氏母女简直是言听计从。也不知道她们母女给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从那时候起,他们兄妹俩的关系就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因为孟氏母女的缘故,赵锦鸿始终找不到跟妹妹独处的时候,只能由着妹妹误会自己。 想起曾经的种种。赵锦鸿的眸子有些猩红,这些年来,他心里有太多的委无处发泄,又不能像女儿家似的,抱头痛哭,是以只能将委屈掩藏在心里。 “舅父,我这会儿先回去,舅父休整之后再回皇城。”赵锦鸿不知在想什么,心里产生了这个念头。 白将军皱了皱眉头,低沉道:“你这小子,明日一早便能见到你妹妹了,舅父岂会不知你的心思,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吗” “舅父既然知晓,就不该拦着我。”赵锦鸿苦笑道,“我还不知道妹妹是否还恨着,万一他明日不肯见我……” 他不敢想象妹妹明日见到自己的反应,是冷漠无情,还是当场拂袖而去。 白将军知晓这兄妹二人的关系,害怕赵锦鸿过于失望,便无奈的摆手道:“去去,路上小心些。” 赵锦鸿带着丁山一同前行,在靠近皇城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公子,虽说已经到了皇城附近,咱们还是要谨慎些才是。”马儿不知怎的受了惊吓,发出一声嘶吼,丁山很是警觉的拔出腰间的佩剑。 战场上的敌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背后不知深底的对手。 主仆二人感受到了慢慢席卷而来的杀气,手握长剑等待敌人的出现。 很快就有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从天而降,要不是主仆二人长年在外,练就了一身本事,怕是早就把小命交代到此处了。 这些杀手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比他们往日见到的对手都要难缠。他们前脚才到皇城脚下。这会儿就有杀手来取他们的性命,很难不让人往别处去去想。 赵锦鸿只顾着抵挡前面的杀手,却忽略了后面还有一个蒙面人,在前后的夹击之下,他很快就觉得体力不支,恍惚间让人在后背刺了一剑。 “公子,我来拖住这些人,你快走!”丁山见状,高声叫喊道,生怕赵锦鸿有个什么不测。 赵锦鸿原本想留下来跟丁山一起并肩作战的,不过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与妹妹见面了,便忍痛飞上马背离开。 多少次接近死亡的边缘时,他只要想到妹妹,便生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那些杀手见赵锦鸿逃走了,便穷追不舍,丁山这会儿有心无力,暂时只能拖住几个蒙面人,其余的人都朝着赵锦鸿的方向飞奔而去,势要取下他的性命。 赵锦鸿后背受了一剑,鲜血染红了他的墨色外衣,眼睛一黑就趴在了马背上,只能任由马儿一路狂奔。 “这人是谁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瞧着他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下来。” …… 赵锦鸿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感受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听得并不真切。 等白将军一行人赶来的时候,赵锦鸿靠在了小路边的一棵树上,后背的的伤口明显已经让人处理过了。 “锦鸿,锦鸿,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唬舅父啊,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你娘亲交代呀”白将军看到脸色苍白的赵锦鸿时,着急的从马背上跳下来。 白静兰死的早,膝下就一儿一女,定国公也只有赵锦鸿唯一一个儿子,真要是有个好歹,先不说定国公会不会找自己拼命,白老将军夫妇也会乱棍打死他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迎接赵锦鸿 赵锦鸿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很是疲惫的睁开眼睛,在准备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撕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直冒冷汗。 常年在疆场的作战训练,让他拥有一副好身体,休养几日就能恢复。昨日也是那些黑衣人追得太紧,招招指向他的要害,加上长途跋涉没怎么休息,这才让对方占了上风。 一想到昨晚的场面,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至于后来是怎么脱险的,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正当他想问白云川他们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地上的一支珠钗,这明显是女子之物,而且他昨日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只是不是很清楚,听声音好像是女子。 而地上的这支珠钗,应该就是昨日救他的女子不小心遗失下来的。 “公子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谢天谢地啊。”丁山见他清醒过来,有些激动道。 赵锦鸿闻言,这才缓过神来轻声道:“舅父不用担心,我身上的伤不打紧的,休养几日就好。” “没事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找大夫医治你身上的伤。”白云川低沉道,昨日突然冒出来那些杀手,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为了赵锦鸿的安危,他便想尽早动身。 只要回到了皇城,那些黑衣人就不敢再对赵锦鸿下手,毕竟是在天子脚下,那些人还没有如此蠢笨。 丁山俯身将他搀扶起来,特意搬来一个马凳让他踩着上马,一行人减缓了速度朝着皇城的方向前行。 得知赵锦鸿今早就要回城,赵锦熙天不亮就起来洗漱穿戴,喝了一碗小米粥就眼巴巴的出府迎接这个大哥。 书信上明明说的是辰时左右就能抵达皇城,可是这会儿都快到晌午了,也不见个人影,急得她在城门上踱来踱去,真担心有个什么意外。 她以前最喜欢看那些宫斗剧了,只要有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剧情,基本上就会安插一个黑衣人刺杀,虽说那只是剧情,眼下毕竟是在古代社会,说不定就真的有这么一出。 要么就是后宅之人害怕有人回来,跟自己争夺家产地位,心里按捺不住起了杀心,想取而代之。要问定国公府有没有这号人物,那还真的有。 孟氏母女野心勃勃,怎会拿真心对待赵锦鸿这个嫡子和大哥,赵锦鸿若是回来了,哪有她们母女的立足之地,她们巴不得他死在外面呢。 这些目前只是赵锦熙的猜测罢了,真相如何还得慢慢查证。 “熙儿姐姐,你就别走来走去的,你没晕我都快晕了。爹爹和锦鸿哥哥这会儿应该就快进城了。 锦鸿哥哥说话向来算话,今日或许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这才耽误了时辰,我们耐心等着便是。”白采茵见她晃来晃去的,连忙上前安慰道。 赵锦熙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姐,你快看呀,二小姐的眼珠子恨不得贴在四皇子身上,偏巧人家不领情。”夏枝凑到赵锦熙跟前嘀咕道。 赵锦熙顺着夏枝用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了墨北辰的身影,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走哪儿都能碰见。 赵沁儿看到墨北辰前来,连忙娇滴滴的问道:“四皇子今日怎么得空到此” “白将军凯旋归来,父皇命本皇子前来迎接,断来不能失了礼数。”墨北辰说罢,眼睛就落在了赵锦熙的身上。 他对赵锦鸿兄妹之间的龃龉多少还是知晓的,在他的印象中,赵锦熙对这个大哥可以用恨之入骨来形容,今日倒是稀奇,竟然眼巴巴的来迎接赵锦鸿。 “熙儿妹妹,别来无恙啊。”墨北辰走上前来,看向赵锦熙笑道,“令兄这几年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待他回来,父皇一定会褒奖他的,我在此先给熙儿妹妹道贺了。” “多谢四皇子,这些都是大哥身为臣子的本分。”赵锦熙头也不回的敷衍了一句,便没有再接话。 墨北辰被她当成了透明人,傻傻的站在一旁,气氛很是尴尬,或许是眼前的女子过于绝美,墨北辰竟然也不恼,很是享受的站在身侧。 “长姐太不懂礼数了,你可是皇上册封的郡主,怎能跟四皇子这般说话四皇子身份如此尊贵,你却端着架子。”赵沁儿见赵锦熙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心里很是气恼,阴阳怪气的责怪道。 赵锦熙就跟没听见似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城外的方向,都懒得跟这种跳梁小丑废话。 站定一旁的白采茵可不惯着这毛病,忍不住白了赵沁儿一眼:“你还真是可笑,明知道熙儿姐姐是郡主的身份,就该闭上自己的嘴巴,这里哪轮得上你一个庶女来置喙!” 赵沁儿被如此羞辱,而且还是当着墨北辰的面,她哪能善罢甘休,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到城下的欢呼声。 众人抬眼望去,站在大街两边的百姓们正挥动着双手,迎接城外的人马进城。 赵锦熙脑补了一下,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白云川,也就是原主的舅父,白云川身后的便是原主的大哥赵锦鸿。 她差点就没能认出赵锦鸿来,这个大哥奔赴战场的时候,原主还只是一个小丫头,那时候的赵锦鸿也没有这般黢黑,要不是看到那双酷似赵青云的眸子,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看到眼前的大哥如此受人爱戴,赵锦熙别提有多激动了,她在心里忍不住责怪起原主,那个眼盲心瞎的女人为了墨北辰这个人渣,竟然忍心逼父兄走上绝路,脑子让驴踢了。 虽说原主临死之前幡然悔悟,那能有什么用呢,好在现在占据这副躯壳的是她这个拥有现代思想的人。 “爹爹,爹爹!是我,我是茵儿呀。”白采茵兴奋的从城楼上跑下去,挤在一群人里面跳着呼喊道。 “茵儿都快成大姑娘了,爹爹临行之前,你还不到腰间呢,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白云川看到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时,刚才还一脸肃穆的脸色露出了笑意。 他这些年因为戍守边疆,平日里极少回家,一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他就有些愧色,不知不觉儿女都长大了,而他自己却错过了陪伴儿女成长的时光。 看到白采茵的时候,赵锦鸿就跟在期待着什么似的,在人群里打量了一转,随后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熙儿恨透了我,怎么会出来迎接我呢,是我多想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嘲讽道。 赵锦鸿扫了一眼人群中站着的赵沁儿,长吸了一口凉气,动作缓慢的从马背上下来,眸子里尽是失落。 赵锦熙看着眼前的大哥,心里泛起了苦涩,她都不知该不该去任这个大哥,想想原主做的那些事情,她都想伸手呼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可是她却不能这么做,到头来痛的还是自己。 至于赵锦鸿为何没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妹妹,还不得怪孟氏在背后捣鬼。给原主画了那么丑陋的妆容,如今卸妆之后变成了大美人,人家大哥哪能认得出来 “本王记得你最是记挂你大哥了,怎么见到了却不过去相认”赵锦熙正在心里脑补着各种可能,这时从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就看到墨凌云出现在她的身侧,刚才想得出神,她都没有察觉到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见赵锦熙有些犹豫不决,墨凌云便开口宽慰道:“既然你大哥已经回来了,你就去跟他说说话,他若是见到自己的妹妹来了,一定会很高兴。” 赵锦熙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笑靥灿若桃花,转身便朝着赵锦鸿的方向跑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赵锦熙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进去,当场就给了赵锦鸿一个大大的拥抱,吓得他瞪大了眼睛。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手拼命的往身后放,生怕挨着眼前的女子,他又不敢伸手将身上的女子扒拉开。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够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呢,这可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就这般让人在大街上抱着,好像也有些不妥。 “那个,我说姑娘,你这样” “大哥!” 就在赵锦鸿‘实在不妥’几个字没说出口的时候,赵锦熙便打断了他的话,在听到眼前的女子叫他大哥的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一路奔波没休息好而产生了幻觉。 在他的记忆里,那两个个妾室生的庶女,对自己很是恭敬,不会像这般热情,至于自己的胞妹,除了很小的时候这么称呼之外,许多年都未曾听到‘大哥’这样的字眼了。 赵锦熙抬起头来,眸子里泛着泪水,赵锦鸿看清她的脸时,仿佛是看到了生母白静兰一般,半天都没缓过来。 “大哥平安回来就好,我总算是把大哥盼回来了。”赵锦熙因为心疼赵锦鸿前世的遭遇,不由得流下了泪水。 即便赵锦鸿再不敢置信,在看到赵锦熙的容貌时,便什么都明白了,看到妹妹放下了对自己的怨恨,他心里莫名的激动起来,比之前打了胜仗还高兴。 他想对妹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适应,他害怕自己说错话,老天爷就将妹妹再次收回去。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只要妹妹能够原谅自己,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什么功名利禄都比不过这难得的兄妹之情。 白云川看着眼前酷似白静兰的女子,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泪光,看到这对兄妹和好如初,妹妹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借题发挥的母女 “白将军为南宥立下如此功劳,当真有白老将军当年的风范,父皇命我在此恭候白将军,今晚特意为将军及诸位在宫中设宴。”墨北辰瞅准机会,走到白云川面前套近乎。 “多谢皇上,这都是我等做臣子的本分。”白云川连忙摆手笑道,言语间充满了正气,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说罢,一行人赶紧上路,不敢再继续耽搁。赵锦熙第一次见到赵锦鸿这个大哥,再加上他受百姓们的爱戴,便邀请他同自己乘一辆马车。 赵锦鸿素来疼爱这个妹妹,妹妹的话他哪能不应允的,兄妹俩透过帘子看着街上的百姓们冲他们二人挥手,场面很是热闹。 看到这一幕,赵锦熙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才是哥哥应该有的模样,好在她不是原主,这一世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哥哥。 赵锦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赵锦熙,难得能在妹妹的脸上看到笑颜,他心中千斤重的石头终于能放下了。 看到马车上的兄妹俩,墨凌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想靠近马车一些,谁知却被春桃拦了下来。 “靖王殿下应该知晓,我们家小姐和公子好不容易见上面,消除了多年以来的隔阂,您就行行好让他们兄妹二人多多一些独处的时间。”春桃垂下眸子,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墨凌云闻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他会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吗虽说他不是很喜欢赵锦熙跟别的男子独处,可人家毕竟是亲兄妹呀,他能有什么意见 他之所以凑上去,不过就是想跟赵锦熙兄妹打个招呼罢了,至于让这个丫头如此紧张吗为了能娶到人家的妹妹,不就得搞好跟未来大舅哥的关系吗 等赵锦鸿回到定国公府的时候,众人早早的等在门口了,看到马车上有说有笑的兄妹俩,赵阮氏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 知道内情的会说这兄妹二人感情深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二人有什么呢,古代社会里,即便是亲兄妹,那也得避嫌,不能单独同乘一辆车。 赵青云看到一双儿女冰释前嫌,心中甚喜,并没有赵阮氏那样的心思。 待马车在门口稳稳当当的停下来的时候,赵锦鸿先行跳下马车,随后又伸手将赵锦熙扶了下来,然后转身看向赵青云跪了下去。 “爹爹,孩儿不孝,这些年让您为孩儿担心了。” 赵青云点了点头,连忙将跪在地上的儿子扶起来,一双眼睛打量在他的身上,几年不见,儿子都已经建功立业了,当爹的自然为他感到自豪。 在疆场上想要立下汗马功劳,那就是把性命别在裤腰带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丧命,看到一脸老成的赵锦鸿,赵青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对于赵锦鸿两兄妹,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这些年来都没能做到一个尽父亲的责任。 如今终于把儿子盼回来了,一家人才算得上团圆,唯一让人遗憾的是白静兰的早逝。 “回来就好,见你如此有担当,为父甚是欣慰。”赵青云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道。 儿子多年未归,赵青云先是让赵锦鸿兄妹去祠堂告知白静兰,以慰亡妻的在天之灵,他则带领众人去了大厅等候。 等他们兄妹经过大厅方向的时候,就听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赵锦熙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除了赵沁儿还能有谁故意装腔作势。 就在赵锦鸿准备准备进去请安的时候,赵锦熙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反正赵锦鸿回来了,不妨就让他提前看清这些人的嘴脸,以免今后着了她们的道儿。 赵锦鸿虽有无数的疑惑,不过也没有问出口,就陪着赵锦熙站定在门外听着屋里人的对话。 “祖母今日可是瞧见了,大哥一回来,全府上下都高兴着呢,尤其是长姐,跟大哥同乘一辆马车,当真是出尽了风头。”赵沁儿迈着莲步走向赵阮氏身边,脸上洋溢着笑意。 她今日可是将赵阮氏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激怒赵阮氏,让赵锦熙吃些苦头。 赵阮氏横竖是看不惯赵锦熙这个孙女,谁让她长了一副酷似白静兰的一张脸呢!在赵沁儿的添油加醋下,心里愈发的恼怒。 她的眸子闪过一抹狠意,冷冷道:“哼!你别在我面前提她,这个孽障向来不知礼数,一听到她就来气!” 赵锦鸿听到屋里的对话时,心里很是震惊,他没想到面慈心善的祖母,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想到看似乖巧的赵沁儿会故意在祖母面前煽风点火,制造二人的矛盾。 尤其是在他看到赵锦熙一脸镇定的模样时,愈发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看来妹妹在家里没少吃苦头。 当年他若是知晓这些人是心口不一之人,说什么都不会奔赴疆场,把妹妹一人留在家里,让这些人欺负!亏得他一直把这些人当作家人看待,真是有些错付了。 赵锦鸿正想着进去跟赵阮氏等人理论几句的,谁知屋里就传来了赵阮氏的怒吼声。 “你就知道袒护那个孽障,你女儿已经让你养废了,难不成还想把你儿子养成不知羞耻的吗他们二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如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招摇过市! 赵锦熙到底是个女儿家,即便她如何不知羞耻,将来都会打发她嫁人。赵锦鸿却不同,他可是定国公府的独苗,而且还是嫡子,他的一言一行关乎着全府上下的兴衰!” 赵阮氏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咬牙切齿道。但凡她要是有多余的孙子,也不会如此抬举赵锦鸿,尤其还是白静兰的儿子! 赵青云黑着脸,明明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赵阮氏却要揪着不放,这兄妹二人好不容易冰释前嫌,难道要让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指责二人吗 “母亲息怒,鸿儿和熙儿几年未见,何况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不至于那么严重。” 赵阮氏闻言,直接将手边的茶盏扔在地上:“你说得倒是轻巧,虽说是亲兄妹,那也是男女有别!你放眼看看,城中的大家闺秀们,有哪一个是跟自己的兄长同乘一辆马车的! 我不过出府半年的时间,你就把你女儿宠得无法无天,她往日哪里是现在这般不知羞耻的做派,你现在还有脸面替她求情。 等这兄妹俩哪日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你再来后悔,全府上下的人恐怕都得去抹了脖子,你丢得起这个脸面,我可丢不起!” 众人听到此话,包括赵锦鸿兄妹在内,无不震惊,这老夫人还真敢说。即便再看不顺眼这对兄妹,那也是自己的亲孙子孙女,心肠真是恶毒。 赵青云皱着眉头,他都开始怀疑眼前的老太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娘,哪有当祖母的这般诋毁儿孙的。 赵锦鸿听得一肚子的火,要不是看在赵青云的面子上,他都想冲进去骂人了,心里也越发心疼自己的妹妹。 他一个七尺男儿都听不下去的话,却让妹妹一个人在家里独自面对这些,一想到这里他就感到自责。 “老夫人别气坏了身子,您或许是多虑了,哪有亲兄妹做出那种事情的,您且放宽心,即便他们对彼此有好感,也会顾着自己的体面。”孟氏上前给赵阮氏顺了顺气,很是贴心道。 赵沁儿心里乐开了花,只要让老夫人厌弃这对兄妹,就算赵锦鸿是定国公府唯一的独苗,又能如何呢,还不是任由着她们母女拿捏。 “祖母兴许是担心长姐的婚事,这个祖母大可放心,整个南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靖王殿下对长姐一见钟情,要不然那晚也不会” 赵沁儿支支吾吾的,刻意提起赵锦熙与墨凌云私会的那晚,其用心当真是歹毒。 倒是赵锦熙跟听书似的,在外面听得乐呵呵的,真想给这对母女颁发一个小金人奖杯。 孟氏母女一人说几句,将赵锦熙跟她身边的人越描越黑,唯恐天下不乱,她们就是想借赵阮氏之手铲除异己。 如今赵锦鸿这个嫡子的存在,是她们二人的心腹大患,他日若是让他掌了家,她们母女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刚才我们不过是给母亲报了一个平安,让她安心,怎的这里就如此热闹了。”赵锦熙站在门外扯着嗓门儿道,孟氏母女一听,后背直冒冷汗,连忙站定在赵阮氏身侧。 老太太横竖不喜欢白静兰的一双儿女,要不是府里没有别的公子与赵锦鸿竞争,她才不会维持跟这个孙子的表面功夫,她们母女自是知晓这一点。 赵锦熙说罢,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赵锦鸿紧随其后,周身散发着瘆人的寒意。 “长姐此话何意,祖母也是为你着想,怕你走错了路,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为何不能体谅祖母的苦心呢”赵沁儿猜想赵锦熙在外面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便将画风转换成赵阮氏对晚辈的关切。 她赵锦熙就算再糊涂,也该知道轻重,不应与她们母女争辩,否则就是在打老太太的脸。 之前不知道孟氏母女的诡计倒也罢了,赵锦鸿都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这二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儿,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在军营待了几年,身上都是凛然正气,最是瞧不得这些耍阴招的,就在他准备问责孟氏母女的时候,赵锦熙却跟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冲动。 “大哥一路劳顿,坐下歇会儿。”她将赵锦鸿拉到椅子面前坐下,随后倒了一杯茶水柔声道。 赵锦鸿只要一想到赵阮氏她们说的那些话,心里就懊恼,不过看在赵锦熙的面子上,暂且将此事放下。 安抚好赵锦鸿,赵锦熙带着笑意走向赵阮氏面前,站定在赵阮氏身侧的孟氏母女有些心虚,害怕她会对自己动手。 若不是有赵阮氏镇场,她们二人怕是站都站不稳了,也不知道赵锦熙中了什么邪,简直跟过去判若两人,脸上的笑意瘆得人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第一百五十八章 狼狈的母女 “祖母上了年纪,还是好生颐养天年的好。”赵锦熙不等赵阮氏开口,便笑着将她拉到边角的位置,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按着她的肩膀坐下。 赵阮氏见自己被安排到边角的位置,心里气得要死,顿时嘶吼道:“赵锦熙,你真是无法无天,竟敢如此对待我这个祖母!” 这些年以来,定国公府的人事事以她为尊,像她这种要面子的人,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长姐平日里针对我和娘亲就算了,为何还要跟祖母过不去,你竟然将祖母安排到最不起眼的位置,简直就是忤逆不孝!难不成长姐想坐这个位置吗”赵沁儿跟着帮腔道。 赵锦熙看着屋里的几人大眼瞪小眼,索性就坐在了大厅的主座,忍不住冷笑道:“要不是二妹提醒,我还没打算坐这个位置呢,既然二妹开了口,我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 大小我还是皇上册封的安宁郡主呢,以我郡主的身份,坐这个位置再合适不过了。最近定国公府什么妖魔鬼怪都在兴风作浪,本郡主得好好整顿一番。” 赵锦鸿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在他的印象里,妹妹之前虽然对他冷漠了些,不过却是个温婉的性子,何曾变得像今日这般雷厉风行了,看来是在家里吃了不少的苦头。 “夏枝,就劳你受累,让这对母女好生跪着,站着着实有些碍眼。”赵锦熙抿了一口茶水,随后瞥了一眼黑着脸的赵阮氏,“孙女也是怕吓着祖母,所以才让祖母坐在那儿,以免磕着碰着。” “这有什么可受累的,奴婢遵命!”夏枝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一听到吩咐,三步并作两,赏了孟氏母女一人一脚,二人小腿吃痛重重的跪在地上。 母女俩想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夏枝是个有眼力见的,重重的踩了二人的小腿,疼得她们眼泪直打转,随后跟几个婆子使了一个眼色,婆子们立马将这母女二人围住。 赵沁儿见状,咬牙切齿道:“赵锦熙,你疯了吗分明是你自己不知羞耻,躲着与人私会,如今被人识破,却拿我来撒气!” “多谢夸奖,本郡主若是不赏你几巴掌,都对不起你的抬举。”赵锦熙冷笑道。 她的话刚落下,夏枝就挽起袖子,使足了劲儿将巴掌抡在赵沁儿白皙的小脸上。 啪啪啪,众人听到三个响亮的巴掌声,都来不及反应,只见赵沁儿的脸上瞬间红肿了起来。 孟氏看到自己的闺女被婆子像犯人似的押着,还被夏枝这个贱婢羞辱,心在不停的滴血,她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杀了赵锦熙这个贱人。 不过理智却告诉她,现在不能这么做,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她们娘儿俩。 “大小姐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妹妹吗沁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下此狠手啊!”孟氏红着眼睛狠狠道。 赵锦熙闻言,嘴角上扬:“孟姨娘这就冤枉我了,二妹刚才如此夸赞我,做长姐的说什么也得回敬些东西不是,这样才能显得姐妹情深呢。 孟姨娘一向都是做好事不留名,你不提醒我,我都差点忘了还有你的一份,待会儿就该还孟姨娘的盛情了。” 看着面带笑意的赵锦熙,孟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在门外听得可是真真切切,比黄金都要真,先是二妹提起我与大哥同乘一辆马车,孟姨娘你就在背后把我们兄妹好一顿夸呢。 说什么来着,我好好想想啊。对了,孟姨娘好像说了最精彩的一句,说我跟大哥即便有什么好感,也会顾及自己的身份。啧啧啧,生不出儿子,倒是生出了一肚子坏水。” 赵锦熙最后的那句话,无疑是戳中了孟氏的心窝子,她这些年一直做小伏低,还不是因为自己没能生出儿子来。 夏枝今日浑身都是力气,打的巴掌一个比一个响亮,索性让婆子将孟氏母女控制住,来了一个左右开弓,打得二人脑子一片空白,都忘了向赵阮氏求救。 赵青云也不糊涂,知道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大多都是孟氏母女的功劳,所以就想让这二人吃些苦头,长长教训。薛姨娘母女就当是看热闹,横竖跟自己没关系。 至于一向偏袒孟氏母女的赵阮氏,即便她再有心帮这母女,那也没有心疼到用自己这把老骨头拼命的地步,她是见识过赵锦熙的厉害。 最要紧的是,她唯一的大孙子赵锦鸿还在一边看着呢,定国公府又没有其他的公子,赵锦熙和赵锦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就算他们之前有矛盾,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不知打了多久,夏枝觉得一双手都打累了,这才罢手,孟氏母女嘴里冒着腥甜的味道,吐了好几口鲜血,那样子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青云,你就如此纵容这个孽障胡作非为吗”赵阮氏看到二人的惨状,忍住不怒吼道。 赵青云一脸冷漠,长吸了一口气道:“母亲当真以为我不知这母女二人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吗家里一直不得安生,还不是她们二人在背后兴风作浪,我已经给过她们无数次机会。 她们之前就险些害了熙儿,还有白家小姐,所幸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岳父岳母和兰儿,熙儿作为府中的嫡女,自是有管教二人之责。” 赵阮氏见儿子如此顶撞自己,险些昏死过去,凤姑姑连忙伸手在她后背轻抚了几下。 “赵锦熙,我到底是你的祖母,你就这么急着想气死我吗”待她顺了顺气,这才瞪着赵锦熙咬牙切齿道。 赵锦熙听罢,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站定:“我何曾不想把你当做祖母,奈何你太偏心,平日里欺负我便罢了,却纵容这对母女羞辱我身边的人。 既然你如此发问,我倒是想问上一问,你到底哪一点配做我的祖母要不是念着你上了年纪的份儿上,今日要罚的人可不止这母女二人!” 赵锦熙前倾着身子,说出来的话让人心底生寒,随后向赵青云福了福身,带着春桃和夏枝离开了是非之地。 见赵锦熙离开了,赵锦鸿觉得待在此处甚是无趣,尤其是看赵阮氏和孟氏母女的眼神都冷了几分,他起身向赵青云行了一个礼,便也跟着离开了。 看到赵锦鸿的异常,众人皆是震惊,赵阮氏气得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她那一向孝顺懂事的孙子,竟然都不跟她这个祖母请安了,满眼都带着冷漠,这一切都怪赵锦熙! 白静兰唆使赵青云跟自己这个母亲生分,好不容易熬死了一个白静兰,她的女儿又来给自己添堵,一想到这对母女,赵阮氏张着如鸡蛋大小的嘴,翻了一个白眼,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老夫人,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唬奴婢呀。”凤姑姑见状,原本是想将她扶住的,谁知衣裳的料子太滑,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赵青云二话不说,麻溜的背起赵阮氏急匆匆的跑去福寿斋,就算他在心里怨恨赵阮氏,到底是他的生母,母亲不慈,做儿子的却不能不孝。 “进了这定国公府十几年,今日可算是赶上了好热闹,真是痛快。这样的好热闹,往后可得多来点儿,否则待在府里甚是无趣。” 等赵青云等人都走了,薛姨娘打了一个呵欠,看向跪在地上的孟氏母女一脸狼狈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以往都是自己受委屈,总算是见着这对母女受活罪了。这俩母女不是一直高傲着吗,她就是要在二人伤口上撒盐,以泄心头之恨。 孟氏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薛姨娘,恶狠狠的瞪着她,奈何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嘴里还流着血,只能在心里咒骂。 薛姨娘一下子就看乐了,仔细打量着孟氏的惨状,忍不住嘲讽道:“呵,姐姐这些年借着讨好老夫人,把持着府中庶务,不似嫡母胜似嫡母,就算是当年的夫人,也没有姐姐这般风光啊。 这好日子才刚过了几年,怎么就被大小姐打回了原形,你当初可是十分看不上那个草包的,如今却让那个自己都瞧不上的草包逼得退无可退,真是够惨的。” 看到眼前羞辱自己的薛姨娘,孟氏挣扎着起身,扬手就要给她一个巴掌,谁知刚一起身,脑子就跟蜜蜂似的嗡嗡直叫,险些跌倒在地。 薛姨娘笑呵呵的伸手将孟氏扶住,临走前还给自己颁发了一个好人卡,捂着嘴笑着离开了大厅,气得她险些昏死过去。 赵锦熙兄妹二人坐在锦绣苑外面,沉默了半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二人都不知该如何说起。 赵锦熙想的是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哥哥,原主对这个哥哥向来冷漠,若是自己这会儿转了性子,又该如何解释呢 赵锦鸿是悲喜参半,喜的是妹妹终于跟他冰释前嫌,悲的是至亲之间的阴谋手段,在看清赵阮氏和孟氏母女的嘴脸时,他的心都凉了一半。 春桃和夏枝忙着在小厨房准备了一些兄妹俩爱吃的糕点,倒上特意烹制的茶水,很是自觉的走开了。 看到和好如初的兄妹俩,两个丫头的眼里泛起了泪花,若是夫人泉下有知,一定会替他们兄妹高兴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兄长的疑惑 “妹妹,你还好。”赵锦鸿将茶点推到赵锦熙的面前,一脸忧心道。 他刚才亲眼目睹了赵锦熙让人惩治孟氏母女,甚至还顶撞祖母赵阮氏,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妹妹一直都是不多话的,事事对那些人言听计从。 几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发生了变化。妹妹变得坚强,有了自己的主见,赵阮氏几人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赵锦熙闻言,连忙摇头道:“不过都是一些家常便饭,没什么的。”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赵锦鸿越发的心疼,抬眼看向她低声道:“这一切都怪大哥,我当年若是不奔赴战场,就不会让你一人面对这些了。” 一说道这里,赵锦鸿越发的内疚,爹爹忙于政务,而且耳根子又软,为人十分孝顺,赵阮氏她们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三天两头的找赵锦熙的麻烦。 “大哥无需自责,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嘛,如果你觉得有所亏欠的话,日后慢慢补偿我,我可是要收利息的哦。”赵锦熙看到他一脸愧色,拉着他的胳膊笑道。 赵锦鸿看到如此乖巧的妹妹,摸着她的头道:“只要是妹妹想要的,大哥哪有不依你的道理,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跟大哥开口。” 虽然这是赵锦熙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与赵锦鸿见面,却觉得他无比的熟悉,有大哥关心的感觉真好。想到大哥上一世被关进天牢,死于墨北辰之手时,心就止不住的疼。 赵锦熙庆幸自己不是原主,她也不会为了墨北辰将家族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上一世的原主就是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逼着父兄和外祖家为墨北辰卖命,让所有人包括原主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我所求不多,只愿大哥一世平安,生活顺遂。”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眼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赵锦熙说的话,让赵锦鸿一愣,不过从她这句话里,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一种不舍和心疼。 “放心,大哥答应你,为了你,大哥也会平安顺遂的。”赵锦鸿一脸宠溺道,与之前在在战场上厮杀的形象判若两人。 就在兄妹两人相谈甚欢时,锦绣苑外传来了脚步声,二人很是警惕的往门外看了一眼,只见赵云儿正站在那里,模样有些紧张。 “原来是四妹呀,进来坐,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赵锦熙挥着手,招呼着她进来。 赵云儿的目光扫了赵锦鸿一眼,垂下眸子硬着头皮走向二人。 “都怪大哥离家太久,所以四妹才会觉得不适应,这些年四妹的个头长了不少,模样也越发的漂亮了。”赵锦鸿看着眼前的赵云儿,笑着道。 他还在定国公府的时候,私底下就对这个四妹有所照顾,但凡给赵锦熙准备礼物的时候,都会给这个四妹捎带一份。 赵云儿听到这些夸奖的话,小脸一下就红扑扑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别站着,赶紧坐下,今日你为何没去城外,记得我当初临走前,你还特意相送呢。”赵锦鸿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她坐下来。 赵云儿在得知赵锦鸿跟随白将军班师回朝的时候,高兴得一宿都没合眼,直到天快亮堂的时候才囫囵的眯了半个时辰。 待她穿戴整齐,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要出府的时候,薛姨娘却以赵馨儿心情不好为由,不许她出城迎接赵锦鸿,更不许跟那兄妹有任何往来。 “大哥,其实我”她想说她是躲着薛姨娘来锦绣苑的,不过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赵锦鸿只当她是性子胆怯,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调侃道:“你这丫头模样倒是俊俏了不少,就是这个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赵云儿的心里就好受了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在看到他后背的时候,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 赵云儿起身,走向赵锦鸿的身后,伸手在他的后背一摸,便感觉到手上一股温热,定睛一看竟然是血。 “嘶。” 赵锦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原本以为一身的墨色衣袍,不会让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谁知道赵云儿却无意间看到了异样。 见他疼得满头大汗,赵云儿连忙紧张道:“都怪我下手太重了,不过大哥你这是如何受的伤,为何要瞒着我们” 赵锦熙看到赵云儿手上的鲜血,这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赵锦鸿身后站定,虽说是一身深色的衣袍,不过仔细查看的话,还是能留意到上面的血渍。 “大哥,你为何会受伤”赵锦熙皱着眉头,有些着急道。 她都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太不称职了,跟大哥说了这么久的话,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赵锦鸿不想把自己遇刺的事情告知这两个妹妹,以免让她们为自己担心,摆了摆手道:“我在军营里待了几年,身子骨好着呢,不妨事的。” “我回来这会儿,你们别只顾着问我,我眼下就有一个问题想问熙儿,你什么时候变成安宁郡主了,皇上为何册封你为郡主,大哥倒是有些好奇。” 赵锦鸿忍着后背的疼痛,让她们二人赶紧坐下来,随后便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 赵锦熙见他不肯说,便给他把了把脉,随后便让春桃拿出自己配制的伤药给他换上。 对于赵锦熙如何懂医术之事,赵锦鸿并没有提及,想来也是妹妹为了自保,才会偷偷的钻研医术。毕竟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宅之中,若是没有些本事,说不定哪天就让人算计了。 “大哥有所不知,几个月之前,长姐前去将军府和白老将军商量,提前为赈灾做了准备,那些灾民后来不知怎的染上了疫症,就连御医都差点束手无策。 多亏了长姐心善,为那些灾民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没日没夜的研制对症的汤药,这才让所有人渡过了难关,皇上一高兴就册封了长姐。”说起赵锦熙的壮举,赵云儿心中很是敬佩。 若是要论功行赏,赵锦熙若是一个男儿身,别说赏赐了,就算是加官进爵都不是难事。以一人之力,消除了瘟疫对皇城的威胁,可谓是大功一件。 只可惜她是女儿家,就算有泼天的功劳,无非就是些金银珠宝的赏赐,要不然就是册封一个乡主或者县主,普天之下唯有王爷之女才能有郡主的名分。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虽说祖父迎娶了皇上的姑母,奈何嫡祖母去的早,定国公府和皇家的关系便没有那般亲近。”赵锦鸿一脸疑惑道,“若是嫡祖母在世,这个郡主身份或许不敢有人反对。” 当今皇帝重视亲情,对这个嫡亲姑母很是孝顺,倘若大长公主还活着,有了这一层关系在,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都说人走茶凉,大长公主去的早,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定国公府跟皇家的姻亲就断了。 赵锦熙不知该如何跟赵锦鸿解释,总不能说是靖王开了尊口,说动了皇帝,这好事才轮到自己头上的如果要是这么说了,那他一定会怀疑自己跟靖王之间的关系。 “熙儿,你快跟大哥说说,皇上为何册封你郡主的身份,是不是让你做什么了”见赵锦熙低着头一言不发,赵锦鸿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荣华富贵向来都是与责任并存,得到多少东西,就要失去一些东西。就好比历朝历代的公主,越是得皇帝宠爱,到后来越是凄苦,临了还不是要为江山社稷牺牲自己的幸福。 “大哥就别为长姐担心了,都是没有的事儿。”赵云儿怕他牵动身上的伤口,连忙安慰道,随后给赵锦熙使了一个眼色。 赵锦熙知道赵云儿是在为自己解围,便点头示意。 “说起这件事情,得亏靖王殿下相助。皇上早已拟定旨意赏赐长姐黄金数两,还有奇珍异宝无数。 谁知靖王殿下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向皇上为长姐要了郡主的封赏。”赵云儿提起那天的事情,脸上就洋溢着笑意,打心眼儿里为赵锦熙高兴。 在听到此事与靖王有关的时候,赵锦鸿都快惊掉了下巴,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这不是,熙儿,大哥没有听错,靖王殿下向来特立独行,从不关心别人。 我之前还听闻有一个姑娘心仪靖王,鼓足了勇气想将一封信交给他,结果这位靖王殿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生生把那位姑娘吓哭了 你别怪大哥多嘴啊,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你想想看啊,他那么清心寡欲的人,怎么会肯为你花心思呢”赵锦鸿噼噼啪啪的,说起了墨凌云的陈年旧事。 他起先还纳闷呢,墨凌云为何会出现在城门,一想到那二人郎才女貌的场面,他心里似乎就有些谱了。 在他不知道那个倾城的女子是自己妹妹的时候,他还在心里猜测这是哪家小姐能够撬动这棵千年铁树呢,竟没想到是这 赵锦熙怕赵锦鸿多想,连忙解释道:“大哥真是的,一来就问这么多问题,我都让你弄糊涂了。靖王之所以帮我,无非就是念在我俩是好友的关系,这能有什么问题” 她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些话,赵锦鸿却是一个字都不信。就算是再好的朋友,都未必能做到像墨凌云那般,何况还是一个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靖王 第一百六十章 惊天秘密 赵锦鸿不再多问,寻思着自己找个机会去打听一番,看看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时候跟墨凌云扯上关系的。 来锦绣苑有一会儿时辰了,赵云儿担心被薛姨娘和赵馨儿察觉横生枝节,便一脸不舍的离开。 看到赵锦鸿平安回来,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大哥待她就跟亲妹妹一样,从来都不因为她庶出的身份而疏远自己,不像薛姨娘和赵馨儿两人 赵沁儿长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不怎么在乎薛姨娘和赵馨儿如何对待自己,只要能有大哥的疼爱就心满意足了。 谁知她刚回到云暖阁,就被赵馨儿身边的丫头冬梅叫去了云栖院,赵云儿先是一愣,随后便跟着冬梅去见薛姨娘二人。 “娘亲姐姐,安好。”赵沁儿垂下眸子,低沉着声音唤了一声,谁知她的话刚一落下,就听到薛姨娘骂骂咧咧的声音。 “少给我假惺惺的,你姐姐都这样子了,我哪能安好!你还杵在门口作甚,想等着我请你进来不成”薛姨娘怒吼道,赵云儿见她发火,不敢在门外耽搁,连忙走进屋里。 屋内是一片狼藉,看这样子就知道赵馨儿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薛姨娘很是心疼安抚着她,眼里都是慈母的模样,赵云儿见状,心里一阵痛。 “我让人去你屋里好几次,都没有瞧见你的人影,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让你忙得脚不着地儿”薛姨娘瞪了赵云儿一眼,怒声呵斥道。 赵云儿知道事情瞒不住,心里很是害怕道:“回娘亲的话,我去我去锦绣苑见到了大哥,就多待了一会儿。” 她以为自己跟薛姨娘坦白,就会没事了,谁知薛姨娘听了她的话,越发的恼怒,扬起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白皙的小脸上立马多了几条红印。 “我说怎么就瞧不见你的人影,原来是去人家那里打秋风了,就凭你的身份,还好意思去嫡公子面前露脸,也不怕臊得慌! 我这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你就眼巴巴的跑到那对兄妹面前卖惨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薛姨娘说罢,心里有些气不过,又扇了她两个巴掌。 赵云儿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委屈的眼泪潸然落下,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和赵馨儿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何差距会如此之大。 “娘亲息怒,不知女儿到底因何惹怒了娘亲,还请娘亲示下。”她抬头看向薛姨娘,红着眼睛哽咽道。 “哼,你还挺会装糊涂!如今国公府里就赵锦熙兄妹俩是嫡夫人的骨血,你倒是挺会为自己打算,赵锦鸿前脚一回来,你后脚就跟着巴结。 也不怪你眼红,谁让我这个姨娘没什么本事,让你这个千金小姐丢人现眼,没准儿哪一日讨得这对兄妹的欢心,还能趁机分到一杯羹!”薛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 “还请娘亲明察,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念及大哥昔日对我照顾有加,心中感激罢了。”赵云儿哭着跪了下来,生怕薛姨娘和赵馨儿二人多想,赶紧解释道。 “还说你没有别的意思,你说那兄妹二人对你多有照顾,言外之意就是娘和我对你不好了”赵馨儿脸上的疤痕原本就没有恢复,心里很是恼怒,哪里能容得下赵云儿越过她。 赵云儿见这二人听不进自己的解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垂下眸子掉眼泪。 秋月见赵云儿受了委屈,连忙将她扶住,转身看向薛姨娘道:“奴婢不知姨娘为何如此偏心,四小姐和三小姐都是你的女儿呀。” 听到秋月的质问,赵馨儿气得从榻上跳起身来,狠狠的踢了她一脚,用手指着她怒吼道:“好啊,一个贱婢都敢在主子面前摆谱,吃了你的熊心豹子胆!” 赵云儿见状,给秋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莫要冲动,以免惹怒了薛姨娘和赵馨儿,到时候怕是会祸及己身。 “赵云儿,你给 我记住了!我才是你的姐姐,你可别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以为你生了一副漂亮的脸蛋,急着巴结赵锦熙兄妹,就能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吗做梦! 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靖王的青睐,你这副样子最多去当个小丑罢了。所以啊,做人还是老实本分些,你这辈子都别想越过我!”赵馨儿用力捏住赵云儿的下巴,言语间警告道。 赵云儿满心委屈,却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身边还有秋月,她不忍让自己的丫头受牵累,含泪应了一声。 “你最好记住今日我对你说的话,没别的事情就赶紧滚回你的云暖阁,别在我面前碍眼。”赵馨儿打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又拿赵云儿撒气一通,心情便好了许多,摆了摆手冷声道。 赵云儿闻言如负释重,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起身给薛姨娘行了一个礼,才走出云栖院。 即便薛姨娘和赵馨儿如此羞辱她,她还是没有任何抱怨,谁让她们是自己的血亲呢,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秋月扶着赵云儿往云暖阁的方向走去,赵馨儿刚才那一脚是铆足了劲儿踢在秋月的膝盖上,每走一步就疼得冒冷汗。 “秋月,都怪我太没用了,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你说我这样的主子是不是太窝囊了”赵云儿瞧见一头冷汗的秋月,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前的汗水,有些自责道。 别人家的丫头跟着自家主子,那都是光鲜体面,唯有秋月跟着她吃尽了苦头。 若是秋月能够投靠其他的人,她心里不会有任何怨言,偏生这个丫头对自己忠心耿耿,今日还因为袒护自己让赵馨儿狠狠踢了一脚。 每每想到这些,赵云儿就在心里暗暗怪自己没用。 秋月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挤出一丝笑意道:“小姐别这么说,奴婢能够伺候你这样好的主子,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管小姐怎样,奴婢都是要跟着你的。” 说罢,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奴婢不明白,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幼儿,那也没有见过有谁像薛姨娘这般偏心的呀。” 赵云儿的思绪也被这些话牵动着,她有时候都恨不得跑去薛姨娘面前好好问上一句,为何要对自己如此狠心! “我的东西不见了。”赵云儿摸了摸腰间的香囊,一脸着急道。 秋月见状,轻声道:“不知小姐丢失了何物,奴婢这就为小姐寻回来。” “我的香囊不见了,香囊不是最紧要的,里面有一个玉坠,那是大哥在我八岁生辰时送给我的礼物,不能弄丢的。”赵云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就像丢了魂儿似的。 她的生辰都是冷冷清清的,薛姨娘一门心思都在赵馨儿身上,什么东西都是赵馨儿挑剩下的,好在上天对她不薄,多了一个疼爱自己的大哥。 这个玉坠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是她的精神寄托,否则她这些年早就活不下去了。 赵云儿皱着眉头,捏紧手中的帕子道:“那是大哥送给我的生辰礼,我要亲自找回来。” 说罢,不等秋月开口,赵云儿便小跑着原路返回了。秋月想跟着一起去的,怕她碰到薛姨娘她们又受委屈,谁知刚迈出一步,腿就疼得厉害,只得坐在石阶上等她回来。 左等右等,秋月见赵云儿还没有回来,就从石阶上起身,正要去寻人,谁知就看见她目光呆滞,眼睛微红还带着泪痕,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秋月看到她这副样子,不顾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到她的面前担心道:“小姐,你哭过可是薛姨娘和三小姐又为难你了” 赵云儿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顾着自己往前走,全然不顾秋月在喊她。秋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样子,连忙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回到云暖阁的时候,赵云儿将秋月关在门外,任凭秋月如何叫喊,都无动于衷。 秋月见她这样,以为是她刚才去寻玉坠的时候,受了薛姨娘和赵馨儿的刁难,所以才会如此失落,就没有多想。只要心里想通了,小姐心里就能好受些了。 等秋月离开之后,赵云儿靠在墙角,慢慢蹲了下来,想起她在云栖院不经意间偷听到的惊天秘密,整颗心都快窒息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她紧握双拳,指甲缝都嵌出了鲜血,目光冷得吓人,嘴里发出瘆人的笑声,喃喃自语道。 她只当是薛姨娘偏心,不待见自己罢了,谁知自己活着竟然是一个笑话 赵锦鸿兄妹二人说了一下午的知心话,临近宫宴的时候,赵锦鸿便带着众人进宫。 白云川带着众将士凯旋归来,是南宥上下的盛事,宫宴比任何时候都热闹,像这种空前的场面,还只是在先帝给白老将军举办的宴会上见到过呢。 赵锦鸿跟着舅父白云川历练了几年,年纪轻轻就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朝中的大臣都上前跟他打照面混熟脸。 赵锦熙看到大哥如此受人敬重,心里也跟着欢喜,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何尝不知这个世道,都是些拜高踩低的,想想前世的定国公府和镇国将军府,阖府上下锒铛入狱的时候,那些曾经受两家恩惠的人谁不是避如蛇蝎,生怕祸及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这也怪不得人家,趋利避害也是本性使然,让人家跟着一起跳火坑,的确有些自私。 第一百六十一章 遇见救命恩人 赵沁儿被墨凌云差点抹了脖子之后,就不敢轻易跟赵锦熙作对,再加上赵锦鸿兄妹俩和好如初,此次的宫宴就不想去凑热闹。 “哎呀,本公主还说是谁这般大的排场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安宁郡主呀!” 赵锦熙听到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抬头一看就看到怀柔公主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见过七公主,不知七公主怎么有空跟臣女闲聊”赵锦熙对怀柔公主的刁蛮跋扈,早已见怪不怪,言语上随意敷衍了几句。 怀柔公主吩咐身边的宫人端来一个酒盏,亲自拿起酒壶斟酒,眼看酒水溢出酒盏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席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赵锦鸿见状,顾不上跟其他人寒暄,大步走到赵锦熙面前站定:“熙儿,可是有事” 赵锦熙想着今日是皇帝为舅父和大哥设置的接风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扰了兴致,只是笑着摇了摇。 怀柔公主见这俩兄妹情深,不把自己这个公主当回事,心里顿时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虽说赵沁儿没有参加这次的接风宴,却是命人给怀柔公主带去了一封信,字里行间都在给自己的表妹倒苦水,说她们母女二人吃尽了苦头,险些就丢了性命。 怀柔公主跟赵沁儿这个表姐感情不错,再加上双方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在得知表姐和姨母的委屈后,她怎能看到赵锦熙有好日子过呢! “本公主许久未见安宁郡主,一时高兴就多倒了些酒,听闻你酒量不错,除了父皇和母妃之外,我还没有给谁斟酒呢,想必安宁郡主不会拂了本公主的美意。”墨怀柔冷笑道,将酒盏推到赵锦熙面前。 赵锦熙可不吃她这一套,一脸为难道:“不是臣女不领七公主的情,臣女不胜酒力,不妨就以茶代酒如何” 墨怀柔可不管赵锦熙酒量如何,就是要故意刁难她,端起桌上的酒盏重重放在桌上:“本公主好心好意为你斟酒,你竟然不领情!什么不胜酒力以茶代酒,不过都是一些托词罢了。” 奈何赵锦熙就跟没听见似的,端起面前的茶盏浅尝了一口。 堂堂七公主亲自给她斟酒,但凡是个有眼力见的,都会知道好歹喝下这盏酒,她这么做不是让七公主难堪吗那些看热闹的人悄悄的议论着此事,不由得为赵锦熙捏了一把汗。 “赵锦熙,你好的很,你分明就是故意不喝这盏酒!” “七公主恕罪,熙儿一向滴酒不沾,不如微臣代替熙儿喝了这杯酒,也不算拂了七公主的美意。”见墨怀柔面上带着愠色,赵锦鸿连忙拱手道。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赵锦鸿想着给这个七公主一个台阶下,大家便相安无事,谁成想这个公主非得让赵锦熙一饮而尽,否则就不会善不甘休。 “有些事情可是代替不得的,这杯酒是本公主特意给安宁郡主喝的!”墨怀柔身子微微前倾,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赵锦熙。 说罢,她端起面前的那盏酒,将酒盏悬于半空,抽动着嘴角冷冷道:“本公主提醒安宁郡主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些原本坐在席间推杯交盏的看客,也都无心吃喝,睁大了眼睛看着赵锦熙和墨怀柔,这二人之前就有积怨,眼下这阵仗还不知谁会吃亏呢。 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墨怀柔的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盛怒之下就要将手中的酒盏泼到赵锦熙的身上,谁知却被一把折扇挡在面前。 看到墨凌云出面给赵锦熙解围,众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起先同情赵锦熙的人转而有些同情墨怀柔了。 墨怀柔正想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坏了自己的好事,等她抬眼对上墨凌云冷峻的一张脸时,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酒水因为颤抖洒在了桌上。 墨凌云一言不发,看了一眼身侧的赵锦熙,随后沉着脸拿过墨怀柔手中的酒盏,拿起酒壶倒满便一饮而尽。 “本王还未曾喝过侄女斟的酒,今日这酒不错,只是掺了东西的酒,难免有些变味儿。” 墨怀柔在面对自己的皇叔时,还是那般的无可奈何,就算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强咽下这口气。她冷冷的瞪了赵锦熙一眼,很不情愿的离开了。 待赵怀柔离开后,赵锦熙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行礼了一个礼,然后担心道:“多谢靖王殿下为臣女解围,其实你大可不必喝下那盏酒的,你明明知道你现在头疼吗” 在亲眼目睹了墨凌云醉酒的场面时,赵锦熙真是有些怕他了,今晚可是皇帝宴请朝臣的宫宴,若是他醉酒说不定就会惹出不必要的风波。 再者今日看热闹的人不少,若是让这些人添油加醋渲染,旁人不敢在背后议论墨凌云这个王爷,难道还不能说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子 赵锦鸿看着眼前的二人,总觉得有些怪乖的,但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墨凌云见赵锦熙如此关心自己,摆了摆手道:“无碍,本王的酒量本王清楚。” 赵锦熙闻言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他要是清楚自己的酒量,为何还会醉成那副模样,难道是装的 “无碍就好,以后还是莫要喝酒,毕竟小饮怡情,大饮伤身。”赵锦熙有些不放心的劝说道,她可不想某一日再撞见一个酒鬼跟自己絮絮叨叨,像个老太太似的没完没了。 听到赵锦熙的话,墨凌云笑着点了点头,甚至开始幻想着自己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就是像眼前的女子这样,当然这份小心思他暂且先放在心里,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做打算。 即便是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的赵锦鸿,也慢慢的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为了不让二人成为众人的焦点,他硬着头皮站定在二人中间。 “今日多亏靖王殿下为熙儿解围,微臣在此谢过了,靖王殿下请。”赵锦鸿拱手道了一声谢,临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墨凌云意思到这是女宾席位,这才跟着赵锦鸿离开。 一盏茶之后,墨凌齐也到场了,众人都鸦雀无声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丝竹之音响起时,众人就不再拘谨,纷纷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男宾席间皆是觥筹交错,女宾席间就稍许冷场许多,诸位女眷都只跟自己相熟的人说上几句,因为要顾及女子的形象,席间并不会时常交谈。 白采茵因为父亲的缘故,跟着一起参加了此次的接风宴,要不是得知赵锦熙会出席,她还不情愿来这种场合呢,就这般坐在女宾席间,事事都要讲究规矩仪态,真是难受死了。 见她有些坐不住,赵锦熙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她的嘴里,示意她再忍耐些时辰。 白采茵吐了吐舌头,抿了一口茶水,耐着性子看歌姬翩翩起舞。就在她寻着人群望去之时,突然在对面最末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熙儿姐姐,那最末处的公子,你可认识呀”白采茵觉得那人实在有些眼熟,连忙拉着赵锦熙的胳膊低沉道。 赵锦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人正是数月之前去灾民安置点帮忙的六皇子墨梓辰。 “那位可不是什么公子,人家可是六皇子墨梓辰,他这人平日里很少出席这种场合,我之前也是在灾民安置点有幸见过一次,大多都不认得他。” 赵锦熙解释道,回头就看到白采茵垂着眸子,摆弄着腰间的玉佩,脸上竟然还多了一抹女儿家的娇羞。 “熙儿姐姐不是问我是如何得救的吗,我的那位救命恩人正是六皇子,我之前派人多出打探都未果,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他。”白采茵脸上洋溢出娇俏的笑意。 赵锦熙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心思,笑着道:“既然是采茵妹妹的救命恩人,那你一定要好好谢过六皇子,若不是有人家相助,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墨梓辰不知怎的看向了白采茵这里,两人刚好对视相望。白采茵心想让人发觉偷看人家,连忙端起面前的酒盏敬酒,以此来缓解彼此的尴尬。 墨梓辰觉得这个女子甚是有趣,点头示意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就在宫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公公走进大殿,在墨凌齐面前耳语了几句。 在听到来人的传话时,墨凌齐立马展露笑颜:“昭阳公主来了,还不快请进来。” 原本说笑的众人在听到墨凌齐的笑声时,瞬间安静了下来,刚才有些喧闹,所有人都没有听清楚皇帝说了什么,只是看他很高兴的样子。 自打太后逝去之后,他们就很少看到有什么能让皇帝高兴的事情,因此都十分好奇。 那位公公闻言,急匆匆的跑出大殿。 墨凌云见墨凌齐难得展颜,忍不住好奇道:“不知皇兄因何事如此龙颜大悦不妨说与臣弟一听。” 谁知墨凌齐故作神秘,摆手笑道:“你先别急,待会儿就能知晓是何缘故了,没准儿你比朕都还高兴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匆匆一瞥 女子在一位公公的带领下款款而来,身着一身月牙色衣裳,头上只别了一支古木发簪。虽然不加修饰,却也衬得她容貌姣好。 “昭阳见过皇兄。”女子提起裙摆,向大殿之上跪拜道。 墨凌齐看到眼前的女子时,连忙起身走了下来,伸手将她扶起,言语故作嗔怪道:“你离开这些年杳无音信,朕还以为你忘了朕这个皇兄呢。” 墨凌云见状,也离开席间看向女子道:“皇妹。” “凌云哥哥,好久不见。”墨凌霜浅然一笑,声音婉转,尽显女子的柔态。一身普通的衣物,也丝毫遮掩不住周身的贵气。 众人见昭阳公主墨凌霜回宫,纷纷起身道:“拜见昭阳公主。” 赵锦熙看着墨凌霜,心中思绪万千,想起了这个女子悲惨的前世。 墨凌霜和墨凌云是孪生兄妹,他们二人和皇帝墨凌齐皆是太后所出。在上一世,墨凌霜留下一封书信,说是想为太后守孝,之后便寄情于山水之间。 直到墨北辰铲除定国公府和镇国将军府,逼死墨凌齐,毒杀墨凌云称帝后,墨凌霜得知真相赶回皇宫,对墨北辰这个侄子拔剑相向,最后死在了乱箭穿心之下。 如此尊贵的皇室公主,死状却这般惨烈,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果真是应了那句无情最是帝王家。 这些事情都是墨北辰亲口告知原主的,正是因为得知了他逼死父兄,毒杀亲皇叔亲姑母,原主才会彻底奔溃的。 一个连骨肉至亲都不放过的人,还能期待他对别人仁慈吗 一想到这里,赵锦熙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愿这个昭阳公主今生能够得到好的结局。 “昭阳,你的住处朕每日都会命人整理,只管安心住下,别在留下一封书信不告而别了。”墨凌齐看向墨凌霜,以兄长的身份恳求道。 太后弥留之际,拉着墨凌齐的手落泪,让他一定要代替自己照顾好弟弟和妹妹,这些年来他也是照常去做了,不敢有一丝懈怠。 墨凌霜点了点头,很是乖巧道:“多谢皇兄。” “皇妹一路辛苦,想必是有些累了,不如就先回去歇息,我们兄妹三人改日再叙。”墨凌云见她一脸倦色,提出建议道。 墨凌齐闻言,立马命人送墨凌霜回昭阳殿歇息。 墨凌霜走出大殿,正好看到迎面而来的赵锦鸿,两人看着眼前之人皆是有一种相识的感觉。 赵锦鸿常年在外,对这位深居简出的昭阳公主并不相熟,只是觉得这个女子不是寻常女子,而她身上的一股淡淡的幽香,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 宫宴结束后,白采茵便想找墨梓辰当面致谢,若不是他当日相救,指不定就让赵沁儿设计陷害了,不过想到这会儿时辰有些晚,只好另寻机会再做答谢。 翌日,天没亮堂的时候,赵锦鸿就起身到后花园练剑,他早就习惯了军营里的生活,回到家里反倒有些闲不住。 此时,秋月端着一碗补药经过,因为走得急救没有看到赵锦鸿,手上的汤药险些就洒了。 赵锦鸿认出这个丫头是赵云儿身边的秋月,连忙收起手中的长剑轻声道:“刚才是我练剑太过专注,你没事” 秋月闻言,不敢言及其他,唯恐薛姨娘她们又怪罪赵云儿,一脸慌张的逃跑。因为她的腿让赵馨儿狠狠的踹了几脚,直到现在腿脚还钻心的疼,没跑几步就连人带碗的摔了下去。 看到药碗碎了一地,她心里的委屈再也装不下去了,将头埋起来大哭。 赵锦鸿看她哭成这样,心想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上前将她扶起来问道:“你别哭,你且告诉我,是不是云儿出事了,这药碗” 其实在看到秋月端着药碗的时候,他就想询问赵云儿的情况,结果秋月看到他就害怕的想逃跑,这让他心里越发的疑惑。 在这个府里,真正小姐好的,除了自己就只有大小姐和大公子了,秋月听到赵锦鸿的问话,泪水当场就止不住往下流。 “大公子,我家小姐昨日背着薛姨娘去了锦绣苑,这事最后让薛姨娘和三小姐知道了,狠狠教训了我家小姐一顿。 以往小姐也是经常受委屈,可是奴婢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般伤心欲绝,昨儿从云栖院回来之后,小姐就紧闭房门不吃不喝,奴婢怕她”秋月扑通跪在地上,有些后怕道。 赵锦鸿脸色一沉,他没想到薛姨娘会因为此事责罚赵云儿,看向跪在地上的秋月道:“先起来,哭不能解决事情,还是陪我一同瞧瞧你家小姐。” 秋月闻言,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跟随赵锦鸿一起去往云暖阁的方向。走进云暖阁,却不见赵云儿的身影,想必应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云儿,云儿,是我,你在吗”赵锦鸿轻轻扣了几下房门,赵云儿听到他的声音,先是一愣,眼里的泪水又不争气的落在地上。 敲了半晌的门,屋里一直没回应,赵锦鸿生怕赵云儿会出事,情急之下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待他走进屋里,就看到躲在墙角的赵云儿,小脸惨白泪流满面,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要不是看到女子轻颤的睫毛,赵锦鸿都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云儿,你怎会弄成这样”赵锦鸿低沉道,随后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带去床上躺下,自己则坐在靠床边的凳子上。 秋月见状,连忙跑去锦绣苑告知赵锦熙。 赵锦鸿用手帕给赵云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很是心疼的看向赵云儿:“要不是我碰见了秋月,还不知你成了这副模样。你为何将自己关在屋里,还不吃不喝” 一听到他的话,赵云儿一言不发,只顾着落泪。昨晚哭了一宿,这会儿嗓子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听说了云暖阁发生的事情,赵锦熙跟着秋月匆匆赶来,看到赵云儿憔悴的小脸,很是诧异。 这才一晚不见,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赵锦鸿见到赵锦熙,连忙给她让座,自己挑了靠边的位置坐下来,毕竟女儿家的心思,他一个大男人耶猜不透,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人。 “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薛姨娘为何会如此偏心,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赵锦鸿侧着脑袋,有些疑惑道。 说到此事,赵锦熙就来气,那个薛姨娘着实有些气人,简直没有半分慈母的模样,说她不是慈母,却又对赵馨儿言听计从,当祖宗供着。 “别说大哥想不明白了,就连我也想不明白,薛姨娘就是如此偏心,全天下就没有像她这般偏心的娘。”赵锦熙将赵云儿扶起来,放了一个靠枕在她身后,然后接过秋月手中的汤药。 得知薛姨娘和赵云儿的母女关系差成如此田地的时候,赵锦鸿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初赵锦鸿在府里的时候,只知道赵馨儿喜欢欺负赵云儿,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被这个姐姐抢走,薛姨娘对于此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以为薛姨娘只是不善于约束孩子,谁知道却是这般偏心的。 “云儿别怕,以后若是有谁欺负你,你只管告诉大哥,大哥定会为你做主,还有你熙儿姐姐,她也会护着你的。 你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爹爹的子女,那些人若是想借由头欺负你,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赵锦鸿看着赵云儿憔悴的小脸宽慰道。 赵云儿见他如此维护自己,心里越发的难受,眸子里闪过一丝泪光:“多谢大哥,这些年多亏有大哥维护,我才能有今日。” “你我是亲兄妹,说这些客套话就见外了。”赵锦鸿起身,走到床边俯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赵云儿抬头看着他,难得从脸上露出笑意。 “啧啧啧,这又是怎么回事呀四妹这院子里还真是热闹,这还没有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呢,怎的都挤在这里头了”正在赵云儿感受到一丝温暖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声音立马将她心中的美好击碎了一地。 她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赵馨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很是不屑的看向屋里。 “我的好妹妹呀,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在外面搬弄是非呢昨日你顶撞了娘亲,她不过就是说了你几句,你就迫不及待的向别人倒苦水了 哪有做娘的不能教训自家女儿的道理,你如此做法不是让娘亲丢脸吗娘亲不过就是待你严厉了些,你何苦要给娘亲抹黑!”赵馨儿走到床边,顺手将赵锦熙手里的药碗打翻。 亏得赵锦熙反应够快,否则怕是要被这碗药烫伤。 “熙儿,你可有伤着”赵锦鸿见状紧张道。 赵云儿看到地上的碎片,一脸焦急道:“长姐,你没事儿,都怪我” “哼,这一幕着实令人感动!”赵馨儿冷嘲热讽道,“难怪四妹跟他们走得近,瞧瞧你们三人的模样,还真像一家人,哪像姐姐我是姨娘生的呢!” 见她如此嚣张跋扈,赵锦鸿忍不住握紧双拳,周身散发出寒意,眸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赵馨儿只觉得后背发凉,不过还是站直了腰板,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今日就是想给这几人添堵!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在别人身上,吃苦受罪的却是她,她就是不甘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 茶水风波 “大哥何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没有说错话,我的意思是说,大哥和两位姊妹相处得不错,让人好生羡慕呢!”赵馨儿嘴上虽然逞强,却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赵锦鸿上前一步,一双冷眸打量着她:“你话里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云儿到底是你的胞妹,你为何要如此对她” “我可没有对她如何,大哥为何要这般说我”赵馨儿咬牙切齿道,“同样都是妹妹,大哥为何要厚此薄彼,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妹妹了,你什么时候正眼瞧过我” 赵锦鸿闻言,皱了皱眉,“你是姐姐,理应谦让自己的妹妹,再让我知道你欺负云儿,就别怪我将此事告知爹爹,让爹爹来跟你讲道理!” 一提到赵青云,赵馨儿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白了赵云儿一眼,她就是再糊涂也知晓厉害,赵锦鸿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公子,深得赵青云喜爱,她可不想惹恼了赵锦鸿。 “大哥许是误会了,听闻四妹病了,我这个做姐姐的理应照顾四妹,这不眼巴巴的过来了吗”赵馨儿脸上挤出一点笑意,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赵锦鸿哪能不知这是她在惺惺作态,正想出言训斥几句,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身一看,竟然是春桃。 “小姐快些过花厅,老夫人这会子正和孟家老夫人及孟夫人叙旧呢,老夫人说了来者是客,小姐身为府中的嫡小姐,理应学些待客之道。”春桃看向赵锦熙有些为难道。 赵锦熙听罢,脸色沉了下来,之前因为惩治孟氏母女,尚书府的人就跑来闹腾了一阵子,特别是孟庄氏,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泼妇,今日又来了一个狠角色的孟高氏。 孟高氏可比她的儿媳孟庄氏老辣多了,不然以她一个妾室的身份,如何能坐上正室夫人的位置这两人今日造访,除了给孟氏和赵沁儿出气外,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赵云儿何尝不知那两个是难缠的人物,生怕赵锦熙去晚了拿这个说事儿,拉着赵锦熙的手轻声道:“长姐和大哥去忙,我不碍事的。” 赵锦熙兄妹俩点了点头,临了嘱咐秋月照顾好赵云儿,便随春桃一起去了花厅。 等送走了赵锦熙兄妹,赵馨儿肚子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走到床边,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赵云儿。 “赵云儿,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娘亲昨儿个才训诫你莫要与赵锦鸿兄妹为伍,你为何要将娘亲的话抛之脑后你还真是娘亲的好女儿,我的好妹妹呀!”赵馨儿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说罢便坐在椅子上。 赵云儿从床上起身,整理好衣服后,也挑了一个位置坐在赵馨儿对面,赵馨儿见她跟自己同坐一桌,心里有些恼怒。 “你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我来了这么久,连一口茶水都没有,你是怎么做事的,简直是笨死了!”赵馨儿从桌上顺手拿起一个杯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怒声呵斥道。 秋月害怕伤及赵云儿,连忙将她扶起来站得远远的,然后麻利的收拾好地上的碎片。 “三小姐恕罪,都是奴婢没眼力见儿,怠慢了三小姐,奴婢这就给你沏茶。”秋月虽说不喜欢赵馨儿,但是念及对方是主子的身份,又怕自己出言顶撞祸及赵云儿,言语上很是恭敬。 赵馨儿闻言,火气更盛,站起身来没来由的踢了秋月一脚,嘴里骂骂咧咧道:“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贱婢插嘴的份儿我是你家主子的姐姐,难道还不配喝她倒的茶吗” 秋月的膝盖还没见好,今日又让赵馨儿踢了一脚,整个人栽在地上疼得直冒冷汗。 赵云儿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眸子里多了一丝寒意,随后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送到赵馨儿面前。 看到她被自己治理的服服帖帖的,赵馨儿很是得意,打心眼儿里越发瞧不起这个蠢货。 待喝了一口之后,赵馨儿直接将茶水喷到赵云儿身上,皱着眉头道:“你这是什么破茶,太浓了!我喜欢喝清淡些的茶水,记住了!” 说罢,她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很是轻蔑的看了赵云儿一眼。 赵云儿平日里喝的茶水是府里最清淡的,倒也不是她舍不得茶叶,实在是她手里的月例太少,买不起太多的茶叶,每次都是斟酌着份量泡茶喝。 如果说她这里的茶水太浓了,恐怕就只能喝白水才清淡,赵馨儿分明就是在找茬儿! 秋月从地上站起身来,很想为赵云儿分辨几句,却被她拦了下来。 “是我的疏忽,我这就重新给姐姐沏茶。”赵云儿轻声道,模样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鸡。 赵馨儿看到赵云儿如此畏惧自己,心里很是受用,一把按住她的手,将自己喝过的茶水推到她面前:“四妹陪着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怕是口渴了,姐姐的这杯茶就让妹妹喝了。” 赵云儿闻言,眸子里闪过复杂的神色,此时的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丫头! 只要赵馨儿不闹得太过分,她倒是可以继续假装跟薛姨娘和赵馨儿和和气气的,若是非要羞辱自己,那就别怪她无情。 “姐姐为何要这般对我,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啊!”赵云儿颤抖着身子,看向赵馨儿质问道。 “这是自然。”赵馨儿白了她一眼,“四妹这是怎么了,从小到大,四妹哪一回不是拿我用剩下的东西,不过就是一杯茶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换作任何人,估计也没人受得了她如此盛气凌人的架势。 赵云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端起桌上的茶盏从赵馨儿的额头上浇了下去。谁能想到一向胆小如鼠的赵云儿,会做出这样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来。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赵馨儿愣了半晌都没缓过神,就连一旁的秋月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在秋月的记忆里,每一次受欺负的都是自家小姐,不管是什么原因,薛姨娘总是偏袒着赵馨儿。 “你赵云儿,你疯了!我可是你姐姐,你竟敢用茶水泼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娘亲打死你这个贱蹄子!”赵馨儿拍案而起,指着赵云儿嘶吼道。 赵云儿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坐了下来,津津有味的吃起桌上的蜜饯果子,全然不把在一旁叫嚣的赵馨儿放在眼里。 等她吃好喝好后,这才抬眼看向赵馨儿:“要说府里最尊贵的,除了大哥和长姐,我们这几个庶出的都半斤八两,谁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姐姐,你何时有半点做姐姐的样子 做妹妹的敬重你是应该的,不过我可不是任你随意作贱的玩意儿,你平日里欺负我就罢了,想把我当成丫环婆子使唤,做梦!”她死死的盯着赵馨儿愤怒的小脸,一字一句道。 她的变化让赵馨儿和秋月有些错愕,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赵云儿本人。 “娘亲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如今能耐了是,没事儿就跑到赵锦鸿兄妹俩面前博同情,现在都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赵馨儿气得直跺脚,指着她开口破骂。 赵云儿可没有心情继续跟疯子计较,转身回到屋子躺下,眼不见为净。 “我倒要看你能张狂到几时,到时候可别跪在我面前求饶!”赵馨儿见她不搭理自己,捂着胸口叫嚷道,随后便拂袖而去。 云暖阁很快陷入了沉寂,赵云儿闭上双眼,泪水瞬间从眼角滑落,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秋月连忙凑了上去,低声道:“小姐,你别往心里去。” 赵云儿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摇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一切,姑且走一步看一步。 这还没清净多久,云暖阁再次喧闹起来,薛姨娘和赵馨儿正在赵青云面前告状,说赵云儿不敬尊长,言语里满是委屈,跟之前的形象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秋月连忙出门迎接,正想问薛姨娘有何要事,不等她开口就被赵馨儿一把推开。 “公爷,云儿这个孩子实在太不像话了,馨儿可是她的亲姐姐,得知她身子不好,就来她院子里看望,谁知她却不领情,言语上羞辱馨儿就罢了,竟还用水泼”薛姨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 赵青云闻言,显然不怎么相信薛姨娘的话,抬头看向一脸憔悴的赵云儿。 “见过爹爹,薛姨娘。”赵云儿颤颤巍巍的走到二人面前,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完全不是薛姨娘和赵馨儿口中所说的样子。 赵青云原本也是不想过来的,实在是薛姨娘和赵馨儿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惹得他心烦气躁,这才耐着性子来云暖阁瞧瞧,他横竖不相信一向乖巧的女儿会是她们二人口中的模样。 “赵云儿,你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我可是记得你嚣张的很啊,瞧我这一身的茶水,可都是拜你所赐!”赵馨儿看到赵云儿装腔作势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道。 赵云儿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流眼泪,提起裙摆就往地上跪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嚣张的孟老夫人 “爹爹,女儿向来对姐姐恭敬,绝对不会做出不合礼数的事情来。姐姐刚才来看望我,说是口渴想喝些茶水,我便依着姐姐的意思照做。 谁知姐姐却说我这里的茶水味道太浓喝不习惯,我就想着给姐姐重新沏茶,断然没有对姐姐不敬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云儿将事情的经过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遍,言语中哽咽道,赵馨儿见她留了一手,气得直跳脚,伸手就要打人。 “你赵云儿,好啊你,我之前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现在撒起谎来都脸不红心不跳了!” “你还嫌闹得不够吗,还不快给我跪下,哪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儿!”赵青云见状怒吼道。 赵馨儿被他的怒声吓得一愣,整个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扬在半空的手不甘心的放了下来,一脸委屈道:“爹爹为何信她不信我事情分明不是她所说的那样,她这是在颠倒黑白!” 不管她如何解释,赵青云都不为所动,谁让她之前听了赵沁儿的怂恿,偷偷让人在赵锦熙的房间里放毒虫呢。要不是赵青云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她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你要让我如何信你的鬼话你借着看望云儿,明知道她身子不好,还非要让你妹妹给你端茶倒水,平白无故来找茬儿! 自己做错了事情不知道悔改,还有脸面跑到我面前让我给你做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的小动作!”赵青云将赵云儿扶了起来,瞪着赵馨儿呵斥道。 随后又看向薛姨娘,“薛氏,你身为人母,自己女儿的性子难道还不清楚吗云儿向来乖巧懂事,平日里半句话都不怎么多说,她怎么会故意惹事! 府里的下人们都说你偏心馨儿,我还不相信,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难得云儿为你着想,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不曾在我面前说过你的不是,真是不知悔改!” 薛姨娘感觉后背发凉,连忙拉着赵馨儿跪下来认错,即便这会儿再不情愿,她都只能先忍着。 “都怪妾身一时糊涂,听到两个孩子闹了别扭,没有弄清真相就跑来责怪云儿。”薛姨娘嘴里认着错,心里却是气得半死。 赵云儿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今儿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敢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你能认识到自己的过错,证明你还不是无药可救!今日我就既往不咎,再让我知道你和馨儿找云儿的麻烦,我定是饶不了你!”赵青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母女,扔下冷冷的几句话就离开了云暖阁。 自从赵阮氏回府之后,孟氏母女隔三差五就在老太太背后出主意,惹得家里鸡犬不宁,好不容易才过几天安生日子,薛姨娘二人又来惹是生非,着实让赵青云有些气恼。 等赵青云离开之后,薛姨娘和赵馨儿这才相互搀扶着起来,看向赵云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就在薛姨娘准备扇赵云儿巴掌的时候,赵云儿突然抬手挡住她的手,笑着道:“姨娘别激动,爹爹这才离开云暖阁,你总不能这会儿又惊动了爹爹女儿也是为了娘亲好呀!” 薛姨娘瞬间觉得眼前的赵云儿有些陌生,她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 “哟,赵云儿,你现在真是越发的出息了,如今寻到了高枝,装模作样的把戏就藏不住了吗”赵馨儿走上前来,很是不屑道。 赵云儿闻言,很是冷淡,“我对姨娘和姐姐向来恭敬,不管你们如何对我,我都甘愿接受,事事不争不抢,只求你们哪一日能够看到我。 可惜呀,终究是我痴想罢了,就算我再如何忍气吞声,你们连一个正脸都不会留给我的,那我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 说罢,她仰头大笑起来。 “从前是我糊涂,一直以为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现在才觉得是多么的愚蠢可笑,你们弃我如敝履,我为何还要稀罕这种可笑的亲情!”赵云儿咬牙切齿道,听得薛姨娘一脸震惊。 “你你这个孽障,跟着赵锦熙几日,她的跋扈倒是学到了七八分!”薛姨娘指着赵云儿大骂道,然后拉着赵馨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所有人散去,赵云儿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吓得秋月连忙将她扶起来。 “小姐,今日这么一闹腾,薛姨娘和三小姐怕是记恨上了小姐。”秋月扶着她坐了下来,看着她很是担心道。 赵云儿轻轻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道:“我们早晚都会这样的,其实她们何曾把我当作骨肉至亲,我在她们面前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罢了,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秋月也觉得薛姨娘和赵馨儿做的实在有些过分,只要是赵云儿做的决定,她都会支持,只是一想到她们的关系变成这样,心里有些难过。 “刚才春桃说孟家来人了,长姐这会儿是陪着老夫人她们”赵云儿突然想到了赵锦鸿兄妹,顺口问了一句。 “正是,孟老夫人和孟夫人登门拜访,老夫人留着她们用膳,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大小姐眼下执掌中馈,老夫人就让她过去准备。 要奴婢说啊,孟老夫人和孟夫人之前从不踏足定国公府,这会子过来,无非就是想为孟姨娘和二小姐出气来着。任她们如何了得,大小姐都不会吃亏的。” 赵云儿点了点头,喝了汤药之后,她就有些犯困,想到赵锦熙有赵锦鸿陪着,心里就踏实了许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福寿斋。 赵阮氏和孟高氏两人相谈甚欢,这两人之所以如此投缘,是因为她们都是从妾室抬为正室的缘故,自然一见面就有话聊。 赵锦熙在门外的时候,就听到屋子里的说笑声,等她走进屋子的时候,扫了一眼说话的两人,开口道:“见过祖母。” 赵阮氏只顾着跟孟高氏家长里短,根本没把赵锦熙当回事,赵沁儿坐在孟高氏身侧,一脸得意的打量着赵锦熙。 赵锦熙也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自己寻了一个位置顺势坐了下来,刚才还无动于衷的人这会儿都不淡定了。 “这就是定国公府的规矩吗,这也太不把你祖母放在眼里了”孟高氏看了赵锦熙一眼,阴阳怪气道,“我说老姐姐,你的脾气也太好了,就容得这个丫头片子这般没规矩” 赵阮氏闻言,故作为难之色,“我这个做祖母的又能拿她如何呢,不像我这个孙女这般好命,被皇上册封为安宁郡主,我一个没权势的老婆子哪能奈何得了她啊。 眼下已经是最好的了,如若不然,我见了这个孙女,恐怕都得给她行礼呢。我还能奢望些什么,只要好好的在这福寿斋颐养天年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她似笑非笑道,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赵锦熙嚣张跋扈,拿着郡主的身份不敬重她这个祖母。 赵锦熙就跟没有听到似的,一言不发的坐在位置上,根本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她们原本是想用言语激怒赵锦熙,然后揪住她的错处不放。 这会儿这个死丫头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她们就是有再多的主意也是无计可施。 见赵锦熙不搭理人,孟高氏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她可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被皇上册封为郡主就敢在长辈面前耍威风了听闻太后在世的时候,皇上还对太后唯命是从呢,还有我那当了贵妃的女儿,那一次见了我这个老婆子,不得小心伺候着。 要说身份尊贵,普天之下,还能比宫里的贵人更尊贵的就算是怀柔公主,见到我这个外祖母,那都是恭敬有礼的,哪里像某些大小姐呀。”孟高氏白了赵锦熙一眼,冷嘲热讽道。 “见过孟老夫人。”赵锦熙起身很是恭敬道。 她这副样子,让孟高氏有一种胜利的错觉,觉得是自己的话起到了威慑的作用,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哎,听闻孟老夫人膝下就一个儿子,孟大人膝下又只有一个儿子,如今孟老夫人的唯一一个孙子犯了错,让皇上罚去了别处,您一定十分难受。 想来也是,孟老夫人眼下没有小辈可以管教了,自然就喜欢插手别人的闲事,不然怎么会在定国公府见到孟老夫人您呢。”赵锦熙一脸平静道。 听到她的一番话,孟高氏和孟庄氏先是一愣,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一提起自己的宝贝孙子,孟高氏就懊恼。 孟高氏越想越不顺气,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扔向赵锦熙。赵锦熙又不是傻的,哪里会由着别人欺负,身手敏捷的躲过了茶盏,只瞧见茶盏碎了一地。 “孟老夫人三思,奴婢还是提醒您一句,切莫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春桃连忙站定在赵锦熙面前,看向孟高氏冷冷道。 孟高氏见一个奴婢敢出言教训自己,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疾言厉色道:“你不过就是一个贱婢,少在我面前危言耸听,抛开尚书府不论,我女儿还是宫里的贵妃娘娘,难道还不能教训一个晚辈” 看到孟高氏如此咄咄逼人,夏枝这个急性子再也忍不住了,憋在肚子里的话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孟老夫人是想用身份来打压人吗我家小姐还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呢,父亲定国公早些年也是在战场上立过战功的,外祖父一家更是身份显赫,我家小姐还是皇上册封的郡主呢。 听孟老夫人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用尚书府和贵妃娘娘来压人,除却这些,不知孟老夫人还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呢” 见识到了夏枝的泼辣,这些人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有缓过神。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偶遇贼人 赵锦熙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像这些厚颜无耻的人,就没必要跟她们讲什么大道理,以理服人的法子根本就不好使。 孟高氏气得面色发青,一口气差点就没有喘上来,想她在尚书府活了大半辈子,全府上下哪一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就连原来的正室夫人都还是她的手下败将。 结果却在一个丫头片子手上吃了闭门羹,这怎能不让她气恼,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孟氏母女往日没少找锦绣苑的麻烦,夏枝今日可算是把孟老夫人气得半死,一看到那张难看的老脸,心里就痛快。 只要这个老太太再口无遮拦,夏枝就打算搬出墨凌云来,甭管什么尚书和贵妃,这些人的分量都没有墨凌云重。 皇帝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亲弟弟,有靖王给自家小姐撑腰,还能怕了这个老太太不成。 “你家小姐身份尊贵,我老婆子奈何不了她,你不过就是一个贱婢,还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不成!”孟高氏拍案而起,指着夏枝呵斥道。 随后又看向赵阮氏,冷冷道:“我说老姐姐啊,再怎么说来着是客,我在你的院子里受了贱婢的羞辱,你总不能由得这些不懂规矩的贱婢胡来今日是羞辱我,明儿个就不知道是谁了!” 赵阮氏听罢,心里又气又恼,赵锦熙今日纵容身边的丫头在她院子里耍横,丝毫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今日若是不给这个丫头一个教训,自己往后在定国公府还如何抬得起头 “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啊,把这个贱婢拖出去” “呵,大热天的,稍安勿躁啊。” 不等赵阮氏把话说完,就被赵锦熙的话打断了,她扫了坐着的两张气得不轻的脸,低沉道:“我锦绣苑的人做错了事,那也是我来处置,还轮不到其他人来动手。” “你你这个孽障!”赵阮氏险些昏死过去。 “孟老夫人难得带着孟夫人到福寿斋,想必应该有很多心里话和祖母说道,我既已经见过几位长辈,这会子就去准备膳食,孟老夫人和孟夫人可要多吃些才是。”赵锦熙轻笑一声,带着两个丫头离开了。 看着她就这般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人,孟高氏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对付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片子。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今儿让老姐妹看笑话了。今日还算是好的,看到有老姐妹在场,我那个孙女算是给我留着几分面子,我是拿她没办法了。”赵阮氏拿起手帕抹了抹眼泪,样子委屈极了。 “哎,你这个孙女太嚣张跋扈了,还不是老姐姐对她太宽宥,让她养成了目无尊长的性子,定国公府怕是难得清净。”沉默了半晌,孟高氏才低沉道。 赵阮氏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不想再多说什么,要不是孟高氏婆媳俩在场,她早就砸东西骂人了,肚子里正憋着一团火。 “这叫什么事儿呀,哪有孙女执掌中馈的,她迟早都是要嫁人,难不成往后还要抓着定国公府的庶务不撒手 你这个孙女对你如此态度,根本就没有把你这个祖母放在眼里,过几日就是老姐姐的寿辰,她岂会真心为你操办席面老姐姐今年的寿宴,我们一家子怕是无缘了。” 孟高氏有些担心道,看赵阮氏今日被一个丫头片子拿捏的死死的,她就有些为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忧心。 “她就算对我这个祖母再不敬,也是断然不敢在我的寿宴上动手脚,若是让外人知晓她目无尊长,今后谁敢娶她,怕是只有绞了头发当姑子去。”赵阮氏怕外人看了笑话,挺直了腰板笑道。 今日被赵锦熙羞辱了一通,孟高氏婆媳俩憋了一肚子的气,根本就没有心思留在定国公府用膳,省得待会儿头疼。 赵阮氏虽是妾室的身份,不过她的命好,生了赵青云这个好儿子,继承了偌大的家业。 加上赵青云与镇国将军府是姻亲,本人又会为人处世,深得皇帝的信任,在朝中混得如鱼得水,所以老夫人的寿宴这些人自是会来捧场的。 一大早,孟氏就拉着赵沁儿在月桂院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沁儿,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我们可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呀。你祖母的生辰不可大意,礼物准备得如何了只要让她在你祖母的寿宴上出错,为娘就能重新执掌中馈。” 孟氏拉着赵沁儿的手语重心长道,眸子里都是阴狠的算计。 “娘亲放心,女儿不会让娘亲失望的,祖母的寿礼我早早就备好了,一定会让祖母满意,就是是她赵锦熙也越不过去!”赵沁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孟氏闻言点了点头,将她抱在怀里,母女俩又悄悄合计了一番。 锦绣苑。 赵锦熙这几日也在忙着准备寿礼,虽然她不喜欢赵阮氏,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些样子,以免让赵青云这个做爹的为难。 她为赵阮氏准备的是一幅青山长柏图,上面还绣着寿字。还好在前世做过十字绣,将图样打底照着十字绣的做法,可比传统的刺绣省事多了。 “小姐的这个绣法好别致呀,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小姐如此用心准备寿礼,老夫人一定会感受到你的孝心的。”春桃看着眼前的青山长柏图道。 她还从未见过自家小姐的女工做得如此精美,虽说做法有些新颖,不过这上面的图画绣的惟妙惟肖很有心思,就算是在外面也难得一见。 “我这点雕虫小技,没什么厉害的,东西还是小心保管好,等给祖母拜寿的时候再取出来。”赵锦熙轻笑道,然后伸了伸腰板,站到窗前透透气。 这几日为了忙着做寿礼,都没怎么出去走动,一整天都在屋子里画图稿做刺绣,为了数清楚图稿的格子,眼睛都快要熬坏了。 明日的寿礼总算是完成了,就在赵锦熙准备转身进屋休息时,墨凌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倒是有些让人意外,毕竟有几日都不曾见到人影了。 “几日不见,怎么如此憔悴”墨凌云见她小脸清瘦了一些,忍不住皱眉道。 赵锦熙摆了摆手道:“无碍,还不是为了准备寿礼,这几日忙着画图稿,总算是把寿礼完成了,明日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呢,忙完了明日的寿宴就能好好休息了。” 墨凌云一脸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道:“那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先别走!”就在墨凌云转身要离开时,赵锦熙不知怎的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一脸嗔怪,“你这几日倒是连个影儿都没有,我为了准备寿礼都好些天没出府了。” 看着眼前向自己撒着娇的女子,墨凌云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笑意。 “前些日子有事情耽搁了,所以就没有来你这里。”墨凌云连忙解释道。 要是换做别人,他或许不屑于什么解释,不过在面对心仪之人时,他还是愿意耐着性子解释的。 “想必你这几日在府里闷坏了,我这就带你出去透透气。”说罢,墨凌云伸手挽住女子的细腰,靴尖一点就带着女子飞走了。 赵锦鸿这几日一直在琢磨赵锦熙和墨凌云两人的关系,每晚都是子时才睡下,再者明日就是赵阮氏的寿辰,就想着跟赵锦熙交代几句,以免出了什么岔子,毕竟孟氏母女不是什么善茬儿。 他这才刚走进锦绣苑,就瞧着院子里飞过一道人影,隐约间还听到了女子的说笑声,看那穿着打扮,好像是自家妹妹! 这大晚上的,谁这么大胆敢来定国公府掳人一想到这里,他不敢惊动旁人,生怕因此坏了赵锦熙的名声,忙不迭的就要追上去。 “大公子,那是” 不等夏枝把话说完,赵锦鸿便施展轻功追着那道黑影而去。 看着赵锦鸿消失的背影,夏枝却是一脸黑线:“靖王殿下的运气也太好了,他前脚刚带着小姐离开,大公子后脚就追了出去,他们两个千万别动手啊” 赵锦鸿的轻功不弱,谁知对方却远在他之上,想到自己班师回朝那天被人偷袭,心里就越发担心赵锦熙的安危。 还好他来得及时,不然自家妹妹怕是要被这个贼人害了。 “妹妹!”赵锦鸿情急之下喊了一声,见赵锦熙乖乖的让人劫持,而且还不哭不闹,心想是这个贼人武功高强,所以才这般示弱让对方放松警惕。 赵锦熙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连忙将头扭过去看了一眼,竟看到了赵锦鸿在后面追了过来。想必是在他们出府的时候,正巧让这个大哥撞见,以为是自家妹子让人劫持了。 为了不让赵锦鸿误会,她赶紧让墨凌云停了下来,这里毕竟是屋顶,她一个女子着实有些站不稳,只好用手抱着眼前的男子,她这要是放手的话,怕是得摔成肉酱。 “那个,大哥,我其实” “妹妹,大哥一定会救你的,你别害怕!”赵锦熙原本是想说她其实是跟着墨凌云出来透透气的,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让赵锦鸿的话打断了。 说罢,赵锦鸿拔出腰间的长剑直逼墨凌云,今晚的月色有些暗淡,根本就看不清楚人的模样,也难怪他会为赵锦熙担心。 第一百六十六章 孟氏的小心思 眼看赵锦鸿就要逼近,墨凌云生怕他一时没有看清人误伤了赵锦熙,连忙将人护在身后。 “大胆狂徒,识趣的就赶紧放了我妹妹,不然我一定要让你好看!”赵锦鸿见对方躲过了自己的攻击,顿时恼怒道。 说罢,又提起手中的长剑冲了过去,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等剑离墨凌云三尺之距的时候,赵锦鸿这才借着城中的灯火看到交手之人的模样,看到那人是墨凌云的时候,吓得他浑身发颤,赶紧将长剑收在身后。 “靖王殿下,你你怎么在这儿”赵锦鸿此时一头雾水,在看到眼前的二人时,很是诧异。 在如此尴尬的气氛下,墨凌云没有急着回话,抱着赵锦熙落到平地处,赵锦鸿全程黑着脸跟在二人身后。 “熙儿,你还不赶紧过来,大晚上的出府成何体统!”赵锦鸿冷冷道。 他现在才不管什么靖王,为了赵锦熙的名声着想,做大哥的也应该挺身而出,护住自己的妹妹。 赵锦熙不想让自己的大哥为难,吐了吐舌头就准备回到赵锦鸿的身边,谁知她刚迈出一步,就被墨凌云一手抓住衣袖。 “赵大公子不必担心,本王不过就是想带熙儿出来散散心,顺便传授她一些防身的本事,此事定国公也是知晓的。”墨凌云很是坦荡道。 赵锦鸿闻言一脸错愕,感情这件事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此事就不麻烦靖王殿下了,微臣自幼就是习武之人,传授熙儿一些防身的本事还是可以的。时辰不早了,殿下还是尽早回王府。”沉默了一会儿,赵锦鸿带着疑惑拉着赵锦熙就走。 墨凌云脸色立马冷了下来,赵锦熙害怕赵锦鸿此举会惹恼了他,连忙噘嘴道:“靖王殿下快些回去,有大哥送我回府,不会有事儿的。” 墨凌云沉着脸,点头应了一声,这种情况下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把人家的哥哥打一顿。 难得看到他小孩子的性子,赵锦熙忍不住笑了几声,跟他挥手道别,随后便跟着赵锦鸿回府。 看着眼前的二人消失在夜色中,墨凌云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心里瞬间有些空落落的。 此时,秦昊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凑到墨凌云跟前道:“哎,没想到赵大公子如此疼爱赵大小姐这个妹妹,事事都要把关,比定国公这个当爹的还上心,王爷未来的大舅哥真难缠!” 墨凌云闻言回过头,用冷目扫了他一眼:“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回王府!” 秦昊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多嘴,自家主子的脾气就跟天气似的难以捉摸,他可不想回去挨罚。 赵锦鸿兄妹二人回到了锦绣苑,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我说那天怎么看你们有些奇怪,你跟靖王什么时候认识的”赵锦鸿到底有些坐不住了,开口低沉道。 自从他听说了赵锦熙和墨凌云之间的事情后,心里就一直犯嘀咕。要不是他今晚睡不着,来找赵锦熙说话,哪能知道这二人的关系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赵锦熙垂下头,有些无奈道:“我之前就已经跟大哥说过了,我跟靖王殿下不过就是朋友罢了,这有什么值得交代的,何况爹爹不也没什么意见嘛。” “什么朋友我可没有见过待你这般上心的朋友。”赵锦鸿皱了皱眉道,“靖王这几日忙着脚都不沾地儿,今晚回城连王府都没进去,你没有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吗” 赵锦熙抬起头来,一脸惊讶的看向赵锦鸿,她今晚只是听墨凌云最近有事情,没想到是出城办事了。 “我的好妹妹,大哥并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靖王殿下为人不错,是个能够托付终身之人,你们两个若是能够走到一起,大哥一定会祝福你们。 不过人言可畏,你们若是有心要共度一生,完全可以请求皇上赐婚,这样才能得到天下人的认可。像今晚的这种做法,若是让有些人看到,会有损你们的清誉。”赵锦鸿像一个老父亲一样,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赵锦熙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再说成亲这件事情,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人家王爷都没有说话呢,她一个女子开口,像什么话 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不过这可是在古代,她一个女子这般做法会不会太前卫了些况且他们只是相处融洽而已,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跟赵锦鸿解释,在这个大哥眼里,解释就是掩饰,还不如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 “我知道女孩子的脸皮薄,是大哥考虑不周,等大哥找机会向靖王说清楚,这样也好定下来。”赵锦鸿拍着胸脯道,赵锦熙一听这话,瞬间吓了一跳。 “那个大哥啊,你就别往里面掺和了,我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你可别瞎琢磨啊。”赵锦熙小脸涨红,起身将赵锦鸿推出了房门。 见她如此抵触,赵锦鸿只当是这个妹妹不好意思,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赵锦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一颗心都让今晚的事情搅乱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就看着天花板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等赵锦熙睡醒的时候,定国公府已开始忙活了起来。简单洗漱装扮后,她便去了大厅,只见孟氏母女正在迎接宾客,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正经主子。 “今儿算怎么回事,怎么没瞧见你们大小姐,这种场合理应是她出面才是。”妇人冷冷的扫了孟氏一眼,一脸嫌恶道,这会儿正在四处寻找赵锦熙的身影。 赵锦熙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妇人便是原主母亲的手帕交余氏,最是看不得那些背地里耍小动作的人,像孟氏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她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货色。 余氏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当初到定国公府做客的时候,就看出孟氏是个不安分的主,还让白静兰多留个心眼儿。 白静兰原本就是一个温婉的性子,不屑跟后宅的姨娘争风吃醋,只要大家和平相处就好。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白静兰就得了急症一病不起直至去世。 后宅之事大抵就是这么回事儿,余氏自小跟白静兰相识,她一个武将之女,身子骨可比那些大家闺秀好多了,怎么会日渐消瘦就撒手人寰呢 从那以后,余氏在心里就不待见孟氏,总觉得白静兰的死有些蹊跷。 孟氏自然知晓眼前之人不待见自己,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这位夫人别见怪,我们大小姐的性子大着呢,她要是没有睡醒,谁也不敢去打扰,否则怕是要闹好大的脾气呢。”孟氏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够让所有的宾客清楚的听到。 她这么做,就是想毁了赵锦熙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今日可是老夫人的生辰,做孙女的不尽孝,却躲在屋里睡觉,难免会落下口实。 “啧啧啧,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这个赵大小姐真是太不懂事了,也只有定国公府能够容得下她这般性子。” “谁说不是呢,今儿可是赵大小姐祖母的生辰,做晚辈的不到祖母跟前尽孝,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好意思蒙头大睡呢。”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在指责赵锦熙的不是,孟氏听到这些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要不是碍于有这么多人在场,她真想放声大笑。 赵锦熙是皇帝册封的郡主又怎样,身后有镇国将军府和靖王撑腰又怎样,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被天下人非议,她就无法在这个世上立足! 余氏只不过想知道赵锦熙在哪儿,不成想却被孟氏当枪使,心里很是气恼。 “母亲,我们进去。”周幼薇拉扯了一下余氏的衣袖低声道。 这个孟氏是个心机阴沉之人,甭管自己说什么话,都能被她曲解成其他的意思传达给众人,再这般说下去,只会让赵锦熙吃亏。 “幼薇!”一道温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场面,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赵锦熙还是一如往常穿着一袭白衣款款而来。 她今日并没有刻意装扮,只是随意用一支白玉簪别了一下头发,其余的头发都垂了下来。尽管他的打扮很是随意,不过模样却令万物失色,是多少女子都望尘莫及的。 “余夫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在跟谁置气呢今日府中高朋满座的,是不是府里的下人有所怠慢,您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我在这里给她们赔个不是。” 赵锦熙大步上前,拉着余氏的胳膊轻笑道。 听这话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细细品味一番,又觉得哪里都有问题。孟氏这会儿回过神来,才听出这是赵锦熙在故意嘲讽她,把她比作一个奴婢!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熙儿妹妹真是让人好找呀,我找了一圈儿了都没瞧见你的人影儿。”周幼薇拉着她的手问道。 赵锦熙听罢,摆了摆手:“我唯恐府上的下人照顾不周,里里外外都安排了一遍,这不你们瞧,府里难得遇见喜事,这些下人都忙着去前厅招呼,厨房那儿都忙成一锅粥了,我也是安排了那里才抽出身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礼物被盗 看到孟氏在赵锦熙那里吃了闭门羹,余氏拿起手帕捂住嘴笑了几声。自打白静兰病逝之后,余氏就没有再登门拜访过定国公府。 她之前还有些担心赵锦熙在孟氏手底下吃亏,没想到几年不见却是个伶俐的丫头,白静兰当初若能是这个性子,或许就不会 孟氏心里即便有再多的怨气,也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暂时让赵锦熙得意一会儿,这样才能达成今日的目的。 “熙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你也不用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样只会助长那些下人的惰性。 瞧你这个孩子,累得脚不着地儿的,白白让那些不懂事的下人偷奸耍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呢。”余氏抿嘴一笑,拿起手帕佯装给赵锦熙擦汗,回过头扫了孟氏母女一眼,就拉着赵锦熙离开了。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孟氏的脸气得青一块紫一块,比戏台上变脸的还好看。 等宾客来得差不多的时候,赵锦熙负责陪着女宾,赵锦鸿便负责陪着男宾。一直等到将诸位宾客送入席位,寿宴这才算正式开始。 即便是在前世今生,像这样规模的场面,赵锦熙还是第一次接手,好在她事前做足了准备,等到寿宴开始的这会儿,倒也不会显得手忙脚乱。 正在主客尽欢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今日可是老夫人的寿辰,不知公子小姐们为老夫人准备了什么样的生辰礼呢。” “是呀,就让我们大伙儿开开眼。”另一个人也起哄道。 在这二人的推波助澜下,众人纷纷有些好奇赵锦熙等人为赵阮氏准备的生辰礼物。 “既然大伙儿对你们为祖母准备的礼物感兴趣,你们就将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顺便也能让你们祖母感受到晚辈们的孝心。”赵青云看向赵锦熙等人笑道。 赵锦鸿作为兄长,便第一个起身走到大厅中央,很是恭敬的向赵阮氏拱手道:“这是锦鸿为祖母准备的麻姑献寿玉雕,祝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罢,便看到丁山托着一个足有三尺的红木盒子走了进来,隐约之间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正是从这红木盒子散发出来的。 几个丫头连忙上前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盒子置于案桌,赵阮氏探着头看着几个丫头打开盒子,心中很是期待,席间的宾客眼睛不眨的盯着盒子的方向。 就在里面的东西渐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一尊麻姑献寿玉雕映入眼帘,让人眼前一亮。无论是从玉雕的工艺,还是从玉的质地来看,都是难得一见的孤品。 “哎呀,这尊麻姑献寿玉雕真是难得一见,平日里就算是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到,一切都讲究一个缘分,老夫人真是好福气呀。”其中一人伸手摸了摸案桌上的玉雕,忍不住感叹道。 其他人自然也看出这尊玉雕的珍贵,跟着那人附和。 听到这些人的夸赞,赵阮氏高兴的合不拢嘴,她向来是个看重面子的人,听到这些人如此吹捧这尊玉雕,自然合了她的心意。 原本她一想到这个唯一的孙子是从白静兰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心里就很不舒坦,瞧着眼前的麻姑献寿玉雕,对赵锦鸿这个孙子的看法也就稍微有些改观。 “你这孩子,难得你一片孝心。”赵阮氏眯着眼笑着道,连说话的语气都和蔼了许多。 赵锦鸿闻言,颔首道:“这是孙儿应该做的,只要合祖母心意就好。” 说罢,他便回到席间坐下,看向赵锦熙笑了笑,就在她准备要献寿礼的时候,孟氏扯了扯赵沁儿的袖子,赵沁儿立马反应了过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三步并作两站定到大厅中央。 “祖母的生辰,沁儿可是花了好些时日才绣完那副画,自是不能和大哥的麻姑献寿相提并论,不过却是孙女的一番心意,为此手指都给扎了好几下呢,还望祖母能够收下。” 赵沁儿一脸撒娇道,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有心机的人。 作为孟氏的女儿,她可是深得孟氏的真传,每次都能把赵阮氏哄的高高兴兴,赵阮氏对她们这些很是受用。 听到这些装模作样的话,赵锦熙有些倒胃口,她故意这般贬低自己,无非就是想让众人都知道她的一片孝心。 至于赵锦鸿几人,只不过都是用银子买来的东西,用来给自己长脸的,全然没有真心为老夫人考虑。 “去了那么多的高门贵府,还从来没有瞧见过这么一出好戏,也就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心善,容得下一个庶女如此没规矩。”余氏看向赵沁儿冷冷道,随后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 余氏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夫君周如海和娘家人都在朝中做官,却又不刻意与谁结交,横竖不会因为仕途而受累,所以她就没什么忌讳。 她心中的这口气憋在肚子里好些年了,今日说这些话除了想给自己一个痛快,也是为了给故去的好姐妹一个交代。 皇城说大不大,她平日里可没少听外面的人编排赵锦熙,若要追究其根源,还不是孟氏做的好事,她就是要打这对母女的脸,给自己的侄女出气! 赵沁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余氏。 “余夫人无需介怀,难得二妹对祖母一番孝心,做长姐的哪有不谦让妹妹的道理,寿礼贵在用心,无关于先后,我等会子再呈出寿礼也无妨。”就在场面陷入尴尬时,赵锦熙连忙出来笑着解围道。 她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禁称赞,说她有大家闺秀之范,倒显得赵沁儿有些小家子气了。 “你这个孩子,要让我说你什么好呀,你倒是一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人家未必就会领你的情,反倒觉得是自己理所应当的。”余氏闻言,不由得摇头道。 赵锦熙捂着嘴笑了笑,看向唱独角戏的赵沁儿道:“不知二妹为祖母准备了什么样的生辰礼,不妨让我们见识一番。” 看到她灿若桃花的笑脸,赵沁儿气得够呛,要不是碍于有外人在场,她恨不得当场就撕下这张恶心的嘴脸,明明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何必在人前装大度! 只是现在的情势让她恢复了些许理智,只得生生咽下心中的怒火,等自己呈现出寿礼的那一刻,她赵锦熙一定会大吃一惊!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更盛。 “祖母请看,这是沁儿熬了几个日夜,好不容易完成的,还希望祖母莫要嫌弃。”赵沁儿给莲儿使了一个眼色,便看到两个丫头上前将她手中的东西慢慢打开。 一幅青山长柏图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先别说这上面的画是如何栩栩如生,更难得的是,此画竟然是双面的,看不出有半点针脚的痕迹,这样的女红实属难得,放眼整个皇城都找不出几个来。 何况以青山长柏作画,寓意可显而知,一看就是个玲珑心的姑娘。 众人瞧着眼前的刺绣,纷纷点头称赞,就凭这出色的女红和巧思,就足以与赵锦鸿的那尊麻姑献寿相媲美。 夏枝在看到那幅画时,立马就有些不淡定了,要不是有赵锦熙拦着,怕是早就冲上去手撕了赵沁儿那张虚伪的嘴脸。 她家小姐熬了几个日夜,每日就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却为这个赵沁儿做了嫁衣! 赵锦熙故作一副紧张的模样,她早就料到自己的寿礼会让人动手脚,这就是他为何甘愿让赵沁儿抢先的缘由。戏台子都搭好了,哪有不让角儿登台献艺的道理呢。 夏枝是个性子急的,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就在她想出来指证赵沁儿盗取生辰贺礼的时候,春桃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生怕她给赵锦熙惹出什么麻烦,毕竟这会儿有这么多宾客在场。 眼下根本拿不出让人信服的证据,就这般出来指认赵沁儿偷盗生辰贺礼,到时候只会让人倒打一耙,让赵锦熙落下陷害庶妹的话柄。 “小姐,老夫人的礼物该如何是好呀”夏枝一脸急色道,今日可是赵阮氏的寿辰,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躲是躲不过去的。 赵锦熙给夏枝和春桃两人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们先别冲动,以免中了赵沁儿的奸计。孟氏母女之所以如此,就是想让她们着急上火,然后走进这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面。 “你” 众人以为赵阮氏会好好称赞一番,结果却瞧见她沉着脸,半晌都吐不出话来。 “这可是孙女花了几个通宵才完成的,祖母对孙女的这份礼物可还满意”她只当是赵阮氏一时让这副画惊住了,看向赵阮氏笑道,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赵青云见状,也凑上去瞧了瞧那幅刺绣,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听到赵沁儿的笑声,赵阮氏只觉得有些刺耳,一双毒辣的眼睛盯着她看,恨不得能看出一个窟窿来。 赵沁儿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一脸心虚道:“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的话刚落下,赵阮氏立马拍案而起,指着她怒吼道:“你这个孽障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就这般盼着我咽气吗” 碍于有宾客在场,赵阮氏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过从她的语气中就能听出她的不满,尤其是那一双怒目,让人有些生畏。 赵沁儿还是第一次被赵阮氏骂得狗血淋头,这会儿吓得说不出话来,况且她实在想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这幅刺绣大家明明都称赞有加,为何赵青云和赵阮氏两人的脸色会如此难看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生毒计 “这幅刺绣是不错,唯一不妥之处就是这树上的鸟窝。”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赵云儿怯生生的低沉道。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在那幅刺绣上面寻找鸟窝的踪迹,很快就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黑鸟,因为这只鸟藏在枝丫里面,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出来。 不过那只鸟的眼珠是用上好的蓝色宝石镶嵌,所以很是醒目,还有那太阳下山的景象,这就不难想象出赵阮氏发火的缘由了。 寿礼送人一幅垂垂老矣,日薄西山的黑鸟刺绣图,任谁都会大动肝火,更何况像赵阮氏这种惜命如金之人。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赵沁儿这才恍然大悟,盯着那只黑鸟的眼睛发愣,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些蹊跷。 为何在她拿出这幅刺绣的时候,赵锦熙没有当场发难呢这是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的。就在她抬头看向赵锦熙的的那一瞬间,一切都想明白了。 “祖母息怒,沁儿不是有意的,其实这幅画”赵沁儿后背直冒冷汗,急着想撇清自己跟这幅画的关系,却又说不出合适的理由。 这会儿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让下人偷走了赵锦熙要呈现的寿礼如此一来,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赵沁儿被众人盯得发虚,形如热锅上的蚂蚁,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真是新鲜,哪有送寿礼送这样的呀,这不是诅咒人吗”席间的宾客在底下窃窃私语,尽管声音压得很低,还是能够清楚的听见。 赵阮氏的脸阴沉的可怕,赵沁儿真的是怕了,今日若是得罪了这个祖母,她跟孟氏的好日子怕是就要到头了。 眼下当真是进退两难,为了能够撇清与这幅画的关系,她现在顾不得什么体面,索性一路走到黑,将赵锦熙也一块儿拖下水,横竖这幅刺绣是出自赵锦熙之手! “祖母,沁儿断然不敢对您不敬呀,实在是事出有因。”赵沁儿硬着头皮喊道,只要将水搅浑了,她才能顺利脱身。 就算赵阮氏知晓她偷了赵锦熙的东西又如何,她现在就是想将忤逆不孝的罪名扔给赵锦熙,反正赵阮氏对赵锦熙厌恶已久,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她们二人斗法,好把自己摘干净! 赵阮氏冷冷的扫了赵沁儿一眼,低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什么苦衷!” 赵沁儿紧握双拳,把心一横道:“这件礼物并非出自沁儿之手,这是长姐为祖母准备的礼物。” 她说出的话,无疑是平静的水面激起了千层浪花,众人一脸惊讶的看向赵锦熙,赵锦熙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坐在席间吃喝。 待她饮尽杯盏中的清酒,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笑道:“二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受人称赞之时,这幅话就是出自你之手,眼下受到责难了,这就成了我的罪过,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赵沁儿看她一脸镇定的模样,心里越发的恼怒:“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早就知道你的东西会让人动手脚,所以才会故作不知情,让人能够顺利的取出你的画。 你精心布局这么久,为的不就是今日吗我说你刚才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为何会如此冷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想不到你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赵沁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顾不得什么话该不该说,跳出来指着赵锦熙好一顿痛骂,弄得她才是受害者似的。 席间的宾客被她这话刷新了认知,明明是她赵沁儿偷盗赵锦熙的东西,这会儿倒是做出受害者的姿态,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赵二小姐的话真是有意思,刚才备受称赞的时候,也没瞧着你指认熙儿姐姐的不是,这会子捅了娄子,就着急让熙儿姐姐为你顶罪,你倒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 分明是你做错了事情,为了将自己撇干净,这会儿却在这里胡言乱 语,说得自己偷东西有多光彩似的,谁知道你还偷了些什么东西!” 白采茵早就忍不住了,这会儿听到赵沁儿如此厚颜无耻,连忙站起身来怒声呵斥道。 赵沁儿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将目光落在赵阮氏身上。 “祖母,沁儿不敢欺瞒祖母,这幅画真的是出自长姐之手,她为了完成这幅画熬了好几个晚上,她这会儿一定拿不出给祖母贺寿的礼物。”赵沁儿着急解释道。 她本想让人偷偷将赵锦熙的贺礼拿出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贺礼毁掉,谁知在看到这幅画时,一眼就喜欢上了,就想着将贺礼据为己有,以此来讨好赵阮氏。 早知道会惹出这么多麻烦,她当初就该将贺礼毁掉,如此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反正赵锦熙的东西被她唆使李杏儿偷出来了,只要这会儿咬着赵锦熙不放,这把火就烧不到自己身上。 “二妹这是何苦呢,谁不知祖母向来对你疼爱有加,你若是肯认错,祖母一定会念在你年纪轻宽恕你的。”赵锦熙看向赵沁儿低沉道。 赵沁儿见赵锦熙拿不出贺礼,心里越发的有胜算,大步走到赵锦熙面前咬牙切齿道:“长姐何必说些不相干的呢,你这会儿是拿不出给祖母的贺礼这分明就是你的贺礼,你还死不承认!” 赵锦熙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春桃道:“春桃,快将我为祖母准备的贺礼取出来,也好让我这个二妹死心,我原本是想为她求情的,现在看来倒是没有这个必要。” 春桃闻言,连忙将一个包装华丽的锦盒取出来,看到眼前的锦盒时,赵沁儿吓得脸色煞白。赵锦熙准备的礼物早就让李杏儿偷出来了,怎么还能拿出贺礼 赵阮氏黑着脸,冷冷道:“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春桃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待里面的东西展开后,一幅以蝙蝠图案组合而成的金线缂丝寿字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便是我为祖母准备的生辰礼,愿祖母康健常乐。”赵锦熙走到大厅中央,很是恭敬道。 看到这幅寿字图,众人都纷纷称赞赵大小姐有孝心。 赵沁儿做梦也没想到,赵锦熙原来还会留着后手,她现在当真是黔驴技穷了。 “熙儿姐姐如今拿出了给老夫人的寿礼,赵二小姐就来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白采茵盯着赵沁儿质问道。 众人一听这话,看着赵沁儿的眼神越来越鄙视,什么话都让她一个人说尽了,总得给所有人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这一出明显就是她偷盗未遂,临了还想嫁祸别人的戏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沁儿当头一棒,半天都想不出一句为自己辩白的话来。 站在一旁的孟氏见状,连忙从席间走出来,扑通跪在地上,抹着眼泪道:“还望老夫人恕罪,都怪妾身教女无方,这孩子的初心到底还是好的,只是一时病急乱投医。 等事后,妾身一定会教训她的,今日到底还是老夫人您的寿宴,何必为了一个晚辈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孟氏双手伏在地上,话里话外都在提醒赵阮氏,加上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很难让人动怒。 赵阮氏哪能听不出她的意思,今日寿宴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真要闹腾起来,只会让定国公府沦为皇城的笑话。 “念及沁儿此次初犯,今日便不罚她了。”赵阮氏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违心的说道。 孟氏闻言,连忙拉着赵沁儿跪下来给她拜寿。 “老夫人真是如菩萨般慈悲心肠,妾身一定会管教好沁儿,妾身携沁儿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看到孟氏母女如此恭敬有礼,一时之间便不再好说些什么了,毕竟这是定国公府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过多干涉。 赵阮氏看到宾客不再拿此事说事儿,脸上的怒色稍微减了几分。孟氏都已经这么说了,她若是揪着这件事不放,倒是成了没有慈悲心肠,事已至此只好作罢。 见赵阮氏没有怪罪的意思,孟氏赶紧拉着赵沁儿回到席间坐下来,刚才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母女两人这会儿不敢再蹦跶。 赵沁儿死死的盯着赵锦熙,她现在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这个! 孟氏察觉到她的神色,生怕她再惹出什么事端,扯了扯她的袖子,随后给邻桌的孟庄氏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 接着就是赵馨儿和赵云儿给赵阮氏呈现礼物,不过她们礼物相较赵锦鸿兄妹的,就显得寒酸许多,碍于有那么多人看着,赵阮氏挤出一丝笑意,让身边的丫头收下了。 就在众人吃喝尽兴之时,席间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哼唧声,众人寻着声音望去,之见孟庄氏直愣愣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面部表情异常的痛苦。 席间的宾客一见到这个状况,连忙从席间站起身来,团团围在孟庄氏面前。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有毒的汤羹 孟氏放下手中的筷子,扑在孟庄氏的身边,伸手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肩膀,焦急道:“大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差啊” 赵阮氏等人看到诸位宾客将孟庄氏团团围住,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端端的寿宴出现了这档子事情,定国公府很难撇开干系。 尚书府的人就不说了,人家府里还出了一个贵妃娘娘,这孟庄氏但凡有半点差池,今日就有得闹腾。 孟庄氏蜷着身子,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道:“我刚才喝了一口汤羹,肚子肚子疼得厉害,这汤羹里面有问题,吃不得啊!” 席面的汤羹有问题,这还了得!分明就是有心人暗地里做了手脚。 孟氏抱着孟庄氏哭哭啼啼,嘴里不停的唤着她,生怕怀里的人就这么没了。 “我家嫂子身子一向很好,为何会喝了一口汤羹就变成这副样子,这些席面都是大小姐让人准备的,如今出了这种纰漏,大小姐就没有什么说法吗”孟氏抬头看向赵锦熙质问道,一双噙着眼泪的杏眸让人生怜。 在座的各位吃的都是赵锦熙准备的席面,她这话一说出来,引得众人后背发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该轮到自己倒霉了,一双双疑惑的眼睛齐刷刷的落在赵锦熙面前,以求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墨凌云此时正好撞到这个精彩的场面,眉头拧成一团,大步走到赵锦熙身边。 “这事儿还真是够巧合的,本王今日” 不等墨凌云把话说完,赵锦熙就立马制止了他,像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赵锦熙才不愿让他趟这趟浑水呢。 如果让墨凌云出面解决此事,只会让孟氏那伙人得意,让不明真相的人都指责墨凌云是非不分,一味包庇心肠歹毒的赵大小姐。 既然要想抓住狐狸,就瞅准时机逮住狐狸的尾巴,这样比什么都管用。 “相信我,我自有主意。”赵锦熙看向黑着脸的墨凌云,一只手扯着他的衣摆,轻声安慰道。 赵锦鸿站在两人的后面,因为隔着一定的距离,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看他们二人如此亲密,心里就有几分不舒坦。 “靖王殿下这话是何意,我娘家嫂子都变成这副样子了,您却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起身知道你袒护大小姐,那也不能就这般枉顾我家嫂子的性命啊!” 孟氏向来是个懂得借势的,看到赵锦熙这会儿和墨凌云关系如此亲昵,刻意在众人面前提起二人的关系。 经过孟氏这么一提醒,那些原本将注意力落在孟氏两姑嫂身上的人,一下子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赵锦熙二人身上。 看着一脸痛苦的孟庄氏,再看看墨凌云对赵锦熙的态度,众人便相信此事是赵锦熙所为,再说墨凌云又不是第一次袒护赵锦熙了。 “孟姨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怎么说我都无妨,就是不能污蔑靖王殿下的名声。你就算是再想不开,也不要拉着整个定国公府陪葬!”赵锦熙向前走了一步,站定在孟氏面前,俯身打量着她低沉道。 女子衣服心胸坦荡的模样,倒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 让赵锦熙当着众人的面数落了一番,孟氏心中又气又恼,为了能够让赵锦熙把罪名坐实了,她只好将怒气咽下去,面上摆出受了委屈的样子。 “大小姐这是想冤枉死妾身啊,我何时说过污蔑谁的话,分明就是大小姐曲解了我的意思。大伙儿都瞧瞧我家嫂嫂,这都成什么样子了,着实让人心疼。 我家嫂嫂素来疼惜我这个小姑子,如今嫂嫂受了罪,我难道不应该为她说一句公道话吗今日的席面都是大小姐吩咐人着手准备的,大小姐就不该做出解释” 说罢,孟氏的泪水就跟决堤的洪水似的,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赵锦熙忍不住笑出了声,有其母必有其女,赵沁儿果然是她亲生的,跟她这个娘一样喜欢玩弄手段。 “今日的席面的确是我吩咐人准备的,我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赵锦熙低沉道,一双冷目扫了孟氏一眼,让人顿生寒意。 孟氏心中一愣,目光从赵锦熙身上挪开:“我那娘向来是个直性子,不知道拐弯抹角,但凡看到什么不顺眼的,就会说上几句。 那日她在福寿斋说了你几句,大小姐当时就很不高兴,还拿身份来压我娘,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大小姐你何必” 她故意没有往下说,就是引导那些人自己去琢磨,那些人都跟人精似的,难能猜不出她话里有话。 感情是孟家老夫人得罪了赵锦熙,赵锦熙就借着寿宴在吃食上面做文章,给孟家人一个警告 “我可没工夫玩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若是我真的想做些什么,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坟头上的草怕是都有一人高了,哪会有命在我面前蹦跶。” 赵锦熙一脸镇定道,这话丝毫不像是出自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之口,让在场的人都惊愕得合不上嘴。 孟氏闻言,胸口觉得有一团无名火,偏偏这会子又不能当着众人发泄,险些就晕死过去,孟庄氏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长姐敢做就不敢承认吗你没瞧见我舅母一脸痛苦的表情吗你的心肠怎么就如此恶毒,竟然因为逞一时之气,想害我舅母的性命!” 见孟氏沉默不语,赵沁儿只当是她一时败下了阵,连忙蹦跶出来扯着赵锦熙不放,这可是让赵锦熙身败名裂的好机会! 赵锦熙闻言,捂着嘴轻笑道:“二妹与其在这里给我定罪,倒不如给你这位舅母请一个大夫,耽误了救命的时机可不好啊。 还有孟姨娘也是奇怪,你口口声声说孟夫人待你这个小姑子不错,这会儿也没有见你请大夫给孟夫人瞧瞧,果然是口不对心!” 墨凌云听罢,悬在心中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看来赵锦熙早就做好了准备,那些人想凭借腌臜的手段蓄意栽赃,怕是不能够的! 孟氏的脸色一沉,后背直冒冷汗,到底是在撒谎,眼下让人识破了阴谋,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就在她心神不宁时,赵锦熙蹲下身来一把抓住孟庄氏的手,究竟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把把脉就一清二楚。 “小女不才,略通一点医术,孟夫人是不是肚子疼,我自会知晓,若是孟夫人觉得信不过,我大可请大夫过来瞧瞧,那时候就不是你的一张嘴可以说清楚的了!” 只要孟庄氏不是傻子,便能听懂她所言之意,大家都是在皇城底下生活,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这是有意给两家留些颜面,真要把事情闹大了,丢脸的只会是孟家。 看到赵锦熙如此胸有成竹,孟氏硬着头皮道:“我家嫂子如今变成这样,哪有硬撑着说没事儿的道理,那就依着大小姐所言,请大夫过来瞧瞧!” 赵锦熙早就料到孟氏会孤注一掷,沉着脸道:“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别到时候又怪我不留情面就好,咱们就拭目以待。” 她的话刚落下,莲儿就跨着大步走了出去,不用想也是得了赵沁儿的吩咐。 看着挤在大厅中央看热闹的人,席间就显得空落落的,赵锦熙作为东道主,将宾客都请回了座位上坐着,随后看向孟氏姑嫂二人的眼神愈发的得意。 她的这番举动在孟庄氏看来,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孟庄氏真是气急了,连忙从孟氏身上挣脱开,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这就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真是让人开了眼啊,你是金贵的大小姐,应该叫你一声安宁郡主才对!赵老夫人生辰,我们一家人好心进府拜寿,却落得如此下场! 你小心的年纪,就仗着身份草菅人命,当真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我这条命你看不上不打紧,你就没有想过会得罪尚书府和贵妃娘娘吗” 孟庄氏刚才还蜷缩着身子,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这时说话却中气十足,全然没有之前的虚弱感。 赵锦熙看到生龙活虎的孟庄氏,挑眉道:“孟夫人这会子还真是精气十足,刚才就眼瞅着吊着一口气,我还在为你担心这可气万一上不来该怎么办呢。” 孟庄氏一愣,知道自己因为逞一时之气露了马脚,狠狠的瞪了赵锦熙一眼,然后又倒在孟氏的怀里装模作样。 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就瞧见莲儿拉着大夫行色匆匆的赶来。 “快给我舅母诊治,她这样子有好一会儿了,快瞧瞧这是吃了什么东西,一定要医治好我舅母!”赵沁儿扯着大夫的衣摆,一脸着急道。 大夫一路跟着丫环跑过来,气儿都还没喘过来,就忙着给孟庄氏诊治,随后用银针插入那碗汤羹。 待银针取出时,就看到了瞬间发黑的银针,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少人还当场催吐的,生怕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 “大家快看啊,银针变黑了,这汤羹里面分明就有问题,赵锦熙你好狠毒啊,你为何要害我舅母!”赵沁儿高声道,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唾弃赵锦熙。 如今‘真相大白’,就算有墨凌云撑腰,又能如何了,今日可是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她赵锦熙很快就要身败名裂了! 第一百七十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老夫人,如今真相大白,大小姐大小姐她身份尊贵,妾身是拿大小姐没有办法,我家嫂嫂就全凭老夫人为她做主了!”孟氏一个趔趄趴在赵阮氏跟前,当着众人的面放声哀嚎道。 赵阮氏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好好的寿宴频频出事,先是生辰礼出现了差池,后有孟家人吃坏了肚子,今日的寿宴当真是丢尽了颜面! “林大夫可瞧仔细了,孟夫人是因何缘故病倒的”赵阮氏冷着脸看向林大夫道。 林大夫是皇城数一数二的名医,后来被请到定国公府效力,深得全府上下的敬重,平日里谁要有个头疼脑热的,便会请他瞧瞧。 林大夫放下手里的银针,很是恭敬道:“回老夫人的话,孟夫人有此症状,皆是因为这碗汤羹所致,里面放了一些令人体寒的慢性药,食之便会引发肚子疼痛,过了今晚症状就缓解了。” 原来是一种让人体寒引发腹痛的慢性药,众人一听林大夫的话,这才如负释重,他们刚才为了催吐可是受了不少罪呢。 不管汤羹里面有没有毒,赵锦熙用这种手段折磨人就有些心术不正,在座的宾客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席面上的吃食让人动了手脚,这无疑是平地惊雷,赵阮氏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赵锦熙这会儿撞上来正是合了她的心意。 “你费尽心思夺得中馈之权,原以为你是一个机灵的人物,却没想到你是这种心胸狭隘之人!定国公府和尚书府好歹是姻亲,你对孟夫人做下此等下作事,不是让两家人结怨吗” 赵阮氏拍案而起,看向赵锦熙大声怒斥道。 她这么快就盖棺定论,就是想将这个罪名安在赵锦熙的身上,她才不管这件事是否另有隐情。 “凤姑姑,还不快将这个孽障带下去思过,让她对着祖宗们的灵位好好反省,明儿个把人送去尚书府,要如何处置这个孽障,全凭尚书府做主!”赵阮氏的话刚落下,凤姑姑便伸手要来抓人。 就在那只长满褶子的手快靠近赵锦熙的时候,一把匕首‘咣当’一声立在了桌上,吓得凤姑姑那一张老脸拧巴成一团,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赵锦鸿看着桌上的匕首,眉头紧皱,那把匕首直接穿透了桌面,只剩下刀柄立在桌上,一看就是个武功了得之人。 当着众人的面敢如此高调行事的,除了墨凌云也没谁敢如此了,众人一脸震惊的看向他,心中感慨万千:‘靖王这是要将赵锦熙袒护到底了,只要是个聪明人就不该继续跟赵锦熙作对!’ “靖王殿下真是好偏心,林大夫的医术在皇城里面是数一数二的,连他都说汤羹里面有问题,你还要用王爷的身份为长姐颠倒黑白吗”赵沁儿见墨凌云为赵锦熙出头,上前大声质问道。 每次只要墨凌云出面,赵锦熙都会化险为夷,她这次可不能让赵锦熙倚仗墨凌云翻身! “事实真相如何,岂能由得你的一张嘴胡说,她是怎样的人,本王心中自由定论。”墨凌云连个正脸都没给她,大步走向赵锦熙跟前站定。 看着他那双渗着寒意的眸子,不由得让人心惊胆战。 赵锦鸿原本想上前为赵锦熙解围的,见墨凌云如此维护赵锦熙,他便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这个未来妹夫,看看是不是值得托付之人。 “皇叔对熙儿妹妹的事情倒是挺上心的嘛,不过皇叔的情绪难免激动了些,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毫无底线的袒护熙儿妹妹,让她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呢。” 一道谦逊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墨北辰一袭玄色衣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看到墨北辰的那一张脸时,赵沁儿的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四皇子可要为沁儿的舅母主持公道啊,今日之事想必四皇子心中早有答案。”赵沁儿朝着墨北辰走去,一双眸子含着泪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墨北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赵锦熙和墨凌云道:“我与熙儿妹妹相识已久,自是不信熙儿妹妹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既然在定国公府说不清楚,不如就去御书房让父皇定夺。” 孟氏等人巴不得将此事闹大,最好弄得满城风雨,看这个靖王还如何袒护赵锦熙! 孟氏给孟庄氏使了一个眼色,孟庄氏心领神会,开始卖力的装出痛苦的样子,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球。 “如此小事,当真不值得跑去叨扰皇上,就算闹到皇上跟前,吃亏的还不是你们,到时候少不得落下一个欺君之罪,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赵锦熙看向二人冷冷道。 “沁儿没说错,四皇子您快瞧瞧,长姐如今抱上靖王殿下这棵大树,越发的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赵沁儿佯装出害怕的模样,躲到墨北辰身后哽咽道。 赵锦熙白了她一眼,像她这种矫揉造作的人,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抬举了。 “孟夫人今日做戏也差不多了,我已经见识到了你炉火纯青的戏法,就没必要再继续演戏了。这会子我还愿意跟你客客气气的说话,无非就是不想让两家人难堪。” 赵锦熙看向孟庄氏低沉道,要不是怕赵青云这个爹为难,她才不会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 “要论演戏,谁能比得过你赵大小姐呀!你在汤羹里面动手脚的时候,怎么就没顾忌了你倒是对我客气的很,用下了毒的汤羹招待我,我倒要看看皇上会如何惩治你这个恶人!” 孟庄氏狠狠的瞪了赵锦熙一眼,指着她怒吼道。 一想到自己苦命的儿子被皇帝打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闭门思过,孟庄氏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自己膝下就孟朗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原本指望着宸贵妃给他寻一门得力的岳家,将来能够光耀门楣。这下可好了,不仅这辈子仕途无望,整个南宥的官宦小姐都怕是不肯下嫁,那真叫一个恨啊! “昭阳长公主到!” 就在陷入一片僵局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尖鸭嗓,引得众人抬头望去。 太后病逝之后,墨凌霜就鲜少出席这些热闹的场面,她今日会亲临定国公府,倒是有些让人出乎意外。 赵青云连忙出去迎接,席间的宾客纷纷站起身来行礼相迎。 “微臣见过昭阳长公主,公主请。”赵青云将人请进了大厅,安排她上座。 墨凌霜摆了摆手,沉声道:“本公主素来喜欢清静,若不是今日出了大事,也不会过来叨扰。” 她的声音很是柔和,丝毫没有摆公主的架子,不过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定国公府出了大事,怎么会惊动这个公主大驾,不知昭阳长公主会偏袒谁呢 “臣女见过昭阳公主,府中之事叨扰到公主,实属是臣女之过。”赵锦熙上前行了一个礼道。 墨凌霜浅浅一笑,随后走向孟氏两姑嫂。 “听闻赵老夫人寿辰,本公主便命宫里人熬制了这福寿羹送来府上,不成想却让孟夫人受累了,本公主不想让定国公府和尚书府心生误会,故而才走这一遭解释清楚。” 今日之事还真是变化莫测,谁能想到这汤羹竟然是墨凌霜所赠!昭阳公主什么时候对这些小事如此上心了 孟氏两姑嫂吓得不敢出声,她们就是再想将赵锦熙拖下水,此时也断然不敢再说汤羹有毒之事,这可是昭阳长公主所赠之物,除非她们俩不想要脑袋了! 赵阮氏听得一头雾水,走到墨凌霜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不知昭阳长公主何意,这福寿汤” “本公主也是听两位皇兄提起定国公府今日有喜事,想着老夫人寿辰降至,就让人准备了福寿汤送来贵府,母后生前最是喜欢这道汤羹了。 此事都怪本公主擅作主张,平白给定国公府惹来麻烦,还差点令定国公府跟尚书府产生龃龉,本宫在此给你们赔不是了。”墨凌霜很快便将此事解释清楚。 赵阮氏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笑着的脸比哭还难看。 “东西是本公主命人熬制的,理应当着大家的面解释清楚。”墨凌霜看向众人轻声道,说罢便命人拿来一套干净的汤碗,从剩下的汤羹里面盛了一些到碗里。 “公主别”赵锦熙有些着急道,她自是信得过墨凌霜的为人,只是这道汤羹经过孟庄氏之手后,谁能保证这里面就没被动手脚呢。 墨凌霜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放下手中的汤碗,握着她的手道:“无碍,本宫不会有事的。” 随后,墨凌霜松开她的手,端起刚才的汤碗,用汤匙浅尝了一口汤羹,众人吓得脸色煞白,昭阳公主若是有个好歹,定国公府怕是要遭殃了。 孟氏等人看着墨凌霜将那晚汤羹喝完,心里越发的后怕,这会儿竟不知该如何抽身!同样的汤羹,孟家的人吃了有问题,公主吃了却相安无事,明白人一看就知晓是怎么回事儿。 “大家可是瞧仔细了,都是一盅福寿汤,昭阳长公主喝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为何孟夫人却躺在地上哀嚎孟姨娘真是死性不改,变着法儿的想陷害我熙儿姐姐啊!” 白采茵看向孟氏和装模作样的孟庄氏,一脸鄙夷道。她们二人分明就是故意栽赃赵锦熙,只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一百七十一章 闹剧落下帷幕 孟氏让白采茵这么一说,虽然自觉有些心虚,未免引起他人的怀疑,脸上故作镇定,心中暗暗在考虑如何应对今日的场面。 “臣女见过昭阳公主,公主今日前来定国公府,想必也是做了应对之策,如今有宵小试图颠倒黑白,污蔑我熙儿姐姐的声誉,还望公主为熙儿姐姐做主。”白采茵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便走向墨凌霜的面前站定道。 墨凌霜闻言,很是柔和道:“本公主对定国公府今日之事有所耳闻,这道汤羹毕竟是本宫命人送来的,眼下出了差池,我自是要弄个明白,所以就特意带了御医过来,白小姐安心便是。” 她的话刚落下,站在门外的御医就踏进了大厅,朝着孟庄氏等人的方向走去。 孟庄氏虽然想陷害赵锦熙,倒也没胆量真的敢在汤羹里面动手脚,谁没事儿愿意以身试毒呢,她才没有这么傻,刚才不过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演戏罢了。 刚才的林大夫是孟氏提前就打点过的,所以才会帮着她们二人在人前撒谎,宫里的御医那都是效命于皇室的,怎会愿意听她们的摆布,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眼看御医就要靠近之时,孟庄氏不知怎的突然来了精神,从孟氏身上挣扎着坐起来躲过了御医。 “孟夫人这是何意,有毛病就得医治,讳疾忌医可是不好,耽误了时辰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白采茵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一想到孟庄氏嚣张跋扈的模样,白采茵就有些窝火,她这会儿拼命躲过御医的诊治,越发的证实了这二人心里有鬼! 原本有些同情孟庄氏的人,瞧她如此抗拒的模样,心里也开始有些起疑,真要心中坦荡,又有何可惧怕的,分明就是做了亏心事,害怕让人拆穿。 白采茵见她躲躲闪闪,转身看向夏枝道:“夏枝,来者是客,快请孟夫人入座,别让人说咱们怠慢了人家!” 语罢,夏枝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挽起袖子就将孟庄氏的双手握住,任凭她如何挣脱都无济于事。 御医放下药箱,拿了一块娟子搭在孟庄氏的手上诊脉,随后又观其面色,估摸着一盏茶的功夫后,这才起身回话。 “启禀公主,微臣用尽毕生所学,不说能够起死回生,在医术上面也不是泛泛之辈,适才文臣给孟夫人诊脉,再观察她的面色,微臣可以断定,孟夫人并无中毒之症。” 谎言让人当众拆穿,而且还是宫里医术了得的御医,孟庄氏即便是想为自己辩解,也得想想能否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呵,这就很有意思了,孟夫人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是席面上的汤羹出了问题,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难不成真的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就连宫里的御医都瞧不出来 这人呀,说话不要说的太满,否则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圆场了,现在已经真相大白,孟夫人是不是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赵锦熙看着脸色惨白的孟庄氏,忍不住摇头道。 孟庄氏这会儿被吓得半死,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赵锦熙,哪有心思玩弄嘴皮子上面的功夫。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说是汤羹出了问题,随便在其他的菜品里面动些手脚,就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哎,我这个嫂子向来心直口快,兴许是碰巧犯了急症,所以才会有后面的误会,谁没个生病的时候呢。”孟氏见孟庄氏吓得哑口无言,连忙帮着解释道。 赵沁儿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拽了拽用怒目瞪着赵锦熙的孟庄氏,示意她眼下不是对付人的时候。 像她们如此拙劣的把戏,谁都能看出来有端倪,再继续跟赵锦熙纠缠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们几个,更何况后面还有墨凌云和墨凌霜两尊大佛,这两位不是她们能够惹得起的。 “昭阳长公主恕罪,臣女的舅母恰逢身体不适,所以才闹出这些误会,绝非有心之过。今日还得多谢公主出手,此事才能够得到圆满解决,恳请公主宽恕臣女的舅母。” 赵沁儿看向墨凌霜很是恭敬道,言语间近乎恳求,她那娇滴滴的声音倒是让人有些不忍心拒绝。 墨凌霜向来都是喜欢无忧无虑,不喜欢掺和这些事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锦熙冷冷的扫了赵沁儿一眼:“二妹说的是了,今日若非是公主出面,此事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正是因为弄清楚了头绪,才更要揪出幕后之人,毕竟她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说罢,她将墨凌霜请到上座,随后冷目对上孟氏等人道:“公主心慈,故而没有治罪于你们,不过这可不是你们心存侥幸的借口。我记得林大夫当着大家的面,亲口说孟夫人是喝了汤羹病倒的。 我年纪轻,不过记性还不差,刚才那碗汤羹在银针试毒后,那可是立马就变黑的。有一点让我想不明白,同样都是一盅汤羹,为何昭阳公主无碍,孟夫人就病倒了呢” 在御医给孟庄氏诊脉的时候,林大夫就吓得后背直冒冷汗,现在让赵锦熙说到了关键,他的一双腿不听使唤的就跪了下来。 “都怪老夫,是老夫对不起大小姐,大小姐就当我良心被狗吃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还望大小姐能够饶恕我的一时之过!”林大夫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被击垮,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的缘由。 孟氏看到这个林大夫如此贪生怕死,气得咬牙切齿,生怕这个老东西说了不该说的话,将自己拖下泥水。真要如此的话,那她这些年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赵锦熙将孟氏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侧着头看着林大夫道:“这件事若是只牵累到我身上,我倒是不介意饶了你,要怪就怪你胆大包天,昧着良心让公主受累,你觉得你躲得过去吗” 人在面对生死一线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害怕,林大夫悻悻的侧着脑袋看向孟氏等人,不等他开口说话,就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当场就掉了一颗后槽牙。 “真是一个良心狗肺的东西,定国公府待你不薄啊,当初念及你医术了得,抬举你在府上为贵人们医治,没想到你却是一个黑了心肝的玩意儿。 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眼看着你要大祸临头了,是不是想着想给自己脱罪,胡乱指派一个人给你顶罪我告诉你,你就别做梦了!” 孟氏在林大夫供出自己之前,抢先跳出来把人骂得狗血淋头,林大夫原本还在心里犹豫是否要供出孟氏,谁知就这般挨了她一个巴掌,嘴里都是腥甜的味道,此时一脸幽怨的盯着她。 “蒋姨娘这是想让我为你背了黑锅吗你刚才若是不那么对我,或许我就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面。既然你不仁,就莫要怪我不义,你精心布的局,为何要让我来担干系” 林大夫当场怒声道,他可不会再糊里糊涂的给孟氏当替罪羊,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心肠恶毒之人。 奈何他刚才诬陷赵锦熙,说汤羹里面被人动了手脚,在场的人根本就不敢相信他的话,谁知道这个老头儿是不是嘴皮子一抬耍心眼儿呢。 孟氏对林大夫的攀咬很是满意,忍不住冷笑道:“你休想挑拨我和大小姐之间的关系!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我这么做能讨到什么好处 且不说夫人对我的恩情,这些年我一直将大小姐视如己出,疼她都来不及,我怎会与你这种人为伍,去陷害大小姐,你为了撇开罪责,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看她一脸坦荡,众人只当是林大夫信口雌黄,急着乱咬人,此事再次陷入了疑团。 作为一名大夫,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谁吃撑了会去陷害定国公府的嫡小姐,那不是平白给自个儿惹来一身骚吗 赵锦熙眯着眼看着孟氏的精彩演出,她一向是很看好这个女人的演技。只怪这个林大夫太蠢,上了孟氏等人的贼船,这会儿急着想下船,怕是不能够了。 “真是岂有此理,定国公府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来人啊,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关起来,我今日要亲自来审,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赵阮氏不是一个糊涂的,眼下事情如此清晰明了,她要是再看不出什么来,那就算是白活这些年了。 她现在站出来说话,只是不想让外人看了定国公府的笑话。 赵青云对赵阮氏的做法也表示赞同,吩咐姚磊把人拖下去,这场闹剧才算是落下帷幕。 要不是定国公府闹出事情,墨凌霜压根不会出现在赵阮氏的寿宴上,瞧着事情得到了解决,她便不愿再做停留。 “既如此,本公主就先回宫了,本宫在此恭贺赵老夫人生辰快乐,今日多有叨扰,还望老夫人不要介怀。” 赵阮氏见她要走,也不好挽留,毕竟府上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还险些将昭阳公主牵涉进来。要不是这个公主宽容大度,定国公府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众人将墨凌霜送到门口,赵锦熙看向赵青云等人道:“爹爹和祖母先回去,我亲自送公主出府。” 说罢,她便扶着墨凌霜走出大门,墨凌云紧随其后。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觅得有缘人 墨凌霜对赵锦熙多少有些耳闻,打心眼里喜欢像她这样真性情的女子,这一路上都拉着她的手有说有笑。 “赵大小姐不似别的官宦小姐扭捏作态,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赵大小姐得空的时候,不妨到本宫那里坐坐。”墨凌霜向来喜欢清静,今日却主动提出邀请,可见是真的对眼前的女子心生欢喜。 赵锦熙闻言,笑道:“多谢公主,臣女定会去公主府上拜谒。” 不知不觉就到了靖王府门口,墨凌云一路上都没说话,都差点忘了有他的存在。想着墨凌云在场,墨凌霜便让赵锦熙先行回府。 刚抬脚走了几步,赵锦熙就撞见了赵锦鸿,只见他一双眼睛盯着墨凌霜发呆,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些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却又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大哥怎么也跟来了,我都没有发现。我们还是先回去,昭阳公主和靖王想必有家常话要说。”赵锦熙拽着他就往回走。 墨凌霜抬头正好瞧见转身离开的兄妹俩,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我还以为皇兄打算孤独终老呢,几年未见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真是难得。”墨凌霜看向墨凌云轻笑道。 让人说中了心事,墨凌云显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轻咳了几声:“我这不是想让皇妹认识嘛,瞧你说的。” 墨凌霜在定国公府的时候,就看出了墨凌云对赵锦熙有意,否则她这个皇兄怎会出面袒护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再加上在上次的接风宴上听过一些二人的传闻,所以对此事就见怪不怪了。 “看得出来,赵大小姐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姑娘。”墨凌霜轻声道,“皇兄既然已经觅得有缘人,就应当珍惜才是,早些让人家安心。” 墨凌云嘴角上扬,“眼下还不是时候,待时机成熟后再说。” 难得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墨凌霜的眼底满是笑意,不过心里却有很多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生在皇室,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的确是一件不易之事。 送走了墨凌霜,墨凌云想到定国公府今日发生的事情,便忙不迭的赶回去。 寿宴上闹出那么多的风波,宾客们便无心再继续待下去。好好的寿宴让人给搞砸了,赵阮氏自然是窝着一肚子火。 她原本是想从林大夫嘴里套话,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自己的寿宴上做手脚,谁知身边的婆子过来传话,说那个林大夫服毒自杀了。 林大夫一死,今日之事便成了无厘头的悬案。 所谓的服毒自杀,不过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那个林大夫之前还拼命的求饶,为何转眼就想不开寻死,分明就是幕后之人不想让他开口供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虽说在林大夫那里断了线索无从查证,不过今日的寿宴之所以状况不断,归根结底还是因孟氏和赵沁儿所起,赵阮氏便让她们母女二人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这种惩治还算好的了,今日要换做赵锦熙,恐怕就不只是罚跪。 赵阮氏不是气孟氏母女在寿宴上捣乱,而是最后没能将赵锦熙拉下水,所以才会大动肝火惩治了她们。 锦绣苑。 赵锦熙坐在院中品茶赏花,看样子心情很不错,所以就没有去找杏儿的麻烦。说起杏儿这个丫头,还多亏了她帮着赵沁儿偷取那幅画,不然寿宴上的戏还不知该如何唱下去呢。 杏儿作为孟氏的眼线,一直潜伏在锦绣苑中,监视着赵锦熙的一举一动,这样的人物早晚都得物归原主! 兴许是有些犯困了,这几日忙着跟孟氏那些人斗智斗勇,有好些天不曾好梦,难得有个浮生半日闲,就在藤椅上小憩了起来。 两个丫头见她睡着,不忍心叫醒她,便回屋找了一件披风给她盖上,然后坐在石凳上守着。 此时夜幕四合,院中的枝叶宛若展翅的蝴蝶在月光下随风起舞,树叶拂过女子的脸庞。 墨凌云趁着夜色,出现在院中,他进来时悄无声息,两个丫头都没发觉他是几时进来的,还是春桃抬头的时候才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春桃很是乖巧,扯了扯夏枝的袖子,示意她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墨凌云坐在离藤椅最近的石凳上,女子今晚未施粉黛,一袭白衣,头发只是用白玉簪随意别着,其余的头发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看着眼前的女子,墨凌云心中一动,用手摸了摸她额前的头发,月光落在女子的身上,空气中还夹杂着头发的清香,让眼前的人儿越发的美好。 “嗯”感觉到有人摆弄她的头发,赵锦熙慢慢睁开了眸子,正好瞧见墨凌云落在自己额前的手掌。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赵锦熙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只是将他的手从额前放下来。 因为是从睡梦中清醒,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略有些许妩媚,让人听了不由得失神。 “你今晚是来教我练剑的”赵锦熙靠在藤椅上,伸手打了一个浅浅的呵欠,看向墨凌云轻声道。 墨凌云一时失神,顿了顿才摇头笑道:“不是。” 话毕,院子里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只听到树叶沙沙作响。 “我今晚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最近两日手里有些事情要处理,忙完手里的事情就会回来,到时候”良久,墨凌云才开口道,眸子里满是笑意。 “我都多大的人了,你有事儿只管去便是,我又不是小孩儿,看不见人还哭鼻子。”赵锦熙看他说话怪怪的,忍不住笑道。 墨凌云听到她的笑声,瞬间有就有一种不想走的冲动,身子忍不住前倾靠了过去,赵锦熙让他这个举动吓了一大跳,半天没缓过神来。 “你你这是”赵锦熙红着脸道。 墨凌云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莽撞,就没有将心里的话说话来,伸手摸了摸女子的发梢。 “等我。” 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后,他便起身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赵锦熙的脸红得就像是苹果,墨凌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子说话如此扭捏的,就像是一个娇羞的女儿家似的。 她现在懒得去揣摩对方的心思,拍了拍红扑扑的脸颊,便径直走进了屋里,正好瞧见往窗外偷看的两个丫头。 “小姐,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顺便吹吹风,那个不知靖王和小姐都聊了些什么,说给我们听听呗。”夏枝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赵锦熙,这会儿她哪会轻易错过。 瞧这丫头高兴的模样,要不是害怕让其他人听见,怕是早就大声嚷嚷起来了。 赵锦熙见状,伸手捏了捏两个丫头的小脸:“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两个丫头闻言,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只好带着好奇心进入了梦乡。 相比锦绣苑的一片和谐,月桂院的人就有些心浮气躁,这会子还正是灯火通明。孟氏母女被赵阮氏惩治了一番,还让赵青云叫去书房训话,哪有心思入睡。 “娘亲,难道我们就该忍气吞声吗我实在是不甘心啊!”赵沁儿看着眼前红了一片的膝盖,忍不住发起牢骚。 原本她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谁知那个赵锦熙每次都那般好运,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她精心布置的局,到让自己沦为了笑柄。 孟氏用热水给她敷上,随后用棉布沾了些药酒,在她的膝盖处打圈儿。 “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们断然不能让她有喘气的机会,瞅准机会捏住她的咽喉,方可制胜!”孟氏一脸阴沉,咬牙切齿道。 赵沁儿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一时愣住了:“娘亲,你打算怎么做” 孟氏收起脸上的狠厉,露出和蔼的表情道:“沁儿放心,一切有为娘呢,你就不要管这些事情了。你祖母最是喜欢烧香拜佛,明日就是你表现的机会。” 赵沁儿一听到赵阮氏,心里就有些不待见,那个老太婆可是罚她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呢! “娘亲这是何意,你难不成想让我去讨好那个老虔婆吗祖母最近没少数落我,看着她那张脸就瘆得慌。 说起这件事来,还都怪那个赵锦熙,要不是那个贱人,祖母就不会那么对我,我恨死赵锦熙那个贱人了,我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赵沁儿越说越激动,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孟氏见状,伸手在她的后背安抚道:“沁儿放心,你的前程娘自会为你打算,你可别犯糊涂,跟不相干的人计较,你是定国公府尊贵的小姐,不是什么刽子手。” 赵沁儿趴在孟氏的怀里,闭上眼睛哽咽了几声,慢慢陷入沉睡。 翌日。 赵沁儿提着熬好的参汤给赵青云送去,随后又去福寿斋给赵阮氏请安,她原本是不屑做这些事情,还是孟氏昨晚哄了许久,她才愿意乖乖的照做。 为了能够让自己站稳脚跟,她暂时只能这么做。 用过早膳之后,赵锦熙等人也去了福寿斋请安,虽然跟那些人撕破了脸皮,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知道母亲今日会去祈福,我早早的就让人打点好了,午饭之后便能出发。”赵青云看向赵阮氏道。 赵阮氏为人尖酸刻薄,不过对神佛向来是敬重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寺院祈福,盼望自己来世还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寺庙起火 赵阮氏摆了摆手,看向赵青云道:“我每年都会去伏龙寺,没什么可担心的,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安排的。” “母亲这次去伏龙寺,想必会住上几日,不如带上几个晚辈跟着,这样也能给你老解解闷。”赵青云想借此让赵阮氏和赵锦熙两人多亲近亲近,这样也好缓解祖孙俩的矛盾,所以便提议道。 不过他也不好指名道姓,只好把话说得含糊些,让赵阮氏自己做决定。 赵阮氏闻言,沉思了片刻道:“除了馨儿,其他人都随我去伏龙寺祈福。馨儿这孩子身体弱,就让她好好待在府中,别出去过了病气。” 听了她这番话,赵馨儿气得咬牙切齿,她自己的身子好着呢,还不是这个老太婆胡诌的瞎话,分明就是觉得她脸上的伤碍眼,于定国公府没有了价值,成了老太婆的弃子! “锦鸿,你是家里的长子,就要尽到做大哥的责任,爹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能陪同你们一起前去,你好好照顾你的妹妹和祖母,万事小心。”赵青云拍着赵锦鸿的肩膀嘱咐道,脸上都是充满慈父的笑意。 看到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儿子,他心中很是欣慰,可惜这一切孩子的母亲看不到了。 “爹爹尽管宽心,儿子会照顾好祖母和几个妹妹的。”赵锦鸿保证道。 午膳之后,因着天气炎热,众人便在府中午睡了片刻,随后便收拾了行装准备出发。 一向喜欢排场的赵阮氏,不知是什么缘故,并没有指派多少人出门,只是让下人准备了两辆马车,随从由三十几人减至十五人。 赵馨儿没去伏龙寺,薛姨娘就留在府里陪着,孟氏母女自是要跟着赵阮氏的,赵锦熙兄妹便让赵云儿同乘一辆马车。 伏龙寺就在城郊,只是寺庙地处险要,一行人从山脚行至伏龙寺,就要耗上两个时辰。 赵阮氏上次来伏龙寺,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眼下她年过花甲,身子骨早就不比从前,等到抵达伏龙寺的时候,天色早就沉了下来。 在来伏龙寺之前,定国公府就命人送了帖子,因为赵阮氏每年都会吩咐下人来寺中添香油钱,故而这里的主持与定国公府的人相熟,这会儿正在寺外候着。 见到一行人上山,主持便让弟子领着赵锦鸿去了西厢房,其他女眷就住进了东厢房。 下人收拾好房间之后,众人便在寺中吃了些斋饭,随后跟着赵阮氏对着神佛参拜,听了一会儿经文这才回到屋子歇息。 明日要起个大早,所以一行人一回屋便睡下了。 孟氏此时还无心睡眠,这会子在屋子里面踱来踱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今晚乌云遮蔽,寺院中漆黑一片。 不多时,一个身着僧袍的和尚瞧瞧潜入东厢房,很是谨慎的往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走向孟氏的门前,用手有节奏的轻扣了四下。 孟氏听到门口的暗号,连忙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见四下无人才向和尚道:“拿着,别让人发现了。” 临了又交代了几句,便打发那个和尚离开。 翌日。 赵阮氏便带着众人祈福诵经抄写经文,赵锦熙作为现代人,自是对这些不怎么上心的,不过为了打发时间便做得有模有样的,倒也是令人心平气和的地方。 等赵锦熙从佛堂出来的时候,早已是夜幕四合了,因为天气的缘故,总让人心里闷得难受。 一整日待在佛堂里祈福,这会子早就腰酸背痛了。洗漱完毕后,她一着床便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赵锦熙突然觉得屋子里像蒸笼似的难受,衣裳都让后背的汗水浸湿。待她睁开眼睛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寺庙着火。 她现在没工夫去想寺庙着火的原因,只好快些走出房间,否则怕是要葬身火海。就在她走近房门的时候,才发现火势太大,根本就逃不出去。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冲出一条生路,好在茶壶里面还有些水,她提起茶壶将水从头上泼下来,随后捂住口鼻硬着头皮冲出火海。 火势实在太猛,刚才逃出来的时候,胳膊处瞬间有些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她冲出火海之时,正好碰到一个黄袍和尚,手里提着一个水桶,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犹豫了半晌才上去扶住赵锦熙。 “赵小姐,贫僧见此处火光一片,便来查看一番,贫僧见火势太大,正想着提水来救火,女施主不如先随贫僧去大殿稍作休息,此处不宜久留啊。”黄袍和尚有些着急道。 在冲出来的时候,赵锦熙吸进了一些烟雾,整个人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等她说些什么,就让那个黄袍僧人带出了东厢房。 不知走了多久,赵锦熙的额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这才发现这条路有些不对劲。 她用力甩开黄袍僧人的手,目光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和尚道:“这可不是去往大殿的路,你究竟想干什么” 黄袍僧人闻言,沉默了半晌,并没有急着说话,然后转身走了几步,不怀好意的看向赵锦熙。 赵锦熙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那人竟是被皇帝打发到伏龙寺的孟朗,果然是冤家路窄! “多日不见,赵大小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当你有多高贵呢,如今还不是像丧家犬一样!今日落到我的手里,你就别想活命!” 孟朗突然大笑道,恶狠狠的瞪着赵锦熙,那目光恨不得要把人生吞活剥了,“想这么轻松的赴死,倒是便宜你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说罢,他便迅速逃离了现场,沿着一条不明小路躲开了。 赵锦熙仔细打量着四周,眼下一片漆黑,月光忽明忽暗,根本就看不清楚方向,这里的环境她也觉得很是陌生,不像是在寺庙里,只好靠在一块石头上歇脚。 东厢房无缘无故就发生大火,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那个幕后之人分明就是冲着自己的性命来的! 正在她猜想幕后之人是谁的时候,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朝着她的方向厮杀过来。 看着几个黑衣人的身手,那真的是招招致命,要不是赵锦熙闪躲的快,怕是早就命丧于此了。 还好她跟着墨凌云学了点皮毛功夫,反应比之前快了许多,不说能够让敌人毙命,也足以保命。虽说躲过了要害,她的身上还是免不了受伤。 赵锦熙拼劲全力往前面逃脱,前面却是悬崖峭壁退无可退,她险些就要跌入深谷,脚下的石块从悬崖落下,好一会儿才听到回声,这要是落下去,怕是没命活着。 她转身看向那几个穷追不舍的黑衣人,当真是退无可退。 东厢房起火,惊动了伏龙寺的僧人,赵锦鸿听到动静匆匆赶到现场,靠近赵锦熙的那一处房间早已火光一片。 赵锦鸿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急着就要往里面硬闯,被身后的丁山一把拦住。 “大公子,火势太大,危险!”丁山何尝不知他救妹心切,只是就这般冲进去救人,兄妹两个都会葬身火海。 况且瞧着这火势,赵锦熙断然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被丁山死死拽住的赵锦鸿忍不住大喊了一声,那声音满是绝望。 “这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火来人呀,大小姐的房间走水了,大小姐可要平安无事呀。”孟氏这会儿才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假装嚷嚷起来。 听到她的这一声嚷嚷,赵锦鸿越发担心赵锦熙的安危,挣扎着要救人。 孟氏就是想要赵锦熙的命,如果能够将赵锦鸿这个嫡子一并除掉,那何乐而不为呢,定国公府的一切便会牢牢的握在她们母女手中,这正是孟氏所期盼的。 这样谁都不会对赵锦鸿兄妹的死因产生怀疑,她手里反正都是干干净净的。 “你给我松开,我要进去救熙儿,早晚就来不及了!”赵锦鸿拼尽全力,将丁山撂倒在一旁,抬脚就要冲进去。 刚走了几步,他便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死死的抱住,转身一看就看到赵云儿泪流满面的样子。 “大哥三思呀,长姐并不在屋里,你千万别进去啊!”赵云儿生怕他一时冲动冲进火海救人,急忙叫住他。 赵锦鸿听她这话,先是一愣,用手握着她的肩膀不停的摇晃。 “你是说熙儿不在屋里,怎怎么回事你为何能够肯定熙儿不在屋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赵锦鸿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不可置信道。 赵云儿见赵锦鸿如此着急,为了打消他的疑惑,便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我适才出来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一块手帕,这是长姐的手帕,我断然不会认错的。” 赵锦鸿看着眼前的手帕,这手帕他认得是赵锦熙的没错,可他却不敢拿自己妹妹的性命开玩笑,万一这块手帕是在之前落下的呢 “救命救命啊,快来人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和尚踉踉跄跄的跑向东厢房,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小师父,到底有何事”赵云儿见状,一脸疑惑道。 小和尚有些害怕,哽咽道:“我适才起夜的时候,正好瞧见一个女施主被人追赶,那人样子可凶了,我实在有些害怕,一直等那人走了之后才出来。” 赵锦鸿闻言,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让一个和尚在前面带路。孟氏眉头紧锁,心想赵锦鸿莫要坏了她的大事,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小和尚,回屋披上一件衣裳也跟着去了。 在没有看到赵锦熙的尸体之前,她断然不能掉以轻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 操办葬礼 待赵锦鸿等人抵达寺庙后山时,赵锦熙被几个黑衣人逼到悬崖边。 “熙儿!”赵锦鸿看着不远处的悬崖峭壁,心中一紧便叫喊道。 黑衣人见有人过来,伸手就将赵锦熙打落至山崖,赵锦鸿瞳孔一缩,发疯似的跑向悬崖。 “妹妹!”赵锦鸿悲痛欲绝道,可惜只听到女子的一声惨叫,便没有任何的回应。 其中一个黑衣人瞅准赵锦鸿心神恍惚,带着几个黑衣人逃离了现场。后面跟来的那些人见状,整个人都吓得魂不附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赵锦熙跌入悬崖! 赵阮氏大抵也是吓坏了,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亏得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她转身看了一下孟氏,心里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虽说她不待见赵锦熙,倒也没有想过要这个孙女的性命,无非就是想让赵锦熙对她俯首帖耳罢了。 意识到赵阮氏怀疑的目光,孟氏连忙掏出手帕,抹了抹眼泪,就跟死了自己的女儿似的,哭得那才叫一个情真意切。 伏龙寺的主持得知了赵锦熙坠崖的事情,一颗心悬在半空,定国公府的嫡小姐命丧于此,传出去多少会对寺庙有所影响。 寺庙中其他的香客听到了动静,纷纷跑到后山来一探究竟,找了其中一个和尚打听才知道今晚出了大事。 赵锦熙坠崖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皇城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赵青云听闻了这个噩耗,连忙命人驾车赶往伏龙寺,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去后山,盯着悬崖伤心欲绝。 镇国将军府的人自然也知晓了这个噩耗,白陈氏听闻此事后,当场就哭得昏死了过去。白云川父子骑着快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赵青云和赵锦鸿瘫坐在地上。 “爹,我们得想法子把熙儿找回来,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我们都要将妹妹带回家。”白绍康瞧着眼前的深不见底的悬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道。 虽说结果可能会有些不尽人意,那也得想法子把人找回来,好过被野兽果腹得好。 白云川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才缓过神来,大步走向主持面前站定。 “快告诉我们如何下山!”白云川扯着主持的衣领吼道,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赵锦熙坠崖的事实,他的脾气相当的暴躁,根本就无法冷静。 主持提心吊胆了一宿,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身子不由得颤抖了几下。 “这位施主,若是若是有法子,贫僧怎会不救女施主呢,你你看着悬崖峭壁的,根本就无路可走啊。”饶是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主持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不利索了。 得知这个结果,白云川气得要死,扯着主持的衣领正要逼问的时候,让白绍康拦了下来。 都说做戏得做全套,孟氏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就装作一副痛苦的模样,踉踉跄跄的走到悬崖边上,哭得一双杏眼都肿胀了。 “公爷,妾身知道你心疼大小姐,妾身又何尝不是呢,大小姐到底是在妾身身边长大的,只是逝者已逝,您得保重身体啊。大小姐向来孝顺,定人不忍您为她伤心的。” 孟氏匍匐着身子,跪至赵青云身边,拉着他的手哭道。 赵青云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对这些话没有任何反应,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白云川听到孟氏在一旁哭哭啼啼,上去就狠踢了一脚:“你个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的,我家外甥女福大命大,你在这里哭什么丧!” 孟氏让人平白无故的踢了一脚,心里是又气又恼,不过一想到赵锦熙很快就要沦为野兽的盘中餐,她心里就很是得意,都懒得跟这个大老粗费口舌。 那个赵锦熙不是挺能耐的吗,眼下不也死无葬身之地了但凡挡了她路的人都得死,想想心里就痛快! 镇国将军府的人不肯放弃,白绍康跟着手底下的人四处寻找通往悬崖的路口,结果一无所获。 对于赵锦熙的死,自然就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就在众人望着悬崖黯然伤神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声音回荡在耳边很是凄凉。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墨凌云一脸疲惫,拖着沉重的步子向悬崖处走来。想到墨凌云之前对赵锦熙的态度,倒也不奇怪他为何会这副表情。 原本挤在一起的人群很是自觉的让开了,墨凌云看着眼前的悬崖峭壁,心痛得无法呼吸。他不过就是出去了几日,心爱的女子就与自己天人永隔了 秦昊一路跟着没有说话,眼神最后落在了几具尸体上面。待他前去查看,才知晓这几人皆是死于冰魄针之下。 他小心翼翼的将毒针取出来递到墨凌云面前,那些冰魄针是墨凌云送给赵锦熙的礼物,上面的毒是赵锦熙之前淬上去的,说是可以真大杀伤力。 看到墨凌云阴鸷的眼神,秦昊忍不住哆嗦了几下,他这是第二次看见这样可怕的神情,一次是为了能够班师回朝见太后最后一面,一次就是为了赵锦熙! 他顿时有些心疼自家主子,每一次都与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擦肩而过,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女子都还没有来得及互诉衷肠,就这般天人永隔 “主子,赶了这么远的路程,您先回府合合眼,属下一定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秦昊害怕墨凌云接受不住打击,连忙上前劝说道。 墨凌云因为要事在身,前几日就出了皇城,原本要等明日再动身的,在收到赵锦熙遇险的消息时,便打点好手里的事情,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他在悬崖边站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感受着那一股凉风,心里空落落的。 “为什么会这样”他自顾自的说道。 他那天晚上很想告诉赵锦熙,等自己忙完手里的事情就会娶她,没想到最终却成为了遗憾。 “主子,我们先回王府。”看到喃喃自语的墨凌云,秦昊再次轻轻唤了一声。 “不,她不会离开我的,她不会的!”就在秦昊的话刚刚落下的时候,墨凌云突然失控道,就跟着了魔似的跳下了悬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惊愕,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人影,悬崖下边烟雾袅袅。 “王爷!”秦昊用尽全力大声喊道,除了自己的声音,再也没有半点回应。 赵锦熙跌落悬崖已经够伤心的了,这会儿子墨凌云莫名其妙的跳了下去,这是在为她殉情吗 主持见状,当场就翻了白眼,昏死了过去。无论是赵锦熙,还是墨凌云,这两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一个是皇帝册封的安宁郡主,一个是皇帝最疼爱的兄弟,眼下两人都葬身后山,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皇帝岂会饶了他们这些和尚 就算不要了他们的命,也少不得罚去苦寒之地做苦役,那日子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还不如给一刀来得痛快。 “这件事,怕是越来越复杂了。”白绍康一想到事情的后果,忍不住低沉道。 定国公府嫡女命丧悬崖的事情已经够轰动的了,如今又传出墨凌云命丧伏龙寺,整个皇城的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皇帝和昭阳公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晴空霹雳。 墨凌齐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生生吐了几口鲜血,红着眼睛让人去后山寻人,交代了几句后就昏死了过去。他一直将这个弟弟当作自己的孩子疼爱,甚至远胜过其他皇子公主,又如何不伤心呢。 墨凌霜听闻了此事后,大哭了一场,身子也跟着拖累了不少,他们作为龙凤兄妹,年纪最接近,最是知晓彼此的心意。 宫里派出了好几波人马,都无功而返,只能硬着头皮回宫复命。墨凌齐虽然大失所望,也只好作罢。 白陈氏见宫里派出的人都无功而返,只好接受了外孙女不在人世的事实,赵阮氏受了些惊吓,在屋子里躺了好几日。 定国公府的人间白陈氏松了口,便张罗起了赵锦熙的丧事,而这件事自然由孟氏操办。 为了打消众人的疑虑,孟氏在赵锦熙的丧事上可是下了血本,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把那些外人看得瞠目结舌。 不过就是一个死人而已,她自然不会在这档子事儿上面吝啬,定国公府的一切到头来都是她们母女的。至于那个赵锦鸿,傻小子一个不足为患! 墨凌齐死死的瞪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任凭他们如何说,他都不肯拟旨将墨凌云的死昭告天下,他不信自己的弟弟就这么死了。 皇城最近的气氛很是低沉,不是在靖王府吊唁,就是在定国公府吊唁的路上。 赵青云经历了丧失爱女之痛,整个人都不好了,留在屋子里养病,府中大小事宜都让孟氏操持。赵锦鸿对于妹妹的死,一直心存内疚,跪在祠堂里对着白静兰的灵位自责。 他早该上心些的,为何那碗要如此大意! “啧啧啧,瞧瞧这排场,真是越看越讲究,哪能是我们这些俗人能够消受的呀,要不是看着门前的白灯笼,我当是哪门子喜事呢。” 孟氏忙得脚不着地,招呼着来来往往前来吊唁的客人,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就看到了孟庄氏。 她这个嫂嫂向来嘴上没有一个把门的,生怕孟庄氏说错了话,便给了孟庄氏一个眼色,她现在好不容易把持着定国公府的一切,断然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面让人抓住把柄。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解救两个丫头 “大嫂,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孟氏挽着孟庄氏的手低沉道。 谁不知孟庄氏跟赵锦熙是死对头,这会儿登门吊唁,还真不是孟庄氏的做事风格。 孟庄氏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好兆头,我当然要过来瞧瞧了。赵锦熙把我儿害得那么惨,我不能把她怎么样,自有老天爷收拾她!” “谁说不是呢,可见平日作恶多端,是要遭天谴的!”孟氏冷冷道,跟人前伤心的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们姑嫂二人在旮旯角说说笑笑,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大小姐也是能让你们编排的吗” 此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这姑嫂二人猛地一回头,就对上了夏枝的怒目。 横竖赵锦熙已经死透了,孟氏自然不会将一个丫头片子放在眼里,狠狠的瞪了夏枝一眼。 “吓我一跳,原来是一条乱叫的疯狗啊!我们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赵大小姐罪孽深重,遭了天谴!”孟庄氏没好气道。 夏枝见她口无遮拦,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点着了,挽起袖子就甩了孟庄氏一个耳光,嘶声力竭道:“我家小姐还轮不到你来指摘,你个满嘴喷粪的东西,少用你的污言秽语侮辱我家小姐的耳朵!”t 说罢,她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流淌,目光狠狠的盯着孟氏二人。 孟庄氏让一个丫头打了一巴掌,哪能就此罢休,等她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夏枝的头发,对着眼前的小脸就是一顿毒打。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家小姐都死透了,还敢在老娘面前逞能,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她转身对身边的丫头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丫头心领神会,对着夏枝的肚子猛踢了几脚,时不时还用手拧胳膊和大腿。 纵使再厉害的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只有让人拿捏的份儿。 前来吊唁的人听到了动静,纷纷赶来凑热闹,孟庄氏听到脚步声后,立马与夏枝保持了距离,顺势瘫坐在地上哭闹。 “都快来看看啊,赵大小姐身边的丫头打人了!纵使赵大小姐跟我有些过节,我也不会真的跟一个小辈计较,更何况她如今不在了。 我听说赵大小姐遭遇不测之后,就来府上吊唁,谁知这个丫头对我恶语相向,我不过就是说了她一句,这丫头就动人推我” 过来围观的人瞧着哭哭啼啼的孟庄氏,都透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倒是夏枝平白让人误会一场,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府上丫头不懂事,还望诸位莫要怪罪才是。这丫头打小就在大小姐跟前伺候,如今大小姐遭遇不测,难免因为难过而情绪失控。” 孟氏上前跟众人解释道,丝毫没有责怪下人的意思,倒是给自个儿挣得了好名声。 “夏枝从昨晚就没有休息,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她可是大小姐身边的人,你们要留心些才是,断不可怠慢了,快带她回锦绣苑。”孟氏看向两个婆子道,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婆子们将夏枝强拉进锦绣苑,等没有了外人,孟氏先前的假面立马就撕了下来,抬脚就将夏枝踢倒在地上,眼神里都是鄙夷之色。 “不过就是一个贱婢,还能骑到主子头上不成!”孟氏狠狠的啐了一口,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赵锦熙的屋子,让人将柜子里的东西都捯饬了出来,扔到院子里堆成了一个小山堆。 其中一个婆子手里拿着火折子随时待命,看样子是要将赵锦熙的东西都化为灰烬。 “这些都是我家小姐的东西,你没资格动它们!”看到婆子手里拿着的火折子,夏枝连忙冲到那些东西面前,指着孟氏呵斥道。 春桃看到院子里的人翻箱倒柜,着急跑来院子护着那些东西。 “我没资格动这些东西我今儿个 就动这些东西了,你又能奈我如何”孟氏说罢,扬起手就给了夏枝一个巴掌,“我可是一番好意,大小姐眼下尸骨无存,总得给她捎带些东西去。” 夏枝才不信孟氏说的这些鬼话,说什么都不让那些人碰赵锦熙的东西,奈何对方人手太多,很快就被那些人控制了起来。 孟氏狠狠踹了她一脚,一只脚踩在她的后背上冷笑道:“我劝你们还是趁早识时务些为好,你家主子已经一命呜呼了。 良禽择木而栖,你们若是肯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条活路。若是你们非要与我作对,那就怪不得我了!” 如今少了一个对手,她就没有之前那么多的顾忌,脸上都是毫不遮掩的野心。 夏枝死死的盯着她那一张虚伪的面孔,冷冷道:“你休想!不过就是一个姨娘罢了,真把自己当成了主子!” “孟姨娘,即便是我家小姐不在了,小姐屋里的东西也轮不到你来做主!公爷素来疼爱我家小姐,他若是知晓你来锦绣苑作威作福,你猜自己会是如何下场!” 春桃红着眼睛怒吼道,她一向是沉稳的性子,今日却是为了维护赵锦熙的体面失去了冷静。 “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却偏行。她们要给赵锦熙表忠诚,娘亲何必要做那恶人,不如就成全了她们,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赵沁儿踏着碎步走进锦绣苑,眉眼很是张扬道。 但凡家中有丧事,都应着素装,可她倒好,穿得花枝招展,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口红唇微微上扬,像是参加什么盛会似的。 孟氏闻言,忍不住笑道:“还是沁儿聪明,留着你们两个终究是祸害,你们向来对大小姐忠心耿耿,若是想以身殉主,谁也拦不住呀,真是两个傻丫头。” 说罢,她让婆子找来一把匕首,大步走向两个丫头。 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脖颈上,两个丫头并没有因为贪生怕死向孟氏求饶,能够下去追随赵锦熙,她们是求之不得,也算是全了主仆之间的情谊。 “手下留人!”刀子才轻轻划过脖颈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便看到赵云儿急匆匆的跑进院子里。 孟氏还以为是哪个胆大的敢来多管闲事,没想到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很是不屑道:“哟,在赵锦熙身边待久了,如今连性子也转了你如此多管闲事,可没谁会承你的情! 赵锦熙早就变成了孤魂野鬼,至于赵锦鸿嘛,他这会儿正在祖宗跟前忏悔呢,你瞧瞧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功夫管你呢” 在孟氏的印象里,赵云儿向来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这会儿不过是想着有赵锦鸿为她撑腰,才壮着胆子逞威风罢了。 赵云儿紧握双拳,强压着心中的忐忑,一脸镇定道:“我劝孟姨娘三思,长姐虽然不在了,不代表锦绣苑的人能够让你随意处置,谁都知道长姐最是疼爱这两个丫头。 孟姨娘这会子要了春桃和夏枝的性命,你觉得以爹爹和大哥的聪明,会想不到其中的端倪吗他们不过就是一时伤心罢了,等缓过来的时候,自会明白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少来吓唬我!”孟氏显然没有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赵云儿会如此能言善辩,气得她咬牙切齿道。 赵云儿抬起眸子,深吸了一口气:“我并没有吓唬谁,孟姨娘想做什么,我自然不想多管闲事,唯独锦绣苑的两个丫头,还有屋子里面的东西,你动不得。 孟姨娘也可以选择一意孤行,只是我会将此事如实告知爹爹和大哥,还有镇国将军府的人,到时候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孟姨娘还是好好想清楚再做决定!” 她被薛姨娘和赵馨儿压制,被孟氏母女压制,今日还是头一遭在孟氏面前如此不怕事,这一切都是为了赵锦熙。 孟氏到底有些做贼心虚,自然不敢再要春桃和夏枝的性命,可是心里却有些不甘。 “哼,不过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什么时候如此巧舌如簧了,当真是小瞧了你!”赵沁儿上前捏住赵云儿的下巴,一脸嘲讽道。 “二姐误会了,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大家的颜面罢了,毕竟赶尽杀绝不是好事!”赵云儿冷冷道。 见她如此振振有词,赵沁儿扬起手来甩了她一个耳光,因为重心不稳,赵云儿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最见不惯你这种小人得志的嘴脸,谁不知道你是赵锦熙身边的一条狗,如今她死了,你这条狗倒是出来乱吠!” 赵沁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手抢过婆子手里的火折子,顺手将火折子扔到了堆积如山的东西上。 那些绫罗绸缎见火就着,根本就来不及抢救,看到燃烧的火焰,赵沁儿喜上眉梢,她就是要毁了跟赵锦熙相关的一切。 赵云儿见状,当场就怒火中烧:“我奉劝你们就此罢手,如若再敢胡来,我就去请爹爹过来做主,看你们还能不能落得一个好! 你们若是害怕我走露了风声,挡了你们的路,大可将我和两个丫头一并灭口,这样就不会有谁碍你们的眼了!” 孟氏气得一脸煞白,她就算再恼赵云儿,她这会儿也不敢在锦绣苑将这个四小姐灭口,若是杀了赵云儿,那不就间接告诉这些人,自己跟赵锦熙的死脱不了干系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难不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孟氏只好咽下心中的恶气,带着手底下的人离开了锦绣苑。 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赵云儿方才逞强的身子一下就瘫坐在地上,天知道她刚才有多害怕那伙人。 春桃和夏枝连忙将她扶起来,看着眼前乱糟糟的院子,几个人当场就失声大哭,她们始终都不愿意相信赵锦熙不在人世的事实。 “四小姐无需为了我们两个丫头得罪孟姨娘,我家小姐如今那些人便不会把锦绣苑放在眼里,你若是跟我们走得太近,难免会被我们牵累的。”春桃哽咽着声音说道。 赵云儿红着眼睛,看着地上烧毁的东西道:“就算没有你们,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长姐一直把我当作亲妹妹维护,是我该为她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墨凌云那日并非是想不开一心寻死,他不过就是想着自己的身手不错,想下去一探究竟罢了,就算他有个什么不测,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活着的时候不能够跟心爱的女子在一起,能够死在同一处地方,算是一种缘分了。 好在他在坠崖的时候,遇到了一棵树缓解了冲力,身上只是被枝丫挂伤,再加上悬崖下面有一条河涧,人倒没有什么。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便沿着河水一路寻找赵锦熙,这里鲜少有人出没,他得尽快找到人,否则就算赵锦熙没死,也会因为身负重伤断送了性命。 不知走了多久,眼看着天色就要暗沉下来了,墨凌云拖着疲惫的身躯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河水的下游处找到了昏迷的赵锦熙,看到女子一身的伤痕,他瞬间疼得无法呼吸。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地上的女子,如同珍宝似的将人拥入怀中。 墨凌云担心赵锦熙的身体受不住山风,便加快脚步四处寻找歇脚的地方,顺便将她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想要在山脚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墨凌云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就在他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不远处的木屋一下子刺激了他的神经,立马就有了精神。他将赵锦熙放在屋角靠着,伸手轻扣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回应。 或许这间屋子的主人不在,他现在顾不上别的,用力推开木门,抱着人就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面干净整洁,并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等屋子的主人回来了再向人家赔罪。 墨凌云将赵锦熙安置好之后,便点燃火炉子烧水,别过头小心擦拭着赵锦熙身上的伤口,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用心对一个女子。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上,经历过失而复得的墨凌云不敢有半点马虎,眼睛死死的盯着熟睡的赵锦熙,生怕眼前的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就守在床边,心满意足的看着昏睡的女子,一直到后半夜,身子实在是过于疲惫,这才闭着眼睛睡着。 翌日清晨。 墨凌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等他抬头往木门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中年妇人披头散发走了进来,眼神里泛着寒光,给人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猜想眼前的妇人应该就是木屋的主人,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便起身走了几步站定。 “还望前辈莫怪,我家娘子不慎摔落山崖,几经寻找才在山脚找到她,我抱着她四处寻落脚的地方,这才误闯了前辈的屋子。” 墨凌云心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将二人的关系说得不清不楚,反倒会惹人怀疑,所以张嘴就一口一个娘子,也不怕赵锦熙清醒了之后会作何反应。 中年妇人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锦熙,冷哼了一声就转身去了隔壁,那位妇人打一进屋就没有给墨凌云好脸色瞧过,而她那一双冷目看得人心里瘆得慌。 饶是像墨凌云这般冷的性子,在对上那一双冷目的时候,也有些不舒坦,碍于赵锦熙身上有伤,他只好硬着头皮先在此处歇脚。 中年妇人再次进来的时候,身上挎着一个药箱,丝毫没有在意墨凌云疑惑的眼神,径直往床边坐下。 墨凌云起先想要阻止的,不过在看到她给赵锦熙把脉的样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这妇人娴熟的手法,像是懂些医术的,看来这是有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 “这膏药甭管是什么伤,都能见效,你待会儿给她敷上。”妇人狠狠的瞪了墨凌云一眼,冷冷道。 “她若真的是你娘子,还真是有些不幸,得亏是她福大命大,换了旁人早就没命了。”妇人没好气道,门外吹进来的山风拂过她的脸庞,她的右边的头发被吹到了身后,右边脸都是烧伤的痕迹。 难怪这妇人会披头散发,原来是为了遮掩脸上的伤疤,还好是在白天,否则还真是会吓出一身毛病来。 墨凌云收回了惊讶的眼神,接过妇人手里的膏药给赵锦熙敷药。 妇人名叫蘅娘,平日就住在这山脚下,偶尔会出门采些野菜和草药什么的,她已经好些年没有跟人打交道了。 蘅娘性子虽然冷了些,心肠却是好的,在她的照料下,赵锦熙的身子很快就得到了恢复。 墨凌云心中很是感激,拿出一块上好的玉髓当作医药费,却被她拒绝了,只是让墨凌云做些劈柴挑水烧火的活儿。 堂堂的王爷让人打发去做这些,着实有些委屈了,谁让人家救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呢,他连性命都能豁出去,还怕这些脏活累活。 赵锦熙昏睡了些时日后,慢慢睁开眼睛,几日不见阳光,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应。待她揉了揉眸子,看清床边坐着的人的模样时,当场就吓得她差点嗝屁。 之前因为丧命,穿到了南宥王朝,这回跌下悬崖,难不成来到了阎罗殿 一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看来这做人真的太难了,她一个现代人都玩不转古代人,着实有些失败,不知道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会如何呢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赵锦熙的情绪顿时有些失落,爹爹和大哥想必会难过,还有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镇国将军府的人,还有墨凌云知道自己殒命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你还是第一个看到我模样,还如此镇定的人。”见赵锦熙脸上挂着不明的情绪,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蘅娘便忍不住问道。 她当初也并非是一个冷性子,实在是外面的那些害怕她脸上的疤痕,说她人不人鬼不鬼,后来她便躲进了深山。 她还以为自己会在此孤独终老了此残生,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赵锦熙和墨凌云。 赵锦熙正想开口说话,身上的疼痛感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以前在刷电视剧的时候,那些活过来的人就喜欢让别人用手掐自己,若是有痛觉便证明自己还活着。 “这有什么,再好看的皮囊也有堆满皱纹的时候,前辈一看就是人美心善的,让人忍不住想亲近。”赵锦熙思来想去,才想出这些话来,不过倒也是说的实话。 蘅娘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丫头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看来身体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说罢,她便起身准备离开,随后又转头看向赵锦熙,“你家相公待你倒是真情实意的,见你跌落山崖,竟不顾安危出来寻你。放心,你们待会儿就能见着了。” 相公!自己哪儿来的相公赵锦熙这会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经历了一场劫难之后,多出来了一个相公 在蘅娘摆好午饭的时候,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瞧着那身打扮就是一个男子。 “你墨凌云,你为何会在这儿”待赵锦熙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时,差点就惊掉了下巴。 墨凌云不是出城办事去了吗,为何会跟自己待在一起何况那可是悬崖峭壁,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全是拜那几个黑衣人所赐。 那眼前的男人,莫不是 赵锦熙不敢往后细想,墨凌云瞧见清醒过来的人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床边坐下,带着茧子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 看到赵锦熙平安无事,墨凌云悬着的心才落下来,红着眼睛握住她的手低沉道:“你无碍便好。” 在赵锦熙昏迷的日子里,墨凌云一直担心不已,衣不解带的在身边照顾,他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跟眼前的女子倾诉,只是在看到女子醒来的那一刻,便只剩下这一句了。 赵锦熙很是心疼的看着他,言语间有些责怪道:“那么高的悬崖,你别告诉我你是跳下来的。” 墨凌云将凳子挪到床边坐下,点头‘嗯’了一声,脸上还带着傻里傻气的笑意,把跳崖当作是什么寻常的小事似的。 对上他那脸上的笑意,赵锦熙的眼泪如豆粒般落下,这男人还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赵锦熙心想,若是老天爷给他们俩开个玩笑,只有其中一人活着,而这个人又是自己,那她又该如何偿还呢 “你不要命了吗,以后莫要再做傻事了!”她的一双怒目对上眼前的男子,情绪有些失控道。 墨凌云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心里反而有些高兴,伸手擦拭了她脸上的泪水,一脸宠溺道:“我身手不错,不用担心。” 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到让墨凌云弄得如此喜剧,赵锦熙都让眼前的男人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想她上一世,就是因为采摘悬崖上的一株药材而丧门,在跌落悬崖的那一刻,就跟在伏龙寺遇险一模一样,在生死一瞬的时候,要说不害怕,那是唬人的。 她不知墨凌云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这么不管不顾的以身涉险。 第一百七十七章 山中岁月容易过 “别只顾着说话,还是先把药喝了,对你身体恢复有帮助。”墨凌云将桌上放了有一会儿的汤药端过来,再将赵锦熙靠在自己怀里,用汤匙一口一口的给她喂药。 赵锦熙捏住鼻子,硬着头皮喝下又臭又苦的汤药,歪着脑地低声道:“你为何就这般不管不顾的跳下来了,你难道不怕死吗” 墨凌云放下空药碗,沉默了许久,抱紧怀里的人儿道:“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久经沙场的男人,哪会害怕生死了,他在乎的只是眼前人罢了,那一颗挚诚之心战胜了对死的恐惧。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害怕还敢往下跳”赵锦熙疑惑道。 “能让我如此害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见不到你,在听闻你坠下悬崖的那一刻,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就只想去找你。”墨凌云将脑袋耷拉在她的肩膀上,低沉道。 听着如此煽情的话,要说赵锦熙心里没有一点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大白天的腻歪什么呢,赶紧去干活儿,那么多活儿等着你去做呢!” 墨凌云的脸庞紧紧贴着怀中的女子,正好想说出藏在心里的话,谁知却被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 待二人抬头望去,只见蘅娘推开木门,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屋里。 赵锦熙听着这话,感觉一头雾水,扯了扯墨凌云的衣袖道:“你在这里干活儿” “小娘子就甭担心了,你这相公又不是小白脸,瞧他一身壮实的,我这人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既然救了你,你家相公就要做些挑水劈柴的活儿。”蘅娘看向赵锦熙一脸平静道。 只是这又是小娘子又是相公的,听着实在有些害臊,他们两个明明就是清白的好吗赵锦熙猜想应该是蘅娘误会什么了,要不就是眼前的男人在蘅娘面前胡诌。 她也不好当面否认和墨凌云的关系,人家一个王爷为了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呢。 难怪这个男人的身上脏兮兮的,原来是做工抵债了。 墨凌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木屋。 赵锦熙在蘅娘的照顾下,身上的伤恢复得七七八八,有时候还能走出屋子在周围散散心。 在她刚走出去的时候,正巧碰上蘅娘在指挥墨凌云干活儿。看着眼前一身粗布衣裳的男人,还真不敢将此人跟一个尊贵的王爷产生联系。 虽说这不是娇惯长大的王爷,人家到底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究其原因还不是为了自己,一想到这里,赵锦熙就忍不住有些内疚。 “把水挑完了还有劈柴,做完这些就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还有就是去河里弄些鱼回来,能够从那么高的悬崖下来,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的。”蘅娘双手环抱,在一旁冷冷道。 这个场面让赵锦熙联想到了主子跟下人的画面,有些心黑的主顾那真的恨不得将下人当牛马使唤,一个人肩挑几个担子,只要那人还在喘气儿,就有做不完的活儿。 横竖都是人家救了赵锦熙,再说这里四面环山,一时又找不到滋补身体的东西,抓几条鱼回来给赵锦熙补补身体还是不错的。 或许是墨凌云想得太入神了,一不留神就将院子里的药草当成杂草处置了,这可是蘅娘的心头宝,气得蘅娘抄起一个柴火棍就要上前揍人。 赵锦熙见状,连忙跑到墨凌云面前站定。蘅娘这几日对着墨凌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仿佛就跟见了仇人似的,对她的态度倒是好很多。 “蘅姑姑,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平日里五谷不分,哪会做这些活儿呀。”赵锦熙看向蘅娘很是乖巧道。 墨凌云见她如此维护自己,心中很是欢喜,脸上挂着一抹久违的笑意。 “你说什么,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是个五谷不分的他一个大男人难道不该学着为家里做些什么吗,总不好让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 今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你这会儿可别心软啊,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要是什么活儿都揽下来,他只会当甩手掌柜,到时候有你委屈受的。” 蘅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赵锦熙,说罢便要将她拉扯开。 墨凌云伸手紧紧抱住赵锦熙,赔着笑脸道:“蘅姑姑别生气,我此生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赵锦熙侧着头,对上他的眸子,丝毫不像是逢场作戏的样子。不过怎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呢,这家伙该不会开玩笑上瘾了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嘴上的功夫没用,还是用实际行动靠谱!”蘅娘白了墨凌云一眼,没好气道。 墨凌云点头应了一声,拿着一个竹篓子就拉着赵锦熙出门了。 等两人走了有些距离后,赵锦熙这才挣脱墨凌云的手掌,墨凌云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伸手就要抓住她,或许是感觉有些冒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都怪我,你一个尊贵的王爷,却沦落到给人做脏活儿累活儿的地步,平日里就只有你给人甩脸色的份儿,何曾尝过别人的冷脸。”赵锦熙低头自责道。 墨凌云摇了摇头,浅笑道:“我倒是觉得乐在其中。” “你说什么” “小心!”前面的路有一个水坑,墨凌云拉着她的手绕了过去,后面就一直拉着她的手没再放开。 等到了河边,墨凌云扶着赵锦熙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而他就一个人下河摸起鱼来。他身手不错,下河摸鱼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赵锦熙就坐在石头上静静的看着,脸上时不时露出灿若桃花的笑意。 “鱼跑了!”墨凌云故意将手中的鱼蹦跶到赵锦熙身上,瞧着身上活蹦乱跳的鱼,赵锦熙吓得连忙从石头上站起身来。 等她抬头望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墨凌云孩子般的笑脸。 赵锦熙平白让墨凌云吓了一跳,自然不肯就这么放过他,顺手捡了一块称手的石头扔向河里,河里的水花瞬间打湿了男子的衣衫。 两人不知怎的就像孩子似的在水中嬉戏,相互将水花扑向对方,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这才离开。 见两人迟迟没有回来,蘅娘站在竹篱笆外面伸长了脖子往外瞧了好几次,等赵锦熙和墨凌云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瞧见她站在门口,二人被她幽幽的眼神吓了一跳。 “再不见回来,我怕是要打着火把出去寻人了,你瞧你怎么照顾病人的,不知道这山里的河水冰凉刺骨吗,你还带着她胡闹你这个相公当真有些不称职!” 蘅娘瞧着二人湿漉漉的头发,上前摸了摸赵锦熙的衣裳,对着墨凌云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这样子像极了丈母娘教训女婿的画面。 “嘿嘿,蘅姑姑,您别生气嘛,我在屋里躺了那么些天,委实有些憋闷,是我让他陪我出去走走的。”赵锦熙拉着蘅娘的手撒娇道。 见她嘴这般甜,蘅娘倒是有些不忍心再责备他们了,只是瞅了一眼竹篓子里面的鱼,然后拿了过去,冷着脸道:“还杵着干什么,你们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又得让我受累,我这身子骨经不住你们折腾!” 说罢,她便拿着竹篓子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徒留赵锦熙两人在原地发愣。 见蘅娘没有继续责怪他们,两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赵锦熙这会儿越来越同情墨凌云了,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一个妇人教训,传出去怕是不会有人相信。 “你快些进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去厨房弄点热水过来。”墨凌云担心赵锦熙身子弱,受不了河水的冰冷,便伸手摸了摸她的二额头,见她无碍才轻声道。 待两人梳洗后,蘅娘早已在石桌上摆好了饭菜,好在赵锦熙身子恢复了,能陪着一起用饭。 那几日都是墨凌云陪着蘅娘用饭,他只顾着吃碗里的白米饭,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筷子,气氛那才叫一个冷,还是蘅娘实在看不过去,将一盘子的菜扣在他的碗里。 “蘅姑姑,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们在您这儿叨扰了几日,是时候回去了,烦请姑姑告知离开的出路在哪儿。”赵锦熙夹了一筷子菜在碗里没动,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蘅娘放下手里的碗筷,半晌都没有说话,她早知这两人会离开这里,只是没有想到会这般突然。 “出了院子往右边那条路走,途经一个寒潭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个长满青藤的山崖,那条路就在青藤的位置。”她这会儿没有心思吃晚饭,转身就走开了,眼里透着些许失落。 赵锦熙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看向墨凌云道:“你先吃,我去瞧瞧蘅姑姑,许是我们要离开,她心里有些难受。” 蘅娘这会儿正在摆弄院子里的草药,这些都是她从山里挖回来的,赵锦熙挑了一块地挨着她坐下来,用棍子刨出一个浅坑,再从地上捡起一棵草药种好。 “蘅姑姑对锦熙的恩情,锦熙会谨记在心,他日一定会回来看望您的。”赵锦熙看着蘅娘失落的眼神,轻声安慰道。 蘅娘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拍了拍身上的泥巴,“我不需要谁记得我,我也没白救你的性命,有人给我劈柴挑水还有什么不乐意的,你也甭来瞧我这个老婆子,省得我还要招待你!” 说罢,她舀水洗了洗手,便径直回到了隔壁的木屋,砰的一声紧闭房门,赵锦熙心里隐隐有些难过,萍水相逢的人能够如此待自己,马上却要离开了,多少有些不舍的。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 第一百七十八章 锦绣苑被砸 翌日。 赵锦熙和墨凌云一早就起身,一走出屋子就瞧见石桌上放着一个包袱,不用说就知道这是蘅娘为他们二人准备的。 赵锦熙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很是感动,就在她抬头的那一刻,蘅娘正好从外面回来。 “你可别多想了,我不过就是害怕你路上病了,到时候再回来麻烦我。”蘅娘依旧是冷冷道。 她不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赵锦熙岂能看不出来,像个孩子似的抱住她:“我会回来看望蘅姑姑的,你若是想见我,可以去定国公府。” 赵锦熙鼻子一酸,心有不舍,此次若不是有蘅娘相救,她怕是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蘅娘闻言,皱了皱眉道:“到时候再说,谁想来见你,你路上小心些,别又让人算计了。” 她最讨厌这种离别的场面,走到竹篱笆墙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 看着赵锦熙失落的模样,墨凌云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你若放心不下,我以后带你来这里。” 听着这话,赵锦熙心里的失落感减少了几分,两人一路搀扶着寻找出去的路口。 往木屋的右边直行了半个时辰,很快就见到了一个寒潭,寒潭附近的峭壁上一眼就看到了茂密的绿萝,扒开绿萝便能找到出路。 像这般隐蔽的山路,若不是有人指点,只有困在这里,只是要想到绿萝附近,就得穿过一个峭壁,看得赵锦熙的头皮直发麻。 “别害怕,一切有我。”墨凌云察觉到她有些害怕,连忙宽慰道。 赵锦熙顿了一下,紧握双拳道:“没什么害怕的,我们快些赶路。” 一个女孩子从那么高的悬崖边掉下来,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墨凌云猜想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察觉到罢了。 “我抱着你过去,你若是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别往下面看。”墨凌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酝酿了一番后,借着轻功飞向了对面的悬崖。 只是绿萝后面的山洞里倒灌着水流,墨凌云一不小心踩到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整个人就摔了下来,赵锦熙也不知顺着水流去了何处。 “锦熙,熙儿你在哪儿”墨凌云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着急的呼唤道,山洞里面只有他的回声。 赵锦熙听到声音想说她就在这里的时候,一股湍急的水流打在她的面前,生生咽下了好几口凉水,她此时感觉死亡渐渐接近自己。 就在她快要被水流冲走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她,随后给与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似乎还感觉到唇上有一股电流。 墨凌云抱着她淌过流水,好不容易找到靠岸的地方,拿出干净的衣裳给她披上,时不时用手在她的胸口按压。 “熙儿。”墨凌云见她没有反应,有些着急了,加重了手里按压的力度。 “咳咳咳!” 赵锦熙轻咳了几声,腹中的积水被按压了出来,这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 孟氏母女只当是赵锦熙成了孤魂野鬼,再也没有人能够欺压她们母女,两人还沉浸在自己织造的美梦里。 赵青云接受不了女儿的离世,生了一场大病,直到现在才清醒,赵锦鸿每日也浑浑噩噩的,定国公府的大小事宜都落到了孟氏的手里。 重掌中馈的孟氏这几日愈发的光彩照人,赵沁儿逮住机会让人狠狠的惩治了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她在赵锦熙那里受到的屈辱,如今都变着法儿落到两个丫头身上。 一大早,赵沁儿就带着人兴冲冲的往锦绣苑方向去了,院子的大门直接被莲儿一脚踹开,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了两个丫头一大跳。 只见赵沁儿将手搭在莲儿的手腕上,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几个一脸凶相的婆子。 春桃知道赵沁儿准是来找茬儿的,便硬着头皮道:“二小姐带着人到我家小姐的院子里干什么虽说我家小姐不在,也容不得有人在小姐的院子里胡来。” 她以往乖巧懂事处处隐忍,无非就是不想给赵锦熙惹麻烦,眼下赵锦熙不在了,锦绣苑就是自己唯一的念想,容不得有人来破坏,她便不会再对这些人客气。 不管她们如何隐忍,赵沁儿都不会给她们好日子过,与其让人如此羞辱,还不如给自己留些尊严。 “你个贱婢,本小姐想干什么,哪有你置喙的余地,识相的话就给我滚开!”赵沁儿扬起手来就给了春桃一个巴掌,很是不屑道。 莲儿搬来一把椅子过来,她便顺势坐了下来,摆出好大的威风。 春桃和夏枝即便再气恼,也只好咽下这口气,否则锦绣苑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这么好的院子,空着多可惜啊。莲儿,你快把这锦绣苑拾掇出来,我喜欢清静,往后就在这里了。”赵沁儿捋了捋肩膀的头发,很是嚣张道。 春桃和夏枝两人正准备开口反驳,莲儿便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闯了进去,对着屋子里面的东西一番打砸,实在打砸不了的就直接扔在院子里面。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是我家小姐的东西,由不得你们胡来!”夏枝见这些人如此糟践赵锦熙的东西,大声叫喊道,都顾不得眼前会吃亏,直接跟莲儿动起手来。 锦绣苑里,除了春桃和她两个丫头,其他的人都是识时务的,哪里会上去帮忙,很快就让莲儿等人占了上风。 春桃看到院子里的东西,气得眼泪直往下掉,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她也是有心无力。 “你们这样对我家小姐,就不怕公爷知道了治罪于你们吗”春桃捡起地上的几件物件儿,大声呵斥道,回应她的却是巴掌和嘲讽。 “莲儿揉了揉掌心,冷笑道:”你这会儿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你家小姐早就变成孤魂野鬼,说不定这会儿都变成豺狼虎豹的盘中餐了。 瞧瞧你么这副可怜样儿,都这会子了还顾着给死人守院子,我家小姐也是怀念大小姐,所以就想住在这里睹物思人。” 听到莲儿如此羞辱赵锦熙,夏枝气得直跺脚,只是她这会儿被几个婆子拿捏住,只能狠狠的瞪着对方。 “你少在这里冠冕堂皇,我家小姐的院子岂能是你们这些腌臜住进来的,就算我家小姐不在了,你们也甭想昧着良心吞下她的东西,你就不怕我家小姐半夜去找你们!” 夏枝对着这些人就是一通骂,罢了还吐了一大口唾沫。 赵沁儿正是得意的时候,被她这般踩了一脚,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对着夏枝的膝盖和胸口踹了好几下。 她这几脚都是下了狠手的,疼得夏枝直冒冷汗。 “你这个贱婢好大的胆子,我是腌臜你是什么玩意儿赵锦熙她命薄,消受不了这些荣华富贵,她如今死了,几个小姐里面就我最长。 我堂堂定国公府的小姐,被你如此羞辱,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你若是不想活,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让你下去陪我那短命的姐姐!”赵沁儿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道。 夏枝别过头不想看着眼前恶心的嘴脸,一脸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家小姐相提并论,我家小姐永远都是府中的嫡女,就算你再得势,一辈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赵沁儿最讨厌别人看轻自己的出身,情绪当场就失控,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上。 莲儿见状,赶紧上前将赵沁儿扶起来,因为地上都是夏枝吐出来的鲜血,赵沁儿身上都是血渍,气得她大声尖叫起来。 夏枝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对着地上又是吐了好几口鲜血,吓得赵沁儿主仆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这个贱人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我,我今日就要了你的狗命,既然你这么喜欢伺候人,那就下去陪着你那短命的主子!”说罢,赵沁儿让人找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拔出刀鞘就要捅上去。 春桃生怕夏枝有个好歹,连忙挡在夏枝的面前,一双冷目瞪着赵沁儿道:“二小姐不能随意处置她!” 即便她心里有些害怕,还是毫不犹豫的挡在前面,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姐妹白白送命。 赵沁儿闻言,用手中的匕首拍打她的小脸,露出一抹冷意:“春桃姑娘这就是误会我了,我哪能对长姐身边的人做什么呢。长姐对你们两个丫头不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我今日碰巧路过,谁成想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忠心事主,想下去陪自己的主子,我跟身边的人怎么都劝不住,外面的那些人指不定会怎么夸你们呢。” 这可真是绝妙的法子,省得这两个死丫头在自己面前碍眼,赵沁儿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说着,她手中的匕首慢慢落在春桃的脖子上。 “小姐就让她们如此赴死,当真是便宜她们两个了,横竖大小姐没了,她们还不是由着小姐处置,奴婢听闻有一个好地方” 听到莲儿这么一说,赵沁儿突然来了兴趣,主仆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她才不要让这个贱婢轻松的死了,定让她们两个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倒是本小姐疏忽了,瞧瞧你两个丫头,当真是我见犹怜啊,就这么死了还真是糟蹋了。”她收起手中的匕首,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丫头,不怀好意的出声来。 春桃和夏枝虽然不知她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按照赵沁儿的性子,定然不会如此轻松的饶过她们俩,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她们并不怕死,就怕赵沁儿使用什么阴损的招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奇迹生还 “既然是你想出的主意,那就交给你去办,若是办得好,本小姐还有赏赐。”赵沁儿回头看向莲儿轻笑道。 莲儿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贪婪的模样,对着赵沁儿千恩万谢。 “你们你们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 不等夏枝把话说完,其中一个婆子拿起一根木棍,对着她的脑袋一敲,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春桃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她,结果也被一棍打晕。 赵沁儿主仆看到两个倒在地上的丫头,忍不住笑了几声,赵锦熙之前那么嚣张跋扈,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就别想好过! 因为赵锦熙身死的缘故,孟氏母女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赵青云,为了能在赵青云面前露脸,孟氏就让人准备了一桌的酒菜,说是让一家人聚聚。 赵青云痛失了爱女,根本无心出席这样的场合,奈何经不住赵沁儿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便撑着身体去了。 整个家宴里,皆是无人言语,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触了他的霉头。 “爹爹,沁儿知道你心疼长姐,现在心里难过着,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若是长姐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爹爹为她如此伤怀。 伏龙寺后山悬崖峭壁,我们根本无法寻回长姐,为了让她能够得到安宁,我们得尽快找些长姐的贴身衣物,为她立下衣冠冢,此事还得由爹爹做主。” 赵沁儿见席间很是清冷,就起身给赵青云布菜,开始试探赵青云的口风。 就算赵锦熙的身份再尊贵,不也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了,而她赵沁儿作为定国公府的二小姐,一跃成为众姐妹中最长的。 眼下孟氏已经牢牢的将掌家之权握在手里,假以时日整个定国公府都是她们母女的囊中之物,凭借嫡女的身份便能够嫁入皇室。 一想到这里,赵沁儿心里就无比欣喜,不过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来。 赵青云心中一拧,低沉道:“这件事就交给孟姨娘,熙儿不在了,她身后的事情得办得妥帖,不能失了她嫡女的身份,更何况她还是皇上册封的郡主。” 说罢,他便潸然泪下,始终没能从痛失爱女的阴影中走出来。赵锦鸿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柔和,整个人变得冷漠起来,让人不敢直视,跟墨凌云先前有得一拼。 “爹爹快尝尝今天的菜,这些都是娘亲为爹爹做的,都是您爱吃的菜。长姐虽然不在了,可您还有我们几个女儿呀,您就别伤怀了。”赵沁儿见赵青云难过,连忙出言安慰道。 若是她如何没规矩,赵青云或许都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她自作聪明,偏要拿赵锦熙来说事,赵青云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被赵青云冷不丁的瞪了一眼,赵沁儿心细有些慌了,赶紧后退了几步,低声道:“长姐去了,沁儿也很难过呀,若是可以的话,女儿恨不得能够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回长姐的性命。” 她生怕惹赵青云生气,立马施展自己的演戏天赋,瞧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赵青云的脸色这才和缓许多。 “想不到我在二妹的心目中,竟然是这般重要,当真是多谢你的深情厚谊了。” 赵沁儿抹了抹眼泪,真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道女子的清冷声。那声音听着有些熟悉,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赵沁儿原本就有些心虚,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里有些发麻,浑身哆嗦道:“这声音这声音怎么有点像” “二妹哆嗦什么,你对我如此挂念,我这不就回来看你了吗” 女子的声音渐渐靠近,仿佛就在自己身后,吓得赵沁儿哇哇大叫,险些跌倒在地上,亏得孟氏及时拉住。 赵青云闻声,抬头往门外看去,激动得站起身来,其他人也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 ,只见女子一袭白衣,待她揭开脸上的面纱时,犹如九天瑶池的仙女。 在身边伺候的下人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时,就跟赵沁儿一般吓得尖叫,一个个躲在屋子的角落,犹如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孟氏心里也有些害怕,面上却故作镇定,倒是赵沁儿没有她这般冷静,一张小脸吓得煞白。 赵青云和赵锦鸿父子两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很是激动,又害怕这是一场美梦,迟早会清醒。 “熙儿,我的熙儿回来了”赵青云红着眼睛问道,无论眼前的人变成什么样,这都是他心爱的女儿,凭着父爱的本能,他不可置信的走向赵锦熙面前。 “爹爹,大哥,熙儿回来了,都是熙儿不好,让你们为我担心了。”赵锦熙拉着他的手唤道。 赵青云感受到赵锦熙手里的温度,老泪又忍不住流淌,就这么睁大眼睛望着她,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自从听闻了赵锦熙的噩耗后,赵青云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一直对外称病,还让人去宫里告了病假,每晚午夜梦回后,他都梦见赵锦熙回来看望自己,可惜每次都在悬崖处消失不见。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青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一把将爱女抱在怀里痛哭起来。 他此生就为了两个女人如此失态过,一个是自己的挚爱白静兰,一个就是自己的爱女赵锦熙。 先前还冷气逼人的赵锦鸿,在看到妹妹还活着的时候,眼泪也落了下来,伸手在赵锦熙的胳膊处探了探,见她平安无事才舒了一口气。 屋子的人看到赵青云父子的反应后,便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什么孤魂野鬼,就一个个上前说着些恭维的话,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孟氏母女瞧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脸上闪过好不遮掩的嫌恶,心想从那么高的悬崖处摔下去,还能毫发无损的活着回来,她的命可真够硬的! 赵锦鸿知晓赵锦熙在外面受了苦,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随后又挂着笑意给她端茶倒水,仿若一个阳光少年。 “熙儿,见你无事就好,为父可是担心坏了。那么高的悬崖,你是如何回来的”赵青云看到眼前活脱脱的女儿,心里忍不住疑惑道,毕竟皇帝先前可是派了好几拨人都无功而返。 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到现在都有些后怕,抓着赵锦熙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听闻你失足坠崖,靖王他他也跟着跳下去了,所有人都吓坏了,皇上和昭阳公主还大病一场。” 若说他现在还看不出墨凌云对自家女儿的爱意,他就白活了这一辈。人家堂堂一介王爷,为了赵锦熙都能够舍出性命,真是应了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赵锦熙眼下平安脱险了,墨凌云又是否活着呢若是只有赵锦熙一人活着回来,难保皇帝不会听信谗言降罪于她。 赵锦熙小脸一红,低着头道:“这次多亏了靖王,我才能够活着回来,是他陪着我在山下养伤,等我身子好利索的时候,才带着我走回来。” 听到她这番话,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要知道那可是悬崖峭壁,能够活着回来还真是奇迹。 她的话刚落下,墨凌云便颔首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女儿的救命恩人,赵青云打心眼儿里感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落泪道:“多谢靖王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往后靖王若是有需要微臣效力的,微臣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说罢,他便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墨凌云不仅仅是救了自己的女儿,也是救了他的命啊,但凡赵锦熙有个好歹,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往后的日子会如何。 要不是念及有儿子有老娘,他说不定就下去陪着赵锦熙了,横竖白静兰不在人世,也当是全了一家人团聚的心愿。 墨凌云俯身将他扶 起来,低沉道:“你我之间无需客气,我的心思你自是知晓的。” 赵锦熙听着这句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有些秘密对了,先前墨凌云就在赵青云的书房待了一会儿,他们两人究竟说了什么,她至今都不知情,无论她如何试探这两人就是不肯松口。 赵青云脸上带着笑意,目光如炬,赵锦熙瞬间有一种老父亲看准女婿的错觉。 赵锦熙和墨凌云都平安无事,这可是一件大喜事,众人很快就将诸多伤痛抛之脑后。眼下墨凌云在场,孟氏母女不好再躲在一旁生气,赶紧佯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好在熙儿回来了,真是老天爷保佑,祖宗庇护啊。那日你跌落山崖,我在背后没少抹眼泪,你到底是在我膝下长大的姑娘,我那个心疼啊,恨不能以身相替!”孟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得言辞恳切。 别人不知道孟氏的把戏,赵锦熙那是弄得门儿清,想来糊弄她,那是不能够的! “我那两个丫头知道我出事,一定伤心坏了,怎的没见她们过来,这会子她们应当是知晓我平安回来了。”赵锦熙甩开孟氏的手,看向赵青云道。 在她清醒的时候,她最担心的就是父兄和镇国将军府的人,还有就是身边的两个丫头,这些人都是真心待她的人,知道自己出了事一定很难过。 赵沁儿在看到赵锦熙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整个身子都僵住了,那两个丫头早就让人打发了,若是赵锦熙知晓,凭着她对两个丫头的疼爱,免不了一场风雨。 第一百八十章 救人 赵青云搓了搓手,一脸慈爱道:“都怪爹爹太高兴了,倒把那两个丫头忘了,我这就让人带她们过来。” 不等他吩咐,姚磊就走出了大厅,去往锦绣苑的方向。 谁知道赵锦熙会活着回来呢,赵沁儿是背着孟氏发卖两个丫头的,要知道有这么麻烦,她还不如直接结果了两人的性命,来个死无对证。 “娘。”赵沁儿扯了扯孟氏的衣袖,低声道。 孟氏正想开口问她的时候,姚磊却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启禀公爷,春桃和夏枝不在锦绣苑,属下带着人将府上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不曾看到她们。” 这两个丫头自幼失亲,除了定国公府便没了去处,就算她们想为自己打算,断然不会不辞而别的。 “麻烦姚叔再找找,问问门房是否瞧见她们出府。”赵锦熙眉头紧皱,有些不安道。 墨凌云见状,上前扶住她,轻声安慰道:“她们的许是出府了,等会儿就会回来的。” 赵锦熙却不这么认为,总觉得此事透露着蹊跷,定国公府里面的下人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彼此之间都是互相熟识的,那两个丫头若是出府其他人会不知道 姚磊带着府里的人,里里外外搜查了遍,始终没有找到两个丫头的人影儿,问了前后门房皆是一问三不知,好像这两人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两个丫头平日里机灵着呢,长姐没必要为她们担心受怕,她们指不定上哪里玩儿去了。”赵沁儿突然开口道,到底是做贼心虚,她的话听着有那么几分不自在。 她撅一撅屁股,赵锦熙就知道她是拉屎拉尿,这会儿听她这么说,越发觉得两个丫头的失踪跟她有关联。 “赵沁儿,你似乎很了解我那两个丫头呀!说,这是不是你做的好事”赵锦熙忽的看向赵沁儿,一双冷目看得她发慌。 赵沁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明明害怕的要死,却在人前故作镇定道:“长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她们她们又不是我院子里的丫头,我哪有什么资格管她们。” 她的后背直冒冷汗,目光有些闪躲,眸子直直的盯着鞋尖看。 若是连这些细节都不能猜出赵沁儿做了什么好事,自己真是白瞎了一双眼睛! 赵锦熙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链,上下打量着她冷笑道:“我这人最不喜欢兜圈子,我这会儿问你,是想给大家留些体面,但愿此事与你没有任何瓜葛,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赵沁儿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不由得发抖,咬紧牙关道:“长姐说笑了,没做过的事情,哪能乱说呢。” 今日去锦绣苑的人,都是孟氏用钱砸出来的心腹,平日里没少收好处,那些人不会蠢到自毁前程。 见赵沁儿不肯松口,赵锦熙暂时不能拿她怎样,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难受,脸色越发的难看。 “熙儿,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命人查探她们的下落,很快就会有结果。”墨凌云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 只要墨凌云插手此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想到这里,赵锦熙的心情便恢复了几分平静。 “那就多谢了,一定要让她们平安无事!” “放心,一切有我,赶了那么远的路,你先回去歇着。”墨凌云打开包袱,给她吃下一颗蘅娘留下来的药丸。 随后又看向站在角落的赵云儿,“熙儿受了些惊吓,那就麻烦赵四小姐照顾了。” 赵云儿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墨凌云叫住,先是一愣,缓过神的时候就点头应道:“就算靖王殿下不说,臣女也会照顾长姐的,没什么可麻烦的。” 将赵锦熙平安送回后,墨凌云就离开了定国公府,好让人着手查找两个丫头的下落。 “你最好别让我查到什么,否则别说是宫里的娘娘,就算是王母娘娘来了,也不管用!”赵锦熙咬牙切齿道,一双眼睛恨不得能在赵沁儿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赵沁儿别过头不敢去看她,一双手死死的拽住孟氏的胳膊。 赵锦熙见事情没有头绪,向赵青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像那种地方,买主都不会透露卖家的身份,何况那两个丫头是莲儿亲自处理的,并未吐露自己的真实名字,至于那两个丫头这一辈子都甭想逃出来! 如此一想,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春桃和夏枝失踪后,赵锦熙整颗心都是绷着的,一直熬到后半夜才睡下。 估摸着辰时一刻的时候,锦绣苑外面传来动静,赵锦熙赶紧起来穿戴整齐就走出屋子,正好瞧见墨凌云和赵云儿在说话。 看到男子一脸倦容,赵锦熙心里燃起几分愧疚。 “你来了,是不是查到什么了”赵锦熙上前问道。 墨凌云见她来了,赶紧握住她的手道:“我手底下的人连夜查探,算是有些眉目了,只是你千万别激动。” 此话一出,赵锦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在前世没少看那些古装宅斗剧,那些主子对下人都是有生杀大权的,有的甚至将人送到 凭着赵沁儿先前的反应,她这会儿都不敢往后面猜想,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若是她们安好,你也不会对我说这些” “我知道她们在哪儿,跟我走。”墨凌云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道。 这件事情横竖都是瞒不住的,与其让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答案,倒不如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以免两人之间心生误会。 赵锦熙进屋洗了一把冷水脸,简单挽了一个发髻,从屋子里拿出一个面纱藏在袖子里,就跟着墨凌云离开定国公府。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当当的在路上停了下来,赵锦熙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去,只瞧见‘枕霞楼’描着金边的牌匾出现在眼前。 别看这三个字名字响亮,里面可并不光鲜,就算她是一个现代人,也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赵锦熙紧握双拳,恨不得杀了赵沁儿那个恶毒的女人,她这是想毁了两个丫头,哪有好人家的姑娘进这种地方的! 她拿出袖中的面纱戴上,墨凌云知道她救人心切,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她就进了枕霞楼。 那里面充满了风尘气息,实在有些令人作呕,要不是为了救春桃和夏枝,赵锦熙是决计不会踏进这里一步的。 “你们快瞧那边,那不是靖王吗,前几日我家亲戚还去王府吊唁过。” “的确是靖王,我伯父还去定国公府吊唁过呢。诶,不是,他们这是活着呢,根本就没死!” “没错,你们瞧这地上的人影儿,绝对是大活人了。” “可是王爷来这里作甚,他可没这个爱好,还有那个女子又是谁” “瞧你这个没眼力见儿的,甭管这女子藏得多严实,除了安宁郡主,谁还敢靠近靖王,要不你去试试看”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纷纷把目光投向赵锦熙二人,一时没了寻欢作乐的雅兴,他们倒是更好奇这两个劫后重生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枕霞楼的鸨母是个眼尖的,瞧见自己这里来了大人物,便眉开眼笑的上前巴结,墨凌云的模样是丰神俊朗,奈何他周身的寒意有些瘆人,老鸨很是识趣的与二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老身见过靖王殿下,不知靖王殿下到此是”葵妈妈收起手里的帕子,很是恭敬道。 好在她是个识趣的,但凡她敢拿出那些风尘气儿,怕是要让眼前的男人一脚踹出去! 墨凌云环顾了四周,然后冷着脸道:“本王到此,是想寻回昨日送来的两个丫头,想必你不会跟本王作对!” 葵妈妈一听这话,就知道眼前这位大佛不好惹,也就收起了心里的小九九。 “这样呀,王爷想要的人,老身自然不敢藏着,王爷先去楼上坐坐,老身让底下的人送些差点过去。”葵妈妈后背发凉,挤出一抹笑意道。 整个南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招惹谁也别招惹到靖王的头上,她可不想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 “不必了,本王到这儿来不是喝茶的,你若敢在本王面前耍花招,你这项上人头,本王倒是不介意给你挪一挪位置!”墨凌云岂会不知对方是在糊弄自己,当场就冷着脸道。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打发人杀人灭口,真要让这人脱身了,难保她不会在背后弄小动作。 见墨凌云这里没有回旋的余地,葵妈妈一张脸拧巴成一团,她原本想打发人将那两个丫头喝下哑药,这样就不怕那两个丫头胡说。 这下子可麻烦了,她根本就没法子交代底下的人,那两个丫头正在被人管教,真要让这两位去找人,污了贵人的眼睛,她今日怕是活到头了! “哪有那么多废话,你再墨迹,我倒不介意送你一程!”赵锦熙拨动手链上的红宝石,露出一根如银针大小的利刃抵在葵妈妈的脖颈上。 她现在一肚子的火气没地儿撒,哪有功夫听这女人耍嘴皮子。 “老身这就带您过去,您高抬贵手啊!”葵妈妈吓破了胆,连忙求饶道。 她可不敢再有别的想法,就算有什么后果,也好过现在丢了小命。 那些看热闹的人赶紧躲得远远的,就这么看着三人上了楼,刚走到二楼拐角处,就听到男人的破骂和女子的哭泣声,赵锦熙这会儿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第一百八十一章 如实招供 听到屋里传来的谩骂声后,葵妈妈吓得瞳孔一缩,想趁机逃走。墨凌云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拔剑就挑断了一只脚的脚筋,那惨痛的声音顺着二楼传至楼下。 他猛地踹开大门,赵锦熙抬起头往屋里一看,里面的场面简直就不敢直视,这枕霞楼的人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的手脚让人捆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衣裳都让人撕扯成碎片,只剩下身上一点遮羞布。 那两个凶恶的男人对着眼前的丫头不是用手拧,就是一顿鞭子,除了一张脸能看之外,身上布满了血痕,时不时还扯着女子的头发骂骂咧咧。 赵锦熙见状,心里升起一股杀气,只见几根毒针刺进两个男人的脖子,那两个人都来不及喊救命就当场毙命,射出来的针都让她淬过毒药的,哪会有活命的机会。 墨凌云侧着脑袋劈开束缚着两个丫头身上的绳子,扯下屋子里的幔帐给她们裹上。 看着眼前受尽苦楚的丫头,赵锦熙气得瑟瑟发抖,她们都是在代替自己受过,要不是赵沁儿想报复自己,她们何至于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们两个伤得不轻,还是带她们回去。”墨凌云嗅着屋子的血腥味儿,轻声道。 赵锦熙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红着眼睛拉着两个丫头往外走,一刻都不愿意多作停留,她怕自己情绪失控会一把烧了这个破地方! 至于葵妈妈这个人证,自然就是被秦昊五花大绑的带回定国公府,等候墨凌云的处置。 一回到锦绣苑,赵锦熙就认真的给两个丫头诊脉,她所需要的药材都是墨凌云吩咐人从靖王府带过来的。 此时的定国公府乌云笼罩,谁都不敢往锦绣苑凑热闹,赵青云听说两个丫头的惨状后,担心赵锦熙一时受不住,连忙跑来开导。 赵沁儿听到莲儿带回的消息后,一张脸吓得惨白,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娘亲,你可要想法子救救女儿啊,女儿实在是没法子了!那里面的人她都能找出来,一定是靖王从中协助,一定是这样的。 那些没用的蠢材,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女儿真的是要被他们害死了,你没瞧见她嚣张的模样,若是知道了真相,女儿就没命了!”赵沁儿这会儿六神无主,只得拉着孟氏哭哭啼啼道。 孟氏一向自诩聪明,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是个蠢笨的,背着她偷偷处置了那两个丫头,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你之前的主意明明就很好,为什么要临时改变主意你若是直接杀了那两个贱婢,眼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愚蠢的东西来,你这是想把我气死才甘心吗你昨晚就该把事情告知我,只要杀了那两个贱婢也是好的,现在才亡羊补牢有何用!” 孟氏一直将她视作珍宝,这还是第一次冲她发火。 “娘亲,你不能不救女儿呀,否则我就要死在赵锦熙的手里了!祖母和那个赵锦熙一向不对付,不如就去求祖母,她一定会想法子护住我的。”赵沁儿一个激灵,抹了抹眼泪哽咽道。 孟氏黑着脸,她这下也拿不准赵阮氏的心意,如今赵锦熙死而复生,此事要轻松翻篇,怕是有些难度,况且还有一个靖王掺和进来,就算赵阮氏想偏袒也无能为力。 “你祖母怕是护不住你了,你姨母出了些状况,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最好的去处便是尚书府了,她赵锦熙再能耐,也没胆量去尚书府闹腾,你外祖母他们不会让她好过的。” 任凭孟氏再气恼,还不是得给这个唯一的女儿想出路,总不能真让自己的女儿栽在赵锦熙的手里。 说罢,孟氏赶紧命人给赵沁儿准备行李,让她去尚书府避难。 听孟氏这么一说,赵沁儿两眼放光,即便孟仲勋不如赵锦熙的外祖身份显赫,倒也是在先帝面前露过脸的人物,赵锦熙想要拿她的性命,还得看孟家人同不同意! “娘亲说的没错,就算她再有理又有什么用,外祖父和外祖母素来疼爱我,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出事的。” 孟氏将收好的包袱递给赵沁儿,母女俩避开府里的下人,从后门走了出去。 赵锦熙亲自给两个丫头处理好伤口,看到她们身上遍体鳞伤,心里就无比自责,两个丫头受了那么久的折磨,人刚送回来的时候就昏死过去了。 昨晚因为两个丫头的事情,她一整宿都没怎么睡好,再加上坠崖后身子骨原本就有些虚弱,这会儿身子多少有些撑不住。 墨凌云站在身后扶住她的肩膀,带她去贵妃榻上躺着,随后吩咐院子里的人出去。 葵妈妈和李杏儿战战兢兢的跪在院中,犹如囚徒般等待着赵锦熙的宣判。 “葵妈妈沉浮这些年,想必是个明白人,你应该清楚我想知道什么”赵锦熙蹙着冷目,看向葵妈妈低声道。 葵妈妈被墨凌云挑断了一只脚的脚筋,她可不敢再不识抬举,若是这样的话,她怕是要彻底成为废人。再说眼前的女子还亲手杀了两个壮汉,她实在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赵大小姐息怒,老身实在不知那两位姑娘是你身边的人,否则就算给我一百个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怠慢她们呀。 我们枕霞楼从来不做坑蒙拐骗的行当,这是要让人戳了脊梁骨的,里面的姑娘都是些活不下去的人家送来的,或者是些犯了错的丫头。 昨日有一个女子就跟赵大小姐一样戴着面纱进来的,老身还特意问过两位姑娘的来历,那人告诉我两位姑娘得罪了当家主母,才让主家打发出来的。 老身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赵大小姐,老身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那个女子还从老身这里拿走了两百两银子呢。” 葵妈妈也没有胡诌,如实交代了昨日发生的事情,她这会儿有些心疼那两百两银子了,好不容易买回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就指望着抱着摇钱树呢,临了却是人财两空。 赵锦熙闻言,眯着眼睛看向李杏儿道:“我倒是有些好奇,同样都是锦绣苑的丫头,那对母女就唯独放了你,你还真是幸运呢!” 李杏儿自然不敢暴露自己是孟氏母女的人,将头埋下去不敢看赵锦熙的眼睛,她虽然没有参与此事,却是整件事的见证者。 毕竟莲儿还分了她二十两银子呢,她若是将事情抖露出来,孟氏母女哪会饶过她。 眼下最保险的就是装傻充愣,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李杏儿打定主意将事情隐瞒下去,连忙摇头道:“奴婢昨日负责院子里面的洒扫,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赵锦熙伸手指向李杏儿嫣然一笑道,“我的院子里不需要没有用的废物,活着也是浪费定国公府的粮食!” 她的脸上虽然带着柔美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后背发凉。 李杏儿看着眼前的绝世美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她还想死鸭子嘴硬的,谁知赵锦熙的话刚落下,秦昊就拔出长剑指着她的脖子。 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吓得跪在地上的二人瘫坐在地上,额头上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大小姐息怒啊,奴婢这就说!还望大小姐能够饶了奴婢的一条小命!”如今长剑架在脖子上面,由不得李杏儿装傻充楞,她还没有傻到为了孟氏母女舍弃性命的地步! 见她这般求饶,秦昊手里的长剑顿了顿。 赵锦熙还道她是个有骨气的呢,没想到这么不经吓,冷笑道:“那就要看你说的话,值不值得我保住你的小命了,你最好别再跟我耍花招,否则你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李杏儿捂着胸口,如实交代道:“春桃和夏枝是被二小姐让人发落的,自从大小姐下落不明后,二小姐隔三差五来锦绣苑找麻烦。 院子里面的东西砸的砸烧的烧,春桃她们气不过就跟二小姐理论,您也是知道二小姐的脾气,她哪会饶了她们两个。 奴婢起先不知道她们的去处的,是莲儿在我面前炫耀,说她将春桃她们卖去了枕霞楼,白赚了两百两银子,奴婢不敢欺瞒大小姐。” 说罢,她便失声痛哭起来,不过她留了一点小心思,没敢交代自己从莲儿那里得了二十两银子的好处。 赵锦熙闻言,气得将手边的茶盏砸向李杏儿,李杏儿一不留神碰到地上的碎片,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大小姐饶命啊,念在老身没有铸下大错的份儿上,饶了老身的性命!您身边的两个丫头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她们两个性子刚烈,还砸伤了枕霞楼的客人。 干我们这行的,自然就想着赚回银子,老身就让人鞭策了一下这两个丫头。都怪老身猪油蒙了心,险些害了您身边的人。 也怪昨日那人捂着严实,并没有交代两个丫头的真实身份,否则老身情愿将自己个儿打死,也不敢去作贱她们呀!”葵姑姑吓出一身冷汗,没命的在地上磕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也不见停下来。 这两个跳梁小丑,赵锦熙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她不过是想让赵青云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好去抓真凶。听了二人的招供,赵青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抓罪魁祸首 “爹爹,有人趁着我出事,拿我身边的人开刀,女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们两个是母亲留给我的人,我一定要为她们做主。”赵锦熙看向赵青云沉声道。 赵青云自是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想起早逝的亡妻,一脸愧色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见赵青云开了口,赵锦熙的心里好受了些,起身给他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锦绣苑。 众人连忙紧随其后,想去瞧瞧赵锦熙会如何处置那罪魁祸首,反正有热闹白看。 月桂院。 送走赵沁儿之后,孟氏将自己关在屋里琢磨应对的法子,正当她想得出神的时候,屋子的大门忽的就让人踹开。 这会子除了赵锦熙会过来,也就没人敢在她的院子里面放肆了,她赶紧起身热情相迎,哪里顾得上害怕。 “大小姐难得到我这儿来,那两个丫头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眉目”孟氏挤出一抹笑意,上前拉着赵锦熙的手问道,在外人看来有那么一点关心的意思。 赵锦熙对她此举很是厌恶,听着他的话就膈应,猛地甩开了搭在自己手上的爪子。 “孟姨娘养了一个好女儿,我对你倒是有些感激了,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跟孟姨娘叙旧的,还是快将我那好妹妹请出来,我得当面谢谢她做的好事。”赵锦熙冷冷道,打量了屋子的四周,不曾见到赵沁儿的影子。 孟氏哪能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依然赔着笑脸道:“二小姐这孩子就是好心,她无论做什么都是顾念着自家姐妹的,哪能当得大小姐的谢字。 只是今日不赶巧,那孩子不知去哪儿了,妾身让丫环婆子找了个底朝天,都没瞧见她的影儿,让大小姐白走一趟了。” 赵锦熙眉头紧皱,目光扫在她的脸上,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碎。 “孟姨娘何必自谦呢,你那好女儿将我身边的两个丫头发卖到那种污秽之地,不是你赔几个笑脸就能打发的,我自当好好言谢!” 说罢,赵锦熙拨弄着链子上面的红色宝石,露出泛着寒光的利刃,朝着孟氏步步紧逼。 孟氏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声音发颤道:“大小姐何出此言,二小姐对您向来恭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还请大小姐莫要误信了谗言。” 就在她将头看向院子外面的时候,刚好对上赵青云的冷眸,吓得她连一句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 “孟姨娘为了袒护自己的女儿,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可惜我那二妹动了不该动的人,我若是全了你们娘俩的母慈女孝,就要辜负母亲对我的心意。 旁的事情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这一次是不能够的,赵沁儿犯下如此混事,怕是不敢躲在定国公府,无非就是尚书府巴掌大的地方,想在宫里常住她还没有这个脸面。”赵锦熙不着痕迹的用利刃划过孟氏的脖子。 皮肤的刺痛疼得孟氏大声尖叫起来,双腿忽的一软摔倒在地上。 赵锦熙没有跟她继续纠缠,转身离开了屋子。 “公爷,大小姐真的误会了,沁儿是您的骨肉,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吗大小姐明显是听了小人的挑唆,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沁儿定罪,您可要为沁儿做主啊!” 孟氏生怕赵锦熙跑去尚书府找赵沁儿的麻烦,都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爬到赵青云面前拉着他的衣摆哭道。 赵青云一脸嫌弃的将人踹开,大声呵斥道:“你心里盘算些什么,真当我不清楚吗前些日子因为熙儿的事情,我跟大公子都无心过问府中之事,你是不是很乐见其成啊 我还没死呢,你就急着给我做主了!府里就么大点地儿,我想知道些什么,就算你想隐瞒,迟早也会让我查得一清二楚! 沁儿小时候是那么乖巧的孩子,都是被你这个亲娘养坏了,一天只知道算计自己的姐妹,亲姐姐出了事就急着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哪一点无辜!” 孟氏没想到他对府中之事了如指掌,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心有不甘的看着赵青云愤然离开。 为了能给两个丫头讨回公道,赵锦熙便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去尚书府找人,刚靠近马车眼睛就有些发黑。 虽说跌下山崖没什么大碍,这一路快马兼程,又因为两个丫头的事情没睡好,身子自然有些吃不消。 墨凌云连忙扶住她,看着她憔悴的小脸担心道:“你最近为了她们的事情,都没能好好休息,先别出府了。” 自从赵锦熙险些丧命之后,墨凌云就不想让她吃半点苦头,尚书府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赵锦熙咳嗽了几声,捂着嘴道:“无碍的,我不能让两个丫头受委屈。” 说罢,她站直了身子,转身就要上马车。 “定国公就不必跟着去了,你是府里的主心骨,由本王陪着熙儿,你大可放心。”墨凌云知道劝说不过赵锦熙,只好看向赵青云沉声道。 赵青云和尚书府的人到底有些裙带关系,凭着他对赵锦熙的疼爱,一定会将所有的怒气撒在尚书府那里,两家人都是同朝为官,关系闹得太僵难免引人非议。 赵青云或许也是顾虑到这一点,便没再跟着过去,墨凌云为了赵锦熙都能豁出性命,他对墨凌云还是信得过的。 尚书府。 赵沁儿胆战心惊的逃到尚书府,一看到孟高氏眼泪就失声痛哭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时不时还在老太太面前添油加醋说赵锦熙的坏话。 “哼,她赵锦熙当真是目中无人!她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便罢了,如今都欺负到我孙儿头上,你那表哥就是让她 分明就是她平日里作威作福,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你娘是我掉下来的心头肉,你是我的外孙女,她想作贱你,怕是不能够!”孟高氏猛地拍案而起,咬牙切齿道。 她唯一的孙子孟朗吃尽苦头,自己的外孙女还要看赵锦熙的脸色,她怎能坐得住! 赵沁儿见孟高氏如此心疼自己,依偎在她的怀里撒娇道:“沁儿在定国公府向来都是循规蹈矩的,我越是对她恭敬,她就越发的羞辱我,说到底还不是人家抱上了靖王这棵大树。 娘亲心疼我,怕我遭受她的毒手,就悄悄让我出了府,想着求外祖母救命,我现在害怕她会为难娘亲,外祖母您可要救我们啊!” 孟高氏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一脸怜爱道:“你这傻孩子,你娘是我的亲骨肉,你又是外祖母的心头宝,我断然不会由着别人欺负你们的。” “哟,孟老夫人可别把话说得太满了呀!” 孟高氏的话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一道清冷的笑声,众人闻声抬头一看,来人竟是赵锦熙! 赵沁儿哪能想到赵锦熙会出现在尚书府,这里可是她唯一的避难所,她如今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只能向孟高氏投去求助的目光。 “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呢,原来是定国公府的赵大小姐呀!我们尚书府不是大街小巷,由得人进来瞎逛!赵大小姐此举,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新仇加上旧恨,孟高氏早就恨透了赵锦熙,这会儿还敢大摇大摆的闯进自己的地盘撒野,气得她当场就嘶声力竭道。 在整个尚书府里,谁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就连孟仲勋这个丈夫也是对她百依百顺,赵锦熙这个死丫头竟敢让她难堪! 赵锦熙嘴角上扬,慢慢靠近赵沁儿,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我可不是不请自入,都怪尚书府的下人太客气了,我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所以就进来寻我这个二妹来了。” 赵沁儿被她周身的气场吓坏了,连忙躲在孟高氏的身后,浑身打着哆嗦。 “赵大小姐欺人太甚了!你在定国公府如何嚣张,我们尚书府的人都管不着,你如今跑来我们尚书府撒野是何道理 念在尚书府和定国公府是姻亲的份儿上,我老婆子今日就不跟你计较,只盼你能够识些好歹,若你冥顽不宁,就莫怪我不客气!”孟高氏指着赵锦熙,怒声呵斥道,嗓门儿也比之前大了许多。 “赵大小姐,你先前出了事,我们也是深表同情,我那小女儿和外孙女为了这事没少难过,你不能因为听信了一些谗言,就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在沁儿身上。 我不知道你们姐妹俩有什么过节,闹成现在这般模样,沁儿是我们尚书府的表小姐,不是定国公府的丫环小厮,由不得你来作贱!”沉默了许久的孟仲勋黑着脸冷声道。 赵锦熙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本小姐就将二妹带回去了。” 说罢,她便朝着赵沁儿的方向逼近,孟仲勋拽着她的胳膊正要将人推搡到地上,谁知墨凌云突然走了进来,吓得他立马松开了手。 还好他没有当着墨凌云的面将赵锦熙如何,否则他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出去了。 “微臣见过靖王殿下,不知王爷下榻寒舍有何要事”孟仲勋言语恭敬道。 墨凌云没有说话,找了一个位置慢悠悠的坐了下来,目光扫向屋子里的人冷冷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今日过来无非就是为了给安宁郡主做主罢了。” 此话一说,众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算他们有心想护住赵沁儿,也不敢在这个冷面王爷面前嚣张。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惩治恶人 赵锦熙冷着脸,伸手抓住赵沁儿就要往外走。 “你放开我,这里是我外祖父家,由不得你胡来,外祖母快帮帮沁儿,赵锦熙会杀了我的!”赵沁儿被赵锦熙连拖带拽,吓得她赶紧看向孟高氏呼救。 孟高氏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女让人欺负,拼着一把老骨头大步走上前去,死死的抓住赵沁儿的手,一脸幽怨道:“你想欺负我的外孙女,除非我死了!” “枉我往日敬着你,如今你抱上靖王这棵大树好乘凉,就来百般侮辱自己的亲妹妹吗说道底,你无非就是嫉妒我,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你是府中的嫡女不假,可是你当日遇上歹徒,后来又困在山下多日,谁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像你如此乖张的性子,再加上好几日失踪未归,谁还敢娶你回去。 不过你也不是个蠢的,手里捏着靖王这张底牌,自然是不肯撒手的,你真是好算计呀,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都这般不知羞耻,我看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赵沁儿这会儿陷入无限的恐惧,情急之下有些口无遮拦,都没有考虑这话是否入耳。 “二妹平日里最是喜欢仗着别人的势胡作非为,就理所当然的觉得别人如同你的心思一般,我可没有你那样的玲珑心。你就别用你那些腌臜的心思污了靖王殿下的耳朵,定国公府可是承受不住你的祸害!” 赵锦熙冷冷道,一把将赵沁儿强拉到自己跟前,孟高氏抓了一个空,险些摔倒在地上。 “你你竟敢对我动手!我要进宫面见皇上,就算是靖王殿下护着你,怕也是难逃责罚!”孟高氏指着赵锦熙怒吼道,气得险些昏死过去,一旁的孟离连忙上前扶住自己的老娘。 赵锦熙嘴角上扬,很是不屑道:“我一介女儿身,又不去考取什么状元,今后更不会入朝为官。孟尚书和孟大人那就不同了,你们到底是为官之人,如此维护赵沁儿,就不怕污了自己的名声” 孟仲勋气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孟离忍不住驳斥道:“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你如此逼迫我家外甥女,还不是你这个长姐误会她对你不敬,我们尚书府难道不应该为她撑腰吗 我看你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对你多次隐忍,谁知你越发的变本加厉,说我们会污了自己的名声,我看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大小姐才没什么名声!” “其他的事情,我还没找她算账呢,真要计较起来的话,她的小命怕是早就没有了。若不是她将我身边的丫头打发到枕霞楼去,我也犯不着跑来这里寻人。 尚书府再不济也是在朝为官的,为了一个心肠歹毒的人搭上自己的名声,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会怎么想你们这一家子的体面,她赵沁儿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儿去!”赵锦熙瞥了孟离一眼没好气道。 此话一出,孟家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沁儿,枕霞楼是什么地儿,不用旁人解释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光鲜的地方。 这丫头来的时候并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他们只当是赵沁儿被赵锦熙蓄意陷害,所以才会如此维护她。 赵沁儿见事情遮掩不住了,索性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方承认:“是又如何,是那两个贱婢对我不敬,我虽是庶女,怎么着还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我作为主子还不能发落她们两个” 看她没有半点悔过的样子,赵锦熙扬起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算是哪门子的主子,我这个正经的主子站在这儿呢!你既然承认了,那就跟我回去,别想着有谁为你撑腰,你就是王母娘娘的闺女也没用!” 说罢,赵锦熙拽着赵沁儿的手往外走。 “快救救沁儿,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舅母,你们不能将我交给这个女人啊,我落到她的手里,哪有什么活路!”屋子里飘荡着赵沁儿凄厉的哭声,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窜。 尽管她再有不是,到底还是尚书府的至亲,他们哪能真看着她出事,孟高氏看着眼前的宝贝疙瘩伤心欲绝,一颗心都快揉碎了,作势要拦住二人的去路。 “本王想尚书府的人不会不知轻重,事情的真相如何,怕是没有谁比本王更清楚的了,我倒是不介意将这件事告知皇兄,你们有什么委屈就去宫里陈情。”墨凌云黑着脸冷冷道。 这件事说什么都是赵沁儿理亏,胆敢趁着定国公府的嫡女下落不明之际,将人家的贴身丫环打发到那种地方,要让皇城里的那些人知晓,女儿家的名声怕是彻底毁了。 尚书府作为赵沁儿的外祖家,名声怕是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没准还会连累了宫里的宸贵妃和七公主。 孟朗已经彻底没指望了,若是连宸贵妃和七公主都受到牵累,尚书府就真的完了,真要为了一个赵沁儿拖累一大家子,他们真的是赌不起。 何况赵锦熙身边还站着一个靖王,皇帝疼爱这个弟弟是众人皆知的,就算是皇帝唯一的女儿也得靠边站,闹到宫里去孟家讨不得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带走。 赵沁儿妄想从赵锦熙手里逃脱,赵锦熙哪会给她这个机会,转动手中的宝石露出锋利的刀刃,这才让她乖乖就范。 马车缓缓的停靠在定国公府,赵锦熙拖着赵沁儿就直奔锦绣苑方向,孟氏的眼线将此事传到她的耳朵里,吓得她赶紧没命似的跑去。 府里其他人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个个都赶着去瞧热闹,那场面比过年的时候还有气氛。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对二小姐,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要让你这般作贱她”看着一身狼狈的赵沁儿跪在地上,孟氏可是心疼坏了,看向赵锦熙怒斥道。 赵阮氏被几个小辈闹腾的心烦,她倒是希望息事宁人,并不想让赵锦熙处置赵沁儿,再说这件事情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没不要弄得众人皆知。 “我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没必要为了两个丫头伤了姐妹之间的情分。”赵阮氏沉着脸对赵锦熙说道。 之前在她的寿宴上就闹出了笑话,这会子再出什么幺蛾子,定国公府的脸面岂不是任人踩踏她已经如此给赵锦熙台阶下了,只盼着这个丫头识大体,别继续闹腾。 赵锦熙闻言,冷笑一声道:“什么姐妹的情分,她心里可有半点姐妹之情她若是记着姐妹之情,就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我身边的人! 春桃和夏枝她们都是好姑娘,可她倒好,竟然想出这般恶毒的手段污人清白,我若是晚去一步,都不敢想象她们会遭遇什么! 我先前就给过赵沁儿机会,只盼着她能够如实交代,可她偏不坦白,以为她的劣迹斑斑无人知晓。这会儿知道害怕了,为时已晚!” 听赵锦熙没有让步的意思,赵沁儿红着眼睛叫嚷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嘴里说着为两个丫头讨公道,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你早就想对我下手了,只是苦于没有什么借口罢了。 我以前也没瞧见你对这两个丫头有多好,怎么现在突然转了性子,还真是个有手段的,难怪就连一世英名的靖王都会被你诓骗!” 赵锦熙没有说话,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这让门外的墨凌云看了越发的心疼。 身边都是这些歹毒之人,赵锦熙却能够安然无恙的生存下来,实在有些难为她了,墨凌云拳头不自觉的紧握起来。 “二妹还真是舌灿莲花呀,你不是最瞧不起我身边的两个丫头吗那我今儿个就告诉你,你的身份还不如她们呢! 我可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你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妾室生出来的奴婢,有什么可骄傲的而且像你这样心思歹毒之人,寻常人家还瞧不上你呢!” 赵锦熙目光打量着赵沁儿,猛地踹了她一脚。 “我这两个丫头如此伶俐,却被你折磨成这副模样,你那外祖家不是想为你出气吗那我就将她们抬出去让所有人瞧瞧,看看有谁会为你求情!”赵锦熙身子前倾,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沉声道。 “麻烦秦侍卫好好招呼一下我这二妹,她那么喜欢那种地方,那就让她也尝尝这滋味儿如何,也不用送去枕霞楼了,就仍在定国公府不远的大街上就好。” 赵锦熙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一脸嫌恶地瞪了赵沁儿一眼,随后看向秦昊轻声说道。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却是足以让屋里的人听清楚,众人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人吗 那种不堪的地方,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会说的如此顺口,竟是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昊手脚麻利的将瘫软在地上的赵沁儿拖出去,他也是瞧过春桃和夏枝两人的惨状的,这赵二小姐的心思当真是有些歹毒。 要不是这个女人顶着定国公府二小姐的名头,他都不信这个女人会是赵大小姐的妹妹。 瞧瞧定国公和赵大小姐,还有赵大公子,哪一个都不像这个女人的做派,真是污了定国公府的地儿。 秦昊别过脑袋,拔出腰间的长剑大笔一挥,只见赵沁儿的衣裳顺着香肩慢慢滑落下来,只剩下鸳鸯戏水的肚兜遮蔽上身,当真是有些辣眼睛。 丫头婆子们都羞红的垂下眸子或者别过头去,倒是有几个胆大的小厮假正经的从手指缝里偷瞄了几眼,这天干热燥的,险些就流了一地的鼻血。 第一百八十四章 被人认出 “不不能这么对我的沁儿,不能啊!”孟氏看到衣不遮体的赵沁儿,情急之下大声喊叫了一声,拉扯着赵青云的衣摆苦苦哀求,随后撒了疯似的想要对赵锦熙大打出手。 “赵锦熙,你为了污蔑我女儿的名声,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上了,你这我跟你拼了!”她想对赵锦熙下手,那也得问问赵锦鸿和墨凌云答不答应,她这会儿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赵阮氏没有想到赵锦熙会如此激进,就算赵沁儿有诸多的不是,那也不能将家丑外扬啊!真要由着赵锦熙的性子胡来,定国公府的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一想到这个不省心的孙女,赵阮氏就心力交瘁,将手搭在凤姑姑的胳膊上勉强站立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赵锦熙。 “你就是个孽障,活生生的是来讨债的呀!定国公府哪里对不起你了,要让你这般没来由的糟践府里的名声沁儿就算有什么不是,那也是你的亲姊妹,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赵锦熙白了她一眼,眸子里泛着寒光。 “这可怨不得我,她有这个下场,除了有她的咎由自取之外,还有人助纣为虐!”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助纣为虐吗”赵阮氏气得大吼一声,今日要不是顾忌墨凌云在场,她早让人惩治这个嚣张跋扈的丫头了。 “赵沁儿是什么样的人,祖母心知肚明。你作为长辈不但不约束一二,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她,她若是个娇惯的小姐倒也罢了,可她却是一条毒蛇! 祖母这么做,难道不是在助纣为虐吗你平日里再怎么宠着她,再怎么不待见我这个孙女,我都不在乎,如今她仗着几分胆量,敢动我身边的人,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你也别动不动就拿出什么祖母的款儿,这副做派只会让人觉得恶心,无非就是倚老卖老罢了。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赵锦熙咬牙切齿道,听得在场的人好一阵惊愕。 赵阮氏让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拿捏住,心里是又气又恼,一张老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紫,偏生这会儿还不敢处置人,气得当场就昏死过去。 见赵阮氏倒下,孟氏哭得梨花带雨,抱着赵青云的大腿道:“公爷,您就看在妾身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救救沁儿!可怜妾身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也是您的女儿啊!” 赵锦熙见状,忍不住冷笑道:“孟姨娘何必在人前装模作样,若要认真计较起来,我怕是哭上好几年都无法发泄心中的委屈,你做的那些好事就不要让我一一说道了,免得脏了我的嘴。” “你你真是好手段!沁儿是你的亲妹妹,你作为姐姐不护着她就罢了,眼下还设下毒计羞辱她。我要进宫见皇上,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孟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赵锦熙怒吼道。 她这番做派真是像极了尚书府那些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赵锦熙对此很是不屑。 “我正愁不知该如何向皇上说明我在伏龙寺遇害的经过呢,孟姨娘若是有兴趣进宫一趟,那自是再好不过了。也不知怎么的,我这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记性不算差。 记得那日失火之时,你的好侄儿还出现在西厢房附近,西厢房的房间那么多,为何就只有我那里出了事情。还有那些黑衣人是怎么冒出来的,想必皇上很有兴趣知道。” 孟氏吓得直冒冷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狠狠的剜了赵锦熙一眼,心里也在暗暗骂那孟朗是个蠢货,怎么就让这个死丫头看到正脸了。 “你谋划了这么多,不就是想除掉我这个定国公府的嫡小姐吗亏得靖王殿下福泽深厚,不然你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 赵锦熙语气柔和,伸手捏住孟氏的下巴,顿了顿又道:“到时候不止是你的小命不保,就连你娘家也脱不了 干系!” 孟氏一下就慌了神,整个人就像是秋日的落叶一般跌落在地上,面如死灰。 “熙儿,你说你在伏龙寺还看到了孟朗那黑衣人”赵青云很是震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原以为这是一场意外,没想到却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的,差点让赵锦熙丢了性命,让自己险些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锦熙见他一脸担心,连忙安慰道:“爹爹,女儿这不是没事儿嘛,您就别难过了。” 一回到定国公府,赵锦熙就从下人口中得知赵青云因为自己的事情大病一场,一连好几日都没去上朝,这会儿也不好再让他伤神。 惩治了赵沁儿,赵锦熙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休息,为了两个丫头的事情,她已经都没怎么睡过好觉了。 穿过石桥的西市街,一群人围着一个角落里,妇人和未出阁的女子一个个都羞着脸别过头,倒是些男人眼睛里泛着光,有些成家的男人被自己老婆揪着耳朵骂骂咧咧的带离现场。 有些好奇的吃瓜群众伸长了脖子瞄了一眼,原来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躺在那儿,只是那身材凹凸有致的,让人有些想入非非,难怪那些人挪不开眼睛呢。 “哎哟,谁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呀,这样的大美人儿怎么能让人家睡大街呢,这要是我家媳妇儿该多好呀!”一个男人露出猥琐的面孔道,要不是碍于一丢丢廉耻心,早就扑了上去。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怂样儿,哪有什么仙女下凡的好事,整日里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没准儿这女人就是什么楼里的小红小翠,去勾引哪位公子哥或者官老爷,被正主扒了衣裳扔出来的!” “这倒是有可能,不然哪有这等好事,让你在这里享眼福。你就瞄上几眼得了,千万别图一时新鲜。” “就是就是,我隔壁的一家人,就有一个男人去楼里偷了荤腥,他家夫人一气之下将那个狐狸精扒光了衣裳,直接就丢出楼里,引来好多人围观呢。” 那些男人看着地上的女子露出猥琐的模样,有些胆大的伸手在女子身上揩油,就是没有谁敢真的去碰。 赵沁儿那叫一个恨,她被秦昊点了穴道,就像是一件物件似的,由得街上的男人品头论足。她现在恨毒了赵锦熙,只要她活在这世上一日,就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 “既然碰不得,那我们就瞧瞧这个女人长成什么模样,这头发遮着脸有些不得劲儿呀。” 其中一个男子提议道,其他的人也跟着起哄,赵锦熙一听这话就慌了神,这皇城里面说大不大,万一被哪个有眼力见儿的看出来,知道了她的身份,这辈子就没任何指望了。 她发了疯似的骂那些人,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就是动弹不得。 那些男人看她这副模样,越发对这女子的容貌感到好奇,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美人儿。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人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将赵沁儿的头发扒拉开,那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我就说这是个美人儿,比楼里的那些女人好看多了,怎么就给扔到大街上了”说罢,他的手时不时的在赵沁儿的脸上捏了一把。 这个举动一下子就刺激到了赵沁儿的神经,当场没命似的尖叫起来,眼睛像是淬了毒似的盯着眼前的猥琐男。 “还是算了,我说老哥呀,看看就得了,你还真打算上手呀别怪兄弟我没有提醒你,这种女人还是少动色心为妙。”人群中一个男子好心提醒道。 只是那男人好不容易见到如花似玉的女子,要让他装作视而不见,那不是要磨死他吗。 不过刚才那人说得也对,像他这种穷苦人家,没必要跟这种女人打交道,忙着挣些银钱回家才是正道。 男人上下其手在赵沁儿身上摸了一通,谁知一用力就将遮羞布又扯坏了一些,真是白花花的一片。 “真是要命,我还要去铺子扛东西,过了眼瘾就差不多了!”男人一脸嫌弃的看了女子一眼,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赵沁儿委屈极了,她堂堂的定国公府二小姐,竟然被人如此羞辱! “怎么瞧着这女人有些眼熟呀,好像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 “你别说,还真是呢,之前我在乞巧节上见过一面,还特意向人打听是哪家小姐。” 那些人纷纷上前瞅了一眼,没想到还真是那位庶女赵沁儿,这会子她的名声就丢大发了。 赵沁儿闻言一脸羞愤,真想立马逃离这个地方,奈何她只能像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着。 先前那些人对赵沁儿有多吹捧,现在就有多嫌弃,都说是自己当初瞎了眼,把这种女人当宝,这会儿她犹如从云端处坠落到尘埃。 不远处的一处雅间,墨北辰正在里面喝闷酒,听到大街上有些吵闹,就往楼下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无法捕捉的情绪。 等身边的人下去一打听,才知道大街上的那个狼狈的女人是赵沁儿,顺便还听说了其他的八卦。 “赵锦熙她一介女子,竟敢如此大胆”墨北辰不可置信道。 侍卫闻言,很是恭敬道:“回四皇子,属下已经出去打听过了,是赵二小姐将赵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发落到了枕霞楼,赵大小姐恼怒之下就命人处置了赵二小姐。” 墨北辰听罢,陷入了沉思,他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其他的要是,倒是忽略了定国公府的动向,今日算是意外之喜。 第一百八十五章 流言四起 “这件事情说起来,算得上是皇城里的奇闻。赵大小姐在伏龙寺险些命丧火海,又因刺客受到惊吓跌落山崖,靖王听闻后不知怎的也下去了。 皇上一连派出了好几波人,都是无功而返,谁成想他们竟然还活在人世,得亏不是出现在大晚上,不然那些人还以为是撞见了鬼呢。”黑衣侍卫低沉道。 墨北辰眉头紧皱,不过几日的功夫,这二人的关系就到了如此地步,他哪能如此甘心! “四皇子,那位需要救下吗”黑衣侍卫看向雅间的窗外轻声问道,试探着他的意思。 “自然是要救下了,雪中送碳的好事,我们怎能错过!” 他的话刚落下,黑衣侍卫就施展轻功从天而降,吓得那些吃瓜群众四处逃窜,随后拎着一脸狼狈的赵沁儿回到了雅间。 看到自己终于逃离了人间地狱,赵沁儿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在她抬头看到墨北辰那张熟悉的脸时,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想她一个温婉贤淑的二小姐,如今却在心上人面前失了脸面,她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 “赵二小姐别害怕,我这就让手下送你回去,你以后可要好好报答我的恩情。”墨北辰扯下身上的外袍给赵沁儿披上,然后才意味深长的轻笑道。 赵沁儿被墨北辰的侍卫送回定国公府,孟氏在看到她的时候,抱着她大哭一场。 女儿受了如此羞辱,做娘的哪能坐视不管,孟氏说什么都要为女儿讨要一个公道,让人给赵沁儿梳洗打扮后,拉着她就要去赵青云的书房理论。 母女俩还没走出院子,就看到赵青云沉着脸走了进来,看样子气得不轻。 “爹爹,您可要” 没等赵沁儿将‘为我做主’四个字说出口,赵青云便皱着眉头将她推开。 “你们母女做的好事,就不需要我再一件一件说出来了,往后就去庄子里反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来,否则就打断你们的腿!”赵青云冷冷的扫了孟氏母女一眼,语气比数九的寒冰还冷。 母女俩一下子就傻了眼,她们若是被打发到庄子去,这辈子还能有出头之日吗那些黑了心肝的下人见她们娘俩失了势,不得把她们踩在地底下 “公爷好生偏心啊!你平日里再如何娇惯赵锦熙,我都没有怨言。可是你不能为了她让我和沁儿遭罪呀。分明就是赵锦熙心思歹毒,你为何要这般徇私”孟氏不可置信的大声问道。 赵青云冷着脸,咬牙切齿道:“你还有脸来问我要不是想着定国公府的体面,你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我早就对你说过,不要玩弄阴暗的手段。 既然你没长记性,那就别待在府里碍眼,但愿你今后能够修身养性,别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说罢,他便留下姚磊守在月桂院中,头也不回的离开。 孟氏母女被打发到庄子,美其名曰是得了恶疾出去养病,府里的那些人都跟人精似的,哪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关节。 这两人分明就是受到了赵青云的厌弃,此生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经历了几个回合,赵阮氏算是彻底看清了现实,不敢再像之前那般针对赵锦熙,府里其他人自然也是识时务的,不敢再起别的心思。 好不容易过了一两天的清静日子,不知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将赵锦熙和墨凌云坠入山崖之事,添油加醋的说得人尽皆知,反正不是什么好听的。 赵锦熙才不管那些人说些什么,赵青云却是气得不轻,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每天都会转悠到定国公府门口,他每次出府上早朝的时候都会听到不堪的污言秽语。 后来他让姚磊去查明那些人是受谁指使的,一连几次都没有头绪,皇城里的那些人对这些传言深信不疑,都说赵锦熙是个下贱胚子歹毒的心。 听了几日的流言蜚语,赵锦熙心中甚是烦闷,她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名声,而是有些担心墨凌云。 人家堂堂一个王爷,身份如此尊贵,为了自己的性命都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到头来还要受流言的纷扰。 “还没睡下” 窗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女子的思绪。 赵锦熙打开窗户一看,正好对上墨凌云深邃的眸子,她连忙捋了捋肩膀上的头发,像孩子似的跑了出去。 一看到眼前的男子,她心中所有的烦闷都烟消云散了。 “小心别摔着。”墨凌云伸手扶住眼前的女子,低沉道。 赵锦熙看着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沉默了半晌才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两人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你你应该也听说了那些流言蜚语都怪我平白让你受累了。”眼下的气氛有些尴尬,赵锦熙皱着眉头说道。 墨凌云没有立马做出回答,好一会儿才从他嘴里吐出‘无碍’两个字。 赵锦熙先是一愣,原来是她多虑了,随后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那笑意有些尴尬,早知道人家不在意她就不多嘴了。 “此事你是怎么想的”墨凌云抬头看向她问道。 赵锦熙摆了摆手,诧然一笑:“我对这些虚名向来是不在意的,唯独对你想说一句抱歉。” 墨凌云见她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皱着眉头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哪能真的不计较这些。” “我自己都不在乎,你替我操心作甚”赵锦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她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哪会在意这些。 听她这么一说,墨凌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这会儿是什么都不在乎,那你往后若是遇到良人,难道也是这般不在乎”说罢,他的目光落在赵锦熙的脸上,很是期待的想听到后面的答案。 原本赵锦熙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让他这么一问,就开始陷入了沉思。 虽说自己满不在乎,可是这里毕竟是古代啊,那些人可不是跟自己一样看得开,实在找不到好的良人,也不一定非得嫁人一条出路。 若真要找个人凑合,墨凌云这家伙倒也不错,有王爷罩着,日子一定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只是这会不会是自己一厢情愿 赵锦熙没命似的摇了摇头,垂头玩弄着手指,“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非得嫁人,今后寻处宅子自立门户也不错。” 墨凌云心里燃起的那一丝期待被浇了冷水,却又不敢当面说出口。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他起身说道,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都没能给赵锦熙反应的时间。 赵锦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他今晚的神色有些怪怪的,在院子里停留了一会儿就回屋歇息了。 翌日。 赵锦熙煎好了汤药就送去两个丫头的房间里,这几日她都在悉心照顾两个丫头,只盼着她们能够早日走出阴影。 或许是怕极了,两个丫头经常在半夜里做噩梦,夜里屋子的烛光一直都不敢熄灭,当真让人瞧了心疼。 “你们快将汤药喝了,这会子刚刚好,这可是我亲自给你们配的药方,对身上的伤口很有帮助,等你们养好了伤,我就带着你们出去散散心。”赵锦熙将温度适宜的汤药递给两个丫头,然后轻声说道。 这汤药还没到嘴里,就闻着又苦又臭,两个丫头知道赵锦熙是为她们着想,很是乖巧的将汤药喝下肚里。良药苦口利于病,赵锦熙赶紧拿了两个蜜饯分别喂到她们的嘴里。 “小姐别只顾着我们,奴婢和夏枝不打紧的,不过就是些皮外伤罢了,倒是小姐”看着面前消瘦的小脸,春桃一脸心疼道,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几日她和夏枝都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养伤,即便她们两个没有出锦绣苑,那些个重伤赵锦熙的流言蜚语也是听过一些的。 家里的丫环婆子们,谁不在背后偷偷嚼舌根这些下人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外面的人更不用说,这会子怕是早就传遍整个皇城了。 赵锦熙笑了笑,拍着她们的手道:“无碍,你们不用在意那些。” “大小姐,四皇子来府上了,说是想与大小姐一叙。”此时,一个丫头的声音传了进来。 锦绣苑里就春桃和夏枝信得过,其他的人都是些心口不一的,李杏儿是孟氏安插在这里的眼线,迟早是要打发掉的。 这会儿来的丫头海棠是赵锦熙从别处挑来的,赵锦熙瞧着她没什么心眼儿,就让她在院子里当差。 不知道那个墨北辰在玩儿什么把戏,两人分明撕破了脸皮,装模作样给谁看 “小姐,四皇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见你,奴婢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说着,春桃作势就要起身。 赵锦熙见状,连忙让她躺下,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道:“你们不用担心,无非就是见招拆招,我自会应对的,你们好生养伤。” 安抚好两个丫头,赵锦熙回屋里整理了一下妆容,便离开了锦绣苑。 墨北辰一看到她,眼睛里面就在放光,连忙上前道:“熙儿,你最近还好见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赵锦熙用手帕触了触鼻子,浅笑一声道:“四皇子何必明知故问呢,如今整个皇城怕是传开了,您一路上应该没少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熙儿还是陪我去别处相谈可好”墨北辰脸上带着笑意,并没有因为赵锦熙的冷嘲热讽而恼怒。 虽然不知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赵锦熙还是耐着性子跟着他去了,否则僵持在这里实在有些难看,府里的下人们毕竟都瞧着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作之合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凉亭的方向,墨北辰让人端来茶水倒上,满目柔情的看向赵锦熙。 “幸得上天垂怜,熙儿妹妹才平安归来,我也是今日得知了你的遭遇心里有些放不下,就来府上探望。” 听着这些虚情假意,赵锦熙觉得有些作呕,还好自己不是原主,否则不得被眼前的渣男骗得团团转,而且还是挫骨扬灰的那种,想想就恐怖。 “多谢四皇子挂怀,臣女已无大碍。”赵锦熙冷冷道,并没有想跟他继续说话的兴致。 对于这个结果,墨北辰早就料想到了,所以倒也不恼。 “熙儿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外面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多少有些损毁你的名声,哪有姑娘家不在意这些的。”他故意摆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难怪他今日会突然来定国公府,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四皇子也说了那是一些流言蜚语,又有什么可在乎的,不去理会便是了。”赵锦熙不以为然,淡淡然道。 “熙儿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是信得过你的为人的,我待你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墨北辰说罢,情难自已的抓住赵锦熙的手说道。 赵锦熙忽的抽回手,冷冷道:“此事与四皇子无关,就不劳您为臣女费心了。” “熙儿,皇叔他若是想给你名分,早就去向父皇请旨了,何故会拖延至今我不在乎你们曾经有过什么,只要你愿意,我这就求父皇为我们赐婚,今生我只娶你一人。” 墨北辰信誓旦旦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情深义重呢。 他现在已经这般放低姿态了,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早就传遍皇城,而墨凌云根本没有要娶赵锦熙为正妻的打算,他这会儿过来示好,无异于雪中送炭。 一想到赵锦熙会对自己感恩戴德的样子,墨北辰心里越发的得意。 赵锦熙算是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敢情是过来当烂好人,让自己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他,真是恬不知耻! “之前我就当着皇上的面,当面拒绝过赐婚,四皇子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我就是绞了头发当姑子,也不想与您有任何牵扯。” 赵锦熙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立马就回绝了墨北辰的好意。 “你非要闹到如此地步吗外面那些传言,我起先还不相信,眼下已经十分确定了,你宁可败坏自己的名声,也不愿嫁我为正妻,想来你们苟合不是一两日了。” 墨北辰这会儿失了面子,心里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看向赵锦熙怒吼道。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赵锦熙也不是软柿子,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给他:“墨北辰,你嘴巴放干净些!” 平白挨了一个巴掌,男人脸上的怒色更盛:“哼,让我嘴巴放干净你和我皇叔又能干净到哪里去现在来装清高,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赵锦熙气得扶额,恨不得再给这个男人几巴掌才解气。 “你这般污蔑我和靖王的名声有意思吗靖王是正人君子,我心仪他有什么奇怪的,难不成眼瞎了喜欢你吗 靖王待我如何,我心里自有定论,轮不到别人来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去皇上面前请求赐婚自有考量,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赵锦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这个女人不是喜欢自己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墨北辰此时怒火中烧,真想掐死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正当他想动手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就算他再不甘心也只好悻悻离开。 送走了麻烦鬼,赵锦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想回去瞧瞧两个丫头,只是刚踏出一只脚,手就被人紧紧拽住,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闻到香囊散发出来的气味,赵锦熙整个人都石化了,里面的香料是她亲自为墨凌云配制的,先前给两个丫头做香囊的时候,顺手给墨凌云也做了一个。 那刚才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让这家伙听了去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真的好气! “嘿嘿,你就当我酒后失言,千万别” “这样挺好。” 不等她把话说完,墨凌云就打断了她的话,赵锦熙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的话,不至于这么当真 “等我,我即刻面见皇兄,让他为我们赐婚。”墨凌云看着赵锦熙的眼睛,露出宠溺的笑意,“我会许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此生定不相负。” 说好的矜持呢,古代的人都这般大胆吗看着他如此真诚的眼神,赵锦熙有一种错觉,会不会是他喝醉酒了。 在确定没有闻到酒气的时候,赵锦熙才收回刚才惊讶的眼神,低着头轻声道:“我等你。” 两人一同经历过生死,她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 墨凌云先是一脸震惊,他以为会有几番曲折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答复,这会儿笑得就像是一个孩子。 他很少笑,就算有也只是在赵锦熙面前,像今日这般恣意的笑容还是头一回。 墨凌云将眼前的女子拥入怀中,像珍宝似的不肯撒手,如此贴近的距离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等我,我这就进宫面见皇兄。”他很是不舍的松开手,轻声说道。 墨凌云转身离开了凉亭,徒留赵锦熙一个人在发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空气中还散发着熟悉的味道。 有了墨凌云出面,事情的进展就变得很顺利,不日就接到了宫里的圣旨。 “咱家在这里先恭贺安宁郡主大喜了,咱家是奉命来宣旨的,安宁郡主快接旨。”刘公公宣念完圣旨之后,一脸笑意看着跪在地上发愣的赵锦熙轻声道。 赵锦熙如梦初醒,伸出双手很是恭敬的接过刘公公手中的圣旨,心中有一种小欢喜。 “咱家在此恭贺定国公了,靖王人品贵重文武双全,模样也是丰神俊朗,赵大小姐又倾国倾城,两人堪称天作之合呀。”刘公公眯着眼说道,他是皇帝身边的人,自是打心眼里称赞的。 定国公府难得遇到一件大喜事,赵青云笑得合不拢嘴,也跟着在一旁附和。 得亏春桃准备了一个荷包,不然就只有看赵青云和刘公公打客套,她很是乖巧的将装了银票的荷包塞到刘公公的手里,嘴里还不忘道谢。 刘公公看她是个懂事伶俐的丫头,便没有推辞,很是客气道:“咱家谢过了,既已传达了圣意,咱家就先告辞了,这会儿还得回去给皇上回话儿呢。” 众人目送刘公公离开后,赵青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拿过赵锦熙手中的圣旨看了好几遍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赵锦熙对这桩婚事却是喜忧参半,回到院子里就有些无精打采。春桃和夏枝见她这样,心里也甚是疑惑。 接到赐婚的圣旨后,二人结为两姓之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那些还等着看笑话的人一个个都称赞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镇国将军府也知道了赐婚的消息,白采茵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高兴坏了,赶紧让府里的人备车。 与此同时,周若薇也来定国公府道贺,正好跟白采茵打了个照面,两人就挽着手一同进府。 “哎,我说靖王妃,你这会子发什么愣呀”周若薇没让春桃通传,悄悄的走进屋子,伸手在赵锦熙后背上拍了一下。 自从接了赐婚的圣旨之后,赵锦熙就喜欢坐在窗前发愣,一天要待上几个时辰,听到靖王妃这个称呼的时候,她显然有些不适应。 “熙儿姐姐,这天大的喜事,怎么到你这里就无动于衷啊,要换做旁人指不定躲着乐呵呢,我那可怜的姐夫真是太不容易了。”白采茵找了个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一脸乐呵道。 赵锦熙闻言,一脸嗔怪:“你到底是谁的妹妹,他怎么就可怜了” 周若薇和白采茵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的大小姐啊,你说这话来问我们,不觉得太糊涂了吗之前的种种,我们先不提了,就拿你在伏龙寺遇险这事儿来说,谁都觉得你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唯独他一人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那么高的悬崖,论谁也不敢往下跳啊,就算他武功再好,也难保他不会有个意外,他如此尊贵的身份,为了你连命都愿意舍下,你还跟我们装糊涂”周若薇搬来小凳子坐下,像一个长辈似的语重心长道。 听到这里,赵锦熙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垂下头道:“你们就别胡乱猜想了,人家说不定就是为了顾全彼此的名声,所以才向皇上请求赐婚的。” 周若薇和白采茵忍不住扶额,“那些个流言蜚语算什么,你之前被孟氏和赵沁儿陷害,名声能好到哪儿去再说以靖王的身份,他会在乎那些恶语中伤 外面那些人怕是连站在他面前喘气儿都不敢,又如何能够伤得了他想他一个冷面王爷,为了你变得如此柔情,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赵锦熙听到两人一唱一和,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连忙摆手让她们打住。她何尝不知道墨凌云对自己的心意,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忍心将他牵扯权谋之中。 他们二人一旦结合,便是彻底与皇后等人结下梁子,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想将墨凌云除之而后快的,而镇国将军府也会牵扯进来。 上一世,皇后一党为了抓住镇国将军府的势力,授意墨北辰去接近原主,这一世的希望落了空,皇后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赵锦熙不想将这些烦恼说给两个姐妹听,免得她们为自己担心,陪着她们说了些体己话后,就送她们二人离开了。 一盏茶的功夫,赵青云又让人叫她过去,说是有要紧的话交代。 一走进书房,赵锦熙就闻到一股子酒气,对上赵青云微红的脸,显然是喝了酒,都说小喝怡情大喝伤身,赵锦熙赶紧让人将酒撤了下去。 “爹爹,您这是喝了多少酒”赵青云还从未在书房饮酒,是以赵锦熙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青云抬头看向赵锦熙,眼前出现了白静兰的模样来,对于这个女儿,他向来都是亏欠的。 “熙儿,往后有靖王护着你,爹爹也算是放心了。作为靖王妃,一言一行当是天下人的表率,切不可由着自己的性子。”他拉着赵锦熙的手交代道。 看着眼前慈爱的老父亲,赵锦熙鼻尖一酸,心里越发的不舍。 第一百八十七章 钻了空子 赵青云看着赵锦熙,低沉着声音道:“熙儿,那晚你彻夜未归,你祖母险些请出家法,你还记得” 赵锦熙没想到他会旧事重提,一脸茫然的点头道:“自是记得的。” “我跟靖王在书房里说了什么,想必他还还没告知于你。”赵青云继续说道。 当初无论自己如何打听,墨凌云就是闭口不提,赵锦熙很是诧异道:“他的确不曾对我提起过,爹爹是想告知女儿吗” 她的话刚落下,赵青云便起身取出一个盒子,赵锦熙也很是好奇他们当日究竟说了些什么。 “这里面的东西,你看看,是时候交到你手里了。”赵青云将一个很是贵重的盒子放到案桌上,示意赵锦熙打开。 赵锦熙就像一个好奇宝宝,小心翼翼的打开面前的盒子,里面是一些钥匙,还有象征王妃身份的信物,他们还没成婚呢,这么快就上交身家了 “爹爹,这个盒子,是他今日送来的吗,女儿为何不知道”赵锦熙忍不住问道。 “不是今日。”赵青云摇头道,“这些东西都是那日我们俩在书房之时,他亲手交给我的,正是因为如此,爹爹才会放心将你交给他,他向爹爹承诺他此生只娶你一人,此生也唯有你一人。” 听完他的话,赵锦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放眼古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赵青云这种长情之人,不也为了一个孝字,纳了两个不喜欢的姨娘。 像这种承诺,赵锦熙不知该选择相信还是不信,在这个时代,一夫一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夜幕四合。 赵锦熙捧着盒子回到了锦绣苑,她这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刚走进院子,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想起赵青云说的那些话,赵锦熙心里乱糟糟的。 听到有人进来,墨凌云转身看向她,眼里都带着笑意,浑身散发着温柔。 赵锦熙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脸上浅浅一笑,仿若天上的皎月般美好。 她一手拿着盒子,伸出双臂抱住墨凌云,小脸贴在坚实有力的胸膛上,墨凌云生怕她摔着,连忙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儿。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时候将主意打在我身上来的”赵锦熙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低声问道。 墨凌云松开怀中的女子,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我钦慕姑娘已久,不知姑娘可愿嫁与我为妻” 先前的顾虑都不复存在,女子的薄唇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墨凌云此时甚是欢喜,紧紧抱住女子不肯松开,他们总算可以相守一生了。 此时,定国公府的某处庄子里,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要嫁给靖王为妃”孟氏死死的抓住莲儿的手不可置信道。 赵锦熙的外祖家的势力就已经让不少人眼红了,后来又莫名其妙得了郡主的头衔,这会子摇身一变就要变成靖王妃了! 靖王是皇帝疼爱的弟弟,他的妻子自是会得到皇帝的认可,以后有了皇帝做靠山,她岂不是要终日仰人鼻息! 孟氏气得浑身发颤,凭什么她们母女要受尽苦楚,偏她赵锦熙享尽荣华富贵,她实在不甘心。 莲儿看着孟氏疑惑的神情,连忙点头道:“先前四皇子找过大小姐,后来靖王也跟着来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 公爷得知此事,欢喜的不得了,还给所有下人打发了赏钱,全府上下的下人们都在吃酒耍乐呢,奴婢趁着那些人不注意,这才跑来给姨娘报信。” 得知了事情原委,孟氏便在心里打算起来,赵沁儿却是有些坐不住了,她在庄子里面受罪,赵锦熙倒成了靖王妃。 他日就算她如愿嫁给墨北辰,终归是要随夫君称呼靖王一声皇叔,名分上岂不是让赵锦熙压了自己一头! 凭着皇帝对靖王的看重,她不是要看人家的脸色活着! “娘亲,这该如何是好啊皇上向来看重靖王这个兄弟,真要让赵锦熙成了靖王妃,定国公府哪有我们母女的出头之日啊!”赵沁儿急得快要哭出声来,她真的是恨透了赵锦熙。 孟氏知道女儿受了委屈,连忙抱着她安抚了好一会儿。 “莲儿,你说府里那些人都在吃酒,想必府上应该很松懈,不知公爷在做些什么”孟氏突然灵光一现,看向莲儿问道。 莲儿闻言,笑道:“府里难得遇上大喜事,公爷今日可高兴了,跟府里的人推杯交盏的,奴婢出府的时候,正好瞧见公爷跟先夫人说话呢。” 听了莲儿的话,孟氏思索了片刻,便开口道:“莲儿,你是我信得过的丫头,你这会儿给我办一件事情,你附耳过来。” 莲儿将身子凑上去,仔细听着孟氏交代的事,一个劲儿的点头。 夜深人静,赵青云撇开所有人来到祠堂,抱着白静兰的灵位泪流满面。 “阿兰,熙儿总算找到属于自己的良配了,先前她年纪轻,跟四皇子牵扯不清,我这个做爹的为此担心不已。好在这个丫头转了性子,靖王这个女婿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 说罢,他便靠着墙坐了下来,手里紧紧抱着灵位:“你走了这些年,怎么也不托个梦给我啊。” 不知什么时候,门窗突然被一阵风吹开,屋里的烛光也渐渐暗了下来,赵青云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谁在外面”他有些警惕道。 那人没有回话,只是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那一抹蓝色的裙衫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饶是赵青云醉得人事不省,对这衣裳的颜色也了然于心,他当初在将军府见到白静兰的时候,正是这一身衣裳。 白静兰大多数的衣裳都是蓝色,因为这是她喜欢的颜色,赵青云便下令府上的人不许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以示对亡妻的珍重。 “阿兰,是你回来了吗”赵青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想要抓住眼前的那个身影,谁知却越来越远。 他一路叫喊着白静兰的名字,带着醉意追了出去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赵青云一直睡到辰时才醒过来,他摸了摸晕晕沉沉的脑袋想要起身,谁知另一只手被什么东西压住。 等他侧目望去,正好看到熟睡的孟氏躺在他身旁,他强忍着怒意抽回胳膊从床上跳下来,一脸嫌弃的看着孟氏。 孟氏听到动静,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对上赵青云的怒意。 “你不是该待在庄子里面吗,怎会在我这里”赵青云整理好衣裳,看向孟氏怒斥道。 他昨晚明明对着亡妻的灵位说话,这个孟氏什么时候出来了只是昨晚喝醉了酒,这会子实在想不起有什么不妥之处,难道那人影是孟氏 孟氏故作受了惊吓,一脸无辜的看着赵青云道:“昨晚公爷喝醉了,便到庄子请妾身回府,您不会不记得了” 赵青云怎会信她这些鬼话,扯着嗓子大吼道:“我怎会将你带回来,一定是你背地里使了什么下流的手段,那处庄子离着府里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我既已经喝醉了如何能带你回来” 赵青云用力捏住孟氏的下巴,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错事。 孟氏被他弄疼了,忍不住动了动嘴,赵青云见状这才松手。 “公爷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若不是你亲自带我回来,我能进得了定国公府的大门吗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何故招来你的厌弃!”孟氏咬牙切齿道。 赵青云黑着脸,紧握双拳,恨不得掐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孟氏见他没有说话,便起身想要搂住他,不等孟氏靠上来,就让他踹开了。 “阿兰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同塌而眠!今日这件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你要敢乱嚼舌根,你当知道后果!”赵青云压着心中的怒火呵斥道。 要不是最后的理智让他保持清醒,他真想立马杀了这个女人! 孟氏没想到之前的招数不管用,还招来赵青云的嫌弃,很是不甘道:“即便我不是正妻,那也是你的人,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好不容易盼着白静兰死了,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女人还活在赵青云的心里,半分位置都没有留给自己! 赵青云俯身捏住孟氏的下巴,冷冷道:“瞧你身上的衣服,我之前说过什么,你不会不记得了” 孟氏闻言一愣,不知该如何应对。她昨日只是顾着吸引赵青云的注意,倒是忘了这个多年的忌讳了。 “没事儿就好好待在庄子里,别出来兴风作浪,这件衣服不是你该穿的!”赵青云扯下她身上的蓝色衣裳仍在地上,随后便拂袖离去。 孟氏瘫软在地上,一脸狼狈的看着那件衣裳,满眼的不甘心。 赵青云刚离开了一会儿,书房就来了几个婆子,上前就将孟氏连拖带拽的送去庄子。 “孟姨娘可别怪罪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公爷的命令我们不得不听,奴婢劝你还是待在这里修身养性,要再犯糊涂,公爷的脾气你应当是知道的。”婆子将她仍在屋里冷笑道。 孟氏见这些婆子如此羞辱她,伸手就要打那婆子,只是对方人多势众,她很快就败下阵来。 “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你们且等着,等我出去了,定不会让你们活命!”孟氏就像疯狗一样大喊大叫。 其中一个婆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很是不屑道:“您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别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你的心思岂会逃过公爷的眼睛,你今后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说罢,那婆子拍了拍手,就看到一个人端着一个碗进来,隐约还闻到一股药味儿。 孟氏闻着那股味道,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想干什么”孟氏一脸惊慌道。 “这就不是您该多问的了,奴婢也是听了公爷的吩咐,亲自伺候您喝了这汤药,这样对谁都好!”婆子懒得跟她废话,拿着药碗就要将汤药灌进她的嘴里,其他人死死的控制着她。 孟氏大概猜到这是什么了,说什么都不肯喝下,嘴里叫嚣道:“你们这些贱婢想要害我,做梦!我不会喝的!” 她闭紧牙关,不肯松口,那些汤药顺着她的脖子流下去。 赵沁儿从莲儿那里得知孟氏又被打发了回来,连忙四处寻人,听到一间屋子的动静,没命似的冲了进去,上前就给了那几个婆子一个巴掌。 “你们好大的胆子,都不想活了了吗”赵沁儿狠狠的剜了几个婆子一眼,对着几人又是一个巴掌。 几个婆子见赵沁儿闯了进来,不好再说些什么,尽管她是庶出,到底还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外祖家又是在朝为官的,宫里还有当贵妃的姨母,是以这些人客气了几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进宫谢恩 “二小姐恕罪,不是奴婢以下犯上,奴婢们也是得了公爷的吩咐,不得已而为之啊。”一个婆子有些为难道。 赵沁儿闻着屋子里的药味儿,指着地上的碎碗问道:“你们给我娘喝的什么” “回二小姐的话,这是令女子终生不孕的汤药。”其中一个婆子轻声道,生怕惹怒了赵沁儿,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孟氏母女听罢,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孟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里充满了恨意。她只道赵青云忘不掉白静兰,所以才不肯正眼瞧她,谁知道为了摆脱跟自己的关系,竟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不能这样对我,我不甘心啊!”孟氏嘶声力竭道,拾起一块碎片在众人面前比划,发了疯似的往外跑。 几个婆子害怕孟氏出去闯祸,连累她们被赵青云责怪,连忙跟着出去追人,赵沁儿却拦在她们面前冷冷道:“你们就当没看见,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孟氏跌跌撞撞的从庄子逃回定国公府,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府里的下人见她手里捏着碎片不敢招惹她,她就跟行尸走肉似的闯进了福寿斋,可是把赵阮氏等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赵阮氏看着一脸狼狈的孟氏,有些不悦道。 孟氏闻言,忽的跪在地上,扯着她的衣摆哭喊道:“老夫人,眼下只有您能救我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赵沁儿担心孟氏,也跟着她跑了回来,母女俩的脸上挂着委屈的泪水。 赵锦熙没有开口,只是坐在一旁看戏,她倒是想看看这对母女又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你们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你们这是来给我添堵吗”赵阮氏有些不耐烦道,她本想借助孟氏打压赵锦熙,谁知这是个不中用的,她现在已经对孟氏失望透顶。 孟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悲痛欲绝道:“老夫人要为我做主啊,府中子嗣本就凋零,公爷却让人给我喝不能生养的汤药,这不是让定国公府断后吗” 众人一听这话惊掉了下巴,薛姨娘更是恨得牙痒痒,这个狐媚子什么时候都不忘狐媚人! 真要让这个女人怀了身子,生下小公子,这孟氏岂不是要翻天 赵阮氏对这个消息也感到有些意外,她对自己的儿子再清楚不过,当年若不是她以死相逼,府里根本就不会多出这两位姨娘。 虽说赵青云按照她的意思纳了两个姨娘,也没有多待见这两个人,自从二人剩下女儿后,便再也没有进过她们的屋里过夜。 赵锦鸿这个唯一的孙子是个人中龙凤,只是一心都偏向赵锦熙,最近更是对自己这个祖母不怎么待见,她这辈子岂不是要被这个孙子拿捏死! 万一孟氏肚子争气,再给府上添上一个男丁,那赵锦鸿便不算她唯一的孙子。 赵阮氏看向孟氏,语气和缓道:“我不会让青云胡来的,你们母女就回到自己的院子好生反省,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孟氏母女见赵阮氏松了口,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她们终于不用回到庄子里受罪了。 “祖母别急着帮她们脱罪,爹爹发落的她们,自得看爹爹的意思。”赵锦熙手指敲击着茶盏,淡淡然道。 赵阮氏被当众拂了面子,沉着脸道:“这个府里还不能让我老婆子做主吗我看你就是故意想为难她们!” 赵锦熙唇角上扬,冷笑道:“怎么会是我故意为难她们呢她们二人犯了什么错,祖母心里应当有数,不给她们一些教训,今后怕是又要惹下祸端。” 孟氏母女听罢,恨不得撕碎了这个女人,眼下却只能将这口气生生咽下去。 “赵锦熙,你不要以为自己就要成为靖王妃了,就越发的目中无人!” 赵阮氏指着赵锦熙怒声道,“你那两个丫头如今也没什么,你却为了不相干的人毁了亲妹妹的名声,她们母女已经在庄子里受了处罚,你要如何才能罢休!” 赵锦熙慢慢起身,冷冷的扫了孟氏母女一眼。 “名声值几个钱,她们二人当初可没少毁我的名声。”说罢,她走向孟氏母女面前站定,“不过就是一个教训罢了,让她们长个教训,如若再犯,坏的就不只是名声了。” “赵锦熙,我可是你的祖母,你如此忤逆我,就不怕外面那些人看轻你吗”见她如此嚣张,赵阮氏拍案而起质问道。 赵锦熙丝毫没有在意赵阮氏有任何不悦,忍不住摇头道:“我怕什么,祖母若是想传些什么出去,只管传好了。我看二妹才是您的亲孙女,不然怎会得到你如此眷顾呢” 她的冷眸对上赵阮氏黑压压的脸,很是不屑的坐了回去。 “大小姐,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老夫人是上了年纪的人,受不得惊吓的,你有什么气只管撒在妾身身上,莫要让老夫人寒心啊。”孟氏匍匐到赵锦熙面前哭喊道。 看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委实让人生厌。 赵锦熙一脸嫌弃的甩开孟氏的爪子,孟氏这会儿七窍生烟,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孟姨娘就无需在我面前演戏了,你若真心想给我下跪,就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以退为进,来我院子里跪着不是更有诚意吗”赵锦熙摇了摇头,忍不住冷笑道。 孟氏被她戳穿了心事,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暗暗骂了好几回。 “既然没有诚意,那就起来,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你心里不知怎么说落我呢,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当这个恶人。”赵锦熙实在不想陪着孟氏演戏,摆了摆手道。 孟氏先是一愣,她没想到赵锦熙今日完全不接自己的招,还当着众人的面拆穿,让她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只好咬着牙起身。 赵沁儿见孟氏受辱,忍不住呵斥道:“长姐不日就要成为最尊贵的靖王妃了,自然就不待见我们这些人,怕是连爹爹和祖母都要看你的脸色!” 她这么说就是想让赵阮氏对赵锦熙生厌,果不其然,赵阮氏在听到这番话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是皇上赐的婚,二妹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进宫面见皇上,当着皇上的面说明你的想法,没准儿二妹也能弄个皇子妃当当。” 赵锦熙忍不住轻笑起来,随后又补充道,“瞧我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二妹才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这不是在你身上撒盐嘛。” 听到她的冷嘲热讽,赵沁儿悲愤交加,脑海里浮现出那段不堪的画面,却只能这般听着。 赵锦熙看她这副哑口无言的样子,言语警告道:“祖母今日为你们开了口,我就给祖母一个面子,不跟你们母女计较,只盼你们安分守己,要再生出什么事端,就不会这般轻松揭过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福寿斋,懒得跟这一群戏精浪费精神。 赵阮氏心里即便再懊恼,却也无可奈何,赵锦熙的身份今非昔比了,只好咽下心中的怒火。 赵沁儿见赵阮氏黑着脸,只当是她恼了赵锦熙,抓住机会在她面前煽风点火,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祖母,长姐现在仗着是王妃的身份,都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就” “滚回你的院子去,别再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我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收拾残局!”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赵阮氏的话打断了,临了还瞪了赵沁儿一眼。 她言尽于此,便回到屋里,其他人见老夫人动怒,便不敢再多话,一个个都退了下去。 赵锦熙一回到锦绣苑,就瞧见墨凌云坐在院子里,这家伙还真当这里是他的地盘来去自如了。 “谁又惹你生气了”墨凌云看她皱着眉头,就知道她心情不好,上前扶着她坐下来。 赵锦熙摆了摆手,轻声道:“没什么。” 墨凌云也不想再问,只听到他弹响了指尖,院子里便多出了一袭黑衣的女子。 赵锦熙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诧异,她不明白墨凌云究竟是何意。 “属下芍药见过王妃,今后便由属下保护王妃。”女子见她满脸疑惑,双手微供很是恭敬道。 想来这个丫头懂些武功,否则也不会被墨凌云指派到自己身边来,身边多一个会武功的丫头终归是一件好事。 “靖王如此美意,那我就笑纳了。”赵锦熙浅浅一笑。 看着她的笑意,墨凌云起身凑到她的面前,俯身看着她的小脸,不放过任何细节。 “皇兄已经给我们俩赐婚,你这般称呼是不是太生分了些”墨凌云在赵锦熙的耳侧低声道,那模样看上去很是暧昧。 春桃等人瞧着这个画面,纷纷别过了脑袋。 “王爷来了有一会儿了,这茶水也凉透了,奴婢这就重新给王爷沏茶。”春桃回过神来,拉着两个儍愣着的丫头走开了。 此时,赵锦熙的一张脸红透了,眼看两人的脸就要贴上来,她实在不能装作视而不见,那几个丫头虽然走开了,这会儿指不定躲在哪里看着呢,真是有些难为情。 “你还是坐好再说话,那几个丫头”赵锦熙用手抵住他的身子,示意他坐下,谁知他却无动于衷,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傻笑。 赵锦熙轻咳了几声,试探道:“你今日这么早过来,不会就是想说明日进宫之事” 那些剧情不都是这么写的么,得了天家的恩赐,就会挑一个好日子进宫面圣,然后在皇帝面前千恩万谢。 “嗯,明日你不用备车,我亲自接你一同进宫面见皇兄。”墨凌云点头说道。 第二天如约而至,赵锦熙一走出定国公府大门,就瞧见了墨凌云的马车,马车行驶没有多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走到定国公府,那身边的婆子是孟高氏的心腹。 赵阮氏见孟高氏来了,心情大好,连忙让人请到福寿斋说体己话。两人都是从妾室坐稳主母的位置,自是感同身受,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正是因为这样,赵阮氏才会如此偏袒孟氏母女。 “老姐姐今儿怎的想起来见我这个糟老婆子了赵阮氏看着孟高氏忍不住打趣道。 孟高氏闻言,脸色立马就变了,她一听说自己的小女儿遭了罪,岂能坐得住知道赵锦熙这会儿进宫谢恩,才挑着这个时候过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中的算计 “还不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女儿和外孙女,老姐姐的那个大孙女硬闯我尚书府带走我外孙女,又找诸多借口将她们娘俩打发到庄子去,听说连您都得看她的脸色,我哪能不过来探望呢” 孟高氏的这番话,在赵阮氏听来特别的刺耳,脸色也沉了下去,一想到自己被赵锦熙拿捏的死死的,她心里就难受。 她看着孟高氏,很是无奈道:“我都是快埋半截土的人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更何况她是个有能耐的,如今得了皇帝的赐婚,很快就要嫁入靖王府了。” 孟高氏见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老姐姐,你年纪大了,难道连心气儿都没有了吗她就算嫁入靖王府,也是流着你们赵家人的血,你永远都是她的长辈。 再说了,你这个做祖母的,是时候心疼心疼你那大孙女了,靖王府是什么地方,比不得在定国公府随意,若是没有规矩,是要让人笑话的,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呀。” 孟高氏凑近赵阮氏身边,一本正经的给她做起了狗头军师,眉眼间都是一抹算计。 赵阮氏闻言,沉思了半晌,这才皱着眉头看向孟高氏道:“不瞒老姐妹,我在我那大孙女手上吃了不少亏,哪一次不是由着她去了,这会儿实在是没有应对之策啊。” 孟高氏脸上带着笑意,吩咐身边的婆子将在院子里小憩的邓姑姑请进来。 “邓姑姑是从尚书府出去的,我那几个子女皆是她一手养大,如今她在贵妃娘娘身边深得器重,宫里的规矩那都是了然于心。” 赵阮氏打量着眼前的邓姑姑,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握住孟高氏的手笑道:“还是老姐妹有法子啊,我若有你一半的本事,哪还犯得着看我那孙女的脸色。” 赵锦熙和墨凌云的婚事早就昭告天下,听闻他们二人今日要进宫谢恩,不少人都准备前来探望。 因为到访的都是皇室子弟,墨凌齐便吩咐宫人将宴请准备在翠竹园,太子等人也都在场。 墨凌云二人上前按照皇室的礼仪,给皇帝行了一个礼。 墨凌齐连忙上前扶住墨凌云,看向二人笑道:“都是一家人,无需这些虚礼。凌云心仪赵大小姐已久,你们二人能够结为两姓之好,真是可喜可贺啊。” 赵锦熙侧头看着身边的男子,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不知皇兄何时请我喝上一杯喜酒”墨凌霜忍不住笑道,在她第一眼看到赵锦熙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可了这个未来嫂子。 当着众人回答这个问题,赵锦熙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切随她的心意,我等她便是。” 听到男子的回答,赵锦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在这个以夫为纲的古代,能够找到一个事事以自己为先的男子,委实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王爷。 墨凌霜对墨凌云的这个回答也有些意外,浅浅一笑道:“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那一杯喜酒了。” 众人纷纷向这一对璧人道贺,墨凌齐因为临时有事要处理便离开了,墨凌云二人也没有多作停留。 二人并肩而行,因为御花园的景致,便放缓了脚步。 “熙儿!” 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赵锦熙眉头紧皱,让墨凌云在前面等着,总不好每一次都让墨凌云替自己收拾残局。 “四皇子跟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墨北辰抚了抚胸口,一脸深情的看着赵锦熙道:“熙儿,我知道你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一定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你才答应嫁给皇叔来气我的对不对”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态过,或许是因为心仪之人转眼间就要变成皇婶,所以心有不甘。 赵锦熙掩袖一笑,很是不屑道:“四皇子此话何意,你可知你这番话可是要引人误会的我与靖王殿下心有灵犀,能与他白头到老,是我此生之幸,四皇子还是莫要再做纠缠。” “不,我不信!熙儿,你之前最爱的人明明是我,你为何会选择皇叔”墨北辰捂着胸口,一脸痛苦道。 见他又想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说事,赵锦熙轻轻摇了摇头。 “墨北辰,我是该说你太痴情,还是该说你太会演戏,我跟你没有任何瓜葛,靖王不是你能比的。难道要我舍弃靖王选择你吗简直可笑!”赵锦熙冷声说道,丝毫没有掩饰对眼前之人的厌恶。 墨北辰听罢,脸色沉了下来。 “不管你如何对我,我对你始终如一!”墨北辰咬着牙说道,他贵为皇子,为了这个女人,已经将头颅放得够低的了。 “我可不敢相信你的始终如一!”赵锦熙挑眉道,“若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你看重的无非就是我身后的助力,你的志向从来都不是什么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被人戳中心事,墨北辰瞬间觉得有些惊讶。他向来是个心思深沉之人,从来都不会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意图。 “熙儿,我……” “四皇子无需多言,如今皇上已经为我和靖王赐婚,你尊称靖王一声皇叔,那理应唤我一声皇婶,你身为皇子莫要乱了规矩。”不等他把话说完,赵锦熙便打断了他的话。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赵锦熙早已经离开了。 墨凌云亲自将赵锦熙送回定国公府,因为手底下有些事情,便没有跟着进府。 “大小姐回来了。” 赵锦熙刚踏进大门,就对上了凤姑姑的一张堆满褶子的笑脸。 这个凤姑姑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如今看到赵锦熙身份贵重,便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摆谱,言语间都是充满了客气。 赵锦熙瞥了凤姑姑一眼,并没有接她的话。 “老夫人找我家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春桃向来心思缜密,见凤姑姑在门口侯着,想来是赵阮氏授意的,倒不好把人晾在一边儿。 凤姑姑闻言,脸上带着笑意:“春桃姑娘,老夫人让我等大小姐回来,说是见着大小姐,让她立马去福寿斋,公爷他们也都在老夫人那儿喝茶呢。” 这会子一家老小齐聚一堂,怕不是单纯的喝茶这么简单。赵阮氏现在的路数,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刚走进福寿斋,就听到屋子里面有说有笑,看上去很是和谐,除了赵青云和赵锦鸿,孟氏和薛姨娘带着各自的女儿也来了。 “见过祖母,不知祖母唤孙女前来所为何事”赵锦熙向赵阮氏行了一个礼,低沉道。 赵阮氏见她来了,难得有好脸色,眯着眼睛笑道:“熙儿回来啦,祖母让你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说罢,便招呼她到自己跟前来,赵锦熙一脸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老太太,总觉得其中透露着什么古怪,赵阮氏何曾跟自己如此客气过 “你能嫁入靖王府,祖母是打心眼儿里为你感到高兴。虽说靖王对你很是体贴,可他到底是皇家的人,你身为他的王妃,不可不懂礼数,切莫使着自己的性子来,万事要为自己的夫君考虑。”赵阮氏握住赵锦熙的手,拿出长辈的口吻对她交代道。 赵锦熙在心里忍不住笑了,她这个祖母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竟学着孟氏母女那一套把戏,换做旁人怕是早就被迷糊得晕头转向。 “多谢祖母教诲,孙女定会谨记在心。”赵锦熙笑着说道,将手从赵阮氏的手心抽出。 赵阮氏挂着笑意,继续说道:“你到底年纪轻,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可我这个老婆子对宫里的那一套规矩一窍不通,实在教不了你什么。 孟家老夫人得知了我的难处,就进宫求了贵妃娘娘,指了一个稳重有资历的邓姑姑过来教你宫中规矩,毕竟以你的身份,以后免不了要出席各种宫宴,断不能失了你王妃的体面。” 不等赵锦熙开口,她便让凤姑姑将那位宫里来的邓姑姑请了进来。 妇人四十上下的年纪,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是个不好相处的,不愧是尚书府请来的人,看这趾高气昂的架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赵锦熙扫了那人一眼,冷冷道:“就不劳烦这位姑姑了,我心中有数。” 她一个喜欢看宫斗剧的现代人,还需要别人教自己规矩来来回回就那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她看的那些宫斗剧都是良心出品,基本上都是按照客观存在出演,不是那些为博眼球的浮夸剧情,尚书府的人横插一杠算怎么回事儿 尚书府的那些人,包括孟氏母女在内,哪一个不是想把她生吞活剥了,他们会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好过除非那太阳打西边出来! 见赵锦熙不乐意,赵阮氏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 “你这孩子怎能如此任性靖王是普通人吗,岂能由着你胡来他如此看重你,你应当体谅他的难处,为靖王府撑起门面,别让别人说我定国公府的嫡小姐,未来的靖王妃不懂规矩,是个没见识的市井人物。 别的事情都能由着你,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由着你胡来!邓姑姑在宫里见多识广,有她给你指点,这可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赵阮氏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言语中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口吻,若是再拒绝,怕是又要被扣上忤逆尊长的罪名。 何况看赵青云的样子,明显是事前知晓此事的,想必赵阮氏没少在他面前做思想工作。 无非就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让宫里的人教些规矩罢了,实在挑不出有什么不妥。 第一百九十章 教习姑姑 见赵阮氏不肯让步,赵锦熙只好耐着性子应下了她的请求,否则倒是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邓姑姑瞧见赵锦熙终究是没能应付过去,便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给这个大小姐使绊子,横竖自己是受了宸贵妃的命令,来教这位大小姐规矩的,至于要如何教,那都是看心情。 一想到这里,邓姑姑便上前道:“见过赵大小姐,奴婢是宫里的邓姑姑,即刻起便是赵大小姐的教习姑姑,学习宫里的规矩可是不能怠慢的,他日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赵大小姐莫要怪罪。” 这位邓姑姑言语上听着有几分客气,脸上却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像是在提前打声招呼,以后就算有个什么好歹,她也是在尽职尽责,将所有的罪责先摘出来。 赵锦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笑着应了一声道:“哪里,倒是我要多谢邓姑姑才是。” 看到赵锦熙如此好拿捏,孟氏母女一众人很是得意。 邓姑姑是尚书府出来的人,又是宸贵妃的奶娘,名义上算是半个娘了,她的心里自是向着孟家人的。 寒暄了一会儿后,邓姑姑就催促着赵锦熙带着自己去了锦绣苑,美其名曰提前适应环境。 “赵大小姐,我既是你的教习姑姑,那从今儿起,万事便由我做主,你就不必插手了。”邓姑姑瞥了一眼春桃等人,随后看向赵锦熙高声道,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听她的口气,倒像是她成了这里的正经主子,饶是像春桃这般沉稳的性子,在心里也有些恼了。 只是碍于对方是从宫里来的,又是宸贵妃的奶娘,怕给赵锦熙惹麻烦,就没有搭理那婆子。 “这里是我家小姐的院子,为何做不得主,难不成你是这里的主子,让我家小姐伺候你吗”夏枝是个急性子,哪能由着这人胡来。 孟家老夫人平白无故从宫里请来了邓姑姑,无非就是想借着给赵锦熙传授规矩的时候使坏,这一点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而这个邓姑姑着实有些气人,仗着自己是宸贵妃的奶娘,就在这里给人甩脸子瞧。 邓姑姑听到有人顶撞她,看着夏枝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不过就是一个贱婢,我跟赵大小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赵大小姐是未来的靖王妃,事事都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我岂能看不出你这贱婢的心思,不过就是倚仗自己是未来靖王妃的贴身丫环,就想着给自己脸上贴金,若是冲撞了宫里的贵人,你有几条小命都不够赔!” 说罢,她大步走向夏枝的面前站定,伸手就扯住夏枝的头发,言语间都是警告。 赵锦熙看她如此目中无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推动筋脉。到底是懂医术的,知道如何用巧劲让人疼得厉害,还不着痕迹。 “邓姑姑是,我看你是上了年纪的人,便敬你几分。你是我的教习姑姑没错,但是却不代表你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做我的主。”赵锦熙按在邓姑姑的手腕穴位上用力一压,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赵大小姐,你快松开,有话好好说!”邓姑姑的脸上露出扭曲痛苦的表情,“老身到底是贵妃娘娘的奶娘,赵大小姐这般对我,将贵妃娘娘置于何处” 她在宫里十几年,那些宫人哪一个不是过来巴结自己,偏生在这个丫头片子手里栽了跟头,她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窝囊气。就算她一时吃了亏,气势上还是不会输于人前。 “贵妃娘娘身份尊贵,我当然打心里敬着。不过你虽是我的教习姑姑,也不能事事都替我做主,我自有自己的想法,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赵锦熙冷着脸松开手,邓姑姑被她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就摔在地上。 邓姑姑按了按吃痛的手腕,看向赵锦熙怒声道:“赵大小姐的想法还挺多的,不如让我也领教领教,没准儿你的想法比宫里的规矩还上道呢!” 赵锦熙忍不住轻笑一声:“我倒也不是多事儿的,只要你不为难我身边的三个丫头,一切都好说,我也会按照你的要求,学习宫里的规矩。若是你手伸得太长,后果就不用我说了” 作为宸贵妃身边的奶娘,哪里受过这等气,邓姑姑在宫里这些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识过,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主,先前倒是小瞧了她。 “海棠,邓姑姑一路辛苦,你先带她去安置,切不可怠慢了。”赵锦熙冷冷道,说罢便转身回到了屋里,将那个邓姑姑丢在院子里。 看着赵锦熙跋扈的样子,邓姑姑的脸色阴沉了不少,如此看来,她往后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方这个死丫头! 主仆几人回到屋子后,夏枝探出脑袋在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将门窗紧闭。 芍药这会子也有些看不惯那个教习姑姑,唯恐赵锦熙会吃亏,有些担心道:“小姐,那个婆子实在有些仗势欺人,不如”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直接伸手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看得赵锦熙一脸惊愕。 这个性子还真是随了墨凌云,对于碍眼的家伙,他们倒是有着相同的默契,只是这么做有些太惹眼。 “无需理会。”赵锦熙摆了摆手道,“她是宸贵妃的奶娘,不是什么寻常的婆子,她若出了什么好歹,那些人指不定要使出什么手段。” 见她如此纵容那个教习姑姑,夏枝倒有些急了:“小姐心善,可是那婆子阴阳怪气的,根本就是尚书府请来给小姐使绊子的,若是将这个婆子留在院子里,岂不是随了那些人的意” 春桃看这丫头大大咧咧,连忙拽了拽她的袖子,指了指西厢房的方向,那正是邓姑姑安置的地方。 夏枝这会儿才知道自己大意了,她这话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是要惹出麻烦的,吓得她赶紧捂住嘴巴。 “有没有这个教习姑姑,那些人都不会闲着,随她去。”赵锦熙浅浅一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还不是对这个邓姑姑动手的时候,这会儿要是有什么动作,那不是正合了孟家人的心意了。 “奴婢还是有些为小姐担心呀,那婆子就跟孟氏那些人一样坏心肠,那就是一条毒蛇,小姐就不怕她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出来” 赵锦熙伸手弹了一下春桃的鼻子,噗嗤一声道:“你这小脑袋瓜里面一天到晚的想些什么呢,咱们院子里的毒蛇不差她,平日里小心些就是了,哪有见着毒蛇跟她们拼命的道理。” 听赵锦熙这么一说,夏枝便不好再说些什么,反正多留意那个婆子,别让她在自家小姐面前作妖就是了。 翌日。 不到卯时,锦绣苑的院子里便听到了一阵高喊声,就差用锣鼓在外面敲打了。 “邓姑姑这是何意,这还没到卯时呢,你这不是扰人清梦吗就算你要教规矩,也不是这个时候”夏枝听着邓姑姑的炮仗声,窝着一肚子火。 邓姑姑见她敢质问自己,一把将她掀开,破口大骂道:“你是觉着这会子还早吗赵大小姐是未来的靖王妃,怎可如此恣意妄为,乱了皇家的规矩!” 说罢,她便要进去请人,甭管赵锦熙这会儿是否清醒,她都打定主意要将人连拖带拽的请出来。 夏枝一路拦着,邓姑姑气急,猛地将人推到地上,然后大摇大摆的冲进屋里。 在听到外面炮仗似的声音,赵锦熙就已经醒了,然后就起身梳洗穿戴好,等着这个邓姑姑进来呢。 那邓姑姑原本以为屋里的人正睡着,她就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在里面耀武扬威一把,结果在看到眼前穿戴整齐的女子时,就一下子被打脸了。 她见挑不出什么错处,便违心的给眼前的女子行了一个礼道:“早就听闻赵大小姐没到日晒三竿,是绝对看不到人影儿的,今儿倒是稀罕,即便是贵妃娘娘,那也得这个时候起来,更何况是未来的王妃。” 赵锦熙抬头看着她,就跟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看,眼里还透着不明的情绪。 “赵大小姐就莫要再浪费时间了!宫里的规矩多着呢,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完的,还是尽快随我出去学规矩。”邓姑姑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瘆人,交代了几句就转身出去了。 赵锦熙没有搭理她,整理了一下穿戴,就跟着一起出门。 邓姑姑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一出门就坐在院子里摆起了架子,倒是赵锦熙这个正经主子站着。 一个时辰后,邓姑姑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水,赵锦熙包括其他几个丫头在院子里站着,滴水未进。这哪里是请来的教习姑姑,分明就是请来的一个祖宗! “邓姑姑,你所说的规矩,不会就是让我家小姐看着你喝茶哪有你这般教人规矩的,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夏枝见邓姑姑故意使绊子,有些没好气道。 邓姑姑眯着眼睛喝了一口茶,一本正经道:“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你这个丫头懂什么身为王妃,首要的便是沉稳,这可是最基本的规矩,赵大小姐不会这么快就知难而退了” “你说的算哪门子的规矩,别说得冠冕堂皇的,糊弄谁呢”夏枝见她使坏,气得直跺脚。 真当她是一个什么不懂的三岁小孩儿吗,这尚书府的人明摆着是打着请教习姑姑的幌子,变着法儿的来作贱人,鬼才信那些人会如此好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行礼 赵锦熙一把抓住邓姑姑的手,冷冷道:“邓姑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何须跟一个小丫头置气” 邓姑姑被她周身的气势吓住了,愣了一会儿才轻咳了一声。 “赵大小姐说的是,我今日就是过来教你规矩的,宫里不比定国公府,不是可以任性妄为的地方,你可不要将府里的规矩带到宫里,若是得罪了贵人,可是要掉脑袋的。” 邓姑姑从凳子上起身,看向赵锦熙说道,言语间带着挑衅。 赵锦熙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看她下一步想做些什么。 “这最基本的规矩,就是给贵人们行礼,比不得之前的随意,越是庄重的地方,越要讲究规矩。 我先给赵大小姐示范一遍,你就在一旁仔细看着,待会儿再按照我的样子做一遍。”说罢,邓姑姑便有模有样的做了一个示范。 不过这个邓姑姑真是有些不厚道,这刚开始就让自己学习在面见君王时行的最高礼节。 南宥朝很少会用到三跪九叩,这还是赵锦熙在赵青云那里得知的。只有在祭天祭地,或者外臣朝贺以示尊重的时候,才会用到这个礼节。 邓姑姑这会子用这个来打发自己,明显是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赵大小姐可看明白了,既如此,你就照着我的样子,做一遍,站在一边看可是学不会的。”邓姑姑起身看向赵锦熙笑着说道。 哪有刚来就让人学磕头的,这个邓姑姑还真是没安好心,几个丫头瞪着眼前的教习姑姑,真想将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婆子扔出去。 赵锦熙一脸平静,照着邓姑姑的样子学了起来。 “一叩首,跪!”邓姑姑扯着嗓门儿道。 赵锦熙依着刚才的模样做了一遍,就在她准备起身时,被一股力道压得起不来身。 “赵大小姐这般实在有些敷衍人,身子还得往下压才行,奴婢也是为你着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奴婢这会儿就得罪了。”邓姑姑挑眉道,赵锦熙早就知道她会故意为难,但也没恼她。 “啧啧啧,长姐当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为了能够配得上靖王妃的头衔,竟然能够吃得下这样的苦头。” 锦绣苑传来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随后一抹桃红色映入赵锦熙的眼帘。 “你这是在做什么,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夏枝见邓姑姑的一双手压在赵锦熙的身上不肯松开,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上前一把就将邓姑姑推开。 邓姑姑一不留神,险些就要跌在地上,还好身后有一个花盆稳住脚跟。 春桃和芍药见状,连忙将跪在地上的赵锦熙扶起来,芍药是墨凌云安插在赵锦熙身边的影卫,专门保护她的安全。 看到邓姑姑和赵沁儿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芍药便一时没忍住,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原以为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不成想却是个练家子,在看到泛着寒光的长剑时,赵沁儿和邓姑姑二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脸上却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赵大小姐,你……你身边的丫头好生不懂规矩,奴婢是奉旨前来教你规矩的,此事也是皇上首肯,她们若是如此对奴婢,冒犯了天威谁也担待不起!”邓姑姑硬着头皮说道。 她可是宸贵妃的奶娘,若是在定国公府出了事情,凭着宸贵妃对她的看重,一定会闹到皇帝跟前,这个后果可不是赵锦熙能够承担的! 赵锦熙冷笑了一声道:“她们也是怕我辛苦,所以才心急了些,你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能够得到你的指点,是我的福分。” 邓姑姑见赵锦熙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越发的得意,走到她面前将几个丫头推开。 “赵大小姐明白就好,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所谓严师出高徒,我若是过分敷衍,就是害了未来的王妃,就烦请赵大小姐再照着奴婢先前所授,再做一次!” 赵锦熙耐着性子再做了一遍,赵沁儿抢在她叩首前坐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给赵沁儿行礼呢。 看到赵锦熙这样,赵沁儿很是受用,今日总算是让这个贱人栽了一个跟头! “哎呀,这怎么使得呢长姐可是未来的靖王妃,我如何能够担得起如此大礼,这不是折煞妹妹了。”赵沁儿捂着嘴笑着说道,却没有要起身的样子,摆明了是想让赵锦熙难看! 赵锦熙嘴角上扬,突然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赵大小姐这么快就没耐心了吗礼节不可废呀,他日若是冲撞了贵人,可是要掉脑袋的!”邓姑姑见她突然起来,着急劝阻道,嘴里拿着宫里的规矩来施压。 赵锦熙白了她一眼,冷笑道:“的确是要掉脑袋,不过却不是我的脑袋!邓姑姑也算得上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不会不懂宫里的规矩” 邓姑姑不明白赵锦熙是什么意思,嘴唇微张愣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二妹瞧了好一会儿的热闹,也轮到你登台演出的时候了!”赵锦熙上前就是一个巴掌落在赵沁儿身上,随后对着她的小腿狠踢了一脚。 赵沁儿腿脚一麻,扑通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赵锦熙怒斥道:“赵锦熙,你不好好学规矩,对我动手做什么!” 说罢,她揉了揉吃痛的小腿,挣扎着就要起身,身子略略动了一下,脖颈子处便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上面。 待她看清脖子上泛着寒光的长剑时,吓得她不敢再出言顶撞,一旁的邓姑姑看到一身杀气的芍药,也不再托乔拿大。 看她们都安静了下来,赵锦熙便让身边的丫头将屋子里的贵妃榻搬出来,然后缓缓侧着身子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到底是我的妹妹,做姐姐的见妹妹不懂规矩,难不成还说不得了”赵锦熙淡淡然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哪里只是说说而已,分明就是对我大打出手!”赵沁儿咬牙切齿道,正当她想要扑上去的时候,面前的长剑让她认清了现实。 邓姑姑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不过还是仗着自己是宸贵妃的奶娘,腰杆子自然硬气了不少。 “赵大小姐真是不懂礼数,你自己吃不得苦头,不把宫里的规矩放在眼里,这会子倒是拿赵二小姐撒气。 你之所以胆大妄为,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奴婢定会向皇上说明你的所作所为!” 邓姑姑之所以如此嚣张,还不是因为宸贵妃在后宫颇受眷宠,一直把她当作亲娘一般,什么事情都会听她的意思,到时候在宸贵妃面前说道几句,自会让赵锦熙好看! 赵锦熙听罢,忍不住轻笑了几声,那笑靥就像是娇艳的花朵一般。 “我还担心邓姑姑不去呢!”赵锦熙挑了挑眉,“你若是想让你面前这位赵二小姐掉脑袋,那就只管去好了。” 听到她如此张狂的口气,赵沁儿和邓姑姑有些惊愕。 赵沁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牙道:“你少胡言乱语,我并没有做什么大不敬的事情,为何会掉脑袋!难不成你想构陷我” “我想构陷你二妹真是会说笑,你还不值得我费这个心思,分明就是邓姑姑想让你死呀。 我刚才行的礼,可不是谁都能消受得了的,你不信的话,只管陪我一同进宫,让我当着皇上的面对你行此大礼。 不知道皇上看了会作何感想,二妹一个人糊涂想寻死,犯不着赔上你外祖父一家子的性命”赵锦熙沉声道。 赵沁儿有些不信,只当是赵锦熙在诓骗自己,就在她侧目看到黑着脸的邓姑姑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只是想借此机会羞辱一下赵锦熙,谁知道刚才那几拜竟是天子才可受得起礼节。 这个邓姑姑也是的,怎么都不提醒她一下,此事真要闹到皇帝面前,自己的小命怕是不保了! 赵沁儿很是惜命,生怕赵锦熙将事情闹开,赶紧解释道:“都是……都是误会一场,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过来……只是过来瞧瞧罢了。” 她现在后背直冒冷汗,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的。 “二妹刚才不是挺会说话的吗,怎的这会子扭捏起来了”赵锦熙掩着袖子笑道,“我看二妹不是过来瞧瞧这么简单,你摆明了是想让我对你行大礼来着,不如就将这件事告知皇上和靖王,让他们来分个子丑寅卯。” 说罢,她便起身佯装出要进宫的样子,赵沁儿害怕让皇帝知晓此事自己小命不保,匍匐着身子抱住赵锦熙的腿。 “你不能告诉皇上,你到底也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与定国公府福祸相依,我若是被皇上治罪,全府上下都脱不了干系,还有大哥也逃不了!” 赵沁儿死死的抱住她故,不给她出去的机会,得罪了皇帝,谁都没办法活命,故而赵沁儿才想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阻止她。 赵锦熙知道赵沁儿诡计多端,一脸嫌弃的将她踹开。 “爹爹对皇上忠心耿耿,早年也是前阵杀敌过的,皇上对爹爹的忠心都是看在眼里的。 大哥这几年跟着我舅父立下不少功劳,如此年轻有为,皇上怎么会舍得杀他。 至于我嘛,抛开靖王妃的身份,我可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安宁郡主,外祖父家更是满门忠烈,你觉得皇上会为了你的愚蠢杀了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午膳风波 赵锦熙慢慢俯下身子,用手捏住赵沁儿的下巴:“一切都是你的错,自然都是由你一人承担后果,皇上是一代明君,岂会为了你这种人牵累无辜,你还真是够抬举自己。” 说罢,她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让人有些生畏。 赵沁儿见状,只好强忍下肚子里的怒火,几番计较之后这才抬头看向她恳求道:“求你放过我,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赵锦熙闻言,挑眉道:“是吗二妹如此不懂规矩,是该跟着邓姑姑学学规矩了。你我虽为姐妹,我到底是未来的靖王妃,二妹今后见到我难免会行礼,断不可让别人笑话妹妹不懂礼数。” 赵沁儿先是一愣,不过眼下却不敢跟赵锦熙对着干,毕竟她这会儿还有求于人。 “邓姑姑在贵妃娘娘面前伺候,自是懂得宫里的规矩的,那就有劳你教二妹规矩,严师出高徒可是你刚才说的。”赵锦熙看向瘫软在地的邓姑姑冷笑道。 要不是有把柄握在她手里,赵沁儿这会儿恨不得跟她拼命,为了能够活命只得忍辱负重。 “赵大小姐这是何意,奴婢是奉命来教导你的,你这般为难赵二小姐,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邓姑姑忍不住质问道。 她身为宸贵妃的奶娘,这些年都被人敬着,哪像今日这般受气,她可不想被一个丫头片子拿捏住。 赵锦熙打量了她一眼,一脸讪笑道:“我这样就算欺负人了吗你这就有些冤枉我了,我不过就是出于对二妹的爱护,让她跟着你学些规矩罢了。 这规矩我学了就理所应当,我二妹学了就是在欺负人,你说这话究竟是何意呢难不成她还能比未来的靖王妃高贵,又或者说是你借着贵妃娘娘给的便利假公济私” 邓姑姑听后,深吸了一口凉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没想到自己小瞧了这个丫头片子。 “再怎么说,我也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皇上册封的郡主,眼下更是昭告天下的靖王妃,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在玩弄那些小心思之前,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赵锦熙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等她开口,又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要是想借着职务之便给我摆谱,就不是今日这般轻松了。” 说罢,赵锦熙便走向贵妃榻侧卧,她这盛气凌人的气势压得邓姑姑差点喘不过气来。要不是在宫里见多识广,怕是早就吓晕了过去。 也怪自己太轻敌,以为赵锦熙是个未出阁的大小姐,只需拿出在宫里的那些手段,便能将这个丫头收拾的服服帖帖,谁知道反倒让人家摆了一道。 “别浪费时间了,规矩还是要趁早学才好。”赵锦熙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摆了摆手道。 赵沁儿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跪下去,邓姑姑就算想偏袒,也不敢再闹腾,若是惹怒了赵锦熙,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说给皇帝听,她们两个就甭想活命了。 “这算哪门子的规矩,邓姑姑对二小姐也太纵容了些,二小姐这个动作如此敷衍,邓姑姑是看不见呢,还是故意为难我家小姐呀”夏枝看到这两人吃了瘪,心里痛快极了,扯着嗓子高声道。 邓姑姑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赵沁儿更是恨不得撕烂她的嘴,让她跳出来多管闲事。 “你这丫头还真是缺心眼儿的,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需要去问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邓姑姑是从尚书府出去的人,又是贵妃娘娘的奶妈子,那颗心自然是向着自家主子的。 邓姑姑忠心事主,倒也无可厚非,不过你如此为难大小姐,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我们家小姐身份尊贵着呢,可别给你弄出什么毛病来。”正当赵沁儿想开口时,芍药环抱着双手冷声说道。 邓姑姑见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编排,一脸恼怒道:“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贱婢,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我可是皇上派来教你们家小姐规矩的教习姑姑,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邓姑姑肚子正窝着火,这一下子彻底被点着了,露出一脸的凶相。未来的靖王妃她是动不得,这几个贱婢她还是能够拿捏的! 见她如此嚣张,芍药倒也没被她吓着,用手死死的压住赵沁儿的身子。 “我看邓姑姑是年纪大了,所以才会记性差,宫里的规矩哪能是刚才那种,真是有些敷衍人,要像这样才对,邓姑姑可记住了!”芍药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赵沁儿让人压着,身子有些受不住,拼了命的挣扎,只是海棠是个练家子有的是力气,一个娇小姐哪能难得了她。 邓姑姑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她何尝不想冲上去帮忙,奈何芍药手里握着亮晃晃的长剑,她可不想冲上去送人头。 她虽然不敢上前帮忙,嘴里却没有闲着,躲在一边高声道:“大胆贱婢,这可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你竟敢对府里的主子动手,你不要命了吗” 赵锦熙闻言,忍不住轻笑道:“邓姑姑这回可就说错了,芍药并非是府里一般的丫头,她可是靖王殿下送来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呢 你知晓的规矩,芍药知晓,你不知晓的规矩,她也知晓。也怪我考虑不周,忘了邓姑姑是上了年纪的人,受不得累,此事就交给芍药,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顿了顿,她又看向芍药道:“我知道你跟着靖王殿下,一定是见多识广的丫头,二小姐就拜托你了。” “小姐放心,奴婢定会不辱使命!”芍药很是恭敬道。 赵锦熙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说道:“不到卯时就起了,我先进屋睡个回笼觉,你们继续。” 说罢,她便当着赵沁儿和邓姑姑的面打了一个浅浅的呵欠,转身往自个儿的屋子走去。 芍药得了赵锦熙的吩咐,那可是相当的‘关照’赵沁儿,春桃怕外面的动静吵到赵锦熙,就紧闭了屋子的门窗。 邓姑姑在一旁看着赵沁儿的惨状,却不能上去帮忙,她身为宸贵妃的奶娘,还从来没有如此窝囊过,就连宸贵妃都对她客客气气的,这个赵锦熙算什么东西! 直到晌午,赵锦熙才让芍药放人。邓姑姑接连在赵锦熙那里碰了壁,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准备换个法子对付这个大小姐。 孟高氏一直在福寿斋陪着赵阮氏话家常,看到一脸狼狈的赵沁儿时,当场就心疼坏了,心里对赵锦熙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午膳时分,赵阮氏便留着孟高氏在自己院子里用饭,膳食是由赵锦熙吩咐后厨的厨子准备的。 赵锦熙原本是想回自己院子里用膳,谁知赵阮氏非得让她留下来,说孟家老夫人难得来府上,让她要尽尽地主之谊。 这当然是孟高氏的主意,她今日就是要来敲打敲打赵锦熙的,主角不上场,她还怎么来唱戏呢。 “哎呀,我说老姐姐呀,要说你们定国公府比我们尚书府富贵多了,怎么你的膳食如此清淡,比我家府上的丫环婆子还不堪”孟高氏看着桌上的膳食,皱着眉头道。 一对比尚书府的大鱼大肉,孟高氏这会儿实在不知该如何动筷子,这一桌清汤寡水的,是来打发叫花子的吗 赵阮氏摆了摆手,有些为难道:“我不过就是一个老婆子罢了,有的吃喝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嫌弃,不说也罢。” 她是见识过赵锦熙的本事的,如今有孟家老夫人在场,她倒省了力气来对付这个死丫头,只需要在一旁隔岸观火就好。 听着赵阮氏的埋怨,赵锦熙依然一脸镇定,并没有急着为自己反驳。赵阮氏刚才那般说辞,就是为了逼赵锦熙发怒,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沉得住气,倒是让这两个老太太为难了。 “这叫什么话啊,今日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老姐姐会有如此遭遇。我家里的两个女儿向来贴心,从来不敢如此忤逆我。 前几日宸贵妃还命人给我送来好些补品,说是让我补补身子。过几日我让下人匀一些给老姐姐,看你受这个活罪,我真是于心不忍啊。”孟高氏摆出一副同情的模样说道,随后又看向坐在一旁的赵锦熙。 赵锦熙哪能听不出孟高氏的弦外之音,她这又是为赵阮氏打抱不平,又是说送东西的,不就是想说自己苛待赵阮氏这个祖母吗。 “外祖母快别说了,平白让祖母心生难过。定国公府的一切供应,还不都是长姐这个未来的靖王妃把持着,切莫惹恼了未来的靖王妃!”赵沁儿故作难色道,像是要遮掩什么。 赵锦熙本来不打算搭理这些人,谁知这些人越说越离谱,将自己当成软柿子,她哪能让这些人如意。 “想来孟老夫人见多了金贵的东西,所以就瞧不上这一桌的粗茶淡饭了,不知要用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才能表示我对祖母的敬重”赵锦熙用指尖敲击着杯盏,忍不住轻笑道。 赵锦熙脸上的笑意,在孟高氏看来就成了公然的挑衅。 她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黑着脸呵斥道:“好一个忤逆不孝的玩意儿,要是换了旁人,早就羞也羞死了,瞧瞧这一桌的清汤寡水,府里的丫环婆子吃得都比这些体面!” 看她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像吃苦受罪的人是她自己似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又生一计 赵阮氏见她们争锋相对,心里很是得意。赵锦熙的身份不同往日,赵阮氏可不想跟这个碍眼的孙女正面交手,借着孟家人的手打压她,是再好不过的了。 至于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也是孟家人担着,横竖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为了让这出戏演的更逼真一些,赵阮氏故作一副伤心的神色,时不时还用手帕抹着眼泪,倒让人觉得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老姐妹就别再说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不过就是一个老婆子罢了,能够有一个栖息之所,喝上一口热汤就知足了,哪里还敢肖想别的。 你难得来府上,就别为了我跟我这个大孙女闹腾了,我看着这一桌的饭菜挺不错的,若是为了我这点小事,让旁人看了笑话,倒是不好了。”赵阮氏轻轻扯了扯孟高氏的衣摆,很是为难道。 孟高氏是谁,她可是宸贵妃的生母,在尚书府更是说一不二,哪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赵阮氏的如此作态在她看来,就是软弱无能的表现。 “合该你被这个丫头欺负,看你都怕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孙女真是哪儿哪儿都没觉着好,这种人送给别人当妾室都没人要,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得到靖王的看重!”孟高氏白了赵阮氏一眼,没好气道。 赵沁儿闻言,握着赵阮氏的手委屈道:“祖母这么大的年纪,还要看人脸色过活,我娘之前执掌中馈的时候,何曾让祖母受过如此委屈,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先紧着祖母这里” “是吗”赵锦熙打断了她的话,冷笑着反问道。 赵沁儿红着眼睛,可怜巴巴道:“长姐平日里如何使性子都没什么,我外祖母难得来府上做客,你怎么敢用这样的膳食招待她,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长姐就这般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吗” 她做出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言辞间很是恳切。 “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不知祖母是如何看待此事的”赵锦熙没有搭理她,看向赵阮氏问道。 赵阮氏顿了顿,开口道:“这个府上,哪还有我说话的份儿” 她故意这样说,就是想将赵锦熙推到风口浪尖上,而她不过就是一个看孙女脸色过活的老太太罢了。 赵锦熙看出她的心思后,不由得笑了几声:“我还以为祖母能够感受到孙女对您的一片孝心呢,没想到被人三言两语的一顿挑拨,祖母就对我有了嫌隙。 祖母若是觉得自己活够了,我倒是不会吝惜那一点珍馐美味,只需要命人端上桌来就成,哪里还需要担着一个苛待祖母的罪名呢。” 听她说的这一番话,赵阮氏当场就气得头晕脑胀。 “大小姐,就算你对老夫人心生不满,也不能说这种话气老夫人呀,她可是你的祖母呀,你为何要如此心狠”孟氏将身边的杯盏重重的放在桌上,随后看向赵锦熙怒声道。 看着这些拙劣的把戏,赵锦熙都想为她们喝彩了。 “不知该说你们真孝顺,还是别有心计。祖母的脉案我早就看过,脉案上面写着祖母有胃疾痛风之症,此种症状虽然不危及性命,但在吃食上面要忌讳荤腥。 这道山药莲子粥,最是健脾养胃,这道猴菇豆腐补虚养身温和脾胃,至于其他的菜里,我可是拿出皇上赏赐给我的百年人参做辅料,就连我祖母喝的茶水,都是靖王赠与我的贡茶。 听你们的口气,好像是我这个做孙女的有多不待见自己的祖母似的,不知你们准备如何孝敬祖母,难不成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大鱼大肉吗” 听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意外,尤其是赵阮氏的脸色越发的沉重,看着孟氏母女的眼神也有些冷了。 赵沁儿没想到她会在这些小地方动心思,红着小脸吼道:“我们可比不得你牙尖嘴利,你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了,谁敢招惹未来的靖王妃!” 赵阮氏有胃疾和痛风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孟氏母女只顾着哄老太太高兴,哪里会在意其他的。如今被人说开,赵沁儿心里难免有些心虚。 赵锦熙见她不到黄河不死心,便起身冷冷道:“我的那点医术,二妹自然看不上眼,我说了不算,宫里的那些御医总没问题我这就让人进宫请御医过来,有什么疑惑只管当面问!” 说罢,又看向一旁的芍药道:“芍药对宫里熟悉,就麻烦你进宫请一位御医进府。” 芍药听罢,大步朝外面走去。 孟氏母女这会儿有些慌了,真要让御医来查看,她们母女在老太太面前积累的好感怕是要消磨殆尽了。 孟氏连忙扯了扯孟高氏的衣摆,孟高氏也是怕将事情闹大对她们不利,大声喊道:“且慢!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何必劳烦宫里的御医,真当宫里的御医是自家开的!” 芍药是墨凌云留给赵锦熙的婢女,万一她向墨凌云透露一些什么消息,那后果不是这些人可以承担的。 孟高氏无非就是想借着赵锦熙苛待祖母一事上给她些颜色,她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瞧着赵锦熙胜券在握的样子,她更不敢将事情闹大,到时候吃亏的就是她们。 赵锦熙见孟家人的气焰消了,连忙叫住了芍药,芍药便站定在门口等着她的吩咐。 “都是误会一场,祖母知道你向来孝顺,赶紧回座儿。”赵阮氏见事情不妙,赶紧摆手道。 孟高氏知晓现在奈何不了赵锦熙,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随后看向邓姑姑道:“邓姑姑,你作为靖王妃的教习姑姑,是不是有些不称职呀” 上一个回合算是输了,她这会儿就拿学规矩来说事,总有法子拿捏住这个丫头片子。 邓姑姑也是个会演戏的,一听到孟高氏问话,有些作难道:“哪里是奴婢不称职呀,未来的靖王妃是何等尊贵,奴婢有什么脸面教她奴婢能够活着看到老夫人,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说罢,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看她这般畏惧的模样,还以为是谁要吃了她一样。 “你就这点本事,如何在贵妃跟前当差这未来的靖王妃真是了不得,还没进王府就给人甩脸色了!就连我那外孙女都是你教养的,你不会是仗着是贵妃身边的人耍滑头”孟高氏冷哼一声道。 “老夫人,奴婢哪儿能啊,奴婢可不敢给贵妃丢脸,实在是”邓姑姑欲言又止道。 “呵,真是可笑,明明是这位邓姑姑在我跟前摆谱,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孟老夫人不会就这样让人诓骗了”赵锦熙冷笑一声,“明明是技不如人,还要找诸多借口。” “你当真好得很啊!”孟高氏气得咬牙切齿,抚着胸口道,“邓姑姑,你就说说你让她学了些什么,怎会如此不知礼数” “奴婢想着靖王妃是第一次学规矩,就让她从最基本的给贵人行礼开始,只是靖王妃不是很高兴,说奴婢故意刁难她。”邓姑姑低着头轻声道,时不时瞥了一眼赵锦熙,像是被吓坏的鹌鹑。 “还真是够金贵的,不过你也不能由着她,毕竟你是奉命进府的教习姑姑,总不能什么都不教”孟高氏看着桌上的菜沉思道,“出嫁女子总要布菜做汤羹,这可是最简单的分内之事了。” 听她这么一说,芍药等人真恨不得将这位多嘴的老太太扔出府去,哪有她这般折磨人的,分明就是想让赵锦熙给她们当丫环使用。 孟氏等人倒是乐见其成,她们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这位大小姐伺候人的样子了。 早知道这些人会用别的法子对付自己,赵锦熙起身,看向孟高氏道:“不知孟老夫人是在用什么身份在与我说话,是尚书府老夫人,还是以贵妃娘娘生母的身份呢” 孟高氏一听这话,老脸红了一片,差点就气晕过去。 孟氏连忙伸手在她后背轻抚了几下,随后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别跟赵锦熙正面冲突。 “邓姑姑,你既然奉命教导赵大小姐,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断不能有一丝懈怠!”孟氏看向邓姑姑说道,眸子里闪过转瞬即逝的算计。 邓姑姑闻言点头应了一声,便着手教赵锦熙如何给众人盛汤摆菜,赵锦熙相当的配合,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赵沁儿看着赵锦熙忙前忙后的伺候人,心里乐开了花,故意说笑道:“我还以为长姐娇纵惯了,连下人都不如呢,今日一见倒是觉得有些误会长姐了。” “二妹是不是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也不知道是谁求着我高抬贵手饶了自己,才过了多久又不记得了吗”赵锦熙给赵阮氏盛了一碗汤,然后轻笑着说道。 “赵锦熙,你” 赵沁儿气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一想到在锦绣苑发生的事情,她只好暂时将一腔怒气忍下去。 待她情绪稳定后,看向赵锦熙温和道:“适才吃了一些菜,这会子想喝一碗热汤,妹妹在此多谢长姐了。” 明面上她不敢和赵锦熙对着干,背地里使些小手段还是可以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作妖 “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值得谢的。”赵锦熙一边应道,一边给赵沁儿盛了一碗热汤过去。 赵沁儿此时心生一计,在赵锦熙快要靠近自己的时候,将一只脚伸了出去。赵锦熙哪能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无缘无故让自己给她送汤过去,不过是想借机报复。 赵锦熙迈着小步子,假装热情的将热汤送上去,然后故意将那碗热汤泼向赵沁儿,屋子里随即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不过就是让你帮忙盛了一碗热汤,你若是不情愿,当场拒绝就是了,何苦这般害我!”赵沁儿理了理衣裳,看着身上的红痕怒吼道。 赵锦熙浅浅一笑,挑眉道:“二妹的脚伸得那么长,我当是你喜欢洗热汤澡呢。” 听她揭穿了自己的心思,赵沁儿顿时就恼了:“明明是你用汤水烫伤我,现在却来攀咬人,你还真是用心歹毒!” 孟高氏见自己的外孙女吃了亏,连忙在一旁冷声附和道:“未来的靖王妃果然不容小觑,老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狠角色,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手,真是好得很啊!” “大小姐这是何意,妾身知道你对妾身有敌意,那也不能拿二小姐撒气啊,她虽是庶女,到底也是公爷的亲骨肉,大小姐的亲姊妹!”孟氏抹着眼泪看向赵锦熙呵斥道。 她们就是想给赵锦熙安上一个心肠恶毒,苛待庶妹的罪名,败坏这个未来靖王妃的名声。 “你们的演技还真是老套,来来去去就这么几种把戏,有意思吗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做出这种恶心人的姿态,还不如去大街上演戏呢!”赵锦熙扫了她们一眼冷冷道,孟氏等人被她的气势吓得一愣。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孟老夫人在尚书府做主惯了,没想到到了定国公府之后,这个毛病也没减分毫啊。我以为你年纪大了,应该懂得做人的分寸,没想到却是一个糊涂的。 你要搞清楚状况,你只是府上的客人,并不是我们府上的祖宗,我们正儿八经的祖宗在这里坐着呢。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你的子孙都是些歪瓜裂枣!” 这位孟老夫人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缸,给个梯子就上房揭瓦,赵锦熙已经忍她很久了,要不是看她是上了年纪的人,还真想让芍药将这个老太婆撵出去。 “你赵锦熙!你当真是个目无尊长的东西!”孟高氏喘着大气儿,气得险些昏死过去。 “你还真是喜欢给自个儿脸上贴金,我家祖母才是我的长辈,你可别乱认亲戚,赵沁儿才是你的外孙女。也怪我祖母性子好,容得下你这种人嚣张,换作我早就让人打发走了!” 赵锦熙就是喜欢看孟高氏气急败坏的样子,她才不会让这几个人拿捏自己。 孟高氏没想到眼前的丫头是个厉害的角色,身子不由得往后瘫软,亏得有一把椅子在身后,否则怕是要摔在地上。 赵锦熙向赵阮氏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看向孟高氏等人道:“贵客请便,本小姐就不奉陪了。” 说罢,她便扔下屋子里的人,转身离开了福寿斋。 赵阮氏这会儿的脸色很是阴沉,一想到这个孙女在自己的院子里如此嚣张,她心里就恼怒,却是拿对方没有一点办法! 在赵锦熙那里受了气,孟高氏哪有什么脸面继续待下去,带着人悻悻而逃,临走之前拉着邓姑姑说了几句悄悄话,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邓姑姑仗着有贵妃撑腰,压根儿就没把赵锦熙放在眼里,她可是奉旨来教规矩的教习姑姑,有的是法子整治人。 无论这个邓姑姑有多少招数,赵锦熙都能见招拆招,不让她占一点便宜。 很快就到了孟氏的生辰,往日孟氏借着掌家之便,总会大操大办一场,现在她失了掌家之权,又不得赵青云的喜欢,自是不敢去触霉头的。 临近午膳之时,宫里突然有人传召赵青云和赵锦鸿,父子俩怕耽搁,便直接跟着宫人一同进宫。 赵青云离开后,孟氏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拉着赵阮氏的手说说笑笑,赵沁儿也在一旁巴结,场面当真是和谐。 薛姨娘看着这个场面很是刺眼,她最恶心孟氏母女狐媚人的手段,明明都是妾室,凭什么就她孟氏高人一等! 说到底还不是人家有一个好娘家,生母是尚书夫人,姐姐是贵妃,外甥女还是南宥朝唯一存活下来的公主,这些年她一直都看孟氏母女的脸色过活,想想就憋屈! 赵锦熙才不管这些人如何春风得意,只要她们不来招惹自己,她睁只眼闭只眼也是可以的。 “席面已经备好了。”邓姑姑见桌上的菜摆好之后,看向赵阮氏和孟氏轻声道,模样很是恭敬。 赵锦熙也没多想,只想早些吃完席面离开这里,就在她准备拿筷子夹菜之时,邓姑姑的眼睛死死的落在她的身上。 “且慢!赵大小姐还是先将餐桌礼仪学好,到时候再动筷子也不迟。奴婢也是为了你好,你将来少不得伺候靖王殿下,没有规矩怎么成呢。”邓姑姑大步走向赵锦熙面前站定,带着笑意说道。 赵锦熙瞥了了她一眼,看来这个邓姑姑是打算跟自己杠上了! “我看你教规矩是假,想让我家小姐饿肚子才是真!定国公府还能少了丫环婆子伺候你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儿!什么时候学规矩不好,偏挑用膳的时候!”夏枝忍这个邓姑姑很久了,没好气道。 这个老太婆就是孟家派来折磨赵锦熙的,就知道用一些腌臜手段来膈应人。 邓姑姑瞪了夏枝一眼,冷冷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赵大小姐好,总不能敷衍了事做做样子不同的场合,就应该有不同的规矩。” 赵锦熙给夏枝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莫要与人争执。 “那我是要多谢邓姑姑的好意咯那就开始!”赵锦熙放下筷子,一脸平静道。 邓姑姑以为她会当场拒绝,见她这么爽快的应下了,倒有些感到惊讶。 不等邓姑姑开口,赵锦熙就有模有样的给赵阮氏夹菜盛汤。 “今日有劳长姐了,还望长姐今日高抬贵手,切莫再伤及无辜,你若不情愿的话,现在罢手还来得及。”赵沁儿轻咳了一声冷嘲热讽道。 赵锦熙没有搭理她,继续给人夹菜,跟一个疯子实在没必要浪费唇舌。 见赵锦熙不搭理自己,赵沁儿心里更得意了,带着笑意道:“那日还真是有些遗憾,好好的一碗汤水就那般糟蹋了,不知我今日能否有幸喝到长姐亲手为我盛好的热汤” 她今日就是想给赵锦熙难堪,只要那碗汤端过来,她就有法子惩治赵锦熙。 赵锦熙嘴角上扬,盛了一碗鸡汤给赵沁儿送去。 赵沁儿却是摆着手,一脸轻笑道:“妹妹怕长姐待会儿不小心又把汤洒在我身上,还是等汤水放凉了之后再给我,想来长姐端这么一会儿应该无碍。” 赵阮氏横竖对赵锦熙不待见,有人出面替自己出气,倒是好事一桩,不得罪人的事情她哪会不乐意呢。薛姨娘一直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巴不得这些人斗法,权当是看热闹了。 倒是赵云儿,有些为赵锦熙担心,忍不住说道:“二姐若是觉得那碗汤有些烫,就放我这儿,我将碗筷挪一挪位置。” 赵沁儿见她多事,剜了她一眼道:“一桌子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吗我可是为了长姐好,未来的靖王妃若是连一碗汤都端不好,传扬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赵云儿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二姐息怒,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闭嘴!赵云儿,你这般耽误长姐学规矩,难不成你心里打着别的主意”不等赵云儿把话说完,赵沁儿便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呵斥道。 赵云儿见状,只好保持沉默,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赵锦熙见她受了委屈,赶紧宽慰道:“四妹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些人不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人家罢手的。” “长姐,我”赵云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二妹稍等片刻,这碗汤我可是把温度放到刚刚好,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呀。”赵锦熙挂着一抹笑意,走近赵沁儿面前说道。 赵沁儿只觉得那笑意有些瘆得慌,硬着头皮笑道:“长姐盛情难却,妹妹当然不会辜负长姐的一番心意。” 说罢,她便拿起筷子吃菜,跟孟氏等人说笑,完全忽略了赵锦熙的存在。 就在孟氏给赵阮氏夹菜的时候,门房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 孟氏看他这般没规矩,沉着脸问道:“这是怎么了,当真是没有规矩!” 门房轻抚了一下胸口,不等他开口回话,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众人往门外一看,只见是墨凌云和墨凌霜兄妹。 兄妹两人这会儿同时到场,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赵阮氏缓过神来,连忙起身站定在赵锦熙面前,这要让墨凌云瞧见了,那还得了! 赵阮氏后背发凉,只希望赵锦熙到时候别乱说话,这样才不会惹怒这位王爷。 第一百九十五章 邓姑姑被杀 “都不用那些虚礼了。”就在赵阮氏想让赵锦熙放下手里的汤率众人行礼时,墨凌云一脸平静道。 墨凌云一眼便看到站在赵阮氏身后的赵锦熙,大步走上前去,见她手里端着一碗汤,便伸手接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墨凌云的脸色沉了下来。 “大小姐别站着了,快请靖王殿下和昭阳长公主入席。”孟氏顿时觉得有些心慌,赶紧站出来打破尴尬的场面,随后拉着赵锦熙入座,赵阮氏等人也在一旁应声道。 赵锦熙将孟氏的手拿开,扯着淡淡的笑意:“我哪儿能啊,今日难得是孟姨娘的生辰,宫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教习姑姑,正在指点我如何布菜盛汤呢,你们先入席,我也是难得能伺候你们。” 听到这里,墨凌霜看着桌上动过的碗筷,心里便有数了。 墨凌云周身散发着冷意,拉着赵锦熙在上座入席,回头看向芍药问道:“芍药,你来说说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不得有任何隐瞒!” 芍药憋了一肚子的话,早就想说了,上前拱手道:“回主子的话,这位教习姑姑是孟老夫人引荐过来的,说是过来教导大小姐,其实都是变着法子让大小姐受罪。 每次只要到了用膳的时辰,邓姑姑就会提出让大小姐在一旁伺候,说是让大小姐学习宫中礼仪,以后才不会失了分寸。 奴婢虽然不在宫中,倒也跟着主子见过世面,也不知这位邓姑姑是有意还是无心,非要让大小姐学如何给贵人们行礼,又是跪拜又是磕头的,就跟给皇上行礼似的。” 墨凌云闻言,脸色气得铁青,这些人还真是越发的放肆了,敢这般欺负自己未来的王妃! 他抬头在屋子里扫了一遍,最后看到一个穿着宫装的妇人,眸子里满是杀意。 “你就是宫里来的教习姑姑,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让靖王妃伺候人!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墨凌云猛地将手拍在桌上质问道。 邓姑姑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下哆嗦,为了不给宸贵妃失了脸面,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她赶紧上前,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回靖王殿下,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这件事皇上也是知晓的,就连赵老夫人都认可,靖王妃身份尊贵,不能不懂宫里的规矩啊,奴婢也是为了靖王妃着想。” 横竖这件事是得到皇帝许可的,定国公府也是默许的,可不关她的事。 “你算什么东西,哪里轮得到你在王妃面前指手画脚!”其中一个妇人一脸嫌弃道,指着邓姑姑呵斥道,说话的是杨姑姑。 邓姑姑有些不服气,硬着头皮道:“我是关雎宫的人,贵妃娘娘的奶娘,七公主也是我手把手教导,还不能教导王妃”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看墨凌云的眼神也有些闪躲,脸上写满了心虚和恐慌。 “就算你是贵妃娘娘的奶妈子,有什么脸面在靖王妃面前耍威风,王妃是靖王殿下的心尖子,哪轮得到你这个老货来教导,你能教导出什么玩意儿 你说学规矩就学规矩,难不成就让靖王妃伺候人吗,这算是哪门子的规矩,你们这些没规矩的玩意儿,自己都不懂规矩,还敢在王妃面前吆喝,也不怕嘴生疮!” 杨姑姑不带喘气的骂了一通,那气势一点都不输阵,吓得在场的人不敢吭声。 邓姑姑气得肝疼,原本她在赵锦熙那里吃了不少亏,心里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再听杨姑姑的一通羞辱,她哪能忍着。 这个杨姑姑不过就是资历比她老,又是太后生前伺候过的老人,想拿这个拿捏她,那还不能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教大小姐的都是最基本的规矩,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媳妇,不也是要学着给人布菜盛汤。 还有宫里的娘娘,她们哪一个不比未来的靖王妃尊贵体面,还不是要每日学着各种规矩,宫里的娘娘尚且如此,未来的靖王妃就学不得了” 邓姑姑仗着自己身后有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怎么痛快怎么说,哪里注意到墨凌云眼里的神色不对劲。 墨凌云不想再听眼前的人聒噪,从位置上起身走了几步。 墨凌霜自是知晓自己兄长的脾气,不过这里毕竟是在定国公府,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不适合太过了,便扯了扯他的衣摆示意墨凌云别意气用事。 墨凌云一腔怒意,根本听不进谁的劝,拔出自己腰间的宝剑,对着邓姑姑的脖颈子划过,屋子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只见那妇人瞪大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嘴里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让人望而生畏。 “墨凌云,你”赵锦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杀人不犯法的吗就算他哥是皇帝,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杀了这老太婆呀,到底是宸贵妃的奶娘。 屋里的人一个个惊慌失措,后背冒着冷汗,赵阮氏更是当吓得大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赵锦熙长吸了一口气,走向墨凌云的面前站定:“你其实” 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要让自己怪未来的夫君为自己强出头,盛怒之下杀了宸贵妃身边的人吗 墨凌云一手将她拥入怀里,另一只手上的长剑的血顺着剑锋滴落在地上,不时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本王的王妃是靖王府的女主人,不用学什么劳什子的规矩,那些小事自有下人去做!”墨凌云看向众人沉声道。 孟氏母女吓得面色惨白,看着泛着寒光的长剑上滴落下来的鲜血,双腿一软就栽在地上。 为了迎合赵锦熙的喜好,男子也穿着一身白衣,衣角不小心沾上了一丝血迹,赵锦熙贴在他的胸膛,听着男子的心跳,内心有些感动,感动之余又有些担心。 墨凌云拿出手帕将宝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随后装入刀鞘中,然后看向目瞪口呆的秦昊嘱咐道:“这位教习姑姑既然是孟家老夫人引荐过来的,那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送还给那位孟老夫人。” 秦昊收拾好脸上的惊讶,点头应了一声,挽起袖子就将早已死透了的邓姑姑拖拽了出去,地上都是残留的斑斑血迹。 看到邓姑姑的惨状,赵沁儿吓得魂不附体,特别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让她有些作呕,差点将刚才吃下肚的东西吐出来。 “皇兄,此事怕是不容易善了啊。”墨凌霜皱着眉头低声道。 那位宸贵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邓姑姑是她身边的心腹,又是她的奶娘,这下子免不得一番闹腾。 墨凌云闻言,一脸平静道:“皇妹不必忧心,此事我自能应对。” 说罢,他便带着赵锦熙离开了这个污秽之地。 赵青云和赵锦鸿忙完手里的差事,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刚走进定国公府的大门,就看到秦昊拖拽着一个人。 那人脖子和嘴上的鲜血都已经变了颜色,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这不就是那位教习姑姑吗 父子二人来不及向秦昊打听什么,便急匆匆的往大厅方向跑去,孟氏母女一脸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屋子里的一滩鲜血很是刺眼。 赵青云见孟氏母女那里问不出什么,连忙抓了一个下人打听,这才知道赵阮氏吓得昏死了过去,这会儿被抬进了福寿斋。 “微臣见过昭阳长公主。”赵青云惊吓之余,看到了留在大厅的墨凌霜,很是恭敬道。 赵锦鸿也是跟着行了一个拱手礼,一脸疑惑道:“公主,究竟发生了何事,那邓姑姑为何” 墨凌霜看他们父子二人的模样,便知晓他们刚才跟秦昊打了一个照面,她也不知该如何描述今日发生的事情,捋了捋思绪后,这才开口道:“到底是皇兄太冲动了,这件事不会牵累定国公府的。” 听她这么一说,赵青云父子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他们没想到墨凌云会为了赵锦熙,对宸贵妃身边的人下死手。 赵沁儿听到赵青云的声音,渐渐缓过神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没命似的跑到赵青云面前哭嚎。 “爹爹,就算长姐是未来的靖王妃,她也不能仗势欺人要了邓姑姑的性命啊!邓姑姑奉命前来教导长姐,她不感恩就罢了,还让靖王杀了她。 邓姑姑可不是寻常的老妈子,她虽是出自尚书府,如今却是贵妃娘娘的心腹,贵妃娘娘对她就跟自己的半个娘一样,这可是闯下了塌天大祸了啊!” 赵沁儿撕心裂肺的控诉着赵锦熙的罪行,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涌出来。 赵青云这会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才出去一会儿,家里就出了人命,死的若是普通的婆子倒罢了,偏生是宸贵妃身边的奶娘。 凭借宸贵妃对这个奶娘的看重,这件事情怕是不好解决,未来的靖王妃还没嫁进王妃,就让靖王为自己沾染了人命,真要传扬出去,难免受世人指摘。 “一切都是长姐,要不是她在靖王面前搬弄是非,靖王哪能杀了邓姑姑!她真是好狠的心啊,非要置邓姑姑于死地!”赵沁儿捂着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脸悲戚道。 邓姑姑死了,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将赵锦熙拖下水。到时候再跟宸贵妃配合,赵锦熙不死也得脱成皮,说不定连王妃的头衔也保不住! 第一百九十六章 当面对质 墨凌霜见赵沁儿颠倒黑白,立马为赵锦熙辩解道:“赵二小姐何出此言,此事怨不得任何人,只怪那邓姑姑仗着是贵妃的奶娘,故意为难未来的靖王妃,才会激怒靖王,实在是死不足惜。” “昭阳长公主与靖王兄妹情深,我那长姐又是你未来的嫂子,你当然会帮着她说话了。邓姑姑明明是履行职责,几时为难过赵锦熙,公主可曾看到过 公主和靖王无非就是仗着皇家的身份,百般袒护赵锦熙,倒是可怜了邓姑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白白的丢了性命,当真是不公啊!”赵沁儿面带怒色道,她才不会让赵锦熙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若不是那邓姑姑失了分寸,靖王也不会在盛怒之下要了她的性命。”墨凌霜一脸温和道,她柔和的性子在赵沁儿面前就显得没有存在感。 “昭阳长公主若是想为赵锦熙辩解,还是去跟皇上和贵妃娘娘说,想必他们也很想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赵沁儿咬牙切齿道,横竖都是宸贵妃和尚书府占理儿。 墨凌霜见她歪曲事实,气得头晕脑胀,加上这些年一直都在服用汤药,身子有些吃不消,脸色很是苍白。 “锦鸿,你快将公主请去园子坐坐,莫让公主伤神。”赵青云看到墨凌霜的脸色有些难看,赶紧看向赵锦鸿吩咐道。 自太后去世之后,墨凌霜就沉浸在痛苦里面,这几年都是靠汤药养着,着实不能让她受到什么刺激。 赵锦鸿将墨凌霜带去园子休息,墨凌霜倚在凉亭小憩,身边有一个丫头伺候着。不一会儿,府里的人便端来了茶点。 见墨凌霜脸色不好,赵锦鸿便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凉亭的角落里。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这股味道跟他在郊外遇袭那次有些相似,只是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万一问错了人就尴尬了。 “公主,此事您无需忧心,切莫伤了身子。”赵锦鸿忍不住安慰道,生怕墨凌霜过多忧思加重了病情。 墨凌霜摆了摆手,轻声道:“此事靖王自有打算,你和定国公也无需担心。” “靖王殿下向来都是沉稳冷静的性子,从未像今日这般冲动,没想到却是为了熙儿破了例。”赵锦鸿喃喃自语道。 他对这个未来的妹夫还是很认可的,经过邓姑姑一事后,墨凌云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赵大小姐是皇兄的挚爱,他自是会以命相护的。”墨凌霜沉声道。 赵锦熙回到锦绣苑,就让春桃找出先前留下的药膏,墨凌云抢过药膏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药,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似的。 “那个凌云,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撑腰才杀了那个邓姑姑,她若是寻常之人倒也罢了,宸贵妃知道自己的奶娘被杀,一定会不依不饶追究此事的。”赵锦熙忍不住有些担心道。 墨凌云一脸镇定,脸上透着一丝不屑:“无碍,她死不足惜。” 待他将药瓶放下后,继续说道:“那种刁奴,仗着自己有些能耐,就想欺负到你的头上,死已经是便宜她了。” 看到他如此认真的样子,赵锦熙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今日之事怕是瞒不住的,皇上迟早会传召你我进宫,我担心”赵锦熙垂下眸子低声说道。 墨凌云握住她的手,出言安慰:“放心,一切有我。” 邓姑姑的尸体扔到尚书府门口时,全府上下炸开了锅,孟高氏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孟家人赶紧派人去关雎宫送信儿。 得知心疼自己的奶娘被杀,宸贵妃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哭晕了醒,醒了又继续哭,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最后一脸不甘的去了御书房找皇帝说理。 墨凌齐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就心烦,只得让人将当事人请来当面对质。 孟家人早早的就在御书房候着,等他们看到赵锦熙进来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敌意。 要不是有墨凌云在身边护着,那些人怕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靖王,朕让你过来所为何事,想必你心中有数。那你就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非要让那教习姑姑命丧于定国公府” 他这个兄弟最是沉稳冷静的,这也是他为何如此看重墨凌云的原因之一。以往为了兄弟的终身大事,他这个当大哥的没少操心,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个难题,又惹出一箩筐的麻烦。 他倒也不是真的恼了,只是觉得墨凌云行事过于冲动,全然没有以往的沉稳冷静。 墨凌云虽然性子冷了些,不过却不会无故草菅人命,这一点墨凌齐还是信得的,唯一让人头疼的是孟家人死活不松口,当皇帝的就算想袒护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墨凌云闻言,冷目扫了一下孟家人:“不过就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刁奴,以下犯上死不足惜,死算是便宜她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锦熙在一旁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摆,示意他行事低调些,就算他哥是皇帝,那也不能太嚣张呀,否则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前世作为现代人的赵锦熙深有体会,明明是苦主,就因为说话方式不当,惹得别人嫌恶。而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却因为左右逢源,反倒引人同情。 “皇上这回总相信臣妾没有冤枉靖王了,连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臣妾身子自幼不大好,多亏了邓姑姑没日没夜的照料,她就像是臣妾的亲人一般。 如今她却惨死在靖王手里,这让臣妾如何不痛心啊!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还邓姑姑一个公道,臣妾不能就让她这么枉死!”宸贵妃忽的跪在地上,扯着墨凌齐的衣袍哀求道。 墨凌齐听得心烦意乱,只是事关墨凌云,做兄长的也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那个邓姑姑死了就死了,关键是死的地方和时间不对,墨凌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人杀死,这不是给人落下口舌吗。 这下好了,堂堂的王爷成了杀人凶手,宸贵妃等人又步步紧逼,着实有些伤脑筋。 “眼睛都肿了,快别哭了,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墨凌齐看向宸贵妃说道,天气本就炎热,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实在有些恼人。 宸贵妃闻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回过头瞪了赵锦熙一眼,眸子里充满了杀气。 “皇上,臣妾的奶娘命丧定国公府,靖王妃作为当事人难辞其咎。臣妾让奶娘当靖王妃的教习姑姑,也是念在两家人的情分上,想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谁不知晓靖王对靖王妃言听计从,若是没有靖王妃在里面推波助澜,臣妾的奶娘怎会无辜丧命!分明就是靖王妃挟私报复,将个人恩怨泄愤在邓姑姑身上。” 她是奈何不了墨凌云,还能奈何不了赵锦熙吗 墨凌齐将目光落在赵锦熙身上,沉声道:“既然你与此事有关,那就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被皇帝当众点名,赵锦熙便不打算躲着了,否则宸贵妃等人还以为是自己心虚怕了他们。 正当赵锦熙准备上前解释时,她的手被墨凌云紧紧抓住。她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不用为自己担心。 见她这般坚持,墨凌云也不好阻拦,心中却担心不已。 赵锦熙大步上前,先是行了一个礼,这才看向宸贵妃道:“邓姑姑的确是命丧靖王之手,但此事事出有因,邓姑姑在定国公府以贵妃娘娘的奶娘自居,为人张狂跋扈。 靖王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多次不与她计较,谁知她却仗着是您的奶娘,处处顶撞靖王,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宸贵妃目光阴沉,她才不会相信赵锦熙的诡辩。 “邓姑姑向来稳重,为何到了定国公府就转了性子你是打定主意有人为你撑腰,才会信口雌黄!”宸贵妃说罢,面带怒色的冲向赵锦熙。 墨凌云见状,站定在赵锦熙面前,让宸贵妃伤不到她分毫。宸贵妃被墨凌云的气场震慑住,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皇上,你快看看啊,靖王这是要欺负死臣妾啊。臣妾作为苦主,还不能讨要一个公道吗皇上也是见过邓姑姑的,她可是靖王妃口中张狂跋扈之人” 宸贵妃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免生出一丝同情。 “贵妃娘娘,此事千真万确,您若不信,只管派人去定国公府打听,邓姑姑的所作所为,全府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赵锦熙一脸平静道。 “呵!派人打听你觉得我能听到几句实情,那些都是你用来敷衍我的,我可信不过!”宸贵妃咬牙切齿道。 随后又看向赵沁儿,“好孩子,快跟姨母说说,邓姑姑究竟是如何张狂跋扈,惹得我们的靖王妃不痛快了!” 赵沁儿闻言,故作害怕的样子走向前去,然后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赵锦熙和墨凌云,提起裙摆跪了下来。 她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这才支支吾吾道:“在皇上面前,臣女不敢有任何欺瞒,就算靖王妃是臣女的长姐,臣女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谎。 邓姑姑一直都是慈爱的模样,怎的到了长姐面前就变成了张狂跋扈之人她只是在席间让长姐要恪守宫中礼仪,长姐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后面的事就不用臣女说了。” 言语之间,她还不忘看向赵锦熙和墨凌云,小脸上满是惊恐,好像这二人会吃人似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真相大白 “沁儿无需顾虑,只管将实情一一道来。”宸贵妃上前将赵沁儿扶起身来。 赵沁儿见有人袒护自己,心里就硬气了几分,开口说道:“长姐向来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但凡有些许不如意,就会迁怒旁人。邓姑姑无非就是为她着想,让她多学着些规矩。 长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当面就反驳了邓姑姑的话,还说贵妃娘娘再体面,不也是妾室所生,哪有资格让一个奴婢来教导自己,邓姑姑有些气不过就多了几句嘴” 说罢,她连忙躲在宸贵妃身后,像是害怕极了的样子。 赵锦熙对赵沁儿胡诌的本事再清楚不过了,当着皇帝的面都还能急中生智,将脏水都泼给自个儿,倒是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二小姐当真是想冤枉死我家小姐,那邓姑姑嘴上说要教导小姐规矩,实则是变着法子让我家小姐给你们布菜盛汤。合着就该你们坐着吃香喝辣,我家小姐就该像丫环婆子似的伺候” 夏枝心里替赵锦熙鸣不平,明明赵沁儿等人才是罪魁祸首,倒成了自家主子的不是了,情绪难免激动了些,也就没有多少忌讳。 赵沁儿听夏枝提起此事,多少有些心虚,身子不由得发颤,却仍然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难道就应为我没有为长姐遮掩,所以就怪罪我吗在皇上和贵妃娘娘面前,我怎能有所欺瞒啊。” “没问你的话,哪里轮的上你一个贱婢插嘴,真当宫里的规矩是摆设吗快将这个贱婢拖出去就地打死!”宸贵妃早就看赵锦熙不顺眼了,这会儿有人找她不痛快,她自是要找人撒气。 赵锦熙闻言,连忙将夏枝护在身后,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邪魅。 “我劝二妹在说话之前,想清楚了再说,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小呢。”赵锦熙就当宸贵妃是透明人似的,用力将赵沁儿拽出来。 “赵锦熙,你放肆!当着皇上的面,你竟敢动手”宸贵妃见赵沁儿被拽走,正想上前抢人,谁知却被赵锦熙透着寒意的眸子吓住了。筚趣阁 宸贵妃深居后宫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如今却被一个丫头片子给唬住了,当真是又气又恼。 就在众人感到疑惑不解时,赵锦熙挽起了赵锦熙的袖子。 “你想做什么!”赵沁儿突然大喊道。 众人看着赵沁儿胳膊上的伤痕,越发的一头雾水,难不成赵锦熙想让大伙儿看她的杰作这未免太嚣张了些。 “想必皇上也很想知晓你胳膊上的伤痕从何而来,就由二妹亲口说与皇上听听。你不是很想进宫向皇上说出实情吗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赵锦熙拉着赵沁儿的胳膊沉声道。 赵沁儿见自己不是对手,便以装起了可怜劲儿,梨花带雨道:“原本臣女不想在皇上面前提及长姐的不是,谁料长姐却如此乖张,臣女胳膊上的伤痕都是长姐所为,臣女并不想追究长姐的过错。” 听她这么一说,倒是越发显得赵锦熙的嚣张跋扈了。 “皇上有所不知,赵大小姐仗着有靖王殿下撑腰,平日里没少欺负自己的姊妹。可怜了老身的外孙女,多懂事乖巧的一个孩子啊,背地里遭了这么多的罪。 邓姑姑头一日教导赵大小姐的时候,赵大小姐心生不快,就让老身的外孙女在日头下跪了几个时辰,后来又在席间耍威风,愣是把一碗汤泼在老身外孙女身上。 老身当场就吓晕了过去,为此还病了一场,后面听到小厮来报,说邓姑姑命丧定国公府,不成想未来的靖王妃闹出了人命!” 孟高氏恨不得杀了赵锦熙这个祸害,自然会不遗余力的给她抹黑,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赵锦熙看着眼前一个个的盛世名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猛地甩开赵沁儿的胳膊。 “孟老夫人这话说的不假,我这 二妹胳膊上的伤是我所致,这一点没什么好遮掩的。”赵锦熙颔首道,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宸贵妃等人以为她会为自己辩解,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承认了。不管事出何由,这都是宸贵妃等人想看到的结果,眼下就等着给赵锦熙定罪。 “此事事出有因,邓姑姑一来就让臣女学习如何给宫中的贵人们行礼,臣女就照样子学了,后来二妹坐在臣女的院子里,邓姑姑却让臣女对着二妹行此大礼。 臣女虽然不懂什么宫中礼仪,却也觉得那礼节甚是隆重,并非是常人能够承担得起的,不若臣女示范一遍,皇上一看便知。” 说罢,赵锦熙便对着墨凌齐做了一套三跪九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赵沁儿此时浑身哆嗦,看着赵锦熙发愣。 在看到赵锦熙对自己做出的朝贺天子的礼仪时,墨凌齐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臣女向来不会去招惹别人,除非有人刻意刁难。孟老夫人那日到定国公府做客,臣女便好心让人备了一桌酒菜。后来邓姑姑吩咐臣女给她们布菜盛汤,我就照着做了。 二妹见我行着丫环之事,就想借故羞辱我,想着是姐妹之间的矛盾,不便在长辈面前失礼,我就按照二妹的吩咐将一碗汤递给她,谁知她突然伸出一只脚来,我没稳住就” 后面的话即便不说,任谁也能猜出来实情如何。 “我受些委屈倒也没有什么,只要一家子人和和气气就好。原本以为邓姑姑和二妹会有所收敛,不成想她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不过就是端着一碗汤在身旁伺候,忍忍就雨过天晴了,臣女也没料想到靖王殿下和昭阳长公主会出现在府上。 邓姑姑见了靖王殿下,依然我行我素,仗着自己是贵妃娘娘的奶娘,说话还是一点也不知道客气,靖王殿下盛怒之下才杀了她。”赵锦熙一脸诚恳道,丝毫不像是在说谎。 墨凌齐听完赵锦熙的辩白,心中了然,看向孟高氏等人质问道:“你们觉得赵大小姐说的如何啊不管是谁,胆敢欺君就是死罪!” 孟高氏等人看到墨凌齐的怒色,当场就吓得半死,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这还看不出来什么,那就真当皇帝是昏庸。 即便如此,宸贵妃依旧不依不饶道:“皇上,臣妾自幼便由奶娘带大,就连柔儿也是奶娘教导的,她为臣妾操劳了一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墨凌齐见宸贵妃没有分寸,将书案上的茶盏摔在地上怒斥道:“哼,那不过就是一个奴婢的本分!她一个贱婢胆敢以下犯上,在靖王妃面前耍横,谁给她的狗胆! 还有你们这些人,事情真相都没有调查清楚,就敢跑到朕跟前求着朕替你们做主,你们是觉得朕当真是昏庸无能吗可想过欺君罔上的后果!” 触怒了皇帝,众人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赵锦熙刚提起裙摆准备跪下,就被墨凌云扶住,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两人就这般看着那些人的丑态。 “皇上,此事跟贵妃娘娘毫无干系,还请皇上恕罪!都怪我糊涂,没有弄清实情,错怪了赵大小姐。那个邓姑姑看着沉稳老实,没想到却是个托大的主,都是我识人不清才险些酿下大错!” 孟氏见局势无法扭转,便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道,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一个死人身上。 “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臣弟就不在皇兄这里叨扰了。这次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臣弟不愿将事情闹大,若是再有下一次,就没这般轻松了!” 墨凌云说着,一双冷目扫在了孟氏母女身上,这是对这些人最后的警告。 说罢,他便拉着赵锦熙离开了御书房。 “青云啊,你们君臣一场,有些事情不是朕可以插手的,你也要多盯着自家的后院,别只顾着朝堂。”墨凌齐长吸了 一口。 孟氏等人是宸贵妃的亲眷,同时又跟赵青云沾亲带故,这件事情着实有些棘手。 “微臣定当牢记皇上对微臣的叮嘱,不会让皇上为难。” 赵青云知晓前因后果后,差一点就清楚家法伺候孟氏母女,谁知赵阮氏却要护住这对母女,此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吃了这么大的亏,还险些被皇帝砍头,孟氏等人倒也消停了一阵子。 孟氏越想心里越憋屈,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怨气,便把主意打在其他地方。她当年既然能够让白静兰悄无声息的死去,事后还不让人察觉,那为何又不如法炮制呢 只要赵锦熙熙死透了,她何尝没有翻身的机会! 一想到这里,孟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夜里,她坐在窗前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好久才写了一封书信,让自己的心腹悄悄送了出去。 只要计划得当,她便能让赵锦熙跟白静兰一样,毫无征兆的死在自己的院子里,就算宫里的御医也无法查出端倪! 她之所以对赵锦熙动手,实在是害怕赵锦熙成为靖王府,将来会威胁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不得不铤而走险。 第一百九十八章 嗜睡 “夏枝,难得今日好天气,你跟着我将小姐的那些书籍拿出来晒晒。”春桃伺候完赵锦熙吃早膳,拉着夏枝说道。 芍药见两个丫头忙活,自己也跟着在后面学着,她之前都是暗卫的身份,眼下让她做这些的确有些难为她了。 赵锦熙看到芍药的挫败感,便不打算让她做这些活计,带着她一起出门散心。芍药身上有些功夫,春桃和夏枝倒也安心。 临近午膳时间,春桃便去锦绣苑的小厨房为赵锦熙准备吃食,翻晒书籍的差事就交给了夏枝一人,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夏枝开始有些犯困,脑袋就跟小鸡吃米一样摇晃着。 杏儿见夏枝犯困,瞥了一眼道:“夏枝,大小姐屋里的东西真不少,外面那些书籍也该翻晒一下了,春桃这会子忙着给大小姐做午膳,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夏枝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杏儿在面前晃悠,伸了一个懒腰道:“你这丫头倒是挺有眼力见儿的嘛,那你就跟着我一起整理大小姐屋里的东西。” 杏儿难得能够进入赵锦熙的房间,一双眼睛在屋子里打转,随后看向床上的枕头被褥道:“夏枝,我们总不能只晒书籍,大小姐的衣服被子什么的,也该拿出去晒晒。 你也知道我不得大小姐待见,就不好去翻弄大小姐的柜子,床上的被子枕头就交给我,这样大小姐就不会恼我了。” 夏枝见她如此识趣,就由着她去了。杏儿心中大喜,很是殷勤的在院子里忙活着。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赵锦熙此时才从外面回来。今日她原本是想在外面随处逛逛的,谁知却遇见了周若薇,两人就在一家茶楼聊天。 春桃见她一身疲惫,连忙伺候着梳洗,端来一碗安神汤给她喝下,这一晚很是好眠。 第二日,赵锦熙醒来时,早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辰,整个人也觉得有些犯困,几个丫头只当她是累着了,并没有多想。 接连几日,赵锦熙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清醒没多久就开始犯困。 “小姐,你这几日一直犯困,都没怎么好好用膳,小姐可有喜欢吃的,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准备。”春桃在赵锦熙身后放了一个枕头靠着,随后将准备好的参茶端来。 赵锦熙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慵懒道:“不用麻烦,许是天儿有些热没什么胃口,准备一碗清粥和一碟子凉菜就好。” 春桃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甚是忧心,就算天气炎热容易犯困,也不可能嗜睡到如此地步。 夏枝担心赵锦熙的身体有个好歹,请来好几个大夫进府给赵锦熙诊脉,始终没看出什么,都说这种天气容易犯困。 “芍药,你不是见多识广吗,可是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夏枝看向芍药急切道。 芍药露出一脸尴尬,她先前只是一名暗卫,做的都是投毒杀人之事,别的本事就没有了。 “你们放心,看了好几个大夫,不都说我没事儿嘛,再说我自己也会医术,若是有什么不妥,一定会知晓的。睡了这么久,你们就陪我在园子里走走。” 赵锦熙笑着安慰几个丫头,春桃给她梳妆打扮了一下,主仆几人便去了后花园。 春桃扶着她走向凉亭,一脸忧心道:“奴婢看小姐有些乏了,不如在此小歇一会儿。” 赵锦熙点了点头,虚浮着身子往凉亭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孟氏母女这会儿就跟苍蝇似的出现在面前,拦住了主仆几人的去路。 “妾身这几日一直不得见大小姐,今儿倒是凑巧了,不知大小姐这是准备做什么呢”孟氏拉着赵沁儿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礼,露出一脸笑意道。 赵沁儿被孟氏拉着给赵锦熙行礼,心中很是不满。 赵锦熙将搭在春桃胳膊上的手抽回,站直了身子冷冷道:“难不成我想做些什么,还要向你请示” “大小姐息怒!”孟氏连忙解释道,“妾身这几日瞧着府上出入了好几个大夫,这才知晓大小姐身子不爽快。妾身也是担心大小姐的身子,要不再给你请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瞧瞧” 孟氏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一副为赵锦熙担心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有那么几分情真意切。 几个丫头看着她惺惺作态,心里不住的犯恶心,她们哪能不知孟氏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全府上下最不愿意赵锦熙好过的,也就是这对母女了! “奴婢谢过孟姨娘了,无非就是天气闷热,小姐贪凉才病了,大夫也说这不打紧的。”春桃很是恭敬道。 她虽然知道孟氏母女没安好心,不过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跟这对母女起冲突,平白给赵锦熙添堵。 孟氏闻言,捂着嘴笑道:“大小姐无碍,妾身就放心了。过些时日就是二小姐的生辰,少不得要大小姐操持的。” 赵锦熙闻言,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孟氏见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心中暗喜,开口说道:“妾身院子里还有些琐事,就不多耽搁了。” 等孟氏母女离开后,赵锦熙突然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春桃急得满头大汗,扶着她慢慢走回锦绣苑。 “小姐,你的脸色为何如此差”夏枝忍不住问道。 看到几个丫头慌乱的神情,暗角处的两个人露出得意的神色。 赵沁儿当然希望赵锦熙死,不过在看到她憔悴不堪的模样时,不可置信道:“娘亲,赵锦熙身体一直康健,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堪。你瞧她那副模样,要不是身边有人扶着,恐怕都得爬着回去。” 孟氏听罢,很是不屑道:“哼,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罢了,谁让她之前伤天害理,如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赵沁儿听了这一番话,心中很是畅快。孟氏怕有人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便拉着赵沁儿离开了。 赵锦熙回到锦绣苑,就有些犯困,芍药担心她睡得太久对身体不利,就让春桃在身边陪她说话。 这几日,赵锦熙让几个丫头将消息瞒得死死的,是以靖王府那边并不知情。眼下看赵锦熙病情加重,芍药也顾不得赵锦熙恼她,就自作主张的跑去靖王府报信。 得知了赵锦熙的境况后,墨凌云就急色匆匆的赶来,看着赵锦熙憔悴的小脸,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疼,身上的寒意也多了几分。 “主子,属下虽然不懂医术,不过最擅长的便是毒药,先前属下给大小姐诊脉,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着实有些蹊跷。”芍药上前行了一个礼,很是恭敬道。 墨凌云伸手摸了摸赵锦熙的额头,也没有发现有发热的症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锦熙在床上昏睡着。 “你去找秦昊,让他去请宫里的御医。”墨凌云沉声道。 赵青云和赵锦鸿听闻此事,连忙赶到锦绣苑看望,父子俩见赵锦熙昏睡不醒,墨凌云冷着脸,便知道情况有些不妙。 “靖王殿下,妹妹为何会昏睡不醒”赵锦鸿凑上去瞧了一眼,本想坐在床边守着,看到墨凌云的脸色,便站住了。 墨凌云此时心烦意乱,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本王已经命人请御医过来给她诊治,究竟如何要等御医来了才知道。” 几人只好默默的在屋子里等着,一个时辰后,便看到十几名御医胆战心惊的来到锦绣苑。 谁不知道墨凌云的脾气,谁要是说错了话,保管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御医们此时也没有顾着那些个虚礼,赶紧上前给赵锦熙诊脉。 几盏茶的功夫后,胡御医黑着脸道:“靖王殿下,定国公,大公子,老臣惭愧,竟不知大小姐昏睡不醒的缘故,老臣方才给大小姐诊脉,并没有发现有什么。” 夏枝一听这话,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烦请御医再仔细瞧瞧,我家小姐近几日一直嗜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人也没什么胃口。” 胡御医听罢,捋了捋胡子,沉思了半晌问道:“小姑娘,你家小姐这般嗜睡有多长时日了” 夏枝闻言,掰着手指头算起来,春桃是个心细的,察觉到赵锦熙身体有异样,便都用心记着。 “胡御医,我家小姐这般情况有十日了,每日醒来的时辰都特别晚,吃过膳食没过多久又睡下了。奴婢担心小姐的身体,就请了好些个大夫进府给小姐诊治,都说小姐的身体无碍。” 春桃将赵锦熙这几日的情况都告知了胡御医,胡御医等十几名御医听得额头直冒汗水。 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医术精湛的,往上数三代都是在宫里当差的,见过的疑难杂症数不胜数,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栽了跟头。 墨凌云请他们过来是给赵锦熙看病的,人既然已经过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十几名御医聚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由胡御医落笔写下温养的药方,说是喝些活血的补药瞧瞧。 他们可不敢胡乱在人前保证什么,那些补药就算没什么病,喝了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这还不是害怕墨凌云这个冷面王爷嘛,要是不象征性的开个药方,他们今日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定国公府。 墨凌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药方,便让这些御医走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白静兰之死 “小姐,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呀。”夏枝跪在床前,拉着赵锦熙的手哭喊道。 春桃见她哭闹,担心她会惹恼了墨凌云,便上前将她扶起来。 “放心,小姐福泽深厚,定然不会有事的。”春桃拍着夏枝的手安慰道,心里却是担心的紧。 定国公府有御医进府为赵锦熙诊治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还有人猜测未来的靖王妃不日就要身亡了。 消息一出,不少人都打着探病的借口想要一探究竟,都被墨凌云让秦昊拦了下来。 镇国将军府的人知晓了此事,带着一家人来看望,也不曾踏进府门半步,最后还是冯姑姑哀求,秦昊这才请示了墨凌云,只让冯姑姑进府。 不知过了多久,赵锦熙才缓缓睁开眼睛,墨凌云在一旁照看她,都没怎么用膳,人也变憔悴了些。 “小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冯姑姑见赵锦熙虚弱的模样,红着眼睛问道。 赵锦熙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有些吃力道:“无碍,只是觉得身子疲乏,近几日有些犯困。” 冯姑姑看到她柔弱无骨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整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没命似的拉扯她的被子和枕头。 屋里的人很是震惊,墨凌云眼下甚是烦闷,一把将赵锦熙抢入怀中,一双冷目落在冯姑姑的身上。要不是知晓冯姑姑是赵锦熙看重的人,他早就让人发落了。 不过看这婆子一脸忧色,想来是知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冯姑姑是在找什么东西吗不如说出来,我陪着你一块儿找找”夏枝放好药碗进屋后,就瞧见冯姑姑在床上扒拉一通,有些好奇道。 冯姑姑甩开夏枝的手,从屋子里寻来一把剪刀,对着枕头和被子剪开好几个口子,可是并没有什么不妥。 赵锦熙见冯姑姑的反应,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想,便让春桃从屋子里抱来被子枕头,自己则接过冯姑姑手中的剪刀剪开,里面掉出几个药包。 冯姑姑一脸震惊的看了赵锦熙一眼,扯着被子拼命的翻弄,接着又抖出几个药包。 春桃看着情形有些不对,将院子里其他的丫头打发到别处,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冯姑姑看着地上的药包,不知怎的失声痛哭起来,墨凌云有些一头雾水。 “冯姑姑,你是何时发现里面的端倪的”墨凌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疑惑道。 冯姑姑擦了擦眼泪,拉着赵锦熙的手哽咽道:“得亏小姐没怎么接触那害人的东西,夫人当年就是让那东西给害了,起先也是嗜睡,后来清醒的时日越来越短,直至一病不起。” 听完她的一番话,赵锦熙后背发凉,还好自己懂些医术,识破了其中的奸计,否则怕是要跟白静兰一样长眠不醒了。 “我接触到被子和枕头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妥,便让春桃收了起来,为了掩人耳目就吃了些安神的药,就是想将背后之人引出来。 看冯姑姑的样子,应该是知晓母亲当年病逝的内情了我就说,偌大的定国公府,还能缺了药不成,看来是有人想要娘亲的性命啊!” 她气得浑身颤抖,墨凌云担心她气坏了身子,在一旁安抚道:“你放心,我会让人查清此事的。” “小姐别气坏了身子,这幕后之人是谁,我也不敢浑说。夫人病逝之后,我就发现夫人死的蹊跷,刚想将此事禀告国公爷,就被孟姨娘打发去了别处,眼下线索也都断了。” 冯姑姑长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可奈何,都怪自己当年有些不谨慎,才让孟氏有所察觉。 赵锦熙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发现原主对白静兰的印象并不深刻,再者白静兰病逝的时候,原主年纪还小,记不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屋里的东西都是春桃和夏枝二人打理,谁会在我屋子里动心思”赵锦熙有些疑惑道。 一听这话,夏枝立马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赵锦熙,心中也很是自责。要不是那日有些犯困,她也不会让杏儿接触赵锦熙的东西。 赵锦熙听罢,抬头看向墨凌云道:“事先没有同你商量,连累你为我担心了。” “你无碍便好。”墨凌云沉声道。 “事关我母亲的死因,就有劳你替我暗中查探,那人敢害母亲和我的性命,我不会饶了她!”赵锦熙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气。 “放心,一切交给我。”墨凌云轻轻点头道。 屋子里的人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冯姑姑从屋子里找出新被子铺在床上,将屋子里挨着查看了一遍。 这几日,赵锦熙时不时会去后花园逛逛,见到孟氏母女吃惊的表情,她心里就更笃定那幕后之人是谁了。 孟氏见赵锦熙无碍,就像发了疯似的砸了一屋子的东西。这个计划原本天衣无缝,当初白静兰不就是这般睡死过去的吗,怎么到了赵锦熙这里就出了纰漏 “姨娘别恼,说不定是锦绣苑那位瞎猫碰上死耗子,吃了几服江湖术士的药,捡回来一条小命。那位必定是不知情的,不然凭着她的脾气,哪里会沉得住气。”秋霜在孟氏身边安慰道。 秋霜是孟氏的心腹,平日里最是会察言观色,帮着孟氏处理了不少的事情。 孟氏之所以大动肝火,还不是因为害怕赵锦熙查出什么端倪,进而给她致命一击。如此一来,凭着赵青云对白静兰的痴情,自己哪能有什么活路。 孟氏脸色一沉,低声道:“若是以前,倒是不足为患。只可惜那丫头不像之前那般任人摆布,谁知道她在背后有没有留一手!” 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她一定要将所有的隐患消除。 “姨娘怕什么,您可什么都没做,此事横竖跟您没干系,锦绣苑那位也奈何不了您的。”秋霜在一旁暗示道。 孟氏闻言,眉梢露出一丝喜色,这些要人命的事情,她都是交代给秋霜,再由秋霜交代人做的。只要将那人解决了,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孟氏让秋霜凑近些,主仆二人在屋子里嘀咕了半天。 得知赵锦熙身子痊愈,赵阮氏让人去锦绣苑请人。 福寿斋。 孟氏和薛姨娘带着自己的女儿来给赵阮氏请安,赵云儿见赵锦熙来了,一脸欣喜的迎了过去。 “见长姐无碍,我就安心了。”赵云儿杏眼微润,低声说道,看她一脸忧色,倒不是在做样子。 赵锦熙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多谢四妹挂心,我已无碍。” “真是难得,我可有些日子没瞧见长姐的影儿了,未来的靖王妃就是不一般,若是换作别人,怕是病死在府上都无人知晓,哪里有什么脸面请动宫里的御医啊,还是长姐的命好!” 赵馨儿扫了一眼赵锦熙,随后又将目光落在赵云儿身上,看着这两人就堵得慌! 最可气的就是这个赵云儿,也不知这死丫头是中了什么邪,现在都不怎么怕她了,有时候都敢跟她明目张胆的叫板,实在有些可恶。 赵锦熙瞥了赵馨儿一眼,径直上前给赵阮氏行了一个礼:“见过祖母。” 赵阮氏摆了摆手,挤出一丝笑意让她坐下。 “让你过来也没别的事儿,这不沁儿的生辰将近,你如今执掌中馈,万事要准备妥帖,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赵锦熙淡淡道:“那是自然,孙女心中有数,定不会让定国公府丢脸。” “沁儿在此先谢过长姐了。”赵沁儿看向赵锦熙,一脸得意道。 赵锦熙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与回应,小坐了一会儿就先行离开了。 赵云儿见状,跟赵阮氏知会了一声,也离开了福寿斋。 “小姐,你若不想管理二小姐的生辰,大可推了此事。孟姨娘作为二小姐的生母,让她自个儿忙活去,省得让小姐伤神,到时候还不一定讨能得一个好呢。”夏枝放下茶点有些不快道。 孟氏母女一肚子的坏心眼儿,她可不想赵锦熙为这种坏了心肝的人劳心劳神。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吩咐底下的人尽心罢了,费不了什么心神。”赵锦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 见赵云儿在一旁发愣,她便伸手在跟前晃了晃道:“云儿,看你心绪不宁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赵云儿缓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道:“长姐,我没事儿。” 她跟赵沁儿的生辰,只是相差了几日,像她这种没有存在感的人,哪里配过什么生辰。 薛姨娘是个偏心的主,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先顾着赵馨儿。 夜深人静,锦绣苑的后门打开了一道缝,一抹黑影悄悄闪过。 月桂院。 孟氏正用剪子拨弄烛芯,杏儿跪在地上,浑身哆嗦得不敢吭声。 “杏儿,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姨娘栽培你多年,你就是这般报答姨娘的”秋霜给孟氏端来一杯安神茶,看向蜷缩成一团的杏儿呵斥道。 杏儿脸色煞白,没命的磕头道:“姨娘饶命啊,奴婢做事很是谨慎,锦绣苑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知怎的,大小姐突然一时起兴,说先前的被子枕头样式难看,命人重新采买了。” 她都快哭出来了,抬头看着孟氏继续道:“大小姐若是知晓内情,也不会这般沉得住气,她如今是未来的靖王妃,生活上难免会奢靡一些。” “少拿这些搪塞我!”孟氏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没被抓住把柄最好,否则你就别想活命!你给我听着,眼下有一个机会,你可得给我把握住了。” 杏儿见孟氏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连忙凑了过来:“奴婢一定不会有负姨娘所托!” 第二百章 席间醉酒 杏儿得知了孟氏的计划后,吓得瘫软在地上,身子微微发颤。 “孟姨娘,此事干系甚大,靖王如此看重大小姐,奴婢奴婢会没命的。”杏儿跪在地上哀求道,希望孟氏能够回心转意,结果却换来孟氏的一记耳光。 “你这贱婢想要害死我吗,大声嚷嚷作甚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否则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小命,你那姑姑就在庄子里自生自灭呢!”孟氏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杏儿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此事。 很快就到了赵沁儿的生辰宴,定国公府一时来了许多人来道贺,就连宫中的皇子也跟着来了。 赵沁儿很是欢喜,想要在生辰宴上碾压赵锦熙之前的规制,一大早就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了许久,直到看着满意了才陪着孟氏出去招呼。 白采茵等人和赵锦熙在花园处的凉亭里有说有笑,瞧着赵沁儿满面春风的样子,心里就很不痛快。 “四皇子能来沁儿的生辰宴,实在是沁儿的荣幸。”见墨北辰出席自己的生辰宴,赵沁儿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她今日一袭红妆,通身都仔细装扮过,看着十分的娇媚可人。 墨北辰露出笑意,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递到赵沁儿手里:“略表心意,还望赵二小姐莫要嫌弃。” 赵沁儿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当着墨北辰的面打开了盒子,只见是一块上好的玉髓。她嘴里说着感谢的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等她抬头看向墨北辰时,却看到墨北辰正在发愣。 赵沁儿顺着那个方向一看,竟是赵锦熙在不远处的凉亭说笑,而那笑意看着格外的刺眼! 赵锦熙的模样本来就出众,她的头上并没有任何的钗环,几缕头发别在后面用发带绑着,其余的头发散落下来,一袭白衣宛若仙子。 看着深爱的男子对别的女子深情款款,赵沁儿的心就跟被刀扎了似的疼,顿时就嫉妒得发狂。 她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意试探道:“前几日长姐身子有些不爽快,沁儿也有好几日没见到长姐了,不如就由沁儿陪着四皇子一起跟长姐说说话” 墨北辰回过神来,沉思了半晌后便点头同意,二人一同前往对面的凉亭方向。 “若薇,你这性子真是泼辣,小心今后嫁不出去。”赵锦熙敲了敲周若薇的脑袋打趣道。 周若薇扮了一个鬼脸,正打算反驳她,侧身却瞧见了两个不速之客,赶紧伸手拽了拽赵锦熙的衣袖,并斜眼示意。 赵锦熙顺着方向看去,就看到墨北辰目不转睛的盯着自个儿瞧,那模样就跟喝了几坛子陈年老窖似的。 “长姐难得如此开怀大笑,也说与妹妹一乐。”赵沁儿收起脸上的不快,看向赵锦熙轻笑道。 赵锦熙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并没有回话。 “熙儿,原本你前几日身子不好,我该到府上探望的,结果却被琐事绊住了,还望你莫要见怪才是。”墨北辰看着眼前如天仙的女子,上前寒暄道。 赵锦熙隔着空气都闻到一股子恶心,正想敷衍几句,就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拥入怀里,转头一看便对上墨凌云深情的眸子。 墨凌云对着心爱的女子笑了笑,随后冷着脸看向墨北辰道:“你唤我一声皇叔,自当唤本王的王妃一声皇婶,之前本王就已经提醒过你了,还望你恪守小辈的本分,莫要逾距了才是。” 说罢,他伸手给女子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样子很是亲昵。 墨北辰脸色一沉,袖中藏着的手握成了拳头。 “侄儿自当谨记皇叔的教诲,只是” 墨北辰觉得皇叔两个字有些膈应,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说道:“只是侄儿对赵大小姐交情匪浅,眼下难免有些不适应。” 他当着墨凌云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在人前炫耀自己的虚荣心罢了,不过墨凌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这注定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你若无事,就自行离开。”墨凌云淡淡然道。 墨北辰忍住心中的怒火,拂袖离开了。 赵沁儿见状,眼巴巴的紧随其后。这会子有墨凌云为赵锦熙撑腰,她又不傻,哪敢去寻赵锦熙的晦气。 等赵沁儿二人离开视线后,墨凌云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赵锦熙身上,周若薇察觉到他们似乎有话要说,拉着白采茵去了别处。 “喂,谁又惹靖王殿下生气了”赵锦熙拉着墨凌云的胳膊摇晃道。 墨凌云沉着脸,将脑袋靠在赵锦熙的肩上,嘴里的热气吹得她有些发虚,连忙将人推开。 “我那侄儿之前还一口一句熙儿妹妹,如今都直呼你的小名了,当真有些令人妒忌啊。”墨凌云自言自语道。 赵锦熙看他黑着脸,便知晓自家的醋坛子又被打翻了,未免他心中不快,赵锦熙忍不住笑道:“我不是没有搭理他吗,你就别埋怨了。” 两人正说着话,春桃便过来请他们去前厅入席。 府里的席面已经准备齐全,客人们也都各自回到席间落座。 杏儿忙着给席间准备酒水,春桃接过一只白瓷酒壶给赵锦熙倒了一杯,每次席面上都少不得喝酒的。 “熙儿姐姐,你”白采茵走到赵锦熙跟前说着话,谁知被一个丫头撞了一下,一个踉跄将赵锦熙面前的酒盏打翻。 芍药见状赶紧拿出手帕收拾桌面,然后凑到赵锦熙面前嘀咕了几句。 赵锦熙在看到桌上打翻的酒水时,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对于芍药说的那些倒也不觉得惊讶,依然保持着镇定的模样。 白采茵见自己不小心弄翻了赵锦熙的酒盏,一脸歉意道:“熙儿姐姐,都怪我走路不小心,要不你回去换身衣裳。” 孟氏从入席开始,就一直盯着赵锦熙这边的一举一动,在看到酒水被打翻的那一刻,她的脸色特别的难看。 “杏儿,还不快给我倒酒,没见着我的酒没了吗”赵锦熙侧着身子看向杏儿说道。 杏儿闻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一想到孟氏交代的事情,便硬着头皮给赵锦熙倒酒。 此时,赵沁儿挽着墨怀柔向赵锦熙走来,自从宸贵妃宫中闹鬼后,墨怀柔就不像之前那般在赵锦熙面前蹦跶,时间一久都差点忘了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了。 墨怀柔举着酒盏,扭着细腰站定在赵锦熙跟前。 “几日不见,赵大小姐都快变成本公主的婶子了,真是世事难料啊。”墨怀柔看向赵锦熙轻笑道,眸子里都是轻蔑之意。 赵锦熙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站起身来笑道:“七公主别来无恙。” “皇婶是本公主的长辈,本公主理应敬你一杯酒,还望皇婶莫要推辞才是。”墨怀柔挑眉一笑道。 赵锦熙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盏,很是客气道:“那我就先喝为敬了。” 说罢,她便扬起衣袖将杯盏中的酒水喝下,然后将酒盏拿到墨怀柔面前晃了晃。 墨怀柔见她喝下了酒水,脸上划过得意的笑容,也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便离开了。 赵沁儿回头看了一眼赵锦熙,唇角微微上扬,待会儿就有好戏上演了。 赵锦熙顺手拿了一颗蜜饯吃下,用手撑着脑袋,样子看上去有些力不从心。 芍药看她有些乏了,上前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奴婢扶你下去歇息可好” 赵锦熙呢喃了几句,一旁的孟氏侧着耳朵并没有听见她说些什么,便看到她摇晃着身子离开了席面。 见她要走,孟氏上前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席面才刚开始,大小姐怎的就离席了呢” “兴许是我喝酒有些急了,这会子有些醉酒,就想着出去散散酒气。”赵锦熙无精打采道。 孟氏点了点头,又道:“既是有些醉酒,大小姐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怎么成” “无碍,我只是在附近小坐一会儿,不会走远的,就不用人跟着了。”赵锦熙揉了揉太阳穴,说完便走出了大厅。 孟氏看她醉得不轻,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心中甚是得意。 “话是这么说,只是今日府上人来人往的,大小姐身份贵重,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那杏儿惯会耍滑头,府里的人忙作一团,就她一人清闲,就让她陪着大小姐。”孟氏柔声说道。 赵锦熙停住脚步,转身看了一眼杏儿,好一会儿才说道:“孟姨娘说的在理,就让那丫头陪着我出去走走。” 说罢,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时不时摇晃了一下脑袋。孟氏见状,赶紧将席间的杏儿唤到跟前。 杏儿小跑着过来,很是恭敬道:“不知孟姨娘唤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你这丫头真是没眼力见儿,没瞧见大小姐吃醉酒了吗今日人来人往的,你可要在大小姐跟前尽心伺候着,千万别出了任何差池!”孟氏在杏儿面前嘱咐道,样子倒是情真意切。 杏儿连忙点头应下,伸手将赵锦熙扶住。 看到赵锦熙虚浮的步子,孟氏眼里闪过一丝算计,赵沁儿此时走了过来,给孟氏使了一个眼色,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杏儿搀扶着赵锦熙在府里转了转,赵锦熙一路眯着眼睛,分不清东南西北。 “大小姐醉得不轻,奴婢扶着你去屋里歇会儿,顺便给你准备一碗醒酒汤可好”杏儿在赵锦熙耳畔低声问道。 赵锦熙点头应了一声,杏儿便带着她去到了一处偏房。 第二百零一章 毒计 等将赵锦熙安置在床榻之后,杏儿将藏在袖子里的香料星子放进香炉里,点燃里面的熏香便关上门窗准备离去。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脑袋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一下,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 芍药将人接住,拽着人往屋里走,像扔垃圾似的将杏儿扔在地上,随后走向床边轻声说道:“小姐,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赵锦熙忽然睁开眼睛,从床榻上起身,眼睛一直盯着屋里的炉子。杏儿在炉子里放东西的时候,她可是听到炉子的开盖声,一猜就知道那香炉里面有问题。 芍药的警惕性很高,一进屋子就察觉到屋里的味道不对劲儿,连忙要将熏香浇灭,却被赵锦熙拦住了。 “那东西还是留着,难得孟氏一片好心,我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赵锦熙说罢,从腰间的袋子里面取出一个药瓶,并倒出两粒解毒丹人手一颗。 “外面有动静。”芍药接过丹药吃下后,就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 赵锦熙看了一眼床榻,连忙躺了下去,看向芍药低声道:“把人藏好,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芍药轻轻点了点头,将地上昏睡的杏儿藏在屋内的屏风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后,只听得一阵推门声,紧接着就走进来一个络腮胡子刀疤脸的男人,一双眼睛在屋子里四处张望。 在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女子时,男人的眼睛都亮堂了起来,那猥琐的模样看得芍药作呕,手上的关节咔擦作响。 男人是出了名泼皮无赖,因为没有正经营生,三十几岁的年纪还没讨到老婆,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只要对方给钱,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在得知要进定国公府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的,像这种高门大户的人家,可不是他这种人物可以肖想的,奈何人家给的银子不少,而且听说还要美人作陪,便鬼使神差的潜入府中。 刚开始的时候,男人只当是一句玩笑话,走个过场就算了,在看到赵锦熙的那一瞬间,心中的邪念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若是看到这种绝色的美人儿都无动于衷,那还真不如出家当和尚得了。 “哎哟喂,我的乖乖,今日能将你这种绝色弄到手,也不枉我走一遭。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你到时候要寻死觅活的,千万别缠上我啊。” 男人搓了搓手,便开始给自己宽衣解带,露出一脸猥琐的笑意。 就在此时,芍药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迅速点了男人的穴道,忍不住啐了他一口,要不是留着这人有用,真想现在就要了这人的性命! 赵锦熙听到扑通一声响,便知道对方被芍药制服了,起身打量着地上的男人,那孟氏还真是越发的出息了,都敢往自己跟前塞男人。 “小姐,她一个妾室竟敢对你下手,实在是可恶!她这么做,就是想毁了你的名声。”芍药越说越气愤,恨不得拔出腰间的佩剑杀了孟氏。 赵锦熙在脑子里合计了一下,然后让芍药附耳过来嘱咐了几句。 宾客们在席间推杯交盏,孟氏一边应酬宾客一边让人留意杏儿,这会子都两刻钟过去了,还不见人过来回信儿。 赵沁儿内心煎熬着,如此等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就在她准备出去一探究竟时,墨北辰突然从席间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迟迟没有等来消息的孟氏彻底失去了耐心,她就不该将希望放在杏儿这个死丫头身上,看来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她给身边的秋霜使了一个眼色,不出一刻钟就看到秋霜点头示意。 “春桃,宴席就要结束了,大小姐这是去哪儿了,怎的还没有回来”孟氏看向春桃,指着空落落的位置问道。 席间的宾客闻言,齐刷刷的将目光转移到赵锦熙的位置上,他们也都好奇人去哪儿了。 春桃默不作声,赵锦熙离开之前,让她和夏枝就留在席间,她哪里知道赵锦熙去了哪里。再说了,孟氏之前不是让杏儿陪着吗,这会子怎的管她们要人 “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可是大小姐的贴身丫头,你们还能不知道大小姐去了哪儿”孟氏指着两个丫头呵斥道。 夏枝闻言,低声说道:“小姐不胜酒力,孟姨娘不是让杏儿陪着小姐出去散心吗” “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夏枝的话刚落下,就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传进来,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小厮装扮的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差点儿还摔了一跤。 “冒冒失失的作甚万一冲撞了贵客,小心你的小命!”赵阮氏见下人如此莽撞,当场就怒意上头。 今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不少的皇室宗亲,她哪能让一个下人胡来。 小厮连忙跪了下来,用手抚着胸口喘气儿,等稍微顺了气儿才开口道:“,回老夫人的话,奴才刚才经过后门的时候,碰巧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混进府里,看他那身不得体的打扮,就知道他不是贵人的仆从。 奴才叫上几个弟兄,想将那人抓住,谁知那人戒备心很高,没几下子就将我们甩开了。奴才害怕那人为非作歹,是以才赶来告知老夫人和公爷。” 听了他的一番描述,赵青云皱了皱眉头,眼下府里还有宾客在场,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怕是不好交代。只是府里戒备森严,那人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什么,你说有人混进来坏了坏了,大小姐这会子还不见人影儿,这”孟氏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众人心中也猜到了几分,这会儿都等着看好戏呢。 赵青云青筋暴起,狠狠的瞪了孟氏一眼,她这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给自己找事儿。说不知赵锦和墨凌云的婚事将近,今日若是有什么差池,那后果不堪设想。 “靖王妃不会有事的,本王曾经传授了她一些防身的本事,解决一个小毛贼还是不在话下!”就在众人猜测赵锦熙的遭遇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就算这些人再想八卦,也不敢在墨凌云面前嚼舌根,要是惹怒了他,他们这些人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祖母和爹爹放心,妹妹不会有事的,兴许是回自己的院子歇息了。我这就安排人手将歹人揪出来,诸位稍安勿躁。”赵锦鸿站起身来说道。 不管怎样,这都是定国公府的家事,众人倒也不好刨根问底了。 谁知孟氏却摆出忧心的模样道:“大公子还是莫要轻敌,那歹人若是个寻常的人物,哪能再定国公府来去自如啊,大小姐她到底是女儿家,哪能是歹人的对手” 听了她这一番话,在场的人都炸开了锅。 赵青云黑着脸,极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要不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他真想掐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毒妇。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越说越起劲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还有些人都恨不得冲到事发现场一看究竟。 赵青云和赵锦鸿沉着脸,一双冷目死死的盯着孟氏。 “孟姨娘当真好本事,三言两语就让人误会我家小姐的名声!”夏枝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红着眼睛呵斥道。 孟氏被人戳破了心事,赶紧装出委屈的模样:“我怎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大小姐可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也是担心她的安危,才多问了几句。大小姐不知所踪,我心中甚是担忧啊。” 说罢,她拿起手帕抹了抹眼泪,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真是精妙。 “一个贱婢敢跟主子叫板了,也就定国公府能容得下这等子刁奴!”孟庄氏握住孟氏的手安慰了几句,转身看向夏枝怒声道。 夏枝见她如此嚣张,想跟她争辩几句,被春桃拦了下来。 赵锦熙现在不知所踪,她们跟这种人置气也无用,反倒让别人看了笑话。 “孟夫人息怒,夏枝也是因为担心小姐,才会失了分寸。”春桃向二人行了一个礼很是恭敬道。 孟庄氏白了她一眼:“我可不想跟没什么规矩的人多费唇舌,我要是你们呀,不如赶紧去寻回你家大小姐,去晚了怕是会” 赵青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让孟庄氏这么一搅和,今日若不是当着众人弄清此事,无论是否发生什么,赵锦熙的名声怕是彻底坏了。 “你赶紧带着人四处找找。”赵阮氏脸色发白,思量了许久才跟赵青云开口。 赵青云看了一眼墨凌云,不敢擅自做主,看他一脸镇定的样子,好像知道赵锦熙不会出事似的。 “不知靖王殿下如何打算”赵青云试探道。 墨凌云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大步走向孟氏面前站定:“戏台子都搭好了,本王自然是要看一出好戏才行。” 孟氏此时有些莫名的心虚,她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杀气,不由得后背发凉。 “陪本王一起去看好戏。”墨凌云说罢,离开了大厅,众人紧随其后。 看到墨凌云一众人离开之后,孟氏这才缓过气来。 “明月,沁儿去哪儿了”孟氏不见赵沁儿的人影,看向一旁的莲儿问道。 莲儿闻言,上前道:“姨娘放心,小姐是跟着四皇子一同离席的,兴许是在花园散心呢。” 孟氏点了点头,带着身边的人也跟着过去瞧热闹,她倒想看看赵锦熙有什么脸面见人! 第二百零二章 自作自受 府里的下人在孟氏的带领下,先是去了赵锦熙的院子。人毕竟得慢慢找出来,直接就直奔主题,难免会让人生疑。 挨着将锦绣苑翻了个遍,都未曾看到人影,倒是让一些吃瓜群众好奇了,一个个就跟脚下生风似的,恨不得冲到前面看热闹。 在穿过园子的一处偏房时,孟氏的神色很是得意,她的杰作很快就要公之于众了,想想就解气。 “嘘,你们听,屋子里面好像有动静!”孟庄氏突然停下了脚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众人见状,一个个都竖着耳朵,还别说真的有动静。 孟氏心中暗喜,摆出一副急切的样子:“这屋里面的人,不会就是藏匿的歹人”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此话一出,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见她自主主张乱说话,赵青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管情况好坏都只能进屋瞧瞧,若是一味的遮掩,事情反倒会解释不清楚了。 越靠近偏房,在场的人就越发的紧张,特别是在听到那不堪入耳的声音时,赵青云的脸色都变了。 这大白天的行如此之事,当真是斯文扫地,定国公府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大小姐不知所踪,会不会会不会就在屋里啊”孟氏一脸忐忑道,那些看热闹的恨不得将碍事的门窗都看穿。 赵锦熙可是未来的靖王妃,墨凌云这个正主适才还在席间,里面的女子若真的是赵锦熙,那与之行苟且之事的人,除了那个潜入府门的歹人,便不作他想了。 不管是被胁迫还是主动为之,为了皇家的颜面,二人的婚事都只能作罢,定国公府怕是都在劫难逃。 一想到这里,众人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全然没在意墨凌云是否在场,听着这话是否刺耳。 “孟姨娘休要胡说!我家小姐做事一向稳妥,绝对不会如此糊涂,你可不要随意凭着自己的疑心,就来污蔑我家小姐的名声。”春桃如此沉稳的人,在面对孟氏的如此污蔑,也有些忍不住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赵锦熙的名声,孟氏还真是够歹毒的! “孟姨娘可没有胡说,你家小姐腿长在自己身上,她若不愿意进去,还能有谁绑了她不成!”孟庄氏冷冷道,脸上都是鄙夷之色。 这对姑嫂轻描淡写的几句,就将赵锦熙置身于火架之上。 “孟夫人慎言!仅凭你们三言两语,就想将罪名扣到未来的靖王妃身上,孟夫人还真是胆大!”春桃气得双拳紧握,红着眼睛争辩起来。 “什么靖王妃,不过就是徒有虚名罢了。你家小姐做出这等此事,皇上不命人赐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想妄图靖王妃的头衔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孟庄氏侧着身子瞥了一眼墨凌云,见他没有开口袒护的意思,嘴皮子上的功夫越发的厉害起来。 “孟夫人!你”春桃伸手指着她,都快哭出来了,奈何她不知该如何争辩下去。 “刚才也只是我的一时猜测,做不得数的,嫂子还是莫要再说了,大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断然不会如此糊涂。”孟氏上前打着圆场,这看似在说和,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所有人。 “你呀就是别再替她遮掩了,我们又不是聋子,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谁心里没个数要我说呀,人家这会子指不定还乐呵着,嫌我们这些人扰了人家的兴致呢。”孟庄氏阴阳怪气道。 孟氏露出难色,走向赵青云身边,轻声说道:“公爷,事关大小姐的声誉,不如让府中的贵客自行离去,等他们都走了再” 听到她欲言又止的话,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是想为赵锦熙遮丑啊! 赵青云忍耐许久了,憋着一肚子的火,孟氏看似是在为赵锦熙着想,此举却是彻底葬送了赵锦熙的名声,果真是蛇蝎心肠! 他反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孟氏的脸上,孟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孟庄氏连忙将孟氏扶起来,看向赵青云没好气道:“定国公发这么大的火作甚那赵锦熙不知检点,你就是拿孟姨娘撒气,也挽回不了她的名声!” 孟氏摇了摇头,抹着眼泪道:“嫂子快别说了,此事怪我考虑不周,不怨谁。” 众人就这么僵持着,屋子里的动静也渐渐没了,赵青云站在门外迟迟拿不定主意。 孟庄氏可不想就在这里傻站着,她早就迫不及待想瞧瞧赵锦熙的狼狈样子了,一手一个将护在门口的春桃和夏枝推开,抬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就在这一瞬间,在场的人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瞧,这里的偏房只是用作宾客换衣裳或者小憩的地方,不似别处的院子有着很好的隐私,一眼就能将屋子里面瞧个一清二楚。 “啊!” 只听得一个女眷大喊了一声,用手遮着双眼,那里面真是没眼看,青天白日的不知羞耻! 明明已得圣恩,不日就要嫁入靖王妃做王妃,放着好好的靖王妃不做,非要跟外面那些人做野鸳鸯,而且还是三人组,当真是好兴致。 今日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赵锦熙马上就要身败名裂了!一想到她即将变成一滩烂泥,孟氏心里就畅快。 赵青云一众人站在门前,迟迟没有开口,此时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孟氏站在后面,看得有些不尽兴,扭着细腰走在前面,在看到那场面的时候,差点就昏死了过去。 她不是让杏儿将赵锦熙骗进去的吗,怎么就变成赵沁儿了 “不!”孟氏捂着胸口叫喊道,跌跌撞撞的走进屋子将赵沁儿包裹住。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床榻上的人渐渐清醒过来,赵沁儿扶了扶额,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在正眼看清屋子的阵仗时,又摸到光溜溜的臂膀,吓得她当场就花容失色,发疯似的大叫一声,然后将脑袋埋在孟氏的怀里,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听到她这一声尖叫声,睡在她身旁的女子伸手揉了揉眼睛,在对上墨北辰那一张脸时,脑子一下就一片空白。 “啧啧啧,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没想到这定国公府的二小姐看着柔弱,却是这等的放浪形骸!” “真是的,这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担心自己找不到好夫婿,就如此等不及了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真是有些说不出口。” “没准是人家瞧着大小姐即将成为王妃,做妹妹的不肯落于人后,眼巴巴的就将自己送出去了呗。为了自己的前程,能做出这等事来,真是闻所未闻。” “你们是没瞧见,只要是四皇子出席的场面,这赵二小姐就喜欢凑上去,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四皇子身上。或许是瞧着套近乎不管用,就病急乱投医呗。”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瓜,众人瞬间脑洞大开,就差坐在门口喝茶了。 看着失控的场面,赵锦鸿吩咐人将宾客遣散,就算他再不喜赵沁儿母女,也得为了定国公府的脸面着想。 园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墨凌云一脸镇定的坐在石凳上喝茶,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在看清屋里的状况后,先是有些惊讶,接着就是背过众人憋声乐了一会儿。 看着宾客离去的背影,赵沁儿失声痛哭起来,今日真的是太丢脸了,皇城里的那些人指不定在哪儿笑话她呢! 墨北辰最擅于算计别人,可是却讨厌别人算计自己,周身就跟淬了寒冰似的,让人心生胆寒。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墨北辰看向赵沁儿,咬牙切齿道。 赵沁儿蒙受奇耻大辱,正哭得伤心欲绝,她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 杏儿垂着头不敢吱声,今日之事原本是孟氏嘱咐她陷害赵锦熙的,不成想却被赵锦熙反将了一局。今日之事她是断然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就要小命不保! 见没有人回应,墨北辰一把将床榻旁边的瓷器摔在地上,目光凶狠的瞪着赵沁儿,恨不得一掌打死这个女人。 墨北辰迅速穿戴好衣袍,着急着就要走人,谁知他刚迈出一脚,腿就被一双手死死抱住。 “四皇子留步啊,您要了沁儿的清白,可不能不认账啊,今日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您得给沁儿一个名分!”孟氏声音发颤,为了赵沁儿的将来,她只好豁出脸面来。 若是墨北辰将此事翻篇,赵沁儿这辈子要想嫁人就没指望了,若是等到赵锦熙嫁入靖王妃,哪能有她们母女的立足之地! 墨北辰铁青着脸,很是嫌恶的将孟氏踹开,冷声道:“哼,给她名分我堂堂四皇子被人不清不楚的算计,这笔账还不知道该找谁算呢!” 赵沁儿闻言,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四皇子,臣女也是着了人的道,一定是有人设局,想来污蔑我的名声,又想让您厌弃我!” 说罢,她脑子里转了转,大声嚷嚷道:“一定是长姐,她早就看我不顺眼,就想出此等毒计害我,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原本今日丢脸的人应该是赵锦熙,如今却互换了角色,不用想都知道是赵锦熙搞的鬼,她将这件事归咎到赵锦熙身上也合情合理。 第二百零三章 杀人灭口 赵青云扬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赵沁儿脸上,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呵斥道:“府里的名声都让你败光了,自己做错了事情不知悔改,还有脸攀扯你长姐当真是用心险恶!” 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变成这副样子,赵青云眼里充满了失望之色,看来曾经的乖巧都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赵沁儿捂着发烫的脸颊,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今儿是怎么了,不是给二妹过生辰吗,怎的都来园子了” 就在孟氏想要为赵沁儿辩解时,门外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转身看去,只见赵锦熙缓缓向偏房方向走来,后面还跟着赵云儿。 看到赵锦熙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孟氏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就点着了,发了疯似的扑向赵锦熙,不等她靠近就被墨凌云拦住了去路。 “再敢造次,本王不介意多闹出一条人命!”墨凌云开口警告道,孟氏一想到之前邓姑姑的惨状,吓得她立马止住了脚步。 孟氏强咽下怒气,目光落在赵锦熙身上:“大小姐来得真巧,不知你刚才身在何处呢” 这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却让赵沁儿入了局,分明就是赵锦熙一手策划的! “孟姨娘为何要明知故问呢不是你安排杏儿陪我去外面散心嘛,结果那个丫头说肚子疼,撇下我一人在园子。 后来我就碰见四妹和她的丫环在园子里,四妹见我有些醉酒,就让丫头给我准备解酒汤,她便扶着我去云暖阁坐坐,谁知就听说府中发生了大事。”赵锦熙言辞恳切道。 说罢,她便伸头往屋子里瞧了一眼,看到那不堪入目的场面,露出一脸震惊。 “这该如何是好啊,二妹怎会如此糊涂今日的贵客有不少,那些人最喜欢嚼舌根了,杏儿不是肚子疼吗,怎会出现在这里”赵锦熙面带忧色。 她这装傻充愣的本事,还是从孟氏母女那里现学现卖的,现在用来应付她们恰到好处。 “你给我闭嘴!赵锦熙,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就是你设计败坏了我的名声!”赵沁儿险些气晕过去,赵锦熙就是故意来气她的。 赵锦熙一脸委屈,疑惑道:“二妹这话是何意,我怎会有这般歹毒的心肠我们到底是亲姐妹,二妹为何要恶言中伤” “赵锦熙,你” “闭嘴!还不嫌丢人吗”不等赵沁儿把话说完,赵青云怒急打断了她的话,“给我滚回自己的院子,少在这里乱攀咬人!” 赵沁儿先是一愣,随后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今日这个哑巴亏看来是吃定了。 孟氏怕惹怒了赵青云,用被子将赵沁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她狼狈的离开。 临了,孟氏瞥了一眼墨北辰,冷冷道:“沁儿毕竟是清白之身,还望四皇子能给个说法。” 看着孟氏母女离开的背影,墨北辰的眸子闪过一抹狠厉,拂袖而去。 定国公府闹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赵阮氏这会子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回到福寿斋就没再出来。 事情告一段落,墨凌云带着赵锦熙回到了锦绣苑,一路上都黑着脸,让人有些瘆得慌,几个丫头都很识趣躲得远远的。 赵锦熙察觉到他有些不悦,扯着他的衣袖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墨凌云没有开口,别过头看向别处。 看他如此生气,赵锦熙耐着性子道:“你别不说话呀,绷着脸多不好看啊,你就笑一笑嘛。” 赵锦熙就跟幼稚园的老师一样,变着法子哄眼前的人高兴,在看到那灿若桃花的笑脸时,墨凌云忽然起身抱住她的腰间,整个人抵在石桌上动弹不得。 瞧着那一双带着怒气的眸子,赵锦熙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见他怒气不减,赵锦熙将红唇落在他的唇上,像个犯错的孩子撒娇道:“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此时的墨凌云内心小鹿乱撞,不过还是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我知道错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找你商量,再也不擅自行动了,可好”赵锦熙垂下眸子低沉道。 听到她乖乖认错,墨凌云脸上的怒色才消减了大半,盯着她嘱咐道:“这可是你说的,再敢以身犯险,我可饶不了你!” 见墨凌云不再生气,赵锦熙浅浅一笑道:“我记住了,以后绝不会以身犯险,否则任凭你处置。” 墨凌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眼里都是眼前的女子,将薄唇落在她的前额上。 “今日若是换了旁人,怕是就着了孟氏的道了,那酒水被打翻的时候,我就察觉到酒水不对劲,芍药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我们二人就联手给孟氏唱了一出好戏。”赵锦熙皱着眉头道。 墨凌云沉着脸,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意:“如此蛇蝎之人,我是断然留不得她们了。” 赵锦熙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想将墨凌云牵涉其中,之前为了她杀了一个邓姑姑,她不想让墨凌云落人口实。 夜色渐深,等墨凌云离开后,孟氏就闯进了锦绣苑,饶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样子。 赵锦熙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出,露出笑意道:“都已经入夜了,孟姨娘怎的有空来我这里春桃,还不快给孟姨娘看茶,可别怠慢了。” 孟氏看着她的笑意,就气得肝疼,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赵锦熙,你何必在我面前唱戏,就是你害了我女儿!”孟氏指着赵锦熙怒吼道。 赵锦熙闻言,冷笑道:“我可没有那等心思害你女儿,那么精妙的好戏,不是孟姨娘设计的吗我的手上可是干干净净的。” “你”孟氏一时心虚,不知该如何反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能盯出一个窟窿来。 “赵锦熙,沁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何要害她身败名裂!”孟氏咬牙切齿道,全然忘记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赵锦熙脸色一沉,狠狠扇了孟氏一个巴掌。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害我就是理所应当,我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到你嘴里就成了工于心计之人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赵锦熙身子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孟氏质问道。 孟氏自知理亏,竟是被怼得垭口无言,捂着发烫的脸颊气得浑身发颤。 “孟姨娘以后可得当心了,千万别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多不划算啊。”赵锦熙轻笑一声道。 “你你就不怕被公爷和老夫人责罚吗他们绝对不会容你这等歹毒之人。”沉默了半晌,孟氏这才开口说道,不过却没有先前那般的气势。 赵锦熙闻言,捂嘴笑了笑:“你若想去告状,那就去好了,我这人从不会主动招惹谁,若是招惹了,那一定是别人对我做了不可饶恕之事。 爹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细细拷问一下当事人就好,你口中的歹人还关押在府上呢。 还有那个杏儿,她姑姑被你打发走了,她自然也害怕自己哪一日变成弃子,所以就想着为自个儿打算,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孟氏的心坎上,难怪如此周密的计划会出现纰漏,原来是杏儿这个贱婢反水! 一想到自己的计划落了空,孟氏的脸色就变得狰狞可怖。 “孟姨娘,事情得往前看,众人皆知二妹心悦四皇子。如此一来,二妹岂不是就得偿所愿了二妹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做长姐的自是应该为她打算的。”赵锦熙继续在孟氏的伤口撒盐。 孟氏气得险些昏死过去,咬着后槽牙道:“赵锦熙,你且得意着,我倒要瞧瞧你能嚣张到几时!” 说罢,她便带着人离开了锦绣苑。 等孟氏离开后,春桃沏了一杯茶递给赵锦熙。 “小姐真聪明,那个杏儿平日里背着小姐做了不少小动作,如今出了这一档子事情,孟姨娘怕是也容不得她了。”夏枝凑上前来轻声道,一想到赵沁儿和杏儿的狼狈样,她就解气。 赵锦熙唇角上扬,意味深长道:“她们不是喜欢唱戏吗,那我何不成全了她们,让她们互相攀咬。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慢慢生根发芽,以后且有得看好戏的时候。” 夜深人静,杏儿瞧瞧从锦绣苑后门出来,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园子。 “秋霜,孟姨娘这会儿见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杏儿试探性的问道。 孟氏交代她的事情,临了却给办砸了,想必孟氏不会轻易饶过自己,所以才会在秋霜面前探探口气。 秋霜闻言,轻声道:“姨娘此时见你定然是有要紧事,到时候见到姨娘就知晓了,问我作甚” 杏儿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问。 到了一处僻静的凉亭,杏儿四处瞧了一眼,见孟氏还没有出现,就想问问秋霜,毕竟他现在还是赵锦熙名义上的丫环,出去太久难免会让人起疑。 她刚一转身,就感觉一道寒光闪过,抬头一看就对上秋霜凶恶的模样。 杏儿吓得半死,往后退了几句,因为地上的石板临近池畔,所以有些湿漉漉的,脚底一滑就摔倒在地上。 亏得她摔了一跤,否则怕是就正中要害了。 “秋霜,你疯了吗”杏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秋霜。 秋霜冷笑一声,没好气道:“哼,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寻死路,坏了姨娘的大计,还毁了二小姐的名声,你假意答应姨娘,背地里却跟大小姐一个鼻孔出气,今日是留你不得了!” 杏儿不停的摇晃着脑袋,解释道:“我也是着了大小姐的道,我要去姨娘面前解释清楚!”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离这里,秋霜可不会让她活着离开,拿起手中的匕首对着她的要害处刺过去。 第二百零四章 生辰礼物 杏儿知晓自己太多的秘密,孟氏既然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就不会留下这个隐患在身边。他日若是东窗事发,这个丫头的存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杏儿一路闪躲,避开了要害,只是胳膊被秋霜刺伤了好几处,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来。 就在杏儿以为今日会命丧于此的时候,一块不明的石块打在秋霜的手腕上,她因为吃痛松开了手里的匕首。 等秋霜回过神来的时候,杏儿早就逃离了现场,适才暗算自己的人躲在暗处,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眼下也只能先回去给孟氏复命了。 月桂院中,孟氏正在等候消息,在看到秋霜进来的时候,开口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秋霜低着头不敢去看孟氏,低声说道:“姨娘,奴婢眼看就要杀了那贱婢,谁知暗处有人偷袭了奴婢,这才让那丫头逃脱。” “真是没用,怎么就让她逃脱了,简直就是废物!”孟氏猛的将茶盏摔个粉碎。 这些年以来,孟氏让杏儿为自己办了不少事情,而且那个丫头还有几分小聪明,凭她的机灵说不得就察觉到什么。 现在让她逃脱了,无异于是放虎归山,难保哪一日就会跳出来反咬人一口。 孟氏越想越害怕,皱着眉头道:“杏儿是绝对不能留活口了,她知晓太多的事情!” “姨娘可知晓,那背后之人为何要救下那丫头”秋霜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轻声问道。 孟氏摇了摇头,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只希望此事不要被赵青云几人知晓就好。 杏儿没命似的逃进锦绣苑,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她自问对孟氏忠心不二,为何却落得如此下场 赵锦熙这会儿还无心睡眠,躺在贵妃榻上翻阅书籍打发时间,得知杏儿那边的动静时,脸上露出浅浅笑意。 “小姐,你既然让她们互相反目,不正是想要杏儿对你表忠心吗,为何不让她知晓小姐就是她的救命恩人”芍药有些疑惑道。 经历了一场生死,杏儿怕是不敢再为孟氏效力了,若是让她知晓救命恩人是谁,不是正好可以将她拉拢过来吗 “不急在一时,我就等着她主动来找我。”赵锦熙放下手里的书籍,淡淡然道。 翌日。 杏儿不似从前那般喜欢到处蹦跶,难得老实本分的待在锦绣苑里做些洒扫的粗活儿。 昨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墨北辰权衡利弊之后,向皇帝请了一道圣旨,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若不给个说法,孟家怕是会闹腾。 虽然是被人算计,他还是要硬着头皮给赵沁儿名分,这样也能笼络赵青云和尚书府的人。 宫里来了旨意,杏儿这个当事人自是躲不过去的,咬咬牙出去跪听圣意。听了那么多,大概的意思就是赵沁儿为侧妃,杏儿作为通房丫头一同入府。 这是墨北辰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他根本就没有要娶赵沁儿为妃的打算,给个侧妃已经算是抬举了。 赵沁儿能够嫁给心爱的人,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不过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想成为墨北辰的正妃。 再看看墨北辰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赵沁儿的心此时正在滴血,念完圣旨后,墨北辰连个正脸都没给她一个,便拂袖离开了。 最令人懊恼的是,杏儿那个贱婢竟然以通房丫头的身份,一起进入墨北辰的府上,她一个贱婢凭什么! 送走墨北辰之后,孟氏的目光便落在杏儿的身上,杏儿被孟氏盯得有些害怕,想尽快离开这里,谁知却被孟氏拦了下来,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杏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孟氏轻笑道。 若是在以前,杏儿或许不会有所戒备,只是昨晚才对自己痛下杀手的人,这会儿却摆出一副谦和的姿态,的确不得不让人多想。 再说了,她这些年一直在锦绣苑给孟氏当眼线,多少还是知晓孟氏的手段,突然的示好一定没安好心! 杏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垂眸道:“姨娘就别打趣奴婢了,姨娘待人一向宽和的。” “你这丫头怎么还一口一个奴婢的,你虽然是通房丫环,不过好歹也是四皇子的妾室啊,这身份可比我高出了不少呢,以后还望你顾念旧情,跟沁儿相互扶持。 你我名义上虽为主仆,我却一直待你如亲闺女一般,沁儿这孩子平日里没个分寸,往后就麻烦你帮着我照看一二了。”孟氏拉着杏儿的手笑着说道。 看着孟氏笑盈盈的样子,杏儿当真是吓出来了一身冷汗,跟了孟氏这么些年,她对这张佛口蛇心的面孔再熟悉不过了。 “姨娘快别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了!”杏儿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赶紧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奴婢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望姨娘高抬贵手!” 孟氏之所以说那些话,无非就是用来试探她的,她刚才但凡有些许得意忘形,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杏儿的回答后,孟氏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气,拉着赵沁儿便离开了。 目送这对母女离开后,杏儿的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地上,她方才从孟氏眼里察觉到了杀气,看来她的性命是要被这对母女拿捏住了。 赵沁儿对墨北辰的心思,杏儿是心知肚明的,眼下得罪了这对母女,等她真的随赵沁儿出嫁时,还能有自己的活路吗想要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对孟氏母女来说易如反掌! “长姐,那杏儿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你往日待她不薄,她却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帮着孟氏没少害你。 眼下她得了这泼天的富贵,越发会跟孟氏她们里应外合,到时候长姐的处境怕是……”赵云儿有些忧心道。 赵锦熙笑而不语,那个杏儿在孟氏母女那里已然没有了利用价值,相互不信任的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呢 “小姐,靖王殿下到府上了。”春桃走向赵锦绣跟前轻声说道。 赵云儿闻言,笑着说道:“长姐有事,那就去忙。” 等赵锦熙走远之后,赵云儿独自一人黯然神伤起来,她永远都是家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我们回去。”赵云儿长吸了一口气道。 “四妹妹,你这是去哪儿了可是让我好等啊。”刚踏进云暖阁,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赵云儿先是一愣,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等她抬头望去,只见赵锦鸿站在院子里朝着她微笑。 那抹笑意就像一束光,照进她的心房,让原本冷清的院子充满了温度。 “你这是怎么了,站着不累吗”赵锦鸿走向赵云儿面前挥了挥手道。 赵云儿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走向石凳方向坐下。 “大哥今日不是有事吗,为何这会儿就回来了”赵云儿有些疑惑道。 “也不是有多重要的事情,就让别人帮忙处理了。”赵锦鸿摸着她的小脑袋笑道。 “大哥从不将自己的事情假手于人,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赵云儿闻言,露出一副忧色。 赵锦鸿捏了捏她小脸,随后打开放置在石桌上的一个盒子,只见里面装着一块上好的玉髓,还有一支精致的海棠花簪。 在看到这两件东西时,赵云儿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赵锦鸿将玉髓给她佩戴在身上,然后起身将花簪插在她的发梢:“你的生辰,爹爹自然都是记得的,只是府中诸事繁忙,爹爹无暇顾及你,还望你莫要责怪爹爹。” 听到赵锦鸿的这番话,赵云儿流下感动的泪水,她原以为自己是不起眼的那一个,谁也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关心她的感受! “这两件礼物,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寻到,也不知道是否合你的心意,你可别嫌弃啊,大哥没有女孩子那般心细,难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赵锦鸿打量着赵云儿头上的花簪说道。 赵云儿原本想开口道谢的,谁知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喜极而泣。 赵锦鸿见状,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擦去眼泪:“四妹怎的就哭起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尽管可以跟大哥说说,你也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可别再像小孩子那般哭鼻子。” 见赵锦鸿如此打趣,赵云儿哭笑不得道:“谁要嫁人了,我才不要急着嫁人,未来的夫君难保就会像大哥这般真心待我。” 赵锦鸿拍着桌子,沉声道:“谁敢欺负我妹妹,我一定让他好看,有大哥给你撑腰,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听着这番话,赵云儿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只是这个念头她不敢当面说出口,只能将这份心思藏在心里。 她并没有想要嫁人的心思,只要看着赵锦鸿幸福就好,她对未来没有任何的打算,即便是留在府里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第二百零五章 侧妃 五日后,便迎来了赵沁儿的婚事,因为掌家之权在赵锦熙手里,所以这场婚事就没有什么排场,孟氏母女只能咽下这口气。 这还不是最打脸的,墨北辰无故被人设计,再加上对赵沁儿没什么兴趣,便只打发了府上的人抬轿接人,杏儿作为陪嫁,自然是要随行的。 若不是怕墨凌齐责怪,墨北辰压根儿就不会硬着头皮迎赵沁儿为侧妃,他这么做也是想跟定国公府的人有些联系,才会如此打算。 虽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终究还是跟心上人在一起了,赵沁儿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只不过是费些周折罢了,凭着自己的本事,迟早会坐上正妃的位置。 一直等到蜡烛燃烧了大半,终于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原本有些困乏的赵沁儿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侧妃娘娘,主子已经歇下了,特让属下来告知您不必再等。”来人并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外恭敬道。 赵沁儿咬了咬唇,很是不甘的扯下盖头,起身打开大门,只见是一身黑衣的男子,那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这个人她见过一次,是墨北辰身边的心腹黑风。 “不可能,你在骗我,今日是我跟夫君的大喜之日,他不会这般对我的,我要去当面问清楚!”赵沁儿一脸羞愤道,说罢就要走出屋子。 黑风当即拔出腰间的佩剑,抵在她的前面,冷声道:“这是主子的吩咐,侧妃娘娘还是别惹主子不快。” 赵沁儿见状,咬牙切齿道:“我好歹是你家主子的侧妃,你竟敢用剑指着我” 今日迎亲,墨北辰打发几个下人来接她,这已经是奇耻大辱了,不过念在即将嫁给心上人,她倒也可以忍下来。 谁知进了府却让自己独守空房!这要是让人传了出去,她不得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侧妃娘娘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安置,千万别挑战主子的底线,主子不喜欢太自作主张的人。”黑风冷冷道,随后便消失在夜幕中。 赵沁儿气得险些昏死过去,那人就算是墨北辰的心腹,可在她面前不也是个奴才一个奴才都敢在她面前耍威风了! 莲儿察觉到她的脸色难看,上前扶住她安慰道:“小姐别生气,四皇子也许是喝醉了酒,奴婢伺候你歇息,你明日还要进宫谢恩,一切需得从长计议。” 听了莲儿的话,赵沁儿才算清醒了过来,长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屋子。 “怎的不见杏儿,那个贱人之前不是喜欢在我身边蹦跶吗,怎么今日却不见她人影儿了”赵沁儿有些不耐烦道,她刚才只盼着墨北辰过来,倒是忘了有这根鱼骨头的存在。 莲儿点燃香炉,铺好床铺转身道:“她做出那等事情,哪敢在小姐面前露脸,眼下在偏院待着。那死丫头还算识趣,今晚没有来小姐跟前露脸,否则奴婢一定撕烂她的脸。 她那种人,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就算进了府,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四皇子之所以将那贱人一并纳入府中,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莲儿说的这些都在理儿,赵沁儿根本就没将杏儿放在眼里,她只是有些气不过而已。既然已经失了颜面,她明日在礼数上一定要周全,断然不能再出错了。 天色将亮,赵沁儿便起身装扮了,今日是要进宫谢恩的,再加上她已然是墨北辰的侧妃,装扮自是比往日都要精致些。 看着镜中娇美的人影,赵沁儿嘴角微微上扬,凭着她的容貌和才情,一定会俘获墨北辰的心,然后成为真正的女主人。 “侧妃娘娘,我们走。”莲儿站定在一旁,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看向赵沁儿笑着轻声道。 赵沁儿难得高兴,拿了一支珠钗递给她:“你跟了我这些年,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莲儿一脸欣喜的接过珠钗,扶着赵沁儿走出院子,将将走至门外就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着眼前有几分颜色的杏儿,赵沁儿差一点没敢认,竟然是个狐媚子。 杏儿也察觉到有人盯着她看,抬眼看了一眼赵沁儿,如今她就在赵沁儿眼皮子底下,自己的小命怕是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不成,瞧你那得意的样子,不过就是一个奴婢罢了,难道要让我家侧妃娘娘给你问好也不怕自己命太薄,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莲儿见她杵在那里发愣,冷嘲热讽道。 杏儿心里即便有再多的委屈,暂时也只能忍下来,毕竟她现在人微言轻,实在不敢跟这对主仆起争执。 “奴婢给娘娘请安。”杏儿两手叠于腰间,很是恭敬道。 赵沁儿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之前真是小瞧了你,你这小模样果真是我见犹怜啊。” 杏儿沉默不语,只是苦笑了几下。 “哼,就算你进了府,也只是一个奴婢,别妄想能够取代本妃的位置。你若老实本分,本妃倒是可以大发慈悲,给你留一个安身之所,否则你应当知晓后果。”赵沁儿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言语警告道。 杏儿连忙跪下来,保证道:“奴婢懂得分寸,定然不会给娘娘添麻烦。” 见她跪地求饶,赵沁儿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些,沉声道:“你若无事,就别在府里瞎逛,还是快些回自己的院子里。” “奴婢知道了。”杏儿怯怯道。 给杏儿敲了一个警钟之后,赵沁儿便匆匆赶往墨北辰的住处,下人却道墨北辰此刻正在书房,于是又带着莲儿一同去往书房的方向。 “妾身见过殿下。”赵沁儿推开守在门外的下人,独自走了进去。 听到她的声音,墨北辰皱着眉头道:“我不是吩咐过,不许人进来打扰吗” 赵沁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转念一想便走到墨北辰身边站定:“殿下莫不是忘了,今日是殿下带着妾身进宫谢恩的日子呀,所以才过来寻殿下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就来气,墨北辰手中的笔顿了顿,随后将笔摔在地上。 “谢恩亏你说得出口,你是怎么嫁进来的,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我可别你那么心大,丢不起这个人!”墨北辰抬头剜了她一眼。 想不到自己的夫君竟是这样瞧不起自己,赵沁儿的自尊心被彻底受到了侮辱,墨北辰之前并不是这样待她的,为何一夕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夫君,我真的是冤枉啊,你一定要信我,都是赵锦熙忌恨我,才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害我的。”赵沁儿扯着墨北辰的衣摆,哽咽道。 墨北辰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凭你的聪慧,谁能害得了你,你之前对我是怎样的心思,你心知肚明,真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赵沁儿见状,梨花带雨道:“我是心悦夫君不假,可是我断然不会想出这种害人的法子啊。我知晓你对赵锦熙有意,可她如今攀扯上了靖王,自是不愿跟你有牵扯。 夫君为何不想想,我如此心悦于你,怎会忍心害你被人笑话,分明就是那个未来的靖王妃想于你撇清关系,才会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陷害你我。” 一听这话,再联想到赵锦熙对自己的态度,墨北辰似乎信了几分,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真相如何,无需你来告知,你给我待在府上,别再肖想兴风作浪。我之所以娶你,不过是权衡之计,你最好看清自己的位置!”说罢,墨北辰便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 看着墨北辰离去的背影,赵沁儿当真是怒火中烧,而这一切都是拜赵锦熙所赐! “娘娘别难过,真相如何,四皇子一定会查清楚的,您别气坏了身子。”莲儿上前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慰道。 赵沁儿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你当我不知是怎么回事吗那件事除了赵锦熙那个贱人,还能有谁会如此设计,她最好祈祷老天别落在我手上!” 墨北辰在赵沁儿那里听了一耳朵,心中甚是烦躁。 “主子,您这是要去定国公府”黑风看着这条路的方向,开口问道。 墨北辰黑着脸,冷声道:“我自是要去问清楚的!” 他向来都是小心谨慎之人,为何那日会被人设计,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赵沁儿那么说,他自是要去找赵沁儿求证一番的。 墨北辰一进定国公府,便行色匆匆的赶去锦绣苑。 这几日这是够忙的,还是赵锦鸿提起,赵锦熙才知晓赵云儿的生辰的,虽然生辰已经过了几日,做长姐的还是要表示一下的,这不就准备了一份生辰贺礼。 赵锦熙和赵云儿正在院子里聊体己话,正说得尽兴的时候,墨北辰突然进来了。 不论墨北辰的身份是何等尊贵,这里到底是赵锦熙的院子,他一个外男不请自来,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何况这还是未来靖王妃的院子。 芍药是墨凌云安排过来保护赵锦熙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她这个护卫得力的时候了。 芍药立马拔出腰间的佩剑抵在墨北辰面前,警告他莫要擅闯,黑风见自家主子被人威胁,也毫不客气的动起手来。 两人都是暗卫的身份,功夫自是不容小觑的,谁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芍药,还不快住手,来者是客。”赵锦熙沉声道。 芍药这才收起手中的佩剑,护在赵锦熙面前,盯着这对来者不善的主仆。 第二百零六章 互生猜忌 赵锦熙向前走了几步,转身给了一个眼神,让芍药安心,这才看着眼前的人问道:“四皇子与二妹新婚燕尔,今日怎会得空来府上叙旧既然来了,那就请坐。” 说罢,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墨北辰绷着一张脸,上前了几步,盯着赵锦熙冷冷道:“我今日来,不过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赵大小姐。不知那日的宴席上,是否是你设的局” 听他这么一问,赵锦熙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世人都说四皇子倾慕我已久,我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对,你应该是倾慕我那二妹才对。你们快瞧瞧,这才刚成婚就跑来为自己的心上人鸣不平了,当真是冤枉。”赵锦熙说着,端起眼前的茶盏啜饮一口。 墨北辰都快要气疯了,正等着要一个答案,见赵锦熙如此敷衍自己,立马夺过她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石桌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是与不是你与赵沁儿素来不和,所以才会想出这个一石二鸟的法子,为你扫除将来的障碍,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却狠下心肠设计我”墨北辰拍案而起,身子前倾,看着赵锦熙质问道。 墨北辰向来是个懂得伪装之人,如今连这些都不顾了,可见是真的戳到他的痛处。他一直想倚仗镇国将军府的势力,眼下却被人设计娶了一个对自己没有用处的女人,他自是心有不甘。 赵锦熙缓缓站起身子,靠近墨北辰身旁站定,墨北辰还以为眼前的女子想要与自己重归于好,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就被现实无情的打脸。 “四皇子,你着急什么,如今娶了美娇娘,不是应该回去偷着乐才对吗”墨北辰脸上才挂着的笑容,很快就被赵锦熙的冷嘲热讽浇灭了。 听着这些冰冷的字眼,墨北辰如临冰窖,仿佛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 “我知晓你心中的不甘心。”就在他想开口时,赵锦熙又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是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吗谁说这天下的女子就该围在你身边打转,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墨北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脑袋里一片空白。 “所以啊,做人不能自视甚高,这样可不太好。”赵锦熙唇角上扬,脸上的笑意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墨北辰此时浑身发颤,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沉默了半天,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从来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四皇子自己没有弄清楚状况,就来我这里兴师问罪,会不会有些不妥啊。我那二妹什么都好,就是在男女情事上面是个死脑筋,她要看对眼的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每次只要见你对我说上几句话,她就会心生不快,不过我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四皇子人品贵重,难免会让有些人觊觎,说不准有人就会用错了心思走错了路。”赵锦熙回到位置上坐下,一脸镇定道。 墨凌云仔细回想了那日的事情经过,他原本是在席间饮酒,谁知冒出一个丫头给他传递了一张纸条,所以才会匆匆离席,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一幕。 一想到自己被人如此算计,他心中越发的不忿。向来只有他利用别人,什么时候沦落到自己被人利用的地步! “四皇子与其在我这里消磨时间,不如回去细细琢磨,或者找我二妹问问清楚,兴许她知晓一些细节呢,一个人在这里瞎琢磨多难受啊。”话已至此,赵锦熙也不想再跟眼前的人浪费唇舌。 墨北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心有不甘的拂袖而去。 看着墨北辰离去的背影,赵锦熙心里就很是畅快,且让他们互相猜忌狗咬狗。 墨北辰还真是没令人失望,一回到府上,就怒气冲冲的赶去了赵沁儿的云亭阁。赵沁儿听到动静,一脸欣喜的出门迎接,刚踏至门口就瞧见一张阴沉可怕的脸。 墨北辰直接越过赵沁儿走进屋子,丝毫没给任何好脸色,倒是赵沁儿一头雾水,浑然不知他为何生气动怒,不过还是挤出了一张笑脸。 “夫君难得到我这云亭阁小坐,不如先尝尝妾身给你沏的茶水,你一定会喜欢的。”赵沁儿将先前备好的茶水递到他的面前,笑盈盈道。 一听到女子百般讨好的声音,墨北辰就来气,这点把戏在他面前还不够瞧的。 他的脸色越发的骇人,一把手抓住赵沁儿的手质问道:“你如今得意的很啊,有这本事为何不去当女诸葛呢” 赵沁儿闻言,一脸疑惑道:“夫君这是何意,妾身可是做错了什么吗” “还敢在我面前装糊涂”墨北辰一脸嫌恶的将她推开,“你这装无辜的本事,倒是越发的炉火纯青,我差点都让你蒙蔽了!你为了能够嫁给我,当真是煞费苦心,将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说罢,他起身走近赵沁儿,咬牙切齿道:“原来你之前的柔弱都是装出来骗人的,否则我何至于被你算计,你当真是好得很啊!” 赵沁儿这才明白墨北辰为何动怒,连忙拉着他的衣摆解释道:“夫君可是误会妾身了,究竟是谁要陷害妾身夫君你不能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冤枉我啊!” 墨北辰一把将人推开,冷笑道:“你以为在我面前声泪俱下,我就会怜香惜玉了做梦!你想拿我当跳板,别痴心妄想!” 赵沁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见男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扶起了被自己惩治的杏儿,两人并肩而行走了进来。 这个丫头她素来不足为惧,不过在看到墨北辰对杏儿的态度,她顿时慌了心神。 “夫君想要做什么”赵沁儿惊呼道,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墨北辰顺着椅子坐下来,双手握住杏儿笑道:“我素来不喜欢厚此薄彼,杏儿也是我的人,我可不能亏待了她,今日我便让她升为侧妃,往后你们二人就不分彼此了。” 听到这话,赵沁儿摇摇欲坠,险些昏死过去。 “你对本殿下的安排可还满意”墨北辰全然当赵沁儿不存在,看向杏儿关切道。 杏儿也没料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心有余悸道:“奴婢多谢殿下抬爱,可是奴婢” 墨北辰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也别一口一个奴婢了,以后这个称呼就别再用了,我再赐你一个字,‘婉’字可好以后你就是本殿下的婉侧妃。” 听到‘婉侧妃’三个字的时候,赵沁儿整颗心都碎了,自己爱了这么久的男人,竟然将一个奴婢捧在手心里,还特意赐名,这不是在打她的脸面吗 “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你若对我无意,为何要来招惹我如今我对你情深义重,你就这般弃我如敝履吗”赵沁儿瘫坐在地上,抬头指着墨北辰大喊道。 墨北辰就跟没听见似的,眸子里尽是鄙夷。 他之前或许待赵沁儿有过几分好感,不过这也是在赵锦熙落水之前的事情了,自从赵锦熙恢复容貌后,他的眼里心里再也没有旁人。 若是这个女人知好歹,不用这些手段算计自己,墨北辰未尝不能接纳她,只是她竟敢算计自己,那就别怪自己心狠! “如今婉侧妃身份不同往日,住在之前的院子里,实在有些不妥,就将映月小筑腾出来给婉侧妃,再挑一两个机灵懂事的婢女伺候。” 墨北辰转身看向黑风嘱咐道,丝毫没有在意赵沁儿有什么反应,便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犹如一潭死水般沉寂,好一会儿赵沁儿才缓过神来。 “当真是该恭喜妹妹了,婉侧妃!你等这一日一定很久了,否则怎会闹出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这贱人不声不响就夺走了我的东西,那日你没死透,还真是苍天瞎了眼!” 赵沁儿面目几近扭曲,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她真想撕碎眼前这个女人,一个贱婢也配跟她平起平坐! 杏儿见她心神有些恍惚,连忙躲开她的攻击,低声劝慰道:“二小姐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我就不打扰小姐歇息了。” 说罢,杏儿给她行礼一个礼,便离开了云亭阁。 杏儿被墨北辰提升为婉侧妃的事情,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有的是在为赵沁儿惋惜,说她一个小姐和婢女平起平坐,实在有些委屈。 也有的是在为婉侧妃高兴,特别是那些不起眼的丫头,有了婉侧妃的例子,似乎就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曙光,日子也越发的有了盼头。 映月小筑真真是热闹,伺候的丫头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墨北辰还真对此事格外上心。 杏儿一整天都还没缓过神来,只当这一切都是幻境,她躺在床榻上瞧着屋子里的陈设,嗅着沁人心脾的香气,摸着柔软的蚕丝被,如果这些都是幻境,还能有什么是真实的呢。 原本以为她这一辈子能够混到一等丫头就不错了,谁知一眨眼的功夫,摇身一变就成了‘婉侧妃’。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孟氏那晚没有夺走她的性命,这才等到了属于自己的泼天富贵,谁说丫头就一定非得一辈子仰人鼻息! 孟氏不是喜欢在人前耍威风吗,她若知晓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婢女平起平坐,非得发疯不可。一想到这里,杏儿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 第二百零七章 两个女人的较量 女子出嫁三日后便是带着夫婿回门的日子,之前错失了进宫谢恩的机会,赵沁儿便想在回门之日寻回一些颜面,一大早就起身梳妆打扮。 墨北辰对她厌恶至极,自然让身边的人将她打发走。 “娘娘,四殿下说他有要事在身,不能陪您回门,说说娘娘自行回去。”莲儿有些难色道。 若是只有赵沁儿一人回去,那不得让所有人笑话死,只是此事又不能无故拖延,若是回门之日缺席,怕是会背上轻视尊长的罪名。 赵沁儿气得后槽牙咯吱作响,望了一眼府外备好的马车,冷声道:“那便自己回去!” 莲儿闻言,上前扶着她准备出府,此时身后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主仆二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一眼。 “你们可都要仔细着点儿,这些东西精贵着呢,若是有什么摔着碰着的地方,小心你们的脑袋。”一个丫头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那些抬东西的小厮呵斥道。 赵沁儿看着这般阵仗,心中划过一丝狐疑,一旁的莲儿开口道:“看来四殿下还是记挂着娘娘的,虽然有要事在身,也还是命人准备了回门礼的。” 听了这番话,赵沁儿心里才好受些,总算是挽回了一些颜面。 念在墨北辰为自己准备回门礼的份上,她便冲着那些抬东西的小厮道:“殿下有心了,代我谢过殿下,这些东西都放去马车里,都仔细着些,莫要辜负了殿下的心意。” 站在后面的绿柳闻言,心想是赵沁儿会错了意。 “见过赵侧妃,这些东西是我们婉侧妃的,殿下有公务缠身,不能陪着我家娘娘回门,特意准备了这些回门礼。”绿柳上前行了一个礼,很是恭敬道。 赵沁儿昨日就让人请墨北辰商量今日的回门事宜,墨北辰却是百般推脱,就连一句安慰人的话都不曾有过。 这会子倒好了,他却如此大张旗鼓的给杏儿这个贱婢大操大办,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面吗 “你少胡诌,杏儿只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干系的堂姑李婆子,家里的人早就死透了,哪里需要准备什么回门礼”莲儿自是向着自家主子的,主子无端受辱,就是做奴婢的无用,她自是要上去争论的。 绿柳见她咄咄逼人,也不甘示下,没好气道:“你一个贱婢哪有胆子在这里嚣张,我家主子可是婉侧妃,哪有你说话的份,要不是念在你是赵侧妃身边的人,你还有命活吗!”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扎进了赵沁儿的心窝子,气得她险些昏死过去。墨北辰不知晓她的心意便罢了,眼下还要受贱婢的欺辱,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今日若是不给这些人一些颜色瞧瞧,这些人还真当自己是泥捏的,往后是谁都敢骑到自己头上逞威风。 “我身边的人是贱婢,那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凭你也敢在本妃面前造次。你家主子原本就是贱婢出身,难怪不能约束好身边的人。” 说罢,赵沁儿铆足了力气,狠狠的甩了绿柳一个巴掌,白皙的小脸上很快就出现了好几根手指印,当真是将这些天的怒气都撒在了绿柳的身上。 绿柳是墨北辰身边的丫头,自然不会被赵沁儿给唬住。宫里的那些人,谁不是两面三刀的,在这种环境下成长下来的丫头,胆识自是比寻常人家的丫头大些。 “赵侧妃莫要置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奴婢是婉侧妃身边的丫头,有什么冲撞到您的,我家娘娘会约束的。”绿柳面不改色的带着笑意恭敬道。 她是墨北辰身边的丫头,如今被吩咐到婉侧妃身边伺候,她自是要维护自家主子的,这个赵沁儿又算的了什么。 赵沁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真想上去撕碎这个贱婢的嘴。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杏儿从院子里出来,瞧着她那通身的派头尽显华贵,竟然将赵沁儿给比下去了。 杏儿先前虽是婢女,不过在精心打扮之下,那模样倒是令人眼前一亮,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绿柳见她出来了,连忙上前扶住。 “哼,不过就是小人得志,有什么好炫耀的!”赵沁儿看向她,咬牙切齿道。 杏儿也不恼,唇角上扬:“姐姐哦妹妹才对,算算日子,我还比妹妹年长半岁呢,称呼你一声妹妹不为过 我们都是在殿下身边伺候的人,何必为一些小事起了争执,惹得殿下心生不快。妹妹还是收收以往的性子,莫要让人觉得殿下治家不严。” 一个贱婢竟然敢跟自己以姐妹相称,赵沁儿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放肆!你不过就是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跟我攀扯关系。你难道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在我娘面前摇尾乞怜的吗,既然你记不得了,那就由我来提醒你可好” 赵沁儿向来心高气傲,哪能容得下一个奴婢越过自己去。 杏儿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很是不屑道:“前尘过往,还提这些做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你这贱人,当真是小瞧了你!”赵沁儿气得浑身发颤,扬手就想扇她一个巴掌。 “妹妹莫要再使什么小性子了,我们毕竟是身在皇城,哪能跟在寻常百姓家那般自在,殿下还需留着脸面呢。”杏儿说罢,便坐上绿柳准备好的马车,之前抬箱子的小厮也有序的排成两排站定。 赵沁儿转身看向杏儿走去的方向,差点没吐出一口鲜血,那辆马车可比她的马车气派多了,她心中的怒火再也憋不住了。 莲儿见她气得不轻,连忙给她顺了顺气,安抚道:“娘娘,你别跟那种小人得志的人一般见识,等回到定国公府,看她还能如何得意,我们还是先上车,别耽误了时辰,姨娘还盼着您呢。” 赵沁儿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坐上马车透过帘子看向那辆奢华的马车,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意。 等门口的马车离开后,一道黑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黑风回到书房向墨北辰禀报了赵沁儿二人的龃龉,这一切都是墨北辰让人刻意为之。 “主子何必兜这么一个大圈子,那两个女子您若是不喜欢,大可不必理会,为何非要抬高一个贬低一个呢”黑风有些疑惑道。 他自幼跟着墨北辰,自是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气,但凡是不合心意或者跟大业没有裨益的女子,是绝对不会刻意讨好的。 这一次倒是奇了,偏生去讨好一个无甚用处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婢女。 后宅里面的女人若是折腾起来,少不得就是腥风血雨,与后宫那些娘娘们也是不遑多让的。 墨北辰沉着脸,低沉道:“这就是她设计本殿下的代价,原本娶她就是权宜之计,她不让本殿下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他将手中的书甩在书案上,继续说道:“我可没心思跟那种蠢笨的女人消磨时间,让她们两个慢慢闹腾,省得三天两头的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看着就心烦。” 赵沁儿就要回门了,孟氏整个人都精神起来,领着身边的人在门口候着。为了彰显自己的风头,还命人请了薛姨娘母女。 薛姨娘哪能不知道孟氏的心思,奈何她昨晚就被提前告知不得无故缺席,她还能怎么办 除了薛姨娘和赵云儿脸上没有喜色,赵馨儿倒是乐呵呵的,瞧着赵沁儿嫁入皇室,甚是羡慕,像条哈巴狗似的贴上去。 就在孟氏翘首以盼之时,路边传来了车马的声音,众人循着声音望去,竟是两辆马车朝着定国公府的门口驶过来。 孟氏见这阵仗,以为是墨北辰还跟自家女儿置气,所以才安排的两辆马车,刻意要跟赵沁儿疏远,所以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 “姨娘,二小姐向来有孝心,回门不得给您这个母亲准备礼物孝敬嘛,礼物多了自然就得多准备一辆马车,四皇子到底是皇帝的儿子,摆阔一回是正常的,您就等着孝敬。” 联想到之前的那一桩乌龙,秋霜便会过了意,连忙在孟氏跟前宽慰道。 孟氏今日就是想在薛姨娘面前显摆的,当然不想失了面子,听到秋霜的那番话,心中很是受用。 “我的女儿是个有福之人,也不枉费我多年的悉心教养,如今她能够有一个好归宿,还能记挂着我这个娘亲,我此生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孟氏看向薛姨娘很是得意道。 薛姨娘生了两个女儿,如今婚事的还没有着落,哪能跟她的女儿相提并论,她女儿的模样和才情,就应当享受这世间美好的一切。 薛姨娘就跟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将头别过去,懒得去看孟氏小人得志的嘴脸。赵沁儿用那种腌臜手段,逼着墨北辰不得不娶她,不知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呢,有什么好得意的。 要换作旁人,早就躲着不敢见人了,偏生她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厚着脸皮回门。 马车缓缓停靠在门口,小厮备好脚凳置于马车前。 孟氏知晓自己女儿的本事,那最奢华的马车自是赵沁儿在里面,稍微朴素的马车应当就是准备的回门礼。只是回门礼不应该放在马车之后吗,为何为放在最前面的马车 思女心切的孟氏只顾着高兴,倒也没有再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后面的马车。 绿柳走下马车时,刚好对上孟氏那张笑盈盈的脸,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定国公府的什么人,所以便下车给她行了一个礼。 孟氏见眼前的婢女如此懂规矩,脸上都笑开了花,心想墨北辰还是心疼自家闺女,连身边的婢女都是挑选的最好的。 第二百零八章 乌烟瘴气 “快些请你家娘娘下来,有几日未见到你家娘娘,心里怪惦记的。”孟氏说着便使了一个眼色,秋霜赶紧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绿柳。 绿柳见状,不好拂了对方的好意,嘴上道了一句谢,伸手轻扣了一下马车轻声道:“娘娘,定国公府到了,请娘娘下车。” 她的话刚落下,车上就伸出一只手来,孟氏满心欢喜的看着马车里即将出来的人。 “娘娘小心脚下。”绿柳小心翼翼的握住那人的手提醒道。 此时,孟氏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疑惑,自己的女儿就算打扮的再华贵,也不至于感觉陌生,眼前的人虽然有些熟悉,不过却不是自己的女儿。 “你你是杏儿,怎么是你”孟氏不可置信道,几日不见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丫头打扮得就跟宫里的贵人似的,还真是有些让人不敢认了。 杏儿直勾勾的盯着孟氏,并没有开口说话。 见孟氏称呼杏儿的名字,绿柳在一旁冷冷道:“婉侧妃的名字也是你能称呼的,你未免有些太失礼了。” “什么,她是婉侧妃”听到这个消息,孟氏犹如五雷轰顶,脸色越发的难看。 “娘亲!”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孟氏转身看向了之前越过的马车,只见赵沁儿从那辆不起眼的马车走下来。 瞧过杏儿的通身打扮和出行的马车,再对比赵沁儿的,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哎呀,真是天大的笑话,瞧把姐姐高兴的。”薛姨娘捧腹大笑道,眼泪差点都笑出来了。 叫她得意,这下子可打脸了,一个丫头都能够和赵沁儿平起平坐,而且那排场都越过了赵沁儿。 薛姨娘走上前去,好一会儿才忍住笑意,有些同情道:“姐姐莫恼,这可是大喜事啊,杏儿一定会帮衬姐姐的。” 说罢,她故作忧色,用手轻拍了一下嘴巴,继续说道:“瞧我这张嘴,真是该打,我怎能称呼婉侧妃的名讳呢,如今人家是贵人了,姐姐可莫要因为根深蒂固的想法,就乱了尊卑。” 这些字眼一字一句的扎在孟氏的心窝上,脸就跟那染缸似的出彩。 “你少阴阳怪气的,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赵沁儿憋着一肚子火气,这会儿彻底被薛姨娘的话点着了。 “你有本事也让你那两个女儿嫁入皇室啊,一个是丑八怪,一个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就连娘家都找不出人来帮衬自己。 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最惨的是爹爹还没将你们放在心上,你若是想争口气,不如想法子生个儿子给自己养老送终,免得孤独终老!” 赵沁儿的这些话,无疑是在薛姨娘的伤口上撒盐。 “你你说什么!”薛姨娘气得后槽牙咯吱作响,却拿对方没有任何法子。 杏儿在一旁看着这几人互相攀咬,觉得很是无趣,就吩咐人将马车上的东西抬出来,自己就在绿柳的搀扶下准备进府。 瞧着杏儿嚣张的模样,孟氏哪里忍得住,一个贱婢也敢越过自己的女儿,真当自己是死人吗 她心中一怒,上前将主仆二人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对主仆先进去,主子都还没进去,让这两个贱婢就先进府,不是让皇城的人看笑话! “孟姨娘这是何意,为何要拦住我家娘娘的去路。”绿柳看向孟氏质问道。 孟氏冷冷的扫了眼前的两人一眼,没好气道:“哼,你又不是定国公府的小姐,之前不过就是一个粗使丫头罢了,这里可不是你的娘家,你怕是走错了地方!” 杏儿早就猜到孟氏会刻意刁难自己,将身子微微前倾,附耳在孟氏跟前轻笑道:“孟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当初若不是姨娘,我哪能有今日这般的富贵。” 说罢,杏儿便将孟氏一把推开,孟氏一想到之前对杏儿的所作所为,到底还是有些心虚,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一不留神就跌在地上。 赵沁儿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杏儿带着丫环头也不回的踏进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路上的那些行人都驻足围观,瞧着这里的热闹,交头接耳的对今日之事品头论足,之前还夸下海口的孟氏,也没有刚才的那般硬气了。 锦绣苑。 前几日有一只流浪猫在附近叫唤,赵锦熙瞧着它甚是可怜,就拿出一块面饼喂猫,这只猫或许是感受到了赵锦熙的善意,就一路跟着回到了锦绣苑。 想来养一只宠物也没什么不好,一来可以给流浪猫一个安稳的家,二来可以解解闷儿,毕竟在这里可没有什么综艺节目和电视剧。 “你瞧它多有灵性呀,它一路跟着我回来,我就将它留下来了。”赵锦熙用帕子给猫擦了擦身子。 流浪猫自是要给它整理一番,否则就会有虱子,因为是流浪猫,所以清洗可是费了好些功夫,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猫,墨凌云忍不住扬起嘴角。 “看来我跟这只猫还挺有缘分的,不然为何偏偏是我遇到它”赵锦熙用手摸了摸猫头,一脸欣喜道。 墨凌云满脸柔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道:“的确是缘分,不过也是你人美心善的缘故。” 赵锦熙一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别人或许不知道,秦昊却是知晓这只猫的来头。 这只猫原本是邻国朝贺送给南宥朝的礼物,谁知这只猫一时换了环境,整日不吃不喝的,倒是愁坏了不少人。 趁着宫人不在,猫儿便偷偷逃了出来,辗转数月就变成了流浪猫,因缘巧合之下,被赵锦熙带回身边。 猫儿被带回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倒是没有认出来,经过一番梳洗后,渐渐浮现出它的本来面貌,这正是之前从宫里走失的那只猫。 墨北辰见赵锦熙喜欢,就没让秦昊说破,别说一只猫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法子摘给赵锦熙的。 赵锦熙正玩着猫儿,就听到夏枝咋咋呼呼的跑进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春桃见这丫头这般没规矩,连忙扯住她的衣袖,朝着石桌的方向看去,夏枝这才意识到墨凌云还在锦绣苑,赶紧捂住了嘴,走向赵锦熙身边站定。 “小姐怕是不知道,今日府上可热闹了,奴婢还从未瞧见这般精彩的大戏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夏枝一脸兴奋道,就跟股民中了大奖似的激动。 赵锦熙闻言,忍不住好奇道:“瞧把你乐的,又不是捡到了银子。” “小姐就别打趣奴婢了,今日不是二小姐回门省亲的好日子嘛,可不得赶上热闹了。”夏枝说罢,便靠在身后的花盆旁边坐下来。 赵锦熙‘嗯’了一声,夏枝便继续说道:“如果只是二小姐回来,倒也不会如此热闹,今儿回府的还有婉侧妃,这两个人站在一处,就跟乌眼鸡似的。” 听到婉侧妃这号人物,众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赵锦熙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日她与墨北辰说的那番话,以墨北辰的性子一定会给赵沁儿添堵,想不到动作这么快。 “那位婉侧妃,就是咱们锦绣苑出去的人。”赵锦熙一脸镇定道,对这个消息并没有感到诧异。 夏枝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疑惑道:“奴婢都还没有说那人是谁呢,小姐怎么就如此笃定那人是杏儿呢,我还以为小姐不知道呢。” 赵锦熙没有回答,只顾着和身上的猫儿玩耍。 墨北辰是何许人也,这种男人就跟现代的普信男一个样,总觉得自己是最好的,全天下的女人都理应围着他打转。 而且他还多了一重心狠手辣和算计,他能够容许自己算计别人,却不能容许别人算计他。赵锦熙不过就是不声不响的提点了他一下,不想二人的关系就变成如今的模样。 前世的墨北辰可是一直把赵沁儿当心尖子疼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这个男人就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想到这三人往后朝夕相处的日子,赵锦熙心中就很畅快,由着这几人闹腾。 墨凌云瞧她刚才如此笃定的样子,就知道此事一定是她的手笔,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姐,我们今日过去吗如果不去,会不会有些不大好呀”春桃在一旁担心道。 赵阮氏向来是偏心的,赵锦熙若是不去露脸,日后少不得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说她以靖王妃的身份端架子。 赵锦熙根本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沉声道:“那种热闹我可不喜欢凑上去,你就说我今日身子不爽快,别的就不用理会。与其见她们几个撕扯,我还不如待在自个儿院子里自在。” 她的话刚落下,怀里的猫儿就‘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她刚才说的话,卷起舌头在她的手上舔舐了几下,脑袋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别提有多可爱了。 福寿斋今日是格外的热闹,倒不是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赵沁儿在赵阮氏面前倒苦水,搞得乌烟瘴气的,听得赵阮氏头晕脑胀只想打发人走。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赵阮氏这个人向来是个势利眼,谁给的好处多就偏袒谁。 赵沁儿此次带回来的回门礼,都是用的自己的体己,自然比不得墨北辰给杏儿准备的,那些都是从府库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东西。 借花献佛的本事谁不会,可是墨北辰根本就不给她任何机会,那些东西她都没怎么见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赵沁儿准备的那些孝敬,在赵阮氏眼里就变成一文不值的东西。 拜别赵阮氏后,孟氏母女等人就退出了福寿斋,杏儿刚才刻意让赵沁儿失了颜面,孟氏哪能咽下这口恶气! 第二百零九章 无辜受气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凭你也配跟我的沁儿争高低,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孟氏拦住杏儿的去路,一脸凶狠道。 杏儿闻言倒也不恼,冷笑一声道:“孟姨娘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自然是四殿下的人了,二小姐也真是的,老夫人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她却舍不得给老夫人孝敬,还真是令人寒心啊。” “你你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逞威风!”见杏儿不以为然的模样,孟氏指着她咬牙切齿道。 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婢女,这才几日的光景就变成了婉侧妃,一向要强的孟氏岂能甘心! “孟姨娘可要慎言啊,这些可都是四殿下的意思,你难道想质疑四殿下的决定吗”杏儿难得能够扬眉吐气一回,捂着嘴轻笑一声,便带着绿柳离开了。 孟氏被她这么一说,当场就怒急,跳起来骂骂咧咧,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杏儿就跟没听见似的,带着丫头去了锦绣苑方向。 春桃等人正在院子里逗猫,瞧见通身贵气的杏儿,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诧异,看赵锦熙之前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的。 “瞧奴婢这眼神,差点都没认出是贵人,奴婢春桃见过婉侧妃。”春桃上前很是恭敬道,之前的种种先不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做样子。 杏儿连忙伸手将春桃扶起来,讪笑道:“这是在做什么,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快起来,我到底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如此就有些见外了。” 见杏儿这般客气,春桃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问道:“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娘娘身份贵重,岂能与奴婢相提并论,不知婉侧妃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杏儿哪能看不出春桃对她的戒备,这都是自己自找的,一想到她当初为孟氏做的那些昧良心的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参见靖王殿下,大小姐安好。”她知道不能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也就不强人所难,索性上前给墨凌云和赵锦熙行礼问安。 想当初仗着是孟氏的人,可是从来没有将赵锦熙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的,如今却变得恭敬有礼了,实在是有些讽刺。 赵锦熙只顾着逗猫,连个正眼都不带瞧,很是平静道:“婉侧妃何必行此大礼,我如今还尚未与靖王成婚,理应是我给婉侧妃行礼才是。” “大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始终都是大小姐身边的人,不敢有一刻忘怀。”杏儿感受到赵锦熙的冷淡,有些着急道。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兜圈子,有什么话不妨开门见山,省得我去猜。”赵锦熙摸了摸猫儿的脑袋,随后才抬头看向杏儿。 杏儿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顾不得众人冰冷的目光,猛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这倒是把春桃她们吓了一跳。 “过去都是奴婢的不是,还请大小姐能够宽恕奴婢的过错,眼下只有大小姐能够救奴婢了。”她抬头看向赵锦熙,眸子里闪烁着泪花,说的无比诚恳。 赵锦熙面不改色,手指在石桌上轻扣几声,“婉侧妃这是何意,你这般尊贵的身份,谁能给你脸色瞧,就算有这种不知死活的,四皇子也不会答应的,你就莫要杞人忧天了。” 杏儿早就猜到她会如此,硬着头皮道:“大小姐,奴婢当初也是夫人留给您的人啊,奴婢知晓自己没脸请求您什么,还请大小姐念在夫人的面子上,给奴婢指条明路。” 赵锦熙扫了杏儿一眼,沉思了半晌才道:“我不过就是一个深闺小姐,哪有这般大的本事,你倒不如去伏龙寺烧香拜佛,让主持给你解签答惑。” “大小姐,都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下种种蠢事。孟姨娘如今视奴婢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四殿下虽然待奴婢还不错,不过奴婢看得出殿下对大小姐余情未了,自是不能与大小姐相比,他日若是有什么不测,殿下绝对不会为奴婢出头的。” 就算她再蠢,也看得出来这是墨北辰的伎俩,这些不过是墨北辰为了打压赵沁儿的手段,她能够有眼下的恩宠,不过就是凭借这个罢了。 赵锦熙听罢,嘴角上扬:“孟氏不是很信任你吗你虽然是我院子里的丫头,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心思早就飞去月桂院了,她哪里舍得要你的性命呢” 听赵锦熙说的如此直白,杏儿只觉得后背发凉。她之前都是悄悄去见孟氏,每次出门都是从后门溜出去的,这些年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赵锦熙是何时知晓的 自打赵锦熙落水之后,待她也不似以往那般信任,难道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晓了 杏儿越想越胆战心惊,按照赵锦熙的性子,若是知晓自己为孟氏做的那些事情,怎会容忍至今呢,这到底图什么 想到赵锦熙后来的种种表现,杏儿只当她是在藏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即便是孟氏也斗不过她。 幸好自己及时悬崖勒马,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想到这里,杏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甚蠢。 当初若是踏踏实实的跟着这个主子,哪还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大小姐,求大小姐宽恕奴婢,都怪奴婢混账,做出背主的糊涂事,只要大小姐能够消气,无论您如何惩治奴婢都行。”杏儿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听那力度就知道有多疼。 赵锦熙瞧着她额头上的瘀血,冷冷道:“看来还不算无药可救嘛。” 杏儿见赵锦熙松了口,一脸笑意道:“多谢大小姐,奴婢今后一定唯大小姐马首是瞻,还望大小姐念在奴婢忠心的份儿上,救救奴婢的小命。” 赵锦熙双目睥睨,盯着她问道:“一切自有命数,我又怎能逆天改命呢” “只要大小姐留住奴婢的小命,奴婢今后一定盯住二小姐那边的动向,她对大小姐一直怀恨在心,谁知道她会不会有所动作,有奴婢盯着也是多了一重保障。”杏儿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很是诚恳道。 赵锦熙轻笑了几声,人被逼到绝境,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孟氏做梦也没想到,她培养出来的棋子,有朝一日会反噬自己。 若是她当初能够对杏儿多几分信任,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结局。 “我知晓了。”赵锦熙摆了摆手,“你先退下,你的性命本小姐帮你留下了,谁也伤不得你分毫。” 杏儿无非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留着她的性命去制衡孟氏母女,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当初看宫斗剧的时候,那些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往往在关键的时候能够给人致命一击,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了那些不起眼的人。 “多谢大小姐,奴婢定当报答大小姐的再造之恩。”杏儿连忙跪下来磕了几个头道谢,随后命人将礼物放下,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那种见利背主的人,也值得你如此花费心思”墨凌云轻声问道。 赵锦熙沉思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我知晓你的顾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留着她自有用处,她是我娘亲挑选出来的人,又在我娘亲身边当过贴身丫头,兴许能够从她嘴里知晓一些陈年旧事。” 孟氏之前命杏儿在她的贴身之物动手脚,再加上冯姑姑说的那些猜测,便可料想白静兰的死因不简单,这其实是一场精心设局的谋杀。 奈何孟氏是个心思阴沉之人,做事从来不会给人留下把柄,这也是赵锦熙愿意留杏儿一命的原因。 即便做的再滴水不漏,总归是有破绽或者把柄在别人手上,比如说杏儿,她帮着孟氏做了不少事情,多少是知晓其中的内情。 墨凌云见她心情沉重,有些心疼道:“放心,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赵锦熙挤出一抹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她自是相信墨凌云办事的能力。 赵沁儿因为拿出的回门礼不得赵阮氏的心,在定国公府受尽了白眼,而墨北辰不知怎的,每晚都留在映月小筑,也不知那个杏儿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相比赵沁儿的云亭阁,就跟那冷宫似的,孟氏因为赵沁儿的缘故,不受赵阮氏的待见,这些日子都是夹起尾巴做人。 翌日。 赵锦熙闲来无事,在屋子里看书逗猫打发时间,夏枝却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瞧你这模样,谁惹你生气了”赵锦熙见状,忍不住打趣道。 夏枝是个不怕事的,加上又是未来靖王妃的贴身丫环,定国公府的那些小厮丫环遇见她,就跟老鼠遇见猫似的。 春桃在一旁整理着衣物,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夏枝嘟了嘟嘴,低声道:“还不是那些仗势欺人的人,感觉自己了不得,就在人前显摆呗。” 赵锦熙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忍不住好奇道:“该不会是赵沁儿她在人前丢了颜面,少不得回来找人撒气。” “如果是她,奴婢倒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那个静秋仗着是宸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女,对谁都是趾高气扬的。孟姨娘因为二小姐的婚事失了脸面,昨儿打发人给宸贵妃送信。 宸贵妃知晓此事后,就派静秋接她入宫,奴婢刚才经过大厅的时候,正好碰见孟姨娘在静秋面前哭哭啼啼的,那个静秋就没好气的数落了我一顿。” 夏枝不过就是路过而已,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出气筒,换做是谁心里也是不畅快的。 第二百一十章 意外之喜 春桃瞧着夏枝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好奇道:“你如此泼辣的性子,怎的就被静秋给唬住了,你之前不是能说会道吗”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换作之前夏枝早就跟那个静秋理论了,她还不是因为顾及赵锦熙靖王妃的身份,不想落人口实,这才吃下了哑巴亏。 “你说什么呢,谁性子泼辣让你笑话我!”夏枝白了春桃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不计后果的给小姐添麻烦呢,我心中有数着呢。” “小姐,自从宸贵妃的关雎宫闹鬼后,就鲜少宣孟姨娘进宫,此次究竟是为何呀”夏枝看向赵锦熙疑惑道。 宸贵妃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为了给孟氏出气,没少做下恶事,墨凌云知晓后,命人潜入关雎宫杀了她宫里的人,那些尸体瞪大着眼睛飘荡在关雎宫上方,别提有多瘆人了。 出了这档子事情,宸贵妃消停了好一阵子,这会子召见孟氏进宫,谁知道她们又在背后酝酿些什么呢。 那两个心思叵测之人凑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赵锦熙摆了摆手道:“不用在意,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孟氏跟随静秋去了春华宫,之前的那处关雎宫成了宸贵妃的噩梦,每每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就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姐姐啊,妹妹我终于见到你了,自打姐姐身体抱恙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瞧着榻上面容憔悴的女人,孟氏抹着眼泪忙不迭的扑上去。 宸贵妃见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好一阵,宸贵妃受梦魇的折磨,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浑身有气无力的,活脱脱的病西施。 “我知晓你受了委屈,不过数月的光景,赵锦熙还真会给自己找靠山啊。”宸贵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意。 孟氏擦拭了脸上的泪痕,坐在榻前哽咽道:“赵锦熙的手段多着呢,不然怎会勾搭上靖王,靖王是出了名的冷漠,何曾见他对别的女子动心过。 人家可真是天生的好命,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夫君又是皇上疼爱的胞弟,我们今后只有瞧脸色的份儿了。” 一提起这些,孟氏心里就一肚子火气,她若是有儿子,哪还有赵锦熙兄妹的事情! 宸贵妃顿了顿,有些不解道:“沁儿那孩子是我看着她长大的,打小就乖巧懂事,我原本以为她能走得更远,为何就选了一个不起眼的四皇子当真是糊涂啊!” 提及赵沁儿的终身大事,孟氏何尝不捶胸顿足,只是事情已然发生,再追悔莫及也没用。 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姐姐,有宸贵妃这个姐姐为自己撑腰,孟氏瞬间就有了底气,一股脑的将赵锦熙如何‘设计’赵沁儿的事情告知了宸贵妃。 孟氏倒是机灵,害怕宸贵妃责怪她愚蠢,也是害怕被别人听去,就没有提及自己害人的经过。 得知了赵沁儿的遭遇,宸贵妃气得浑身发颤,她对这个外甥女抱有很大的希望,还指望着外甥女能够成为太子的人,一家人在宫里也能彼此关照,却不想事情变成了这样。 “你这个当母亲的,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如此屈辱你当日就该揭穿她的真面目,如此她靖王妃的位置就保不住,你当真是蠢啊! 沁儿这孩子落得如此田地,我这个做姨母的怎能不痛心。她害了沁儿,怎能还由着她继续作威作福,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宸贵妃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孟氏,随后猛地用手拍打在床榻上。 孟氏啜泣了几声,很是委屈道:“姐姐说的这些,妹妹何尝不知晓,就算我恨极了她,又能拿她如何呀 她未来的夫君是皇上最看重的靖王,我不过是一个没有丈夫疼爱,没有儿子傍身的妾室罢了,哪能是她的对手” 宸贵妃听她说的这番话,心中不禁动容,握住她的手说道:“茹月啊,你就别难过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有个儿子,将来也好有个依靠,你家老夫人自然会为你说话。” 孟氏就跟泄了气的皮球,很是无奈道:“就算我想生儿子,也无能为力呀,国公爷对我和薛姨娘不过是碍于老夫人的面子,应付了事罢了,这些年以来我都是” 赵青云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情分,不过就是放在家里的摆设,可有可无的那种,亏得她膝下有赵沁儿这个女儿,不然日子还不知有多难熬呢。 “不对,那晚他醉酒,我便与他”孟氏眼前一亮。 宸贵妃见她的表情,便猜到了内情,轻笑道:“你呀,只要你肯多费心思,儿子是迟早的事情。” 在春华宫陪着宸贵妃说了许久的话,孟氏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临了静秋还将宸贵妃准备给她的礼物装上马车。 今日难得见到孟氏晚膳后才回府,几个丫头为此忧心不已,芍药更是悄悄去了月桂院打探消息,不过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第二日一大早,赵锦熙梳洗之后,就去了福寿斋给赵阮氏问安。顾忌着这个孙女的身份,赵阮氏便不再像之前那般给赵锦熙脸色瞧。 因为赵沁儿的缘故,孟氏近日都不怎么受赵阮氏的欢心,薛姨娘瞅准这个机会,时不时在老夫人面前献殷勤。 “锦熙给祖母请安。”赵锦熙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上前给赵阮氏行礼道,随后便挑了一处位置坐下来。 出了赵沁儿那档子事,当真是令定国公府蒙羞,近几日赵阮氏的胃口一直不大好,凤姑姑便变着法子给她准备一些蜜饯或者糕点。 “府中的糕点,就数祖母这里的最好吃最精致。”赵馨儿拿起一块茯苓糕夸赞道。 赵馨儿今日没有戴面纱,脸上的伤疤着实有碍观瞻,赵阮氏自然是不喜的。 “茯苓有健脾、宁心的功效,用它做成糕点,最是适合脾虚食少之人食用,听闻祖母近日食欲不佳,想来身边的人是尽心的。”门外响起一道柔和的声音,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赵云儿踏步而来。 屋里的位置都被挑选的差不多,赵云儿又不喜欢刻意讨好赵阮氏这个祖母,便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 瞧着一身浅紫色衣裳,头戴珠花,略施粉黛的女子,赵阮氏眼前一亮,没想到赵云儿这个不受她待见的孙女,打扮起来竟然也是如此光彩照人。 赵云儿没有在意众人震惊的模样,起身向赵阮氏福了福身子道:“祖母,孙女近日搜集了一些时令花瓣,用盐水洗净晾晒,再加入少许蜂蜜入茶,正好与这茯苓糕相配,云儿这就命人将花茶取来。” 今日的她全然褪去了以往的怯弱,一言一行都有着大家闺秀的典范。 赵阮氏察觉到她的变化,一脸欢喜道:“难为你一番孝心,快坐下。” 赵云儿点头应了一声,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瞧见赵云儿如今这般招摇,赵馨儿气得咬牙切齿,凭什么她不受赵阮氏待见,赵云儿却处处抢走自己的风头! “哟,这是怎么了,孟姨娘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呀”凤姑姑瞧见孟氏一脸难色,刚才咽下去的半口茯苓糕也吐了出来,上前轻抚着她的后背道。 孟氏连连作呕了好一会儿,摆了摆手道:“不打紧的,兴许是我贪凉,吃坏了肚子。” 说罢,她又用手帕捂住嘴呕吐起来,这场面还真有些让人浮想联翩,特别是赵阮氏,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茹月,你快给我说说,你是何时出现这种症状的”赵阮氏一脸期待道。 孟氏扶额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妾身近日不思饮食,平日最喜欢喝几口酸梅汤,算算日子有五六日了,只是今日作呕的厉害。” 听孟氏这么说,赵阮氏立马想起赵青云与孟氏相处那一晚,看向凤姑姑嘱咐道:“你快去请大夫来这里一趟。” 凤姑姑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孟氏坐在位置上,做出一副扭捏娇羞的姿态,赵锦熙若有所思的看了孟氏一眼,并没有作声。 大夫被凤姑姑催着赶来福寿斋,都来不及给孟氏问好,便放下药箱给孟氏诊脉,片刻之后,他这才面带喜色,走向赵阮氏面前大声道:“老夫人大喜啊,府上有喜事了,孟姨娘此症状,是妊娠之状啊。” 听到这个消息,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赵阮氏捂着胸口,直到情绪稳定些,才开口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我很快就要有孙子了” 大夫点了点头,很是肯定道:“回老夫人,在下行医多年,是否有孕还是能诊断出来的。” 赵阮氏喜上眉梢,连带着看孟氏也顺眼了些,孟氏和薛姨娘是她硬塞给赵青云的两个妾室,奈何这两人始终不合赵青云的心意,两人生了丫头片子后,肚子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而她唯一的孙子赵锦鸿,却是白静兰所出,跟她这个祖母压根儿就不是一条心,今后少不得会看赵锦熙和赵锦鸿兄妹的脸色。 一想到自己即将苦尽甘来,赵阮氏起身走向孟氏身边,握着孟氏的手笑着说道:“真是上苍庇佑,祖宗显灵啊,府中原本就子嗣单薄,老身终于有自己的孙子了。” 赵阮氏眼下一门心思都在孟氏的肚子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众人诧异的目光。 ‘哐当’! 薛姨娘一不留神,将手中的茶盏落在了地上,孟氏这个狐媚子怎么如此好命,竟然有了身孕,那她就算再百般讨好赵阮氏,也是无用的!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就生出一股妒意。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中的疑惑 赵锦熙见不得赵阮氏这种得意忘形的模样,为了自己的喜恶,都不顾赵锦鸿和她的祖孙情分,听她的口气好像只有孟氏肚子里揣着的那个才是她的孙子似的。 “大哥也是祖母的孙子呀,而且还是夫人所出,年纪轻轻就立下不少功劳,当真是光耀门楣。”赵云儿面带笑意道,她可不允许有人抢走属于赵锦鸿的东西。 赵锦熙对她的此举甚为感动,看来这个妹妹他们没有白疼。 赵阮氏的心思被人戳破,脸上自是不喜的,适才还觉得赵云儿是个懂事的,看来还真是抬举她了。 孟氏浅浅一笑,做出以退为进的模样:“妾身这些年以来就只有沁儿一个孩子,眼下好不容易又有自己的孩子,自然是盼着他平平安安的,别出什么意外。” 她嘴上说着没有觊觎之心,其实野心十足,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取代赵锦熙兄妹的位置。 赵阮氏白了她一眼,有些不悦道:“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我的孙子生来就是富贵模样,能出什么意外你且安心养胎,可别亏待了我的孙子。” 孟氏垂下眸子应了一声,又与赵阮氏熟络起来,她深知赵阮氏的心病,所以才想出用子嗣博取对方的欢心。 薛姨娘瞧见孟氏得意的模样,心里就窝火,以往她们都同为妾室,都不曾生出儿子来,彼此也就高贵不到哪里去。 可是如今却发生了变数,孟氏的肚子又有动静了,而且看老太太满心欢喜的模样,像是笃定了这一胎是一个儿子。 白静兰病逝多年,正室的位置一直空缺着,万一老夫人哪日一高兴,为了孙子的前程让赵青云将孩子的生母抬为正妻,也不是不可能。 真要如此的话,自己岂不是要每日看孟氏的脸色过活一想到这里,薛姨娘就气得咬牙切齿。 得知孟氏有喜的赵青云,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只怪他当晚大意了,才会着了孟氏的道,不过孟氏休想借着孩子越过白静兰的子女,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这次派来的大夫是个老实本分的,赵青云也信得过此人的为人,孟氏应该不会胆大包天到用子嗣开玩笑。 “长姐,孟姨娘这些年来,除了二姐一个女儿外,就再无传出子嗣的消息,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有喜了,着实不得不令人多想,长姐切莫跟她接触,否则怕是不好说。” 赵云儿沉思了半晌,善意的提醒了一句赵锦熙。孟氏向来有手段,难保此次不是为了脱困自导自演的把戏,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孩子还得另说呢。 眼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能万事小心谨慎些,别着了孟氏的道就好。 “二妹无需忧心,我不搭理她便是了,她还能赖上我不成。”赵锦熙捏了捏赵云儿的小脸,随后看着她头上的珠花和腰间的玉髓,“难得瞧见四妹戴珠花,还有这玉髓也是极好的。” 赵云儿垂着头,低沉道:“这都是大哥送给我的生辰礼,我哪里有如此好的眼光呀,倒是大哥有心了。” 二人分开之后,赵云儿就哼着小调满心欢喜的往云暖阁方向走去,结果在半道上就让冬梅拦住了去路。 “四小姐还真是大忙人,奴婢在云暖阁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瞧见四小姐的人影儿,姨娘这会儿让您去云栖院坐坐,说是有事情交代。”冬梅行了一个虚礼,一脸不屑道。 薛姨娘和赵馨儿对她都不上心,冬梅是她们身边的人,自是向着她们母女二人的,连带着对这个四小姐也越发的敷衍。 赵云儿早就习惯了她们的趾高气扬,根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长舒了一口气,就准备跟着冬梅一同去云栖院。 “小姐,姨娘她要不您别去,你这会儿称病,奴婢这就去姨娘跟前回话,说您病着去不了。”秋月拽着她的衣袖,凑到她跟前轻声道。 赵云儿自然明白秋月的好意,只是她若是不去的话,薛姨娘难免会将气撒在秋月的身上,秋月是她身边的丫头,一心一意的护着她,做主子的自然也不能让自己的丫头平白受欺负。 薛姨娘和孟氏这些年一直都不对付,孟氏如今怀上孩子,她不能找孟氏算账,就只好将这口怨气撒在赵云儿头上了。 “无妨,我们快走,莫要让姨娘久等。”赵云儿拍了拍秋月的手背,主仆二人便跟随冬梅去了云栖院。 刚走进院中,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的打砸声和啼哭声,赵云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抬头挺胸的走了进去。 “姨娘让冬梅找我过来,所为何事”赵云儿瞧着满屋狼藉,越过了面前的碎片,带着笑意走向薛姨娘面前问道。 薛姨娘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泪,目光灼灼的看着赵云儿,一股怒意顿时涌上心头。 “你是看我笑话的我让你得意!”薛姨娘跨着大步,挽起袖子就要给赵云儿一股巴掌。 赵云儿见状,不声不响的躲开了,薛姨娘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屋子里都是碎片,这要是摔下去,少不得磕着碰着。 以往在薛姨娘撒气的时候,赵云儿都是站在原地任凭薛姨娘打骂,今日却长本事了,竟然躲开了自己,这彻底激怒了薛姨娘。 “赵云儿,你现在的翅膀倒是硬了!”薛姨娘稳住了身子,指着赵云儿就是一顿呵斥,“你如今长本事了,巴结上了未来的靖王妃,还有那个赵锦鸿,你就跟那哈巴狗似的,有什么好神气的!” 赵云儿倒也没恼,轻笑道:“姨娘别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我知道姨娘为了孟姨娘的肚子,心里不痛快,再不痛快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呀。姨娘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我就不打扰姨娘了。” 说罢,赵云儿便转身要走出屋子,谁知一旁的赵馨儿突然跳了出来。 “赵云儿,你算什么东西,本事没有,倒是长了一身的脾气!”在赵馨儿的眼中,赵云儿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要自己有什么不痛快,就会拿赵云儿出气。 想不到一向软弱可欺的软柿子,如今变得如此硬气了,赵馨儿自然不能接受这个落差。 赵云儿懒得理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赵馨儿死死的拽住。 “三姐这是何意,还不快放手。”赵云儿紧皱着眉头道。 赵馨儿一脸得意,冷嘲热讽道:“你让我放手就放手吗我偏不放!你不是挺能耐的嘛,都巴结上了未来的靖王妃还有大哥,你这么有本事,为何不让他们来救你呢” “放手!”赵云儿猛地将赵馨儿甩开。 与此同时,赵馨儿顺手将赵云儿腰间的玉髓扯了下来。 “哎呀,瞧四妹这块玉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不妨就拿来孝敬姐姐我,你戴着这么好的玉髓,与自己的身份着实不相配。”赵馨儿把玩着手上的玉髓,露出得意的神色。 “这是我的东西,快还给我!”赵馨儿如此挑衅的举动,惹怒了赵云儿。 这块玉髓是赵锦鸿送给赵云儿的生辰礼物,赵馨儿如此这般,可算是触碰到对方的逆鳞了。 见赵云儿动了怒,赵馨儿越发的兴奋,拿起玉髓继续挑衅道:“真是奇了,四妹何曾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了,还有你头上的珠花,着实令人赏心悦目呀。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不知四妹看上了哪家的好儿郎不妨也带来给我见识见识,瞧瞧我这个未来的妹夫是否配得上四妹。” 说罢,赵馨儿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她脸上的伤疤倒是显得有些狰狞。 赵云儿手指的关节泛白,上前就给了赵馨儿一个巴掌,在她恍惚之际,抢回了那块悬在半空的玉髓。还好玉髓完好无损,否则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 “赵云儿,你疯了!你这贱人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赵馨儿脸上的灼热感让她回过了神,没命似的扑向赵云儿。 “是你挑衅在先,打你算轻的!”赵云儿躲过赵馨儿的攻击,一脸嫌恶道。 顿了顿,她捏住赵馨儿的下巴又继续说道:“就算你是我的姐姐,也不能如此羞辱我,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赵馨儿见状,拼力挣脱赵云儿的束缚,赵云儿已经拿回了玉髓,自是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带着秋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栖院。 “啊!赵云儿,我不会放过你的!”赵馨儿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发了疯似的叫嚷道。 孟氏仗着肚子里有货,在府里越发的神气起来,赵阮氏特意吩咐了下人,让所有的好东西都紧着孟氏。 为了不与孟氏单独接触,赵锦熙给赵阮氏问安后,就带着人离开了,平日里都不会出现在孟氏面前,就连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是在锦绣苑的小厨房做的。 如此这般,就算孟氏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也是不能够的。 “小姐,杏儿身边的绿柳传来消息,说二小姐得知孟姨娘有喜了,想要回府尽尽孝心,这期间少不得会给小姐泼脏水的。”春桃在赵锦熙跟前附耳道。 赵锦熙一脸疑惑,“我不与她们碰面,她们如何泼脏水” 春桃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孟姨娘和二小姐心思歹毒,她们若是想要害人,自然有的是法子。” “小姐,四小姐提醒得不无道理,孟姨娘因为二小姐的婚事失了脸面,不得老夫人喜欢。再者公爷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她肚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谁又知晓呢”夏枝也凑过来,看向赵锦熙一脸担心道。 此事尚且疑点重重,那日就请了一个大夫给孟氏诊脉,那个大夫的品行如何,谁也不敢作保。虽说那是赵青云信得过的大夫,难保不会在别人的威逼利诱下欺瞒众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的进展 赵锦熙沉思了片刻,摸了摸猫儿的脑袋开口道:“这几日都没出去走动了,白雪都闷坏了。” 这只猫儿通身毛发似雪,赵锦熙就给它起名白雪,每次一叫这个名字,猫儿就会相当配合的叫唤,像是很满意这个名字。 赵锦熙弯下身子,抱着白雪走出了锦绣苑,不远处就听到赵阮氏和孟氏有说有笑的声音,自打孟氏有了身孕,赵阮氏每日都会陪着孟氏在花园转转,说是这样将来好生养。 如此温馨的画面,赵锦熙自是不会出现,省得讨人嫌,只是躲在郁郁葱葱的树木后面,盯着她们几人的一举一动。 她不动声色的将白雪松开,白雪离开了她的怀抱,撒欢似的朝着孟氏的方向跑去。 孟氏正和赵沁儿说着话,并没有注意脚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飞过,惊慌失色下险些就要摔倒,还好芍药及时出现稳住了她。 赵阮氏和赵沁儿循着那道影子望去,只见一只通身似雪的猫儿身手矫捷的跳上了花台,刚才可是把她们吓出了一身冷汗。 “娘亲,你没吓着”赵沁儿一把将芍药推开,扶住孟氏担心道。 回过神的赵阮氏也是一脸忧色,握着孟氏的手嘘寒问暖,她最看重孟氏肚子里的孩子,将来能不能扬眉吐气,就指望着这个孩子了。 “差点就吓着我的乖孙子,还不快将这只畜生弄死,以后别让这种吓人的东西出现在府里!”赵阮氏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即将改变自己命运的孙子,就跟眼珠子一样疼惜。 凤姑姑闻言,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将花台上的白雪抓住。白雪若是落入这些人手里,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凤姑姑在靠近白雪的时候,这只猫就像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瞬间浑身炸毛,同时还发出一种警告的喵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赵锦熙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还望祖母别跟一只猫儿置气,白雪平日里挺乖巧的,兴许是它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刚才又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才会四处逃窜至此的。” 赵锦熙挥了挥手,白雪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跳下花台,很是乖巧的回到了她的身边,一改刚才的炸毛形象。 赵沁儿一瞧见赵锦熙,就会想起她那日受到的屈辱,咬牙切齿道:“赵锦熙,你别仗着是未来的靖王妃,就能为所欲为!你当初已经害了我,如今还想害我尚未出世的幼弟吗你好狠的心肠!” 既然赵锦熙当众承认这只白猫是自己的,那给她安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又何妨 全府上下,谁人不知赵阮氏最是看重这个未出世的孙子。 经过赵沁儿的提点,赵阮氏黑着脸看向赵锦熙大喊道:“你可以不认这个弟弟,我却不能不认这个孙子。这个孩子是我定国公府的骨血,容不得别人陷害! 别以为你爹纵容你,如今又有靖王为你撑腰,就越发的肆无忌惮,我这孙子有什么好歹,就算你是王妃,我也一定会要了你的小命!” 赵锦熙面不改色,冷笑道:“祖母多虑了,府中难得有喜事,我多了一个弟弟高兴还来不及呢。” “哼,赵锦熙,你就收起你这张虚伪的嘴脸!”赵沁儿恶狠狠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我心知肚明,你会为了这个对你有威胁的弟弟高兴” 面对赵沁儿的质问,赵锦熙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我难道说错了吗”赵沁儿没好气道,她此刻瞧着眼前带着笑意的脸实在有些刺眼。 赵锦熙捂住嘴,止住了笑声:“我刚才那么说,还不是顺着祖母的意思,这不才一个月的光景,孟姨娘这一胎是弟弟还是妹妹,谁又说得准呢。 不管是什么,大哥始终都是定国公府的嫡公子,世子的位置只能是他,一个庶子又怎会是我的威胁,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 孟氏就指望着肚子里的孩子翻身,听赵锦熙这么一说,孟氏心里气得要死,不过还是绷住了楚楚可怜的人设。 “老夫人还是别对妾身的孩子期望太高,大小姐说的没错,毕竟嫡庶有别,妾身只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够长大成人。大小姐既然觉得妾身碍眼,那我就回自己的院子便是了。” 说罢,孟氏的眼泪潸然泪下,让人忍不住有些动容。 赵阮氏握住孟氏的手安慰道:“你是有身孕的人,别动不动就哭,容易伤身的。” 安慰好了孟氏,她又看向赵锦熙呵斥道:“赵锦熙,你最好给我记住,不管你如何兴风作浪,孟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底线,你若敢对他们母子动手,就别怪我这个祖母不顾及祖孙之情!” “孟姨娘若是粉墨登场,一定是座无虚席,也难怪祖母这个伯乐看得起她,隔三差五就给她搭台子。”赵锦熙浅浅一笑道。 “你”赵阮氏指着赵锦熙,气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赵锦熙收起脸上的笑意,冷漠道:“我知晓祖母盼孙心切,为了保险起见,祖母还是请大夫给孟姨娘母子瞧瞧,别到时候我前脚一回去就天降横祸,我可吃罪不起呀。” 说罢,赵锦熙抱起地上的白雪,带着几个丫头离开了。 芍药多少有些本事,刚才在靠近孟氏的时候,她趁孟氏不注意把了把脉,那脉象并不是作假。 赵锦熙仔细回忆了以往看过的宫斗剧,那些为了争宠的女人为了出人头地,会想出一些法子让自己强行有孕,或者吃一些让身体看起来有怀孕症状的东西瞒天过海。 至于孟氏走的究竟是什么路子,那就只有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回到锦绣苑后,春桃就忙着给赵锦熙准备嫁衣,原本女子的嫁衣是由自己亲手完成的,不过这对于拥有现代灵魂的赵锦熙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不过好在她会绘制一些图稿,春桃就按照她绘制的图稿给她缝制嫁衣。 “小姐绘制的嫁衣真是一件比一件漂亮,我和春桃都快看花了眼,好不容易才选出一张图稿来。”夏枝瞧着桌上的图稿兴奋道。 春桃这个小帮手也没拖后腿,照着图稿绣的有模有样,简直就是图稿的还原版。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在主仆几人有说有笑时,一道柔和的声音从屋外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凌云踏步而来。 赵锦熙赶紧将桌上的图稿收起来,不过还是让墨凌云瞧见了。 春桃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行礼道:“奴婢见过靖王殿下,奴婢这就给殿下备些茶点过来。” 说罢,春桃便给夏枝等人使了一个眼色,屋子里只剩下赵锦熙和墨凌云两人。 赵锦熙看向墨凌云,有些好奇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我的房间,虽说你我定了亲,也不能这般来去自如。” 墨凌云的目光盯着她手上的画稿和身后的红色嫁衣上,赵锦熙有些难为情道:“这有什么好奇的,不过就是几个丫头练手罢了,我觉得有趣就过来瞧瞧。” 她的这番话,被争着进来送茶水和糕点的夏枝听见了,立马俏皮道:“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嫁衣虽然是春桃做的,不过这些画稿可是小姐花费了好些时日的心血呢。” 赵锦熙侧着脑袋看了夏枝一眼,夏枝吐舌略了略嘴,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这丫头也真是的,干嘛提起这事,赵锦熙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之际正好与墨凌云四目相对。 赵锦熙想着几个丫头指不定躲在哪里听墙角,便想着与他保持些距离,谁知却被一只手环抱住。 墨凌云顺手拿过她手上的画稿看得出神,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看来是熙儿有些等不及了。” 赵锦熙的老脸红的就跟烙铁似的,辩解道:“谁谁等不及了都说了是几个丫头闲来无事的小玩意儿,你在这里浑说什么。” 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突来有了灵感,想为自己设计一款嫁衣呢。 墨凌云见她不肯承认,也就不再继续追问,话锋一转道:“你我的婚事虽然已经昭告天下,只是这婚期迟迟没有定下,不知熙儿可有打算” 被人当众问这样的问题,赵锦熙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饶是她在前世也没有谈情说爱过,她如何知晓该怎样回话 而且看孟氏最近的反应,想必不久就要有所动作,她自是要有所警觉才是,眼下还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见赵锦熙没有回应,墨凌云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等你有了答案再告知我,无论何时何地,我待你始终如一。” 赵锦熙先是一愣,随后轻声道:“我自是知晓你的心意,到时候还得让你瞧瞧我穿上嫁衣的样子呢。” 说罢,她便摆手示意让墨凌云坐下。 “你今日过来所为何事,不会就是过来看我的画稿”赵锦熙将茶盏推向墨凌云跟前,用手托着下巴开口道。 墨凌云皱着眉头,手指敲击着面前的茶盏,良久才道:“你让我查探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赵锦熙应了一声,没有打断他。 “我手下的人查探到,那种毒粉来自番邦,至于是何人带进府中的,现在还没有头绪,我会让他们继续留意的。”墨凌云轻声说道。 “我也查看了那种毒粉的成分,里面有一种曼陀罗花,这种花并不常见,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赵锦熙沉声道。 夜色已深,墨凌云见赵锦熙面带倦意,便没多作停留,只是在临了前在她额前轻轻一吻,便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以死相逼 一夜好眠,赵锦熙正在睡梦中憧憬着未来时,被屋外的吵闹声吵醒了,听声音像是夏枝在阻拦什么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硬闯小姐的院子,没瞧见小姐还没起来吗再敢造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夏枝看向凤姑姑警告道,随后给芍药使了一个眼色。 凤姑姑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锦绣苑冲进去,任凭夏枝如何解释,她就跟没有听见似的,非说老夫人请赵锦熙过去有要紧事。 赵阮氏这些日子都没在意锦绣苑这边,就算是每日晨起请安,也都是赵锦熙醒后自行过去,还从来没有让人过来催促的。 两人都想维护自家主子的颜面,所以就出现了争论不休的一幕。 凤姑姑是府里的老人了,又是赵阮氏身边的心腹,自然不会把夏枝一个丫头片子放在眼里。 “大小姐还真是能睡,都这个时辰了,还没起呢若是平日里,甭管大小姐睡到何时,我也懒得过来叨扰。今日却是不能的,老夫人和亲家老夫人他们在福寿斋等候多时了。” 听她嘴里说的亲家老夫人,夏枝心中便猜想到了几分,除了尚书府的孟老夫人,也就没谁了,赵阮氏可从未将镇国将军府的人当作是亲家。 夏枝扫了凤姑姑一眼,冷冷道:“什么亲家老夫人,我家小姐的外祖母疼小姐还来不及呢,哪会舍得给小姐半分委屈受,别什么人都成了亲家老夫人,正儿八经的亲家老夫人在将军府呢!” “你”凤姑姑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她也懒得多费唇舌,跨着大步就要往里面硬闯。 几个丫头瞧见她如此嚣张,自然不会由着她胡作非为,几人就扭成一团。 赵锦熙穿戴好之后,推开门看向正准备张牙舞爪的凤姑姑呵斥道:“放肆,还不快给我住手!” 院子里响起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赵锦熙不知什么时候站立在院子里,凤姑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扬在半空中的手很是识趣的放了下来。 “大小姐息怒,奴婢并非有意叨扰大小姐的清梦,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您跟奴婢去一趟。”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凤姑姑看着赵锦熙就有些畏惧,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个度。 赵锦熙平淡道:“知晓了,你去给祖母回话,我稍后就过去。” 简单应付了早膳后,赵锦熙便去往福寿斋,今儿还真是好大一个热闹,孟老夫人孟高氏带着儿媳孟庄氏来了,同赵阮氏在一旁有说有笑的,赵青云和赵锦鸿父子也在。 “祖母安好,不知祖母唤我前来,所为何事”赵锦熙上前行了一个礼,很是冷淡道。 她自是知晓孟家人上门来的意图,无非就是为着孟氏的肚子,想以此让孟氏彻底的咸鱼翻身。 “我还以为今日来得不是时候,没眼福瞧见未来靖王妃的尊容呢。叫一行长辈等候多时,这算是怎么回事儿,也就老姐姐你心善能够容下她。”孟高氏见赵锦熙进来,当即好一番冷嘲热讽。 赵锦熙扫了她一眼,冷冷道:“孟老夫人说的是,我既是未来的靖王妃,当然就得有王妃的样子,该有的排场自是不能少,以免日后丢了靖王的颜面。” 这些人还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瞧着就令人生厌。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赵阮氏见孟高氏没占着便宜,赶紧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定国公府子嗣单薄,孟氏是我们府上的大恩人,这些年又在我跟前尽孝,让她成为正室最是妥当的。” 还真如赵锦熙所料,这一大早就是为了给孟氏一个正室的名分,当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赵锦熙望了孟氏一眼,沉声道:“原来是这档子事儿呀,此事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家事,为何孟老夫人会出现在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孟老夫人做主呢!” 赵阮氏怒急,看向赵锦熙呵斥道:“长辈们的事情,岂容你置喙的余地!” “定国公府的正室夫人是我的母亲,谁也代替不了她的位置!”赵锦熙立马反驳道。 一听这话,孟家人都目光凶狠的盯着赵锦熙,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赵青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可置信的看向赵阮氏,他一早就被赵阮氏请去福寿斋,在看到孟氏等人的时候并没有多想,没想到在这里等着自己! 谁不知他此生的挚爱唯有白静兰一人,心中再无旁人,当初纳了两个妾室也是在赵阮氏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还要让他抬孟氏为正室,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此事就由我做主了,你既然执掌中馈,孟氏抬为正室的事情就交由你操办,莫要丢了定国公府的脸面!”赵阮氏拍案而起,指着赵锦熙怒吼道。 赵锦熙冷哼一声道:“此事绝无可能,我不会容许一个妾室抢了我母亲的位置!” “你一个晚辈,竟敢当面顶撞长辈做的决定,定国公府还轮不到你做主呢!”孟高氏见赵锦熙百般阻拦,有些懊恼道。 赵锦熙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堂堂定国公府嫡女做不得主,难不成还轮到孟老夫人这个外人做主不成 孟老夫人怕是在家里做主惯了,到哪儿都喜欢横插一脚,上了年纪的人就该在家里修身养性,跑出来管人家的家事算怎么回事儿!” 孟高氏被她的这番话彻底激怒,脸色很是难看。 “你你这丫头好生不讲道理!你母亲过世多年,你想让定国公守着一个牌位过活吗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家中正室早逝续弦者多不胜数。 我家女儿念在你自幼丧母,一直待你视如己出,侍奉你家老夫人亦是尽心尽力。定国公府子嗣单薄,我家茹月怀着你家骨血,还想让她受委屈不成”孟高氏护女心切,当真也是没个忌讳。 见孟高氏咄咄逼人的样子,赵青云父子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要与她理论。 赵锦熙看向他们二人,安慰道:“爹爹和大哥稍安勿躁,别跟一个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赵青云父子都是正人君子,跟孟高氏这种蛮横无理的阴沉之人争执起来,只有吃亏的份儿。 “孟氏不过就是有了身孕,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肚子里是男是女还未可知,眼下就这般迫不及待了吗一个妾室而已,就想仗着肚子谋取正室的位置,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赵锦熙冷冷道。 “赵锦熙,你别欺人太甚!”赵沁儿忽的站起身来怒吼道。 “我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母亲罢了,哪里过分了过分的分明就是你们才对!孟氏一个妾室,仗着肚子里有货,妄想爬上正室的位置,她哪来的脸面 此人若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我定然不会多说一句话,唯独她孟氏不行!大哥是府中的嫡子,让孟氏做了正室夫人,大哥这个嫡子又如何自处”赵锦熙看向赵阮氏,一字一句道。 “谁管他如何自处,难道要让我家茹月委曲求全吗你母亲不在了,自然就得有人接替她的位置!”孟高氏白了她一眼道。 ‘啪’! 孟高氏的话刚落下,赵锦熙顺手将面前的茶盏打碎在地上,吓得孟高氏一个趔趄。 “孟老夫人若是仗着自己的年纪大,想在这里倚老卖老,那我只能让人将你扔出去了!”赵锦熙抬头看向孟高氏,言语满是警告。 孟高氏心中再恼,也只好强咽下这口气,毕竟赵锦熙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何况背后还有一个靖王撑腰。 一旁的赵阮氏也是被赵锦熙的阵仗吓住了,只好将目光落在赵青云的身上,语重心长道:“儿啊,为娘从未求过你什么,你今日就听为娘的一句劝,将孟氏抬为正室,我也是为你着想呀。” 赵青云上前一步,沉声道:“母亲若是当真为了儿子着想,就不该逼着我做不情愿之事。我此生的妻子,唯有阿兰,谁也替代不了!” 孟高氏见赵青云执意不肯,跳出来闹腾道:“你好得很啊!我家茹月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却这般作贱她,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血!你如此欺负人,是觉得我孟家可欺吗” 她今日就想让赵青云做个决定,若是不将孟氏抬为正室,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赵锦熙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我还以为孟老夫人有多大本事呢,原来是用尚书府的名声压人,当真是好吓人呀。 不过你也别小瞧了镇国将军府,我外祖父外祖母最是疼爱我母亲这个女儿,他们若是知晓爱女被人欺辱,想必你们孟家阖府上下都不会好过!” 一提起振国将军府,孟高氏全然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立马老实了许多。 赵阮氏被弄得有些下不了台,看向赵青云咬牙切齿道:“你当真不肯将孟氏抬为正妻” 赵青云别过头,紧闭双眼道:“恕儿子不能答应母亲的请求,儿子不能对不起阿兰。” “你从小到大都是乖巧懂事的,没想到你却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违逆自己母亲的心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说罢,赵阮氏猛地冲向一面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当真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若不是赵锦鸿及时将她拦住,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赵青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连忙上前担心道:“母亲为何要如此想不开,你将儿子又置于何地呢!快去请大夫给老夫人瞧瞧!” “你眼里心里都是你那早逝的妻子,哪里还有我这个母亲的位置有了媳妇忘了娘,连我自己的儿子都敢忤逆我了,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还不如下去给列祖列宗赔罪!”赵阮氏瘫坐在地上哭嚎道。 赵锦熙都暗暗佩服她的演技了,赵阮氏这是想用孝道来逼赵青云就范,嘴皮子劝说不行,就上演了以死相逼的戏码,不知道的还以为孟氏是她的亲闺女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最后的让步 赵青云很是无奈的看向赵阮氏,低沉道:“母亲为何要如此” “你若是顾念你那早逝的亡妻,就别认我这个亲娘,我今日就死个干净,省得碍了你的眼!”赵阮氏怒吼道。 面对赵阮氏的无理要求,赵青云有些无措了。 如果答应将孟氏抬为正妻,就有些对不起白静兰,若是不应下此事,赵阮氏又以死相逼。奈何赵青云不是那种铁石之人,两边都不忍辜负,徒留自己陷入无限的苦痛之中。 看着陷入两难的赵青云,赵锦熙多少有些动容,看向赵阮氏冷声道:“既然祖母一心维护孟氏,全然不顾及母亲爹爹和大哥的颜面,那就莫要怪我这个孙女不认你这个祖母!” “你你敢忤逆尊长”赵阮氏用手指着赵锦熙质问道。 赵锦熙顿了顿,沉着脸说道:“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从今日起你休想再用祖母的身份压制我,我到底是定国公府的掌家人,孟氏以后敢兴风作浪,你可保不住她! 你也别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你若想死的话,没人能够拦得住你,以后要寻死就找个清静的地儿,保管你心想事成!” 看在赵青云的面子上,赵锦熙已经对她够容忍了,谁知她却永不知足,为了将孟氏抬为正室,竟然枉顾儿孙之情,那就莫怪自己不认她这个祖母,反正在这一世,她也不是自己正儿八经的祖母。 赵阮氏见赵锦熙如此顶撞自己,气得浑身发颤,一口气差点就没顺上来。 “你你这个孽障,你在胡诌什么我可是你的祖母,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赵阮氏指着赵锦熙咬牙切齿道。 “我可没有你这种冷血无情,只图个人安逸的祖母,就算只一个外人,也比你待我真心,我没有死在你手里,已经算是老天爷开眼了。”赵锦熙立马反驳道。 赵阮氏最是顾及面子,气得险些昏死过去。 她捂着胸口,无力道:“赵锦熙,别以为你是未来的靖王妃,就敢恣意妄为了!你今日所言,足以让你名声尽毁,你可要想清楚!” “我的名声因为你的纵容默许,早就被人毁得差不多了,也不怕多这一桩。你的名声能比我好到哪里去,竟然逼迫自己的儿子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抬为正妻,着实有些可笑。” 赵锦熙白了赵阮氏一眼,没好气道,面对这种蛮横无理的人,她也懒得跟对方客气。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赵阮氏用手拍打着地面叫嚷道。 赵锦熙扫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看向赵阮氏:“你这人还真是好赖不识,真心待你的人,你却视而不见,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你倒是视若珍宝,若不是你厌弃的大孙子护住你,这会儿你还有命与我说话吗” 让她这么一提醒,赵阮氏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血溅当场的画面。 “你平日可是将赵侧妃视若珍宝,可她就眼睁睁的看着你撞上去。你没瞧见她还拉着孟氏的手没放吗,人家这是怕晦气缠身呢! 也就不被你看重的大孙子拦在你面前,为此还将自己的头磕在墙上,听着那声音就觉得有些疼,都不知大哥这么做是为了哪般。”赵锦熙一字一句道,她说的这些可都是事实。 赵阮氏抬眼看向孟氏母女,只见赵沁儿用手握住孟氏,躲在墙角处,她们刚才可都在她身边,这会儿刻意保持距离,由不得不让人多想。 赵沁儿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甩开孟氏的手,连忙走了过来。 “祖母可别听长姐胡说,她就是嫉妒祖母如此维护沁儿和娘亲,才会在您面前搬弄是非。沁儿适才瞧见娘亲吓坏了,生怕肚子里的弟弟有个闪失。 沁儿这么做也是想着祖母喜欢这个弟弟,等我将娘亲护住的时候,大哥便将祖母护了下来,沁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呀。”赵沁儿潸然泪下,说得情真意切,倒让赵阮氏责怪不起来了。 “赵锦熙,分明就是你怀恨在心,所以想借此在祖母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好让我被祖母彻底厌弃。我念在你我姐妹一场,对你百般忍让,你却是这般陷害我,你好狠的心啊!”赵沁儿一脸委屈道。 赵锦熙忍不住轻笑了几声,一双冷目死死的盯着赵沁儿,倒让人心生胆寒。 “我知你最擅长颠倒是非,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是用的恰到好处。”赵锦熙语气冰冷,“年过花甲的年纪,却被自己疼爱的孙女摆了一道,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呢” 说罢,赵锦熙便离开了福寿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赵阮氏很是懊恼,好在今日达成所愿,这口气稍微顺了些。 “你那亡妻当真是给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呀,现在越发的目无尊长了,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胡作非为,不管不顾吗”赵阮氏看向赵青云质问道。 赵青云向来孝顺,不管赵阮氏如何闹腾,他都未曾埋怨过这个母亲一句,可是赵阮氏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心寒。 “母亲就莫要再心生怨怼了,你为了孟氏,还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赵青云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母亲既然想抬举孟氏,那就依你便是了,不过还是等她生下儿子再说。” 他刻意将‘儿子’两字咬得很重,就是给孟氏等人提个醒,能不能成为正室,全看老天爷的意思,自己已经做了最后的让步了。 孟氏虽然有些懊恼,却也只得咽下这口气,今日若是闹僵得太厉害,反倒是自己吃亏。 赵阮氏见赵青云如此冷漠,心中一拧,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她哪能无动于衷呢。 “为娘也是为你打算啊,你膝下就一个儿子,你是娘的亲骨肉,哪能害你啊”赵阮氏将手搭在凤姑姑的手上起身道,眼里泛着浑浊的泪花。 赵青云是彻底被自己的母亲寒了心,沉着脸道:“老夫人累了,你们好生伺候。” 说罢,他便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 孟高氏见孟氏成为正室有望,心中甚是欢喜,倒是赵阮氏为了一个还未降世的孙子,彻底伤了儿孙们的心。 赵锦熙被今日的闹剧弄得头疼,心中很是烦闷。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春桃有些担心道。 赵锦熙摇了摇头,转身对几个丫头道:“没什么,只是想随处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几个丫头知晓她心情不好,便不再多问,生怕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在这个偌大的定国公府,除了这几个丫头,也就赵青云和赵锦鸿待自己还算真心,那些个豺狼虎豹都恨不得生吞了自个儿,赵锦熙不由得有些同情起原主来。 这几日,墨凌齐的身子有些不爽快,墨凌云比往日忙了许多。朝中之事,墨凌齐信得过的也就他这个兄弟了。 朝中的那些大臣,明里暗里都有自己支持的对象,但凡他这个皇帝有个头疼脑热,就会引起那些人的猜测。 至于几个儿子当中,大皇子墨逸辰贵为太子,却是个不堪重用的,为人耳根子又软,容易感情用事,南宥的江山却不是拿给他试错的,不容有任何闪失。 三皇子墨星辰只知道贪图享乐,为人自私自利,吃不得半点委屈,前些日子因为强占农田,纵容手下打死了人,墨凌齐便让贤妃带着这个儿子为枉死者去伏龙寺祈福。 四皇子墨北辰,生母早逝,自幼便交给皇后抚养,文武双全,唯一不足的就是杀伐过重,作为君王如果只是靠杀人来令众人臣服,那与草莽有何区别 六皇子墨梓辰也如墨北辰一样,自幼就没有了生母,而且还是一个药罐子,能够长到他这般年纪,已经算是奇迹了。若是因为朝政所累,怕是没几日就 一想到这些,墨凌齐就长吁短叹,生怕祖宗的基业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察毁于一旦,那他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你难道忘了本王的规矩了,进来之前也不知道敲门”墨凌云以为是秦昊有事回禀,皱着眉头道。 来人没有回应,他便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看了过去,只见赵锦熙突然站在眼前,小脸似乎还有些许沮丧。 墨凌云起身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赵锦熙便紧紧将他抱住,两人就这样站立了许久,什么话也没有说。 看样子应该是受了什么委屈,否则赵锦熙也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墨凌云将她扶在身边坐下,自己便在一旁看着尚未看完的折子,不多时女子便趴着伏案睡着了。 想起赵锦熙那张委屈的小脸,墨凌云的眸子里就泛起一抹寒光,为了弄清楚来龙去脉,便吩咐秦昊去定国公府打探消息。 得知定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后,墨凌云就怒不可遏,那孟家还真是越发的嚣张了! 赵锦熙睡了一个囫囵觉,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她顿时提高了警惕,待看到墨凌云坐在身旁,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不过就是想出来散散心,谁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墨凌云这里,然后就坐在他旁边翻书打发时间,谁知没看几个字,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我我竟然睡着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赵锦熙有些尴尬道。 墨凌云看着她,露出一脸的宠溺,“我见你睡着了,就不忍打扰,你这会儿应该饿了,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稍后我送你回府。” 说罢,他便将早早备好的膳食端了过来,亲手喂到女子的嘴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大喜之日 用过膳食后,墨凌云握着赵锦熙的手道:“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莫要一个人承受,我是你未来的夫君,自然是要护住你的。” 赵锦熙点了点头,心中很是感动,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世上遇到真心以待的男子。 接连几日,赵锦熙都未去福寿斋给赵阮氏请安,赵阮氏便请凤姑姑去锦绣苑问话,谁知却被几个丫头拦在了外面。 赵阮氏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过不去,就跑去赵青云面前哭闹,就连赵青云都睁只眼闭只眼,她也只好生生的咽下这口气。 赵沁儿心知肚明,自打杏儿成为柔侧妃,与她平起平坐之后,她就没受墨北辰的待见,所以便借着在孟氏跟前尽孝,留在了定国公府。 只待孟氏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降生,她便会成为嫡出的小姐,眼下很是嚣张,对谁都趾高气昂的。 不过这对母女倒也识趣,知道赵锦熙不好惹,就没去锦绣苑找麻烦。 某日,白绍康和白采茵兄妹俩登门拜访,白绍康留在大厅陪着赵青云父子,白采茵就去了锦绣苑找赵锦熙。 “熙儿姐姐,我们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眼下倒有一桩喜事,熙儿姐姐不妨猜猜看。”白采茵眨着眼睛,看向赵锦熙轻笑道。 赵锦熙见她满心欢喜,便打趣道:“那我就猜猜看,莫非是采茵妹妹相中了哪家的公子,好事将近了” 白采茵红着脸,白了赵锦熙一眼道:“熙儿姐姐说什么呀,此事跟我有何干系” 说罢,她便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那请柬很是讲究。 赵锦熙接过请柬,好奇的打开一看,原来是白绍康和苏檀儿的婚事。 原主因为与镇国将军府断了联系,所以在前世并未出席白绍康的婚礼,倒是远在边关的赵锦鸿命人去将军府送去了贺礼。 “熙儿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我知晓他们的情意后,着实吓了一跳,还担心他们的婚事会受到一些波折呢。”白采茵见赵锦熙一脸平静,拉着她的手说道。 白绍康作为将军府的唯一男嗣,全家自是给予了他厚望,不说与豪门大户结亲,至少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 而那苏檀儿只是一个没落的商户之女,他们俩能够成为佳话,想来白家还算是明理之人。 赵锦熙浅浅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便是天赐良缘,任谁也斩不断的。” 白采茵有些疑惑道:“熙儿姐姐为何会如此说,是不是天赐良缘,你我岂能知晓” 赵锦熙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解释道:“谁也无法预料自己会喜欢谁,你若见到一个人,从此眼里心里都是他,那便是上天给与你的姻缘。” 白采茵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脸瞬间红扑扑的。 “的确是这个道理,檀儿姐姐待人温和,祖母和母亲就是瞧着她性子好,打心眼里喜欢她,她若成为我的大嫂,一定不会为难我这个小姑子的。”白采茵自顾自的说道。 赵锦熙应了一声,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靖王殿下,您您什么时候来的”春桃看向站在门外的墨凌云惊讶道。 赵锦熙和白采茵一听这话,抬头往屋外望去,她们二人只顾着说话,竟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 白采茵见到这个未来的姐夫,很是识趣道:“那个我与熙儿姐姐聊了许久,还没有跟锦鸿哥哥打招呼,实在有些失礼了。” 说罢,她便小跑着离开了。 墨凌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这才从外面走进来。 赵锦熙连忙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开口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出个声。若不是身边的丫头机灵,难道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儿” “无妨。”墨凌云轻声道。 他其实在白采茵来的时候,就已经过来了,只是见着二人在说体己话,就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外面听她们说话。 “你表哥快要成亲了”墨凌云开口问道,脸上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瞧着他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要成亲了。 赵锦熙浅饮了一口茶,笑道:“表哥自小就出色,不少人家的姑娘都巴望着嫁给表哥呢,哪知道他就跟榆木疙瘩似的,一点都不开窍,我都担心他会孤独终老呢。” 这些消息都是从白采茵那儿知晓的,她倒是没有胡说。 听到赵锦熙这番话,墨凌云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倒不知白家公子这般招人惦记。” 赵锦熙瞧着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家的醋坛子打翻了,便继续玩笑道:“谁说不是呢,温润如玉的公子,谁不惦记呀。” 墨凌云周身散发着寒气,伸手将女子揽入怀中:“是吗,那我在你心中又如何呢” 瞧着眼前的醋坛子,赵锦熙忍不住笑道:“你呀,我不过就是夸奖了自己的表哥罢了,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吗” 墨凌云自然知晓这些,他只是听不得赵锦熙当着自己的面,夸别的男子,就算是亲大哥也不成,何况是表哥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在你心里,究竟如何”墨凌云依然执着的问道。 赵锦熙知道他的脾气,今日若是不能得到满意的答案,自己更别想逃过他的手掌心。 “你是我未来的夫婿,自然是我心里最在乎的人了。”赵锦熙很是无奈道。 听到这个回答,墨凌云的脸色才好看些,两人便回到了座位上坐下来。 此时,白采茵过来传话,说白绍康在外面等候。 如今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即便是表兄妹,有时候也是要避嫌的,断然不能随意出入女儿家的闺房。 赵锦熙看着白绍康,笑道:“妹妹我先给绍康哥哥道喜了,未来嫂嫂待人宽和,你们二人能够喜结连理,当真是天赐良缘呀。” 白绍康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道:“熙儿说的哪里话,此事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你这个媒人呢。若不是熙儿心善救下檀儿,我们也不会有今日。” 见他们表兄妹相谈甚欢,墨凌云心里有些吃味儿,不过一想到赵锦熙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便将心中的不快咽了下去。 白绍康这会儿才想起墨凌云在场,很是恭敬道:“待微臣大喜之日,还请靖王殿下也一同来将军府喝杯喜酒。” 墨凌云沉着脸道:“那是自然,本王定会偕同靖王妃前去道喜。” 半月后,便是白绍康的婚期。 苏檀儿的外祖和母亲皆已亡故,而她对生父的感情有些微妙。是以,赵锦熙便好人做到底,将苏檀儿接到定国公府,就当是自己的娘家人了。 外面那些人都羡慕苏檀儿命好,有这么多人为她撑腰。 镇国将军府从不允许有人纳妾,因为这个优良传统,多少人家的父母都想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奈何白绍康看不上那些人,偏偏瞧上了一个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苏檀儿。 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白老将军夫子战功赫赫,在朝堂上也是能够说上话的,这样的家世谁不眼红。 赵锦熙和赵云儿在一旁陪着苏檀儿梳妆,还有周若薇也跟着过来了,就是为了给苏檀儿撑场面。 “小姐,按理说我应该高兴才对,不知为何总是有些心慌。”苏檀儿用手捏住袖子,有些紧张道。 面对她的反应,赵锦熙也有些理解,现代女子到了出嫁的时候,也是会有些紧张的,那种情绪很是复杂。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赵锦熙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紧张做什么,你可别再叫我小姐了,你我就是一家人,我应当唤你一声表嫂。” 听她这么一说,苏檀儿的心才踏实了下来。 既然是从定国公府出嫁,赵锦熙作为娘家人,自是要为苏檀儿准备嫁妆的,嫁妆在前几日就已经让春桃准备妥帖了。 苏檀儿打开面前的盒子,连忙摆手道:“这这可是上好的玉石,平日里就算有钱也买不着的,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是万万不能再收下如此贵重的东西的。” 她幼时跟着外祖父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的稀罕宝物,看着玉石的成色就知道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 春桃见她推辞,便说道:“苏小姐别见外,我家小姐这是把你当做自家人,才会为你打算的。除了这套玉石,还有绫罗锦缎数十匹,珠钗十套,名家字画十幅,花开并蒂屏风一副,随身伺候的丫头两个。” 听着春桃说出的陪嫁名单,苏檀儿的眸子忍不住打转,就算是那些疼爱女儿的父母,也决计不会如此阔绰,在许多人家眼里,嫁出去的女儿就犹如泼出去的水。 赵锦熙见状,连忙解释道:“这些是我送给表嫂的新婚贺礼,我这些算是小打小闹,绍康哥哥对你才是上心呢,我这些东西放到他那里,都不够瞧的。” 苏檀儿想说些道谢的话,却觉得那些字眼都不能表达她心中的感激,她原本以为自己就会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或者哪一日受不了屈辱了却自己的性命。 没想到她还能遇到贵人,不但救她于水火,还以真心对待自己,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此生还能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良缘,外祖父和母亲泉下有知,也会瞑目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迎亲 “檀儿多谢小姐再造之恩,若是没有小姐,我定不会有今日,来生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小姐的恩情。”苏檀儿提起裙摆,忽的跪在地上哭泣道。 赵锦熙浅浅一笑,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占据着这具身体,在为原主赎罪罢了,毕竟上一世的他们,都因为原主的缘故,落得惨死的下场,只是这些她却不能说出口。 她缓缓蹲下身子,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见外,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哭哭啼啼的多不好呀。 “真是可笑,今日又不是长姐的大喜之日,瞧你把新娘子吓成什么样了,难不成是嫌弃新娘子抢了你的风头” 外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嘲笑声,赵锦熙皱着眉头,将苏檀儿扶起来,这才转身望去,只见赵沁儿和孟氏走了进来。 瞧着定国公府张灯结彩的场面,赵沁儿心里就不畅快,她当初不过就是被一顶轿子抬走,若不是孟氏给她攒了些嫁妆,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自己的亲妹妹不管不顾,却跑来张罗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贱婢,她自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赵锦熙扫了眼前的二人一眼,冷冷道:“定国公府难得热闹一回,进进出出的人一定不少,二妹还是莫要带着孟姨娘往人多的地方凑,万一有个好歹,你可承担不了这个后果。” 赵沁儿被她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的面子过不去,有些恼怒道:“我虽然已经出嫁,却还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你难道还不允许我在自己家里转转” 赵锦熙冷笑一声,没好气道:“刚才你自己也说了,你如今已经出嫁,今日之事自然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莫非你还有什么小心思” “赵锦熙!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罢了,我能来看她一眼,算是她的福气。 她还真是命好呀,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公府,让白家公子对她死心塌地的,多半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赵沁儿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不会让别人痛快。 今日是白绍康的大喜之日,赵锦熙向来敬重这个表哥,自会顾及对方的颜面,赵沁儿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口无遮拦。 “赵二小姐说的话,未免太难听了些!苏小姐到底是镇国将军府的少夫人,你如此羞辱她,就不怕得罪将军府的人”周若薇愤愤不平道,她对赵沁儿的做作实在喜欢不起来。 明明自己是那个最卑鄙肮脏的,却大言不惭的在这里污蔑别人的名声,真是有些不要脸。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和府上的丫头设计失身墨北辰,让人家不得已娶了自己,想想都觉得恶心。 赵沁儿冷哼一声,道:“她都敢做,还不许我说出来吗我可没有羞辱她,你也不想想,两个身份如此悬殊之人,如何能做得夫妻,做一个妾都算抬举她了,做通房丫头还绰绰有余。” 听着她的恶言恶语,苏檀儿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似的,苏家虽然家道中落,但是也没有她说的这般不堪,外祖在世的时候,也是请过女师教导自己的。 这里到底是定国公府,苏檀儿不想给赵锦熙惹麻烦,所以便不想与赵沁儿起冲突。 赵锦熙可不会惯着这种目中无人的东西,噗嗤一声笑道:“若不是你提醒,我都快忘了有那么一档子事儿了。说起不安分呀,谁能比得过你,竟然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做出不可描述之事。 你若心悦人家,只管禀明爹爹,让爹爹跟皇上说明实情,没准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偏偏你就是一个沉不住气的,非要和人家同塌而眠,究竟是谁不安分呢”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了那日的名场面。 丑事重提,赵沁儿指着赵锦熙怒吼道:“赵锦熙,你这,竟敢毁我名声!” 赵锦熙只觉得耳边有些聒噪,看向芍药道:“把不相干 的人请出去,别让她们在这里碍眼!” 芍药颔首,大步走向孟氏母女面前站定。 赵沁儿是见识过芍药的狠辣的,跟那墨凌云一改样儿,一言不合就喜欢拔剑相向。 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面孔,赵沁儿连忙站在孟氏面前道:“赵锦熙,我劝你别太嚣张,我娘亲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你若是让这贱婢伤了我娘亲,你就是定国公府的罪人,你最好想清楚!” 赵锦熙冷着脸,走向赵沁儿面前站定,前倾着身子道:“我这人最不喜欢与人浪费唇舌,芍药的脾气可不好,对待不听话的人,她可不会像我这般好气性,死人最是听话懂规矩。” 赵沁儿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杀意,心里一下子就有些认怂了。 孟氏也察觉到了赵锦熙的变化,连忙扯了一下赵沁儿的衣摆,让她别惹怒了赵锦熙,否则对她们都没好处。 “大小姐恕罪,妾身如今怀着身子不思饮食的,听闻新人最是喜气的,我就带着沁儿过来,希望子女也能得些好运气。”瞧她说得这般诚恳,倒不像是在扯谎。 旁人倒也罢了,唯独孟氏的话信不得!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是快些回自己的院子养胎,这里人来人往的,可腾不出人手照顾你。我家表嫂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哪能给你们带来好运气,孟姨娘还是莫要说笑了。” 赵锦熙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孟氏,看着这对母女就像是看见了苍蝇一样恶心。 孟氏已经低三下气的恳求了,没想到赵锦熙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表嫂不就是我的家人吗,我理应过来道贺的。何况待我诞下子嗣,我便是你的嫡母,我们母女本该亲厚些才是,何必这般见外呢。” 说罢,孟氏握住赵锦熙的手,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是以未来正室夫人的身份威胁赵锦熙。 赵锦熙白了她一眼,轻笑道:“你不愿刻意用肚子来说事,不就是肚子里比别人多揣了一个货嘛,说的就像是只有你会生孩子似的。 我说赵沁儿为何会迫不及待的与人同塌而眠,原来是有缘由的呀,今儿总算是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要想往上爬,可不就得母凭子贵吗只可惜你女儿却没你这般的好运气!” 听到这番羞辱,孟氏气得捂住胸口,险些昏死过去,用手指着赵锦熙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话虽然听着难听,说的却是有理有据,瞬间让在场的人听了进去。 说完这些话,赵锦熙便扬手示意芍药将孟氏母女轰出去。 罢了才走向苏檀儿的面前,面带愧色道:“刚才的那些话,还望表嫂莫要放在心上,我早该让人将她们拦住的,谁知今日太高兴了,倒把她们母女给忘了。” 苏檀儿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无需自责,那些不相干的人,我不会放在心里的。” 孟氏母女的为人,苏檀儿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听白采茵提过,这对母女不是什么善茬儿,平日里可没少陷害赵锦熙,她对这种人自是没有什么好感。 一切安置妥当后,众人隐隐约约听到了奏乐声,一个丫头满心欢喜的跑进来传信,说白家的人已经抵达定国公府大门了。 媒人赶紧将盖头盖在苏檀儿的头上,扯着嗓门儿道:“新娘子上花轿咯!” 赵锦熙等人作为娘家人,陪着苏檀儿一同出门,走至定国公府大门,只见白绍康一袭红色喜服立于黑色骏马上。 瞧见苏檀儿等人出来后,他便纵身跃下马背,上来就要带走新娘子。 赵锦熙当然不会让他如此轻松过关,即便是在现在,新郎官想顺利接走新娘子,不也得包一个红包,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绍康哥哥真够敷衍人,两手空空就想把人带走,太没有诚意了,说什 么也得给我们包一个红包,否则你就一个人回去。” 听她这么一提醒,白绍康忍不住扶额道:“那个熙儿妹妹,我昨日就将这事儿记着的,谁知一高兴就给忘了。以我们兄妹俩的交情,你就是把将军府都搬走,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我可没有忽悠你,你这就随我一道去将军府,看上什么东西,只管让人挑出来,若是还不满意,我再去琳琅斋给你寻好的如何” 为了娶媳妇儿,还真是舍得败家,也不怕白老将军他们会被他孝死。赵锦熙可不想听他画大饼,站在新娘子面前不肯让步。 说尽了好话都行不通,白绍康挑眉道:“熙儿妹妹这般不通人情,他日就莫怪我也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就是可怜了我那妹夫了,到时候我一定多叫几个人堵在你家门口,看你们怎么办。” 看他愣头青一个,也知道威胁人了,赵锦熙正想开口反驳,就瞧见墨凌云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本王才不会给自己添堵,大喜之日一定备足了赏钱,顺便给熙儿身边的人准备一份厚礼,到时候自然是畅通无阻。”墨凌云看着赵锦熙一脸宠溺道。 白绍康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昨晚怎么就把赏钱和红包给忘了呢,真是自作自受! 其他人也嚷嚷着要赏钱和红包,奈何他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就在他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赵锦鸿给他使了一个眼神,白绍康的脑子立马就灵光了起来。 趁着众人说话的时候,白绍康大步走向苏檀儿面前,抱着苏檀儿舒展轻功飞向了花轿方向,随后将新娘子稳稳当当的送进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皇后的算计 赵锦熙反应过来的时候,迎亲的队伍已经走远了,嘟囔着嘴道:“这也太抠门了,为了省红包都直接抢人了,哼!” 镇国将军府难得有喜事,朝堂上的官员几乎都过来参加喜宴,白云川和白崔氏笑容满面,忙着招呼宾客,原本不喜欢热闹场面的白石,今日为了孙子的喜宴,也陪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宾客寒暄。 一对新人拜完堂,就被一群人起哄送进了喜房,赵锦熙为了自己的那一份红包,也跟着那群人凑热闹,最后得了三份红包才罢手。 这会子离喜宴还有一会儿,赵锦熙便带着墨凌云去了将军府的花园小憩,其他宾客也都在四处品茗赏花,时不时与相熟的人交谈几句。 墨凌云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轻声说道:“那些人加起来,都没有你厉害,没瞧见白家公子的荷包都给你掏空了。” 难得瞧见赵锦熙天真活泼的一面,男子的眼中满是宠溺。 “表哥不是说了嘛,就算我将府里的东西搬空了都可以,我这才讨得丁点东西,有什么厉害的。再说了,舅父舅母向来疼我,就算我真的如此,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赵锦熙吐了吐舌头,俏皮道。 看着眼前的女子,墨凌云心神恍惚,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赵锦熙见墨凌云发愣,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墨凌云回过神来,浅笑一声道:“没什么。” “我这表哥和表嫂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幸福下去。”赵锦熙长叹一口气道,随后又喃喃自语起来,“也不知道下一辈子,他们还能否相遇。” 墨凌云闻言,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些无奈道:“今日得罪了你那位表哥,等日后我们成亲之日,他怕是会与我那大舅哥联手为难我,这下你可高兴了。” 听他说着这番话,赵锦熙的小脸瞬间就红透了,连忙别过头去。 将军府的人忙着招呼宾客,白采茵担心苏檀儿这个大嫂饿肚子,就只身去了后厨给苏檀儿找些吃食垫垫肚子。 白采茵盛了一碗鸽子汤,再装了一盘点心,选了一条不惹眼的幽静小道,满心欢喜的去往喜房的方向。 “啊!” 白采茵像是撞到了什么,手里的汤水和点心被打翻在地,汤水正好飞溅到她的手上,疼得她额头直冒汗。 对方见她被烫着,连忙取出自己的手帕递过去,有些愧疚道:“都怪在下走得太急,没有瞧见姑娘,还望姑娘原谅我的无状。” 今日是白绍康的大婚之日,听到对方道歉如此诚恳,白采茵也不想责怪别人,接过手帕垂头擦拭手上的汤渍,摇了摇头道:“这事儿也不全能怪你,我也有责任的。”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手被刚煲好的鸽子汤烫了,红的很是惹眼。 白采茵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后,抬眼一看,竟是那张熟悉的脸。 “你六皇子!你为何会在此处”白采茵先是一愣,随后磕磕巴巴道。 传闻中的六皇子自幼身体孱弱,像今日的场合,他是不会出现的,没想到却在此处看到他,是以白采茵才会如此吃惊。 墨梓辰见到眼前的女子,也是有些惊讶,他素来独来独往,不喜与人结交,想不到眼前的这位姑娘认识自己,着实让人意外。 “想必你就是白家小姐。”墨梓辰与她保持着距离,轻声说道。 白采茵小脸一红,垂着眸子道:“臣女还未感谢六皇子的救命之恩,那日若非六皇子手刃贼人,臣女怕是成了孤魂野鬼。” 墨梓辰闻言,摆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一想起男子当日的英勇事迹,白采茵的心跳动得越发的厉害,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此时,墨梓辰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左手上,一 脸愧色道:“你这烫伤得赶紧处理,我先陪你上药,否则会留疤的。” 白采茵只顾着说话,还不曾察觉手上的疼,被这么一提醒,还真有些疼了。 墨梓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二人并肩离开了此处,等他们走远之后,一道黑影从树丛里掠过。 夜深人静,墨北辰无心睡眠,脸色十分的阴沉可怕,一想到自己听到的那段对话,他心里就越发的不畅快。 “主子可是在为白家小姐的事情忧心”黑风见他黑着脸,试探性问道。 墨北辰向来是个有野心的,见赵锦熙那里没有了希望,便想将主意打在白采茵身上,谁知却被他这个病恹恹没有存在感的六弟捷足先登。 若是有镇国将军府的助力,他何愁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这么一大块肥肉,他怎能让别人抢了去。 黑风沉默了半晌,安慰道:“主子,若是旁人,可能就要担心对方的用意,不过这六皇子不足为虑,无非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皇子,皇上对他也并不上心,而且他自幼孱弱,谁知道他能活到哪一日。” 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六弟,墨北辰自然不会将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放在眼里,他看重的是白石等人的势力,想要坐拥南宥的江山,白采茵就是最可靠的筹码。 他在书房坐了一夜,第二日散了早朝后,便被皇后身边的人请了去。 “儿臣拜见母后。”墨北辰站在大殿中央恭敬道。 皇后应了一声,摆手让他坐下来,浅喝了一口清茶,这才开口问道:“昨儿去了镇国将军府,可是有什么收获了” 若不是自己的儿子太不争气,她何必跟一个贱婢生出来的野种打交道,为了给儿子培养一个帮手,皇后只能如此虚与委蛇。 墨北辰长吁了一口气,回答道:“儿臣买通了几个下人,那几人都说苏檀儿是被赵锦熙救下的孤女,想着她无依无靠,就让她在将军府做丫环,后来被白家公子喜欢上,如今成了白家少夫人。” 皇后闻言很是懊恼,她之前就派人试探过白家人的口气,想让自己的侄女嫁入将军府,谁知被白绍康婉拒了,最后却将一个没有根基的婢女迎入府,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墨北辰向来懂得察言观色,察觉到皇后的异样,他起身道:“母后无需担忧,儿臣有一良策,一定能让将军府的人为母后所用。” 皇后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好奇道:“皇儿有何法子,不妨说来听听。” “所谓的拉拢,无非就是给与对方财物地位或者用姻亲,不过前者并没有姻亲来的可靠,白家小姐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若是母后将她赐婚给儿臣,将来一定能够拉拢他们。” 只要能够给自己带来利益,娶谁不是娶,虽然赵锦熙是难得的人间角色,不过比起自己的大业,还是有些微不足道的。 听他打起了白家小姐的主意,皇后身为女人,自然对这种朝三暮四的人嗤之以鼻。 “皇儿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如何有把握让白家小姐喜欢上你定国公府的教训,难道还没有将你醒悟吗 本宫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把握,让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你能怪谁呢如今你又想将主意打在将军府,真是蠢不可及。” “你府上有了两个侧妃,将军府就白采茵这么一个孙女,他们白家从来就没有纳妾的,你早早的就纳了两个侧妃,凭什么觉得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你” 皇后很是窝火,连忙否决了墨北辰的这个主意,之前因为帮墨北辰撮合赵锦熙,已经失了她这个皇后的颜面,她可不想再次丢脸。 皇后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墨北辰羽翼渐丰,身为六宫之主的她,如何看不出这个四皇子的狼子野心呢。 见皇后不肯应允,墨北辰只好 不再开口说什么赐婚之事。 大殿陷入一片寂静,良久,皇后才打起了精神道:“联姻的法子用得好,也是有用的,你府上已经有了两名侧妃,你贸然请求赐婚,白家人一定会百般推诿。 不过太子就不同了,白石一家若是知晓自己的孙女能够成为本宫的儿媳,一定会欣然接受,毕竟太子妃的位置,谁看了不眼热呢。” 难怪皇后会不同意自己向白家提亲,原来是有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母后说的是,不过母后也说了,白老将军心疼自己的孙女,您若直接让父皇赐婚,他会应下此事吗”墨北辰咽下心中的怒火,轻笑道。 被墨北辰一提醒,皇后就想起了白石当日在宫宴上为赵锦熙拒绝赐婚的场面,那老家伙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这个皇后下不了台。 思索了片刻,皇后看向墨北辰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本宫自有法子让他们应下此事。” 三日后。 皇后命人邀请府上的小姐们入宫赏花,白采茵也被邀请了,原本她是不愿参加这种活动,谁知来人却说这是皇后再三嘱咐的,推脱不得,是以才硬着头皮来的。 眼下正是入冬时节,梅林轩内燃起了地龙倒也暖和,皇后一瞧见白采茵应邀前来,嘴角便闪过一抹算计。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太子示好 除了邀请一些小姐参加赏花宴,皇后还命人将墨梓辰请了过来,她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落人口实,让别人觉得是她刻意为之。 一些相熟的小姐凑在一起有说有笑,什么时下最流行的花样是什么,谁家的簪花头饰最漂亮精巧等等,白采茵就拉着赵锦熙在一旁说话。 原本像这种场合,赵锦熙是不愿出席的,得知白采茵也在邀请的行列内,又招架不住白采茵的请求,就随她一起来了。 皇后是何许人也,对自己无用之人,那是从来不屑一顾的。当初为了帮助墨北辰追求原主,可没少制造二人巧遇的场面。 突然邀请白采茵出席赏花宴,还点明了不许推脱,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难不成又想如法炮制,制造什么偶遇 “奴婢见过白小姐,天寒地冻的,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寻来大氅给您,小心别着了风寒。虽说才入冬不久,不过这梅林轩总是要清冷些的。” 白采茵正在和赵锦熙说着皇后此番的用意时,皇后身边的佟姑姑拿着一件白色大氅向二人走来,对白采茵很是客气。 这下可把白采茵弄迷糊了,先是一愣,她自问自己还跟皇后并不相熟,为何会待她如此特别待缓过神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大氅接住,说了些道谢的话。 佟姑姑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就像是欣赏什么花儿似的,笑眯眯道:“白小姐别客气,皇后娘娘待人一向宽和,尤其是对白小姐,桌上的蜜饯、茶饮、桂花糕,都是皇后娘娘特意为你准备的。” 听这佟姑姑的意思,像是皇后有多喜欢自己似的,白采茵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心里便琢磨起来:‘能够如此了解自己的喜好,只能是命人偷偷向将军府的下人打听了,皇后为何要如此呢’ 佟姑姑好意提醒之后,就回到了皇后的身边伺候。白采茵看向皇后的位置,正好与皇后四目相对,她便轻轻的点头示意,谁知对方看她的眼神越发的和蔼可亲了,这倒让人有些意外。 “熙儿姐姐,皇后今日唯独待我特别,连吃喝都如此上心,也不知道她意欲何为”白采茵凑到赵锦熙跟前低声道。 她之前也出席过一两次宫宴,那时候也没有瞧见皇后对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怎么今日倒客套起来了 赵锦熙沉默不语,瞧皇后刚才的态度,显然是有什么图谋的,否则她为何会向白采茵示好。 白采茵作为将军府的掌珠,皇后自然会尤其上心的,毕竟将军府的势力,谁不想据为己有呢。 今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在梅林轩赏景,几个小姐妹吟诗作对罢了,只是皇后的那一张笑脸,着实有些瘆人。 白采茵偷瞄了好几次,都瞧见皇后盯着她看,要不是对方是皇后,她还真想怀疑对方是登徒子呢。 宴席中途,太子墨逸辰在皇后的授意下,提着一壶酒向白采茵走来,想到皇后对白家小姐的态度,再加上太子此举,众人心里都有了谱,看来她们得巴结一下这个未来的太子妃了。 这些人还以为是纯粹的进宫赏花呢,想不到竟是皇后给自个儿选儿媳妇。 眼看着墨逸辰离自己越来越近,白采茵顿时有些心慌了,忍不住看向对面的墨梓辰。 “白小姐,这是本宫去年命人酿制的百花酿,是搜集了上白种鲜花晾晒,再以瑞雪封存,入口甘甜,还请白小姐一品。”墨逸辰走到白采茵身边站定,面带笑意道。 虽然他没有膜凌云和墨北辰那般的丰神俊朗,不过像这样的谦谦君子,想必也会迷倒一大片女子。更何况人家还是南宥未来的储君,搁谁谁不心动 换成旁人,早就千恩万谢接过墨逸辰手上的百花酿了,可这在白采茵看来,却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她自是知晓这杯酒意味着什么,只好无助的看向一旁的赵锦熙。 赵锦熙沉思了半晌,笑道:“原是太子殿下的美意,不过采茵妹妹不胜酒力,身子又有些不适,实在是喝不得这寒凉之物,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墨逸辰露出笑意,表示谅解:“是本宫疏忽了,本宫那儿还有些果酒,那些酒就算你喝上一整坛子都无碍,本宫这就让人取些过来,你在尝尝喜欢哪种滋味。” 白采茵此时有些后悔参加这次的赏花宴了,一脸尬笑道:“多谢太子殿下,其实不用麻烦的。” “皇儿对白小姐倒是贴心,怎么没瞧见你对母后这般上心,你宫里的那些果酿百花酿的,母后今日还是沾了白家小姐的光才喝到呢。”白采茵的话刚落下,就听到皇后故作嗔怪道。 她故意将太子的心意说出来,就是想看看白采茵会作何回应,只要不是傻的,便会知道会如何选择。 白采茵心慌的不行,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明显就是让她应下太子的心意。只是她对太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总不能为了那个太子妃的头衔委屈自己可是又无法开口回绝,真真是教人作难! 无奈之下,她便偷偷拽了拽赵锦熙的袖口,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表达自己的意思。 赵锦熙心领神会,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向皇后行了一个礼,开口道:“采茵妹妹自由散漫惯了,向来不习惯宫里的规矩,今日见着皇后如此宽厚,一时之间回不过神罢了。” 她这么说,就是暗指皇后和太子为人做作,也是在提醒皇后莫要在白采茵身上浪费心神。 一听这话,皇后的脸色沉了下来:“本宫待人素来宽和,这有什么奇怪的赵大小姐此言,究竟是何意莫要误会了本宫的用意才好。” 赵锦熙闻言,笑道:“怎能是误会呢,瞧皇后娘娘对采茵妹妹的用心,臣女便知晓你是想撮合她与太子殿下。 只是兹事体大,将军府就采茵妹妹一个嫡出小姐,我外祖父和舅父把她视若掌珠,含着怕化了捂着怕热了,还是要问问他们的心意如何。 还有一点就是,虽说他们会插手采茵妹妹的婚事,不过最终决定权是要看她的意思,我这表妹若是不点头,他们也不会逼迫的。” 这算是彻底回绝了皇后的好意,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了,众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场面像死亡一般沉寂,就连外面落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初为墨北辰请求赐婚的时候,赵锦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回绝了,眼下为太子求娶白采茵,这个赵锦熙又横插一脚,皇后对这个女人可是恨到了极点。 佟姑姑瞧着皇后的面子过不去,便想着为皇后挽回些面子,开口道:“此事与赵大小姐何干,你又不是白老将军他们,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只有像白家小姐这样的可人儿,才配做皇后娘娘的儿媳。” 赵锦熙闻言,挑眉道:“我到底是将军府的表小姐,我舅父舅母待我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我自是要帮衬采茵妹妹的。我方才已经说过,舅父舅母他们最终是要尊重自己女儿的心意的。” 原本是想给赵锦熙一个教训的,谁知却被她摆了一道,佟姑姑顿时哑口无言。 “赵大小姐不必介怀,本宫从不喜欢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本宫还是懂的。”墨逸辰虽然有些懊恼,不过还是要继续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赵锦熙浅浅一笑道:“多谢太子殿下体谅,臣女在此祝愿殿下早日觅得良人。” 即便皇后再不情愿,也只好作罢了,皇后向来顾及自己的颜面,此时哪有心思留下来跟这些人虚与委蛇,一刻钟后便借口醉酒,让宫人扶着自己回宫了。 众人也觉得今日的赏花宴无甚有趣,纷纷离开了梅林轩,启程各自回府。 赵锦熙和白采茵并肩而行,墨梓辰几经犹豫后,这才走了过去。 赵锦熙是知晓墨梓辰和白采茵的渊源的,上次若不是墨梓辰出手相救,白采茵怕是遭遇不测了。 想来他是想和白采茵说几句话,赵锦熙便拉着周若薇走远了些,不过也能瞧见他们二人,这样就不怕有人说他们私相授受。 古代人的思维很是奇特,但凡瞧见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单独说上几句话,在没有其他的见证者的情况下,就会说这女子和男子之间有什么私情。 “六皇子找我有何要事,莫不是想对我说三思而后行,不要与皇后和太子作对是吗”白采茵垂着脑袋叹息道。 她何尝不知皇后不是好相与的,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为了一个冷冰冰的权位,沦为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工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墨梓辰听她这么说,连忙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他们二人也不过匆匆几次见面,加上将军府那次,只说过两次话,在看到女子被皇后逼婚的那一刻,墨梓辰心里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直至赏花宴散去,他就鬼使神差的跟着白采茵。 白采茵难得见到墨梓辰说话不利索的时候,有些好奇道:“六皇子为何如此着急解释,我不过就是发几句牢骚罢了。” 见白采茵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墨梓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白小姐不必介怀,太子待人宽和,不会强人所难的,此事不过是母后刻意安排而已,太子也是不好拂了母后的面子。” 白采茵这才明白前因后果,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就这般并肩而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掩藏锋芒 “敢问白小姐为何不允太子求娶之事,天下多少女子为了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墨梓辰看向白采茵,将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 白采茵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问,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即便是在一起也是貌合神离,我可不想为了那个冷冰冰的位置,葬送自己的一生。他是太子又如何,我不喜欢的人,凭他是谁都无用。”白采茵垂下眸子,一脸平静道。 听着这些话,墨梓辰却是一脸震惊。这白家小姐若是应下此事,成了东宫太子的正妃,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此光耀门楣的机会,白采茵竟是不屑一顾。 身为皇子,早已习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之前虽是住在冷宫,还不是会听到宫人议论哪个宫里的妃子得宠,就连宫人也是看哪位主子得宠才巴结谁,而墨梓辰就算那最不受人待见的人。 那些女人们每天就跟乌眼鸡似的斗来斗去,便是皇帝多宠幸了谁几日都会成为对方的死敌,何况是那最尊贵的位份,像白采茵这种无欲无求的,倒是不多见。 不知不觉便回到了梓云宫,沈姑姑已经在宫门等候多时了。 自从皇帝知晓墨梓辰这个儿子的存在时,就命人给他收拾了一处宫殿,起先那些宫人还以为跟随这个皇子有些盼头,结果瞧见皇帝待这个儿子并无什么特别的,一个个就找了借口另谋高就。 到最后,就只剩下沈姑姑愿意留在这冷清的梓云宫。墨梓辰的生母生前曾有恩于这位沈姑姑,他的生母逝去后,便是由沈姑姑在背后偷偷照拂。 当年墨梓辰病重之时,若不是沈姑姑冒死求见皇帝,他也活不到现在。 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沈姑姑那是心知肚明,当年若非皇后,墨梓辰的生母也不会骤然离世。 众人都道是六皇子的生母命薄,明明诞下皇子却无福消受,实际上这只是对外的说法,还不是皇后命人在饮食和贴身之物上面动了手脚。 只可惜沈姑姑人微言轻,不敢将内情告知皇帝,害怕到时候扳不倒皇后,反倒是连累了墨梓辰。 所以在得知皇后请墨梓辰去赏花宴,她才会如此紧张,这些年来她都告知墨梓辰要懂得藏拙,这样才能好好的生存在这深宫里。 “六皇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今日皇后派人让你过去参加赏花宴,奴婢还为此事担心不已。”见墨梓辰回来,沈姑姑紧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墨梓辰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沈姑姑无需担心,我不过就是一个没什么威胁的皇子罢了,皇后不会刻意为难我的。她今日请诸位小姐进宫赏花,无非就是想拉拢将军府的人。” 沈姑姑一听这话,便道:“想来也是,否则皇后也不会请您一同去赏花宴,三皇子被罚尚未回宫,四皇子已经有两位侧妃,尚未婚配的皇子里面,就只有太子和六皇子您了。 皇后既然想要为太子选太子妃,只叫上太子便会显得刻意为之,白家小姐到了出嫁的年纪,又是将军府的掌珠,皇后自然想要抢先一步定下这个太子妃。” 皇后这个人,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她既然能舍得以太子妃之位拉拢将军府,想来将军府能够给她带来的好处,远胜于一个太子妃的头衔。 沈姑姑是深宫里的老人了,这些把戏早就瞧得一清二楚。 “起先我也是不知晓的,在看到皇后对白家小姐的态度,我便猜到了她的用意,只是白家小姐对太子妃的位置毫无兴趣,当场就让赵家小姐帮着回绝了,还说自己不会为了一个冰冷的位置葬送自己。” 墨梓辰低沉道,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听他这么一说,沈姑姑倒是有些惊讶了:“宫里的那些人,争的不就是一个位份吗即便是那些勋贵家的公子小姐们,一个个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明争暗斗。 像白家小姐这般心性的女子,实在是不多见,也不知哪家公子能有如此好的福气,娶到如此通透明事理的女子。” 墨梓辰听着白采茵的事情,心里就有些难受,便看向沈姑姑道:“沈姑姑,我昨晚看的那些书去哪儿了” 沈姑姑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六皇子您去赴宴的时候,偏巧四皇子的人过来扣门,奴婢就将那些书和笔墨纸砚什么的都藏了起来。 也并非奴婢多想,只是此事还是莫要让四皇子知晓,毕竟他是自小在皇后身边长大的,为人又颇有野心,若是让他知晓您在背后如此用功,一定会是你如眼中钉的。” 得知墨北辰来过梓云宫,墨梓辰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自问与这些皇子公主不相熟。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手足,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最多在宫宴上打过照面,知晓有这么一号人物罢了。 “四皇兄何曾对我这个兄弟上心了,他今日可有说过什么吗”墨梓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看向沈姑姑疑惑道。 沈姑姑仔细回忆了墨北辰的那些话,轻声道:“四皇子就在您的屋子里小坐了一会儿,然后向奴婢打听您的身体状况,喜欢什么字画书帖,平日里喜欢读什么书籍。 奴婢自是知晓其中的利害,哪能照实说呀,就只是说六皇子无非就是喜欢些花花草草,闲来的时候喜欢听人读一些志异杂谈,偶尔会出去散散心,也就没别的了。” 墨梓辰越听越后怕,他自问自己和墨北辰二人之间的交情,还不足以对方如此嘘寒问暖,这突然的示好恐怕是在有意试探自己。 太子虽然身居东宫之位,却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诸多事务都是依赖墨北辰暗中助力。几位兄弟当中,就只有墨北辰最具备才干,久而久之他必然不会屈居于别人之下。 如果让墨北辰发现自己在用功,势必会引起他的猜忌,少不得会对自己下毒手。墨梓辰即便是足不出户,也是知晓这个四皇兄的秉性的。 “沈姑姑说的是,我们是得小心谨慎些,这些时日就将那些东西封存起来,若是有人打着什么名义来梓云宫,切记不能让他们去要紧之处。” 墨梓辰长叹了一口气,向沈姑姑交代道。在这个宫里,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也只有沈姑姑了。至于自己的父皇,对他都是不冷不热的,不过就是给皇室充门面罢了。 而那些手足们,只要不牵扯到任何利益,又或者他一直如他们所认为的身体孱弱资质平庸,那就还有他的活路。 沈姑姑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为墨梓辰觉得委屈,可是再委屈又有什么用呢,为了活下去,在尚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只能掩藏锋芒,否则便是万丈深渊。 凭借皇后等人的手段,他们想要害死一个籍籍无名的皇子,那是再容易不过了,只需在日常的饮食和贴身之物下手,便能够杀人于无形。 是以,墨梓辰的吃穿用度都是交由沈姑姑操持,断然不敢假借他人之人,即便是放心交给宫人置办,那些个拜高踩低的人岂会在梓云宫的事情上用心,还不如靠自己。 这些年在沈姑姑的悉心照料下,墨梓辰的身子骨越发的强健了,不过为了打消皇后等人的疑虑,梓云宫定时还是会去御医那里讨方子,然后每日按时煎药,再悄悄的将汤药浇灌花草。 正是因为这样,墨梓辰才得以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一个不得皇帝喜爱的病秧子,又没有得到良师启蒙教导,自然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威胁。 墨北辰在梓云宫打探虚实后,便准备匆匆离宫,谁知却被皇后身边的人叫住了。 皇后今日在赏花宴上,本意是想撮合太子和白采茵的婚事,结果让赵锦熙给搅黄了,心中定是不快的,这会子让墨北辰过去,想必也是想让他出谋划策。 凤藻宫。 皇后侧身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旁边的香炉飘着几缕轻烟,她刚才被赵锦熙气得头疼,是以命人点了宁气的熏香。 “北辰拜见母后,不知母后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墨北辰拱了拱手,很是恭敬道。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待他坐下来后,皇后睁开眼睛,一双凤眸带着些许怒意道:“将军府的人,当真就不能为本宫所用了吗”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将军府的人就留不得了。她得不到的势力,自然也不会甘心被他人所用! 墨北辰沉思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母后息怒,许是此事操之过急了些,那白家小姐养在深闺,脸皮子自然薄了些,何况他与太子之前并不相熟,任谁也不敢高攀太子。 这也正是那白家小姐的难能可贵之处,她当场若是立马应允了此事,母后怕是要怀疑她的用心了。太子殿下人品贵重,若是给他们相处的机会,想必一定会让白家小姐倾心的。” 一听这话,皇后瞪了墨北辰一眼,顺手打翻了一旁的香炉怒斥道:“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虽说是赵锦熙拒绝了本宫,不过本宫还没眼盲心瞎,看得出白采茵并无心我儿,她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儿如此委曲求全” 皇后只是想听听墨北辰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没想到他却想出一个这么一个馊主意,想当初墨北辰何曾不是用这种自降身段的蠢笨办法惹得众人笑话,墨逸辰可是太子,哪能如此自降身份! 第二百二十章 危险将至 “母后教训的是,不知母后有何妙计”墨北辰见皇后面色不悦,赶紧改口道。 皇后用食指轻扣了几下榻上的茶几,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意:“既是无用之人,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墨北辰没有想到皇后动了杀心,以为是听错了,疑惑道:“母后不是想拉拢将军府的人吗,为何要杀了白家小姐,这样一来不是让他们记恨上了母后” 皇后闻言,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将军府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到如此坚定冰冷的声音,墨北辰有些后怕道:“若是旁人,母后要其性命倒也不难,只是这镇国将军府几代忠良,在朝中的威望颇高,白石老将军当年驰骋沙场战功赫赫,还几次救下先皇的性命。 除却这些,父皇对将军府也尤其看重,向这种有功之臣下手绝非易事,到时候父皇追究起来,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要将军府上下的性命,皇后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罢了,真正付诸实际行动的还不是他墨北辰,不被人察觉还好,若是被有些之人察觉到端倪,他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是决计不敢对将军府的人动手的。 皇后见他不肯应下此事,只觉得是他找借口推诿,极为不满道:“你敢质疑本宫的决定哼!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将你抚养长大,如今是时候报答本宫的恩情了!” 墨北辰想继续解释并非不是自己不想分忧,实在是这件事的风险太大,等计划周详之后再做决定。 不等他开口,皇后便摆了摆手,一脸阴鸷道:“你可别与本宫说什么从长计议,你的本事本宫还是知晓的,此事对你算不得什么难事,你先回去好好琢磨。” 她现在管不得什么后果不后果,只想让将军府的人下十八层地狱,要让那些人知道得罪她这个中宫之主的代价! 墨北辰知道皇后听不进任何劝解,只好应声道:“母后放心,儿臣定会为母后排忧解难。” 说罢,他便离开了凤藻宫。 等墨北辰消失不见后,佟姑姑收拾了一下被打发的香炉,重新弄来熏香点上,这才一脸忧色道:“娘娘向来心思缜密,为何今日这般沉不住气,此事若是被人抖露出来,怕是会牵累您的。” 皇后冷哼一声,“此事与本宫有何干系,又不是本宫命人做的,分明是有人对将军府的人存有私愤,这才伺机报复的。” 这话倒是不无道理,只要不是风噪宫的人,凭谁也怪不到皇后的头上。 佟姑姑心中还是有些不妥,又道:“只是四皇子向来是有主意的,娘娘觉得他会不会存有别的心思说不得他会卖将军府的人一个好,私底下结交那些人。” “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他自幼长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你当真觉得本宫察觉不到他的野心吗 所以在得知他要求娶白家小姐的时候,明知白家小姐与太子不堪匹配,本宫还是愿意以太子妃的头衔拉拢将军府的人。 他是怎样的人,本宫再清楚不过,若不是太子文不成武不就,本宫哪能容得下他!他如今羽翼尚未丰满,自会听命本宫,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墨北辰从宫里回来,脸色就越发的难看,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皇后实在是有心为难他。 赵沁儿被冷落了好些时日,一听到墨北辰回来的消息,就想过来献殷情,将近书房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 就在她懊恼着准备拂袖而去的时候,屋子里传来的墨北辰和黑风的对话。她假意负气离开了,实则是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听墙角。 “主子万万不能去蹚浑水,若是被别人察觉,会引火上身的,还望主子三思啊。”就在回来的路上,墨北辰就将皇后交代给他的差事告知了黑风。 墨北辰颓丧着脸,无可奈何道:“我早已与母后说明了厉害关系,谁知母后这次下了决心,无论我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黑风长叹了一口气,沉着脸道:“皇后也真是的,旁人倒也好办,只需属下出马就能搞定,何须主子这般忧心。镇国将军府威名赫赫颇得圣心,谁能动的了他们何况人家还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这倒不是夸张,白石父子一直约束底下的人,从不让他们做任何违背律法的事情,哪怕是在战场上得来的战利品,那都是登记造册呈报给皇帝过目,而且从来不许子弟仗着军功谋私。 赵沁儿在外面听了一耳朵,大抵是知晓墨北辰在为何事犯愁了,她也顾不得有人阻拦,从角落走出在门口大声道:“夫君,妾身有要事想与您商议!” 听到外面的声音,墨北辰莫名的就觉得恶心,恨不得堵住那人的嘴。 黑风见他的脸色不好,便知晓是不想见外面的人,就打开门走向赵沁儿,没好气道:“赵侧妃还是先回,没瞧见主子这会儿正忙着吗侧妃娘娘还是莫要来打扰!” 赵沁儿只当这人是空气,踮起脚尖看向屋内,一脸委屈道:“妾身知晓夫君不愿理会妾身,不过妾身不忍您如此伤神,特意过来给您分忧的,不知夫君可愿听妾身一言” 被戳中了心事,墨北辰的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似的,虽然有些不情愿见到这个女人,最后还是让黑风放人进来了。 赵沁儿一见到墨北辰,就迫不及待的黏上去,要不是想听听她有何妙计,墨北辰早就一掌掀翻了这个女人。 墨北辰扫了她一眼,一脸平静道:“你都不知我所为何事,凭什么觉得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我又凭什么信你” 赵沁儿闻言,便知道机会来了,顿时喜上眉梢,开口道:“就凭妾身对夫君的真心,妾身自是想看着自己的夫君诸事顺遂。妾身适才听闻殿下正在为将军府的事情忧心,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法子。” 一听这话,墨北辰突然提起了兴趣:“哦你一介女流能有什么法子” 瞧着墨北辰的反应,赵沁儿便知晓自己说得没错,只要她为墨北辰献出锦囊妙计,日后一定会得到墨北辰的倾心,那正妃之位还不是迟早的事。 至于那个杏儿,不过就是一个粗鄙无文的贱婢罢了,到时候有她哭的时候! “夫君只是看到将军府的赫赫威名,怎么不从别处想法子呢”赵沁儿看向墨北辰柔声道。 她故意吊足墨北辰的胃口,随后又说道“白老将军父子自是身经百战的狠角色,想从他们身上找些错处,着实不大容易,不过这后辈就难免会有粗枝大叶的时候,夫君不如从此处着手。” 墨北辰顿了顿,开口道:“白家兄妹是将军府的心头肉,若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将军府怕是就垮了。” “只是他们兄妹二人循规蹈矩,也不似什么纨绔子弟,不知你以为如何”墨北辰一脸疑惑道。 对付那些有点污点的人物,他倒是颇有手段,只是这镇国将军府的人,就跟中了邪似的,偏生寻不到任何错处。 更令人头疼的时候,人家还有赫赫功名,轻易可是动不得的。 赵沁儿看到墨北辰渴望依赖的眼神,轻声一笑,凑在他的耳边道:“夫君莫急,要想促成此事,只需要这样” 将军府这里,全然不知危险即将临近。 苏檀儿为人孝顺谦和,能有这么一个好儿媳,白家人就跟宝贝似的供着。 “祖母,母亲,说起来熙儿还是我和夫君的媒人呢,我与夫君成婚之日,熙儿还张罗着给我准备了好些随嫁之物,我觉得理应去答谢一番的。不值祖母和母亲意下如何”苏檀儿看向两位长辈道。 想她家道中落后,便再无旁人愿意为她着想过,从此受尽了世间的白眼,当初若不是赵锦熙仗义相救,她也不会收获如此多疼爱自己的家人。 一听自家的儿媳妇如此懂得感恩,白崔氏打心眼儿里欢喜,立马应了下来:“母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此事你便着手去办,我还要感谢熙儿将你这么一个懂事的儿媳妇送到我身边呢。 你待会儿命人去库房里挑些贵重的东西,若是没有合心意的,出去采买也成的,熙儿这个大恩,我自然要记着。” 苏檀儿沉思了一会儿,建议道:“我准备去铺子里面转转,看看有什么新鲜奇巧的东西,若是直接去库房挑选,反倒是敷衍了些。” 白陈氏闻言,赞同道:“檀儿说得在理,天下的好东西,靖王还不都是眼巴巴的送到熙儿面前,她如今哪里还缺什么奇珍异宝,贵在用心罢了。” “正是如此,檀儿到时候可得好好用心挑选,琳琅斋那里就不错。”苏檀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到时候让采茵陪着你一块儿出去,路上也能有个伴儿。出门的马车要打点好,还有带上几个丫头婆子,再指派几个小厮护着你们,银子只管去库房支取。”白崔氏嘱咐道。 苏檀儿摇了摇头,笑道:“母亲不用担心,我和妹妹又不是出远门,哪里需要如此大的阵仗呢,母亲不用为了我破坏了规矩,不用带那么多的人手。” 将军府的人向来低调,在出行上面都只是几个随行即可,苏檀儿在将军府待了这么久,自是知晓规矩的。若是为了她一人破坏了规矩,指不定会让人说将军府的不是呢。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一贯节俭的人,一旦你哪一天阔绰起来,别人就会在后面嚼舌根,说什么铺张浪费,反倒是那些奢靡之人理所应当。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失控的马车 白采茵得知苏檀儿要出门采买,很是欢喜的答应一起出门,身边就带了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是赵锦熙亲自挑选的,身家很是清白,专程伺候苏檀儿起居。 “这几日都快憋坏了,今日多亏了嫂子,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府呢,我可要多逛逛。”白采茵一出门就像是脱线的风筝,恨不得把城里的热闹都瞧个够。 苏檀儿露出甜甜的笑意,说道:“采茵慢点儿,你若喜欢热闹,不妨就多逛逛。” 白采茵闻言,转头眨了眨眼睛,一路蹦跶了起来。 外面人多眼杂的,苏檀儿怕人走散了,转身看向紫菱道:“采茵妹妹难得出来,你就在她身边伺候着,莫要出了差池。” 紫菱应了一声,便紧随白采茵身后,苏檀儿就和紫英在后面走着。 其实她挺羡慕白采茵的,这般年纪还能无忧无虑,不像她受尽了人间的冷暖,还好老天待自己不薄。 正在她感慨的时候,一辆失控的马车在大街上横走直撞,吓坏了不少的行人。 此时听到一个男人扯着嗓门儿叫嚷:“快快快快躲开,这马受了惊吓,正发疯呢!” 苏檀儿和紫英转身一瞧,瞬间就吓得小脸惨白,若是让马车撞上了,不死也得落下一身伤痛。 好像那马车正冲向白采茵的方向,苏檀儿惊呼道:“采茵妹妹,当心!” 紫英反应迅速些,将苏檀儿推向安全的地方,没命似的跑去了白采茵的位置。 就在那辆马车控制住的时候,突然然了一个侧翻,里面的东西都散落在地上。 也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快看,银子’,这会儿甭管过路的行人,还是做生意的商贩,一个个挤在马车面前捡银子,他们才不管这是谁家的,反正见者有份。 至于苏檀儿,她被那些争抢银子的人挤来挤去,险些被推倒。这场面还真像现代版的无名钞票和水果车侧翻事件,只要有一人起了头,其余的人就会跟着一起捞好处。 好在白采茵被紫菱护着,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紫英被那些捡银子的人推推搡搡,很是艰难的找到这主仆二人身边。 白采茵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眼前两个狼狈不堪的丫头时,顿时觉得不妙:“紫英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不是在大嫂身边吗,她人呢” “小姐,少夫人刚才瞧见马车冲向你,担心你的安危,奴婢见少夫人无恙,想着离小姐不远,谁知会出现这种状况”紫英有些慌张道。 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主仆三人只得在原地干着急。 “大胆!你们还想不想要脑袋了,这些东西可是贵人们的,别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赶车的人瞧着那些贪婪的嘴脸,气急败坏道。 他这一嗓子,彻底让众人停了下来,只是这些白花花的银子,谁会不爱呢。不过这人口中的贵人,想必不是什么普通人。 “我是好心提醒你们,你们若是想寻死,那我就不拦着了,我这就回去回禀主子,让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脑袋搬家!”瞧见众人害怕的模样,赶车的人继续怒吼道。 银子没有谁不爱的,这是在有命的情况下,命都没有了什么都白搭。果然,那些人一听到自己小命不保,立马吓得四处逃窜,东西没捞着,有几个倒是将自己的钗环鞋履给落下了。 见四下恢复了秩序,白采茵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嫂子,大嫂你在哪儿呀”白采茵在附近唤了几声,却没有等到苏檀儿的回应。 按理说,她们几人就在这附近,并没有走多远,人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如果只是简单的走散了,苏檀儿也会原路回来寻人的。 找了好几条街道,都没有找到苏檀儿的踪迹,白采茵此时都要急哭了。 紫英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道:“小姐和紫菱先行回府,莫要让老夫人他们担心,留下奴婢一人寻找少夫人即可,兴许少夫人这会子也在寻我们呢。” 眼下委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了,白采茵只能先回府,临走前嘱咐道:“切记莫要将此事声张出去,否则对大嫂的名声有损。” 紫英自是知晓其中的利害,点头道:“奴婢不会声张的,小姐快些回府。” 一旦将苏檀儿失踪的消息散开了,指不定那些人会说些什么流言蜚语,流言蜚语有时候会害死人的。 就这样,紫英继续寻找苏檀儿的下落,白采茵主仆二人就先回去将消息告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瞒不住的。 白云川父子处理完手里的差事,就提前回府,二人这才将茶盏凑到嘴边,就听到外面风风火火的动静。 白绍康见白采茵跑得满头大汗,有些疑惑道:“采茵,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你该不会是将你大嫂丢在后面了” 他只当是自己妹妹一时贪玩儿,倒也没有往别处想。 白采茵原本还抱着些许希望,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差一点就没站稳,声音有些发颤道:“你们没有瞧见大嫂吗” 白绍康觉着这话有些蹊跷,追问道:“我与爹爹刚回来不久,适才府里的人说你和檀儿出府去了,茶都还没喝上一口,你就回来了。莫不是出事了” 白采茵垂下双眸,不敢去看自己的哥哥,落泪道:“我和大嫂走在街上,也不知是哪家的马车失控了,马车侧翻后,落了一地的银子,那些人为了抢银子将路堵得水泄不通,就这样跟大嫂走散了。 起先我和两个丫头在附近四处选择大嫂的下落,找了好几条街都没有她的踪迹,我就先行回府,还以为大嫂回来了,没想到” “我这就去寻檀儿,她应该走不远的。”白绍康手一抖,手里的茶盏摔得粉碎。 事关苏檀儿的名声,白绍康只带了一两个随从出府寻人,谁知将整个皇城都找遍了,都没瞧见苏檀儿的人影儿。 最后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去定国公府向赵锦熙打听,可是赵锦熙今日压根儿就没见过苏檀儿。 得知苏檀儿失踪后,白陈氏急得头疼,白崔氏这会儿胸口也堵着,差点儿没喘过气儿来,阖府上下静如死寂。 连着找了两日两夜都无功而返,白绍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这两日他无心睡眠,不吃不喝的,连人都憔悴了不少。 在府上才合了不到两个时辰的眼,他便又要急着出去找人,赵锦熙瞧着他憔悴邋遢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绍康哥哥别只顾着表嫂,也要关心关心自己呀,你这般下去身体如何吃得消别到时表嫂回来了,你却病倒了。”赵锦熙好意提醒道。 人是铁饭是钢,像他这般不吃不喝的,再康健的身体也经不起糟蹋。 见他停住了脚步,赵锦熙上前将他扶着坐了下来,让人端来了一些清淡的饮食,这两日他没怎么进食,突然吃油腻的东西有些伤脾胃。 白绍康从来没有这般无助过,他抬头看向赵锦熙道:“熙儿妹妹,你说檀儿会在哪儿,除了将军府和你那儿,她还能去哪儿呢” 苏檀儿的外祖父和母亲早已亡故,与其他人又无任何交集,白绍康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所以来,是以只好向赵锦熙寻求答案。 赵锦熙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已经问过采茵妹妹了,若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倒也罢了,问题就出在那辆马车装了几箱银子,谁会没事儿在马车上装几箱银子在街上转 巧的是,马车侧翻之后,所有人都争着去捡银子,那么多银子都没有府上的小厮押送,心可真够大的,估计这是有人故意做局,目的就是想绑架表嫂。” 听她这么一说,白绍康的心就跟刀割似的疼,沉默了许久才沙哑道:“将军府从未与人结怨,到底是谁劫持了檀儿那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赵锦熙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些只是她暂时的揣测,究竟是谁动的手,她也没有任何头绪。 敢在天子脚下把将军府的少夫人掳走,想来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白绍康来说犹如煎熬,就算是翻个底朝天,他也要将苏檀儿找回来。 “公子,靖王殿下来了,说是有少夫人的消息。”就在他准备起身去找人的时候,府里的下人进来传话道。 还未等白绍康缓过神来,就瞧见墨凌云走了进来,赵锦熙见到他的时候,眸子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凭墨凌云的能力,要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易如反掌,比他们这样毫无头绪强多了。 墨凌云看向赵锦熙,露出一副宠溺的模样,随后看向白绍康道:“你家夫人可能是碰上了天仇阁的人,那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组建起来的,只要给足了银子他们就会冒风险,他们此刻就躲在城郊废弃的屋子里。” 有了苏檀儿的消息,白绍康的眼睛顿时亮堂了起来,拱手道谢:“多谢靖王,这份恩情绍康记下了,微臣这就去救人,将那些歹人绳之以法。” 墨凌云摆手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若是贸然前去,说不定会惹怒那些人,少夫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先耐心等待。” 白绍康急得焦头烂额,可是为了苏檀儿的安危,他又不能不耐心等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奇怪的苏檀儿 众人在不安中等待天仇阁的消息,很快就收到了对方的书信,书信中言明只让白绍康一人前去,一旦发现第二个人的身影,就会立即杀了苏檀儿。 除此之外,那些人还开口要了五万两银子,说是用来犒劳身边的兄弟们。看着信封里面刻着‘吾妻檀儿’字样的发簪时,白绍康立马吩咐人从库房取出五万两银票。 对方既然指明让他只身前往,带五万两银子自然是不方便的。不过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天仇阁费尽心思劫持了苏檀儿,这会儿怎么就愿意放人了 墨凌云的人说天仇阁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但凡被他们盯上的人非死即残,虽然那些人说只要拿了银子就放人,白绍康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白云川担心他会中埋伏,就让人悄悄跟在后面以防万一,谁知却是虚惊一场。 白绍康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斗,结果那些人让他将银票放在门口,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昏迷的苏檀儿交到他的手里。 瞧见苏檀儿平安无事,全府上下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特别是白崔氏,看着自家儿媳昏迷不醒,张罗着下人请大夫给她诊治。 赵锦熙和墨凌云向白崔氏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将军府,见赵锦熙一路上心事重重,墨凌云拉着她的手关切道:“你有心事” 赵锦熙闻言,这才回过神道:“我只是觉得将军府发生的事情,透露着些许蹊跷。” 墨凌云疑惑道:“你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赵锦熙紧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将军府从未与人结怨,而那天仇阁是一些亡命之徒,落到他们手里的人哪能活命况且这里是在天子脚下,谁会这么大胆绑架将军府的人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人只让交了赎金就放人,他们难道不怕他日被人察觉,招致杀身之祸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能值得他们担此风险。” “你不必为此事忧心,我会让身边的人留意那些人的动向。”说罢,墨凌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揉搓。 赵锦熙点了点头,有墨凌云在她身边,就能感受到无比的安全感。 为了不让赵锦熙担心,白绍康将苏檀儿苏醒的消息让紫英告知了赵锦熙。 将军府的人瞧见苏檀儿无碍,一个个露出欣喜的模样。倒是苏檀儿,在醒过来的时候,打量着屋子里的人,一句话都没说。 白绍康只觉得是她受到了惊吓,一脸柔和道:“檀儿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你应该饿了,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吃的。” 苏檀儿扫了白绍康一眼,摆出一副柔弱的模样道:“无碍,我只是担心再也见不到夫君了,好在夫君将我解救出来。我这两日都不曾吃喝,还真有些饿了。” 白绍康捋了捋她的头发,笑着说道:“你稍等片刻,我让他们去准备,你现在就先歇着,等膳食准备好了我再唤你。”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白绍康离开后,苏檀儿掀开被子起身,目光落在了一个木匣子上面,她慢慢走近打开了木匣子,看着里面价值连城的东西,眼底泛出一抹得意。 “少夫人,你身子还虚弱着,赶快歇着,等膳食送来了奴婢再伺候您起来。”紫英见苏檀儿看着木匣子里的东西发呆,一脸担心道。 苏檀儿闻言,收起了适才的神情,看向紫英有些不悦道:“我的事情何曾由你做主了,没瞧见我头发都乱了,还不快过来为我梳妆!” 这还是苏檀儿第一次以命令的语气跟人说话,紫英当时就有些懵了,只觉得是她受了刺激,情绪有些失控罢了。 紫英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苏檀儿身边给她梳了一个日常的发髻,随后在头上别了一支檀木梅花簪子。 苏檀儿对着镜中的人瞧了一眼,一手将檀木梅花簪取下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拿了一支名贵的步摇递给紫英:“这支木簪子也太俗气了,还是这支步摇更衬我的装扮。” 一听这话,紫英瞬间觉得有些诧异,这支所谓的木簪,可是白绍康选的上好的檀木,再亲手费时小半月一点一点做出来的。 苏檀儿平日里最宝贝这支簪子,那日出府也是怕把簪子弄丢了,所以才选了一支颜色比较素的簪花。 “少夫人,这木匣子里面的东西,您都是搁置在这里从来不碰的,您平日最喜欢的就是刚才那支檀木梅花簪” 不等紫英把话说完,苏檀儿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瞪了紫英一眼,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一个贱婢罢了,也敢置喙我的决定,实在可恶!” 紫英的脸火辣辣的疼,要不是扶在梳妆台的一角,险些就摔倒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觉得有些奇怪,眼前的少夫人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众人认识的苏檀儿,那都是贤淑宽和之人,别说动手打人了,就连说话都是柔和的,引得全府上下的人一片称赞。 “还愣着作什么,难不成想让我亲自动手吗”苏檀儿看向紫英冷冷道。 紫英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将那只贵重的海棠珠花步摇给她戴上,苏檀儿这才觉得满意。 白绍康命人准备了些红枣桂圆粥和栗子糕亲自端进来,见苏檀儿坐在镜子面前,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道:“檀儿,你身子还虚弱着,怎么就起来了” 苏檀儿闻言,做出体贴的模样道:“听说祖母和母亲为了我的事情病了一场,我若再继续躺着,她们怕是越发担心我的身子了。 我哪能再让祖母她们为我操心,而且夫君为了我,两日未曾休息,人都憔悴了不少,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该振作起来呀。” 看到如此善解人意的妻子,白绍康瞬间觉得自己被幸福包裹着,得妻如此足矣。 见苏檀儿变脸如此之快,紫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觉得眼前的苏檀儿让人莫名的害怕,除了在白绍康面前的温柔没什么变化,她那跋扈刻薄的嘴脸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苏檀儿将头靠在白绍康的肩上,对着一旁的紫英狠狠的剜了一眼,紫英赶紧将适才端进来的衣服收好,低着头退出了屋子。 对于苏檀儿的变化,紫英觉得是自己保护苏檀儿不力,心中甚是愧疚,就没有将此事告知旁人,心想让苏檀儿撒完气就好了。 接下来的这几日,苏檀儿不仅不怎么去给白陈氏和白崔氏请安,就连起床也比之前晚了一个时辰,时不时还亲自插手起将军府的事务,还说让白崔氏该享享清福,家里的事务交给她这个儿媳处理。 对于执掌中馈的事情,白崔氏并不是不肯放权,只是在此之前,她就想让苏檀儿学着做些掌家之权的事情,却被苏檀儿当场拒绝了。 如今苏檀儿却亲口说想要执掌中馈,而从那双眼神里似乎看出了对权力的渴望。 夜幕降临,白绍康处理完一些军务,便去找苏檀儿。以往不管有多晚,苏檀儿总会在院子里等着他,然后命人端来汤羹。 虽说白绍康已经交代过几次,不过耐不住苏檀儿的坚持,他也不想伤了一个妻子的心,是以就没再劝阻,今晚一进院子没瞧见苏檀儿的身影,心却有些空落落的。 “紫菱,你可知绍夫人去哪儿了”白绍康见屋子里亮着烛灯,推开门只看到紫菱在屋里点熏香。 紫菱闻言,盖上香炉盖子,上前恭敬道:“回公子的话,少夫人用过午膳后就让紫英陪着出府,原本奴婢不放心想跟着一同前去的,少夫人却说不必跟着,奴婢也不清楚少夫人去往何处。” 嗅着屋子里的熏香,白绍康这才察觉到苏檀儿的变化,她素来是不喜欢在屋子里燃放熏香的,就连屋子里的腊梅花都让人撤了下去。 想到近日的诸多变化,白绍康皱着眉头道:“你是檀儿最信任的丫头,你觉得少夫人最近待人严苛吗” 这个问题可把紫菱给难住了,虽说这已经是全服上下有目共睹的事实,却不是一个下人可以随便置喙的。 紫菱沉默了一会儿,垂着眸子声音有些发颤道:“奴婢不知该如何说,都怪奴婢护主不力,平白让少夫人陷入险境,少夫人她” 白绍康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开口道:“但说无妨,我不会怪罪你的。” 见白绍康的神情,紫菱便知道自己今日是瞒不住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少夫人她在未出事之前,待府上的下人都是极好的,自从少夫人失踪回来后,性子全然变了,就连素日的喜好和穿着打扮都发生了改变。” 白绍康显然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妻子如此跋扈刻薄,不由得摇头道:“你们受委屈了,不过此事也怪我,是我没能保护好檀儿,她也是被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吓坏了,原来的她最是贤淑温和的。” “起先奴婢还只是以为自己保护少夫人不力,让少夫人看见奴婢想起了当日之事。”说罢,紫菱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有屋里的腊梅,那可是少夫人最喜爱的花,结果今早就让奴婢扔了。” 白绍康长舒了一口气,有些自责道:“我代檀儿给你们说声抱歉,檀儿胆子小,突然受了刺激,这才有些情绪失控,过几日就好了。” “谁情绪失控了,夫君这是在说谁” 门外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一听这声音,紫菱便知道是苏檀儿回来了,吓得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知怎的,此刻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再是欢喜,而是莫名的恐惧。 第二百二十三章 青萍之死 苏檀儿在白绍康不注意的时候,瞪了紫菱一眼,然后摆出一副笑脸将紫菱扶了起来:“紫菱,你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 听着这温柔的声音,紫菱觉得后背发凉,女子阴鸷的目光吓得她差点摔倒,最后被女子用手死死的捏住手腕,手腕处顿时觉得有些作痛,不过她却不敢声张。 “檀儿,你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白绍康上前一步,握住苏檀儿的手问道。 苏檀儿闻言,浅浅一笑道:“我今日出府瞧了几家铺子,一时忘了时辰,让夫君担心了。” 白绍康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往下问。 “夫君,我突然想吃燕窝粥了,不如夫君去帮我问问后厨可还有。”苏檀儿轻声说道。 瞧着自己的妻子如此温柔贤淑,白绍康始终不愿相信眼前的人会是那种玩弄手段的女子,不过这却是苏檀儿第一次主动提出吃燕窝粥。 白崔氏之前特意送来一些上好的燕窝,说是给苏檀儿补身体的,苏檀儿说东西太贵重了不肯接受,最后还是在白崔氏的坚持下才让丫头收下。 后来她将燕窝做好用来孝敬白陈氏和公婆,引得全府上下一片称赞。 白绍康没有多想,很是体贴道:“你先歇会儿,我这就去命人准备。” 等白绍康离开后,苏檀儿一改之前的温婉形象,细细打量着躲在墙角的两个丫头,那双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样。 苏檀儿瞥了她们一眼,看向紫菱冷冷道:“紫菱,你躲那么远作甚我又不吃人,你且走近些。” 紫菱心中一怔,忽的跪了下来,匍匐着身子爬到苏檀儿面前,磕着头声音发颤道:“少夫人息怒,奴婢今后一定恪守本分,不再乱嚼舌根!” 苏檀儿身子微微前倾,冷声道:“哦,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紫菱闻言,伸手一边掌嘴,一边哽咽起来:“奴婢不该在公子面前议论少夫人,都是奴婢的过错,还请少夫人饶了奴婢这一次。” 苏檀儿轻声一笑,扬手就甩了紫菱一个巴掌,白皙的小脸立马红肿起来,嘴角沁出了鲜血。 “好一个贱蹄子,不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倒是做起了长舌妇了,莫不是趁着我不在,想勾搭主子!”苏檀儿捏住紫菱的下巴,眸子里泛起一抹冷意,“瞧你这水灵的模样,还真是个狐媚子!” 紫菱脸色惨白,连忙解释道:“少夫人,奴婢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肖想这些,奴婢不敢的。” 说罢,她眼睛里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奈何在苏檀儿看来,这不过是女子之间玩弄的手段罢了,想以此博取自己的信任,休想! “哼,别急着否认!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苏檀儿扯着紫菱的头发怒斥道,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瞧你这我见犹怜的模样,也不知在你脸上划上几道口子会如何” 一听这话,别说紫菱给吓住了,就连一旁的紫英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她们以为苏檀儿心情不好,随便责罚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竟是这样折磨人的法子。 紫英倒吸了一口凉气,上前跪在地上拽着苏檀儿的衣摆哀求道:“少夫人恕罪,您误会紫菱了,她对少夫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还请少夫人宽恕她这一次。” “还真是可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为别人求情。看在你们姐妹情深的份上,不如你们就有难同当。”苏檀儿走到梳妆台的位置,从抽屉里面取出一把匕首,将刀尖贴近紫英的脸庞。 匕首的寒光映入眼帘,吓得两个丫头瞬间忘记了求饶。 “檀儿,还不快住手!”白绍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呵斥道,他从来不知自己的妻子会是这样的面孔。 苏檀儿没有料想到白绍康会这么快回来,慌张之下匕首落在了地上。 她带着笑意,走向白绍康身边站定道:“夫君,晚膳做好了吗” 白绍康此时有些心痛,红着眼睛低沉道:“檀儿,你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孔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苏檀儿闻言,抓着他的手委屈道:“夫君误会了,我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我只是在像她们展示歹人的凶残,我那日就是被歹人这般劫持走的。” 说罢,苏檀儿转身看向两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丫头,一脸平静道:“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的。” 她的语气很是柔和,不过那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两个丫头,暗示她们两个莫要乱说话。 两个丫头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公子莫要误会了少夫人,的确如少夫人所说的那样。”紫菱垂下双眸,不敢去注视白绍康的眼睛。 虽然她很想掩饰自己的恐惧,不过身子还是不由得抖动了一下。 苏檀儿闻言,看向白绍康道:“她们也是好奇我是如何被歹人劫持的,所以我就这般演上了,不想却让夫君心生误会。” 这些话,白绍康是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皱着眉头将苏檀儿的手甩开,几近失望道:“你不要再解释了,你们刚才的话,我可是一字不落都听见了。起先他们说你跋扈刻薄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却在我面前演戏!” 白云川夫妇之所以同意儿子娶苏檀儿为妻,就是想着她温柔贤淑待人宽和,谁知没过多久就原形毕露了。 不知道是他们当初瞎了眼,还是苏檀儿演技过于高明。 苏檀儿被人撕开了虚伪的面具,用眼泪掩饰道:“夫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被人劫持的那两日害怕极了,生怕别人在你面前说些什么,毕竟我失踪了两日,名声也是有损的,我这么做也是因为在乎你呀。”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脸庞,白绍康心里顿时生出些烦闷,沉着脸说道:“你今晚就先歇息,不用等我了。” 留下冷冰冰的话,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今日在苏檀儿主动提出要吃燕窝的时候,白绍康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还有她头上插的那支亮晃晃的金步摇,让白绍康心生疑惑。 苏檀儿往日最宝贝那支檀木梅花簪,服饰大都是浅色的,从来都不醉心于那些奢侈之物,为了打消自己的疑虑,白绍康就想悄悄观察一下妻子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却让人大失所望,他竟不知枕边人在背后还藏着这副可怕的面孔。 毕竟这都是他的选择,如今也怨不得任何人。 望着白绍康远去的背影,苏檀儿面色阴鸷,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紫英和紫菱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苏檀儿此时看着这两个丫头就心烦,一脚将凳子踢倒,指着两个丫头怒吼道:“你们两个贱婢还杵在这里作甚,想留下来看我的笑话吗还不快给我滚,滚出去!” “少夫人,奴婢告退。” 两个丫头闻言,赶紧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苏檀儿不发话她们也不敢离开呀。 原本苏檀儿对这个夫君还算满意,谁知对方却为了两个丫头让她下不了台。既然如此,她就不会再顾忌什么情分了! 翌日,将军府门口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打扮妖冶的婆子堵在门口,说要找将军府的人算账,小厮只当她是失心疯,说什么都不肯放她进去,婆子不依不饶就在门口痛哭流涕。 “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迟早有你们的苦果吃!”婆子拿出手帕抹着眼泪,“你们将军府表面光鲜,还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装什么正人君子,我呸!” 小厮见她这般污蔑将军府的名声,恨不得将这个疯妇痛打一顿,不过为了不给将军府惹麻烦,他也就忍了下来,不跟一介妇人一般见识。 “哟,这葵姑不是枕霞楼的老鸨吗,怎么就跟镇国将军府攀扯上了” 其中有一个看热闹的人仔细打量着门口的婆子,突然扯着嗓门儿大声说道。 这些瞧热闹的人不乏有枕霞楼的常客,还有几个是曾去枕霞楼堵门,叫上小厮教训自家夫君的妇人,多少都是与这葵姑打过照面的。 “我说葵姑啊,你来之前也得照照镜子,像将军府这样的正派人家,哪会瞧得上你呢,你莫不是找错地方了”一个灰色长衫的男子打趣道。 葵姑瞪了那人一眼,没好气道:“他们算哪门子的正派人家,昨晚将军府的人去我那儿喝酒,喝醉酒了还在我的地盘闹事,还非得要枕霞楼的头牌伺候。 谁不知青萍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看在人家是将军府的人,我也就照办了,结果那丫头却被将军府的人一刀毙命,我那可怜的闺女哟,我要让他们给我一个说法!” 瞧着婆子说得情真意切的,灰色长衫的男子有些疑惑道:“葵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你这么瞎嚷嚷不是坏将军府的名声吗,他们可都是正人君子,最是看重家族名声,决计不会如此的。” 众人也都点头附和起来,要说这混账事换个人做的,他们或许还会相信,青天白日的说将军府的人犯下命案,任谁也是不信的,这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明摆着是不可能的事情。 瞧着众人不肯相信自己说的话,葵姑有些哽咽道:“你们都被他们的虚伪面具蒙蔽了,我那枕霞楼什么人物没有见过,我家青萍对白家公子仰慕已久,不然我怎会同意让他们二人相处。 原本我想着将军府的门第显赫,青萍若是能够有个好归宿,我下半辈子也能有个依靠,谁知就是因为这一念之差,害了我闺女的命!” 小厮听得面红耳赤,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让身边的人进去传信。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人命官司 得知门外有人闹事,白崔氏行色匆匆的走了出来,瞧着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的人,黑着脸说道:“有什么事情,不妨进府说个明白,请。” 葵姑翻了一个白眼,冷冷道:“我还以为将军府的人敢做不敢当,打算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呢!” 白崔氏心里再恼,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对方脸色,不然反倒是成了自己仗势欺人,很是无奈的挤出一丝笑意道:“我们将军府从来都是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冤屈咱们进去再说。” “我不去!”葵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我若是跟着你们进去了,还能有命活着吗你们将军府权势滔天,杀个人还能有什么难事,要去也是你们跟着我去枕霞楼。” 说着,她开始拿起手帕抹起眼泪来,“你们将军府的人还在枕霞楼里待着呢,为了不破坏作案现场,我早已命人将屋子围起来,你们今日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这事儿今日没完!” 她的话刚落下,身后的人就头如捣蒜。 白崔氏再不情愿去那种污秽之地,迫于情势也只好叫上府里的小厮和一些身强体壮的婆子跟着去枕霞楼。 将军府的人听说了此事,也跟着去了,白石的脸色寒若冰霜,看着枕霞楼的那些人,就没个好脸色。 特别是那葵姑,一上门就说自己的孙子犯了命案,他哪能忍得住,险些就用杀敌无数的长剑结果了对方。 要不是被赶来的白陈氏拦住,葵姑早就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你一大早就上我们将军府闹腾,还让我们来你这污秽之地,究竟意欲何为呀若是让我知晓你在诓骗我们,后果你是知晓的。”白陈氏瞥了葵姑一眼,低沉道。 看着眼前气势逼人的白老夫人,葵姑虽然心里害怕,不过还是仗着自己是苦主,站直了腰板道:“我家青萍的尸体就躺在枕霞楼,白家公子杀了我家青萍,我还不能讨个说法吗” 一听这话,白石当场怒急:“休得胡言!我白家儿郎都是驰骋沙场的铁血男儿,岂会做出这种混事来分明就是你胡言乱语,污蔑我将军府的名声!” 葵姑强压着心中的恐惧,硬着头皮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白老将军上去一看便知,看看我是否冤枉了白家公子!” “你!”白石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转身看向一个小厮道:“你上去看看是否属实!” “是!”小厮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枕霞楼走去,却被葵姑拦住了去路。 “你这是作甚!”白崔氏有些懊恼道。 葵姑扯着嗓子高声道:“谁知道你们的人会不会动手脚,万一你们毁尸灭迹,我要去找谁说理去” 白崔氏险些气晕过去,咬牙道:“依你之见呢” “我自是要请几个路人做见证的,有其他的证人在场,就不怕你们将军府的人捣鬼,不知你们觉得如何!”葵姑看向路边的行人义正言辞道。 果然,在枕霞楼外面看热闹的热心路人纷纷站了出来,说是愿意进去当证人。 白石等人见状,只好应声道:“就照你说的办,你若是敢故弄玄虚,我一定手刃了你这个毒妇!” 葵姑吓得身子一缩,壮着胆子道:“我说的句句属实,白家公子就在上面,昨晚我听到动静就进屋查看,正好瞧见青萍被白家公子一刀致命,我不会认错人的。” “那就拭目以待!”白石瞪了她一眼,跟几个热心证人一同去往现场。 此时,苏檀儿闻风赶来,一脸疑惑道:“母亲,你们为何来这种地方,我刚才听丫头说你们来了此处,我还以为她们是在胡诌,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白崔氏紧紧握住苏檀儿的手问道:“你知道绍康在何处” 苏檀儿垂下眸子,低声道:“夫君昨晚说是有要事处理,说是不回来,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告知母亲。” 此话一出,白石突然放慢了脚步,苏檀儿见他们脸色不对,有些担心道:“母亲,究竟是出了何事呀” “你们都听听,我没有胡诌!”葵姑冷笑一声,“连白家少夫人都承认白家公子昨晚不在府上,想来我这里不是什么冒牌货” 白石闻言,握着剑柄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将军府的一举一动,他今日若是不上去,无论结果如何,都对将军府的名声有损。 一想到这里,白石长吸了一口,带着将军府的人和几个认证一起走至枕霞楼的二楼厢房。 见有人上来,那些看守厢房的人立马让出了一条道来。 刚靠近那处厢房,就闻到一股酒气,小厮转头看了白石一眼,看到白石点了头,就伸手推开了厢房的门。 门被打开的时候,屋子里除了有一股酒气,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儿。 白石在屋子里打量了一番,在屋子的角落里瞧见了蜷缩在地上的白绍康,脚边还有一把沾着血迹的长剑。 跟来的白崔氏和白陈氏见状,吓得险些昏死过去。 葵姑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声音哽咽道:“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将军府的人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的莽夫,我家青萍年纪轻轻就死了,真是可怜啊!” 白绍康听到声音,精神这才缓了过来,他的手上和衣衫上都是鲜血,床上是一名模样俏丽的女子,只是那女子衣衫不整,心口处有一道致命的伤口。 床上和地上的鲜血早变了颜色,想来人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 葵姑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白绍康,红着眼睛道:“青萍真是命苦啊,我我不会放过害她的凶手!” 将军府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始终不愿相信这是白绍康所为。 “就算你们将军府权势滔天,我也要为冤死的青萍做主!我不能拿你们如何,那就让官老爷来审理此事!” 说罢,愧疚便跑着离开了枕霞楼,现场有好几个证人,外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将军府的人也不好将她拦下。 白绍康慢慢站起身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白崔氏立马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哭泣道:“儿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此处还有这女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白绍康头痛欲裂,摇头道:“母亲,孩儿绝对没有杀人。我昨晚只是在酒肆喝酒,我也不知是如何来到此处的,还有这女子我也不认识,我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白绍康昨晚虽然喝得有些断片儿,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在一家酒肆喝酒,至于如何到的枕霞楼,他实在是不知晓。 听他这么说,白石等人当然是相信他的为人,不过在外人看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绍康自幼就乖巧懂事,断然不会来这种污秽之地,更不会无故杀人。”白崔氏苍白着脸说道。 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将军府,就算他们愿意相信白绍康,外人指不定会多想。若是将军府的人强行压下此事,说不定对白绍康越来越不利。 白崔氏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若不是白绍康眼疾手快,差点就摔倒下去,她有气无力的靠在白绍康的肩膀哭道:“这该如何是好呀,究竟是谁在陷害我儿,这是想要我儿的性命啊!” “祖父,眼下只有您可以救下大哥的性命了,此事一旦声张出去,大哥前程尽毁不说,怕是还会有性命之忧!”着急赶来的白采茵拉着白石的手梨花带雨道。 她赶到枕霞楼的时候,就听门口的那些人说了事情的缘由,自己的同胞兄长有难,她这个妹妹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白绍康杀死枕霞楼头牌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皇城的每一处角落。 因为犯下命案的不是普通人,此事还惊动了皇帝,宫里的人带着圣旨来枕霞楼将受害人的尸体抬走,然后带上相关的一众人进宫。 葵姑被带进御书房的时候,腿都快吓软了,她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是想好生经营枕霞楼的生意,后半生好有养老的本钱,谁知就稀里糊涂的进了宫里。 她这一辈子都没想过能见到天子,饶是她这种八面玲珑见过几个人物的人,也被生生吓出来一身的冷汗来。 将军府素来颇受皇帝的器重,如今白绍康惹上了人命官司,皇城里的那些百姓一个个都探着脑袋关注此事,就算墨凌齐想睁只眼闭只眼,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审理。 “白绍康,你就将所做之事交代清楚,朕念在你祖父和父亲的情分上,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墨凌齐坐在位置上,看着跪在下方的白绍康低沉道。 对于此事,墨凌齐深感为难,他何尝不想给将军府一个人情,只是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就是再想包庇将军府的人,也不能做得过于明显,否则他这个皇帝再臣民心中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 墨凌齐也想不明白,一向洁身自好的白家公子怎么就去了枕霞楼那种地方,而且还惹上了人命官司。他刚开始是不相信的,后来看大理寺的人的脸色,他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白绍康始终不承认自己杀了人,看向墨凌齐面不改色道:“微臣并没有杀害那位女子,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他说的很是诚恳,不像是在说谎,这下皇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狼心狗肺 一旁的葵姑气得咬牙切齿,跪直了身子指着白绍康恼怒道:“白家公子,想不到你堂堂七尺男儿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跑来枕霞楼让你的人指明要青萍为你弹曲子,我碍于你的身份也就照办了。 后来我见青萍迟迟没有出来,就去你住下的厢房瞧瞧,谁知听到屋子里面有动静,等我进去的时候,青萍就被你杀死了。你莫非想仗着自己的权势,想躲过一劫,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青萍本来就是卖艺不卖身的,若不是怕你在枕霞楼闹事,也不会委屈自己到你那儿伺候,一定是你喝酒乱性,见青萍生得貌美想要胡作非为,最后恼羞成怒杀了她!” 葵姑说得声泪俱下,就像是死了亲闺女似的,她反正就死死的咬住白绍康不放,那么多人都见过现场,又不是她胡诌的。 白陈氏见自己的孙子被人无故攀咬,怒声道:“分明是你在污蔑我孙儿,我孙儿君子品性,怎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情!” 虽然她也去过案发现场,可是她却始终不愿相信白绍康会杀人。 “白老夫人稍安勿躁,别为了晚辈气坏了身子。”皇后看向面色苍白的白陈氏轻笑道。 随后又看向墨凌齐,有些无奈道:“皇上,白家公子青年才俊,臣妾知道皇上素来爱惜人才,谁也不曾想到会发生此等大事,可是这青萍姑娘实在是死得冤枉啊。” 皇后刻意在皇帝面前拱火,就是想将白绍康杀人的罪名落实了。 果然,墨凌齐一听这话,脸色越发的难看。 皇后见自己的话见效了,又继续说道:“白家公子出现在枕霞楼,可是许多人有目共睹之事呀,那青萍姑娘与他共处一室,怎么就丢了性命呢 据臣妾所知,白家公子身手不凡,若是谁想在他面前有所动作绝非可能的,而青萍又是死于白家公子的利刃之下,谁有这个本事能碰到他的佩剑” 这些也正是白石等人不解的地方,白绍康的酒量不差,为何昨晚就喝得酩酊大醉还失手杀人呢 墨凌齐轻咳一声,看着跪在下方的白绍康质问道:“朕说过,念在你祖父和父亲的情分上,可以饶你一命,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白绍康长吸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弄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怎了去了枕霞楼那种地方。 “皇上,那位姑娘真的不是微臣所杀,微臣与她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为何要娶她性命”他看向墨凌齐的眼神无比的诚恳。 白绍康何尝不知晓墨凌齐想护住自己的性命,可是作为忠良之后,他不能为了活命就胡乱揽下罪责。 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墨凌齐也是急得焦头烂额,就算他信得过将军府的人,却也不能凭着一腔信任让白绍康无罪释放,否则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怕是要跳出来了。 “本宫有一事觉得有些蹊跷,听闻白家公子对白家少夫人情深意笃,昨晚怎么就扔下白家少夫人一人出府喝闷酒了呢”见场面陷入尴尬,皇后不由得疑惑道。 白绍康听罢,看向一旁的苏檀儿,他昨晚有些气恼苏檀儿苛责下人,就赌气出去酒肆喝闷酒,后来苏檀儿出府寻他,说都是自己太在乎他才会铸下大错。 他不想听苏檀儿解释,只顾着喝闷酒,那最后一壶酒是苏檀儿为他备上的,后来他就让人将苏檀儿送回将军府。 只是在喝下最后一壶酒的时候,他就有些不省人事了,自己的酒量一向很好,怎么就喝醉了 他依稀记得苏檀儿当时的神情有些慌乱,这么一联想起来,那枕霞楼的事情 白绍康越想后怕,看向那个最深爱的女子,他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枕边人所为。 苏檀儿察觉到了白绍康注视自己的眼神,走向大殿中央行礼道:“妾身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在白绍康的印象里,像今日这种场面,苏檀儿都是不敢出面与人打交道的,此时这般从容不迫的性子,倒是让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妻子了。 皇后打量了苏檀儿一眼,说道:“你就是白家少夫人,模样果然不错,难怪白家公子对你另眼相看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正是白家少夫人白苏氏,娘娘谬赞了。” 见她对答得体,皇后继续说道:“都说白家公子与你鹣鲽情深,为何你夫君昨晚会抛下你一人出府呢” 苏檀儿闻言,脸色苍白,眼泪住不住的往下流,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伤心的过往。 众人见她这样,便觉得昨晚之事有什么隐情。 “白家少夫人,你若是知晓什么内情,只管如实说来,这里是皇宫,你不必害怕。”皇后轻声安慰道。 见皇后肯为自己撑腰,苏檀儿痛哭流涕道:“世人都说夫君待我如何,可是两人关起来过日子,谁又知晓自己的夫君是怎样的人,毕竟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皆是一片震惊之色。 白绍康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檀儿,感觉眼前的女人越来越陌生,白石等人也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皇上,皇后娘娘,妾身在嫁入将军府之前,也是如外人那般仰慕自己的夫君,谁知在嫁入将军府之后,夫君他就百般冷落我,说我还不如楼里的姑娘有趣。 妾身当初也是痴傻,竟然会满腔热血的相信他的甜言蜜语,将军府是何等的显赫高门,妾身不过就是一个孤女罢了,自然不敢说些什么。” 她一边哭着,一边用帕子抹泪,“枕霞楼的青萍姑娘,夫君曾经在妾身面前提起过,夫君曾经想为她赎身养在外面,青萍姑娘却是不肯的。 再加上将军府的家规里面,有一条便是不许纳妾,夫君为了此事经常借酒浇愁,昨晚也不知是怎么了,夫君说是有公务处理,却不想是出了此等祸事。 今日得知枕霞楼出了人命,妾身也是惶恐不安,祖父他们都是好人,妾身也是担心他们会被此事牵连,谁知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了,还请皇上饶了夫君的性命。” 说罢,她连忙跪在地上为白绍康磕头求情,像极了一个贤淑的妻子为无情渣男求情的画面。 起初将军府的人还不明白苏檀儿的用意,现在可是彻底弄明白了,她的一字一句都是在毁了白绍康。 白绍康目光呆滞的看着苏檀儿,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妻子说出来的话,为何自己深爱的女子会如此待他! “檀儿,你为何要如此坏了自己夫君的名声”白崔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苏檀儿抹着眼泪,一脸委屈:“母亲当真是错怪我了,夫君只是在你们面前做得很好,我为了不让你们忧心,就一直替他遮掩。 只是夫君眼下犯下命案,我若是再替他遮掩下去,他日东窗事发就会牵连整个将军府的,母亲待我视如亲闺女,我不能眼睁睁的见着你们被牵连呀。” 在外人看来,她说的这番话倒是挑不出什么错处。 “大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大哥可是你的夫君呀,他为了给你一场风光的婚礼,花费了多少的心思,他若是如此不堪之人,为何会娶你!” 白采茵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曾经贤淑宽和的大嫂,为何就变得这般不通人情,活脱脱的一个陌生人。 苏檀儿冷笑一声,“你以为他是真心待我吗我娘家不显,如今又孤苦无依,像我这种人自然不敢在外面说什么。今日若不是闹出了人命,你觉得我说出来的话会有人相信吗” 此话一出,又是掀起千层浪。 原本一件简单的事情,被她渲染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皇上,白家少夫人可是白家公子的枕边人,若不是真凭实据摆在面前,她也不会出面说出实情的。可怜了那位青萍姑娘,皇上若是饶过了白家公子,天下的百姓会如何看待此事呢” 皇后再次在墨凌齐面前用百姓拱火,皇帝若是想要江山稳固,就得安抚好民心,民心不稳则天下难安。 如此一来,就算皇帝再不忍,也得为了江山社稷处置白绍康,这就是皇后想要看到的结果。 ” 墨凌齐沉思了一会儿,很是惋惜道:“白绍康藐视律法,倚仗权势害人性命,即刻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说罢,便愤然拂袖而去。 几个侍卫速涌入而至,将白绍康控制住,白陈氏和白崔氏当场就因为伤心欲绝,昏死了过去。 “苏檀儿,我大哥待你一片真心,你为何要如此害他你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哥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蛇蝎女人!”白采茵上前甩了苏檀儿一个巴掌,盯着她咬牙切齿道。 谁能想到苏檀儿会是如此歹毒之人,想来之前的善良都是装出来的,白采茵当初有多喜欢这个大嫂,现在就有多痛恨! 苏檀儿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摸了摸红肿的脸,很是不屑道:“小姑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也是为了整个将军府着想,我不能让将军府跟着受累,怎么就成了狼心狗肺的蛇蝎女人了” “你” 白采茵气得浑身发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何事情为变成这样 若是白绍康当初不娶这个女人,也就不会有如此祸事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将军府的噩耗 白绍康目光复杂的看着苏檀儿,良久才开口道:“檀儿,我以为我们两人是心灵相通,却不成想你是如此看我的,我真的” “你们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将此人送进大牢好生看管!”不等他把话说完,皇后生怕事情有变,指着那些侍卫呵斥道。 就这样,白绍康因为杀人锒铛入狱,将军府的人一个个的愁容惨淡,看着将军府慢慢垮掉,皇后的心里就别提有多痛快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皇后让墨北辰随她去凤藻宫小坐,看他的眼神也顺眼了许多:“你总算没有辜负本宫对你的期望,白绍康可是将军府的独苗,如今被打入死牢,白石那老家伙恐怕快熬不住了。” 墨北辰闻言,笑着说道:“母后的事情,儿臣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将军府就像是秋日的的蚂蚱,没几天蹦跶的了,到时候再让几个大臣推波助澜,此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皇后越听越得意,只是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本宫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苏檀儿是将军府的少夫人,万一她念及旧情为将军府翻案呢” 白绍康的人头一日未落地,她的心就一日不能定下来。 墨北辰嘴角上扬,胸有成竹道:“母后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白绍康绝无活命的机会。” 白绍康被打入死牢后,将军府变得死气沉沉,因为有人刻意隐瞒此事,所以定国公府尚且还不知晓白绍康已经出了事情。 这几日天气寒凉,赵锦熙有好几日没有出府了,若不是有一只乖巧的猫儿陪她打发时间,还不知道该有多无聊呢。 “小姐这几日都不曾出府,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小姐不如出府为自己添置几件漂亮的衣裳可好”夏枝摸着赵锦熙怀里的猫头试探道。 赵锦熙白了她一眼,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呀,让我买衣裳是假,怕是想让我带你这丫头出去玩儿。” 夏枝闻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顺手拿了一条小鱼干喂给白雪,白雪喵了一声,便叼着小鱼干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小姐,府里难得清静几日,小姐就出去散散心,憋在院子里太久,对身子也不好。”春桃扶着赵锦熙起身建议道。 赵锦熙见天气好转,便点头答应了此事,就在主仆几人说笑时,前面的两个人影实在有些煞风景。 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有些人还真经不得说。 赵沁儿挽着孟氏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走着,时不时还冲着赵锦熙主仆笑。 赵锦熙本来就不想与这二人纠缠,就绕道去了廊下歇息,谁知这母女二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着实有些恼人。 “妾身有好些时日不曾见到大小姐了,大小姐别来无恙啊。”孟氏用手摸了摸肚子,看着赵锦熙轻笑道。 因为得到了赵青云的许诺,孟氏就越来越把自己当做是府里的当家主母,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在赵锦熙面前摆款儿。 赵锦熙连个正脸都不给她瞧,冷冷道:“孟姨娘是有身子的人,怎么还喜欢往人前凑,还是回自己的月桂院待着。时日还早着呢,万一有个好歹,那国公夫人的位置,岂不是要与孟姨娘失之交臂了” 听到赵锦熙的冷嘲热讽,孟氏气得咬牙切齿,赵沁儿连忙拉住她的袖子,示意她莫要与赵锦熙起冲突。 “好东西自是值得期待的,大小姐虽不是妾身亲生的,不过到时候还是要唤我一声母亲,兜兜转转我们还是一家人。”孟氏捂着嘴笑着说道,她就喜欢看赵锦熙不痛快的样子。 赵锦熙瞪了孟氏一眼,并没有想搭话的意思。 夏枝见孟氏这般嚣张,没好气道:“孟姨娘可说错了,我家小姐可不是你的女儿,你可当不起母亲这个称呼。 就算你成为主母又能如何,我家夫人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你不过就是一个被抬正的妾室,说穿了永远都是要比我家夫人矮一截的。” 春桃连忙拉扯了一下夏枝的衣袖,让她莫要因为一时冲动给赵锦熙惹麻烦。 夏枝忍了孟氏母女许久了,今日可是她们自己撞上来的,她可不会给这两人好脸色瞧。 “孟姨娘如此有手段,想必也是得了孟老夫人的真传,否则哪里会有这般好福气,还有二小姐也是,将来兴许还能青出于蓝呢。”夏枝看着孟氏母女黑沉沉的脸,继续说道。 听着她如此羞辱自己,原本还故作镇定的赵沁儿再也沉不住气了,上前就要给夏枝一个耳光,最后被芍药拦了下来。 芍药的本事,赵沁儿是知晓的,转而看向赵锦熙怒吼道:“赵锦熙,你是聋子吗这个贱婢竟敢如此羞辱我,我可是皇子妃!” 赵锦熙抬头看了一眼,浅浅一笑:“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彼此之间是什么底细,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吗既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 再说了,我们可没主动招惹你,是你们自己死皮白赖的贴上来,这可怨不得我们总不能就听你们说三道四,我们主仆却装聋作哑” 说罢,赵锦熙起身便要离开,她可不想再听这对母女在自己面前刷什么存在感。 赵沁儿顺手拉住她的衣袖,,并没有打算让她离开的意思,面带笑意道:“长姐且慢,有一件大喜事想必长姐还不知晓哦,也对,想来还没有人敢告知长姐的,妹妹我就做一回好人。” 赵锦熙扯过自己的衣袖,沉着脸道:“我没兴趣听妇人嚼舌根。” “这哪里是嚼舌根呀,长姐的表兄杀了枕霞楼的头牌,如今被皇上打入死牢,打入死牢的人,离人头落地也不远了。 我原以为长姐对将军府的事情感兴趣,所以才想告知长姐的,既然长姐不想听,那就怪妹妹多事了,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听到赵沁儿的幸灾乐祸的笑声,赵锦熙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赵沁儿冷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妹妹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 不等她把话说完,赵锦熙就扯住她的衣领,女子因为呼吸不畅,表情显得有些痛苦。 “你说的可是真的,将军府当真出事了”赵锦熙死死的抓住赵沁儿的衣领不可置信道,奈何她的脖子被衣领勒住,眼睛瞪得就像铜铃一般,嘴里吐不出一个字。 赵沁儿无力的拍打着赵锦熙的手,赵锦熙见她面色苍白,这才松开她的衣领。 赵沁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大口喘了几口气,这才恨恨道:“你那位表兄闹出了人命,证据确凿,皇上命人将人证带进宫里亲自审理的,任谁也翻不了案。” 赵锦熙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拧,赵沁儿趁着赵锦熙出神的时候想对她动手,谁知还没靠近赵锦熙的身就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 赵沁儿正恼是谁多管闲事,转身一看却对上墨凌云那双冰冷的的眸子。 知道这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赵沁儿很是识趣的带着孟氏离开了。时至今日,墨凌云手刃那个教习姑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 “熙儿,你这是怎么了”墨凌云见赵锦熙脸色如此难看,连忙扶住她的身子问道。 赵锦熙靠在墨凌云的肩膀上,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裳问道:“将军府可是出事了” 墨凌云顿了顿,点头点头道:“我也是在皇兄那里得知的,白家公子在枕霞楼犯了命案,皇兄盛怒之下就将他打入死牢了。” 听到这个结果,赵锦熙长吸了一口齐,命人准备了一匹快马赶去将军府。将军府的人待她一向很好,如今白绍康出了事,她不能坐视不管。 赵锦熙抵达将军府的时候,路上的行人正对着将军府的大门扔菜叶和鸡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将军府的人都是一些道貌岸然之辈。 一时之间,将军府不再是那个战功赫赫的忠良功臣,而是臭水沟里的蛆虫,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大跌。 赵锦熙命人将门口收拾干净,随后就去看望白陈氏,白陈氏的身子骨原本就不大好,经此一事后,越发的憔悴了。 白崔氏得知白绍康不日要斩首示众,一口气卡在脖子里昏死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赵锦熙亲自给她施针,脸色这才好看些。 白采茵对着苏檀儿又打又骂,白石和白云川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场面混乱极了。 在看到赵锦熙的那一瞬间,白采茵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抱着她失声大哭。 赵锦熙见她哭得厉害,一边连忙用手轻抚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安慰道:“采茵,你别哭了,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或许能找到解救绍康哥哥的法子。” 白采茵一听有法子救下白绍康,这才收住了眼泪。 等把白采茵安置好,赵锦熙走向白石身边站定道:“外祖父,绍康哥哥怎么会杀人呢,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今日一大早就有一个婆子来门口闹死,说绍康杀了枕霞楼的头牌,让我们去他们那里认人。等我们赶去的时候,绍康正好就在枕霞楼的厢房里,而那女子死在了屋里,正是绍康的佩剑致命的。” 白石面无表情道,身子就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似的,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孙子不日要被斩首,他怎能不痛心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疑点重重 赵锦熙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相信绍康哥哥的为人,他是不可能去那种地方的,再者此事牵涉人命,为何不让人取证,只凭葵姑的几句说辞就定罪,焉知不是栽赃嫁祸” 听到赵锦熙的疑惑,白石等人的脸色冷了几分。 “如果只是那个老鸨的几句言辞,你表哥就不会锒铛入狱了。”白石黑着脸说道,周身透露出一股子杀气。 赵锦熙从未见过白石如此模样,先是一愣,待回过神来开口道:“外祖父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当面指证” “苏檀儿!” 白石等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苏檀儿的名字,赵锦熙听罢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苏檀儿,怎么会是这样呢! 苏檀儿与白绍康情深意笃,她为何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夫君,赵锦熙实在是想不通。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即便是知晓自己的夫君牵涉人命官司,也会请求皇帝去查证事情的真伪。可她倒好,直接就在众人面前指证白绍康的罪证。 自打来到这个所谓的南宥王朝之后,赵锦熙就慢慢接触了将军府的人,白绍康温润君子,是断然不会做出草菅人命之事的。 “表嫂,你怎么就确定是绍康哥哥所为那晚他为何会彻夜不归”赵锦熙走到苏檀儿面前站定,希望能够从她的口中知晓答案。 遥想在上一世,因为原主的愚蠢牵累整个镇国将军府,那时的苏檀儿是那般从容的陪着白绍康赴死,若非知晓他们前世的情缘,赵锦熙也不会撮合这一对苦命的有情人。 只是如今的一切,好像有些偏差,在上一世根本就没有白绍康杀死枕霞楼头牌的这一茬儿,难道是因为自己让他们提前相遇造成的 苏檀儿瞥了赵锦熙一眼,冷冷道:“夫君的为人,我自是知晓的,他一直倾慕那枕霞楼的青萍,只是碍于将军府不能纳妾的规矩,又害怕对将军府的名声有损,就不敢将青萍带回来。 我原本以为夫君不过就是图个一时新鲜,谁知他的执念如此之深,非要那青萍屈从于他,可那青萍也是个烈性子誓死不从,结果就被夫君一剑毙命。” 看着苏檀儿冷漠的表情,赵锦熙整个人都傻了眼,她从苏檀儿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任何的伤心,仿佛被打入死牢的男人与之无关。 “苏檀儿,枉我大哥对你一片深情,你竟是如此陷害他,你这个毒妇!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将军府的仇人,你给我滚,立马滚出将军府,这里不欢迎你!”白采茵此时是恨毒了苏檀儿,连拖带拽的想要赶人。 苏檀儿瞪了她一眼,一把扯开攀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长嫂如母,小姑子就是这般对待我这个大嫂的不管如何,我都是将军府的少夫人,凭什么把我赶出去” 白采茵又气又恼的看着眼前嚣张的苏檀儿,却是奈何不得她半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还没死呢,你就替我做起了主!什么少夫人,我们白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还是趁早滚得远远的,别打其他的主意了!”沉默许久的白云川突然开口道,那声音充满了怒气。 见白云川要敢自己走,苏檀儿忍不住白了一眼,冷笑一声道:“呵,还当我稀罕赖在你们白家呀,但凡你现在出门打听打听,就知道你们白家是什么样的名声,你们不要颜面我还要呢。” 如此冷嘲热讽落井下石的女人,当真是自己认识的苏檀儿吗赵锦熙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滚出将军府!”白陈氏顺手端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怒吼道。 就在苏檀儿准备离开时,墨凌云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原本她是想发火的,谁知一对上墨凌云的眼神,心中就多了几分畏惧,瞧着眼前的男子身着华服相貌不凡,小脸不由得红了。 苏檀儿见墨凌云拦住 她,就走近了几步:“靖王殿下这是何意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呢,有些话还是不适合当众说出口的。” 她的话让人浮想联翩,与那些风尘女子别无二致。 墨凌云没有理会苏檀儿,只是给了赵锦熙一个眼神,好让她安心。 白石等人眼下最不想看见的便是苏檀儿,见墨凌云将此人留下来,一脸疑惑道:“靖王殿下,这是白家的家事,靖王殿下留着她作甚” 墨凌云知道白石的心思,沉声道:“此人告发了自己的夫君,焉知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留着她自然是有用的。她如此大义凛然的告发将军府,白老将军这时候赶人,不正是成全了她的美名吗” 白石等人恼怒苏檀儿陷害白绍康,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听到墨凌云的一番话后,这才恍然大悟。 对于将军府来说,他们最是容不得背叛家族之人,赶走苏檀儿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是情理之中。 可是在外面的百姓看来,这是将军府的人容不得苏檀儿告发自己的夫君,恼怒之下将人赶走。 届时,苏檀儿倒成了一个不惧权势大义灭亲的女子,而将军府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白石神色凝重,对身边的人说道:“将她好生看管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与之接触。” 管家点头应了一声,便吩咐几个婆子将苏檀儿控制住。 苏檀儿见白石要软禁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煞白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分明是白绍康自己心生恶念,醉酒杀了枕霞楼的人,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你们就着急想处置我吗我告诉你们” 不等她把话说完,其中一个婆子嫌弃她太闹腾,就用一块布堵住了她的嘴。 “还不快带下去,好生看管!”白石一脸嫌恶的看了苏檀儿一眼。 对这个孙媳,白石原本是赞赏有加的,谁知却是一个心思歹毒的,若不是这个女人,将军府怎会遇上今日的大祸!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檀儿被几个婆子生生拽了出去,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锦熙缓过神来,看向白石问道:“外祖父,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我与她相处过一些时日,并非是如此工于心计之人呀,她是何时有异样的” 白石对苏檀儿失望至极,根本不想再谈论她的任何事情。 说起苏檀儿,白采茵肚子里憋着一肚子火,“熙儿姐姐良善,自然看不出她的歹毒心思。她若不装出一副贤淑宽和的模样,如何会讨得祖母和母亲的喜欢,如何能让大哥爱上她,如何能让全府上下的人信服她!” 如今在白采茵看来,那些不过就是苏檀儿为了嫁进将军府,使用的手段罢了。 赵锦熙虽是担心白绍康,却也觉得整件事情透露着蹊跷,一个人的秉性不可能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就拿孟氏母女来说,这二人本来就是工于心计之辈,无论她们如何遮掩,都掩盖不住她们害人的嘴脸。 “采茵妹妹,苏檀儿究竟是何时开始性情大变的”赵锦熙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向白采茵打听起苏檀儿。 白采茵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开口道:“这还得从那日我与她上街说起,自打她被人绑架之后,她的性子就变了,带人也不似往日那般宽和。 起先我们也是不信的,后来我与母亲无意间撞见她仗责下人,母亲就好意说了几句,谁知她当场就阴阳怪气的顶撞母亲,后来她就只在大哥面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我们也是害怕大哥被她蒙骗,就私底下找大哥提及此事,可是大哥却不相信我们的话,还为她辩解了几句,后来就发生了此等祸事。” 赵锦熙听了她的一番话,心里也有了谱,看向白石道:“外祖父保重身子,切 莫再伤怀了。我信得过绍康哥哥的为人,我们一定会找出证据洗刷他的冤屈。” 白石长叹了一声,苍白无力道:“此事皇上已经亲自审理过,断然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你表兄命该如此了。即便最后我们查出了什么,也为时晚矣,总不能让皇上承认自己偏听偏信了” 他一辈子光明磊落,受到臣民的敬重,没想到却落得一个管束子孙不力,晚节不保的下场。 “总归会有办法的,若是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就一定可以查到蛛丝马迹。”赵锦熙低声说道。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件事情摆明了是有人对将军府下手,意图毁掉整个将军府。 白陈氏红着眼睛,拉住赵锦熙的手哽咽道:“熙儿还是莫要插手此事了,这是朝堂之事,皇上已经定案了,你一个女孩子能如何。你表兄已然折进去了,你若是再出事,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一想到唯一的孙子不日就要人头落地,白陈氏再坚强的性子也忍不住了,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如此的锥心之痛,她此生经历过两次。一次是白静兰病逝之时,一次便是为了自己的孙子。若是能够用她的性命换下女儿和孙子的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赵锦熙见她如此伤心,安慰道:“外祖母宽心,我会想法子救下绍康哥哥的。” 白绍康是将军府的希望,他若是死了,整个将军府算是彻底垮了,赵锦熙不想让这种不幸的事情发生。 只是皇后的动作,似乎比谁都快,在皇后的推波助澜下,朝堂上的大臣一个个都请求皇帝将白绍康提前斩首示众,她如此做就是想断了将军府所有的出路。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进宫求情 得知白绍康被提前处决的消息,将军府上下陷入无限的悲痛。 “皇上为何会这么快就处置绍康,为何会到了如此地步呀!”白陈氏捂着胸口自言自语道。 皇帝念及将军府的功劳,想给众人一个体面,就将宣读圣旨的差事交给了赵青云,他在知晓将军府出事后,心情也是十分沉重的。 赵锦熙拿过他手中的圣旨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随后抬头看向赵青云问道:“爹爹,绍康哥哥虽然被打入死牢,不是也要等到下个月才做处置吗怎会如此突然,连个转圜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青云面色沉重,有些遗憾道:“原本我是想联络几位大臣让皇上重审此事的,谁知今儿还尚未到早朝,就有好些个朝中大臣在皇上面前奏请将贤侄斩立决。 不仅如此,那些百姓们也聚在宫门口闹腾,说是要让皇上即刻处死绍康贤侄,一个是朝中官员,一个是皇城百姓,这两把火同时烧起来,皇上不得不顾全大局了。” “青萍不过就是一个风月女子,为何会将事情闹到这般再者,即便绍康哥哥身处枕霞楼,也不能说明他是杀害青萍的真凶呀。”赵锦熙摇头叹息道。 在前世,她看多了那些宫斗剧情,那些幕后之人将受害人引诱到案发现场,再将死者布置在屋内,便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在这个没有高端技术辅助侦查的时代,人们大多只靠眼见为实为第一证据,至于那些证人的证词,真真假假全凭他们自己一张嘴,最终还是要由当权者说了算。 “那个女子的性命虽然微不足道,倒是朝中有不少勋贵子侄仗势欺人,那些人都是在暗地里使用小动作,是以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而白家公子犯下命案,还有好些个路人做见证,这件事情就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无限放大,长期被欺压的百姓们为了泄愤,就将矛头都对准了将军府。”墨凌云看向赵锦熙轻声说道。 赵锦熙闻言,神色凝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墨凌云见她如此,有些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道:“我知你担心白家公子,可是皇兄被朝中大臣和城中的百姓施压,我眼下也是无可奈何了。 那些百姓围在宫门口,非得请皇兄做出决定,若是皇兄不尽快处置了白家公子,他们就要死在宫门口,若只是一两个人闹事倒也罢了,只可惜人数之多法不责众。” 赵锦熙越听越懊恼,双手撰成拳头道:“那些百姓当真是愚钝,害他们的人又不是绍康哥哥,他们放过真正的作恶之人,到头来用绍康哥哥来顶罪是何道理!” 她原以为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知晓一些人的命运,便能改写他们悲惨的遭遇,谁知却事与愿违,白绍康竟然被提前安排了死亡的行程。 “我即刻进宫面圣,为了绍康的性命,我今日就豁出这张老脸了。”白石猛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来,他这大半辈子就从未向皇帝为自己求过什么恩典,也从未仗着功劳托大,为了自己的孙子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父亲,儿子和你一同进宫面圣,我们一起求皇上。”白云川起身搀扶着白石,两人一起走出了大厅。 看着两个高大的背影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赵锦熙怎能无动于衷呢。 墨凌云看出了她的心思,赶紧劝阻道:“这是朝堂上的事情,你不必牵涉其中。” “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吗”赵锦熙眼眶湿润,“绍康哥哥绝对不会杀人的,此事恐怕有蹊跷,我不能让他枉送了性命。” “我岂能不信白家公子的为人,只是此案有些复杂。”墨凌云将她冰冷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几口气,“幕后之人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你现在进宫见皇兄陈情也无用,倒不如悄悄查找证据,这样才能救下白家公子的性命。” 听了墨凌云的一番话,赵锦熙这才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她决定去找苏檀儿问清楚。 眼看着就要见到皇帝了,白石父子的心越发的沉重,他们父子今日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毕竟这是一件触怒龙颜的事情。 君臣一场,墨凌齐对此事也是有些为难,只是为了江山社稷,他不得不安抚民心。 为了白绍康的案子,墨凌齐都没怎么用膳,心情也愈发的烦闷。 “皇上,白老将军父子要面见皇上,小的拦也拦不住,还请皇上恕罪。”刘公公擦着额头的汗水,向墨凌齐请罪道。 墨凌齐抬头看了一眼白石父子,摆了摆手让刘公公等人退下。 见到白石一身盔甲和腰间佩戴着的先帝赏赐的佩剑,他就猜到了这对父子所为何事了。 皇后何等的精明,她早就料到白石父子会为了白绍康求情,所以这会儿在御书房等着他们父子前来,适当的时候她不介意在一旁拱火。 谁让将军府的人和赵锦熙不识好歹呢,想当初赵锦熙和白采茵拒绝自己的时候,就应该知晓得罪她这个皇后的后果。 将军府手握兵权,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得到这股势力,如此她只能摧毁整个将军府! “有些日子不见白老将军了,不知老将军今日有何要事”皇后嘴角上扬,看着白石轻声问道,眉眼间尽是喜色。 白石直接越过了皇后,携白云川跪在地上,扬声道:“皇上,白家出了如此不肖子孙,老臣实在是愧对皇上的信任,奈何那孽障是老臣唯一的孙子,只求皇上能够留他一命。” 说罢,他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将腰间的佩剑和掌管兵权的信物卸下来,为了白绍康的性命,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墨凌齐见状,脑门儿有些疼,对白石父子俩,他是信得过的,他何尝不想为了君臣的恩情,饶了白绍康的性命。 可是即便是皇帝,他也不是事事都能顺从自己的心意,总不能为了全了君臣之情枉顾民心。白石父子此举,不是让他这个皇帝为难吗 白老将军,你莫不是仗着朕对你的器重,想让朕对你妥协”墨凌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白石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老臣绝无此意,可怜白家就他这一个男嗣,他若是被发落,白家就彻底完了,还请皇上念在老臣爱孙情切的份上,饶了那孽障一命。” “白老将军,真知晓你的难处,可是你也要体谅朕的难处。此事已经盖棺定案,带着你的东西回去!”墨凌齐拍案而起怒声道。 白石父子是南宥的定海神针,他们若是解甲归田了,南宥江山怕是会动荡,那些原本畏惧白石父子的邻国,怕是又要蠢蠢欲动了。 为了南宥的江山社稷,他也绝对不能让白石父子罢官。 “皇上,老臣自是知晓您的难处,可是老臣实在没法子了!”白石站起身来,眼里泛起了浑浊的泪水。 在战场上几经生死,这个老者都不曾落泪,如今为了孙子,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坚强。 墨凌齐慢慢走近白石面前,握住他的手无奈道:“白老将军,朕何尝不想给白家小公子一个机会呀,只是情事不由人,朕即便是皇帝又能如何!” 君臣两人四目相对,良久,白石才开口道:“皇上,还请皇上能让老臣与绍康见上一面,求皇上恩准!” 既然不能救出白绍康,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与自己的孙子见上一面,然后将前因后果问个明白。 当日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白石都还没有来得及向白绍康询问那晚的事情经过。 “可!”墨凌齐顾及白石父子的感受,最终还是应下了此事。 这几日,将军府成为了整个皇城的热点,许多相熟的或者不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白绍康的事情。 即便外面再热闹,梓云宫的冷清却是与这些热闹格格不入的。 墨梓辰从来不会参与这些事情,因为‘身体抱恙’,常年都是留在梓云宫。若不是他刻意示弱,想来他也没命活在这个世上了。 都说这个世道弱肉强食,可是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让人察觉到自身的强大便是一道催命符。历朝历代的皇子,甭管你是否有意那个位置,只要过于显眼,就会成为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沈姑姑给墨梓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里,随后坐下来到:“奴婢今日见几个宫人在起哄,便去听了一耳朵,不想却是将军府出了事。” 一听这话,墨梓辰皱眉道:“姑姑可知将军府出了何事” 今日若不是沈姑姑去给墨梓辰取药,也不会知晓将军府的事情。 “宫里人都说,白家公子杀了枕霞楼的头牌,苦主为此找上门去,谁知此事最后闹到皇上跟前,那些个朝中大臣和皇城里的百姓们,一个个的都逼着皇上即刻下令处死白家公子,年纪轻轻就要断送了性命。” 说罢,沈姑姑叹息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依奴婢看来,白家公子绝对不是草菅人命之人,这背后怕是不简单呀,可怜世上又要多一条冤魂了。” 听闻此事后,墨梓辰手里的茶盏一不留神落在了桌上,他也是不信白绍康会做下此等事情,怎么就闹出了人命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 墨梓辰相助 墨梓辰在之前安置灾民的时候,曾经与白绍康接触过几次,全然不是那种纨绔子弟。 “沈姑姑,莫不是你听错了,怎么会是白家公子呢”墨梓辰有些诧异道。 “错不了的,如今这件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只是我们梓云宫偏僻了些,六皇子您又不常出去,所以便不知晓外面的事情。 为了救下白家公子的性命,他的祖父和父亲进宫求皇上网开一面,皇上为了给臣民一个交代,自然是顾不上将军府的人,只好委屈了他们。”沈姑姑长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道。 墨梓辰眉头紧锁,“白家公子为何会杀害那名女子,不是应该审理清楚的吗而且他犯的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罪,断然没有在几日之内就处决的道理。” 先不说别的,就凭白家对朝廷的忠心和功绩,墨凌齐也不会如此草率的处置白绍康。 真要说那些勋贵人家,他们的子侄做出更离谱的事情,也没有见到他们受到如此的惩治,为何到了白家就不留丝毫情面了 沈姑姑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去打量了四周,这才走近墨梓辰身边轻声道:“六皇子有所不知,还不是朝中的几个大臣,还不到上早朝的时辰,他们就进宫请求皇上尽快处置了白家公子。 他们倒是挺积极的,以往让他们出谋划策的时候,也没瞧见他们有多少能耐。更糟糕的是城中百姓们的反应,好些个百姓堵在宫门口以死相逼,皇上无奈之下只好应下此事。” 墨梓辰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复杂。 沈姑姑见状,接着又说道:“说到底呀,还不是皇后为了逼白家小姐服软,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白家前脚拒绝了皇后,将军府没过多久就出事,白家小姐也是时运不济。” “沈姑姑,你说什么你是说此事因为白家小姐所起,她现在如何了”墨梓辰心头一紧,有些着急道,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失态。 沈姑姑有些错愕,连忙说道:“听闻在两位将军进宫后不久,白家小姐就跟着过来了,只是在宫门口被守门的侍卫拦下来,说是要当面恳求太子殿下网开一面。 皇后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她的面子上过不去,自然不会如此轻松的饶过白家小姐的,想必后面会有不少的苦头吃了。” 沈姑姑的话刚落下,墨梓辰就行色匆匆的跑出了梓云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沈姑姑这才回过神来跟了过去。 将军府的变故,显然就是皇后有意为之,墨梓辰这个节骨眼儿上惹人注目,以皇后多疑狭隘的性格,是断然容不下他的。 沈姑姑好不容易赶上来,提醒他莫要为了将军府的事情暴露了自身,谁知墨梓辰就跟没听到似的,甩开沈姑姑的手就冲去了宫门方向。 不远处,白采茵直直的跪在地上,一旁的墨逸辰站在前方打量着眼前的人。 “此案是父皇亲自审理的,本宫也是无法插手的,白家小姐还是莫要为难本宫了,还是速速离去。”墨逸辰一脸难色道。 白绍康的事情,墨逸辰当然知晓内情,这完全是将军府的人咎由自取。白采茵当着众人的面让他这个太子下不了台,这就是将军府应该承受的代价! 见墨逸辰不肯松口,白采茵都急哭了,对着面前的人磕了几个响头:“还请太子殿下救救臣女的兄长,只要太子殿下能救下兄长的性命,臣女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想她白采茵是多么骄傲的人,从来不肯向权势低头,为了白绍康的性命,她眼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白绍康就是将军府的希望,若是他死了,将军府就彻底垮了。 一路上,白采茵都在想如何救兄长的性命,想来想去也就这个看似蠢笨的法子。 墨逸辰是未来的储君,又是皇后的儿子,只要他肯帮忙,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可能。 听了白采茵的一番话,墨逸辰颔首道:“白家小姐就莫要为难本宫了,不是本宫不肯帮忙,实在是爱莫能助。”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至于白采茵,喜欢跪着就跪着。 白采茵见状,连忙起身追上去,却被守门的侍卫一把推倒在地上,样子很是狼狈。 为了不与墨逸辰起冲突,沈姑姑眼疾手快的拉着墨梓辰藏身到角落。 等人走远后,沈姑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看向墨梓辰担心道:“六皇子,我们还是快些回梓云宫,若是被皇后的人知晓你有其他的心思,后果不堪设想啊。” 墨梓辰不管不顾,目光落在白采茵的身上,心口有一种莫名的疼痛。 “不知道白家小姐是怎么想的,这个节骨眼儿上跑来显眼,还跟太子殿下眉来眼去,这算是什么事儿呀。” “呸,我若是她呀,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之前太子殿下有意娶她为正妃,你们猜怎么着,人家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太子殿下,这会儿玩弄什么狐媚功夫!” “她不过就是想吊太子殿下胃口,所以才会自作聪明,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太子殿下是如何的睿智,岂能为了一个杀人凶手求情,自己的兄长是杀人凶手,妹妹又能好到哪儿去,谁惹上谁倒霉!” 不知何时,宫门口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说的话着实有些刺耳,就像是跟那女子有仇似的。 为了解气,那些人还寻来了一通泔水泼在白采茵的身上,女儿家哪里受过这种罪。 白采茵就像是断了翅膀的蝴蝶,跌落在地上,比起这些人看她的眼光,她更在乎的是白绍康的性命。 瞧着女子被人羞辱,墨梓辰双手紧握,直至手指掐出了血痕也不自知。 沈姑姑吓得连忙拿出手帕给他擦拭手上的鲜血,劝解道:“六皇子,我们该回去了,切莫插手此事,否则” 这些年来,沈姑姑一直教墨梓辰藏拙,就是不想让他陷入权力的漩涡。将军府的人固然可怜值得同情,那又有谁同情他呢。 墨梓辰视沈姑姑为自己的长辈,长辈的话他向来会放在心上的,可这一次他却由着自己的性子,冲向那个侍卫怒斥道:“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就这般纵容这些人闹事,若是有个好歹,你们吃罪得起吗” 那些侍卫一看是梓云宫的六皇子,便敷衍的拱了拱手,很是客气的让聚众闹事的人消停些,那些起哄的人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宫里的人都是拜高踩低的势利眼,甭管你是皇子还是公主,只要不得圣心,他们就可以不把你当回事儿,最多在人前客气几分。要想让他们同从命令,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并非是他们势力,实在是情事所迫,他们若是卖了好,倒霉的就该是他们了。 墨梓辰也不想跟这些人计较这些,连忙接下自己的披风将白采茵裹住。 “白小姐,此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留在此地也是无用,还是快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莫要着凉了。”墨梓辰低沉道。 白采茵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着他发颤道:“六皇子,我兄长他” “先回去,我送你回府。”不等她把话说完,墨梓辰就打断了她的话。 看着女子苍白的脸色,墨梓辰将女子扶起,再将她抱在怀中,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沈姑姑吓出一身冷汗,为了留意宫里的动向,她便只好回梓云宫等消息。 看到白采茵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赵锦熙等人这才安心下来,不过没想到的是墨梓辰会出现在这里。这位六皇子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从不插手外面的事情,今日着实有些令人意外。 在赵锦熙的照顾下,白崔氏的身子有所好转,看到女儿平安回来,便带着她回屋梳洗,赵锦熙和墨凌齐便留下来招呼墨梓辰。 “今日多谢六皇子相助,我们也没有想到采茵妹妹会去求太子。”赵锦熙答谢道。 墨梓辰摆了摆手,沉默了良久,这才开口道:“我今日也听闻了白家公子的事情,这里面有些蹊跷,赵大小姐还是要早做准备,毕竟形势不等人呀。” 他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虽然他也怀疑这是皇后再背后推波助澜,奈何没有证据,只能点到为止。 赵锦熙闻言,叹息道:“我也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只是皇上提前处决绍康哥哥,眼下实在没有应对之策。” 那背后之人动作如此之快,就是不想将军府的人有任何翻盘的机会,所以才会暗地里联络那些大臣,再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逼着皇帝不得不做出选择。 而苏檀儿那边,那个女人就像是吃了衬托铁了心,无论赵锦熙如何逼问她,都还是之前的说辞。 墨梓辰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变得有些不安,赵锦熙察觉到他的异样,便屏退身边的下人。 待下人们退出去后,赵锦熙这才问道:“有什么话,六皇子不妨直说。” “朝中的一些官员向来不会插手事不关己的事情,他们之所以会如此齐心,都是因为效命同一个主子。”墨梓辰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希望能够尽些绵薄之力,其他的就不便多说了。 他与赵锦熙打过交道,相信赵锦熙一定能猜到自己的弦外之音。 第二百三十章 刑场救人 墨梓辰没停留多久,便起身回宫了。 赵锦熙坐在位置上陷入了沉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军府的遭遇,定是与皇后有关。” 墨凌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 即便知晓此事是皇后所为,对整个案情也是毫无帮助。皇后的心思深沉,她敢对将军府下手,那就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皇后身边不乏一些效力之人,想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丝破绽,是及其不易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白绍康被处决的日子,赵锦熙和将军府的人却是束手无策。 白绍康被押送到刑场,行刑的时间定在午时三刻,皇城的老百姓都奔走相告赶来看热闹。 白石拖着虚弱无力的身子,携一家人来见白绍康最后一面,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一件事情了。身为臣子,他知晓皇帝的不得已,有些时候为了朝廷的稳定,不得不牺牲一些人。 在看到白绍康的那一瞬间,众人就知晓皇帝没有让人为难他,给了他人生的最后的体面。 以往被打入死牢的人,哪一个出来不是蓬头垢面的,人一旦失了势,任谁都会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绍康,我的儿啊,你让娘怎么活得下去啊!”白崔氏的眼泪夺眶而出,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儿子被斩首示众,她如何不伤心呢。筚趣阁 白绍康跪在地上,在人海中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结果却让他莫名的神伤。那个与自己许下白首之约的女子,为何要如此陷害他 这个答案他今生是无法知道了,只能带着遗憾和对亲人的愧疚离开人世。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你们保重身体,绍康来生再报答你们的恩情。”白绍康红着眼睛,朝着白石等人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 白崔氏捂着胸口哭成了泪人儿,挤过人群冲进了刑场一把抱住白绍康,“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撇下为娘,还不如要了我的这条命啊!” 刑场上维持秩序的官兵都是白家昔日的同袍,他们对将军府还是顾念一些旧情,见白崔氏等人想要送白绍康最后一程,就特地通融了些。 白云川迈着沉重的步子,弯着身子将白崔氏扶起来,两鬓生出了些许白发,颤动着的双手落在白绍康的肩膀上,哽咽道:“绍康,爹救不了你的性命,是爹对不起你。” 白绍康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一脸愧色道:“都怪儿子不好,让父亲和母亲为我担心,是儿子不孝。” 说罢,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此生我与檀儿无缘,只愿她平安顺遂,儿子身上有一封和离书,还请爹爹转交给檀儿。” 一听这话,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白采茵收起了泪水,冲着白绍康怒吼道:“大哥你疯了吗,那个毒妇把你害得如此地步,将军府都是因为她才变成今日这般,你为何还要把她放在心里!” “不是这样的,檀儿是个善良的女子,她不会有意害人的,一定是有人逼迫她。”白绍康尽力在说服自己,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会看错人的。 白采茵还想继续往下说,立马被白石等人阻止了,与其让他带着遗憾奔赴黄泉,还不如就让他了无遗憾的离开。 “绍康,你是为娘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啊,娘恨不能用我这条命换你的命,这世上最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白崔氏死死的抱住白绍康,生怕眼前的人会消失了。 瞧着自己的母亲哭得如此伤心欲绝,白绍康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能留在双亲跟前尽孝了! “老天爷啊,你当真是瞎了眼,我们白家世代忠良,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啊!”白崔氏一想到儿子即将身首异处,对着苍天怒吼道。 “时辰到,将犯人白绍康押上来!”刑场上的监斩官挥了挥衣袖,扬声道。 他的声音刚 落下,几个官兵便将白家的人请下去,白崔氏哭得肝肠寸断不肯离去。 “父亲,母亲,孩儿走后,你们要保重身子,就当没有我这个不孝子!”白绍康扬声哽咽道。 白崔氏瘫坐在地上,眼睛红肿,目光注视着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你们为何要颠倒黑白,我儿子不会杀人的,这一切都是有人陷害他!” 她向来是懂规矩的,如今为了儿子,哪有什么规矩可言,谁能体会她这个做母亲的心情 “哼,你儿子有什么无辜的,可怜了那位姑娘,年纪轻轻就被你禽兽不如的儿子杀死,莫要仗着你们将军府战功赫赫,就可以嚣张跋扈!” “啧啧,这世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现在知道怕死,晚了!你儿子闯入枕霞楼,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有什么好抵赖的,有好几个认证呢!” 听着人群中的冷嘲热讽,白崔氏黑着眼睛,大步走向人群吼道:“什么认证,你们又知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的为人,人若真是他杀的,他绝对不会隐瞒,没有做过的事情,他也不会承认! 你们跟杀人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借着所谓的伸张仗义,逼迫一个无辜之人枉送性命,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那些嘴碎的人闻言,立马闭上了嘴巴。这个时代的百姓最是信奉苍天鬼神之说,即便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了老天爷。 “即刻行刑!”监斩官伸出扔出一个木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崔氏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白采茵哭着将白崔氏扶住,将她拥入怀中。 白云川站在人群最前面,看着刑场上的人喊道:“绍康,你是为父的好儿子,下辈子我们还做父子!” 白绍康望着憔悴的父亲,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刑场上的一人先是抽出白绍康身后的牌子,另一个人拿起酒坛喝了一口酒,对着手里的大刀喷了些酒水,随后酝酿浑身的力气举起手里的大刀。 眼瞧着大刀就要挨着白绍康的脖子,谁知一百匕首飞了上来,那刽子手吃痛,手里的大刀落在了地上。 众人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青天白日的,谁敢这般不要命了跑来劫法场,嫌自己的命活得太久了吗 白云川先是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道白影出现在刑场上面。 “熙儿,你怎么来了”白云川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捏出了一把冷汗。 赵锦熙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还好她来得及时,否则白绍康此时怕是早已人头落地。 原本她计划早些来刑场的,却被孟氏和赵沁儿拖住,好不容易才想法子甩开那对母女。 “赵大小姐,你这是作甚即便你是皇上册封的郡主,也不能干预此事!”监斩官看向赵锦熙呵斥道。 赵锦熙抬头看着那位监斩官,冷冷道:“此事疑点重重,如此草率处置,未免有失公允!” “赵大小姐好大的口气,这是皇上亲自审理的,有何不妥”监斩官走近赵锦熙面前站定,“你想质疑皇上的决定吗,当真是不要命了!” “无妨,若是有任何差池,一切由本王承担。”刑场下面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墨凌云,只见他大步走上刑场,脸上肃穆的表情不敢让人有丝毫的怠慢。 监斩官吓出一身冷汗,一边是皇命,一边是不好惹的靖王,哪边都不是好惹的,他得好好周旋才是。早知道墨凌云要来,他今日就不该接下这件差事,真是要命啊! 他挤出一抹笑意,很是恭敬道:“靖王殿下,此案皇上已经早有定夺,并非不是微臣不肯给靖王殿下的面子,微臣也是奉命行事啊。” “本王知晓你的难处,自是不会麻烦你 的。”墨凌云瞥了他一眼,“此案尚有诸多疑点,将犯人先看押起来,本王这就当面给皇兄一个解释。” 杜琏不停的擦着额角的汗水,一脸心虚道:“既然靖王殿下有此决定,微臣也不敢有所质疑,还得有劳靖王殿下向皇上说明此事。” 即便他再不情愿,能有什么法子,墨凌云是皇帝最疼爱的胞弟,那简直是疼在心尖上的。他不过就是一介臣子,就算再想为主子表忠心,也没有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 白绍康被几个侍卫带回天牢看押起来,临走前,赵锦熙嘱咐白采茵带着白崔氏回府,安心等待结果。 昨日,墨凌云就察觉出了赵锦熙的心思,所以今日才会陪着她一起过来救下白绍康。 对于这样的结果,白石是喜忧参半,白绍康虽然暂时被关押了起来,可是赵锦熙当着众人面劫法场,难免会触怒圣颜,是以他便一起进宫了。 若是皇帝到时候发怒,他就将罪责一力承担,绝对不能牵累了自己的外孙女。 杜琏一进宫,就十的将刑场上发生的事情禀明了皇帝,朝中的官员们为此事争论不休,除了赵青云父子,大多数官员都是请求皇帝严惩赵锦熙,还有一两个是和稀泥,两边都不得罪。 此时,赵锦熙等人走进御书房,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赵锦熙的身上,墨凌齐的脸黑的仿佛能掐出墨汁来。 自己的弟弟是什么秉性,他这个做皇兄的再清楚不过了,遇到跟赵锦熙相关的事情,他这个弟弟就会任性妄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争取时间 赵锦熙镇定自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道:“臣女自知今日所犯是死罪,不过臣女并不后悔,只求皇上能够给表兄一个清白,莫要让真凶逍遥法外。” 墨凌齐听罢,拍案而起,怒声道:“赵锦熙,你不要以为即将与靖王成婚,朕就不敢杀了你,明知是死罪还要去做,实在是可恶!” 众人见皇帝气得不轻,一个个都吓得跪下来,嘴里说着‘请圣上息怒’。 赵锦熙见状,面不改色道:“只要皇上能够给臣女一个机会,臣女一定能揪出真凶。” “赵大小姐,你总不能红口白牙就说白家公子无辜白绍康杀人是铁证如山的事实,你凭什么为他翻案”孟仲勋看向赵锦熙质问道。 自从孟朗被皇帝处置后,孟家的人就对赵锦熙恨之入骨,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让将军府的人翻身。 赵锦熙闻言,抬头看着孟仲勋轻笑道:“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若是查无所证,我表兄自是逃不过律法的制裁。不过孟尚书为何要百般阻拦呢,莫不是你们有谁做了什么亏心事” 一听这话,先前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的人后背发凉。 孟仲勋脸色铁青,到底是做了亏心事的人,被人说中了心事,难免还是有些顾虑。他这时若是再继续为难赵锦熙,反倒是坐实了对方的话。 见孟仲勋沉默不语,赵锦熙这才看向墨凌齐沉声道:“皇上,臣女的表兄是何为人,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定论。若非是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皇上也不会下旨给表兄定罪,可是表兄到底是无辜的啊。”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墨凌齐岂能不清楚,不过被一个丫头端到明面上来说,他脸上多少有些觉得没面子。 “你这是何意,你是在指责朕为了结案枉顾性命了要不然你来做这个皇帝!”墨凌齐脸色一沉。 赵锦熙闻言,请罪道:“皇上恕罪,臣女不敢有半分逾越,臣女也是不忍让表兄遭人陷害。” 众人一听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从未有谁敢当面质疑皇帝的决定,真是不要命了。 “你还不住口!分明是你自己徇私,想替白绍康脱罪,那么多双眼睛看见那个女子死在厢房,白绍康也出现在那里,作案的凶器就是他随身携带的佩剑,装什么无辜!”孟仲勋黑着脸,指着赵锦熙怒声道。 此案早就盖棺定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赵锦熙见孟仲勋咬住白绍康不放,便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镶嵌着红色宝石的匕首,慢慢朝着孟仲勋的方向走去。 “赵锦熙,你敢当着皇上的面杀人,当真是好胆色!”孟仲勋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道。 赵青云见女儿胡闹,连忙阻止道:“熙儿,皇上面前休得放肆!” 一直沉默的白石也缓过神来,死死的拦住赵锦熙不让她铸下大错。 “熙儿莫要胡闹了,舅父感谢你为绍康所作的一切,只是你不要为此丢了自己的性命,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母亲。”白云川走上前来痛心道。 赵锦熙今日的所作所为,哪一件都是触怒圣颜的死罪,他们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赴死。 墨凌云默默的站在赵锦熙的身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义无反顾的陪着她。 “孟尚书,你说我表兄出现在案发现场,而那名女子又是死在他的佩剑之下”赵锦熙越过赵青云等人,走向孟仲勋面前站定。 看着赵锦熙步步紧逼,孟仲勋吓出了一身冷汗,依然保持镇定道:“哼,那佩剑本来就是他的,他又与那名女子共处一室,人自然是他杀的!” 想他沉浮官场多年,岂能被一个丫头片子拿捏住,真是笑话! 赵锦熙等的就是孟仲勋的这一句话,她将手中的匕首强塞进对方的手里,死死的握住孟仲勋的手对着自己的胳膊一划,鲜血顺着腕臂流淌在地上。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墨凌云连忙上前扶住她,低沉道:“熙儿,你为什么这么傻” 孟仲勋吓得脸色发白,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匕首因为沾染了鲜血而变得特别的醒目。 再对上墨凌云的那一双冷目,孟仲勋连忙将手里的匕首仍在地上,在衣裳上面蹭掉手中的鲜血,结果却是事与愿违。 他举着满是鲜血的双手,惊慌道:“皇上不是微臣,是她故意陷害微臣的!” 墨凌齐自是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女子如此的执着。 “孟尚书怕成这样,难道是因为你刚才伤了臣女吗这把匕首你可认得,这可是你家孙子当初在寺院中劫持我时,不小心落下的一把匕首,你若是不信,只需将这把匕首拿去铺子询问即可。 尚书大人思念亲孙子,所以将一切怨恨归咎到臣女的身上,恼怒之下做出了偏激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说是不是啊,孟尚书!”赵锦熙轻笑一声道,胳膊上的疼痛让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孟仲勋听罢,恼怒道:“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你为了想给自己的表兄脱罪故意陷害我!” 赵锦熙不再与他争辩,转身看向墨凌齐道:“刚才那把匕首的确是孟尚书的孙子所有,孟尚书伤了臣女尚且不能定罪,为何臣女的表兄就要定罪! 谁都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谁知不是有人借刀杀人,然后将罪责嫁祸到表兄的身上。听闻表兄那晚是在酒肆喝酒,为何会出现在枕霞楼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将受害人引到案发现场,再将受害人困在那里,这便是所谓的真凶了 墨凌齐扶着额头坐在位置上暗自伤神,眸子里满是怒气。 他登基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如此棘手的人,要不是还保留着些许理智,眼前的女子怕是早就人头落地了。 “皇兄息怒,熙儿她不是有意冲撞您的。”墨凌云将墨凌齐的心思看在眼里,赶紧求情道。 为了自己的亲弟弟,墨凌齐耐着性子问道:“不知赵大小姐有何应对之策” 赵锦熙见事情有了转圜,低沉道:“恳请皇上给臣女十五日的时间,臣女定能查出真相,若是十五日的期限将至,臣女依然没有任何线索,那就任凭皇上处置。” 话已至此,墨凌齐看着下方的女子怒声道:“那就依你所言!但愿你不要忘记今日的约定,十五日期限一到,你若不能为白绍康证明清白,那你们就一起被同罪处置!” 见白绍康的事情暂时稳住了,墨凌云抱着赵锦熙直奔锦绣苑,任凭赵锦熙如何生气,他就是不肯松手。不过就是胳膊受了伤,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瞧把他紧张的。 赵锦熙找出屋里的伤药让春桃给自己敷药,这份差事最后却被墨凌云抢了去。 或许是因为受了伤,赵锦熙一挨着床就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此时,墨凌云正坐在床边,一双眸子冷得让人可怕,赵锦熙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伸手去拽他的衣摆,结果不小心牵扯到左手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墨凌云见她睡醒,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只是身上的寒意并没有减少。 赵锦熙只顾着白绍康的案子,全然没有注意到男子的脸色,“但愿能尽快找到有利的证据,这样就能为绍康哥哥洗脱冤屈。” 女子受着伤,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关心别人,墨凌云此时醋意大发,要不是心疼女子受了伤,他定要好好惩罚这个磨人精。 为了白绍康的事情,赵锦熙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得知她睡醒了,春桃便将小厨房早早备下的米粥端了进来。 墨凌云接过粥碗,待米粥凉了些才送进赵锦熙的嘴里。 赵锦熙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自顾自道:“那个苏檀儿一直将所有罪责推到绍康哥哥身上,我始终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时间紧迫,也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墨凌云终于是忍不住了,脸色一沉,将碗放在床边的凳子上。 赵锦熙的思绪被这动静拉了回来,看着周身寒意的墨凌云问道:“你脸色为什么这般难看” 墨凌云皱着眉头,长吸了一口气道:“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心意,你眼里不是只有旁人吗” 听到这一番话,赵锦熙顿时有些错愕,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女子不再说话,墨凌云沉声道:“你眼里心里都装着别人,哪里会在乎我到底如何了” “你为何会这么说对不起,我只顾着绍康哥哥的事情,忽略了你的感受,都是我的不对。”赵锦熙这才回过味儿来,赶紧解释道。 墨凌云这才挤出一抹笑意,“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气自己,没有及时知晓你的心事,若非我有所察觉,你是不是准备自己承担这一切” 一想到赵锦熙在御书房的举动,他就莫名的心慌,生怕今日出了什么差池。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宣城之行 “你表兄目前还算安全,不过皇兄只留给你十五日之期,幕后之人定然也会有所警惕,要想查出什么来不是易事。”墨凌云轻声说道。 “我何尝不知此事的艰难,这也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法子了,除了向皇上争取一些时日,我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赵锦熙皱着眉头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墨凌云开口提醒道:“此事的关键还是在苏檀儿身上,要想弄清所有的事情,就得从她身上着手。” 一提起这个苏檀儿,赵锦熙就气得咬牙切齿:“我之前已经去询问过她了,来来去去无非就是一口咬定表兄是杀人凶手,从她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当初若不是她,将军府何故会变成今日的景象。” 赵锦熙始终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距,难不成那个苏檀儿是个演戏高手,或者那人是个多重性格患者,被人利用了 “你怎么了”墨凌云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便有些担心道。 赵锦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苏檀儿前后的差距为何会如此之大,我感觉有些奇怪。” “你当初救下她的时候,就将她送去了将军府,与她并没有多少的交集,或许只是在你面前掩饰得好罢了。”墨凌云轻声说道,他在官场上见识了多少伪善之人,对苏檀儿的变化,只能如此解释。 若不是赵锦熙知晓苏檀儿上一世的遭遇,恐怕也会像墨凌云那般认为。 “我仔细回想过,她们的眼神有些不对,一个人的眼神欺骗不了人,或许”赵锦熙在心里假设道。 见她欲言又止,墨凌云好奇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了什么” 这也只是赵锦熙在心中的猜测,她暂时也说不出来,只有去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凌云,我们先去宣城着手,或许能够从那里找到蛛丝马迹。”赵锦熙忽然想到了什么。 宣城是苏檀儿的家乡,要想弄清楚其中的变故,就从熟悉她的人入手。虽然苏家已经没落了,先前好歹也是富商,多少还是有人对苏家有印象。 翌日。 墨凌云忙完手里的事情,就陪着赵锦熙去了宣城,原本他想等赵锦熙手上的伤好些再启程,谁知赵锦熙却拿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为由拒绝了。 为了不让幕后之人知晓他们的行动,此次出行只是带上了秦昊和春桃他们,芍药为人谨慎又有武艺傍身,让她在定国公府留意城中的变动最合适不过。 凤藻宫。 见事情发生了变故,皇后的脸色阴鸷可怕,手指轻轻的敲击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墨北辰自知自己办事不利,只能跪在地上请罪,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等着皇后训斥。 “赵锦熙还真是能耐啊,三言两语就让皇上改变了主意,她还真是一个祸害!”沉默了许久,皇后这才开口道。 只要白绍康被处决,将军府就彻底被打垮,如今出现这种纰漏,当真是可恨! 墨北辰闻言,解释道:“母后息怒,是儿臣考虑不周,这才让人钻了空子。只要这十五日的期限拿不出证据,赵锦熙也会陪着白绍康一起被处置。”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墨北辰有些措手不及,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他做事再隐秘,只要让人寻出什么蛛丝马迹,迟早会查出事情与自己有所关联。 原本他还想跟赵锦熙打感情牌的,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是用不上了,为今之计只能将这个刺头拔掉。 皇后见墨北辰如此自信,拍案而起怒声道:“你哪一次不是说有胜算,本宫也是昏了头,竟然听信了你的鬼话!你知道赵锦熙和靖王去了哪儿吗他们早就背着人离开了皇城,也只有你这个蠢货不知道!” 墨北辰一脸惊讶,“他们这会儿离开皇城,莫不是想从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 “本宫现在就不跟你计较之前的事情,你最好将这件事办得漂亮些,若是出现了什么纰漏,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了!”皇后冷冷道,眉目间很是不耐烦。 墨北辰试探道:“母后有何高见,儿臣愿意为母后分忧。” 皇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冷笑道:“他们既然要自寻死路,本宫就只好成全他们了,斩草除根方是良策!” 赵锦熙和墨凌云此时已经离开了皇城,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被皇后等人惦记上了。这个时代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了,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看,五日才能抵达宣城附近。 “你不必担心,这是最快的马,一定能按时回去的。”墨凌云握着赵锦熙的手安慰道。 赵锦熙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次突然想来宣城,只是想从这里碰碰运气,除了从苏檀儿的出生之地查起,她眼下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总比在皇城坐以待毙的好。 “小姐,靖王殿下,你们一路上还不曾吃东西,还是先用些点心果腹,这附近也没有个村庄铺子的,还要等上好些时辰呢。”春桃从食盒里面拿出准备好的糕点,再将包袱里的水囊取出来。 赵锦熙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枝丫好生荒凉。墨凌云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她,又将水囊递了过去。 吃过点心后,赵锦熙这才开口道:“春桃,你送些糕点和水给秦昊,赶了一天的路,他怕是也饿了。” 听到马车上的对话,秦昊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些。 “秦护卫,你快吃些东西。”春桃探出脑袋与秦昊并肩而坐。 秦昊应了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接过食盒和水囊,先是喝了一口水应付。 一整日不曾吃过东西,若是先是吃糕点,难免会有些难以下咽。 凛冽的寒风带走了手上的温度,春桃才出来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手指僵硬,她将两只手来回搓了搓,看向秦昊道:“秦护卫,天气寒冷,我给你取一件披风抵挡一下严寒。” 秦昊有些受宠若惊,待他回过神来,这才笑着道:“多谢春桃姑娘的好意,我自幼习武,身子骨好着呢,倒是你身子单薄,还是快些坐进马车里。” 春桃见他这么说,就先坐了回去,实在是天气过于寒冷,否则她还能坐在马车外面陪着秦昊说说话。 一路奔波,赵锦熙早就因为困乏睡着了,为了怕她着凉,墨凌云拿出一件狐皮大氅给她盖上。 又是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秦昊突然勒紧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马儿发出嘶鸣声,赵锦熙听到动静清醒了过来。 墨凌云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后开口问道:“为何停下来” 秦昊轻声道:“回禀主子,属下担心继续赶路,赵大小姐会吃不消,前面有一家客栈,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客栈,也算能够应付一下。” 墨凌云掀开帘子瞧了一眼,的确是比不上城里的客栈,外面也有好几个商旅经过。 “你觉得如何”墨凌云看向赵锦熙轻声问道。 他和秦昊倒是怎样都能应对,赵锦熙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害怕她有些不适应,所以才会询问赵锦熙的意见。 赵锦熙取下身上的大氅,点头应了下来,她自是知晓墨凌云的用意,眼下又不是出来度假的,她实在没有什么讲究的,只要能有一个歇脚的地方就足够了。 等他们几人下了马车,客栈的店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秦昊吩咐店小二用上好的草料喂马,随后才走进了客栈。 “几位贵客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迎了上来,看他那身打扮应该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劳烦掌柜给我们准备两间房间。”赵锦熙看向掌柜客气道。 掌柜连连点头,“几位贵客请,贵客们若是想用饭菜只管吩咐,小店虽然简陋,不过厨子的厨艺是没得说,多少客人都赞不绝口的。” 赵锦熙笑道:“掌柜的只管挑些饭菜送来即可,有劳掌柜的。” “那几位稍等,我这就让伙计把饭菜送上来。”掌柜说罢便吩咐店小二送几人去房间,他便准备下楼吩咐厨子准备饭菜。 “也不必如此麻烦,我们就在楼下的膳堂用饭。”赵锦熙转身喊住掌柜的。 掌柜的停下脚步,连连点头,随后就去准备几人的饭菜。 几人跟着店小二将行李放在房间,春桃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道:“小姐,眼下正值寒冬,膳堂那般冷,小姐若是受凉了该如何是好。” 赵锦熙闻言,摆了摆手道:“无妨,躲在屋子里吃多没有意思啊,还是楼下宽敞。” 见赵锦熙坚持,春桃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膳堂里面都是来往的商旅很是热闹,赵锦熙等人挑了一处位置坐下来,没过多久就看到店小二将饭菜送上了桌子。 “这是几位贵客的饭菜,贵客们慢用。”掌柜很是和善道。 赵锦熙抬头打量了眼前的人,轻声道:“掌柜的,我们几人途经此处,对此地不甚了解,还得麻烦掌柜的为我们指点一二。” “几位贵客应该不是这里的人,不知贵客有什么问题要问在下。”掌柜的见她这么说,露出憨厚的模样道。 赵锦熙往客栈外面瞧了一眼,有些好奇道:“我瞧着这里并不是什么商道,掌柜的为何会将客栈开在此处,这样也赚不了多少银子。” 掌柜的一听这话,笑着说道:“贵客有所不知,我这家客栈虽然偏僻,却是离宣城最近的客栈了,外地人若是错过了这里,那还得赶上好几日的路,等进了城才能有歇脚的地方。 加上这附近还有一些邻村的出去做生意,他们也是会在我这里歇一晚再启程,如此我这家客栈还是能有些小赚的。我这人没有什么志向,日子过得去就行了,也不指望赚什么大钱。” 赵锦熙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春桃向来是心细的,连忙问那掌柜,“掌柜的倒是一个知足的人,只是你赚这点银子,如何养家小呀” 掌柜的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的妻子早已亡故,没能留下一儿半女,她是个命苦的人,生前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我一个人过活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做点小生意就知足了。” 赵锦熙等人暗暗佩服这位掌柜的用情至深,从古至今男人大都三妻四妾,就算遇见一两个情痴,若是妻子亡故没能留下子嗣,男人也会为了自家香火续弦。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掌柜还真是特别的存在。 第二百三十三章 王掌柜相救 掌柜的怕耽搁赵锦熙等人用饭,就没有多作停留。 客栈的膳堂寒风刺骨,赵锦熙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手上的筷子一不留神就落在了地上。 春桃赶紧将地方的筷子拾起来,顺便让小二重新拿了一双筷子,就在她准备转身之际,目光正好落在了邻桌那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妥。 因为客栈人来人往,众人并未察觉到异样,春桃为了不打草惊蛇,便在赵锦熙的手心上写了两个字。 赵锦熙瞬间警惕了起来,用手指沾水写了‘杀手’两字,墨凌云和秦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沉重。 这家客栈地处偏僻,即便是离宣城最近的落脚地,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商客,不得不小心行事。 “春桃说得没错,这膳堂还真是有些冷,我们还是去房间吃东西。”赵锦熙站起身来说道。 不远处的食客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扯去了身上的衣衫,从包裹里面掏出长剑死死的围住赵锦熙等人,墨凌云和秦昊将赵锦熙主仆护在身后。 “谁派你们来的”秦昊拔出腰间的佩剑,看向那群着黑色衣裳的人质问道。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很是不屑道:“等你们下了地狱,自然就知道了。” 说罢,那人大手一挥,就让身边的人动手。 刚才还热闹的客栈,现在变得有些混乱不堪,其中不乏是真的商旅因为受到了惊吓,立马逃窜了出去。 赵锦熙拉着春桃躲开那些杀手的追杀,今日的遭遇绝非是偶然,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们都做的如此隐秘,却还是被幕后之人察觉了,看来那人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将目光转移到了赵锦熙身上,持着手中的长剑向赵锦熙刺过来。 “小姐当心!”春桃见状,连忙拉住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被她扯住衣衫,没能刺中赵锦熙,当场就恼羞成怒,转身对着春桃就是一脚。 春桃心口吃痛,吐了好大一口鲜血,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墨凌云看到赵锦熙主仆的境遇,心里越发的焦急,眼看着连杀了几个杀手,外面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批黑衣人。 即便墨凌云和秦昊身手再了得,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一边要与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纠缠,一边又要保护赵锦熙主仆,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这些杀手层出不穷,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将目标对准了春桃。 赵锦熙惊慌的叫了一声要去救下春桃,却被墨凌云一把揽住了。 眼看着利刃就要刺向春桃,秦昊这会儿突然飞身过去护住了她,就在二人准备离开时,黑衣人砍向了秦昊的后背。 身上的刺痛让秦昊的一只脚跪了下来,春桃见他受了伤,紧张道:“秦护卫,你没事” 那些杀手见有人受了伤,将赵锦熙等人围得水泄不通,原本以为他们就要交代到这里了,谁知客栈突然起火模糊了视线,浓烟刺激得众人咳嗽不止。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闯进来一个模糊的人影,将这几人带了出去。 “原来是掌柜的,多谢你仗义相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赵锦熙抬头看了一眼,看着一脸狼狈的王掌柜道谢。 今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好这个王掌柜是个心善的,否则他们必定是凶多吉少。 王掌柜连忙摆手,轻咳了几声道:“姑娘不必客气,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那些人实在有些可恶,怎能轻易害人性命。只是你们的同伴受了伤,得赶快为他医治啊。” 赵锦熙听罢,转身瞧了一眼秦昊,刚才为了救下春桃,他的后背被杀手刺了一剑,流了不少的鲜血。 “小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如何是好呀,秦护卫的伤势有些严重,若是不及时治疗”春桃看着秦昊后背的伤口,忍不住哭道。 赵锦熙蹲下身来给他把了把脉,虽然没有伤到要害,若是不及时治疗的话,迟早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生命垂危。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输血救命的东西,就算是有那也得有像样的工具。 “几位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如就去我家里疗伤,我家住在河盘村,走路的话离这儿有几个时辰的路程,不过也是最近的地方了。”王掌柜看着赵锦熙低声说道。 赵锦熙闻言,点头道:“多谢王掌柜,有劳你了。” “那就好,你们有马车,还能缩短好些时间呢,我们快走,说不得那些人又得追上来。”王掌柜连忙去将马车牵了过来,充当起了赶车的车夫。 一个多时辰之后,王掌柜开口道:“前面就是是河盘村了,你们稍等片刻。” 王掌柜下了马车,带着赵锦熙等人去了村子,走到一户人家停了下来,拍打大门道:“薛大哥,你睡了吗我是老王头呀,烦请薛大哥开一下门。”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里面的人打开了门,看见王掌柜带着人过来,有些疑惑道:“我说王老弟,你大晚上的带着外人过来作甚,这几人不像是咱们河盘村的” 虽然有些好奇,不过看在王掌柜的面上,他还是将几人迎了进去。 王掌柜沉着脸,无奈道:“哎,天降祸事,这件事还是等日后再跟薛老哥细说,这位小兄弟受了重伤,烦请薛老哥给他瞧瞧。” 说罢,王掌柜和墨凌云合力将秦昊扶了进去。 薛老头的妻子闻讯也赶了过来,瞧着秦昊身上的伤势,皱着眉头道:“王老弟,这位小兄弟的伤不轻啊,这是什么深仇大恨,把人伤成这个样子。” 春桃一听这话,跪在地上拉着薛老头的妻子道:“求婶子救救他的性命,只要能救他的性命,多少钱都是使得的。” 薛大娘连忙将她扶起身来,“不是银子的问题,若是能救,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只是这” 薛大夫也有些为难道:“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这位小兄弟的伤势太严重了,我也是无能为力,一般的伤口为还能治。” 春桃差点就哭了出来,不过很快就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赵锦熙:“小姐” “烦请婶子找些药材过来,再准备些热水和干净的帕子,还有一把剪刀。”赵锦熙仔细检查了秦昊的伤势,回头看向薛大娘道。 “我这就去准备。”薛大娘两口子虽然有些好奇,还是按照她的话去做了。 “多谢小姐,你一定要救秦护卫呀,他都是为了救我才受如此重的伤。”春桃在一旁哭着说道。 一想到刚才的场面,春桃就有些后怕,若不是秦昊拼死护住自己,她这会儿怕是早就死在那杀手的剑下了。 赵锦熙一边处理着秦昊的伤口,一边安慰道:“无碍的,只要止住了血,他就不会有事的。” “你不必担心,秦昊之前跟随我驰骋沙场,受过的伤流过的血比现在还多,后来都熬过来了,他是习武之人,身子自然也比寻常人健壮些。”墨凌云低声说道。 他这话倒不是随便说的,秦昊曾经为他挡了无数的明枪暗箭,有好几次都差点没命了,他相信这一次秦昊也能挺过来。 赵锦熙将薛大娘找来的药材碾磨成粉末状,再将药粉涂抹在秦昊的伤口上,鲜血这才彻底止住,薛大夫和薛大娘在一旁称赞不已。 墨凌云看向薛大娘客气道:“烦请婶子按照我家夫人的方子再寻些药材过来,我家夫人的伤势还不见好。” 薛大娘闻言,瞧见赵锦熙的胳膊果然有血渍,“我这就去抓药,顺便给你家夫人寻一两件干净的衣裳,她身上的衣裳得换下来。” 为了给秦昊制出止血药,赵锦熙只好亲力亲为,一不小心就将胳膊上的伤口撕裂开了。 见秦昊的伤势稳定了下来,薛大娘便带着几人去了客房,因为担心秦昊的伤势,春桃就留下来守着。 赵锦熙怎么会不知晓她的心思,便带着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由着她去了。 薛大娘按照赵锦熙先前的方子,将抓来的药碾磨成粉用瓷瓶装好,顺便带来干净的衣裳,看向赵锦熙道:“我们村里没什么好东西,这身衣裳还请夫人暂且将就着穿。” 赵锦熙望着桌上的药瓶和干净的衣裳,起身答谢道:“是我们叨扰婶子了,多谢婶子肯收留我们。” 薛大娘连忙摆手道:“举手之劳,哪能值得夫人这般谢的,倒是夫人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实在是我们女子的楷模。” 赵锦熙听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 “时辰不早了,老婆子我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 说罢,薛大娘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墨凌云道:“这位公子,适才我已经照着夫人的方子将药材碾磨成粉,这瓶子里面就是伤药,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到隔壁找我。” 墨凌云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娘。” 薛大娘摆了摆手,出门带上了门离开了。 等薛大娘离开后,墨凌云这才用热水净手,准备给赵锦熙换药。 “我自己伤药就好了,不用麻烦你。”赵锦熙见状,低声道。 伤口就在胳膊上,她自己也不是不能应付。 墨凌云只当是她害羞,轻声道:“我又不是第一次为你敷药,你紧张什么” 赵锦熙翻了一个白眼,只好让对方为自己敷药,再这么僵持下去,倒是自己矫情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乔装进城 白绍康的案情还没有眉目,半路上又被黑衣人追杀而险些丧命,赵锦熙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墨凌云为她包扎好伤口之后,就扶着她躺在床边。 “我们行事如此隐秘,谁会在这个时候要你我的性命”赵锦熙看向坐在面前的墨凌云问道。 墨凌云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白家公子的案情了,那幕后之人估计是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难道与皇后有关”赵锦熙轻声问道。 即便是皇后指使人做的,赵锦熙也不会感到奇怪。皇后此人的行事作风一向如此,一旦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不能为她所用,就会想尽法子摧毁掉。 若是哪一天变得心慈手软了,反倒不是她的性格。 墨凌云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除了她,还会有谁费尽心机呢,我们多提防些才是。” “你说的没错,如今看来,我们要尽快去宣城,若是让皇后的人马抢先一步,我们怕是要功亏一篑。”赵锦熙有些担心道。 皇后为了自己的私欲,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墨凌云扶着赵锦熙躺下,很是贴心的为她盖上被子,轻声道:“先别想这么多了,早些歇息,一切有我呢。” 赵锦熙望着高大的身影,疑惑道:“你今晚” 那位薛大娘估计是误会了,所以就为他们,二人安排了一间房间,如今天色已晚,再去叨扰人家反倒有些不合适。 “我就在屋里打会儿盹儿,不碍事的。” 听墨凌云这么说,赵锦熙便不再说什么了。虽然她是一个拥有现代思维的人,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未婚夫妻同塌而眠的做法。 “哎呀,这位小兄弟,谢天谢地啊,你总算清醒了,不枉你家夫人守了一夜。”薛大娘端来一碗汤药,看着熟睡的春桃笑道。 秦昊睁开眼睛,就瞧见春桃睡在床边,听了薛大娘这番话,多少有些难为情。天知道他还只是一个尚未成亲的单身青年,这会儿怎么就多出了一个夫人了 虽说被人误会了,不过他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激动,以至于忘记了反驳。 春桃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很快就醒了过来,瞧着秦昊脱离了危险,顿时喜极而泣。 “这位夫人,这是小兄弟的汤药,你把这药喂给他喝下。”薛大娘将药碗留下,随后便笑着走出了房间。 听到薛大娘称呼自己‘夫人’,春桃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过见秦昊没有在意,她也不想刻意解释什么,横竖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罢了。 一想到昨晚在客栈的遭遇,春桃连忙跪下来给秦昊道谢:“多谢秦护卫舍命相救,大恩大德,春桃没齿难忘。” 秦昊见状,想起身将她扶起来,谁知刚动弹了一下,后背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秦护卫,你没事儿”春桃连忙起来查看伤势,瞧着秦昊脸上痛苦的表情,瞬间有些难过。 秦昊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意道:“春桃姑娘不必担心,这点伤对我这种习武之人来说不算什么,之前跟随主子去战场的时候,比这更严重的伤都有过。 赵大小姐是主子的心上人,而你又是赵大小姐身边的人,她待你就跟亲人似的,你若有个好歹她一定会难过的,赵大小姐难过伤心,主子也会不好受。” 瞧着春桃的满心愧疚,秦昊就随意想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敷衍过去,以此来转移春桃的注意力。 春桃一听,心里果然好受了些,便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端起薛大娘刚才留下来的药碗。 赵锦熙和墨凌云此时进来,正好看到春桃肿得跟烂桃似的眼睛。 “秦护卫,你的伤可好些了”赵锦熙走向前去,轻声问道。 昨日若不是为了救她们主仆,秦昊也不会手负重伤,赵锦熙打心底里感谢他。 秦昊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碍的,多谢赵大小姐为属下诊治,否则属下怕是小命不保了。” 赵锦熙见他如此客气,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只是笑了笑,再这般客套下去,还不知会磨蹭到什么时候呢。 秦昊垂着头,沉思了片刻,突然看向墨凌云道:“属下昨日被黑衣人重伤,眼下怕是会耽搁先前的计划。” 墨凌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昨晚就和赵锦熙提及了此事。 “白家公子的事情固然紧要,可是你如今受了重伤,不便随我们前去宣城。”墨凌云沉声说道。 秦昊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主子是想让属下留下来” “我正是这个打算,我陪着熙儿去宣城即可,春桃也同你一起留下,方便照顾你的伤势,待你的伤好转之后,你们就动身回去。”墨凌云看向秦昊和春桃二人嘱咐道。 春桃一听自己要留下来,心里顿时就有些着急,不过念及秦昊身负重伤,她又不好意思开口扔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秦昊对墨凌云的安排不是很认同,当即反驳道:“主子不可,赵大小姐不会武功,若只是你们二人一同前往,万一遇见昨晚那一道上的人,主子如何应对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知晓你的顾虑,先前是我们思虑不周,公然将自己暴露在明处。那些人对我和凌云很是熟悉,是以无论我们走往何处,都会引来他们的注意。 我想过了,只要我们乔装打扮一番,避开那些人的眼线,他们想立马寻到我们的踪迹还是不容易的,总之我们会小心行事。 你眼下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养伤,若是跟着我们一同前往,反倒会引人注目,若是那些人扑杀过来,凌云还要顾着你。” 听了赵锦熙苦口婆心的分析,秦昊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伤,便不得不打消之前的念头。 “主子,赵大小姐,属下不能陪你们前往,你们路上要当心啊。”秦昊面露愧色道。 赵锦熙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春桃就交给你了,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都要拿你是问。” 秦昊挠了挠头,傻笑道:“就算赵大小姐不说,我也会保护好春桃姑娘的,绝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临行前,赵锦熙又嘱咐了秦昊和春桃两人,这才放心的跟随墨凌云赶往宣城。 白绍康的案子迫在眉睫,若是不能及时寻到有利的证据,到时候不但救不了人,自己还会身陷囹圄。 为了能赶时间,赵锦熙让薛大娘为自己寻来马匹,又在村里买了几身衣裳,骑马比坐马车能更快赶到宣城。 等赵锦熙二人快马加鞭赶到宣城的时候,又不知该如何着手了,苏家早已没落,眼下不知该找谁打听苏檀儿的过往。 若是贸然打听,万一惊动了幕后之人,反倒会打草惊蛇。为了掩人耳目,赵锦熙拿出先前买来的衣裳为二人换上。 骑马虽然能节省一些时间,身子却是有些受罪,墨凌云看着一脸憔悴的赵锦熙,很是心疼道:“我们先吃些东西,你一路上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身体会吃不消的。” 赵锦熙点头应了下来,说实话她的确是有些累了,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 最后,他们便选了一家有名气的酒楼,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容易打听到消息。 两人虽然穿着朴素,不过周身的气场却是无法掩盖的,小二先是一愣,随后便笑脸相迎:“贵客请,我们这里是最大的酒楼,包能让你们满意。” “小二哥,我们是外地人,初来乍到的,想跟你打听一点事情,不知小二哥可否行个方便”赵锦熙在小二的指引下走进酒楼,寻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 小二听到如黄鹂鸟的声音,再瞧着眼前女子的容貌,顿时有些失了神。长得美的人,就算是穿块烂抹布都好看,美即是正义嘛。 “姑娘尽管问,我一定如实相告。”小二回过神来,很是客气道。 “我们也是听说宣城有家首富,他们家的生意遍布各地,特别是他们家的首饰布匹当真是极好的,我们此行就是为了去他们家买些东西回去。”赵锦熙很是自然道。 小二仔细回想了片刻,有些为难道:“姑娘这话可就把我难住了,这宣城首富就跟变天似的,昨日是首富,今日说不定混得还不如叫花子呢,再说我们宣城的东西都是数一数二的,不少的商客都会来这里进货。” “那户人家是宣城有名的富商,他家的铺子遍及整个宣城,就是苏记商铺。”墨凌云在一旁提醒道。 苏檀儿之前跟赵锦熙提及过外祖父苏家,虽然首富的名号可能会被人代替,不过只要是宣城的人,应该对这个先前的富商有些印象。 小二努力回想,顿时想到了什么,拍手道:“我想起来了,就是苏老太爷家,他们家早就不是什么富商了。” “小二哥可否告知苏老太爷家的铺子在何处,为何我们一路上都没有看到苏记的铺子”墨凌云继续问道。 小二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告知二位贵客,早些日子,铺子满大街都是他们苏家的,自打苏老太爷和苏家小姐先后去世后,他们家的生意就被苏老太爷的女婿败光了。 你们若是想买东西,还是可以去的,他们家的铺子都被那个败家女婿转手给了别人,就在我们酒楼不远处的杏花街,那家老板接手了苏记不少的铺子。” 偌大的家产,一夕之间就被女婿败光了,想必苏老太爷地下有知也会叹息自己有眼无珠。 第二百三十五章 苏凝儿 “多谢小二哥如实相告,我们这会儿有事要处理,劳烦你为我们准备一间房间。”赵锦熙掏出一锭银子打赏给小二哥。 小二哥难得遇见如此大方的贵客,接过银子满心欢喜道:“多谢贵客,小的这就去安排。” 赵锦熙二人去了杏花街附近的一家“张记”铺子,里面的人瞧见有人进来,连忙迎了上来:“贵客买点什么,您呀慢慢挑,我们这里一定能挑到您满意的。” 赵锦熙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妇人,看她一身的穿着打扮,就猜到是这张记的掌柜。 “掌柜的,你们接手这家铺子之前,这铺子是否是苏家的产业,可知苏家的人去往何处了”赵锦熙试探性问道。 女掌柜见来人不是进来买东西的,脸上的热情就减少了几分,不过还是面带笑意道:“贵客可是说笑了,我们做生意的,哪有打听人家隐私的习惯,再说我与他们并不相熟,我接手苏记铺子的时候也是别人介绍过来的。” 赵锦熙继续说道:“掌柜的别误会,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事情要找他们帮忙,麻烦掌柜的如实相告。” 女掌柜闻言,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他如今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能帮上贵客什么忙呀,你还是别去找他了,省得到时候惹一身骚。” 听女掌柜这般说,赵锦熙越发觉得此行来对了,只要能够找到苏家其他人,说不定就能找到证据。 赵锦熙从腰间解下一块上好的玉髓送给女掌柜,浅笑道:“还得叨扰一下掌柜的,若不是有急事,我也不会四处打听苏家人的消息。” 女掌柜这才放下戒备,收下了赵锦熙的那块玉髓让伙计打理铺子,由她亲自将赵锦熙和墨凌云请去后院。 在女掌柜的指引下,二人落座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妇人则坐在二人对面。 “实不相瞒,苏记的铺子大多都是我接手的,还有几家铺子被人贱卖了出去,委实有些可惜了。我们宣城的苏老太爷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当年到处都能见着苏记的影子。 自从苏老太爷去世后,生意交给了苏大小姐打理,原本这也是好事。当年苏老太爷救济了一个赶考的书生,那书生见苏家家大业大,苏大小姐又是苏老太爷的独女,就打起了苏大小姐的主意。 可恨那男人花言巧语,将苏家父女骗得团团转,苏老太爷疼奇道。 “那上门女婿葛彪就不是个东西,苏大小姐病逝之后,他就只顾着吃喝结交狐朋狗友,全然不理会苏记的生意,银子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没多久就败光了家业,真是造孽啊!”说到这里,妇人眼里泛起了泪花。 “葛彪这般混账,苏家就没有其他人管管”赵锦熙轻声问道。 女掌柜摆了摆手,“苏老太爷原本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在铺子里当学徒学了些本事,慢慢攒下了些许家业,后来苏老夫人生下苏大小姐就撒手人寰了。” 听到这里,赵锦熙心里不是滋味,她上辈子可不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这样的孩子要想获得成功,就得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就算丈夫靠不住,子女总靠得住啊,怎么就忍心让自己外祖父和母亲的心血毁于一旦呢”赵锦熙继续问道。 “哎,她那两个女儿,一个心善性子却软,另一个倒是机灵,却跟葛彪一样见利忘义,哪能保得住家业。”女掌柜忍不住叹息道。 一听这话,赵锦熙和墨凌云有些震惊,待平复了情绪之后,赵锦熙不可置信道:“我听闻苏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怎么又多出了一个女儿” “不会有错的,我与苏家大小姐自幼相识,他们家的事情我不会弄错的。”女掌柜很是确定道。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赵锦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这两姐 妹是双生子,其中一个在三岁的时候被人拐骗了去,直到十年后才将人寻回来,只可惜呀养成了一身的坏毛病。”提起这对姐妹花,女掌柜有些惋惜道。 若是那个丫头当年不被人拐走,凭借她的聪慧,说不定还能替苏家守住这份家业。 难怪苏檀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赵锦熙此时终于悟出了关键所在。 “我听闻苏老太爷有个外孙女叫苏檀儿,她难道就是当年被拐走的那个吗”赵锦熙抬头看向女掌柜问道。 在听到苏檀儿的名字时,女掌柜的脸色露出几丝慈说话,不过涉及到自身的亲人,她是绝对不肯让步的,那个黑了心肝的葛彪简直不是人!” 赵锦熙轻声问道:“葛彪如何了” “檀儿不忍自己外祖父和母亲的心血被毁,就试着劝葛彪顾着点家里的生意,提出自己想去铺子里帮忙,谁知葛彪却二话不说的把人打了一顿。 后来那个天杀的认识了一些狐朋狗友,撺掇着他去赌钱,那种地方甭管你加大业大,沾上一个赌字就是万劫不复。 一下子断了经济来源,葛彪就想将檀儿卖去勾栏瓦舍,我就没有见过如此混账的东西,我当初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就没能及时阻止,是我对不起苏姐姐,没能护住那孩子。” 听了这么多,赵锦熙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顿了顿又试探道:“那苏檀儿的妹妹身在何处呀” 对于苏檀儿的妹妹,妇人实在有些喜欢不上来,沉着脸道:“檀儿的妹妹随她爹,是个能说会道的丫头,只可惜心术不正,葛彪最喜欢这个闺女,从来都不打骂他,苏家败落之后,我也有些时日没有见过他们二人了。” 如此,赵锦熙越发的肯定将军府里的那位是个冒牌货。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那还真是环环相扣,要不是有苏凝儿在背后搞鬼,白绍康也不会落得身败名裂,差点就身首异处的下场。 “熙儿,你怎么了”见赵锦熙有些出神,墨凌云拍了一下她的手。 听了那位女掌柜的话,墨凌云也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连忙安慰道:“放心,既然我们查到了苏家的秘密,只要找到葛彪和苏凝儿就能为你表兄脱罪,白家少夫人也得尽快找到才行。” 赵锦熙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对面的掌柜说道:“今日多有叨扰,此事非同小可,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分危险。” 妇人收了赵锦熙的东西自然不会多嘴,还有她只是一个生意人,可没胆子去得罪什么大人物。 时间紧迫,赵锦熙二人没有再停留,匆匆离开了铺子。 “按照那位掌柜的描述,此刻关在将军府的应该是苏凝儿,没想到苏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赵锦熙长叹一声道。 为了不引人注目,赵锦熙二人乔装打扮一番赶回了都城。 赵锦熙将苏家的事情写手信告知了白家人,还让看守的人故意疏于防范放走苏凝儿。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只能从苏凝儿身上下功夫找到葛彪。 正如赵锦熙猜测的那般,苏凝儿见将军府疏于防范,便穿了一身仆妇的衣裳从狗洞偷偷钻了出去,然后很是谨慎的打量了四周,这才走进一个巷道。 这一切都落在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眼里,两人一路跟着苏凝儿,这里面就跟走迷宫似的。 七歪八拐的终于在一处宅子停了下来,苏凝儿用手轻扣了几下门,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相迎。 男人见苏凝儿回来了,脸色铁青道:“亏我这般心疼你,你倒是躲进了富贵窝,把你亲爹仍在这里不闻不问。” 这还是葛彪头一次冲苏凝儿发火,吓得她身子发颤。 “并非是女儿不愿与爹爹相见,白家戒备森严不肯放我走,女儿也是趁着他们疏于防范,才逃出来的。”苏凝儿即便再能说会道,对 葛彪也是不敢有所隐瞒的。 这个男人与其说是亲爹,倒不如说是吸血的怪物,恨不得咬住闺女的脖子吸血,一旦闺女没有了价值,那便毫无亲情可言。 葛彪住在院子里有些憋屈,沉着脸道:“你甭用什么借口搪塞你老子,你瞧瞧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手上没几个银子傍身到哪儿腰杆都挺不直,还不快拿些钱来孝敬你亲爹!” 一提到钱,苏凝儿就垂下眸子不敢去看葛彪,若是往日还好,现在想从白家拿一盆花草都难,更别提什么钱了。 “爹爹,女儿也是有苦衷的呀,眼下实在没东西孝敬您,等将军府彻底垮了,女儿就能有钱孝敬您了。”苏凝儿赶紧解释道。 葛彪闻言,顺手将杯盏砸在地上,“你少来唬我!你如今吃香喝辣不管我这个亲爹了我看你是长本事了!” 在宅子里闷了几天的葛彪心情无比烦闷,又看到苏凝儿两手空空的过来,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揪住她的胳膊狠狠的掐了几下。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证 苏凝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哭喊道:“女儿真的不敢欺瞒爹爹,因为我出面指证白绍康,白家对我不似之前那般热情,掌家之权又捏在白家人手里,女儿实在没法子啊。” 她想着将自己的遭遇告知葛彪,以求得那么一点谅解,谁知葛彪却不信这些,只当是她在故意推脱。 过了几天老实日子的葛彪只想拿到银子,然后出去好生快活快活,听到苏凝儿不肯拿银子给自个儿,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苏凝儿的脸上。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赔钱货,我可不管你想什么法子,该你孝敬老子的钱,那是一个子儿都别想少的。你不想让你亲爹我好过,那我就将你冒名顶替的事情说出去,看你如何安生。 你的性子跟你姐姐那是天差地别,也就是你们样子长得像,外人想不到罢了,你说我此时要是在外面大声吆喝,说你是个冒牌货,那些人会如何看你”葛彪扯着苏凝儿的头发警告道。 赵锦熙确定今日没有找错人,猛地将房门踹开,屋里的人回过头来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在对上赵锦熙的那双冰冷的眸子时,苏凝儿的小脸吓得惨白,额头上冒出细汗来。 “你何时来的”苏凝儿心虚的不行,却还是强撑着不让赵锦熙看出破绽。 赵锦熙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葛彪面前站定,掏出一把事前准备好的泛着寒光的匕首。 “若是能说出苏檀儿的下落,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赵锦熙咬着牙道。 感受到脖子有些冰凉的葛彪终于回过神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你是找檀儿呀,你面前这位可不就是檀儿吗她若是做错了什么,我这个爹代她给姑娘赔罪,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若是只有赵锦熙一人,葛彪还不会有什么顾忌,一瞧见默不作声的墨凌云站在面前,葛彪就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长期在外面鬼混,他自是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每次输钱无法偿还的时候,就会被一些人追几条街狂揍,眼前的男子一看就是有些功夫的。 赵锦熙见葛彪顾左右而言他,拿着匕首的手腕便慢慢加了些力道。 脖颈子处传来的疼痛感,疼得葛彪直叫唤,“你不要命了吗,我可是将军府的亲家老爷,你再动我试试看!” 被葛彪这么一提醒,苏凝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故作镇定道:“赵锦熙,你够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表嫂,你今日跟过来就是为了拿捏我的吗” 赵锦熙瞪了她一眼,挽起她右手的袖口瞧了一眼,胳膊上并没有那位女掌柜说的月牙状朱砂色印记,这人显然不是苏檀儿。 “你还真是有趣,明明是苏凝儿,却要在人前冒充自己的姐姐!既然你爹不肯说,那你倒是说说你姐姐苏檀儿身在何处呀” 见事情被拆穿,苏凝儿再也装不下去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她自以为天衣无缝,谁知还是被人看破了。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间,赵锦熙没有着急进宫,今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那些准备落井下石的人,一个个都想着如何处置赵锦熙和白绍康二人。 见赵锦熙迟迟没有进宫,皇后便在墨凌齐面前轻笑道:“赵大小姐不过就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她哪能断什么案呀,现在可好了,估摸着她自知犯了欺君之罪,不敢进宫面圣了。” 墨凌齐黑着脸没有说话,当初看在墨凌云的面子上,他这个做兄长的已经让步了,赵锦熙今日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就算他这个皇帝想偏袒也无用。 一想到墨凌云可能会为了赵锦熙闹僵起来,墨凌齐就觉得头疼,心里暗暗感叹道:‘这个兄弟和弟媳,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赵锦鸿担心此事牵连赵锦熙,连忙拱手解释道:“微臣敢以性命担保,熙儿她一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她是断然不会做出欺君之事的。” “赵家公子真有意思,赵大小姐是你的胞妹,你的担保做不得数。”皇后闻言冷笑道,言语之间满是冷嘲热讽。 见皇后如此咄咄逼人,白绍康给赵锦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冲动。 “皇上,熙儿也是顾念兄妹之情,所以做事才会不计后果,还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一切都是因为罪臣所起,惩治罪臣一人便可。”白绍康看向墨凌齐诚恳道。 虽然他知晓自己是被人设计,可是拿不出证据,便只有死路一条。他一个人死了便罢了,绝对不能牵累了赵锦熙,否则对祖父祖母来说,又是一场致命的打击。 “白家公子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为赵大小姐求情,当真是兄妹情深呀。赵大小姐当着众人的面做出的承诺,皇上承受了多少压力才点头应下来,岂能因为她的缘故失信天下人!”皇后眉头微微蹙起,看向白绍康呵斥道。 赵锦熙处处与她这个皇后作对,,又即将嫁给墨凌云,等她成为了靖王妃,怕是越发的不好整治,今日是万万不能留下这个祸害! 只要将白绍康和赵锦熙除掉,什么将军府都不足为患! 未免事情有变,皇后起身站在墨凌齐面前,很是恭敬道:“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今日即便是冒犯了圣颜,臣妾也要恳请皇上处决了赵锦熙以正国威。” 皇后都拿江山社稷说事了,看还有哪个不长眼敢出声。 白石生怕赵锦熙因此丧命,跪在地上低沉道:“念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还请皇上宽恕熙儿,饶她一命。” “白老将军这不是在为难皇上吗赵锦熙自己夸下海口,说是要找出证据,如今却躲着不肯露面,犯下如此欺君之罪,还敢让皇上赦免她”皇后看向白石扬声道。 听闻今日要公然审理赵锦熙和白绍康,墨凌霜也进宫在一旁听审。 “皇兄,臣妹曾经与那赵大小姐打过交道,自是敢为她的为人作保的,我们不妨再等等。”见皇后言辞犀利揪着赵锦熙不妨,墨凌霜这才开口道。 墨凌齐听到墨凌霜为赵锦熙求情,不好拂了妹妹的面子,只好点头道:“既然皇妹求情,朕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再等半个时辰,到时候就怨不得谁了。” 瞧着事情有了转机,赵青云等人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放下来。赵锦鸿看向墨凌霜点了点头,以示心中的谢意,墨凌霜露出笑意给与回应。 好不容易将赵锦熙引入死局,如今又横生枝节,这人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墨凌霜,作为皇帝的胞妹,皇后也得给几分薄面,是以只好咽下这口气。 半个时辰对皇后来说有些漫长,要不是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恨不得瞬间让那柱香烧为灰烬。 一刻钟后,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赵锦熙和墨凌云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赵大小姐真是沉得住气,此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本宫好生佩服。”皇后一瞧见赵锦熙,心里就有些堵得慌。 赵锦熙闻言,对着大殿之上的人行了一个礼,浅浅一笑道:“皇后娘娘当真风趣,臣女若是胆小怕事,这会儿恐怕早就成为剑下亡魂了,皇后娘娘认为臣女说的可对” 一听这话,皇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只能装糊涂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这些细微的表情,都悉数落在赵锦熙的眼里,赵锦熙不再与她周旋,走向大殿中央跪下来,“让皇上久等,并非臣女的本意,还请皇上恕罪。” 墨凌云轻咳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既然你来了,那就说说有什么收获。” “臣女今日前来,就是为表兄洗刷冤屈的,相关的认证就在外面,皇上若是想传召,吩咐一声便是。”赵锦熙笑着说道。 原本还为赵锦熙捏一把汗的赵青云等人喜出望外,只要找到证据为白绍康洗脱罪名,赵锦熙就不会被此事牵连,二人便无性命之忧了。 皇后和墨北辰相视一眼,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快将人证带上来。”墨凌齐一听找到了人证,眉头这才舒展了些,连忙摆手道。 刘公公应了一声,去殿外将人证带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这对父女时,墨北辰紧握拳头,他没想到赵锦熙会真的找到证据,今日要想给白绍康定罪怕是难了,若是不小心,说不得还会牵连自身。 葛彪这辈子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在面对圣颜的时候,显得舌头都捋不直,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一张脸恨不得能贴在地上,样子着实有些滑稽。 墨凌齐瞧着眼前的两人,忍不住问道:“此事与白家少夫人有何干系,难不成她想翻供还有这人又是谁,他与此案又有什么关联” 别说墨凌齐不明白了,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看不出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赵锦熙见状,在脑子里捋了捋思绪,开口道:“那枕霞楼的青萍,并非死于臣女的表兄之手,皇上口中的白家少夫人也并非是正主,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之人罢了。” 此话一出,顿时掀起千层浪,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苏檀儿,怎么会有假就连白绍康都有些糊涂了。 难道是赵锦熙找不到证据,就威逼苏檀儿翻供,然后再编出满口谎话为自己开罪一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真相大白 “赵大小姐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有劳你为我们解惑。”墨凌霜嘴角带着笑意。 赵锦熙闻言,开口道:“皇上容禀,眼前的这位并非臣女的表嫂苏檀儿,而是她的双生胞妹苏凝儿,臣女已经查看过此女子的胳膊并无朱砂月牙印记,是苏凝儿心生歹念,才顶替了自己姐姐的位置。 那天苏凝儿与臣女的表兄闹出不快后,表兄便一人出府去酒肆喝酒,苏凝儿便尾随其后,假惺惺的想求得表兄的原谅,趁机在他的酒水里动手脚,之后就是枕霞楼闹出命案。” 众人听着赵锦熙的话,皆是充满震惊,这简直比那折子戏还精彩。 白家的人此时也觉出了味儿来,他们之前一直决定苏檀儿行为举止有些奇怪,却总是不知其缘由,只当是这个女人心思深沉罢了。 眼看着越来越接近事实真相,皇后哪能让将军府的人如愿,便看向赵锦熙冷冷道:“赵大小姐不去登台唱戏,还真是浪费了!苏檀儿一介孤女,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妹妹,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是本宫不愿意相信你,试问在座的各位又有谁愿意相信这个荒诞之言,你莫不是拿我们当三岁小儿戏耍为了给白家公子脱罪,赵大小姐也该找一个令人信服的借口才是!”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女怎敢在天子面前弄虚假,臣女很快便能为皇后解惑了。”赵锦熙嘴角上扬道。 见她这般胸有成竹,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心里莫名的有些后怕。 赵锦熙朝着一个宫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众人就看见一个昏睡的一身狼狈的女子被人抬了进来。 将这二人放在一起,还真没有人能分辨出谁是谁。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以为是赵锦熙在胡诌的人,现在对她的话也不敢有半分置喙。 看到面色苍白的苏檀儿时,白绍康顾不得殿前失仪,挣扎着沉重的身子跑到苏檀儿面前,用泛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掌覆上她面无血色的脸庞。 “皇上,臣女的表兄遭人陷害,今日终于水落石出,还请皇上为臣女的表兄做主,为镇国将军府正名。”赵锦熙跪在地上,看向墨凌齐沉声道。 知晓事情的原委后,墨凌齐脸色阴沉,一想到自己险些杀掉了一名忠良之后,他对背后设计之人就恨得咬牙切齿。 还好赵锦熙找到了证据,为白绍康洗刷了罪名,若是他日被人翻出来,他岂不是成了听信谗言滥杀无辜的昏君 “大胆!谁借给你的胆子,竟敢陷害忠良”墨凌齐拍案而起,看向跪在大殿下面的苏凝儿和葛彪。 苏凝儿吓得瑟瑟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为了活命她只得壮着胆子如实招来。 “民女民女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受人蛊惑,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怪民女见钱眼开,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民女不过就是为了赚几个银子,绝对不敢害人性命啊!” 苏凝儿拼了命的磕头求饶,只可惜为时已晚。 墨凌齐的眼神闪过一抹杀意,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被小人摆弄,还差点与将军府的人生了嫌隙,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怒气! “说!是谁让你构陷将军府的”墨凌齐一只手扶住龙椅,咬牙切齿道。 苏凝儿泪流满面,惊慌道:“并非是民女故意欺瞒,那个神秘女子民女也没有见过她的模样,她每次找民女的时候都是戴着帷帽,从来不肯透露身份。” 能不惜代价构陷将军府的人,除了皇后也别无他人了,只可惜眼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又不能对皇后造成什么伤害,赵锦熙便不再与皇后纠缠。 找不出幕后主使,可是把墨凌齐愁坏了,若是不能妥善处理好此事,今后怕是要让白石等人寒心。 “白老将军,朕险些铸下大错,还望你莫要怪朕,此事全凭白老将军的心意。”到底是对白家人有愧,墨凌齐只好将此案交由白石处理。 白石闻言,颔首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清,还望皇上昭告天下赦免康儿的罪名,涉案之人犯的是欺君之罪,理应由皇上处置。” 一听到‘欺君之罪’的时候,苏凝儿和葛彪父女面如死灰,犹如烂泥瘫坐在地上,或许是过于害怕,就连求饶都忽略了。 墨凌齐沉思了半晌,开口道:“这二人心思歹毒,陷害忠良,又犯下欺君之罪,实在可恨!着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赵锦熙和墨凌云的一番努力下,终于为白绍康洗脱了罪名。 白崔氏等人知晓白绍康平安无事后,快要死去的心一下子都活了过来,还为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准备了一大桌席面。 若非他们二人仗义执言,白绍康怕是成了刀下亡魂,连带着将军府也会垮了,这对将军府的人来说是大恩。 苏檀儿被人囚禁在暗室,有好几日都不曾吃喝,加上受了些风寒,是以此时还在昏睡之中。 “多谢靖王殿下救下犬子的性命,微臣谢过靖王殿下大恩!”白云川给各自斟满酒后,很是恭敬的弯着身子道谢。 墨凌云连忙扶住他,“白将军不必言谢,白少将军是我南宥的栋梁,本王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奸人所害的。” 除了这一层原因,还因为这是他心爱女子的家人,他自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白云川面带喜色,一股脑的喝下好几杯酒,而墨凌云似乎已经喝下两杯酒了,真要再喝下去,待会儿怕是又要耍酒疯了。 赵锦熙可是见识过这位未来夫君的本事,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再继续喝下去,连忙劝阻道:“舅父今日高兴,多喝几杯倒是无妨,只是凌云不胜酒力,是断然不能再喝了。” 白云川正喝到兴头上,见赵锦熙这般为自己夫君挡酒,假装板着脸道:“熙儿这是何意你和靖王殿下还尚未成亲,就比那嘴碎的婆子还唠叨,不怕今后管得自己的夫君喘不过气” 赵锦熙原本只是好意不让墨凌云醉酒,谁知却被白云川打趣了一番,顿时接不上话了。 墨凌云瞧着心爱女子娇羞的模样,眼里透露出宠溺,便将手里的酒盏放下,看向白云川道:“熙儿也是为本王着想,本王岂能拂了她的好意白将军对不住了。” “你也真是的,怎么就顾着让靖王殿下喝酒,这一大桌的菜靖王殿下都还没尝呢。”白崔氏连忙扯了一下白云川的衣摆笑着说道。 就在众人准备动筷子的时候,面带憔悴的苏檀儿在紫英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白绍康见状,起身上前扶住她。 苏檀儿红着眼眶,扑通跪在地上,一脸愧色道:“都怪我不够谨慎,若非那日我执意要出府,也不会着了别人的道,夫君也不会有性命之忧,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望大家的原谅,只求一纸休书!” 听她说这般说,白绍康心中一拧,很是心疼。 白崔氏连忙起身将儿媳扶起来,哽咽道:“檀儿,这不怪你,你是我白家的好儿媳,都是你那妹妹和父亲做的孽,往后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可别再说这种话了。” 提起苏凝儿和葛彪,苏檀儿多少还是有些难受。这个妹妹平日里没少欺负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被苏凝儿抢走,还会在葛彪面前诬陷她,害得自己险些被亲爹打死。 葛彪也不过是挂着一个亲爹的头衔,这个亲爹从未关心过自己的女儿,为了赌钱喝酒耍乐,竟然狠心想把亲闺女卖去勾栏瓦舍。若不是有赵锦熙出面相救,她坟头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表嫂莫要再自责了,错不在你,你身子还虚弱着,切莫再伤怀。”赵锦熙握住苏檀儿的手宽慰道。 苏檀儿为人心善,即便不是自己的过错,也会引咎自责,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亲爹和妹妹造成的,说不伤心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伤心处,苏檀儿眼前一黑便昏倒了,白绍康见状,连忙将她揽在怀里,扔下众人便抱着人走去了后院。 赵锦熙对苏檀儿的遭遇深感同受,害怕白石等人多心,便开口道:“此事不怪表嫂,她对表哥情深义重,断然不会对表哥不利的,还望外祖父和舅父莫要责怪她,表嫂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若非遇到狠心的父亲和妹妹,她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白云川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舅父岂是这种是非不分之人。檀儿是个好孩子,她对你表兄的心意,我们又不是瞎子,难道会看不出来吗” 听到白云川这么说,赵锦熙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宴席结束之后,白云川等人喝醉了酒,被人送回房间歇息,白崔氏又在照顾苏檀儿,便由白采茵送赵锦熙二人离开。 就在白采茵准备转身时,被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拦住了去路,瞧着眼前的人打扮得如此严实,想来是不想让别人认出来。 不过瞧着这人的走路姿态,像是宫里的人,白采茵也不想打听对方的身份,只是疑惑道:“姑姑可是认识我” 沈姑姑闻言,答道:“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惟愿故人安好,主子说白小姐自会明白的。” “你家主子是谁”白采茵听着故人二字,便猜想这人一定与自己相识。 沈姑姑着实装不下去了,连忙笑着说道:“回白小姐的话,我家主子是梓云宫那位。” 白采茵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想她当初为了大哥四处奔走被人羞辱之时,是那个如皓月般的男子为她解围,还亲自陪自己回府。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很是温暖。 好在苍天有眼,一切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颠倒黑白 白采茵心中甚是感激,连忙扯下腰间的玉坠交给沈姑姑,“当初多亏六皇子解围,臣女感激不尽,麻烦姑姑为我转达谢意。” 沈姑姑将她递过来的玉坠收好,笑着道:“奴婢一定会转告主子的,奴婢还要回去给主子回话,先行告退了。” 说罢,沈姑姑便离开了镇国将军府,走了一段距离后靠近了对面的一辆马车。 墨梓辰刚才就坐在马车里关注着白采茵,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好当面见她,否则以皇后他们的性格,一定会再次陷害将军府。 “主子,这是白家小姐让奴婢转交给您的,说是感谢您当日为她解围。”沈姑姑见墨梓辰望着将军府的门口出神,轻咳了几声将坠子递给他。 墨梓辰闻言,这才缓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接过眼前的玉坠。 “主子,您的心意奴婢岂能不知晓,只是……”沈姑姑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白采茵是个心善的姑娘,墨梓辰与她若是能有结果,想必一定是最好的姻缘,奈何造化弄人! 以将军府的地位,白采茵的婚事就连白家人都未必能做得了主,若是他们二人想在一起,就会有性命之忧。 甭管墨梓辰是否有根基,一旦与将军府的女儿有所牵扯,就会引起皇后等人的忌惮,在那些人眼里,任何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人都得除之而后快! 墨梓辰自然也是知晓沈姑姑在担心什么,待他将玉坠收好之后,关上窗子轻声道:“回宫,我们出来有些时辰了。” 赵锦熙回到定国公府就累倒了,这可把赵青云等人急坏了。 墨凌云吩咐人手将靖王府里最好的药材补品都搬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铺子呢。 “熙儿,你一路奔波,这几日都未曾休息好,赶紧将这碗参汤喝了再歇会儿。”墨凌云握住赵锦熙的手关切道。 赵锦熙实在太困了,压根儿不想动弹,只想一个人美美的睡上一觉。 “熙儿,先喝了这碗参汤。”墨凌云就跟哄孩子似的说道。 赵锦熙努力睁开眼睛,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嗡嗡响作响,她终于明白那些猝死之人的痛苦了。 墨凌云见她醒了,连忙接过夏枝端着的参汤,用汤匙盛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送进她的嘴里。 说是参汤,天知道这里面加了多少味十全大补药,苦得赵锦熙只想哭。 “这参汤莫不是放了好些药材,实在是太苦了!”赵锦熙皱着眉头道。 原本就有些苍白的小脸再配上这般无辜的眼神,顿时惹得墨凌云心疼不已。 这般难喝的参汤,无论墨凌云如何哄她,赵锦熙都是不愿意再喝一口了。 墨凌云见她不肯配合,只好拿出杀手锏,用嘴将参汤喂给她,羞得女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就连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真是有碍观瞻,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即便是要嫁人了,也得注意一点!” 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墨凌云抬头一看,便看到赵沁儿款款而来。 春桃还在前院忙着,锦绣苑眼下只有夏枝伺候,是以才没留心到赵沁儿的存在。 夏枝看向墨凌云,赶紧解释道:“靖王殿下,都怪奴婢一时大意,才让赵侧妃闯了进来。” 墨凌云摆了摆手,并没有怪罪夏枝的意思,随后冷冷的扫了一眼赵沁儿,将手中的碗放下来,再将赵锦熙放置在床上躺下。 赵沁儿见自己被人无视,咬牙切齿道:“长姐当真是不把脸面放在心上了,也是,如今你攀上了高枝,自然不会将这点小名声放在眼里。只是长姐再放纵,也不能这般敞开大门” 赵侧妃不提醒,奴婢倒是忘了有这么一茬儿了,赵侧妃可是顾及名声,如今怕是整个南宥都在称赞你的美名呢!” 听到夏枝的这番话,赵沁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夏枝见状,忍不住轻笑道:“赵侧妃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奴婢那就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这个侧妃是如何得来的。 想当初,赵侧妃还是二小姐的时候,你就为自己做起了主,连问名纳吉等都省去了,直接就与未来夫君入了洞房,整个南宥怕是都没有如此积极的新娘子。” 如此露骨直白的话,气得赵沁儿险些昏死过去。她原本是想羞辱一下赵锦熙的,却不想被一个丫头羞辱了,这口恶气她如何能咽的下去! “好你一个贱婢,竟然敢如此羞辱我,我可是皇子妃,莫不是嫌自己小命活够了!”赵沁儿指着夏枝怒吼道,扬手就要过去掌嘴。 什么皇子妃,不过就是一个侧妃罢了,说得好听点儿是侧妃,不好听就是一个妾室,能有什么好高贵的夏枝是个机灵的,在赵沁儿快要扑过来的时候就躲开了她的攻击。 顿了顿,夏枝又继续说道:“我家小姐可不似赵侧妃这般有主意,生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我家小姐可是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得皇上赐婚,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曾少,今后可是靖王府正儿八经的女主子呢!” 夏枝这些话一字一句的在戳人的心窝子,赵沁儿狠狠的瞪着夏枝,冷声道:“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割了你的舌头!” “赵侧妃息怒!奴婢也不是见谁都这般伶牙俐齿的,若不是赵侧妃不请自来,奴婢哪能有如此本事说起来,这都多亏了赵侧妃的功劳。”夏枝看向恼羞成怒的赵沁儿说笑道。 这话彻底惹怒了赵沁儿,合着自个儿是咎由自取,活该让这死丫头羞辱了 “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一个贱婢也敢爬到主子头上撒野!”赵沁儿就跟疯妇一样破口大骂道。 赵锦熙这会儿是彻底没有了睡意,睁开眼睛轻声道:“吵什么” 墨凌云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一切有我,你身子还虚弱,好生歇息。” 说罢,一个高大散发着周身寒气的身影大步走向赵沁儿,那双淬了寒冰的眸子带着骇人的杀气,恨不得能将她撕碎了。 “想死还是想活”墨凌云居高临下道。 之前还不依不饶的赵沁儿吓得浑身打颤,她可不敢得罪这个大人物,否则即便自己是皇子妃,惹怒了这个靖王就只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送走了赵沁儿这个麻烦精,锦绣苑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 赵锦熙此时睡意全无,坐在床头一个人发呆。 甭管一个人有多困,只要被扰了兴致,那就别指望能睡着了。 墨凌云在床边坐下来,担心赵锦熙着凉,便拿起衣裳给她披上,很是柔和道:“可是想吃什么我这就吩咐人准备。” 赵锦熙打了一个浅浅的呵欠,摇了摇头道:“我不饿,我那位好妹妹上我的院子里作甚” 自打赵沁儿和孟氏在自己手里吃了亏之后,可是安生了好一阵子,今日却凑上来闹事,着实有些新鲜。适才睡得有些沉,有些话并没有听清楚,只是听到了一些零星半点。 “无碍,我已经将人打发了。”墨凌云轻声道。 要不是怕给赵锦熙惹麻烦,就凭赵沁儿刚才的态度,就够杀她几百次了。 “小姐无事,奴婢就放心了。”春桃这时走了进来,瞧见赵锦熙恢复了些气色,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随后,她突然想起来之前遇到的怪事,连忙开口道:“小姐,奴婢在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几个人,说是要来府上探亲的。可是奴婢见着眼生,那时小姐又在为表少爷的事情奔波,奴婢便不敢去贸然打听。” “探亲连你都不认识,会是什么人呢”赵锦熙有些疑惑道。 春桃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那个老妇人看着跟老夫人差不多的年岁,身边有个公子,年纪看着跟表少爷差不多,身边跟着几个伺候的人,奴婢也不认识他们,按说与定国公府有故的,即便奴婢叫不出名字,那也是有一点印象的。” 赵锦熙听罢,连忙看向春桃道:“春桃,快给我梳洗一下,我这就去福寿斋瞧瞧。” 连春桃都不认识的人,多半就是与赵阮氏或者孟氏等人有关之人,她倒想瞧瞧是哪路大人物,究竟是妖魔还是神仙。 见赵锦熙如此执拗,墨凌云只好同意让她出去。 赵沁儿和孟氏也没有闲着,一个个都凑去了赵阮氏的福寿斋。 赵阮氏打量着屋子里面的人,沉着脸道:“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为何还不见大丫头” 赵沁儿闻言,抹着眼泪哽咽道:“孙女适才已经亲自去长姐的院子里请了,谁知长姐仗着有靖王殿下撑腰,说天气太冷不愿前来。她身边的夏枝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百般羞辱孙女,孙女也是没法子,再不离开,怕是要被靖王给杀了。” 瞧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越发显得赵锦熙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赵阮氏黑着脸,恼怒道:“她还当真敢啊!就算她已经是未来的靖王妃,也得顾着自身的颜面,青天白日的与未婚夫共处一室,终究是不合规矩!” 在她眼里,就像是赵锦熙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似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阮氏姐妹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赵沁儿故作委屈道:“沁儿和祖母一样,觉得长姐此举甚是不妥,若是他们二人说几句话倒也罢了,谁曾想他们……” 她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就是想让众人误会赵锦熙与墨凌云之间的清白。 赵阮氏气得捶胸顿足,那张脸因为恼怒而堆积起来的皱纹委实有些好看。 赵云儿害怕事情对赵锦熙不利,连忙起身解释道:“祖母消消气,长姐这些时日为了将军府的事情劳心劳神,回来的时候身子有些虚弱,并非是有意不来福寿斋给祖母请安的。” 赵沁儿收起了眼泪,冷笑一声道:“四妹还真会巴结人,难怪大哥和长姐会对你另眼相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母同胞呢。” 被赵沁儿无故中伤,赵云儿有些着急了,不等她开口解释,赵阮氏就恼怒道:“都是自家姐妹,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罢了,她又看向赵云儿,“我让你去锦绣苑,你可交代了我吩咐的事情” 赵沁儿就跟小鸡吃米似的,点头道:“祖母交代给我的事情,我自是最上心的。我一进长姐的院子,她们主仆就对我不待见,为了祖母的事情,我便也不跟她计较什么。 长姐平日里不把我们这些姐妹放在眼里,但也没什么,可是姨婆毕竟是祖母的亲姐妹,又是我们的长辈,哪能如此怠慢 祖母您是知道的,长姐素来看不起人,只当姨婆是来定国公府来打秋风的,她可没把姨婆当成自家人,见她不把姨婆的事情放在心上,我还为此与她争辩了几句。” 一听这话,赵阮氏气得七窍生烟。 赵沁儿口中的姨婆,是赵阮氏的亲姐姐,在赵锦熙回府之前,她这位姐姐就差人送信给赵阮氏,说是自家姐妹多年未见,想到定国公府一叙。 赵阮氏见自家姐姐找上门来,也不好推脱,便想让赵锦熙尽心打点一二,谁知这个死丫头却这般不给她留颜面! “祖母息怒啊,今时不同往日了,长姐不日便要嫁给靖王做正妃,心气儿难免会与别人不同。”赵沁儿抚了抚赵阮氏的后背宽慰道。 她这话越发惹得赵阮氏发火,用手拍打着桌子怒声道:“哼,她身份如今金贵起来了,就不打算认我这个祖母了吗她竟敢如此忤逆不孝!” 赵沁儿见赵赵阮氏恼羞成怒,计上心头,“想来长姐即将成为靖王妃,对家里的事情就不会有多上心了,祖母若是不让她继续执掌中馈,如何招待姨婆不都是由着祖母的心意” “赵侧妃真是长了一颗玲珑七窍心啊!”福寿斋外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赵锦熙主仆几人走了进来,见她后面没有别人,赵阮氏等人这才顺了一口气。 刚才听赵沁儿说赵锦熙和墨凌云共处一室的时候,赵阮氏能够如此隐忍,还不是因为惧怕墨凌云才不敢急着去找她的麻烦。 赵沁儿恨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她很会遮掩,并没有把心思写在脸上,连忙躲在赵阮氏的身后,柔声道:“长姐对我这般有成见,我也是瞧着长姐力不从心,一边要操心自己的婚事,还要打点府里的诸多事宜,最近又为了将军府的事情累坏了身子,是以才会在祖母面前提起此事。” 赵阮氏一想到赵锦熙对将军府的事情尽心尽力,就没给好脸色道:“你对你外祖父一家倒是亲厚得紧,也不怕是否会连累定国公府!为了不想干的人掏心掏肺,对我这个祖母却是不闻不问,就连自己的姨婆都不待见,你当真好的很啊!” 顿了顿,她又道:“赵锦熙,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谁的血,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赵锦熙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难怪赵沁儿会一大早去锦绣苑转一圈呢,原来是在老太太面前作秀。今日她若是不来,指不定这位便宜妹妹会如何编排自己。 祖母为何如此动怒,孙女实在不明白您老人家在说什么,什么姨婆”赵锦熙冷冷道。 见赵锦熙装糊涂,赵阮氏怒声道:“在我面前还装模作样你的姨婆自然就是我的亲姐姐!若不是你执掌中馈,我怎会让沁儿去未来靖王妃那里叨扰,让你帮忙打点一二尽尽地主之谊!” 赵锦熙闻言,差点都想为这个便宜妹妹鼓掌叫好了,她扫了赵沁儿一眼,冷冷道:“孙女年纪轻,记性应该不会太差,若我记得没错的话,赵侧妃不过就是到我的锦绣苑晃了一圈,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姨婆,这个罪名我可不认。” 见自己的谎言被当众拆穿,赵沁儿连忙心慌道:“长姐好狠毒的心肠,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分明是你自己百般推诿,不把姨婆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罢,她又开始用泪水掩饰自己的心虚。 赵锦熙早就将她的这些把戏吃透了,忍不住笑道:“赵侧妃既然如此信誓旦旦,想来一定是没有做过亏心事,那就对着苍天起誓,这样就不会有人对你有任何怀疑。” 对着苍天起誓的把戏,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着实就是一个唬人的把戏,起誓若是有用的话,天底下就不会有那么多昧良心的人了。她这么说,无非就是看准这个时代的人对神明鬼神的敬畏之心罢了。 赵沁儿还真是够狠,想都别想,便说道:“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后果,苍天在上,我赵沁儿今日起誓,若我有歹心陷害长姐,必受天谴!” 赵锦熙轻笑一声,摇头道:“这代价也太轻了赵侧妃果然没诚心。” “赵锦熙,你休要仗势欺人!别以为你是未来的靖王妃,我就会怕了你!你自己非要让我起誓,如今你又百般质疑我,你究竟意欲何为”赵沁儿指着赵锦熙质问道。 “我并非是故意为难赵侧妃,只是你诚信不足,好心提醒你一下罢了。”赵锦熙慢慢走近赵沁儿面前站定,“你就这样说,若你有意陷害亲姐,自己的母亲无子傍身,你赵沁儿无子孙缘分,不得夫君爱重短折而死!” 这些都是赵沁儿最看重的东西,只要她不蠢,就不会用这些来赌咒发誓。即便是她没有什么畏惧心,孟氏也是不肯的。 赵沁儿适才不过就是胡诌了几下,并没有放在心上,见赵锦熙这般咄咄逼人,她哪敢用自己和孟氏的一辈子做赌注,心里一下子就没了主意。 “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大小姐为何要让自己的亲妹妹说如此狠毒的话,切身的子嗣也是你的亲人,你为何要如此对他们啊!千错万错都是切身的错,可是稚子无辜,还望大小姐高抬贵手!”见赵沁儿哑口无言,孟氏连忙出面哭着补救。 赵锦熙瞥了她一眼,很是镇定,“孟姨娘严重了,赵侧妃的品行,我还是信得过的,奈何要堵住悠悠众口,我让她起誓也是为了顾全她的名声,内心坦荡之人,又何必惧怕誓言所累” 不等孟氏开口,赵锦熙继续说道:“我就心胸坦荡,今日之事,我若有一句不实,此生无子无孙,不得香火供奉,不得夫君爱重,他日必将短寿而亡!” 相比赵沁儿的畏畏缩缩,赵锦熙就诚恳得多,谁在说谎显而易见。 赵阮氏也不是糊涂的,事情点到为止,再计较得失,反倒是让下人看了笑话,传扬出去对定国公府的名声也不好。 赵沁儿再有心思,那也是在她跟前长大的,只要不做出祸害家族之事,赵阮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少还是会念及一些祖孙情分,做祖母的也不会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孙女,去打压养在自己身边的孙女。 赵阮氏赶紧出来和稀泥,摆了摆手道:“此事到此为止,还是说正事要紧,大丫头啊,你姨婆不日就要来府上探亲,还有你的表兄石岩也会跟着过来,我与你姨婆自小感情好,你可得替我好生招待。” 什么姐妹感情深厚,不过是赵阮氏自欺欺人罢了,她那位姐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两人打小就不对付,当初还笑话赵阮氏给老国公爷做妾室呢,谁知最后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夫人。 若不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赵阮氏也是不会有多待见这位亲姐姐! “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们都散了,我有些乏了。”赵阮氏皱着眉头道。 众人闻声纷纷退了出去,赵锦熙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跟着孟氏母女。 赵沁儿见她跟着,连忙护在孟氏面前,“你跟来做什么,你莫要动什么坏心思,我娘若是有什么好歹,即便你贵为王妃,你也休想逃脱罪责!” 赵锦熙没有急着反驳,大步走到赵沁儿面前,用手死死的捏住她的下巴,“我奉劝赵侧妃不要轻易攀咬他人,你的演技着实糟糕透了,我都不忍心拆穿你,以后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 待她松手之后,赵沁儿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一脸幽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孟氏见女儿受了委屈,连忙护在前面,“你莫要仗势欺人,沁儿再不济也是皇子妃,岂能任你羞辱!” 不提这一茬儿,赵锦熙或许还会觉得孟氏是个聪明人,她这一开口,反倒是觉得此人有些弱智低能了。 以墨北辰的心思,他现在怕是恨不得掐死这个坏了自己大计的蠢女人! 第二百四十章 上门攀亲 “若我是你们,就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那位四皇子若是在意你们,为何在迎娶之日不亲自前来,只是打发了几个小厮,就连丫头都还是出自府里的,人家不也照样和赵侧妃平起平坐了” 赵锦熙的这些话,一字一句像刀子割在孟氏母女的心窝上,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见她们一言不发,赵锦熙与二人保持了一段距离,冷冷道:“我可比不得有些人心狠手辣,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也不是容不下谁的人。不过我的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在背后玩弄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我也不是好惹的!” 说罢,赵锦熙便拂袖而去。 即便孟氏再恶毒,可她眼下用身孕做挡箭牌,赵锦熙暂且就不会拿她如何。 看着赵锦熙远去的背影,孟氏母女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算计。 两日后,赵阮氏的姐姐石老夫人携自家孙子石岩前来探亲,赵阮氏一大早就让人张罗起来,忙着去迎接石老夫人。 原本这些差事是交由赵锦熙准备的,只是眼下墨凌云也来了府上,赵阮氏便不好再让赵锦熙出面,以免招惹了这个孙女婿。 在众人注视下,一辆马车缓缓的靠在路边,不多时便看见一个婆子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将马车里面的石老夫人扶下来,这位老夫人的打扮与赵阮氏相比,那就不在一个档次了。 石老夫人瞧见一众人前来迎接,虚荣心一下子就得到了满足,眉眼间都是得意,就跟那视察的官员一般神气。 她的孙子石岩虽说与白绍康差不多的年岁,可是肉眼可见却老了好几岁,二人若是站在一起,任谁都不会觉得他们是同岁,整个人瞧着也是无精打采,就像是学生时代课堂上打瞌睡的同桌。 石老夫人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一眼就瞧见了打扮得像暴发富一样的赵阮氏,心里一下子就不痛快了。 碍于自己有事相求,她便没有将不满的情绪挂在脸上,只是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道:“多年不见,妹妹竟然是这般的富贵,想当初你我姐妹二人,还是姐姐我嫁的稍微如意一点,不曾想妹妹却是有福之人。”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自己当面是以正妻的名分嫁入夫家的,不像赵阮氏只是因为运气好肚子争气,好不容易从妾室爬到当家主母的位置。 赵阮氏哪能不清楚自己姐姐的小心思,只是笑着说道:“姐姐与我多年未见,妹妹实在是有些记挂,知道姐姐好不容易过来,妹妹已经吩咐人准备了席面,正等着姐姐呢。” 见自家妹妹没有托乔拿大,石老夫人很是满意,回头叫住石岩道:“岩儿,还不快来给你二姨婆见礼。” 石岩此时的魂魄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定国公府的几个小姐,他最喜欢的就是赵沁儿和赵云儿,这二人的容貌简直美到他的心坎儿上了。 见石岩没有回应自己,石老夫人顿时就恼怒道:“岩儿,你听见祖母与你在说话吗” 瞧着孙子如此不争气,石老夫人此时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听到石老夫人的斥责声,石岩这才从云端回到现实中来,大步走向赵阮氏面前站定道:“岩儿见过二姨婆。” 赵阮氏从嘴缝里挤出来一点消息,瞧着这石岩竟然比自己的孙子还老成许多,都快赶上自己儿子赵青云的年纪了。 如此一对比,她对自己的孙子反倒是有那么一丁点顺眼了。 “我们快进去,站在外面作甚,有什么话进去再说。”赵阮氏轻咳了一声道。 一踏进定国公府的门槛儿,石老夫人就跟进了富贵窝似的,眼珠子都不带转动的,为了不在赵阮氏面前失了颜面,她一路上都故作镇定。 福寿斋。 赵阮氏拉着石老夫人坐了下来,吩咐丫环准备了上好的茶水,一屋子的华丽装饰,惹得石老夫人醋意大发。 石老夫人自诩自个儿年轻的时候比赵阮氏生的美貌,理应享受全天下最好的一切,当年家中艰难,只能为一个女儿出嫁妆,另外一人就要出去自己攒银子置办嫁妆。 像石老夫人如此精明的人,哪里肯让自己吃苦受累,凭着自己的口才优势将父母说服,自己私底下与那位公子见面,赵阮氏只好只身一人出去谋生路,最后才熬到如今的位置。 如果她当年不去抢这个机会,如今过好日子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了石老夫人越想越不平衡! 以妹妹的身份,怎么会住在如此寒碜的院子里一日两日倒是不打紧,日子久了难免有些不适应。”石老夫人端起茶盏,浅浅喝了一口,觉得茶水的滋味不错,又大口大口喝下了肚。 好好的茶水,让她这么一喝,生生的喝出了廉价的凉白开的味道。 分明就是自己日子过得不如意,却要不知天高地厚的编排人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见赵阮氏没发话,众人也不好开口责怪石老夫人,毕竟这是赵阮氏的姐姐。 倒是赵沁儿,她着实有些瞧不起石老夫人的做派,明明自己一生的穷酸样儿,却在定国公府装模作样,便忍不住轻声道:“定国公府自然色比不上那些勋贵人家的排场,有机会的话,一定去姨婆那里做客。” 石老夫人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赵沁儿一眼。她刚才不过就是为了颜面,才会随口那么一说,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辈,竟然敢当众拆自己的台 不等她开口,石岩色眯眯的看着赵沁儿道:“妹妹若是想去,住多久都是使得的,到时候我一定好生招待妹妹。” 赵沁儿闻言,再瞧着眼前一脸猥琐的男子,顿时觉得有些倒胃口,冷冷道:“那就叨扰了。” 她对这个所谓的表兄实在没好感,连多瞧一眼都觉得是侮辱自己的眼睛,只不过看在赵阮氏的面子上,出来凑凑人数罢了。 石岩就是一个无脑的浪荡公子,美色面前便有些轻飘飘了,丝毫没有察觉到赵沁儿对他的厌恶,搓了搓手上前追问道:“妹妹何必如此见外,不知妹妹可曾许配人家” 即便是亲戚,他到底也是一个外男,当着众人的面问一个女子是否许配人家,难免有些不合时宜。赵沁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要不是碍于赵阮氏的颜面,早就将这个浪荡子打发出去了。 “我是否许配人家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如今是四皇子妃,即便我们是亲戚,你也不该与我开此等玩笑”赵沁儿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 听到美娇娘嫁作他人妇,石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感,眼睛死死的盯着赵沁儿,好久才肯从那张漂亮的小脸上面挪开。 众人又不是傻子,这会儿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两位贵客的真面目,与其说是来探亲,倒不如说是来攀亲。 石老夫人见着杆子就往上爬,出来打着圆场道:“不愧是一家人呀,两兄妹一见面就能说上话,看这模样应该是妹妹的二孙女多年不见,真是出落得标致,我当年来府上的时候,她还是个奶娃娃呢。” 赵沁儿面无表情,就连敷衍都觉得有些多余。 石老夫人也不恼,又将目光落在另外两个丫头身上,她可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此山不开令寻他路,为了孙子的前程,她说什么都要在定国公府里面挑出一个孙媳妇儿出来。 如此一来就能够亲上加亲,石岩也能谋得一个好前程。她没有享受到丈夫和儿子的福气,便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了。 “妹妹,这是你的第几个孙女我瞧着甚是喜欢,一看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石老夫人指着赵云儿看向赵阮氏说笑道。 赵阮氏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轻声道:“那是我的四孙女,她倒是乖巧懂事,从来不给我惹麻烦。” 连妹妹都说好,想来是不会有错的,不知妹妹的四孙女可许配了人家妹妹别多心,姐姐我就是喜欢这个丫头,所以才多问几句。”石老夫人拉着赵阮氏的手,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赵云儿顿时觉得有些心慌,眼睛时不时往赵阮氏的方向瞧,就怕她应下石老夫人的请求。 赵阮氏看了一眼赵云儿,便道:“几个孙女里面,云儿年纪最小,她还尚未许配人家。” 原本赵阮氏是想考虑为这个孙女寻一门好亲事,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无非就是想攀附权贵,后来见赵云儿几次三番的替赵锦熙解围,她便也没了这个心思。 几个孙女里面,赵锦熙如今是未来的靖王妃,赵云儿也成了皇子妃,就算赵锦熙不待见她这个祖母,定国公府多少还是能沾上一些光,何况看在赵青云和赵锦鸿的面子上,赵锦熙都不会彻底与家里断了联系。 眼下自己的姐姐好不容易开一次口,赵阮氏也不想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孙女得罪这个姐姐。 她最是了解石老夫人了,若是不能如愿以偿,出了定国公府的大门,说不得就会编排她这个做妹妹的。 得知赵云儿尚未许配人家,石老夫人露出笑容道:“妹妹也甭为四丫头去外面找什么夫家了,我家岩儿生的一表人才,又是知根知底的,我们两家人最适合不过了。等四丫头进了我石家的门,我定是不会亏待她的,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这石老夫人还当真是不客气,打得一手的好算盘,还果然是上门攀亲来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极品亲戚 赵阮氏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难得这丫头能入得了姐姐的眼,既然如此,我哪能不依姐姐的。” 她的话一落下,赵云儿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睫毛尖上挂着泪珠。 对于这桩婚事,赵锦鸿是不怎么看好的,石岩的为人他多少还是有些耳闻。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这位比自己小上几个月的表弟,除了拈花惹草便一无是处了。 虽说赵云儿是庶出,赵锦鸿是把这个妹妹当作亲妹妹一般疼爱,见赵阮氏等人乱点鸳鸯谱,连忙起身劝阻道:“祖母三思呀,四妹的婚事无需操之过急。”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一脸震惊的朝他望去。石岩是个浪荡子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谁都不愿意去为了赵云儿得罪赵阮氏和石老夫人。 石老夫人瞧着眼前的俊秀公子,那通身的气场甭管在哪儿都能惹人注目,一想到自己的孙子不争气,还要让自个儿豁出老脸去求人,那个心口才叫一个疼。 眼下的正经事儿还没有办好,她也不好闹腾起来,只是有些不悦道:“大侄孙这话是何意我家岩儿再不济也是嫡子,不过就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才求娶一个庶女,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 你别怪姨婆多嘴,我着实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云儿丫头,所以才没有计较她的出身。放眼整个南宥瞧瞧,也找不出愿意以正妻之名求娶一个庶女的好事。” 这老夫人的话当真是好生尖酸刻薄,分明是她自个儿想攀亲,倒是先瞧不上人家的出身了。瞧不上倒也罢了,偏生还死皮白赖的缠着人家不放,果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市侩嘴脸。 赵云儿此时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大厅站定,就算她终身不嫁,她也不会让自己嫁给一个浪荡子。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为自己争取,谁知赵锦鸿却拦住她,“他们二人并不相熟,若是着急议亲,万一他们往后性情不和,反倒是害了他们。” 赵锦鸿把话说得如此委婉,就是想让石老夫人莫要再提及婚事,石老夫人却不乐意了,就跟吃了火药似的爆燃起来。 “你这小辈知道什么,什么性情不和,不过就是你故意搪塞我老婆子!放着正经人家的正室不做,难不成还巴望着做人家的小妾 若不是看在两家人是亲戚的份儿上,你以为我愿意委屈自己的孙子娶一个庶女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有什么好推脱的!”石老夫人看向赵锦鸿怒声呵斥道。 老太太的话委实有些难听,开口闭口都在贬低赵云儿的出身。 赵锦鸿温和的性子也被消磨殆尽了,语气比先前冷了几分,“云儿是我妹妹,她的婚事我自是会留心些,若云儿真心喜欢岩表弟,我做兄长的自然不会多说一个字,显然他们没有这份情谊。” 他的这番话再清楚不过了,与其跟这些人浪费口舌,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把话挑明。 石老夫人但凡和蔼慈善一些,石岩哪怕不怎么有出息,人品方面没什么问题,他都不会如此坚决反对这门婚事。 于石老夫人来说,这场婚事是他们攀高枝的捷径,于赵云儿而言,那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就是这个道理。 “我祖母能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自古婚事都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事事都凭自己任性而为 你就是再维护这个妹妹,也不能留着她在家里一辈子,世上哪有兄长和妹妹搭伙过日子的”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石岩跳出来为石老夫人解围,说了一堆没用的歪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冲上去狠狠的揍一顿眼前的这个男人! “强扭的瓜不甜,多说无益,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休要再编排我妹妹,否则就别怪我不念两家人的情分!”赵锦鸿失去了耐心,原本温和的脸上散发着寒意。 石岩也就是嘴上耍横,遇到比自己强硬的人,就跟蔫儿了的茄子,立马就变得老实本分了。 见孙子如此胆小怕事,石老夫人顿时咬牙切齿道:“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罢了,也值当你们兄弟如此争吵我家孙子那也是一表人才,与这丫头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何况我们石家人口简单,家底富足,又是以正室之名迎娶,嫁进来便能执掌家事,若是换了别家,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石老夫人厚着脸皮自吹自擂,颇有一种王婆卖瓜的架势。明明是自己急着攀亲,却把自己说得吃了多大的亏似的,她还真是古今第一人。 赵锦鸿沉着脸,冷冷道:“云儿虽是庶出,我却一直视她为亲妹妹,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件事情就休要再提了。” 让人当众驳了面子,石老夫人的脸当真是像染缸一样精彩。 赵锦鸿拉着赵云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丝毫没有在意石老夫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接连吃败仗的石老夫人气急败坏,扬声道:“这些原本都是我们长辈之间的事情,你一个晚辈不该插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整日操心家里的琐碎能有什么出息 如今你妹妹好不容易有一门好的亲事,你做兄长的为何要百般阻拦她是你的妹妹,可不是你的祖宗!你还能把她当祖宗供奉一辈子” 恼怒之下,她也顾不得什么该不该说了。 平白让赵锦鸿受辱,赵云儿哪里还能咽下这口气,看向尖酸刻薄的石老夫人没好气道:“姨婆在说我家兄长没出息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孙子有什么能耐!兄长为了南宥的安定,驰骋沙场立下战功无数,就连皇上都是称赞的。 若是如此还算没志向没出息,那要如何才能算得上有出息莫非是像姨婆的孙子这般,成日里吃喝耍乐才叫有本事吗那不妨去问问路人,看他们又是怎样的说法!” “放肆!这就是你一个晚辈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石老夫人向来都是心高气傲的主,难能容得下别人编排自己的不是,“果然是庶出的,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赵阮氏见好戏看得差不多了,连忙看向赵云儿呵斥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乖巧懂事的,没想到也是这般不让人省心。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出去跪着!” 赵云儿很是委屈,错的分明不是自己,为何要让她跪着。为了不给赵锦鸿惹麻烦,她只好咽下所有的委屈接受赵阮氏的处罚。 就在她的一只脚踏过门槛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拦了下来,抬头一看竟是赵锦熙。 在来福寿斋之前,赵锦熙就向府里的小厮打听了一下石老夫人祖孙,听小厮的一番描述,便知道这二人不是什么善茬儿。 难怪赵阮氏在府里片刻不得消停,原来是家传的呀。平头老百姓的老太太到了她们这把年纪,那都是颐养天年了,偏生她们都是闲不住的,不给谁添堵心里就不痛快。 “见过姨婆,最近几日身子不爽快,所以就没能出府迎接,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姨婆莫要与我这个小辈计较。”赵锦熙拉着被处罚的赵云儿一同走了进来,看向铁青着脸的石老夫人浅浅一笑道。 石老夫人正想骂人,谁知迎面走来一个天仙似的女子,憋着一肚子怒火的她,气儿一下就顺畅了几分。 赵锦熙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谁知福寿斋这里出了一点小状况,她便不得不踏进这个是非之地。 瞧着眼前仙女似的美人儿,这才是真正的美呀,即便是不施粉黛,也是人间绝色。 石岩此时肠子都悔青了,只恨为何不早些与这天仙似的美人儿相见,他之前接触的女人一下子就跌落到了尘埃,连这女子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他要是能够娶到这位仙女儿为妻,以后绝对不会再出去鬼混,老婆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至于那些个庸脂俗粉,他是再也不会去碰了。 “定国公府几时来了仙女儿呀”石老夫人一脸震惊道。 在看到赵锦熙的那一瞬间,石老夫人才觉得是自己眼皮子浅了,她还以为赵沁儿算是出挑的,这么一比较起来,赵沁儿反倒没有先前那般出彩。 赵阮氏皱着眉头,淡淡然道:“哪里是什么仙女儿呀,她是府中的嫡出小姐赵锦熙。” 这可真是捡到了一块宝,石老夫人瞬间眉开眼笑:“原来是熙儿呀,快坐到姨婆身边,让我好生看看这般天仙似的侄孙女儿。” 瞧着老太太变脸如此迅速,赵锦熙笑着说道:“适才瞧见四妹被罚跪,不知是什么缘由姨婆也是知道的,四妹素来老实本分,连句话都不曾有多的。” 瞧着面前满脸笑意,言辞温婉的女子,石老夫人便知道是自己小瞧了对手。 若是换作旁人这般质问自己,她一定会骂得对方狗血淋头,不过这人是赵锦熙,她便难得的心平气和了一回。 “哎,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是你祖母觉得她性子浮躁了些,说是不能过于骄纵,非得让她出去罚跪,我是如何都劝不住。你祖母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脾气,拿定了主意的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这话倒也说得不假,只是有部分稍微夸大其词了些。 赵阮氏气得要死,今日的事情不都是她这个好姐姐闹腾出来的吗这会儿倒好,她反倒成了恶人! 两姐妹还是姑娘的时候,赵阮氏就没少替这个姐姐背锅,什么好名声都让石老夫人占了去,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 赵阮氏知晓石老夫人极好面子,这会儿要是当着晚辈的面拆穿了她,等这个好姐姐折腾起来,那真的是不好收场,只得将苦水自个人咽下去。 赵锦熙望着戏精附体的石老夫人等人,笑了笑,“姨婆难得来府上,路上肯定没少辛苦,我这就吩咐人收拾两间屋子让您歇息。” 说罢,她就拉着赵云儿离开了福寿斋,看着这一屋子的演员,胸口就憋闷的紧。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屋子里岂止三个女人,凑在一起都能打两桌麻将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登徒子落水 瞧着赵锦熙离开,石岩哪有心思坐得住,连招呼都没打就跟着出去了。石老夫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孙子抱得美人归,好与定国公府结为姻亲,这样石家也能跟着飞黄腾达。 石岩一路兴冲冲的追上了赵锦熙等人,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在赵锦熙身上,讨好道:“熙儿妹妹何必如此辛苦,若是累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有什么差事,只管让我去做便是。” 说罢,他不自觉又上前了几步,忍不住伸手要去抓住赵锦熙白皙纤细的手,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女子如此轻浮,着实有些失礼。 两个丫头很是警惕的将赵锦熙护在后面,与这个登徒子保持了距离。 夏枝早就看石岩不顺眼了,自打赵锦熙走进福寿斋的那刻起,那眼珠子就一直盯着看,为了不给赵锦熙惹麻烦,她这才忍住没动手。 谁知她们主仆几人前脚刚走出来,这个浪荡子后脚就跟了过来,言语举止如此荒唐,得亏墨凌云有事离开了,否则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公子,你一个外男,与我们家两位小姐待在一起,着实有些不妥,为了两位小姐的名声,还望公子速速离去。”春桃嘴上虽然客气,但是眼神却多了几分冷淡。 毕竟人家是赵阮氏的亲戚,她一个丫环也不好太过分,只得言语上提醒对方几句,让石岩知道些分寸。 听到如此温婉的声音,石岩就忍不住看了几眼,还别说这仙女身边的丫头都一个赛一个俏丽,比他出去厮混的时候看到的的胭脂俗粉还养眼。 此时,他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将赵锦熙娶为正妻,再将这两个丫头抬为小妾,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哈喇子都快掉了一地。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何必如此见外呢。”石岩搓了搓手,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我尚未娶妻,若是能与妹妹结为连理,那真是美事一桩呀。” 见他贼心不死,还满嘴胡言乱语,春桃顿时也没了好脸色。 “公子休得胡说!”一向温和的春桃出言呵斥道,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撵出去,“我家小姐得皇上赐婚,将来可是尊贵的靖王妃,靖王可是皇上最看重的胞弟,你这些话若是让靖王知晓了,可清楚自己的下场!” 得知赵锦熙是未来的靖王妃,石岩当场就震惊了。不过在美色当前,他哪里顾得上这些,丝毫没有觉得靖王有多可怕。 他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倒对眼前的女子更着迷了,“这不没有成亲吗,将来的事情哪里说得准呢何况你们家老夫人向来敬重我祖母,若是她知道我心悦你们小姐,一定会同意的,两家人不就亲如一家了。” 看着如此自信的普信男,赵锦熙心里只想作呕。得亏她与墨凌云有了婚约,不然碰上这样的登徒子,还真是甩都甩不掉。 凭着那位祖母的心肠,她说不得就会同意这门婚事,借此来拿捏自己。 “石家公子慎言!”春桃当真是气急了,“我们小姐看在亲戚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却如此污言秽语!” 说罢,春桃使出全力将石岩推在一边,石岩满心满眼都放在赵锦熙身上,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有人推他,一个不小心就跌进了满是枯荷的水池里。 刺骨的凉水顿时让他回过神来,吓得他在水池里扑腾直叫救命。 赵锦熙见他扑腾的差不多了,便叫来不远处的小厮道:“适才石家公子脚滑,到底是我们府上的贵客,这大冷的天可别冻坏了,快将他救上来,顺便准备一碗姜汤驱驱寒。” 刚才闹了这么一出,赵云儿心里总是有些后怕,看向赵锦熙道:“长姐,我们那位姨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的孙子吃了亏,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且有的闹腾。” 一想到石老夫人在福寿斋嚣张跋扈的模样,赵云儿就心有余悸。 春桃也是气不过石岩轻浮张狂的样子,这才忍不住出了手,她着实没想到那登徒子会栽进水池里,现在倒是有些责怪自己当时莽撞,酿下了大祸。 “小姐,一切都是因奴婢引起的,他们只管惩治奴婢,奴婢认罚。”春桃忽的跪在地上。 瞧着春桃如此自责,赵锦熙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你不必担心,那是他咎由自取,他们若是敢找上门来,我自是不会跟他们客气的。” 主仆几人刚回到锦绣苑,就听到下人传话,说那石岩受了惊吓,这会子还昏迷不醒,石老夫人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扬言要惩治真凶。 “小姐,奴婢去给你准备药材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一个一脸凶相的婆子,奴婢问过海棠了,那人就是石老夫人身边的人,想来是过来兴师问罪来的,那婆子的眼睛都快长脑袋上了。” 今日的祸事是自己惹出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春桃不做多想便想去见那位婆子,赵锦熙连忙把她拦了下来,“要去也不是你去,我去亲自会会这位贵客,她既然想进来,那便请进来。” 见赵锦熙主意已定,两个丫头便不好再阻拦。 夏枝小跑着过去让人将那婆子放进来,谁知她就跟吃了火药似的,一把将春桃打翻在地上。春桃浑身疼痛,捂着发烫的小脸打量着眼前的人。 这婆子是石老夫人的心腹姜姑姑,见夏枝在盯着她看,她顿时就炸毛了,扯住夏枝的衣领怒斥道:“好你个贱蹄子,竟然敢对我家公子动手,那可是我家老夫人的心头宝,当真是好胆色啊,你是活腻歪了!” 说着,她扬起手来又是几个巴掌,白皙的小脸上瞬间多了好几根指痕,脸也有些红肿。 姜婆子一边打人一边在叫骂,赵锦熙等人听到动静,连忙走了出来,正好瞧见眼前的一幕。 春桃见自己的小姐妹代己受过,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将姜婆子推开,将春桃扶起来道:“你怕是找错人了,今日之事都是我的过错,你要罚便罚我,与她何干” 姜婆子瞥了她一眼,很是不屑道:“现在才过来认错,这怕是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家公子是老夫人的眼珠子,你伤了我家公子自然也跑不了。你放心,我会一个一个慢慢收拾,绝对不会放走你们任何人!” 婆子的话当真是有些猖狂,全然没有顾忌自己是陪自己主子到定国公府做客的,随便就在主人家的地盘上撒野。 就在姜婆子准备去拉扯春桃的时候,一把透着寒气的长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芍药帮墨凌云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立马赶了回来,瞧着这婆子如此不知死活,就直接以实际行动教对方如何做人。 “你就是姨婆身边的姜姑姑,还真是失敬了,我身边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你若是觉得我在唬人,不妨去打听打听,看看我是否是在蒙骗你。”赵锦熙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有些胆寒。 姜婆子瞧着眼前绝色般的女子,心里不禁有几分畏惧,长吸了一口凉气,“大小姐有所不知,她们害得我家公子落水,到这会儿还不曾清醒过来,你又何必为了两个贱婢,跟我家公子和老夫人生了嫌隙” 言外之意,赵锦熙若是再护着这两个丫头,就是存心与石老夫人作对,万一得罪了未来的夫君和石老夫人,以后她嫁入石家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刁奴。 赵锦熙都快被她气笑了,挑眉道:“姨婆无非就是想要个交代,你家公子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你现在就回去给姨婆回话,横竖一家子都会聚在一起用午膳,何必又急在一时呢” 见赵锦熙如此冷淡,又瞧了一眼泛着寒光的长剑,姜婆子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再不应承下来,怕是小命都快交代在这里了。 “大小姐都这般说了,奴婢哪有置喙的余地,但愿大小姐能给我家老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这件事情怕是没这么轻松揭过。”姜婆子咽了咽唾沫,目光扫了一下抵在脖子上的长剑。 赵锦熙给芍药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放姜婆子离开,见芍药挪开了长剑,姜婆子立马逃命似的离开了锦绣苑,只是她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没跑几步就摔在了地上。 这一路上她都是跌跌撞撞的走回去的,天知道她的腿刚才有多软。要不是她拼命用指甲掐自己的手指,怕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姜婆子走远之后,春桃再次跪了下来,“小姐不用为了奴婢得罪石老夫人,而且老夫人对你一向颇有微词,正愁找不到小姐的错处,她势必会为石老夫人出头借题发挥的。” 赵锦熙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春桃扶起来,一个人在心里打起了盘算。 到了午膳的时辰,赵锦熙主仆几人去赴宴,之前受了惊吓的石岩见到春桃,就犹如惊弓之鸟吓得一个激灵,只是用一双憎恶的眼神瞪着春桃。 要不是在水池里冻得手脚不利索,他真想扑上去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 此时,姜婆子在石老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石老夫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春桃身上,指着她怒吼道:“侄孙女也不用多说什么了,这都是你身边的贱婢在使坏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你现在就让人将这个贱婢杖毙,今日之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她的言语里带着些许威胁之意,春桃不想让赵锦熙为难,便想去认罪,却被赵锦熙拦了下来。 石老夫人见赵锦熙没有处置春桃的样子,当场拍案而起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吗莫不是舍不得处置你身边的丫头,故意在诓骗我这个老婆子!” 赵锦熙镇定自若的坐了下来,让夏枝给她准备了一杯热茶,看向石老夫人轻声道:“姨婆稍安勿躁,事情很快就会有头绪了,我们再等上片刻。” 石老夫人一听这话,有些一头雾水。不过就是一个冲撞了主子的贱婢罢了,又不是什么难断的官司,还有什么值得可等的 “妹妹知道长姐舍不得处置了自己身边的丫头,她敢对表兄下手,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府里的下人们有样学样,任谁都能骑在主子头上撒野,那岂不是乱套了。 爹爹是心疼长姐没错,可是也不会为了长姐乱了规矩,这种心思恶毒的丫头,就得趁早处置了,留着她也是祸害,说不定哪日就会给长姐惹下大祸。”赵沁儿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赵锦熙浅尝了一口热茶,并没有搭理赵沁儿这个热心观众。 第二百四十三章 震慑石老夫人 石老夫人还以为赵锦熙有多能耐呢,原来是在等着搬救兵,心里就忍不住有些鄙夷。不过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小丫头,她还能对付不过来吗 “哼!定然是你身边的这个贱婢蛊惑了侄孙女,那就让姨婆来替你解决了这个祸害,省得她往后为你惹麻烦!” 说罢,她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春桃的方向,做出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芍药自然不会让她得逞,连忙将春桃拉到身后护了下来。 赵锦熙冷冷的扫了石老夫人一眼,沉声道:“姨婆何必心急,既要处置我身边的人,那也得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再做决断。如果只是因为一句话而喊打喊杀,那要律法又有何用呢” 石老夫人见赵锦熙如此护短,心里越发的恼怒,她才不管什么原因,即便是为了她这张老脸,也得要了春桃的性命! 至于她为何会对春桃下死手,还不是孟氏母女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功劳。如今达到了目的,这二人就躲在一角看热闹。 就在石老夫人准备再次发难的时候,门外的小厮丫头们立马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小的(奴婢)见过靖王殿下。” 众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先是一愣,随后便看见墨凌云颔首走了进来。 得知了赵锦熙这里出了一些状况,他便着急赶了过来,就连衣裳都不曾回靖王府换下。 赵阮氏等人一瞧见厉害的角色来了,赶紧跪下来行礼,石老夫人就算再糊涂,也知道眼前这位被称作靖王的人是皇室之人,不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太婆可以得罪的,也学着众人跪下来。 好在墨凌云来了,不然还不知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墨凌云没有理睬这些人,而是走去赵锦熙的方向,扶着她坐了下来,然后才开口道:“熙儿,你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男子语气温和宠溺,与刚才冷目扫过众人的神情全然不同。 “我知晓你有事情抽不开身,若不是我没了主意,一定不会让人请你跑这一遭,只是眼下我只能想到你了。”赵锦熙拉着男子的衣摆柔声说道。 墨凌云还鲜少瞧见她这般,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崩了人设,愣是忍住没笑,便很是配合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我自会为你做主。” 赵锦熙眼珠子一转,扫了石老夫人一眼,开口道:“姨婆也别难过了,靖王殿下是出了名的公正无私,甭管是谁,只要是他想处置的人,任谁也护不住,姨婆只管说明原委,他一定会为您做主。” 石老夫人有些看不透赵锦熙,不过为了想给自己的孙子出气,她可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老身见过王爷,原本只是家事,是这个贱婢害我孙子的性命在先,我这大侄孙女偏袒自己的丫头,不肯处置了她,倒是劳累王爷亲屈尊过来。还请王爷为我做主,惩治了这个害我孙子的凶手。” 石老夫人先是说明了自个儿的委屈,然后将脏水泼在赵锦熙身上,说她为身边的丫头徇私。临了还不忘让墨凌云为自个儿做主,当真是好心计,将自己倒是摘个干净。 墨凌云没有理会她,只是看向春桃问道:“你与这石家公子有何过节,何至于非要人性命” 春桃在看到他进来的一瞬间,心里便有了底气,抬头说道:“还请靖王殿下明察,石老夫人是我家老夫人的姐姐,与我们定国公府是亲戚,他们祖孙二人到府上做客,我家小姐便事事亲为,唯恐怠慢了贵客。 石家公子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那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我家小姐,小姐念及亲戚的情分,就没好在老夫人的福寿斋发难,就借口离开了。 谁曾想,这石家公子毫无礼数,尾随我家小姐跟了过来,还直言要娶小姐为妻,说只要他一句话,老夫人就会认了她这位孙女婿。 奴婢实在忍无可忍,就告知小姐得天子赐婚,不日便是靖王妃,可这石家公子就跟魔怔了似的,竟然还想调戏小姐。奴婢为了护住小姐,就推了他一下。 结果他一双眼睛只顾着看小姐,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推他,最后人就跌进水池里了。若非如此,试问奴婢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将一个男子推进水池里并非是奴婢想害人性命。” 春桃不卑不亢,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明,分明就是石岩行为浪荡,身为赵锦熙的贴身婢女,自是要护住自己的主子的。 那石岩可是高出春桃两个头呢,虽然看着有些弱不禁风,也不至于被一个女子推进水里,毕竟男女之间的力量还是有些悬殊。 明白真相的石老夫人当场就傻了眼,看来今日是捅了马蜂窝了。她只顾着为自己的孙子出气,这才将孟氏母女的话当了真,摆起了长辈的款儿来。 她倒是不知赵锦熙是未来的靖王妃,若是知晓,即便这个侄孙女生得如何貌美,她都会拦住自己的孙子不去闯祸。巴结好未来的靖王妃,石家不是更有出路吗傻子才会犯蠢! 墨凌云双拳紧握,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一双嗜血的眼睛看向石岩,“你倒是很有胆色啊,想知道觊觎本王的王妃,会是如何的下场吗” 说罢,他一步一步逼近,吓得石岩直冒冷汗,双腿发软。 不等石岩开口狡辩,墨凌云又道:“觊觎本王的人,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路!” 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赵阮氏等人是清楚他的手段的,他若是想要一个人的性命,绝无生还的机会。想当初宸贵妃身边的人得罪了赵锦熙,墨凌云不也眼睛都不眨就将人杀了吗 石岩在听到‘死’字的时候,当场就吓得瘫坐在地上,与之前调戏赵锦熙的猖狂,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石老夫人即便再护孙心切,这会子也跟按了暂停键一样,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墨凌云还以为石岩是个多了不得的硬汉呢,瞧着地上的烂泥,他瞬间就不想再浪费唇舌,走向赵锦熙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春桃,你也是该罚。” 墨凌云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就连春桃都摸不清他的脾气了。 春桃思来想去,这才开口道:“都怪奴婢做事莽撞,给小姐惹了麻烦,还让靖王殿下出面,奴婢的确该罚,不过奴婢” “你错了!” 不等她的‘并不后悔’四个字说出口,墨凌云就打断了她的话。 墨凌云这话,就更让人费解了。 “这可不是惹麻烦,本王又岂是怕麻烦之人。今后若是有谁再不长眼,你只管要了他的命。本王若是不能护住自己的王妃和她身边的人,岂不是显得本王太过无能了”墨凌云冷冷道。 这番话,若是换做旁人说出来,或许就有些张狂,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人家就有这个资本。 众人被吓得面色惨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石老夫人和那个不争气的孙子,更是打娘胎出来起,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降临的滋味。 早知道这个靖王如此手段,他就不会色胆包天的去招惹赵锦熙了,石岩在心里暗暗悔恨。 春桃见墨凌云如此为赵锦熙撑腰,她便颔首道:“今日之事是奴婢疏忽了,今后绝对不会让小姐置于危险之中。谁要是欺负小姐,奴婢一定让那人悔不当初。” 石岩不敢抬头,也更不敢开口为自己辩解,有这么一个罗刹在这里,他若是开口就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墨凌云很是满意,这才看向赵锦熙轻声道:“芍药是我身边的人,我让她过来就是护你周全,你若受了委屈,不必有什么顾忌,她自会为你处置妥当的。谁若是不服,让他直接过来找我,我给他一个交代!” 知道墨凌云维护赵锦熙,可是也没有必要宣之于口他这些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是想敲打敲打这些人,往后在对赵锦熙动手前,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这个能耐。 见未来夫君如此维护自己,赵锦熙忍不住捂着笑了,墨凌云瞧着心上人高兴了,绷着的脸这才有了一丝弧度。 “石老夫人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可别等本王离开之后,有人又出来翻旧账。”墨凌云看向石老夫人冷冷道。 石老夫人要强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的大亏,心里哪能没有怨气,只是顾及墨凌云的身份,可不敢用之前撒泼耍横的招数,来打发眼前的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的小动作都被墨凌云看在眼里,便开口警告道:“熙儿心善,自始至终都不曾与本王提及自己的委屈,若不是石老夫人想急着处置她身边的人,她是不会提及一个字。 她如此让步可不是怕了你,而是顾及两家的情分,石家公子对王妃如此无礼,即便本王不出手,按照南宥的律法,也是充军流配,石老夫人可想清楚了。” 原本还一脸埋怨的石老夫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拉着石岩跪在地上求饶道:“靖王息怒,靖王息怒啊,都怪老身没有弄清状况,让孙子铸下大错。老身实在不知王妃的身份,若是知道,老身断然不会由着这混账胡来!” 她说的倒是实话,起先她的确是不知情的,再加上孟氏母女煽风点火,这才犯了混。不管眼下有多少不甘心,也只能先低头认错,将小命保住再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 脱离魔爪 墨凌云不想和石老夫人等人浪费时间,冷声说道:“念及定国公府和你们是亲戚,石家公子是初犯,本王姑且留着他的性命!” 说罢,他便拉着赵锦熙离开了福寿斋,这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众人见他离开后,这才长吸了一口气,刚才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此时,石老夫人不似刚才那般慌张,从地上站起身来,脸上爬起一丝狠厉,“当真是好得很啊,今日受到的羞辱,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赵阮氏听到她的抱怨,连忙拉着她在位置上坐下,很是无奈道:“姐姐你今日看到的算什么,全府上下谁不得看那丫头的脸色,稍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我那好孙女就去靖王那里告状。” 石老夫人听得咬牙切齿,只恨不能立马报今日之辱,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在地上给谁跪地求饶过! 等赵锦熙和墨凌云回到锦绣苑的时候,春桃已经准备好了膳食。 因为天气有些冷,赵锦熙就让她准备的火锅,这些都是按照现代的吃法做出来的。 墨凌云闻到院子里飘散开来的香气,好奇道:“春桃,你今日做了什么,怎么闻着还有一股子辣味儿” 春桃摇了摇头,笑道:“这个奴婢可不敢居功,这是小姐吩咐奴婢准备的,小姐的吃法真是新奇,不仅闻着香喷喷的,而且还暖和呢,靖王殿下可要多尝尝。” 听她这么一说,更加激起了墨凌云的兴趣。 墨凌云唇角勾起,将赵锦熙揽入怀里,温柔道:“既是熙儿为我准备的,那我一定得尝尝。” 赵锦熙是想让几个丫头一起尝尝火锅的,谁知那几个丫头说是要忙着备菜抽不开身,一溜烟的离开了屋子,她何尝不知这是她们的小心思,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记得你从不愿麻烦别人,怎么今日就想到让我出面了,还想出用吃的贿赂我”墨凌云看着眼前的女子打趣道。 赵锦熙涮了两片羊肉,假意嗔怪道:“你能算别人吗若是未来夫君不能为自己撑腰,要来何用”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赵锦熙对自己耍小性子,墨凌云心里顿时甜滋滋的,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凑在她的小脸浅尝了一口。 赵锦熙被这一波操作惊住了,好端端的吃火锅,怎么就变成了撒狗粮还好几个丫头不在屋里,否则羞也得羞死,而且说不得就躲在哪里偷看呢。 就在冰凉的薄唇准备再次肆掠的时候,赵锦熙伸手拦住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是想让春桃送你去后花园的水池凉快凉快,还是准备充军流配呀”赵锦熙摸了摸发烫的小脸低声说道。 瞧见她娇羞的模样,墨凌云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你方才不也说我是你未来夫君吗所以呀,你那些都是针对登徒浪子,对我无用。熙儿,你的脸为何这般烫,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赵锦熙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忍不住瞪了墨凌云一眼,“你还好意思问,不是你刚才还不是都怪你!” 墨凌云先是一愣,随后便会过了意,拉着小板凳挨着赵锦熙坐了下来。 “对了,你身边可有什么适婚的公子家世倒是其次,不过人品一定要好。”赵锦熙吃了一个肉丸子,罢了才看向墨凌云问道。 一听到自家媳妇儿打探别家公子,墨凌云瞬间打翻了醋坛子,皱着眉头道:“熙儿可是还有别的想法” “你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我这是为云儿做打算。你当我那位便宜的姨婆真是惦念自家的妹子,才来定国公府探亲的与其说是来探亲的,倒不如说是攀亲。 她那孙子石岩是个不争气的纨绔,为了她孙子也为了石家,我那位姨婆才将主意打在定国公府身上。起先她是看重了云儿,后来我听说云儿被罚,才忍不住过去瞧瞧。 谁曾想,那个石老夫人和那个登徒子就把主意打在我身上,虽说他们会因为忌惮你我的身份,不敢再造次,难保他们不会继续将主意打在云儿身上,那可是个火坑。”一想到那个登徒子,赵锦熙就有些伤脑筋。 赵馨儿之所以不在考虑范围,主要是因为她之前在宫宴上中毒破了相,不受赵阮氏的待见。这反倒是因祸得福了,否则真要被石老夫人相中,那就是噩梦的开始了。 墨凌云当了万年老光棍,好不容易才找到媳妇儿,他哪里知道这些,况且以他曾经清冷的性子,也不曾跟什么人打过交道,着实帮不上什么忙。 “我怎么会问你这个问你,与其问你,我倒不如自己想法子。”赵锦熙喃喃道。 墨凌云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一切有我,他们不敢伤害你们。” 自从见识了墨凌云的厉害之后,石老夫人祖孙最近两日老实了不少,也不敢去寻赵锦熙的麻烦。 难得遇上放晴的好天气,春桃便出门为赵锦熙买些零嘴,顺带捎些小玩意儿。 老实了一两日的石岩在定国公府耐不住寂寞,偷溜出来寻花问柳。虽说定国公府的小丫头肤白貌美,可是他一想到墨凌云要杀人的架势,就不敢再造次。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就在石岩在大街上骂骂咧咧,嫌弃那些庸脂俗粉没滋味儿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眼皮子经过。 待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就害得自己出丑的春桃吗若不是这个死丫头推他落水,何至于闹出那般大的动静,最后还惊动了王爷! 有些人天生就是厚颜无耻,总是喜欢把一切过错归咎于他人,从未想过是自己的过错,比如这个石岩就是这种人。 此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个死丫头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王爷王妃惹不得,一个贱婢他才不会放在眼里。 就算赵锦熙事后知晓了什么,也不能为了一个贱婢找他的麻烦,毕竟石老夫人可不会答应。想到有人为自己撑腰,他的腰杆子就硬朗起来,全然忘记前几日跪地求饶的怂样。 石岩大步朝着春桃的方向走去,春桃忽的被一个人撞上,正想问是谁走路不长眼,待她抬头时却看到一脸萎靡模样的石岩,有些不悦道:“公子好端端的拦住我的去路作甚” “我是你未来夫君,你干嘛这个态度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其实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我想王妃一定会成全我们的。”石岩一副色相打量着春桃,看得春桃很是不自在。 这世上最难缠的就是地痞流氓,因为他们完全不把礼义廉耻放在眼里,你若是要用道理说服这种人,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奴婢念及你是定国公府的亲戚,就不与你一般计较,奴婢还赶时间。”说罢,春桃就准备离开,不想与这个登徒子浪费唇舌。 石岩本来就是一个厚颜无耻之人,见春桃这般,他就越发来劲儿了,跳上去拦住春桃的去路:“夫人有什么急事,非要撇下夫君我啊,不如说与为夫听听” “石岩,怒胡诌什么,谁是你夫人你莫要再人前胡攀扯!”春桃彻底恼怒了,没好气道。 石岩见她生气了,贱兮兮的笑道:“夫人为何生气呀,有什么不快尽管说出来,千万别跟为夫置气,气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石岩一边说着,一边用咸猪手死死的抓住春桃的手,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别看这登徒子病恹恹的,要让他抓住美娇娘的手,那手劲儿可大了。 见路边有一对男女在争吵,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热闹。看那男子如此真情流露的,谁也没有把他跟调戏女子的登徒子联系在一起。 “有什么误会,关起自家门来慢慢说,女人何必这般强势,你家夫君都已经与你认错了,你就给他一个台阶下。”其中一个妇人做起了和事老。 春桃见有人误会了二人的关系,连忙说道:“这位大娘,我尚未成亲,他根本就不是我夫君,他就是一个泼皮无赖!” 众人打量了一下深情款款的石岩,再看了一眼满脸愤恨的春桃,只当是女子在跟自家夫君置气,根本就没有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夫人,这位大娘说的对,我们先回去,有什么误会我慢慢跟你解释,夫人以后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石岩在众人的注视下,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表演,简直就是脱脱的情痴。 春桃都快气哭了,瞧着这些人都偏袒这个登徒子,自己又逃脱不得。 石岩猛地揽住她的细腰,在她的耳边得意道:“夫人,等你成了为夫的人,为夫一定会每日疼惜你的,谁让你伤了为夫的心呢” 说罢,那只咸猪手还在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疼得春桃直落眼泪。 就在春桃做好求死的打算时,一道黑影突然闪过,将石岩一掌拍开,春桃瞬间失去平衡,身子渐渐偏向路边的油锅,好在有人将她拉了回来,否则怕是要破了相。 待春桃站稳脚跟,回头一看,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是秦昊,心里是既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见到了自己的心仪之人,害怕的是秦昊是否会误会她,误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我们两口子吵架,干你一个外人什么事,识相的给我赶紧滚!”石岩被生生挨了一掌,浑身痛的不轻,声音自然也弱了不少。 见石岩满嘴喷粪,秦昊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还好这混账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不然他可说不准这人是否能活着。 今日他是出来替墨凌云办事,然后恰巧路过的,只是在人群中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所以才好奇过来瞧了一眼。 幸亏他今日过来了,将春桃救了下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百四十五章 落荒而逃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是靖王府的人,究竟是谁给你这么大的狗胆,敢在大街上招摇撞骗!”秦昊扫了眼前的男子一眼,言语间满是警告。 石岩见对方如此干脆的自报家门,而且还是王爷身边的人,吓得他咽了咽口水,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强忍住心中的恐惧。 即便再心慌,他此刻也不能逃跑,得在气势上拿捏的死死的。若是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知晓自己欺骗了他们,指不定会将怒气撒在他身上呢。 石岩权衡利弊后,扯着嗓门儿讥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靖王的人呀,你们靖王府的人就是如此仗势欺人的吗我家夫人和我闹了别扭,这事儿好像轮不到你们管,赶紧放开我夫人!” 横竖他是个不知死活的无赖,随便叫一个女子夫人,又不会丢二两肉,他这是打算死扛到底,顺带还能攀咬靖王纵容手下欺压百姓。 当着秦昊的面,称呼自己一口一个夫人,春桃当真是羞愤不已,看向石岩怒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你少在这里污言秽语坏人名声,我家小姐可不是好惹的,识趣的赶紧滚!” 石岩闻言,故作委屈,“夫人就别跟我置气了,快跟我回去,等回去后你要打要罚都随你高兴,只是别在街上使性子了。”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秦昊,拔出身上的长剑对着地上一挥,青石路上立马露出了长长的裂痕,吓得石岩险些摔在地上,还好扶住了街上的一个摊位,这才稳住了脚跟。 “识相的,赶紧给我滚!”秦昊还是头一次这般发火,今日他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厚颜无耻。 见自己被人如此羞辱,石岩还是继续嘴硬道:“你不要仗着自己是靖王身边的人,就以为我怕了你!你惦记什么不好,非要惦记我家夫人,究竟是何居心,难不成这是仆随主样” 言外之意,秦昊敢在大街上如此嚣张,还不都是因为靖王也是这个德行,这些话传入热心吃瓜群众耳朵里,立马炸开了锅。 众人不好说王爷的不是,就只好出言训斥强抢民妇的男子和不守妇道的女人。 “难怪看你怎么这般嚣张,原来是靖王身边的人,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几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谁说不是呢,瞧你们卿卿我我的模样,我还真是替这位年轻人不值。分明已经嫁作他人妇,却还这般不知检点,当众让自己的夫君难堪!” “我女人若是她这副德行,看我不打死她,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羞辱,亏得她家夫君如此好的性子,纵容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些人七嘴八舌,纷纷对春桃二人指指点点,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大家都误会了,这人真的是一个登徒子,他见我一人落单,所以才过来缠住我,他真的不是我的夫君!”见众人满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和秦昊,春桃委屈的只想哭。 她一个人受人非议便罢了,最后还拖累了秦昊的名声,越想越委屈。 石岩见舆论倒向自己,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秦昊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你若是非要说这位姑娘是你家夫人,那便随我一同去靖王和靖王妃面前说清楚,看他们是否也这般认为的! 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夫人,我随我家王爷多年,与靖王妃也是相熟的,我怎么不知道她给这位姑娘指了你这么一位夫家你当众羞辱我未婚妻,到底安的什么心!” 面对石岩的无耻,秦昊当真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只能用这样的话来维护春桃的名声。若是他今日直接将人带走,岂不是坐实了这些人的话,将来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无端冒出来一个自称未婚夫的人,打得石岩一个措手不及,他哪能知道今日会这般凑巧,刚才嚣张的架势一下子就弱了几分。 看着面前如此维护自己的男子,春桃的眸子了蒙了一层水雾,心里甚是感动,便没有否认刚才的话。 秦昊见石岩愣在那里一言不发,颔首道:“我家王爷与赵大小姐蒙圣恩赐婚,我自是认识她身边的人,这位姑娘是赵大小姐的贴身丫头,亦是我的未婚妻,若是你们不信,我这就去请王爷和赵大小姐来作证。” 他瞥了一脸煞白的石岩,随后又向众人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了我未婚妻的名声,我一定是要弄清此事的,看看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瞧瞧秦昊的浩然正气,再看看一脸心虚的石岩,众人看向石岩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质疑的眼光。 石岩何许人也,将不要脸的本事发扬光大,很是不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靖王和靖王妃出面澄清,谁怕谁啊!” 原本以为这个登徒子可以就此收手,谁知人家却较起真儿来了,着实有些可恨。 “靖王殿下最得皇上看重,靖王的事情素来无大小,甭管谁在他面前耍花招,一旦被查出来,那就是死罪。我方才已经说过了,这位姑娘是在下的未婚妻,也是靖王妃身边的人。 靖王妃身边的人受了委屈,靖王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势必是要闹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若是知晓有人欺瞒,后果就不是死了那么简单的。” 说罢,秦昊便带着春桃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那些人见状,很是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石岩着实没有多想,只是想败坏这二人的名声,一听到此事还会闹到皇上面前,他心里就有些后怕。 那个靖王就已经够吓人的了,真要闹到皇上那儿,那就彻底小命不保,搞不好还会给石家惹上麻烦。 权衡利弊之后,他有些不甘心道:“老子还有事,没工夫与你瞎掰扯,今日的事情你给我等着!” 众人一听他这话,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还真是一个登徒子呀。 趁着这些人开骂前,石岩脚底一抹油就跑得没影儿了。 看了半晌热闹的吃瓜群众见没热闹可瞧,纷纷各自离开了,拥挤的街上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 秦昊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就瞧见春桃红肿的眼睛,脸一下子就红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刚才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拿一个姑娘家的清誉做幌子,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都有些不光明磊落。 春桃也察觉到了他的顾忌,赶紧打破尴尬的气氛道:“今日多谢秦侍卫解围,出来这么久,小姐怕是有些担心了。未免小姐忧心,此事还望秦侍卫帮我保密,否则小姐一定会忍不住为我出气的。” 她一人受点委屈没什么,她实在不想赵锦熙为了自己去惩治那个登徒子,那石老夫人还在府上呢,势必是要维护自己的孙子的。 而赵阮氏素来看赵锦熙不顺眼,自是要帮着石老夫人打压这个孙女,这也是春桃为何不愿意让赵锦熙知晓的原因。 “春桃姑娘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在赵大小姐面前提起的。”秦昊琢磨了良久,才开口道。 顿了顿,他挠着头又道:“那个我送你回定国公府,免得又撞见那个泼皮无赖。” 春桃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两人各怀心事,在路上并没有说话。 等走至定国公府大门的时候,春桃这才行了一个礼,再次感谢道:“多谢秦侍卫,定国公府已经到了,秦侍卫留步。” “春桃姑娘,我” 就在春桃准备转身离开时,秦昊却突然叫住了她。 春桃只当是墨凌云有什么话需要让秦昊转给赵锦熙,便问道:“秦侍卫可是要替靖王殿下传话给我家小姐,奴婢一定会把话带到的。” 秦昊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春桃身边站定,手指掰扯了好一会儿,这才憋红着脸道:“春桃姑娘,我向来说话算话,之前的话绝非儿戏,我定不会负你的。” 春桃先是一愣,等她抬头的时候,早已不见了秦昊的影子。 秦昊之前总喜欢和春桃说话,而她也只是认为自己是自家小姐的丫头,所以人家才对她客气了些,竟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原因。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那般优秀的男子,岂是她能随便肖想的。 等春桃进了大门,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影。 赵锦熙一想到秦昊那般痴情,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秦昊还惦记上我身边的人了,只可惜春桃不是那种随意交付真心之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有一番考量,他今日这般表露心迹,就不怕春桃有意回避他” 墨凌云握住她的手,深情道:“就像你我一样,经历风雨,不也在一起了,他们也是有共同患难的情分在的,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话说的倒也没什么问题,想当初秦昊为了春桃负伤,春桃担心秦昊安危,要说他们二人之间没有半分情义,那是唬人的。 春桃以为瞒住赵锦熙,就不会知晓石岩当众为难自己的事了,不曾想就在秦昊出面解围的时候,赵锦熙和墨凌云正好目睹了此事的经过。 知道春桃受了欺负,赵锦熙哪里能坐得住,立马找上门去,结果却扑了个空,想必那厮又在哪里鬼混去了,她便耐着性子坐在院子里等。 这几日接连倒霉,石岩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回来之前又去了勾栏瓦舍发泄了一通,这才黑着脸回去。 等他踏进院子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连忙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坐着的女子是赵锦熙后,脸上立马挂上了猥琐的笑容。 他搓了搓手,咽了咽口水道:“我还以为是我走错了地儿,这不是熙儿妹妹吗,今儿怎得空上我这里坐坐难不成是你想通了,同意嫁给我真是太好了,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瞧着那一脸猥琐的模样,赵锦熙脸上露出一丝厌恶,本以为石岩受了教训会学乖些,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不动些真格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给点教训 赵锦熙拨弄着手上的红宝石手链,冷目一扫道:「你觉得我这手链如何」 石岩瞧了一眼精致的手链,谄媚道:「熙儿妹妹的这条手链自然是极好的,你若是喜欢,我回头再买几条手链送给你。」 「怎敢劳烦石公子破费,其他的手链再好,又哪能比得过我手上的,我这条手链寻常的地方可是买不着。」赵锦熙嘴角上扬,冷笑了一声,「这上面镶嵌的宝石里面可是有暗器的,我还特意在上面淬过毒呢。」 一听是有毒的暗器,石岩的瞳孔微缩,眼睛死死的盯着赵锦熙手腕上的手链,生怕对方一不小心触动了机关。 「我从不招惹别人,也绝不允许别人招惹我身边的人,若是有哪个不长眼,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赵锦熙见自己的话凑了效,继续说道。 石岩浑身冒着冷汗,黑着脸道:「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跟我又有什么干系」 「跟你的干系可大了,你这人就喜欢欺软怕硬,总是仗着自己泼皮无赖的本事欺压别人,你今日在街上羞辱我身边的人时,不是挺神气的吗,怎么这会儿却怂了」 说罢,赵锦熙旋转了一下红色宝石,对准了石岩的肩膀,石岩瞬间觉得身上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魂儿都快吓没了。 「你你竟然对我下手赵锦熙,我告诉你,我祖母最心疼我这个孙子,我要是有个好歹,你也不会好过,我这就去找大夫,等我解了毒再找你算账!」石岩浑身发颤,硬着头皮道。 赵锦熙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暗器上的毒可是我亲手配制的,别人可是束手无策,你若是想活命就去给春桃赔罪,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说完,她便起身看向石岩,最后一次提醒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到底要不要活命,就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了,我从不强人所难。」 在石岩悲愤的眼神中,赵锦熙离开了院子。原本石岩不想去锦绣苑,谁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的肩膀就又麻又痒,隐隐约约还伴随着些许疼痛,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锦绣苑赔罪。 等他拿到了解药,再对付这对主仆也不迟! 石岩被晾在锦绣苑中,跪在地上不停的扇着巴掌,始终都没有人搭理他。 府里的小厮丫头们私底下嘴碎,这件事一下子就传到了福寿斋,石老夫人知晓此事后,拉着赵阮氏去找赵锦熙讨要说法。 冬天本就寒风刺骨,这人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不是活受罪吗而且那张脸肿得就跟粽子似的,可把石老夫人心疼坏了。 「岩儿呀,你这是做什么,从小到大你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石老夫人蹲下来拉住石岩的手,抱着孙子痛哭流涕。 赵阮氏等人的脸色也甚是不好看,心想赵锦熙就知道闯祸,今日且又有的闹腾了。 「岩儿,大冷的天,地上冰凉,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咱们快起来。你别怕,祖母若是护不住你,自然有人护得住你,你姨婆有的是能耐!」石老夫人一脸狠厉道。 她说这句话,就是在警告赵锦熙不要猖狂,同时也在暗讽赵阮氏没本事,被自己的孙女压在头上。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赵锦熙这才走了出来,给赵阮氏行了一个礼,笑着说道:「祖母到锦绣苑来所为何事莫非是祖母觉得我经验不足,特地过来瞧瞧」 一听这话,赵阮氏的脸色沉了下来,赵锦熙这般跟她套近乎,不是让人觉得是自己授意这个孙女如此行事的吗 石老夫人瞪着赵阮氏,没好气道:「你倒是会做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若不是有你这个祖母在背后撑腰,她会如此胆大妄为吗我知道你如今过得体面,自是瞧不上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 赵阮氏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姐姐,到底是从一个娘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再说赵锦熙此举也是在打她的脸,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你仗着自己王妃的身份,越发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了!这可是你姨婆的孙子,你难道就不顾及些亲戚的情分吗」赵阮氏轻咳了一声,看着赵锦熙质问道。 「祖母误会了,我素来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性子,若不是旁人招惹了我,我是断然不会出手的。」赵锦熙冷笑道。 石老夫人才不管那么多,当场就气得跳脚,「你甭拿这些话蒙我,分明就是你故意为难岩儿,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就算闹到皇上面前,我也是占理儿的!」 赵锦熙打量着面前的石老夫人祖孙,捂嘴道:「姨婆这么说,那就是冤枉我了。我也是刚到院子外面来,事先并不知晓石公子跪在我院子里,这些下人也真是太不懂事了,都不知道通传一声。」 石老夫人先是一愣,忍不住瞧了石岩一眼,见孙子愣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是脸上写满了不甘。 此时,孟氏撑着腰走了过来,一脸委屈道:「石老夫人也别恼,大小姐最是能言善辩,您老自是说不过她的。想当初她为自己的表哥脱罪的时候,那口才就连御史大夫都甘拜下风。」 之前在赵锦熙那里屡次吃亏,孟氏自然不会错过瞧热闹的机会,时不时的给赵锦熙使绊子。 赵锦熙扫了她一眼,轻声道:「孟姨娘爱看热闹的毛病还真是一点都没改,一个有身孕的人来听口舌之争,也不怕伤及你肚子里的孩子。日后若是有个好歹,怕是我又脱不了干系了,这口锅我可背不起,还请孟姨娘高抬贵手啊。」 此言一出,孟氏的脸气得通红,虽然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陷害赵锦熙,那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现在被人当众戳破,心里莫名有些心虚,以至于不知该如何应对。 赵沁儿倒是机灵,眼珠子一转,看着赵锦熙呵斥道:「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你讨厌我娘亲肚子里的孩子,你担心我娘亲生下男嗣撼动你们兄妹的地位,时不时就恶语相向,你好狠的心啊!」 顿了顿,她又道:「我娘亲多次包容你,而你又是如何对她的你仗着靖王为你撑腰,平日里嚣张跋扈,上次就是因为你颠倒黑白,害得靖王差点杀了石家表哥,如今你又百般羞辱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横竖有石老夫人,赵沁儿和孟氏就在一旁煽风点火,然后躲在背后看热闹就好。 石老夫人越想越懊恼,可是一想到墨凌云要杀人的眼神,她就不敢过分为难赵锦熙,万一这个死丫头回头又去告黑状,那他们祖孙不是死定了。 赵锦熙见孟氏母女在一旁隔岸观火,冷声道:「我何曾羞辱谁了我也是听到你们过来才出的房间,怎知石家公子跪在我院子里呼巴掌,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羞辱他了」 「赵锦熙,分明就是你」 不等赵沁儿把话说完,赵锦熙就打断了她的话,「我还从来不知道,南宥何时改了规矩,一个出嫁的庶女竟然敢在我这个嫡女面前吆五喝六,你就不怕自己的夫家厌弃你 你若是觉得住在定国公府舒坦,不如就让夫家一纸休书把你休了,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一直留在府上照顾孟姨娘。」 赵沁儿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赵锦熙。 见她不说话,赵锦熙便转头看向石岩,「都是误会一场,祖母就带着他们回去,石家公子也别为难我,大冷的天在我院子里跪着,瞧着这张脸也肿了,还是速速离去,免得姨婆为你担心。」 说罢,她便转身就走。 被忽略的赵阮氏等人气得肝疼,石岩一想到自己着了赵锦熙的道,心里就窝火。 「慢着,我跪也跪了,打也打了,你眼下可满意了!你答应给我的解药也该兑现了」石岩生怕自己说迟了,慌忙叫住赵锦熙道。 众人这下终于明白石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被人拿捏住了,不得已才妥协的。 「什么解药,岩儿你快告诉祖母,是不是这死丫头对你做了什么」石老夫人仔细查看石岩身上是否有伤。 随后指着赵阮氏怒吼起来,「我可是你亲姐姐,你就是这般纵容自己的孙女害我孙子吗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赵家也休想安生!」 赵阮氏是知晓这个姐姐的手段的,石岩真要有个好歹,她这个姐姐还不得跟拼命,定是要闹得满城风雨,平白让定国公府颜面尽失。 「你这孽障,为何要对岩儿下此狠手,快将解药拿出来。岩儿真要出了事,即便你有靖王撑腰也休想好过!」赵阮氏皱着眉头道。 赵锦熙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石岩一眼,轻笑一声,「我何曾下了毒手,这种话可莫要乱说,我哪能有这个胆子罔顾人命呢。石家公子喜欢玩弄手段,也不要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他人啊。」 听赵锦熙说出这番话,石岩一下子就恼了,连忙从地上挣扎起来,大步走向赵锦熙面前质问道:「你还想怎样,难道还想诓我」 赵锦熙见他恼怒的样子,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为何要诓骗你,无非就是给你一个教训罢了,那不过就是一点麻沸散,瞧把你紧张的。你可给我记住了,这次是我大发慈悲饶你一命,若胆敢再犯,就不是什么麻沸散这般简单了!」 不等石岩反应过来,赵锦熙便转身准备进屋子,至于身后的这些人,她也懒得搭理,他们既然愿意待着就待着。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四十六章给点教训阅读 第二百四十七章 阴狠的算计 “我劝你最好识相些离开锦绣苑,若是敢在这里撒野,那就甭怪我剑下无情!”芍药扫了石岩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石岩原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被芍药这么一吓唬,嚣张的气焰很快就熄灭了。只有石老夫人黑着一张脸,嘴里就没有几句好话。 “姨婆快消消气,长姐并没有别的意思,您别误会了她。”赵云儿忍不住替赵锦熙解释道。 石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用不着你来替她说话!你瞧瞧我孙子被她欺负成什么模样了,若不是我知晓此事赶了过来,岩儿还指不定受什么罪呢,当真是不顾及石家的脸面!” 随后,她便一手将碍眼的赵云儿推到一边。 “四妹快别说了,平白让姨婆生气。你为了一个赵锦熙,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吗她今日为了自己痛快,不分好歹的羞辱表兄,你还有脸为她说好话!”赵馨儿白了赵云儿一眼,冷嘲热讽道。 赵云儿红着脸站在一旁,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这里毕竟是赵锦熙的院子,赵云儿也不好在这里与人闹腾起来。 石老夫人奈何不得赵锦熙半分,只好对着她的院子骂了一通,很是不甘的拉着石岩离开。 赵馨儿难得有热闹瞧,怎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个人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石老夫人转身望去,见是赵云儿,便疑惑道:“你这是来看我笑话的不成” “姨婆说的哪儿的话,我也是为您鸣不平。赵锦熙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姨婆何必跟她置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们还是进去再说。” 说罢,赵馨儿跟着进了石老夫人住的院子。 石老夫人只当她是来讨好自己的,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看上去很是冷淡。 赵馨儿见对方是这个态度,心里有些懊恼,不过还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功夫,跟石老夫人道:“姨婆此次来定国公府,不就是想给表兄相看人选的,即便赵锦熙没有被赐婚,她的眼睛也是长在头顶上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石老夫人便打断了她的话,沉着脸道:“你休得胡言乱语,这些不过就是你妄自揣测罢了!” “在姨婆面前,我哪敢胡言乱语呀。”赵馨儿拉着石老夫人坐了下来,模样很是讨好,“赵锦熙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外祖父家又家世显赫,姨婆能高看她几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如今榜上了靖王这棵大树,又是圣上赐婚,姨婆再眼热也无用,与其在一棵树上吊死,还不如考虑其他人。再者,她的脾气哪里配得上表兄呀。” 被说中心事,石老夫人阴沉着脸道:“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那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岩儿的婚事我自有打算,还轮不到你做主。你祖母是我的亲妹妹,让她帮着岩儿张罗一门合适的婚事,她定不会推脱。” 瞧着石老夫人鄙夷的眼神,赵馨儿就气得心口疼。她不过就是来煽风点火来的,这老虔婆竟然还敢嫌弃自己,实在是可恨。 “姨婆与其让祖母张罗表兄的婚事,还不如换个人选。”赵馨儿强忍着怒火,面带笑意,“姨婆你想呀,赵锦熙可是未来的靖王妃,身份自是尊贵无比的,让她帮衬表兄,石家还愁没有将来吗” 一听跟石家的将来有关,石老夫人立马来了兴趣,饶有兴致道:“她会帮衬岩儿,我没听错” 赵馨儿凑上前来,轻声说道:“我可是真心为姨婆打算,若是表兄娶了一个与赵锦熙有关联的人,她将来一定会爱屋及乌帮衬石家的。” 石老夫人越听越激动,身子微微前倾了些,“与她有关联的人,莫不是与她外祖家联姻” 赵馨儿摇了摇头,笑着道:“非也,白家就一个嫡女,白家人把她当成眼珠子疼,事事都是由白家小姐做主,按着她的性子是不会答应的,姨婆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石老夫人先是在脑子里打转,良久才说道:“不是白家小姐,难道还是那赵云儿不成” 见猜中了自己的心思,赵馨儿露出一抹笑意,“正如姨婆所说,四妹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之前不也很喜欢她吗” 一听这话,石老夫人就紧皱着眉头,“那是之前,她怎么能跟赵锦熙相提并论,你让我把眼光放得如此低,岂不是羞辱我们石家,沁儿这个丫头倒是不错,只可惜 反正我石家的孙媳不会是她赵云儿,薛姨娘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她教养出来的女儿,能有什么好的。” 石老夫人本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见到像赵锦熙这般优秀的女子,她自然不会降低自己的要求,以后说出去也丢脸。 不说让石岩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子,至少也得是嫡出的小姐,最好是父兄都在朝为官的那种。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她就是想借女方娘家的势力为石岩铺路。 瞧见石老夫人嫌弃的眼神,赵馨儿耐心解释道:“我知道姨婆顾虑的什么,薛姨娘是眼皮子浅,就算她是我娘,做女儿的也不会否认这一点。但是赵云儿最得赵锦熙兄妹的喜欢,待她就跟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般。 她的身份或许是低了一些,不过姨婆您活了大半辈子,应该也知道眼光应该放长远些。赵锦熙是未来的靖王妃,她还能不帮衬着这个妹妹” 赵馨儿说的这些,要说石老夫人不心动那是骗人的,只是有些嫌弃赵云儿的出身。 瞧着石老夫人有些动摇了,赵馨儿便继续说道:“一个是未来的靖王妃,一个是定国公府的大公子,而且赵锦鸿立下不少功勋,就连皇上都对他另眼相看,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得力的外祖父。 他们如此疼爱赵云儿这个妹妹,往后必定会用心帮助她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娶赵云儿为妻都是一种助力,石家将来何愁不能兴旺起来。” 有了这么大的一个诱饵,石老夫人的眼神里都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你没骗我,他们对一个庶女竟是这般好”石老夫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试探性问道。 “祖母还记得你前几日相中赵云儿的事,赵锦鸿兄妹的反应您应该是看出来了,若非他们几人关系要好,他们怎会为一个庶女出头。 不止这些,她每年的生辰,赵锦鸿都会为她准备一份生辰礼,这是其他任何庶女都不曾有过的殊荣,表兄若是成为了他们的妹夫,石家就有盼头了。”赵馨儿拍着胸脯说道,仿佛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似的。 “如果岩儿娶了四丫头,当真就这么好”石老夫人有些不可置信道,感觉这一切来得太容易,甚至感觉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赵馨儿闻言,捂着嘴笑道:“姨婆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能骗您不成先别说有赵锦鸿和白家的助力了,单是赵锦熙一人之力,就已经了不得了。” 石老夫人眼睛里冒出贪婪的光芒,好奇道:“她真有这般能耐” 见她对自己的话有兴趣,赵馨儿趁热打铁道:“我那位好姐姐不仅有靖王妃的身份,还是皇上册封的安宁郡主,靖王对她那简直就是言听计从,而靖王又是皇上最疼爱的胞弟,您说她是否有能耐” 知道赵锦熙的身份这般尊贵,石老夫人终于暗暗下定了决心,为了石家的荣华富贵,赵云儿一定要嫁入石家,这样才能将石家与赵锦熙等人捆绑在一起。 “姨婆今日可得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一旁提点,我还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子。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要多走动,莫要生分了才是。”石老夫人乐呵呵的说道,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几分。 赵云儿见状,只觉得有些恶心,为了让这老虔婆上钩,她可是费了不少唇舌呢。 “这有什么可值得言谢的,只要能够帮到姨婆就好。赵锦熙兄妹如此疼爱赵云儿,姨婆可得在他们为她说亲的时候,早些将她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呀。 不是侄孙女故意危言耸听,姨婆您想想呀,有他们兄妹的照拂,即便赵云儿是不起眼的庶女,还是会有人愿意娶她的,毕竟谁不想有靖王妃做倚仗呢。”赵馨儿看向石老夫人一本正经道。 石老夫人何曾不想将赵云儿早些定下来,只是这哪能是这么容易的事情,面露难色道:“你不也说他们兄妹俩最是心疼赵云儿吗,他们怎会同意这门亲事,难道要让我去低声下气的求他们” 赵锦鸿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子,虽说孟氏肚子里有一个,那都还是未知数,眼下这个嫡长子才是最有说话权的。还有赵锦熙,她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又是未来的王妃。 一个个身份都尊贵着,可是不管如何,石老夫人都是他们的长辈,要让她拉下脸来求人,着实有些失了颜面。 再者她那个亲妹妹也是不中用的,被这对孙子孙女拿捏的死死的,也别想太指望。 赵馨儿见她没了主意,便在一旁提醒道:“姨婆也别长他人志气,只要我们在背后谋划一番,事情准能办成的。” 瞧着赵馨儿信誓旦旦的模样,石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后便轻声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难道你能办成此事” 赵馨儿故作神秘,轻笑道:“姨婆莫急,待我慢慢筹划好了,一切便水到渠成。” 说罢,她便起身离开了院子,留下石老夫人在原地发愣。 第二百四十八章 衣冠禽兽 石老夫人将赵馨儿的话听了进去,坐在屋子里琢磨着。 亥时时分,赵锦鸿带着两件白色狐皮大氅来到锦绣苑,原本他以为这个时辰赵锦熙应该歇下了,不想却听到屋子里面传出男子的声音。 墨凌云因为一些事情耽搁,都没怎么好好陪赵锦熙,所以晚上一得空就过来了,两人便腻歪在一处。 赵锦鸿瞧着自己妹妹依偎在墨凌云的肩膀上,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两人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赵锦熙连忙从墨凌云的身上弹起。 “兄长还没歇息吗,不知兄长这么晚找我有何事”赵锦熙拉着他坐了下来,心虚的笑了笑。 赵锦鸿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自己的妹妹吗这不赶巧了,靖王殿下不也在这里,难道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都怪我,因为有要事耽搁了,这才得空过来瞧瞧熙儿,一时间竟忘了时辰。”听到未来大舅哥这么一说,墨凌云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解释道。 赵锦鸿原本板着的脸再也装不下去了,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你们一个个的急着解释做什么,我有这么吓人吗” 赵锦熙心说可吓人了,墨凌云差点就要亲上自己了,还好他们反应快,不然被赵锦鸿撞见,可不得举着四十米大刀过来。 “兄长手里的盒子倒是精致,不会是有什么好东西送给我”为了打破这个尴尬气氛,赵锦熙便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 听赵锦熙这么一说,赵锦鸿这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打开一个雕花盒子。 赵锦熙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件成色不错的白色狐皮大氅,没有半点杂质,摸着很是柔软。 “多谢大哥,这件大氅我很喜欢,这种成色的狐皮很是难得,大哥怕是没少花钱”赵锦熙拿起大氅对着烛光仔细打量,当真是毛发如雪。 “只要是熙儿喜欢的,就算是再花再多的钱,大哥也是舍得的,何况这也没花什么钱。这狐皮是我在猎场上得来的,就想着让女红不错的绣娘制两身大氅出来。” 东西送到了,赵锦鸿也不想继续碍眼,没瞧见自己的妹妹和未来妹夫不自在的表情吗,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见他拿起另外一个盒子要走,赵锦熙有些好奇道:“兄长这是要去云暖阁吗” 这样华美的大氅,除了赵锦熙这个妹妹,怕是也只有送去云暖阁那里了,毕竟赵阮氏和孟氏母女,还有薛姨娘和赵馨儿都在赵锦鸿的黑名单之列,自是不会送去给她们。 “就你聪明,云儿的月例一直被薛姨娘和馨儿克扣,所以就没有什么银子置办像样的衣裳。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就想着给她也送去,妹妹不会生气”赵锦鸿回头看向赵锦熙轻声说道。 “兄长这是什么话,我何曾因为这些事情生兄长的气,云儿也是我的妹妹,我们自是要顾着她的,兄长别耽搁了,说不得云儿这会子就歇下了,到时候你也不好再过去。” 见赵锦熙没有生气,赵锦鸿这才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就离开了锦绣苑。 云暖阁。 赵云儿还没有睡下,今晚也不知怎的,秋月一直在犯困,她有些担心道:“最近天气有些冷了,瞧着你脸色不好,可是生病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秋月的额头探了探,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秋月怕她忧心,连忙说道:“兴许就是天气的原因,所以脸色才会不好,晚膳之后就有些犯困。” “估计是累着了,你先回去歇着,不用伺候了。”赵云儿看着秋月单薄的衣裳,鼻尖有些发酸。 她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平日的月例本就不多,还要被赵馨儿克扣,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要不是有赵锦鸿兄妹俩帮衬,还不知道有多难熬呢。 秋月本来想坚持留下来伺候的,谁知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又实在拗不过赵云儿,所以只好乖乖的回去休息了。 待秋月离开后,赵云儿打了一个呵欠,转身便躺下了。往日这个时候,她也不似像今日这般犯困,她暗想应该是这几日睡得太晚,也就没有再多想。 估摸着一刻钟后,云暖阁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云儿此时意识有些模糊,便开口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不用你过来伺候,你若是不听话,让自己着了凉,我就不理你了。” 门外并没有人回应,只瞧见一个长长的身影拉进来。 赵云儿以为是秋月病了,所以才没有力力气回应自己,就穿上衣裳准备出去瞧瞧。 就在她走至屏风的时候,一下子就慌了神,那人影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纨绔子石岩,很快她便回过神来质问道:“石岩!你来云暖阁作甚这里可是我的闺房!” 石岩原本想悄无声息的潜入赵云儿的房间,直接来个偷香窃玉,没想到赵云儿竟然没有中招。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石岩二话不说就捂住赵云儿的嘴,眼睛里透露着猥琐的目光,就像是一只饿狼一般,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拆骨入腹。 虽说石岩瞧着病病恹恹的,到底是男子,赵云儿如何都摆脱不了他的束缚,只得不情愿的被对方死死的压在身下。 石岩一边捂着赵云儿的嘴,一边用另外一只手对赵云儿上下其手。赵云儿怎能看着自己被一个衣冠禽兽羞辱,趁着他在拉扯自己衣裳的时候,别过头咬了他一口。 手上的疼痛感让石岩松开了手,目光凶狠的盯着赵云儿。 “你这个登徒子,你来定国公府做客,定国公府以礼相待,你却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还是人吗!快来人呀,秋月,快把这个登徒子赶出去!”赵云儿挣脱石岩的控制,慌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见赵云儿大声嚷嚷,石岩也失去了耐心,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本想来个怜香惜玉,谁让这个死丫头这般不识抬举! 赵云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嘴里有股腥甜的味道。 “秋月,秋月!”赵云儿捂着脸,挣扎着叫喊道,见没有人回应自己,她一下子就心慌了。 石岩见状,冷笑一声道:“我的小心肝儿,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怎会让她过来打扰我们的好事呢,她这会儿睡得比死猪还要沉。” 说罢,他搓了搓手,上前一步道:“原本以为你会和那个丫头一样睡过去,没想到你看着还挺精神,这样也挺好的,还多了不少的乐趣。 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个丫头,你也别担心她往后的出路了,等咱们乐呵够了,自然不会少了她的,将来你做正室,再把那个丫头抬为姨娘。” 赵云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煞白,突然就回过了味儿来。难怪秋月今晚说自己犯困,原来是被人动了手脚。 而她晚膳过后,秋月给她端来了一碗参汤,谁知一不留神被打翻在桌上,为此秋月还很是自责了许久。 这支人参可是好东西,平日里都是见不得的,还是上次的生辰的时候,赵锦熙命人送来的,秋月今晚便拿出来给她补身子。 为了安慰秋月,赵云儿将汤碗端起来,笑着说还剩下一口参汤,正好合适,小丫头这才好受了些。 还好参汤被秋月打翻了,不然她今晚怕是要任由这登徒子的摆弄,一想到这里,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赵云儿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恼怒道:“你敢动我身边的人试试,你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你这就冤枉我了,要不是赵馨儿跑去我祖母跟前支招,我如何能知晓还能有这么一个好法子。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她呢,若不是她,你上哪儿去找我这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夫君。”石岩脸上很是得意。 听到为石老夫人出谋划策的人是赵馨儿,赵云儿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不可置信道:“真是我那位好姐姐为你们出谋划策的” 石岩咽了咽口水,很是肯定道:“咱们都快成一家人了,我还能骗自己的夫人不成。你那位好姐姐可是帮了不少忙,不然你夫君我如何能见到夫人呢大姨子当真是费心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赵云儿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那位好姐姐一直都不待见自己,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赵馨儿怎敢给石老夫人乱出主意,用如此恶毒的法子让她委身他人,难道就不怕传扬出去坏了自己和定国公府的名声! 为了陷害自己,赵馨儿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真是好得很呀! 见赵云儿出神,石岩趁机像饿狼一样扑过去,今晚这件正事儿他是一定要办好的。石老夫人可跟他说了,娶了赵云儿,石家就能得到未来靖王妃的帮衬,这样的好事他怎能错过。 赵云儿被死死的压在地上手脚挣扎着,奈何力量悬殊根本抽不开身,秋月眼下又昏睡不醒,当真是退无可退。 这时候定国公府的府里的人都歇下了,就算她叫破喉咙也于事无补。而且此事又是赵馨儿一手安排,云暖阁附近肯定防卫松懈,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 就在赵云儿陷入无尽的绝望中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赵云儿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趁着石岩发愣的机会叫喊道:“救我,快来救我!” 她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女儿家的名声了,只要能够逃脱这个禽兽的魔爪,她什么都能豁出去。即便是绞了头发当姑子,也好过委身一个衣冠禽兽。 听到她的叫喊声,石岩瞬间身子就僵硬起来,慌忙用手捂住她的嘴。 良久,就在屋子里的人都以为外面的人已经走了的时候,房间的大门一下子就被人踹开,门外飞过一个木盒子,直直的砸在石岩的后脑勺,随后那人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石岩两眼冒着星光,像一条蛆虫一样摊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得救 就在石岩准备发怒的时候,抬眼正好与赵锦鸿对上眼,吓得他一个激灵,气势一下子就减少了许多。 石岩不过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遇到像赵锦鸿这样上过战场之人,简直就是毫无招架之力。 赵锦鸿当真是气急了,抬脚就想再踢上去,却听到一个压抑的啜泣声,他这才下意识回过头往身后的墙角望去。 在赵锦鸿救下自己的那一瞬间,赵云儿又惊又恐的挣扎着躲到一旁,生怕被赵锦鸿瞧见她最不堪的样子。 女子的脸上有几根清晰可见的手指印,衣裳被扯得有些凌乱,当真是狼狈极了。 “云儿别怕,有大哥在这儿,谁也欺负不了你的,大哥自会为你做主。”赵锦鸿慢慢靠近,看向受了惊吓的赵云儿心疼道。 在听到赵锦鸿声音的那一瞬间,原本还有几分要强的赵云儿,再也绷不住了,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扑在赵锦鸿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赵锦鸿脱下自己的披风把赵云儿裹住,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不管他是哪门子亲戚,只要他敢欺负你,我就不会放过他!” 听到这话,赵云儿的哭声这才慢慢停了下来,之前的委屈也都消散了不少。 石岩浑身都疼,比起后脑勺,他的胸口那才叫一个钻心的疼,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只好瞅准这个时机赶紧逃离现场。 相比石家飞黄腾达的机会,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小命,命都没有了,还要什么人间富贵! 早知道会撞见赵锦鸿,他说什么都不会过来的,今晚也是晦气,荤腥没有吃着,还险些把性命搭上,太不划算了。 赵云儿将头靠在赵锦鸿的身上,此时正好抬眼看到要鬼鬼祟祟逃走的石岩,瞬间有些急了起来:“兄长,石岩他……” 她的语气有些哽咽,因为生气浑身颤抖起来,以至于都快说不出话了。 赵锦鸿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拾起地上的木盒盖子对着石岩的方向一砸,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而那盖子也一分为二,可见赵锦鸿是用了力道的。 “你若是想活命,最好就老实待在这里,再敢逃走,我不介意把你的命留在这儿!”赵锦鸿看向石岩,咬牙切齿的警告道。 他一直把赵云儿当做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疼爱,看到自己的妹妹被登徒子欺负,他自是怒不可遏,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休想找人为你开脱此事,有我在,这事儿翻不了篇!” 不多时,赵青云等人被请到了大厅,其他人听到动静自然也无心睡眠,一个个都跟着过来看热闹。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石老夫人,她一看到被人揍的一脸狼狈,还让人绑了的孙子,急得直跺脚:“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想欺负死我们祖孙二人不成,前些日子你们对我孙子百般羞辱,念在亲戚的情面上,我们没跟你们计较,现在倒是越发的猖狂起来了前面我老婆子没跟你们计较,并非是我怕了你们。 你们定国公府既然不讲亲戚的情分,我又何必在意这么多,今天这事儿,你们赵家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就跟你们没完,顺便也让整个皇城瞧瞧你们赵家人的体面!” 瞧见自己的宝贝孙子受了委屈,石老夫人不管不顾的怒吼起来,比那市井妇人还泼辣,她哪里会去在意谁对谁错,只要是自己的孙子受了委屈就不行!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丝毫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赵馨儿这个背后出主意的自是什么都明白,在心里暗暗怒骂石岩是个没用的废物,煮熟的鸭子都能弄飞了。 赵锦鸿没有理会石老夫人,拱手看向赵青云,皱着眉头道:“父亲,若非今晚出了大事,我也不会惊动父亲,这已经不是什么家事了,还是送去官府查办。” 一听这话,再看看赵锦鸿如此坚决的态度,众人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事儿非得闹到这个地步 正当赵青云想问清缘由时,石老夫人立马炸了毛,冲上前来指着赵锦鸿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把我孙子送去官府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家岩儿向来老实本分,你为何要这般容不下他” “鸿儿,这究竟是为何呀”赵青云皱着眉头问道。 要说石岩老实本分,赵青云是不信的,他之前的荒唐事,赵青云多少还是听说过,只是碍于亲戚的情面,加上又没有造成什么后果,最后就没去追究。 不过看赵锦鸿今晚的态度,赵青云便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以自己儿子的性格,也不会这么晚了把他请过来,还惊动了全府上下。 “我倒是没有看出石岩有多老实本分,若不是我今晚过来找四妹,她怕是早就被这个混账欺负了。我倒是想问一句,你们石家是想将我定国公府置于何地!”赵锦鸿一想到自己踹开云暖阁的大门时,双拳忍不住紧握。 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尚存,他真想冲上去狠狠的把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再揍一顿。 一听这话,石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后才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赵馨儿。 她见赵馨儿拍着胸脯保证,说一定能达成自己的心愿,谁知竟是这种蠢办法,最可恨的是这个丫头都不提前知会自己一声,就背着她擅自做主,眼下要如何收场 饶是赵青云再好的脾气,在知晓石岩做下此等腌臜事的时候,也忍不住怒吼道:“那就将这个混账送去官府查办,一定要给定国公府一个交代才行!” 赵云儿再不得重视,那也是府上的四小姐,此事若是不严办,往后要有个什么闲言碎语,丢的可是整个定国公府的脸面,赵青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父亲放心,我会让人严查此事,绝不姑息!”赵锦鸿颔首道,随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一听要送官查办,石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朝着赵阮氏吼道:“你侄孙儿被你孙子送去官府查办,你脸上很光彩是吗,你难道就是死人吗,由着这些晚辈胡作非为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谁要是动了我孙子,就是和我过不去,我们石家不好过,你们赵家也休想过安生日子!” 赵阮氏何尝不知此事的严重性,若是真让官府出面,定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说什么都不能送官府。 “不过就是家事罢了,也值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有什么事情,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商议,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赵阮氏轻咳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 “我的孙子,我自是比谁都清楚,这大晚上的,岩儿何故会出现在四丫头的院子里,他才来这里几天,路都不熟悉,若非有人刻意为之,他如何能找到四丫头的房间,谁知道不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无非就是想给岩儿泼脏水!” 石老夫人为了给孙子洗脱嫌疑,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胡说八道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听到如此嚣张的言辞,赵锦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石老夫人很是得意。 姨婆还是莫要太自信了,石岩是什么品行,我们都心知肚明,他前些日子还差点被靖王杀了,谁能保证他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赵锦熙观察了赵馨儿好一会儿,还有石老夫人适才瞥向赵馨儿的眼神,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看那石老夫人的反应,显然是赵馨儿自作聪明擅自做主的,谁知却被赵锦鸿出现打乱了计划。 若非赵锦鸿今晚及时出现,赵云儿怕是遭了毒手,真是好狠的心思,这确定是亲姐妹赵锦熙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赵云儿了。 石老夫人爱孙心切,胡搅蛮缠道:“你想来维护这个丫头,自是会为她开脱。四丫头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小姐,我家孙子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她!就算他想娶,我也绝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我家岩儿什么样的贵女娶不到! 何况,定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任谁都能四处乱闯的吗岩儿之所以能够畅通无阻的去四丫头的房间,还不是有人提早支开了府里的下人,否则他一个外男如何去的了女儿家的地方!” 她这话的意思便是在暗指是赵云儿放荡不要脸,自己的孙子是受了这丫头的蛊惑才犯下糊涂事的。 石岩也不是傻的,立即顺着石老夫人的话说道:“我当真是冤枉呀,分明是云儿妹妹说自己心中难过,想让我陪着她谈心,便支开了守卫和自己的丫头,原本我也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不妥,谁知云儿妹妹苦苦哀求,我便不得不应下来。” 赵云儿听他如此厚颜无耻的为自己开脱,一脸羞愤道:“分明就是擅自闯入我的闺房,想对我做龌龊之事,最后被兄长识破才没能得逞,你倒是攀咬起我来了!” 石岩见她恼了,心里很是得意,只要自个儿咬死不松口,他们就奈何不了自己。 第二百五十章 迂回 石岩打量着赵云儿羞愤的小脸,大声吼道:“我也是被逼无奈,若是你们想给我胡乱安放什么罪名,那就别怪我将赵云儿设计勾搭我的丑事说出去,我看谁还敢娶她!” 赵云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没有什么主意,眼泪在眶里打转。 赵青云哪里知道石岩是这种泼皮无赖,弄得他忧心不已。对方真要胡说八道,赵云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怕是名声不保。 且不说外人信不信,涉及姑娘家的隐私,任谁都不会往好处想,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全府上下竟被一个无赖给拿捏住了。 赵云儿见赵青云迟迟不开口,便知道今日之事没有这么简单。 “我说大侄子呀,为了咱们两家人的脸面,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你们若是执意要将我孙子送去官府,定国公府也无光,而且还会牵累别的女眷,你忍心看着你母亲没脸面吗” 石老夫人看出了赵青云的心思,便在一旁提醒道,样子很是嚣张。 顿了顿,她又继续笑着说道:“哎呀,早知道这对小冤家彼此有意,我们做长辈的就该有所察觉,如今他们二人做出这种糊涂事,到底是我们这些长辈疏忽了。 我看不若这样,横竖岩儿到了婚配的年纪,眼下尚未娶妻,你家四丫头又待字闺中,两人看着甚是般配。与其让两家人心生怨怼,不如成全了他们,如此也算是亲上加亲。” 听到石老夫人将主意打在自己的身上,赵云儿立马哭喊道:“爹爹,女儿即便是做了姑子,也不会嫁给他的!” 如果非要让她与一个羞辱她的衣冠禽兽过一辈子,那她宁可去死! 见赵青云没有反应,赵云儿连忙起身跪下来哀求道:“爹爹,女儿从小到大从未求过爹爹什么,还请爹爹答应女儿的请求,我不要嫁进石家,即便是一辈子与青灯古佛相伴,我也不嫁!” 听到赵云儿的恳求,赵青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何尝不想替这个女儿出头呢,奈何石家祖孙蛮横无理,又是自己母亲的娘家人,他也不好做的太过分。 赵馨儿见状,忍不住冷嘲热讽道:“石家表哥都还没有嫌弃你呢,你还瞧不起人家了。四妹放着这般好的婚事不要,难不成想进宫做娘娘呀那你也得有这个命才是呀! 这些事情不都是你闹出来的吗,你既然对石家表哥无意,为何要偷偷与他私会呢,被大哥撞见了之后,你碍于自己的面子陷害石家表哥,当真是胡闹! 你若是有长姐那般的美貌,做姐姐的一定不会拦着的,随你怎么折腾,石家表哥是姨婆的孙子,姨婆又如此看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云儿瞧着她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当真是气急了,明明她赵馨儿才是始作俑者,这会子倒是出来指责自个儿的不是了。 “三丫头说的不错,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不管云儿做了什么,做长辈的都不会跟她计较的。”石老夫人上前了几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侄子,你尽管放心,岩儿若是敢对四丫头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 赵青云被这二人搅得头晕脑胀,应下这门婚事,他又怕委屈了赵云儿,不应下这门婚事,这些人又胡搅蛮缠。 石岩在一旁瞧着热闹,心里很是得意,等他将赵云儿娶回去之后,再慢慢收拾这个死丫头,好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瞧着自己的命运被人拿捏,赵云儿险些跌倒在地上,她就跟断了翅膀的鸟儿似的。 “我不同意!”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赵锦鸿大步走向赵云儿身边将她扶了起来,看向赵青云说道:“石岩意图毁了四妹的清誉,这种人怎堪良配他既然做了错事,就该交给官府查办,婚事也休要再提了!” 见赵锦鸿为自己出头,赵云儿此时的心事暖暖的。 “哼,长辈们的决定,岂是你一个小辈能做主的女儿家的婚事,你一个男子插什么手,当真是不懂规矩!”石老夫人生怕赵锦鸿搅黄了这门婚事,连忙呵斥道。 一旁的赵阮氏皱着眉头,当即拍板道:“姐姐喜欢这个丫头,是她的福气,云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这门婚事我就应下了,择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赵阮氏是看出来了,石岩这小子是被石老夫人宠坏了,纯粹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眼下赵云儿和石岩的关系不清不楚,若是不应下这么婚事,这对祖孙怕是要闹上一场。 “祖母,我再说一次,这门婚事我不同意!”赵锦鸿黑着脸说道。 赵阮氏被他当面顶撞,心里很是懊恼:“你怎么就好坏不分呢,云儿能有这么好的婚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她与岩儿发生的事情,怕是早就传开了,你也得顾及她的名声呀!” “兄长这是怎么了,就算你再疼爱四妹,她总归是要嫁人的,难道你想让她在家里当老姑娘不成。”赵馨儿噗嗤一声笑,“女子本就要成婚,日后便是以夫家为重,我们这么做也是为她好呀。” “是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做兄长的阻拦自己妹妹嫁人的,你们再感情好,那也是兄妹,毕竟有些事情逾越不得的,别让外人误会了才是。”石岩在一边嘲讽道。 无赖就是无赖,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赵云儿怕赵锦鸿为自己出头而吃亏,便扯了一下他的衣摆,看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对于不讲道理的人来说,千万别试图以理服人。这个石岩嘴上又没有一个把门的,若是与小人结怨,那就麻烦了。 赵云儿心知想好锦鸿是一个好兄长,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自己饱受非议! 赵锦鸿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赵云儿不要担心。 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夏枝瞧了一眼赵锦熙,凑上去轻声道:“小姐不是最瞧不得不平之事吗,怎么今晚这么沉得住气” 赵锦熙浅浅一笑,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众人都忙着关注赵云儿的婚事,是以并没有察觉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我定国公府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小姐吗,我的妹妹谁也休想欺负她,你们也休想拿云儿的将来要挟我,我可不吃你们那一套!”赵锦鸿咬牙切齿道,态度很是坚定。 此言一出,别说石家祖孙一众人愣住了,就连赵云儿也是吓了一跳,她着实没有想到赵锦鸿会为自己做到这般地步。 “孽障,孽障!你是想活活气死我才甘心吗,你是她的兄长,不给几个妹妹做表率便罢了,怎能说出这种胡话来”赵阮氏猛地拍着桌子怒吼道。 “青云,你这个做父亲的,总该出来表个态,怎能由着两个不懂事的晚辈胡闹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事关定国公府的名声和两家人的情分,你便看着办!”赵阮氏皱着眉头,看向赵青云不悦道。 赵青云一时也想不出想法子,只能向赵锦熙投去期待的目光,“熙儿,你以为如何” 众人一听到赵锦熙的名字,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 说实话,以往遇上这种事情,赵锦熙早就出来说话了,今晚却这么沉得住气,倒是让他们摸不透她的脾气。 “爹爹既然问我,那我就说上几句。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几位长辈没有什么意见,我自然没有二话。”赵锦熙轻声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赵青云有些一头雾水,“熙儿,你是赞成这么婚事了” 赵锦熙没有急着回话,站起身来上前走了几步,看向赵阮氏道:“祖母,你以为石家公子如何呢” 赵阮氏被她叫住,倒有些惊讶了,她原以为赵锦熙会顾及赵云儿的姐妹之情,为赵云儿据理力争的,今儿倒是转了性子,一时还让人有些不适应。 见赵锦熙没有闹腾的意思,赵阮氏才皱着眉头冷冷道:“岩儿是个好孩子,知道心疼人,将来一定会善待云儿的,何况你姨婆也说了,是以正妻之礼迎她入府,做石家的少夫人有什么不好的。” 赵锦熙嘴角上扬,转身走到薛姨娘面前问道:“不知薛姨娘以为这个未来女婿如何” 薛姨娘挤出一抹笑意,连忙说道:“大小姐真会说笑,石公子自是不错的才俊。” “想不到石家公子在薛姨娘眼中这般好呀,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赵锦熙侧着头看向赵馨儿,继续问道:“不知三妹是否也这般认为呢” 赵馨儿没有想到赵锦熙会问自己,便没好气道:“石叫表哥人中龙凤,不会差的,假以时日定会闯出一番天地,也只有四妹才会心高气傲瞧不上,要换了别人啊,指不定躲在哪里乐呵呢。” 赵锦熙听罢,语气淡淡道:“几日不见,三妹的心境倒是变化了不少,我就没有三妹这么想得开。” 随后,她走向石老夫人面前问道:“姨婆如此喜欢定国定国公府的小姐,想来您是真心为石家公子求娶正妻的” 听到赵锦熙这么一问,石老夫人瞬间觉得两家的婚事有戏,连忙点着头笑眯眯道:“瞧你这丫头说的,我自是真心喜欢这个丫头的,她若是嫁进石家,家里的一切都由着她做主。” 她不过就是敷衍几句罢了,无非就是看重赵云儿和赵锦熙的姐妹关系,将来好让石家攀上靖王妃的高枝,她才肯让一个庶女嫁进石家的。否则以赵云儿庶出的身份,她还瞧不上眼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 答应婚事 赵锦熙又将目光落在了石岩的身上,轻笑道:“石家公子如此着急着和我妹妹的婚事,想来你往后也是不会亏待她的若是你能当着长辈们的面做个保证,我便许了这门婚事。” 石岩心里本就有气,娶赵云儿无非就是想利用定国公府为石家铺路罢了,哪会真心待她,再加上赵云儿对自己的那种态度,就越发欢喜不起来,才不会做什么无谓的保证。 为了这门婚事,石老夫人可没少花心思,在她的暗示下,石岩只好露出假笑道:“那是自然,她成为了我石家妇,我定会好好待她,绝不会辜负。” 赵锦熙闻言,很是欢喜道:“姨婆和石家公子待妹妹之心,我甚是欣慰,做姐姐的便代长辈们应下这门婚事了,到时候选个黄道吉日把喜事办了,愿你们二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众人以为赵锦熙多少会对赵云儿的婚事从中作梗,没想到她就如此爽快的应下了,这倒是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赵锦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低沉道:“熙儿,你怎么就应下这门婚事了你明知道石岩他……” “兄长快别说了,长姐也是疼我的,但凡她能有更好的法子,也不会出此下策,兄长不必再为难父亲,也别再惹祖母生气,这些年以来,云儿多谢兄长对我的照顾。”不等赵锦鸿把话说完,赵云儿便打断了他的话,“何况女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呢,云儿如今有了好的去处,兄长该为我高兴才是。” 听到这些话,赵锦鸿双拳紧握,脸色很是难看。 赵锦熙见石老夫人乐开了花,便看向赵青云道:“妹妹不日就要与石家公子成婚,我这个做姐姐的自是会为她的婚事多做打算,待会儿就命人从我的私库里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权当是我对妹妹的心意。” “熙儿若是没什么意见,爹爹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那就按你的意思办。”赵青云长吸了一口气道。 他何尝看不出自己这个姨母的心思,若不能如了这家人的愿,今晚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是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他也不想让赵云儿嫁到石家,可是他对这个女儿的情感到底不如赵锦熙。 若是谁敢逼着赵锦熙嫁给这个纨绔子弟,他赵青云绝不会让步。 瞧着赵锦熙没反对,而且还要为赵云儿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石老夫人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赵锦熙是定国公府的嫡女,又是未来的靖王妃,随便从她的手指缝里流出来那么一点东西,就够他们石家吃上几辈子,能榜上这棵大树,石家人何愁没有将来。 “大侄子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一定会好好待四丫头的,定不会委屈了她。”石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拍着胸口保证道,模样看上去很是慈眉善目,哪里还有之前的尖酸刻薄。 她这一点倒是和赵阮氏差不多,只要随了自己的心意,那看谁都顺眼了。 说罢,她便朝着赵云儿的方向走去,伸手要拉住赵云儿的手。 赵云儿哪里会如她的心意,不经意间躲开了那一双长着皱纹的手。 “姨婆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还好这会子没上花轿,否则不就闹出了笑话了吗。”赵锦熙嘴脸微微弯起一丝弧度。 石老夫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有些疑惑道:“大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误会了,我们现在不正是在商量岩儿和四丫头的婚事,你适才不也应下了吗” 众人也如石老夫人那般一头雾水,等着赵锦熙答疑解惑。 赵锦熙见状,轻笑一声道:“我还以为姨婆明白我的意思呢,没想到您却曲解了我的心意,我这个三妹最是喜欢使小性子,她将来进了你们石家的门,劳烦您老人家多担待几分。”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皆知一脸震惊,这事儿怎么就跟赵馨儿扯上关系了呢,难不成想让这两姐妹一并嫁入石家 赵阮氏瞥了一眼戴着面纱的赵馨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她本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孙女,加上后来脸上中毒破了相,就越发不待见了。如今能找个由头打发了出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还少了一个碍眼吃闲饭的,她自是没什么意见。 赵馨儿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赵锦熙,立马就坐不住了,跳脚道:“赵锦熙,这分明是我四妹的婚事,你拉上我是什么意思,你休得胡诌!难道还想让我去给石家做妾室,你少做梦了,我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大小姐许是糊涂了,四小姐和三小姐是亲姐妹,石家是以正妻之礼迎娶四小姐,若是让三小姐也嫁过去,这们姐妹二人如何自处呀,总不能两个正妻,亦或是妹妹为妻姐姐为妾 大小姐万万使不得呀,这么做不是丢了两家人的颜面吗再说,让定国公府的小姐为妾,说出去也不好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小姐有意为难谁,你怎么能这般为难自己的亲姊妹呢” 孟姨娘看了许久的热闹,也忍不住在一旁起哄,言语之间都是在说她仗势欺人,逼着自己的亲妹妹给人做妾。 赵锦熙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让三妹嫁过去做妾了,这不过是孟姨娘一家之言罢了。我不正是为三妹做打算,为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以正妻的身份嫁进石家 再说了,我若不是顾念着三妹是我的妹妹,也不会为她如此打算,若是四妹之后嫁人,我还无需填补这么多嫁妆呢。毕竟孟姨娘也明白三妹的不易,做姐姐的多送些嫁妆给她,即便……也好有东西傍身不怕。” 众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赵锦熙分明就是故意在打哑谜,她之前一口一个妹妹,根本就没有指明是谁。 临了,她这才拨开谜团,言辞间还流露出自己准备嫁妆是因为赵馨儿破了相,以后即便不得夫家的喜欢,还能靠着嫁妆过活,石老夫人等人回过了味儿来,气得脸色发青。 “我如此为三妹的婚事做打算,想来各位长辈们也很满意的,薛姨娘适才不也说了未来女婿人中龙凤嘛,三妹也对石家公子很是看好,这桩婚事是再合适不过了。”赵锦熙忍不住笑了一声。 难怪她之前要假意问众人的意思,原来是在这里挖坑等着他们呢,赵阮氏被她摆了一道,心里即便有些不满,却也没脸出来反对,这样反倒觉得自己有些惺惺作态。 赵锦熙瞧着赵阮氏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便笑着说道:“既然三妹和石家公子的婚事已经商议好了,那就等着选个日子成婚。各位长辈们放心,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会尽心尽力,毕竟这是三妹的终身大事,我自会亲自操办的,保证让三妹风光大嫁。” “我不同意!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本来说的是云儿的婚事,如何就扯上馨儿的婚事了,这不是太可笑了吗”薛姨娘急得跳脚道,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这才控制了一下说话的语气。 赵馨儿是她的心头肉,做娘的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只知道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 而且看石岩这般不上进的样子,哪怕岳丈是皇帝,也扶不起这摊烂泥,这样的男子怎堪托付终身,说什么都不能让赵馨儿去这样的人家。 以定国公府的身份,即便那些勋贵三家瞧不上赵馨儿,将来给她指个普通人家还是能够做到的。 “薛姨娘之前不是把石家公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吗,现在这般反应是何意呀,难不成那些话是框我的你可别忘了,除了嫡女的身份,我还是皇上亲封的安宁郡主,未来的靖王妃!” 赵锦熙这番话再明白不过了,既然这薛姨娘都夸这未来女婿好了,如今不过就是换个女儿嫁过去,她还不是石家的丈母娘,这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若是她敢有别的心思,就凭赵锦熙的身份,她也掀不出什么浪花。 薛姨娘再护女心切,她也不敢跟赵锦熙的身份对抗,而且一想到墨凌云要杀人的眼神,她就心有余悸,所以只好闭上嘴巴。 “赵锦熙,你莫要用你所谓的身份仗势欺人!你如今身份尊贵了,就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吗你姨婆之前就跟我提过,她喜欢的是你四妹,你现在怎么敢乱点鸳鸯谱!”赵阮氏冷声呵斥道,脸上的皱纹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祖母此话何意呀”赵锦熙说话的声音陡增了一倍,言语间有一种不威自怒的架势,吓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方才我可是问过你们的意思了,你们不都对石家公子赞不绝口吗这样看来,这样的婚事应该让你们都满意才是,四妹年纪尚轻,说什么也轮不到她先成婚的道理,既然这桩婚事千好万好无可挑剔,那对三妹来说最合适不过了,你们为何如此反应”见众人不说话,她又继续说道。 赵云儿这才明白赵锦熙是真的在为自己打算,之前她还以为是赵锦熙迫于无奈才应下这门婚事的,原来是在跟石老夫人他们玩文字游戏,此时她的眼里心里都是感激。 不过看到薛姨娘等人刚才的反应,她的心又凉了下来,以薛姨娘偏心的态度,怎么会舍得赵馨儿嫁入石家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定下婚期 大小姐误会了,馨儿虽是姐姐,可是石家公子中意的是云儿,石老夫人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的,不能因为馨儿是姐姐,我这个做亲娘的就出来做这个恶人呀。」薛姨娘在脑子里转了许久,勉强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她绝对不能让赵馨儿嫁到石家去,至于赵云儿,那就是自个儿活该,谁让这个丫头被石家祖孙看上了呢。 赵锦熙闻言,长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薛姨娘还真是个慈母,几句话就将所有的事情揽在四妹身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对她有多慈爱呢。」 「姨婆之所以会看上云儿,石家公子之所以上赶着求娶四妹,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三妹和四妹一母同胞,嫁谁不是嫁!」赵锦熙脸色一沉,「都是从一个娘胎爬出来的,分什么彼此要嫁也是三妹这个做姐姐的出嫁,哪有让妹妹先嫁的道理!」 见赵锦熙的态度如此强硬,薛姨娘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辩驳,石老夫人的脸色跟黑炭似的,当真是难看的很。 赵馨儿自是不愿应下这么婚事,咬牙切齿道:「赵锦熙,我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插手,别以为仗着是嫡女就摆出一副了不得的样子,我可不怕你!你想嫁就嫁呀,我可不嫁!」 「三妹说错了,我如今可不止是定国公府的嫡女呢,我的身份就不用再跟三妹说一遍了,免得让人觉得我是在仗势欺人。三妹的婚事有我这个姐姐撑场,想来你在夫家的日子不会难过。」 赵锦熙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事情演变成这个地步,还不是赵馨儿设计害人在先,她若不是起了害人的心思,也不会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赵锦熙,你」赵馨儿气得险些昏死过去,不过一时又实在寻不到合适的说辞,只好用眼神杀死对方。 薛姨娘瞧着宝贝女儿的模样心疼的要死,急忙解释道:「大小姐,不是妾身偏心,云儿这丫头与石家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他们二人之间有情有义,你何必要让馨儿嫁去石家呢」 「有情有义做娘亲的不去为自己的女儿主持公道,却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女儿退出去息事宁人,你这个做娘亲的当真是好的很呀! 我方才说过了,三妹和四妹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若是一碗水不能端平,那就哪儿凉快待哪儿去,今日之事我自有主张!」赵锦熙见薛姨娘如此偏心,心里憋着一团的怒火,这会儿是彻底爆发了。 薛姨娘吃瘪,只好看向赵阮氏求助道:「老夫人,妾身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做不得儿女的主,可您是我两个女儿的祖母,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小姐拿她们的终身大事儿戏呀。」 薛姨娘再不讨赵阮氏喜欢,可是有一句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她是这两个丫头的祖母,孙女的婚事哪里轮的上一个丫头片子指手画脚。 赵阮氏的脸布满黑线,猛地拍打着桌子呵斥道:「你这孽障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还有没有你父亲自古以来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待嫁之女掺和姊妹的婚事,当真是不懂礼数!」 「若是本王非要插手此事呢,你们当如何」大厅外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众人抬头往望去,只见墨凌云一袭月色华服踏步而来,周身的冷意让人越发的不敢靠近。 谁能想到墨凌云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定国公府呢,可是刚才并没有听到门房通报有谁过来,即便是他翻墙而入也不可能一点没有察觉 要知道在赵云儿的事情闹开后,那些守夜巡逻的人不敢有一丝懈怠,定国公府的戒备就森严了起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一直就在锦绣苑未曾离开,一想到这里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赵锦熙敢这般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呀。 赵锦熙见他进来了,脸上立马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道:「还好有你出面,否则我怕是要被这一群人欺负死了,我的身份到底没有你这个靖王来得尊贵,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可是要护着我呀。」 众人瞧着她转变如此之快,都露出有苦说不出的神色,谁欺负人她心里没数吗,这会儿倒是他们的不是了,她还真敢说。 谁都知道这是赵锦熙在演戏,可是谁也不敢吭声,毕竟他们可是瞧得真真切切的。墨凌云看她的眼神都与众不同,那是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这个丫头,除非是不想活命了才想不开撞上去。 「今晚之事,本王已经知晓了,王妃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三小姐与石家公子实乃天作之合,那便选个吉日完婚。」墨凌云看向众人沉声道,这便是说明了他的立场,任谁都无法反驳。 薛姨娘听到赵馨儿被指了婚,气得险些昏死过去,石老夫人等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因为顾忌墨凌云的身份,他们只得生生的将不甘咽进肚子里去。 「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是对本王的安排不甚满意。也是了,本王一个王爷的身份,到底没有天子赐婚来得体面,是本王考虑不周,明日本王就进宫向皇兄请旨,让他来为三小姐和石家公子做媒。」 见众人死气沉沉的样子,墨凌云随即又开口道,他这话立马让面无表情的众人变得表情丰富起来。 「瞧三妹和薛姨娘都高兴的,高兴的都不知说什么了。还不快谢过王爷,有他为你们作保,三妹今后的福气还在后头,这可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呢。」赵锦熙挽着墨凌云的胳膊,看向薛姨娘等人笑着说道。 薛姨娘能有什么法子,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硬着头皮扯着还欲争辩的赵馨儿千恩万谢。 饶是要强了一辈子的石老夫人,不也得违心跪下来应下这门婚事,生怕自个儿不答应惹恼了这个活阎王。 别看墨凌云这会儿笑着,这也仅限于对赵锦熙而言,面对他们这些人的时候,那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就跟要吃人似的。 「总算是成全了一对有情人,也不枉费王爷的一番苦心。夜已深了,诸位快回去歇着。」赵锦熙松开墨凌云的胳膊,在众人的目光下拉着她离开了大厅。 待赵锦熙等人离开后,石老夫人等人黑着脸站了起来,真是好气呀,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憋屈过! 事情终于得到了圆满解决,赵锦鸿对这个妹夫很是感激道:「云儿能顺利脱困,少不得王爷的帮忙,王爷往后有什么用得着微臣的,王爷尽管开口,微臣定当尽心尽责。」 墨凌云摆了摆手,轻声道:「大公子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微臣再次谢过靖王殿下,云儿今晚受了惊吓,微臣就先行一步了。」赵锦鸿说罢,便陪着赵云儿去了云暖阁的方向。 目送二人离开后,赵锦熙也跟墨凌云俏皮道:「臣女也太不懂事了,竟然还没谢过靖王殿下的相助之情,臣女在此谢过靖王殿下了。」 听着她俏皮的声音,再对上那一双如星星般美好的眼睛,墨凌云的气息一下子急促了起来,随即向前迈了几步。 眼见着触及到两人鼻尖的距离,赵锦熙小脸一红,羞涩的往后退了几步,慌乱之下不小心踩着裙摆,还好墨凌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否则差点儿就摔了跟头。 赵锦熙将头埋在墨凌云的胸口,心跳也不由得加速。 墨凌云将头靠在她的耳边,柔声问道:「我本来不打算跟王妃讨赏的,既然王妃都开了口,我哪有拒绝的道理,不知王妃如何答谢我呢」 赵锦熙耳垂边感受到一股热气,立马逃离了男子的怀抱,故作嗔怪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想好呢,且等着。」 墨凌云瞧着孩子气的赵锦熙,忍不住笑了几声,拉着她的手送她回到了锦绣苑,直到她睡着了才放心离开。 云暖阁。 赵云儿虽然没有喝下多少被下了迷药的参汤,到底是喝了几口,所以这会子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在能保持住清醒。 「别害怕,有大哥在,谁也不敢欺负你,天色已晚,快些歇息,明天就好了。」赵锦鸿见她有些困意了,却还睁着眼睛不肯入睡,连忙在一旁心疼的安慰道。 赵云儿红着眼睛,惊慌道:「不成的,兄长为了我的事情,已然开罪了祖母,你可千万别再让祖母拿住了错处了。」 她不想让赵锦鸿因为自己的缘故,受到赵阮氏等人的问责,那个祖母向来是个偏心的,若是惹祖母生气,将来孟氏再生出一个儿子,岂不是会威胁赵锦鸿的地位,这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 赵锦鸿笑了笑,摆手道:「若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护不住,这个世子之位不要也罢,谁喜欢便拿去。」 赵云儿闻言,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这世上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的,也怕只有赵锦鸿一人了,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这世上怕是难以找到像兄长这般待我好的男子,我若是对终身大事死心,一辈子都待在府里,兄长还会待我如此吗」 听她说出这番话,赵锦鸿只当是她受到了惊吓,顿了顿便捏着她的小脸道:「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亲妹妹,不管你如何决定,我都会待你好的,若是你将来真在府里待一辈子,有我一日便不会亏待你的。」 翌日。 赵锦鸿怕石老夫人祖孙再节外生枝,便同赵青云商量尽快打发这对祖孙,是以赵青云便选好了吉日,让石家人回去早早准备。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五十二章定下婚期阅读 第二百五十三章 故人相见 婚事敲定之后,赵馨儿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连带着身边的丫头跟着受了不少的气。 「谁让你们把这些糟心玩意儿送过来的,连你们也跟着去巴结赵锦熙吗」 说罢,她便伸手给了丫头一个耳光,丫头们生怕惹恼了她,只得闭嘴不提此事。 赵云儿路过的时候听到了动静,就抬眼瞧了云栖院一眼,几个丫头的脸肿的就跟粽子,可见赵馨儿是下了狠手了。 「她往日虽说脾气差了些,也不至于对身边的人下狠手呀,难道是魔怔了」赵云儿看向一旁的秋月,疑惑道。 秋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姐何必管三小姐的事情,未来有了那么一个夫君,她能有什么好脾气,我们这几日还是避开她些,省得她来找小姐的麻烦。」 赵馨儿在赵云儿面前素来都是嚣张跋扈的性子,这回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心里怕是记恨上了,秋月也是担心赵云儿吃亏,所以才想着避开云栖院。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的,赵云儿眼巴巴的上赶着去了云栖院,丝毫不怕赵馨儿炸毛,扯着笑意道:「姐姐为何如此动怒,妹妹还没有来得及恭喜姐姐呢。姐姐快消消气,不日就要嫁入石家了,可比不得在家里自在舒心呀。」 一对上赵云儿的笑脸,赵馨儿就怒火中烧,端起手边的茶盏就扔向赵云儿站定的方向。 赵云儿迅速闪了过去,眼睛死死的盯着赵馨儿,脸上的那一抹笑意也渐渐消散。 「赵云儿,谁让你过来的,如今你攀上了赵锦熙兄妹的高枝,就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吗」赵云儿瞧着赵云儿冰冷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后便指着赵云儿呵斥道。 「妹妹一向敬重三姐,怎么会不把三姐放在眼里。姐姐不日就要嫁人了,石家姐夫一表人才,深得姐姐的喜欢,你们的婚事还得到靖王殿下的作保,当真是天赐良缘,姐姐可要好好珍惜呀。」 赵云儿无视赵馨儿的怒火,自个人在石凳落座。 「你这个贱人少给我假惺惺,还不快给我滚!」赵馨儿气得咬牙切齿,捂着胸口怒吼道。 赵云儿伸手抓住她的手,冷笑道:「姐姐消消气,新娘子生气可就不漂亮了。姐姐能有如此好的姻缘,还不是拜你自己所赐,若不是有姐姐在背后指点,那石岩如何能进我的云暖阁,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是你的姻缘任谁都抢不走,姐姐你说是」 赵馨儿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要是让她知道是石岩亲口承认的,她一定会气得吐血。 「你你休得胡诌,分明是你与那石岩不清不楚,你们二人暗中幽会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之事,你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污蔑我!」赵馨儿没想到自个儿的伎俩被人说破,神情慌张的甩开赵云儿的手。 瞧着赵馨儿的反应,赵云儿便肯定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承认与否现在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就猜到姐姐会这么说,好在苍天有眼,没有棒打鸳鸯,你们二人品行相配,将来一定会和睦相处。」赵云儿嘴角上扬,不由得冷笑了几声,「姐姐可要好好珍惜这份缘分,否则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的安排。」 女子虽然面带笑意,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冷得刺骨,吓得赵馨儿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馨儿,念在曾经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我对你之前做的事既往不咎,若是你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怨不得我了!」赵云儿扔下冷冰冰的话,便离开了云栖院,留下赵馨儿在原地发愣。 待赵馨儿缓过神来,一脸不忿的指着即将消失成黑点的方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从打发走了石老夫人祖孙后,定国公府表面上一片祥和,也算是过了几天清净的日子。 锦绣苑。 赵锦熙坐在窗前绣着最后一点图案,她的嫁衣虽然是春桃帮忙做的,不过最后的一点花纹还是要亲自绣上,这样才能让将来的日子和和美美的。 只是这嫁衣的花纹得小心些,若是下错了针脚,就得拆了重来,这又是一场浩大的工程。 「小姐,不过就是一些花纹罢了,也值得你如此费心思。」夏枝拿了一个暖婆子递了过去。 赵锦熙接过暖婆子,笑着说道:「我的女红就这样,不早做些准备,到时候怎么拿得出手呢。」 夏枝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正好瞧见在门口默默盯着赵锦熙的身影,眼珠子一转,就扯着嗓门儿道:「这么大冷的天儿,小姐竟也坐得住,除了自己的心上人,小姐还从未对谁这般上心过。」 听她这么一说,赵锦熙突然停下了手里的针线,白了她一眼道:「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何曾没对你上心过我若不是女红差了些,何至于这般愁苦,揭穿人家的短处你还有理了」 夏枝吐了吐舌头,越发肆无忌惮道:「小姐少唬人了,论女红也只有我和芍药拿不出手,你不过是不熟练罢了,其实小姐对这些还是挺有天分的。奴婢知道小姐面子薄,想急着嫁出去呢,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锦熙当真是被气笑了,「你这丫头怎么就一点也不害臊,我何曾说过自己想急着嫁人了,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多恨嫁似的。」 「你不着急,是我急了些。」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赵锦熙将暖婆子放在桌上,连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故作嗔怪道:「你来了也没一点声儿,就这么躲在外面听墙角,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 「我可是朝思暮想的盼着王妃进王府呢,不知王妃何时肯答应」墨凌云自顾自的说道。 赵锦熙小脸一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夏枝难得聪明了一次,拉着春桃就要往外走,临了还乐呵呵的看向墨凌云道:「靖王殿下,你可不知道,我家小姐为了这件嫁衣,可是费了不少心血呢。」 墨凌云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你们也跟着帮了不少忙。」 等夏枝等人离开后,墨凌云将赵锦熙拥入怀中,很是宠溺道:「熙儿,等开春的时候,我们便筹办婚事可好」 看着眼前深情的男子,赵锦熙实在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便点头应了下来。 「你近日不是有公事处理吗,怎的今儿得空来我这里」赵锦熙有些好奇道。 墨凌云扶着她坐了下来,自个人挨着她坐在旁边,「自我们那日脱困之后,便有些日子没有见过蘅娘了,我知道你记挂她,就想着与你一同前去探望,若是你有其他的打算也是可以的。」 赵锦熙先是一愣,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从未在你面前提及此事,你为何会如此上心」 「在你那日离开时不舍的眼神中,我就看出来了,你的事情我自然是一百个用心的。」 听墨凌云这么一说,赵锦熙心中一动,「你有心了,我也有些时日没见到蘅姑姑了,我们一起去看望她,想必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蘅姑姑,你在家吗我是熙儿,我来看你来了。」 听到天真无邪的女子声音,蘅娘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看到一男一女出现在面前,才知道这一切是无比的真实。 赵锦熙就跟孩子似的,撒欢抱住蘅娘,「蘅姑姑,我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jjbr> 蘅娘瞧着眼前乖巧的女子,心中甚是欢喜,不过还是皱着眉头轻咳一声道:「我这几十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你还是回去。」 「蘅姑姑一个人待在这里,难免冷清了些,我就想着让您老人家回去热闹热闹。」赵锦熙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道。 说到这里,蘅娘的心里泛起一丝落寞,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感受过热闹的场面了,遥想当年 「蘅姑姑,自打熙儿与你离别后,她心里一直记挂着你的,你就答应她的请求,我看得出来你也挺喜欢她的。」墨凌云在一旁解释道。 蘅娘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赵锦熙,到底有些不忍心拒绝,所以最后就答应陪赵锦熙一起过年。 墨凌云将二人送到定国公府大门,因为临时有事,便没有跟进去。 「这人怎么看着如此眼生,长姐还真是任性,什么人也敢往定国公府领。」赵锦熙二人前脚才刚踏进大门,赵沁儿就跟长了天眼似的跟了过来。 若不是这在古代,赵锦熙还真要怀疑这女人在自己身上安了监视器。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妹和孟姨娘啊。你们两个过来作甚,二妹还是快把孟姨娘扶回去养胎,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就不好了。」赵锦熙一脸冷漠道。 「我们也是瞧着长姐领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回来,一时好奇就过来瞧瞧。长姐平日里任性便罢了,今日却领了一个瘆人的老婆子回来,这是准备吓唬谁呢亏得是在白天,否则不得把人吓出一身毛病来。」 赵沁儿很是鄙夷的扫了蘅娘一眼,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见她如此羞辱蘅娘,赵锦熙哪里能忍,上前扯着赵沁儿的衣领警告道:「我看你就是不长记性,也怪孟姨娘没把你教好,要不我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孟姨娘见宝贝女儿受了委屈,也顾不得自己有身孕,冲上去想将赵锦熙扯开。 蘅娘立马抓住她的胳膊,眸子里泛着寒光:「何须跟这种人浪费唇舌。」 说罢,蘅娘便松开孟姨娘的胳膊,抓住赵锦熙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孟姨娘黑着脸,望着二人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这是哪儿来的丑八怪,竟敢在定国公府撒野!」 「娘亲,你刚才也太冲动了些,你不该跟赵锦熙动手的,我可是皇子妃,她不敢拿我如何。」赵沁儿连忙扶住孟氏,「那个婆子瞧着有些奇怪,我们还是别去搭理她。」 孟氏没有回应,心里面有些忐忑不安,却又说不出什么缘由来。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五十三章故人相见阅读 第二百五十四章 铲除对手 好不容易邀请蘅娘来做客,却让人家被赵沁儿无理刁难,赵锦熙一想到这里,就有些愧疚道:「蘅姑姑,今日之事还望您多担待,她们并非是针对您,无非是瞧着您是我请来的人,倒是让您无辜受累了。」 蘅娘显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连忙摆手道:「无碍,她们还不值得我记挂,刚才那位孟姨娘瞧着倒是有些奇怪。」 赵锦熙先是一愣,并没有多想,只是平淡道:「她这个人最是喜欢玩弄手段,如今仗着自己有了身孕,越发的嚣张神气起来了。」 蘅娘一听孟氏有身孕,神色有些微微的变化,不过到底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外人能多嘴的。 说来也奇怪,赵沁儿最近这些时日,就跟钉子似的钉在定国公府,今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突然就拜别了赵阮氏和孟氏离开了。 赵沁儿一回到府里,就横冲直撞的想找杏儿算账,好巧不巧墨北辰此时正在屋里用午膳。 她之所以这般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还不是因为杏儿的肚子有了孩子,自己不过才回去几日,这个小贱人竟然背着自己勾引男人,当真是该死! 「夫君原来是在婉侧妃这里呀。」赵沁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意道。 墨北辰为杏儿盛了一碗汤,很是贴心的喂给对方,好一会儿才敷衍了赵沁儿几句,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两个拈酸吃醋的女人。 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红,杏儿见赵沁儿来了,忍不住轻笑道:「我当妹妹回了娘家就舍不得回来了,今儿倒是有些意外呀。」 这话在赵沁儿的眼里,就变成了挑衅,一双眼睛就跟淬了毒一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就在她准备上前撕打的时候,莲儿连忙拉住她的衣摆,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才作罢。 赵沁儿难得好脾气,故作示弱道:「还是姐姐有福气呀,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如此好消息,做妹妹的岂能怠慢。听闻姐姐得了不少赏赐呢,不知妹妹有没有这个福气瞧上一眼」 杏儿见她上赶着讨好自己,脸上顿时有了几分得意,这一切都落在赵沁儿主仆的眼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妹妹长长见识,妹妹尽管挑拣几样喜欢的物件回去,自打我有了这个孩子呀,这屋里的东西就没有断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开铺子的呢。」 瞧着杏儿小人得志的模样,赵沁儿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好不容易才跟着来到杏儿放东西的库房。 此时,莲儿看向杏儿身边的几个丫头轻声道:「婉侧妃,我家娘娘听闻您有了身子,便为您寻来了不少补气血的东西,还得有劳婉侧妃身边的几位姐姐去一趟,奴婢一人有些拿不过来。」 杏儿只当是赵沁儿在给自己示好,便点头应了下来,只留下一个丫头在身边伺候。 「妹妹快进去挑几件,不着急的,你只管慢慢挑便是了,我也知晓妹妹手里紧巴,权当是姐姐为你解困了。」绿柳搬来一张凳子过来,扶着杏儿坐了下来。 赵沁儿实在忍无可忍,索性撕下了伪装的面具,发狠道:「你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贱婢,有什么资格跟我做姐妹,凭你也配!你还挺有本事呀,竟敢背地里抢我的人,真是不要脸!」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不过就是想着送些好东西给妹妹,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我可是腹中孩子的母亲,你这不是变着法儿骂我腹中的孩儿吗」杏儿忍不住轻笑一声道。 赵沁儿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呵斥道:「你少拿肚子说事,当初若不是你勾引了四皇子,就凭你这个下贱胚子,就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的这些话,勾起了杏儿的伤心事,当初若不是孟姨娘让她设计对付赵锦熙,事情如何会演变成如今的地步 更可恨的是,孟姨娘为防止事情泄露,竟然派人想杀了自己,若不是自己命大,怕是早就变成了孤魂野鬼在人间游荡。 杏儿脸色一沉,扬手就是一个巴掌呼过去,没好气道:「你甭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也不知道是谁以前眼巴巴的上赶着贴到四皇子身边去,说的自己有多高贵似的,还不是用自己的清白挣前程! 我原本就是一个伺候人的丫头,能够坐到侧妃的位置,已经很知足了,你一个定国公府的二小姐,铆足了劲儿却与我平起平坐,我还以为你心气儿有多高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的这些话无疑是在戳人心窝子,赵沁儿早已失去了理智,拼尽全力将杏儿推到在地,等一旁的绿柳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杏儿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感觉有一股热流在流淌。 「绿柳,快扶我起来。」杏儿疼得满头大汗,看向绿萝绿柳虚弱道。 绿柳慌忙上前想去帮忙,莲儿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抄起一根木棍对着她的后背一敲,最后被莲儿死死的控制住。 赵沁儿就像可怕的魔鬼,脸上爬起一抹狰狞,时不时发出一声冷笑,对着杏儿好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杏儿气息奄奄才肯罢手。 「这可是四皇子的第一个孩子,你这般残害他的骨肉,你以为你能脱离干系吗」杏儿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jjbr> 绿柳瞧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一脸惊慌道:「娘娘」 杏儿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来,她刚才只是觉得身下有一股温热的感觉,此刻再看到地上的一摊鲜血,心里也吓得半死。 「我的孩子,赵沁儿,你好狠毒的心肠,竟敢对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动手。绿柳,你快去请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替我保住这个孩子!」杏儿双拳紧握,恨不得杀了赵沁儿这个疯子。 绿柳记得眼泪直打转,自个人被莲儿死死的压住,压根儿就脱不了身。 赵沁儿慢慢蹲了下来,一脸阴鸷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用纤纤玉手托住对方的下巴,「我可什么都没做,都怪妹妹没能及时护住姐姐,妹妹也是无心之失,还望姐姐莫要怪罪才是。」 说罢,她起身转头看向莲儿,摆出一副虚伪的做派道:「莲儿,你这个丫头怕是吓傻了,怎么还愣在这里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瞧瞧,还有四皇子,他一应该也很疼爱这个孩子,一并请了过来。」 莲儿一把推开绿柳,转身离开了院子。 绿柳焦急的爬到杏儿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至于杏儿本人,她实在有多余的力气再争辩什么,只好慢慢养足精神,待会儿再墨北辰面前陈述实情。 半个时辰后,宫里的御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墨北辰面无表情,看不出到底是悲是喜。 御医将丝绢搭在杏儿的手腕上,聚精会神的查看她的脉象,好一会儿才露出难色,「还请四皇子恕罪,微臣无能,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一听到自己的骨肉被赵沁儿弄没了,杏儿觉得整个人跌落到了谷底。她何尝不知道墨北辰是在与她逢场作戏,自从知晓有了身孕后,她的人生都有了盼头。 如今希望落了空,她怎能轻易放过害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 「四皇子,妾身的孩儿好无辜啊,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儿报仇啊!」杏儿撑着虚弱的身体,扑通跪在地上,膝行到墨北辰的身边哀求道,声音很是悲凉。 「姐姐,发生了这等祸事,我也深感同情,不过姐姐还年轻,仔细将养身子,迟早会有孩子的。」赵沁儿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杏儿瞧着她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扬声怒吼道:「你还真会演戏,我的孩儿就是你害的,你这个毒妇,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赵沁儿闻言,很是委屈道:「姐姐为何要如此陷害我,妹妹不过就是没能护住姐姐,你为何要给我安上这个罪名,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说什么也不会认的。」 做戏做全套,不一会儿赵沁儿也跟着跪了下来,深情款款的看着墨北辰,有些无奈道:「妾身真的没有害过姐姐的孩子,这可是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妾身自当是和夫君一样看重他的,怎敢生出别的心思啊!」 说罢,那双杏眸就噙着泪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两个女人还真是一刻都不能让自己省心,墨北辰实在没有耐心听她们辩解,皱着眉头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四皇子息怒,我家娘娘好心来看望婉侧妃,特意命人送来补品,婉侧妃就想着去库房挑选些物件赏赐给我家娘娘。原本我家娘娘是不愿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拂了婉侧妃的面子,便应了下来。 我们就陪着婉侧妃一同前往库房,许是婉侧妃走急了些,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上,我家娘娘也是想上前相救的,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后来的事情,四皇子想必也是清楚了。」 莲儿早早的就将说辞准备好了,良好的心理素质让她面不改色。 杏儿这才恍然大悟,这对主仆之所以百般恭维自己,原来就是想给她下套呀,她们借着送补品的由头,将自己院子里的丫头悉数支开,只留下了一个绿柳。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五十四章铲除对手阅读 第二百五十五章 投诚 你这个毒妇,是你故意将我撞倒在地,是你嫉妒我有了孩子,我身边的人都可以作证!」杏儿忍着肚子的疼痛,撕心裂肺道。 「夫君,婉侧妃这是想冤死妾身啊,妾身也想扶住婉侧妃,孩子出了意外,妾身心里也很难过。婉侧妃心里难过,也不能胡乱给人扣罪名啊,夫君若是不信妾身所言,婉侧妃身边的人总是信得过的。」 赵沁儿抹着眼泪,言语很是悲切,就像是自个儿失去了孩子似的。 墨北辰扫了她一眼,便命人将杏儿身边的几个丫头叫了回来。只见那些丫头手里都抱着各种珍贵的药材,还有些难得的首饰。 询问了这些人之后,她们都说赵沁儿是特意来探望婉侧妃,还准备了不少的礼物,这样一来就彻底将赵沁儿撇清了。 「四皇子,赵沁儿这个毒妇故意将妾身身边的人支开,她的目的就是想谋害我腹中的孩子,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杏儿拽着墨北辰的衣摆悲戚道。 赵沁儿闻言,连忙在一旁赌咒发誓,「夫君若是不信,妾身可以当众起誓的,我赵沁儿对天发誓,若我有心谋害婉侧妃,便叫我不得好死。」 瞧她说的如此情真意切,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墨北辰哪有心思耗费在妇人的后宅之中,冷着脸呵斥道:「你们就不能让我过几天清净日子,这点后宅纷争也来烦我,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墨北辰拂袖而去,杏儿失魂落魄的望着那道背影,心里涌出无尽的悲凉,想不到这个男人竟是如此薄情。 她从未想过墨北辰会真心实意的喜欢自己,可是这毕竟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啊,当真是铁石心肠! 见墨北辰走远了,赵沁儿忽的站起身来,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哪有一点伤心的样子,看着心如死灰的杏儿,冷嘲热讽道:「婉侧妃,你还是收起你这伤心欲绝的样子,夫君瞧了只会更加厌弃你罢了。」 杏儿捂着胸口,险些昏死过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恨意。 「你这个毒妇,你害死了我的孩儿,他就是做鬼都不会饶了你,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等着下地狱!」杏儿死寂一般的眼睛盯着赵沁儿。 赵沁儿压根儿就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忍不住轻笑道:「你也就会耍些嘴皮子功夫,当真是可怜啊。」 「哈哈哈,我可怜还不知道是谁可怜呢!四皇子喜欢谁,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你我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他的心!」杏儿大笑起来,看向赵沁儿嘲讽道。 赵沁儿一时失神,见赵沁儿不说话,她又咬牙道:「别以为我会放过你,等着,总有一日,我会为我枉死的孩子报仇!」 好一会儿,赵沁儿才缓过来,居高临下道:「你不过就是定国公府的贱婢罢了,还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可是定国公府的小姐,待我母亲生下儿子后,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小姐,你能奈我如何」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自己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侧妃,对赵沁儿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一想到这里,杏儿便无奈道:「算你狠,你且得意,老天爷都看着呢!」 赵沁儿白了她一眼,扶着莲儿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绿柳,快给我梳妆打扮,我有要紧事要去办。」杏儿将手搭在绿柳的胳膊上,强撑着站了起来。 绿柳瞧着她一脸苍白的模样,有些担心道:「娘娘有什么要紧事,不妨交代给奴婢去办,您的身子实在不宜操劳。」 杏儿无奈苦笑道:「我有今日的下场,都是我咎由自取,有些事情必须得由我亲自去处理,就当是为自己赎罪。」 见她如此坚持,绿柳也不好再阻拦,只是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主仆二人到锦绣苑求见时,赵锦熙正和墨凌云在外面散心,芍药便将二人带去了琳琅斋等着,再四处寻找赵锦熙的下落。 不多时,赵锦熙和墨凌云便随芍药去见杏儿主仆,杏儿一见到赵锦熙,顾不得别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你你这是作甚,我可消受不起你的大礼。」赵锦熙一脸惊讶道。 得知杏儿去定国公府找她的时候,赵锦熙正在一家铺子买胭脂,只是芍药说对方找她似乎有什么急事,所以才会过来见上一面,谁知一见面就是下跪磕头。 杏儿抬头看向赵锦熙,对着自己呼了几个巴掌,这才开口道:「大小姐,之前都是奴婢对不住您,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些混账事情,还请小姐既往不咎,为我枉死的孩子报仇雪恨,奴婢日后一定不敢有二心。」 赵锦熙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说道底,四皇子将来得称呼我一声皇婶,皇婶去插手侄子的家事,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呀。」 「大小姐,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现在只有您能够救奴婢的性命了。」杏儿还是不死心的跪在地上恳求。 赵锦熙也懒得跟她浪费唇舌,先是晾她一会儿,等她说出了合适的理由,再谈别的也不迟。 挣扎了许久之后,杏儿这才硬着头皮道:「我知道大小姐对我彻底失望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只是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想跟大小姐说说国公夫人的事情,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听她这么一说,赵锦熙放下手中的茶盏挑眉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的消息是否值得我出手相助了。」 「国公夫人家世显赫自幼习武,即便与国公爷成婚之后,武艺也丝毫不曾懈怠过,为何就会病来如山倒,以至于不治而死呢」杏儿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 其实这些秘密,她原是不知道的,只是在孟氏身边待久了,便知晓了其中的关节。 赵锦熙之前被孟氏暗算的时候,冯姑姑曾经也提及过白静兰死的蹊跷,奈何时日久远,无从查起罢了。 「想来你是知晓些什么了,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不用赵沁儿动手,我也容不得你。」赵锦熙扫了她一眼警告道。 「奴婢既然来了,就没有隐瞒的道理,只求小姐看在奴婢将功赎罪的份上,能护住奴婢的性命。」杏儿看向赵锦熙,几近哀求道。 要不是赵沁儿逼得她无路可走,她是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只要你说的消息可靠,本王自会护你无恙。」在赵锦熙思考的片刻,墨凌云淡淡的说道。 赵锦熙闻言,也开口说道:「没错,若你所言属实,不仅我会护住你,靖王也会护你周全。」 得到了二人的保证,杏儿不敢有任何隐瞒,长吸了一口气道:「奴婢原是孟姨娘安插在锦绣苑的眼线,为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小姐的聪慧,应该不难看出来,否则后来也不会疏远奴婢了。」 见她没有了下文,赵锦熙眯着眼道:「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答案吗」 「只要大小姐能让我报仇雪恨,我自然会会如实相告。」一提到赵沁儿,杏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赵锦熙捂着嘴,笑了笑,「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赵沁儿和孟姨娘她们,哪一个不是想要你的性命,除了我之外,你还能找到更合适的盟友吗」 「她害死我腹中的孩儿,我自然不会让她就这么容易的死了,只要大小姐能让她吃些教训,我定不会让您失望。」杏儿很是诚恳道。 「但愿你的消息能有价值,若是敢欺瞒我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赵锦熙浅笑一声,起身便要离去。 「熙儿,她的话不可以尽信,有些事情需得徐徐图之,断不可打草惊蛇。」墨凌云怕她关心则乱,在一旁提醒道。 赵沁儿解决掉了杏儿肚子里的孩子,便兴冲冲的回到定国公府陪着孟氏,这母女二人也不知是怎么了,在赵锦熙那里碰了壁,便想着将所有的气都撒在蘅娘的身上。 「你这个丑八怪,真当自己是哪门子的贵客呀,也有脸来定国公府撒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赵沁儿拦住蘅娘的去路,冷嘲热讽道。 孟氏站在一旁看好戏,只要是跟赵锦熙有关的,她就看不顺眼,所以就由着赵沁儿胡作非为。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一边去。」蘅娘也不是好欺负的,见赵沁儿如此嚣张跋扈,她也没得好脸色。 「哼,我算什么东西我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是这里的主子,你是哪里来的野人,大白天的出来吓唬谁呢」赵沁儿的话越来越刻薄,说罢便要出手将蘅娘赶出去。 「蘅姑姑是我请来的贵客,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贵客面前放肆!」 正当赵沁儿要去拉扯蘅娘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赵沁儿回头一看,竟是赵锦熙和几个丫头回来了。 「芍药,你还记得她是用哪一只手动手的吗那便废了她的哪只手!」 赵锦熙的话刚落下,芍药便大步走向赵沁儿面前,抓住赵沁儿的一只手用力一捏,只听得咔擦一声,便传来了一阵猪嚎的声音。 分明是冬天,赵沁儿却生生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五十五章投诚阅读 第二百五十六章 孟氏的后招 孟氏见女儿受了如此大罪,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目光凶狠的看向赵锦熙道:「赵锦熙,你疯了不成!沁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竟敢对她下如此毒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着,她示意一旁的莲儿搀扶着赵沁儿离开。 蘅娘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道:「锦熙,我知道你是为我出头,可我并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让她们闹腾一番也就消停了。如今可好了,她们正好有了由头向你发难。」 蘅娘住在定国公府这几日,也听夏枝她们提起过孟氏母女的事情,依着这对母女的性子,今日怕是要闹上一闹了。 赵锦熙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说道:「蘅姑姑多虑了,她们二人与我的恩怨不是一两日了,就算没有今日之事,她们也会想法子找我的麻烦,与其被人算计,倒不如主动出击。」 随后,她又侧头看向春桃,「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春桃你先送蘅姑姑回去歇着,如果待会儿有人找麻烦,就说我忙完手里头的事情就过去。」 等春桃送走蘅娘后,赵锦熙看向暗角处扬声道:「不知你可还满意」 「多谢大小姐。」杏儿闻声走了出来,对赵锦熙顿时有了一种敬畏之心。 赵锦熙唇角上扬,挑眉道:「我要的可不是你的感谢,适才我已经为你出了气,希望你也能依你所言,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杏儿闻言,很是恭敬道:「奴婢自然会让大小姐看到奴婢的诚意,人定之时,大小姐就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赵锦熙点了点头,便让她离开了定国公府,以免惹人注意。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孟氏母女就在赵阮氏面前状告赵锦熙仗势欺人,赵阮氏一怒之下让人去请赵锦熙问话,顺便让人将赵青云等人也请了过来。 蘅娘得知此事后,担心赵锦熙会吃亏,就陪着赵锦熙一同前往福寿斋。 待赵锦熙进来时,赵沁儿正躺在贵妃榻上,那模样比上了战场受伤的士兵还悲壮,嘴里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孟氏瞅准时机,跪在地上扯着赵阮氏的衣摆哭喊道:「老夫人,大小姐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唆使身边的丫头对沁儿下了狠手,妾身不敢拿大小姐如何,便只能求老夫人为沁儿做主了。」 瞧着孟氏一脸悲戚的样子,赵沁儿撑着虚弱的身子有气无力道:「娘亲莫要为了沁儿哭坏了身子,弟弟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沁儿如何能安心啊。」 一听到可能伤及自己的孙子,赵阮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亲自将孟氏扶了起来,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这可是她所有的指望呢。 与其看赵锦熙兄妹的脸色过日子,还不如让一个听话的孙子掌管家业。 赵阮氏看赵锦熙的眼神犹如仇人一般,一把将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要不是赵锦熙闪躲得快,那滚烫的茶水就溅在脸上了。 「你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这才过了几天的清静日子,就弄得鸡飞狗跳的,今日我非得好好教你规矩,还不快给我跪下!」赵阮氏指着赵锦熙怒吼道。 赵锦熙扫了赵沁儿一眼,上前给赵阮氏行礼道:「祖母不能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等我解释清楚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哼,你还有脸解释,也不看看你把自己的妹妹伤成什么模样了,我看你还要如何狡辩!」赵阮氏黑着脸说道。 赵锦熙长吸了一口气,很是无奈道:「蘅姑姑是我请来的贵客,二妹三番五次的对蘅姑姑出言不逊,我见她实在没有任何悔改之心,才让人给她一个教训。 她平日里动动嘴皮子倒也罢了,今日竟然对蘅姑姑出手,亏得我及时出现,否则她今日就要冲撞了贵客。堂堂的国公府二小姐,丝毫不知礼数,我作为长姐自然有责任教导。」 听她这么一说,赵阮氏怒急道:「什么贵客,她算是哪门子的贵客我没有责怪你带一个外人进府,你倒是能耐起来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竟敢对亲妹妹动手,这可是你的亲妹妹!」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赵青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看向赵锦熙闻到:「,熙儿,想必这位就是你说的蘅姑姑,你是什么时候与她相识的」 赵锦熙转身看向赵青云,解释道:「爹爹有所不知,熙儿当初坠崖之时,还多亏了蘅姑姑出手相助,否则我和靖王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蘅姑姑对我和靖王是有大恩的,二妹却对我的救命恩人恶言相向,甚至不惜动手,我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恩人受辱的。」 一想到赵锦熙当初遇险,赵青云还心有余悸,现在得知蘅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连忙答谢道:「多谢阁下救了熙儿的性命,若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您莫要介怀。」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定国公严重了。」蘅娘面无表情道。 孟氏一看画风不对,一脸委屈道:「大小姐随意把人带了回来,谁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沁儿也是担心此人来历不明,情急之下才会询问一番,不想却被大小姐下如此狠手,大小姐分明就是」 「爹爹,若非二妹对蘅姑姑出手相助,熙儿也不会让人教训她。」不等孟氏把话说完,赵锦熙便打断了她的话,「若是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能以礼相待,那不是禽兽不如吗」 知晓事情的原委之后,赵青云便看向赵阮氏说道:「母亲,这件事是沁儿无礼在先,熙儿是姐姐,理应管教自己的妹妹,今日之事就不必追究了。」 当初若非蘅娘相助,赵锦熙说不定就真的葬身山崖了,赵青云的心自然是偏向赵锦熙的。 孟氏母女一听不追究了,气得险些昏死过去。 「爹爹,你还真是偏心啊,都是您的女儿,你的眼里为何只有长姐她今日废了我一只手,难保他日不会要了我的命!」赵沁儿抹着眼泪大喊道。 赵青云皱着眉头,上前抚摸着她的额头宽慰道:「若非你对熙儿的恩人无礼,她怎会出手教训你。你们是亲姐妹,我不希望你们为了一些误会起冲突。」 赵锦熙把头别了过去不再去看赵青云,心里的妒火几乎快要把她吞噬。 「此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姚磊,你拿着我的帖子去请御医。」赵青云看向一旁的姚磊沉声道。 见赵青云心意已决,赵阮氏也不好为了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再与自己的儿子起争执。 孟氏命人将赵沁儿抬回沁园,赵沁儿躲在被子里哭了许久,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可把孟氏心疼坏了。 「沁儿别难过了,你今日受到的委屈,为娘一定会让她悉数偿还!」孟氏掀开被子,将赵沁儿搂在怀里。 赵沁儿鼻子一酸,哽咽道:「娘亲哪能斗得过赵锦熙,爹爹就是一个偏心眼儿的,他的眼里就只有赵锦熙一个女儿,谁让人家的亲娘是正妻呢。」 「她娘是正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短命的。」孟氏握住她的手腕,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等为娘成为这府里的女主人,你便是定国公府最尊贵的小姐,她赵锦熙算个什么东西!」 赵沁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氏,「娘亲莫不是被赵锦熙气糊涂了」 「娘亲自有法子,你安心便是了,就等着做你的嫡小姐。」孟氏转而露出一副笑脸道。 赵沁儿嘟囔着嘴巴,喃喃自语道:「还是等弟弟平安生下来再说,眼下谁知道呢。」 孟氏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好了,沁儿,一切都在娘的掌控之中。」 赵锦熙一直等到人定初时,芍药避开府里人的注意,悄悄去见了杏儿。 待杏儿回来时,只见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和一个锦囊,赵锦熙取出里面的信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而那锦囊里面的东西,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春桃见她脸色发白,有些担心道。 赵锦熙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这才缓过神来,立马写了一封信让芍药亲自交到墨凌云手里。 虽然她对事情的真相知道了大概,不过有些一点还是需要墨凌云帮忙查证一番。 因为风雪的缘故,芍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 「小姐,奴婢进来的时候,瞧着莲儿领着一个面生的人,奴婢便悄悄跟了过去,看那人的打扮,像是一个大夫。」芍药看向赵锦熙说道。 这大半夜的请大夫,倒是新鲜事儿,就算请大夫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呀。 「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孟姨娘就指望着肚子里的这一胎翻身呢,她自是更在意些的。」春桃见赵锦熙在思考着什么,连忙宽慰道。 半晌,赵锦熙才开口道:「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这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请大夫,实在有些可疑。春桃,你瞧瞧去孟氏那里打探,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小姐放心,奴婢会谨慎的。」 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赵锦熙自言自语道:「看来有人又要兴风作浪了。」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五十六章孟氏的后招阅读 第二百五十七章 阴谋 翌日,赵锦熙难得去福寿斋给赵阮氏请安,孟氏等人早早的就去那儿博好感了。 见赵锦熙过来了,赵沁儿立马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赵锦熙也并不想跟她计较这些。 「锦熙,这些日子都是由你掌管府中琐事,当真是辛苦你了。」也不知怎的,赵阮氏竟然对赵锦熙假意客气了几分。 赵锦熙淡淡道:「这些都是孙女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熙儿,蘅娘是你的恩人,那就是爹爹的恩人,你可不能怠慢了,还有馨儿的婚事也将近了,府上难得热闹一回,有什么需要银子的地方不必省着。」赵青云一脸笑意道。 赵锦熙点了点头,「就算爹爹不说,熙儿也会放在心上的。」 「爹爹还真是偏心呀。」赵沁儿在一旁阴阳怪气起来,随后又摆出笑脸道:「娘亲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前几日请了平安脉,看那脉象来年一定是个弟弟,还能有比这件事更令人高兴的吗」 赵青云轻咳了一声,虽然他知道这是孟氏诓骗自己得来的孩子,到底是自己的骨血,他便也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沁儿说的不错,这可是我们定国公府的要紧事,你们都得尽心些。」一想到来年能抱上孙子了,赵阮氏立马笑得和蔼了几分。 孟氏跟着捂嘴笑了笑,正准备喝茶的时候,忽的一声茶盏便落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痛苦的表情。 「呀,孟氏,你可是身子不舒服」赵阮氏见状,一脸忧心道。 她将来就指望着孟氏肚子里的孩子呢,自然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丝毫闪失。 孟氏捂着肚子,做出一副强忍的模样:「老夫人,妾身」 不等孟氏把话说完,她便又捂着肚子,嘴里还嗯哼了几声。 「都这个样子,还逞强什么,可别伤着我的孙儿了。来人啊,快去请秦大夫过来。」赵阮氏连忙吩咐身边的下人道,随后又看向孟氏身边的丫头,露出一丝不悦,「你们是怎么伺候孟姨娘的,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 几个小丫头们吓得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主子若是觉得她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千万别急着为自己辩解,只管先跪着便是了,这个法子百试百灵。 赵沁儿见状,连忙解释道:「祖母,这也怪不得她们做下人的,都是我娘亲过于谨慎了些,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哪敢去麻烦身边的人,万一惹了不该惹的人,岂不是祸及自身。 其实,娘亲前几日就觉得有些不适了,便让人请了大夫前来诊脉,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若真是如那个大夫所言,娘亲今日为何会」 说到这里,赵沁儿便止住了。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谁还能听不出这话里面有所指呢。 如今全府上下就她一人执掌中馈,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泼脏水吗赵锦熙忍不住扬起嘴角,并没有急着为自个儿分辨。 原本她想坐在一旁看好戏的,谁知赵阮氏听了赵沁儿的话,当场就甩下脸色道:「赵锦熙,你平日再胡作非为,我都不与你计较,孟氏肚子里怀的是我赵家的骨血,你休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使坏!」 赵锦熙闻言,很是无奈道:「祖母未免太抬举我了,孟姨娘可是府里的红人,孙女再糊涂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使绊子,月桂院平日里有什么需要的,那都是她们院子里先紧着用的。」 赵阮氏沉着脸,怒声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孟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个好歹,我可管不得你是什么高贵的身份,定是要你偿命!」 孟氏趁着二人斗法的空隙,向赵沁儿使了一个眼神,随后才捂着肚子轻声道:「老夫人莫要为了妾身与大小姐起了争执,妾身不过就是一个妾室,哪里值得老夫人如此费心。」 孟氏不说话还好,一听到妾室二字,赵阮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想当初她何尝不是由一个妾室坐到如今的位置。 那些话无非就是给她上眼药,说赵锦熙看不起一个妾室,所以才会如此怠慢。 「你在浑说什么,你可是我们定国公府的功臣,她赵锦熙也得靠边站!」赵阮氏说着,猛地拍打着桌子,眼睛狠狠的剜了赵锦熙一眼。 赵锦熙看着这些个戏精,真真是忍不住笑了,眼下还不是跟这些人打嘴仗的时候。 见气氛有些尴尬,赵沁儿便说道:「祖母,不是孙女信不过祖母请来的秦大夫,只是他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态度,孙女怕」 赵阮氏平复了些心情后,皱着眉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祖母,孙女的意思是,既然之前的大夫都是一样的说辞,倒不如请个医术高明些的大夫来瞧瞧,兴许能够看出什么门道。」说罢,赵沁儿上前跪了下来。 为着孟氏肚子里的孩子,赵阮氏哪有什么不依的,立马点头道:「也好,不知是哪家大夫,银钱都不是问题,只要那人的医术好使,不是个木头摆设。」 见赵阮氏应下了自己的请求,赵沁儿一脸感激道:「多谢祖母体恤,祖母应该也听说过宝芝堂,他们那儿有一个医术不错的谌大夫,多少人想排他的号都不一定能排得上呢。」 「那便依你所言,速速差人请来给你娘诊治,以定国公府的地位,他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赵阮氏摆手道。 那什么宝芝堂,赵阮氏也听人提起过,倒是有些名声,所以她才会当即应下来。 赵沁儿见自己的话管用,看向赵锦熙的眼神越发的挑衅,赵锦熙只当她是个空气,倒也没恼。 估摸着一炷香的功夫,那位谌大夫被小厮请了进来。 「辛苦谌大夫走这一遭了,我娘亲近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烦请您给她瞧瞧,让我母亲也能好受些。」赵沁儿这些时日以来张狂惯了,今日说话倒是客气了几分。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做医者的本分,二小姐无需客气。」谌大夫连忙拱手道。 赵沁儿挨着赵阮氏坐下,一脸乖巧道:「这位宝芝堂的谌大夫呀,可是孙女好不容易差人打听到的,他的本事大着呢,多少达官显贵家的夫人都要请他去看诊。」 一听这话,赵阮氏有些好奇道:「宝芝堂我倒是有所耳闻,不知这位谌大夫有何等本事,竟能被你夸成这样」 「祖母不是一直忧心娘亲肚子里究竟是男是女吗,不妨让谌大夫当场为您解惑,也好让祖母宽心。」赵沁儿在一旁提醒道。 这话正中赵阮氏的下怀,虽说她盼孙心切,不过这都是自己的想法罢了,现在抬出了宝芝堂的名号,她哪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谌大夫,您快瞧瞧。」赵阮氏一门心思都扑在孟氏的肚子上,哪里有心思想别的事。 谌大夫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有模有样的将手搭在孟氏的手腕上。 看着这群人的把戏,赵锦熙差点忍不住就笑出声来,若是这些个老中医把把脉就能分辨出男女,那后世的医学手段岂不是成了笑话。 再者,生男生女那是顺其自然,皆是上天的恩赐,若是人为的干预,反倒会失去平衡,想想后世的那一千多万的光棍,不就是那些重男轻女的妇人搞出来的幺蛾子吗。 约摸着一盏茶的功夫,谌大夫这才起身露出笑脸恭贺道:「老夫先给老夫人道喜了,这一胎是男孩儿,姨娘的症状是因为心神不定,加上有些脾胃失和才会如此,待我开几服温补的方子便无碍了。」 见这位大夫如此笃定,赵阮氏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脸上皆是笑意。 相比赵阮氏的喜悦,赵青云的脸色就难看了些,他看向眼前的大夫,不可置信道:「谌大夫,你你确定没有诊错脉」 见赵青云质疑自己的医术,谌大夫倒也没有生气,很是恭敬道:「老夫敢跟定国公保证,姨娘这一胎一定是男孩儿,老夫行医数十载,最是擅长这方面,怎能昧着良心砸了自己的招牌。」 赵青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再说什么,他原本的那点希望,在谌大夫的诊断下瞬间烟消云散。 「今日有劳谌大夫了,待我孙儿办满月酒的时候,一定请您过来喝一杯喜酒。」赵阮氏难得遇到高兴的喜事,命人给谌大夫封了一个红包,随后又吩咐身边的人道:「来人啊,送谌大夫。」 目送谌大夫离开后,赵阮氏便让人在自己身边加了一把椅子,然后让人将孟氏扶到自个儿身边坐下,一张脸笑开了花,像是年轻了几岁。 「祖母,既然谌大夫都说娘亲这一胎是男孩儿,那一定是错不了的。虽说爹爹已经允诺了娘亲,待弟弟出生之后再抬位份,可是这样一来,弟弟毕竟还是庶出,总是要比别人矮一截的。」 赵沁儿的话,便是在说孟氏若是以妾室的身份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就算被抬了位份,孩子的身份依然比不过生下来就是嫡子的赵锦鸿。 她说的话倒不无道理,在以嫡为尊的社会,庶出的子女难免会吃亏些。 就比如在某个王朝,他的母亲在生下长子的时候,还是一个妾室,待生下二儿子的时候,母亲已经贵为皇后,那么在以嫡为尊的尊卑礼法之下,哥哥就不如弟弟尊贵,也就失去了继承权。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五十七章阴谋阅读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国公夫人 赵阮氏自是不愿意让孟氏生下的孩子低人一等,连忙说笑道:「我哪能让自己的宝贝孙子受委屈呢,孟姨娘提位份的事情得尽快提上日程。 刚才谌大夫也说了,孟姨娘这一胎是男孩儿,青云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的,这样大的喜事,我们一家人是得好好庆祝一番了。」 赵青云皱着眉头,对于此事他是相当抗拒的。应下此事,又觉得对不起赵锦熙兄妹和已故的发妻,若是今日不答应,赵阮氏等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当真是进退两难。 他很是心疼的看了一眼赵锦熙,心中的愧疚越发多了几分。 「熙儿,为父对不起你呀。」他很是无奈道。 「爹爹,熙儿从未怪过您。」赵锦熙看出赵青云的无可奈何,连忙宽慰起来,「孟姨娘为我们定国公府增添子嗣劳苦功高,提一提位份也是理所应当的,那就挑个吉日操办此事。」 原本以为这件事会有些曲折,没想到赵锦熙今日答应的如此爽快,这倒是令人有些始料未及。孟氏就像看怪物似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却又说不上来。 「熙儿,爹爹知道你受了委屈,爹爹也不想如此的。」赵青云看到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心就像被刀子剜了似的。 瞧着赵青云一脸的不情愿,赵阮氏黑着脸道:「你说的什么浑话,孟氏怀的可是你的骨血,是我的亲孙子,她这个做姐姐的还能有什么不乐意的再说了,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孙子矮上一截,等将来再去瞧别人的脸色!」 「我又不是什么大圣人,若说自己没有半点私心,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孙女不过是不想让爹爹为此事忧心,故而才会退让一步,可这并不意味着孙女怕了谁才退让,无非是一点孝心罢了。」 赵锦熙看了一眼赵阮氏,淡淡然道。 见赵锦熙这般是抬举,赵阮氏很是不屑道:「这一回你还算懂规矩,总算是没有打我老婆子的脸。」 「青云,我瞧着五日后的日子不错,是个黄道吉日,就选定在那一天。」赵阮氏的话不容有一丝拒绝。 顿了顿,她又道:「锦熙,你是定国公府的嫡女,又是府里的掌家人,五日后的宴席就交给你操办,你可得上心些,莫要失了府上的礼数,让旁人瞧着笑话。」 事情定下后,赵锦熙便命人准备好请帖,只要是跟定国公府有往来的人家,几乎都送去了请帖,不少勋贵人家的妾室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呀。都是做妾室的,怎么人家就那么好命呢 孟氏这几日也没有闲着,但凡是赵锦熙准备的东西,她都是命人仔细检查过的,就连准备好的衣裳,她都先让丫环试穿之后,确定没有别动手脚才放心下来。 很快便是到了宴请宾客的日子,对于孟氏来说,可是人生头等的大喜事,从今日起,她便成为府上尊贵的国公夫人了。 许久没有露过面的孟氏娘家人齐聚一堂,为了给孟氏撑场面,宸贵妃带着女儿出席了今日的宴席,这可把孟氏高兴坏了。 赵锦熙作为东道主,热情的引着宾客在席间坐下,倒是赵青云的脸上心事重重,与宾客寒暄的任务就落在了赵阮氏身上。 离宴席开始还有一会儿,赵锦熙便挑了一个位置和白采茵等人坐下。 「赵大小姐,别来无恙啊。」赵锦熙喝了一口热茶,正准备和小姐妹说话,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飘荡在耳边。 听着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此人是七公主墨怀柔。 赵锦熙连忙起身,轻声道:「臣女见过七公主,公主能下榻寒舍,当真是全府上下的福气。」 。 「姨母的宴席,我哪有缺席的道理,理应到府上来道贺的。」墨怀柔洋溢着几分得意,「我姨母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我表姐今日也成了嫡女,将来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有些人呀怕是要嫉妒得发狂。」 墨怀柔故意将嗓门儿放大,恨不得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今日起,孟氏被抬为正室夫人,这些事情放在白家人眼里,简直就不值得一提。 「孟姨娘到底是有身子的人,抬一抬位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赵锦熙淡淡然道。 墨怀柔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今日的筵席,不就是为我家姨母道贺的吗,如今她已经是正室夫人,你怎么还敢这般称呼,真是没有规矩。」 赵锦熙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四周的人。 「熙儿姐姐的母亲是我的姑姑,最得我祖父祖母的疼爱,有些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配不配。」白采茵白了墨怀柔一眼,没好气道。 「白采茵,你」墨怀柔忍不住怒吼道。 顿了顿,她又道:「你就知道拿你祖父祖母来给自己撑腰,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你也甭在我们面前耍嘴皮子。」 场面一度失去了控制,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墨梓辰见白采茵被人如此刁难,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 「柔儿,我们今日来定国公府是做客的,哪能一言不合就为难人家,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墨梓辰在一旁训斥道。 一听有人为白采茵出头,墨怀柔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脸不屑道:「六哥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你不帮着我就罢了,倒是学起长舌妇的做派了。」 墨梓辰不得皇帝待见,别说自己的兄弟手足了,就连太监宫女什么的,都不把他一个皇子放在眼里。 墨怀柔就是瞧不起这个无权无势没有任何靠山兄长,说实在点,她是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木头疙瘩还能有为别人出头的一天。 瞧着墨怀柔不可一世的态度,墨梓辰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何尝不知晓自己人微言轻,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任由着墨怀柔欺负白采茵。 「这里可不是皇宫,由不得你胡闹,再说今日的宴席,是专程为你姨母举办的,你总不能让她失了颜面」墨梓辰轻声说道。 「白采茵,我劝你以后安分些,若是再敢在本公主面前没规矩,我可不会顾及你是哪家的千金贵女。」瞧着围观的人渐渐多了,墨怀柔只好作罢。 「大老远的就听到你们说话了,你们也别吵了,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望诸位莫要见怪才是呀。」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孟氏扶着肚子慢慢走了过来。 说罢,她便端起一盏酒水给白采茵敬酒,笑着道:「今日之事,请白家小姐多多包涵,这杯酒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白采茵最是瞧不得这种扭捏作态,并不情愿去喝这杯酒,最后还是在白石老将军的示意下才伸手去接那杯酒。 就在她准备去接那杯酒时,墨怀柔立马挡在了前面。 「七公主,你这是何意呀,没瞧见孟姨娘正在给人敬酒吗。」赵锦熙在一旁开口道。 墨怀柔见自己的目的快达到了,轻笑一声道:「何意那自然是因为白家小姐失言了,本公主正想着怎么惩罚她呢,想凭一杯酒逃脱责罚,哪有这么轻松的差事。 不过此事终究是因为赵大小姐所起,你若是能给我姨母好好见礼,本公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这件事情怕是没完。」 「柔儿说的不无道理,本宫的妹妹可是定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了,赵大小姐是该好好给我这个妹妹见礼。」在瞧好戏的宸贵妃难得今日说了这么多话。 在席间瞧热闹的宾客,一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赵锦熙能答应 「赵大小姐,我姨母好歹也是你的嫡母,你竟敢对她如此不敬!」墨怀柔上前一步,眼里堆满了得意的神色。 让人扣了这么一个大帽子,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闲不住呢! 「七公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墨凌云进来了,一个个立于两侧给他行礼。 他大步走向赵锦熙身边站定,目光扫了一下大厅上的人。 墨怀柔憋着嘴,行礼道:「怀柔见过皇叔。」 「本王一进来就听到这里挺热闹的,不知你们在议论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墨凌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只觉得有些让人窒息。 墨怀柔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怀柔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罢了,自古尊卑有序,如今国公夫人是赵大小姐的嫡母,她理应给嫡母见礼才是,怀柔说的也没有错呀。」 墨凌云没有接话,只是扶着赵锦熙坐了下来。 良久,墨凌云才开口道:「你说的不无道理,熙儿是本王的王妃,那她便是你的皇婶,你这个晚辈是不是也该给她见礼呢」 一听这话,墨怀柔险些昏死过去,一脸惊愕道:「皇叔,你」 墨凌云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本王不正是按照你的规矩办事吗,你为何如此不情愿」 见墨凌云动真格的了,墨怀柔顿时有些心虚,可是要让她给赵锦熙低头,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五十八章国公夫人阅读 第二百五十九章 被人算计 宸贵妃害怕自己的女儿惹恼了墨凌云,便上前打着圆场道:「怀柔呀,赵大小姐算得上是你未来的长辈,你可不得无礼,毕竟赵大小姐一直都是你皇叔心尖上的人,你现在给她见礼,也不算失了规矩。」 赵锦熙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宸贵妃不愧是久居深宫之人,谈笑间就将自己说成了一个与外男厮混,行为不检点的女子,只是这些话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墨怀柔无奈之下,只得放下身段给赵锦熙行礼道:「怀柔见过皇婶!」 赵锦熙点头应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本公主已经按照规矩给赵大小姐见礼了,赵大小姐是不是也该给自己的嫡母见礼」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墨怀柔看向赵锦熙质问道。 墨凌云自是不会让自己的王妃给一个妾室低头,冷着脸说道:「熙儿是本王的王妃,除了皇上,谁也没有资格受她的礼!」 墨怀柔没有想到自个儿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袖子下面的手握成半拳,满脸不忿道:「皇叔也太偏心了,就算她是王妃,也不能不敬尊长,我姨母可是她的长辈!」 「怀柔,你这孩子就少说两句,今日有不少的宾客在场,若是闹僵起来,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熙儿自小就养在我膝下,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我哪里会计较这些呀。」 孟氏自是知晓自己外甥女的性子,再者墨怀柔与赵锦熙素有嫌隙,唯恐她破坏了自己的宴会,只好出面当和事老。 说罢,她便扶着腰走向赵锦熙的方向,谁知不小心被人使了绊子,还好身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墨怀柔见孟氏帮赵锦熙说话,有些不甘心道:「姨母未免太心宽了些,她对你如此不敬,你却还护着她,也不知姨母是怎么想的。」 「你误会锦熙了,她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这些年来她对我还算恭敬。」孟氏伸手刮了一下墨怀柔的鼻尖,随后又看向赵锦熙,「熙儿,不如你陪我去附近散散心,我这会子胸口闷得慌,不知你可愿意」jjbr> 孟氏今日倒是热情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赵锦熙是她的亲闺女呢。 赵锦熙也没有拆穿她的小伎俩,极为配合道:「既是孟姨娘的请求,我哪有不依的,何况你肚子里还怀着赵家的骨血呢,我能尽些绵薄之力,倒是我的荣幸了。」 她的话刚落下,孟氏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二人看上去很是和气。 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纷纷都散开了。 「熙儿,你快住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肚子里怀的可是赵家的骨血,他也是你的亲弟弟呀。」 正当宾客们谈笑间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女人的痛哭声。 众人寻着声音过去,只见大厅的拐角处,赵锦熙和孟氏二人似乎起了争执。 「大小姐,你有什么气,只管冲着我一个人来,只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腹中孩儿的性命,求求您了。」孟氏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不多时,孟氏便像一只蝴蝶飘落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赵沁儿见状,跌跌撞撞的扑了上去。 众人皆是一脸惊愕,待缓过神来,一个个都赶去现场看热闹。 墨怀柔狠狠的瞪了赵锦熙一眼,将她拽到孟氏跟前呵斥道:「赵锦熙,就算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对我姨母和我未出世的表弟下此狠手!你最好祈祷他们今日没事,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给赵锦熙安上了对嫡母不敬,对手足残忍的名声。 赵锦熙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解释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孟姨娘突然就倒在地上了。」 「还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和我姨母在一起,怎会不知道!你刚才与我姨母发生争执,可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你休想诓人!」说罢,墨怀柔就想对赵锦熙动手。 谁知她的手刚悬在半空中,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 宸贵妃见状,连忙说道:「我知靖王一向袒护赵锦熙,可是她想害我妹妹的性命,还想谋害我尚未出世的侄儿性命,这让我们如何能忍气吞声。靖王想偏私,我们那就只能请求皇上主持公道了!」 「贵妃娘娘恕罪,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熙儿自小温和心善,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微臣会查清此事的。」赵青云当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连忙出来解释道。 他虽然也不愿相信孟氏会如此狠心,不过眼下没有别的有力证据,心里怎么会不着急。 「本宫没有听错,温和心善定国公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脱罪,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宸贵妃黑着脸没好气道。 顿了顿,她又道:「本宫的妹妹如今是国公夫人了,还由不得人来糟践她!你身为她的夫君,不为她主持公道,我妹妹还真是痴心错付啊!」 见宸贵妃向赵锦熙发难,其他人都在背后小声议论。 「我们孟家的女儿,可不是让人随意践踏的!你要护着自己的女儿,我也拦不住你,不过我可不会让这个害人精逍遥法外。 我今日就把丑话撂在这里,我女儿和外孙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不管赵锦熙的身份有多么尊贵,我都不会饶了她。来人啊,快把这个谋害嫡母和手足的东西给我关起来!」 孟高氏狠狠剜了赵锦熙一眼,扬声要让人将赵锦熙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不等手底下的人靠近赵锦熙,墨凌云连忙拦在了前面。 这下子,赵阮氏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沉着脸说道:「老身知道赵锦熙有靖王殿下撑腰,若是旁的事情倒也罢了,如今她干出这种卑劣害人的丑事,靖王殿下还是莫要与她走得更近。」 「事情尚未查清,赵老夫人为何急着给人定罪」墨凌云冷冷道。 「母亲,你还好吗,你的脸色为何会这么差」赵沁儿突然痛哭流涕道。 罢了,她又看向赵阮氏:「祖母,您快让人给母亲看病,母亲脸色这么差,情况怕是不大好了。」 「呀,不得了了,夫人她流了好多血!」其中一个人惊呼道。 赵阮氏走向前去一看,这一看可把她吓傻了。 「快来人,快将夫人请回去歇息,再请大夫过来瞧瞧。」赵阮氏生怕自己的宝贝孙儿有什么差池,吩咐身边的人道。 她的话刚落下,便有几个婆子抬了架子将孟氏抬走。 「赵锦熙,你还真是恶毒,竟敢对我姨母下毒手!」墨怀柔在一旁气呼呼道,要不是有墨凌云为赵锦熙撑腰,她一定会给这个死丫头一些颜色瞧瞧。 赵锦熙瞥了她一眼,看向赵青云道:「爹爹,女儿是清白的。」 赵青云点了点头,他向来是相信赵锦熙的为人,即便自己的女儿与孟氏有什么过节,也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对付孟氏,只是眼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众人信服。 「儿子,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赵阮氏猛地拍案而起,「这个孽障素来与孟氏有嫌隙,她定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会在今日趁人不备下此毒手,你还要偏袒她吗」 「母亲息怒,熙儿心性纯良,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还请母亲莫要迁怒熙儿。」赵青云长吸了一口气,连忙向赵阮氏说道。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维护赵锦熙,赵阮氏气得险些昏死过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婆子行色匆匆的跑了出来,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回老夫人,国公爷,孩子孩子没了。」 婆子将头埋在地上,不敢去看赵阮氏的眼睛,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听说自己的孙子没了,赵阮氏捂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个孽障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我们赵家没有她这种不肖子孙,还不快把她送去查办!」赵阮氏扯着嗓子吼道,她现在恨不得杀了赵锦熙才能解恨。 见赵阮氏动了怒,赵青云想出言劝解几句,却被赵阮氏瞪了一眼,「我知道你是个偏心的,不过今日她害死了我的孙子,我是不会饶了她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亲娘,就给我闭嘴!」 「母亲,您这是何必呢。」赵青云瞧着她情绪有些失控,不好再提及赵锦熙,唯恐刺激到她。 「定国公,你心疼女儿,本宫也心疼自己的妹妹还有那可怜的侄儿,本宫不会袖手旁观的。赵锦熙蓄意谋害嫡母,残害手足,罪不可赦!」宸贵妃走上前来,沉着脸说道,看样子是要追究到底了。 「贵妃娘娘言之有理,我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受了如此委屈,我们势必要为他们讨回公道,让她血债血偿!」孟高氏冷哼一声道。 赵锦熙瞬间成为了一个害人性命的凶手,赵青云的脸色难看极了,可是却又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孟家的人是铁了心要赵锦熙偿命的。 墨凌云浑身散发着寒气,恨不得立马让这些人都闭嘴。察觉到他的情绪异常,赵锦熙连忙拽着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冲动。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五十九章被人算计阅读 第二百六十章 兴师问罪 哟,国公夫人,您怎么就出来了,可得小心着身子呀。」 「是呀,瞧你这般虚弱,还是回屋歇着。」 有两个人眼尖的,瞧着孟氏母女走了出来,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定国公府的人都刚目光落在孟氏的身上,赵阮氏连忙上前扶住她心疼道:「你怎么出来了,天儿这么冷,仔细受了凉。儿媳你尽管放心,我今日一定会为你和孙儿做主的。」 说罢,她扶着孟氏坐了下来。 孟氏虚弱得像是一张纸片,很是艰难的跪下来道:「老夫人,我这孩子福薄,自是不能与熙儿相提并论的,再说熙儿她她也不是有心的,您千万别为难她。」 众人闻言,解释一片震惊,自己的孩子出了事,还能如此大度的,起码也应该闹上一闹才对。 赵阮氏一脸疑惑的看向孟氏,沉声道:「你莫不是气糊涂了,这个孽障害死了我的亲孙子,你的亲骨肉,岂能就如此算了!」 「老夫人,事已至此,再多做计较也于事无补啊。」孟氏说着,泪水夺眶而出,「熙儿是国公爷最疼爱的女儿,又与靖王有了婚约,她是自小在我身边长大的,我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呢,即便老夫人罚了她,我的孩子也回不来了,倒不如息事宁人的好。」 孟氏这话还真是字字珠玑,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赵锦熙恃宠而骄残害手足,她眼百般退让实属无奈,也是碍于对方有人撑腰的缘故。 在场的人听了她的这番说辞无不动容,一个个看向赵锦熙的眼神都有些不悦。 孟氏瞥了一眼赵锦熙,见她如此沉得住气,心里就觉得有些犯嘀咕。 见孟氏拖着虚弱的身子为赵锦熙求情,赵阮氏越发的震怒,「孽障,我们赵家怎么出了你这种自私狠辣之人,你母亲为了你,不顾自己的丧子之痛也要为你求情,你怎么就这般狠心害她!」 赵锦熙闻言,就跟没事儿人似的,都懒得搭理她们,看到她如此傲慢的态度,赵阮氏顿时恼怒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不是觉着有人为你撑腰,便觉得有恃无恐了你谋害嫡母残害手足,休想逃脱罪责。」赵阮氏捂着胸口怒吼道,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惩治赵锦熙了。 孟氏抹着眼泪,一脸悲戚道:「熙儿,你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忍心你真的出事啊,你快给老夫人认个错,求得她的原谅,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就算姨母肯饶了你,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赵锦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嫡母残害手足,实在是罪不可恕!」墨怀柔冲到赵锦熙面前站定道。 她在赵锦熙手里吃了不少亏,心里早就记恨上了,今日说什么都不会让赵锦熙脱罪。 赵锦熙轻笑一声,很是镇定道:「罪不可恕不知七公主以为如何才能彰显公正呢」 墨怀柔见她如此狂妄的态度,出言呵斥道:「哼,要如何那自然是一命抵一命,你谋害嫡母残害手足,说是死罪都不为过,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赵锦熙若有所思,点头道:「想不到七公主如此深明大义,好一个一命抵一命。」 说罢,她便扑通跪了下来,看向前方的宸贵妃说道:「难得今日府上有贵人,臣女恳请靖王殿下和贵妃娘娘秉公处理,切莫让有心人逍遥法外。」 瞧着赵锦熙如此淡定的神色,宸贵妃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孟氏也是摸不透她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心里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就连手心上都是汗水。 「你放心,本王和贵妃娘娘自会秉公处理此事,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人。」墨凌云走向主座坐了下来。 宸贵妃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轻咳一声道:「诸位都落座,国公夫人,你不必有什么顾忌,更不许包庇任何人,本宫和靖王会为你做主的,事后必会将今日之事告知皇上。」 众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睁大着眼睛瞧热闹,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此时,孟氏由赵沁儿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向大厅跪下来哽咽道:「既然贵妃娘娘发了话,臣妇也不敢有所隐瞒了。适才臣妇偶感不适,便请求大小姐陪着臣妇去附近散散心。 大小姐自小便养在臣妇身边,待她就如亲生女儿一般,对她从未有过任何的怀疑,谁知大小姐她我那可怜的孩儿啊!」 她故意将话说得含糊不清,让人将此事跟赵锦熙联想在一起,特别是那些妇人们,对赵锦熙的所作所为恼恨至极。 那可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竟这般下狠手,也不知道靖王是不是魔怔了,竟然喜欢上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母妃,姨母被她害成这样,表弟也被她害死了,这件事再清楚不过了,就将赵锦熙押进天牢听候发落。」墨怀柔唯恐拖延下去生变,连忙在一旁催促道。 赵锦熙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沁儿见状,皱着眉头道:「我母亲原本想对你网开一面,谁知你却仗势欺人,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犯下如此过错,还想着有机会翻身,别做梦了!」 宸贵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墨怀柔莫要插手此事,随后看向赵锦熙说道:「赵大小姐你可认罪,若是认罪,那就赶紧签字画押,也能少受些苦。」 赵锦很是镇定,抬头看向宸贵妃道:「臣女有何罪,哪能稀里糊涂的将罪责推到自己的身上。」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宸贵妃看向赵锦熙,恼怒道:「你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你动手伤害国公夫人和她未出世的孩子,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自是该罚的,只可惜不是臣女。」赵锦熙沉着脸说道。 晨贵妃黑着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为孟氏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分明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把戏罢了,还真以为她是一个良善之辈吗也不怕告诉你们,你们的国公夫人还真是会演戏。 即便我再如何敬重她,也不能帮着她撒谎。孟氏为了自己一个子虚乌有的儿子陷害臣女,我受些委屈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不想被人无辜构陷。」赵锦熙连忙站起身来。 听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目瞪口呆的,眼睛睁得像是一只铜铃。 孟氏见自己的阴谋被人戳穿,真真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赵锦熙,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枉费我母亲为你操心,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你就是这般报答她吗」赵沁儿咬牙切齿道。 见赵锦熙没有认错的意思,赵阮氏拍案而起道:「赵锦熙,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分明是你存了害人的心思,现在反倒是攀咬他人了。」 祖母稍安勿躁,好戏还在后面呢,祖母很快便能明白孙女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赵锦熙冷笑道。 看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孟氏整个人都差点屏住了呼吸。 孟氏心里有些慌张,跪在赵阮氏的身边哭喊道:「儿媳不知大小姐为何要如此构陷自己,儿媳怎能平白被人冤枉了去,事已至此,还请老夫人为儿媳做主啊。」 说罢,她便昏死了过去,赵阮氏连忙惊慌道:「你们还杵着作甚,还不快把夫人扶去歇息,小心伺候!」 丫环们小心翼翼的将孟氏扶了起来,赵锦熙给芍药使了一个脸色,芍药心领神会立马飞身将孟氏等人拦住。 赵阮氏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赵锦熙,你想做什么,你难道还想逼死嫡母吗」 赵锦熙上前一步,很是恭敬道:「祖母息怒,孙女也是想尽快让大家知晓真相罢了,若是有什么唐突之处,还望祖母莫要怪罪。 祖母难道就没有一丝疑惑吗,寻常的妇人若是像孟氏这般,难能有力气下床来听是非,既然人都来了,就让她留下。」 说罢,赵锦熙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孟氏的人中刺了一下,只听见一阵叫声,剧烈的疼痛让孟氏「清醒了过来」。 赵沁儿哪能坐得住,冲上去将赵锦熙推开,指着她呵斥道:「你疯了吗,你分明是想害死我母亲!」 「二妹可是误会我了,我不过是瞧着孟姨娘昏迷,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才会一时心急救醒她的。」赵锦熙忍不住轻笑道,随后踢了一下孟氏的小腿,孟氏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赵锦熙,你敢对嫡母动手,真是无法无天了!」宸贵妃见状,拍着案桌怒吼道。 赵锦熙不慌不忙,浅笑道:「贵妃娘娘别恼,臣女自有打算,娘娘很快就知道事情究竟如何了。」 众人看到赵锦熙如此胆大妄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芍药,让他进来。」赵锦熙向芍药吩咐道。 孟氏被这阵仗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心里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赵锦熙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一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就面如死灰。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六十章兴师问罪阅读 第二百六十一章 露馅儿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身穿蓝色布衫的鬓发花白的老头被芍药像小鸡似的提溜了进来,这人还拎着包袱,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 此时,孟氏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终于知道赵锦熙刚才为何会如此沉得住气了。 「赵锦熙,你这是何意」赵阮氏见这人是前几日的谌大夫,有些疑惑道。 赵锦熙淡然道:「祖母莫急,我这不是想当着祖母的面揭开谜底嘛,可不得请来要紧的人物。不过在此之前,祖母还是先瞧瞧一件稀罕的东西。」 芍药会意,招呼春桃将一个布条包裹着的东西呈了上来,这彻底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靠近了些距离。 赵阮氏凑近一瞧,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她顿时觉得有些作呕,脸上带着些嫌弃,「这就是你想给我瞧的东西,你究竟想干什么,这跟今日之事有何相干」 「我就知道祖母对这些东西应该也很好奇,孙女这就慢慢与你道来。」赵锦熙打量着眼前的包裹,掩着口鼻道,「这些玩意儿,正是女子每月葵水之时,所用的贴身之物,而这东西正是孟姨娘的。」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哪有怀着身孕还有葵水的妇人,这不是笑话吗 赵阮氏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孟氏吓得脸色惨白,捂着胸口道:「我知道大小姐一向不待见我,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诬陷我呀。我好不容易有的孩儿就这么没了,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啊!」 「祖母,她这分明就是为了给自己辩解,随意找来一些东西故意陷害我娘,您莫要信她的话。」赵沁儿见状,连忙在一旁帮衬道。 赵锦熙冷哼一声,淡淡然道:「二妹先别急着下定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赵沁儿对上她的眼神,心绪有些不安。 「你不用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你还要玩弄什么把戏!」赵阮氏脸色一沉没好气道。 若是别的事,赵阮氏或许会帮着孟氏兜底,可是事关赵家子嗣的大事,她是如何都不肯让步的,此事势必要弄明白。 赵锦熙闻言,给芍药使了一个眼神,从包裹中又翻出一个像枕头状带血的东西,不过在这两侧还有两条带子。 赵阮氏到底活了大半辈子,这些后宅的手段她还是知晓的,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死心,毕竟孟氏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期盼了几个月的孙子。 「你拿出这个作甚」赵阮氏紧握双拳,皱着眉头问道。 「这正是祖母心疼的孙儿,我们赵家的子嗣,孙女的好弟弟呀,它可是孟姨娘腹中的骨肉呢。」赵锦熙捂着嘴笑着说道,「孟姨娘快瞧瞧,这可是我那手足兄弟」 「你你这是栽赃陷害!大小姐,这些年以来,我自问对你视如己出,我不奢望你能回报些什么,只盼着一家子和睦相处,没想到你为了维护自己生母的位置,想要活生生的冤枉死我呀!」 孟氏高声哭喊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好不悲戚。 为了成为正室,孟氏这些年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岂能被赵锦熙的几句话轻易唬住,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即便赵锦熙知道些什么,又能拿她如何呢。 赵锦熙敢将此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就已经做好了和孟氏交锋的心理准备。 「祖母,你瞧瞧,这东西里面还缝着棉花呢,月份越大呀,塞进去的棉花就越多,这上面的血渍可不是您孙儿的血,祖母若是不信,尽管让人去瞧瞧后院的那条狗是否还在。 孟姨娘在宴席上面,做出一副与我亲近的样子,谎称说自己心口有些闷,让我陪着她去附近散散心,然后就在不起眼的地方故意与我纠缠,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孙女再说了。」 瞧着赵锦熙一脸坦然的样子,倒不像是在撒谎,刚开始对她有些意见的人,现在也有些动摇了。 赵阮氏看着那个带血的东西发愣,脸色犹如乌云一般阴沉。 「赵锦熙,你不就是害怕我母亲生下男嗣,将来会威胁到你们兄妹的地位吗,你敢做还不敢承认了我的弟弟何其无辜,都还没能来这个人世看看,就遭了你的毒手! 谌大夫可是宝芝堂最有名的大夫,你难道是想质疑他的医术吗母亲之前都会让大夫过来诊脉,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如此,焉知不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 赵沁儿生怕孟氏因此失势,指着赵锦熙呵斥道,压根儿没有瞧见赵阮氏的脸色有什么变化。 赵锦熙没打算跟她争辩,只是看向身后的谌大夫,笑着说道:「谌大夫,想必你还没什么机会见到什么贵人,今儿我就为你引荐两位,这位是贵妃娘娘,这位是靖王殿下。 你平日里满嘴胡诌便罢了,在贵人面前可莫要浑说,若是冲撞了贵人,那后果不用我多说,若是今日之事再惊动了皇上,说不得还会有抄家灭族之祸呢。」 在谌大夫收拾好包袱准备逃离皇城的时候,正好被芍药用长剑抵着脖子,当场就吓了个半死,一听还有抄家灭族之祸,他心中的那点犹豫瞬间荡然无存,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待他抬起头时,额头上顶着肉眼可见的血痕,可见他刚才磕头有多拼命了。 「贵妃娘娘,靖王殿下饶命啊,老夫也是没有法子啊,是孟姨娘非得让老夫为她隐瞒身孕之事,并打赏了我五千两银票,我也是害怕牵累老小才不得不应下此事的呀。」 众人都以为是赵锦熙为了给自个儿辩解,才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在听到这个大夫的说辞后,一个个震惊不已,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孟氏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心中的惊恐,膝行到赵阮氏跟前哭喊道:「老夫人,大小姐是存了心思想要害死妾身呀,想她当时如此痛快就应下为妾身举办宴请之事,就是为了今日当众陷害妾身。」 孟氏这话说的很是没有底气,与之前的态度相比,显然是逊色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就让胡太医给你瞧瞧,胡太医向来刚正不阿,他的话相信大家都信得过的。」 就在孟氏想着如何脱身时,门外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孟氏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刘公公与白石夫妇和胡太医并肩而行。 胡太医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宫里不少贵人有个什么疑难杂症的,都会请他过去为自己诊治。 倒不是因为与他有多近乎,主要是因为他人品不错,不是可以收买的人,那些想在他身边套取消息的人,最后都无功而返。 赵青云见到多年不曾来往的白石夫妇,连忙起身迎接,很是恭敬道:「见过岳父岳母,你们二老难得来一趟,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像今日的场面,赵锦熙原本就是想避开二老的,谁知他们竟然来了,还是跟宫里的人一起过来的。 白石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而是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白陈氏就坐在白石的身旁。 宸贵妃瞧着宫里也来了人,只好讪笑道:「哟,刘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怎么惊动了您的大驾」 刘公公颔首道:「贵妃娘娘,咱家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特意请胡御医来定国公府帮忙的,原本皇上想跟着一道过来的,听闻贵妃娘娘在此,就让咱家给娘娘带句话,无论结果如何都要确保公正。」 听着这番话,宸贵妃立马就嚼出了味儿,皇帝明显是在提醒她不要偏私,她今日若是偏袒孟氏,便是存心与皇帝过不去了。 一想到这里,宸贵妃就不敢对此事有什么质疑,刘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他在这里就代表这皇帝的意思。 这个赵锦熙还真是有手段,竟然让自己败下了阵,真后悔当初没让她死透! 宸贵妃咽下心中的怒火,笑着说道:「本宫定不会有负圣意,自是会按照实情惩治作恶之人!」 赵锦熙嘴角上扬,看向胡太医道:「烦请胡御医为孟姨娘瞧瞧,适才孟姨娘不慎流产,身子很是虚弱。」 胡太医闻言点了点头,便走向孟氏,胡太医的为人孟氏也是有所耳闻的,心知是做不了假的,心里很是害怕事情露馅儿。 瞧着她这般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芍药,许是孟姨娘太紧张了,你上去帮她一把。」 赵锦熙的话刚落下,众人就看见芍药飞向孟氏身后,死死的将人控制住。 胡太医拿出手帕覆在孟氏的手腕上,眯着眼睛为她诊脉,屋内的人都安静的注视的孟氏的方向。 一盏茶的功夫,胡太医这才沉声道:「贵妃娘娘,孟姨娘并没有身孕,所以根本就无需诊治。」 得到这个结果,孟氏吓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有娘家人为她坐镇,她怕是早就绷不住了。 胡太医的医术是无需质疑的,连他都说孟氏没有身孕,想来是不会有假。 宸贵妃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心里在盘算着该如何收场。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六十一章露馅儿阅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浮出水面 怎么会呢,胡太医莫不是诊错脉了。」宸贵妃向胡太医使了一个眼色,希望他能照着自己的意思回话。 胡太医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再次肯定道:「微臣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妇人是否怀有身孕,微臣是不会弄错的,何况孟姨娘脉象平稳有力。」 孟氏面色惨白瘫坐在地上,宸贵妃也甚是头疼,谁让这个胡太医是个正直之人,根本就无从下手。 赵阮氏得知自己期盼了许久的孙儿原来是一场笑话,险些昏死过去。 「孟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诓骗我!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吗」赵阮氏此时恨极了孟氏,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才好。 孟氏闻言,突然狂笑不止,「老夫人,这一切都是赵锦熙造成的,是她让我无路可走的!」 赵阮氏受了很大的打击,哪里有心思去管接下来的事情,有些无奈道:「青云,我是不想再管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来管。」 赵青云长吸了一口气,铁青着脸说道:「来人啊,快将孟氏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得靠近。」 孟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苦心经营了十几年,如今却功亏一篑,她实在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母亲,你们放开我母亲!」赵沁儿见状,连忙护在孟氏面前,随后又看向孟仲勋夫妇和宸贵妃,「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快帮帮母亲!姨母,沁儿求你了,眼下只有姨母能护住我母亲了!」 赵沁儿知道赵青云这次是铁了心要处置孟氏,所以才在众人面前不顾场合的为孟氏求情。 孟氏若是被关押起来,往后就没有任何出头的机会了,赵沁儿作为孟氏的女儿,也会受到赵青云的厌弃。 宸贵妃何尝不想帮孟氏一把,毕竟这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做姐姐的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妹妹吃苦受罪。 只是今日这事的确有些难办,皇帝让刘公公特意过来监督,她作为后妃自然不好偏袒孟氏,否则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情急之下,宸贵妃便看向下方坐着的孟庄氏使了个眼色,希望由这个嫂嫂出面。 孟庄氏心领神会,起身呵斥道:「定国公,茹月妹妹到底是你的枕边人,你竟然这般狠心对她,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赵青云黑着脸,沉声道:「这件事不劳孟夫人费心,定国公府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一听这话,孟庄氏彻底恼了,「外人茹月妹妹是我的小姑子,是尚书府的小姐,我们孟家怎么就成了外人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分明就是想背着我们处置茹月,我告诉你休想!」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带下去!」赵青云没了耐心,看向姚磊吩咐道。 姚磊点头应了一声,上前提着孟氏就要离开。 「且慢!我家茹月即便有错,你们定国公府也不能如此糟践她!在座的各位,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玩过这些把戏,也值得你们将此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茹月这十几年以来,为你们赵家那是尽心尽力,你赵青云作为她的枕边人,何曾有关心过她!若非你的冷漠无情,茹月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 孟高氏拍案而起,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女眷们,她本来就是妾室上位,所以提及这些后宅之事丝毫没有任何的避讳。 赵青云没想到孟高氏会如此泼皮,言语便冷了许多,「她自己做了错事,如何就怨得了别人她在陷害熙儿的时候,就该想到谎言终有被人识破的后果!你心疼自己的女儿,我自然也心疼我的女儿!」 一想到孟氏让谌大夫作假,事后还想陷害赵锦熙,赵青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将力聚集在手掌之间,对着桌子拍了下去,只见桌子瞬间一分为二。 孟庄氏吓得瑟瑟发抖,依然硬着头皮叫嚷道:「我家小姑子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你扪心自问这十几年以来,何曾用真心待过她! 茹月也是命苦啊,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夫君如此冷漠的她无非就是想让你重视她罢了,你为何要这般无情!」 「爹爹,孟夫人说的对,我们现在还不能这般处置了孟氏。」赵锦熙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赵青云说道。 赵青云一头雾水,皱着眉头道:「熙儿,她今日这般陷害你,为何要轻易饶了她」 赵锦熙摇了摇头,解释道:「女儿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处理,而且此事与孟氏有关,自是要弄清楚了再做打算。」 「赵锦熙,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思就如此歹毒,茹月到底将你抚养长大,你为何要如此落井下石!」孟庄氏见状,扬声怒吼道。 赵锦熙脸色冷了下来,慢慢走向大厅中央,「比起谋害国公夫人的性命,落井下石又算得了什么!」 听她说出这番话,众人皆是露出震惊之色。 赵锦熙口中的国公夫人正是已故的白静兰,白石夫妇二人双手扶住椅子的把手,表情有些悲戚。 「熙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赵青云此时坐不住了,心中隐隐有些作痛。 赵锦熙回过头来,看向赵青云道:「父亲,母亲是遭人毒手才离世的,我也是最近才查清此事。」 得知白静兰的死另有隐情,众人皆是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想当初,以白静兰的家世品行容貌,便是进宫当皇后都是使得的,奈何她无心权势,不喜欢被困在深宫,白石夫妇俩心疼自己的女儿,就使了些法子让白静兰被踢出选秀名单。 原本想着给女儿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谁知白静兰和赵青云二人一见钟情,两老口为了不让女儿难过,勉强应下了这门婚事,就盼着女儿能幸福。 结果没过几年,就传来了白静兰病故的噩耗,那些曾经暗恋过她的男子为此伤心不已。 时隔多年,女子的音容笑貌都深深的刻在赵青云的脑海里,当他得知心爱之人遭人毒手,便大步走向赵锦熙面前站定,紧紧握着赵锦熙的手问道:「熙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父亲,母亲她是被有心之人设计,身体才会日渐消瘦,直至不治而亡!」赵锦熙闭上眼睛,言辞肯定道。 想不到一场穿越之旅,竟然让她查出原主母亲的死因,这后宅的争斗还真是残酷,堪比那些宫斗剧。 孟氏做梦也没有想到,尘封了十几年的真相会有被人识破的一天,她整个人犹如跌入深渊。 看着孟氏的反应,即便赵锦熙不说出真凶是谁,赵青云心里也有数了。 他打量了一下面如死灰的孟氏,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孟氏,你还真是该死啊!」 「定国公,茹月是做了糊涂事,可是本宫可以为她担保,她不会做出此等恶毒之事的,你莫要听人胡言乱语!」宸贵妃害怕事情会对孟氏不利,连忙出言打着圆场。 不管孟氏做了多少糊涂事,只要手上没有沾上人命官司,那都是有可以转圜的余地。若是让赵锦熙继续说下去,当年的事情恐怕就要瞒不住了,赵青云和白家定是不会饶了孟氏。 而且看赵锦熙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是掌握了不少的证据,否则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及此事。 赵锦熙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贵妃娘娘,臣女知道您护妹心切,可是臣女并非信口开河。」 「赵锦熙,你母亲逝去多年,你怎么就知道真相如何,焉知不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宸贵妃见她没有松口的意思,黑着脸呵斥道。 「臣女并非三岁小儿,臣女的母亲惨遭毒手,身为子女自是要为她讨个公道!」赵锦熙也不甘示弱,没有丝毫退步的打算。 屋内的气氛紧张异常,众人的神经紧绷成一根弦。 赵锦熙看了一眼刘公公,这才看向宸贵妃提醒道:「刘公公可是代表着皇上,贵妃娘娘想必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在赵锦熙的提醒下,宸贵妃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得选择沉默。后宫的女人若是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后半辈子那就彻底没有了指望,她实在不想用自己的下半辈子做赌注。 「赵锦熙,总不能凭你的红口白牙就认定是我母亲所为我娘平日待你不薄,你却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她!」赵沁儿一脸心疼的扶住孟氏,随后看向赵锦熙怒斥道。 赵锦熙笑了笑,轻声道:「是不是红口白牙,二妹马上就能见分晓了,都进来。」 她的话刚落下,就瞧见两男一女垂着头走了进来。 在场的人纷纷将目光落在这三人身上,心里都在脑补接下来的真相。 这三人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有些陌生,不过对于孟氏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有了这三人的指认,那些事情定是瞒不住了。 孟氏心想即便赵锦熙知道些什么,总归是一些捕风捉影,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冒出来这三个证人。 她现在有些懊悔不已,若是当年对这几人斩草除根,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困顿了。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六十二章浮出水面阅读 第二百六十三章 谋杀 赵锦熙扫了一眼进来的三人,淡淡然道:「你们尽管说出实情,不得有半点隐瞒。」 三人很是忐忑的跪在地上,连忙应了下来。 其中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老夫行医数十载,自问无愧于天地,奈何当年因为胆小怕事误人性命,如今能说出真相,倒是让老夫如负释重。」 赵青云听着老大夫的话,一脸疑惑道:「不知此人是谁」 老大夫缓缓闭上眼睛,回想当年的经过。 「十二年,那时已经入夜了,当时医馆准备打烊,定国公府派人让老夫为国公夫人诊治,说来也奇怪,我观察夫人面色虚弱,身边的伺候的人说她大多数陷入昏睡,就是找不出病因。」 听老大夫提及白静兰,赵青云的眼角湿润。当年他因为有要事离开了几日,等他回来的时候,定国公府就忙着张罗白静兰的丧事。qs 「我姑母最后如何了」白采茵当年年纪尚小,对自己姑母的记忆有些模糊,得知白静兰之死另有隐情,她便忍不住疑惑道。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老夫对夫人的病情一直心存疑虑,就打算向府中的下人打听夫人的饮食情况,以及有无接触什么特别的东西,谁知府中的一位姨娘让我莫要声张。 身为医者,我自是不肯如此草率行事,那位姨娘就以我一家老小相要挟,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这里面定有蹊跷,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我才昧着良心说国公夫人因为染了风寒病故。」 谁能想到,身子骨一向很好的白静兰会突然离世,当初谁也没有往里面深究过。 「不知你说的那位姨娘是何人」赵锦鸿红着眼睛,看向老大夫焦急道。 定国公府除了白静兰这个正妻,还有两个姨娘,一个是孟氏,另一个就是薛氏。 老大夫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人,目光最后落在孟氏身上,「是她,就是这位姨娘,老夫不会认错的。」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老大夫手指的方向,孟氏脸色惨白,惊慌道:「妾身冤枉啊,我对夫人向来尽心,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分明就是这位大夫医术不精,想借此来招摇撞骗,被妾身识破后他才蓄意诬陷的。」 看她说的如此诚恳,倒像是这么回事。 赵锦熙瞥了一眼孟氏,随后又向老大夫身边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 看男子的装扮,不像是南宥的人,说着不怎么流利的官方话。 「我是从来自西域的胡商,世代都在南宥做买卖,很多贵人都会到我家的铺子寻些稀罕的宝贝。当初有位贵人从我手里购置了一些曼陀罗花粉和一些枯叶草,这两样东西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拿去,那就是致命的。」 他的话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期待着他接下来说的话。 「这曼陀罗花原本就稀罕,多是贵人们喜欢的东西,此花虽然有利于助眠的功效,不过若是将此花提炼,放于贴身至于上,就会让人陷入昏迷。 枯叶草这种药材,平日里用量要特别小心,尤其是生产之后的妇人,是轻易碰不得的,若是放入汤药里,无论多好的补药,都会成为消耗心力的催命符,直至油尽灯枯。」 听到这个胡商的话,赵青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眼睛犹如猛兽般,恨不得将孟氏生吞活剥了。 难怪连大夫都察觉不出白静兰的身体状况,此等阴狠的手段真是让人心惊胆寒。 宸贵妃等人皆是沉默,他们即便想袒护孟氏,也不敢惹了众怒,瞧瞧赵青云和白家人的眼神,那恨不得要吃人。 「婉侧妃,他们都已经招认了,现在也该轮到你为大家解惑了。」赵锦熙看向一旁的杏儿沉声道。 正当杏儿准备道出实情的时候,赵沁儿面露凶光,跳出来甩了她一个巴掌。 「你这贱人,平日与我作对便罢了,如今你竟敢出来做伪证陷害我母亲,你好大的胆子! 前些日子你不甚流产,我好心想扶你一把,谁知你却在夫君面前陷害我。怎么,你现在又想故技重施吗」 杏儿明面上虽然是锦秀苑的丫头,实则她是孟氏安插在赵锦熙身边的眼线,若是不让她闭嘴,怕是会说出对孟氏不利的话来,所以赵沁儿才会如此担心。 杏儿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捂着脸轻笑道:「我什么都没说呢,二小姐就急着动手了公道自在人心,若是清白的,我的话又有何惧」 说罢,杏儿看向赵青云等人恭敬道:「国公爷,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我其实是孟姨娘安插在夫人身边的人,孟氏甘心屈居于妾室的身份,所以就想出阴毒的法子谋害夫人。 我的性命拿捏在她的手里,不得不听命于她,孟氏让我把曼陀罗花粉放进夫人的贴身之物,还有日常的汤药里都加入了枯叶草,正是因为如此,夫人才会嗜睡不思饮食,身子日渐消瘦。」 「杏儿,你在胡说什么你明明就是大小姐身边的人,为什么要如此攀咬我!我知道了,你是想帮着大小姐诬陷我!」孟氏挣扎着爬起来,冲上去就要对杏儿动手。 杏儿知道孟氏太多的秘密了,正是因为如此,孟氏才会这般紧张。 前面的老大夫也好,胡商也罢,她都可以装傻充愣,唯独杏儿的话,这才是最致命的一击。孟氏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她当初的赶尽杀绝,逼得杏儿没了退路,才会选择说出实情。 芍药将孟氏拦了下来,杏儿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为孟氏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梦到夫人,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想如此的。 国公爷怎么不好奇,夫人病逝的时候,你为何会忙于公务这都得归功于孟氏,若非她进宫请宸贵妃帮衬,那些差事也轮不到你身上的。 公子忧心夫人的病情,便出去请大夫,半路上却被人算计进了勾栏院,等他回府的时候,夫人便不治身亡了,小姐也因此记恨上了公子,认为是公子故意为之,兄妹俩因此离心。」 往事渐渐浮现在脑海里,赵锦鸿至今不明白他当年是怎么去的勾栏院,为这事儿他自责不已,想不到是孟氏故意设计自己。 在请大夫的途中,他赶巧遇到一个被欺负的女子,出于好心便救下了那位女子,等那位女子靠近的时候,他便眼底发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孟茹月,你这个毒妇,为了自己的私心,害我母亲的性命,你真是该死!」赵锦鸿怒吼道,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刺向孟氏。 孟氏吓得一个激灵,跌跌撞撞的闪躲了过去,一脸惊恐道:「公子你莫要听李杏儿这个贱婢胡诌,我为什么要害夫人,我当初因为一件小事责罚了她,她便怀恨在心想方设法的报复我!」 见孟氏还不死心的为自己辩解,赵锦熙忍不住笑出了声。 「国公爷,即便孟氏曾经想要害我性命,我也不会因为个人恩怨泼她脏水,我说的话都是实情。」说罢,李杏儿便从怀里取出一只有花纹的布袋子。 她打开袋子,取出几张地契和一叠银票道:「我不过就是一个丫环,就算拿出这一辈子的月例银子,也断然不会有如此产业,这些都是孟氏赏赐给我的,还有这些信件我都保留着。」 杏儿在孟氏身边办事,自然知道孟氏的为人,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以免东窗事发后,被孟氏灭口。 赵青云皱着眉头,接过杏儿手上的东西,细细查看起来,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将手里的信件扔向孟氏,铁青着脸怒吼道:「这里面有张地契还是阿兰的陪嫁,没想到被你用来做腌臜之事,还有这信件上面的字迹,全府上下就只有你最喜欢飞白体,你别说这也是别人诬陷的!」 孟氏盯着地上的信件,愣是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当初都是让杏儿将信件焚毁了的,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还跟她留了一手。 有了这些证据,就算她再想辩解,那些话也会觉得苍白无力。 「熙儿,这个毒妇害死了你母亲,都怪爹爹识人不清,才让你母亲被人谋害,至于这个毒妇,就交给你处置。」赵青云一脸悲切,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赵锦熙点了点头,应声道:「爹爹尽管放心,我不会轻易饶过谋害母亲的罪魁祸首的!」 赵青云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了大厅,他始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在内心不断的自责懊悔。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六十三章谋杀阅读 第二百六十四章 罪有应得 望着赵青云离去的背影,孟氏知道他是对自己彻底死心了。 「父亲,你是最心疼我的了,你可要救救女儿呀!这个赵锦熙对我积怨已深,女儿若是落在她的手里,哪能有活路呀!还有赵青云,他就是一个心狠的人,他们父女俩是要逼死女儿啊!」孟氏膝行扑到孟仲勋面前,声泪俱下道。 平日里体面貌美的妇人,如今就像一个疯妇在众人面前哭闹,她也是后怕极了,才会转身抓住孟仲勋这根救命稻草。 孟氏自小就嘴甜,很会讨父母的喜欢,看到女儿落了难,做父亲的自然不会不管。 「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她做出这样的糊涂事,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是,不知赵大小姐有何打算呀」迟疑了半晌,孟仲勋才黑着脸看向赵锦熙说道。 「还能如何打算,孟氏用假孕陷害我的时候,就没想让我活着,而她却是实打实的谋害我母亲的性命,这一桩桩一件件,无论是哪一条,她都没有活路了。 孟大人爱女心切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眼下才引咎自责,未免有些晚了,做过的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否则岂不是藐视法纪,何况这本就是定国公府的家事,如何处置不便透露给外人。」 赵锦熙一字一句道,她的话刚落下,芍药就上前要抓人,孟高氏见状,连忙护住孟氏。 「分明就是你对茹月怀恨在心,想借此要她的性命!你怎知这几人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是说这原本就是你提前设计好了的我们做父母的,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了不白之冤,难道连问一句都不行吗 你母亲病逝,那是她自己红颜薄命,与我家茹月有何相干,你休想为了自己的私愤陷害于她,茹月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你们不待见她也不用想出如此阴狠的手段!」 孟高氏倒底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说什么都不肯让芍药将人带走,明明已经是花甲之年的年纪,动起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芍药推开,死死的将孟氏抱在怀里,看着当真是有那么一点护犊情深的意思。 三个儿女中,孟高氏最心疼的就是孟氏,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她的,眼看着赵锦熙要处置自己的女儿,她自是不肯的。 「孟老夫人慎言,我姑母身子一向康健,分明就是孟氏蓄意用下作的手段害她性命,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红颜薄命了,难道就只有孟氏的命才是命吗! 你说孟氏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难道我姑母就不是我祖母的心头肉为了给孟氏摘干净,孟老夫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 我姑母是将军府的嫡女,身份可比孟氏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尊贵。抛开这个身份,她还是未来靖王妃的生母,你觉得孟氏有多大的能耐与我姑母相提并论!」 白采茵见孟高氏为了给孟氏辩解如此嚣张跋扈,气得直跺脚,指着孟高氏的鼻子就是一通骂。 之前看她是上了年纪的人,白采茵还不怎么跟她计较,谁知这孟高氏竟是如此的胡搅蛮缠,那就怪不得自己这个做晚辈的了。 「你……你竟敢忤逆长辈!这就是你们……」 「你可别胡乱攀扯,她算我哪门子的长辈,我的外祖母可不是孟老夫人,一个妾室的娘家人,也好意思做我的长辈,真是可笑!」白采茵当即就打断了赵沁儿的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顿了顿,她又道:「你们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无非就是仰仗着贵妃娘娘狐假虎威罢了,孟氏做下此等害人性命的事情,难道还希望贵妃娘娘为她开罪吗 贵妃娘娘岂会包庇一个害人性命的罪人,更何况皇上已经下旨让贵妃娘娘审理此事,就是为了彰显公正,若非皇上信得过贵妃娘娘,哪里会将这么要紧的事情托付给娘娘」 她这么一说,便是在提醒宸贵妃莫要以权谋私,宸贵妃等人脸色铁青,一时之间又不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休想动我家茹月,老婆子我还没死呢,你们要想处置我女儿,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此事若是传扬了出去,我倒要看看你们定国公府有什么脸面!」孟高氏见赵锦熙等人没有松口的意思,顿时就急了眼,言辞之间都是威胁。 真要碰上个撒泼打滚的,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饶是像芍药这种做事干净利落的人,也是拿这种人无计可施。 若是换做别的老太太,芍药便是毫不犹豫的把人赶出去了事,只是这位老太太是宸贵妃的生母,芍药怕自己行事过于冲动,反倒是让赵锦熙为难。 「今日的宴席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你就替本王将府中的宾客安排好,若是孟老夫人想寻死,那都是她咎由自取,这便是得罪了王妃的下场!本王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嚼舌根!」墨凌云看向一旁的秦昊吩咐道。 听到这道冰凉刺骨的声音,孟高氏吓得脸色苍白,她只顾着袒护孟氏,倒是把这个罗刹给忘了。 若是旁人如此说,这些人或许会觉得对方是不自量力,这话出自墨凌云之口,那就不得不警醒着一些,想当初他可是将一具尸体抬到尚书府的! 墨凌云起身,缓缓走向孟仲勋面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孟大人官至尚书,想来也是个聪明人,定不会如无知妇人这般没眼界,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在朝堂上的大染缸里面全身而退呢 本王最是看不得自己的王妃受委屈,孟大人应该知道本王是什么意思,不知孟大人是想保住孟氏这个女儿,还是想给整个孟家带来抄家灭族的大祸」 孟氏等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墨凌云和孟仲勋这边,分明是大冷的天儿,孟仲勋却是不停的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孟仲勋沉默了半晌,最后才不得不痛下决心道:「微臣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也不得不顾及律法,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微臣的女儿,她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孟氏等人皆是一脸错愕的看着孟仲勋,孟高氏见状,更是握住他的肩膀不停的摇晃哭闹。 看到孟家难得出了一个明白人,墨凌云很是满意,走向赵锦熙身边站定道:「此事便依你,一切有我给你担着,你不必有所顾虑。」 听到这话,孟氏就像是一滩烂泥蜷缩在地上,样子甚是狼狈。 「知道了,只是现在还不是处置她的时候,我会斟酌着处理此事的,先把孟氏关押到柴房。」赵锦熙一脸平静道。 孟氏被关押了起来,闹了这么一出戏,今日的宴席也不得不终止,那些吃瓜群众们都各自回去了。 等到大厅只剩下几张熟面孔的时候,宸贵妃这才撕下面具,起身走向赵锦熙面前,打量着她道:「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赵锦熙闻言笑了笑,「此事并不难,贵妃娘娘怕是不知道,臣女还是略通医术的,所以有些问题就比旁人反应快了那么一点。 我的医术或许还没有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我身边的姑姑也是懂医书的,她都如此确定的事情,我自然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那天与孟氏母女有冲突的时候,蘅姑姑不小心触碰到了孟氏的手腕,凭她的医术,想要看出什么来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看着宸贵妃铁青色的脸颊,赵锦熙心中就无比畅快,看向众人的目光都有了几分温度。 「贵妃娘娘不必惊讶,如今就连胡太医都为此事正言了,想来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了。」赵锦熙最后又补了一句话。 说罢,她又在一旁提醒道:「贵妃娘娘还有要事在身,想来皇上也想知道今日之事的结果,娘娘不如现在就回宫跟皇上说明此事。」 宸贵妃闻言,只能愤然离去,孟高氏等人见事情没有转圜之地,也都冷着脸走人。 送走了将军府的人,赵锦熙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锦绣苑。这几日为了寻找证据,她已经有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当天晚上,赵锦熙便芍药将孟氏送离了定国公府,至于要如何处置她,赵锦熙早有打算。 事情败露,孟氏也因此受到了连累,赵沁儿哪有心思安睡,一个人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时不时又望向窗外,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正当她焦头烂额的时候,房间的大门被一道人影推开。 「二小姐放心,孟姨娘暂且没有性命之忧,属下已经让人小心观察着那边的一举一动,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立即通知小姐。」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赵沁儿得知孟氏平安无事,心里终于送了一口气,对那人客气道:「我母亲的事情,还得让你多费心了,待我母亲平安脱困后,我必有重谢。」 「二小姐客气了,属下也是受娘娘所托,不敢居功。」男子说罢,便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毕竟是姐妹一场,宸贵妃自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吃苦受罪,暗中便让人一路跟着赵锦熙身边的人,希望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孟氏救出来。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六十四章罪有应得阅读 第二百六十五章 报应 孟氏被送走之后,赵锦熙等人也跟着赶了过去,为了避免宸贵妃等人从中作梗,关押孟氏的地方及其隐蔽。 赵锦熙打量着捆绑在地上的孟氏,嘴里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孟氏听着突如其来的嘲讽,看向赵锦熙怒吼道:“赵锦熙,你是故意的,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我说你怎么同意让我成为正室夫人,原来是等着这一天啊,当真是好手段啊!” 赵锦熙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比起你处心积虑的谋害我母亲的性命,我这算得了什么,谁能比你更有手段!” 说罢,赵锦熙起身走向孟氏面前站定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有今日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孟氏闻言,咬牙切齿道:“我栽在你的手里,那是我当初心慈手软,没把你这个祸害斩草除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 如今她落得这步田地,就没有想过还能活着出去。 “先别急着寻死啊,好戏还在后头呢,你的小命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免得脏了我的手。”赵锦熙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缓缓走到之前的位置旁边坐好。 此时,芍药已经将赵锦熙配制好的汤药端了进来,孟氏闻到屋子里的药味儿,顿时吓得哆嗦,身子就像是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 芍药抓住她的衣领,将手里的汤药悉数灌了进去。 汤药刚一下肚,孟氏就觉得浑身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嗓子处传来一阵剧痛。 “你你这,你”孟氏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眼睛死死的瞪着赵锦熙,最后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芍药一脸嫌弃的将孟氏仍在一边,任凭她在地上痛苦挣扎。 “孟姨娘,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花黛封喉草,这味药可是难得一见,今日算是便宜你了,你就在一边儿安安静静的等着。”赵锦熙难得好脾气的解释道。 孟氏被这话吓出一身冷汗,隐隐约约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就像疯子一样在地上扑腾,额头上都是淤青,全然没有以往的华贵。 她有无数的话想问赵锦熙,奈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孟氏,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应该是最沉得住气的,今日怎么这般浮躁放心,我那好二妹一定舍不得撇下你这个亲娘的。”赵锦熙端起手边的茶盏,浅尝了一口茶说道。 随后,她又看向身边的夏枝吩咐道:“快去找一件干净的衣裳,瞧瞧孟姨娘这身衣裳都磨出了好几个窟窿了,还有脸上的妆容都花了,你可得好生伺候着,切莫怠慢了。” 说罢,赵锦熙便起身离开了,只留下孟氏在原地张着一张嘴,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翌日。 赵沁儿跟着宸贵妃派去的人找到了孟氏关押的地方,不远处停靠这赵锦熙随行的马车。 其中一个蒙面男子瞧瞧潜入庄子查看,一盏茶的功夫后,男子沉声道:“里面就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我们此次的行动一定顺利。” “几个丫头,难道是赵锦熙和她身边的丫头除了她们以外,就没有别的人了吗”赵沁儿有些期待道。 黑衣人拱手道:“回小姐的话,属下已经四处查探过,除了她们并无其他人。” 赵沁儿听罢,露出一副阴狠的神色,她几次三番在赵锦熙手上吃亏,如今孟氏又被赵锦熙设计,今日便新仇旧恨一起算。 “你们几个随我进去瞧瞧,二小姐就跟在我们后面,剩下的人留下来接应。”为首的一个黑衣人低沉道。 赵沁儿小心翼翼的跟在这几个黑衣人后面,只见一个黑衣人转动了屋子的一处机关,眼前便出现了一间密室。 若不是有人引路,谁也想不到这处庄子里面竟然还藏着一 第二百六十五章报应 间密室。 “小姐莫再伤怀了,夫人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副模样,小姐能为夫人手刃仇人,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等过了年关之后,孟氏那条毒蛇就活到头了。”春桃在一旁宽慰道,这话正好落在赵沁儿等人的耳朵里。 这里毕竟是暗室,黑衣人担心里面有别的机关,就不敢再潜入。 赵沁儿见他犹豫不前,皱着眉头道:“我们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今日撞见我们算她倒霉,我可不会轻易饶了她!” 她恨赵锦熙入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岂能便宜了赵锦熙。 黑衣人没有回应,要知道墨凌云可不是好惹的,而赵锦熙又是他心尖儿上的人,难能说动就动,他们此次的任务只是救出孟氏,实在没有必要惹祸上身。 赵沁儿知道黑衣人的顾虑,沉声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你只需将那个女人悄无声息的带出来,后面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这笔账不会算到你们头上的,事后我必有重赏。” 黑一人在心中计较了一番,觉得此事没有什么风险,而且还有重赏,就点头应了下来。 黑衣人催动内力,将一片叶子打入暗室,见没有暗器,便随几个同伴迅速飞入暗室,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赵锦熙几人打晕。 赵沁儿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着昏睡的女子,不由得发出一声骇人的冷笑,然后命人将这名女子装进麻袋里。 要不是怕墨凌云等人寻回来,她一定会现场就结果了赵锦熙。 赵沁儿掏出几张银票给几个黑衣人,让车夫赶着马车去了一个僻静之地,等马车靠稳之后,她就使出全力将袋子里面的人猛推了出去。 她此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哪里有半点冷静,只见她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对着那人就痛下杀手,空气中瞬间散发出一抹血腥的味道。 “赵锦熙,都怪你,若不是你设计,我怎会莫名其妙的成为北辰哥哥的侧室,还让那个贱婢与我平起平坐,我明明该是正妻的! 还有我娘,也是被你害惨了,你加诸在我们母女身上的痛苦,我今日就让你连本带利的偿还。你既然那么想你亲娘,那我就成全你,送你下去跟你娘团聚!” 赵沁儿一边用匕首狠狠刺向地上的人,一边疯狂的怒吼道,手上沾满了鲜血。 “小姐,我们快些离开,大小姐她此事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莲儿听到附近有动静,连忙提醒着。 赵沁儿瞬间恢复了一些理智,第一次动手杀人,心里难免有些害怕,她一脸惊恐的将匕首仍在地上,拿出手帕将手上的鲜血擦拭干净。 “我们走,此事切不可声张,否则你我就要死无葬身之地!”赵沁儿捂着胸口看向莲儿说道,莲儿也有些后怕,连忙点头应下。 她的话刚落下,就听到有马车的声音靠近。 “这青天白日的,二妹怎么就来了这么个僻静的地儿呢,什么死无葬身之地,二妹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赵沁儿的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就连呼吸都是通的。 “二妹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这么差,可是身子不适” 赵沁儿硬着头皮,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在看到赵锦熙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你为何会在这里,你到底是人是鬼”赵沁儿有些心虚道,可是在看到地上的那道人影,她才确定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赵锦熙从马车走下来,慢慢走近她说道:“二妹这话就有意思了,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怎么会是鬼呢。说来也奇怪,不过就是一个打盹儿的时辰,孟姨娘就使性子离开了庄子,二妹可瞧见了” 听着赵锦熙的话,赵沁儿犹如被凌迟一般痛苦,鼓起勇气看向身后鲜血淋漓的麻袋。 第二百六十五章报应 “你说什么,我娘她她离开了庄子”说罢,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莲儿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闭上眼睛许久才解开绳子,等她睁眼对上口吐鲜血的孟氏时,吓得她失声瘫坐在地上。 “娘亲,怎么是你,你为何会在这里”赵沁儿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跌跌撞撞的扑了上去,红着眼睛抱住奄奄一息的孟氏,“娘亲,为何会是你啊,我明明” “娘亲,都是赵锦熙设计的,让我误以为暗室里面的人是她,是她和她身边的丫头故意误导我的。”赵沁儿哭得撕心裂肺,她明明在暗室看到的就是赵锦熙,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孟氏身上的衣服和饰品,赵沁儿这才恍然大悟,这些都是赵锦熙的东西! 孟氏双目垂泪,嘴巴张的如鸡蛋般大小,奈何就是听不得她出声儿,不多时嘴里便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娘亲,你说什么,我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到啊,这究竟是怎么了”赵沁儿伸手擦拭着孟氏嘴边的鲜血,看着孟氏瞪着眼睛,挣扎了一会儿咽了气,临死前都是死不瞑目的惨状。 赵沁儿用手在她的鼻子附近探了探,大喊道:“娘亲!” 赵锦熙看着孟氏死于赵沁儿之手,心里的滋味那是无味杂陈,不过想到此人生前为非作歹,她也就有些释然了,或许这就是报应。 赵沁儿用手将孟氏的眼睛合上,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第二百六十五章报应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女子的珠钗 赵锦熙,你早就算计好了的,就为了等着这一天」赵沁儿喃喃自语道,全然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赵锦熙轻笑一声,沉声道:「我从未算计过什么,若非孟氏起了害人的心思,何至于落得身败名裂的地步,你若不是心存恶念,想要害人性命,又怎么阴差阳错杀了自己的亲娘,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赵沁儿将孟氏轻轻放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赵锦熙说道:「赵锦熙,你少说得冠冕堂皇,是你设计让我误会暗室里面的人是你,是你杀了我娘亲,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说罢,她便让莲儿一起将孟氏的尸身抬进马车里,浑浑噩噩的离开了树林。 等赵沁儿主仆离开后,春桃有些担心道:「小姐,二小姐怕是记恨上了你,我们以后要留心些才是。」 赵锦熙其实并没有要孟氏性命的打算,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都是赵沁儿自己造成的。 李杏儿因为指证了孟氏当年的罪行,害怕赵沁儿会因此对她下毒手,在极度恐惧和自责的一个夜晚自尽身亡,结束了可笑而罪恶的一生。 至于赵沁儿,则是被墨北辰禁足在家,一场闹剧才得以平息。 经过一番折腾,赵阮氏也不似往日那般风风火火,她心知自己这些年做下了不少糊涂事,难免有些内疚,整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斋念佛,不再插手府里的琐事。 至于赵锦鸿,在得知了白静兰去世的真相后,因为自责而大病了一场。 赵云儿一早就去后厨熬好了汤药,眼巴巴的给赵锦鸿送去,一走进去救看到他坐在那里发愣。 赵云儿见状,伸手轻扣了一下门,「大哥,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赵锦鸿闻声望去,这才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书案,上前问道:「原来是四妹呀,你怎么过来了这天寒地冻的的,小心别生病了。」 「我也是听闻大哥病着,所以就特意熬了汤药送来,大哥生病了也瞒着我们,若是长姐知道了又得数落你了。」说罢,赵云儿将盛着汤药的碗端了出来。 赵锦鸿挠了挠头,一脸尬笑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都是些小毛病,哪值当到处去说嘴,你还是莫要让熙儿知晓。」 瞧着赵云儿手上的汤药,赵锦鸿又不好当面拂了她的好意,只好硬着头皮将她手里的汤药喝了下去。 赵云儿很是贴心的取出一盒蜜饯果子,赵锦鸿嘴里尽是苦涩,连忙拿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要不是瞧见四妹过来了,我上去问了一嘴,恐怕还不知道大哥病着呢,大哥当真是瞒得紧,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打算说了。」 赵云儿看到赵锦鸿喝下了汤药,心里很是欢喜,就在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待她回过头一看,便看见赵锦熙正抖着身上的雪花。 赵锦鸿皱着眉头,故作嗔怪道:「前面刚来一个,后脚又来了一个,你们姐妹俩是商量好了的冰天雪地的,不待在自己的院子了,到处瞎转悠作甚」 他嘴里虽是责怪,手里却拿了一件墨色狐裘给赵锦熙。 「还不都怪你,分明病了两日,却让身边的人瞒着,你若差人说一声,我哪里会眼巴巴的赶过来,这会子你倒是怪我了。」赵锦熙白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的将狐裘推开。 出门之前,赵锦熙就已经穿了好些衣裳,披上了厚厚的大氅,手里还捧着暖婆子,压根儿就不觉得有多冷。 有一种冷叫做你大哥觉得冷,赵锦鸿再次将狐裘盖在她的身上,一脸轻笑道:「就当你行行好,帮大哥一个忙,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你是爹爹的心头宝,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爹爹不得扒了我的皮。」 赵云儿就在一旁听着兄妹二人有说有笑,眼底闪过一丝瞬间即逝的失落。 说话间,从赵锦鸿的身上掉下一支珠钗,赵锦熙连忙将它接住,细细打量了起来。 「好呀,原来大哥这里藏着宝贝呀,我看着珠钗的做工甚是不错,就算在外面的铺子里也很难寻到。」赵锦熙将手里的珠钗在空中晃了晃,有些好奇道。 赵锦鸿神色紧张,眼疾手快的将珠钗夺了过来,有些心虚道:「我也是瞧它有些别致,所以顺手拿了回来,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他的异常举动,让屋里的两个女子尽收眼底。 「我适才给大哥送汤药过来,就看见大哥拿着这支珠钗发愣,叫了好几声他才听到,看大哥的样子,像是很在意似的。」赵云儿突然开口道,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支珠钗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赵锦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儿笑道:「哎呀,我怎么就忘了这么一茬儿了,大哥墨不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我未来的大嫂是不是就快有着落了呀」 赵锦鸿这些年以来,都活在自责中,根本无心儿女情长,现在好不容易释怀,他作为府中的长子,也是时候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为定国公府开枝散叶了。 原本赵云儿就觉得这支珠钗非同寻常,不过在听到赵锦熙那番话,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你这丫头,吃也堵不上你的嘴!还记得我当初被人偷袭的事情吗,那日若非是那位姑娘为我及时止血,我恐怕是凶多吉少,我至今还不知人家姓甚名谁呢。」赵锦鸿拿起一颗蜜饯塞进赵锦熙的嘴里,有些失落道。 他那日受了伤,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位女子的脸,只是听那人的声音,他才知晓对方是位女子。至于这个珠钗,想必就是那位女子无意间落下的。 「这么说来,我们还得感谢那位姑娘了,她可是我们的恩人啊。」赵锦熙回想起赵锦鸿被黑衣人偷袭的事情,后背不觉得有些发凉。 不过看这珠钗,赵锦熙倒是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趁着赵锦鸿发愣的空隙,她将那支珠钗拿到手里,看向赵锦鸿解释道:「大哥若是信得过我,不妨将此事交给我来办,这支珠钗我似乎在哪儿见过,只是眼下还没有头绪。」 赵锦鸿点头应了一声,他到底是男子,总不能拿着女子之物四处张扬,交给赵锦熙去暗中打听才是最为妥帖的。 「大哥,你就等着,我没准儿还真能打听到什么呢,说不定你的终身大事也一并解决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啊。」赵锦熙在一旁打趣道。 被自己的妹妹如此调侃,赵锦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轻咳一声道:「你还是我的亲妹妹吗,我怎么觉着你想把你亲哥给卖了」 赵锦熙吐了吐舌头,一脸俏皮道:「瞧大哥说的,这哪能呢。我这不已经定亲了嘛,大哥你连个亲事都没有,做妹妹的可不就得上点心了,那位姑娘想来是个人美心善的,做我的大嫂一定不错。」 瞧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赵锦鸿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不知大哥会心仪怎样的女子,想来那位女子一定会很幸福的。」沉默了许久的赵云儿此时开口道。 赵锦鸿的一张脸红的就跟烙铁似的,有些无奈道:「两个人在一起,讲究的是心意相通,又不是凑数的,瞧你们一个个的比我还上心。」 赵云儿垂下眸子,将他的话记在心里。 「你们两个到我这儿也有一会儿,还是快些回去,挤在我这里作甚。」赵锦鸿别过脸,挥了挥手道。 赵锦熙和赵云儿二人并肩而行,瞧着赵云儿脸色有些难看,赵锦熙便伸手给她把了把脉,「云儿,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天儿冷的缘故,回去喝些姜汤驱驱寒。」 赵云儿连忙将手抽了回去,轻声道:「多谢长姐记挂,我没事儿的,等会儿回去我就煮些姜汤,爹爹这两日心情不好,我这就去瞧瞧,若没有别的事,云儿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她便只身离开了,丫头见她走得有些急,生怕她不小心摔着了,连忙跟了过去。 瞧着赵云儿落荒而逃的样子,赵锦熙看向身边的春桃,忍不住问道:「春桃,怎么我今日提及大哥的婚事时,二妹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春桃站在一边,也是察觉到赵云儿的异样,歪着头说道:「依奴婢看,或许是薛姨娘她们又给四小姐脸色瞧了。小姐莫不是忘了,三小姐不是和石家说亲了,想来是三小姐拿四小姐撒气,所以她才如此。」 「谁说不是呢,这三小姐还真是用心险恶,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拿来算计,要不是公子及时发现,四小姐差点儿就与石家定亲了,兴许就是想到这些,四小姐才会难过的。」夏枝也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一旁补充道。 想来也是,或许就是因为如此,赵云儿才会在听到婚事的时候,才会这般敏感。 赵锦熙没再多想,主仆几人小心翼翼的走回锦绣苑,正好瞧见墨凌云站在院子里。 只见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裳,与周围的雪景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他那墨色的发丝在寒风中肆意飞舞,怕是要误以为这是谁在院子里堆砌的雪人。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六十六章女子的珠钗阅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救命恩人 赵锦熙看着不远处的人,小跑着过去,很是俏皮的将手覆上男子的眼睛。 「你这是去哪儿了,问她们都不知你的去向,大冷的天冻着了可怎么办。」感受到女子手上的温度,墨凌云转身将她的手握住。 说罢,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看着他一脸担心的样子,赵锦熙连忙解释道:「也没去哪儿,大哥受了点风寒,我也是今日才偶然听闻,就过去了探望了一下,顺便送了些我配制的伤寒药。」 「我想也是的,否则你身上又怎么会多出这件东西。」墨凌云一边说着,便把赵锦熙身上的狐裘取了下来,然后黑着脸解下自己的大氅给他披上。 看着男子如此吃味儿的模样,赵锦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不过就是去探望一下大哥,你怎么就生气了,真不知你在吃什么味儿。」 墨凌云转身取来一个汤婆子给赵锦熙抱着,有些幽怨道:「他若不是你的大哥,我恐怕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了。就算是亲兄妹,也没有大哥给妹妹做这些的。」 赵锦熙算是听出来了,若非赵锦鸿是自己的兄长,这男人怕是早就扛起四十米大刀赶赴现场了。 「瞧你说的,怎么就跟个孩子似的,我大哥目前不是还没有媳妇儿嘛,难免就有些不将息自己的身体,我这个做妹妹的总不能视而不见,那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赵锦熙有些无奈道。 墨凌云噗嗤一声笑,「想不到你为自己的兄长考虑的如此周到,说不准你马上就有嫂子了,我那大舅哥一表人才,又得皇兄看重,你们家的门槛儿都快要踏破,还用得着你在背后伤脑筋」 赵锦熙听罢,白了他一眼,「就算你把我大哥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也得找到那个人才是啊,我在这里再伤脑筋也无用。」 如今自己都已经摆脱了单身狗的称号,赵锦鸿的婚事连个泡影都没有,做妹妹的哪能不放在心上呢。 「今日即便你不来,我也是要过去找你的,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支珠钗,你帮忙给掌掌眼,看是出自哪里。」赵锦熙取出一块用手帕包裹着的珠钗,递给墨凌云查看。 墨凌云拿着手里的珠钗仔细端详了起来,眼神由最初的平静转变到现在能吞进两只鸡蛋大小的惊讶。 看着对方如此惊讶的表情,赵锦熙便憋着嘴试探性说道:「如果你是救下我大哥的恩人,那你还是甭说了,我在这里与你道一声谢就好了,可别让我大哥空欢喜一场。」 「什么恩人,我怎么听糊涂了」墨凌云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赵锦熙硬着头皮,将赵锦鸿被追杀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我那皇妹恰逢在那时遗失了一支珠钗,没想到竟是被赵大公子拾得。」 听着墨凌云的话,赵锦熙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大哥,我们一起出府」 「熙儿,你若是想去采买,带上身边的丫头就行,我一个大男人跟着作甚」赵锦鸿有些好奇道。 「来不及做什么解释了,大哥只管跟着我便是了。」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赵锦鸿就被赵锦熙拉着上了马车。 透过车帘子,赵锦鸿就瞅着墨凌云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吓得他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微臣不知靖王殿下相邀,还请您宽恕微臣的怠慢。」赵锦鸿解释道。 「赵大公子客气了,你很快就能知晓心中的答案了,我们在路上边走边说。」墨凌云摆手道。 看马车行驶的地方也不是皇宫,赵锦鸿也不知这是要去哪儿,憋着一肚子的话也没敢多问。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马车这才稳稳当当的停靠在墨凌霜的府邸。 「我们为何在公主府停下来了」赵锦鸿此时一脸疑惑道。 赵锦熙瞧他有些生怯的害羞模样,在一旁打趣道:「大哥好生奇怪,之前还眼巴巴的求着我给你寻找救命恩人,如今救命恩人找到了,怎么反倒觉得胆小了。」 一听这话,赵锦鸿立马心领神会,目光时不时往公主府的方向望去。 见赵锦熙和墨凌云下了马车,他也连忙跟了过来。公主府里只有下人伺候,墨凌霜此时正在为太后祈福。 「靖王殿下请稍等,奴婢已经让人通传过了,长公主很快就会过来。」婢女很是周到的为几人奉上茶点。 不多时,墨凌霜就扶着婢女的手走了出来,要不这怎么跟墨凌云是亲兄妹呢,人前一直不苟言笑。 墨凌霜打量着屋里的人,说笑道:「我还当是只有皇兄一人前来呢,原来我未来嫂嫂和赵大公子也来了。 墨凌云闻言,沉声道:「皇妹这里素来冷清,突然热闹一下,不是正好吗」 赵锦熙兄妹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示意对方莫要怪罪。 「皇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了,不会就是简单的带赵大小姐来探望我的。」墨凌霜眯着眼睛说道。 「公主,说来惭愧,微臣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尚未寻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微臣多谢公主当日相助。」赵锦鸿一脸欣喜道。 墨凌霜倒是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我不过是碰巧遇到罢了,换作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苦药味儿,婢女解释道:「公主每隔两三日就会喝些滋补身体的汤药,今日不过是喝晚了一些,脸色就有些不大好。」 喝了汤药,墨凌霜实在没有什么精力陪着几人聊天,就将手搭在婢女的手腕上离开了。 因为墨凌霜身体不适,赵锦鸿等人便早早的告辞了。 回到定国公府后,赵锦鸿便同赵锦熙和恒娘提及了墨凌霜身体的事情,说让她们帮着自己照料一二。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时候懂医术的,反正就是说不出的信任。 赵锦熙之前也是听过墨凌云提起墨凌霜的身体状况的,自从太后病逝之后,墨凌霜的身体就忧思成疾,吃了不少的汤药都无济于事。 「或许公主是因为思母心切,若是寻常的疑难杂症,吃上几副汤药就药到病除,只是心理的创伤,那就无法用汤药来解决。」赵锦熙轻声道。 「锦熙说的没错,心病还需心药医,寻常的法子肯定是很难达到这个效果的,何况公主是何等尊贵之人,宫里的医师都没法子,想必是件棘手的事。」蘅娘也在一旁解释道。 一听她们二人这么说,赵锦鸿便有些担心道:「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法子了,公主于我有救命之恩,让我看着她在被病情折磨,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得慢慢来,或许等她特底释怀了,病情就不药而愈也未可知。」赵锦熙有些无奈道。 在得知墨凌霜是赵锦鸿的救命恩人时,赵锦熙也想过要如何治好她的病,只是在前世的自己,并没有涉足心理方面的知识。 赵锦鸿长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不管有多艰难,我一定会尽力的。」 说罢,赵锦鸿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近几日也不知什么缘故,赵锦鸿经常是早出晚归,一大早又不见了人影,全府上下都不知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赵青云接连几日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就忍不住问道:「熙儿,鸿儿这几日到底在忙些什么呀,一家人都有好些日子没聚在一起吃饭了。」 赵锦熙何曾不想知道呢,摇了摇头道:「女儿也不知大哥在做什么,怕是让公务缠住了。」 「我们两个在这里瞎琢磨也无济于事,你大哥从小就是有主意的,应该不会失了分寸。贤妃母子不日就要回宫了,宫里的宴请你大哥应该是不会缺席。」赵青云没做多想,给赵锦熙碗里夹了一筷子红烧鱼。 贤妃自幼与皇帝相识,与皇帝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后来因为娘家人在官场上出了些纰漏,家族子弟不少都被查办。 或许是受了巨大的打击,贤妃突然请求皇帝让她去白马寺代发修行,为南宥国祚祈福,以赎清自己一身的罪孽。 皇帝顾念旧情,便将贤妃娘家人打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换做旁人,怕是至少也得充军流配,这跟送死其实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贤妃膝下有皇三子墨星辰,模样倒是丰神俊朗,不知是因为贤妃离宫之后疏于管教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众皇子皇女中,就数他墨星辰最能给皇帝闯祸。 今儿把太傅的胡子烧了,明儿把宫里的太监宫女打了,要么就是藏身勾栏瓦舍,为了一个女子差点跟人动起手来,后面更是因为自己的荒唐逼得一个农家女子自尽。 皇帝知晓此事后,差点就一口老痰卡在喉咙里没缓过来。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做了再多的错事,都掩盖不了老父亲的护犊之情。 临了,皇帝只得恨铁不成钢的将人打发到贤妃处接受教养,等修身养性些再将不争气的儿子宣召回来。 一晃十年过去了,很快就到了贤妃回宫的日子。 要提及这三皇子,那且有得说了,按照原主的记忆,墨星辰和周若薇最后因缘巧合成为一对,两人确实也甜蜜过一段时日。 后来他便厌倦了周若薇,成日流连于勾栏瓦舍,时不时还从外面带回来一两个小妾。 后宅女人多了,是非也就跟着多起来,周若薇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她自是不喜这些妾室为了往上爬,将她这个正室踩在脚底下。 可是为了孩子,她又不得不百般忍让,不过她的忍让并没有让小妾嚣张的气焰有所停止。 在某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孩子突然高烧不退,御医都被一个小妾请了过去,去请大夫的丫头也被人设计扣下,周若薇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咽气,而那所谓的夫君正在和某个妾室风流。 孩子死了,周若薇拔出长剑刺死了那个罪魁祸首,然后写下一封绝笔就自尽了,这么看来她也是一个悲情的女子。 赵锦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今世能有幸与周若薇相识,她一定要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 「熙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赵青云见她一脸愁容,有些不放心道。 赵锦熙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回话,只是握着赵青云的手,示意别为自己担心。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六十七章救命恩人阅读 第二百六十八章 贤妃母子 三日后,赵青云携赵锦熙等家眷参加宫宴,赵阮氏为此还命人为儿孙准备了进宫的着装,这倒是令人感到有些意外。 自从孟氏的闹剧拉下帷幕之后,赵阮氏的性子就改变了不少,人也跟着宽和了不少。 几个晚辈跟在赵青云身后,赵锦熙小跑着追上赵锦鸿,轻声道:「大哥这几日忙得都快脚步沾地儿了,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大哥,你却只顾着自个儿赶路,连句话都顾不上说。」 赵锦熙侧着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近几日公务缠身,所以就没有时间陪着家里用膳,我这不也是担心误了宫宴的时辰嘛,所以就没敢耽搁。」 见从赵锦鸿这里问不出什么,赵锦熙也不想再追问下去。进宫之后,赵锦熙就带着赵云儿去了席面,刚好遇到周若薇和她打招呼。 「我这些时日陪着母亲去了外祖父家侍疾,这才得空与你见上一面,定国公府的事情我听人说起一些,可是把我吓得够呛,生怕你吃了亏。」周若薇上下打量着赵锦熙,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锦熙没有说别的,只是用微笑予以回应。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此时,一道尖鸭嗓在大殿响起,赵锦熙悬着声音望去,瞧见了一个容貌清秀的女人挽着皇帝的胳膊,这人正是三皇子墨星辰的母妃贤妃娘娘。 「熙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身体不适」周若薇见她神色紧张,握住她的手担忧道。 为了不让上一世的悲剧上演,赵锦熙连忙拉着周若薇的手趁人不备离开了大殿。只要这对怨偶不碰面,应该就不会有那些所谓的悲剧了。 周若薇被赵锦熙拉着跑了一路,好不容易在一处花园停了下来,一脸疑惑道:「锦熙,马上就是宫宴了,你怎么拉着我跑了出来,还好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里。」 看着赵锦熙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忍不住问了一嘴。 赵锦熙不好直接将自己知晓的前世因果告知周若薇,只是轻声道:「我觉得心口有些憋闷,所以才拉着你出来了,还望若薇姐姐莫要见怪,麻烦你送我先回去,我现在的情况怕是无法参加宫宴了。」 周若薇听她这么一说,便陪着她先行回府了。 宫宴上,墨星辰一个人喝着闷酒,喃喃自语道:「早知道宫宴如此无趣,我就不来了。父皇还真是看得起我,用这么些庸脂俗粉来打发我,真要如此的话,我还不如孤家寡人呢。」 待手中的酒酿一饮而尽,他就侧着脑袋再次打量女宾席位的世家小姐们,就在他顿感失望之时,在女宾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娇俏的倩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墨星辰心中一动,取下腰间的一个香囊扔向了那个倩影,女子受了惊吓当初吓得花容失色。 众人见她如此模样,目光纷纷都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何人在此喧哗」墨凌齐听到席间有女子的惊慌声,沉声问道。 白采茵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起身上前跪了下来,「臣女方才殿前失仪,还望皇上恕罪,臣女适才被一个香囊吓着,所以才会」 「此物是本皇子的随身之物!」不等白采茵把话说完,墨星辰就从席间起身大步走向白采茵面前,「不知这位小姐姓甚名谁年方几何,本皇子只是觉得心悦于你,所以才会将香囊赠与你。」 听着墨星辰如此露骨的话,众人皆是一脸惊愕,哪有男子刚见到一个女子就许终身的,实在有些轻浮,更何况这人还是皇子。 白采茵见对方如此无礼,顿时对眼前的浪荡子没有好感,连一句话都懒得搭理他。 见白采茵不搭理自己,墨星辰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越发对了他的胃口。 为了能够抱得美人归,墨星辰当真是一点都不忌讳,直截了当道:「父皇,儿臣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父皇不也常说儿臣不懂事嘛,等儿臣成家之后,自然就懂事了,还望父皇成全儿臣与这位小姐的婚事。」 众人真没想到墨星辰会如此直言不讳,若不是忌讳对方是皇子的身份,白采茵真想一脚将这个登徒子踹开。 「皇上,皇儿难得遇见喜欢的女子,而且臣妾也觉得这桩婚事很是般配,还望皇上成全。」贤妃自是知晓白采茵的家世,对这桩婚事自是求之不得的。 在宫宴的前几日,贤妃就特意要了参加宫宴的世家小姐的名单,对各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白采茵有如此显赫的家世,当然符合贤妃儿媳妇的标准。 若是别家的小姐,墨凌齐或许就点头应下了,事关白采茵的婚事,墨凌齐就不得不考量一番,毕竟他还得照顾白家人的感受,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当父亲的哪能不知晓。 不能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儿,到头来得罪了朝中的肱股之臣。 「白将军,事关令爱,不知你作何打算」沉思了一会儿,墨凌齐看向白云川沉声道。 白云川自是不愿意的,可是又不好说的太过直白,扫了皇帝的面子,便起身拱手道:「皇上折煞微臣了,臣女自小被微臣娇惯坏了,她的性子实在不是三皇子的良配,多谢三皇子错爱。」 墨星辰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哪能轻易被人打发了。 「白将军说笑了,白小姐这是真性情,想比那些扭捏作态的世家千金,本皇子更喜欢她的率真。」 见他如此纠缠不放,白云川也不知该如何回绝了,即便对方再不讨喜,那也是皇帝的儿子,做臣子的多少得顾及些皇帝的颜面。 白采茵也是急了,她可不想嫁给这么一个浪荡子,就算是皇子又如何,反正她就是不喜欢! 看着一旁心急如焚的女子,墨星辰嘴角忍不住上扬,自己好不容易钟情的女子,哪能就这么容易放手的。 察觉到有目光注视自己,白采茵狠狠的剜了墨星辰一眼。 「父皇!」就在她鼓起勇气准备再次拒绝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墨梓辰从席间站了起来。 墨凌齐对他此举深感意外,几个儿子当中,就墨梓辰最是沉默寡言,平日里连句话都不曾多说,以至于墨凌齐都快忘记了这个儿子的存在了,今日倒是难得见到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 「皇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墨凌齐一脸慈爱道。 墨梓辰大步走向大殿之上,将墨星辰和白采茵二人的视线隔开。 「父皇,儿臣已有心仪的女子,想让父皇为儿臣赐婚,望父皇能够成全。」墨梓辰忽的跪了下来,言辞很是恳切。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转向墨梓辰,六皇子无权无势,不过就是挂着一个皇子的头衔,多少人对这个皇子都没放在眼里,他这会儿竟然敢求着皇帝给自己赐婚,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一个不得宠的又无权无势的皇子,就算皇帝肯答应,那些女子的父母兄长也是会百般推诿的。 墨凌齐难得见到墨梓辰说了这么多话,心里甚是欣喜,甚至对儿子的疏忽开始有些自责起来。 看着眼前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儿子,墨凌齐扬声道:「哦,不知皇儿心仪哪位女子,今日可在场啊」 瞧着大殿之上慈爱的父亲,墨梓辰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毕竟这个父亲这么多年以来,对自己这个儿子向来都是不闻不问的。 墨梓辰深吸了一口气,很是恭敬道:「儿臣心仪的女子就在这大殿之上,她便是白家小姐白采茵,还望父皇成全。」 想比墨星辰的放浪不羁,众人对这个毫无根基的墨梓辰更为震撼。 墨星辰的外祖家虽然受到了贬谪,不过他却有一个与皇帝青梅竹马的母妃,所以就算他再混账,皇帝多少也会爱屋及乌,哪里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白采茵不可置信的看向墨梓辰,震惊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其他人。 「墨梓辰,你分明就是故意与我作对!你既然心仪白家小姐,刚才怎么不在父皇面前提起此事」墨星辰看向跪在地上的墨梓辰,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吃了。 墨梓辰抬头看着对方,一脸镇定道:「三皇兄误会了,我原本是想私底下向父皇提及此事的,谁知被三皇兄抢先一步,并非是想与你做对。」 如履薄冰的许多年,墨梓辰终于可以凭心为自己活一回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对今日的选择无悔。 墨梓辰向来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今日为了一个女子,竟然不知死活的跟自己作对,墨星辰自是咽不下这口怨气的。 今日他若是让了步,他日岂不是要被其他人耻笑! 心中的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伸手死死的提起墨梓辰的衣领,恨不得一手掐死这个碍事的家伙。 「三皇子这是作甚,岂能对自己的手足下此狠手!」白采茵当即将墨星辰的手拉扯开,皱着眉头质问道。 如此这般,只要那人不是傻子,便能猜到白采茵的心到底是偏向谁。 墨凌齐只是沉默,并没有呵斥他们,贤妃作为墨凌齐的枕边人,自是察觉到他的细微的情绪变化。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六十八章贤妃母子阅读 第二百六十九章 表明心意 星儿,你与六皇子是手足兄弟,怎能因为一个女子坏了你们的手足之情,母妃知道你喜欢白家小姐,可是白家小姐心悦的是六皇子,你就莫要再执拗了。」贤妃看向墨星辰轻声道。 她言辞中是在责怪自己的儿子,实则是把所有的过错归咎于白采茵和墨梓辰二人,在座的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白云川等人听到贤妃如此编排白采茵,脸色很是难看,只是这个贤妃是皇帝的宠妃,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贤妃娘娘误会了。」墨梓辰突然起身看向贤妃浅浅一笑,「并非是白家小姐心悦我,是我仰慕白家小姐已久,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随后,他的目光渐渐落在了白采茵身上,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那么一丝期待。 白采茵听到他的那一段告白,气息变得有些急促。 贤妃没有想到墨梓辰会当众反驳自己的话,心里虽然有些恼,不过脸上依然是挂着笑意的。 「朕已经知晓此事了,现在就看白家小姐是什么心意了,白家小姐属意朕的哪一位皇儿啊」墨凌齐坐在大殿之上,看向白采茵沉声道。 众人睁大了眼睛不放过墨凌齐的任何微妙的表情,只见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谁也摸不透皇帝的意思。 能够加入皇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皇帝竟然让白采茵在自己的两位皇子中挑选,难道是另有深意 在场的人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也不怪这些人会多想,白采茵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谁若是娶了她便是一大助力,将来那个位置也是可以争上一争的。 白采茵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思绪早就飘向九霄云外了,哪里注意到有谁和她说话。 见她垂着头沉默不语,墨梓辰只当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原本也没有奢望眼前的女子能够做出同等的回应,今日能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即便不能实现,此生也无憾了。 墨梓辰转身看向白采茵,拱手说道:「今日之事,还望白小姐见谅,不过我并不后悔刚才说过的话,白小姐不必有心理负担,等小姐回去想清楚后再给我答案。」 白采茵这才回过神来,垂下眸子不敢看眼前的男子,只是轻轻点头示意。 白崔氏假装身体不适,找了个由头让白采茵得以脱身。 一番闹剧结束后,墨凌齐很快就离开了宫宴,众人都忙着回去八卦今日的见闻,是以宴会很快就散场了。 墨梓辰情绪失落的往梓云宫方向走去,沈姑姑跟在左右,心事重重的样子,险些摔了一跤,还好墨梓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姑姑,我扶着你。」墨梓辰关切道。 「六皇子,奴婢本不想多嘴,不过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奴婢今日就讨个嫌,免不了要在你跟前唠叨几句。」沈姑姑握着墨梓辰的手有些担忧道。 今晚的宫宴上,沈姑姑在一旁可是为墨梓辰捏了一把汗。 墨梓辰何尝不知道事情的后果,只不过他最后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他不想为了自己的性命躲躲藏藏错失所爱。 「六皇子,你难道忘了你母亲是如何病故的吗皇后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为人十分阴狠,你那几位兄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今日贸然表露心迹,不是让他们对你起疑吗」沈姑姑满面愁容道。 见她愁云惨淡的样子,墨梓辰连忙宽慰道:「我知晓姑姑是为我着想,我心里有数的,有些事情可以退让,有些事情却是不能退的。」 宫宴散去后,墨凌云并没有急着回靖王府,而是骑了快马去了赵锦熙那里。墨凌云见赵锦熙今日带着周若薇早早离开了宫宴,心里难免有些担心。 「还没睡下呢」屋子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赵锦熙闻回过神来,刚才想得太入神了,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若薇姐姐受了点风寒,我陪着若薇姐姐回去说了好一会儿的体己话,这才刚回府不久呢,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赵锦熙找了个借口解释道。 墨凌云看着眼前的女子,好一会儿才说道:「熙儿今日走得匆忙,有一件事你怕是不知道,我那三侄儿说不定就成了你的表妹夫了。」 赵锦熙一听这话,身子不由得僵硬了一下,她不过就是带着周若薇离开的一会儿工夫,怎么就跟表妹夫扯上干系了 「什么表妹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锦熙一脸疑惑道。 「你不就白小姐一个表妹,我那三侄儿请求皇兄赐婚的对象正是你舅父的女儿。」 墨凌云的话刚落下,赵锦熙就拉着他的手急切道:「怎么会是采茵,为何会这样,皇上答应三皇子的请求了吗」 见赵锦熙如此紧张,墨凌云连忙摇头示意:「尚未。」 赵锦熙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拥有属于自己的亲人朋友,她只是想凭借自己的一点能力助他们脱离上一世的苦难,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采茵妹妹是将军府的掌珠,外祖父他们想必也不愿将她与皇室有所联系,毕竟那位三皇子可是「名声在外」。」赵锦熙自我安慰道。 好在将军府一家是个开明的,而且不会为了权势去趋炎附势,否则白采茵怕是要进了虎狼窝。 「并非如此,皇兄也是有些为难的。」墨凌云沉声道,「谁也没有想到他竟会向皇兄提出赐婚的请求,这样一来,皇兄反倒是更不好说话了。」 得知墨梓辰在宫宴上当着众人的面求皇帝赐婚,赵锦熙的眼睛瞪得就像是铜铃一般大,前世的六皇子常年卧病,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交集,除了身边有一个老宫人伺候,就再无旁人了。 这也是上一世他能在几位皇子中得以独活的原因,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皇子,其他人自然就不会把他当作竞争对手,只不过他最后还是凄惨的病死在宫里,就像是从未来过这个世上。jjbr> 「想不到他还能有如此真性情的一面,着实有些出人意料,你是没瞧见那些人的反应,比你还夸张。」墨凌云见她如此吃惊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赵锦熙尴尬一笑,追问道:「六皇子本就是不争不抢的人,他今日的举动,怕是免不了其他人多想,就是不知皇上是什么心意了。」 「这个怕是皇兄也做不了主,最后还是得看白家小姐的心意。」墨凌云将赵锦熙拥入怀中,「你认为我那六侄儿可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即便是原主,对这个六皇子也是知之甚少,大多数都是从别人嘴里听闻的,更何况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他们也不过见了几次,谁脸上也没有写「我是好人」几个字。 究竟是好是坏,那都是日久见人心。 「是不是值得托付,我也不敢作保,不过他今日此举,我倒是对他另眼相看。」赵锦熙说的很中立,并没有说墨梓辰的为人如何。 墨梓辰这些年一直掩藏锋芒,今日能够当着众人的面求娶白采茵,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了自己心仪的女子,竟然不顾一切将自己置于险境,就凭他这份勇气,赵锦熙自是有几分佩服的。 翌日。 早膳之后,墨凌云就带着赵锦熙去琳琅斋挑选饰品,秦昊时不时盯着春桃发愣,手里像是握着什么东西,这一切都落在赵锦熙的眼里,只是春桃没有注意罢了。 「春桃,我记得有一家胭脂铺特别不错,你之前还夸过那家铺子的胭脂呢,我一时忘记叫什么名儿了,你去帮我买两盒回来。」赵锦熙看向她轻声道。 春桃闻言,连忙回道:「小姐,奴婢知道那家铺子,那家铺子真是奇怪,也不怪小姐你记不得名字,它根本就没有名儿,大伙儿都叫它无名胭脂,小姐稍等,奴婢很快就回来。」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赵锦熙拦住了,「还是让秦护卫陪着你一块儿去,这样我也好放心些。」 秦昊捏着手里的东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压根儿就没有听到赵锦熙的话。 夏枝瞧着他像个二愣子,忍不住调侃道:「秦护卫可是靖王府的大忙人,小姐若是不放心春桃一个人出去,我和她一起去就行了,顺便再为小姐寻些别的小玩意儿。」 赵锦熙看着眼前不明情事的憨憨,忍不住白了夏枝一眼,「你跟着去作甚,你还有帮着我挑选首饰呢,还是让秦护卫陪着春桃出去,这里哪能少得了你。」 秦昊终于听清了她们的对话,红着脸看向春桃说道:「春桃姑娘,我陪着你去。」 春桃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待二人离开后,赵锦熙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瞧她笑得出神,墨凌云顿时心生好奇,凑到她面前问道:「瞧你这样子,挑了这么久的东西,也没有见你如此高兴,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开怀」 「你这主子也太不称职了,你没瞧见秦昊听说可以和春桃出去,就跟吃了蜜糖似的。」赵锦熙忍不住调侃道。 经过赵锦熙这么一提醒,墨凌云这才反应过来。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六十九章表明心意阅读 第二百七十章 赵锦鸿的秘密 你才反应过来呀,我若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们恐怕就这么一直原地踏步,难得今儿天气放晴,我们也出去散散心。」赵锦熙说着就拉着墨凌云出去,墨凌云也是相当配合的。 夏枝瞧着自己一人落了单,嘟囔着小嘴道:「小姐,你别丢下奴婢呀。」 赵锦熙回头看着她,轻声道:「你就留在琳琅斋,等春桃买回了胭脂,你也挑一盒用。」 说罢,她和墨凌云并肩而行,离开了琳琅斋。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局面,不过我看她对六皇子的态度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打算。」大街上,赵锦熙想起了宫宴上的事,忍不住叹息了几声。 墨凌云闻言,面露难色道:「这件事还不能过早下结论,你表妹身后可是整个将军府,你外祖父和舅父皆是皇兄看重的人,他们手里掌握着兵权,哪一个不是眼热白家的势力,就算六皇子没有别的心思,怕是也被其他人记恨上了。」 赵锦熙点了点头,这也是她所担心的地方,皇子的婚事不仅讲究门当户对,更是要考量妻子母族带给他们的助力。 贤妃虽然看着和善,其实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她的儿子或许是图一时新鲜要求娶白采茵,贤妃可不傻,哪能不知道娶了将军府嫡小姐的好处。 「皇兄虽然眼下并没有表明态度,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皇兄都不愿看到他们变得过于强大,直接威胁到自己的皇权。」墨凌云在一旁宽慰道。 赵锦熙长吸了一口气,有些担忧道:「为君者自然不愿自己被臣子掣肘,只是三皇子的为人我听别人提起过,此人性子乖张言行孟浪,是个出了名的花中君子,他若不能如愿,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这人的确是乖张了些,若是别家的姑娘,他或许会有这个狗胆,白家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就是有心也不敢胡来。」墨凌云紧握住她的手,露出宠溺的笑意。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静等事情的发展了,但愿老天开眼,别把白采茵的终身幸福和什么狗屁三皇子牵扯在一起。 如果真到了这一天,不仅是她,白家恐怕也会想方设法推脱这门婚事。 「前面那人的背影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好像是赵大公子。」赵锦熙正在想着白采茵的事,听到墨凌云的话,就顺着他看去的方向望去,还真是赵锦鸿。 「大哥不是最不喜欢逛街吗,怎么今儿一个人出来了,这几日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咱们悄悄跟过去。」赵锦熙压低了声音,拉着墨凌云跟着赵锦鸿走了一路,最后瞧着他在一家干果铺子逗留了一会儿。 随后又瞧着他去了一家比较有名气的医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只见干果铺子的老板将盒子装好的蜜饯递给他。 赵锦熙这一路跟得够呛,时不时还要躲着别让赵锦鸿发现了。不多时,赵锦熙顺着赵锦鸿停下来的地方望去,那不就是墨凌霜的府邸吗 回想赵锦鸿近几日的反应,赵锦熙终于恍然大悟,真是白瞎了一双眼睛,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到呢。 赵锦熙瞧着自己大哥的那个傻劲儿,捂着嘴笑道:「我说大哥近几日怎么魂不守舍的,今日若不是跟过来瞧瞧,我还不知他还有这个心思,他这是打算以身相许吗」 墨凌云被她这话逗乐了,捏了捏她的小脸,「可不是嘛,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熙儿当初多次救我于危难,我不也以身相许了。」 「就你贫嘴。」赵锦熙小脸一红,故作嗔怪道。 在前一世,墨凌霜和赵锦鸿两人之间毫无关联,墨凌霜因丧母之痛久久不能释怀,以致久病不愈,最后更是因为痛骂墨北辰得位不正被囚禁起来,直至走完短暂的一生。 入夜。 赵锦熙坐在梳妆台前卸下钗环,无意间瞧见春桃手腕上多了一只白玉镯子,虽不是什么名贵的镯子,不过却也是用心的了。 赵锦熙眼睛一亮,盯着镯子打趣道:「我之前还想着给你买些首饰呢,结果你每次都找借口推脱,今儿怎么想着戴上镯子了,我记得我并没有送你镯子呀」 春桃虽然是锦绣苑的一等丫环,不过一直都是为人低调,人前从不张扬,赵锦熙之前赏赐过她不少比手镯还名贵的东西,都被她小心收藏了起来。 被赵锦熙这么一问,春桃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带着温度的镯子,随后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用手帕包了起来放进腰间的袋子里,红着脸解释道:「这镯子是」 「哎呀,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镯子是秦昊送给你的,今儿在琳琅斋的时候,我瞧着他手里握着东西杵在那儿像根木桩子似的,现在总算是送出手了。」不等她把话说完,赵锦熙就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春桃把头垂了下来,一想到秦昊为她戴上镯子的那场景,心跳就有些加速。 沉默了许久,她又将袋子里的镯子拿了出来,放在赵锦熙的梳妆台上。 「小姐,秦护卫突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实在觉得有些不妥,他是个好人,我不能耽误他。」春桃抬头看向赵锦熙,眼神有些闪躲。 赵锦熙原本就很看好他们二人的情感,何况他们之前历经生死,这样的情分可不是谁都有的,她总觉得春桃是在有意回避什么。 「你若真的是这么想的,就不会觉得难过了。秦昊是什么样的人,你我还能不清楚你们早就生死与共,当初他为了你更是身负重伤,可见他对你的情意。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说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他若对你没有半分情意,你若对他无情,我也不会多费唇舌,切莫辜负了自己的缘分。」赵锦熙握住春桃的手轻声道。 这个傻丫头一心都扑在了别人身上,半分也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前世她就是为了自己的主子落得凄惨的下场,如今赵锦熙占了她原主的躯壳,就得给她的未来做打算。 「小姐,奴婢之前受了冻,身子骨早就废了,之前又险些在那种地方失了清白,他是有能力的人,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了他,这样对他不公平。」 春桃鼓足了勇气,将心里的委屈尽数吐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赵锦熙的手背上,饶是她再坚强,此时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赵锦熙看着她哭得如此伤心,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若不是原主过于糊涂,身边的两个丫头何以遭受这么多的折磨。 翌日。 春桃哭了一宿,直到后半夜才被赵锦熙哄着睡下,所以此时还在房间里休息。 早膳之后,墨凌云一如往常一样,只要没有要紧的事情处理,都会在这个时辰过来,赵锦熙看着一旁的秦昊,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将春桃的心事告知他。 「这镯子你还是收回去,春桃也是有她自己的思量,愿你莫要怪她。」赵锦熙将用手帕包裹着的镯子推到桌上。 秦昊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东西收了起来。 「明日我找个机会带她出去散心,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说明你的心意,兴许你们之间还有可能的。」赵锦熙瞧着他失落的神色,忍不住宽慰道。 墨凌云刮了刮女子的鼻子,轻笑道:「就你主意多,说不定你还能做一回月老呢。」 半个时辰后,赵锦熙将墨凌云送至大门之后,便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结果在半路上被突然出现的赵锦鸿拦了下来,当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熙儿,大哥心里也没有主意,所以才会找你帮忙的,你可一定要答应我啊。」赵锦鸿拽着她的手央求道。 赵锦熙伸出另外一只手,抚了抚心口,「亏得不是晚上,大哥你可吓死我了,出来也不出个声。从小到大都是大哥帮我,我什么时候也能帮大哥了,你这几日都不着家了,我还以为你成了野人不回来了呢。」 赵锦鸿挠了挠头,红着脸道:「长公主最喜搜集琴谱,我最近好不容易才找到失传已久的孤本,就想劳烦妹妹帮我送去公主的府邸。」 当了多年单身狗的大哥终于开了窍,赵锦熙心中很是高兴,不过嘴上却调侃道:「我说这几日你怎么不着家呢,原来是为公主寻琴谱啊。」 赵锦熙故意将最后的那句话拖得很长,赵锦鸿害怕她不答应自己的请求,连忙将一个装着琴谱的盒子塞进她的手里,「妹妹,此次是大哥的不对,大哥一定为你寻些稀罕的小玩意儿给你解闷儿,你就行行好帮大哥这一回。」 「大哥之前对别的女子不都是不冷不热的吗,怎的对长公主热络起来了,还肯花费心思寻来琴谱」赵锦熙打开手里的盒子瞧了一眼,只见里面装着一本泛黄的琴谱。 赵锦鸿能够找到共度一生的良人,赵锦熙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有些事情自打她来到这个时空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章赵锦鸿的秘密阅读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上元节相邀 看着赵锦鸿对墨凌霜如此上心,赵锦熙有些话也不好开口明说。 被看穿了心思的赵锦鸿有些心慌,连忙解释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之所以想法子寻这琴谱,也是想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何况琴音最是能慰藉人心,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日渐消沉下去。」 赵锦熙闻言,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我就替大哥跑一趟,长公主也是我们定国公府的恩人。」 「熙儿,长公主这几年因为忧思太后而身体孱弱,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届时皇城一定是热闹非凡,你是姑娘家正好可以陪着长公主散心。」赵锦鸿在心里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 赵锦熙这才会过意来,她想着明日要为春桃和秦昊制造见面的机会,倒是忘了明日是上元节了,难怪赵锦鸿会拿着琴谱求到自己跟前,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大哥你也真是的,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你可得记得我的人情啊,明儿你要给我买许记的糕点,那家糕点可难买了。」赵锦熙拿着手里的盒子晃了晃,嘴角带着笑意。 「长姐想吃糕点吗」赵云儿途径此处的时候,刚好看到不远处的人影,连忙走了过去,隐约听到二人的谈话,只是前面的话没有听真切。 赵锦熙看向赵锦鸿笑了笑,这才转身说道:「云儿,也怪我大意了,竟不知明日是上元节,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去寻春桃,她一定会为你办妥帖的,我眼下还有要紧的事情,就不耽搁了。」 说罢,她便抱着手里的木盒子匆匆离开了。 「大哥,长姐如此着急,到底是要做什么」赵云儿难得见到赵锦熙如此神色,就忍不住问道。 赵锦鸿轻咳了一声,轻声说道:「谁知她要做些什么呢,咱们别管她了,外面天寒,先回去。」 到底是女子之间相处自在些,赵锦鸿之前托人将东西送去公主府的时候,墨凌霜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面见外男终归是不妥的。 得知今日来的是赵锦熙,她的神色才好了许多,门房通报之后,她就让身边的侍女如烟亲自相迎。 赵锦熙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让人去准备茶点。 「长公主气色瞧着好了许多,若是您信得过我,不妨让我为您把把脉。」赵锦熙打量了一下墨凌霜,笑着说道。 墨凌霜闻言,连忙摆手道:「你有心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连太医都只给开些温补的方子,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病,熬一熬就过去了,不碍事的。」 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却是一副看惯生死的模样,脸上带着些许老成。 赵锦熙见她如此丧气,有些不忍道:「我知道长公主的心病,自打太后仙去之后,您就郁结于心,你还未嫁人生子,天下的父母谁不愿子女幸福安康,太后也不愿你为她如此伤心的。」 等说完这些话之后,赵锦熙这才察觉自己失言了,连忙起身告罪道:「都怪臣女口无遮拦,提及长公主的伤心事,还望长公主恕罪。」 即便这是墨凌云的妹妹,那也是皇室血脉,有些话的确不知轻易可以说出来的。 墨凌霜先是一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拉着赵锦熙坐了下来,「你我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我知道皇嫂是为我着想,我身边的人都不知说了多少回了,可我就是改不了这个性子。」 见她没有怪罪的意思,赵锦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心病是最难攻克的一关,除非是病患自己想通了,否则别人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前世的时候,她也见了许多病患,有病患终日消极度日,没过多久就病逝了,有些就比较乐观,后来身体也渐渐恢复得与常人无异。 赵锦熙也不打算再劝解,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看开的好。 「长公主,大哥近日寻到了一本琴谱,听闻长公主喜欢琴谱,就让我将它送来给您,小小心意还望长公主笑纳。」为了转移墨凌霜的注意力,赵锦熙便拿起身边的盒子笑着说道。 如烟上前接过锦盒送到墨凌霜面前,待她打开盒子翻阅了几页之后,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她将琴谱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里,轻声说道:「原本以为再也看不到这本几近失传的琴谱,想不到被赵大公子寻到了,麻烦锦熙帮我给赵大公子道个谢。」 赵锦熙笑了笑,摆手道:「不过就是一点小心意罢了,不知道长公主记挂的,我还有一事相求,就是不知长公主是否答应。」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客气吗,你说说看。」墨凌霜是看到墨凌云的变化的,所以打心眼儿里喜欢赵锦熙这个皇嫂。 「倒不是什么大事,明儿就是上元节,我就是想邀请长公主同行,听说皇城会挂上很多漂亮的花灯呢,还可以猜灯谜。」赵锦熙看向墨凌霜,试探性说道。 墨凌霜没有立马给出答复,这些年以来,她都是一心为太后祈福,即便是回来了,这些依然是照旧的,别的事情她都提不起什么兴趣,不是什么特别的宫宴,她也是能免则免的。 沉思了半晌,墨凌霜轻轻摇头道:「原本你一番好意,我是不想推却的,奈何我这身子不争气,没走几步路就困乏得紧,我便不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赵锦熙也不再勉强,两人再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等赵锦熙离开后,如烟连忙扶着墨凌霜回到房间。 「长公主,奴婢先扶你歇下,顺便点些安神香,这样也能睡个安慰觉,昨儿见您做噩梦,可把奴婢吓坏了。」如烟见她脸色苍白,便在身边轻声问道。 墨凌霜感觉身子有些困乏,就点头应了一声。 等伺候好墨凌霜躺下之后,如烟便半蹲着身子在床边道:「公主,依奴婢看,赵大公子一颗心都在您身上呢,昨儿亲自送来上好的补药,还带来了一盒蜜饯果子,今儿又让赵大小姐送琴谱,估摸着就连邀请公主上元节同行也是他的主意。」 如烟是自小就在墨凌霜身边伺候的,两人情同姐妹,所以在她面前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墨凌霜闻言,故作嗔怪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看来是我平日里太宠着你了,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吗,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不得拖累赵大公子」 如烟吐了吐舌头,俏皮道:「公主何必杞人忧天,你们一个是南宥的长公主,一个是定国公府的公子,将来说不得还是世子呢,何况赵大公子年纪轻轻就成了将军,他的家世自然是配得上公主的,你们两个可是天作之合。」 「你这死丫头,再胡说我就把你嫁出去,我看是你这丫头恨嫁,所以才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墨凌霜被她说得有些心慌,捏着她的小脸呵斥道。 「奴婢哪里恨嫁了,没有的事儿。公主,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胡吣了。」如烟有些委屈道,「明儿就是上元节了,公主就带着奴婢去长长见识嘛,奴婢最喜欢兔子灯了。」 瞧着如烟可怜巴巴的模样,还真是有些不忍心拒绝,墨凌霜只好妥协道:「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今晚若是不答应你,我怕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一听明日出府有戏,如烟的小脸挂上了笑容,握住墨凌霜的手激动道:「公主待奴婢真好,多谢公主成全。」 如烟就跟孩子似的撒欢跑了出去,等见到府里的那些丫头,才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让人去定国公府给赵锦熙传话。 能出去散散心,对墨凌霜的病情也是有助益的,所以如烟才会想方设法的让她出府,好过在公主府里黯然神伤。 赵锦熙一回到院子,就瞧见赵云儿在院子外面的石桌上等她,也不知这丫头在那儿等了多久。 赵锦熙连忙拉着她进屋,命人拿了一个汤婆子,这才开口道:「四妹也不知进屋等着,虽说天儿已经放晴了,到底还是有些冷的,小心冻坏了身子,夏枝那个丫头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劝劝,回头我可得说说她。」 赵云儿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不怪她的,是我想在院子里等长姐回来,我瞧着长姐着急出府,心里有些惦记,就过来瞧瞧,不知长姐今日出府所为何事」 「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不是咱们的好大哥给我寻来的苦差事,我说他近几日怎么会忙着不见人影呢,原来是给长公主寻琴谱了。 我昨儿在琳琅斋挑东西之后,就出去逛了一会儿,你猜猜我撞见了谁,竟然是大哥,他倒是热心肠,又是买补品又是买蜜饯果子,还让我借着送琴谱的机会以我的名义邀请长公主同行。」 在赵云儿面前,赵锦熙没有任何避讳的,说到底她之前一直都是向着他们兄妹二人,待她自然就像是自己人。 赵锦熙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有发觉赵云儿的脸色变了,还是赵云儿给她倒茶的时候,茶水溢了出来,她才注意到对方心事重重。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一章上元节相邀阅读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三生石 云儿,你这是怎么了,瞧你的手都烫红了。」赵锦熙一把夺过赵云儿手里的茶壶,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上面的水渍。 赵云儿不经意间抽回了烫伤的手,神色有些恍惚。 赵锦熙见她这般,连忙看向春桃,「春桃,你去把我之前配制的药膏拿过来,我给四小姐敷药。」 赵云儿回过神来,挤出一丝笑意道:「长姐不用麻烦了,我方才只是在想上元节的事情,所以就有些出神,再说这茶水也没有多烫,就不用敷药了。」 她的话不由得让人疑惑,赵锦熙自问与赵云儿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她也算得上有些了解,这丫头像是有什么心事,只是不好宣之于口。 「云儿,你说长公主会喜欢大哥吗」赵锦熙收起了之前的思绪,看向赵云儿轻声问道。 赵云儿心下一惊,良久才说道:「长姐何出此言,长公主的事情我岂能随意置喙。」 她迅速垂下眸子,像是在极力遮掩自己的情绪。 赵锦熙越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继续说道:「无妨的,大哥至今未娶,我们眼下正缺一个大嫂,若是能够撮合他们,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赵云儿自知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只好敷衍道:「大哥年少有为风度翩翩,天下多少女子都会喜欢他的。」 顿了顿,她又道:「长姐,我这会子有些乏了,就先回去歇息了,明日上元节就麻烦长姐带我长长见识。」 赵锦熙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既如此,那就早些歇息,明儿出行的着装我会让人提早给你送去的。」 待赵云儿离开后,赵锦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春桃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异常,连忙凑了上去轻声说道:「小姐,你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倒是个聪明的,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心中的顾虑。并非是我刻意揣度云儿的心思,只是那丫头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赵锦熙看向春桃,有些无奈道。qδ 春桃自然是知晓她的意思,良久才开口道:「薛姨娘和三小姐向来不待见四小姐,全府上下也就大公子肯为她出头了,她对大公子自是有些不同的。」 赵锦熙长吸了一口,尴尬一笑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小姐就别多想了,还是想想明日上元节穿什么衣裳,奴婢可是为你准备了好几身衣裳呢。」春桃拉着她的手说道。 赵锦熙摆了摆手,浅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人,随意挑一身就行了,倒是你得精心准备些什么,明日可是我特意为你们安排的,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面对。」 春桃没有接话,只是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翌日,皇城附近早已挂上了各式的花灯,到了晚上那才叫一个热闹。 晚膳之后,赵锦鸿命人准备了马车,带着赵锦熙和赵云儿出府,赵馨儿因为脸上的伤疤,所以就不喜这种热闹的场面,这次的出行难得的惬意。 正当赵锦熙准备上车的时候,就别墨凌云叫上了他的马车,赵锦鸿知晓墨凌霜不会出行今日的灯会,就想去公主府瞧瞧。 「云儿,你就在这附近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赵锦鸿将身边的护卫留了下来,随后转身就离开了。 望着赵锦鸿离去的背影,赵云儿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只是没有谁能察觉罢了。 赵锦鸿在公主府门口徘徊了许久,迟迟没有去敲门,他到底是一个外男,这会儿贸然前去多少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只能一人默默的望着那扇朱门发愣。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背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只当这是错觉,踏着步子向前走去。 如烟扶着墨凌霜走出了府门,今日的上元节很是热闹,不远处传来了行人的嬉笑声。 墨凌霜望着不远处的灯火,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而那灯火下,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即便是在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看到他。 如烟是个心细的,瞧着墨凌霜有些出神,便知道今晚有戏,昨晚她可是特意给赵锦熙传了口信的,所以赵锦鸿会出现在这里,并没有觉得奇怪。 「赵大公子留步!」如烟朝着那个人影大声呼唤道。 听到有人叫住自己,赵锦鸿这才回过头望去,正好与墨凌霜四目相对。 赵锦鸿此时心跳加速,望着女子慢慢走近他的面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赵大公子别来无恙啊。」 「微臣见过长公主。」听到女子的声音,赵锦鸿这才缓过来,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墨凌霜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轻声道:「无需多礼。」 「想不到在这里能看到赵大公子,这可真是太好了,公主有好些年不曾出去走动,奴婢对城里也不是很熟悉,就是不知赵大公子这会儿是否得空,也好为我家公主引引路。」如烟看向赵锦鸿轻声问道。 赵锦鸿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口,有如烟起头,他就顺着如烟的话说道:「公主若有兴致,微臣乐意做公主的向导,公主请。」 说罢,两人便并肩而行,如烟跟随其后。 「公主,您快瞧,那儿挂着好多花灯啊,还请公主能应允奴婢去瞧瞧。」如烟突然蹦跶在二人面前,指着不远处的一盏花灯说道。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墨凌霜无奈摇头道:「瞧把你这丫头高兴的,你既喜欢那便去。」 「今日的花灯挺漂亮的,公主不妨也去瞧瞧。」赵锦鸿一边护着墨凌霜不被行人撞着,一边轻声说道。 墨凌霜点头应了一声,待二人走到摊位的时候,摊位的老板很是热情的招呼起来,「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挑,这盏花开并蒂和鸳鸯灯最是适合送心上人了。」 听着摊主的介绍,赵锦鸿和墨凌霜皆是一愣,还是赵锦鸿最早反应过来,沉着脸说道:「不用了,我们再看看别的。」 摊主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连忙拿着其他的花灯转移注意力。 墨凌霜打量着眼前的花灯,最后指着一盏绘着竹子图案的花灯说道:「就选这盏灯。」 赵锦鸿让老板取下那盏花灯,给了银子之后,就领着墨凌霜去了别处。 「今日怎么就只有赵大公子一人出行,赵大小姐怎的没出来」墨凌霜拨弄着手里的花灯,忍不住问道。 赵锦鸿闻言,浅浅一笑道:「靖王殿下就堵在门口把人接走了,微臣也不好追上去。」 墨凌霜捂着嘴轻笑一声:「这倒是像皇兄的做派。」 赵锦熙和墨凌云先是去猜了灯谜,随后去了许记铺子买了些糕点。 「有心事」墨凌云瞧着赵锦熙拿着点心发愣,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问道。 赵锦熙回过神来,轻声说道:「就是有些担心春桃那丫头死脑筋,采茵和六皇子的事情,还有大哥」 不等她把话说完,墨凌云便将她拥入怀中,打断了她的话,「唯有我一人不在你心间吗你对我可真够狠心的。」 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醋意,赵锦熙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轻笑道:「说什么胡话呢,你我每日都能见到,何须把你挂在嘴边,你不会连这个都吃醋」 墨凌云捂住她的肩膀,有些幽怨道:「只看着有什么用,你还没答应何时与我成婚呢。」 赵锦熙小脸一红,嘟着嘴说道:「今日上元节有一个彩头,你若能赢了那三生石做聘礼,就算让我现在与你成婚,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墨凌云眼前一亮,轻轻在赵锦熙的脸上一吻,「熙儿可别反悔。」 说罢,他就迫不及待的直奔城中心的擂台处。 赵锦熙被他拉着一路小跑着,任凭赵锦熙如何劝说,都不肯停下来,生怕那块三生石被别人抢了去。 每年的上元灯节,街上都会有一些商贩卖一些同心绳同心锁之类的东西,若是遇到心仪的对象,可以买来送给对方。 不过最令人瞩目的还是上元节擂台上的三生石,传闻将三生石上刻上心上人的名字,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 此时,白采茵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赵锦熙,可是把她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冒失,我还当是哪个登徒子呢。」赵锦熙刮了一下白采茵的鼻子,故作嗔怪道。 白采茵瞥了一眼墨凌云,连忙松开她,「我若是登徒子,恐怕早就被靖王殿下一掌拍死了。」 赵锦熙抬头看向白采茵身后的人,那人正是六皇子墨梓辰。 「这针线瞧着像是出自采茵妹妹之手,真是够偏心啊,我连个边角料都不曾有过呢。」赵锦熙打量着墨梓辰身上佩戴的香囊,眼神不放过白采茵的任何表情。 果然不出她所料,白采茵的脸红的就像是天上的火烧云,用手止不住的拽着赵锦熙的手,时不时使了使眼神。 墨梓辰当众请求赐婚的那晚,白采茵就将自己关在屋里想了一宿,最后才下定决心绣了一只鸳鸯图案的香囊,让身边的丫头转交给了梓云宫的沈姑姑。 在看到这只香囊的时候,墨梓辰很是欣喜,连忙写下一封回信,让丫头带了回去,说是上元节那日一同出行。 「熙儿姐姐,你们怎么也来这擂台了,我瞧着今晚来了不少人,就跟着过来瞧瞧,没想到一眼就瞧见你们了。」白采茵轻咳了一声,试图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 不等赵锦熙开口,墨凌云便挑眉道:「自然是来赢聘礼的,本王还等着这三生石求娶靖王妃呢。」 白采茵听得一头雾水,压根儿就没弄明白他的意思,赵锦熙忍不住白了墨凌云一眼,红着脸没有接话。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二章三生石阅读 第二百七十三章 赵云儿的反常 什么聘礼呀,熙儿姐姐,靖王殿下在说什么呀,这擂台有什么聘礼」白采茵一脸疑惑道,「不管了,我就跟着熙儿姐姐瞧热闹便是了。」 「那白小姐到时候可要为我做个见证了,等本王拿到了那块三生石,就去定国公府提亲。」墨凌云看向赵锦熙挑眉道。 赵锦熙等人在去往擂台的途中,正好碰到了赵锦鸿和墨凌霜,擂台上面挂着花灯,那块三生石就藏在花灯里面,这不仅要考验挑战者的眼力,还要比身手淘汰前面的参赛者,这样方能拿到那块三生石。 白采茵瞧着上面的参赛者,情绪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茵儿,不如我去将三生石赢来送给你可好」墨梓辰看向一脸期待的白采茵,很是宠溺道。 白采茵一个劲儿的点头,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墨凌云脸色沉了下来,他可不能让到手的机会让别人抢了去。 他不知道的是,一旁的赵锦鸿也对三生石动了心思,除却擂台上的竞争对手,这一下子又多了两个竞争的。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盯着擂台上面的时候,身后不知是谁推搡了一下,让赵锦鸿和墨凌霜拉开了距离,墨凌霜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前倾,好在赵锦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刚才的那一瞬间可是把赵锦鸿吓得半死,待他回头一看,瞧着是赵云儿站在自己的身后。 「大哥原来是在这里呀,可让我好找,我见大哥迟迟没有回来,就四处寻你,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大哥。」赵云儿握住赵锦鸿的手,有些撒娇道。 赵锦鸿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在途中遇到了长公主,长公主多年不曾见过城中的热闹了,我便陪着公主一同出行。」 墨凌霜将目光落在这二人身上,瞧着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如此融洽,她似乎想到了太后在世的时候,自己与两位皇兄相处的画面,那时候的她也如眼前的女子一般年岁。 赵云儿看向墨凌霜,行了一个礼,「臣女见过长公主,臣女适才走急了些,并不是有意冲撞长公主的,还请长公主恕罪。」 「无碍,赵家小姐无需多礼。」墨凌霜摆了摆手道,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对自己有些戒备。 赵锦鸿连忙走向墨凌霜身边站定,向她介绍道:「这是微臣的四妹赵云儿,这丫头刚才有些莽撞了,还好公主无碍,微臣代她给长公主赔罪。」 墨凌霜笑了笑,没有再继续接话。 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擂台上淘汰了不少人。 「看来本公子今晚是赢定了,还有谁上来挑战的。」台上的男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虽然他已经赢了不少的对手,不过要在有限的时间内,从无数花灯里面找出藏有三生石的那盏灯,还真不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最后可以挑走一盏花灯以作鼓励。 墨凌云靴尖点地,施展轻功飞了上去,一招便把台上的男子打下了擂台,引得台下的人群不断喝彩。男子见自己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丢了面子,拉着女子有些心虚的离开了现场。jjbr> 赵锦鸿和墨梓辰也飞身上了擂台,台下的人见这几人伸手了得,便不再上去自讨没趣,在台下做起了热心观众。 瞧着他们两人跟了上来,墨凌云冷着脸说道:「你们也是想与本王抢这三生石了熙儿说,若是本王以此为聘,她便即日与我成婚,你们觉得还想与本王争抢这三生石吗」 他这话便是提醒着二人,这三生石可是关系到他的人生大事,谁要跟他抢就跟谁急。 墨梓辰看向墨凌云,很是恭敬道:「若是别的,侄儿自是不敢与皇叔争抢,不过都是为了各自的心仪之人,侄儿便是让不得了,还望皇叔恕罪。」 赵锦鸿闻言,连忙帮腔道:「不错,微臣恐怕也不能相让了,还请靖王殿下恕罪。」 说罢,台上的三人为了自己的心上人,都各自施展了自己的本事。 几人都没有下狠手,所以彼此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谁也不肯服输。 以墨凌云的身手,想要将赵锦鸿和墨梓辰二人扔下擂台,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一个是自己的大舅哥,一个是自己的亲侄儿,到底是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趁着墨凌云和墨梓辰比试的间隙,赵锦鸿眼睛瞥向了一处的花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里面一定是想要的东旭。 只见他飞身上去,摘下了那个牡丹花灯,从底座取出一块血红色的玉石。 「这三生石可真漂亮啊。」 「这也太难了,得从那么多盏花灯里面找出三生石。」 「谁说不是呀,我们就是赢了也是两眼抹黑,不知道东西在哪儿。」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向赵锦鸿恭贺道:「恭喜这位公子了,公子不仅伸手不凡,还心细入微,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找出这三生石,的确是难得。」 赵锦鸿唇角上扬,将手中的三生石在空中晃了晃,「靖王殿下,六皇子,承让了,今日若非你们谦让,微臣说不定还拿不到这块三生石呢。」 墨凌云和墨梓辰一脸幽怨的看向那块三生石,想想还真是失策,他们两个只顾着比试,倒是忘了背后还有一个劲敌了,现在想想肠子都悔青了。 墨凌云冷着脸,飞身走到赵锦熙面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之前说的有多信誓旦旦,现在就有多难受,若是换了别人,他一定得厚着脸皮将三生石抢回来,奈何对方是大舅哥,他只能委屈了自己。 赵锦鸿拿着东西走向墨凌霜的方向,脸上的笑意溢于言表,比打了多少胜仗还开心,墨凌霜也带着笑意给与了回应。 就在赵锦鸿准备将三生石拿给墨凌霜的时候,赵云儿突然跳了出来,面带笑意道:「大哥能一眼就找出这块三生石,着实让人佩服,不知大哥可否将这块三生石赠与云儿,云儿对她甚是喜爱呢。」 她的神情很是自然,并没有夹杂其他的情绪。墨凌霜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准备迈出去的步子停滞不前。 赵锦鸿只当是赵云儿年纪轻,不知道三生石的意味着什么,又怕墨凌霜误会什么,便皱着眉头解释道:「若是别的,大哥还能依了你,只是这三生石不能随意送人,大哥回头给你准备别的东西。」 「大哥,云儿难得喜欢这块三生石,横竖大哥现在没有心仪的女子,就当是送给云儿的新年礼物。」赵云儿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 「说不行就是不行,莫要再胡闹了。」赵锦鸿疾言厉色道,倒让赵云儿有些愣住了。 说罢,他越过赵云儿,将手里的三生石送到墨凌霜的面前,「这块玉石便赠与长公主,想来将它打磨成玉佩定是极好的。」 此时,他的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眼神中捕捉着墨凌霜的神色变化,希望对方能够知晓自己的心意。 墨凌霜瞥了一眼三生石,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随后面带笑意道:「赵大公子方才也说了,这三生石不能随意赠人的,赵大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送给有缘人。」 「长公主误会了,我其实」 「许久没走这么远的路了,我身子有些乏了,便先回府了,今晚多谢赵大公子随行,赵大公子你们且留步。」不等赵锦鸿的话说完,墨凌霜便打断了他的话,将手搭在如烟的胳膊上离开了。 「云儿,明儿我想和你说说体己话,到时候你到我院子里。」赵锦熙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赵云儿,是以赵云儿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心底暗暗有些心虚。 待众人散去后,一道倩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哼,当真是一桩趣事,不过几日的公子,你们就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惊喜啊,不用我亲自动手,你们自己就得先手忙脚乱了。」 在灯火的映衬下,女子的眼底划过一抹算计,此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赵沁儿。 这段时日里,赵沁儿一直沉浸在丧母之痛里,加上她被墨北辰禁足,险些就疯魔了,不过最后她将这一切都算在赵锦熙头上,此生她定要让赵锦熙血债血偿。 「这倒是奇了,长公主自太后仙逝之后,鲜少在人前露脸,大公子怎么会和她牵扯上关系。」莲儿望着消失的人影,有些疑惑道。 赵沁儿冷笑一声,「不管他们有什么关系,眼下的形势对咱们是最有利的。且等着,我一定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但愿他们能够承受的住!」 顿了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时辰不早了,你陪我回去挑些厚礼,咱们是时候见见中宫那位了,想必我们一定会相谈甚欢,毕竟我们心里都有同一根刺,不把它拔出去,谁也别想踏实。」 赵沁儿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便拂袖离开了,莲儿赶紧追了上去,主仆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喧闹的街市中。 翌日。 天刚刚擦亮,赵沁儿就起来梳洗打扮,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还让莲儿将昨晚准备的礼物清点了一番。敌人的敌人就是天然的盟友,赵沁儿对这一点始终是深信不疑的。 为了报杀母之仇,她早已不是之前那个随意哭闹,使小性子的女子了,只要瞅准时机,她定要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三章赵云儿的反常阅读 第二百七十四章 偶遇 墨北辰见到赵沁儿的变化,心里暗暗有些吃惊,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 「妾身给夫君请安了。」赵沁儿一改之前的女儿姿态,模样很是恭敬。 墨北辰应了一声,目光不经意在赵沁儿身上扫了一眼。 「夫君,妾身与夫君成婚之后,还未曾给皇后娘娘见礼,今日便同夫君一起进宫。」赵沁儿抬头看向墨北辰,脸上带着笑意。 墨北辰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见她今日如此懂礼数,就应了下来。 进了宫门之后,墨北辰去了朝堂的方向,赵沁儿带着莲儿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瞧着宫里的景致,赵沁儿的心里不免有些伤感,想起了当初与孟氏进宫见宸贵妃的场景。 她心里想着事情,就没有注意前面有人,结果与那人撞了一个满怀。 赵沁儿的后腰像是被什么拖住,待她抬眼一看,正好与那人四目相对,而她则是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心里顿时有些恼怒,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放肆,哪来的登徒子,竟敢对我家主子不敬!」莲儿一把将赵沁儿与陌生男子拉扯开,将赵沁儿护在自己身后。 墨星辰瞧着眼前凶巴巴的莲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姑娘还是温顺些为好,瞧你家主子多好呀,倒是让本皇子有了想要保护的冲动,不知你家主子是哪家的小姐。」 见对方如此轻浮无礼,莲儿原本还想训斥这人一番的,谁知此人却说自己是皇子,倒是让她刚才的气势弱了不少。 「我家主子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赵沁儿,是四皇子的皇子妃。」莲儿硬着头皮说出了赵沁儿的身份,盼着能尽快打发了这个登徒子。 想来这个登徒子是瞧着赵沁儿生得貌美,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墨星辰一听赵沁儿的身份,不仅没有收敛,而且还上前几步凑到赵沁儿身边,「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四弟的人啊,我倒是不知他会头脑发热成了亲,怎的也不知会我一声,让我备上一份厚礼呀。」 一阵热气传到耳畔,赵沁儿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宫里长成的皇子就这么几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的人,除了之前被皇帝打发出去修身养性的墨星辰,也就没谁了。 「妾身见过三皇子,我这丫头不知礼数,还望您莫要与她一般见识。」赵沁儿仓皇失色,下意识与墨星辰保持了距离。 墨星辰见状,上前握住她肩膀,言辞挑逗道:「二小姐何须客气,你我本应该亲近些才是。」 赵沁儿当真是恼了,一时没忍住,挥手打了墨星辰一个巴掌。 墨星辰松开她的肩膀,耳根子嗡嗡作响,捂着脸冷声道:「哼,竟敢在本皇子面前神气,什么皇子妃,一个妾室罢了,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本皇子今日心情好,就抬举了你一下,我和四弟到底是手足,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妾室,得罪我这个兄长吗惹急了本皇子,我现在就去四弟面前要人!」 自打上次宫宴上,当着众人的面求娶白采茵未果后,墨星辰心里就有些不畅快,便和几个纨绔子弟去了勾栏瓦舍彻夜未归。 贤妃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了那种风月场所,险些气晕过去,天刚刚擦亮就命身边的人悄悄将墨星辰接回宫,对着他又是训斥又是罚跪的。 刚才途径此处的时候,墨星辰一眼瞧见了赵沁儿,就想着上前消遣一下,谁知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他正愁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呢。 赵沁儿一听这个混世魔王将主意打在自己的身上,脸色吓得惨白,墨北辰待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情分,眼下巴不得甩掉她这个累赘。 墨星辰的生母贤妃与皇帝青梅竹马备受圣宠,他若是想跟墨北辰要一个人,墨北辰哪能不答应。 赵沁儿越想越后怕,今日若是落到这个登徒子手里,这辈子怕是没活路了,连忙跪下来求饶道:「适才都是妾身的不是,还请三皇子高抬贵手,莫要和妾身计较。」 墨星辰捏住她的下巴,挑眉道:「这个就要看赵二小姐的表现了。」 见他笑得不怀好意,赵沁儿大概猜测到对方的意图,生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与皇子行苟且之事,他日若是东窗事发,皇帝自是会保住墨星辰这个儿子,无论是否被人逼迫,皇帝为了皇家的颜面,她赵沁儿都只会是替罪羔羊,结局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赵沁儿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跌进这无尽的泥潭,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转移墨星辰的注意力,她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有了一个主意。 「承蒙三皇子错爱,奈何妾身早已嫁作他人妇,实在不堪与您相配。世间的女子何其多,比妾身貌美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妾身便认识一位佳人,她的模样即便是女子见了都心生欢喜呢。」 赵沁儿忽的站起了身子,看向墨星辰讨好道。 墨星辰回宫这些时日,在宫里转悠了好几次,外面的勾栏瓦舍也曾光顾过,都没有见到什么倾城绝色的女子,在他眼里无非就是些打发时间的庸脂俗粉。 偏偏他上次瞧上的白采茵,人家却瞧不上他,现在听说有比赵沁儿还美的人,立马就引起了他的兴趣,想去一睹芳泽。 「本皇子自问阅人无数,你可别用什么庸脂俗粉打发了我。」墨星辰心里虽是按捺不住,不过架子还是端得有模有样的。 赵沁儿轻笑一声,很是诚恳道:「三皇子有所不知,虽说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奈何臣女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倒是妾身的长姐赵锦熙,她本就是定国公府的嫡女,容貌也是南宥绝无仅有的。 不仅如此,长姐的外祖便是白老将军,白老将军对这个外孙女很是疼爱,妾身敢说,长姐的美貌才情无人能及,她若是认第二,天下就没有谁敢认第一,只有她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三皇子。」 听着赵沁儿如此吹捧,墨星辰越发的心动了。 贤妃在他面前没少说娶了白采茵的好处,既然白采茵那儿眼下没戏,能娶到和白家有关系的人,而且还是这般貌美的女子,他自是乐意的。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弟妹帮忙引见一二了,若是本皇子对赵大小姐一见钟情,一定会记得你这个人情的,到时候咱们就算一家人了。」墨星辰一脸期待道。 赵沁儿见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赵锦熙身上,有些欣喜道:「三皇子说的是,妾身到时候还得称你一声姐夫呢,可不就是一家人了。」 「那你赶紧着手去办,本皇子就在此静候你的佳音了,你可千万别让本皇子失望。」墨星辰露出一副邪魅的笑意,说罢便离开了。 「小姐,那三皇子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要不是有皇子这个头衔,谁还愿意搭理他啊。靖王向来是睚眦必报,他若知晓是小姐的主意,定是会找娘娘算账的。」 待墨星辰的背影消失后,莲儿这才压低了声音,看向赵沁儿担忧道。刚才有墨星辰在场,即便她知道赵沁儿的法子有些不妥,也不好明说些什么。 赵沁儿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冷笑一声道:「我的手上可是干干净净的,见色起意的是三皇子,未来的靖王妃却与靖王的侄儿纠缠不清,也不知道靖王知晓后,会是什么表情。」 赵沁儿就是想毁了赵锦熙,凭什么她吃苦受罪,她赵锦熙就春风得意,老天爷既然待自己不公,那她就亲手为自己讨回公道。 就算事后被人知晓了,墨凌云也是找墨星辰的麻烦,至于赵锦熙,身为未来的王妃却失身他人,自是会被皇家休弃的。 「小姐,奴婢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与三皇子为伍,对小姐您没好处,他到底是皇子,皇上膝下的皇子就那么几个,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都会得到皇上的宽宥,到时候只能是小姐背这口黑锅的。」 莲儿见赵沁儿心意已决,当真是有些着急了,此事一旦东窗事发,不但赵沁儿这个主子难逃干系,作为她身边的贴身丫环一样逃脱不了,这可是事关她们主仆二人的前程。 「怕什么,有些事情,何须咱们自己动手,对她赵锦熙恨之入骨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别垂头丧气的,我们现在可是去拜见皇后娘娘,又不是去奔丧。」赵沁儿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午膳后,赵云儿在锦绣苑外面迟迟不敢上前,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才鼓足勇气进去。 赵锦熙早早的就吩咐人准备好了茶点,在院子里抱着猫儿玩耍。 「长姐,让您久等了。」赵云儿见赵锦熙等她,笑着轻唤了一声。 赵锦熙轻轻应了一声,拉着她坐了下来,随后就只顾着逗怀里的猫儿,没再说些别的。 眼瞧着茶水见底了,赵锦熙依然没有开口说话,赵云儿这才有些心虚道:「不知长姐让我前来,所为何事我瞧着长姐像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兴许云儿能够为长姐分担些。」 「说起来,还真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我们几个姐妹中,就你的婚事眼下还没有着落,爹爹到底是男子,心思没有那么细,我这个做长姐的是时候为你考虑终身大事了。」 赵锦熙将怀里的猫儿放了下来,给赵云儿的茶盏沏了水,握住她的手浅浅一笑道。 赵云儿以为是赵锦熙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会如此紧张,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只是赵云儿此刻并无心自己的婚事。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四章偶遇阅读 第二百七十五章 醉蝶香 见赵云儿不说话,赵锦熙心里越发的沉重,面上依然带着笑意,「云儿,你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做长姐的哪能不为你打算呀,爹爹在我面前也是唠叨了不知多少回了,让我给你留意着。」 赵云儿身子一僵,良久才轻笑道:「长姐说的哪儿的话,云儿暂且还没有这个打算,只想留在府里孝顺爹爹。」 赵锦熙闻言,拍了拍她的手背,「此事先不着急,就是不知四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 赵云儿先是一愣,面带笑意道:「我也不知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总之不是像石家公子那样的纨绔子弟,若是能够遇见像大哥这般优秀的男子,便是此生无憾了。」 赵锦熙心中一紧,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她一眼,赵云儿被看得有些不大自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此时,春桃突然附耳过来道:「小姐,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喜梅过来传话,让小姐你速速进宫,皇后这会儿正等着呢。」 赵锦熙听得一头雾水,自打她当众拒绝皇后的赐婚之后,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势同水火,之前将军府险些出事,想必跟这位皇后也脱不了干系,这会儿让她进宫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那位宫女还在吗,她真是皇后身边的人」赵锦熙疑惑道。 春桃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错不了的,奴婢记得那位宫女,三小姐中毒的那次宫宴上,皇后就是让她带着三小姐找御医诊治的,只是喜梅说她还有要紧事需要去办,这会儿已经回宫了。」 皇后的邀请,赵锦熙不好借口不去,抬头看向春桃道:「我知晓了,春桃你即刻将此事告知靖王,有芍药陪着我,应该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也不做耽搁,带上芍药就离开了。 走至宫门的时候,守门的侍卫说皇后只邀请了赵锦熙一人,不相干的人不能进宫,这里到底是皇宫,赵锦熙便照着他们的意思,让芍药留在宫外。 前来带路的宫女并不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皇后的寝宫赵锦熙还是知道的,眼前走的这条路与皇后的宫殿是两个方向。 赵锦熙皱着眉头,只可惜进宫不让带任何的东西,就连手上的手链都让摘了下来,她不得不提防着眼前的人。 「不知这位姑娘在哪里当差,怎么我之前不曾见过你,这条路好像并不是去往皇后娘娘的宫殿」赵锦熙看向那位宫女试探性问道。 她可以断定的是,一定是有人借皇后之口故弄玄虚,至于皇后是否知情,是否与那人串通,就不得而知了。 宫女回答得很谨慎,「赵大小姐见谅,奴婢只是过来给赵大小姐引路的,小姐若是想知道什么,去了便知晓了。」 见这宫女不愿多说,赵锦熙就越发警惕了几分。 「赵大小姐到了。」待二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凉亭,宫女便停了下来。 赵锦熙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站着一个背影,那女子背对着她,虽是看不真切,却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好像是赵沁儿。 还真不出她所料,此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赵沁儿,赵锦熙走进凉亭,忍不住轻笑道:「我当是谁这般遮遮掩掩的,二妹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还真是难为你了。」 赵沁儿慢慢站起身子,挤出一抹笑意,让人看着有些牵强。 「长姐误会我的好意了,沁儿有好些时日不曾见过长姐了,心中甚是想念。之前是我心情不好,所以才对长姐说了重话,都怪沁儿猪油蒙了心,才会与长姐作对,今日让长姐过来,只是想给长姐赔罪的。」 赵沁儿强忍着心中的杀意,言辞很是恳切,倒是真有那么一点忏悔的意思。 赵锦熙脸色一冷,「二妹说的哪里的话,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虚礼吗,二妹若是想赔罪,随我回定国公府便是了,在这里多不合适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说罢,赵锦熙转身就要离开。赵沁儿好不容易设计让她进宫,哪里会如愿让她就这么走了。 赵沁儿倒了一杯酒,强塞到赵锦熙的手里,「长姐这是不肯原谅沁儿吗,就算长姐不肯原谅我,可是这天寒地冻的,长姐还是喝一杯热酒暖暖身子再走。」 赵锦熙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杯酒水,忍不住失笑道:「二妹何曾对我如此关怀备至了,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还是二妹一人享用即可。」 就在赵锦熙准备将酒水放下的时候,赵沁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两人推搡之间,酒水溅到了她的手上。 此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视线慢慢模糊了,像是喝了好几坛子的桂花酿。 赵锦熙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之前压根儿就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东西,难道是那杯酒水的问题 有些东西并不一定需要入口,就能将人算计进去,比如在酒水里加入一点无色无味的醉蝶香。 皮肤只要沾染上一点,虽说不如直接喝下去更有效果,事后也会呈现出醉酒的模样,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赵锦熙掐了一下胳膊,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些,谁知这醉蝶香实在是太厉害了,都怪自己太大意,才会着了赵沁儿的道。 赵沁儿见状,走到赵锦熙面前居高临下道:「沁儿知道长姐的本事,若不是知晓长姐懂些医术,我还不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呢,这个醉蝶香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的,谁也查不出有什么问题。」 赵锦熙已经不省人事,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她的话,整个人顺着柱子昏睡了过去。 赵沁儿将一只酒杯摔在地上,藏在树丛的几个宫女闻声,立马上前将赵锦熙抬去了别处。 不知过了多久,赵锦熙这才有了些意识,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游走,吓得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正好与一个男子四目相对。 赵锦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如何都想不到赵沁儿为了报复自己,竟敢与墨星辰狼狈为奸。 「小美人儿这么快就醒了,本皇子还没欣赏够呢,还以为赵二小姐在诓本皇子呢,没想到竟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墨星辰将脸贴近,嗅着女子发间的清香,像是得了一件绝世珍宝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他原本是想趁着女子昏睡的时候,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只是他不想这么做,他不仅要得到这个人,还要得到她的心。 「放肆,能行如此卑鄙行径的,也只有你墨星辰了!你若敢动我我,这个后果你承担不起!」赵锦熙浑身瘫软,脸上带了些许怒意。 醉蝶香只需一滴,便会让人醉得不省人事,她现在还没有恢复体力,只能想法子先稳住这个登徒子。 墨凌云把玩着她的秀发,轻笑道:「本皇子还不曾自我介绍,赵大小姐就对我有如此深刻的印象,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啊。 看遍这世间的庸脂俗粉,本皇子才觉得自己之前都算是白活了,也只有赵大小姐的家世和容貌,才可与本皇子匹配,等你成了本皇子的人,你的心自然就向着自己的夫君了。」 听着墨星辰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赵锦熙那是又气又恼,恨不得伸手掐死这个无赖,只是她现在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先前以为是皇后要召见自己,她就没有带解毒的药丸,进宫之前,那守门的侍卫又以进宫不能带锐利的东西,让她取下了簪子和手上的手链。 「我那二妹的话,你也敢信她与我之间隔着深仇大恨,无非就是想借你的手报复我罢了。世人皆知皇上为我和靖王赐婚,你就算是再孤陋寡闻也是听说过的。」 赵锦熙强撑着起身,看向墨星辰警告道,但愿他能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敢再胡作非为。 墨星辰平日里都忙着那些莺莺燕燕的事情,哪里会留心这些小事,一听到赵锦熙和墨凌云有婚约,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虽是贵为皇子,仗着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可是对这个皇叔还是有几分畏惧的。想想那张专治小儿夜啼的脸,谁敢去招惹这尊大佛啊。 不过一对上赵锦熙这般绝色的容颜,他就有些不甘心,索性把心一横,「多谢小美人儿提醒,我可不敢招惹我那位皇叔,这事可怨不得我,分明是赵大小姐喝醉了,误打误撞来到我的寝宫。 我还以为是身边伺候的宫女呢,哪能知道是赵大小姐,想必父皇和皇叔定不会怪罪的,原本我想等着你清醒些办了你,谁知你却不领情,那就只能先委屈你了。」 墨星辰转身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进酒杯里,捏住赵锦熙的脸强迫她喝了下去。 那感觉赵锦熙自然是熟悉的,赵沁儿就是用这种东西将她送到这里来的,只是喝下去的醉蝶香效果更厉害些。 赵锦熙用尽全身力气,手掌被指甲嵌入皮肤里,鲜血顺着掌心流淌到衣裙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些许神志,迅速与眼前的男子保持了距离。 瞧着有些醉意的美人儿,墨星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摆在面前,他若是还无动于衷,那就真不是男人了,还不如就当个太监得了。 他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浑身不自觉跟着燥热了起来。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五章醉蝶香阅读 第二百七十六章 色胆包天 赵锦熙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墨星辰直接扑了一个空,恼得他将被子扔到了地上。 「哈哈哈,小美人儿真是有趣,原来你是要换地儿呀,这有什么难的,本皇子现在就成全你。」墨星辰说着,便解开身上的衣带。 饶是上一世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赵锦熙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这混蛋,你别碰我!」赵锦熙一边怒吼,一边往后退。 墨星辰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哪有什么理智可言,上前将赵锦熙拥入怀里,赵锦熙吓得瞳孔一缩,情急之下抬腿踢中墨星辰的要害。 墨星辰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掀翻了桌上的杯盏,杯子咣当一声碎了一地。 赵锦熙趁机拾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抵在胸口,「你若敢胡来,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若死了,你今日难辞其咎。」 墨星辰想上去夺走那块碎片,谁知赵锦熙对着胸口的位置扎了进去,屋子里瞬间弥漫了血腥味儿,鲜血在她白色的衣裙上格外的刺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墨星辰原本的几分醉意散去了几分,他不过就是想和美人儿云雨一番,没有想闹出人命。 若是别的女子,他大可让人悄悄处理了,谁也不会到自己跟前找麻烦,可这赵锦熙不是普通女子,身后有靖王府和将军府,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砰! 房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墨星辰闻声望了过去,外面的人被人一剑封喉,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般,死状极其惨烈。 「熙儿!」墨凌云冲着屋里大喊了一声,等他看到一身鲜血的赵锦熙时,一股杀气涌上了心头。 「小姐,你怎么伤得这么重都怪奴婢没用,在路上耽误了些时辰。」春桃红着眼睛扑了上去,拿出手帕捂住赵锦熙的伤口,「靖王殿下,您快救救我家小姐。」 墨凌云听到有人在叫他,这才缓过神来,将赵锦熙拥入怀中,发颤的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 「靖王殿下,小姐现在血流不止,得尽快医治啊!」春桃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哭喊道。 墨凌云强忍着心中的杀意,抱着赵锦熙背对着众人道:「秦昊,你带着三皇子去靖王府走一趟,好生伺候着!」 「不不是这样的,皇叔,侄儿没有伤害赵大小姐,您就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饶了侄儿,侄儿再也不敢了。」墨星辰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秦昊直直的走了过去,拎着不断哭喊的墨星辰往外走。 墨凌云抱着赵锦熙回了靖王府,临走前,他让春桃带着自己的腰牌将宫里的御医请去了靖王府。 墨星辰闹出来的荒唐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墨凌齐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在御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贤妃担心自己的儿子会遭遇不测,哭着求到皇帝跟前,靖王府一下子就挤得水泄不通。 靖王府里,除了给赵锦熙治伤的御医,不相干的人都被墨凌云赶了出去,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靖王殿下,赵大小姐已无性命之忧,微臣适才仔细查看过这瓶子里面的东西,这应该是出自异域的醉蝶香,只需将此物涂抹在皮肤上,便能让人呈现醉酒的状态。 若是将此物掺入酒水里喝下,这药效更强上几分,好在赵大小姐意识模糊,若非如此,这瓷器的碎片再偏离一分,怕是大罗金仙都束手无策。」 胡御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陈述着赵锦熙的情况,好在有惊无险,否则他们这些御医恐怕都要被牵连,这三皇子真是不靠谱,他自己不想活命了,为什么非得拉上他们这些御医呢。 听到赵锦熙没有性命之忧,墨凌云绷紧的神经这才得到了些许轻松。 他轻抚了一下赵锦熙泛白的小脸,轻声道:「熙儿,你放心,那些算计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等着我回来。」 墨凌齐和皇后等人在靖王府等候赵锦熙的消息,尤其是贤妃,她比谁都盼望着赵锦熙平安无事,只有这样,她才能保住自己的儿子。 定国公府和将军府的人闻讯,也都赶来了靖王府,得知罪魁祸首是三皇子,他们看向贤妃的脸色就难看了几分。 墨凌云走向大厅,向赵青云和白石拱手道:「熙儿已无性命之忧,不过她失血过多,暂时还未清醒过来。」 听闻赵锦熙无碍,赵青云和将军府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贤妃喜极而泣,看向墨凌云说道:「谢天谢地,真是祖宗保佑啊。靖王,本宫知道星儿是个混账,原本是不该在你面前为他求情的,奈何本宫膝下就他这个孽障。 念在你们叔侄一场,你就别跟这个混账一般见识,要打要骂都随你,等赵大小姐醒了,本宫带着他负荆请罪,只求你饶这孽障一条性命。」 听着贤妃的哭诉,墨凌云转身扫了她一眼,冷声道:「秦昊,还不快将本王那位好侄儿带上来!」 墨星辰被秦昊拎了进来,看着屋子里乌泱泱的人,双腿一软,爬到墨凌齐的面前,扯着他的衣摆哭喊道:「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在皇叔面前为儿臣求求情!」 墨凌齐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墨凌云,「凌云,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来靖王府之前,墨凌齐虽然有所耳闻,不过他还是想让墨凌云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他也不想因为一些传言就处置了自己的儿子。 「三皇子色胆包天,竟然把主意打在了未来靖王妃的身上,他之前在宫外就闹出了不少人命,后来都被贤妃找人遮掩了过去。 此等不肖子孙,当真是给皇室抹黑,皇兄对我这好侄儿的人品,应该也有几分了解,否则皇兄当初就不会让他出宫修身养性,皇兄若是念及手足之情,就不必多说了。」 墨凌云咬牙切齿道,赵青云等人黑着脸,恨不得在墨星辰的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白石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赵青云在一旁拉着,他现在就想冲上去给这个混账羔子踹上几脚。 墨凌齐听了墨凌云说的那番话,再看看墨星辰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这混账是想气死朕吗朕念及膝下皇嗣凋零,不曾狠下心来惩治你,否则就凭你之前做下的混账事,就够死上几百回了!」墨凌齐扬起手来甩了墨星辰一个巴掌。 这些年以来,墨凌齐像慈父一般将墨凌云养大成人,对自己这个兄弟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了。 墨凌云是顾及亲情,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不触碰他逆鳞的情况下,赵锦熙便是他的逆鳞。 「皇叔,您就饶了侄儿这一回,侄儿之所以将主意打在赵大小姐身上,都是有人刻意引导的呀,若非如此,侄儿岂敢做出这等混账事!」 墨星辰吓得不断的磕头求饶,鲜血顺着眉心流淌在了地上,他按着胸口,忍受着额头带来的剧痛,「都怪四弟身边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害人精,是她怂恿侄儿的,是她借皇后之口将赵大小姐骗进宫的,就连那瓶醉蝶香,也是她给侄儿的。 原本侄儿也是有些顾虑赵大小姐的身份,是赵二小姐说赵大小姐的身份尊贵,若是侄儿娶了她,只会有好处,她给了我一瓶醉蝶香,说这东西无色无味,掺入酒水里面不会有人察觉。 事后,我只要一口咬定是赵大小姐喝醉了,误闯了我的寝宫,横竖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我就可以到父皇面前请求赐婚。」 墨星辰为了活命,只能一股脑的将事情和盘托出,不敢有一丝隐瞒。 墨北辰听得后背发凉,他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怎么就头脑发热答应让那个贱人进宫了,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想害死他! 墨凌云瞥了墨北辰一眼,沉声道:「放心,这笔账,本王会慢慢清算,即便那人死了,本王也会上天入地,将之鞭尸掘坟!」 他的话吓得墨星辰脸色发白,哆嗦着身子就要往外爬出去,当真是没有一点皇子的模样。 墨凌云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墨星辰的脖子,贤妃吓得跪在地上悲戚道:「皇上,您就可怜可怜臣妾,臣妾这些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赵大小姐横竖也没事,皇上快救救星儿。」 墨凌齐左右为难,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混账,要他为这个混账求情,多少有些拉不下脸。 「凌云,朕知道自己没脸为这个孽障求情,要打要罚都随你,要不朕让他出宫修身养性,无召不得回宫可好。」墨凌齐试探道。 他还是有些顾及这个兄弟的感受的,否则他若是想用帝王之威将此事强压下来,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只是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便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有了隔阂。 墨凌云冷哼一声,「,皇兄无需多言,三皇子之所以有恃无恐,无非就是仰仗皇兄的溺爱,溺子犹如杀子,今后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事。」 说罢,墨凌云一脚将墨星辰踢翻了身,对着他的大腿中间长剑一挥,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众人随之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叫,这下真的像墨星辰之前说的那样,以后真的成了太监! 「不我可怜的星儿啊!」贤妃疯了似的爬到墨星辰面前哭喊道。 墨凌云沉着脸,看向面前的母子,「他既然色胆包天,本王就让他终身抱不得女子,若不是顾念皇兄的情分,刚才就不止这一剑了!」 「不过此事还不算了结,三皇子这些年仗势欺人,欺男霸女,手里沾染无数人命官司,为免皇室蒙羞,臣弟恳请皇兄废除三皇子的皇子身份,永世不得回京。」墨凌云义正言辞道。 墨凌齐瞧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念及他身上有伤,那一脚终究是没有踹上去,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兄弟,这清官还真是难做!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六章色胆包天阅读 第二百七十七章 疯笑断肠丹 靖王,星儿可是你的亲侄子,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对亲侄子下此狠手,当真是一点骨肉亲情都不留了!」 贤妃虽然有些怵墨凌云,不过为了留住儿子,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要不然怎么会流行那么一句「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墨凌云闻言,不禁笑出了声来,「贤妃娘娘如此舍不得这个好儿子,本王就做一回好人,在他脖子上抹上一剑,这样便能成全你们母慈子孝了。」 贤妃脸色惨白,一双泪目死死的盯着剑上的鲜血,心里便是再有不甘心,也不敢再多嘴,唯恐惹恼了墨凌云,盛怒之下杀了墨星辰。 「皇兄,此事并非是臣弟小题大做徇私报复,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墨星辰罪行昭昭,早已惹得天怒人怨,皇兄若是不予处置,可是会彻底寒了天下臣民的心。」 墨凌云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贤妃,向墨凌齐分析事情的利弊。 「凌云,这个不孝子做出此等混账事,的确不配为皇家的子孙,他变成今日的模样,朕也是有责任的,是朕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他现在没有了皇子的身份,以后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就把他幽禁在宫里,让这孽子自生自灭,让他对着祖宗的灵位日日忏悔可好」 墨凌齐揉了揉太阳穴,贤妃毕竟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这些年以来,贤妃从来没有因为娘家人的事情与墨凌齐红过脸,比起那些为了父兄寻死觅活的妃子,贤妃就懂事得让墨凌齐有些心疼。 见墨凌齐有些犹豫不决,墨凌云提起衣摆,直愣愣的跪在地上,「皇兄既然顾念父子亲情,臣弟就不为难皇兄,只是臣弟无颜面对熙儿,恳请皇兄将臣弟贬为庶人,我们二人往后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免得再遭人算计。」 为了给赵锦熙讨要一个公道,他还真是什么都肯放下。 「朕依你便是了,何必说出此等赌气的话!」墨凌齐气得嘴角抽搐,「三皇子罪行昭昭,不配为皇家子嗣,即日起废黜皇子身份,发配军中!」 「皇兄英明。」墨凌云拱了拱手,很是恭敬道。qs 手心手背都是肉,看到墨凌云如此客气,墨凌齐皱了皱眉头,拍着他的肩膀道:「是朕教子无方,才酿成今日之祸,相关的事宜就交于你一并处理,朕信得过你。」 墨凌云颔首,「此事到底是臣弟的不是,后面的事情臣弟会办妥的,若是没有别的事,臣弟就恭送皇兄了。」 墨凌齐等人离开后,墨凌云就吩咐靖王府的人将死尸般的墨星辰抬了下去。 赵青云和白石对墨凌云的表现有些震撼,言语间都是满满的感激,墨北辰趁着他们寒暄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靖王府,这一切都被墨凌云看在眼里。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本王是时候去四皇子那儿叙叙旧了。」墨凌云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 天知道墨北辰是怎么回去的,为了尽快赶回去,他险些从马背上摔折了腿,回去对着赵沁儿就是一记耳光。 赵沁儿捂着发烫的小脸,掩饰着心里的害怕,依然是死鸭子嘴硬,「夫君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妾身,那三皇子原本就是色胆包天的,谁知道他怎么招惹上了赵锦熙,这些与妾身有什么相干啊」 「哼,你还有脸狡辩,我那位三皇兄恐怕和宫里的阉人没什么两样了,现在连皇子的身份都没能保住,你应该知晓我那位皇叔的手段,就是不知你能否在他手里全须全尾的活着。」 墨北辰轻笑了一声,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赵沁儿,心想若是墨凌云上门找他要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女人扔出去保全自己。 「主子,靖王靖王殿下就要进来了。」就在赵沁儿琢磨着如何狡辩时,一个小厮神色紧张的跑了进来。 赵沁儿的脸色如死寂一般惨白,她眼下尚且没有任何应对之策,墨凌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现在才知道怕了,不是觉得太晚了吗」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进来,赵沁儿寻着声音望去,正是一脸阴鸷的墨凌云踏步而来。 赵沁儿就像鹌鹑似的,缩着身子道:「靖王殿下,此事」 「还轮不到你说话,不想死就给本王闭嘴!」她嘴上的那句「与自己无关」还没说出口,就被墨凌云打断了。 在定国公府的时候,赵沁儿就见识过这个冷面王爷亲手杀人的场面,为了自己的小命,吓得她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皇叔,都怪侄儿没能约束好身边的人,这毒妇闯下如此大祸,侄儿自是不会包庇的,要杀要剐全凭皇叔做主。」墨北辰唯恐这把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连忙和赵沁儿撇开干系。 墨凌云嘴角上扬,「难为侄儿能这般想,这件事本王心里有数,绝对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赵二小姐还真是能耐,听闻那醉蝶香可是异域难得的东西,你却是大手笔买了两瓶,本王最近也得了一件宝贝,就是不知和赵二小姐的东西相比,是否会逊色些。 这可是本王好不容易得到的疯笑断肠丹,每日服下一颗就会狂笑不止,若是没有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吃下解药之后犹如置身冰火。」 听到墨凌云提及疯笑断肠丹的时候,赵沁儿如坠深渊,连连后退了几步。 随着他大手一挥,秦昊便拿出一只瓷瓶,取出一颗红色的丸子大步向前走去。 赵沁儿当真是怕极了,双腿一软,爬到墨北辰面前寻求庇护,「夫君,还请你看在妾身对你一片真心的情分上,救救妾身的性命,妾身当真是冤枉的啊!」 墨北辰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对着她的心窝子踹了一脚,「毒妇,你对我还真是真心啊,你做出此等蠢事,还想让我救你!」 秦昊捏住赵沁儿的下巴,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药丸刚一下肚子,赵沁儿就突然狂笑不止,双手捧腹。 这疯笑断肠丹的奇妙之处在于,服下此药的人虽然疯笑异常,肠肚却是像东西绞住了一样疼,若是没有解药,三日内必定会肠穿肚烂而死。 墨凌云看向秦昊使了一个眼色,秦昊心领神会,拿出另外一只瓷瓶,取出一颗绿色的丸子。 「想必你现在一定痛不欲生,你若吃了这颗解药,便会解了体内的毒,不过这后面的痛苦,就不知你能否承受得住了。」墨凌云扫了赵沁儿一眼,冷笑道。 赵沁儿为了不让自己肠穿肚烂而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夺过秦昊手上的绿色丸子就吞咽了下去,就在她的笑声停止没多久,她的体内就一阵热一阵冷,让人痛苦不堪。 墨凌云见状,这才满意道:「不知赵二小姐觉得本王这份礼物如何这些解药只是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性,等到后半夜的时候,肠肚绞痛再加上冰火两重天,这滋味才叫特别。」 说罢,他让秦昊扔下一瓶解药,便拂袖离去了。 墨凌云回到靖王府的时候,赵锦熙还没有清醒过来,一直等到了后半夜才渐渐恢复意识。 赵锦熙睁开眼睛,看到墨凌云守在床边,她便伸手舒展了一下皱着的眉头。 感受到手掌的温度,墨凌云忽然睁开眼睛欣喜道:「熙儿,你醒了」 他握住女子的手,将女子的手放到嘴边呵了几口气。 赵锦熙轻轻点头应了一声,眼眶微润。 「你放心,那些害你的人,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墨星辰已被皇兄废除了皇子的身份,今后便是废人一个,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至于那位赵二小姐,她现在也是自身不保,没工夫找你的麻烦,都怪我来迟了一步,否则也不会让你受这些苦头。」墨凌云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宽慰道。 听着这些话,赵锦熙甚是感动,挣扎着要起身,谁知不小心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 「小心身上的伤,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就成婚,只有这样我才能时刻保护你。」墨凌云一字一句道。 经此一事,墨凌云当真是有些害怕了,在他看到赵锦熙那一身染红的白衣,就像是一把刀刺中了他的心脏,连呼吸都是痛的。 或许是失血过多,喝了些清粥后,赵锦熙便觉得有些困乏了。 为了给赵锦熙更好的医治,宫里的御医每日都会去靖王府为赵锦熙把脉,配制的汤药也都是细细斟酌,唯恐出了一丝纰漏。 将近十日的时间,赵锦熙身上的伤势有所好转,在她养伤的这段时间,赵青云和赵云儿时常会来靖王府探望自己。 虽说赵锦熙和墨凌云有婚约在身,到底还是尚未成婚,长久住在靖王府终究是有些不合规矩,是以赵锦熙便命春桃过来接她回府。 赵锦熙回去后,为了不让赵青云担心,就去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待她去到赵锦鸿的院子外面时,正好听到院子里有练剑的声音,与此同时,赵云儿端坐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和谐。 赵锦熙眉心一拧,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不好上去说破。 「小姐,我们要上去给大公子和四小姐打声招呼吗」春桃看出了她的心思,在一旁询问道。 「大哥正在练剑,我们就不要上去打扰了,我们还是先回去,这些天都没有回府,蘅姑姑那里也是瞒不住的。」赵锦熙摆了摆手,便朝着锦绣苑的方向去了。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七章疯笑断肠丹阅读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无忧藤花 刚回到锦绣苑,赵锦熙就看到蘅娘在院子里焦急的来回走。 「你这丫头出去这么久,真是急死人了,身上的伤可好些了」看到赵锦熙回来了,蘅娘连忙拉着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脉象,又进屋查看了她的伤势,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赵锦熙把头靠在蘅娘的肩上,孩子气道:「我还以为蘅姑姑会冲我发好大的火呢,想不到您还是蛮关心我的嘛。」 蘅娘白了她一眼,把人推在一边,故作嗔怪道:「谁关心你了,我只是不想浪费自己的心血,真是累赘。」 赵锦熙瞧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蘅姑姑为何脸色这么差,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倒是机灵,什么都瞒不过你。」蘅娘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兄妹就会给我找麻烦,你在靖王府养伤的那阵子,昭阳长公主身体不适,你大哥就让我去瞧瞧,谁知人家不领情。」 顿了顿,她又无奈道:「人家不领情,那就识趣点别去讨人嫌,他倒好,非得上赶着过去,平白让我这个老婆子也跟着受罪。」 赵锦熙闻言,连忙讨好道:「我知道蘅姑姑是刀子嘴豆腐心,天底下就您最心善了,昭阳长公主曾经救过大哥的性命,所以他才会如此上心的,待会儿我便陪着姑姑一同去,这样我也能提升一下自己的医术。」 蘅娘捏了捏她的小脸,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几人一同去往公主府,谁知他们刚下了马车,就瞧见一个行色匆匆的宫女往外跑,大抵是跑得有些急了,一不留神险些摔了一跤,好在赵锦熙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宫女急得满头大汗,开口道:「多谢赵大小姐,适才是奴婢唐突了,还望赵大小姐恕罪。」 赵锦熙见她如此焦急,又听蘅娘提及过墨凌霜的身体状况,便试探性向眼前的宫女问道:「是不是公主身体抱恙」 宫女瞧着是赵锦熙两兄妹,也就没有刻意隐瞒,如实答道:「昨儿个赵大公子来探望公主的时候,公主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可是公主不愿麻烦旁人,不许奴婢去请御医诊治。 刚才如烟去给公主送药膳的时候,公主才喝了一口汤药,咳出了好多的血,奴婢听到动静的时候,公主已经昏迷不醒了。」 听到墨凌霜的身体变得如此糟糕,赵锦鸿二话不说拉着蘅娘冲进了公主府。 「蘅姑姑,长公主就麻烦您了。」赵锦鸿很是恭敬道。 蘅娘被他拉着跑了一路,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不过念在他救人心切的份上,就没有跟他计较,跟着如烟去了墨凌霜的房间。 半个时辰后,蘅娘这才写下药方让如烟去抓药。 「蘅姑姑,公主她」赵锦鸿有些着急道。 蘅娘沉着脸,摇头道:「她这是心病所致,若是早些医治,我还能有把握治好她,宫里的御医来来回回就是人参灵芝燕窝之类的大补之物,不过就是让人觉着气色好些罢了,看这样子没几年可熬的了。」 赵锦鸿没想到墨凌霜的情况差到如此地步,皱着眉头道:「蘅姑姑,还请您想想法子,你一定有法子的对」 蘅娘摆了摆手,无奈道:「我又不是什么大罗金仙,人的生死自有命数,不是我能左右的。」 「蘅姑姑,当真没有办法了吗」赵锦鸿的眼里闪过一抹神伤。 赵锦熙见状,心中有些不忍,虽说那个法子有些凶险,不过还是有几分胜算。 「大哥,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太过凶险」 「熙儿,你有什么法子,快说说看,只要能救长公主的性命,再难我都会去做的。」赵锦鸿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我刚才看过姑姑开的方子,对公主的病情确实有益处,只是公主的情况靠这些药远远不够,还需无忧藤花做药引,只是」赵锦熙不敢往下说了。 「只是什么,熙儿你倒是快说呀。」赵锦鸿拽着她的胳膊恳求道。 「只是这无忧藤花从不轻易开花,需得以心头血温养,我小时候听前辈们提过这个古方,可惜从来没有人尝试过,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也知晓这个古方。 真是难为你妹妹了,她见你为长公主的病情为难,情急之下就说出了这个方子,但是又担心你做傻事,毕竟那是取的心头血,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蘅娘有些无奈道。 「只要能救公主的性命,那就值得一试,希望你们莫要在公主面前提及此事。」赵锦鸿说罢,便让赵锦熙将无忧藤花画了出来,他拿着图纸挨地儿寻药。 这些天,赵锦鸿便以心头血悉心养着无忧藤花,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三日的时候,那株无忧藤花便开了花。 他将药引送去给蘅娘为墨凌霜配药,再亲自将汤药送去公主府,叮嘱宫女说这些汤药是赵锦熙特意让蘅娘开的方子。 墨凌霜听身边的人这么说,倒也没有怀疑。 以往在早膳之前,赵锦鸿都会在院子里练一会儿剑,这些年来他都是守着这个习惯。 赵云儿见他这些时日不曾练剑,担忧他是否身体不适,就忍不住跟去了院子。 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赵锦鸿心疼赵云儿这个妹妹,是以见她来了,就没有阻拦。 赵云儿没让下人通传,一个人悄悄靠近了赵锦鸿的房间,只见他正在取自己的心头血,然后将血滴入一株不知名的花上面。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身上刺眼的伤口,赵云儿的眸子泛起了一层雾气,指尖划破了手掌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难怪赵锦鸿近日没有练剑,原来是为了墨凌霜!赵云儿这几日也听说过赵锦鸿去送药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能联想到赵锦鸿此举的用意是什么。 如烟将汤药递到墨凌霜的手里,墨凌霜瞧着汤药,轻声道:「送药这件事就不必麻烦赵大公子了,今后你拿了方子在府上熬药也是一样的。」 如烟闻言,忍不住轻笑道:「那也得赵大公子肯呀,赵大公子说了,汤药的火候要特别注意,否则就会影响药效的,奴婢们笨手笨脚的,他才不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呢。」 墨凌霜瞪了她一眼,故作生气道:「分明是你们自个儿偷懒,倒是怪上人家赵公子了。」 说着,她皱着眉头将汤药悉数喝下,只是这汤药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怪在哪儿,到底是人家的心意,她也不好让人直接将汤药倒了。 如烟将一盒蜜饯果子递到她的手里,很是欣慰道:「公主,多亏了赵大公子,否则让那些庸医过来,公主怕是又要遭罪,奴婢见了那些庸医就来气。」 自从赵锦鸿送来汤药后,墨凌霜的身子就有了起色,现在连走动都没有之前那般费劲儿。 她起身走到镜子面前,看到镜子里面的人面色红润,不禁有些惊讶,她之前都是不喜欢照镜子的,每每对上那张憔悴的脸,都要失神许久。 如烟看到她的变化,不由得哽咽道:「公主,您终于肯照镜子了,若是太后知道您的身子有了起色,也会为您高兴的。」 见如烟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墨凌霜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这个丫头,怎么就跟三岁小孩儿似的,说哭就哭呢。」 「奴婢这是高兴,才没有哭呢。奴婢还真得感谢赵大公子,若非他每日过来探望,为公主寻来药方,奴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烟擦了擦眼泪。 一想到墨凌霜那日的情况,她就觉得有些后怕,还好让赵锦鸿兄妹赶上了。 「公主,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多年,谁是真心待公主的,奴婢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奴婢看得出公主对赵大公子也颇有好感,只是公主为何要拒人以千里之外呢」如烟蹲在墨凌霜身边,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墨凌霜闻言,连忙斥责道:「什么真心,什么好感,你又懂什么了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赵大公子好意相助,你倒是给人家添堵,白白牵累他的名声。」 如烟吐了吐舌头,没再往下说。 「赵大公子不辞辛苦,为我寻来了药方,我们也该送份礼物聊表谢意,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墨凌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道。 「放心,奴婢今晚就去库房挑些上好的东西,明日就去定国公府,亲手将东西送到赵大公子的手里。」 翌日。 如烟带着礼物向赵锦鸿表达谢意,得知墨凌霜的身体有了起色,赵锦鸿拿出了昨日从古玩店寻来的琴谱,让如烟转交给墨凌霜。 接过琴谱,如烟再次表达了谢意,便离开了定国公府,谁知半路上被人拦了下来。 「你就是如烟」如烟从女子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敌意。 如烟打量了她一眼,细细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眼前的女子是谁。 「原来是赵四小姐呀,奴婢见过赵四小姐,小姐有什么事吗」想到赵锦鸿对墨凌霜有救命之恩,如烟对赵云儿便客气了几分。 赵云儿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如烟,看得她很不自在,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就在她想开口问清缘由时,赵云儿大步走了过来,捏住如烟的胳膊,冷冷道:「昭阳长公主一早就让你过来送礼,倒是让长公主破费了。」 如烟瞧着赵云儿咄咄逼人,心里有几分恼怒,不过念及赵锦鸿的面子,她便笑着说道:「赵四小姐说笑了,赵大公子为公主寻来药方,说来还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呢,一点薄礼哪里值得放在心上。」 也不知什么缘故,赵云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把将如烟推开,如烟没有任何准备,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八章无忧藤花阅读 第二百七十九章 善意的谎言 那点儿东西的确不值得说,跟昭阳长公主的性命相比,那点儿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家公主还真是好命,短短几日病情就有了起色。」赵云儿阴沉的可怕,恨不得将如烟生吞活剥了。 「这都是赵大公子的功劳,他为了我们公主特意寻来了药方,公主甚是感激。」如烟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对赵云儿的表现有些惊讶。 她自问没有得罪过这位赵四小姐,为何这位赵四小姐刻意跟她过不去,说话都夹枪带棒的,再怎么说她也是昭阳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这些年来谁不对她客客气气的。 「只是感激吗我大哥为了救你家公主的性命,可是用心头血温养药材呢,你说长公主能不好吗」赵云儿咬牙切齿道。 如烟在听到心头血的时候,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什么,赵大公子用心头血」 「还真是养在深宫里的贵人,听到血字就吓成了这样。」不等如烟把话说完,赵云儿就打断了她的话,「昭阳长公主是金枝玉叶,如果给不了我大哥任何希望,那就不要靠近他,长公主的命是命,我大哥的命也是命!」 赵云儿紧握双拳,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妒意,临走前瞪了如烟一眼。 如烟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赵云儿刚才说的话,心中很是震撼,她没想到赵锦鸿为了长公主竟然豁出了性命。 「如烟。」 就在如烟在原地发愣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回头一看,看到赵锦熙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见来人是赵锦熙,她便很是恭敬道:「奴婢见过赵大小姐,上次多谢您和赵大公子过来探望长公主。」 赵锦熙伸手将她扶住,轻声道:「如烟姑娘客气了,四妹年纪轻,说话没个轻重,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我代她给你道歉。」 「赵大小姐使不得,赵四小姐也是如实相告,奴婢还说长公主为何会有了起色,原来是赵大公子」想到这里,如烟现在倒没有那么恼赵云儿对自己的态度了。 「大哥就是这样的性子,若是值得的人,他便是以命相护都无悔的,只是这件事,还望如烟姑娘能够保密。」赵锦熙沉声道。 若是让墨凌霜知晓了此事,她定是不会再愿意喝药,而赵锦鸿自然是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 他们二人的命运,在墨凌霜救了赵锦鸿性命的时候,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了,这也是赵锦熙为何不阻止赵锦鸿的原因,或许这就是缘分。 如烟先是一愣,随后才开口道:「奴婢觉得,此事还是应该告知长公主,若是长公主知道奴婢故意欺瞒,她一定会生气的。」 赵锦熙拉住她的手,好心劝说道:「这可不是欺瞒,这是善意的谎言。长公主心善,她若知晓了我大哥以心头血温养药材,怕是不会再喝汤药了,到时候长公主的性命堪忧,我大哥也会因此自责。 那日蘅姑姑说的话,想必如烟姑娘也听得清清楚楚,若是不继续服用汤药,长公主也就几年的光景,我虽然没有给长公主把脉,也能看得出她的身子如秋天的落叶,随时可能」 听赵锦熙这么说,如烟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赵大公子就在背后默默付出,长公主却是毫不知情,若是长公主知道了此事,定是会很感动的。」如烟自幼跟在墨凌霜身边,如今难得有一个人为她付出真心,如烟自是想撮合这段缘分。 赵锦熙闻言,摆了摆手,「如烟姑娘这话就错了,我大哥做这些不是为了让长公主感动的,他是真心想救长公主的性命,我当初说出这个法子的时候,大哥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如烟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才开口道:「既然如此,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虽说刚开始她是有些抗拒的,可是后来一想是为了墨凌霜的身体着想,如此一来她的负罪感就减少了许多,赵大小姐说的对,这是善意的谎言,等长公主彻底康复了,她再告知长公主真相也不迟。 送如烟离开定国公府后,赵锦熙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朝着赵锦鸿的院子方向走去。 刚走到院子里,赵锦熙就瞧见穿得像粽子的赵锦鸿走了出来。 赵锦鸿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熙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我还说过去找你呢,谁知你就来了,咱们兄妹俩还真是有默契,倒是不用我走一趟了。」 赵锦熙瞧了眼前的男子一眼,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虽然她为赵锦鸿准备了亲手配制的补血丹和伤药,那也经不起两三日的放血。 这还只是刚开始,后面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也不知赵锦鸿能否扛得住,要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吃不消了。 「哦,还能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大哥的,我又能帮大哥做些什么」赵锦熙很想说让他这几日先别取心头血,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变了样。 赵锦鸿露出憨厚的笑脸,讨好道:「熙儿,不知你可否帮大哥引荐一下方姑姑听闻她老人家现在就在靖王府。」 「大哥为何会想起见方姑姑了,自太后仙去后,她就在宫外为太后超度祈福,后来还是靖王请她回来的。」赵锦熙有些疑惑道。 「我知道方姑姑对你印象不错,否则她老人家也不会为你教训那伙恶人,熙儿你就行行好,大哥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请教方姑姑。」赵锦鸿拽着她的胳膊说道。 赵锦熙打量了赵锦鸿一眼,轻笑道:「大哥想学排兵布阵的本事,直接去找靖王就好了,找方姑姑顶什么用,难道你想让她老人家教你宫里的规矩,一个大男人学女儿家的规矩作甚」 赵锦鸿见赵锦熙这般追问,连忙在一旁打哈哈,「哎呀,熙儿,我的好妹妹,算大哥求你了,以后你想买什么只管找大哥,你就是要大哥上刀山下火海,大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呵呵,大可不必,大哥要是有个好歹,长公主往后还能饶了我」赵锦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赵锦鸿被她这么一说,耳根子红了一大片,只顾着在一边挠头。 赵锦熙扫了一眼「粽子哥」,假装嗔怪道:「要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那日就不该说出那个古方,就算你感激长公主的救命之恩,也不必如此拼命,还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 看你的脸色,你怕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血抽干了,就算有我给你的补血丹,也经不起你如此折腾,你若有个好歹,不用爹爹问罪,我就得下去给赵家的列祖列宗告罪。」 被赵锦熙戳中心事,赵锦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每次取心头血的时候,都会比预计的多一些,想着这样就能更好的温养无忧藤花,墨凌霜的病情也能尽快好起来。 「熙儿,大哥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注意的,你可别在爹爹面前提及此事,我不想让他担心。」赵锦鸿无奈道。 赵锦熙沉默了一会儿,挑眉道:「你若再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你看我不在爹爹面前告黑状。大哥兜了这么一个圈子,无非就是想多了解一下长公主方姑姑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她老人家定是知道不少的。」 赵锦鸿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别的,算是默认了此事。 有了赵锦熙的监督,赵锦鸿再也不敢像之前那般任性的放血,每日都会按时服下赵锦熙为他准备的补血丹,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颜色。 几日后,赵锦鸿带着汤药亲自去了公主府探望,如烟见到他的时候,连忙迎了进去,领着人去见墨凌霜。 此时,墨凌霜正在院子里翻阅琴谱,自从她的身体渐渐好转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顺便看看琴谱打发时间。 「微臣见过长公主。」赵锦鸿很是恭敬的上前行了一个礼,如烟连忙接过他手里装着汤药的食盒,将里面的汤药端了出来。 墨凌霜见来人是他,起身笑道:「这还要多谢赵大公子,近几日我觉得身子骨爽快了不少,以前瞧着手里的书都会犯困,如今就算看上一整日都乐此不疲呢。」 赵锦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长公主客气了,这个药方是熙儿想到的,再有蘅姑姑在后面把关,我不过就是跑跑腿罢了,当不得长公主一个谢字,等个半载长公主的身体就能康复了。」 「要半载啊,这时间还真长啊!」如烟自言自语道,虽说她的话不大声,也足以让人听见。 感受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如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紧跪下来道:「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奴婢只是担心长公主的身体,所以情急之下才会失言了,还望长公主赵大公子恕罪。」 如烟之所以会如此担忧,还不是因为那汤药里的一味药材需要赵锦鸿用心头血温养,真要等上个半载,也不知道赵锦鸿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偏偏这满腔深情,墨凌霜并不知情,如烟真是为他们两个人急死了,可是她眼下什么都不能说。 「你这丫头向来稳重,今日倒是毛毛躁躁的。」墨凌霜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起来,「那就麻烦赵大公子代我向赵大小姐和蘅姑姑道个谢,每日让赵大公子过来送药着实有些麻烦你了,横竖如烟那儿有方子,赵大公子以后就不用再来送药了。」 一听这话,赵锦鸿和如烟皆是惊讶,公主府的确有蘅娘写下的药方,只是缺了最关键的那一味药,喝再多的汤药也是无用的呀。 为您提供大神橘猫小姐的《王爷你坠入爱河了》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七十九章善意的谎言阅读 第二百八十章 梨山赏花 赵锦鸿生怕墨凌霜察觉出什么端倪,连忙找借口道:“长公主有所不知,蘅姑姑说熬药的火候要把握得恰当好处,否则会影响药效的,每次熬药的时候都是由蘅姑姑在一旁把关,我不过就是过来送送汤药,没什么可麻烦的。” 墨凌霜一听这话,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长公主应该还没有用早膳”赵锦鸿脑子里不知怎的就闪过这个念头。 墨凌霜先是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如烟倒是没有多想,笑咧咧道:“长公主今儿起得早,一大早就在院子里看琴谱呢,哪儿还有功夫用早膳。” 墨凌霜瞪了她一眼,这丫头立马就乖觉的闭上了嘴。 “既然如此,微臣这几日看了不少的菜谱,自觉得有几分心得,不如就让微臣为您做些早膳,毕竟这汤药得在膳后服下。”赵锦鸿有些尴尬道。 如烟惊讶之余,也在一旁附和,“哎呀,倒是奴婢大意了,竟是忘了这一茬儿了,多谢赵大公子提醒。” 墨凌霜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都说君子远庖厨,即便有男子懂厨艺,那也是外面那些为了谋生的人学的手艺,不说正儿八经的富家公子,就是平民百姓家的男子,大都没有男子洗手做羹汤的。 “大哥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呢,我今日若是不来长公主这里走一遭,竟还不知大哥还懂得下厨呢,就是不知小妹我有这个口福没有。” 正当院子陷入尴尬的氛围时,外面传来了一道打趣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竟是赵锦熙和墨凌云,赵锦鸿连忙轻咳了几声,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心虚。 墨凌霜很是满意未来这位嫂子,拉着赵锦熙说笑道:“赵大小姐怎的今儿得空来了,还有皇兄也是,都不知道派人知会一声,我这里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呢,当真是失礼了。” “用不着这些虚礼,我也是听熙儿念叨着皇妹,恰好今日得空,便带着她来看望你。”墨凌云打量了一下墨凌霜,气色的确比之前好了许多。 虽说他们兄妹二人是龙凤胎,可是凭着墨凌霜之前的身体状况,倒觉得她有几分比同龄人的沧桑。瞧着墨凌霜的变化,墨凌云自是欣喜的。 “哎呀,大哥别杵着了,快些准备早膳,长公主还等着用膳呢,再磨蹭仔细汤药得凉了。”赵锦熙一边推着赵锦鸿,一边给一旁的如烟使了一个小眼神。 如烟很快就会过了意,领着赵锦鸿去了后厨。 赵锦熙瞥了一眼墨凌霜,握着她的手轻笑道:“长公主也别耽搁了,您的汤药还没有喝呢,这会子汤药许是凉了,赶紧去后厨热一热,用了早膳再喝汤药。” 墨凌霜原本是不想去的,实在是招架不住赵锦熙的热情,只好端着汤药也去了后厨的方向。 等墨凌霜离开后,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赵锦熙瞅了瞅春桃和秦昊二人,就知道他们两人还闹着别扭。 “难得天气暖和春暖花开,想必正是赏花的好时候,闷在屋子里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赵锦熙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墨凌云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有了兴致,“熙儿若是想去赏花,我便陪着你一同前往,可想好了去处” 赵锦熙挽着他的胳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那便去梨山,听说那儿的梨花开得挺不错的,就跟冬日的雪花似的。” “你若想去,那便去梨山。”墨凌云很是宠溺道。 赵锦熙见他应下了,一脸欢喜道:“那就多谢靖王殿下了。” 厨房里,赵锦鸿忙得不可开交,昨儿一整天,他在方姑姑那里打听了墨凌霜喜欢的吃食,为此耗费了不少的食材才勉强让他满意。 他先是熬了一些山药糯米粥,随后便忙着和面做桂花糕,高强的力度牵扯着他胸前的伤口,疼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墨凌霜见他如此费力,有些不忍 道:“赵大公子,我喝些山药粥就好了,这桂花糕不必做了。” “公主稍等,只是这和面需要费些功夫罢了,不碍事的。”赵锦鸿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继续忙着和面。 最后一道工序,便是将面粉轻轻切开分成小块,放入蒸屉里,等水烧开之后,再用大火蒸上一会儿即可,待取出糕点的时候,再在上面撒上一层干桂花。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新鲜的桂花,只得用上去年的桂花,用纱布包裹着清洗过滤一番,再烘干水分撒在糕点上。 墨凌霜见他如此坚持,便没再说些什么,时不时在一旁帮着打打下手。 等忙活的差不多的时候,赵锦鸿早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花猫,脸上头上都是做桂花糕时蹭上的粉末。 墨凌霜难得露出笑意,拿出手帕给他脸上的粉末,只是到头上的时候就有些费劲了,她的身高踮起脚来将将够得上给对方擦脸。 赵锦鸿感受到手的温度,抬头看了一眼,正好与墨凌霜四目相对,两人皆是心中一动,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闻着真是香啊,我今日可是沾了长公主的光呢,不然上哪儿寻这么好吃的桂花糕呢。”赵锦熙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压根儿没去看二人的表情,只是打开了蒸屉瞧了一眼。 她这个傻哥哥为了学做山药粥和桂花糕,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呢,不知浪费了多少面粉,烧糊了几口锅。还好方姑姑性子好,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就得说糟蹋食材了。 见有人来了,墨凌霜赶紧收回手里的动作,赵锦鸿也往后退了几步,二人的脸上皆是泛着些许红晕。 赵锦熙权当做是没看见,自顾自道:“大哥,听闻梨山的梨花开得正好,我和靖王殿下商量着要去赏花,不知大哥和长公主可愿一同前往” “那就一同前往。”赵锦鸿立马应了下来,墨凌霜倒也没有拒绝。 赵锦熙拿了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行,随后便拉着墨凌云离开了公主府,墨凌云自是知晓她的小算盘,很是配合她的行动。 一回到锦绣苑,就瞧见赵云儿坐在院子里,像是来了好一会儿了。 见赵锦熙回来了,赵云儿连忙起身,上前挽着赵锦熙的胳膊撒娇道:“起先我过来寻长姐,丫头们说你不在,我还以为长姐去了大哥那儿,结果大哥也不在,索性我就回长姐这里等着了,不知长姐和大哥忙什去了。” 赵锦熙示意让墨凌云回屋里等,她便将赵云儿拉到没人的角落里,有些话是得给赵云儿提个醒了。 “云儿,你之前不该对如烟撒气的,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是担心大哥的身体,所以一时情绪失控。大哥不希望我们将此事告知长公主,你应该省得的。”赵锦熙苦口婆心道。 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害怕赵云儿万一哪天情绪失控,将此事闹到墨凌霜面前,那就有些不妙了。墨凌霜是个和善的性子,若是知晓赵锦鸿不顾安危救自己的性命,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赵云儿那日是避开所有人的,她没想到这些话被赵锦熙听了去,心里莫名有些慌了。 不一会儿,她的眸子里就泛起了一层水雾,“大哥为了长公主,竟然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原来长姐早就知晓此事,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一颗心都扑在长公主身上,那长公主对他又是什么心意呢” 赵锦熙没想到赵云儿的情绪会变得如此激动,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云儿,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大哥常年在外,早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皇城里像大哥这般年岁的男子,孩子都有了,难得大哥有心仪的女子,我们该高兴才是啊。” 赵锦熙只当是自己说的话语气重了些,连忙宽慰了几句。 倒也不是她多心,只是她总觉得赵云儿对赵 锦鸿的心思有些古怪,为了以防万一,做姐姐的有责任在旁边旁敲侧击几句,有些话却又不能说得太直白。 “长姐,我没事,我就是担心大哥而已,家里就他一个男丁,他若有个好歹,定国公府该怎么办”赵云儿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人察觉出异常。 赵锦熙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我为大哥准备了一些补气血的药丸,不会有事的,何况有我和蘅姑姑在,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赵云儿垂下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赵锦熙见状,握着她的手说道:“快别哭了,瞧你眼睛都肿成核桃了,你这样子我还怎么带你出去赏花呀。我们今日说好了去梨山赏花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赵云儿一听是去梨山赏花,便拿出手帕擦了擦泪水,一脸欣喜道:“去梨山赏花吗,那大哥他也去吗” “大哥自然是要去的,大哥这会儿去公主府送药了,待会儿会随长公主一同前往,到时候我们再一起会合。” “什么,长公主不是素来喜欢清静,怎会有这般兴致去梨山”听到赵锦熙的话,赵云儿的眼底闪过一丝让人无法捕捉到的微妙情绪。 赵锦熙连忙解释道:“长公主之前身子不爽利,所以才会留在府上养病,我今日去公主府的时候,长公主的气色好了不少,出去走动走动也是极好的。” “是这样啊。”赵云儿苦笑了一声,“长公主的变化还真大,看来大哥起了不少的作用,大哥对长公主挺上心的。” 赵锦熙没有接话,只是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 第二百八十章梨山赏花 第二百八十一章 梨山遇袭 “云儿,待会儿我们还要去梨山赏花呢,你赶紧回去准备,待会儿我们就在大门口会合。”赵锦熙说罢,转身回到了屋子。 赵云儿愣在那儿一动不动,秋月上前轻唤了一声,“小姐,小姐,我们先回去,别让大小姐久等了。” 赵云儿听到有人在叫她,这才回过了神来,“是得快些了,到时候还得让你替我跑一趟呢。” 说着,她在秋月耳边嘀咕了几句,秋月自小跟着她,在听到此事后,有些不可置信道:“小姐当真要如此吗” 在秋月的印象里,赵云儿一直都是温和的性子,可是刚才听她说话的语气,倒是有些让人陌生了。 “你不必多问,照做就行了,可别让人察觉了。”赵云儿在一旁提醒道。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乘着马车到了梨山脚下,这里遍山开满梨花,很多人都会慕名来这里赏花。 马车靠在山脚的时候,赵锦熙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墨凌云去别处赏花。 墨凌霜的身体虽然有了好转,不过还是不适合走太远的路程,赵锦鸿便带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处泉眼歇息,这处泉眼是梨山有名的景致,因为地处温泉,温度也比别处暖和,附近的梨花也绚烂不少。 因为有赵锦鸿无微不至的照顾,如烟就难得清闲,时不时拿出几个小零嘴解馋。 “赵大公子真是有心了,这里可比别处暖和多了,要是奴婢的话,许是想不到这一层的。”如烟一边吃着果脯,一边毫不吝惜对赵锦鸿的夸赞。 赵锦鸿浅浅一笑道:“我只是来过几次梨山罢了,虽说天气渐渐回暖,不过山上还是有些冷的,这附近有一处温泉,倒是不会觉得冷,长公主的身体刚刚好转,自是应当仔细着些。” 在不远处的梨树下,赵云儿正瞧着这几人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待她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后,这才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 “臣女见过长公主,大哥能想到这么一个好地方,的确是有心了。”赵云儿走近后,靠近赵锦鸿身边站定。 墨凌霜微微皱了皱眉,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别扭,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觉得赵云儿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敌意,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的微妙情绪都被赵云儿看在眼里,为了不被赵锦鸿发现端倪,赵云儿拽着赵锦鸿的胳膊,撒娇道:“大哥,云儿还是第一次来梨山赏花呢,这里的花开得真美,大哥能不能为云儿折些回来。 这梨花不仅可以制香囊,还可以熏制花茶,做成书笺,亦或是插在花瓶里也是不错的,云儿实在是喜欢这梨花的紧,大哥就答应我这小小的请求。” 赵锦鸿见她难得提出要求,就没有忍心拒绝,“行了,拽得我的头都晕了,那你先在这里陪长公主说话,我这就去折些梨花回来。” 等赵锦鸿走远之后,赵云儿的眼底闪过不可察觉的冷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瞧着满山的梨花,赵云儿转身看向墨凌霜恭敬道:“长公主,不如臣女陪您四处走走,听闻附近有一处醉心亭,那里可以看到整座梨山的景致,若是不去倒是一桩憾事。” 说罢,她便拉着墨凌霜往山上走,如烟一想到她之前说话的态度,就想上去阻拦,却见墨凌霜轻轻摇头。 墨凌霜就这样跟着赵云儿沿着山路走,一路上都是沉默的,为了打破这个尴尬,她便开口问道:“赵大公子待赵四小姐还真是不错,这就亲自去问你折梨花了。” “长公主有所不知,大哥向来待我极好,每年都会为我准备生辰礼,即便是在战场的时候,大哥也是会托人捎带一些小玩意儿给我的,惹得长姐有时候都嫉妒我呢。” 赵云儿像是在说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整个人都眉飞色舞起来。 “你们兄妹的感情倒是不错。”墨凌霜点了点头,心里 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两人后面就没再说过什么话,一直往醉心亭的方向去了。 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去了另外一处梨花林,花瓣似雪花飞舞,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真是好美呀,以后若是能有这么一处神仙仙境,再开个医庐治病救人,应该是不错的。”赵锦熙看着眼前的梨花丛,自顾自道。 她终于能体会陶渊明当初写下桃花源记的心情了,与其每日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还不如寻一个山水之地,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她的前世就是一名医生,她的志向就是救治更多的病人。 墨凌云紧握着她的手,宠溺道:“你高兴就好,我就默默守护在你身边。” 赵锦熙走在前面,突然感觉墨凌云的脚步停了下来,待她回过头时,墨凌云脸上带着些许警惕,将她一把揽入怀中迅速飞身到别处。 等赵锦熙回过神来的时候,之前的那棵树上插着几个暗器,要是再迟上那么一会儿,怕是就非死即伤了,好在墨凌云是习武之人,耳力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些。 墨凌云扫了一眼树上的暗器,眸子一下就冷了下来,将赵锦熙护在身边,转身看向秦昊,“你速速带着春桃离开,本王自有办法脱身。” 自打他回来之后,身边的暗箭就没有少过,那些人既想要他的命,又得顾忌他的身份不敢明着来,都是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他的话刚落下,便有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看这些人的身手,就知道背后之人是费了心思的。 墨凌云此时暗暗后悔,不该带赵锦熙来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黑衣人招招致命,压根儿就没想过留活口,墨凌云一边要对付迎面而来的黑衣人,一边又要保护赵锦熙的安全,难免会有些疏漏,二人最后就被打散了。 那些人知道墨凌云伸手了得,便集中人手对付他和秦昊,另外一个黑衣人腾出手来飞身去了赵锦熙的方向。 “熙儿,小心身后!”眼看着黑衣人快要逼近赵锦熙,墨凌云连忙呼喊道。 他的身手虽然不错,不过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黑衣人,个个都是高手,所以一时还甩不开这些人,还好这些黑衣人大多数都集中在自己这里。 “小姐小心!” 赵锦熙跑着跑着,一不留神被石块绊倒在地上,那黑衣人举起手里的长剑就要向赵锦熙砍去,春桃连忙扑了上去,将赵锦熙护了下来,后背生生挨了那一剑。 赵锦熙的手心感受到一股温热,春桃就这么直直的倒在地上,后背生出了好大一块口子,可见这黑衣人下手之狠。 “春桃,春桃你快醒醒!”赵锦熙一边轻唤着春桃的名字,一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春桃,你要撑住,我会救你的。”赵锦熙将春桃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伸出手来扶住她的后腰,没走几步路两人便摔倒了。 “对不起春桃,都怪我没用。”瞧着春桃苍白的脸色,赵锦熙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春桃!” 她踉踉跄跄的爬了过去,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春桃的名字,墨凌云听到她的哭喊声,心中一拧,对那几个黑衣人挥剑砍去。 赵锦鸿原本正在折梨花,听到有女子的哭喊声,还有打斗声,就扔下手里的东西寻了过来,看到那些黑衣人与墨凌云纠缠在一起,他连忙拔出腰间的佩剑去分散黑衣人。 有了赵锦鸿的加入,那些黑衣人很快就落了下风,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也负了重伤,只得选择离开。 墨凌云担心赵锦熙的安危,就没去理会那几个人,飞身去了赵锦熙的方向。 “熙儿,你身上为何这么多血,哪里受伤了。”墨凌云连忙将地上的赵锦熙扶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一脸担心道。 赵锦熙红着眼睛,哽咽道:“没不是我受伤,是春桃 为了救我受了伤,我看她的伤势很重,还流了那么多的血,都怪我,若不是我提出来梨山赏花,就不会出这档子事,春桃她也不会” 今日就顾着赏花,哪里会想到半路杀出这么多的黑衣人。这个时代可不比现代,失血过多可是会死人的,即便她有心想为春桃输血,那也得有设备不是。 她又不是那种自带金手指的穿越女,除了现代的一些医疗知识,那些先进的设备一个都没有,无非就是传统的医术罢了。 看着她焦急的神色,墨凌云连忙宽慰道:“这不怪你,我们快回去,说不得那些黑衣人还有同伙。” 秦昊看到春桃受了重伤,都顾不得跟其他人打招呼,抱着春桃就去了马车的方向。 “今日来了这么多黑衣人,长公主和云儿还在那里,我得回去找她们。”赵锦鸿害怕她们也碰见黑衣人,吓得他和墨凌云交代了几句,就飞身去了墨凌霜等人的方向。 “长公主,云儿,你们在哪儿”赵锦鸿回到那处泉眼附近,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醉心亭。 不远处,赵云儿隐隐约约听到了赵锦鸿的呼喊声,她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看向墨凌霜笑道:“长公主觉得此处的景色如何,原本我是无福消受这人世间的美景,多年前我从自家的凉亭摔下去,险些溺水而亡。” 她像是说着一件很久远的故事,此时,赵锦鸿的声音越来越近,墨凌霜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正准备离开醉心亭,谁知却被赵云儿一把拽住。 第二百八十一章梨山遇袭 第二百八十二章 阴谋 “我在几个姐妹中,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个,姨娘向来也是偏心我那位姐姐的,无论她做了什么,错的人永远是我,哪怕是我那好姐姐想要我的命,姨娘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还记得那年冬天,我被人推进了池子里,我那位好姐姐带着丫头朝我扔石子,我拼命的在水里挣扎着,额头上都是血,直到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也只有他才会真正将我放在心里。” 赵云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墨凌霜一愣,静静的听她说着,时不时脸上还带着笑意。 “云儿,你在哪儿!”赵锦鸿在附近叫喊道。 “正是大哥救了我,若不是大哥护着我,我或许早就死了呢。”赵云儿眸子里放着亮光,时至今日,她还记得那个令人温暖的怀抱。 墨凌霜以为她是受到家中姐妹的欺负,心里有些不好受,便开口安慰道:“赵四小姐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世上总有关心你在意你的人,我们出来有一会儿了,别让大家等急了。” “急什么,再等一会儿也不迟的。”赵云儿死死的拽着墨凌霜的手不放,冷笑一声,“以前他是在意我的,不知道我们二人,他更在意谁呢,不妨我们现在就试上一试。” 墨凌霜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异常,想要甩开赵云儿的手,谁知对方像魔怔了似的,猛地将自己推下了醉心亭下面的深潭里,随后赵云儿也跳了下来。 听到动静,秋月和如烟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深潭里的水花,两个丫头当场就吓坏了,只是她们两个也不会游水,只能在上面干着急。 赵锦鸿听到哭声,急忙朝着醉心亭的方向飞身而来,秋月一瞧见他就失声哭喊道:“公子,我家小姐她她掉进深潭里了,公子可算是来了!” 赵锦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看到水面上泛起的涟漪时,瞬间有些慌了。 “赵大公子,长公主她不知怎的,也掉下去了,长公主身子刚刚有了起色,这深潭里的水寒气重,还望赵大公子快救救我家公主。”如烟急得眼泪直打转儿。 她之前还在四处寻找有没有枯木,好借着枯木下去救墨凌霜,找了一圈儿都没有,她还想若是再没有法子救人,她就准备将心一横跳下去,即便救不了墨凌霜,跟自家主子同死也是好的。 赵锦鸿一下子愣住了,这两个人同时掉了下去,只能先救其中的一个,这醉心亭下面的潭水有好几米深,再耽搁下去,两个人都会有危险。 他的脑子里很快就闪过一个念头,脱下外袍毫不犹豫的跳下潭水,游向了墨凌霜的方向,“微臣这就救您上去,长公主莫怕。” 赵云儿看着赵锦鸿选择了墨凌霜,心里就跟刀绞了似的疼,自从她当年被赵馨儿推下水之后,她就偷偷的学会了游水,只是现在却忘记了这个动作。 见墨凌霜昏迷不醒,赵锦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用手在她的胸口按压了几下,试图将她体内的积水弄出来。 看着那熟悉的背景,赵云儿到底有些不舍,就在她快要沉入潭底的时候,忽的冲出了水面,狼狈的爬了上来。 “小姐,你可把奴婢吓坏了。”秋月有些自责道,她之前有问过赵云儿这么做的原因,只是赵云儿什么都不肯透露,她便就没有多问。 虽说秋月知道赵云儿会游水,不过还是有些后怕。眼下潭水寒气重,万一冻着了手脚溺水了该如何是好,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赵云儿像是没有听到秋月在跟她说话,目光落在了赵锦鸿那里,嘴角划过淡淡的咸味。 “大哥,让你担心了。”良久,赵云儿才开口说道。 听到背后的说话声,赵锦鸿转身看了过去,瞧着她一身湿漉漉的,一脸苍白的模样、 “云儿,都怪大哥疏忽了,你还好”赵锦鸿握住她冰凉的手关切道,刚才顾着救墨凌霜,一时心急就忘了自己的妹妹,做大哥的心里自然不好受。 赵云儿悄无声息的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了几步,带着笑意道:“无妨,大哥无需担心,我被三姐推下水之后,我就学会了游水,只是那潭水太冷了,我一时有些受不住,就耽搁了些时间。” 言罢,她在心里暗暗觉得自己可笑,自己原本就是浮萍,又怎能期待谁会停下来,守候在她的身边呢,到底是自己贪心了,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下了梨山。 赵锦鸿原本想追上去的,只是墨凌霜的身子受不得寒,只得先带着她抄了一处近道去了马车的方向。 在山脚下等了半个时辰,赵云儿这才走下山脚,赵锦鸿见状,连忙唤道:“云儿,小心别受了凉,我们先回去。” 赵云儿一愣,余光扫过昏睡不想的墨凌霜,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道:“大哥先走,长公主的身体要紧,我不打紧的,有秋月陪着我回去就行了。” 赵锦鸿见她这般坚持,就不再多说什么,临走前嘱咐道:“你先在此处等着,若是走回去等用好几个时辰,那潭水寒气重。” 赵云儿没有再接话,只是苦笑了一声。 等赵锦鸿驾着马车离开后,秋月在一旁轻声道:“小姐,我们找个地儿歇息,等大公子回来接你。” “没这个必要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哪会为了别人再回头呢。”赵云儿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锦绣苑。 赵锦熙带着春桃回来后,就忙着为春桃治伤,伤口实在太深,得尽快止住血。 好在之前准备了一些伤药,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不过在敷药之前,还要先用银针缝合。赵锦熙让人请蘅娘开方子,她就在屋里为春桃缝合后背的伤口。 缝合好伤口之后,她小心翼翼的为春桃敷药。 此时,春桃渐渐恢复了意识,轻唤了一声道:“小姐,奴婢” “你受了伤,先别说话,好好养伤,我会救你的。”为了不让赵锦熙担心,春桃刚想说自己没事,就被赵锦熙的话打断了。 春桃笑了笑,哽咽道:“小姐,不管结果如何,奴婢都无怨无悔,若是奴婢没熬过去,您可否答应奴婢一件事” 春桃后背的伤有些厉害,在这个条件有限的时代,赵锦熙只能凭借自己的专业本事尽量保住她的性命,若是能熬过这晚,那就没有性命之忧,若是熬不过,那就 除了能够配制些上好的止血药和金疮药,那些抗菌的药品一样都没有,难怪古代的死亡率会那么多,都是没有药给闹的。 赵锦熙在说春桃的伤势时,她虽是有些迷糊,还是听了那么一些,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熬过这一晚,只是有些话不说出来,心里难免会觉得有些遗憾。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为你完成。”赵锦熙将耳朵靠在春桃的嘴边,仔细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等赵锦熙抬头看向她时,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熙儿,汤药已经熬好了,你也别担心,只要熬过了今晚就没事的,你无需自责的。”蘅娘将熬好的汤药递到她的手里宽慰道。 等她给春桃喂了汤药,这才红着眼睛走了出来,瞧见秦昊正在发愣,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赵锦熙长吐了一口气,看向秦昊说道:“春桃她她昏迷之前让我将她的心意转达于你。” 听到春桃的名字,秦昊的眼珠子这才转动了一下,踉踉跄跄的走向前来,“大小姐,她” 赵锦熙皱着眉头,沉声道:“春桃的伤势有些严重,我已经为她缝合了伤口,今晚是最关键的时刻,若是能熬过去那就脱离了危险。 那丫头机灵得很,我什么都没说,她就猜到了什么,央求着让我转告你,这一世终是她有负于你,下辈子她一定会去找你的,只盼你此生无恙。” 秦昊听着这些话,心里百感交集,他就知道春桃不是有意拒绝自己的。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青天白日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刺”赵锦熙收拾了一下悲痛的心情,看向墨凌云问道。 今日那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分明就是奔着他们几个人的性命而来,若是就这么算了,那幕后之人只会越发的嚣张,今后指不定还有多少刺杀等着他们。 墨凌云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们今日出行并没有带多少护卫,那些人一定是知道我们的行踪,才会让人埋伏在梨山,幕后之人定是做了准备,眼下想立马查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赵锦熙闻言,冷冷道:“无论有多难,我都要找出那个幕后之人,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赵沁儿在院子里饶有兴致的插花,像是等待着什么。就在她用剪刀剪下多余的枝叶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望了一眼,见是莲儿回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切道:“派去的人得手了吗” 莲儿转身打量了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在场,这才凑到赵沁儿跟前轻声道:“除了一个碍事的丫头受了伤,其他人一点皮都没有蹭破。”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赵沁儿气得将弄好的插花仍在地上。 “都是一群废物,那么多人都杀不了她赵锦熙,亏我花了那么多的银子,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第二百八十三章 警告 “小姐莫恼,虽然没有完成此次任务,不过奴婢倒是打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小姐估计一定会感兴趣的。”刺杀赵锦熙的任务失败,赵沁儿的表情狰狞的可怕,莲儿连忙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赵沁儿闻言,冷笑道:“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眼下最大的事就是为我娘报仇!你在我面前卖什么关子” “小姐还记得上次的上元节。” “你到底想说什么”见莲儿故弄玄虚,赵沁儿有些不耐烦道。 “小姐之前说四小姐有些怪怪的,奴婢就将此事放在了心上。恰逢大小姐他们去梨山赏花,他们一行人分开之后,奴婢就悄悄跟着四小姐的。 四小姐故意把大公子支开,身边的丫头也被打发在一边,为了不让她们发现,奴婢就没敢靠得太近,虽然不知四小姐和长公主说了什么,不过奴婢可是亲眼看见她将长公主推下潭水的”莲儿将她今日的意外发现告知了赵沁儿。 “我还怀疑是自己眼神不好使呢,这么说来,这几人真真的有意思了,赵云儿向来是个柔弱的性子,能让她如此沉不住气的,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以后多留意些。” 知道了赵云儿的事情,赵沁儿的心情一下就好了,当即赏了莲儿一锭银子。 “多谢小姐,就算小姐不吩咐,奴婢也会替你留意着的。”莲儿接过银子欣喜道。 “那群蠢货死了就死了,可千万别牵扯到我的头上!”赵沁儿有些担心道。 赵青云一颗心都扑在赵锦熙兄妹那儿,对她这个女儿早就不冷不热了,至于赵阮氏那个老虔婆,也是没有任何指望的。 自打孟氏的事情被揭发后,赵阮氏就是个不管事的老废物,每日除了吃斋念佛装慈悲,别的事情都不再上心,对赵锦熙这对兄妹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而她自己呢,除了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些花草打发时间,还有谁会在意她就连所谓的夫君,都对她充满了憎恶。 若是没有心中的这一腔恨意,她怕是早就撑不住了,这个世上谁也靠不住! “小姐把心放到肚子里,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受了伤,她们那对主仆情深义重,她哪有时间去理会别的,一行人着急离开了。 奴婢事后处理妥当,他们就算事后想追查,也无从下手,毕竟想要大小姐性命的人,那可多了去了,谁知道她冲撞了哪位贵人。”莲儿瞧着赵沁儿眉头紧蹙,立马给了她一个定心丸。 赵沁儿握住她的手,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自从娘走了之后,你就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了。” 莲儿闻言,笑着说道:“奴婢从小就在小姐身边伺候,为小姐办事是奴婢应该做的。” 就在二人沉浸在主仆情深的戏码时,院子的大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二人转身就看到了墨北辰阴鸷可怕的脸。 成婚多日,墨北辰从未踏足过赵沁儿的院子半步,今日却突然过来了,还发着这么大的火,赵沁儿顿时就觉得有些发慌。 赵沁儿心里虽是有些心虚,依然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迎了上去。 不等她开口说话,墨北辰就黑着脸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这贱人,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本分的。说,今日梨山上出现的黑衣人,是不是你的手笔” 赵沁儿先是一愣,随后冷笑道:“夫君的消息还真快啊,难道是想去揭发妾身的罪行吗” 墨北辰浑身散发着冷意,猛地将她推开,言语警告道:“你若安分守己,我这里不介意多一张嘴吃饭,你若再对赵锦熙不利,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面对墨北辰的态度,赵沁儿没有觉得一点惊讶,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痛。 赵沁儿看向他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脸,忍不住嘲讽道:“夫君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给谁看,我那位好姐姐对你压根儿就没有半分留恋,用不了几日,你可得称呼她一声皇婶呢。”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与她相提并论!”墨北辰一脚踢在赵沁儿的心窝上,“别怪我没提醒你,再敢兴风作浪,你这条命就别要了。” “哈哈哈!你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在这里装什么痴情你当初处心积虑接近赵锦熙的时候,何曾将她放在心上。 如今她选择了靖王,你却做出一副被横刀夺爱的样子,不是在自欺欺人吗当初你可是许诺给我正妻之位,将来只爱我一人,这才过了多少光景,你就望了那些誓言了”赵沁儿心有不甘道。 这一切都是赵锦熙造成的,要不是她在背后从中作梗,她赵沁儿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再去招惹她,否则”墨北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赵沁儿嘴角里有一股腥甜,强忍着心口的疼痛站起身来。此时,她突然狂笑不止。 “哈哈哈!莲莲儿!”赵沁儿身上的毒性发作起来。 她不是没有找过大夫配制解药,只是这个毒药过于霸道,多少人根本闻所未闻,是以无从下手,最后只能靠墨凌云给的解药苟延残喘。 “小姐,快服下!”莲儿慌忙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取出一颗药丸给她吞下。 谁知刚服下解药,赵沁儿的心口就疼痛难忍,莲儿吓得赶紧将她扶进房间,只见她整个人在榻上打滚。 等毒性稳住之后,赵沁儿像是丢了半条命,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那才叫做生不如死。 莲儿先给她梳洗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赵沁儿靠在榻上,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从门缝里吐出字来,“赵锦熙,你给我等着!” 锦绣苑。 春桃昏迷后,赵锦熙就不吃不喝的守在她的身边。要不是春桃为了她挡住那一剑,现在就该换她躺着了,在春桃没有脱离危险之前,她如论如何都不会走的。 “小姐,奴婢知道您担心春桃,可是你到现在不吃不喝,身子会受不住的。”夏枝端来一碗粥和一碟点心,上前劝说道。 赵锦熙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在上一世的时候,她是一个孤儿,对她好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可是最后他们都 看着昏迷不醒的春桃,赵锦熙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她已经尽力为春桃医治伤口了,可是等待的时间却是那么煎熬。 “你下去。” 就在夏枝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虽然尚未查出幕后之人是谁,也能猜个一二了,迟早会查出来的。”墨凌云接过夏枝手里的粥,用勺子在嘴边吹了吹,再将粥送到赵锦熙嘴边。 赵锦熙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一双眼睛盯着昏迷不醒的春桃,时不时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见她无心饮食,墨凌云把粥放在一边,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你要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别再自责了。” 听到男子的声音,赵锦熙这才回头看向墨凌云。 “让你担心了,春桃她为了我险些丧命,我怎能无动于衷呢。”赵锦熙红着眼睛说道。 “你先回去歇着,你若在这里,有人怕是不敢现身了。”墨凌云看向窗外的一道黑影说道。 他的话刚落下,秦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看着昏睡的春桃,秦昊低沉道:“大小姐,我想陪着她。” 赵锦熙长吐了一口,墨凌云扶着她离开了屋子。 秦昊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床边,看到面无血色的春桃,他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翌日。 赵锦熙到后半夜才睡下,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想到春桃,她便急忙穿戴好,没命似的跑去了春桃的房间。 此时,春桃已经醒了,夏枝正在给春桃喂药,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春桃!”赵锦熙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因为脚步有些急了,险些摔倒在地上。 “小姐,奴婢没事。”听到赵锦熙的声音,春桃轻声回应了一声。 瞧着春桃脱离了危险,赵锦熙难得露出欣喜的表情,接着眼泪就跟珠子似的掉了下来。 “春桃,你终于醒了!”赵锦熙握住她的手,像是见着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墨凌云从宫里赶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场面,真真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赵锦熙还想守着春桃的,最后被墨凌云生拉硬拽去用了些早膳。 “你这会儿不会是刚下了朝会”赵锦熙打量着墨凌云身上的朝服轻声问道。 “天气回暖,过几日就会举行春苑骑射了,皇兄想借这次比赛选拔人才,一时高兴就拉着我多说了几句。”墨凌云一边说着,一边将买来的点心递给她。 “那一定很热闹。”赵锦熙说着,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 对于这春苑骑射,她顿时好奇了几分,前世的时候,她都是隔着屏幕看那些皇家骑射,脱颖而出的勋贵子弟会得到皇帝的赏识。 云暖阁。 赵云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让任何人进去。 “小姐,你昨日就病着,眼下又不吃不喝,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啊。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儿,奴婢求你了!”秋月拍打着门,见屋内没有人回应,急得都快哭了。 因为昨日没有及时救下赵云儿,赵锦鸿多少是有些愧疚的,这会儿便过来探望,刚走到院子就听到秋月的哭喊声。 “发生何事了”赵锦鸿大步走了上去。 “大公子,小姐最听你的话了,你快劝劝小姐。自打昨日回府后,小姐就受了凉,奴婢想去请大夫她也不肯,还把奴婢赶了出来,将自个儿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云儿,都是大哥不好,你快开门!”赵锦鸿敲了敲门,有些自责道。 赵云儿回过神来,靠在门口附近,开口道:“我昨日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大哥先回去,我这会儿有些乏了。” 无论赵锦鸿如何哄她,那扇门就是没有打开,赵锦鸿只当是赵云儿真的受了惊吓,临走前吩咐秋月小心伺候,便离开了,想着准备些礼物给她。 第二百八十四章 春苑骑射 墨凌霜对于梨山那日发生的事有些疑惑,便借探望赵云儿的机会问个清楚。 “赵大公子也是刚去探望四小姐吗”途中正巧碰见赵锦鸿,墨凌霜主动打了一个招呼。 赵锦鸿闻言,上前道:“微臣见过长公主,四妹染了风寒,微臣便去探望,不知长公主可好些了。” 墨凌霜浅笑道:“多谢赵大公子关心,已经无碍了,我今日前来是特意看望四小姐的,有如烟陪着就行了。” 原本赵锦鸿怕赵云儿冲撞了墨凌霜,想陪着她一同前去,见她这么说,倒也不好再跟着。 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赵云儿还以为是赵锦鸿又回来了,起身站在门缝瞧了一眼,进来的人却是墨凌霜。 她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冷意,猛地将房门打开,对那对主仆充满了敌意。 秋月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见赵云儿没有发话,便站在原地。 “四小姐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即便你我有什么误会,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呀。”墨凌霜将秋月手里的清粥端了过来,看向她轻声道。 赵云儿冷冷的扫了墨凌霜一眼,没好气道:“多谢长公主关心,臣女比不得长公主这般金枝玉叶,哪里那么容易生病,倒是长公主才要保重身体。” 我并没有责怪四小姐的意思,四小姐与赵大公子真是兄妹情深,四小姐也是太在意赵大公子,所以才会那么做的。”墨凌霜自顾自的说道,赵云儿一听这话,神色微微有了变化。 或许是被人揣测到了心思,赵云儿莫名有些感到心虚,面色镇定道:“大哥从小就护着臣女,臣女敬重大哥也是应该的。臣女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长公主,不知长公主是否心仪大哥” 赵云儿当真是什么都不忌讳,就如此直接的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弄得墨凌霜有些不知所措。 见墨凌霜没有回答,赵云儿显得有些恼意,将桌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这倒也是,长公主向来清高,哪会轻易喜欢一个人,你不拒绝我大哥的好意,无非是想吊着他的胃口罢了!” 赵云儿一向是沉稳的性子,今日不知怎么了,心里一下子就藏不住话来。 墨凌霜先是一愣,倒也不恼,拿了一块糕点送到她的手边,“这个问题,我暂时还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过我很快就会想清楚的,四小姐不必为了我的事置气,还是先吃些东西,赵大公子还是很心疼你的。” 墨凌霜从来都是温婉的性子,赵云儿就算再撒气,也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没地儿使。 “臣女不用长公主操心,长公主还是关心自己!”赵云儿将手里的糕点扔在了桌上,冷冷道。 见她跟自己置气,墨凌霜也不好再留在此地,临走前嘱咐她用膳喝药,就离开了。 至于刚才那个问题,墨凌霜也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自然不忍心拖累别人,更何况是像赵锦鸿这样真心待她的男子。 如今她的身体有些好转,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可以好好想想赵云儿问自己的问题了。 皇家春苑的骑射比赛,青年才俊们齐聚一处,像这种盛事,身为皇帝的墨凌齐是相当看重的,毕竟这是关乎到选拔人才的大事,而那些有抱负的勋贵子弟,自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赵锦熙和白采茵二人挑了一个靠前的位置,以便看得更清楚些,墨凌云和墨梓辰二人向来对这些比赛没兴趣,因为有心仪女子的到来,他们便难得参加了今年的皇家春苑骑射。 “是若微姐姐,她今日也参加了春苑骑射!”白采茵拉着赵锦熙的胳膊兴奋道。 赵锦熙抬头看向女子的队伍,只见周若薇穿着一身红色衣裳,青丝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得十分英气,颇有穆桂英花木 第二百八十四章春苑骑射 兰的气势,没有半分女儿家的矫情。 周若薇虽是女儿家,从小却喜欢骑射,那些女红反倒是不喜的。 “今日春苑比赛中,表现突出者,朕重重有赏,而且朕还会答应他一个请求,朕就等着看你们的表现了。”墨凌齐说罢,众人便骑着马扬长而去。 比赛分为三场,第一场比试箭术,第二场比试骑术,第三场便是箭术与骑术两者结合,进入前面两场比赛者,才会有资格进入第三场比试,比赛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结束了前面两场比赛后,各自可以回到位置上休息一段时间,赵锦熙和白采茵作为姐妹团,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周若薇这个小姐妹的。 “若薇姐姐,你可是给咱们女子长脸了,你往那校场一站,丝毫不输给任何儿郎呀。”白采茵拉着周若薇坐了下来,很是热情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茵儿说的不错,若是换了我们,可是不成的。”赵锦熙一脸崇拜道,“还是若薇厉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让人这么一夸,周若薇倒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哎呀,我那些不过就是运气好,碰到些花拳绣腿的公子哥,最后一场可就没有我的事儿了,就你们那两位,我是指定输得屁滚尿流。” 这话惹得赵锦熙和白采茵一阵笑,赵锦熙见她茶水见底了,连忙又续上了一杯,就在周若薇举起茶盏准备凑近嘴边时,抬头正对上了墨凌云冰冷的眸子,吓得她后背发凉,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锦熙妹妹,你可得帮帮我,靖王殿下都还没有喝你亲自倒的茶水呢,我哪敢喝这独一份儿呀,有茵儿妹妹给我端茶倒水就够了。”周若薇让人拿来一只没有用过的茶盏推到赵锦熙面前,求生欲满满的。 赵锦熙抬头往校场瞄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啧啧啧,那世家小姐真是没眼力见儿,没瞧见咱们的靖王殿下没茶喝么。” “本王可是有主的人,谁敢不要命的凑上来,自己的王妃都顾着别人了,本王哪里能喝上一口茶。”墨凌云忍住了要冲上去的冲动,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赵锦熙见墨凌云有些吃味儿,讨好道:“你要喝茶去男宾席位坐着呗,杵这儿可没有茶喝的。你若是想喝茶,回去之后我亲自给你喝就是了。” 墨凌云邪魅一笑,上前用两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熙儿说的话,我可记住了,那我就等着你亲自喂给我喝了。” 说罢,他便笑着回到了男宾席位。 瞧着他那得意的眼神,赵锦熙笑脸顿时红了,自己分明说的就不是那个意思。 等墨凌云离开后,沈姑姑拿着食盒先给赵锦熙等人行了礼,随后走向白采茵面前站定:“白大小姐,六皇子说离比赛结束还有些时辰,特意让奴婢准备了些您爱吃的糕点。” 白采茵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沈姑姑,代我谢过六皇子。” 记得上次的上元节,墨梓辰带了些沈姑姑准备的糕点出来,最后都吃进了白采茵的肚子里,嘴里一个劲儿的夸糕点好吃,这事儿就被人家给记挂上了,从那晚以后,白采茵的糕点就没有断过。 在小姐妹面前露出吃货的马甲,自是有些尴尬。 “哎哟喂,你们一个个的真是够扎心的,活该我没人疼啊,你们可是没瞧见靖王的眼神,差点没把我杀气,就连六皇子都体贴人了,我还是给你们腾地儿。”周若薇挥了挥手,捂着脸表示不想看。 被周若薇这么一调侃,白采茵的笑脸一下子就红了,挽着她的胳膊说道:“若薇姐姐就别说笑了,六皇子哪儿是给我一个人吃的,这么多糕点自然也有你一份儿了,你可得吃饱喝足了,给咱们女子争光呀。” “还是算了,我觉得还是留着自己的小命儿重要。”周若薇缩了缩身子,与白采茵她们保持距离,“我就不吃你们的东西了,别 第二百八十四章春苑骑射 到时候被人使了绊子,我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呢。” 几个小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真真是热闹。 听着几人的欢声笑语,不远处的赵沁儿恨得咬牙切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 凭什么赵锦熙能够得到别人的喜欢,凭什么赵锦熙就该被众星捧月,而她自己却活得不人不鬼,当真是可恨! “当真是没有教养,大庭广众之下,生怕别人听不见她们说话似的。”赵沁儿忍不住吐了句酸水。 女宾席位的那些人一听这话,目光纷纷落在了赵锦熙几人身上。 在这样的场合里,几个姐妹说说笑笑倒也无伤大雅,只是被人这么一提醒,那些端着世家身份的小姐夫人们自然会偏向赵沁儿。 赵锦熙听到赵沁儿阴阳怪气的声音,心里就觉得不舒坦,侧着头看向她冷冷道:“二妹的手伸的还真够长的,连别人说话都要管着,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二妹还是管好自己,我的事情用不用你来置喙。” 赵沁儿之前算计自己的事情还没了呢,她今儿倒是又蹦跶起来了,看着就惹人厌烦! 第二百八十四章春苑骑射 第二百八十五章 赛场受伤 赵沁儿对赵锦熙怀恨在心,岂能让自己落了下风,即便不能将赵锦熙如何,也要在众人面前诋毁她的名声。 “长姐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我不过就好心提醒了一下长姐,何必大动肝火呢今日到底是皇家春苑,可比不得在定国公府由着长姐胡闹,你一人胡闹也罢了,还带着白大小姐一起胡闹,整个校场上就听见你们二人的声音。” 赵沁儿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赵锦熙的嘲讽,从女宾席位起身走了过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赵锦熙。 周若薇瞧见自己的小姐妹被赵沁儿夹枪带棒的数落,沉着脸冷声道:“赵二小姐好大的威风呀,你不过就是四皇子身边的妾室,锦熙妹妹可是未来的靖王妃,若是按照夫家来排资论辈的话,她还是你的长辈呢,你有什么资格在锦熙妹妹面前指手画脚” “周小姐这么快就巴结上了靖王妃,当真是脸皮够厚,好好的世家小姐非要搞出那些趋炎附势的把戏!”赵沁儿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了,半点没有忌讳。 “赵沁儿,你怕是瞧不得若薇姐姐在校场上的风姿,你自己长得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就见不得别人好,变着法子找人不痛快,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白采茵指着赵沁儿呵斥道。 参加皇家春苑的时候,父兄一再嘱咐她要稳重,切莫惹事,眼看着麻烦自己找上来了,她哪能忍得住,要她忍气吞声,那可比咽下一只苍蝇还难受。 眼看着就要进入最后一场比赛了,赵锦熙连忙宽慰了两个好姐妹,催着周若薇去校场。疯狗咬了自己一口,你总不能去咬它一口,在她眼里,赵沁儿就是那条疯狗,现在懒得去理会。 周若薇也不想跟赵沁儿一般见识,省得让赵锦熙难堪,只是心里还是有一股气,恨不得上去缝上赵沁儿那张嘴。 就在她转身离开女宾席位时,赵沁儿脑子一转,眸子底下闪过一抹算计,趁着周若薇不备,偷偷伸出了一只脚。 “啊!” “若薇!”看着周若薇摔了下去,赵锦熙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席位都是有抬高的,这么生生的摔下去,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 周若薇双手搀扶着赵锦熙,另一只脚不敢着地,狠狠剜了赵沁儿一眼,这才侧着头对赵锦熙说道:“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脚好像给扭伤了,这最后一场比赛……” 赵锦熙闻言,扶着周若薇去了女宾休息的地方,查看了她的右脚,给她扭伤的地方正了正位。 “你除了用一些阴毒手段,还能有什么本事,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装可怜了,你少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唬人!”白采茵咬牙切齿道。 刚才赵沁儿就站在周若薇旁边,这台面愣是一个石子都没有,就算是身娇体弱的世家小姐也不会这么直愣愣的摔下去,更何况是从小就喜欢骑射的周若薇。 白采茵是一点没有给赵沁儿留情面,扯着嗓门儿嚷嚷了起来,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们。 赵沁儿瞧着那些人看了过来,忽的就红着眼睛跪了下来,“我知道白大小姐与周家小姐姐妹情深,刚才周家小姐和我有了几句龃龉,如今周家小姐摔了下来,你也不用为了给姐妹出气,让我来顶罪呀。” 赵沁儿白莲花的本质出演得炉火纯青,像白采茵这种生长在阳光下的人,哪里懂得如何周旋,即便是知道对方在演戏,她也有干着急的份儿。 要不是担心给赵锦熙惹麻烦,她真想冲上去撕烂这张嘴。 “哎呀,她们这是做甚呀,都是嫁入皇家的人,何况你们本来就沾亲带故的,白大小姐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女宾席位的一位妇人笑着说道,紧接着就是议论纷纷。 “也不算是沾亲带故,白家小姐和赵大小姐才是表姊妹,与那赵二小姐有何 第二百八十五章赛场受伤 相干,就算她现在是四皇子的侧室,名义上是皇室中人,那也越不过她们去呀。” “这么说来,白大小姐是恃宠而骄了仗着自己的出身好,又是六皇子未来的正室,就欺负一个毫无根基的人” 听到这些人如此偏向赵沁儿,白采茵气得直跳脚,只恨她没有赵沁儿那种不要脸的本事,否则她也想当着众人的面哭上一哭,不就是比谁的眼泪多,就谁可怜吗。 “茵儿。”就在白采茵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校场上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让她心里的烦闷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白采茵循声望去,只见墨梓辰带着人走了过来,她觉得心里有些委屈,像个孩子似的走向墨梓辰身边站定。 墨梓辰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后看向墨北辰道:“四皇兄息怒,茵儿也是关心则乱,还望四皇兄和皇嫂看在梓辰的薄面上,莫要与她计较。” 墨北辰黑着脸扫了一眼赵沁儿,特别是墨梓辰那句皇嫂刺伤了他的心窝子,一想到赵沁儿是如何设计嫁给他的,心里就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他也只能顺水推舟,挤出一丝笑脸道:“六第说笑了,不过就是误会罢了,没什么可放在心上的。” 说罢,他忍住对赵沁儿的厌恶,将眼前的女人扶了起来。若不是怕事情闹大,丢了自己的脸面,他才不会管这个女人跪到什么时候。 赵沁儿见墨北辰来了,刚才又听到墨梓辰称呼了她一句四皇嫂,心一下子就飘了起来,摆着皇室儿媳的款儿道:“六弟言重了,白家小姐自小备受宠爱,性子难免就娇纵了些,她以后还得随你称呼我一声四皇嫂呢,我怎会与她计较。” 听她这话的口气,是白采茵有意为难了自己,她还大度不与对方计较。 不过就是一个妾室,还一句一个四皇嫂,还颠倒黑白装大度,听得白采茵上前就要去打人,墨梓辰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赵沁儿的把戏,墨梓辰怎会看不明白,即便他之前足不出户,那也不代表他不明白这些手段,对付这样的人,若是与对方硬碰硬,只能是有理也会变得没理。 “四皇嫂不怪罪茵儿就好,茵儿就是这般直性子,向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知道迂回些,她常说有理走遍天下,跪天跪君跪父母,绝对不会哭哭啼啼,那样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墨梓辰看向白采茵笑着说道。 这话听着是在说白采茵如何如何,实则是在说她先沁儿玩弄心机,赵沁儿听着这些话,险些昏死过去。 她原本想以退为进让白采茵落个不好的名声,谁知道今天却碰到了对手,这墨梓辰一直不显山不显水,透明得像空气,没想到玩起手段来一点都不含糊! “走,瞧你妆容都乱了!”墨北辰沉着脸,冷冷道。 赵沁儿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自然不好再继续待下去,扫了赵锦熙几人一眼,拂袖而去。 看到赵沁儿难得哑口无言,愤然离去的样子,白采茵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靖王殿下,皇上让咱家过来瞧瞧,这最后一场比赛是否可以进行了。”皇帝见比赛迟迟没有进展,便派了身边的刘公公过来。 墨凌云瞧着周若薇一只脚没有着地,便看向赵锦熙道:“不知周小姐的腿伤可有大碍” 我适才给若薇姐姐瞧过了,她的脚扭伤了,我已经为她正了位,眼下怕是不能参加这最后一场比赛了。”赵锦熙有些遗憾道。 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有些自责的,若非周若微为自己出头,赵沁儿也不会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多少还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既然周家小姐负伤了,那便好生歇息,原本这就是儿郎们的较量,周家小姐不必在意。”刘公公宽慰道。 若是最后一场技不如人,她周若微倒也心服口服,这都没有上去比试,就让她 第二百八十五章赛场受伤 放弃,周若薇如此好强的性子哪里肯。 虽说这次皇家春苑比赛是专场为儿郎们设下的,可是也没有说不让女子参加,如此给女儿家长脸面的机会,哪能轻易认输。 周若薇放开赵锦熙的手,试着站起来,脚踝处的疼痛让她彻底认清现实。 “周小姐无法参赛,那就由我替她完成这最后一场比赛。” 就在赵锦熙为她退出比赛感到可惜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校场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一袭红衣出现在眼帘,头发高高束起,脸上略施了淡妆,让人眼前一亮,英气中又不乏柔美。 赵锦鸿瞧着那女子渐渐靠近些,心中一动,这才回过神来叫喊道:“长公主!” 让他这么一喊,在场的人不可置信的打量了校场上的女子,还真是昭阳长公主墨凌霜。 自打太后仙逝后,这位长公主就以泪洗面,褪去了女儿的本色,平日里只穿着一些颜色寡淡的服饰,整个人都显出一些病态。像今日这样的场合,还是太后在世的时候参加过一次了。 墨凌霜好些年不曾露面,以至于这些人都忘记了当年那道倩影。 第二百八十五章赛场受伤 第二百八十六章 心头血 “长公主素来不喜欢热闹,怎么今日有雅兴来这皇家春苑比试了”赵锦熙在原主的忆里并未寻到墨凌霜会骑射的印象,不由得诧道。 瞧着墨凌霜的变化,墨凌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与皇妹是双生子,父皇却是对皇妹喜欢得紧,但凡有宴会都会带着皇妹,她从小就是活脱的性子,骑射对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 看得出墨凌霜的身子恢复得多了,所以对她出来参加最一场比赛,墨凌云并未阻拦。 墨凌霜一出场,赵锦鸿的目光就从来没有挪开过,因为害怕被人看自己的心思,所以眼睛时不时校场打转。 “皇妹多年不曾出来凑热闹了,骑功夫说不定生疏了呢。墨凌嘴角上扬略略打趣起来。 墨凌霜闻言,和道:“既然如此,皇兄可要给我留着面子呀,莫要让我得太难看了。” 随着旗帜一挥,校场立刻尘土飞扬,只见众人骑马飞奔而去。 周若薇因为腿伤无缘最后一场比赛,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看比赛的好心情,央求着赵熙扶着她去站台前面看比赛,生怕己错过了什么。 起先,众人只觉墨凌霜多年未教习骑射,身手或许有些生疏了,谁知她刚一场,就些儿郎们甩在了身后,顿时引得众人拍手称赞。 今年的骑射增加了一些难度,校场置不少的障碍物,而且还在靶方悬挂了一枚铜钱,不损毁铜钱又射中靶子的算勉强及格,能射中红色靶心者,那就是真的赢家了。 因为难度的加,有几个人一不留神就从马背上坠了下来,坠下来的人只能遗憾离开赛场。 墨凌霜面那些障碍物的时候,表现得很是平静,细细观察着风向,身手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对准铜钱的洞孔,嗖的一声就射中了红色靶心。 “长公主好样的,加油!”赵锦熙伸出手,出一个喇叭状叫喊道。 只可惜她除了医术,射这些一点都不擅长,只能在心里遗憾着。 “皇妹的身手不错嘛,一点也不比当年逊色,甚至还进步了几分。”墨凌云笑着说道。 墨凌霜浅浅一笑,她终于活回了自,整个人都充满了精气,不再像以往那般愁容满面,给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美。 赵锦鸿挥挥马鞭,侧头看向凌,脸上挂着笑意,不过很快就消失。 就在众人准备射出最后一箭时,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凶猛的秃鹰) “我看咱们也只顾着射箭靶了,不如就以它来论输赢。”墨凌霜抬头看着空中的秃鹰,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眸子丝毫不怯场。 “那就如皇妹所愿了,射箭靶的确没什么意思。”墨凌云瞄准那只秃鹰轻笑道。 前面几人皆是无所收获,墨凌霜不急不缓对准秃鹰,放开手里那支箭,只见那只秃鹰发出一声哀鸣,随后直直的跌落在地上。 “好呀,好,长公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呀!”校场上飘荡着一片喝声。 墨凌霜蹬了一下马肚子,慢慢回到校场中央,赵鸿几人跟了上去。 墨凌齐看到墨凌霜的表现,心情好,看向席间的白石炫道:“白老将军,朕的皇妹不输给这些儿郎们” 白石哈哈大笑,不吝称赞道:“长公主这本事,就是将军也做得,若是男子一定是将帅之才呀。” 白石难得夸奖一个人,听到自己的皇妹被称赞,墨齐欣慰道:“这第轮比试可比往年的难度都大,没想到他却给朕来了这个一大惊喜,特别是朕这个妹,倒是小瞧了她呀。” 顿了顿,墨凌齐又道:“白大公子赵大公子今日的表现不错,南宥的重担迟早会落在他们轻人身上。” “皇上可别夸他们,他们还得多历练历练,哪有 第二百八十六章心头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阅读模式。 皇上说的这般能耐了,六皇子今日的表现倒是挺不错的。”白石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 白石这么说也是肺腑言,并非因为墨梓辰是自己未来的孙女婿,他就在皇帝面前溜须拍马,这要是一个草包,他说不定连个正脸都不会瞧。 比如墨北辰,虽然这位也是皇子,尽管不是草包,可是却心术不正,初他把意打在赵锦熙和白采茵身上的时,白就很不待见。 听到墨梓辰白石这么一夸,墨齐便打量了一下这个不怎么被己待见的儿子) 墨凌齐的子嗣并不多,有幸长大成人的就更没有几个了,墨梓辰从娘里出生,身子就不好,连御医都说这孩子会随时夭折…… 在看到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儿子,墨齐的心有些动容,甚至开始觉得亏欠这个孩子。 墨凌齐妙的情绪变化被皇后捕捉到,藏在袖中的手掌紧紧握拳。 如果说墨辰当初是个无足轻重的尘埃,那么在就是皇后眼中的绊脚石。 皇后知道墨凌齐最是看重皇子的身体情况,若是身体有恙,便是与那皇位无缘,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皇后才没有对墨梓辰赶尽杀绝,当然也是为了不让人疑。 墨凌齐看他的神,还白石对他的称赞,让皇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为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皇后向来都是排除异己,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倒是朕疏了,想不到我儿此有本事。”墨凌齐回过神来,神里流露出舐犊情深的意味。 就在准备宣布比赛结果时,赵锦鸿突然眼前一黑从马背上坠落,虽他身玄色衣裳,不过也能看出他的胸口好像被什么染上了颜色。 “大哥!”赵云儿见状,从女宾席位冲了出来。 “云儿别担心,我们这就送大哥回府。”赵锦熙慌忙取出一颗药丸给赵锦鸿服,伸手他把了把脉。 在参赛的时候,赵锦劝过他,他以身体重,暂时放弃今日的比赛,见赵锦鸿如此坚持,她便嘱咐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了。 着赵锦鸿出了事,墨凌齐等人也没心思宣布么果,命宫里的御医去了定国公府。 “赵大公子他……他怎么伤得如此严重还好服用了补血药丸,否则怕是铁打的身体都经不住这样的伤。”御医摸了一下他的外袍,手都沾着血,随后就看到被鲜血染红的衣。 墨凌霜站在一旁看到这触目惊心的场面,由得开始疑惑,按理说以赵锦鸿的伸手,若是论单打独斗,一般人根本伤不了他,为何会受伤如此严重 “赵公子这怎么了,为何为伤得这么重”墨凌霜看向赵锦熙急切道。 赵锦熙先是愣,随口开口道:“长公主别急,我刚才给大哥服下了补血的药丸,他不会有事的,不过皇上既然派了御医前来,还是等御医瞧过了再说。” 御医给赵锦鸿换下身上的绷带,用宫里最好的药给他敷上,临走时只是说让他注意休息,多补这气血之类。 赵锦鸿之以在校场上昏死,是因为身子虚弱,加上在校场上了太多的体力,所以才支撑不住坠马。 见没有外,墨凌霜这才拉赵锦熙低声道:“赵大小姐,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何必惺作态,我大哥为何会变成这样,你心里难道会不清楚吗”听到墨凌霜的声音,赵云儿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眼睛狠的剜了她一眼。 赵锦熙怕赵云儿失了礼数,拉扯了几下她的子,“云儿,不可礼!” “长姐是怕了吗,我可不怕她!若非大哥执意要救她的性命,怎会伤得如此严重!她倒好,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还想在我们面前摆出长公主的款儿吗昭阳长公主!”赵云儿当是气急了,嘴上也没个 第二百八十六章心头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阅读模式。 忌讳。 墨凌霜一脸疑惑的看着赵云儿,随后转身看向如烟,“如烟,那就由你来说。” 看到赵云儿对自己的敌意,再联想到如烟近几日看到赵锦鸿的表情,她便猜到如烟定是知晓内情的。 事到如今,如烟也不敢再瞒下去了,忽然跪了下来,红着眼睛道:“长公主恕罪,并非是奴婢刻意隐瞒,奴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呀!” “不绕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凌霜颤抖着身子,声音提高几分。 回长公主的话,赵大公子为了救您的性命,以自己的……心头血作为药材的药引,那无忧藤花需要心头血才能开花)”如烟哭着说道,这几日她的内心日日煎熬着,如今终说出来了,是一种解脱。 墨凌霜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连呼吸都是疼的,眸里渐渐泛起了一层水。 难怪她当日闻着那药觉得有些奇怪,原来竟然是用赵锦鸿的头血为药引。 难怪如烟和赵锦鸿一唱一和,原来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可是她如今知真相的这刻,心疼无比,这种感觉只有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才有过。 第二百八十六章心头血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天赐良缘 墨凌霜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如果不是因为今日皇家春苑的比赛,她或许还会被继续蒙在鼓里。 “凌霜,你别难过,赵大公子不会有事的。”墨凌云得知了这件事的内情后,显得十分惊讶,他没有想到赵锦鸿为了墨凌霜的性命,竟然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墨凌霜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想一个人陪着他醒过来,我要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 墨凌云闻言,看向赵锦熙轻声道:“熙儿,就让凌霜留下,这样她的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赵云儿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墨凌霜,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撩起裙摆跪了下来。 还请长公主念在大哥待你的情意上,就高抬贵手饶他一命。长公主不是素来喜欢清净吗,为何不过自己的清净日子。 臣女知道长公主对大哥有救命之恩,可是大哥做的这些,远远超过了你对他的恩情。大哥本就是将帅之才,不该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大哥待臣女不薄,臣女也可以为他偿还长公主的救命之恩。” 墨凌霜听着她的话,心如刀绞,只是无力道:“多谢赵二小姐如实相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赵云儿还想说着什么,一旁的如烟拉着她离开了房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墨凌霜和昏睡不醒的赵锦鸿。 墨凌霜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看到那张苍白而俊朗的脸,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子时时分,赵锦鸿渐渐恢复了意识,因为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嘴里喃喃道:“水,我要喝水……”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不过还是惊动了墨凌霜,看到赵锦鸿醒了过来,心里很是激动。 墨凌霜将赵锦鸿扶了起来,拿了一个枕头靠在他的身后,随后起身倒了一杯茶水。 “水来了,有点烫,你慢些喝。”墨凌霜用嘴吹了几下,这才将水凑到赵锦鸿的嘴边。 赵锦鸿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红肿的眸子,伸手想替墨凌霜擦掉眼角的泪痕。 或许是觉得有些唐突,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她,“长公主,微臣自幼习武,身体并无大碍,你不必担心。” 墨凌霜盯着赵锦鸿的胸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份情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表达出来的。 赵锦鸿见状,扯着笑脸道:“都怪我前几日出城狩猎,不小心负了伤,不过不要紧的,长公主……” “你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你身上的伤口真的是狩猎的时候负伤的吗我真是够傻的,我应该早就看出来的。”墨凌霜说着,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流淌。 这个秘密到底还是被发现了,赵锦鸿脸上的消息渐渐消散,皱着眉头道:“区区小事,长公主不必挂怀,那日如果没有长公主相助,微臣恐怕不能平安活着回去,公主的恩情,微臣没齿难忘,自是会偿还的。” 墨凌霜抬头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与你做的相比,我做的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没想到你会用心头血为我做药引,你的情意,我怕是几辈子都无法还清了。” 相顾无言,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 赵锦鸿的心跳突然加快,别过头不敢再去看墨凌霜的脸。 “大哥,真是太好了,刚才可是担心死我了,你一日不曾进食,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药膳,对你的身子最有好处了。”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 看到赵锦鸿清醒过来,赵云儿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她将药膳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不准痕迹的将墨凌霜推开。 “大哥,你就别看着了,还是先吃着东西,待会儿汤药也该好了。”赵云儿满心欢喜道,言行之间都是对赵锦鸿的关心。 墨凌霜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满心都是愧疚。 。 第二百八十七章天赐良缘 “赵大公子,你身上还有伤,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也该回府了。”墨凌霜看了赵锦鸿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哥,你可得多吃些,这可是我亲自为你熬的药膳,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心意呀。”赵云儿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将汤匙送到赵锦鸿嘴边,满满都是期待的眼神。 看着墨凌霜即将离去的背影,赵锦鸿开始有些着急了,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他忍着胸口的疼痛,掀开身上的被子,光着脚从床榻上跳下来,朝着那个人影叫喊道:“凌霜!” 墨凌霜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赵锦鸿在距离两人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长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凌霜,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此生此心都是你。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唐突了,可是我还是要说出来,你就像是我的命,没有什么可以代替。”jjbr> 藏在心里的话,此刻终于鼓着勇气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今日若是不说出来,以墨凌霜的性子,怕是再也不会见他了。 在听到赵锦鸿的深情告白后,赵云儿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两人,手里的粥碗哐当落在了地上,指尖慢慢嵌入了皮肉,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便飞奔而去。 墨凌霜的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脸颊爬起了几抹红晕,或许是这话来的太突然,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慌乱。首发更新 “长公主,是微臣冒犯了,不该直呼您的名讳。”察觉到刚才有些失礼,赵锦鸿连忙拱手赔不是。 “无碍,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望你。”墨凌霜浅浅一笑,侧着头望了他一眼,随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赵云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回到了赵锦鸿的房间,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片,然后将汤药留下,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赵云儿回去后,想起赵锦鸿对墨凌霜说的那些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似的。 翌日。 赵锦熙一行人来看望赵锦鸿,墨凌云告诉赵锦鸿,皇帝已经知晓了他救墨凌霜的事情,对他很是赞赏。 “赵大公子,多谢你救了皇妹的性命,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若是做不到的,皇兄一定会成全你的。”墨凌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赵锦鸿摆了摆手,轻声道:“靖王殿下严重了,这是微臣应该做的,不值得皇上和靖王殿下记挂。” 他的话刚说完,墨凌霜就端着药碗进来了,如烟难得安静一回,很是乖巧的跟在身后。 见赵锦鸿无碍,赵锦熙等人很是配合的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墨凌霜吹了吹汤匙里的汤药,小心翼翼的喂到赵锦鸿嘴边:“你身子还有些虚弱,这是我特意让人从库房里挑选的补药,对你的身体有帮助,你快趁热喝了。” 赵锦鸿一脸诧异的看着墨凌霜,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直到眼前的人开口说话,他才感受到这般真实。 “长公主,我……还是微臣来,我的伤不碍事。”说着,赵锦鸿就要伸手去接瑶碗。 “我病重的那几日,都是你为我奔走,我不过就是给你喂药罢了,没什么好计较的”墨凌霜很是认真道。 说着,她便将汤药送进了赵锦鸿的嘴里。 赵锦鸿咽下嘴里的汤药,感觉整个人都甜到了心坎儿里。 “快趁热喝了,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呀,过几日就是我母后的祭日,你应当去祭拜她的。”墨凌霜垂下眸子温和道。 赵锦鸿听得一头雾水,太后的祭日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参加的,再怎么着也得是太后的亲眷,他一个外臣哪有资格去那么神圣的地方。 “这个……这个不合规矩,微臣只是一介外臣,不能逾越规矩。”赵锦鸿摆了摆手道。 。 第二百八十七章天赐良缘 墨凌霜看向他,开口道:“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你不是说……” “那个……都是微臣病糊涂了,还望长公主莫要怪罪微臣的无礼。”赵锦鸿赶紧解释道。 墨凌霜浅浅一笑,挑眉道:“你对我说那些话有何用,你应该对我母后说的,母后离开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了,她若知道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赵锦鸿先是一愣,良久露出一丝喜色,“是微臣疏忽了,微臣一定会去看望太后的。” 两人的心意,就这么确定了下来,当真是值得欣喜的事情,接下来就是等着皇帝赐婚了。 五日后,太后的祭日便到了,赵锦鸿的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就陪同墨凌霜一起去祭拜太后。 皇帝知晓二人的事情后,龙心大悦,当场就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并让身边的人传旨。 刘公公拿着圣旨去了定国公府,笑着说道:“咱家给定国公道喜了,这可是天赐良缘呀,当真是天大的喜事。” 赵青云得知此事后,也是满心欢喜,让人打赏了宫里的人一个红包。 出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总算有了一件喜事,身为父亲自是高兴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天赐良缘 第二百八十八章 借酒消愁 待刘公公等人离开后,赵青云还沉浸在喜悦中,面上却嗔怪道:“鸿儿,你从来就没有瞒过爹什么,如今倒是出息了,若不是皇上提前与我通了气,就这么一道圣旨下来,那还不得把我这老骨头吓死” 赵锦鸿挠了挠头,傻笑道:“爹,这事儿也是刚确定下来,我不是有意想瞒着您的。” “你这傻小子,我这个做爹的哪能为这事儿同你置气,难得你和长公主情投意合,皇上又下旨赐婚,你可别辜负了长公主待你的情意呀。”赵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身份嘱咐道。 说罢,赵青云便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儿子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他自是要去白静兰的牌位面前唠叨几句的。 父子二人的对话,刚好被躲在假山后面的人听到。 “小姐你慢些,奴婢快跟不上了。”秋月朝着那道背影叫喊道。 “不用跟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赵云儿回过头,看向秋月呵斥道。 秋月顿下了脚步,她从小就跟在赵云儿身边伺候的,二人感情深厚情同姐妹,从未有过争执,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赵云儿冲自己发脾气。 若要说赵云儿的性子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秋月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家小姐一碰到大公子的事情就变得情绪激动呢 赵云儿只身一人跑出了定国公府,目光呆滞得没有一丝情绪,不知走了多久,她这才去了一家酒楼,让小二准备了一壶酒,找了一个清净的雅间坐了下来。 待她进去后,不远处停靠的一辆马车走下一个身影,随后很是恭敬的将里面的女子扶下来。 “小姐,奴婢使了些银子,打听到了一些事儿,为了证实事情的真伪,奴婢今日才不得不委屈小姐走这一遭。”莲儿看着赵沁儿轻笑道,“小姐您是没瞧见四小姐的那副狼狈样儿,大公子待她不薄,按理说定国公府有了这么一桩大喜事,她却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来。”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我和他们兄妹俩不对付,我都还要上赶着去道一声恭喜呢,我还真不想把我这四妹给想差了。”要不是亲眼看到赵云儿的狼狈样,赵沁儿还真不敢相信,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是保持着几分怀疑。 “要让奴婢来说,这四小姐的确反常了些,她向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今儿奇了怪了,只身一人就来了洒楼吃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情郎抛弃了呢。”莲儿抽了抽嘴,冷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莲儿的话提醒了什么,赵沁儿的心中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只是这个还需要去证实。 莲儿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跟过去瞧瞧,没准儿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呢。” 赵沁儿闻言,很是赞同道:“既如此,那我就去会一会四妹,许久不见了,倒是越发的想念她了。” 莲儿进去打赏了一锭银子给小二,然后让他安排了一处临近赵云儿的包间,叫了一桌酒菜。 “小姐,那位叫了好几壶洒,怕是喝的不省人事了,奴婢去去就来。”莲儿小心翼翼的扒开一条门缝,正好听到有几分醉意的赵云儿在喃喃自语,尤其是说到墨凌霜的名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言语中还有几分恼怒。 “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他就怎会如此狠心待我,墨凌霜,我恨死你了!” 莲儿听到这里的时候,眸子里闪着一丝小兴奋,看来今天还真没有白走一趟,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令人震惊的秘密。 正在莲儿准备转身回到隔壁的包间时,赵沁儿已经走了过来,赵云儿摔酒壶的声音,她可是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赵云儿前面的那些话她没有听清楚,不过墨凌霜的名字却早就飘荡在她的耳朵里。 “小姐,奴婢正打算给您汇报呢,没想到小姐就自个儿过。 第二百八十八章借酒消愁 来了。”莲儿唯恐惊动了屋里面的人,压着声音说道。 赵云儿嘴角呈现出一抹弧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聋子也该听到了。亏得现在时辰尚早,这楼上就我们两姐妹,否则这事儿怕是要弄得满城皆知了。” 说罢,她轻轻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赵云儿此时有了几分醉意,被凉风一吹,好像又有几分清醒,在看到赵沁儿和莲儿的时候,瞬间提高了几分警惕。 赵沁儿憋着一肚子火,坐在她身边,假装和赵云儿寒暄起来,“果真是四妹呀,我就知道不会认错的,四妹为何一个人在这儿借洒消愁,你平日里可是滴洒不沾的,可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说着,她便开始了白莲花本色出演,握着赵云儿的手关切道,那可真是姐妹情深呀。 赵云儿推开她的手,语气冷冷道:“这就不劳二姐费心了,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赵云儿挣扎着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赵沁儿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四妹对我心有芥蒂,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之前都是我不懂事,才会跟我家姐妹赌气。 定国公府现在忙得脚都不着地儿,四妹若是以这副尊容回去,这让别人怎么看呢府里喜气洋洋,四妹却在外面借酒消愁,大哥看见了一定会担心的。” 赵沁儿故意提及赵锦鸿,就是想试探赵云儿的反应。 果不其然,赵云儿的脸色沉了下来,忍不住苦笑了几声,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赵沁儿从她的反应大概知道了答案,以好姐姐的姿态宽慰道:“四妹别难过了,大哥也真是的,换做以前,大哥哪里舍得让你受如此委屈,当真是有了媳妇儿就把四妹给抛之脑后了。” “呵,连你也发现大哥变了,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抢走大哥天下儿郎何其多,她选谁不好,为什么要选大哥”赵云儿捏住赵沁儿的手腕,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说着,她的眼泪再也藏不住了,将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宣泄出来。 这些日子一来,她都是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每次都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流泪,从未像今日这般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四妹快别哭了,大哥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皇城里的那些世家公子们,哪一个不是娶妻生子了,有的比大哥年纪小的,孩子都好几个了。 大哥待你就跟嫡亲妹妹似的,连我都有些眼红嫉妒呢。大哥现在终于找到可共赴白首之约的人,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呀。”赵沁儿拿出手帕给赵云儿擦了擦眼泪。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听到“白首之约”四个字的时候,赵云儿将桌上的东西掀翻在地,一脸阴鸷道:“哼,好一个白首之约,她根本就配不上大哥!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出身比我好,大哥的心里为什么只有她却看不到我呢” 起初这个念头只是赵沁儿的猜测,在听到赵云儿的这一番话之后,心里顿时有些膈应:“这赵云儿莫不是疯了,她怎敢生出这样的心思,就不怕受天下人唾弃吗” “那个……四妹呀,二姐出来也有些时辰了,是时候回去了,今日这话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赵沁儿拍了拍赵云儿的后背,“你今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妹,知道吗” 赵沁儿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起身离开了酒楼。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赵云儿却迟迟没有回府,秋月情理之中只好去找赵锦鸿帮忙。 “大公子,我家小姐出去好几个时辰了,眼看着就要入夜了,奴婢实在有些担心,小姐从未只身出去这么久,奴婢怕……”秋月连忙跪在地上哽咽道。 除了找赵锦鸿帮忙,她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了,薛姨娘那个亲娘是靠不住的,哪里会担心赵云儿的死活。。 第二百八十八章借酒消愁 “你怎么没跟着你家小姐,她什么时候出府的”赵锦鸿着急道。 “大公子,小姐今日听到你和国公爷商议迎娶长公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跑了出去,奴婢想跟着她却把奴婢训斥了一顿,奴婢怕惹小姐生气,就没敢跟过去。 都怪奴婢大意了,小姐那时候正在气头上,奴婢怎么能听她的呢,奴婢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否则也不敢来叨扰大公子,还求大公子帮奴婢找回小姐。”秋月急得都快哭了,为了赵云儿的安危,她也不敢再有所隐瞒。 “你快去锦绣苑,将此事悄悄告知熙儿,我马上去找云儿。”赵锦鸿穿了一件外袍,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秋月连忙起身,朝着赵锦熙的锦绣苑跑去。 赵锦鸿刚走到半路,就看到一辆马车行驶过来,这辆马车的装饰很是低调,要不是和长公主府的人熟悉,他还不知道这是墨凌霜的马车。 “凌霜,这么晚了,你为何出府来了”赵锦鸿上前拦下了那辆马车。 墨凌霜听到动静,打开车帘有些担忧道:“晚膳的时候,不知是谁射了一支箭,如烟以为是刺客,便让人在府上寻了一遍,结果就发现了插在柱子上的一封信,上面说赵四小姐失踪了,虽不知这封信的真假,我还是忍不住想过来一探究竟。” 赵锦鸿听到这里,心里顿时觉得有些自责。他知道赵云儿的性子敏感,加上薛姨娘的偏心和赵馨儿的多年打压,越发缺乏安全感,都怪他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照顾好她。。 第二百八十八章借酒消愁 第二百八十八章 借酒消愁 待刘公公等人离开后,赵青云还沉浸在喜悦中,面上却嗔怪道:“鸿儿,你从来就没有瞒过爹什么,如今倒是出息了,若不是皇上提前与我通了气,就这么一道圣旨下来,那还不得把我这老骨头吓死” 赵锦鸿挠了挠头,傻笑道:“爹,这事儿也是刚确定下来,我不是有意想瞒着您的。” “你这傻小子,我这个做爹的哪能为这事儿同你置气,难得你和长公主情投意合,皇上又下旨赐婚,你可别辜负了长公主待你的情意呀。”赵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身份嘱咐道。 说罢,赵青云便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儿子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他自是要去白静兰的牌位面前唠叨几句的。 父子二人的对话,刚好被躲在假山后面的人听到。 “小姐你慢些,奴婢快跟不上了。”秋月朝着那道背影叫喊道。 “不用跟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赵云儿回过头,看向秋月呵斥道。 秋月顿下了脚步,她从小就跟在赵云儿身边伺候的,二人感情深厚情同姐妹,从未有过争执,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赵云儿冲自己发脾气。 若要说赵云儿的性子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秋月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家小姐一碰到大公子的事情就变得情绪激动呢 赵云儿只身一人跑出了定国公府,目光呆滞得没有一丝情绪,不知走了多久,她这才去了一家酒楼,让小二准备了一壶酒,找了一个清净的雅间坐了下来。 待她进去后,不远处停靠的一辆马车走下一个身影,随后很是恭敬的将里面的女子扶下来。 “小姐,奴婢使了些银子,打听到了一些事儿,为了证实事情的真伪,奴婢今日才不得不委屈小姐走这一遭。”莲儿看着赵沁儿轻笑道,“小姐您是没瞧见四小姐的那副狼狈样儿,大公子待她不薄,按理说定国公府有了这么一桩大喜事,她却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来。”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我和他们兄妹俩不对付,我都还要上赶着去道一声恭喜呢,我还真不想把我这四妹给想差了。”要不是亲眼看到赵云儿的狼狈样,赵沁儿还真不敢相信,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是保持着几分怀疑。 “要让奴婢来说,这四小姐的确反常了些,她向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今儿奇了怪了,只身一人就来了洒楼吃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情郎抛弃了呢。”莲儿抽了抽嘴,冷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莲儿的话提醒了什么,赵沁儿的心中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只是这个还需要去证实。 莲儿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跟过去瞧瞧,没准儿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呢。” 赵沁儿闻言,很是赞同道:“既如此,那我就去会一会四妹,许久不见了,倒是越发的想念她了。” 莲儿进去打赏了一锭银子给小二,然后让他安排了一处临近赵云儿的包间,叫了一桌酒菜。 “小姐,那位叫了好几壶洒,怕是喝的不省人事了,奴婢去去就来。”莲儿小心翼翼的扒开一条门缝,正好听到有几分醉意的赵云儿在喃喃自语,尤其是说到墨凌霜的名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言语中还有几分恼怒。 “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他就怎会如此狠心待我,墨凌霜,我恨死你了!” 莲儿听到这里的时候,眸子里闪着一丝小兴奋,看来今天还真没有白走一趟,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令人震惊的秘密。 正在莲儿准备转身回到隔壁的包间时,赵沁儿已经走了过来,赵云儿摔酒壶的声音,她可是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赵云儿前面的那些话她没有听清楚,不过墨凌霜的名字却早就飘荡在她的耳朵里。 “小姐,奴婢正打算给您汇报呢,没想到小姐就自个儿过。 第二百八十八章借酒消愁 来了。”莲儿唯恐惊动了屋里面的人,压着声音说道。 赵云儿嘴角呈现出一抹弧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聋子也该听到了。亏得现在时辰尚早,这楼上就我们两姐妹,否则这事儿怕是要弄得满城皆知了。” 说罢,她轻轻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赵云儿此时有了几分醉意,被凉风一吹,好像又有几分清醒,在看到赵沁儿和莲儿的时候,瞬间提高了几分警惕。 赵沁儿憋着一肚子火,坐在她身边,假装和赵云儿寒暄起来,“果真是四妹呀,我就知道不会认错的,四妹为何一个人在这儿借洒消愁,你平日里可是滴洒不沾的,可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说着,她便开始了白莲花本色出演,握着赵云儿的手关切道,那可真是姐妹情深呀。 赵云儿推开她的手,语气冷冷道:“这就不劳二姐费心了,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赵云儿挣扎着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赵沁儿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四妹对我心有芥蒂,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之前都是我不懂事,才会跟我家姐妹赌气。 定国公府现在忙得脚都不着地儿,四妹若是以这副尊容回去,这让别人怎么看呢府里喜气洋洋,四妹却在外面借酒消愁,大哥看见了一定会担心的。” 赵沁儿故意提及赵锦鸿,就是想试探赵云儿的反应。 果不其然,赵云儿的脸色沉了下来,忍不住苦笑了几声,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赵沁儿从她的反应大概知道了答案,以好姐姐的姿态宽慰道:“四妹别难过了,大哥也真是的,换做以前,大哥哪里舍得让你受如此委屈,当真是有了媳妇儿就把四妹给抛之脑后了。” “呵,连你也发现大哥变了,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抢走大哥天下儿郎何其多,她选谁不好,为什么要选大哥”赵云儿捏住赵沁儿的手腕,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说着,她的眼泪再也藏不住了,将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宣泄出来。 这些日子一来,她都是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每次都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流泪,从未像今日这般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四妹快别哭了,大哥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皇城里的那些世家公子们,哪一个不是娶妻生子了,有的比大哥年纪小的,孩子都好几个了。 大哥待你就跟嫡亲妹妹似的,连我都有些眼红嫉妒呢。大哥现在终于找到可共赴白首之约的人,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呀。”赵沁儿拿出手帕给赵云儿擦了擦眼泪。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听到“白首之约”四个字的时候,赵云儿将桌上的东西掀翻在地,一脸阴鸷道:“哼,好一个白首之约,她根本就配不上大哥!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出身比我好,大哥的心里为什么只有她却看不到我呢” 起初这个念头只是赵沁儿的猜测,在听到赵云儿的这一番话之后,心里顿时有些膈应:“这赵云儿莫不是疯了,她怎敢生出这样的心思,就不怕受天下人唾弃吗” “那个……四妹呀,二姐出来也有些时辰了,是时候回去了,今日这话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赵沁儿拍了拍赵云儿的后背,“你今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妹,知道吗” 赵沁儿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起身离开了酒楼。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赵云儿却迟迟没有回府,秋月情理之中只好去找赵锦鸿帮忙。 “大公子,我家小姐出去好几个时辰了,眼看着就要入夜了,奴婢实在有些担心,小姐从未只身出去这么久,奴婢怕……”秋月连忙跪在地上哽咽道。 除了找赵锦鸿帮忙,她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了,薛姨娘那个亲娘是靠不住的,哪里会担心赵云儿的死活。。 第二百八十八章借酒消愁 “你怎么没跟着你家小姐,她什么时候出府的”赵锦鸿着急道。 “大公子,小姐今日听到你和国公爷商议迎娶长公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跑了出去,奴婢想跟着她却把奴婢训斥了一顿,奴婢怕惹小姐生气,就没敢跟过去。 都怪奴婢大意了,小姐那时候正在气头上,奴婢怎么能听她的呢,奴婢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否则也不敢来叨扰大公子,还求大公子帮奴婢找回小姐。”秋月急得都快哭了,为了赵云儿的安危,她也不敢再有所隐瞒。 “你快去锦绣苑,将此事悄悄告知熙儿,我马上去找云儿。”赵锦鸿穿了一件外袍,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秋月连忙起身,朝着赵锦熙的锦绣苑跑去。 赵锦鸿刚走到半路,就看到一辆马车行驶过来,这辆马车的装饰很是低调,要不是和长公主府的人熟悉,他还不知道这是墨凌霜的马车。 “凌霜,这么晚了,你为何出府来了”赵锦鸿上前拦下了那辆马车。 墨凌霜听到动静,打开车帘有些担忧道:“晚膳的时候,不知是谁射了一支箭,如烟以为是刺客,便让人在府上寻了一遍,结果就发现了插在柱子上的一封信,上面说赵四小姐失踪了,虽不知这封信的真假,我还是忍不住想过来一探究竟。” 赵锦鸿听到这里,心里顿时觉得有些自责。他知道赵云儿的性子敏感,加上薛姨娘的偏心和赵馨儿的多年打压,越发缺乏安全感,都怪他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照顾好她。。 第二百八十八章借酒消愁 第二百八十九章 特别的情愫 夜深寒重,赵锦鸿担心墨凌霜的身体,想让她先回公主府等消息,墨凌霜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两人就一起寻找赵云儿的下落。 入夜,大街上陷入了一片寂静,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听见。 赵云儿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这么晚了还没回府,赵锦鸿都不敢多想,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赵锦熙知晓了赵云儿的事情后,带着几个丫头悄悄从后门出了府,她之所以不从正门出去,就是不想惊动府里其他人。 原本她是想派人通知墨凌云,只是一想到墨凌云正在为皇帝处理古月国的事情,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墨凌云一边要忙着处理古月国的事情,一边要抽空陪着自己,整个人恨不得分成两半,她实在不忍心为了一些小事叨扰他。 “大哥,你快看,好像是云儿!”赵锦熙回头的一瞬间,看到桥头站着的一个熟悉的背影。 虽然在黑夜看不真切,借着月色还是隐约可以看到女子的轮廓。 众人顺着她看去的方向望去,还真是赵云儿。 “没错,是四妹,总算找到她了。”赵锦鸿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赵云儿站在桥头上,感受着空气中的凉风,酒气渐渐散开了不少。 离开酒楼后,赵沁儿又让莲儿去找过她,特意“好心”嘱咐了她几句话。 “云儿,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大晚上杵在这里作甚”赵锦鸿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责怪,不过更多的是担心。 赵云儿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回过头望了一眼,原本想挤出一丝笑意的脸,在看到墨凌霜的那张脸时,立马收敛了。 众人确定那人是赵云儿后,连忙赶了过去,在闻到她身上的一股酒气时,都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她。 赵云儿向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在家里可谓是滴酒不沾,唯一破例的一次,还是在赵锦鸿随白云川班师回朝时,一时高兴喝了两杯。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喝洒了,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赵锦鸿嘴上责备着,不过还是扯下自己的披风给赵云儿披上。 赵云儿慢慢回过神来,想到在酒楼里的几分醉话,嘴角忍不住上扬。 “都怪我,我也是太高兴了,所以就忍不住喝了几口。大哥如今觅得良缘,我可不得要庆祝一下吗。”赵云儿像个孩子一样,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说着,她便像只树袋熊似的往赵锦鸿的背上爬。赵锦鸿像墨凌霜投去一个眼神,在得到未来媳妇儿的同意下,这才无奈的背起赵云儿。 赵锦熙眉头一皱,她刚才分明看到赵云儿看向墨凌霜的眼神里有几分挑衅,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捕风捉影,凭着几分直觉来猜忌别人。 赵云儿将手环抱在赵锦鸿的脖子上,时不时用小脸凑了凑。 赵锦熙怕墨凌霜多心,连忙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道:“四妹从小不受薛姨娘的疼爱,受了不少的欺负,要不是有大哥暗中帮衬,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自然就比别人待大哥亲厚些,连我这个亲妹妹都有几分嫉妒呢。” 墨凌霜闻言,轻声道:“都是一家人,我岂会跟自己的小姑子吃味儿。” 赵锦熙和墨凌霜并肩而行,跟在赵锦鸿后面,一行人趁着月色,朝着定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赵云儿的手有些不安分的在赵锦鸿的脸上摸来摸去,侧着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墨凌霜,有些俏皮道:“大哥,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如今大哥很快就要娶媳妇儿了,会不会就不把云儿放在心里了呀” 她的声音不大,只是大街上异常的安静,让她的声音不知不觉方大了几倍。 赵锦鸿只当她是喝醉了酒,在耍小孩子心性,忍不住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大哥什么时候没把。 第二百八十九章特别的情愫 你放在心上了,哪一次没有给你带礼物回来” “若是有一天,我和嫂子都有危险,大哥更愿意救谁呢”赵云儿故作醉意,问出了一个让人头疼的世纪难题。 赵锦熙听得有些懊恼,这和前世的媳妇儿和老妈掉进水里先救谁同样的刁钻。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长公主还在呢,你也忒不懂事了。”赵锦熙没好气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赵云儿说话。 赵云儿难得任性一次,全然没有将赵锦熙的话放在心上,赵锦鸿见她使性子,有些无奈道:“你这丫头,真是怕了你了,你是我的妹妹,自然是顾着你了。” 赵云儿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将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凌霜是我未来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我自是不会辜负她的。”赵锦鸿突然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赵云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之前闪过的一个念头又忍不住压了下来。 “大哥待嫂子还真好呀,时辰不早了,长公主就麻烦大哥了,我陪着四妹就好。”赵锦熙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将赵云儿从赵锦鸿身上扒拉开来。 赵锦鸿见天色已晚,就没有反对,临走前让赵锦熙几人注意安全。 等赵锦鸿和墨凌霜彻底消失在夜色里,赵锦熙终于回过头看着赵云儿道:“四妹,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故意说那些荒唐话” 赵云儿见自己醉酒被拆穿,也不打算装下去了,推开两个丫头的搀扶,抬头看向赵锦熙道:“难道在长姐的心里,我就是荒唐了吗” 赵锦熙看着眼前的问题少女,忍不住扶额道:“四妹,有些话,到底是逾越了,我和大哥哪怕是一母同胞的手足,有些话也是不能轻易开玩笑的。” “长姐未免太小心了些,难道就因为她是公主,我们都不配在大哥面前说话了吗”赵云儿冷笑道,丝毫没有把赵锦熙的话听进去。 在现世中,多少家庭不都是小姑子在兄弟父母面前指手画脚,最后引发家庭矛盾的,赵锦熙无非就是想让她说话有些分寸,谁知她却半分也不领情。 要不是想到她之前真心帮助过自己,赵锦熙真想上去给她一个大耳巴子让她清醒清醒。 “云儿,长公主性子极好,不是那种跋扈的性格,你也不要再杞人忧天了,大哥一向待你很好的,哪会因为有了嫂子就不管你呢”赵锦熙压住心中的怒火,耐心劝说道。 “长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从小就不受薛姨娘的待见,就连自己的亲姐姐也是恨不得要了我的性命,当年若不是有大哥救我,我可能就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长姐之前虽然也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和我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了,至少你现在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是我呢,除了大哥,我身后还有谁呢。若是我失去了大哥,我的人生怕是卑微得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听到赵云儿述说着过往,赵锦熙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何尝不明白这种被人欺负的滋味,想当初她在福利院的时候,也是经常备受欺负的对象,好在后面出现了人生中的那一缕阳光,也不怪赵云儿会如此在意。 赵锦熙给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快别哭了,我知道你之前的难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顿了顿,她又道:“薛姨娘也好,赵馨儿也罢,你就当她们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不必为了她们难过。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的,知道你这么晚没回家,我可是担心坏了,你心里就记挂大哥,就没有我这个长姐的位置吗” 赵锦熙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让她不要只看到赵锦鸿的好,一直缠着赵锦鸿。 回到定国公府的时候,赵锦熙让人给赵云儿准备了热水和清粥,等到赵云儿睡下了才离开。 待赵锦熙离开房间后,赵云儿忽然睁开了眼睛,望着。 第二百八十九章特别的情愫 无尽的夜色发冷。 赵云儿何尝不知道赵锦熙是真心待她好,所以她多少还是很感激的,只是她对赵锦熙是感激之情,对赵锦鸿除了感激之外,还有那么一些复杂的情愫。 折腾了那么久,赵锦熙一直睡到日晒三竿才清醒,等她梳洗打扮好之后,墨凌云正好过来看望她。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昨晚没有睡好”墨凌云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倦意,连忙关切道。 赵锦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碍事,就是睡晚了些,所以看着没精神罢了。你最近不是忙着古月国的事情吗,今儿怎么得空到我这里来” “原本我是想推脱这件差事的,是皇兄非要让我亲自处理此事,皇兄不放心将这件事交给几位皇子。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古月国就会派他们的太子和使臣出使南宥,谁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墨凌云皱着眉头,有些不快道。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要不是因为古月国的事情,他也不至于忙得抽不开身,耽误和赵锦熙见面的机会。 赵锦熙给二人倒上热茶,调侃道:“能者多劳嘛,谁让我们家靖王殿下如此能耐,皇上可不就惦记上了你” 墨凌云一听这话,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有些委屈道:“你就知道挖苦我,还不是你那位好大哥,我未来那位大舅哥干的好事儿。宫里忙着张罗凌霜和你大哥的婚事,接待使臣的苦差事可不就落到我的头上了。” 这件事赵锦熙倒是听赵青云提过,所以并不感到惊讶。皇帝向来疼爱墨凌霜这个妹妹,墨凌霜的婚事,当然是十分看重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特别的情愫 第二百八十九章 特别的情愫 夜深寒重,赵锦鸿担心墨凌霜的身体,想让她先回公主府等消息,墨凌霜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两人就一起寻找赵云儿的下落。 入夜,大街上陷入了一片寂静,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听见。 赵云儿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这么晚了还没回府,赵锦鸿都不敢多想,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赵锦熙知晓了赵云儿的事情后,带着几个丫头悄悄从后门出了府,她之所以不从正门出去,就是不想惊动府里其他人。 原本她是想派人通知墨凌云,只是一想到墨凌云正在为皇帝处理古月国的事情,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墨凌云一边要忙着处理古月国的事情,一边要抽空陪着自己,整个人恨不得分成两半,她实在不忍心为了一些小事叨扰他。 “大哥,你快看,好像是云儿!”赵锦熙回头的一瞬间,看到桥头站着的一个熟悉的背影。 虽然在黑夜看不真切,借着月色还是隐约可以看到女子的轮廓。 众人顺着她看去的方向望去,还真是赵云儿。 “没错,是四妹,总算找到她了。”赵锦鸿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赵云儿站在桥头上,感受着空气中的凉风,酒气渐渐散开了不少。 离开酒楼后,赵沁儿又让莲儿去找过她,特意“好心”嘱咐了她几句话。 “云儿,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大晚上杵在这里作甚”赵锦鸿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责怪,不过更多的是担心。 赵云儿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回过头望了一眼,原本想挤出一丝笑意的脸,在看到墨凌霜的那张脸时,立马收敛了。 众人确定那人是赵云儿后,连忙赶了过去,在闻到她身上的一股酒气时,都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她。 赵云儿向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在家里可谓是滴酒不沾,唯一破例的一次,还是在赵锦鸿随白云川班师回朝时,一时高兴喝了两杯。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喝洒了,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赵锦鸿嘴上责备着,不过还是扯下自己的披风给赵云儿披上。 赵云儿慢慢回过神来,想到在酒楼里的几分醉话,嘴角忍不住上扬。 “都怪我,我也是太高兴了,所以就忍不住喝了几口。大哥如今觅得良缘,我可不得要庆祝一下吗。”赵云儿像个孩子一样,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说着,她便像只树袋熊似的往赵锦鸿的背上爬。赵锦鸿像墨凌霜投去一个眼神,在得到未来媳妇儿的同意下,这才无奈的背起赵云儿。 赵锦熙眉头一皱,她刚才分明看到赵云儿看向墨凌霜的眼神里有几分挑衅,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捕风捉影,凭着几分直觉来猜忌别人。 赵云儿将手环抱在赵锦鸿的脖子上,时不时用小脸凑了凑。 赵锦熙怕墨凌霜多心,连忙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道:“四妹从小不受薛姨娘的疼爱,受了不少的欺负,要不是有大哥暗中帮衬,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自然就比别人待大哥亲厚些,连我这个亲妹妹都有几分嫉妒呢。” 墨凌霜闻言,轻声道:“都是一家人,我岂会跟自己的小姑子吃味儿。” 赵锦熙和墨凌霜并肩而行,跟在赵锦鸿后面,一行人趁着月色,朝着定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赵云儿的手有些不安分的在赵锦鸿的脸上摸来摸去,侧着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墨凌霜,有些俏皮道:“大哥,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如今大哥很快就要娶媳妇儿了,会不会就不把云儿放在心里了呀” 她的声音不大,只是大街上异常的安静,让她的声音不知不觉方大了几倍。 赵锦鸿只当她是喝醉了酒,在耍小孩子心性,忍不住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大哥什么时候没把。 第二百八十九章特别的情愫 你放在心上了,哪一次没有给你带礼物回来” “若是有一天,我和嫂子都有危险,大哥更愿意救谁呢”赵云儿故作醉意,问出了一个让人头疼的世纪难题。 赵锦熙听得有些懊恼,这和前世的媳妇儿和老妈掉进水里先救谁同样的刁钻。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长公主还在呢,你也忒不懂事了。”赵锦熙没好气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赵云儿说话。 赵云儿难得任性一次,全然没有将赵锦熙的话放在心上,赵锦鸿见她使性子,有些无奈道:“你这丫头,真是怕了你了,你是我的妹妹,自然是顾着你了。” 赵云儿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将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凌霜是我未来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我自是不会辜负她的。”赵锦鸿突然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赵云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之前闪过的一个念头又忍不住压了下来。 “大哥待嫂子还真好呀,时辰不早了,长公主就麻烦大哥了,我陪着四妹就好。”赵锦熙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将赵云儿从赵锦鸿身上扒拉开来。 赵锦鸿见天色已晚,就没有反对,临走前让赵锦熙几人注意安全。 等赵锦鸿和墨凌霜彻底消失在夜色里,赵锦熙终于回过头看着赵云儿道:“四妹,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故意说那些荒唐话” 赵云儿见自己醉酒被拆穿,也不打算装下去了,推开两个丫头的搀扶,抬头看向赵锦熙道:“难道在长姐的心里,我就是荒唐了吗” 赵锦熙看着眼前的问题少女,忍不住扶额道:“四妹,有些话,到底是逾越了,我和大哥哪怕是一母同胞的手足,有些话也是不能轻易开玩笑的。” “长姐未免太小心了些,难道就因为她是公主,我们都不配在大哥面前说话了吗”赵云儿冷笑道,丝毫没有把赵锦熙的话听进去。 在现世中,多少家庭不都是小姑子在兄弟父母面前指手画脚,最后引发家庭矛盾的,赵锦熙无非就是想让她说话有些分寸,谁知她却半分也不领情。 要不是想到她之前真心帮助过自己,赵锦熙真想上去给她一个大耳巴子让她清醒清醒。 “云儿,长公主性子极好,不是那种跋扈的性格,你也不要再杞人忧天了,大哥一向待你很好的,哪会因为有了嫂子就不管你呢”赵锦熙压住心中的怒火,耐心劝说道。 “长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从小就不受薛姨娘的待见,就连自己的亲姐姐也是恨不得要了我的性命,当年若不是有大哥救我,我可能就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长姐之前虽然也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和我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了,至少你现在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是我呢,除了大哥,我身后还有谁呢。若是我失去了大哥,我的人生怕是卑微得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听到赵云儿述说着过往,赵锦熙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何尝不明白这种被人欺负的滋味,想当初她在福利院的时候,也是经常备受欺负的对象,好在后面出现了人生中的那一缕阳光,也不怪赵云儿会如此在意。 赵锦熙给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快别哭了,我知道你之前的难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顿了顿,她又道:“薛姨娘也好,赵馨儿也罢,你就当她们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不必为了她们难过。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的,知道你这么晚没回家,我可是担心坏了,你心里就记挂大哥,就没有我这个长姐的位置吗” 赵锦熙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让她不要只看到赵锦鸿的好,一直缠着赵锦鸿。 回到定国公府的时候,赵锦熙让人给赵云儿准备了热水和清粥,等到赵云儿睡下了才离开。 待赵锦熙离开房间后,赵云儿忽然睁开了眼睛,望着。 第二百八十九章特别的情愫 无尽的夜色发冷。 赵云儿何尝不知道赵锦熙是真心待她好,所以她多少还是很感激的,只是她对赵锦熙是感激之情,对赵锦鸿除了感激之外,还有那么一些复杂的情愫。 折腾了那么久,赵锦熙一直睡到日晒三竿才清醒,等她梳洗打扮好之后,墨凌云正好过来看望她。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昨晚没有睡好”墨凌云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倦意,连忙关切道。 赵锦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碍事,就是睡晚了些,所以看着没精神罢了。你最近不是忙着古月国的事情吗,今儿怎么得空到我这里来” “原本我是想推脱这件差事的,是皇兄非要让我亲自处理此事,皇兄不放心将这件事交给几位皇子。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古月国就会派他们的太子和使臣出使南宥,谁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墨凌云皱着眉头,有些不快道。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要不是因为古月国的事情,他也不至于忙得抽不开身,耽误和赵锦熙见面的机会。 赵锦熙给二人倒上热茶,调侃道:“能者多劳嘛,谁让我们家靖王殿下如此能耐,皇上可不就惦记上了你” 墨凌云一听这话,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有些委屈道:“你就知道挖苦我,还不是你那位好大哥,我未来那位大舅哥干的好事儿。宫里忙着张罗凌霜和你大哥的婚事,接待使臣的苦差事可不就落到我的头上了。” 这件事赵锦熙倒是听赵青云提过,所以并不感到惊讶。皇帝向来疼爱墨凌霜这个妹妹,墨凌霜的婚事,当然是十分看重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特别的情愫 第二百九十章 卑鄙的手段 赵锦鸿回府的时候,就告知了钦天监选定的吉日,眼看着儿子的婚事将近,赵青云很是高兴,还特意嘱咐赵锦熙去将军府请教,帮着张罗赵锦鸿和墨凌霜的婚事。 赵云儿因为心情不好,一直待在云暖阁,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赵馨儿亲自去了云暖阁,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她,此时她正在院子里煮茶看书。 “四妹,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呀,大哥和长公主不日就要成亲了,钦天监已经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在十日后,你难道不应该出去道一声恭喜吗”赵馨儿一踏进院子,就扯着嗓门儿问道。 赵云儿闻言先是一愣,手上的茶经就落在了地上。 “大哥对长公主还真是够痴情的,什么都是按照长公主的喜好来操办,想必他们一定经历了不少的故事。”赵馨儿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炫耀道,仿佛是自己要成亲似的。 他们二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赵云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四妹你为什么看上去不高兴呀,你不是和大哥素来交好,大哥好事将近,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呀”见赵云儿不说话,赵馨儿继续开口道。 “我只是太高兴了,这的确是喜事一桩。”不知过了多久,赵云儿才苦笑着脸,眼神有些闪躲。 “也不知道怎么的,大哥和长公主的婚事太着急了些,赐婚才没多久,这么快就要办婚事了,等大哥成亲之后,他就是定国公府的世子了,就是祖母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赵馨儿自顾自的说着。 赵阮氏之前一直压着赵青云,不让他请旨定下赵锦鸿的世子之位,经历了孟氏的事情后,赵阮氏算是彻底想开了。 赵云儿沉着脸,看向赵馨儿咬牙切齿道:“三姐还是快些回去,否则薛姨娘该寻你了!” 换做之前这样给赵馨儿甩脸色,她早就恼羞成怒了,今日却让人出乎意料,赵馨儿反而心情大好。 “四妹这是做什么呢,姐姐也是瞧见妹妹没出来,担心你不知道府里的喜事,这才过来知会你一声,你又何必路人以千里之外。”赵馨儿用手帕捂着嘴轻笑道,随后转身离开了云暖阁。 冬梅瞧着赵馨儿得意的眼神,有些疑惑道:“小姐,为什么二小姐说让你去云暖阁提及世子的婚事,四小姐就一定会动怒呢奴婢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四小姐与世子情同手足,她听到这个消息应该高兴的呀。无错首发” “我可没心思去猜这些无聊的事情,有热闹瞧就够了。”赵馨儿摊了摊手,“那个巴结上赵锦熙之后,没少给我脸色瞧,如今总算让我扬眉吐气一回了。” “小姐,二小姐向来是个心思深沉之人,您还记得她当初栽赃陷害你的事情吗她倒是给你出主意了,不过到头来还不是小姐你背黑锅,你还是莫要和她走近了。”冬梅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想到赵沁儿之前的手段,忍不住担心道。 赵沁儿和孟氏那是如出一辙,面上看着牲畜无害,实则是个玩弄手段的人物。 赵馨儿随了薛姨娘的脑子,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没心没肺道:“哎呀,我知道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话是赵沁儿让我传的,即便是我那位好妹妹出了什么差错,也跟我没关系。” 云暖阁中,赵云儿看着煮沸的茶水,心里焦躁不安,伸手将炉子打翻在地。 秋月见状,连忙让其他人散出去,将打翻的东西收拾干净,这才握住赵云儿的手问道:“小姐,究竟是何事惹得你不快,奴婢从未见过你发过这么大的火” 赵云儿拽紧手帕,院子里听到东西被撕碎的声音。 “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高贵,才让大哥不得不娶她!除了她那高贵的身份,她哪一点配得上大哥!”赵云儿怒火中烧,将心中的恨意展露无遗。 秋月听得一头雾水,急得拉住她的手哭喊。 道:“小姐,你怎么能妄议天家之事,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听到秋月的哭喊声,赵云儿这才收敛住随时爆发的脾气。 秋月跟随赵云儿多年,只是她现在也猜不透赵云儿的心思了。但凡牵扯到昭阳长公主,就会刺激到赵云儿的情绪。 “哼,就因为她是天之骄女,就可以随意玩弄大哥的感情吗她的心根本就是石头做的,怎么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赵云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妒意。 “小姐慎言呀,昭阳长公主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你可别再胡说了。”秋月匍匐爬到她的跟前,抓住她的裙摆哀求道,“小姐不是和世子兄妹情深吗,世子能够与长公主喜结连理,你应该祝福他们的呀。” 赵云儿就像魔怔了似的,根本听不进秋月说的话,心下发狠将她踹开,“你到底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丫头,还是我身边的人,你的胳膊肘什么时候往外拐了” 秋月捂着胸口,额头疼得冒出了冷汗,看着眼前的赵云儿,顿时觉得有些陌生。 良久,赵云儿才渐渐恢复了理智,扑到秋月跟前痛哭道:“秋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你出气的,我就是心里太难过了,所以……” 不等她把话说完,秋月就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奴婢知道小姐的难处,你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的,奴婢看着也是心疼,小姐找吃些小米粥,奴婢伺候你休息。” 待秋月哄着赵云儿吃了几口东西,她的眼睛才慢慢合上。 秋月在屋子里点上了安神香,给她盖好被子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待秋月离开后,赵云儿睁开了眼睛,一想到府里张灯结彩的模样,她心里的恨意犹如洪水猛兽般嘶吼。 夜色四合,赵锦鸿正在书房用笔在红色的帖子上写什么,斟酌再三,好不容易才完成。 就在他放下手中的笔,准备离开书房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赵锦鸿将书案上的东西和一块用三生石雕刻的玉佩收起来,开口道:“谁啊,进来。” 门外的人听到屋内的回应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四妹,怎么是你,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大哥帮忙”赵锦鸿见来人是赵云儿,感到有些惊讶。 赵云儿提着食盒,浅笑道:“前些日子是我不懂事,让大哥为我担心了,我知道大哥每日都会在书房待一会儿,所以就特意准备了参汤给你补补身体,大哥可不要嫌弃我的手艺才是。” 赵锦鸿闻着香气四溢的参汤,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那大哥就先谢过四妹了,这汤闻着就不错,四妹做的哪会差。” 说罢,就将一碗参汤悉数进肚。 赵云儿打量了书房的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红色的锦盒上,那锦盒很是讲究,就是那么一个盒子也是价值不菲的。 “好漂亮呀,这盒子装的什么呀,可是为云儿准备的礼物”赵云儿摸着书案上的盒子,有些好奇道。 赵锦鸿轻咳一声,憨笑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这是我亲自写下的婚书,虽说我和凌霜有了皇上的赐婚,不过我还是想像平常百姓家一样,以婚书为聘,以佩为媒,才能显示我的诚意,那块玉佩就是我用赢得的三生石亲手雕刻的,凌霜一定会喜欢。等你以后出嫁的时候,大哥定会为你准备一份礼物。” 听到墨凌霜的名字,赵云儿的手不由得紧握起来,好不容易才扯出一丝笑意:“大哥待长公主还真是够痴情的,真是羡煞旁人。” 赵锦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不知怎的,眼皮越来越重,浑身无力。 “怎么这么困”赵锦鸿以为是自己生病了,便一只手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探了一下额头。 赵云儿见状,连忙上前他扶起来,轻声道:“兴许是大哥太困了,这几日。 你忙于公事,是时候好好休息了。 赵锦鸿此时就像一个工具人,任由着赵云儿拉扯,身体渐渐燥热起来。 等将赵锦鸿安置在床榻之后,赵云儿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剑眉,满眼都是爱意。 “大哥,其实我们并不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想陪伴在你身边,陪在你身边就好,她能做的事情,我也能为你做到,天下没有谁能比我更在意你了。” 说罢,赵云儿将头靠在赵锦鸿的肩膀上,眼里划过泪痕。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春桃见赵锦熙的屋子还亮着,便进来瞧了一眼。 赵锦熙心里有些慌乱,看向春桃道:“我有几日没去大哥的院子坐坐了,是时候去瞧瞧了。” “小姐若是想去看望世子,那也得等天亮了才是,这会子世子应该是歇下了。”春桃递过来一杯安神茶劝说道。 就在春桃的话刚落下的时候,芍药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看样子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错更新 看到芍药的神情,赵锦熙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自从发现赵云儿不对劲之后,她便让芍药留意云暖阁的一举一动。若不是有什么发现,芍药也不会这么晚过来。。 第二百九十章 卑鄙的手段 赵锦鸿回府的时候,就告知了钦天监选定的吉日,眼看着儿子的婚事将近,赵青云很是高兴,还特意嘱咐赵锦熙去将军府请教,帮着张罗赵锦鸿和墨凌霜的婚事。 赵云儿因为心情不好,一直待在云暖阁,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赵馨儿亲自去了云暖阁,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她,此时她正在院子里煮茶看书。 “四妹,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呀,大哥和长公主不日就要成亲了,钦天监已经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在十日后,你难道不应该出去道一声恭喜吗”赵馨儿一踏进院子,就扯着嗓门儿问道。 赵云儿闻言先是一愣,手上的茶经就落在了地上。 “大哥对长公主还真是够痴情的,什么都是按照长公主的喜好来操办,想必他们一定经历了不少的故事。”赵馨儿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炫耀道,仿佛是自己要成亲似的。 他们二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赵云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四妹你为什么看上去不高兴呀,你不是和大哥素来交好,大哥好事将近,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呀”见赵云儿不说话,赵馨儿继续开口道。 “我只是太高兴了,这的确是喜事一桩。”不知过了多久,赵云儿才苦笑着脸,眼神有些闪躲。 “也不知道怎么的,大哥和长公主的婚事太着急了些,赐婚才没多久,这么快就要办婚事了,等大哥成亲之后,他就是定国公府的世子了,就是祖母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赵馨儿自顾自的说着。 赵阮氏之前一直压着赵青云,不让他请旨定下赵锦鸿的世子之位,经历了孟氏的事情后,赵阮氏算是彻底想开了。 赵云儿沉着脸,看向赵馨儿咬牙切齿道:“三姐还是快些回去,否则薛姨娘该寻你了!” 换做之前这样给赵馨儿甩脸色,她早就恼羞成怒了,今日却让人出乎意料,赵馨儿反而心情大好。 “四妹这是做什么呢,姐姐也是瞧见妹妹没出来,担心你不知道府里的喜事,这才过来知会你一声,你又何必路人以千里之外。”赵馨儿用手帕捂着嘴轻笑道,随后转身离开了云暖阁。 冬梅瞧着赵馨儿得意的眼神,有些疑惑道:“小姐,为什么二小姐说让你去云暖阁提及世子的婚事,四小姐就一定会动怒呢奴婢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四小姐与世子情同手足,她听到这个消息应该高兴的呀。无错首发” “我可没心思去猜这些无聊的事情,有热闹瞧就够了。”赵馨儿摊了摊手,“那个巴结上赵锦熙之后,没少给我脸色瞧,如今总算让我扬眉吐气一回了。” “小姐,二小姐向来是个心思深沉之人,您还记得她当初栽赃陷害你的事情吗她倒是给你出主意了,不过到头来还不是小姐你背黑锅,你还是莫要和她走近了。”冬梅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想到赵沁儿之前的手段,忍不住担心道。 赵沁儿和孟氏那是如出一辙,面上看着牲畜无害,实则是个玩弄手段的人物。 赵馨儿随了薛姨娘的脑子,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没心没肺道:“哎呀,我知道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话是赵沁儿让我传的,即便是我那位好妹妹出了什么差错,也跟我没关系。” 云暖阁中,赵云儿看着煮沸的茶水,心里焦躁不安,伸手将炉子打翻在地。 秋月见状,连忙让其他人散出去,将打翻的东西收拾干净,这才握住赵云儿的手问道:“小姐,究竟是何事惹得你不快,奴婢从未见过你发过这么大的火” 赵云儿拽紧手帕,院子里听到东西被撕碎的声音。 “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高贵,才让大哥不得不娶她!除了她那高贵的身份,她哪一点配得上大哥!”赵云儿怒火中烧,将心中的恨意展露无遗。 秋月听得一头雾水,急得拉住她的手哭喊。 道:“小姐,你怎么能妄议天家之事,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听到秋月的哭喊声,赵云儿这才收敛住随时爆发的脾气。 秋月跟随赵云儿多年,只是她现在也猜不透赵云儿的心思了。但凡牵扯到昭阳长公主,就会刺激到赵云儿的情绪。 “哼,就因为她是天之骄女,就可以随意玩弄大哥的感情吗她的心根本就是石头做的,怎么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赵云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妒意。 “小姐慎言呀,昭阳长公主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你可别再胡说了。”秋月匍匐爬到她的跟前,抓住她的裙摆哀求道,“小姐不是和世子兄妹情深吗,世子能够与长公主喜结连理,你应该祝福他们的呀。” 赵云儿就像魔怔了似的,根本听不进秋月说的话,心下发狠将她踹开,“你到底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丫头,还是我身边的人,你的胳膊肘什么时候往外拐了” 秋月捂着胸口,额头疼得冒出了冷汗,看着眼前的赵云儿,顿时觉得有些陌生。 良久,赵云儿才渐渐恢复了理智,扑到秋月跟前痛哭道:“秋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你出气的,我就是心里太难过了,所以……” 不等她把话说完,秋月就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奴婢知道小姐的难处,你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的,奴婢看着也是心疼,小姐找吃些小米粥,奴婢伺候你休息。” 待秋月哄着赵云儿吃了几口东西,她的眼睛才慢慢合上。 秋月在屋子里点上了安神香,给她盖好被子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待秋月离开后,赵云儿睁开了眼睛,一想到府里张灯结彩的模样,她心里的恨意犹如洪水猛兽般嘶吼。 夜色四合,赵锦鸿正在书房用笔在红色的帖子上写什么,斟酌再三,好不容易才完成。 就在他放下手中的笔,准备离开书房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赵锦鸿将书案上的东西和一块用三生石雕刻的玉佩收起来,开口道:“谁啊,进来。” 门外的人听到屋内的回应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四妹,怎么是你,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大哥帮忙”赵锦鸿见来人是赵云儿,感到有些惊讶。 赵云儿提着食盒,浅笑道:“前些日子是我不懂事,让大哥为我担心了,我知道大哥每日都会在书房待一会儿,所以就特意准备了参汤给你补补身体,大哥可不要嫌弃我的手艺才是。” 赵锦鸿闻着香气四溢的参汤,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那大哥就先谢过四妹了,这汤闻着就不错,四妹做的哪会差。” 说罢,就将一碗参汤悉数进肚。 赵云儿打量了书房的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红色的锦盒上,那锦盒很是讲究,就是那么一个盒子也是价值不菲的。 “好漂亮呀,这盒子装的什么呀,可是为云儿准备的礼物”赵云儿摸着书案上的盒子,有些好奇道。 赵锦鸿轻咳一声,憨笑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这是我亲自写下的婚书,虽说我和凌霜有了皇上的赐婚,不过我还是想像平常百姓家一样,以婚书为聘,以佩为媒,才能显示我的诚意,那块玉佩就是我用赢得的三生石亲手雕刻的,凌霜一定会喜欢。等你以后出嫁的时候,大哥定会为你准备一份礼物。” 听到墨凌霜的名字,赵云儿的手不由得紧握起来,好不容易才扯出一丝笑意:“大哥待长公主还真是够痴情的,真是羡煞旁人。” 赵锦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不知怎的,眼皮越来越重,浑身无力。 “怎么这么困”赵锦鸿以为是自己生病了,便一只手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探了一下额头。 赵云儿见状,连忙上前他扶起来,轻声道:“兴许是大哥太困了,这几日。 你忙于公事,是时候好好休息了。 赵锦鸿此时就像一个工具人,任由着赵云儿拉扯,身体渐渐燥热起来。 等将赵锦鸿安置在床榻之后,赵云儿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剑眉,满眼都是爱意。 “大哥,其实我们并不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想陪伴在你身边,陪在你身边就好,她能做的事情,我也能为你做到,天下没有谁能比我更在意你了。” 说罢,赵云儿将头靠在赵锦鸿的肩膀上,眼里划过泪痕。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春桃见赵锦熙的屋子还亮着,便进来瞧了一眼。 赵锦熙心里有些慌乱,看向春桃道:“我有几日没去大哥的院子坐坐了,是时候去瞧瞧了。” “小姐若是想去看望世子,那也得等天亮了才是,这会子世子应该是歇下了。”春桃递过来一杯安神茶劝说道。 就在春桃的话刚落下的时候,芍药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看样子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错更新 看到芍药的神情,赵锦熙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自从发现赵云儿不对劲之后,她便让芍药留意云暖阁的一举一动。若不是有什么发现,芍药也不会这么晚过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相 赵锦熙穿好衣裳,带着几个丫头去了赵锦鸿的院子。 等她一脚踹开房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芍药掏出火折子点亮烛火,众人皆是对屋里的画面震惊不已。 只见赵云儿穿着最后一丝遮羞布,靠在赵锦鸿身边,赵锦鸿拼命抵抗她的攻势,幔帐和枕头凌乱的落在地上,想来是赵锦鸿在以此宣示自己的愤怒。 赵锦熙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一想到自己的猜想变成了现实,她的脑子就变得有些空白。 “去把四小姐拉开!”赵锦熙顿时人间清醒,咬牙切齿道。 春桃闻言,立马回过神来,迅速跑进屋子将缠在一起的二人分开。 赵锦鸿拼着力气从床榻上跳下来,大步走向门口的方向,一阵清风拂过,稍许带走了他身上的一丝燥意。jjbr>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赵锦熙上前扶住他,在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时,赵锦熙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漠了几分。 “竟然是让人意乱神迷的温情散,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下作之事!”赵锦熙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云儿看着赵锦熙愤怒的表情,并没有要急着解释的意思。 正是她这种没有半分悔过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赵锦熙,赵锦熙将蜷缩在地上的赵云儿拽起来,大声呵斥道:“赵云儿,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虽是庶出,大哥却把你当做嫡亲妹妹一般疼爱,你就是这般回报他的!” 赵云儿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赵锦熙的责骂,良久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我知道,我只是太在乎他了,不想让别的女人分享他,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把一句厚颜无耻的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人!”赵锦熙觉得有些作呕,扬手就是甩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赵锦熙对赵云儿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理解,就算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那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她这么做未免也太违背纲常伦理了。 等气消了些之后,赵锦熙这才让芍药去库房取几位药材,做出药丸给赵锦鸿服下。 或许是温情散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赵锦鸿瘫坐在椅子上,看向赵云儿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厌恶。 “小姐,你别生气了,先坐下来歇会儿。”春桃看着赵锦熙要杀人的模样,连忙拉着她坐了下来。 “爹爹,我路过大哥的院子时听到有动静,这才叨扰爹爹过来瞧瞧,我这么做也是担心大哥呀。” 院子外面的声音,打破了屋里沉寂的气氛,众人也没想到今晚的事情会惊动其他人。 眼看事情就要瞒不住了,赵锦熙便没让人阻拦,她知道越是阻拦,外面那些人越发会揣测今晚的事,到时候对整个定国公府都不利。 赵青云扶着赵阮氏走了进来,在看到赵云儿衣衫不整的模样时,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谁来告诉今晚到底发生了何事”赵青云沉着脸质问道。 赵锦熙上前扶着他坐了下来,皱着眉头道:“幸好女儿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错,爹爹有什么想问的,不妨问问四妹做了什么。” 饶是她是个现代的灵魂,她也说不出那种令人作呕的事情,仿佛说出来会脏了自己的嘴似的。 赵青云瞧了一眼凌乱的屋子,心里大致猜出了几分,只是他还是不信一向乖巧懂事的赵云儿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他将目光落在双目无神的赵云儿身上,耐着性子问道:“云儿,那就由你来说说,今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云儿将身上的衣服收紧,抬头看向赵青云,挤出一丝苦笑,“我只是不希望大哥身边有别的女人。” “你……你这个逆女!”赵青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双手不停的拍打着扶手,“你大哥待你如何,你心里难道没 数吗,你怎么敢做出这种败坏伦常的混账事!” 赵青云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众人在听到赵云儿的事情后,虽然也是有些震惊,却也不敢出声,生怕惹恼了赵青云。 自古以来,即便要亲上加亲,那也是表兄妹之间联姻,这同父异母的桥段,在春秋时期倒是有那么一段狗血剧情,那也是被世人唾弃的。 赵云儿这番操作,当真是惹了众怒。此事若是传扬开来,所有女眷的名声都保不住,更是会零祖宗蒙羞。 “你这个孽障,你怎么敢呀!你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逼死不成吗”薛姨娘红着眼睛上去撕打起来,手上更是没个轻重。 赵云儿嘴里泛出一丝腥甜,任由着薛姨娘打骂,众人也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实在是她今晚做出的事情太混账了。 “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有错了吗”赵云儿一把推开薛姨娘,看向众人大吼道,“我明明比谁都要爱他,只有我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她这么说,已经是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还不快将这个孽障拖出去乱棍打死,免得败坏了祖宗的名声!”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阮氏当场拍案而起。 赵阮氏这些时日都是在吃斋念佛,府里的事情她鲜少会过问,只是听闻今晚有大事发生,她才过来瞧瞧,竟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乌龙。 赵锦鸿服下解药,休息了片刻后,人也变得清醒了不少,在听到赵云儿对自己有那种心思时,眸子里生出了寒光,眼里充满了失望。 “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赵云儿冲到赵阮氏面前,抓着她的肩膀摇晃道。 还是身边的婆子将赵云儿拉开,眼看着她又要扑上来,赵阮氏端起桌上的茶盏砸香赵云儿。 亏得那是一盏凉茶,否则她的脸就彻底毁了,即便如此,赵云儿的额头还是被砸出一个血印。 “这些年以来,你们何曾管过我的死活,现在出来装什么好人,我变成今日这副模样,那都是你们逼我的!”赵云儿就像不知道疼一样,鲜血顺着额头落在翘起的睫毛上,随后又流在白皙的脸颊上。 “来人呀,快把四小姐关起来,不准让她踏出院子一步!”赵青云铁青着脸,对着院子里的小厮吼道。 赵锦鸿和墨凌霜的婚事将近,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随着赵青云一声令下,外面的人蜂拥而至,迅速将赵云儿控制起来。赵云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小厮的束缚,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片,抵在自己的脖颈子上。 “爹爹,你当初为什么要救下我的性命呢,若是我下去陪着我爹娘,就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了。”她一边哭着,一边朝着赵青云的方向走去,脸上的笑意满是对命运的嘲讽。 这话不仅让赵锦熙弄不明白,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 “薛姨娘,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却如此偏心,后来总算弄明白了。”赵云儿的目光转而死死的盯着薛姨娘,“一个和自己没血缘关系的人,还能奢望你对我有一丝怜悯吗” 她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身子慢慢靠在角落里,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绝望。 赵锦熙听着她的话,总算是弄明白了,想来是薛姨娘将真相告知给赵馨儿的时候,不小心被赵云儿听去了。 赵云儿从小就对赵锦鸿很是依赖,再加上得知二人不是血亲,所以才会把那一份依赖变成了所谓的男女之情,而那些靠近赵锦鸿的女子,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她的眼中钉。 赵锦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良久才缓了过来,看向一旁的赵青云试探道:“爹爹,四妹她……” 赵青云浑身发颤,有些无奈道:“当年我奉旨剿匪之时,险些丢了性命 ,是我身边的士兵为我挡了致命的一箭,他的妻子临盆在即,听闻噩耗之后难产而死,我便收留了这个孩子,让她代替了薛氏生下的那个死婴……” 只是有些不巧的是,薛姨娘后来还是有所察觉,毕竟母女连心,后来也因此恨上了赵云儿,认为是赵云儿克死了自己的骨肉,霸占了自己亲女儿的位置,对这个天降的便宜女儿自是没有多少感情可言。 知晓了当年的真相后,众人心中的怒火稍微减少了一些,只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亲兄妹变成了路人甲,最后变成恋人的狗血剧情,换谁也无法适应。 赵云儿扑通跪了下来,藏在心里这么久的秘密,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爹爹,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哥,我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赵云儿抓住赵青云的衣角哽咽道。 她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的时候,就注定赵锦鸿不会像之前那般对她亲近了,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多少也会避嫌。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着,等你大哥的婚事落定之后,为父会为你寻一门好人家,再给你添一份嫁妆。”赵青云一脸怜爱的看着赵云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可是在赵云儿看来,这比让她去死更难受。她之所以将实情说出来,就是还抱着那么一丝幻想,可若是连这么一点愿望都实现不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相 赵锦熙穿好衣裳,带着几个丫头去了赵锦鸿的院子。 等她一脚踹开房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芍药掏出火折子点亮烛火,众人皆是对屋里的画面震惊不已。 只见赵云儿穿着最后一丝遮羞布,靠在赵锦鸿身边,赵锦鸿拼命抵抗她的攻势,幔帐和枕头凌乱的落在地上,想来是赵锦鸿在以此宣示自己的愤怒。 赵锦熙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一想到自己的猜想变成了现实,她的脑子就变得有些空白。 “去把四小姐拉开!”赵锦熙顿时人间清醒,咬牙切齿道。 春桃闻言,立马回过神来,迅速跑进屋子将缠在一起的二人分开。 赵锦鸿拼着力气从床榻上跳下来,大步走向门口的方向,一阵清风拂过,稍许带走了他身上的一丝燥意。jjbr>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赵锦熙上前扶住他,在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时,赵锦熙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漠了几分。 “竟然是让人意乱神迷的温情散,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下作之事!”赵锦熙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云儿看着赵锦熙愤怒的表情,并没有要急着解释的意思。 正是她这种没有半分悔过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赵锦熙,赵锦熙将蜷缩在地上的赵云儿拽起来,大声呵斥道:“赵云儿,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虽是庶出,大哥却把你当做嫡亲妹妹一般疼爱,你就是这般回报他的!” 赵云儿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赵锦熙的责骂,良久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我知道,我只是太在乎他了,不想让别的女人分享他,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把一句厚颜无耻的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人!”赵锦熙觉得有些作呕,扬手就是甩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赵锦熙对赵云儿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理解,就算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那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她这么做未免也太违背纲常伦理了。 等气消了些之后,赵锦熙这才让芍药去库房取几位药材,做出药丸给赵锦鸿服下。 或许是温情散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赵锦鸿瘫坐在椅子上,看向赵云儿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厌恶。 “小姐,你别生气了,先坐下来歇会儿。”春桃看着赵锦熙要杀人的模样,连忙拉着她坐了下来。 “爹爹,我路过大哥的院子时听到有动静,这才叨扰爹爹过来瞧瞧,我这么做也是担心大哥呀。” 院子外面的声音,打破了屋里沉寂的气氛,众人也没想到今晚的事情会惊动其他人。 眼看事情就要瞒不住了,赵锦熙便没让人阻拦,她知道越是阻拦,外面那些人越发会揣测今晚的事,到时候对整个定国公府都不利。 赵青云扶着赵阮氏走了进来,在看到赵云儿衣衫不整的模样时,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谁来告诉今晚到底发生了何事”赵青云沉着脸质问道。 赵锦熙上前扶着他坐了下来,皱着眉头道:“幸好女儿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错,爹爹有什么想问的,不妨问问四妹做了什么。” 饶是她是个现代的灵魂,她也说不出那种令人作呕的事情,仿佛说出来会脏了自己的嘴似的。 赵青云瞧了一眼凌乱的屋子,心里大致猜出了几分,只是他还是不信一向乖巧懂事的赵云儿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他将目光落在双目无神的赵云儿身上,耐着性子问道:“云儿,那就由你来说说,今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云儿将身上的衣服收紧,抬头看向赵青云,挤出一丝苦笑,“我只是不希望大哥身边有别的女人。” “你……你这个逆女!”赵青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双手不停的拍打着扶手,“你大哥待你如何,你心里难道没 数吗,你怎么敢做出这种败坏伦常的混账事!” 赵青云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众人在听到赵云儿的事情后,虽然也是有些震惊,却也不敢出声,生怕惹恼了赵青云。 自古以来,即便要亲上加亲,那也是表兄妹之间联姻,这同父异母的桥段,在春秋时期倒是有那么一段狗血剧情,那也是被世人唾弃的。 赵云儿这番操作,当真是惹了众怒。此事若是传扬开来,所有女眷的名声都保不住,更是会零祖宗蒙羞。 “你这个孽障,你怎么敢呀!你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逼死不成吗”薛姨娘红着眼睛上去撕打起来,手上更是没个轻重。 赵云儿嘴里泛出一丝腥甜,任由着薛姨娘打骂,众人也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实在是她今晚做出的事情太混账了。 “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有错了吗”赵云儿一把推开薛姨娘,看向众人大吼道,“我明明比谁都要爱他,只有我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她这么说,已经是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还不快将这个孽障拖出去乱棍打死,免得败坏了祖宗的名声!”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阮氏当场拍案而起。 赵阮氏这些时日都是在吃斋念佛,府里的事情她鲜少会过问,只是听闻今晚有大事发生,她才过来瞧瞧,竟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乌龙。 赵锦鸿服下解药,休息了片刻后,人也变得清醒了不少,在听到赵云儿对自己有那种心思时,眸子里生出了寒光,眼里充满了失望。 “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赵云儿冲到赵阮氏面前,抓着她的肩膀摇晃道。 还是身边的婆子将赵云儿拉开,眼看着她又要扑上来,赵阮氏端起桌上的茶盏砸香赵云儿。 亏得那是一盏凉茶,否则她的脸就彻底毁了,即便如此,赵云儿的额头还是被砸出一个血印。 “这些年以来,你们何曾管过我的死活,现在出来装什么好人,我变成今日这副模样,那都是你们逼我的!”赵云儿就像不知道疼一样,鲜血顺着额头落在翘起的睫毛上,随后又流在白皙的脸颊上。 “来人呀,快把四小姐关起来,不准让她踏出院子一步!”赵青云铁青着脸,对着院子里的小厮吼道。 赵锦鸿和墨凌霜的婚事将近,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随着赵青云一声令下,外面的人蜂拥而至,迅速将赵云儿控制起来。赵云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小厮的束缚,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片,抵在自己的脖颈子上。 “爹爹,你当初为什么要救下我的性命呢,若是我下去陪着我爹娘,就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了。”她一边哭着,一边朝着赵青云的方向走去,脸上的笑意满是对命运的嘲讽。 这话不仅让赵锦熙弄不明白,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 “薛姨娘,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却如此偏心,后来总算弄明白了。”赵云儿的目光转而死死的盯着薛姨娘,“一个和自己没血缘关系的人,还能奢望你对我有一丝怜悯吗” 她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身子慢慢靠在角落里,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绝望。 赵锦熙听着她的话,总算是弄明白了,想来是薛姨娘将真相告知给赵馨儿的时候,不小心被赵云儿听去了。 赵云儿从小就对赵锦鸿很是依赖,再加上得知二人不是血亲,所以才会把那一份依赖变成了所谓的男女之情,而那些靠近赵锦鸿的女子,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她的眼中钉。 赵锦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良久才缓了过来,看向一旁的赵青云试探道:“爹爹,四妹她……” 赵青云浑身发颤,有些无奈道:“当年我奉旨剿匪之时,险些丢了性命 ,是我身边的士兵为我挡了致命的一箭,他的妻子临盆在即,听闻噩耗之后难产而死,我便收留了这个孩子,让她代替了薛氏生下的那个死婴……” 只是有些不巧的是,薛姨娘后来还是有所察觉,毕竟母女连心,后来也因此恨上了赵云儿,认为是赵云儿克死了自己的骨肉,霸占了自己亲女儿的位置,对这个天降的便宜女儿自是没有多少感情可言。 知晓了当年的真相后,众人心中的怒火稍微减少了一些,只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亲兄妹变成了路人甲,最后变成恋人的狗血剧情,换谁也无法适应。 赵云儿扑通跪了下来,藏在心里这么久的秘密,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爹爹,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哥,我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赵云儿抓住赵青云的衣角哽咽道。 她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的时候,就注定赵锦鸿不会像之前那般对她亲近了,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多少也会避嫌。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着,等你大哥的婚事落定之后,为父会为你寻一门好人家,再给你添一份嫁妆。”赵青云一脸怜爱的看着赵云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可是在赵云儿看来,这比让她去死更难受。她之所以将实情说出来,就是还抱着那么一丝幻想,可若是连这么一点愿望都实现不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匿名信 “爹爹,当年若不是你收留我,或许我早就死了,是我辜负了爹爹的养育之恩,那就等下辈子再偿还。”赵云儿拿起手中的碎片对着脖子划去。 “快拦住她!”赵青云瞳孔紧缩。 姚磊飞身上前将赵云儿打晕,这才救下赵云儿的性命。 “今晚之事务必给我守口如瓶,若是让我知晓有谁在背后乱嚼舌根,便让人拉出去乱棍打死!”赵青云看向众人沉声道,随后便离开了院子。 其他人听了赵青云的警告,不敢再有旁的心思,纷纷退了出去,赵锦熙担心赵锦鸿一时难以接受今晚的变故,就留了下来。 “大哥,这件事不怪你,其实我早就发现四妹有些不对劲,只是我不想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别人,若是我早些提醒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赵锦熙走向赵锦鸿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有些自责道。 她若是早些提醒赵锦鸿,或许就会对赵云儿保持距离,也就不会让赵云儿心生妄想。 “熙儿,这不怪你,都是我一时疏忽,才会险些铸下大错,倘若我多留意些,就不会……”赵锦鸿长吸了一口气,眸子里黯淡无光。 今晚的事情对他的冲击有些大,心里难免有些过不去。 “大哥,今晚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赵锦熙皱了皱眉头,“四妹或许不经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大哥待她又如此亲厚,她就将兄妹之前转移到男女之情了,她不过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子罢了。” 上一世的赵云儿对赵锦鸿很是敬重,只是没有出现所谓的情感转折。或许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改变了其中的命数。 站在世人的角度,赵云儿的确有些荒唐,可她待赵锦鸿的感情又不像是作假,除了行为有些过激之外,还真不好去评论对错。 “熙儿,今晚之事多谢你了,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赵锦鸿摆了摆手,让芍药等人好生照顾赵锦熙,只留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 待所有人歇下后,赵馨儿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在定国公府转角处停了下来。 我的好二姐,以后若是有什么热闹,可别忘了妹妹我呀。那个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如今是彻底得罪了所有人。”赵馨儿拉着赵沁儿得意道。 一想到笑云儿被众人厌弃的场面,赵馨儿的心里就无比痛快。她赵云儿不是攀上赵锦鸿兄妹的高枝了吗,那她现在比一滩烂泥还不如! 赵沁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心里好似在琢磨什么。 “我今晚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那个赵云儿就是爹爹从外面带回来的野丫头,她可不是我们的亲姐妹,可她的心未免也太大了些,竟然肖想世子妃的位置,还和长公主抢人。”赵馨儿拉着赵沁儿的手,没心没肺的向好姐妹分享着有趣的事。 “天色不早了,三妹快回去,这是姐姐的一点儿心意,你可别拒绝呀。”说罢,赵沁儿从头上取下一支分量十足,工艺华美的金钗塞进赵馨儿的手里。 赵馨儿看到手里的东西,眼里闪着金光,连忙点头道:“既然是二姐的心意,我自然是要收下的,妹妹就先回去了。” 等赵沁儿的马车离开后,赵馨儿这才从后门偷偷溜了回去。 “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这么大的迂回,小姐为何要将四小姐的事情透露给三小姐”马车上,莲儿给赵云儿沏了一杯茶,轻声问道。 赵沁儿闭着眼睛,指尖轻扣着茶几,“这件事的确有些出人意料,那个蠢货和赵云儿一向不对付,让她知道这件事,正好帮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 “可是……可是三小姐又能为小姐做些什么呢”莲儿有些疑惑道。 “她就是蠢才能为我所用,我不过就在她面前提了那么几句,今晚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若不是赵锦熙突然蹦跶出来,没准儿今晚的 戏更精彩呢,由着她们斗去。”赵沁儿浅浅啜饮了一口茶水,低沉道。 赵锦熙身后还有一个墨凌云,她可不敢和赵锦熙正面冲突,需要徐徐图之。 “四小姐这步棋全是废了,就算三小姐想折腾,那也无济于事呀。”莲儿一边给赵沁儿捏肩,一边叹息道。 “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般蠢笨。”赵沁儿睁开眼睛,嘴角上扬道,“你没瞧见赵云儿为我那位好大哥痴狂的模样吗,一旦有人付出了真感情,另一方却不给出回应,你觉得会如何呢” 莲儿轻轻点了点头,连忙附和道:“还是二小姐英明。” 赵云儿闹出来的荒唐事,在赵青云的震慑下,并没有传扬出去。 赵锦鸿和墨凌霜的婚事,在众人瞩目下顺利的进行着,整个皇城的百姓都驻足围观,好不热闹。 为了不让赵云儿受到激励,闹出什么风言风语,赵青云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放她出来,也不准任何人靠近云暖阁。 云暖阁里,现在只剩下秋月一个丫头伺候着,其他丫头都打发去了别处。 听着外面的喜乐和爆竹声,赵云儿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似的。 她无力的瘫坐在院墙边,喃喃自语道:“今日便是十五了,大哥今日就要迎娶昭阳长公主了,当真是喜事。” 秋月瞧着她伤感失落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便靠着她身边坐了下来。 “小姐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奴婢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秋月握住赵云儿的手宽慰道。 这些年以来,她们主仆二人相依为命情同姐妹,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秋月都会选择赵云儿。 “秋月,大哥现在怕是彻底厌弃了我,我又要回到过去的日子了。”赵云儿自顾自道。 经过那晚之事,他们二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无法继续将他当做兄长,而他也无法像对待妹妹那般疼爱她,就连像普通人之间的相处,怕是也不能够了。 “小姐,地上凉,奴婢扶你回屋。”秋月擦掉赵云儿眼角的泪痕,有些心疼道。 “秋月,我没事儿,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不用陪着我。真的,我很好。”赵云儿苦笑着说道,随后侧着头透过门缝看去。 她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外面那些喜庆的颜色,双拳不由得紧握。 “最后,还是她陪在大哥身边呀。”赵云儿垂下眸子,自言自语道。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一个飞镖嗖的一声了柱子。 待她抬头看向柱子的时候,瞧见上面还插着一张未署名的信封。 夜色四合,一轮明月挂上枝头。因为今日是十五,所以月亮格外的圆。 此时,墨凌霜祝你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新房里,等着赵锦鸿过来挑喜帕。 赵锦鸿担心新娘子饿肚子,便偷偷从喜宴上脱身,满心欢喜的跑向新房的方向。 听到有人靠近,墨凌霜的心扑通扑通跳动了起来。等门被打开的时候,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红色的盖头轻轻摆动着。 待来人将门合上,便用如意杆挑起了红盖头。 “外面那么多宾客,你这会子回来怕是有些不妥的。”墨凌霜红着脸起身扶着赵锦鸿坐了下来,闻着他一身的酒气,想必今晚喝了不少的酒。 赵锦鸿摆了摆手,笑着道:“他们几个就知道给我灌酒,我再不跑指不定要喝多少酒呢,有那几个好兄弟为我撑场面,保管把他们喝趴下。 对了,你辛苦了一天,还没怎么吃东西,肚子一定饿了,我特意从后厨带了些吃食,你先垫垫肚子。” 说罢,他转身将桌上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盘点心,两个小菜,还有一盅川贝雪梨汤。 看着桌上的东西,原本还想坚持的墨凌霜有些心动了,只是刚到桌前坐 下来,又有些犹豫,“这会儿还早呢,合卺酒也没喝,坏了规矩可不成。” ”我就是不忍心你饿肚子,我岂是那种迂腐之人。”赵锦鸿盛了一碗汤给墨凌霜,然后夹了一口小菜喂给她。 墨凌霜不忍拒绝他的好意,便配合着吃了起来。c “凌霜,你若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让如烟去准备,这些东西你先凑合着吃。”赵锦鸿的眼里满是柔情。 “那我先回去了,绍康怕是撑不了多久,我若是再不出去,那伙人估计得冲进来闹腾。”赵锦鸿握住墨凌霜的手,轻声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墨凌霜应付了几口,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娇美的新娘子,赵锦鸿有些不舍的抱住她,“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目送赵锦鸿离开后,墨凌霜便将红盖头重新盖在头上。 须臾之间,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墨凌霜红着脸故作嗔怪道:“你刚才不是来过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那人径直朝着墨凌霜的方向走去,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墨凌霜有些疑惑,那人顺手将她的盖头掀开,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看到赵云儿的时候,墨凌霜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因为她还不知晓赵云儿的身世,也并不知道赵云儿对赵锦鸿的心思,便对眼前的女子没有多少防备,只是把对方当做妹妹一般疼爱。 第二百九十二章 匿名信 “爹爹,当年若不是你收留我,或许我早就死了,是我辜负了爹爹的养育之恩,那就等下辈子再偿还。”赵云儿拿起手中的碎片对着脖子划去。 “快拦住她!”赵青云瞳孔紧缩。 姚磊飞身上前将赵云儿打晕,这才救下赵云儿的性命。 “今晚之事务必给我守口如瓶,若是让我知晓有谁在背后乱嚼舌根,便让人拉出去乱棍打死!”赵青云看向众人沉声道,随后便离开了院子。 其他人听了赵青云的警告,不敢再有旁的心思,纷纷退了出去,赵锦熙担心赵锦鸿一时难以接受今晚的变故,就留了下来。 “大哥,这件事不怪你,其实我早就发现四妹有些不对劲,只是我不想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别人,若是我早些提醒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赵锦熙走向赵锦鸿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有些自责道。 她若是早些提醒赵锦鸿,或许就会对赵云儿保持距离,也就不会让赵云儿心生妄想。 “熙儿,这不怪你,都是我一时疏忽,才会险些铸下大错,倘若我多留意些,就不会……”赵锦鸿长吸了一口气,眸子里黯淡无光。 今晚的事情对他的冲击有些大,心里难免有些过不去。 “大哥,今晚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赵锦熙皱了皱眉头,“四妹或许不经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大哥待她又如此亲厚,她就将兄妹之前转移到男女之情了,她不过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子罢了。” 上一世的赵云儿对赵锦鸿很是敬重,只是没有出现所谓的情感转折。或许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改变了其中的命数。 站在世人的角度,赵云儿的确有些荒唐,可她待赵锦鸿的感情又不像是作假,除了行为有些过激之外,还真不好去评论对错。 “熙儿,今晚之事多谢你了,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赵锦鸿摆了摆手,让芍药等人好生照顾赵锦熙,只留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 待所有人歇下后,赵馨儿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在定国公府转角处停了下来。 我的好二姐,以后若是有什么热闹,可别忘了妹妹我呀。那个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如今是彻底得罪了所有人。”赵馨儿拉着赵沁儿得意道。 一想到笑云儿被众人厌弃的场面,赵馨儿的心里就无比痛快。她赵云儿不是攀上赵锦鸿兄妹的高枝了吗,那她现在比一滩烂泥还不如! 赵沁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心里好似在琢磨什么。 “我今晚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那个赵云儿就是爹爹从外面带回来的野丫头,她可不是我们的亲姐妹,可她的心未免也太大了些,竟然肖想世子妃的位置,还和长公主抢人。”赵馨儿拉着赵沁儿的手,没心没肺的向好姐妹分享着有趣的事。 “天色不早了,三妹快回去,这是姐姐的一点儿心意,你可别拒绝呀。”说罢,赵沁儿从头上取下一支分量十足,工艺华美的金钗塞进赵馨儿的手里。 赵馨儿看到手里的东西,眼里闪着金光,连忙点头道:“既然是二姐的心意,我自然是要收下的,妹妹就先回去了。” 等赵沁儿的马车离开后,赵馨儿这才从后门偷偷溜了回去。 “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这么大的迂回,小姐为何要将四小姐的事情透露给三小姐”马车上,莲儿给赵云儿沏了一杯茶,轻声问道。 赵沁儿闭着眼睛,指尖轻扣着茶几,“这件事的确有些出人意料,那个蠢货和赵云儿一向不对付,让她知道这件事,正好帮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 “可是……可是三小姐又能为小姐做些什么呢”莲儿有些疑惑道。 “她就是蠢才能为我所用,我不过就在她面前提了那么几句,今晚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若不是赵锦熙突然蹦跶出来,没准儿今晚的 戏更精彩呢,由着她们斗去。”赵沁儿浅浅啜饮了一口茶水,低沉道。 赵锦熙身后还有一个墨凌云,她可不敢和赵锦熙正面冲突,需要徐徐图之。 “四小姐这步棋全是废了,就算三小姐想折腾,那也无济于事呀。”莲儿一边给赵沁儿捏肩,一边叹息道。 “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般蠢笨。”赵沁儿睁开眼睛,嘴角上扬道,“你没瞧见赵云儿为我那位好大哥痴狂的模样吗,一旦有人付出了真感情,另一方却不给出回应,你觉得会如何呢” 莲儿轻轻点了点头,连忙附和道:“还是二小姐英明。” 赵云儿闹出来的荒唐事,在赵青云的震慑下,并没有传扬出去。 赵锦鸿和墨凌霜的婚事,在众人瞩目下顺利的进行着,整个皇城的百姓都驻足围观,好不热闹。 为了不让赵云儿受到激励,闹出什么风言风语,赵青云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放她出来,也不准任何人靠近云暖阁。 云暖阁里,现在只剩下秋月一个丫头伺候着,其他丫头都打发去了别处。 听着外面的喜乐和爆竹声,赵云儿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似的。 她无力的瘫坐在院墙边,喃喃自语道:“今日便是十五了,大哥今日就要迎娶昭阳长公主了,当真是喜事。” 秋月瞧着她伤感失落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便靠着她身边坐了下来。 “小姐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奴婢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秋月握住赵云儿的手宽慰道。 这些年以来,她们主仆二人相依为命情同姐妹,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秋月都会选择赵云儿。 “秋月,大哥现在怕是彻底厌弃了我,我又要回到过去的日子了。”赵云儿自顾自道。 经过那晚之事,他们二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无法继续将他当做兄长,而他也无法像对待妹妹那般疼爱她,就连像普通人之间的相处,怕是也不能够了。 “小姐,地上凉,奴婢扶你回屋。”秋月擦掉赵云儿眼角的泪痕,有些心疼道。 “秋月,我没事儿,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不用陪着我。真的,我很好。”赵云儿苦笑着说道,随后侧着头透过门缝看去。 她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外面那些喜庆的颜色,双拳不由得紧握。 “最后,还是她陪在大哥身边呀。”赵云儿垂下眸子,自言自语道。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一个飞镖嗖的一声了柱子。 待她抬头看向柱子的时候,瞧见上面还插着一张未署名的信封。 夜色四合,一轮明月挂上枝头。因为今日是十五,所以月亮格外的圆。 此时,墨凌霜祝你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新房里,等着赵锦鸿过来挑喜帕。 赵锦鸿担心新娘子饿肚子,便偷偷从喜宴上脱身,满心欢喜的跑向新房的方向。 听到有人靠近,墨凌霜的心扑通扑通跳动了起来。等门被打开的时候,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红色的盖头轻轻摆动着。 待来人将门合上,便用如意杆挑起了红盖头。 “外面那么多宾客,你这会子回来怕是有些不妥的。”墨凌霜红着脸起身扶着赵锦鸿坐了下来,闻着他一身的酒气,想必今晚喝了不少的酒。 赵锦鸿摆了摆手,笑着道:“他们几个就知道给我灌酒,我再不跑指不定要喝多少酒呢,有那几个好兄弟为我撑场面,保管把他们喝趴下。 对了,你辛苦了一天,还没怎么吃东西,肚子一定饿了,我特意从后厨带了些吃食,你先垫垫肚子。” 说罢,他转身将桌上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盘点心,两个小菜,还有一盅川贝雪梨汤。 看着桌上的东西,原本还想坚持的墨凌霜有些心动了,只是刚到桌前坐 下来,又有些犹豫,“这会儿还早呢,合卺酒也没喝,坏了规矩可不成。” ”我就是不忍心你饿肚子,我岂是那种迂腐之人。”赵锦鸿盛了一碗汤给墨凌霜,然后夹了一口小菜喂给她。 墨凌霜不忍拒绝他的好意,便配合着吃了起来。c “凌霜,你若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让如烟去准备,这些东西你先凑合着吃。”赵锦鸿的眼里满是柔情。 “那我先回去了,绍康怕是撑不了多久,我若是再不出去,那伙人估计得冲进来闹腾。”赵锦鸿握住墨凌霜的手,轻声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墨凌霜应付了几口,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娇美的新娘子,赵锦鸿有些不舍的抱住她,“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目送赵锦鸿离开后,墨凌霜便将红盖头重新盖在头上。 须臾之间,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墨凌霜红着脸故作嗔怪道:“你刚才不是来过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那人径直朝着墨凌霜的方向走去,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墨凌霜有些疑惑,那人顺手将她的盖头掀开,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看到赵云儿的时候,墨凌霜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因为她还不知晓赵云儿的身世,也并不知道赵云儿对赵锦鸿的心思,便对眼前的女子没有多少防备,只是把对方当做妹妹一般疼爱。 第二百九十三章 行凶杀人 “原来是四妹呀,有几日不曾见到你了,四妹近日可好呀。”墨凌霜笑着拉住笑云儿的手。 赵云儿没有像之前那般推开她的手,很是配合的挨着她坐了下来。 “长公主这身装扮还真是漂亮,难怪我大哥会对你倾心。”赵云儿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一身衣冠霞帔的墨凌霜,没有听出任何情绪波动。 墨凌霜先是一愣,仍然面带笑意道:“我如今嫁进定国公府,四妹还是称呼我一声大嫂,这样显得亲近些。” “你还有脸让我称呼你一声长嫂”赵云儿心里的一团无名火一下子就被点着了,起身扯住墨凌霜的衣领,“凭你也配嫁给我大哥要不是使用狐媚的手段勾引他,我如何会受他的厌弃,他原本就该是属于我的!” 她的眼里满是恨意,扭曲的表情让人忍不住犯怵,墨凌霜的脖子被衣领死死的勒住,手里不断试图让那只手松开。 “昭阳长公主,你不是最喜欢给太后诵经祈福吗,你为何不躲得远远的,太后她老人家在下面还安生吗就因为你尊贵的身份,就非要缠着我大哥娶你吗”赵云儿的身子微微前倾,看着面前娇美的容颜怒吼道。 墨凌霜不停的拍打赵云儿的手,试图让自己得到一丝喘气的机会,“咳咳咳……你这是何意” “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不妨让你听个明白!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大哥的人,大哥的心里一直有我的,都是因为你,自从你出现以后,他的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赵云儿一想到赵锦鸿看向墨凌霜的眼神,就嫉妒得发狂,索性用双手掐住那柔弱无骨如玉般的脖子。 墨凌霜小脸通红,拼命挣扎着,好不容易够着用来挑起红盖头的如意秤杆,用力敲打了一下赵云儿的后背。 赵云儿吃痛,松开了掐住墨凌霜的手。 墨凌霜咳嗽了几声,连忙起身走向门口的方向,试图引起外面的注意。 赵云儿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哪里肯让她脱身,拽住那一袭红衣将人生生拉了回来。 “快来人啊!”墨凌霜惊呼道,她从赵云儿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与这张脸及不相符的一股浓浓的杀气。 赵云儿托住她的下巴,一脸阴鸷道:“长公主就别浪费力气了,你以为我为何会如此顺利的走进来,定国公府这会儿热闹着呢,你就算叫得再大声,也没人听见!” 墨凌霜见状,不可置信的瞧了赵云儿一眼,皱着眉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性命” “长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适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前提是你得亲自去皇上面前退掉这门婚事。天下的好儿郎多的是,长公主又何必执着于我大哥呢,他只能属于我!”在说到赵锦鸿的时候,赵云儿的眸子里瞬间有了光,就像是渴求得到一件稀世珍宝。 听到这里,墨凌霜彻底明白了过来,难怪赵云儿会故意推她落水,难怪那晚赵云儿醉酒后当着众人说出奇怪的话,原来竟是藏着这么一出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凌霜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时间一下子就停止了一样,良久才缓过神来呵斥道:“赵四小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浑话来,就算你再依赖自己的大哥,也不能做出这种违背伦理纲常的事情!” “你闭嘴!”一个有力的巴掌落在了墨凌霜的脸上,白皙的小脸很快出现了几根清晰可见的指印。 赵云儿目露凶光,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女人,“我不过就是爹爹收养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赵家小姐,大哥和我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那日我去给他送羹汤的时候,我们两个情不自禁就……长公主如此高贵的人,难道不介意与人共侍一夫吗” 这个消息无疑是平地一惊雷,墨凌霜险些就要昏死过去。 “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不是你说的这 个样子,你不用在我面前污蔑他的清白!”墨凌霜挣脱赵云儿的手,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 赵云儿虽然说得信誓旦旦,可是她却不信赵锦鸿是这样的人,只要当面问清楚就好,她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怀疑自己的夫君。 瞧着墨凌霜要逃跑,赵云儿开始有些慌了,她害怕这个女人跑去赵锦鸿面前对质,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刚才说的话就露馅儿了,最糟糕的还会受到赵锦鸿的厌恶,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赵云儿打量着四周,不知怎的就在果盘里找到一把水果刀,失去理智的她拿起那把刀就对着墨凌霜的后背捅了一刀。 鲜血顺着她的手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墨凌霜侧身倒了下去。 “都是你逼我的,我不想取你的性命,谁让你要缠着大哥的,你死了大哥就不用娶你了!”感受到手上的一股温热,赵云儿红着眼睛喃喃道。 瞧见墨凌霜倒在血泊里,赵云儿到底还是有些害怕了,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连忙逃也是的离开了喜房。 墨凌霜侧躺在地上,意识渐渐有些涣散,仿佛看到一个身着喜服的男子向自己走开。 “锦鸿……我的夫君,看来我们此生无缘了。”说着,她的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喜宴上,赵锦鸿作为新郎官,少不得要陪着宾客喝酒,墨凌云也陪着喝了两杯。 瞧着那张有些泛红的脸,赵锦熙连忙拦了下来,“大哥就别再灌酒了,他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众人见她如此维护墨凌云,忍不住笑道:“哎呀,赵大小姐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心疼起自己的夫君了,哈哈哈!” 墨凌云听着这话很是受用,看着赵锦熙为他担心的样子,嘴角起了一个弧度。 就在众人说笑时,一个神色慌张的丫头跑了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哭喊道:“世子,您快去看看长公主,长公主她……” “凌霜怎么了”赵锦鸿突然觉得胸口疼得厉害。 奴婢适才和几个姐妹去吃了几盅酒,折回来的时候,长公主她……长公主她就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丫头哆嗦着身子,哭哭啼啼的描述了喜房发生的事情。 听闻墨凌霜出了事,赵锦鸿手里的酒杯落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白绍康见状,连忙将他扶住。 赵锦鸿定了定心神,没命似的朝着喜房的方向跑去。 等他踏进喜房的时候,如烟抱着昏死的墨凌霜觉得肝肠寸断,那地上的鲜血让人觉得刺眼。 “凌霜,凌霜你快醒醒!”赵锦鸿将如烟推开,看到墨凌霜背上插着的那把匕首,顿时慌了神,看向身后的人吼道,“快……快去请大夫!” 赵锦熙赶过来的时候,也是被这个场面吓了一跳,很快恢复平静道:“春桃,快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顺便去请蘅姑姑过来搭把手,看大嫂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得尽快取下匕首止血才行。” 原本一桩好好的婚事,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墨凌齐得知自己的妹妹出了事,哪里还坐得住,立马赶来了定国公府。 赵锦熙见赵锦鸿将墨凌霜抱得那么紧,忍不住说道:“大哥,你先将大嫂放好,她身上的伤耽搁不得,有蘅姑姑和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 若是在现世,对赵锦熙来说,这不过就是一个小手术,之是在这落后的时代,凭借的就只能是医者的经验了。看墨凌霜的样子,好像伤的不轻。 “妹妹,蘅姑姑,那就拜托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救凌霜啊。”赵锦鸿握住二人的手哀求道。 “世子先别急,你若与其为长公主担心受怕,不如为她做些什么。你命人准备些热水,白酒,衣裳被褥,然后准备一支人参,除了我和熙儿,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蘅娘耐着性子说道。 为了不耽误时间,赵 锦鸿让其他人先退出了喜房,留在院子里等候差遣,然后让人准备了蘅娘需要的东西。 做完蘅娘交代的事情,赵锦鸿和如烟担心墨凌霜的安危,死死的守在屋里。 “那人分明就是想要长公主的命啊,亏得那人最后停了手,否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长公主的性命。”蘅娘看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叹息道。 得知墨凌霜平安无事,赵锦鸿和如烟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 等蘅娘将墨凌霜后背的匕首取出来之后,赵锦熙先用酒擦拭了伤口周围的鲜血,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将伤口缝合起来,最后抹上了特制的伤药。 息房外面,墨凌齐铁青着脸,发了好大一通火。自己的妹妹大婚之日被歹人刺伤,险些丢了性命,他能不生气吗 “谁来告诉朕,今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凌霜为何被人刺伤”墨凌齐扫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众人,怒声道。 赵青云等人赶来的时候,就听说墨凌霜出了事,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皇帝紧跟着就来了。 “是微臣疏忽了,都怪微臣疏于防范,才让长公主遭了歹人的毒手。微臣一定尽快找出真凶,给皇上和长公主一个交代。”赵青云俯下身子诚惶诚恐道。 至于这个歹人究竟是谁,赵青云似乎有了答案,可是一想到那张乖巧懂事的脸,他实在不敢往下去想。 第二百九十三章 行凶杀人 “原来是四妹呀,有几日不曾见到你了,四妹近日可好呀。”墨凌霜笑着拉住笑云儿的手。 赵云儿没有像之前那般推开她的手,很是配合的挨着她坐了下来。 “长公主这身装扮还真是漂亮,难怪我大哥会对你倾心。”赵云儿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一身衣冠霞帔的墨凌霜,没有听出任何情绪波动。 墨凌霜先是一愣,仍然面带笑意道:“我如今嫁进定国公府,四妹还是称呼我一声大嫂,这样显得亲近些。” “你还有脸让我称呼你一声长嫂”赵云儿心里的一团无名火一下子就被点着了,起身扯住墨凌霜的衣领,“凭你也配嫁给我大哥要不是使用狐媚的手段勾引他,我如何会受他的厌弃,他原本就该是属于我的!” 她的眼里满是恨意,扭曲的表情让人忍不住犯怵,墨凌霜的脖子被衣领死死的勒住,手里不断试图让那只手松开。 “昭阳长公主,你不是最喜欢给太后诵经祈福吗,你为何不躲得远远的,太后她老人家在下面还安生吗就因为你尊贵的身份,就非要缠着我大哥娶你吗”赵云儿的身子微微前倾,看着面前娇美的容颜怒吼道。 墨凌霜不停的拍打赵云儿的手,试图让自己得到一丝喘气的机会,“咳咳咳……你这是何意” “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不妨让你听个明白!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大哥的人,大哥的心里一直有我的,都是因为你,自从你出现以后,他的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赵云儿一想到赵锦鸿看向墨凌霜的眼神,就嫉妒得发狂,索性用双手掐住那柔弱无骨如玉般的脖子。 墨凌霜小脸通红,拼命挣扎着,好不容易够着用来挑起红盖头的如意秤杆,用力敲打了一下赵云儿的后背。 赵云儿吃痛,松开了掐住墨凌霜的手。 墨凌霜咳嗽了几声,连忙起身走向门口的方向,试图引起外面的注意。 赵云儿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哪里肯让她脱身,拽住那一袭红衣将人生生拉了回来。 “快来人啊!”墨凌霜惊呼道,她从赵云儿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与这张脸及不相符的一股浓浓的杀气。 赵云儿托住她的下巴,一脸阴鸷道:“长公主就别浪费力气了,你以为我为何会如此顺利的走进来,定国公府这会儿热闹着呢,你就算叫得再大声,也没人听见!” 墨凌霜见状,不可置信的瞧了赵云儿一眼,皱着眉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性命” “长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适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前提是你得亲自去皇上面前退掉这门婚事。天下的好儿郎多的是,长公主又何必执着于我大哥呢,他只能属于我!”在说到赵锦鸿的时候,赵云儿的眸子里瞬间有了光,就像是渴求得到一件稀世珍宝。 听到这里,墨凌霜彻底明白了过来,难怪赵云儿会故意推她落水,难怪那晚赵云儿醉酒后当着众人说出奇怪的话,原来竟是藏着这么一出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凌霜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时间一下子就停止了一样,良久才缓过神来呵斥道:“赵四小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浑话来,就算你再依赖自己的大哥,也不能做出这种违背伦理纲常的事情!” “你闭嘴!”一个有力的巴掌落在了墨凌霜的脸上,白皙的小脸很快出现了几根清晰可见的指印。 赵云儿目露凶光,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女人,“我不过就是爹爹收养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赵家小姐,大哥和我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那日我去给他送羹汤的时候,我们两个情不自禁就……长公主如此高贵的人,难道不介意与人共侍一夫吗” 这个消息无疑是平地一惊雷,墨凌霜险些就要昏死过去。 “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不是你说的这 个样子,你不用在我面前污蔑他的清白!”墨凌霜挣脱赵云儿的手,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 赵云儿虽然说得信誓旦旦,可是她却不信赵锦鸿是这样的人,只要当面问清楚就好,她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怀疑自己的夫君。 瞧着墨凌霜要逃跑,赵云儿开始有些慌了,她害怕这个女人跑去赵锦鸿面前对质,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刚才说的话就露馅儿了,最糟糕的还会受到赵锦鸿的厌恶,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赵云儿打量着四周,不知怎的就在果盘里找到一把水果刀,失去理智的她拿起那把刀就对着墨凌霜的后背捅了一刀。 鲜血顺着她的手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墨凌霜侧身倒了下去。 “都是你逼我的,我不想取你的性命,谁让你要缠着大哥的,你死了大哥就不用娶你了!”感受到手上的一股温热,赵云儿红着眼睛喃喃道。 瞧见墨凌霜倒在血泊里,赵云儿到底还是有些害怕了,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连忙逃也是的离开了喜房。 墨凌霜侧躺在地上,意识渐渐有些涣散,仿佛看到一个身着喜服的男子向自己走开。 “锦鸿……我的夫君,看来我们此生无缘了。”说着,她的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喜宴上,赵锦鸿作为新郎官,少不得要陪着宾客喝酒,墨凌云也陪着喝了两杯。 瞧着那张有些泛红的脸,赵锦熙连忙拦了下来,“大哥就别再灌酒了,他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众人见她如此维护墨凌云,忍不住笑道:“哎呀,赵大小姐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心疼起自己的夫君了,哈哈哈!” 墨凌云听着这话很是受用,看着赵锦熙为他担心的样子,嘴角起了一个弧度。 就在众人说笑时,一个神色慌张的丫头跑了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哭喊道:“世子,您快去看看长公主,长公主她……” “凌霜怎么了”赵锦鸿突然觉得胸口疼得厉害。 奴婢适才和几个姐妹去吃了几盅酒,折回来的时候,长公主她……长公主她就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丫头哆嗦着身子,哭哭啼啼的描述了喜房发生的事情。 听闻墨凌霜出了事,赵锦鸿手里的酒杯落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白绍康见状,连忙将他扶住。 赵锦鸿定了定心神,没命似的朝着喜房的方向跑去。 等他踏进喜房的时候,如烟抱着昏死的墨凌霜觉得肝肠寸断,那地上的鲜血让人觉得刺眼。 “凌霜,凌霜你快醒醒!”赵锦鸿将如烟推开,看到墨凌霜背上插着的那把匕首,顿时慌了神,看向身后的人吼道,“快……快去请大夫!” 赵锦熙赶过来的时候,也是被这个场面吓了一跳,很快恢复平静道:“春桃,快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顺便去请蘅姑姑过来搭把手,看大嫂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得尽快取下匕首止血才行。” 原本一桩好好的婚事,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墨凌齐得知自己的妹妹出了事,哪里还坐得住,立马赶来了定国公府。 赵锦熙见赵锦鸿将墨凌霜抱得那么紧,忍不住说道:“大哥,你先将大嫂放好,她身上的伤耽搁不得,有蘅姑姑和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 若是在现世,对赵锦熙来说,这不过就是一个小手术,之是在这落后的时代,凭借的就只能是医者的经验了。看墨凌霜的样子,好像伤的不轻。 “妹妹,蘅姑姑,那就拜托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救凌霜啊。”赵锦鸿握住二人的手哀求道。 “世子先别急,你若与其为长公主担心受怕,不如为她做些什么。你命人准备些热水,白酒,衣裳被褥,然后准备一支人参,除了我和熙儿,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蘅娘耐着性子说道。 为了不耽误时间,赵 锦鸿让其他人先退出了喜房,留在院子里等候差遣,然后让人准备了蘅娘需要的东西。 做完蘅娘交代的事情,赵锦鸿和如烟担心墨凌霜的安危,死死的守在屋里。 “那人分明就是想要长公主的命啊,亏得那人最后停了手,否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长公主的性命。”蘅娘看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叹息道。 得知墨凌霜平安无事,赵锦鸿和如烟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 等蘅娘将墨凌霜后背的匕首取出来之后,赵锦熙先用酒擦拭了伤口周围的鲜血,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将伤口缝合起来,最后抹上了特制的伤药。 息房外面,墨凌齐铁青着脸,发了好大一通火。自己的妹妹大婚之日被歹人刺伤,险些丢了性命,他能不生气吗 “谁来告诉朕,今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凌霜为何被人刺伤”墨凌齐扫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众人,怒声道。 赵青云等人赶来的时候,就听说墨凌霜出了事,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皇帝紧跟着就来了。 “是微臣疏忽了,都怪微臣疏于防范,才让长公主遭了歹人的毒手。微臣一定尽快找出真凶,给皇上和长公主一个交代。”赵青云俯下身子诚惶诚恐道。 至于这个歹人究竟是谁,赵青云似乎有了答案,可是一想到那张乖巧懂事的脸,他实在不敢往下去想。 第二百九十四 畏罪潜逃 “定国公,长公主能下嫁贵府,是贵府的荣幸,你们不感念皇恩浩荡便罢了,竟然将长公主置于危险境地,该当何罪!”墨北辰看向赵青云呵斥道。 赵青云吓出一身冷汗,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微臣惶恐,长公主身边原来是有人看守的,不知道是因为何故,就……” “这倒是本皇子多虑了,以定国公府的地位,还不至于没有护卫看家护院,不过本皇子有些好奇了,那凶手是如何逃过护卫的眼睛,潜入长公主身边行刺的” 赵青云的额头上冒出豆粒大小的汗珠,心情很是复杂,始终不愿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父皇,长公主在大婚之日被人行刺,若是不尽快查出真凶,怕是会有损皇家的颜面。那人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行凶作恶,必定对定国公府了如指掌。”墨北辰在一旁提醒道。 墨凌齐闻言,有些认同,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将丫头婆子扔在地上。 “你们守在长公主身边,可看清那歹人的模样啊”墨凌齐皱了皱眉头,尽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要不是看在赵青云忠心耿耿,还有墨凌云即将迎娶赵锦熙的份上,他早就将这些不中用的木头摆设给烧了。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长公主为何会被歹人行刺。倒是四小姐中途来过,她说想和未来的大嫂叙叙旧,打发奴婢去前面吃酒,奴婢心想不会有什么,都怪奴婢疏忽了,皇上饶命啊!” 其中一个婆子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心中无比懊悔,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让自己的脑袋搬家。 听到婆子的证词后,赵青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本还有些幻想的心一下子跌入了冰窖。那丫头为何就是这般执迷不悟呀,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该将她打发到庄子让人守住。 “刘公公,你去请赵四小姐过来,朕有话问她!”墨凌齐的脸黑压压的,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刘公公闻言,带着几个人走出了院子,其他人都跪在地上,等着屋里的消息,期盼着墨凌霜能够平安无事。 一个时辰后,房门发出咯吱的声响,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赵锦熙一袭白衣被鲜血染红,看着让人触目惊心,蘅娘的衣裳也好不到哪里去。 墨凌云瞧见赵锦熙有些疲惫的样子,上前扶住她的身子,轻声问道:“凌霜如何了” 赵锦熙稳了稳心神,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墨凌齐面前跪下来,“臣女和蘅姑姑已经为长公主处理了伤口,眼下已无性命之忧。长公主遭此劫难,都怪定国公府疏于防范,臣女不敢有任何辩解。” 得知墨凌霜平安无事,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墨凌齐见她态度诚恳,也不做责怪,只是淡淡道:“朕已经知晓了,你们救下凌霜的性命,朕会有重赏,只是那作恶之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不知皇上可知那行刺之人是何人”赵锦熙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抬头看向墨凌齐问道。 “还能有谁,都是赵云儿那个祸害!”薛姨娘咬牙切齿道,在面对龙颜之威时,虽然有些胆怯,不过一想到自己险些让赵云儿牵累,她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胆子也就大了那么一些。 赵青云回头瞪了她一眼,薛姨娘这才闭上了嘴。 赵锦熙早已有了答案,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她到底是低估了一个女人对爱情的疯狂程度。 在这个以皇权为尊的时代,皇帝有绝对的生杀大权,更别提赵云儿行刺长公主这样的滔天大罪,这也是皇帝所不能容忍的。 有一就有二,若是因此开了先例,指不定就会有人在皇帝背后捅刀子了。 一盏茶功夫,刘公公擦着眉心的汗水,跑到墨凌云面前站定,用一副公鸭嗓轻声道:“皇上,已经命人里里外外都找过了,那赵四小姐怕是早就知道皇 上会怪罪,逃的没影儿了,倒是抓住了她身边的贴身丫头。” 众人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云儿行刺墨凌霜已然是大罪,如今还敢畏罪潜逃,只怕是彻底惹恼了皇帝,能落得一个全尸,恐怕都是皇帝的仁慈了。 “她倒是个胆大的!”墨凌齐看着被人押着的秋月,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主子逃走了,那就让这个奴婢替她受罪!传朕的旨意,三日之内,赵云儿若不现身伏法,朕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说罢,秋月便被侍卫带走,墨凌齐不知和墨凌云说了些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待墨凌齐的背影消失不见后,院子里的人如获大赦。 “时辰不早了,爹爹和祖母快回去,这里有靖王殿下在,你且宽心。”赵锦熙伸手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赵青云,除了说些安慰的话,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赵青云望着慢慢黑夜,无力道:“云儿她真是糊涂呀,早知她会犯下这般大祸,我就该狠心些把她送得远远的,再给她指一门婚事,现在谁也救不了她了。” 送走赵青云等人后,赵锦熙坐在石凳上发愣,她也不知该不该责怪赵云儿的自私。 墨凌云察觉到她心事重重,以为是她为赵云儿的事情烦心,便拉住她的手柔声道:“熙儿,赵云儿刺杀皇妹本就是罪不可赦,如今她又畏罪潜逃,皇兄必定是恼恨她了,能留得全尸,便是皇恩浩荡了。之前听你说,这赵四小姐性子温婉,怎的会对皇妹下此狠手” 说到赵云儿,赵锦熙就后悔不已,当初若不是她百般顾虑,就不会让赵云儿踏入歧途。 “我也是最近得知赵云儿的身世,她父亲当年救了我爹爹的性命,母亲又难产而死,爹爹可怜她孤苦无依,就收养了她,让她代替了薛氏生下的死婴的身份。 后来不知怎的,赵云儿从薛氏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就对大哥心生爱意,对长公主自然就充满敌意。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爱不得,求不得,才会让她走上了不归路……” 一想到曾经温和胆小的赵云儿,变成一个疯魔扭曲的人,赵锦熙多少有些为她感到惋惜。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如果赵云儿不被赵青云隐瞒身份,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曲折的人生,她或许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果她能够被人温柔以待,薛姨娘能够给她一些慈母的爱意,赵馨儿能够给予她一份姐妹之情…… 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墨凌云得知事情的真相后,颇为震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赵锦熙的心疼,不由得将她拥入怀中。 曾经的好姐妹变成了陌生的模样,换谁心里也不是滋味。 “小姐,奴婢在四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春桃将食盒里的吃食摆上,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 因为赵云儿的事情,赵锦熙今晚都没怎么好好用膳,春桃便从后厨准备了一些吃食送来。 赵锦熙拿起那张纸条,仔细端详了一番,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和字迹时,整颗心都不平静了。 “赵沁儿还真是阴魂不散,她这是准备将整个定国公府都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啊!”赵锦熙盯着上面的字迹,咬牙切齿道。 赵沁儿之前素来以才女自居,留下了不少的墨宝,在原主的记忆里,对她的字迹再熟悉不过,甚至还把她的墨宝拿来珍藏。 难怪一向温和的赵云儿会走向这条不归路,原来是有人在背后唆使。 一个陷入绝望的人,如果有人在她面前说一些激励的话,便会激发这个人的潜在能力,只是以赵沁儿的为人,哪里会真心帮助赵云儿,不过是想把她当成刀子使罢了。 “她当真是疯了,你们留在这里,我需要弄清一件事情。”赵锦熙交代了一句,便乘着墨凌云的马车离开了。 墨凌霜出 事后,赵沁儿就借身体不适的由头离开了定国公府,不过却让人留意了那里的风吹草动。 在得知墨凌霜捡回一条性命后,赵沁儿发了好大的火,“如此精心筹划,都没能扳倒那些人,那个赵云儿也是个没用的,就不能再补上几刀吗” 她原本是想借赵云儿的手杀了墨凌霜,到时候皇帝必定会对定国公府发难,以墨凌云的本事,护住赵锦熙自然不成问题,不过让她眼真真的看着最在意的亲人落难,应该会比死更难受! “小姐,我们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避免引火烧身。虽然我们做得隐秘,不过还是得当心些。”莲儿露出一脸忧色。 这次毕竟刺杀的是长公主,若是赵云儿透露了些什么,对她们主仆二人都将是万劫不复。 赵沁儿不以为意,坐在梳妆台面前,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轻笑道:“我们的手可是干干净净的,又不是我们对定国公世子心生爱慕,赵云儿自己因爱生恨,试图刺杀长公主,那是她咎由自取。” “是奴婢多虑了。”莲儿听到这话,心里瞬间有了底气。 只要她们咬死不承认,就算赵云儿吐露了什么,这把火也烧不到她们二人身上。 就在她们二人得意之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待她们回头一看,只见赵锦熙站在门口,那双眼睛恨不得在她们身上看出一个窟窿。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未来的靖王妃呀,还真是稀客,不知长姐这么晚前来,有何贵干”赵沁儿先是一愣,很快便回过神来挤出一抹笑意。 赵锦熙没有接她的话,上前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一巴掌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 赵沁儿若是针对自己便罢了,可她却自私到想拉着整个定国公府陪葬,赵锦熙哪里会给她好脸色。 好在墨凌霜脱离危险,皇帝眼下也并未追究此事,否则她真想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第二百九十四 畏罪潜逃 “定国公,长公主能下嫁贵府,是贵府的荣幸,你们不感念皇恩浩荡便罢了,竟然将长公主置于危险境地,该当何罪!”墨北辰看向赵青云呵斥道。 赵青云吓出一身冷汗,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微臣惶恐,长公主身边原来是有人看守的,不知道是因为何故,就……” “这倒是本皇子多虑了,以定国公府的地位,还不至于没有护卫看家护院,不过本皇子有些好奇了,那凶手是如何逃过护卫的眼睛,潜入长公主身边行刺的” 赵青云的额头上冒出豆粒大小的汗珠,心情很是复杂,始终不愿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父皇,长公主在大婚之日被人行刺,若是不尽快查出真凶,怕是会有损皇家的颜面。那人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行凶作恶,必定对定国公府了如指掌。”墨北辰在一旁提醒道。 墨凌齐闻言,有些认同,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将丫头婆子扔在地上。 “你们守在长公主身边,可看清那歹人的模样啊”墨凌齐皱了皱眉头,尽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要不是看在赵青云忠心耿耿,还有墨凌云即将迎娶赵锦熙的份上,他早就将这些不中用的木头摆设给烧了。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长公主为何会被歹人行刺。倒是四小姐中途来过,她说想和未来的大嫂叙叙旧,打发奴婢去前面吃酒,奴婢心想不会有什么,都怪奴婢疏忽了,皇上饶命啊!” 其中一个婆子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心中无比懊悔,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让自己的脑袋搬家。 听到婆子的证词后,赵青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本还有些幻想的心一下子跌入了冰窖。那丫头为何就是这般执迷不悟呀,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该将她打发到庄子让人守住。 “刘公公,你去请赵四小姐过来,朕有话问她!”墨凌齐的脸黑压压的,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刘公公闻言,带着几个人走出了院子,其他人都跪在地上,等着屋里的消息,期盼着墨凌霜能够平安无事。 一个时辰后,房门发出咯吱的声响,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赵锦熙一袭白衣被鲜血染红,看着让人触目惊心,蘅娘的衣裳也好不到哪里去。 墨凌云瞧见赵锦熙有些疲惫的样子,上前扶住她的身子,轻声问道:“凌霜如何了” 赵锦熙稳了稳心神,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墨凌齐面前跪下来,“臣女和蘅姑姑已经为长公主处理了伤口,眼下已无性命之忧。长公主遭此劫难,都怪定国公府疏于防范,臣女不敢有任何辩解。” 得知墨凌霜平安无事,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墨凌齐见她态度诚恳,也不做责怪,只是淡淡道:“朕已经知晓了,你们救下凌霜的性命,朕会有重赏,只是那作恶之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不知皇上可知那行刺之人是何人”赵锦熙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抬头看向墨凌齐问道。 “还能有谁,都是赵云儿那个祸害!”薛姨娘咬牙切齿道,在面对龙颜之威时,虽然有些胆怯,不过一想到自己险些让赵云儿牵累,她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胆子也就大了那么一些。 赵青云回头瞪了她一眼,薛姨娘这才闭上了嘴。 赵锦熙早已有了答案,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她到底是低估了一个女人对爱情的疯狂程度。 在这个以皇权为尊的时代,皇帝有绝对的生杀大权,更别提赵云儿行刺长公主这样的滔天大罪,这也是皇帝所不能容忍的。 有一就有二,若是因此开了先例,指不定就会有人在皇帝背后捅刀子了。 一盏茶功夫,刘公公擦着眉心的汗水,跑到墨凌云面前站定,用一副公鸭嗓轻声道:“皇上,已经命人里里外外都找过了,那赵四小姐怕是早就知道皇 上会怪罪,逃的没影儿了,倒是抓住了她身边的贴身丫头。” 众人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云儿行刺墨凌霜已然是大罪,如今还敢畏罪潜逃,只怕是彻底惹恼了皇帝,能落得一个全尸,恐怕都是皇帝的仁慈了。 “她倒是个胆大的!”墨凌齐看着被人押着的秋月,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主子逃走了,那就让这个奴婢替她受罪!传朕的旨意,三日之内,赵云儿若不现身伏法,朕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说罢,秋月便被侍卫带走,墨凌齐不知和墨凌云说了些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待墨凌齐的背影消失不见后,院子里的人如获大赦。 “时辰不早了,爹爹和祖母快回去,这里有靖王殿下在,你且宽心。”赵锦熙伸手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赵青云,除了说些安慰的话,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赵青云望着慢慢黑夜,无力道:“云儿她真是糊涂呀,早知她会犯下这般大祸,我就该狠心些把她送得远远的,再给她指一门婚事,现在谁也救不了她了。” 送走赵青云等人后,赵锦熙坐在石凳上发愣,她也不知该不该责怪赵云儿的自私。 墨凌云察觉到她心事重重,以为是她为赵云儿的事情烦心,便拉住她的手柔声道:“熙儿,赵云儿刺杀皇妹本就是罪不可赦,如今她又畏罪潜逃,皇兄必定是恼恨她了,能留得全尸,便是皇恩浩荡了。之前听你说,这赵四小姐性子温婉,怎的会对皇妹下此狠手” 说到赵云儿,赵锦熙就后悔不已,当初若不是她百般顾虑,就不会让赵云儿踏入歧途。 “我也是最近得知赵云儿的身世,她父亲当年救了我爹爹的性命,母亲又难产而死,爹爹可怜她孤苦无依,就收养了她,让她代替了薛氏生下的死婴的身份。 后来不知怎的,赵云儿从薛氏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就对大哥心生爱意,对长公主自然就充满敌意。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爱不得,求不得,才会让她走上了不归路……” 一想到曾经温和胆小的赵云儿,变成一个疯魔扭曲的人,赵锦熙多少有些为她感到惋惜。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如果赵云儿不被赵青云隐瞒身份,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曲折的人生,她或许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果她能够被人温柔以待,薛姨娘能够给她一些慈母的爱意,赵馨儿能够给予她一份姐妹之情…… 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墨凌云得知事情的真相后,颇为震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赵锦熙的心疼,不由得将她拥入怀中。 曾经的好姐妹变成了陌生的模样,换谁心里也不是滋味。 “小姐,奴婢在四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春桃将食盒里的吃食摆上,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 因为赵云儿的事情,赵锦熙今晚都没怎么好好用膳,春桃便从后厨准备了一些吃食送来。 赵锦熙拿起那张纸条,仔细端详了一番,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和字迹时,整颗心都不平静了。 “赵沁儿还真是阴魂不散,她这是准备将整个定国公府都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啊!”赵锦熙盯着上面的字迹,咬牙切齿道。 赵沁儿之前素来以才女自居,留下了不少的墨宝,在原主的记忆里,对她的字迹再熟悉不过,甚至还把她的墨宝拿来珍藏。 难怪一向温和的赵云儿会走向这条不归路,原来是有人在背后唆使。 一个陷入绝望的人,如果有人在她面前说一些激励的话,便会激发这个人的潜在能力,只是以赵沁儿的为人,哪里会真心帮助赵云儿,不过是想把她当成刀子使罢了。 “她当真是疯了,你们留在这里,我需要弄清一件事情。”赵锦熙交代了一句,便乘着墨凌云的马车离开了。 墨凌霜出 事后,赵沁儿就借身体不适的由头离开了定国公府,不过却让人留意了那里的风吹草动。 在得知墨凌霜捡回一条性命后,赵沁儿发了好大的火,“如此精心筹划,都没能扳倒那些人,那个赵云儿也是个没用的,就不能再补上几刀吗” 她原本是想借赵云儿的手杀了墨凌霜,到时候皇帝必定会对定国公府发难,以墨凌云的本事,护住赵锦熙自然不成问题,不过让她眼真真的看着最在意的亲人落难,应该会比死更难受! “小姐,我们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避免引火烧身。虽然我们做得隐秘,不过还是得当心些。”莲儿露出一脸忧色。 这次毕竟刺杀的是长公主,若是赵云儿透露了些什么,对她们主仆二人都将是万劫不复。 赵沁儿不以为意,坐在梳妆台面前,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轻笑道:“我们的手可是干干净净的,又不是我们对定国公世子心生爱慕,赵云儿自己因爱生恨,试图刺杀长公主,那是她咎由自取。” “是奴婢多虑了。”莲儿听到这话,心里瞬间有了底气。 只要她们咬死不承认,就算赵云儿吐露了什么,这把火也烧不到她们二人身上。 就在她们二人得意之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待她们回头一看,只见赵锦熙站在门口,那双眼睛恨不得在她们身上看出一个窟窿。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未来的靖王妃呀,还真是稀客,不知长姐这么晚前来,有何贵干”赵沁儿先是一愣,很快便回过神来挤出一抹笑意。 赵锦熙没有接她的话,上前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一巴掌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 赵沁儿若是针对自己便罢了,可她却自私到想拉着整个定国公府陪葬,赵锦熙哪里会给她好脸色。 好在墨凌霜脱离危险,皇帝眼下也并未追究此事,否则她真想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服毒自尽 “长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呀”赵沁儿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笑意更盛了, “赵沁儿,你就是一个疯子,刺杀长公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怎么敢……”赵锦熙拎着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赵沁儿见状,噗嗤一笑,“长姐真会说笑,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你刚才也说了,这是要掉脑袋的,妹妹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呢。” 眼下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赵沁儿,如果只是凭借一封匿名信,对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分明就是你怂恿四妹做出那些蠢事,你也不要得意,再让我知道你耍什么手段,我可不会对你心慈手软!”赵锦熙瞪了赵沁儿一眼,拂袖而去。 赵沁儿并没有被她的气场吓住,一脸阴鸷道:“你我隔着血海深仇,还说什么心慈手软我才不会像你这般假惺惺,在你没有下地狱之前,我会留着自己这条命的。” 赵锦熙听着那些恶毒的言语,并没有去理会,而是派人去寻找赵云儿的下落。 她的内心有些复杂,既希望找到赵云儿的下落,又不希望听到有关赵云儿的任何消息,毕竟她们之前是最好的姐妹。 翌日。 赵锦熙用过早膳,便去探望了墨凌霜,这会儿才从赵锦鸿的院子里离开。 “熙儿,那个……赵云儿回来了。”正当她走到半路时,墨凌云突然走了过来,告诉了她有关赵云儿的事情。 赵云儿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回来认罪,想必是不想牵连赵锦鸿。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锦熙还是有些难过的。 “我知道你为她的事情难过,你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妹。她当初若是不畏罪潜逃,或许能够留个全尸,如今连这个都成了奢望。”墨凌云沉声道。 墨凌齐因为赵云儿刺杀墨凌霜的事情,雷霆震怒,原本是判的凌迟,还是看在墨凌云和墨凌霜的情面上,改判两日后于皇城斩首示众。 赵锦熙长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我和她毕竟姐妹一场,或许这是我最后见她一面了,不知你可否安排” “我会安排的,她没走多久,现在正在押送天牢的路上。”墨凌云应下了她的请求。 二人紘乘一马扬长而去,很快就赶上了押送赵云儿的囚车。 墨凌云给那些人打了一个招呼,押送的队伍便停了下来。赵锦熙慢慢靠近那辆囚车,看着里面一身狼狈的赵云儿,眼里满是心疼。 赵云儿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抬头看向赵锦熙,露出一脸无邪纯粹的笑意,“长姐,谢谢你来送我,是我让你失望了。秋月跟着我这个主子,没过一天好日子,最后还被我牵累,还望长姐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我照顾她,待她找到了好人家,就把我那些东西都赏给她。”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照顾秋月的,除了秋月,你可还有什么交代的吗”赵锦熙一脸平静道。 要说赵云儿此时是否后悔,想来还是有些悔意的。在她刺伤墨凌霜逃出城外的时候,她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了。 只是她对赵锦鸿太过依赖,不能接受赵锦鸿迎娶墨凌霜的事实,所以才会在赵沁儿的怂恿下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 可惜她的后悔,有些太迟了…… 庆幸的是她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对定国公府不利的传言,才没有按照赵沁儿的计划继续逃亡,最后选择了认罪伏法,否则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她便感受了一些。 “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没脸求得任何人的原谅,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赵云儿摇了摇头,露出一脸苦笑。 “其实大哥并未责怪你,他之是有些责怪自己罢了。”赵锦熙沉声道。 赵云儿先是一愣,随后哽咽道: “大哥怎么会不怪我呢也对,我差点杀了他的心上人,他应该对我早就失望了,怕是连恨的心思都没有了。” 赵锦熙无奈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大哥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若真的怪你,就不会让我来看你了,我出来的时候,大哥偷偷跟了过来,他之所以没出面,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qδ 顿了顿,她有些痛心道:“四妹,你向来是个聪明的,怎么会受了赵沁儿的怂恿,白白搭上自己这条性命呢” 赵云儿掩面而泣,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她不怪任何人。她当初若是心志坚定,又如何会听赵沁儿的怂恿。 “赵大小姐,卑职奉命押送刺杀长公主的凶手入狱,不便停留太久。”其中一人提醒道。 赵锦熙闻言,往赵云儿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便松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 赵云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在看到手里的那块玉珏时,脸上带着笑意,然后将一枚红色的丸子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这是赵锦熙特意为她配制的药丸,不会有任何的痛苦,自己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了。 赵云儿在吞下那枚药丸时,立马口吐鲜血,须臾之间便没了气息,她仿佛看到了赵锦鸿向自己微笑,而她还是那个懵懂的少女,这样真的很好…… “不好,她服毒自尽了!”人群中传来一道惊呼声。 赵锦熙停下了脚步,心中很是自责。她不是不能用假死药让赵云儿逃脱罪责,只是这个风险太大,若是被有心之人察觉,那对定国公府一定是灭顶之灾! “熙儿,你为她做的够多了,能留得全尸,也算是给她最后的尊严。”墨凌云握住她的手宽慰道。 赵锦熙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得知赵云儿已经在押送天牢的途中服毒自尽,墨凌齐也不再继续追究。 在赵锦熙的建议下,赵云儿被安葬在城郊,墓碑上面无名无姓,坟前种了她生前喜欢的花草,而那块玉珏也随同她一起陪葬。 自此,赵云儿的痕迹被彻底的抹去,相信她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 赵锦熙近日都把自己锁在锦绣苑,不曾出去过。 “你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谁也不见,可是有什么心事”墨凌云有几日没见到她了,就忍不住过来看望她,见她如此闷闷不乐,不由得担心道。 赵锦熙闻言,这才缓过神来,起身抱住眼前的人。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何时成亲”赵锦熙把头埋在墨凌云的怀里,红着脸说道。 人生太短,有些缘分一旦错过了,就很难再回头。 墨凌云察觉到了她的心事,抱着怀里的人儿宠溺道:“什么时候都可以,熙儿你终于愿意嫁我为妻了。” 一个月之后,古月国使臣抵达南宥,墨凌云着人将一行人安置在驿馆。 古月国的使臣前来觐见,自然少不得宫宴应酬,各位官员也会携家眷参加宴会。 宫宴的时辰早就让人知会了古月国的使臣,如今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却迟迟不见古月国人的影子。 听闻古月国出使的有沐佳太子和沐萱公主兄妹。沐佳太子为古月国王后所出,与沐萱公主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兄妹俩甚得古月国王的喜爱。 既然都是王室子弟,就更应守规矩才是,谁知这兄妹俩迟迟不肯露面,把墨凌齐这个皇帝和一众大臣晾在这里,着实有些可恨。 “这都是什么事儿,他们古月国未免太不讲究了,他们这般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睛吗” “谁说不是呢,他们自己吃了败仗,想来咱们南宥议和,却不肯拿出一点诚意来,真是太欺负人了。” 席位上的一些大臣对古月国的傲慢有些不满。 墨凌齐皱了皱眉头,轻咳了一 声,让这些人不要再议论。 “皇上,臣等知道皇上仁慈宽容,不肯为这点小事计较,只是这样难免会助长古月的气焰,不把皇上和南宥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皆是表示赞同。 墨凌齐一时不知该拿这些人如何,端起手边的酒盏喝了几口闷酒。他这个皇帝还没开口抱怨呢,这些大臣倒是开始一个个抱怨起来,就跟那深闺怨妇似的,看着就有些气人。 “本王有些水土不服,故而才会姗姗来迟,皇上不会怪本王无礼”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大殿上想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月色华服的男子踏步而来。 这人看着温润如玉,可是手段极其狠辣,白石等武将对这位老朋友再熟悉不过了。 墨凌齐打量了眼前的男子,面无表情道:“沐佳太子当真是风趣,倒是朕有些怠慢了你这位贵客,沐佳太子若是身体不适,应该知会一声,不必勉强自己。” 沐佳从墨凌齐的话中还是听出了一些责怪的意思,连忙笑着解释道:“都怪本王疏忽了,只是皇上盛情难却,本王自是要携王妹一同前来的,断不能失了礼数。” 言下之意就是,他堂堂古月国太子抱恙前来参加南宥的宴席,南宥皇帝若再有不满,便是南宥有些不近人情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服毒自尽 “长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呀”赵沁儿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笑意更盛了, “赵沁儿,你就是一个疯子,刺杀长公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怎么敢……”赵锦熙拎着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赵沁儿见状,噗嗤一笑,“长姐真会说笑,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你刚才也说了,这是要掉脑袋的,妹妹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呢。” 眼下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赵沁儿,如果只是凭借一封匿名信,对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分明就是你怂恿四妹做出那些蠢事,你也不要得意,再让我知道你耍什么手段,我可不会对你心慈手软!”赵锦熙瞪了赵沁儿一眼,拂袖而去。 赵沁儿并没有被她的气场吓住,一脸阴鸷道:“你我隔着血海深仇,还说什么心慈手软我才不会像你这般假惺惺,在你没有下地狱之前,我会留着自己这条命的。” 赵锦熙听着那些恶毒的言语,并没有去理会,而是派人去寻找赵云儿的下落。 她的内心有些复杂,既希望找到赵云儿的下落,又不希望听到有关赵云儿的任何消息,毕竟她们之前是最好的姐妹。 翌日。 赵锦熙用过早膳,便去探望了墨凌霜,这会儿才从赵锦鸿的院子里离开。 “熙儿,那个……赵云儿回来了。”正当她走到半路时,墨凌云突然走了过来,告诉了她有关赵云儿的事情。 赵云儿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回来认罪,想必是不想牵连赵锦鸿。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锦熙还是有些难过的。 “我知道你为她的事情难过,你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妹。她当初若是不畏罪潜逃,或许能够留个全尸,如今连这个都成了奢望。”墨凌云沉声道。 墨凌齐因为赵云儿刺杀墨凌霜的事情,雷霆震怒,原本是判的凌迟,还是看在墨凌云和墨凌霜的情面上,改判两日后于皇城斩首示众。 赵锦熙长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我和她毕竟姐妹一场,或许这是我最后见她一面了,不知你可否安排” “我会安排的,她没走多久,现在正在押送天牢的路上。”墨凌云应下了她的请求。 二人紘乘一马扬长而去,很快就赶上了押送赵云儿的囚车。 墨凌云给那些人打了一个招呼,押送的队伍便停了下来。赵锦熙慢慢靠近那辆囚车,看着里面一身狼狈的赵云儿,眼里满是心疼。 赵云儿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抬头看向赵锦熙,露出一脸无邪纯粹的笑意,“长姐,谢谢你来送我,是我让你失望了。秋月跟着我这个主子,没过一天好日子,最后还被我牵累,还望长姐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我照顾她,待她找到了好人家,就把我那些东西都赏给她。”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照顾秋月的,除了秋月,你可还有什么交代的吗”赵锦熙一脸平静道。 要说赵云儿此时是否后悔,想来还是有些悔意的。在她刺伤墨凌霜逃出城外的时候,她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了。 只是她对赵锦鸿太过依赖,不能接受赵锦鸿迎娶墨凌霜的事实,所以才会在赵沁儿的怂恿下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 可惜她的后悔,有些太迟了…… 庆幸的是她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对定国公府不利的传言,才没有按照赵沁儿的计划继续逃亡,最后选择了认罪伏法,否则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她便感受了一些。 “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没脸求得任何人的原谅,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赵云儿摇了摇头,露出一脸苦笑。 “其实大哥并未责怪你,他之是有些责怪自己罢了。”赵锦熙沉声道。 赵云儿先是一愣,随后哽咽道: “大哥怎么会不怪我呢也对,我差点杀了他的心上人,他应该对我早就失望了,怕是连恨的心思都没有了。” 赵锦熙无奈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大哥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若真的怪你,就不会让我来看你了,我出来的时候,大哥偷偷跟了过来,他之所以没出面,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qδ 顿了顿,她有些痛心道:“四妹,你向来是个聪明的,怎么会受了赵沁儿的怂恿,白白搭上自己这条性命呢” 赵云儿掩面而泣,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她不怪任何人。她当初若是心志坚定,又如何会听赵沁儿的怂恿。 “赵大小姐,卑职奉命押送刺杀长公主的凶手入狱,不便停留太久。”其中一人提醒道。 赵锦熙闻言,往赵云儿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便松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 赵云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在看到手里的那块玉珏时,脸上带着笑意,然后将一枚红色的丸子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这是赵锦熙特意为她配制的药丸,不会有任何的痛苦,自己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了。 赵云儿在吞下那枚药丸时,立马口吐鲜血,须臾之间便没了气息,她仿佛看到了赵锦鸿向自己微笑,而她还是那个懵懂的少女,这样真的很好…… “不好,她服毒自尽了!”人群中传来一道惊呼声。 赵锦熙停下了脚步,心中很是自责。她不是不能用假死药让赵云儿逃脱罪责,只是这个风险太大,若是被有心之人察觉,那对定国公府一定是灭顶之灾! “熙儿,你为她做的够多了,能留得全尸,也算是给她最后的尊严。”墨凌云握住她的手宽慰道。 赵锦熙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得知赵云儿已经在押送天牢的途中服毒自尽,墨凌齐也不再继续追究。 在赵锦熙的建议下,赵云儿被安葬在城郊,墓碑上面无名无姓,坟前种了她生前喜欢的花草,而那块玉珏也随同她一起陪葬。 自此,赵云儿的痕迹被彻底的抹去,相信她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 赵锦熙近日都把自己锁在锦绣苑,不曾出去过。 “你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谁也不见,可是有什么心事”墨凌云有几日没见到她了,就忍不住过来看望她,见她如此闷闷不乐,不由得担心道。 赵锦熙闻言,这才缓过神来,起身抱住眼前的人。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何时成亲”赵锦熙把头埋在墨凌云的怀里,红着脸说道。 人生太短,有些缘分一旦错过了,就很难再回头。 墨凌云察觉到了她的心事,抱着怀里的人儿宠溺道:“什么时候都可以,熙儿你终于愿意嫁我为妻了。” 一个月之后,古月国使臣抵达南宥,墨凌云着人将一行人安置在驿馆。 古月国的使臣前来觐见,自然少不得宫宴应酬,各位官员也会携家眷参加宴会。 宫宴的时辰早就让人知会了古月国的使臣,如今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却迟迟不见古月国人的影子。 听闻古月国出使的有沐佳太子和沐萱公主兄妹。沐佳太子为古月国王后所出,与沐萱公主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兄妹俩甚得古月国王的喜爱。 既然都是王室子弟,就更应守规矩才是,谁知这兄妹俩迟迟不肯露面,把墨凌齐这个皇帝和一众大臣晾在这里,着实有些可恨。 “这都是什么事儿,他们古月国未免太不讲究了,他们这般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睛吗” “谁说不是呢,他们自己吃了败仗,想来咱们南宥议和,却不肯拿出一点诚意来,真是太欺负人了。” 席位上的一些大臣对古月国的傲慢有些不满。 墨凌齐皱了皱眉头,轻咳了一 声,让这些人不要再议论。 “皇上,臣等知道皇上仁慈宽容,不肯为这点小事计较,只是这样难免会助长古月的气焰,不把皇上和南宥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皆是表示赞同。 墨凌齐一时不知该拿这些人如何,端起手边的酒盏喝了几口闷酒。他这个皇帝还没开口抱怨呢,这些大臣倒是开始一个个抱怨起来,就跟那深闺怨妇似的,看着就有些气人。 “本王有些水土不服,故而才会姗姗来迟,皇上不会怪本王无礼”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大殿上想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月色华服的男子踏步而来。 这人看着温润如玉,可是手段极其狠辣,白石等武将对这位老朋友再熟悉不过了。 墨凌齐打量了眼前的男子,面无表情道:“沐佳太子当真是风趣,倒是朕有些怠慢了你这位贵客,沐佳太子若是身体不适,应该知会一声,不必勉强自己。” 沐佳从墨凌齐的话中还是听出了一些责怪的意思,连忙笑着解释道:“都怪本王疏忽了,只是皇上盛情难却,本王自是要携王妹一同前来的,断不能失了礼数。” 言下之意就是,他堂堂古月国太子抱恙前来参加南宥的宴席,南宥皇帝若再有不满,便是南宥有些不近人情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跋扈的古月公主 此时,一身红衣的女子走上前来,那人正是沐佳太子的妹妹沐萱公主。 “王兄并非有意怠慢,南宥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应该有容人的雅量”她的声音犹如百灵鸟,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刁蛮,身为古月国最受宠的公主,她还是有这个傲娇的资本。 众人不经意打量着眼前的沐萱公主,性子没有南宥女子的温婉,模样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那也算得上清秀,再看她腰间还别着一条软鞭。 沐佳太子和沐萱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恭敬的给大殿之上的墨凌齐行了一个礼。 “既然贵客远道而来,就先入座,朕特意准备了酒席为诸位接风洗尘。”墨凌齐即便心有不满,言语上还是敷衍了几句,不然反倒让古月国的人觉得自己没有气度。 沐佳和沐萱兄妹二人闻言,相继入座,南宥皇帝已经给足了面子,他们就没必要再做纠缠。 宾客几盏清酒寒暄后,沐佳端起酒杯起身看向墨凌齐,“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两国的邦交,若是南宥和古月能够联姻,这可是两国百姓的福祉,不知南宥皇帝以为如何” 说罢,他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墨凌齐愣了愣,良久才不可置信道:“这是你们王上的意思” “正是父王的意思。这些年以来,南宥和古月不断交战,谁也没有占到好处,只是可怜了那些百姓,父王作为一方之主,自然得为臣民做打算,还望南宥皇帝能够成全父王的一片苦心。” 墨凌齐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联姻的诱饵,自己的几个儿子中,三皇子墨星辰算是彻底废了,东宫太子妃之位尚未有人选,四皇子墨北辰身边只有一个妾室,六皇子墨梓辰与白家有婚约。 若是墨梓辰没有被赐婚,他或许是最合适的人选。墨凌齐之所以这么想,只是觉得这个儿子没有任何根基,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至于墨逸辰和墨北辰,这两个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墨逸辰还好,野心还没有那么大,可惜身后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后,加上耳根子又软,难免不会被人撺掇。 墨北辰自幼养在皇后身边,虽然没有母族作为依靠,不过他这些年明面上辅佐墨逸辰,暗地里却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知子莫若父,墨凌齐对几个儿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只要不是什么谋逆的大罪,他都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谁来迎娶这个沐萱公主。合适的人选有了意中人,剩下的就是野心勃勃的,他这个皇帝都快愁死了。 “朕的几个儿子当中都到了成婚的年纪,目前只有六皇子已经有正妻,不知公主心仪朕的哪位皇子”墨凌齐淡淡道。 沐萱从席位上起身,打量着在座之人,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本公主心仪之人便是靖王殿下,父王素来疼爱我这个女儿,本公主看上的人,父王也绝无二话,还望南宥皇帝成全。” 原本以为这个刁蛮公主会选择太子,至少等太子荣登大宝,她还能母仪天下,谁知道她却打上了靖王的主意。 这刁蛮公主看上谁不好,却偏偏看上靖王。知道靖王脾气的那些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大殿上的沐萱公主。 “公主还是另择良配,本王可不想让自己的王妃误会。”墨凌云冷着脸拒绝道,一点没有给对方留情面。 要说这古月国的公主还真是有些豪放,索性就在墨凌云的身边坐下,一只手不安分的挽着他的胳膊,眨着眼睛道:“哦,本公主和靖王殿下可是老熟人了,本公主怎么不知靖王殿下有了靖王妃” 墨凌云黑着脸推开沐萱的手,起身和她保持了距离,沉声道:“皇兄早已赐婚,不过就是择吉日完婚罢了,本王的婚事岂能草率。” 沐佳一听这话,起身走了过去,笑着说道 :“本公主还说呢,堂堂的靖王殿下成婚,怎的会如此风平浪静,原来还没成亲呀。你们既然还没有拜堂,就不算成婚,待靖王殿下和本公主大婚之后,本公主一定会给她一个侧室的位置,绝对不会委屈了她。” 众人一听,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赵锦熙可是墨凌云心尖上的人,这古月国的公主如此贬低赵锦熙,不是嫌自己的小命长吗 “多谢沐萱公主的厚爱,我可没有给人当妾的习惯,若是公主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抬举抬举公主。”赵锦熙忍不住轻笑道。 沐萱闻言,回头看向女宾席位,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公主放心,我与靖王殿下虽然还未成婚,不过也是过了明路的靖王妃,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我一定不会苛待公主。”赵锦熙忽视掉沐萱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墨凌云听到自己的媳妇儿如此维护自己,嘴角忍不住上扬,看来媳妇儿还是在意他的。 沐萱见有人公然挑衅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她自幼被宠成刁蛮任性的性子,哪里在这种场合吃过亏。 她幽幽的扫了赵锦熙一眼,抽出腰间的软鞭挥向赵锦熙。 大殿上传出一道响亮的声音,伴随着杯子的破裂声。众人纷纷朝着赵锦熙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桌上的杯子被打得支离破碎。 还好赵锦熙反应够快躲开了那一鞭子,否则她的脸早就被抽的皮开肉绽,沐萱从小习武,那力道可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气。 “还从来没有谁不怕本公主的鞭子,你倒是个胆大的。”沐萱见她躲开了自己的鞭子,不可置信道,而且这人还一点没有慌乱。 赵锦熙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一脸平静道:“再怎么说我都是靖王府的女主子,可不就得拿出女主子的款儿来吗妾室到底是妾室,无论如何都没法子越过我这个女主子,我若是胆小怕事,岂不是让妾室欺负死。” “你……”沐萱一脸羞愤。 见赵锦熙把古月国的公主怼的哑口无言,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想到这个刁蛮跋扈的公主吃了暗亏,这些人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之前古月国不是挺嚣张嘛,现在遇到硬茬儿了,活该! “大胆,你竟然敢羞辱本公主!你这分明是找死,本公主的身份岂是你能比得上的!”待沐萱回过神来,指着赵锦熙恼怒道。 墨凌云扯住她的软鞭,一脸阴沉道:“她是本王的王妃,你若再造次,本王不介意让人灭了古月。” 看着墨凌云渗人的气场,饶是像沐萱这种刁蛮跋扈的公主也有些犯怵。 只是平白被人羞辱,沐萱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硬着头皮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还能给南宥皇帝做主不成南宥与古月联姻,那是两国的国事,岂是她能干涉的!” 顿了顿,她转身看向大殿之上的墨凌齐,“本公主代表的是古月的颜面,南宥皇帝就纵容这个女子羞辱古月的颜面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变成了两国之间的较量,墨凌齐怎能听不出她的意思。 “沐萱公主严重了,我并非有意冒犯公主。只是公主要选择成婚的对象,是我未来的夫君。再者,公主一口一句让臣女自降为妾,难道不是对臣女的羞辱吗试问天下女子,有谁能够受得如此羞辱”赵锦熙一脸镇定道。 对方想放大矛盾,她偏偏不给这个机会。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什么为了家国大义,牺牲委屈自己的终身大事,或者让自己委身为妾,这种事情她赵锦熙可做不出来。 如果是墨凌云香她提出这样的请求,她一定会选择离开这个男人,也不会选择委屈自己。 墨凌云见她如此在乎自己,大步走向赵锦熙身边站定,一把握住她的手,眼里都是宠溺。 众人看到眼前如此般配 的两人,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这样登对的两人若是被生生拆散了,还真是有些可惜,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嫉妒之人。 “刚才的事情,本公主就不与你计较了,南宥与古月联姻之事,是两国的国事,不是你该过问的,你也不想两国之间因为龃龉发生战事 本公主身为王师儿女,尚且能够为两国百姓做出牺牲,你身为南宥的子民,难道就不能为南宥的福祉让步吗”沐萱扫了赵锦熙一眼,冷冷道。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与那男子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嫉妒得发狂。 “不知这是古月王上的意思,还是沐萱公主自己的意思公主想让我将自己的夫君拱手相让,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适才沐佳王子也说过,古月王上希望维系两国邦交,愿意促成两国联姻,可是臣女只从公主的口中听到了威胁之意。” “你……强词夺理!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怎么,南宥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子来做主了,你们这些男人未免也太没用了”沐萱冷笑道。 她这样可是把所有的过错归咎于赵锦熙,等着那些人将怒火撒到赵锦熙身上,谁让这个女人让自己如此丢脸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 跋扈的古月公主 此时,一身红衣的女子走上前来,那人正是沐佳太子的妹妹沐萱公主。 “王兄并非有意怠慢,南宥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应该有容人的雅量”她的声音犹如百灵鸟,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刁蛮,身为古月国最受宠的公主,她还是有这个傲娇的资本。 众人不经意打量着眼前的沐萱公主,性子没有南宥女子的温婉,模样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那也算得上清秀,再看她腰间还别着一条软鞭。 沐佳太子和沐萱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恭敬的给大殿之上的墨凌齐行了一个礼。 “既然贵客远道而来,就先入座,朕特意准备了酒席为诸位接风洗尘。”墨凌齐即便心有不满,言语上还是敷衍了几句,不然反倒让古月国的人觉得自己没有气度。 沐佳和沐萱兄妹二人闻言,相继入座,南宥皇帝已经给足了面子,他们就没必要再做纠缠。 宾客几盏清酒寒暄后,沐佳端起酒杯起身看向墨凌齐,“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两国的邦交,若是南宥和古月能够联姻,这可是两国百姓的福祉,不知南宥皇帝以为如何” 说罢,他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墨凌齐愣了愣,良久才不可置信道:“这是你们王上的意思” “正是父王的意思。这些年以来,南宥和古月不断交战,谁也没有占到好处,只是可怜了那些百姓,父王作为一方之主,自然得为臣民做打算,还望南宥皇帝能够成全父王的一片苦心。” 墨凌齐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联姻的诱饵,自己的几个儿子中,三皇子墨星辰算是彻底废了,东宫太子妃之位尚未有人选,四皇子墨北辰身边只有一个妾室,六皇子墨梓辰与白家有婚约。 若是墨梓辰没有被赐婚,他或许是最合适的人选。墨凌齐之所以这么想,只是觉得这个儿子没有任何根基,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至于墨逸辰和墨北辰,这两个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墨逸辰还好,野心还没有那么大,可惜身后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后,加上耳根子又软,难免不会被人撺掇。 墨北辰自幼养在皇后身边,虽然没有母族作为依靠,不过他这些年明面上辅佐墨逸辰,暗地里却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知子莫若父,墨凌齐对几个儿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只要不是什么谋逆的大罪,他都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谁来迎娶这个沐萱公主。合适的人选有了意中人,剩下的就是野心勃勃的,他这个皇帝都快愁死了。 “朕的几个儿子当中都到了成婚的年纪,目前只有六皇子已经有正妻,不知公主心仪朕的哪位皇子”墨凌齐淡淡道。 沐萱从席位上起身,打量着在座之人,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本公主心仪之人便是靖王殿下,父王素来疼爱我这个女儿,本公主看上的人,父王也绝无二话,还望南宥皇帝成全。” 原本以为这个刁蛮公主会选择太子,至少等太子荣登大宝,她还能母仪天下,谁知道她却打上了靖王的主意。 这刁蛮公主看上谁不好,却偏偏看上靖王。知道靖王脾气的那些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大殿上的沐萱公主。 “公主还是另择良配,本王可不想让自己的王妃误会。”墨凌云冷着脸拒绝道,一点没有给对方留情面。 要说这古月国的公主还真是有些豪放,索性就在墨凌云的身边坐下,一只手不安分的挽着他的胳膊,眨着眼睛道:“哦,本公主和靖王殿下可是老熟人了,本公主怎么不知靖王殿下有了靖王妃” 墨凌云黑着脸推开沐萱的手,起身和她保持了距离,沉声道:“皇兄早已赐婚,不过就是择吉日完婚罢了,本王的婚事岂能草率。” 沐佳一听这话,起身走了过去,笑着说道 :“本公主还说呢,堂堂的靖王殿下成婚,怎的会如此风平浪静,原来还没成亲呀。你们既然还没有拜堂,就不算成婚,待靖王殿下和本公主大婚之后,本公主一定会给她一个侧室的位置,绝对不会委屈了她。” 众人一听,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赵锦熙可是墨凌云心尖上的人,这古月国的公主如此贬低赵锦熙,不是嫌自己的小命长吗 “多谢沐萱公主的厚爱,我可没有给人当妾的习惯,若是公主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抬举抬举公主。”赵锦熙忍不住轻笑道。 沐萱闻言,回头看向女宾席位,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公主放心,我与靖王殿下虽然还未成婚,不过也是过了明路的靖王妃,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我一定不会苛待公主。”赵锦熙忽视掉沐萱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墨凌云听到自己的媳妇儿如此维护自己,嘴角忍不住上扬,看来媳妇儿还是在意他的。 沐萱见有人公然挑衅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她自幼被宠成刁蛮任性的性子,哪里在这种场合吃过亏。 她幽幽的扫了赵锦熙一眼,抽出腰间的软鞭挥向赵锦熙。 大殿上传出一道响亮的声音,伴随着杯子的破裂声。众人纷纷朝着赵锦熙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桌上的杯子被打得支离破碎。 还好赵锦熙反应够快躲开了那一鞭子,否则她的脸早就被抽的皮开肉绽,沐萱从小习武,那力道可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气。 “还从来没有谁不怕本公主的鞭子,你倒是个胆大的。”沐萱见她躲开了自己的鞭子,不可置信道,而且这人还一点没有慌乱。 赵锦熙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一脸平静道:“再怎么说我都是靖王府的女主子,可不就得拿出女主子的款儿来吗妾室到底是妾室,无论如何都没法子越过我这个女主子,我若是胆小怕事,岂不是让妾室欺负死。” “你……”沐萱一脸羞愤。 见赵锦熙把古月国的公主怼的哑口无言,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想到这个刁蛮跋扈的公主吃了暗亏,这些人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之前古月国不是挺嚣张嘛,现在遇到硬茬儿了,活该! “大胆,你竟然敢羞辱本公主!你这分明是找死,本公主的身份岂是你能比得上的!”待沐萱回过神来,指着赵锦熙恼怒道。 墨凌云扯住她的软鞭,一脸阴沉道:“她是本王的王妃,你若再造次,本王不介意让人灭了古月。” 看着墨凌云渗人的气场,饶是像沐萱这种刁蛮跋扈的公主也有些犯怵。 只是平白被人羞辱,沐萱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硬着头皮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还能给南宥皇帝做主不成南宥与古月联姻,那是两国的国事,岂是她能干涉的!” 顿了顿,她转身看向大殿之上的墨凌齐,“本公主代表的是古月的颜面,南宥皇帝就纵容这个女子羞辱古月的颜面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变成了两国之间的较量,墨凌齐怎能听不出她的意思。 “沐萱公主严重了,我并非有意冒犯公主。只是公主要选择成婚的对象,是我未来的夫君。再者,公主一口一句让臣女自降为妾,难道不是对臣女的羞辱吗试问天下女子,有谁能够受得如此羞辱”赵锦熙一脸镇定道。 对方想放大矛盾,她偏偏不给这个机会。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什么为了家国大义,牺牲委屈自己的终身大事,或者让自己委身为妾,这种事情她赵锦熙可做不出来。 如果是墨凌云香她提出这样的请求,她一定会选择离开这个男人,也不会选择委屈自己。 墨凌云见她如此在乎自己,大步走向赵锦熙身边站定,一把握住她的手,眼里都是宠溺。 众人看到眼前如此般配 的两人,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这样登对的两人若是被生生拆散了,还真是有些可惜,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嫉妒之人。 “刚才的事情,本公主就不与你计较了,南宥与古月联姻之事,是两国的国事,不是你该过问的,你也不想两国之间因为龃龉发生战事 本公主身为王师儿女,尚且能够为两国百姓做出牺牲,你身为南宥的子民,难道就不能为南宥的福祉让步吗”沐萱扫了赵锦熙一眼,冷冷道。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与那男子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嫉妒得发狂。 “不知这是古月王上的意思,还是沐萱公主自己的意思公主想让我将自己的夫君拱手相让,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适才沐佳王子也说过,古月王上希望维系两国邦交,愿意促成两国联姻,可是臣女只从公主的口中听到了威胁之意。” “你……强词夺理!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怎么,南宥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子来做主了,你们这些男人未免也太没用了”沐萱冷笑道。 她这样可是把所有的过错归咎于赵锦熙,等着那些人将怒火撒到赵锦熙身上,谁让这个女人让自己如此丢脸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宫宴结束后,墨凌云安排暗卫潜入了几家粮店,从里面搜出了不少的兵器,古月国使臣所在的驿馆也被人团团围住。 在墨凌云的施压之下,古月国使臣不得不据实交代。墨北辰私底下和古月国勾结,并与古月国太子约定制造两国战乱,届时他便亲自出面平息战乱,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威望。 古月国所谓的两国联姻,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罢了。 墨凌齐得知此事后,勃然震怒,而这一切竟然都是自己的好儿子和古月国太子暗中勾结所致。 经此一事后,墨北辰被赐鸩酒,并被废除皇子身份,赵沁儿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当天就悬梁自尽,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墨凌云和赵锦熙的婚期已经定下,众人皆是沉浸在喜悦之中。 “熙儿姐姐,如今你的婚期提上了日程,是不是很开心靖王殿下出手如此阔绰,足以看出他对你的重视,你嫁过去一定不会吃亏的。”白采茵看着一屋子的聘礼震惊道。 赵锦熙捏了捏她的小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说不是呢,这样越发显得我们准备的心意小家子气了。”周若薇在一旁打趣道。 赵锦熙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哎呀,我的好姐姐,女子出嫁就这么一次,可不得马虎,以我们的关系,你的婚事我岂能不尽心。”白采茵俏皮道。 两个小姐妹一致认为自己准备的东西和墨凌云准备的相比有些黯然失色,拉着她去铺子再挑选一些。 很快就迎来了赵锦熙和墨凌云的婚期,两人的婚礼很是隆重,定国公府的主仆忙得脚不沾地,将军府也为赵锦熙抬过来不少的嫁妆,一点都不吝啬。 赵锦熙被众人拉到梳妆台面前坐下,任由喜娘给她捯饬妆容。 “王妃可真美呀,这天下的女子就没有谁能比得过您的。”妇人打量着新娘子,忍不住称赞道,众人皆知点头认同。 “春桃姐姐,夏枝姑娘,王府的迎亲队伍就快来了,你们快些准备呀!”一个丫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扯着嗓门儿唤道。 春桃和夏枝正在给赵锦熙整理喜服,对着门口的丫头说道:“让他们再等等,王妃的喜服还没弄好,还有头饰没戴呢,今日可是王妃的大喜之日,马虎不得。” 半个时辰后,众人才忙手忙脚的给新娘子穿戴好。 此时,一阵喜乐传了进来,在众人依依不舍的情况下,喜娘将喜帕盖在了赵锦熙的头上,扶着新娘子高声道:“新娘子来了。” 在喜娘的搀扶下,赵锦熙先是拜别赵青云。 “爹爹保重,女儿会想念爹爹的。”赵锦熙跪在地上哽咽道。 虽然她不属于这个时空,可是这里的亲人是真的疼惜自己的,所以出嫁的时候还是有些伤感。 赵青云点头应了一声,眼睛不由得红了起来,“熙儿,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好女儿,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赵锦熙闻言,眼泪忍不住在打转儿,俯身给赵青云磕了几个头,随后又起身走向赵锦鸿和墨凌霜面前。 “大哥大嫂,爹爹就拜托你们了。” 说罢,她给二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墨凌霜伸手将她扶住,轻笑道:“都是自家人,我和你大哥自会照顾好家里的,按理说,皇兄还比我早出生一刻钟呢,我却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就凭你这句大嫂,皇兄若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会为你这个小姑子出气的。” 赵锦熙拜别了亲人,随着喜娘朝着大门口方向走去。 迎亲的队伍停在了门口,赵锦熙隔着盖头看向了人群中一身喜服的男子,心中满是欢喜。 在看到新娘子出来的时候,男子的笑意更盛了。 “哎,我说妹夫,债都还没有还清,先别急着接新娘子呀 。”就在墨凌云准备走向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给拦下了。 白绍康眉头轻挑,看向墨凌云笑道:“靖王殿下,微臣今日就厚脸一回,称你一声妹夫了,妹夫可还记得微臣成婚当日,被熙儿带着一众人为难了好一阵呢,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你们了。” 如此喜庆的日子,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起哄,势必等着热闹一场。 墨凌云轻笑一声,“表哥说的是,那就开始。” 白绍康瞧他这么爽快的应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哥你磨蹭什么呢,你不来我来。”白采茵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靖王殿下家大业大,我可得讨足了喜钱,否则别想接走新娘子。” 说着,一双手摊在了墨凌云的面前。 墨凌云大手一挥,一群穿着喜庆的男子捧着盒子走向前来,干净利落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珍玩,还有些金叶子。 白采茵看着那些笑得奇怪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那些人虽然面带微笑,看上去还是有些吓人。 赵锦鸿看着这些捧着锦盒的人,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今天也算是难为了这些暗卫了,这些暗卫虽然配合的露了笑脸,还是让人有些犯怵。 瞧着白采茵的反应,秦昊连忙上前说道:“你们都别笑了,瞧你们把白小姐吓的。白小姐有什么喜欢的只管挑走,给我们王爷留个方便即可。” “妹夫出手如此阔绰,怕是把库房都搬来了,我们再给他添堵,岂不是显得我们有些不厚道了。”赵锦鸿打量着眼前的锦盒,笑着说道。 看着妹妹有了好归宿,他这个做大哥的自然是高兴的。 见没有人再阻拦,墨凌云便上前抱起赵锦熙准备上花轿。 原本白采茵想继续阻拦的,却被墨梓辰给拦下了。他最是清楚自己的皇叔了,他们今日若是敢拦,等自己将来迎亲的时候少不得阻拦,还是不给自己添堵了。 待赵锦熙坐上花轿后,墨凌云飞身上马,一群人浩浩汤汤的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好不热闹。 城里的百姓看着眼前盛大的婚礼,纷纷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这可真是十里红妆呀。 几个时辰后,一对新人终于完成了婚礼仪式,赵锦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喜房。 墨凌云在前厅招呼宾客,留下春桃和夏枝在屋内伺候。 “小姐,这头冠可真沉呀,当真是辛苦小姐了,奴婢还是先给你摘了这头冠。”夏枝有些心疼道。 赵锦熙自是求之不得的,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春桃却说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这盖头哪能是你掀开的,必须得等王爷亲自掀开。” 赵锦熙顶着沉重的头冠,吃着提早准备的糕点垫垫肚子,心里抱怨着古人的婚礼真是麻烦。 夏枝撇了撇嘴,乖乖的站在旁边。 就在主仆几人说着体己话时,几个丫头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喜房。 赵锦熙听到动静,连忙放下手里的吃食,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几个丫头扑通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是王爷……王爷他多喝了几杯,谁也拉不住,奴婢们想着王爷向来敬重王妃,这才过来叨扰王妃。” 赵锦熙抽了抽嘴,自己有多少酒量心里没数吗还是现世的婚礼靠谱,新郎新娘一同招呼宾客,新娘子若是不乐意,还可以为新郎官拒酒,谁说新婚之夜就必须得酩酊大醉。 一想到墨凌云之前耍酒疯的样子,赵锦熙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跑去了正厅。 等赵锦熙赶到的时候,墨凌云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长剑,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就知道今晚喝了不少的酒。 赵锦熙长吸了一口气,想把人拉过来。 众人见状,连忙拦住了她道:“王妃可别去呀,王爷今晚一高兴喝了 不少酒,这不正在舞剑呢,这刀剑无眼的,伤到王妃就不好了。” 墨凌云在这些人里面,身手是最好的,这会儿瞧他喝醉了,谁也不敢贸然上去。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由着他继续胡闹下去,赵锦熙硬着头皮,想从他背后夺过那把长剑。 刚走到身后,墨凌云就踉踉跄跄的回过身来,吓得赵锦停住了那只手。 在看到一身喜服的新娘子时,墨凌云似乎清醒了几分,下意识扔掉手里泛着寒光的长剑,抱住眼前的女子。 众人见状,连忙捡起地上的长剑,让人收起来,一想到刚才的场面,这些人就直冒冷汗,生怕墨凌云一个不小心误伤了他们。 “我们先回去,待会儿给你备些醒酒汤。”赵锦熙耐着性子道。 安抚好墨凌云后,又转身向众人说道:“诸位对不住了,王爷不胜酒力,还请诸位多担待。” “王妃严重了。”众人笑着说道。 赵锦熙扶着墨凌云吃力的回到喜房,留下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招呼宾客。 将墨凌云扶到床榻后,赵锦熙用帕子浸了浸水,给他擦脸。 “自己有多少酒量,心里没点数吗再喝这么多酒,以后就别回来了。”赵锦熙皱着眉头警告着。 墨凌云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握住赵锦熙的手,用力将她揽入怀中,嘴里说道:“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多喝几杯无妨。” 赵锦熙红着脸贴在他的胸口,没好气道:“今晚就不跟你计较,以后再吃醉酒,就给我睡书房!” 墨凌云没有接话,将赵锦扑在身下,混着酒气的嘴唇覆上了她的唇,任凭怀里的人如何挣扎,都不肯松开。 帷幔缓缓落下,遮住了满室的好春光。 第二百九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宫宴结束后,墨凌云安排暗卫潜入了几家粮店,从里面搜出了不少的兵器,古月国使臣所在的驿馆也被人团团围住。 在墨凌云的施压之下,古月国使臣不得不据实交代。墨北辰私底下和古月国勾结,并与古月国太子约定制造两国战乱,届时他便亲自出面平息战乱,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威望。 古月国所谓的两国联姻,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罢了。 墨凌齐得知此事后,勃然震怒,而这一切竟然都是自己的好儿子和古月国太子暗中勾结所致。 经此一事后,墨北辰被赐鸩酒,并被废除皇子身份,赵沁儿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当天就悬梁自尽,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墨凌云和赵锦熙的婚期已经定下,众人皆是沉浸在喜悦之中。 “熙儿姐姐,如今你的婚期提上了日程,是不是很开心靖王殿下出手如此阔绰,足以看出他对你的重视,你嫁过去一定不会吃亏的。”白采茵看着一屋子的聘礼震惊道。 赵锦熙捏了捏她的小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说不是呢,这样越发显得我们准备的心意小家子气了。”周若薇在一旁打趣道。 赵锦熙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哎呀,我的好姐姐,女子出嫁就这么一次,可不得马虎,以我们的关系,你的婚事我岂能不尽心。”白采茵俏皮道。 两个小姐妹一致认为自己准备的东西和墨凌云准备的相比有些黯然失色,拉着她去铺子再挑选一些。 很快就迎来了赵锦熙和墨凌云的婚期,两人的婚礼很是隆重,定国公府的主仆忙得脚不沾地,将军府也为赵锦熙抬过来不少的嫁妆,一点都不吝啬。 赵锦熙被众人拉到梳妆台面前坐下,任由喜娘给她捯饬妆容。 “王妃可真美呀,这天下的女子就没有谁能比得过您的。”妇人打量着新娘子,忍不住称赞道,众人皆知点头认同。 “春桃姐姐,夏枝姑娘,王府的迎亲队伍就快来了,你们快些准备呀!”一个丫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扯着嗓门儿唤道。 春桃和夏枝正在给赵锦熙整理喜服,对着门口的丫头说道:“让他们再等等,王妃的喜服还没弄好,还有头饰没戴呢,今日可是王妃的大喜之日,马虎不得。” 半个时辰后,众人才忙手忙脚的给新娘子穿戴好。 此时,一阵喜乐传了进来,在众人依依不舍的情况下,喜娘将喜帕盖在了赵锦熙的头上,扶着新娘子高声道:“新娘子来了。” 在喜娘的搀扶下,赵锦熙先是拜别赵青云。 “爹爹保重,女儿会想念爹爹的。”赵锦熙跪在地上哽咽道。 虽然她不属于这个时空,可是这里的亲人是真的疼惜自己的,所以出嫁的时候还是有些伤感。 赵青云点头应了一声,眼睛不由得红了起来,“熙儿,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好女儿,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赵锦熙闻言,眼泪忍不住在打转儿,俯身给赵青云磕了几个头,随后又起身走向赵锦鸿和墨凌霜面前。 “大哥大嫂,爹爹就拜托你们了。” 说罢,她给二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墨凌霜伸手将她扶住,轻笑道:“都是自家人,我和你大哥自会照顾好家里的,按理说,皇兄还比我早出生一刻钟呢,我却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就凭你这句大嫂,皇兄若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会为你这个小姑子出气的。” 赵锦熙拜别了亲人,随着喜娘朝着大门口方向走去。 迎亲的队伍停在了门口,赵锦熙隔着盖头看向了人群中一身喜服的男子,心中满是欢喜。 在看到新娘子出来的时候,男子的笑意更盛了。 “哎,我说妹夫,债都还没有还清,先别急着接新娘子呀 。”就在墨凌云准备走向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给拦下了。 白绍康眉头轻挑,看向墨凌云笑道:“靖王殿下,微臣今日就厚脸一回,称你一声妹夫了,妹夫可还记得微臣成婚当日,被熙儿带着一众人为难了好一阵呢,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你们了。” 如此喜庆的日子,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起哄,势必等着热闹一场。 墨凌云轻笑一声,“表哥说的是,那就开始。” 白绍康瞧他这么爽快的应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哥你磨蹭什么呢,你不来我来。”白采茵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靖王殿下家大业大,我可得讨足了喜钱,否则别想接走新娘子。” 说着,一双手摊在了墨凌云的面前。 墨凌云大手一挥,一群穿着喜庆的男子捧着盒子走向前来,干净利落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珍玩,还有些金叶子。 白采茵看着那些笑得奇怪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那些人虽然面带微笑,看上去还是有些吓人。 赵锦鸿看着这些捧着锦盒的人,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今天也算是难为了这些暗卫了,这些暗卫虽然配合的露了笑脸,还是让人有些犯怵。 瞧着白采茵的反应,秦昊连忙上前说道:“你们都别笑了,瞧你们把白小姐吓的。白小姐有什么喜欢的只管挑走,给我们王爷留个方便即可。” “妹夫出手如此阔绰,怕是把库房都搬来了,我们再给他添堵,岂不是显得我们有些不厚道了。”赵锦鸿打量着眼前的锦盒,笑着说道。 看着妹妹有了好归宿,他这个做大哥的自然是高兴的。 见没有人再阻拦,墨凌云便上前抱起赵锦熙准备上花轿。 原本白采茵想继续阻拦的,却被墨梓辰给拦下了。他最是清楚自己的皇叔了,他们今日若是敢拦,等自己将来迎亲的时候少不得阻拦,还是不给自己添堵了。 待赵锦熙坐上花轿后,墨凌云飞身上马,一群人浩浩汤汤的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好不热闹。 城里的百姓看着眼前盛大的婚礼,纷纷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这可真是十里红妆呀。 几个时辰后,一对新人终于完成了婚礼仪式,赵锦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喜房。 墨凌云在前厅招呼宾客,留下春桃和夏枝在屋内伺候。 “小姐,这头冠可真沉呀,当真是辛苦小姐了,奴婢还是先给你摘了这头冠。”夏枝有些心疼道。 赵锦熙自是求之不得的,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春桃却说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这盖头哪能是你掀开的,必须得等王爷亲自掀开。” 赵锦熙顶着沉重的头冠,吃着提早准备的糕点垫垫肚子,心里抱怨着古人的婚礼真是麻烦。 夏枝撇了撇嘴,乖乖的站在旁边。 就在主仆几人说着体己话时,几个丫头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喜房。 赵锦熙听到动静,连忙放下手里的吃食,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几个丫头扑通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是王爷……王爷他多喝了几杯,谁也拉不住,奴婢们想着王爷向来敬重王妃,这才过来叨扰王妃。” 赵锦熙抽了抽嘴,自己有多少酒量心里没数吗还是现世的婚礼靠谱,新郎新娘一同招呼宾客,新娘子若是不乐意,还可以为新郎官拒酒,谁说新婚之夜就必须得酩酊大醉。 一想到墨凌云之前耍酒疯的样子,赵锦熙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跑去了正厅。 等赵锦熙赶到的时候,墨凌云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长剑,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就知道今晚喝了不少的酒。 赵锦熙长吸了一口气,想把人拉过来。 众人见状,连忙拦住了她道:“王妃可别去呀,王爷今晚一高兴喝了 不少酒,这不正在舞剑呢,这刀剑无眼的,伤到王妃就不好了。” 墨凌云在这些人里面,身手是最好的,这会儿瞧他喝醉了,谁也不敢贸然上去。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由着他继续胡闹下去,赵锦熙硬着头皮,想从他背后夺过那把长剑。 刚走到身后,墨凌云就踉踉跄跄的回过身来,吓得赵锦停住了那只手。 在看到一身喜服的新娘子时,墨凌云似乎清醒了几分,下意识扔掉手里泛着寒光的长剑,抱住眼前的女子。 众人见状,连忙捡起地上的长剑,让人收起来,一想到刚才的场面,这些人就直冒冷汗,生怕墨凌云一个不小心误伤了他们。 “我们先回去,待会儿给你备些醒酒汤。”赵锦熙耐着性子道。 安抚好墨凌云后,又转身向众人说道:“诸位对不住了,王爷不胜酒力,还请诸位多担待。” “王妃严重了。”众人笑着说道。 赵锦熙扶着墨凌云吃力的回到喜房,留下春桃和夏枝两个丫头招呼宾客。 将墨凌云扶到床榻后,赵锦熙用帕子浸了浸水,给他擦脸。 “自己有多少酒量,心里没点数吗再喝这么多酒,以后就别回来了。”赵锦熙皱着眉头警告着。 墨凌云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握住赵锦熙的手,用力将她揽入怀中,嘴里说道:“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多喝几杯无妨。” 赵锦熙红着脸贴在他的胸口,没好气道:“今晚就不跟你计较,以后再吃醉酒,就给我睡书房!” 墨凌云没有接话,将赵锦扑在身下,混着酒气的嘴唇覆上了她的唇,任凭怀里的人如何挣扎,都不肯松开。 帷幔缓缓落下,遮住了满室的好春光。 第二百九十八章 皇帝的试探 几位皇子中,已经少了两个最有资格角逐皇位的对手,墨逸辰自然有些慌了神。 “母后,三弟已经废了,四弟被父皇赐死,眼下就剩下六弟有资格与儿臣争那个位置了,他原本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谁知他不声不响和皇叔联手铲除了古月国的阴谋,就连父皇都要高看他一眼了。” 皇后闻言,凤眸微微抬起,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你应该庆幸老四那个孽障死透了,否则以你的本事,只能给他做嫁衣!那个老六倒是长本事了,不显山不显水,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来迷惑众人。最可恨的是,他与白家联姻,白家和定国公府又是姻亲,这些人向来都是守望相助的!” 皇后气得咬牙切齿,埋怨自己的儿子没有半分城府。到底是自个儿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也不过就是数落几句罢了。 “母后教训的是,都怪儿臣轻敌了,还望母后为儿臣出出主意。”墨逸辰拉住皇后的手苦苦哀求道。 皇后皱了皱眉头,瞧着不争气的儿子,沉声道:“本宫为你做的事还少吗,若不是你自己轻敌,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窘境你生下来就是来讨债的,本宫这辈子不把债还清,怕是闭不上眼睛!” 墨逸辰垂下眸子,低声道:“儿臣以后一定听母后的,母后可要帮帮儿臣呀,千万不能让墨梓辰抢了儿臣的储君之位。” “现在不过是我们自个儿在揣度罢了,先留意着你父皇那边的情况,他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别怪本宫不再顾念夫妻情分了!”皇后看向无边的夜色,语气坚定道。 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新婚后,在靖王府腻歪了一天,还是赵锦熙有些受不住他的热情,求了好一会儿才得以出府散心。 二人逛了几家铺子,挑选了一些回门礼,随后便去了一家茶肆歇脚,不曾想却听到了一些传言。 “说来这六皇子真是有些可怜,为了能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在人前一直示弱。” “你懂什么,不争有不争的好处,他若是提早冒出头,那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长多高了。” “现在总算苦尽甘来咯,六皇子将来娶了白家小姐,白家一定会成为他的助力,而且白家与定国公府又是姻亲,两家人很是亲近,那赵大小姐还是靖王妃呢。” 赵锦熙听着这些人议论纷纷,并没有觉得有任何惊讶。 “熙儿怎么这般镇定”墨凌云将沏好的茶推到她的面前,轻声问道。 赵锦熙浅浅一笑,“没什么,他本就是龙子,之前不过是困于浅滩罢了。” 墨凌云闻言,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他这个侄子的确不一般,在粉碎古月国阴谋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 翌日,夫妇二人便被一道圣旨请进宫里。 御书房里,墨凌齐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墨凌云见到他的时候,顿时觉得眼前的人苍老了十几岁。 “皇兄的脸色为何这么差,可有请御医看过”墨凌云连忙关切道。 “云弟,到朕身边来。”墨凌齐听到动静,抬头轻声说道。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现在不过就是强弩之末罢了,只是有些放心不下这南宥的江山,才不得不拖着这残躯病体。 朕自问无愧于臣民,奈何几个儿子都不争气难挑大任,与其把江山交给他们祸害,倒不如交给可靠的人,朕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墨凌云闻言,连忙跪下来,“还请皇兄慎言,这个重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臣弟来挑,太子虽然没有大材,若是有贤能之人辅佐,也能守住这锦绣河山,至于六皇子,他本就文韬武略,心性纯良,将来也能为江山社稷贡献一份力。” 整个皇宫,要说真正为他这个皇帝着想的,怕是只有墨凌云这个亲兄弟了。其他人满肚子里都是心眼儿, 哪一个不是在为自己谋算。 “你虽然这么想,那些大臣们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可比朕这个皇帝还要有主意。朕不是没有给过太子机会,可他的确不是做皇帝的料,做个闲散王爷倒是不错。”墨凌齐有些无奈道。 相比把江山交给不成器的太子,还有那个像自己却有几分不确定的儿子,他倒是更看好墨凌云这个兄弟,他刚才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绝无半分试探。 墨凌云起身,看向墨凌齐,“皇兄召臣弟进宫若是说这些,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这些事情,朕除了和你说得上话,还能找谁去。太子我是不指望他了,梓辰这孩子到底是朕亏欠了他,可是朕不能因为亏欠就把江山社稷贸然托付给他呀。” 墨凌齐不由得苦笑一声,他膝下成年的皇子就这么几个,如今是死的死伤的伤,要不是担心行差踏错一步,他也不至于每日愁得吃不下睡不着,以至于拖垮了身体。 皇上,您若是信得过弟媳,不妨试试这个法子。” 就在御书房陷入一片沉寂的时候,赵锦熙突然上前说道。 “朕倒是忘了你这个智囊了,能与云弟站在一起的女子,必定不是普通之人,你且说来听听。”墨凌齐有些好奇道。 “皇上可以这样……” 待送走赵锦和墨凌云二人后,墨凌齐派人将墨梓辰请了过来。 此时已是深夜,墨梓辰走进御书房,很是恭敬道:“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此时见儿臣所为何事儿臣一定为父皇分忧。” 墨凌齐用手指轻扣着书案上的玉玺,打量着眼前这个儿子。 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道:“朕让你深夜前来,的确有要事托付。古月国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倒是比太子更适合坐朕这个位置。” 墨梓辰大惊,连忙跪下来解释道:“父皇息怒,儿臣这些年一直恪守本分,古月国的事情,不过是身为皇子应该做的,父皇的江山理应太子来继承,儿臣这些年藏拙,也是有苦衷的呀。” “朕不过就是就事论事罢了,我们毕竟是父子,你不必紧张,起来回话。”墨凌齐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 见墨凌齐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墨凌齐何尝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处境,墨梓辰若是不收敛锋芒,或许就会是那些无故夭折的皇子之一了。 身为皇帝,后宫里的那些事,他不是不清楚,只是对方行事隐秘,加之背后有强大的外戚支撑,是以不得不隐忍。 “不少大臣对你刮目相看,认为你更适合挑起大任,你若想坐上这个位置,朕不是不能成全你。”墨凌齐细细的观察着墨梓辰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墨梓辰闻言,很是诚恳道:“那些都是朝臣们的心思,儿臣不会放在心上,南宥的祖训向来都是立嫡立长,儿臣万万不会肖想虚无缥缈的东西。唯愿父皇身体康健,南宥国运昌盛,天下百姓富足。” “朕信你,可惜你不是皇后所出,太子又比你年长,否则朕……” 父子俩又说了几句体几话,墨梓辰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后,就退出了御书房。 墨梓辰的表现,墨凌齐是满意的,这让他不得不有更多的考量。 听闻皇帝深夜传召墨梓辰,太子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皇后得知此事后,也跟着着急上火。 墨逸辰寻来刚刚从御书房那边回来的宫人,焦急道:“你可探得什么消息,父皇和墨梓辰交代了什么” “回太子殿下,小的压根儿就没敢靠近御书房,只是躲在远处瞧着,刘公公机警着呢,有他老人家在外面坐镇,连只苍蝇都甭想飞进去。”那人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告罪。 那刘公公是墨凌齐身边的心腹,如果连他都不能伺候身侧,恐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没用的东西,让你办的事情却办成这样,本太子身边怎么会有你这般蠢笨的东西!”墨逸辰当真是气急了,对着那宫人提了一脚,将桌上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正在他想继续责骂宫人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刘公公的声音。 墨逸辰压下自己情绪,吩咐宫人收拾屋里的残局,只身迎将了出来。 “刘公公不在父皇身边伺候,怎么有兴趣来东宫了,真是荣幸之至呀。”墨逸辰摆出一副笑脸,全然没有之前不悦的神色。 刘公公拱了拱手,很是客气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咱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请太子殿下去一趟御书房,皇上这会儿正等着呢,可不能让皇上久等呀。” 墨梓辰前脚刚走,后脚就让刘公公请自己去御书房,墨逸辰有些摸不透这个父皇的心思了。难道是为了敲打他们 墨逸辰一路都在猜想墨凌齐的深意,直到走进御书房看到覆在书案的圣旨的时,心里渐渐开始有些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墨逸辰见墨凌齐一直没有开口,便忍不住拱手道:“父皇深夜召儿臣到此,可有什么要事” “真的江山终于后继有人了,你该为朕感到高兴呀,是不是呀,太子” 听到墨凌齐的这句话,墨逸辰越发肯定心里的猜想,心里升起了一股怒意,不过却被掩饰了下去。 他自问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虽然没有什么较大的功劳,倒也没什么较大的过错,难道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 皇帝的试探 几位皇子中,已经少了两个最有资格角逐皇位的对手,墨逸辰自然有些慌了神。 “母后,三弟已经废了,四弟被父皇赐死,眼下就剩下六弟有资格与儿臣争那个位置了,他原本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谁知他不声不响和皇叔联手铲除了古月国的阴谋,就连父皇都要高看他一眼了。” 皇后闻言,凤眸微微抬起,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你应该庆幸老四那个孽障死透了,否则以你的本事,只能给他做嫁衣!那个老六倒是长本事了,不显山不显水,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来迷惑众人。最可恨的是,他与白家联姻,白家和定国公府又是姻亲,这些人向来都是守望相助的!” 皇后气得咬牙切齿,埋怨自己的儿子没有半分城府。到底是自个儿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也不过就是数落几句罢了。 “母后教训的是,都怪儿臣轻敌了,还望母后为儿臣出出主意。”墨逸辰拉住皇后的手苦苦哀求道。 皇后皱了皱眉头,瞧着不争气的儿子,沉声道:“本宫为你做的事还少吗,若不是你自己轻敌,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窘境你生下来就是来讨债的,本宫这辈子不把债还清,怕是闭不上眼睛!” 墨逸辰垂下眸子,低声道:“儿臣以后一定听母后的,母后可要帮帮儿臣呀,千万不能让墨梓辰抢了儿臣的储君之位。” “现在不过是我们自个儿在揣度罢了,先留意着你父皇那边的情况,他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别怪本宫不再顾念夫妻情分了!”皇后看向无边的夜色,语气坚定道。 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新婚后,在靖王府腻歪了一天,还是赵锦熙有些受不住他的热情,求了好一会儿才得以出府散心。 二人逛了几家铺子,挑选了一些回门礼,随后便去了一家茶肆歇脚,不曾想却听到了一些传言。 “说来这六皇子真是有些可怜,为了能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在人前一直示弱。” “你懂什么,不争有不争的好处,他若是提早冒出头,那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长多高了。” “现在总算苦尽甘来咯,六皇子将来娶了白家小姐,白家一定会成为他的助力,而且白家与定国公府又是姻亲,两家人很是亲近,那赵大小姐还是靖王妃呢。” 赵锦熙听着这些人议论纷纷,并没有觉得有任何惊讶。 “熙儿怎么这般镇定”墨凌云将沏好的茶推到她的面前,轻声问道。 赵锦熙浅浅一笑,“没什么,他本就是龙子,之前不过是困于浅滩罢了。” 墨凌云闻言,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他这个侄子的确不一般,在粉碎古月国阴谋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 翌日,夫妇二人便被一道圣旨请进宫里。 御书房里,墨凌齐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墨凌云见到他的时候,顿时觉得眼前的人苍老了十几岁。 “皇兄的脸色为何这么差,可有请御医看过”墨凌云连忙关切道。 “云弟,到朕身边来。”墨凌齐听到动静,抬头轻声说道。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现在不过就是强弩之末罢了,只是有些放心不下这南宥的江山,才不得不拖着这残躯病体。 朕自问无愧于臣民,奈何几个儿子都不争气难挑大任,与其把江山交给他们祸害,倒不如交给可靠的人,朕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墨凌云闻言,连忙跪下来,“还请皇兄慎言,这个重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臣弟来挑,太子虽然没有大材,若是有贤能之人辅佐,也能守住这锦绣河山,至于六皇子,他本就文韬武略,心性纯良,将来也能为江山社稷贡献一份力。” 整个皇宫,要说真正为他这个皇帝着想的,怕是只有墨凌云这个亲兄弟了。其他人满肚子里都是心眼儿, 哪一个不是在为自己谋算。 “你虽然这么想,那些大臣们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可比朕这个皇帝还要有主意。朕不是没有给过太子机会,可他的确不是做皇帝的料,做个闲散王爷倒是不错。”墨凌齐有些无奈道。 相比把江山交给不成器的太子,还有那个像自己却有几分不确定的儿子,他倒是更看好墨凌云这个兄弟,他刚才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绝无半分试探。 墨凌云起身,看向墨凌齐,“皇兄召臣弟进宫若是说这些,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这些事情,朕除了和你说得上话,还能找谁去。太子我是不指望他了,梓辰这孩子到底是朕亏欠了他,可是朕不能因为亏欠就把江山社稷贸然托付给他呀。” 墨凌齐不由得苦笑一声,他膝下成年的皇子就这么几个,如今是死的死伤的伤,要不是担心行差踏错一步,他也不至于每日愁得吃不下睡不着,以至于拖垮了身体。 皇上,您若是信得过弟媳,不妨试试这个法子。” 就在御书房陷入一片沉寂的时候,赵锦熙突然上前说道。 “朕倒是忘了你这个智囊了,能与云弟站在一起的女子,必定不是普通之人,你且说来听听。”墨凌齐有些好奇道。 “皇上可以这样……” 待送走赵锦和墨凌云二人后,墨凌齐派人将墨梓辰请了过来。 此时已是深夜,墨梓辰走进御书房,很是恭敬道:“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此时见儿臣所为何事儿臣一定为父皇分忧。” 墨凌齐用手指轻扣着书案上的玉玺,打量着眼前这个儿子。 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道:“朕让你深夜前来,的确有要事托付。古月国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倒是比太子更适合坐朕这个位置。” 墨梓辰大惊,连忙跪下来解释道:“父皇息怒,儿臣这些年一直恪守本分,古月国的事情,不过是身为皇子应该做的,父皇的江山理应太子来继承,儿臣这些年藏拙,也是有苦衷的呀。” “朕不过就是就事论事罢了,我们毕竟是父子,你不必紧张,起来回话。”墨凌齐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 见墨凌齐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墨凌齐何尝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处境,墨梓辰若是不收敛锋芒,或许就会是那些无故夭折的皇子之一了。 身为皇帝,后宫里的那些事,他不是不清楚,只是对方行事隐秘,加之背后有强大的外戚支撑,是以不得不隐忍。 “不少大臣对你刮目相看,认为你更适合挑起大任,你若想坐上这个位置,朕不是不能成全你。”墨凌齐细细的观察着墨梓辰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墨梓辰闻言,很是诚恳道:“那些都是朝臣们的心思,儿臣不会放在心上,南宥的祖训向来都是立嫡立长,儿臣万万不会肖想虚无缥缈的东西。唯愿父皇身体康健,南宥国运昌盛,天下百姓富足。” “朕信你,可惜你不是皇后所出,太子又比你年长,否则朕……” 父子俩又说了几句体几话,墨梓辰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后,就退出了御书房。 墨梓辰的表现,墨凌齐是满意的,这让他不得不有更多的考量。 听闻皇帝深夜传召墨梓辰,太子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皇后得知此事后,也跟着着急上火。 墨逸辰寻来刚刚从御书房那边回来的宫人,焦急道:“你可探得什么消息,父皇和墨梓辰交代了什么” “回太子殿下,小的压根儿就没敢靠近御书房,只是躲在远处瞧着,刘公公机警着呢,有他老人家在外面坐镇,连只苍蝇都甭想飞进去。”那人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告罪。 那刘公公是墨凌齐身边的心腹,如果连他都不能伺候身侧,恐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没用的东西,让你办的事情却办成这样,本太子身边怎么会有你这般蠢笨的东西!”墨逸辰当真是气急了,对着那宫人提了一脚,将桌上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正在他想继续责骂宫人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刘公公的声音。 墨逸辰压下自己情绪,吩咐宫人收拾屋里的残局,只身迎将了出来。 “刘公公不在父皇身边伺候,怎么有兴趣来东宫了,真是荣幸之至呀。”墨逸辰摆出一副笑脸,全然没有之前不悦的神色。 刘公公拱了拱手,很是客气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咱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请太子殿下去一趟御书房,皇上这会儿正等着呢,可不能让皇上久等呀。” 墨梓辰前脚刚走,后脚就让刘公公请自己去御书房,墨逸辰有些摸不透这个父皇的心思了。难道是为了敲打他们 墨逸辰一路都在猜想墨凌齐的深意,直到走进御书房看到覆在书案的圣旨的时,心里渐渐开始有些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墨逸辰见墨凌齐一直没有开口,便忍不住拱手道:“父皇深夜召儿臣到此,可有什么要事” “真的江山终于后继有人了,你该为朕感到高兴呀,是不是呀,太子” 听到墨凌齐的这句话,墨逸辰越发肯定心里的猜想,心里升起了一股怒意,不过却被掩饰了下去。 他自问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虽然没有什么较大的功劳,倒也没什么较大的过错,难道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结局 “不知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墨逸辰故作镇定,扯出勉强的笑意。 “朕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你资质平庸难堪大任,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倒是不错。”墨凌齐毫不遮掩道。 “父皇让儿臣过来就是听你说这些的吗,儿臣不堪重用,难道父皇心里已经有更合适的人选吗,莫不是我那好六弟。”墨逸辰看着墨凌齐怒吼道,眼里充满了恨意和不甘。 他可是皇后嫡出,又是众皇子年长的皇子,除了他谁有资格和他争夺这个位置! 若是换做其他人,他或许还能心平气和,没想到却是那个最没有存在感的废物! “你说的没错,梓辰待人宽和,才干更在你之上,他倒是最合适的人选。”墨凌齐平静道。 “够了!”墨逸辰大喊道,“他算是什么东西,他的生母只是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和我争父皇还真是看得起他呀。” 墨逸辰不似墨北辰那般有城府,再加上被墨梓辰骑在头上,让他这个太子失了颜面,恼怒之下愈发的口无遮拦。 墨凌齐见他为了储君之位不顾手足之情,出言辱骂自己的手足,盛怒之下拿起手边的茶盏扔了过去。 “你倒是能耐了,为了自己的储君之位,竟然对自己的手足恶语相向,就你这般胸襟,还有什么资格占着储君之位!”大概是气急了,他的脸色有些发青,一只手捂住胸口不停的咳嗽。 墨逸辰见状,连忙上去轻抚他的后背,只是圣旨上的那几行字特别的刺眼,这下彻底激怒了墨逸辰。 为了不让这道圣旨变成噩梦,他耐着性子再次沉声道:“父皇是拿定主意要让六弟继承皇位了吗” 如果墨凌齐能改变心意,他们或许还能继续父慈子孝,如若不然,哪怕是父子也不能心慈手软了。 “此事绝无更改,朕心意已决。” 最后的一丝幻想被破灭,墨逸辰伸手掐住了墨凌齐的脖子,恶狠狠道:“既然如此,那儿臣就恭请父皇宴驾了!父皇一向身体硬朗,如今却病魔缠身,难道就没有好奇过吗自从父皇动了废黜儿臣的心思,母后就让人在你的饮食和贴身之物动了手脚,若不是父皇对我们母子如此狠心,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他以为即将送自己的父皇上路时,身后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飞身而出。 “你还真是好本事,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对自己的父亲下手,枉为人子,你不配做我墨家子孙!”墨凌云的那一脚还真是没客气,对这种狼子野心的东西,他的确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看在墨凌齐的面子上,他真想一剑杀了这个畜生。 在看到墨凌云的那一瞬间,墨逸辰这才恍然大悟。墨凌云将书案上的圣旨扔到了墨逸辰面前,所谓的易储不过就是一番试探。 之前因为关心则乱,只是看到了那道圣旨的几行字,不曾想那道圣旨上加盖的是皇帝的私印,并不是玉玺的印章。 墨逸辰心知铸下大错,跪在地上哭喊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求您了父皇!” 要说犯下此等弑君弑父的大罪,本该是死罪,自从赐死墨北辰之后,皇帝就心生懊悔,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墨凌齐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眼前的儿子,曾经的父慈子孝竟比不上一张冷冰冰的龙椅,他这个皇帝到底觉得有些悲哀。 “太子墨逸辰弑君弑父,即日起废黜太子之位,皇后德不配位,残害皇嗣,毒害圣体,贬为庶人,二人一同幽禁于冷宫!” 墨凌齐体内的毒性被赵锦熙配制的解药彻底解除,之前为了迷惑墨逸辰和废后,赵锦熙故意让他的身体看起来很差。 储君之事告一段落,赵锦熙和墨凌云拜别了墨凌齐,原本遮住皓月的那片乌云逐渐消散了。 “想不到这储君之 位竟有这么大的魔力,所谓的骨肉亲情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呢”赵锦熙心生感慨道。 作为一个现在灵魂的人,第一次亲眼见证到父子相残的局面,多少有些震撼。 墨凌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储君之位意味着更接近九五之尊的位置,那些被权势晕染的人,自然是体会不到所谓的骨肉亲情,这样的人更不会得到别人的敬重,即便靠阴谋得到的东西,最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赵锦熙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墨逸辰和废后若是能明白这一点,或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有时候抓得越紧的东西,往往更容易失去。 三日后,墨凌齐宣布了将墨梓辰立为储君的消息,众人皆是没有异议。像墨梓辰这样有德行的皇子,才是整个南宥的未来。 墨梓辰并没有因为太子之位沉浸在喜悦里,连忙去了将军府找白家商量他和白采茵的婚事,以太子妃之位迎娶,直至入主中宫,此生只娶白采茵一人。 定国公府那边,墨凌霜一大早就呕吐不止,食不下咽,吓得如烟赶紧去请蘅姑姑为她把脉,结果让人很是欣喜,原来是有了身孕。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大嫂的笑脸红扑扑的,就跟擦了胭脂似的。”赵锦熙坐在床边,握着墨凌霜的手打趣道。 “还不是怪你大哥,我这么一个大活人,非得让我躺在这里,连动都不让动了,身上还盖着这么厚的被子,这脸可不就红了。”墨凌霜瞥了赵锦鸿一眼,有些无奈道。 赵锦鸿挠了挠头,一个劲儿的傻笑。 “哎呀,熙儿,你大嫂有了身子的人,受不得累,你就别打扰她休息了。”赵锦鸿生怕会累着自己的媳妇儿,连忙上前赶人。 赵锦熙很有眼力见儿的走人,让墨凌云陪着去街上散心。 很快,春桃和秦昊迎来了喜事,夏枝和秦昊的一个兄弟也好事将近,至于周若薇,听说是和曾经的青梅竹马在商量婚事,这一世的他们都迎来了美好的结局。 七年后。 靖王府门口,两个小团子躲开方姑姑和丫环的视线,偷偷溜了出去。 定国公府,赵锦鸿正在教儿子练剑,赵青云坐在一旁和好友品茗下棋,日子好不惬意。 “外祖父!” “外祖父!” 两道软糯的声音同时响起,赵青云停下手里的棋子,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两个小团子迈着小腿扑了过来。 “原来是锦儿和暄儿呀,你们怎么自己来了,你们爹娘呢”赵青云在孙辈面前,一点都不含糊,一手抱了一个团子,都不带喘气儿的,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兄妹,很是欢喜。 墨锦和墨暄两兄妹是龙凤胎,别看他们年纪小,人可机灵着呢。 墨锦趴在赵青云的肩膀上,脆生生道:“娘亲说想去玄医济世,爹爹就陪着娘亲出去了。” “对,娘亲就是这么说的,爹爹说我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墨暄点了点头,补了一句。 “你们娘真是太不像话了,就算要做好事,也不能委屈了你们两个孩子呀,外祖父会为你们做主的。”赵青云连忙安慰两个受伤的团子,佯装生气道。 “外祖父别骂娘亲!”墨锦挥着小手激动道。 “是呀外祖父,爹爹说了,我是男孩子,不能哭鼻子,爹爹和娘亲不在家的时候,我要照顾妹妹,娘亲出去帮助那些贫苦的百姓治病,做的是好事,我不能给娘亲拖后腿。”墨暄生怕自己的亲娘会被赵青云教训似的,一口气吐了很长的话。 众人被两个兄妹逗乐了,瞧这两个小团子多体贴懂事呀。 “你爹爹还真会忽悠人,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让你照顾妹妹,他倒是个会偷懒的。”墨凌霜走上前来,捏了捏两个小团子的笑脸,别提有多喜欢了。 “暄儿年纪不小了,暄儿今年都 六岁了,是个小大人了,我能照顾好妹妹的,得空的时候,我就来找姑姑,姑姑这里有很多好吃的糕点。”说罢,墨暄从赵青云的身上蹭了下来,抓起一块糕点塞到墨锦的手机里,然后再拿了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众人看着这对讨喜的兄妹,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时,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泛舟湖上,准备去下一个城镇义诊。 赵锦熙闻着满湖的荷香,浅浅一笑道:“不知那两个小家伙在干什么,可千万别累着方姑姑了。” 墨凌齐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宠溺道:“等他们在定国公府吃饱喝足了,方姑姑自会去寻他们的。” 他们那么小的年纪,我们将他们留在家里,是不是不大好。”赵锦熙轻叹一声道。 “熙儿不必为他们担心,暄儿是哥哥,他会照顾锦儿的,他们最是让人省心的了。” “那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留在家里,跟着我出来做什么么”赵锦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熙儿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没有他们那般省心,我最娇气了,若是没有熙儿在身边,我会整日茶饭不思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结局 “不知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墨逸辰故作镇定,扯出勉强的笑意。 “朕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你资质平庸难堪大任,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倒是不错。”墨凌齐毫不遮掩道。 “父皇让儿臣过来就是听你说这些的吗,儿臣不堪重用,难道父皇心里已经有更合适的人选吗,莫不是我那好六弟。”墨逸辰看着墨凌齐怒吼道,眼里充满了恨意和不甘。 他可是皇后嫡出,又是众皇子年长的皇子,除了他谁有资格和他争夺这个位置! 若是换做其他人,他或许还能心平气和,没想到却是那个最没有存在感的废物! “你说的没错,梓辰待人宽和,才干更在你之上,他倒是最合适的人选。”墨凌齐平静道。 “够了!”墨逸辰大喊道,“他算是什么东西,他的生母只是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和我争父皇还真是看得起他呀。” 墨逸辰不似墨北辰那般有城府,再加上被墨梓辰骑在头上,让他这个太子失了颜面,恼怒之下愈发的口无遮拦。 墨凌齐见他为了储君之位不顾手足之情,出言辱骂自己的手足,盛怒之下拿起手边的茶盏扔了过去。 “你倒是能耐了,为了自己的储君之位,竟然对自己的手足恶语相向,就你这般胸襟,还有什么资格占着储君之位!”大概是气急了,他的脸色有些发青,一只手捂住胸口不停的咳嗽。 墨逸辰见状,连忙上去轻抚他的后背,只是圣旨上的那几行字特别的刺眼,这下彻底激怒了墨逸辰。 为了不让这道圣旨变成噩梦,他耐着性子再次沉声道:“父皇是拿定主意要让六弟继承皇位了吗” 如果墨凌齐能改变心意,他们或许还能继续父慈子孝,如若不然,哪怕是父子也不能心慈手软了。 “此事绝无更改,朕心意已决。” 最后的一丝幻想被破灭,墨逸辰伸手掐住了墨凌齐的脖子,恶狠狠道:“既然如此,那儿臣就恭请父皇宴驾了!父皇一向身体硬朗,如今却病魔缠身,难道就没有好奇过吗自从父皇动了废黜儿臣的心思,母后就让人在你的饮食和贴身之物动了手脚,若不是父皇对我们母子如此狠心,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他以为即将送自己的父皇上路时,身后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飞身而出。 “你还真是好本事,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对自己的父亲下手,枉为人子,你不配做我墨家子孙!”墨凌云的那一脚还真是没客气,对这种狼子野心的东西,他的确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看在墨凌齐的面子上,他真想一剑杀了这个畜生。 在看到墨凌云的那一瞬间,墨逸辰这才恍然大悟。墨凌云将书案上的圣旨扔到了墨逸辰面前,所谓的易储不过就是一番试探。 之前因为关心则乱,只是看到了那道圣旨的几行字,不曾想那道圣旨上加盖的是皇帝的私印,并不是玉玺的印章。 墨逸辰心知铸下大错,跪在地上哭喊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求您了父皇!” 要说犯下此等弑君弑父的大罪,本该是死罪,自从赐死墨北辰之后,皇帝就心生懊悔,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墨凌齐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眼前的儿子,曾经的父慈子孝竟比不上一张冷冰冰的龙椅,他这个皇帝到底觉得有些悲哀。 “太子墨逸辰弑君弑父,即日起废黜太子之位,皇后德不配位,残害皇嗣,毒害圣体,贬为庶人,二人一同幽禁于冷宫!” 墨凌齐体内的毒性被赵锦熙配制的解药彻底解除,之前为了迷惑墨逸辰和废后,赵锦熙故意让他的身体看起来很差。 储君之事告一段落,赵锦熙和墨凌云拜别了墨凌齐,原本遮住皓月的那片乌云逐渐消散了。 “想不到这储君之 位竟有这么大的魔力,所谓的骨肉亲情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呢”赵锦熙心生感慨道。 作为一个现在灵魂的人,第一次亲眼见证到父子相残的局面,多少有些震撼。 墨凌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储君之位意味着更接近九五之尊的位置,那些被权势晕染的人,自然是体会不到所谓的骨肉亲情,这样的人更不会得到别人的敬重,即便靠阴谋得到的东西,最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赵锦熙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墨逸辰和废后若是能明白这一点,或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有时候抓得越紧的东西,往往更容易失去。 三日后,墨凌齐宣布了将墨梓辰立为储君的消息,众人皆是没有异议。像墨梓辰这样有德行的皇子,才是整个南宥的未来。 墨梓辰并没有因为太子之位沉浸在喜悦里,连忙去了将军府找白家商量他和白采茵的婚事,以太子妃之位迎娶,直至入主中宫,此生只娶白采茵一人。 定国公府那边,墨凌霜一大早就呕吐不止,食不下咽,吓得如烟赶紧去请蘅姑姑为她把脉,结果让人很是欣喜,原来是有了身孕。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大嫂的笑脸红扑扑的,就跟擦了胭脂似的。”赵锦熙坐在床边,握着墨凌霜的手打趣道。 “还不是怪你大哥,我这么一个大活人,非得让我躺在这里,连动都不让动了,身上还盖着这么厚的被子,这脸可不就红了。”墨凌霜瞥了赵锦鸿一眼,有些无奈道。 赵锦鸿挠了挠头,一个劲儿的傻笑。 “哎呀,熙儿,你大嫂有了身子的人,受不得累,你就别打扰她休息了。”赵锦鸿生怕会累着自己的媳妇儿,连忙上前赶人。 赵锦熙很有眼力见儿的走人,让墨凌云陪着去街上散心。 很快,春桃和秦昊迎来了喜事,夏枝和秦昊的一个兄弟也好事将近,至于周若薇,听说是和曾经的青梅竹马在商量婚事,这一世的他们都迎来了美好的结局。 七年后。 靖王府门口,两个小团子躲开方姑姑和丫环的视线,偷偷溜了出去。 定国公府,赵锦鸿正在教儿子练剑,赵青云坐在一旁和好友品茗下棋,日子好不惬意。 “外祖父!” “外祖父!” 两道软糯的声音同时响起,赵青云停下手里的棋子,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两个小团子迈着小腿扑了过来。 “原来是锦儿和暄儿呀,你们怎么自己来了,你们爹娘呢”赵青云在孙辈面前,一点都不含糊,一手抱了一个团子,都不带喘气儿的,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兄妹,很是欢喜。 墨锦和墨暄两兄妹是龙凤胎,别看他们年纪小,人可机灵着呢。 墨锦趴在赵青云的肩膀上,脆生生道:“娘亲说想去玄医济世,爹爹就陪着娘亲出去了。” “对,娘亲就是这么说的,爹爹说我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墨暄点了点头,补了一句。 “你们娘真是太不像话了,就算要做好事,也不能委屈了你们两个孩子呀,外祖父会为你们做主的。”赵青云连忙安慰两个受伤的团子,佯装生气道。 “外祖父别骂娘亲!”墨锦挥着小手激动道。 “是呀外祖父,爹爹说了,我是男孩子,不能哭鼻子,爹爹和娘亲不在家的时候,我要照顾妹妹,娘亲出去帮助那些贫苦的百姓治病,做的是好事,我不能给娘亲拖后腿。”墨暄生怕自己的亲娘会被赵青云教训似的,一口气吐了很长的话。 众人被两个兄妹逗乐了,瞧这两个小团子多体贴懂事呀。 “你爹爹还真会忽悠人,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让你照顾妹妹,他倒是个会偷懒的。”墨凌霜走上前来,捏了捏两个小团子的笑脸,别提有多喜欢了。 “暄儿年纪不小了,暄儿今年都 六岁了,是个小大人了,我能照顾好妹妹的,得空的时候,我就来找姑姑,姑姑这里有很多好吃的糕点。”说罢,墨暄从赵青云的身上蹭了下来,抓起一块糕点塞到墨锦的手机里,然后再拿了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众人看着这对讨喜的兄妹,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时,赵锦熙和墨凌云二人泛舟湖上,准备去下一个城镇义诊。 赵锦熙闻着满湖的荷香,浅浅一笑道:“不知那两个小家伙在干什么,可千万别累着方姑姑了。” 墨凌齐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宠溺道:“等他们在定国公府吃饱喝足了,方姑姑自会去寻他们的。” 他们那么小的年纪,我们将他们留在家里,是不是不大好。”赵锦熙轻叹一声道。 “熙儿不必为他们担心,暄儿是哥哥,他会照顾锦儿的,他们最是让人省心的了。” “那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留在家里,跟着我出来做什么么”赵锦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熙儿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没有他们那般省心,我最娇气了,若是没有熙儿在身边,我会整日茶饭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