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宠萌妻：总裁别使坏》 第一章 你结婚了吗 李小白站在S市最大银行——“言氏银行”的办公大楼前，默默地为自己鼓了把劲。 她今天必须见到言绍清。 爷爷留给父亲的伞厂已经停产了。工人工资发不下来，还欠着一大笔原材料费。债主和工人堵在厂门口好几天了，伞厂急需一大笔贷款。 传统造伞工艺是个冷门，李小白不忍心看着父亲着急上火，她拿着材料，一连跑了数十家银行，都被拒绝了。言氏银行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父亲为了伞厂的事情已经急得嘴上长脓包了，再拉不来贷款，李小白生怕父亲犯心脏病。 李小白不认识言绍清，没办法拿到言绍清的预约，前台接待人员根本就不放行。 她只能和接待人员干耗，接待人员又叫来了保安。她不甘心再次无功而返，但高大威猛的保安瞪着她，很是吓人。 李小白咬咬下唇，心里暗道：哼，好女不跟男斗，今天她就先撤了，下午她还会来的。 走出了言氏的大门，对着保安说了一早上好话的李小白口干舌燥的，决定去对面那家咖啡馆喝点东西。 李小白拎着包进了咖啡馆，环顾四周寻找座位。正是下午茶时间，咖啡馆满座了，一个双人台前只坐了一个人了。 她大步走过去，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先生，我们可以拼桌吗？” 那个埋首在杂志前的男子抬头，眉目间颇为不悦，视线在她脸上扫过，微微愣了一下。 李小白伸出了一个手指在他面前晃晃，撒娇：“就一小会，先生，我好累，就坐下休息一小会。” 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冷冷道：“坐。” 李小白挥挥手，服务生就过来了，她随口点了：“要一个三明治，多加酸黄瓜，一杯冰咖啡。” “小姐，您的餐点。”服务生将食物摆在了桌子上，李小白拿起了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她小白几口就吞下了三明治，吃完伸出舌头舔舔嘴边的沙拉酱，意犹未尽：“好好吃”。 对面的男人鄙夷地扫了地她一眼，李小白瞪了他一眼，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 李小白想起来他是谁了？她忍着惊呼出声的激动，低头在包包里翻出手机。 李小白打开相册里她下载的照片确认，没错，就是他，三十三岁的言氏银行总裁，言绍清。 亏得她和保安周旋好几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 李小白带着几分讨好道：“言总，您好。” 言绍清闻言抬头，千年老寒冰的冷硬：“我不认识你。” 李小白被他的冰冷呛了一下，忽略了他话里透出的那么一点点幽怨和赌气。但她为了爸爸的生意，只能厚着脸皮道：“我是李小白，我想和你谈谈贷款的事情。” 父亲实在太需要这笔钱了，她丝毫不介意他的淡漠，忙从自己的包里掏文件夹。 李小白忙走到了言绍清身侧，为他打开文件，双手捧着恭敬地放在了言绍清的眼前。 言绍清只是稍稍侧目瞟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无意间瞥见她脖子后面的小黑痣。 言绍清没有兴趣听她啰嗦这个文件的内容，他对另外一件事情比较感兴趣：“你结婚了吗？” 李小白听到他的问话从津津有味地解说中抬头，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 她迷茫地看着言绍清，她才23岁结哪门子婚，这个问题似乎和文件没关系吧？ 言绍清的眼睛里闪过几丝不易觉察的喜悦，“我会跟你的父亲谈的。”他淡淡地丢下了一句话，站起身。 李小白愣了几秒，言绍清已经走到了门口，李小白忙不跌地小跑着跟了上去，点头哈腰地为他推开了咖啡馆厚重的大门。 她觉得这件事情有希望，很是得意，她还是蛮厉害的，居然能说动总裁贷款给伞厂。李小白顿觉自己很能干，她坐在咖啡桌前，端起了咖啡杯。冰爽的咖啡入喉，李小白的小脑袋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出现了灵光。 言绍清为什么问她结婚了没有，她把手肘放在了桌子上，小手撑着下巴，思考刚才他为何有此一问？ 难道他是看上她了，李小白虽然23岁，比他年轻，但是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T和蓝色牛仔短裤，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电视剧上那种长裙摇曳的淑女才会得到总裁的亲睐吧。 李小白觉得言绍清定是刚才脑子一抽，糊涂了，问出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一般大BOSS都是那种自我思维的家伙。 李小白从咖啡馆出来，甩着公文包，蹦跳着走在便道上，“哧”的一声一辆霸道的悍马车就停在了路边。 言绍清摇下了车窗：“上车。” 李小白已经走出了数步，闻言回头，迷惑地看着他。 言绍清看着迷茫的李小白，冷硬地命令道：“上车，谈谈贷款的事情。” 李小白忙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进了车里。 言绍清冷淡地看着李小白：“你父亲需要我的资金援助？” 对的，这就是李小白找他的目的。 李小白忙点头，看来他是答应借钱了，才又来找她的。 言绍清淡淡道：“和我结婚，我就答应借钱。” 李小白大脑停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结婚？”她表示怀疑地看着言绍清。 “嗯。”他很确定地嗯了一声。 李小白从小就爱犯迷糊的小脑袋里瞬间念头千转。 她皱着眉头，匪夷所思地看着言绍清，纯净懵懂的小脸上纠结着深重的疑惑。 这么狗血的言情剧居然发生在她身上了，李小白直接问道：. “你和我爸爸有仇？” “没有。”言绍清确定地告诉她。他连她老爹的面都没见过，那来的仇。 “只是因为我没有经过你允许坐在了你的对面，你要报复我。”见他冷脸上的笃定，李小白按照言情剧一贯的报复路数想出了第二个可能。 他看着像那么小气的人吗？言绍清再次吐出了两个字：“不是” 那李小白就不明白了，他为何要和自己结婚？“我像你前女友？” 言绍清顿了一下才道：“答不答应？” 李小白很坚决地摇摇头：“不答应。” 言绍清并不介意她的拒绝，他拿出了手机，随手拨了个号码：“徐惠，通知财务部，借给李伦的那笔钱暂缓。” 第二章 见家长 李小白看着他手里的手机，然后又看看言绍清，伸手在自己的小脸上狠掐了一下。 言绍清很奇怪地看着她的举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片刻之后，她呲牙裂嘴道：“好疼，看来我没有做梦，你确定要和我结婚？” “确定。”他再次冷冷吐出了两个字，目光在李小白被掐红的脸颊微微一停留，抬眼看着她的眼睛。 “你要和我签包养合同吗？”李小白再次想到了言情剧的另一个路数。 言绍清已经快要被她稀奇古怪的问题弄得失去耐性了：“不要签，答应？还是不？” 李小白想到若是爷爷辛苦创下的产业在爸爸手里失去，爸爸必定会很难过的，他的心脏又不太好。 她狠狠心，不就是领个结婚证吗？豁出去了。 “答应，我长得丑，吃得多，而且缺根筋。你为什么想要娶我？”这是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言绍清深邃的眼睛看着李小白，她的心怦怦跳了几下，一脸花痴地看着他。 李小白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播放超级偶像剧了，言绍清大概会像言情剧的男主角那样深情说出什么，“你不丑，你很美，我对你一见倾心”之类的话吧。 言绍清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小白：“我喜欢养猪。” 李小白被他的答案气的差点没吐血，总裁大人，您怎么不按路数出牌呢？无冤无仇，不用合同，没有一夜情，没有带球跑，就因为喜欢养猪，就要和她结婚。言绍清还真是奇葩中的战斗机，超级大奇葩。她心想：您老人家喜欢养猪，本小姐还不喜欢住在猪圈里呢？能拖延一会是一会。 她面露难色：“我没带户口本。” 言绍清只是撇撇嘴，“贷款？你不想要？” 李小白看着面色淡淡，若无其事的言绍清。气哼哼点点头。为了贷款，她随身携带着户口本，身份证，她心想：这些个东西贷款去注册结婚还真是方便。言绍清做银行的，熟悉这些手续，他是料定她带了这些东西了，今天就非得结婚不可。她惶恐不安地看着手里的红本本，怎么跟爸妈说吗？她可不能直接了当地告诉爸妈，因为言绍清喜欢养猪，就和她结婚了？她貌美如花，也不像猪呀。 李小白真想一脚踹死走在前面的言绍清。这家伙真是脑袋欠抽。 言绍清和她去照了相，领了证，就这么简单，她就成了有夫之妇。 李小白从言绍清的车上下来，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她慢悠悠地走着，她得琢磨一下怎么跟父母说。 她想了许久，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心一横，就把结婚证直接摆在了餐桌上。他们两个面面相觑，将结婚证颠来倒去地看了好几遍，他们两个都认出了照片上的这个男人。他们担心地看着她。 为了父母的心脏健康着想，李小白嚼着美味的排骨，刻意口齿不清地将她和言绍清的结识经过瞎编了一套。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春天早晨，在CBD咖啡馆巧遇了英俊帅气的绍清。” 她顿住话，暗自呸呸两声，夸那个脑抽的家伙，她都觉得侮辱了这些个褒义词。 李伦看看妻子，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领会了彼此的意思：“他对你好吗？” 李小白脱口而出：“我怎么会知道？” 刚见了一面，不到三个小时就结了婚，她怎么会知道言绍清会不会对她好？ 瞥见了爸妈眼里的担心，李小白立马圆了刚才的失语，装出一副坚定认真的样子：“恋爱的时候，他对我很好，结婚以后，应该对我也会很好的。” 李母慈爱地看着她：“小白，我和你爸爸只希望你嫁个对你好的男人，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了。” 李父和李母只是希望女儿开心而已，他们才给女儿取名小白，只有不沾染尘埃的纯白性子才容易快乐。 “那你们同意了？”李小白看着父母，他们同时点了点头。 李小白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我不想办婚礼，至于财礼什么的，我都不想要。我就是爱他这个人。” 李小白思量着若是不举办婚礼，没人知道她结婚，到时候撒丫子奔离言绍清，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个二婚妇女。 他们向来疼爱女儿，只要她喜欢就好，李伦道：“明天，我去重新申请找别的银行贷款，我不能让你嫁进去就矮半头。” 李小白心下暗叫糟糕，要是有银行肯贷款给他们，她也不用嫁给言绍清了随口扯谎：“言绍清那家伙公私很分明，他才不会因为这个低看我的。” 李小白的手机恰在这时响了起来，她看看号码，硬着头皮接了电话，言绍清森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下楼。”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她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丫的，没见过女人吗？这么着急。 李小白对着父母嘿嘿傻笑了两声：“爸，妈，我下楼叫他上来。” 李小白硬着头皮拉开车门，看着面无表情的言绍清。 “求你件事呗。”她不擅长绕弯，直截了当道。 言绍清侧脸看着她，她将自己瞎编的相识经历告诉了他，求他这么告诉她父母，他漠然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否会同意？ 李小白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乞求他：“求你了。”言绍清这才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她松了一口气。 李父李母已经在门口迎接言绍清了，他们看到他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李父李母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 李母热情地请他进来：“言先生，不知道您要来，没有准备什么。” 言绍清淡淡道：“别客气。” 李父和李母坐在客厅里和他东拉西扯，他虽然冷着脸，但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 李小白和他对好了台词，很是放心，趁他们聊天之际就回到了餐桌前吃饭。 言绍清的目光扫过鼓着腮帮子，啃排骨的李小白，嘴角一弯。 李小白一连啃了好几块排骨，习惯性地用舌头舔舔嘴角。 “绍清，那真是谢谢你，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希望她受委屈。” 父亲对言绍清叫的蛮亲热的，也不知道他和父母说了什么，父母的样子显然是很放心了。 “不会。”他淡淡两个字，伸手拉了李小白的手。 言绍清温热的大掌瞬时粘腻腻的，李小白一手的油腻全传给了他。 言绍清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想要丢开。 李小白却紧紧握住了他手，言绍清微微一愣，就任由她握着了，她将手上的油使劲往他的掌心蹭。 “小白，你和绍清先回去吧，明天回来收拾东西。”说话之间，李母泪光闪烁，声音都有些呜咽了。 李小白嘿嘿笑了两声：“妈妈，我明天就回来了。” “告辞了。”言绍清急不可耐地拉着她的小手就出门而去。 李小白上了电梯，立马就甩开了他的手，恨恨道：“没人性的家伙，我都不能和我父母好好告别吗？” 说完，见李小白眼圈都红了，言绍清莫名觉得烦闷，吐出两个字：“贷款。” 第三章 伺候 李小白是个挺识时务的，她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衣袖：“别生气，今晚，我会好好侍候您的。” 言绍清停下步子，微微低头，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侍候？” 李小白咬咬嘴唇，丫的，证都能领，还怕什么，小脸一红：“脱光了，侍候。” 言绍清嘴角一弯，算是一个满意的微笑。 言绍清紧绷着脸，目视前方，专心开车，李小白坐在副驾驶上，一双小手绞在一起，她小脸上都是紧张。 言绍清侧目看她，佯装不觉，只是专心开车，他将车停在了车库。 李小白硬着头皮下车，她磨磨蹭蹭地走在他身后。 他随手脱了西服的外套扔在了沙发上，看着局促不安的李小白，眼里闪过几丝戏谑：“我去洗澡，等着你。” 言绍清边上楼，边解衬衣的袖口，李小白觉得解袖扣的小动作真有男人味。言绍清见她呆楞的样子，嘴角弯曲的幅度甚大，他等着看李小白怎么侍候他。 李小白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心一横，拿起了茶几上的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 辛辣入喉，李小白觉得浑身充满了勇气，她豁出去了，言绍清要是敢动她，她就和他拼了。 言绍清裹了条浴巾从楼上下来，只见她小脸绯红，坐在沙发上，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盯着电视。他坐在她身边，她满身的酒气，言绍清皱皱眉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酒瓶子，皱皱眉头。 小白扭脸，醉眼迷离，看着言绍清：“我好晕。” 说完，她就扑在了言绍清的怀里，他伸手抬起李小白的下巴，但见她双眼紧闭，鼻翼微动。他不觉莞尔，她居然睡着了。 言绍清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庞，目光温柔如水：“我的小东西。” 他将李小白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拉过丝被为她盖好，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李小白睡眼迷蒙，朦胧中，言绍清的俊脸在她面前迅速扩大。 她腾地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了言绍清的脸上：“你个臭流氓。” 言绍清睁眼，冷飕飕的目光扫在她脸上，她身子一寒，骤然清醒了。她真是醉糊涂了，竟然打了言绍清。 李小白抬起的巴掌放在了后脑勺上，她急中生智道：“有蚊子，我帮你打蚊子。”。 言绍清不动声色：“蚊子中也有流氓吗？” 李小白肃着小脸，认真道：“有，据科学家研究，母蚊子最喜欢趴在帅哥脸上，很流氓的。” 他俊眉一挑，很是认同她的话：“本总裁确实很帅。” 李小白心里暗骂他自恋狂，嘴上却接着拍他的马屁：“你就是很帅。” 说完，她低头骂自己真是个狗腿子，无意中瞥见了他紧致的麦色胸肌，小脸羞红。 小白微微垂下眼脸，小声问道：“你有没有那个我？” 他扶额，假装思考，小白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言绍清：“我喝多了，忘了。” 李小白瞪了他一眼，这个怎么可能忘吗？ 她身上的衣物还好好穿在身上，应该是没有。李小白防备的眼神让言绍清心里很不爽。 言绍清随口命令道：“我饿了，准备早餐。” 李小白撅撅嘴：“我不会。” 言绍清吃准了她不会：“贷款。厨房在楼下。” 李小白无奈地去了厨房。她立在厨房迷茫了很久，厨房倒是宽敞，冰箱里的食物也不少，但是就是少了她唯一会煮的食材，泡面。 言绍清穿着睡袍，双手抱臂，倚着门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从下手的小样。 李小白盯着冰箱看了半天，浮想联翩，妈妈是全职主妇，家务活都是她一个人包了。 她记忆中唯一的一次下厨是以出动了消防员而告终的，以后妈妈就再也不准她下厨。 如果她再次烧了言绍清的别墅，他要她赔钱可怎么办呢？李小白觉得还是不要做饭的好？ 她大胆建议：“我们出去吃吧。” 言绍清扯扯嘴角：“不行，在家吃。” 李小白秀眉一挑，刚想发飙，言绍清只是吐出了两个字：“贷款。” 她立马就蔫了，撅着嘴，恨恨道：“做就做。” 言绍清嘴角一弯，很是满意地笑笑，转身，去了客厅。 李小白小声嘟囔道：“你让老娘做饭的，出了什么状况可怪老娘我。” 第四章 情迷 李小白看着锅里的鸡蛋，顿觉自己很能干，做饭也不难吗？凭着她聪明的小脑袋，她能做好任何事情。 她洋洋自得之间，闻见了一股香味，不，应该说是糊味才对。 李小白看着锅里的鸡蛋，暗自得意，鸡蛋卖相不太好，但她也没把房子烧着呀！ 她将鸡蛋盛在盘子里，拿了刀叉，倒了杯牛奶，放在托盘上，双手捧到了言绍清的眼前：“虽然黑了点，但是味道蛮好的。” 只是黑了点吗？言绍清瞥了眼黑如焦炭的鸡蛋，扯扯嘴角：“看着很不错。” 李小白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很满意。 “你吃鸡蛋，我喝牛奶。” “我不饿。”她看着盘子里黑漆漆的鸡蛋，怎么会有胃口？ 言绍清从报纸前抬眼，瞟了一眼不情愿的李小白：“贷款。” 李小白撅撅嘴，气哼哼地吃下了一口鸡蛋，焦苦难咽。 她强咽了下去，恨恨地看着言绍清，心一横，将整个鸡蛋送进了嘴里，“啊啊。”干呕了几声，她马上捂着嘴冲向了洗手间。 言绍清见她那副狼狈的小样，轻笑，李小白过了好一会才从洗手间出来。 言绍清拿起餐桌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送早餐。” 李小白闻言瞬间眼睛就睁大了，怒目相向：“你存心的。” 言绍清看着她愤怒的小脸，慢慢悠悠吐出两个字：“是的。” “啪”的一声，李小白就将手里的杯子重重地磕在了餐桌上。 “老娘不玩了，老娘回家。”她转身欲走，言绍清慌忙站起身，或许是他起身太过匆忙，居然碰倒了椅子。 “贷款。”他再次使出杀手锏。 李小白回身瞪了他一眼，她的手机恰在这时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哦，苏恒呀，我忘了。”都怪这个脑抽的言绍清，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事隔多年，那个让言绍清极为厌恶的名字再次从她的嘴里叫了出来。 “哦，求你了，苏恒，你帮帮我吧。”不知道苏恒说了什么，李小白微微有些挫败：“哦，那好吧，我现在就去。” “我去趟学校，论文出了问题。”她丝毫没有留意到言绍清想要杀人的目光，说话之间，已经向着门口而去。 言绍清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李小白吃疼，愤怒地吼道：“你松开我。好疼。” 他的手像把铁钳一样，钳制着李小白，言绍清冷冷地看着她，手上的力道却松了很多。 言绍清阴沉着脸，目光冷得像把冰锥子，直直地射在她的脸上。 李小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让他这么生气，只是嗫嚅着嘴唇道：“我只是去学校处理论文。” “不准去。”言绍清声音冷到能结成冰。 李小白忽然勃然大怒，言绍清脑子一抽，要和她结婚，她为了爸爸答应了，可是他连她的人身自由也限制，她绝对不会妥协。 “不用你管，我现在就去。”李小白愤然转身，使劲地想要甩开他的手。 言绍清长臂一伸，李小白就撞进了他坚硬的怀抱里。他压制着她动弹的双手，蹂躏着她的双唇。 李小白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腥甜充溢了口腔。下意识里，她竟然咬了言绍清。 言绍清压抑的怒火被她全部激发了出来，他吞噬着她所有的呼吸。她的世界只能有他。 言绍清埋首在她的颈窝里，意乱情迷：“绍婉。” 惊恐的李小白听到这个名字，身子轻轻一抖。 第五章 初吻 言绍清的动作一滞，他稍微清醒了点。 他看着李小白，眼睛里是她不懂的悲哀，他暗哑的声音：“对不起。” 李小白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言绍清，只能嘿嘿憨笑了两声。 言绍清见她娇憨的小脸上带着的惧意，绷紧的俊脸一松，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 李小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他从冷脸忽然转变的温柔，有些不习惯他的亲昵。她下意识地想要向后撤，但是她还被言绍清箍在怀里，她能逃到哪里去？ 言绍清的胳臂陷在她的腰里，小白觉得他抱得太紧了，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畅了，还好，他只抱了一小会，就松开了她。 “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家收拾东西。”他没有给李小白任何发表意见的机会，就替她做了决定。 李小白只是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她的毕业论文眼下才最重要，可是为了爸爸的贷款，她只能顺从。 她觉得自己蛮笨的，现在才明白嫁给他，并不是领个证那么简单的。 言绍清蛮霸道的，和他相处蛮累的，管他呢，爸爸生意好转之后，她就和他离婚。 李小白手撑头坐在餐桌旁等早餐，时不时瞪两眼专心看报纸的言绍清。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不满，只是看报纸。 干瘦的老妇人就领着四个个女仆鱼贯而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的食物，火腿面包，白粥油条，蛋糕水果，咖啡果汁，足够吃上一天了。她们摆好了餐具，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李小白心里暗骂：丫的，资本家，挺会摆谱的。她拿了一块蛋糕，言绍清放下了报纸，看着她，眉宇间微带不悦。 她知道他为何不高兴？“我不习惯用刀叉，用手拿，不行吗？” 言绍清见她撅着嘴，委屈的小样，不觉莞尔：“喝粥。喝酒伤胃。” 她不情愿地将蛋糕放在了碟子里，低头喝粥，暗自腹诽：喝那么一点酒，伤什么胃吗？多管闲事。 他只吃了一小碗粥，一块蛋糕，就上楼换衣服了。 小白看着一桌子的食物，很是惋惜，一个大男人吃那么少，却准备这么丰盛的早餐，真是浪费。 言绍清换好衣服下楼，“走”李小白拎起包就跟着他出门，临出门前还看了那些食物一眼，真是可惜了，资本金就是爱浪费。 李小白坐在副驾驶上，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言绍清紧抿着双唇，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逼仄的车厢内，沉闷的空气让李小白极不舒服，但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了想，挑了个无关痛痒的话题，“我觉得很浪费，准备那么多早餐不吃。” 他挖苦她：“倒是长进了，还知道浪费了？” “你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干嘛浪费呀！”她直接无视了他的讥讽。 言绍清掀掀上嘴唇，什么也没有说，这小丫头片子还是这么不知道好歹，他平常很少吃早餐，今天可是为她准备的，他的好心从来都是她眼里的驴肝肺，懒得和她理论。 他随口岔开了话题，“你接吻倒是蛮老练的，技术可比讲解文件强多了？” 李小白明白他的嘲讽是什么意思，但她并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没好气道：“那是我的初吻。” 言绍清听到初吻两个字撇撇嘴，苦涩夹杂着喜悦拥在喉间只剩下无奈的干渴，遗忘过去的人才会快乐。 李小白莫名其妙丢了初吻，准确地说是车祸后的初吻，她可不想今晚就和他上床。 她微带着乞求：“今天，我可不可以住在父母家？” 言绍清冷梆梆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李小白气愤道：“为什么不行？我是嫁给了你，又不是卖给了你，我就不能回娘家住吗？” 言绍清简单一句话就把她给打发了：“贷款审批手续正在办理。” 她的气瞬时就变成了无奈地愤恨，只是瞪了他一眼，就乖乖坐在了副驾驶上。 言绍清直接无视她的怒意，将她送到了她家楼下：“一会来接你。” 李小白气哼哼地嗯了一声，狠狠地甩了一下车门。 她一回到家，妈妈就迎了上来，嘘寒问暖，不过才一夜，妈妈像是几十年没有见到一样。 李小白对着妈妈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李妈妈很是安心地去了厨房为她准备午餐。 她坐在卧室的床上，拍着自己的小脑袋自言自语：“李小白，你还真是个白痴，怎么能和他结婚呢？你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第六章 小白 李小白现在才想明白了，言绍清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她一点也不了解他，她真是个白痴，她以为的结婚就是领个证而已，没想过和言绍清一起生活之后的情形。 她双手挠头，算了，既然已经冲动了，还是这么和他凑合着先过吧，将来的事，将来说。 她的手机在口袋里叮铃铃响了起来，刚一接通，耳朵都快被陈淑媛的怒吼给震聋了：“你丫的死哪去了？一天也不给我打电话。” 这个家伙真白瞎了她爹妈给她取得那个淑女名字。 李小白：“你管我死哪里去了，一会去吃冰激凌。” “好的，你丫的请客。”陈淑媛可不是个会客气的主。 李小白和妈妈说了一声，就出门而去，到了常去的那家雪糕店，陈淑媛还没有到。 她先点了一个冰激凌，边吃边等，陈淑媛将头盔扔在桌子上，掠掠头发，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丫的吃上了？”李小白看看一身摩托服的陈淑媛低头接着吃冰激凌。 “嗯呀。”李小白握着她的手道：“淑媛，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陈淑媛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话快说？看你跟个小媳妇似的。” “我就是个小媳妇，我结婚了。” 陈淑媛正在吃她盒子里的冰激凌，闻言差点没被噎死。 李小白就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了她，陈淑媛眼睛睁得只差没把眼珠子丢下了来。 陈淑媛一巴掌打在她的小脑袋上：“你丫的真没脑子，就这么结婚了。” 李小白委屈道：“我爸爸需要钱呀。” “你丫的来找我借呀。” 李小白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吹牛得打草稿的。” 陈淑媛没接她的话茬，看着她片刻：“言绍清，不是个好人，你多提防着他。” 李小白从来没有见过嘻嘻哈哈的陈淑媛这么凝重的样子。 陈淑媛接着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S市发展吗？那是因为他在北美的不良记录太多，在金融圈混不下去了，而且他是靠前妻上位的。” 这次轮到李小白的眼珠子要掉下来了，她网搜过他的照片，但对他的其他新闻并没有留心。 “你丫的，还真是心大，昨晚还和人睡了呗？”陈淑媛真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看看，什么材质做的？ “那倒没有，你怎么知道他的事的，在网上搜的？”李小白再次挖了一勺冰激凌放进嘴里。 陈淑媛低头，眼里的憎恶一闪而过，“哦，网上没有这些信息。我丫的是学金融的，还能没有个业界的师兄师姐什么的，他在业界外号‘冷血杀手’”。 李小白皱眉想了一下，他有时候确实很冷的样子。 “为了利益，他什么都敢干，连前妻也不留情，差点逼得她跳楼。” 李小白莫名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她真是有够白痴的，居然嫁给这样一个见利忘义的人。 “淑媛，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恨不得掐死我自己，你也是道听途说，未必是真的。” 李小白开始自我安慰模式，她心底深处已经懊悔到了极致，她真是对得起小白这个名字，她越加的郁闷。 陈淑媛低头，冷意在脸上一闪而过：“不管怎样，千万不要为他生孩子，到时候你想要脱身也走不掉了。” 李小白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她的生活两点一线，学校，家。她的生活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白纸，怎么会把问题想复杂，要不是这么单纯，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和言绍清结婚？ 她烦闷到了极点，一连吃了三个冰激凌。她极度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吃冰品。 陈淑媛见她低头猛吃，冷意在眼里一闪而过。 第七章 不要碰我 李小白和陈淑媛告别之后，就准备坐公交回家，这个时候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车上几乎没有人。 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头靠在窗户上，她在想陈淑媛的话，言绍清真的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小白。”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李小白扭脸就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眸子里：“这么巧，你也回家。” 苏恒坐在了她身边：“对了，你的论文已经通过了。” 李小白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又帮了我。” 苏恒张了张嘴，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话，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个古板的教授怎么突然就答应让她的论文通过了。 苏恒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和我这么客气干吗？我们可是最好的哥们。” “讨厌，干吗弄乱人家的秀发。”李小白拨开他的手，娇嗔道。 苏恒打趣她：“还秀发，生锈的头发还差不多。” 李小白伸手在他的头上乱揉，苏恒柔顺的短发乱成了一团。 他们嬉闹着，不知不觉中，两人到站了，他们两家住得不远。 李小白和苏恒肩并肩走在便道上，不时打闹，不时揉揉彼此的头发。 言绍清坐在车里，等李小白下楼，他无意间目光一扫。 那两道在阳光下嬉戏的年轻身影，让言绍清的目光骤然冷滞。 李小白的胳臂猛然被人拽住，她扭脸，言绍清那张俊脸阴寒得像冰窖一般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苏恒不明状况，上前握住了言绍清坚硬有力的手腕：“你想干吗？” 言绍清的视线紧逼着李小白，冰冷冷道：“告诉他，你嫁给我了。” “你先走吧，苏恒。”李小白不想在苏恒面前那么狼狈。 苏恒微微低头拂去眼里深浓的担忧，他不想小白难堪，主动走了。 李小白被言绍清硬拽着胳膊走着，她回头看看苏恒消瘦的背影，心口苦涩四溢。 苏恒看着两人拉扯的背影，他长叹了一口气，他和李小白终究还是错过了。 李小白被言绍清拽着胳臂拉上了车，他紧绷着脸，发动了汽车，狠踩油门。 李小白就像坐在过山车里，心就快要飞出去了，她好害怕，言绍清把车开足了马力，她觉得再快点，就可以飞起来了。 言绍清在生气，极度的生气，不知所谓的生气？ 李小白不敢说一句话，双手紧紧拧在一起，她真是个白痴，怎么能和他结婚呢？可眼下，离婚似乎很不现实，爸爸的生意还要依赖他的贷款。 言绍清忽然将车停下，一句话也没有说，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李小白看着背对着她吸烟的言绍清，他挺拔的身影在夏日最炽热的阳光下还是那样的清冷。 “吃什么？”言绍清上车，冷脸上有了几分柔意。 李小白没好气道：“随便。” “随便？”他嘴角讥讽地一挑，“你确实很随便，和我刚结婚，就和别人卿卿我我。” 李小白双手握拳，为了爸爸，她要忍住掐死他的冲动。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哪里就有卿卿我我了？我哪里就随便了？” 言绍清的脸色又多了些柔意，李小白见他心情似乎好了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的车速也明显放慢了些：“除了你父母，剩下的人，以后不准见。” 他的语气坚决而又冰冷，李小白最不喜欢别人干涉她交友。她一直隐忍的怒意忽然爆发了，吼道：“言绍清，你丫的以为你是谁呀？你不过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的人，他永远都是她无关紧要的人。 言绍清侧脸看着她，李小白再次骇了一跳，他的目光是她不懂得悲伤，无法言说的浓重哀伤。 李小白不知道为何原本积压的万般怒意变成了两声憨笑，她故意睁大了眼睛，双手握拳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两侧摆动着：“别生气了吗？好不好？” 李小白虽然不知道言绍清为何生气，但她觉得爸爸那么需要他的贷款，就算为了爸爸，还是她低头认错的好。 言绍清阴暗的脸色稍霁，他抬手想要摸摸李小白的头发。 李小白本能地躲闪，向窗玻璃那侧偏偏头，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就将手放在了方向盘上。 车厢里的气氛再次凝滞了一会，李小白见他的心情似乎好了点，有句话卡在喉咙里，想说一直不敢说出口，犹豫了好一会才道：“言绍清，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碰我。” 第八章 隐婚 “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李小白晶亮的眼睛里带着怯意，弱弱地看着言绍清。 见她那副怯弱的样子，言绍清心口一软，想了一下就答应了：“我拿我妈妈的健康发誓，不碰你。” 李小白原本紧张的小脸，放松了些，她是信了他的誓言，谁都不会轻易拿自己妈妈的健康开玩笑的。 言绍清的嘴角闪过几丝冷意，她不愿意又怎样？主动权向来都在他的手里。 言绍清蓦然心里一涩，她不愿意和他亲密，以前不愿意，现在也不愿意。 李小白刚一放松就觉得肚子饿了，她暗骂自己真是个吃货！ 见言绍清眉头微皱，绷着脸，她小心翼翼道：“我们回家吃我妈妈做的饭，好不好吗？” 他直接了当：“不好。” 李小白咬咬嘴唇，胸口闷闷的，言绍清强硬霸道，还喜欢莫名奇妙发脾气，真不像个好人，难道陈淑媛的话都是真的吗？ 在言绍清的沉默中，李小白的暗自揣度中，他们回到了言绍清的别墅。 “先生，您回来了？饭菜准备好了。”别墅门口，立着一个身着佣人装的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瘦小妇女。 言绍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张妈很是惊讶地看着跟在她身后的李小白。 李小白闷闷不乐,冲着张妈笑笑算是和她打了招呼。 “先生，您慢用，我先下去了。”张妈临走前，再次疑惑地看向了李小白，但是身为佣人，她明白不该问的不问。 “不高兴？” 李小白抬头见言绍清正看着自己，她强挤出几丝笑意：“没有，我去洗手间。” 李小白连身上的包包也没有取下来，直接去了洗手间，言绍清的目光锁在她纤细的背影上，五年不见，无数个酒醉的夜晚，酒后梦回，梦里才能得以相见，一颦一笑早已经刻在了骨髓，但是万般相思，重逢再见之时，却不敢出口，他害怕吓到她。她忘了过去，忘记了和她相依为命十八年的他，如果遗忘能让她快乐，他何必再提及！所以在她的面前，他只能像个陌生人一样淡漠以对，他只能痴看她的背影补偿一千多个相思的夜晚。 李小白进了洗手间，锁上门，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刚想打给陈淑媛，缓解一下自己的郁闷和懊悔，手机恰在这时就响了。 李小白忙接通了电话，压低声音道：“苏恒，你别告诉同学我结婚的消息。” 苏恒在那边顿了好久才道：“你喜欢他？和他闪婚？” 李小白忙辩解道：“不喜欢，我有苦衷的，你别问了，好吗？” 苏恒在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找我。” “嗯，苏恒，你可别告诉同学我结婚了，求你了，我也不愿意嫁给他的。” 苏恒愤恨道：“嗯，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李小白不解这句话的意思：“什么？什么叫就知道？你早知道吗？” 苏恒：“哦，我的意思是说他看着就不是个好人，怎么会让你好过吗？” 李小白越加的郁闷，她怎么就看不出他不是个好人呢？那么轻易就领证了。 “哦，我挂了。”挂了电话，李小白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呆，她和苏恒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他们只能是朋友。 她更加懊恼自己的决定，暗骂自己真是个蠢货，轻易就和言绍清结婚了，现在，别无它法，只能这么和他耗着。 李小白洗洗手，对着镜子理理头发，脑子一抽就想到了一件事，她再次拿出了手机，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言绍清指指自己右手边的位置，李小白虽然不愿意离他那么近，但是她想和他和平共处，直到离婚，她只能坐下。 李小白拿着筷子，只是低头扒拉着白饭，也不夹菜。 “刚才和谁打电话？”冷不丁地，言绍清忽然开口。 第九章 酒醉 李小白从饭碗里抬头：“哦，没打，我只是上厕所。” 言绍清的目光冷凝在她的脸上，盯得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并不擅长撒谎，刻意隐瞒是因为打给了苏恒吗？ “嘿嘿”她再次憨笑了两声，心里直发虚：“真没有打。” “啪”的一声，言绍清就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她吓得身子一哆嗦，肩膀一瑟，微微耸着。 言绍清的脸色微微好转了些：“手机给我。” 李小白恐极反怒，也将筷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挑衅地看着他。 “不给，我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又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凭什么管？” 言绍清的脸部线条因为暴怒，瞬间绷得硬邦邦的：“拿过来。” 说话之间，他已经伸手去拿她放在椅子上的包，李小白迅速拿起了自己的包抱在了怀里。 她强自压抑着惧意，平静无波地和言绍清对峙着。 言绍清嘴角一挑，李小白觉得他这个表情特别的阴狠，看样子，他是要掐死她呀。 不自觉地，李小白的气势就弱了几分，她双手将包奉上：“检查吧，手机在里面。” 其实她在厕所的时候，脑子一抽就删了所有的通话记录，她不过是不喜欢言绍清的蛮横才不给他的。 言绍清的脸部线条，因为她忽然的软和变得柔和了些。 他接过包包扔在了椅子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睛盯着她明亮的眼睛道，一字一顿道：“以后胆敢骗我，我就宰了你爸妈。” 李小白迎着他狠绝的目光，恨恨道：“你敢动我爸妈，我就杀了你。” 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父母。 不过这么点小事，他说这么狠的话，涉及她的父母，她绝不会退让。 言绍清见她小脸上的蛮狠，愣了一下，他微微低头掩去，和平日里高傲不相称的落寞。她从来不会这么维护他。 言绍清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吃饭，好像刚才的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李小白也低头扒拉米饭。 “吃排骨。”他的目光停在低头吃白饭的李小白的身上。 李小白很不满意他什么都管，佯装没听见。 这次，言绍清倒没有发脾气，只是将碗放在了桌子上，从餐厅右侧的酒柜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酒，拎着径直上楼了。 李小白长舒了一口气，她也将早已经没有饭的空碗扔在了桌子上。 她看看这间宽敞奢华的别墅，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她觉得这房子太大，太冷清了，不像自己家的三居室那般温馨。 “先生呢？”张妈是来收拾碗筷的。 “他上楼喝酒了。”李小白见他拿酒上楼，应该是去喝酒了。 张妈神色一变：“小姐，你上去劝劝先生，别作践自己。” 李小白不明白喝酒怎么算作践呢？“小姐，你上去劝劝吧。求您了。” 她本来不想搭理喜怒无常的言绍清，但看着张妈和自己母亲的年纪差不多大，见她那么着急担心，心一软就答应了，上楼。 “言绍清。”李小白一推开卧室的门，就见他立在窗前，手里拿着手机，地上放着一个空空的酒瓶子。 言绍清回头，李小白不知道管他的事情，会不会惹他生气？ 她看在张妈的面子上，硬着头皮道：“喝酒喝多了伤身。” 言绍清醉意微醺，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整个人看上去不再那么冷梆梆，温柔了很多：“过来，抱抱。” 李小白嘴角抽搐了几下，眉头皱紧，见她那副痛苦的样子言绍清不悦地哼了一声。 “我牙疼。”她捂着半边脸道。 “你又偷吃雪糕了？”言绍清骨节分明的手托着她的下巴，“乖，张嘴。” “别这样，你别这样。”李小白惊慌无措地想要躲开言绍清的碰触。 言绍清身上的酒气比走得时候更加的浓烈，他将李小白压在身下，大手伸进了她的衣襟里娴熟地摸索。 李小白扭动着身子，左右躲闪着他的碰触，她无意间将言绍清的欲望勾逗到了极致。 她一直挣扎推拒的双手被言绍清一只手扣住。 她扭动着双臂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但言绍清的手想把铁钳一样，牢牢箍住了她的手腕，她挣脱不得。 第十章 死不了 言绍清迷离的眼神让李小白的惧意更深了，她嘴唇微微哆嗦着道：“你可是拿你妈妈的健康起誓不碰我的。” “我是孤儿，没妈。”他从繁忙中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愣了一下，他竟也是个孤儿。 她反应过来言绍清的承诺不过是句玩笑的时候，言绍清已经用膝盖顶开了她的双腿，正欲沉身。 李小白不想这么快就和他这样，她又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之下，她的眼泪脱眶而出，低低地啜泣声让他停下了动作。 他吻去她脸上泪，在她耳边柔声道：“绍婉，不许哭了，我不要了。” 李小白听到他叫这个名字，身子微微一瑟，哽咽道：“不要，你干嘛还要压着人家？” 言绍清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才从她身上下来，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太久没有女人了，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他背过身去。 李小白忙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她看着言绍清的背影，觉得他喝醉了反而好相处些。 她觉得言绍清似乎有点不对劲，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一只手按压着腹部。 言绍清转身看着她，脸上布满了汗珠，俊脸扭曲在一起，极为痛苦的样子。 李小白忙扶着言绍清坐到了沙发上，她略带担忧地看着言绍清：“你那里不舒服?” “我卧室右边的抽屉里有止痛片。”言绍清看见她眼里的担忧，心下一喜。 这两天，她不是怯懦地看着他，就是无措地看着他，很少有这种关心的眼神，他最怀念的关心。 李小白有些诧异，言绍清蜷缩着身子，痛得咬紧了下唇，眉宇间却带着欣喜，真是个怪人。 李小白忙上楼，拉开抽屉，她微微愣了一下，抽屉里都是同一个牌子的止痛片，看来言绍清经常肚子疼才备这么多药物的。 她忙拿出一盒，小跑着下楼，言绍清还是斜倚在沙发上，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簌簌而下。 李小白托起了他的头，将药喂进他的嘴里，然后喂水给他。 她蹲在他身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抹去他唇上的血珠。 李小白温热的手指停留在言绍清的唇上，他身子微微一抖，她忙抬眼紧张地看着他：“很疼吗？你咬我吧？别再把嘴唇咬破了。” 言绍清费力地一字一顿道：“我-很-没-用？”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么脆弱过，不管多大的伤痛，他也是一个人扛着，只把自己最坚强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 李小白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你是说生病了就没用吗？” 他微微颔首，李小白真搞不清楚他脑袋里都是什么怪念头？ 她很认真地道：“人都会生病的，你是个很能干的人，怎么会因为生病就没用了哪？” 李小白那副绷着小脸认真的样子让言绍清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她还是本能地向后扯扯头。 言绍清的手只是在空中颤了几下，他就收了回去放在自己的腹部，苏恒可以揉她的头发，他却不行。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带着些微的担心：“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不用，死不了。”他刚才还算柔和的脸部线条又崩得紧紧的。 李小白见他再次变脸，她只是撅撅嘴，没有多说什么，他为何又生气了？ 言绍清扶着沙发强撑着站了起来，李小白见他那么艰难地站了起来，忙上前扶着他的胳臂。 他粗暴地甩开她的胳臂：“滚，别碰我。” 李小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无措地收回了手，看着他一只手扶着扶梯，脚步沉重地上楼。 李小白见他痛成那样，同情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泛滥了，她想扶扶言绍清，可他那副样子，她又不敢上前相帮。 李小白想不明白他为何又生气，她撅撅嘴，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自己那点做错了。 第十一章 求你不要生气 言绍清躺在床上，闭眼，言绍婉带着愤恨小脸浮现在他的眼前：“我就是喜欢苏恒，就算你强迫我和你上床，我还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这是言绍婉五年前最后一次和他吵架，之后，他们就一直冷战，绍婉直到失踪前，整整半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十岁时，第一次见到还在襁褓里的言绍婉，他很喜欢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他主动要求照顾她，她两岁时，他决定出去找份工作，他想靠自己的努力给这个小人儿一个家，属于他们的家。 或许一开始他真的只是拿她当妹妹，可是后来她成了他的信念，每当遭遇白眼和误解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小人儿纯真的小脸，他就释然了。 他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肯让她受一点苦，后来。 “我可以进来吗？”李小白怯怯地声音打断了言绍清的回忆，她在门外探头怯弱地看着他。 他睁眼，不悦地“嗯。”了一声。 李小白坐在了他的床边，她嘿嘿憨笑了两声，她拉着他的手轻摇：“求你不要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言绍清紧绷的脸稍稍放松了些。 嘿嘿，她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说服他，再次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道：“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言绍清看着她满是关切的小脸，俊脸却是崩得更紧了，果然言绍清拒绝她的建议。 他淡淡问道：“张妈让你上来的？” 李小白摇摇头，微微侧目，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心虚，明亮的眼睛带着些微的关切：“我只是觉得我们是法律上的夫妻，我有责任关心你。” “责任？”他嘴角讥讽地一挑：“连夫妻最基本的义务，你也不履行。” 李小白小脸一红：“作为丈夫，身体健康也是你的责任呀？” 言绍清愣了一下，而后眼里闪过几丝戏谑：“我觉还是先享受丈夫的权利比较好。” 她满脸羞红，娇嗔道：“讨厌。”而后接着道:“去医院好吗？” “嗯。”言绍清算是答应了。 李小白松了一口气：“我们明天就去医院好吗？你先睡吧。” 言绍清没有说话，他倒是蛮期待她陪他去医院的，前年，做手术的时候，他就想着她要是能在旁该有多好，她温热的小手哪怕碰碰他的脸颊，他也不会那么痛。 李小白见他凝眉沉思，也没答应，也没反对，就拉过丝被为他盖好，先让他休息一晚比较好。 她温热的小手拍拍他的脸颊，像哄孩子那般，哄他：“乖乖的，睡一觉就好了。” 言绍清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一不会就睡着了。 李小白见他睡着了，轻轻掩上门，下楼，张妈在客厅等着她。 “先生，答应去医院了？”她焦急地问道。 李小白点点头，张妈长舒了一口气：“你没有告诉他，是我求你去劝他的？” “没有。”李小白觉得她是个很忠诚的管家，对自己的主人这么上心。 “小姐，你只要顺着先生，他就不会发脾气了。” 李小白觉得她对他已经很顺从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哦，我知道了。”她不想张妈担心，随口就应承了她的话。 张妈见李小白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哀叹了一口气，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就告辞而去。 李小白撅撅嘴，坐在沙发上，言绍清脾气怪异，没有和苏恒那样的男孩子相处起来轻松，她觉得好累，希望爸爸的生意快点好转，她可以快点和他离婚。 李小白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她忙拿出，见来电号码，忙按了通话键。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苏恒，哦，我知道了，明天早上吗？” 明天早上就是毕业典礼，她挂了电话，看了看楼上，言绍清定是不会同意她去参加的。 第十二章 心动 大学四年，李小白想和同学做最后的告别，很多不在本市的，就回老家了，以后再见到蛮难的。 李小白狠狠心，拿起了包包就出门而去。 她看看时间，这么晚，父母已经睡了，她的学士服什么的都在家里，她想了想，就打给了苏恒，好巧，他妈妈不在家，回了加拿大。 李小白走了很久也没有打到车，她暗骂该死的言绍清，住这么偏远的别墅区。 她走得腿都酸了，才打到车。她到了苏恒的家门口，刚抬手想要按门铃，苏恒却已经打开了门，他像平日里那样，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 李小白看见他的笑意，不禁嘴角一弯，浅笑就挂在了嘴边。 “进来。”他随手拉了她的手，将她带进了屋里。 “就我一人，别怕。”他随手取了一双拖鞋递给李小白。 苏恒的妈妈要是在家，李小白才不敢来他家呢？苏恒也不会邀请她来。 李小白趁着低头换拖鞋的空隙掩去了眼睛里的惆怅。 “小白，你不开心？” 闻言，她抬头看着苏恒，微微一笑：“没，没，没有。” 苏恒白净的脸上带着担心：“你并不擅长撒谎，小白。” 李小白叹了一口气，她对苏恒向来没那么多防备：“我很不开心。” 苏恒清亮的眸子里不加掩饰的担忧看着她：“告诉我，为什么？” 他拉着李小白的手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李小白就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李小白懊悔地差点没把自己的头发揪光，苏恒伸手握住她的手：“别再揪了，再揪就秃顶了。” “我就是宇宙第一大笨蛋，对不对？” 苏恒清亮的眼睛闪过几丝愤恨，言绍清的蛮横和当年没有一点差别。 苏恒犹豫了一下才道：“如果淑媛能帮你贷到一千万，你是不是就可以和他离婚了？” 李小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那头猪的话你也信。她吹牛倒是很在行。” 苏恒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片子真是单纯，连身边的朋友也不了解，：“人不可貌相，小白。” 李小白拨开他的手：“如果真的能贷到钱，我现在就要搬回家。他那个人好奇怪的说，脾气很不好。” 苏恒松了一口气：“我们明天见了淑媛问问她吧？” 李小白总觉得希望不大，她摸摸肚皮道：“我好饿，我想吃宵夜。” 苏恒刮刮她的鼻子道：“吃什么，馋猫。” “炸酱面。”吃了苏恒做的炸酱面，多大的烦恼也能抛下，实在是太好吃了，只是做起来很麻烦，她抬头看看表，已经快一点了，她刚想改口吃点别的。 “好。”苏恒已经站起身去厨房准备，随手为她打开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看会动画片，一会就好。” “哦。”李小白趴在茶几上，等着他的面。 “好了。”苏恒做好面的时候，她已经趴着，睡着了。 苏恒见她酣睡时那副恬静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她身边，情不自禁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李小白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她没有睁开眼睛，免得彼此尬尴。 苏恒将她抱放在了地毯上，他凝视李小白良久，叹了一口气，才走回了卧室。 李小白听见他走了，才睁眼，也低叹了一口气，他们不能在一起，苏恒的妈妈不准许他们在一起，她不想苏恒为难，所以她不会去点破。 其实，李小白也理解他妈妈为什么不喜欢她？她胡思乱想之间再次睡着了。 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看看手机已经快要七点了，她忙从温软的地毯上弹跳了起来。 苏恒早已经衣冠整齐地坐在餐桌前吃着昨晚的剩面。 “我做了你爱吃的三明治，还有咖啡。” 李小白坐下，一只手拿着三明治，另一只手调整了手机模式，将飞行模式调到了正常。 苏恒皱皱眉头，她的手机一般都是24小时开着的，她又粗心，常忘了调静音，何曾这么细心地调整过手机模式。 “你是害怕言绍清打电话给你吗？” 李小白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苏恒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发。 李小白拿着苏恒为她准备的新牙刷边刷牙边含糊道：“我先去我家换衣服，你在我家楼下等我。” 苏恒见她满嘴的泡泡，顿觉可爱，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清亮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 李小白的心怦然一动，忙低头漱口。 第十三章 毕业礼 今天的天不是太好，早晨的天空就是灰蒙蒙的，李小白的心情却很好，她和苏恒并肩走在便道上。 他们一路说笑着，毫无顾忌地嬉闹着，丝毫没有留意到角落处那辆停了一夜的黑色跑车。言绍清其实有所期待的，这小丫头片子从来没有陪他去医院，谁知她竟然半夜就出走了，他暗笑自己傻，她并不他放在心上，他竟然会期待她的关心！ 她和苏恒在一起连笑容都是肆无忌惮的，不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拘谨。 言绍清胸中积压了万般的失落和怒意，却不敢上前质问，他害怕小白承认，承认她昨夜和这个苏恒在一起，背叛了他。他半夜睁眼，见她不在家，遂开了车来找她，等了一宿，却只能偷偷地在一旁看着他们开心地从苏恒的家里走出来。言绍清白手起家，直到有今天，被背叛，被伤害，被出卖，不计其数，他自忖已经百炼成钢，金刚不坏，可是他就是不敢面对她的背叛，因为她一直在他心底的最柔软处。 李小白回家的时候，妈妈没有在家，她乐得耳朵清静，不然妈妈会问一堆。 她换了一件不常穿的，白色无袖连衣短裙，拿着簪子随手将长发挽了起来。 苏恒见她这副样子微微一愣，剪裁简单的裙子，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她天生就是为白色而生的，清雅纯洁。 她撅撅嘴，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美。” 李小白嘿嘿，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两声，苏恒抬手轻轻地揉揉她的头发。 苏恒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言绍清见他们坐上了出租车，狠踩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们昨晚在一起过夜，言绍清不敢上前，他怕李小白承认他们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纵横商界数十年，经历了那么多的背叛，可他却不敢面对她的背叛，那种被背叛的撕心裂肺，他的铁石心肠竟会承受不起。 苏恒和李小白从出租车上下来，远远地就看见了陈淑媛两脚蹬地，坐在摩托车上。 他们向她招招手，她将头盔挂在了车把上，下车和他们一起去学校。 “小白，你丫的穿成这样是要去勾引谁呀？” 陈淑媛拽拽她的裙摆，李小白忙打掉她的手：“讨厌，别拽人家的裙子。” 陈淑媛拧着她的脸颊：“臭丫头学会装淑女了。” 李小白想要拿掉她的手，她就是不撒手：“好疼，别闹。” “淑媛，你不要拧小白，很疼的。”苏恒实在看不下去她那么使劲地拧李小白的脸。 “咦，又护上了。”陈淑媛调侃他，苏恒白净的脸上微微一红。 陈淑媛松开了手，将手搭在李小白的肩膀上：“忘了告诉你了，我有个学姐在银行当高管，她可以用手里的权力帮你爸爸特批一笔贷款。” 李小白闻言，停下了脚步，明亮的眼睛盯着陈淑媛那双玩世不恭的脸：“你又开玩笑吧。” 她爸爸的公司其实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发展前途，现在机械化作伞，效率成本要比手工低很多，谁那么傻会把钱投给没有将来的公司。 “骗你，我出门让车撞死。”陈淑媛举起了纤长的手。 李小白赶忙捂住了她的嘴：“信你，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最快一个月钱就能到位，你把你爸爸的公司申请资料给我发一份吧。”陈淑媛很是认真道。 “资料在我的邮箱里，我现在就能用手机发给你，可是真的有希望吗？”李小白还是不相信。 陈淑媛拍拍她的头道：“信我淑媛者，得自由。” 苏恒在旁鼓励李小白：“小白，你要有信心。” 李小白也想早点离开言绍清，随手就点开了邮箱将资料发给了陈淑媛。 苏恒和陈淑媛对视了一眼，他们想要的是相同的结果，一切只等贷款到位了。 第十四章 惩罚 参加完毕业典礼之后，送走了同宿舍的外地女孩，李小白有些伤感。 陈淑媛提议一起去唱歌，陈淑媛向来喜欢彻夜狂欢，苏恒今日也一反常态很赞成她的提议。 陈淑媛见李小白犹豫不决，拍着她的肩膀道：“贷款肯定没问题的，你还怕言绍清什么？我们就要毕业实习了，一忙起来，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相聚了。” 李小白心一横也就答应了，她随手就关了手机，他们唱完歌，去宵夜，宵夜完，陈淑媛又找了家酒吧。 这家酒吧不同于别的酒吧，很是安静，昏暗的暖色灯光，高高的卡座，给了客人很多的私密空间，他们没有留意到邻座的那个黑着脸的家伙。 他们三个找了一个很靠角落的位置，李小白在KTV喝了太多的水，她一个人去厕所。 “啊。”李小白惊呼出声，刚想再次呼救，已被人捂住了嘴，拖进了狭小的设备间。 阴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呼啸：“胆子不小。我还以为你真的会，”言绍清吞下了剩下的话，他还以为她真的会再次消失不见，她关了手机让他很惶恐，他不能再让她和苏恒一起过夜，他害怕，苏恒会再次抢走她！ 现在他，言绍清，只是她，李小白眼里的陌生人。他心口一涩，越加用力。 李小白只觉自己的脊背发凉，言绍清将她挤在了墙上，低头，深邃的眼睛透着寒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锋利，直直地盯着她。 李小白想要躲开他摄人的目光，但她却无路可逃，他扣住她的双腕，高举过头顶，不让她挣脱。 言绍清微凉的嘴唇带着酒气在她的唇上肆意地亲吻，她快要被他吻得窒息了。 李小白身上一凉，她的怯意再次升腾。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这是对你关掉手机，还有半夜出走的惩罚，下不为例。” 李小白尚在被强吻的惊恐中，出于本能“哦”了一声。 言绍清拉好她的衣服，将她拥在怀里，头埋在她耳边低语：“李小白，陈氏集团不会帮你，他们是不会贷款给你爸爸的。陈曼那么恨我，她只是想要报复我而已。” 李小白觉得他又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什么陈氏，陈曼，姓陈的，她只认识一个，就是陈淑媛。 陈淑媛天天舔着脸蹭吃蹭喝，怎么看也不像个千金小姐？ “言绍清，我可不可以……”她忍了许久了，怯弱着不敢开口。 “你想怎样？”言绍清声音微带严厉。 李小白更加害怕了，嗫嚅着嘴唇道：“我要，我要，上厕所。” 言绍清闻言一愣，轻笑，揉揉她的头发道：“还是这么傻。” 李小白忙从设备间跳出来，小跑着想厕所而去。 她解决了最急迫的问题，她的小脑袋开始清灵，言绍清今晚似乎和前两天不同，定是又喝酒的缘故。 李小白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揉揉自己的嘴唇，言绍清的气息犹在，她用手洗洗嘴唇，想要洗去他的味道。 李小白其实很不喜欢他的吻，可她为了爸爸，不敢反抗。 她对着镜子绾好被弄乱的头发，抓狂地再次弄乱头发，而后再次绾好。言绍清，她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喜怒无常的霸道陌生男人？ 李小白从厕所出来，就见言绍清双手抱臂站在走廊的窗户前，背影孤傲，望着夜色沉寂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小白硬着头皮上前：“我去拿包包，就和你回家。” 言绍清回身，脸上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收敛，残留的几丝落寞，莫名让李小白想到了深秋的清冷，她的身子不自觉地瑟了一下。 言绍清淡漠的视线在李小白的小脸上扫过，她以前何曾这么怕过他？ 他微微颔首：“车库。” 李小白见他还是冷着脸，也不敢开口多问他的车停在车库的那边，就向着座位而去。 李小白边走边想他拥有万贯家财，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他怎么会落寞，她定是刚才看错了。 她垂头丧气地坐到了苏恒的身边，陈淑媛正在喝啤酒，见她这副样子，和苏恒的目光一触。 “我要回家了，言绍清在等我。”她颇为沮丧。 “哦，那你小心些。”苏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垂头丧气的李小白，他没有那么强大的经济实力帮助她脱离言绍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李小白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她还要接着回去接受言绍清的折磨。 苏恒拉着她的胳臂，柔声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李小白挤出几丝笑意，嗯了一声，她不想苏恒为她担心。 陈淑媛也拉住了她的手，借机塞进了她手里一个塑料的小东西。 李小白想要摊开手看看那是什么，陈淑媛忙握住她的手。 陈淑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注意安全。” 李小白明白了那是什么？她小脸一红，不敢再看苏恒，头也不回地走了，但愿这东西，她用不上。 第十五章 再哭就要了你 她按了电梯，一踏进电梯的门，她就将那个小东西随手丢进了包包里，拿出手机，开机。 李小白一走出电梯，就见言绍清的悍马车在离电梯几步之遥的地方等着她。 她慢腾腾地走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刚坐进车里，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李小白忙从包里翻找手机，她拿出手机，无意间将那个小东西带了出来，掉在了车座上。 言绍清低头瞥了一眼那个东西，怒气骤然凝结，他的脸部瞬间绷紧。 他狠踩了一脚油门，李小白正和妈妈讲电话，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小白，你的事，我已经告诉绍清了，你以后可别任性了。” 李小白一头雾水，她的什么事，妈妈告诉言绍清了？任性，她倒是挺任性的，随随便便就和言绍清结婚了。 “妈妈，我的什么事呀？”李小白刚问完，就听到李妈妈说：“我去给你爸爸做饭，你好好的，别和绍清耍脾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李小白暗道她敢和言绍清耍脾气，她就出息了。 她迷茫地看向言绍清，想要问他妈妈告诉了他什么事？ 李小白一扭脸看向他，骇了一跳，他怎么又生气了？ 李小白觉得他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了，她不敢再多问什么，一双小手绞拧在一起，他怎么动不动就生气。 言绍清的别墅在山顶，他一踩刹车，将车停在了半山腰某一处。 李小白接着明亮的车灯环顾四周，车外黑漆漆一片，也没有人烟，她小心地问道：“这里好荒凉，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李小白淬不及防，已经被言绍清抱起放在了膝上，他的手不安分地探寻着。 李小白顿觉屈辱，她极力向后倾斜身子，本能地想要逃离。 “昨晚，他是不是就这么摸你的？” 李小白只顾着躲闪言绍清的侵略，对他疾言厉色地质问没有时间多想。 “你别这样，求你了。”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呜咽了。 “求我？”言绍清从鼻翼间冷哼了一声：“你竟还有脸求我？” 李小白边哭边道：“我怎么没脸了，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求你别这样。” 言绍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深邃的眼睛看着她：“没对不起我是什么意思？” 李小白似乎是想明白他为何生气了，明亮的眼睛水汽氤氲，楚楚可怜，他蓦地心软，伸手抹去她脸上残留的眼泪 李小白控诉道：“你动不动就生气，我昨晚只是害怕你不让我参加毕业典礼，才躲去苏恒家的。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可以发誓。” 言绍清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懊悔，他本来不想问昨晚的事的，他在商界纵横多年，练就的良好定力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言绍清将她放回了副驾驶，她边哭边整理衣物。 言绍清看她那副委屈的样子，越加的后悔，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哭起来好丑，我都倒胃口了。。” 李小白讨厌他的碰触，但是不敢拒绝，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言绍清：“我和你结婚的这段时间，我拿爸妈的健康向你保证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你可不可以不要碰我？” 她低头啜泣，言绍清似乎很怕她哭，可能是她哭得真的很难看让他恶心了，她故意哭，就算不答应，也能恶心他。 言绍清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他眼里的心疼，泪水盈眶的李小白是看不见的。 “我答应你，不许哭了，丑死了。” 李小白心想：我一直哭，就是让你倒胃口。 李小白从小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她双手捂脸，头埋在膝盖里，不停地哭泣。 刚开始只是为了恶心他，但是李小白想起了言绍清对她的种种刁难，还有对自己草率的自责，她真的停不下来了。 言绍清心口开始发疼，他何曾让她流过这么多的眼泪?她没在他面前哭过，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哄？ 言绍清知道李小白不喜欢自己的碰触，不敢去抱她，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道：“我带你去吃雪糕，别哭了。” 李小白不为所动，肩膀耸动着，哭得更厉害了。言绍清不知道怎么能让她止住眼泪，她妈妈的事情，她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她的眼泪只会更多，她会很伤心的。 言绍清凝眉一想，使出了另一个杀手锏。 言绍清淡淡道：“再敢哭，我就在车里要了你。” 第十六章 不许碰我 李小白立刻抬头，忙压抑住了自己的哽咽，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湿。 她吸吸鼻子，泪眼迷蒙地看着言绍清：“我不哭了，你不许碰我。” 言绍清无奈地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欺负小红帽的狼外婆。 李小白停止了哭泣，言绍清双手抱头，仰靠在车座上，闭眼休息。车厢里一片静默，只听到彼此的心跳。言绍清喜欢听到她欢快的心跳声。 李小白奇怪他为何还不开车回家，扭脸看着他，这才看见他乌青的眼眶，他脸上的深浓倦意，昨晚，他是没睡好吗？ 李小白犹豫了好一会才道：“我们回家吧。” 言绍清伸手不给李小白任何躲闪的机会就拉了她的手，李小白想要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她越动，他握得越紧。 言绍清还是闭着眼睛，没有看她，车前灯的光亮和车内的黑暗明灭交替，言绍清的脸部线条有些模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温柔了很多。 “告诉我，这几年你过的好吗？”言绍清闭着眼睛像是和一个阔别多年的老朋友聊天那般随意。 李小白却很不喜欢在这种环境里和他聊天，荒郊野岭的，想想就很怪异。 李小白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道：“这几年，我很好，我父母对我很好。” 言绍清的手抖了一下，将她的手更紧地握在了掌心:“我们今晚就睡在这里。”她以前很喜欢在车里看星星的，可惜今晚没星星，他只是想重温单独相处时的那种感觉。 李小白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暗道：这家伙真奇怪，大晚上有家不回，睡在车上，而且还把车停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她撅撅嘴，她不愿意又能怎样？言绍清才不会听她的。 “下午，我见了你爸爸。你爸爸的公司需要新的宣传和营销方案，我会派聂同去帮他的忙。” 李小白不知道他怎么在种地方说起这些，他还真是个怪人，她想了一下才道：“你也见了我妈妈吗？她跟你说了什么？” 言绍清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闭着眼睛，揉揉鼻梁骨，很是疲乏的样子。 李小白知道他是不想说，问了也白问，不如回家问问老妈。 她也闭上了眼睛，靠在座位上。 “噼里啪啦。”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外电闪雷鸣，憋了一天的阴霾在黎明时分化成了雨滴。 李小白最怕打雷，她蜷缩着身体，搂紧了被子，朦胧中，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拦在了怀里，轻柔地摸着她的脊背。 “苏恒。”她梦中呓语，只有苏恒才会有这样温柔地抚触。 那条有力的臂膀微微一收，将她更紧地圈抱住，生怕她再次丢了。 五年来一直重复的梦魇再次席卷了李小白，梦里，她不停地奔跑，她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她觉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很无助，很孤单，似乎想要奔跑着躲开的就是这种极度无助的苍茫。 李小白或许是奔跑了太久的缘故，她觉得肚子剧痛，像是有人拿把刀刺进她的小腹里来回割绞着，一块肉从她的小腹处被生生剥离了，她觉得小腹已经痛到麻木。她的心跟着开始疼，心就像被摆在了油锅上，生煎火灸，生受着这样的煎熬，她觉得死了的好。 她忍着痛苦再次开始奔跑，后面有个男人拼命地追她，那个男人的面容一直很模糊，应该就是这个男人掏空了她的心。李小白一直没有看清楚梦里这个男人的脸，这一次，她竟然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 “言绍清。”李小白骤然惊醒，她看看四周，雨过天晴，卧室的窗帘紧闭着，阳光被窗帘割裂成了不规则的图案，折射在地上。 李小白看着地上的图形，微微失神，她居然梦到了言绍清，定是这几日被他吓得了。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回了卧室，她随手抓抓自己凌乱的头发。 李小白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睡了好久。 她拿起床头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定是言绍清害怕找不到她，没办法欺负她，才假好心的， 言绍清真坏，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陈淑媛打了十几个电话，她都没有听到。 李小白随手回拨了过去，陈淑媛带着浓重歉意道：“对不起，小白，贷款的事情没戏了。” 李小白只是哦了一声，她也从来没有抱什么希望。 “淑媛，你事没办成，请我吃雪糕。”她得借机敲诈陈淑媛，她被陈淑媛勒索了无数顿，她也该意思意思了。 “好的，下午一点。”陈淑媛难得这么爽快，这家伙抠门的很，一说请客就尿遁。 李小白从扔在地上的包包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好，闻闻身上的味道，她觉得自己快要臭了，一会回家洗澡，再问问妈妈，昨天，她和言绍清说了什么？ 她一蹦一跳地下了楼，就见张妈毕恭毕敬地立在客厅，茶几上摆了几样茶点。 “小姐吃饭吧，先生一早就去开会了，晚上才能回来，这是他给您的。” 张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黄色的银行卡，还有一张别墅的房卡。 李小白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花他的钱，她只拿了房卡。 “先生说，您要是不拿银行卡，他就不批复贷款了。” 李小白只好拿过银行卡扔进了自己的包里，很是不满意地嘟囔道：“言绍清还真是无聊，什么都要管。” 张妈闻言，苦笑了一下，但是不该她说的话，她绝不会多说：“小姐，您吃些东西再出去吧。” 她确实饿了，吃饱了才能出去蹦跶得更欢。 李小白坐在了沙发上，咖啡的味道刚刚好，咖啡杯子也是她最爱的马克杯，她不是个优雅的女孩子，最受不了用小骨瓷杯子细尝慢舔地喝东西。 她最爱吃的三明治也做了两份，张妈还真是个好管家：“谢谢你张妈。” “这是先生让准备的，我先去买菜了，小姐。” 李小白边吃边翻茶几上的报纸，想要看看有什么娱乐八卦没有，她只看了一眼，就被偌大的标题吸引了，没有留心她的话，她只是抬头向着张妈微微一笑，张妈就出门而去， 第十七章 隐瞒 李小白腹诽这家伙因为一千万就强迫她结婚，偶尔还欺负她，对别人居然这么阔绰。 “言氏集团”将近二十亿基金无偿赠送，李小白向来对财经新闻没兴趣，但是她很想知道是谁让言绍清这么大手笔。 “据悉，言氏集团已经和陈氏集团达成了协议，关于什么基金。” 那么一大堆文字看得李小白头疼，她似乎记得昨晚言绍清和她说了什么陈氏，陈曼什么的。 李小白看看报道上配发的图片，心里暗骂言绍清丫的还真是彩色铅笔一根，色棍一条，难怪这么大手笔，定是看中陈氏女总裁的美貌了。 报纸上的照片清晰度并不高，但是李小白却还是被她的气质和相貌惊到了，选美小姐什么的只能给她当丫鬟。 李小白心想也好，他们门当户对的，要是结了婚，她就自由了。 想到此，她心情大好，再次拿起了一块三明治，吃完，满足地舔舔嘴唇，手机恰在她吃饱喝足之后在包里响了起来。 李小白看看是个陌生电话，但她还是很愉悦地接通了，言绍清在电话那边阴沉道：“不许超过六点回家。” 原来是他，早知道就不接了，她的大好心情就这么被破坏了。李小白将电话远离了嘴巴，对着电话低声咒骂了一通，才又放回了耳边，谄媚道：“我绝对服从您的命令。” 言绍清直截了当，不容她拒绝的冷硬：“明天来我公司实习。” 李小白瞬间头大，心里愤恨道：丫的，白天不欺负我，你丫的就不爽快吧，她得反抗他的蛮横。 她的万般愤恨，出口就变成了柔媚的讨好：“好，我也特别愿意去你的公司。” 李小白说完，自己也愣了，用手扇扇自己的脸道：你丫的能不能有点出息，就这么怕言绍清。 言绍清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李小白指着手机道：“丫的言绍清就是个纸老虎，老娘不怕你。” 说完，她还挥舞着拳头对着手机示威，李小白想象着言绍清被吊起来打的样子就暗爽。 今天定是李小白的幸运日，她刚一出门就遇见了陈淑媛， 她耷拉着脑袋坐在离她不远处的路边，摩托车似乎是坏了。 李小白刚要和她打招呼，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就停在了陈淑媛的面前，开跑车的女人，一袭红裙，柔软的面料在她身上服贴出了精致的曲线。 她优雅地掠掠蓬松的短发，踩着金色的高跟鞋婷婷袅袅地向陈淑媛走去。 她摸摸陈淑媛的头发将她拉上了车，摩托车就丢在了路边，跑车向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李小白觉得那个跑车女人蛮面熟的，哪里见过呢？她拍拍小脑袋，那个女人其实就是刚才报纸上那个什么陈氏的女总裁。 李小白很是讶异，陈淑媛还认识这么漂亮有钱的朋友，她却从来没有听陈淑媛提起过。 李小白拿出手机，拨给了苏恒，很是八婆的将刚才的所见告诉了他。 苏恒在那边只是沉默了一会才道：“小白，那是别人的朋友和咱们没有关系。” 李小白心里一暖，他们三个人在学校里形影不离，三人是很好的朋友，苏恒说陈淑媛是别人，那她和苏恒就是自己人了。 想到此，李小白觉得自己很卑劣，私心希望苏恒对她更好点，但是陈淑媛对她也蛮好的，她怎么能将陈淑媛隔离在两人之外呢？ “好吧，我一会要让她多请我吃些东西，谁让她有比咱们漂亮有钱的朋友呢？” 苏恒在电话那边顿了顿：“嗯，小心牙疼。” “哦。”小白挂断了电话，苏恒看着手机微微失神，唉，轻叹了一口气，小白呀，你以为陈淑媛真的拿你当朋友吗？ 李小白先回家，妈妈已经做好了午饭，冒着热气的香喷喷饭菜让李小白食欲大开。 她坐在了餐桌前，一连夹了好几块排骨在自己碗里，她用手拿了一块，啃了起来，妈妈见她那副馋样，无奈地摇摇头。 这丫头就算嫁了人还是像个孩子。 “妈妈，你昨天和言绍清说了什么？”李小白嚼着排骨，含糊不清地问道。 李妈妈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哦，就是你爱吃排骨，害怕打雷。” 李小白从和排骨的战斗中，抬头看着妈妈，李妈妈也正看向了她。 目光交汇，妈妈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异样，一贯的温煦慈爱，但是李小白却觉得她在撒谎。 李小白张张嘴，想要再问，电话却在这时候想了起来，李妈妈放下了筷子，转身去客厅接电话。 李妈妈背对着李小白，暗叹了一口气，以前的事，小白还是不知道的好。 小白撇撇嘴，她决定不问妈妈了，妈妈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她定不会害自己的，可能妈妈认为那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就不告诉她了。 妈妈从仅有一门之隔的客厅走出来的时候，李小白觉得妈妈的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痛苦。 妈妈是个很内敛的人，她向来平和，喜怒不行于色，能被李小白这么神经大条的人看出端倪，事情必定很严重。 “妈妈，你怎么不开心？”李小白不安地看着妈妈。 李妈妈和蔼地笑笑，慈爱的眼睛在她忧心忡忡的小脸上扫过：“妈妈，只是担心绍清这么帮你爸爸，你回家没地位。” 李小白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言绍清就是不帮爸爸，她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地位。 李小白不想妈妈担心：“才不会，他很宠我的，您就放心吧。” 李妈妈见她鼓着腮帮子，不舍得丢下嘴里的排骨，但是很认真安慰她的样子，不觉莞尔。 见妈妈笑了，李小白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埋头吃排骨，李妈妈看着她专心吃排骨的样子，不舍地凝视着她，想要把她的样子牢牢刻在脑海里，毕竟她们母女的缘分快要尽了。 李小白察觉到妈妈望着自己，抬头对上她温和怜爱的眼睛，嘿嘿，憨笑了两声：“妈妈，您看着我干嘛？快吃饭呀。” 李妈妈这才如梦初醒，坐下吃饭，李小白偷眼瞥了母亲两眼，母亲斑白的鬓角让她心口一疼，妈妈已经长了这么多的白头发了，母亲向来对她只报喜不报忧。她总觉得母亲有什么大事瞒着自己。 第十八章 我要离婚 李小白决定今天不和陈淑媛出去了，留在家里陪陪妈妈，和她多聊聊天。 她不安地看着低头吃饭的母亲，她见母亲放下了饭碗，忙换上了平日里那副娇憨的傻样子。 “嘻嘻。”她嬉笑了两声，李妈妈嗔怪地瞪了她两眼：“傻样。” “我洗碗。”李小白忙主动站起了身，将碗筷收拾干净。 李妈妈贪婪地看着女儿的背影，她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个小丫头可爱单纯给她带来了很多的欢乐，她一直拿小白当亲生女儿的，可惜，不能看着这小丫头生儿育女了，她就要离开了。 李小白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手撑头依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看着妈妈的手，暗骂自己不孝，她从来没有留意过，妈妈何时瘦成了这样？那双手已经皮包骨头了，原本丰润的肩膀现在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嶙峋的骨头。 李小白虽然不忍心打扰妈妈的睡眠，但是妈妈这样坐着睡觉会很难受，她轻轻推醒妈妈。 小白竭力压抑住了心口的酸涩，笑眯眯的：“妈妈，你要是累了，去床上睡吧。” 李妈妈看上去极度的疲倦乏力，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李小白忙扶起妈妈。 妈妈的身子轻飘飘的，她手臂绕过妈妈的腰，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不知为何她很怕妈妈轻飘飘地离开自己。 李小白将妈妈扶到卧室的床上，将卧室的温度调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拉过被子为她盖好。 她坐在床边，看着紧闭双目，颧骨高突，皱纹横布，妈妈脸上的肉也快要瘦干了。 李小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孝的女儿，从来没有注意过妈妈的变化，妈妈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衰老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碰触妈妈的脸颊，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着。 李小白忙轻声走出卧室，拿出手机，低声道：“喂，苏恒。” 苏恒向来温润的声音似是带着哽咽：“你还好吗？小白。” 李小白觉得该问这句话的该是她吧，“我很好，你是不是哭了？” 苏恒在那边停顿了好一会，很多问题她迟早都得面对，与其别人告诉她，不如他来说。 “你来我家一趟，有件事得告诉你。”苏恒下了狠心。 “哦。”李小白再次去卧室看看妈妈，见她安详地睡着了，她才拎着包去找苏恒。 苏恒早已经打开了家门，立在门口等她，他的眼圈红红的。 李小白捶了他的肩膀一拳：“你一个大男人还躲在家里偷偷哭鼻子吗？” 苏恒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是没有辩解，李小白觉得肯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情，苏恒平日里虽然温柔，但不是个遇事就哭哭啼啼的男孩子。 “小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小白刚一踏进门，苏恒就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将要失去母亲的李小白，他觉得拥抱是对她最无声的安慰。 苏恒身上干净清爽的沐浴液味道让李小白的心跳快了几分，五年来，她一直都渴望的拥抱，就这么没有预兆地实现了。 李小白扔了手里的包包，情不自禁地搂紧了他的腰，苏恒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他柔软的嘴唇让李小白觉得身子绵软。苏恒的舌头溜进了她的嘴里，李小白愣了一下。 苏恒的吻温柔而又甜蜜，不像言绍清那般霸道蛮横。 “阿恒。”苏妈妈正好推门，看见了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们赶忙松开，苏妈妈脸色骤变，她是个泼辣的女子：“你要不要脸呀，一个流过产的破鞋，又来勾引我儿子。” 李小白对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谩骂，很是无措，她仓皇到只想着逃跑，可是肥胖的苏妈妈堵在门口，她无路可逃。 她看向苏恒，苏恒的脸都涨红了，但他的嘴唇只是哆嗦了几下，却不敢反抗自己的母亲。 李小白觉得心里某处有了碎裂的声音，苏妈妈不依不饶就是不让李小白出去：“阿恒，她为了以前的那个男人，以后连孩子也不能生，你要她干嘛？” “妈妈，你够了，别再说了。”苏恒终于发作了。 李小白看向苏恒，不卑不吭地看着他：“苏恒，你就是因为嫌弃我，才不对我表白的？” 李小白自觉自己是个很残忍的女子，明知道他的答案可能会让自己痛不欲生，但是她宁可要一个答案，也不愿意这么不清不白地情愫。 “我。”他嗫嚅着，苏妈妈很是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就是嫌弃你，你看你这个狐媚子样。” “妈，你闭嘴”。苏恒粗暴地打断了妈妈的话：“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小白，我愿意和她在一起。” 他看着被母亲羞辱到面皮紫胀的李小白，他不能在李小白最需要的时候抛弃她。 苏恒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和妈妈说话，苏妈妈愣愣地看着儿子。 李小白很是惊讶地看着苏恒，她的心底深处暖流涌动，冰凉的手指渐渐有了温度，但她不能以有夫之妇的身份给他任何承诺，那对苏恒很不公平。 “对不起，阿姨，我有事先走了。”她强忍着想要抱住苏恒的冲动，从还呆愣着的苏妈妈身边侧身离开。 苏恒张张嘴想要留住她，但是眼前的状况，他不想妈妈接着羞辱小白，她还是离开的好。 李小白按了电梯，恰好电梯就开了门，她抬头撞进一双深邃冰冷的眸子里，心里一颤，他怎么会在这里？ 言绍清长臂一伸，拽着小白的手腕就将她拽进了电梯里。 李小白的手腕都快要被他握断了，言绍清是尽了全力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所有怒意都集中在了她的手腕上。 言绍清铁青着脸按了一楼，李小白扯拽着自己的手腕，但凭她那么单薄的力气，怎么能挣脱？ 李小白想要挣脱的动作激起了他更大的怒火，言绍清将她挤在了冷硬的电梯间的铁板上，他深邃的眼睛灼烧着熊熊的怒火。 言绍清低头紧盯着她带着怯意的眼睛，嘴角一撇，冷意凝固在嘴角，李小白迎着他吓人的目光：“我要和你离婚。” 第十九章 肝癌末期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中的怯意，她要鼓起勇气，这样才能摆脱他，才能给苏恒一个承诺，一个公平的承诺。 “哼。”言绍清冷哼了一声，伤痛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六年前她就是这么决绝地想要离开他。 言绍清极为无所谓地道：“你妈妈肝癌末期。你爸爸再失去工厂，他该怎么办？” 言绍清隐去了眼睛里的所有情绪，只剩下淡漠，淡漠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情，他不在乎一切的淡漠却要把小白带进痛苦的深渊。不可能，言绍清定是骗她的。 “你撒谎，我妈妈才没有生病。” 言绍清冰冷的眼睛只是盯着她，小白的眼前一片模糊，该死的，她竟然信了他的话，其实她也察觉到了妈妈的异样。 言绍清这么清冷的人，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撒谎，她的妈妈于他就是不相干的人。 言绍清看着眼泪簌簌而下的小脸，叹了一口气，他是被妒意冲昏了头，不该这么直接告诉她的。 他用微带凉意的大母指腹轻轻搽去她脸上的泪，李小白伸手打掉了他的手。 “你别碰我。” 言绍清对她的呵斥无动于衷，深邃的眼睛闪过诸多的情绪，失落，心疼，伤心变化莫测，最后一抹怜惜停留在了李小白的泪眼上。 他伏在低头啜泣的李小白耳畔低语道：“李小白，你在你妈妈面前必须坚强，就哭一回。” 李小白的眼泪再也不能停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那般，接连不断。 言绍清轻轻拥她入怀，李小白极度的无助，逼仄的电梯间内，他这个坚硬而陌生的怀抱，是她唯一能依靠的。 而且她这样的痛哭不会让他这个陌生人伤心，她不能在父母面前哭，也不能在苏恒面前哭，那样她爱的人会伤心的。而言绍清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会难过。 李小白埋首在他的胸前不停地哭泣着，怎么办？她就要失去妈妈了，她该怎么去面对？ 电梯门叮的一声就开了，小白在言绍清的怀里尽情哭泣着，他一言不发，只是用手轻拍她的背。 “小白，你？”陈淑媛吃惊地看着相拥的两个人。 小白止住了眼泪，泪眼婆娑，目光穿过言绍清的肩膀地看向了站在陈淑媛背后的苏恒，他惨白的脸让她心口拧疼，他怎么也在一楼？ 李小白想要从言绍清的怀里挣脱，但他的手臂却像钳子一样牢牢箍住了她的腰。 言绍清微微侧头在她耳边道，轻声道：“你爸爸现在很需要我的贷款。” 在苏恒看来那是情人间极为亲昵的小动作，他们是在讲情话吧？ 小白知道伞厂是爸爸的第二生命，她不能想象爸爸失去最爱的女人之后，再失去伞厂，那无异于扼杀了他。 小白深吸了一口气，强挤出几丝笑意道：“我们先走了，苏恒。我和你的事，你别当真。” 她眼下很需要言绍清的帮助，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言绍清，她不能给苏恒任何不公平的许诺，她只能狠心。 言绍清胳臂收得更紧了些，他害怕自己一松手，会再次失去。 她依偎在言绍清的怀里，小鸟依人，故意做出样子给苏恒看：“绍清，我们走。” 李小白不敢回头多看一眼，苏恒煞白的脸让她的万般不舍都拧梗在心口，憋得发疼。 言绍清临走前，瞥了一眼陈淑媛，难怪陈家会横插一脚。 苏恒怔怔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直到两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的视线还停留在两人离去而留下的空白处。 苏恒为了小白和妈妈大吵了一架，长这么大，第一次和泼辣的妈妈对抗，他用了最狠心的字眼“断绝母子关系。” 断绝母子关系，他就是这么要挟母亲同意和小白交往的，母亲在震怒之后，就将他赶出了家门。 苏恒顾不上妈妈了，飞奔着走了楼梯，在一楼等着她。他早已经从和李妈妈相熟的邻居口中得知了李妈妈的病情。他鼓起勇气，就是想告诉李小白，他会陪着她，不管怎样，他都决定和她在一起。 可是，竟会等来她和言绍清再次相携离开的背影。 苏恒这五年来的等待又是等了一场空，他的心再次空落落的，再一次失去，竟然比第一次还要痛苦。第一次，他是没有期待的，而这一次，他有所期待。 言绍清刚一走出公寓的大堂就松开了李小白的腰，他脸上原本冷硬的线条绷得更紧了，他的执念再次分开了他们，可是他手上的砝码能压抑她和苏恒的感情多久？ 言绍清冷淡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她微微红肿的眼睛上，他双手紧紧抓住李小白的肩膀，淡漠的眼神微微一动：“你要是想你父母伤心，就哭丧着脸去好了。” 李小白的身子抖动着，深吸了一口气才止住了要脱眶而出的眼泪：“我要开心，要开心。” 她反复着开心这两个字，她心里却在发虚，在病重的母亲面前假装开心，她觉得好难。 言绍清低头凝视着李小白泫然欲泣的小脸：“开心地笑是你能为你母亲做的唯一一件事。” 李小白仰脸看着言绍清，挤出了一个最灿烂的笑容，但是眼角的泪却润湿了她的脸颊。 “唉。”言绍清低叹了一口气，抱住了李小白，头放在了她纤弱的肩膀上，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不会有事的，你母亲会平安的。” 连言绍清这么淡漠的人也会祝福和他不相干的母亲平安，李小白的心稍稍安稳了点。 言绍清松开了她，拉着她的手，上车，从后车座上的纸袋里拿出一块包装上还带着水汽的冰激凌蛋糕。 “吃了它，待会上楼，你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李小白没有拒绝，言绍清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狼吞虎咽。 这是李小白最爱的牌子，奶香浓郁，入口即化的甘甜，但是今天，她却没有吃出任何的味道，只觉得入嘴的雪糕是苦涩的，苦得喉咙都发疼。 第二十章 真相 言绍清从置物盒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了她：“漱口。” 李小白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她不能在妈妈最需要的时候有一点异样，平白让妈妈担心。 她吞下了一大口水，“咳咳”呛得她眼泪直流。 言绍清拍拍她的背，她再次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漱口。 “我们上楼去吧。”李小白眼里的水湿已经敛尽。 言绍清只是撇撇嘴，什么也没有多说，就拉开了车门，跟在她的身后。 临出电梯的那一刻，李小白主动拉住了言绍清的手，言绍清的身子微微一抖，反握住了她的小手。 言绍清粗糙的大掌充满了力量，李小白觉得安心了些。 李小白提了一口气，才开了房门，一踏进房门，她笑意盈盈。 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两人，欣慰地笑了笑。 “来了，绍清，这就对了，小白，别老耍小脾气。上次绍清在楼下等了你一夜。” 李小白抬头疑惑地看了看和他并肩而立的言绍清，毕业典礼的那次，他怎么会等她一夜，就算是等，也是为了欺负她吧？ 言绍清淡淡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李小白暗自松了一口气，定是妈妈搞错了，他副面无表情，对她冷漠的样子，明显就是不可能等她一夜的。 李小白拉着言绍清的手坐在了妈妈对面的长沙发上，她本想松开言绍清的手，但他握得太紧了，只能任由他握着。 “小白，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哭了？”李妈妈皱纹满布的脸上满是担忧。 李小白嗔怪地用手肘捣捣言绍清的肚子,她的动作看着轻柔，其实是用了全力的，让这个家伙借机揩油。 言绍清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小丫头下手真狠。 她小脸羞红，低垂着头道：“都怪他，急着要孩子，把人家弄得疼死了。” 言绍清嘴角再次抽搐，这次是强绷住了笑意，一抹戏谑在他眼里一闪而过：“你缠了我一宿，我能怎么办嘛？生孩子这事急不来的。” 李小白心想：言绍清，你丫的要点脸成吗？给点题材，你丫的就能编出小说。 李妈妈微微有些尴尬，但是见他们这么恩爱，心也放回了肚子。 李妈妈身为长辈只能岔开话题，化解尴尬。“对了，我炖了银耳汤，我去看看熟了没有。” 李妈妈借机去厨房，给小两口独处的时间，讨论这么私密的话题。 “你松手。”李小白竭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言绍清紧握着不放，他们拉扯着，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的手是不是也被那个家伙握过。 李小白骤然腾空，她刚要惊呼，言绍清低头，深邃的眼睛里警告意味明显。 他沉声道：“别说话，我们去卧室聊聊你妈妈的病情。” 李小白瞬间就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回了她的卧室。 言绍清将她放在了床上，扣住她的双腕，将她的手臂举过她的头顶，按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言绍清，你干嘛？你不是要聊聊我妈妈的病情吗？”李小白恐母亲听见，不敢大声呵斥他。 他眼底深处的那几丝迷离，让她身子微微一抖。 “你刚才和他在楼上干什么？” 李小白迷茫地看着言绍清，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她动动身子，想要躲开言绍清的压迫，但是言绍清对于纤弱的她来说太重了，她岂能躲开。 “你刚才和那个，”那个令人讨厌的名字，他实在是不愿意说出口。 “算了。”言绍清叹了一口气，想到苏恒，他就心口发闷。 李小白没有明白他要说什么？她小脸绯红。 言绍清低头，深邃的眼睛里只有两个小小的李小白，她的小脸上此刻正散发着诱人的红润，他倒吸了一口气，他伸手在她的衣襟里迂回。 “你可不可以松开我？”李小白颤着声音乞求他。 她肌肤的光滑触感让言绍清很不舍就此放过她，他的下巴轻蹭她的脸颊，暗哑的声音中带着迷离：“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言绍清还是不愿意提那个讨厌的名字，但是小白这次却是听懂了，他在问她和苏恒发生过什么？ “我和他没有做过那个。”李小白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言绍清似乎松了一口气，但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不能再等下去，等到她自愿的那一天，恐怕那个讨人厌的苏恒会再一次抢走她的。 他低头看着她：“李小白，为了你爸爸的贷款，你必须履行夫妻义务。” 李小白不再反抗，只是闭着眼睛，言绍清将她因为害怕而颤栗的身子紧紧拥在怀里， 李小白睁眼平静地看着言绍清：“言绍清，我曾经和一个不记得的男人有过孩子。” 言绍清的呼吸骤然一紧，深邃的眼睛闪过几丝痛苦，他抱着李小白的手臂越加用力，想要把她揉进怀里呵护。 李小白没有推拒言绍清的怀抱，她平静的眸子里有着让他心颤的决绝：“我觉得那个男人定是强迫我的，不然我怎么会在噩梦里那么痛苦。我就是因为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一心求死，才会被车撞的。如果你再侵犯我，为了父母，我不会求死，但我会恨死你的。” 言绍清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翻身下床，背对着她，整理衣襟的手颤抖着，他觉得胃部开始绞痛，痛到他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我去公司开会。”言绍清头也不会的就关上卧室的门走了出去，李小白觉得他的背影颇有落荒而逃的狼狈。 李小白心想管他呢？苏恒，她喜欢的苏恒，或许他们不能在一起，但她的身体也不能接受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可是她不知道现实面前，她只能接受。 言绍清去便利店买了一瓶冰矿泉水，颤抖着手拧了好几次，才拧开了那个小小的瓶盖，接着他从置物盒里，胡乱翻找出了止痛片，倒了一些在手心，一仰脖，喝了一大口水咽下了半瓶止疼片。 言绍清觉得胃痛好了很多，他终于听到了五年前车祸的真相，她不愿意要他的孩子，一心求死。 第二十一章 不再勉强 他刚刚好转的胃痛又开始发作，这次他连指尖都是疼的，心疼，愧疚，他当年的一时冲动竟给她带来那样的痛苦！ 十八年来的相依为命，呵护备至，他却成了她的噩梦，他不能再伤害她！ 他该怎么办？再次相遇还是一样的结果，他在商界以冷血无情著称，而她却一直在他心底的最柔软处。 言绍清将余下的半瓶止疼片和着冰冷的水再次吞了下去，吃完药，他狠踩一脚油门，放手，他可以等到李家度过难关之后就放手。 “言总，您来了。”徐惠一见他从电梯下来，赶忙迎了上去。徐惠推推眼镜，觉得今日的言绍清特别不同，平日里，他也是淡漠的，今日的他，淡漠中似多了些别的东西。 徐惠实在不能把落寞和平日里目空一切的他联系在一起，平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老板眼底深处没办法遮掩的落寞定和女人有关，可是哪个女人能拒绝言绍清这种男人。 “言总，那二十亿私募基金已经给了陈氏。” 言绍清解开西服的扣子，对徐惠的话似乎置若罔闻，他将外套随手搭在了老板椅上。 “聂同在伞厂那边怎么样了？”聂同从他创业开始就一直跟着他，对他一直很忠心，只有重要的事情，他才会交给聂同去办。 徐惠再次推了推眼镜，实在想不明白，言绍清为何把拿那么高薪水，位高权重的聂副总裁调去一个小伞厂，除非伞厂年盈利能过亿，不然连聂同的薪水都不够。或者聂同得罪了他被发配了。 “他没有和您联系吗？”聂同一直都是和他直接联系的。 言绍清薄带怒意的目光扫过她皎洁的脸庞，徐惠不寒而栗，他只有极度生气的时候才会流露情绪，她可不想丢了这份高薪的工作。 “要我教你怎么做事吗？”言绍清的声音不怒而威。 “我马上联系聂总。”徐惠忙站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言绍清的目光没有在她的背影上有片刻的停留，他捏捏自己的鼻梁骨，从来没有过的疲惫，他该给自己放个长假了？ “叮铃铃。”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 “绍清，这些手工伞真是美，您还真有眼光。”聂同的声音里有这掩饰不住的惊喜。 聂同刚开始很不理解言绍清为了阻止陈家贷款给伞厂无偿转让了二十亿私募，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伞厂可是大有可为，未来前景不可估算。 言绍清倒是很意外，他的本意不过是为了帮助李小白，聂同很是兴奋地向他描绘了伞厂的未来前景。 “聂同，你预计几年，伞厂可以盈利？”言绍清只想知道他还可以把李小白留在身边多久？ 聂同提到盈利，越加的兴奋：“一年以后就可以盈利。李绍东已经有了详细的营销方案，李伦的儿子蛮厉害的，他这套营销方案很完善而且很有新意。” 言绍清没有兴趣再听下去：“嗯，很好。” 他正准备挂断电话，聂同在电话那边微带感激道：“谢了，绍清，让那个不开窍的女人打电话给我。” 言绍清撇撇嘴：“不开窍的女人，徐惠不是不开窍，是你用心不够。” 聂同在那边沉吟了一会才道：“公司那么多工作要忙，我想分心也得有时间呀。“ “嗯，我招到合适的助理派她去为你工作。”说完不等聂同说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放手，但是他想等李家度过难关之后，他再放手，他不忍心李小白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问题。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言绍清仰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看着天花板失神，他当年的冲动竟然给小东西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他想到她车祸，流产，失忆，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 他觉得自己很可恶，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她生命里是无可代替的，他太自以为是。 他简单的以为，十八年来的相守，言绍婉和他只要有了肌肤相亲，她就会像爱一个男人那样爱他，就会嫁给他，为他生孩子。他错了，在言绍婉的眼里亲情和爱情原来这么的不同。 言绍清也没有爱过，他发现自己对她不是亲情以后，他也犹豫了很久，他还尝试过和别的女人交往，但是他发现不行。他爱那个小东西，他本来想要等到她明白的那天，那个可恶的苏恒却凭空出现，他用了强硬的手段得到了言绍婉，后来他其实更不该......他的愧疚更深了。 “叮铃铃。”电话再次打断了他的回忆。 “喂。”李小白在电话里怯弱的声音让他心头一动，很是意外，她主动给他打电话。 “什么事？”言绍清很是淡漠。 “对不起，言绍清，你别生气嘛。”李小白撒娇。 言绍清一直紧蹙的眉宇骤然一松，但是语气还是很冷硬：“有事求我？” “嗯，也不是。”李小白含糊其辞，“我那个，我那个。” 言绍清皱皱眉头：“你那个？” 李小白想着母亲消瘦的脸庞，还有她期盼的眼神，小白不想让妈妈留下任何遗憾。 她咬咬嘴唇，狠狠心道：“我妈妈想要我有个孩子，和别人生你会不会同意吗？” 他当然不会同意，“不同意。” 李小白犹豫了一会才道：“我在你公司楼下，我们去哪里那个。” 言绍清嘴角一弯，浅笑，他是越来越喜欢李家夫妻了。他带着浅笑，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放手，他才不会放手。 “言总，您出去吗？”徐惠正坐在电脑前打文件，见他出来了，忙起身。 言绍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徐惠看着他的背影进了电梯，推推眼镜，他眉宇间的阴郁不见了，千年寒冰脸上竟露出了，她上班三年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笑意。 李小白等在办公大楼前，她扎着马尾，白T搭配黑色背带裙，背着单肩包，年轻皎洁的脸庞不失粉黛，言绍清的心底最柔软的那处不由自主地砰然一动。 他不能因为害怕再次失去，就对她那么蛮横，她经历的痛苦其实就是他造成的，他不能再霸道，不讲理。想起她受的那些苦，他决定不再勉强她。 第二十二章 这才乖 李小白见他从办公楼里出来，灵动的大眼里闪烁着紧张。 言绍清暗自好笑，他绷着脸，李小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觉得自己好没脸，主动送上门来。 他走到她身边，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上车，去开房。” 言绍清有意加重了“开房”两字，李小白小脸羞得更红了，低垂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言绍清嘴角的笑意扩散开来，他坐上了车，再次绷着脸，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李小白。 他伸手抬起了她的小脸：“干嘛？都主动要求和我生孩子了，还害羞?” 李小白看见他嘴角的坏笑，撅着嘴：“我哥哥说，” 言绍清听见哥哥两字，捏着小白下巴的手指微微一紧，她轻疼了一下。 他深邃的眼睛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小白不明白那是什么？是失落，亦或是讶异，或者是不开心，管他呢？ 李小白的眼睛氤氲了一层水湿，朦胧而又哀伤地看着言绍清。 她吸吸鼻子，自顾自把话说完：“我哥哥说，我妈妈很严重，我妈妈好期盼有个外孙，我不想她留遗憾。” 她那副泪眼迷离的无助样子让言绍清情难自禁，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李小白还没有来得及躲闪，欲后仰的小脑袋已被他大掌一托，固定住了，她不能躲闪他的亲密。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深邃的眼睛只看得见一个微带惊慌的小脸。 或许是因为车厢内太逼仄的缘故，言绍清醇厚干净的男性气息充盈着她的鼻息，她的无助莫名少了很多，他是可以依靠的吗？ “你刚才不是说我要是碰你，你会恨死我的吗？”言绍清岂能轻易饶了她。 小白嗫嚅着嘴唇道：“我，我”他的鼻息在她的脸上扫过。 “你跟我道歉，我就答应你的要求。”言绍清的声音暗哑低沉，似乎带着浓重的蛊惑一般。 “对不起。”李小白想到妈妈快要离开自己了，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妈妈留下遗憾。 言绍清很满意她的答案，他微凉的嘴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他不同于前两次那般蛮横，细细品尝着她的甜美。 他的吻竟然可以如此的缠绵，比起苏恒的生涩，他的吻带着成熟男人该有的诱惑。 吻毕，言绍清松开了李小白，她的小脸上红霞轻漫，惑怔地看着他，她竟然有些喜欢他的吻。 “你，你。”她咬咬笨拙的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心底深处有些自责，她觉得很对不起苏恒，她怎么能享受言绍清的吻，她是为了妈妈，痛苦地接受和他的身体接触才对。 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轻笑：“你要是真的想和我生宝宝，我不介意。” 李小白挠挠后脑勺，迷茫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她那副迷蒙的样子让言绍清的心神再次微微一晃，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才道：“我们骗你妈妈说你怀孕就好，你妈妈定会安心的。” 李小白越加得不明白了，他不是一直都想和自己履行夫妻义务的吗？ “为什么不去开房了？”李小白很是不解。 言绍清带着戏谑看着她：“你这么想去开房？” 李小白小脸一红，忙摆手道：“不想，只是我妈妈会不会觉得被骗很难过。” 言绍清很笃定道：“不会，只要你幸福，她会很安心。” 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脱口而出：“看来你也不像彩色铅笔呀。” 他皱皱眉头，虽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直觉那绝不是好话。 “什么意思？” 李小白忙解释：“是说您色彩斑斓，像是明星那样。” 言绍清再次撇撇嘴，色彩斑斓，孔雀才会色彩斑斓吧？他向来，黑西服，白衬衣，那里像那种花枝招展的动物了。 李小白见他眉头一蹙，略微紧张地看着言绍清。 他侧过脸，俊眉一挑：“你是说我好色？” 李小白嘿嘿干笑了两声，摇着他的胳臂撒娇：“不是，我真的是夸你帅的。咱们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啦。” 言绍清不依不饶：“为什么觉得我好色？” 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给她这么不好的印象？ 见他俊眉拧紧，眼睛盯着她，李小白没想到一句玩笑话，他居然这么认真。 “你看陈氏总裁漂亮，给了人家二十亿。”李小白见他不依不饶，只好说出了实话。 言绍清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害的。” 李小白随口就反击：“关我什么事？你就是看人家漂亮，那么多钱连眼也不眨一下，对我小气死了。” 说完，她气鼓鼓地嘟着嘴，瞪了他一眼。 言绍清见她那副可爱的样子，不自觉地伸手捏捏她的脸颊：“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送你回家。” 他发动了汽车，踩了油门，李小白觉得今天的他特别的不同，她看着专心开车的言绍清，蓦然觉得他的侧脸温和了许多。 温和的言绍清让她不自觉想要亲近，没了怯意。 言绍清忽然想起来：“张妈给你的那张银行卡不需要密码，你要是需要买什么，就用那张卡。” 小白直截了当道：“我不用你的钱，还你。”说话之间，她就低头从包包里找卡，她并不想欠言绍清太多。 李小白执拗地将卡放在了置物盒上：“言绍清，我不会要你额外的钱。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 言绍清养了她十八年，这会，她倒是要和他分清。 他俊眉一蹙：“你妈妈现在生病，没准就用到了。” 李小白大学刚毕业没有经济来源，这点，她倒是没有想过。 “那我也不能要。”她抱定了坚决不要他钱的原则。 言绍清蹙眉一思：“你明天来我公司实习，这张卡随便刷，我不付你工资。” 李小白心想她的开销不大，不喜欢买首饰，化妆品，名牌什么的，她花不了多少钱，但是她听说言氏银行的工资蛮高的。她觉得言绍清是存心不想付她薪水，剥削她。 “我要工资，不要你的卡。”李小白坚决道。 “真是个傻丫头。”言绍清对她的智商值很是担心，当年怎么没有抱她去测测智商呢？ 李小白皱皱鼻子，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傻。这张信用卡能有多少钱？卡上还有这么土气的金龙。” 言绍清很想撬开这个小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居然会嫌弃他的信用卡，不知道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信用卡？ 他懒得和她再争论卡的事情，他再次使出杀手锏：“工资我给，卡你也拿上，不然我现在就要你爸爸还贷款。” 李小白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将卡放回了包包里。 “绍婉，这才乖。”他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第二十三章 心有怀疑 这是李小白第三次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绍婉’这个名字， 她很是疑惑这个人和言绍清是什么关系？是否像八点档狗血剧一样，她们两个长的极为相似，他把她当成了那个什么‘绍婉’。 她看着专心开车的言绍清，犹豫了一下才问出口。“言绍清，我可否问你个问题？” 言绍清不置可否，李小白鼓起勇气：“我是不是长得很像那个叫绍婉的，你才见一面就要和我结婚？” 他没有说话，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动：“不像，一点也不像，你想多了。” 她们确实不像，不，准确地说，她和以前很不一样。 李小白咬咬嘴唇，她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但是觉得自己纠结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证都领过了。 她扭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言绍清随手拧开了收音机，怀旧哀伤的调子缓缓萦绕在车厢里。 “我哥哥好喜欢这首老歌，叫什么？”她皱皱眉头，就是想不起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Yesterday once more”.言绍清说出了这首歌的名字，他十二岁就出来打工，每天最起码工作12个小时，没有闲情逸致，也没有时间去听流行乐，之所以会记住这首歌的名字，是因为她失踪之后，他经常去她失踪的那条路上，来回寻找。 他，一个人从天亮走到天黑，一遍又一遍地来回走在那条路上，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希冀着她像平常和他怄气时那样，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清脆地叫他一声“哥哥”。 某一天，他走累的时候，顿足在一个街边的小咖啡馆休息的时候，店主放的就是这首歌。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 ,and not so long ago.” 最美好的时光，就是言绍婉刚从孤儿院出来，不再有烦恼的那段时光。 他的冲动毁了她的美好和纯真，还差点害死了她。 小白见他眉头紧锁，目光凄怆，很是伤感，沉稳淡漠的言绍清此刻脸上是不该和他匹配的悲伤落寞。 她撇撇嘴，这样的言绍清让她莫名的心疼，她觉得这首歌定是引起了他的伤心事，她随手换了波段。 “你是我的小呀笑苹果。”刚好是当前大热的欢快乐曲。 “这才叫歌曲，刚才那个不好。”她故作轻松，随着音乐轻轻哼唱。 她言绍清的眉头随着音乐的转换稍稍舒展了些，小白松了一口气。 她明亮眼睛里还没有褪去的微微心疼，让言绍清心头暖意横生。 “李小白，一年以后，”他的喉结处动了一下，咽下了余下的话。 李小白疑惑地看着他，静等下文，言绍清却再次沉默了，那样的话问出口都会让他的心口发疼。 “你要说什么？”小白只能主动开口问他了。 “哦，到了。”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李小白的家。 “我去停车，你在大堂等我。”言绍清看着她还在疑惑之间的懵懂小脸，一时失神。 猝不及防，他再次吻了上去，李小白睁大了眼睛，侧头躲闪，言绍清没有强求她。 她在他的凝视下十分窘迫，她忙低头打开了车门下车。 言绍清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一年，给她一年的时间，如果她还不接受他，他就放手，彻底地放手。 小白走进公寓的大堂，摸摸自己的嘴唇，她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喜欢言绍清的吻。 她微微失神，她的手机恰在这时响了起来，她一看号码，忙接听。 “小白，你丫的真没有良心。”陈淑媛毫不客气地在电话那边骂她。 “我昨天不就是没和你一起吃冰激凌吗？用得着这么大声骂我吗？”小白理直气壮，这家伙都不知道爽约几次了，不是去参加婚礼，就是去参加什么仪式，还有参加某个弟妹的成年礼，总之都是去参加重大的宴会了。 “我没那么小气，你快把苏恒折磨惨了。”陈淑媛的嘴角浮起几丝冷笑。 听到苏恒的名字，她的心口就骤然一疼，忙问道：“他怎么了？” 陈淑媛：“你丫的就和言绍清亲热去吧，管苏恒干嘛？” 小白忙辩解：“我没有和他亲热。”她小脸猛然一红，在车里那不就是亲热吗？ “你丫的要是有良心，就去出租屋里看看苏恒吧？有事，挂了。”陈淑媛还不等她说话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陈淑媛轻蔑地笑了笑，言绍清你越是想得到，我越是不让你得到。 小白一头雾水，‘出租屋’苏恒不回自己的家，干嘛要租房子？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拨给了苏恒，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 李小白本欲再打，言绍清已经走进了大堂，她忙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言绍清只当作没有看见她的慌乱，他们并肩上了电梯。 言绍清只是抱臂倚着电梯和她面对面站着，面无表情，盯着荧光屏上闪烁的数字，不发一言。 小白直觉他在生气，但是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她觉得还是不要先开口的好。 “叮”的一声电梯门就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电梯口。 她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人：“哥哥。” 言绍清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原来，她的生命中可以出现任何可以替代他的人。 李小白蹦跳着就出了电梯，挽着那个男子的胳臂，小脸在她的胳膊上轻蹭。 言绍清眉毛动了动，长腿一迈，出了电梯间，李绍东将胳臂从李小白的怀里抽出来。 李绍东给了言绍清一个阳光般的笑容，主动伸出了手：“我是李绍东。” 言绍清只是瞥了一眼李小白挽过的那只手臂，自顾自进了李家的门，李绍东的手在空中动了动，讪讪然。 李小白朝着言绍清的背影努努嘴，拉着哥哥的手道：“别理他，他就那个样子。” 李绍东很是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发：“他看起来很难相处。” 小白怕哥哥担心，‘嘿嘿’傻笑了两声：“他私下里很温柔。” 李绍东眉宇间的担心越加明显了，妹妹不是个擅于掩藏情绪的女孩子，他看得出她对言绍清刚才不和他握手的举动很不满意。 第二十四章 没资格 李绍东不能再多说什么，那会让她更加不开心：“进去吧，爸爸准备很多菜。” 李妈妈站在餐桌前给坐在餐桌前的言绍清盛饭，李小白低头掩去眼里的愤怒，她对这个家伙很不满意。 李妈妈和蔼地笑笑：“你们两个坐下吃饭吧？” 小白虽然不情愿，但是怕妈妈担心，还是坐在了言绍清的身边。 她闷头吃饭，李爸爸端出了一盘清蒸鱼，放在了桌子中央。 李绍东对妈妈使了个眼色，她夹了一块鱼到他的碗里：“绍清，尝尝。” 言绍清倒是没有拒绝，任由她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见他不说谢谢，李小白抬头看着瘦削的妈妈，恼怒地从言绍清的碗里夹回了鱼肉放在自己的碗里。 “他不会说谢谢，不给他吃。” 李家父母见她那副孩子气的样子，好气又好笑，无奈地冲着言绍清笑笑。 他只是撇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绍东，绍清，你们两个吃排骨。” 李小白觉得在妈妈面前这么使小性，怕妈妈担心，没话找话说：“你和我哥哥的名字蛮像的。” 她为了活跃餐桌上冷滞的气氛，看了看哥哥和言绍清，他们的眉眼还真有几分相似。 李妈妈和李爸爸看了看他们两人，拿筷子的手都微微一抖，两人对视了一眼，多年夫妻，彼此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思。 “绍清，你上次说你无父无母，你是在那家孤儿院长大的？” 李母微带急切，毕竟她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她不想留下遗憾。 言绍清的目光淡漠地扫过李家夫妻，小白怕他不答妈妈的话，忙微微侧头在他耳边道：“求你。” 他这才开口：“温馨之家孤儿院。” 李家父母掩饰不住的失望，言绍清低头吃饭，掩去了眼里的情绪。 “妈妈，爸爸，吃饭。”李绍东害怕父母想起往事难过，忙为他们吃饭。 言绍清对待她父母的态度让李小白很不满意，只是不想在父母面前发作。 一家人，第一次在冷凝的气氛中吃完了一顿晚饭。 吃完了饭，李绍东主动去厨房洗碗，李小白揉揉撑圆的肚子道：“爸，妈，我和绍清去消消食。” 她主动拉住了他的手，她温热的小手被言绍清的大掌握在了掌心。 言绍清面无表情，只是对着李家父母点点头，李母扶着沙发的扶手，借力才站了起来。 李父忙也放下手里的画笔，老夫妻起身送他们到了门口。 李小白心里越加得不舒服，从父母做了个鬼脸道：“我一会就回来，别想我呀。” 言绍清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她当着父母的面不好发作。 李家夫妇见他们上了电梯，李爸爸忙回身，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向阳孤儿院。” “马老师，”李爸爸没有过多的寒暄，急切地问道：“你们孤儿院有没有言绍清的资料？” 李妈妈期待地看着李爸爸，他失望地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时日不多的老伴，倒是李妈妈拍拍丈夫的肩膀：“我们总会找到儿子的。” “唉”他们同时叹了一口气，他们可怜的孩子！他们当年是逼不得已才将他丢在孤儿院的？ 小白和言绍清携手上了电梯，她恨恨地想要甩开他的手。 他那么有力气，岂是李小白想要甩开就甩开的，她恼怒至极，狠狠掐了他几下。 言绍清吃疼，但是却没有松开李小白的手，她瞪着他。 “你这种老人没礼貌，薄情寡性的人，活该被丢在孤儿院。” 李小白觉得他对自己病重的妈妈还那么淡漠就是薄情。 言绍清悲凉的眼神让她自悔话太重了，在襁褓中的孩子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其实是很可怜的，她真不该这么说。 “对不起。” 言绍清神色凝重，一字一顿道：“这世界上谁都有资格说我，言绍清薄情寡性，你，李小白没资格。” 他的话让李小白骇了一跳：“只是借了你的钱，你干嘛说的这么严重。” 言绍清松开了她的手，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背对着李小白，他实在不愿意想起在孤儿院里的不堪往事。 电梯间沉闷的空气让言绍清觉得心口闷疼，他这辈子受的屈辱都是因为她。 下了电梯，言绍清大步迈开，自顾自向前走去，李小白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可怜兮兮地拉着他的西服袖子。 他顿足，一挥手甩开了她的手，她转而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她软热的小手有着让他留恋的温度，他不舍得再次甩开。 言绍清侧过脸，不看她，只是任由她握着。 “你以后可不可以对我父母有礼貌点，他们岁数大了。求你了。我妈妈病得很重，你也是知道的。” 小白不自觉地声音哽咽，泪眼朦胧，言绍清扭脸，他终是不忍心。 “我尽量礼貌点。”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嗯，好。”小白还是拉着他的手，真诚道：“我以后绝不提你活该那样的狠话了。” 言绍清看了她一会，目光幽深，他并不想告诉她，当年为了她，他受过怎样的羞辱？活该，呵，他还真是活该。 “道歉”他微带严厉。 “对不起。”李小白乖乖赔礼道歉。 “叮铃铃。”言绍清的手机在西服内侧的口袋里响了起来，他伸手拿出手机，看看号码，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言绍清那么简单的动作却让李小白觉得他蛮有风度的。 三十三岁，青涩褪尽，如日中天的年纪，不知道苏恒到了他这个年纪会是怎样的风采，他们还是不是朋友？ 言绍清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见小白正看着他微微失神。 他伸出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她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她怎么会觉得他有魅力呢？ 言绍清没有再深究，他拉着她的小手：“我们回家。” 说完，他已经迈步向前，李小白还在原地，他回身，小白尝试着想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他稍稍用劲握紧了她的手。 李小白微带怯弱：“我想住在家里陪着我妈妈，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毫不犹豫，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第二十五章 自私 小白坐好，警惕地盯着言绍清，以防他趁夜行凶，她还有很多冰激凌要吃，还要看着妈妈恢复健康，她才不要死。 言绍清将车停稳，小白惊恐地透过车玻璃看看黑暗的四周，这里，这里，难道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下车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白很是谨慎地看着他：“你确定？” 言绍清颇有几分挫败，无奈地说：“确定，我没那么无聊。” 她下了车，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好美，好美，S市的夜景居然这么美。 山下的霓虹缤纷，在暗黑的夜里，就像是点缀在天空的星星连成一片，高楼大厦像是被画家随意挥洒的墨点，清亮的天河如一串水晶项链将星星和墨点串了起来，S市此刻仿佛一个娴静的淑女，独自绽放着妩媚。 空气中飘动着甜香的味道，山顶的空气也是如此的醉人。 “好美，言绍清，你怎么发现这里的？”她抓住他的手，难掩兴奋。 “我。”言绍清只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话，目光深邃悠远，没有焦点地看着远处，怎么发现的？无数个烂醉的夜晚，偶然的一个冬夜，他开车来了这里！ “我好喜欢这里。”小白太兴奋了，情不自禁地握紧了他的手。 言绍清低头，深邃温柔的目光像是此刻和煦的微风，拂过她皎洁的脸庞。 他的手放在她的纤腰上，揉揉她的腰椎，李小白第一次俯瞰s市的夜景很是开心，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见她没有反应，言绍清将她推进了自己的怀里。 “开心了吧？”他的呼吸像是一片羽毛，拂过小白的耳朵，她的耳朵微微发痒。 “嗯。”她还是一脸兴奋地欣赏山下的风景，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在他的怀抱里。 “言绍清，你存心的。”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言绍清抱进了车里。 李小白躺在车后座上，胡乱挣扎着，借着车内昏暗的应急灯，他的眼睛熠熠生辉。 “马上就好。”他吻着她柔软的唇瓣，极尽温柔，她竟然沉迷在他缠绵的热吻中。 言绍清的手探进她的裙子里，她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言绍清，我妈妈会不会好？”逼仄的车厢内，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小白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会。”言绍清知道她心底深处其实很无助，她不敢在家人面前表露，无处可发泄，只能吃甜品来排解，他本意是带她来换一下心情，却没有料到，他定力这么差，有了别的想法。 “言绍清，我好害怕失去她。”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她需要他的体温，给她确定感，她有人可以依靠。相互抱着取暖，大概就是如此吧。 意乱情迷中，言绍清伸手触到了一片水湿，他，一个男人正昂然挺首，强忍着，停下了蓄势待发的动作，比起那个，她是否开心更重要些？ “傻丫头，哭什么？”他怜惜地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我怕。”小白小声的啜泣。 言绍清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翻身从她身上起来。 “我不要就是了，你怕什么？”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我怕失去妈妈。”她的小手颤抖着摸上他结实的胸膛：“言绍清，我们要个孩子吧。” 言绍清目光深幽，定定地看着她，真是个傻丫头，难怪她会主动去找他说要生个宝宝。 李小白的小手颤抖着，双肩极力压抑着耸动，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低沉悲伤的呜鸣声，她像只无助的小猫一样，蜷缩在言绍清的怀里寻求温暖。 滚烫的眼泪滴在他依然炽热的胸膛上。言绍清有力的手臂将她圈在怀里，任由她哭泣，喃喃自语。 “我妈妈对我很好，我刚出车祸的时候，我妈妈日夜守护在我的身边，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我从来没有觉得母爱可以这么温暖。醒来之后，她一直鼓励我，要我重新面对人生，她为我付出很多了，你明白吗？言绍清，母亲的爱是最无私的，她对我没有一点保留，竭尽所能的让我快乐。” 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拍拍她的背，将她更紧地拥在了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发际轻蹭，母爱，是他们都一直缺失的。 他记得她八岁时，被一对没有孩子的男女领养，当时她离开孤儿院的时候，蹦跳着，扑到他的怀里，仰着小脸，灿若星辰的眼睛，事隔十六年，他至今清晰地记得她眼睛里对父母的憧憬是多么的浓烈。 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小孩并不觉得父母的存在是多么让人感恩的一件事情。 可，对于孤儿院的小孩来说，能被人收养，是上帝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这个小丫头，根本不明白父母之爱是怎样，她甚至把虐待也当成了爱，她太渴望有个家了，她的养父母那般对待她，八岁的她忍着莫大的痛苦，也不愿意离开那个所谓的家。 小白接着呢喃道：“言绍清，你肯定不会明白？有个家对我有多重要，我喜欢这世上有个属于我的亲人。” 言绍清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他在她的发际吻了一下。这就是她想要宝宝的原因，生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就算全世界抛弃了她，她还有一个亲人。 李小白的不安全感大概是全世界孤儿的通病，在李家，或许让她觉得安全的只有李妈妈。 言绍清想到此，脸色骤然一变,他试探着问道：“你还有爸爸和哥哥，不是一个人。” “我哥哥以后会成家，不会管我那么多，我爸爸只喜欢作伞，他没有我妈妈那么在意我。” 言绍清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李家的男人没有伤害过她。 “我是不是很自私？只想着有个亲人围着我转。”她的哽咽更厉害了。 言绍清低头看着还在抽泣的小白，昏暗的灯光下，他眼里的水光隐动。 她骨子里还是那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比起有父母的孩子，她想要的并不算贪心，可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她要一个亲人围在她身边，其实那是种奢望. 第二十六章 占便宜 言绍清就是为了她的这种奢望，努力挣钱，想要给她一个家，后来，他不受控制地冲动毁了他们的家。 而李妈妈给了她这种奢望，所以她很难过，难过到想欺骗她自己，她不在意，李妈妈的病给她带来的痛苦，是感同身受地切肤之痛，她其实心底深处是不敢面对的。 言绍清的胸前水湿一片，她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弱，肩膀的耸动幅度也越来越小，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他或许真的错了，他不该再来招惹她的，她或许可以和苏恒相爱结婚，生一个孩子，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言绍清看着窗外浓稠的夜色，黑暗无边的夜寂寥到让他心口发疼，她渴望的也是他一直奢求的，自私，他们都很自私吗？ 第二天一早，李小白就被一个讨厌的电话从睡梦中唤醒，她闭着眼睛，伸出手习惯性地摸向床头柜。 她一伸手，什么也没有摸到，手机却响个不停，她极度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睡眼惺忪，她迷蒙地看着四周，腾地一下就坐直了身子。这是哪里？她不是该和言绍清在车上吗？ 李小白揉揉惺忪的眼睛，打量四周，放心了，她是什么时候回到自己家的？ 手机在电脑桌上卖力地鸣叫着，她无瑕再多想，撩开被子，下床，随手拔掉了充电器，接听。 言绍清微带疲惫的声音传来：“十点来公司报道。” 李小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去你公司干嘛呀？” 他简单直接：“毕业实习，别迟到。” 李小白刚要张嘴，耳边只剩下“嘟嘟”的切断音，她懊恼地挠挠凌乱的头发，抓狂地摇摇头。 言绍清要她一个环保专业的学生去银行实习，他肯定又脑子抽风了。 李小白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银行离她家这么远，言绍清存心的吧，这么晚打电话给她？ 李小白冲进洗手间，脱掉内衣洗澡，她拧开淋浴，站在莲蓬头下，小脑袋忽然就清明了，不对，哪里不对？ 她看着被她丢在地上的内衣，言绍清，这个色狼，是不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给吃了？ 李小白双手狠自己的小脑袋，她还真是头猪，怎么能睡得那么死吗？ 她咬咬嘴唇，想了想，决定一会见面问问言绍清有没有把她那个了？ 想到此，李小白的速度更快了，她收拾妥当，出了卧室的门。 她习惯性地道：“妈妈，我出去了。”没有人应她，“妈，妈，”她又一连叫了好几声，显然妈妈没有在家，妈妈又去买菜了吗? 她小声嘟囔着：“生病了也不在家闲着。” 李小白撅撅嘴，得提醒妈妈要多注意休息，她出了家门，边走边打电话给妈妈。 “喂。”是爸爸接的电话，“小白，你去绍清公司上班吧，我和你妈妈散步去了。” “哦。”李小白这才放下心，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尽管没有堵车，但是她到达言氏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 她拎着包，刚一踏进大堂，保安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您有预约吗？” 保安看着李小白，态度差了很多：“我们总裁不在，预约之后再来吧。” 李小白皱皱眉头，扭身就出了大堂，拿电话拨给了言绍清，刚响了一声，他就接了电话：“怎么还没到？” 她扁着嘴道：“我早就到了，保安不让我进。” “嗯。”言绍清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李小白看着手机很是迷茫，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小姐。”她扭脸，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职业装，挽着一丝不乱发髻的女孩子立在她身后。 “言总，让我带您上去。” 徐惠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小白不惯客套，没有过多的推拒就走在了前面。 徐惠上下打量李小白，她扎着清爽的马尾巴，白色的上衣搭配黑色的短裙，明朗青春，算是个美女。 李小白微微顿了一下步子，和徐惠并肩走在了一起，进了大堂，她冲着保安得意地挑挑眉毛。 “我叫徐惠。”徐惠向她简单地自我介绍：“我是言总的助理。” “我叫李小白，刚毕业。”小白也大方地向她介绍了自己。 “言总，刚开完会，我得去给他买早午餐，你进去找他吧。” 她将小白带上了总裁层，就又下去了。 小白一出了电梯就看见了总裁室，偌大的四层，只有两个办公室，两张办公桌分别摆在房间的门口。 她暗道丫的真是浪费，她敲了敲总裁室的门。 “进来。” 李小白推开了门，见言绍清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指揉捏鼻梁骨。 他随口命令道：“过来，给我按按肩膀。”说完随手解开了衣领扣子。 李小白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放下了包，撅着嘴。 她刚一走到言绍清身边，他就吸吸鼻子。“用了什么，这么香？” 她没好气道：“毒药。” 言绍清一把把她拉坐在了自己腿上，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箍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你生什么气？” 言绍清的皮肤本就不白，他的黑眼圈近看很是明显，他昨晚应该是没睡好。 “你干嘛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她理直气壮地质问他。 言绍清薄唇一扬，戏谑就留在了嘴角：“你不是要和我生宝宝吗？” “才不要。”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她晃着他的胳臂，身子也在他的腿上晃来晃去，娇嗔道：“有没有嘛？昨晚我们有没有嘛？” “没有。”言绍清害怕她再晃下去，把持不住。 “哦。”她长松了一口气。 言绍清一本正经道：“我用手量了量，确实不小。” 李小白疑惑地看着他，刹那之后，言绍清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打完他之后，小白愣在那里，看着言绍清紧绷的大黑脸，“嘿嘿”干笑了两声。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阴冷：“再敢和我动手，我绝不会再帮你爸爸。” 李小白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帮你打蚊子，你不要生气嘛？” 不觉间，她已经声带哽咽，怯懦的小脸让言绍清怜意顿生，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软和了下来，他低头吻住她，手探进她白色的上衣内来回摩挲。 第二十七章 色狼和流氓 吻完，言绍清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喘，声音轻柔：“昨晚，睡好了没有？” 李小白只是嗯了一声，言绍清粗糙的脸颊轻蹭她细嫩的脸庞，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他随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扣。 李小白瞥见了那个东西，小脸羞红，不敢说话，她身体僵立着，一动不敢动。 “我可不可以下来？”她声若蚊呐，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言绍清的呼吸粗重，小白惧意陡生：“言绍清，别这样，求你了好不好？” 她推着他的肩膀，不想让他靠前，纤弱的她岂是他的对手？ “笃笃。”的敲门声恰在这时响了起来。 “为什么不行？我只是多陪我妈妈几天而已。”小白就不明白了这家伙就没有一点亲情吗？ 他淡淡道：“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小白知道和言绍清硬碰硬，她讨不到一点便宜。 “求你了，好不好嘛？”她不觉间声音再次哽咽了，她想到妈妈的病情心口就发堵，眼睛就发酸。 “随你吧。”言绍清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语气不自觉就软和了。 她即刻转悲为喜，拍马屁：“你真是个大好人，大帅哥，宇宙超级大好人帅哥。” 言绍清眼里微带宠溺，出口却是讥讽：“我怎么会是个好人？是活该被丢在孤儿院的坏蛋。” 小白摇着他的胳臂撒娇：“哎呀呀，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请你去吃雪糕，算是赔罪了好吗？” 言绍清一切了然于心，是她自己想吃吧？ 他撇撇嘴，算是答应了她，拉着她的手向停车场而去，小白微微落在他后面，明亮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言绍清也是有软肋的。 言绍清径直开车去了她最爱吃的那家冰品店，李小白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 服务员的眼睛趁着小白点餐的时候，不时偷瞄看着窗外的言绍清，好帅的男人，连侧脸也无死角。 李小白一连点了五个平日里喜爱的冰激凌,她还要再点。 言绍清将目光从窗外移了回来：“够了，就这些。” 小白撅着嘴道：“不嘛，人家还要点？” 他伸手想将餐单从她手里抽出来，小白捏着菜单的两个角，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再点一个，好不好？” “不行。”他的脸随即阴沉了下来，她不悦地哼了一声，才将菜单松开。 小白悻悻道：“吃个冰激凌，你也要管。” 她撅着嘴，很不情愿地对服务员道：“就这些吧。” 服务员：“一共240块，请先付帐。” 李小白下意识地去自己背带裤的大口袋里掏钱，当然是空空如也，她只是从家里出来溜食，怎么可能带钱包出门？ 言绍清从皮夹里掏出300块，递给服务员：“不用找了。” 服务员满脸堆笑，越加得殷勤：“一会就给您送来”。 小白颇为不满意：“那六十块能再点一个了，干嘛浪费掉，白白给她。” 言绍清翻了她一眼，懒得再和她掰扯这个，他的目光移回了窗外，对面的那栋居民楼正在拆迁，住在楼上的那对可恶的夫妻不知道还在不在？ 八岁的言绍婉，小小的身躯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晶亮的眼睛无助地看着他，那画面，他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 小白见他眉头蹙紧，目光如炬，盯着窗外。 她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他轻描淡写。 小白看了看窗外，这里是老城区，除了房子旧点，没有什么好让人憎恶的，但他看向窗外的目光愤恨到似乎恨不得把谁挫骨扬灰，也不知道这些老建筑物怎么惹到他了，真是个怪人。 “小姐，先生，您的甜点齐了。”服务员将甜品放下，她的头向言绍清那边稍微侧了侧，她的长发碰触到了他的脸颊。 言绍清正在伸手将两个淋了糖浆的冰激凌放在自己的面前，这两个冰激凌太甜了。 小白看着服务员玲珑有致的背影，手摸着下巴，了然于心地点点头。 “难怪你这么大方，肯定是看人家身材好。” 言绍清疑惑地皱皱眉头：“什么？” “切。”小白很鄙夷地切了他一声，看人家漂亮多给了六十块，还假装正经。 小白低头暗道真是个虚伪的男人。 “她的还没有你的大，我看她干嘛？” 李小白正埋头在甜品中，闻言，疑惑地抬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俏脸一红，拿着纸巾扔向了他：“流氓。” 他伸手接过，嘴角几抹坏笑，目光在她胸前迂回：“真的不小。” 小白恼怒地哼了一声，面红耳赤：“言绍清，你看够了吧。” 她一只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拿勺子吃甜品，不时抬眼瞪一眼言绍清，他还真是个流氓。 她吃完了两个，正准备吃第三个的时候，言绍清伸手拿走了她面前的那个甜点。 “不许吃了。” 她撅着小嘴，不满意地看着言绍清：“再给人家吃一个吧，好不好吗？” 言绍清伸手想要拿走她手里的勺子，她用力握着勺子，不肯松开，他俊脸一绷，薄带怒意：“松手。” 她虽然不情愿，但不敢忤逆他，只好松手。 吃冰品可是她排解郁闷最好的方式，就算牙疼，痛苦到死，她也要吃。 “就给人家吃一点嘛？”她再次语带哽咽，泪眼迷蒙地看着言绍清。 果然，他和哥哥一样见不得女人哭，皱皱眉头，拿着勺子犹豫了一下，递还给她。 “吃甜品会更大的，我就喜欢大的。”小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挑挑眉毛，眯着眼睛看向她的胸部。 李小白拿着勺子朝他扔去：“色狼。” 言绍清存心逗她，故意眯缝着眼睛，瞄着她的胸部：“多大，E吗？” 小白愤然起身，再也不要和这个家伙一起吃东西了。 李小白出了甜品店的门，言绍清也跟了出来，拉着她的手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小白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已经被他拉着，塞进了车里。 “睡一会就到了。” 小白昨晚和他在一起没有睡好，心想他又不会把自己给卖了，卖了也不值钱，随即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睡觉。 第二十八章 有她就够了 她睡了一会，睁开眼睛，眼前只剩下明亮的车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她惧意顿生，毛骨悚然。 车已经开出了郊外，前方的路越来越崎岖，他是要把车开到本市唯一的山峰，梦台山顶吗？ “你带我去山顶干嘛？”她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声音里的怯意。 山路越来越不好走，他专心开车，没有回答她的话。 小白直觉他带她上山没有好事，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恐怖的画面。 她紧张地将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言绍清，我虽然贪吃，和你顶嘴，可我也不能这样对我呀？” 言绍清哭笑不得，他无瑕和她解释,前方正在施工，他开车很小心：“上去，你就知道了。” 敲门声响了一会，就没了声息，言绍清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在她的身上探索。 李小白纤细的身子瑟瑟发抖，没有她想象中的疼痛，言绍清极为温柔，试探了很久才进去。 “哼。”他闷哼了一声，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纸巾，轻柔地为她揩干净身体。 “生气了？嗯？”言绍清两根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睛里没有褪尽的迷离让他看上去异常的温柔。 “我哪敢生您的气，一会拿贷款威胁我？”她赌气的意味很明显。 “呵呵。”他轻笑出声，李小白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他在她红晕未褪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这才松开她，将她放在地上。 李小白忙将自己的裙子拉好，扣上内衣，言绍清见她慌里慌张地穿衣服，不觉莞尔。 他也站起身，穿好裤子，扣好皮带扣。 言绍清长臂一伸，将她拦在了怀里，李小白伸手挡在他的胸膛上，省得他再靠近。 “吃饭了没有？”他低头看着撅着嘴生闷气的小白。 李小白微微有些失神，言绍清的眼神如水波般轻柔，他竟可以如此的温柔。 “不要你管。”李小白对刚才的事情很不满意，言绍清要不是用贷款威胁她，她才不要和他那个。 “我让徐惠买了三明治，你先吃。”他松开她的腰。 李小白不悦地哼了一声，转身气鼓鼓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看着她的背影，他无奈地摇摇头，轻笑。 她刚一走出言绍清的办公室，就见徐惠在另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和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三十岁左右的高个子男人拉扯着。 “聂总，我没空，你别这样！” 看情形，这家伙是在纠缠徐惠，小白本来就有气没处撒，见他抓着徐惠的手，徐惠挣脱不开。 李小白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夹朝他头上砸了一下，聂同吃疼，不悦地回头，但见是小白，愣怔了。 李小白对这个斯文败类，怒目相向，怒斥道：“光天化日耍什么流氓？” 聂同第二次被她称为流氓，他可不想给徐惠留下什么坏印象：“我才没有耍流氓，言绍清才是耍流氓。” 李小白俏脸一红，被人抓住把柄的心虚，言绍清刚才就是对她耍流氓。 她咬牙切齿道：“言绍清就是个流氓没错，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惠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小白，在公司工作三年，她可是第一次听见女人骂言绍清是流氓，言绍清可是对公司的女员工目不斜视的，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他可不像聂同看见漂亮的女职员，就油嘴滑舌的，哈喇子恨不得流下来，但他和聂同据传有很恶心的癖好。 聂同笑意盈面：“你对言绍清的评价很中肯。”言绍清的克星回来了，看他还怎么得瑟。 言绍清黑着脸立在办公室的门口，目光在李小白的脸上扫过，她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言绍清更加不爽，厉声道：“聂同，给我滚进来。” 聂同忙不迭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随手关上了门，坐在了他对面。 言绍清和他相识多年，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他毫不掩饰，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绍清，你昨晚又没有睡好？”聂同关切地问道。 言绍清伸了个懒腰：“四点多才睡，六点又被董事局那群老家伙拉起来开会。” 聂同：“憋了快六年了，这把火一个晚上就烧干了吧，可要当心身体。” 见聂同一脸的坏笑，言绍清瞪了他一眼：“贱兮兮的，怪不得徐惠不要你。” 聂同反唇相讥：“我是个贱人，你就是个流氓，绍婉骂你那么大声，你想装作没听见。” 聂同说完，自悔失语，他戳到了言绍清的痛处，他现在还记得言绍清和言绍婉最后一次吵架的情形。 言绍清没有说什么，顿了一会才道：“李家的伞厂怎么样？” 聂同眼镜后面的大眼睛立马就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伞厂太棒了，李绍东也很不错。” 言绍清第一次见聂同这么欣赏一个同性，他皱皱眉头，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居然升腾了些微的自豪感。 他忽略了这些许的自豪感，撇撇嘴：“你是爱上李绍东了？” 聂同冲着他抛了个媚眼：“你吃醋了。” “滚。”言绍清懒得和他掰扯这个，“多久能走上正轨？” 问完，言绍清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两指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云雾缭绕中，聂同还是看见了他的落寞：“你还是这么矛盾。” 言绍清不说话，只是再次吸了一口烟，或许是因为吸得太猛，他掩嘴轻咳了几声。 “绍清，你想要放手又舍不得，想要呵护备至，又怕小丫头片子忽略你的好，想要发火又舍不得，等到一年之后，你还是矛盾。” 聂同就是不明白在商界向来以“果敢冷血”著称的言绍清，唯独对言绍婉就婆婆妈妈，犹豫不决。 “绍清，你对自己好点，那个小丫头片子要是知道心疼你，就不会离开你。” 言绍清再次点燃了一根烟，声音越加地疲惫：“不说这个了？我想把徐惠派给你，我这边有她就够了。” 聂同坚决地拒绝：“不，我不能把她带在身边。你知不知道她那个难忘的男朋友是谁？” 这么明显的事情，言绍清岂会不明白？聂同看见他幸灾乐祸的目光，颇为不满意：“是不是兄弟？看我笑话。” 第二十九章 卑鄙 他们在办公室插科打诨的这段时间，李小白和徐惠已经成了好朋友。 李小白坐在办公桌上，豪爽地拍着徐惠的肩膀：“徐惠，那个斯文败类以后要是再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徐惠很是愤慨：“我看见聂同就恶心，什么人吗？仗着自己是上司，为所欲为。就差个人好好收拾他，你真是个行侠仗义的好姑娘。” 李小白没被人这么夸过，被她这么一夸，越加地豪气,扔下了手里的小半个三明治：“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徐惠还没有来得及拦住她，她已经从桌子上一跃而下，直接就推开了言绍清办公室的门。 言绍清和聂同相聊甚欢，他们听见推门的声音，同时扭头看向了李小白。 李小白满腔为民除害，不，为徐惠除害的伟大抱负一遇见言绍清微含怒意的目光，立马就蔫了。 “嘿嘿。”她先是干笑了两声，谄媚道：“我想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徐惠跟在她身后，悬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看来李小白和她一样都是纸老虎，吆喝的声音大，实际行动还真是差劲。 聂同抬腕看看表：“十一点多了，绍清早起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吧？” 他是有意说给某人听的，李小白并不是个聪明的，倒是徐惠先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言总，小白刚才在外面边吃边说，言总应该起很早，没有吃饭，所以就进来问问您吃饭了没有，怕您胃病犯了。” 李小白抓抓头，看着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徐惠，这还真是她欠缺的技能。 徐惠冲着李小白眨眨眼睛，她即刻会意。 “嗯，我真的是担心你像上次那样胃疼才进来的。” 她被言绍清喜怒不明的目光弄得有了怯意：“你不饿，人家也饿了。” 李小白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是在向他撒娇。言绍清嘴角一弯，徐惠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居然会对女人有这么温柔的笑意。 好吧，看来，公司的传闻是假的，徐惠不自觉地看向了聂同，她真是误会他了。 聂同也正在看她，他们目光一触，徐惠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他了然于心员工背后都议论些什么，只是这个女人是有多蠢，相信那些莫须有的传闻。 “绍清，我请你们吃饭，走吧。”聂同想要好好感谢一下小白，要不是她的出现，他和言绍清同性恋的传闻不知道要传到何时，不，准确地说，他双性恋，言绍清只是同性恋。 言绍清毫不客气：“嗯，也好。我要吃好的，补补，李小白把我累坏了。” 李小白见徐惠和聂同都暧昧地看着她，她迷茫地睁大了眼睛，不解其意，管她何事？ 言绍清见她不明白，补了一句：“刚才你在办公室勾引我，可是把我累得腰酸背疼的。” 李小白这才明白了，没有多想，激愤道：“言绍清，我才没有勾引你，是你霸王硬上弓的。” 她说完，聂同和徐惠的目光带着了然，脑补了言绍清硬上弓的情形，还真是香艳四射。 李小白跺跺脚，她被气糊涂了，都胡说了些什么，她的俏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不理你了，言绍清。”她转身就要出门，言绍清已经大步向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甩甩手，想要挣脱，终是徒劳，还不如省些力气。 李小白气呼呼地道：“道歉，我就理你。” 她一本正经道；“好了，我说错了，不是勾引。” 李小白忙嗯嗯了两声，她看着徐惠和聂同：“你们听见了吧，是他说错了。” 他们两个都为李小白的智商着急，硬上弓和勾引有差别吗？他们觉得她还真是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小白，真白！ 言绍清话锋一转：“是互相吸引。” “你，”李小白还没有来得及还嘴，一个面容冷峻的英俊大叔立在了门口。 聂同忙站起身迎接，言绍清忙收回了放在她腰际的手，恭敬地相迎。 李小白不知道这个大叔的身份，但见孤傲的言绍清也面带谦卑，心想这位大叔定是来头不小。 言绍清忙伸出手，“顾董，您怎么亲自来了？”顾远只是轻轻和他握握手，就松开了。 顾远的目光在李小白的身上稍稍停留，而后就看向了言绍清。 顾远没有过多的客气：“绍清，聂同一起吃饭。” 言绍清和聂同自然不能拒绝，在天朝金融圈，他肯赏脸和人吃饭已是荣耀，何况是他主动开口相邀。 顾远转身，聂同和言绍清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造访，还要一起吃饭。 顾远走到门口像是想到了什么，止步，回头道:“两个小丫头片子，一起吧。” 李小白本松了一口气，心想午饭的时候可不用对着言绍清这张臭脸了，知道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徐惠和她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们相同的想法，徐惠也不想和聂同一起吃饭。 他们五个人在电梯里相顾无言，倒是顾远先开了口：“小姑娘家里有什么人吗？” 李小白正低着头，看着脚尖，闻言抬头，和顾远微带慈爱的目光一触。 “父母和哥哥。” “哦。”顾远只是哦了一声，电梯业恰好到了，言绍清做了个请的姿势，顾远自顾自先下了电梯。 到了顾远的私人会所，早已经有人候在了门口，刚一踏进会所的大堂，李小白和徐惠皆被里面古朴奢华的装饰震撼到了。 瓷器、玉器、木雕，无一不精巧，摆放设计相得益彰，庄重而又清雅。 李小白虽然不懂，但是光看其中一尊玉佛，绿的能滴出水来，就知道这些瓷器什么的并不便宜。 “顾董，大手笔，元青花瓷瓶用来插花。” 顺着聂同的视线，李小白看到玉佛前供奉鲜花的花瓶，莹润清透。 徐惠和李小白就算不懂古玩，也看得出那个花瓶价值不菲。 “我女儿在拍卖会上看见的，非要摆在这里。”顾远提到自己的女儿漆黑的眼睛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宠溺和温柔在嘴角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闪过几丝艳羡。 第三十章 联姻 她倒不是羡慕顾远的富有，是他提到女儿时的骄傲和爱溺。 言绍清立在她的身边，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这抹艳羡，当年，他如果不是那么卑鄙，隐瞒了她的身世，她现在不用羡慕别人。 顾远想起女儿，目光再次停留在李小白的身上：“你和我女儿真的很像，要不是我太太只生了她一个。” 他顿了顿才道：“我真以为你是她的姐妹。” “真的吗？您女儿多大？”李小白觉得能成为他的女儿一定是开启了超级投胎模式。 “23，你呢？” 李小白对顾远莫名产生了好感，或许是因为他慈爱的眼神，让她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我也23.” 顾远看着微带羞怯的李小白，微微一笑：“走吧，小姑娘，去包房谈。” 聂同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六年前的一件事，言绍清曾私下交代他去寻找一个黑人护士，他国内国外折腾了很久，颇费周折才找到了那个护士。 他看向了言绍清，他刻意回避了他探询的目光，聂同的疑惑更深了。 顾远也没有谦让坐到了主位，言绍清和聂同分别坐在了他的左右两边，李小白坐在了言绍清的身边。 “言先生，你很好奇我找你何事？” 言绍清和聂同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拜访他好几次，都没有见到他，为何他这次忽然主动上门相邀？ 顾远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我找你是私事。” 言绍清静等下文，顾远呷了一口红酒:“我是为了宝儿而来。她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 顾远顿住话，轻轻摇晃手里的红酒杯，他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只要言绍清愿意，他就会帮“言氏集团”拓展北美业务，这就是上次他和聂同去拜访他的目的。 “对不起，顾董。”言绍清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拒绝了。 顾远不悦地轻哼了一声，聂同忙端起酒杯，一脸的笑意：“顾董，来，我敬您，您可是我大学时的偶像。” 出手不打笑脸人，顾远拿过他双手奉上的酒，一饮而尽。 言绍清的目光微微扫过了李小白，她只是专心吃着自己盘子里的点心，丝毫没有留心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暗自赞叹这里的点心真是好吃，她吃了第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 顾远也看向了她，目光也柔和了很多，言绍清随手就拿走了她面前的碟子，放在了一边。 李小白这才抬头，瞪了一眼言绍清，撅嘴:“干嘛不给吃？大叔请客，又不是吃你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盘子里剩下的点心，而后求救地看向了顾远。 “大叔，你这么有钱，不会舍不得这些点心的，对不？” 顾远见李小白如此的娇憨，眉头一舒：“喜欢多吃些，我可不像言绍清这么小气。” 闻言，李小白喜上眉梢：“大叔，您真是个好人，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您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呵呵。”顾远轻笑出声，他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这小丫头片子也喜欢用这么夸张的词语拍他马屁。 见他没有任何的不悦，言绍清和聂同同时舒了一口气，得罪了顾远，他们在天朝金融圈只怕会生存的很艰难。 李小白得意洋洋地冲着言绍清努努嘴，她将碟子拿回自己面前。 顾远指指千层酥：“小姑娘吃这个。” “哦。”李小白忙拿筷子夹起了一块放在自己的碟子里，埋头大吃。 “顾小姐这边请。”侍者打开了门，引着一个穿着摩托服的年轻女孩子进来。 言绍清起身相迎，李小白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嘴里的食物，忙放下了筷子，也站了起来。 糖糖看着满嘴食物的李小白，不觉莞尔，这女孩子还真是可爱。 “你们坐吧，不必客气。”糖糖向他们腼腆一笑，坐在了顾远的身边。 她随手就拿走了顾远面前的酒杯：“老爸，你还真是欠收拾，让我老妈知道了，你就睡沙发吧。” 顾远只是嘿嘿憨笑了两声，任由她拿走了酒杯：“我女儿很爱管闲事。” 糖糖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爱管闲事的是老爸你吧？”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言绍清的身上：“言大哥，确实是个帅哥，怪不得宝儿姐姐喜欢呢？” 言绍清有些尴尬，李小白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糖糖。 她脱口而出：“言绍清，脾气很古怪，喜怒无常，而且小气，他还喜欢用强，你姐姐眼光不是太好呀？” 李小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余光始终不离开碟子里的千层酥。 顾远朗笑出声，“小姑娘，有意思。吃点心吧。” 得到了顾远的许可，她忙用筷子夹了点心，继续埋头大吃。 “绍清，这小姑娘有意思，罢了，强扭的瓜不甜。” “这就对了，老爸，我妈妈就是让我来劝你的。” 糖糖对娇憨的李小白颇有好感。 吃完了饭，顾远父女先行开车离开，言绍清和聂同见他们的车走远才长舒了一口气。 李小白却觉得蛮可惜，那么好吃的点心，她没有吃过瘾，饭就吃完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走在前面，小白和徐惠跟在后面。 “言总待你真好。” 李小白正在想着那些美味的点心，见徐惠一脸的艳羡，不解地撇撇嘴。 她没好气道：“那家伙对我好，你没搞错吧？” 徐惠怎么就看出来言绍清对她好了，那家伙就会强迫她干些不喜欢的事，还对她好？ 她心想：这小丫头片子定是刚才只顾着吃，没发现言绍清刚才拒绝了一个多么诱人的条件。 她觉得有必要对小白科普一下顾远在金融圈有多厉害，这样小白才会知道言绍清的好：“顾远可是天朝金融圈首富，他跺跺脚，金融界就要大地震。” 李小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刚才那个大叔那么厉害，难怪他点的点心那么好吃。 见李小白惊讶的小脸，她果然是个小白，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 徐惠推了推眼镜，接着道：“金融圈传闻，顾远对自己故友的女儿一直视如己出，溺爱的不得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言总要是答应和她联姻，言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扩大数倍。可惜言总拒绝了”。 第三十一章 心疼 李小白一头雾水，刚才在餐桌上她只顾吃点心，没留心他们在说些什么“联姻？言绍清？他没答应？” 徐惠一头的黑线，这小丫头片子真够白痴的，她一点都不明白吗？ “大叔家用那么贵的青花瓷插花，比言绍清还要有钱N倍，答应了蛮好的。这家伙真够白痴的。” 徐惠：“言总可不是白痴，他拒绝可能是为了你呀？” 小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为了我？他怎么可能为了我拒绝那么诱人的条件，说不定是因为大叔的侄女太丑了。” 徐惠颇为泄气地白了她一眼，榆木脑袋不可雕也，还是放弃对她宣传言绍清的好吧！ 李小白不由地窃喜，要是言绍清答应了，她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摆脱他了？ 她们没有再多说话，径直走到了车前，徐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上了聂同的车，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李小白自然而然地上了言绍清的车，一坐进车里，他很是奇怪地看了眼李小白，心里莫名地一紧。 她见了顾远之后，怎么这么开心？连眼睛里也是笑意。 “心情不错。” 李小白正在系安全带，闻言，抬头看着他，嘿嘿笑了两声，她可不想被言绍清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这家点心很好吃，下次我们还来吃好不好？” 言绍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这是顾远在S市的私人会所，平常并不对外开放，只为顾远一个人服务，想吃也吃不到。他并不是什么都能给她的。 李小白见他绷着脸，似乎不太高兴，咬咬嘴唇，也不再多说话，只是扭脸看着窗外的风景。 言绍清将车停在了一间药店的门口。“你在车里等我一会，我去买些东西。” “哦。”李小白也不多问，她透过车窗看着人来人往，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牌下，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又瘦了。 她心想：不知道苏恒搬回家了没有？不知道他会不会照顾自己？ 她看着仅有一条马路之隔的苏恒，眼睛微微酸胀，是心疼吧？ “看什么？” 李小白吓了一跳，她只顾着看窗外，不知何时言绍清已经回到了车里。 她扭脸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她不知为何莫名心虚，微微有些结巴：“没，没，什么。” 言绍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马路的对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给你，吃了吧。”他递给她一个药盒和一瓶已经拧开的矿泉水，小白迷茫地看着他，她又没有生病，干嘛要吃药？ 言绍清淡淡道：“吃了，不会怀孕。” 小白俏脸一红，赶忙接过，打开了包装，倒出了药丸，忙送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她皱着眉头吃药的样子，或许极为难看，他的目光由淡漠变成了轻蔑。 他的目光移向了窗外，紧抿着唇，她吃完了药，等了良久，也不见他开车。 小白直觉他心情不好，可是又不知道为何？她的小手拽拽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道：“你等人？” 言绍清这才回神：“没有。” 说完，他就发动了汽车，小白见他神色不虞，不敢贸然开口，只是扭脸看着窗外。 “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娶了吴宝儿吗？”他沉默了许久，快到公司的时候突然开口。 午后的阳光带着慵懒的炽热，她朦胧欲睡之间，他乍一开口，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白迷惑地看向言绍清：“什么？吴宝儿？那个大叔的侄女？”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言绍清只是黑着脸嗯了一声。 小白很希望他答应的，他答应了，她才能早点摆脱他，她假装无意地为他分析那个女孩子的优点：“换了我会答应的，那个女孩子家世好，而且。” 言绍清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闭嘴。” 小白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发怒，就像她不知道他为何忽然问那个问题一样。 他在想些什么，小白其实一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为了贷款，必须忍受他任何突发奇想的怪问题，怪脾气。 言绍清铁青着脸，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车厢内再次陷入一次死寂，小白暗道还好，一会就到公司了，不用对着这张大臭脸。 快到公司楼下的时候，他狠踩刹车，李小白暗自庆幸，幸好她系了安全带，不然非和玻璃亲密接触不可。 言绍清减速，一转方向盘，车向着和公司相反的方向疾驰，他黑着脸，浑身上下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小白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她怯意丛生，不敢问他，他要把她带去哪里？ 言绍清开了没有多远，就将车停在了一间酒店的门前。 李小白不明白他来这里干嘛？她一脸茫然，却不敢多问。 言绍清随手拔了车钥匙，瞟了一眼小白：“下车。” “哦”小白顺从地下了车。 她低着头，跟在言绍清的身后，他们一进大堂，大堂经理就将房卡双手递上。他接过，径直去了二楼。 李小白只能跟在他身后，默默地进了房间，言绍清一把就将她带进了怀里。 小白被他挤在坚硬的门板上，她还来不及反抗，言绍清冰冷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他直接就扒了她的衣服，小白纤细白皙的身子在冷气下瑟瑟发抖。 言绍清将她托了起来，挺身，猛然大动，小白的脊背撞得生疼，她紧咬了下唇，不发出任何的声响。她不想向他莫名其妙的暴怒示弱。 来回折腾了好几次，言绍清才放过她。她实在是累极了，背对着他，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言绍清温柔地看着她侧脸。今天，顾远意外的出现其实让他很惶恐，在顾远面前，他的能力不足一提。他很清楚李小白只要有了更强大的依靠，她绝对会离开他。 他的指腹在她脖子中间的那颗小黑痣上来回摩挲，目光柔成了两道水波，希望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能长些，但愿顾远发现不了真相！ 李小白朦胧中，似乎听见了敲门声，“笃笃”敲门声越加的清晰。 她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敲门声。 第三十二章 换个地方再来 小白揉揉发疼的腰，看看枕畔，言绍清这家伙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敲门声还在持续着，小白嘟哝了一句：“真烦人。” 她全身就像被车辗过似的，浑身酸疼，她实在不情愿下床。 小白讨厌死言绍清，要不是他贪图享受，她也不会这么难受。 小白以为他没在房间，拍着枕头怒吼了一句：“言绍清，你个王八蛋。” “吱呀”一声，言绍清裹着条浴巾就从浴室走了出来，这家酒店的浴室是和衣柜连在一起的，门设计得很隐秘，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嘿嘿”她干笑了两声，言绍清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才转身去开门，见言绍清转身，小白朝着他的后背挥舞拳头。 “言先生，您要的东西。” 熟悉的声音让小白的身子微微一僵，苏恒怎么在这里？他是在这里毕业实习吗？ “嗯”言绍清只是嗯了一声，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个绿色的盒子，小白不知道那是什么？ 言绍清随手丢在了床上，她这才看见那是什么？他居然让苏恒来送这种东西。 他转身见她拧着眉头，生气，讥诮：“你这个同学很适合做服务员，还蛮不错的，很有礼貌。” 小白双手握拳隐忍着怒意，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她用床单遮蔽着自己的身体，翻身下床。 “我洗澡。”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抽言绍清一个耳光，她将被子丢在了洗手间的洗手台上，反锁了门。 小白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没必要和言绍清这种混蛋生气。 这五年来，苏恒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从温哥华跟到她S市，他默默无闻地在旁照顾她，对她无微不至，他为她付出了很多，见到她和言绍清这样，他得有多伤心？ 小白打开了淋浴，水哗哗而下，冲洗着言绍清残留在她身上的气息，恼怒地在他亲吻过的锁骨上，使劲地搓揉。 她洗了很久才踏出洗手间，言绍清已经衣冠整齐，双手抱臂站在窗前，不知道看什么？他转身，目光扫过她锁骨处发红的皮肤。 “洗好了？”他的声音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嗯。”小白不悦地嗯了一声，她还在生气，不想和他说那么多。 她弯腰，故意慢吞吞地拾捡地上的衣物。 言绍清居高临下，带着几抹轻蔑看着她：“不高兴？我就是存心让他送这种东西的，你能拿我怎样？” 小白拿衣服的手颤抖了几下，为了爸爸的贷款，她忍，她忍,只当什么也没有听见。 “一千万，按次算，可以找一千个女人，你还真不便宜。” 小白再也不能忍受，抬眼，愤恨地看着言绍清：“言绍清，你要想侮辱我就直接了当，何必拐弯，我是个鸡，你算什么？除了钱，一无所有的混蛋。” 她话锋一转，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和今天那个大叔比起来，你也不过如此。” 小白直盯着他，眼角的不屑，言绍清嘴角一挑，冷意就停留在了嘴角。 “不错，学会顶嘴了。” 没有小白预想中的狂风暴雨，言绍清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睨了她一眼，就转身看向了窗外。 他的背影孤立在窗前，小白忽然觉得他其实蛮可怜的，自己还有养父母，他无亲无故，孑然一身。 言绍清转身，一贯的淡漠：“穿好衣服，我们换个地方再来，我的钱不能白花。” 李小白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她还真是没脑子，竟然会觉得他这个色狼可怜。 “叮铃铃”言绍清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看号码，才接听。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言绍清淡漠的脸上微微变色，他淡淡地看了眼小白，挂了电话。 “快点穿衣服，我们换个地方。”言绍清命令道。 小白哼了一声，低声嘟囔道：“流氓。” 言绍清看着正在系衣服扣子的李小白，有些担心，不知道她能否承受？李小白系好扣子抬头，对上了他冷漠的目光。 李小白诧异地看着言绍清，他的口味也太重了吧？他竟然把车开到了医院。 言绍清眉头一蹙，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白赶忙拿掉他的手，先开了口：“车上不行，这里好多人呢？” 他苦笑了一下，在她心里，他只是贪恋她身体的色狼吗？ 言绍清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深邃漆黑的眸子只映出两个小小的她。 见他紧绷着脸，直盯着她，不说话，李小白觉得他又生气了？一想到爸爸的伞厂，她心一横。 李小白低垂着头，双手绞拧在一起，声若蚊呐：“你实在想要，这里也行。” 言绍清的手放在她的后背轻抚：“我不喜欢车震。” 小白抬头，窘迫地看着他：“那你带我来干什么？欣赏风景吗？” 言绍清哭笑不得：“我和你还可以有别的事情一起去做，比如，”他稍稍一顿，才道：“一起来看看你的妈妈。” “哦”。李小白习惯性地哦了一声，然后她顿了一瞬，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问道：“我妈妈，我妈妈，她怎么了？” 言绍清却不答她的话，李小白想要知道答案，却不敢多问，她无助恐慌的眼睛让她看上去那么需要怜惜。 他温热的手掌扣住她冰凉的小手，淡然道：“她只是来做常规检查，想让你陪着。” 李小白猛地一下就甩开了言绍清的手，恼怒地看着他：“言绍清，你好无聊，故意装出这种样子吓我。” 说话之间，小白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地哽咽，水光在眼睛里涌动。 她泫然欲泣的样子让言绍清的声音蓦地变软了：“好，好，我错了，不该吓你的。”他低沉柔和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如果不是自己的冲动，或许，她就不用再受死别之痛。 见他认错，李小白这才觉得心口的闷气少了些，看来这个家伙真的是怕眼泪的。 “我妈妈，不会有事的，对吗？” 小白带着怯弱看着言绍清，希冀着他给她一个很确定的答案。 第三十三章 别怪我们 言绍清的手指微微一动，她其实也清楚她妈妈的时日不多。 李小白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自欺欺人地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接着逃避。 他愿意成为她欺骗她自己的帮凶，能让她迟些时日面对现实，他何乐而不为呢？ 言绍清淡淡道：“嗯，没事的，只是常规检查。慢慢就会好的。” 李小白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她这才有了勇气下车，去看妈妈。 言绍清和她上了电梯，宽敞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伏在她的耳边道：“这里蛮好的，我们改天试试吧？” 李小白憎恶地瞪了他一眼，站到了电梯的另一侧，这家伙不知道她正在担心妈妈吗？居然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 “言绍清，你是个低级趣味的人，你知道吗？” 言绍清对她的厌恶丝毫不介意，长臂一伸，将她拉回了自己的身边：“其实你很享受。” 李小白俏脸羞红：“我才不觉得很享受。” 言绍清俯身舔弄她的耳垂，小白的身子瞬间就绷紧了，他的唇移到了她的唇上。 他一只手扣住她要挣扎的双手，他的吻从轻柔变得极具占有性。 李小白的舌头一直躲闪着，她越躲闪，他就越去勾缠。 李绍东站在电梯门前，错愕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咳咳”李绍东重重地咳了好几声，言绍清才松开了她。 李小白狠狠踩了言绍清一脚，他皱皱眉头，随即恢复了一贯的淡定。 她面红耳赤，低垂着头，不敢多看哥哥一眼，好尴尬，好丢人，都怪这个讨厌的言绍清，连什么时候电梯门打开了，她也没有察觉！ “来了。”李绍东客气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言绍清只是嗯了一声。 李小白见他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出了电梯，心里暗爽了：言绍清，让你丫的光天化日耍流氓。 李伦正坐在妻子的床前，用沾了水的棉签轻柔地在妻子干裂的嘴唇上来回搽拭。 李妈妈躺在病床上，斑白的头发，消瘦憔悴的脸庞让李小白觉得她越发苍老了。 小白不觉间鼻子一酸，和她并肩而行的言绍清随手整理领带，手肘碰了她的胸一下。 言绍清又丫的占她的便宜，她斜睨了他一眼，他挑挑眉毛，不解地瞥了她一眼。 小白心想这家伙真会装无辜，鼻子间的酸涩被恼怒代替，她没有那么想哭了。 她乖巧地立在了妈妈的床边，言绍清立在了她的身后。 李妈妈的目光绕过小白却停留在了言绍清的身上，他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 李绍东瞥见母亲眼里的失望，冲着李小白眨了两下眼睛，她知道哥哥这是有话要单独说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哥哥要说什么事？ 李小白俯身在妈妈的额头吻了一下，亲昵地用脸颊蹭蹭母亲已经凹陷的脸颊。 李母枯瘦的手摸着女儿的头，轻笑：“小丫头，嫁了人还像个小丫头。” 李小白双手托着自己的小脸，睁大了眼睛,左右摇摆着肩膀，撒娇：“麻麻，人家就是小丫头，可爱的小丫头嘛!” “呵呵。”李母再次轻笑出声，刮刮她的鼻子道：“没个正经。绍清，你要多包容她。” 言绍清嗯了一声，目光淡淡地扫过李绍东，无意道：“绍东，可否答应去帮我买一杯咖啡？” 李绍东闻言眼里一动，讶异地看了眼言绍清。言绍清言外之意是答应了他在电话里的请求。 他感激地向着言绍清笑笑，但他的目光却已经回到了李小白的身上。 李绍东:“爸爸，一个上午都没有吃东西了，我刚好再去买点吃的。” 李伦一直不发一言，他的目光黏在了妻子的身上，相濡以沫三十年，他不想错过和妻子相处的任何一个瞬间，他要安静地陪伴着她。 李小白故意嗔怪地瞪了一眼言绍清：“这家伙的嘴很叼。哥哥买的他不一定喜欢。我和哥哥一起去。” “嗯。”李母欣慰地笑了，她眼角深浓的皱纹满满散开，让李小白更觉得心疼。 她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就和哥哥并肩出门而去，见他们两兄妹出了病房的门。 “绍清。我”李母颤抖着声音，嘴角抽搐，强忍着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是不是怪我们狠心？”李伦见妻子已经泣不成声，替妻子问出了她的话。 言绍清的嘴角微微一动，生硬道：“没有。” 李母终于恢复了平静：“对不起，孩子，我和你爸爸当年有太多的无奈。别怪我们。” 言绍清活了三十三年，生命中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人，面对一个渴望找回儿子的母亲。 他向来淡定从容的脸上竟然有几丝无措，他不知道该和李妈妈说些什么？该怎么面对她的愧疚？ 李母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脸颊，怎奈言绍清直立着身子，没有低头和她亲昵的意思？ 李母抬起的手，在空中抖了几下，就放回了病床上。 李妈妈有气无力道：“绍清，你坐呀!站久了，会累的。” 言绍清淡淡地哦了一声，拉了放在角落里的椅子，坐下。 李母浑浊疲惫的眼睛带着浓重的失望，他刻意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她伸手不可触摸到他的距离。 李伦坐在了妻子的身边，将手扣在她的手背上，在妻子的耳边轻声道：“给他些时间。” 李妈妈急切地想要向言绍清解释当年抛弃他的来龙去脉：“绍清，你还不知道妈妈的名字吧？我叫李舒曼，我和你爸爸曾经都是警察，我们……” 李舒曼的话音未落，李小白就拎着外卖袋子，蹦跳着走了进来，言绍清暗暗松了一口气。 李绍东拿着咖啡紧跟其后，他的视线在母亲泪痕未干的脸上稍稍停留，随即就看向了一脸漠然的言绍清。 李绍东将手里的咖啡递给了他。言绍清接过，浓郁苦涩的味道袭来，黑咖啡，还真是合胃口。 李小白也将手里的袋子，献宝似地捧给父亲：“老爸，你最爱的酥饼。” 李伦见妻子心疼地看向自己，接过了小白的袋子，慢慢吃了起来。 李小白和李绍东见父亲开始吃东西，皆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四章 做回哥哥 言绍清喝了一口咖啡，抬头，不期然地碰到了李小白感激的眼神。 看来，李绍东告诉她了，刚才在电话里，李绍东乞求言绍清和他演一场戏，冒充他自幼长在孤儿院的大哥，希望母亲临终前，不留遗憾。 李小白见妈妈的眼睛一直不离面无表情的言绍清，纵使极度地疲惫也不舍闭上眼睛休息。 她走到了言绍清的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在李家父母眼里，他们这是夫妻间的亲昵依偎。 小白在他耳畔低语：“言绍清，求你，对我妈妈笑笑，好不好？今晚，我让你随意欺负。” 言绍清不为所动，还是木着脸，但是开口说话了：“休息一下。” 他冷硬的关心让李妈妈的内疚更深了，她的儿子没有过家庭温暖，连关心家人也不习惯。 “我不累。”李妈妈舍不得闭眼，她看儿子还没有看够。 “妈，”李绍东只是叫了一声妈，就被一直和李小白窃窃私语的言绍清打断了：“您要是不休息，我就走了。” 李绍东微微吃惊地看着言绍清，不相信这么有人情味的话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那我睡一会，你不要走，绍清。”李妈妈随即闭上了眼睛，她是累极了，刚一闭眼就听到了鼾声。 言绍清在李小白的耳边道：“按照你说的说了，别忘了，今晚，我要用那个姿势。” 小白心里暗道这个冷血的家伙，帮助一个病危的老人家也要讲条件，但是现在需要他配合演戏，她有气也不敢发作，只是嗯了一声。 李绍东见母亲睡着了，对着言绍清低声道：“我有话和你说。爸爸和小白留下照顾妈妈吧.” 言绍清站起身，他猜到了李绍东要和他说什么？ 言绍清和李绍东站在了无人来往的昏暗楼梯间。 言绍清从西服口袋里拿出铂金色的烟盒，拿出一根，双指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动作连贯从容。李绍东身为一个男人，也欣赏他举手投足之间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是孤儿院的马老师帮我圆了这个谎言。”李绍东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烟雾缭绕中，他看不清楚言绍清的表情。 “她怎么帮你圆的？”言绍清知道李绍东叫他出来是为了对口风。 “她跟我说你当年其实是在向阳孤儿院的，后来才转去了别的孤儿院。因为年代久远，档案丢失了。我还用了爸爸和我的DNA检测骗了妈妈。”李绍东简单扼要地说完了怎么骗母亲的。 言绍清没有说什么，只是撇撇嘴，他有一个很大疑惑，李绍东为什么会想到要他来演这场戏？ 李绍东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你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和我大哥同龄。更重要的是，你是小白的丈夫，我妈妈疼爱小白如己出。” 言绍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小白和他成了夫妻，李母会有双重的安慰。 “对了。”李绍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言绍清挑挑俊眉，疑惑地静等他的下文。 “小白，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李绍东直接了当问出了口。 言绍清怔了一下，他夹着香烟的手抖了一下，冷冷地“嗯”了一声。 烟雾缭绕中，言绍清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顿了一会才道：“你强迫她的吗？” 言绍清的目光骤然一凛，冰厉地扫过他的脸：“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李绍东倒是不意外他的反应，了无惧意地接着道：“她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主动要求医生拿掉的。” 言绍清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先时的恼怒只剩下了眼睛里的一片荒凉。 李绍东以为冷漠的言绍清不会因为任何人动容难过，他用最直接的语言：“其实，那次车祸，她受伤并不重，孩子也无恙。她跟医生说，她恨孩子的父亲，不想要孩子，求医生帮她打掉孩子。” 果然，言绍清将正在燃烧的烟头攥进了掌心，面无表情道：“无所谓。我想要孩子以后还会有。” 李绍东撇撇嘴，冷哼了一声，才道：“你是无所谓，可她那么爱你，你居然抛弃她。” 言绍清闻言，霍然一惊，荒凉的眼睛开始有了点点的温度，急切道：“她爱我？这是她说的。” 李绍东借着楼梯口昏暗的灯光瞧见言绍清脸上的惊喜，他这时才觉得：言绍清刚才的淡漠其实是为了掩饰伤心硬装出来的，他其实很爱小白。 李绍东心下甚是安慰，言绍清会善待小白的。他可是一直把小白当亲妹妹的，当然希望她找到一个爱她的男人。 他冒着被揍的危险，话锋一转：“刚才我是骗你。” 李绍东故意顿住了话，言绍清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明显地黯淡了。 李绍东觉得自己很欠揍，可是他欠了聂同的人情，答应戏耍一下言绍清作为对他的偿还：“那次车祸，她其实受伤很重，别说孩子，能保住自己的命就算不错了。醒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具体的情况改天问我父母吧。他们在车祸现场。” 不等言绍清反应过来，李绍东已经拉开了楼梯间的门，快步离开，等言绍清反应过来，他的小命休矣! 言绍清短短一会，就被李绍东这家伙带入了深渊，正以为万劫不复之时，这家伙又给了他些微的希望。这小子抓住了他的软肋，戏弄他。 事关她的任何一点信息，都能让他悲喜不由己。劫数，这小丫头片子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成为他，言绍清的劫。哥哥也好，情人也好，只要一面对她，他只能束手就擒，任人摆布。 言绍清咬牙切齿道：“李绍东，你给我等着。”今日戏耍之仇不报他就不是言绍清。 言绍清扔掉一直握在掌心的烟头，倚墙而立，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如果可以回到从前，他宁愿把那份感情一直放在心里，做她的哥哥，默默守护她。可他真的能做到看着苏恒和她结婚生子吗？ 第三十五章 前妻 他辗转反思之间，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聂同慵懒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绍清，李绍东让马老师帮忙编造了你的资料。你和绍婉的真档案，我让她全部销毁了。” 言绍清没有多说话，只是嗯了一声，他和绍婉在孤儿院的档案，还是少有人知道的好。 聂同在电话那边打了一个呵欠才道：“绍清，你真不打算告诉李绍东真相？” 言绍清觉得这家伙真的很多管闲事，不悦地哼了一声：“我怎么告诉他真相？你教我好不好？” 聂同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唉，李妈妈也是很伟大的。幸好她不知道大儿子已经死了。” 言绍清凝眉想了一下才道：“李妈妈根本不知道李绍东不是她亲生儿子。” 聂同愣了一下：“什么？她不知道？那她？你妈妈？你以前派人调查的消息是假的吗？”聂同瞬间觉得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都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了。 言绍清想到自己的身世就头痛，颓然道：“算了，我不想提这点破事。” 聂同：“绍婉，当年还真是个闯祸精。”说完，聂同就咋咋舌。言绍清是最护短的，就算当年绍婉犯了大错，他也绝不容许别人置喙，连他这个相识多年的朋友也不容许说出绍婉半个不字。 果然，言绍清立马肃声道：“这件事不许再提。” 聂同忙在电话那边应声说是，绕过这个话题不提，将话移到了别处：“顾远的女儿很喜欢小白，向我要小白的电话。” 言绍清想也不想就道：“不给。” 聂同并不意外：“那没事了，我挂了。” 言绍清嗯了一声，就随手挂了电话，他暗自感叹：这世界真奇妙，不该遇见的总能遇见。有很多事情，他只能一直瞒下去，这样对谁都好。 他吸完了手里的烟，将烟掐灭，丢进了垃圾箱，深吸了一口气，才拉开了楼梯间的门。 言绍清到了病房的门口，轻轻地推开了门。李妈妈已经醒了，小白和李绍东围坐在她的床边，和她絮絮说着什么，她不时轻笑。 见他进门，李妈妈的目光就像黏在了他身上，再也不肯挪开一会：“绍清，回来了。” 绍清站在床头前，李妈妈虚弱疲惫的眼睛里慈爱地看着他。言绍清的心口开始微微发疼，可能是因为愧疚吧？对的，他对这个女人有愧。 他的目光却依然淡漠地回视了李妈妈，嘴角一弯，算是一个浅笑。 “绍清，晚餐就在这里吃吧，我让你爸爸多煮几个菜。”李妈妈满含期盼地看着他。 言绍清扯扯嘴角，视线扫过李绍东和李小白：“我，我公司还有事。” 李小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又趁火打劫，小白向他悄悄地比划了两个手指头. 言绍清敛住眼底的笑意，话锋一转：“我也想留下，可是....” 李绍东也是个识时务的，他忙道：“大哥，我们好不容易一家团聚，我们要好好吃一顿饭。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是不是聂同找你，这家伙忒不识时务。”他迅速出卖了聂同，就是这家伙让他戏耍言绍清的。 言绍清的嘴角微微一动：“嗯，聂同那家伙一个人会处理的。” 李妈妈闻言，拧结的眉头瞬间就舒展开了。李小白拉着他的手坐在了妈妈的床边。 李妈妈抓住言绍清的手，他微微蹙蹙眉头。李妈妈马上就察觉了他手心的异样，忙摊开他的掌心，只见掌心黑乎乎的，皮肤已经被烟头烧焦了。 李妈妈才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纠结在一起，极为轻柔地察看着伤口：“疼不疼？” “不，不，不疼。”言绍清对她的关心，居然生硬到结巴。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心疼。 李小白也弯腰，仔细察看他的掌心，她的发梢拂过他的鼻翼，挠地他的心也发痒。 李绍东是个有眼色的，不等吩咐，已经找护士要了烫伤药膏。 小白接过他递来的药膏，拿了棉签，沾染了些，轻轻在他的掌心敷拭。 她边为他搽拭，边嗔怪道：“这么大人了，还玩烟头。空惹妈妈担心，都不该管你的，活该你疼。” 言绍清闻言，漆黑深邃的眼睛微微一弯，眉宇间尽是柔意。李妈妈和李绍东对视了一眼，心都放回了肚子里。 处理完伤口，李妈妈和言绍清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了在孤儿院的事情。言绍清还算有耐心，每问必答，但绝不多说话。说了一会子话，李妈妈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李绍东见母亲再次睡着了，对着言绍清使了个眼色，他会意：“我们出去抽根烟。” 小白闻言嗯了一声，抬眼看了看言绍清：“别贪玩，玩那个烟头了。” 不等言绍清说话，她的视线就移回了母亲的脸上，担忧已经让她的小脸缩成了一团。 言绍清的目光在她的小脸上停留了一会，扯扯嘴角，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就和李绍东出去了。 “小白和我妈妈感情很好，担心也是正常的。”李绍东知道他很心疼小白。 “嗯。”言绍清没有多说什么，李绍东的脚步骤然一滞。 言绍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前方，他暗道：这世界还真小，那里都能碰见熟人。 “你好。”陈曼客气地主动开口向李绍东打了招呼，直接无视了言绍清的存在。 李绍东的嘴唇动了动：“好，陈，陈总。” 陈曼冲着他浅浅一笑，和言绍清擦肩而过，一袭红裙飘然而过。 李绍东不是个懂得掩饰情绪的人，侧头看着陈曼的背影，落寞流了一脸。 言绍清撇撇嘴，自顾自向前而去，李绍东低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他们再次站到了楼梯口，李绍东直接了当道：“聂同让我戏耍你的。” 言绍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已经猜到了。 他拿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才道：“陈曼不适合你。” 李绍东颤抖着嘴唇，想要和他争辩，却又无从争辩。确实，他们身份悬殊。 “她是我的前妻。”言绍清和她结婚的事情，鲜少有人知道，金融圈知道的人也不多。 第三十六章 陈曼的阴谋 李绍东闻言，愣怔地看着他，莫名其妙觉得心口憋闷。 言绍清见他怅然若失的眸子，或许是因为相像眉眼的缘故，他的心口竟然拧疼了一下：“我要是没记错，她比你大吧。” 李绍东眼里的苍凉一片，他点点头：“你和她结过婚，居然连她多大都不知道，我。” 李绍东忽然顿住了话，男人的自尊不容许他说下去，他是个失败者，一个感情的失败者。 言绍清不知道陈曼多大，对她漠不关心，而她却是念念不忘，他，李绍东对陈曼掏心掏肺，只换来了见面时的那句：“你好。” “你们上过床？”言绍清这才觉得李绍东其实很单纯，爱一个人也是单纯执着。 李绍东没有介意他这么直接的问题，只是点点头。 言绍清倚靠在门上，淡淡道：“我们夫妻两年，没有同过房。” 李绍东吃惊地看着他，言绍清撇撇嘴：“虽然她做过让我很不喜欢的事情。但她算是个好女人，但是她不爱我。” 李绍东辩解道：“不，她很爱你，为了你，借酒消愁，我本来是她的助理。有一天，她。” 他还没有说完，言绍清就打断了他的话：“她太骄傲。”其实，他对他们的交往过程没有多大兴趣，倒是对别的事比较有兴趣。 言绍清吸了一口烟才接着道：“她对我只是想要征服而已，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她耍了不少的手段，想要征服我。” 李绍东的嘴唇微微一颤：“手段？她那种女人还用耍手段，勾勾手指头，就有一大堆男人送上门。” 言绍清白了了他一眼：“看来我不是个男人。”不等李绍东辩白，他自顾自说完自己的话：“你可以试试，吊吊她的胃口。说不定，有惊喜。” 李绍东紧抿着唇，低着头，不接他的话。 “你会吊小白的胃口吗？”李绍东垂首想了片刻才问他。 言绍清撇撇嘴，这个问题无需回答，讨她喜欢还来不及，还吊胃口。 他随手扔了一根烟给李绍东，他接过。 看来，他对陈曼也是用情至深，言绍清与他相顾无言，默默对站着抽烟。 言绍清和李绍东吸完了一根烟之后，才回到了当初的话题：“你为什么帮聂同骗我？” 李绍东扯出了一个狡黠的笑意，颇有几分和聂同撇清关系的意味：“他想出了计划骗我妈妈。他非要逼我还他一个人情。” 言绍清闻言，心头暖意渐起，聂同果然够了解他。但他面上还是淡漠依然：“这家伙是欠收拾了。走，回病房。” 李绍东知道他们情同手足，平日里戏耍惯了，他不会真的拿聂同怎样？他忽然很羡慕聂同和言绍清，肝胆相照的兄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他们回到病房的时候，李爸爸已经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摆好了饭菜。 小白鼓着腮帮子吃得正起劲。李妈妈一见他进门，忙道：“绍清，快过来，小白说你爱吃熏鱼，专门为你准备的。” 熏鱼？言绍清略带疑惑地瞟向了正啃排骨的李小白，她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这小丫头片子存心的。 李绍东拉了两把凳子和言绍清坐在了一起。李妈妈很是欣慰地看向了李爸爸。 李爸爸忙低头为言绍清盛饭，掩饰住了眼底深处一直压抑的东西，言绍清佯装不查，拿起了筷子，接过了他递来的饭。 “尝尝你爸爸做的好不好吃？”李妈妈将一大块鱼肉夹进了言绍清的碗里，李妈妈期待地看着他。 言绍清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吃鱼，他对李妈妈也有愧，实在不忍拒绝，一口就吞下了整块鱼肉，含在嘴里。 李小白笑眯眯地看向了言绍清：“你喜欢就多吃点，这一整条都是你的， 我可不跟你抢。” 言绍清的喉结处动了一下，咽下了整块鱼肉，他随手夹了块排骨放在了她的碗里：“小白，也多吃点排骨，好好补补，晚上很辛苦的。” 他刻意咬重了‘辛苦’两个字。李小白的小脸上沾染了红霞，低头啃排骨，不时抬起眼皮偷偷瞪他。 她这么笨的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何况是早已经经历人事的父母和哥哥。 李小白低着头，吃饭，闷不吭声。言绍清勉强吞咽着李妈妈夹来的鱼块。这一顿饭在李绍东看来十分有趣。 “小白，吃完了，就和绍清回去吧。”李妈妈和李爸爸对视一眼，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谁都从年轻的时候走过。 李小白放下了手里的碗，低垂着眼帘：“我留在这里，陪你。” 李妈妈和蔼地看着女儿：“你去吧，小白。妈妈这里有哥哥和爸爸，妈妈想早点抱上孙子呢？” 李小白挠挠头，越加地不好意思了，恼怒地瞪了一眼言绍清。 言绍清眼里闪过几丝戏谑：“我们先走吧。” 小白虽然不情愿，但见妈妈热切的眼神，她不忍心让妈妈失望。 她跟在言绍清的身后。刚一出病房的门，她伸手在言绍清后背上捶了一下，气哼哼道：“厚脸皮。” 言绍清轻笑，回身，坏笑道：“我怎么就厚脸皮了？是你答应我两次。”他向她暧昧地眨眨眼睛才道：“那个姿势。” 李小白羞愤地跺跺脚:“言绍清，你真是个流氓，色狼。”她不觉间提高了音量，护士台的护士好奇看向了她。 她顿觉丢脸，低垂着头，快步向前，不理言绍清。他正欲追她，一抹红艳挡在了他的面前。 陈曼冷冷道：“言绍清，我有事和你谈？” 言绍清眉头一蹙，点点头，陈曼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来我病房谈。” 言绍清看了看陈曼，微微一怔。她红裙飘飘，神彩依旧，实在看不出她病了。 “言绍清，你还是找回了言绍婉。”陈曼嘲讽地看着他。 言绍清对不在乎的人，任何表情，他都会自动忽略：“你和我说这个事？” “我怀孕了。”陈曼说得直截了当。 言绍清微微吃惊地看着她，隐隐有些不安：“孩子是谁的？” 陈曼轻描淡写，好似说一件很不重要的事情：“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李绍东那种白痴倒是很喜欢孩子。上个月，我们上过床。” 第三十七章 我不想生 言绍清冷厉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划过：“想怎样？” 陈曼冷哼了一声：“让他痛苦，就这么简单。” 言绍清的目光骤然凛冽，像把冰锥一样盯着她：“什么要求？打掉孩子。” “下个月，陪我去纽约度假。”陈曼简单明了。 言绍清想了一下，点点头，目光却丝毫不在她的身上停留。他知道陈曼绝对不会只是度假这么简单，绝对有别的目的，但是是什么？他眼下还想不到。 “你都不怀疑我怀孕是骗你的？”陈曼觉得他这次太轻信她了。 “你骗我！”言绍清淡漠的声音陡然凛冽，他猛然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陈曼身子一颤，一双丹凤眼无所畏惧地看着他。 陈曼其实只想知道他是否在乎这个失散多年的弟弟，试探有多在乎李绍东，她不过几句话的就让他失去了理智。言绍清是个面上很冷漠的人，脸上向来无波无澜，能让他如此的紧张，看来李绍东这个弟弟对他很重要。 他的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陈曼急欲窒息，她的脸已经变色，但是眼睛依然倔强地盯着他。 “言绍清，你干什么？”李小白惊惧地立在门口。 言绍清收回了手，扭脸，目光中的凶狠瞬间敛尽，目光陡然变软：“没什么，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李小白义愤填膺道:“哦，她是个女人，你不能和她动手。” 言绍清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伸手捏捏她的脸颊：“走吧。” 小白打掉他的手，很是同情地看着脸色还没有好转的陈曼：“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陈曼冷然拒绝了她的假好心。 李小白见她冰着脸，恨恨地瞪着她，不敢再多说话，只是怯弱地拽了拽言绍清的衣袖：“你帮帮她。” 言绍清只是拦着她的腰道：“走吧。”将她带出了病房。 “怎么回来找我了？”言绍清按了电梯，立在电梯口，看着犹在惊惧中的小白。 李小白看着他深邃温柔的眼睛，和刚才判若两人：“我回头没有见你，就来找你了，护士告诉我你去了隔壁病房。” 言绍清抬手揉揉她的头发：“表现不错。”这小丫头片子还知道回来找他，确实表现蛮好的。 李小白看着他：“言绍清，可不可以不要那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言绍清抿着唇，没有说话，在他眼里，陈曼根本不是个女人，只是一个曾经伤害过言绍婉的坏人。 李小白拉着他衣摆，仰脸看着他：“求你。” 他不能抗拒她这种乞求的目光：“好。” 言绍清临上电梯时，回头看了眼陈曼的病房。这个女人绝对是有什么大阴谋，她刚才试探他，肯定别有目的。 陈曼已经将他和李绍东的身世查清楚了，她应该还没有查到孤儿院的那段往事。 言绍清想到那段往事就觉得难受，胃里一阵拧巴。他用手捂住腹部，一直捂到了停车场。 天色已大黑，李小白借着医院的照明灯抬头，恋恋不舍地看看妈妈病房的窗户。 她拉开车门，系好了安全带：“今晚，我们回你家吧。”她可不想让哥哥和爸爸听见那种羞羞的声音。 “嗯。”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才发动了汽车。他一只手开车，一只手紧捂着腹部。 小白这才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你又胃疼了？”她温热的小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言绍清顿觉胃里的绞疼轻了很多。 他放缓了车速，拿出手机随手拨了一个号码：“聂同去我家等我。让张妈给我准备点热汤。千万不要鱼汤。” 言绍清提到鱼时的惊悚让李小白不觉轻笑出声，她也不爱吃鱼肉，但是绝不会像言绍清这般如受了酷刑，脸都痛苦得拧结在了一起。 言绍清的眉头攥得更紧了：“笑什么？要不是你告诉你父母我爱吃鱼，我也不会这么难过。” 李小白知道他晚饭时，为了不拂爸爸妈妈的心意，吃得很是勉强，感激夹杂着歉疚。这几天来，小白第一次觉得言绍清倒不算个坏人。 她很是真诚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吃鱼。我爸爸问你爱吃什么，我就随口说了他拿手的。” 言绍清放在腹部的大掌反扣住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摩挲：“臭丫头怎么补偿我。我要三次。” 李小白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流氓。不理你。”她从他的掌心抽回了手，气鼓鼓地扭头看向了窗外。 不远处，路灯下，一个孤单瘦削的身影在霓虹繁华下，踽踽而行，小白心口一疼。苏恒总在她的不远处出现，可是她却不能无所顾忌地靠近他。 言绍清的余光在她的侧脸上微微一扫：“愁眉苦脸，想什么呢？” 李小白闻言，忙扭脸看向了他：“哦，我只是在想，我在想。” 她只是在想苏恒，可她不能告诉言绍清。 言绍清侧脸，探询的目光：“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李小白忙止住了这个话题：“你的胃好些了没有。” 她有心事不想告诉他吗？“死不了。”言绍清的语气骤然变硬，紧绷了脸，双手放在了方向盘上。 车厢内的气氛冷滞着，小白将手放在了他的腹部，隔着薄薄的衬衣，言绍清感觉到了她掌心的温度。 言绍清柔声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李小白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困惑而又紧张地仰脸看他：“什么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说，”言绍清微微低头，目光在她的脸上一停留，恍然明白了李小白的紧张从何而来，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转了话锋：“那个姿势，很适合我们。我待会要你好好照片子来办。” 李小白小脸红成了一只熟透的苹果，言绍清果然是这个意思。 李小白低垂了头，沉默了片刻才道：“言绍清，我曾经小产过，那种痛苦，我不想承受第二次。请你爱惜我。” 言绍清心口酸涩难忍，但是没有任何的流露，“囔囔要生孩子的是你，嫌痛苦的也是你，我该拿你怎么办？” 李小白仰脸，认真地看着他：“我很矛盾。言绍清，真的很矛盾。我不想妈妈失望，想要生个宝宝。可是，我又不想生。” 第三十八章 撒谎 言绍清心口像被针扎一样，刺痛。他明白李小白的意思,她不是不想生，是不想和他生。或许换了苏恒，她就不会矛盾了。苏恒，苏恒，这个名字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他的心口。 言绍清胸口闷疼，冷淡道：“我不喜欢孩子。以后会采取措施的。” 李小白松了一口气，她想要个孩子，给妈妈临终前的安慰，但是她又不想余生因为孩子和言绍清绑捆在一起。 他们一路再无话，言绍清刚将车停好，小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看号码，忙接通了电话。 “徐惠，找我干嘛？” 言绍清自顾自拉开了车门，下车，留她一个人在车里打电话。 透过车玻璃，言绍清挺拔的背影走在幽暗的灯光下。正值盛夏，李小白竟然觉的背影有几分清冷定是他太过高傲了，才给她造成了这种错觉。直到言绍清进了屋门，李小白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言绍清在旁边，我只好叫你徐惠了。” 言绍清见聂同大剌剌坐在沙发上，双脚交叠着放在茶几上，右手拿着酒杯，边喝边看电视。点心渣子、果皮、干果壳横七竖八地躺在茶几上。 言绍清看着茶几上的凌乱皱皱眉头，聂同这家伙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找我来何事？”聂同并不看他，眼睛始终不离开电视。 言绍清懒得和他理论卫生的事情，有气无力地歪在小沙发上：“陈曼，知道了我和李绍东的身世。” 聂同这才将目光移向了他，见言绍清眉头紧皱，脸上深浓的倦色让聂同颇为无奈，他知道言绍清担心什么？可，这事，言绍婉确实有错。 聂同：“陈曼倒是神通广大，什么消息都搞得到。你担心绍婉在孤儿院的劣迹也被她查出来吗？” 言绍清颇为不悦地挑挑眉毛：“什么叫劣迹？当年，绍婉只是太小，被欺负了，当然要反抗。” 聂同撇撇嘴，护短，护成这样，难怪他累。聂同不想再和他理论这件事，没有意义，怎样，言绍清都会护她周全的。 “你要我做什么，告诉我。”聂同喝了一口酒，谁让他们是朋友？言绍清要保护言绍婉，他，聂同也会全力以赴地保护她。 言绍清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道：“什么也不做，我现在一动，陈曼会更加地怀疑，她一直盯着我不放。” 聂同点点头，表示认同，“陈曼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长相更不用说了，你就是死心眼。” 言绍清身子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极为疲惫地揉揉眉心，“你喜欢徐惠，得不到她，能用别的女人代替吗？” “能。”聂同毫不犹豫，“ 陈曼那样的大美女，怎么不要？” 言绍清深吸了一口烟，仰头看着天花板，不说话了。 聂同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在男女关系上，他们不是同一种人，他是及时行乐，言绍清是从一而终的。 “哦，对了，今天去孤儿院，马老师让我带了礼物给你。” 言绍清紧蹙的眉头微微一松，忙坐起来，眸子里微带欣喜：“礼物？孩子们的吗？” 聂同看见他难得一见的喜色，微微舒了一口气，嘴上却是不饶他：“想要吗？待会请我去丽魅喝一杯。” “谢谢。”聂同本以为他会像平常那样，推脱和他戏谑几句，没想到他会说谢谢。 “滚，卸零散了，你赔我钱呀。”聂同知道言绍清为什么谢他？但是不想说透。 言绍清白了他一眼,“赔你钱，赔你三个美女，行了吧？礼物呢？” 聂同将茶几上的手机递给他，“孤儿院的孩子们录了视频给你。” 言绍清忙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接过手机，看着视频，嘴角不自觉地上翘，温柔在嘴角驻留。 “甜甜似乎是长高了，圆圆是瘦了吗？那个青青嘴角怎么受伤了？”言绍清絮絮着视频上孩子的变化。 聂同一脸黑线，三十多个孩子，记得这么清楚，还真是上心。 “喜欢孩子，生一个呗，反正她也回来了。”聂同知道他一直渴望能有一个孩子。 言绍清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放下了手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聂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言绍清本来已经微微舒展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言绍清，胃只剩下二分之一，那半个胃，我看也不要的好。” 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将酒杯放在了茶几上，他站起身：“走吧。” 聂同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去哪? “丽魅，不去，拉到。”言绍清已经大步向门外而去。美女如云的夜总会，聂同的最爱，岂有不去的道理？ 聂同刚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着电话，小跑着跟上了大步向前的言绍清，这家伙很少去那种地方，带他去开心一下，也不错。 聂同：“徐惠，想我了吗？没有，小惠惠，人家可是想死你了。” 言绍清翻了他一个大白眼，这家伙真是贱到家了。他快步走向了车库。 他拉开了车门，李小白还在讲电话：“好了，徐惠，我不说了，明天聊。” 她挂了电话，忙将手机收在了包包里。 言绍清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和徐惠这么快就熟了？” 李小白不疑有它，扬扬眉毛，得意道:“我谁呀？人见人爱，当然一会就熟了。” 言绍清的俊脸瞬间绷紧，他的身子向前一倾，他眉宇间强烈的怒意让小白的身子猛然一颤。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李小白，刚才和谁打电话？” “徐，徐惠。还有，还有，”李小白结巴了几下，小脸通红，她可不想让言绍清笑话她。 “你撒谎，你打给他了？”言绍清胸口闷疼，连着胃也开始绞疼。 李小白垂下了眼帘躲开了言绍清慑人的目光，没有说话，她这算是默认了吗？ “她病了，感冒很严重。我们是同学，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李小白声若蚊呐。刚才，陈淑媛告诉了她，言绍清和陈曼的纠葛，想来言绍清不喜欢他和前妻妹有联系，她才不想告诉他，才撒谎的。果然，他就是不喜欢。 第三十九章 滚 “病了！感冒就是病了？”李小白以为言绍清是在问自己，张张嘴，刚想回答他。 言绍清坐回了正驾驶，摸摸自己的胃，自言自语：“感冒也值得你关心。” 言绍清摇下了车玻璃，对着慢悠悠而来的聂同怒吼：“聂同，你TMD的快点。” 聂同不知道手里何时多了一个饭桶，他也吼道：“你丫的吼什么。小爷，我去给你拿汤了。” 聂同拉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见言绍清黑着脸，解释道：“张妈，给你炖的汤，里面加了什么防止伤口疼痒的中药。她喊我拿给你的，我又在厨房等了一会。” “伤口，你受伤了？”李小白颇有几分讨好地关心他，毕竟，她爸爸需要他的钱，她的妈妈需要他的临终安慰。她这句话让言绍清的怒意勃然。 “滚下车。”言绍清从不用这种严厉地语气和她讲话的，聂同自叹，他还真是命苦，还得忍受言绍清的暴脾气。 聂同刚一拉开车门，言绍清：“李小白，你给我滚。” 李小白愣怔了一下？她本来也以为他是针对聂同的，她没有下车，看着言绍清，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攥拳，明亮的眼睛里水汽氤氲。 言绍清心口一软，罢了，何必和她计较？他刚要开口说话，李小白就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一甩车门扬长而去。 言绍清忙拨了个号码，‘张妈，看好小姐，不许她乱跑。不要给她甜食。” “吃了枪药了，这么冲？”聂同可是第一次见他凶巴巴地对待李小白。 言绍清没有理他，紧抿着唇，狠踩了一脚油门。聂同淬不及防，身子向前猛然倾斜，头磕在了前座椅上。 聂同叫囔：“你丫的，言绍清，谋杀吗？今晚我要十个美女。全套的服务，你丫的全买单。” 言绍清只是开车，聂同紧紧抓住头顶上方的抓杆，他觉得不是在坐车，他妈的是坐上了言绍清开的飞机，这家伙将油门踩到了底，风驰电擎地飞奔在路上。路上的车纷纷避让，一辆没有来得及避散的黑色商务车和他的车擦身而过，聂同听见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的小心肝差点被吓死。 言绍清丝毫不为所动，没有减速。 聂同很后悔坐他的车，李小白得罪了他，不必这么折磨他吧？ 言绍清刚把车停稳，聂同忙拉开车门，还在发软的腿抬起，下车，他趔趄了一下，忙扶住车门。言绍清的车，下辈子，他都不要再坐，太TMD快了，他在车里可是暗暗祷告了半天，还好他信了上帝，还好上帝听见了他虔诚的祈祷，他们平安地到达了夜总会。 妈妈桑一见聂同跨进夜总会的门，忙谄笑着迎了上来:“聂总，今晚正好来了几个小嫩肉，我特意给您留下了。” 妈妈桑的目光扫过他身后，黑着脸的言绍清，微微打了个寒噤，她甚少见来夜总会寻欢的男人，如此的不苟言笑。 “聂总，这位是？”言绍清冷硬的侧脸在光怪陆离的彩灯下，越加的让妈妈桑觉得难以接近，她不敢贸然上前。 妈妈桑干这一行很久了，像这种冷梆梆的，她可是第一次见，来这里的男人大都是为了找个乐子，放浪形骸的倒是极为多见。 “我朋友，别多话。”聂同见言绍清那张臭脸，简单的一句话就打发了妈妈桑。 妈妈桑忙引着他们去了一间最大的包厢，言绍清自顾自坐在了角落里，对聂同和妈妈桑的打情骂俏，置若罔闻。 不一会，十个穿着光鲜暴露的女孩子鱼贯而入，言绍清眼皮子也不抬，把玩手里的烟盒。 聂同指着其中一个大眼睛，直黑长发的女孩子：“哄我朋友去。” 那个女孩子微带怯意地看向了言绍清，她坐在了他的身边，“老板，我叫小婉。” 言绍清扭脸看了她一眼，和李小白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让言绍清冷峻的脸上略微覆上几丝柔意。 聂同挑了几个坐在身边，他的手随意在她们的身上揉摸。言绍清身边的女孩子使出了浑身解数，言绍清却是再也不多看她一眼，板着脸，看了看玩得不亦乐乎的聂同。 言绍清抬腕看看表，站起身，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金色的信用卡扔给了聂同：“走了。”聂同正和几个女孩子玩骰子，知道言绍清的臭脾气，没有挽留他，只是和他挥挥手，再见。 言绍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的门，小婉是个机灵的，她忙不迭地跟了出去，一直跟到了夜总会的门口。 “老板。是不是我不讨人喜欢吗？妈妈知道了该骂我不会侍候了。”她的大眼睛水雾缭绕，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言绍清撇撇嘴，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叠子钱递给她，小婉忙双手接过。 小婉收了钱，大着胆子在他冷峻的脸上亲了一下，不等言绍清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跑回了夜总会。 夜色沉寂，夜总会前迷离的霓虹灯掩盖住了灌木丛后，相机的闪烁。 言绍清上了车，正正后视镜，抽出了纸巾，搽干净脸上的口红印子。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随手拨给了张妈，很快，她就接了电话，她恭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您好，先生。” “小姐睡了没有？”言绍清怕打扰到李小白睡觉，才打给了张妈。 “早就睡了，先生。”张妈如实回答。 “哦，好，她有没有心情不好？”言绍清知道自己今天对她说话重了。 张妈：“没有，她进门的时候不开心，但是接了一个电话，在洗手间聊了很久，睡之前，还是蛮开心的。您可以放心了，先生。” 言绍清苦笑了一下，他确实很放心，有苏恒的睡前抚慰，他确实放心。 “你也睡吧，我今晚不回去了。”言绍清挂了电话，揉揉眉心。苏恒一个电话就能让她开心，而他不管做什么，她就是不喜欢。 言绍清看着夜色中“丽魅”带着蛊惑的招牌，这里真的不适合他，他有另一个地方，可以抚慰他的失意。 第四十章 伤疤 言绍清驱车到了孤儿院的门口，门卫见是他的车，忙按开了电动安全门。言绍清却没有将车开进去，他怕汽车的轰鸣声会吵醒已经熟睡的孩子。 他拔了车钥匙，就轻步走了进去，见马老师的窗口还亮着灯，他轻轻推门。 马老师从一堆作业中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绍清，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言绍清耸耸肩：“无处可去，就来找你聊聊。” 马老师轻轻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几丝欣慰，像个父亲那般，嗔怪道：“你呀。” “我怎么了？”言绍清坐在了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还是那个你，不会犬马声色的言绍清。”马老师在这个孤儿院工作了近四十年，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么多年看见的言绍清一直如此，不管有钱还是没钱，他始终都不是个能放肆享乐的男人。 “绍婉还好吗？”马老师泡了杯热茶给他。 言绍清双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吹散了杯子上的热气，喝了一口，才道：“很好，只是她失忆了.” 马老师深感意外，言绍清再次喝了一口茶，才道：“她出了车祸，车祸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马老师顿了一瞬才道：“绍清，你太执着了，不知道这算你的优点还是缺点？” “优点。”“是，优点。”言绍清还没有说话，门缝里挤出了一排的小脑袋。 他们推开了门，蹦跳着围在了言绍清的身边，他摸摸一个孩子的头，又刮刮另一个孩子的鼻子，目光停留在一个孩子的嘴角：“青青是不是又不好好吃菜，嘴角又生疔了。” 有两个孩子爬到了他的腿上，他长臂一伸，将他们拦在怀里，省得这两个小不点掉下去。 “爷爷，你不要说我们言叔叔有缺点，我们言叔叔全身上下只有优点。”青青奶声奶气，认真地看着马老师。 “对的，对的。”小朋友都附和着青青。 言绍清平日里紧绷冷峻的脸，此刻柔成了一团棉花，怜爱慈祥地看着这群孩子。 “臭宝宝们，不睡觉，走了，让马爷爷休息一会。” 言绍清对着马老师轻轻一笑，被孩子们簇拥着走回了他们的宿舍。 青青递了一本故事书给他，孩子们将他围在宿舍中央的游戏垫上，言绍清很耐心地给他们讲故事，哄他们睡觉。 言绍清满足地看着他们酣然入睡的小脸，轻轻地关了灯，躺在了游戏垫上。 第二天，天空刚刚开始发亮，言绍清就睁开了眼睛，他蹑手蹑脚地拎着皮鞋，唯恐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孩子们。 他出了宿舍的门，才穿上鞋子，轻声走出了孤儿院，径直驾车离开。 言绍清到达公司的时候，晨曦才从东方露出了最灿烂的金黄。 他刚一踏进总裁层，就见徐惠立在电梯口，没有戴眼镜，眼睛红肿，很明显的，她是才哭过。 “言总，您早。”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这么早？”言绍清带着询问的语调。 眼泪在徐惠的眼眶里打转，“我，言总，我。” 言绍清见她欲言又止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他大概猜到了她为什么哭？ 言绍清从来不关心下属的私事，他撇撇嘴，就大步向前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还有一个套间，他洗了澡，刚穿上裤子，就听见门外有声响。 “咦，怎么没人？”李小白自言自语道，她撅撅嘴，刚想转身离开。 言绍清就从内间探出半个身子，小白闻声，扭脸，微微垂眸，他光着上身。 “张妈，让我带早餐给你。”她晃晃手里的餐盒，她低垂的目光无意间瞥见了他腹部那道长长的伤疤。他们欢好了几次，李小白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疤痕。 言绍清淡淡道：“放桌子上。” 李小白嗯了一声，将餐盒放在了桌子上，她转身欲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扭头对着言绍清道：“张妈说昨天他给聂同的饭桶也让我带回去。” 言绍清微微一拧眉，“应该还在车里。” “哦。”李小白哦了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办公桌上的车钥匙。 “我下去拿。”她拿起了车钥匙，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言绍清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伤疤，苏恒，感冒，她都会关心，可他动了这么大的手术，身上有这么长的一条疤，她视而不见。 想到此，言绍清暗骂自己真是矫情，不像个男人。 李小白见言绍清的车上明显的刮痕，车门上的漆被蹭掉了一大片，她只是皱皱眉头，就拉开了车门，取出了饭盒。 她拎着饭盒，刚一转身，一张微带疲惫的俊脸就在她的眼前。 小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才道：“苏恒，你怎么来了？” 苏恒浅浅一笑，调侃她：“取钱。来银行不取钱，还能干嘛？还真是个笨蛋。” 李小白忽然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他们再见面会无话可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但是苏恒一如当初的调侃让她顿时没了惶然。 李小白瞪了他一眼：“哼，你才是笨蛋呢。”说完，伸手就去拨拉他的头发。 苏恒本来整齐的头发，瞬间变成了一团凌乱，他倒是不介意，抬手揉揉她的头发。 小白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打掉他的手，只是冲着他轻笑，晨光已散尽，阳光在苏恒年轻的脸庞上蒙了一层金色的光亮，苏恒的眉眼越加得和煦温柔。 他们再次毫不顾忌地并肩而行,边走边聊。 小白想起了毕业论文的事情，“对了，你是怎么说服我们那个死板的教授，通过我的论文的？” “马教授，突然就同意了。可能是他急于退休，不想拖延了吧。” 苏恒觉得小白那种难登大雅之堂的写作水准，能通过他的考试，只能有这么一个理由能解释清楚。 李小白佯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哦，原来不是你帮我的，白让我感激了半天。” 苏恒轻笑：“没良心的家伙，我帮你的还少吗？” 李小白没有反驳他，苏恒确实帮了自己很多。 “哦，对了，你一个环保专业的学生，怎么去了酒店实习？” 苏恒本来神彩奕奕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了，李小白微微有些尴尬。 第四十一章 我介意 “哦，环保专业在国内很不好找工作，那是我爸爸的朋友介绍的，我妈妈不知道这个工作是他帮忙找的。” 小白知道他对于父母离婚的事情一直不开心，所以不再多问，岔开了话题。 “陈淑媛那家伙很有钱的，你知道吗？”李小白对身边这个隐形千金倒是一无所觉。 他们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电梯口，苏恒和她一起等电梯。 苏恒坦然道：“知道呀，我早就猜到了，她动不动就参加什么聚会，仪式什么的。” 李小白挠挠头发，撅撅嘴：“我还以为她在吹牛皮，我真够笨的。” 苏恒摸着自己的下巴，假装沉思道：“小白，你其实。” 小白见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明亮的眼睛带着几分疑惑，静等他的下文。 苏恒见她小脸上的紧张，暗自好笑。“你其实很侮辱笨蛋这个词语，你比蛋笨多了。” 李小白伸手捶打他的肩膀,“滚，你才是个蛋呢。” 苏恒捏捏她的脸颊，“鹅蛋脸，你不就是个蛋吗？” 小白再次伸手拨拉他的头发，两人正嬉闹着，电梯门叮的一声就开了，电梯里人很多。 他们都没有留意到言绍清靠着电梯壁，立在电梯的最里侧， 苏恒：“小白，你去几楼？” 李小白：“你去几楼？我陪你一起去。” “我们晚上去吃雪糕好不好？”苏恒提议道。 小白面露难色：“我得上班，还得去看妈妈。言绍清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肯定给我妈妈打电话了，她一大早就督促我上班，这家伙真的很阴险，讨人厌。” 李小白把积压了一个晚上的怒意还有早上的起床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傍边，几个西服革履的男人向她微微侧目，他们的目光瞟向了言绍清。 言绍清的视线在他们的脸上扫过，他们忙事不关己地移开了目光。 苏恒拽拽她的衣袖，俯身在她耳边道：“小点声，这是他的公司，被他知道了可不好。” 李小白咬牙切齿道：“我讨厌他。” “叮”的一声，电梯门就开了，这是总裁层，电梯里的人纷纷让开，言绍清黑着脸，看也不 看李小白和苏恒，就下了电梯。 李小白对苏恒强挤出了几丝笑意，她也下了电梯，苏恒想要挽留，却是不能。 李小白刚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叮铃”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点开了陈淑媛发来的链接。 小白忽然觉得自己很恶心，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当初就不该那么轻易地答应和他结婚，她狠拍了自己的小脑袋几下。“让你犯傻，让你犯傻。” 言绍清居然会有去夜总会的爱好，娱乐新闻上说：他为了早点赶到夜总会。赶时间，连昂贵的车被蹭了，也顾不上下车察看，他还真是饥渴。这条新闻应该是真的，他的车确实被蹭花了，那么大张被夜总会女郎亲吻的正面照片，假不了。 想到言绍清和别的女人有过身体接触之后，还和她那个，她身上一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还真是恶心。 可，李小白眼下需要他的帮助，不管多恶心他，她都不能离开他。 李小白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言绍清。”她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言绍清正埋首在一文件中，抬眼，看了她一眼，接着翻看文件。 她犹豫了一下，主动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胳臂，轻摇撒娇：“你别生气，好不好嘛？刚才我只是信口开河。” 言绍清狠狠地就甩开了她的手，李小白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手臂重重地磕在了桌角上。 言绍清忙拿起她的胳臂，低头察看：“有没有伤到？” 李小白向后扯扯胳臂，言绍清抬头，她眼睛里的嫌恶那么的明显，他心口像是被针狠狠扎着，刺痛。 言绍清冷着脸，松开了她的手臂，冷然呵斥她：“滚出去。” 李小白强忍着委屈，接着去拽言绍清的胳臂，他这次没有很用力，但还是甩开了她。 小白被他甩开之后，接着去拽他的胳臂，她锲而不舍，还是去拽他的胳臂。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言绍清终于从文件中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白：“下班，和你一起去看你妈妈。” 李小白的紧张蓦地就烟消云散了，她双手抱拳，连连作揖：“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计较，成吗？求您了。” 言绍清见她娇憨的咧着嘴笑，明白她还有另有所求：“我不会绷着脸去的，行了吗？” 小白这才如释负重，松了一大口气，嬉皮笑脸道：“我现在就麻溜地给您滚出去，您有事再吩咐我。” 言绍清翻了她一眼，李小白蹦跳着就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正欲开门出去，想起了一件事，扭脸，见他正凝神看着她。 小白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她是第一次撞见他如此炽热的眼神，仿佛要融化掉她的灼热。 言绍清瞬间就收敛了目光里的炽热，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小白嘿嘿干笑了两声才道：“你蛮上相的。” 言绍清皱皱眉头，疑惑地看着她：“什么？” “哦，没什么？”小白心想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破的好，好像她很介意一样。 言绍清却偏偏被她吊起了胃口，“说清楚，不然我不去看你妈妈。” “这个。”小白重新立在了言绍清的身边，拿出手机，弯腰给他看新闻。 言绍清将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假的，你也信。” 李小白撅撅嘴，“怎么可能是假的？这么清楚的正面照。” 言绍清挑挑眉毛，他接着解释：“她亲我那下是真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小白还是有几分不相信，“那你干嘛给她钱吗？” 言绍清撇撇嘴，决定不再进行这么无所谓的对话，“信我，就好。我并不喜欢风尘女子，我有洁癖。” 李小白挠挠后脑勺，睁着迷茫的大眼睛，随口敷衍道：“我信你，好了。” 言绍清忽然明白了她为何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眉宇间闪过几丝欣喜：“你介意？” 小白垂下了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算是默认了。 第四十二章 不信任 言绍清抬起她的下巴，李小白小脸绯红，一字一顿道：“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你，那蛮脏的。”她觉得那样真的很脏。试想，别的女人吃过的蛋糕，嚼碎了，带着唾液，吐尽她的嘴里，小白想想就恶心。她想要言绍清身体上的坚贞，但却不相信他能给予！ 言绍清的大拇指在她的下颚轻轻摩挲，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保证除了你，不碰别的女人。” 李小白见他如此郑重的承诺，她却不是全信，她再白痴也明白英俊多金的男人，并不会缺少美女的投怀送抱，就算这次不被诱惑，总有一次会被诱惑的。为了父母，她只当信了，只能收起自己的洁癖，不管言绍清怎样，她只能照单全收。 但她却不想和他再纠结这个问题，言绍清见她眼底深处的疑虑，也没有多解释什么。 言绍清松开她的下巴，冷了脸，怒斥：“出去。” 李小白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只是哦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言绍清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不信任他？如果换了苏恒，她也会如此的不信任吗？ 他又暗骂自己矫情，比较，比较，他何必一直和苏恒比较？向来自信的言绍清，第一次在一个同性面前不自信，言绍清觉得在李小白眼里，苏恒或许比他好上很多倍。 李小白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托腮，发呆，她茫然无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和言绍清的关系？他们婚前见了一面就结婚了，婚后这几天，他经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但是有时，他也是极为温柔的，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可从李小白的内心深处，其实很不喜欢和他有身体的接触，每一次她都是想到爸爸的贷款才不挣扎，不反抗的。和一个不爱的男人那个，小白总觉得自己像是出来卖的，觉得自己很没有自尊。 小白狠狠拍了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李小白，你丫的真矫情，车祸前，又不是没有和人睡过，想这么多干嘛，自尊能换回爸爸的贷款吗？忍着，忍着，就算言绍清碰了别的女人，回家再和你那个，你丫的也要欢迎他。 “叮铃铃。”小白从包包里翻出手机，接电话。 “喂，他没有难为你吧？”苏恒温润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担心。 李小白心里一暖，故意声带哽咽道：“他难为我了，把我打得遍体鳞伤的。” 苏恒在电话那边怔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才道：“小白，我爸爸也破产了，我也帮不上你，我现在去看你，要不要看医生？。” 苏恒话里带着厚厚的自责，好像小白的不幸是他造成的一样。 李小白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了，随即换了欢悦的语气：“逗你的，说什么你都信。” 苏恒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言绍清也不会打女人。” 李小白不屑地从鼻翼间哼了一声，“难说，你倒看得起他。” “小白，改天聊，好好照顾自己。”电话那边传来催促的声音，想来苏恒极为繁忙。“我挂了。” 小白撅撅嘴，不高兴地‘哦’了一声，手机里嘟嘟的忙音让小白觉得空落落的，苏恒，他是一个好男孩，对自己很好的男孩子。 李小白抓狂地揪头发，她信任苏恒，也知道他喜欢自己，可是他们之间就是缺了什么东西？小白想不明白，很困惑，她和苏恒之间到底缺了什么。她狠狠地拽自己的头发，头皮揪疼，几根头发生生就被她拽了下来。她狠劲地再次揪拉头发。 言绍清恰在这时，推开门，目光扫过她手上缠绕的脱发：“李小白，你发什么疯？” 李小白顶着凌乱的头发，她嬉笑着摊摊手：“没发疯，就是不喜欢这几根头发。” 言绍清白了她一眼，“跟我进来。” 她撅着嘴，不情愿道：“跟你进去干嘛？” “陪我睡觉。”言绍清直截了当。 李小白被他的直白吓了一跳，光天化日的，他要那个？真是够饥渴的。 李小白：“我不要睡觉，我昨天睡得好饱。” 言绍清皱皱眉头，“睡得很好？” 小白不太明白言绍清的反问句是什么意思？她郑重地点点头，“很好，你不在家骚扰我，我睡得很好。” 言绍清眼睛一眯，促狭地看着她：“骚扰？我怎么就骚扰你了？” 小白不假思索地道：“你说怎么骚扰了？别装蒜，我心情不爽。” 言绍清的脸突地就绷紧了，目光冷厉地看着她，李小白自知自己太猖狂了，说话有点随便了。 她忙哈着腰，走到他身边，满脸堆笑，谄媚道：“您要我怎么陪睡觉，怎么陪都行？我乐意之至。” 言绍清冷着脸，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小白忙不跌地跟在他的身后，掩上了门。 言绍清坐在了沙发上，李小白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推她，还是不用力。 小白死皮烂脸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蹭他的下巴，“错了，我错了，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吧。” 言绍清的怒意去了大半，和他上床，她心情不爽，她是嫌弃他吗？他翻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这一次，言绍清似乎有心取悦她一样。 李小白经历了这一次，她明白了，古人诚不欺她，“欲仙欲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言绍清这家伙如果落魄了，出去卖也不错，皮相好，功夫真是到家。 李小白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节操了，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地在他的身下沉沦？ 待一切风平浪静，李小白喘息了好一会，言绍清径直去了内间洗澡，这家伙还真是有洁癖，一天洗了两回澡。 “笃笃”敲门上大作，李小白忙整理好衣服，开门，见来人，她睁大了眼睛。 李小白眼睛都睁大了，她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高挑的身材，黑色无袖T，蓝色牛仔裤，简单大众的装扮。光凭这张脸扎在人堆中的回头率也是百分之二百。比起陈曼的成熟妩媚，她就是青春炫目的耀眼太阳，各有千秋。 第四十三章 自卑 “言大哥呢？”这个女孩子的声音也是软糯中带着清脆,悦耳好听。 “他……”小白才刚吐出一个字。 “宝儿。”言绍清微带惊喜的声音已经在她的头顶响起。 李小白暗自吃了一惊，她就是那日,顾远在餐桌上提到的吴宝儿吗？她这么漂亮，言绍清干嘛不答应娶她呢？ “言大哥。”她径直绕过了李小白，挽住了言绍清的胳臂。 他没有推拒的意思，任由吴宝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李小白瞟了一眼吴宝儿放在言绍清肩头的脑袋，他们这么亲昵，干嘛不结婚吗？ 言绍清淡淡地对李小白吩咐道：“你出去，准备咖啡进来，加糖，加奶。” 吴宝儿娇嗔道：“不要，言大哥，我最近在减肥，黑咖啡好了。” 李小白挠挠头皮，：“我明白了。言总，我先出去了。” “嗯”言绍清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小白快步走到了门口，掩上了门，她隔着门挥舞了几下拳头，腹诽：真是个花心大萝卜，东一个美女，西一个美女。 李小白在拐角处的茶水间冲好了咖啡，她看着茶水间的橱柜里不知道谁放了一瓶葡萄醋，她手扶下巴，坏笑. 她将葡萄醋倒在了其中一个咖啡杯里，用汤匙搅拌均匀了，她伸出舌头，舔舔咖啡，酸爽，苦涩中带着浓郁的酸，回味无穷。 小白一想到言绍清喝到这杯咖啡的精彩表情，窃喜，她敲敲门。 言绍清：“进来。” 吴宝儿和言绍清正并肩坐在沙发上，聊得蛮开心的，小白端着咖啡，暗骂这家伙真够贱，见到美女，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他可从不会对她这么笑。 小白将咖啡杯分别放在了他们的面前，吴宝儿先端起了咖啡杯，呷了一口，她秀眉微蹙起。 言绍清端起了咖啡，却没有喝，抬眼看看垂首侍立的李小白：“出去，有事叫你。” 李小白可不想错过他精彩的表情，笑意盈盈地看向了吴宝儿，极为殷勤地道：“小姐是我们言总的贵宾，您要吃些什么点心，我去为您准备？” 吴宝儿只是客气地笑笑：“不需要。” “言总，您呢？”李小白又看向了他。 言绍清知道这小丫头片子这么殷勤定是不安好心，他慢慢地呷了一口咖啡。 小白很是期待地看着言绍清，他喝完，很是赞许地点点头，“你冲的咖啡蛮好喝的。” 小白睁大了眼睛，这家伙口味还真重。 吴宝儿唇畔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你下次要是整言大哥，在咖啡杯上做个记号吧。” 李小白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她还真是个白痴，她居然将两杯咖啡放混了。 她向着吴宝儿歉意地笑笑：“我再去为您冲一杯。” 言绍清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小白闻言本来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但只是那么一瞬。 “我先出去了。” 言绍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将手里的咖啡杯递给了吴宝儿，她轻笑着接过。 李小白掩上门，颇为沮丧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她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对的，她就是个废物，什么也不会干的废物。她什么能力也没有，她没有苏恒那么聪明，学业好，也不像陈淑媛什么都能摆平。以前，依靠父母玩玩闹闹，现在仰靠言绍清的鼻息，谦卑的讨好。 唉！小白暗自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完好的身世，没有像吴宝儿那样突出的相貌，甚至连以前的记忆也没有了，现在，她还有可能失去妈妈，最亲近的妈妈！李小白不记得车祸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想来没有这么自卑孤单吧！ 李小白抱着发疼的脑袋，她出车祸之后，只记得自己是个孤儿，孑然一身，记不得哪家孤儿院出生的，记不得自己之前和谁在一起。她一直都很奇怪，她为什么只记得自己是个孤儿，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小白心里骤然一疼，她之所以会记得自己是个孤儿，或许是因为...... 陈淑媛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小白，给你丫的打电话怎么不接？” 小白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来公司找她，她疑惑地看着陈淑媛身后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她们怎么认识的？ “你好，小白，又见面了。”糖糖主动和她打了招呼。李小白暗道：顾远的女儿和陈淑媛认识其实也不奇怪，她们都是金融圈的豪门。 “你们认识？”陈淑媛疑惑地看着两个人。 “我们一起吃过一顿饭。”话落，小白发现她们竟是同时说出了相同的话，她们相视一笑，糖糖很遗憾妈妈只为爸爸生了她一个，父亲要是多个女儿就好了。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陈淑媛撅撅嘴，微带醋意道：“一起吃饭，也不带上我这个好朋友。” 小白和糖糖又同时出手，左右两侧各给了她一个爆栗子。 糖糖白了陈淑媛一眼，“吃什么醋，很偶然一起吃饭了，正事要紧。” 小白疑惑地看着她们两个，“正事，什么正事？” 糖糖向着言绍清的办公室努努嘴，“喏，你们的言总和我姐姐吴宝儿要举办一个赛事。” “他们？”小白讶异地看着她们两个，静等下文。 “慈善摩托车赛。”陈淑媛解答了她的疑惑。 “哦。”小白挠挠后脑勺，“你们不进去。” 陈淑媛耸耸肩，撇撇嘴，“不进去了。我们只是再等他们的消息。”她并不想和言绍清打照面。上次因为伞厂的贷款，言绍清肯定会认为是她们姐妹摆了他一道。 “那改天见，言大哥。”言绍清将吴宝儿送到了门口，见三人相谈甚欢，他心下微微一拧。 没有任何防备，吴宝儿在言绍清的唇上吻了一下，他微微一愣。 吴宝儿向他眨眨眼睛，刚才他是和吴宝儿佯装亲密，冷落小白，发泄一下在电梯间的闷气。不曾想，吴宝儿居然会当众吻他。他在办公室已经向她坦诚布公地解释了不能和她在一起的原因。 第四十四章 谁的孩子 糖糖和陈淑媛皆看向了小白，她小声嘟囔道：“他喜欢你姐姐，干嘛不答应娶她吗？”他们结婚，她也好早日脱身了。她们目光一触，陈淑媛看见了糖糖的疑惑，小白并不介意言绍清有别的女人。 ”言大哥，再见。” “再见。”言绍清没有过多的客套，转身进了办公室。吴宝儿转身，冲着李小白微微一笑：“再见。” 糖糖和吴宝儿自幼一起长大，察觉到了不喜形于色的吴宝儿的异样，碰碰陈淑媛的手肘。 “改天聊。”陈淑媛拍拍小白的头，“小白痴。” “滚。”小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滚。快点滚。” 小白看着她们三个人的背影，美好的家世，父母的宠爱，而她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 她们前脚刚走，言绍清立在办公室的门口叫她：“进来。” 小白哦了一声，就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刚才为什么因为那句话不开心？” 她愣怔了一下，挠挠后脑勺，迷茫地看向了言绍清，“哪句话？”她已经忘了他说过什么了？ 言绍清撇撇嘴，想来小白已经忘了他那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戏言，他虽想不通这句话为何会让她眉目微微黯淡，但也不愿再次提起惹她不快。 “中午吃什么？”言绍清岔开了话题。 李小白撅撅嘴，这家伙还真是跳跃思维，她还没有从他刚才的问话里回过味，他倒是转移了话题。 “随便。” “嗯。”言绍清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坐回了办公桌前。 他翻动手边的文件，随口吩咐道：“你和徐惠去吃午餐，我中午还要开会。” 小白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午餐的时候也对着言绍清。 言绍清沉声道：“出去。” 小白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悦，不知道他为何又生气了，哦了一声，就转身而去。 言绍清抬眼看了看她的背影，不和他吃午餐，她但是蛮轻松的。 他再次暗骂自己矫情，一点小事，也值得这么计较吗？而后，就埋首在了办公桌前，处理那一大堆文件。 小白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就见徐惠手托头，愁眉不展呆坐在办公桌前。 “徐惠，你怎么了？”她带着关切地询问，“你怎么眼睛都哭肿了。” 徐惠虚弱地瞅了她一眼，“我完了。” 小白挠挠头，什么事情就完了。 徐惠：“我怀孕了。” 小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怀孕了？谁的孩子。” 徐惠双手抓头，抓狂道：“臭色狼的。” 小白闻之愕然，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你怀了言绍清的孩子？” 徐惠一脸的黑线，“小姐，言总那种心无旁骛的好男人，怎么会是色狼呢？” 小白不屑地撇撇嘴，“他还好男人，你眼瞎吧！对了，谁是宝宝的父亲？” 徐惠努努嘴，小白顺着她努嘴的方向，看向了聂同的办公室。 小白越加地惊讶，“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会和他？” 徐惠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吃饭的时候再聊吧，你饿不饿？我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吃的好多。” 小白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我们先去吃个早午餐吧。” 小白:“走吧，不用和言绍清打招呼了，他今天一大堆文件要处理。” 徐惠再次唉了一声，“言总，总是这么拼。前年，因为应酬太多，喝酒太多，切了半个胃。” 小白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言绍清腹部的那条疤痕是做了胃部切除手术留下的。 徐惠絮絮地念叨起了言绍清平常的工作状态，“这几天还好，工作不是那么拼。以往，他每天都工作到早上四点，只睡三、四个小时，吃饭也不应时，一天一顿饭。业界有名的拼命冷血三郎。” 小白并不发表言论，只是默默听着，徐惠对言绍清这个老板似乎颇有好感。 徐惠按了电梯，“刚才吴宝儿是不是来过？” 小白嗯了一声，不知她为何转移了话题，由此一问？电梯刚好到了，她们上了电梯，徐惠才接着道：“我看见她在车上哭，言总定是很直接地拒绝她了？” 小白不置可否，刚才她和言绍清相谈甚欢。言绍清那副贱样，笑得恨不得把嘴咧到后脑勺，怎么会拒绝她呢？ “我们别在谈论言绍清了好不好？我好烦。” 徐惠敲敲她的小脑袋，“你还烦，到哪里找言总这种好男人？” 小白真没看出言绍清哪点好，懒得再和她争论，索性闭嘴。任由徐惠接着絮絮念言绍清的百般好。 “言总虽然脸冷，但绝对是个君子，从不会对女下属有过分的举止。” 小白生怕她再说下去，言绍清就成了该万人敬仰的圣人，“我是他的女下属，他强迫我和他睡了，这算什么？” 徐惠顿觉头顶有乌鸦飞过，这小丫头片子说话就不能婉转点吗？ 徐惠嘴角噙着抹坏笑，“言总功夫怎么样？” 李小白俏脸一红，电梯间没有别人，她向徐惠抛了个媚眼，“欲仙欲死，你甩了聂同，和言绍清试试？” 徐惠本来已经舒展的眉头再次拧在一起，“别提他了，我都快烦死了。” 李小白也不知道该怎么替她解忧？她们立在电梯间，对站在，各怀心事，沉默不言。 小白和徐惠去了大楼对面的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小白刚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看来电号码，皱着眉头，不情愿地接听：“喂。” 言绍清在电话那边沉声道：“别吃甜品，我不喜欢胖女人。” 李小白不快地嗯了一声，言绍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撅着嘴，怏怏不乐地将菜单递给了徐惠。 言绍清这家伙还真是扫兴，她只是点了一个三明治。徐惠胃口极好，点了四块蛋糕，两杯果汁。 “你和聂同怎么回事？”她很好奇他们怎么会搞在一起的，徐惠看上去蛮讨厌聂同的。 徐惠喝了一口果汁，“唉，说来话太长，你别问了。” 小白：“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第四十五章 似曾相识 徐惠的小脸再次拧巴在了一起，目光虚无地看着不远处，眼睛不舍夹杂着迷茫：“打掉吧！一个人养大孩子，我对将来没信心。。” 李小白心里默念着她的最后一句话，她恍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和苏恒之间缺少的就是信心，她害怕苏恒变心，或许太信任，太喜欢，只会让她对未来越加地没有安全感，因为喜欢所以害怕失去。 “小白。”徐惠的手在小白的脸前晃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小白这才回神，原来，她一直是喜欢苏恒的，因为害怕失去，才不敢向前，她纠结了很久的难题，因为徐惠无意间的一句话，豁然开朗。 她同情地看着徐惠，却无能为力帮她什么忙？ “聂同知道你怀孕了吗？” 徐惠点点头，明媚的脸上黯淡了一下：“他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小白不觉愤慨，聂同这家伙怎么能这样？真不负责任。 李小白做了一个狠狠揉碎地动作，“要我见到这个家伙，我就捏死他。” 徐惠不觉失笑，“吃你的吧，言总下午的会要开很久。肯定没时间吃午餐了。我们这两个助理，也真对不起自己的薪水，老板在忙，我们却在大吃大喝。” 说话之间，徐惠已经挥手叫来了侍者，“一个提拉米苏，一个抹茶蛋糕，打包。” 小白眼睁睁看着她吃完了四块蛋糕，还要打包。 徐惠：“别想看猪一样看着我。言总喜欢这里的甜食，给他打包的。” 小白很不满意地撅撅嘴，这家伙自己吃甜食，却不准她吃。 她们回到总裁层的时候，言绍清正抱臂立在电梯口，看了看徐惠，“聂同在等你。” “我。”小白还没有搞明白状态，已经被言绍清一拽，拉进了电梯间。 小白使劲甩开他的手，很不满意道：“干嘛？他们聊他们的，干嘛要带走我呀，你不是要开会吗？” 言绍清本来还算和顺的声音，陡然变冷：“给你点好颜色，就想开染坊吗？” 李小白忙嘿嘿笑了两声，谄媚地双手捧着蛋糕盒子献到他的面前，“这是我特意给您买的。” 言绍清从鼻翼间冷哼了一声，推开了盒子。 小白见他又生气了，忙上前，拉着他的手，轻摇，“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这个小人计较了。好不好嘛？” 言绍清紧绷的脸微微一松，“我现在去二楼开会，你自己找活动，别跑太远。开完会，我们再一起去看你妈妈。” “哦。”她没有过多的意见，有意见也不敢提。她晃晃手里的蛋糕盒子，“你真的不吃？” 他接过盒子，刚迈出电梯，回身，手扶电梯门，吩咐道：“给聂同和徐惠挑件结婚礼，刷我的卡。” 李小白愣怔了一下，刚要细问，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她嘟嘟嘴，这家伙怎么老把话说半截。 言绍清看看手里的蛋糕盒子，俊脸蓦然柔软了，难得小丫头片子还记得为他带食物。 她拿出手机打给徐惠想要问问什么情况，她居然关机了。李小白咬咬嘴唇，下了电梯，CBD，城市的最中央，商铺林立，价格自是不菲，反正言绍清埋单，当然什么贵就买什么了。 她进了间装修最豪华的首饰店，偌大的钻石摆在明晃晃的玻璃柜里，熠熠生辉。 李小白本想随意在店内逛逛，但是热情的服务员，引导着她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倒茶，端糕点，拿了镶金边的图片给她选购，但是并不多话，只是立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这种超级贴心的服务，她可是第一次享受到，很是惬意。 李小白用叉子扎了一块蛋糕，边吃边看图册，一个心形的粉色钻石，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凝眉想了一会，茫然无头绪。服务小姐是个极有眼色的，见她多看了这个图片几眼，忙上前为她讲解。 “这颗粉钻雕刻虽然简单，但是很大颗，也就是俗称的鸽子蛋，粉钻本身就稀有，简单的图形更能显出它的价值。” 李小白喜欢简单舒服的生活，其实对首饰的研究不多，她只是哦了一声，看了看这颗钻石的标价，心中暗自惊呼了一声，好贵，四百万。 “小姐，这颗确实贵了点，您可以看这些，很适合您清纯的气质。”服务员将一张图片，双手奉在她的眼前。 李小白暗自称赞，果然好眼力，百合花造型的白金吊坠，花心一颗大钻石，花瓣上密密麻麻点缀着一些小钻石，闪亮但不失优雅。 她看了看图片下的价格，权衡了一下，将卡从包包里掏了出来，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一脸讶异地看着李小白，她心虚地问道：“是不是这张卡里的钱不够支付这条项链的钱？” 服务员满脸堆笑，“小姐误会了。这张卡无限额，买下这家店都够用。我是第一次看见客人用这种卡，所以惊讶。” 李小白很是吃惊，服务员越加地殷勤，“我现在就去为您取来这条项链，请您验货。” 待服务员走后，小白再次拿起了那张粉钻的图片看来看去，总觉得哪里见过和这个一样的钻石。 服务员将卡奉还，请她签字。李小白骤然有了种优越感，钱确实能带来尊重，可惜这些钱不属于她。 另一个服务员双手奉上了项链盒子，请她查看，她并不懂首饰，只是看了眼，就让服务员包好。 李小白看着服务员：“我可不可以带走这张图片？” 服务员微笑道：“本来不可以，您也看见了，我们店里的这些图片都是铂金镶边的，水晶封面的，但您可以例外。” 李小白这才意识到这些图片也是有几分价值的。她道了谢，将图片收在了自己的包包里，拿了首饰，就在服务员殷勤地引导下，离开了首饰店。 她拎着手里精美的袋子，放眼四周，此时，正是CBD最繁忙的时候，脚步匆匆的白领们该吃午餐了。 李小白倒是不饿，她只是有点渴了，看看四周，一家果汁店的招牌很是诱人。她信步走了过去，坐在窗前，点了一杯果汁。 她从包包里拿出那张图片，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很熟悉。 第四十六章 屈辱 “这么巧。” 闻言，李小白抬头撞进了一双温柔如玉的眸子里。 “苏恒。” “嗯。”苏恒见她放在桌子上的袋子，借着低头拉椅子的机会，掩去了眼里的黯淡。 李小白：“你不上班吗？” 苏恒故作轻松道：“傻了吧唧的，这是午餐时间，我工作的酒店离这里不远，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小白想起了言绍清让他送那个的事情，俏脸一红，嘿嘿干笑了两声，掩饰住了自己的尴尬。 他们同时沉默了一瞬，苏恒先开了口，凝视着她，“我下个月就回温哥华了。可能以后就不回来了。” 李小白闻言愣了一下，心口处像是被蚂蚁咬啮那般，密密麻麻地透着疼。苏恒如水的目光盯着她，让她的不舍更甚。 这五年来，苏恒这双温柔如水的眼睛一直在旁默默注视着她，陪伴着她，她遇见困难时，总是一转身就能见到他。 小白顿了一会，嗫嚅着嘴唇道：“我，我，苏恒，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苏恒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你不用和我说抱歉。我是情愿喜欢你的。” 小白见他暗淡无光的眼睛，着慌，一口气把话全说了出来，“我很喜欢你。我害怕你嫌弃我。我和言绍清离婚以后，你愿不愿意接纳我？” 苏恒的眸子瞬间就恢复了神彩，他很是意外，小白会这么说。 他没有片刻的犹豫，“我当然愿意。” 李小白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可是我以前总怕会失去你，所以宁可逃避，也不愿意接受，对不起。如果我和言绍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有了新的爱人，我不会介意的。” 说到此，李小白垂眸，紧抿着唇，她其实很怕他会喜欢别人，她以前总觉得他们之间缺少什么，又碍于苏妈妈，一直不能在一起。可是她今天想明白了，她喜欢苏恒，她想和他在一起。 苏恒郑重道：“我不会有别的爱人，我只喜欢你一个，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小白愧疚更甚了，“你不用给我承诺。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我和言绍清做了夫妻，我当时不该头脑发昏，嫁给他的。” 苏恒：“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一直不敢上前。原来你是缺少安全感，我妈妈又一直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你的错。” 小白心里一热，眼圈微微发涩，苏恒怎样都能找到借口为她犯的错开脱。 “这是我们对彼此的承诺，小白，你要记得。”苏恒握紧了她的手，向来温润的目光坚定地望着她。 李小白郑重地点头，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了两人的脸上，夏日灼热的阳光带着热切拂动着两颗年轻的心。 苏恒抬头看看高高悬挂着的草莓形石英钟，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浅笑道：“我该走了。” 李小白咬咬嘴唇才道：“路上小心点。” “嗯，”苏恒与小白四目相对，柔光流转，彼此的心意已经明了，余下的事情只能看缘分了。 李小白隔着玻璃，看着苏恒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她才收回了视线。她拿吸管搅拌着杯子里的冰块，思量着何时能够和言绍清离婚，现在肯定不行。 唉，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如果她不犹豫的话，她和苏恒早就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了今日的种种。 她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她接听，是徐惠，说了两句，她就挂了电话。 李小白一踏进总裁层，就见言绍清抱臂，逆光孤立，紧皱着眉头，站在窗前不知道想些什么。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空旷的总裁层，分外的寂寥。 他回头，目光清冷，小白不觉身上发寒，‘嘿嘿’干笑了两声。 言绍清的目光像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盯着小白，他又生气了？ 李小白虽然不知道言绍清又生什么气，惯用的套路。 她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拽着他的衣角，撒娇，“看人家挑选的礼物，好不好看？” 她献宝似的晃晃手里的袋子，言绍清不为所动，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淬不及防，还来不及反应，李小白身子已经腾空。 言绍清抱着她，将她扔在了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她的脊背装在硬硬的木质靠背上，生疼，手里的袋子和包包跌落在了地上。 言绍清将她压在身下，她闭上了眼睛，忍耐，忍耐，等到不需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 李小白身上一凉，等了一会，却没有感觉到言绍清有任何的动作，她睁开了眼睛。 言绍清正直直地盯着她，目光里是李小白不懂的落寞和难过。 他片刻之间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他的目光在她光洁的身体上瞟了几眼，不屑道：“李小白，我昨晚才花了一千块睡了那个女孩子。算起来，我们要是在一起一年的话，你可比她贵多了。” 言绍清是存心羞辱她，李小白的脸上霎时胀红，“你无耻。” 言绍清冷哼了一声，嘴角带着轻蔑，“我是无耻，可你比我更无耻，你这算什么？卖身求财。” 李小白心一横，为了父母豁出去了，一次也是卖，两次也是卖，主动趴在了他的大腿上，妩媚地笑道：“卖身又怎样？你喜欢。” 言绍清的眼里是李小白难解的落寞还有痛楚，皱皱眉头，不悦地推开了她，“穿好你的衣服，滚出去。” 说完，他就起身，点燃了一根烟，倚窗而立，背对着李小白，沉默地吸烟。 李小白低头拾捡自己的衣物，穿好，像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将买的项链放在了他的桌子上，一如平常那般带着娇嗔：“这是你要我买的礼物，刷得你的卡。” 他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回头，李小白转身走了出去。 言绍清这样的羞辱她，她只能忍，她不能真的甩手而去，爸爸妈妈现在都需要他。 她和言绍清之间以后只有卖与买的关系。这关系极为简单，不用走心。以后，她只需听他这个金主的话即可。 第四十七章 有事我来扛 李小白的闷气憋在胸口，堵得心口发疼，想发泄却是不能，忍着就好，她只当被狗拱了。 她打电话给徐惠：“徐惠，你这家伙跑哪里去了？打电话让我回来，你却没有了踪影。” “哦，言总让我和聂同离开的.他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手机都摔零散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让他那么生气?” 李小白挂了电话，撅撅嘴，言绍清不知道哪里招来的邪火，全数发泄给了她，可她除了忍着，又能怎样？ 她看着言绍清办公室的门，凝眉想了一会，抬手敲门，她不能让他带着情绪去见自己的父母。妈妈本就敏感细心，如今在病中，她更是多滤。 敲了半天，言绍清都没有应答。她硬着头皮，推开了他的门。 言绍清正埋头在一堆文件中，他只是抬抬眼皮，瞥了李小白一眼。 她怯怯地问道：“你饿不饿？我帮你买些吃的好嘛？省得胃疼。” 李小白已经双腿蓄力，做好了，被他臭骂一顿，落荒而逃的打算。 他头也不抬地道：“我一会不会对你爸妈甩脸子的，你可以放心了。” 言绍清低着头，李小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听见他如是说，她已然安心了，她才不在乎他的胃疼不疼？疼死活该。 要是这家伙疼死了，她也就自由了，她暗骂自己恶毒。 言绍清挖苦道：“呆得像只鹅，真是对不起我的贷款。过来，给我按摩。” 李小白见他似乎心情好了点，笑眯眯道：“我是呆头鹅。您连呆头鹅也不放过，口味还真重。” 言绍清不悦地抬头瞪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李小白觉得自己嘴上算是占了她一回便宜，片刻之后，她就后悔了，言绍清的便宜还是不占的好。 他冷冷道：“按摩两个小时，有力气耍贫嘴，也有力气侍候我。” 她立在他身后，按摩他的肩颈，见他桌子上摊开的文件上写着什么，基金转让书，一堆数字，小白都替他头疼。 她瞥见了桌角上的餐盒，丝毫未动地放在哪里，他真是一天没吃饭了。 “言绍清，你真的不要吃点东西吗？” 言绍清嗯了一声，李小白不再说话，只是为他按摩。他在文件上签完字才道：“我吃过了，你买的蛋糕。难得记得我爱吃什么？” 李小白直接忽略了他话里的讥讽，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默默为他按摩。偌大的办公室静谧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言绍清，聂同怎么决定和徐惠结婚了？”她很好奇，刚才徐惠还说要打掉孩子的，怎么突然又说要结婚了？ 言绍清似乎很不乐意提到这个话题，没好气道：“奉子成婚，有什么好问的。” 李小白狠狠心，趁着这个话题，把话提前说清楚，也好知道言绍清的态度：“我不会为你生宝宝的，反正你也不喜欢宝宝的。” 言绍清扭脸，淡漠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李小白微微垂下了眼脸，躲开了他带来的压迫感，小声问道：“我想问，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婚？” 言绍清扭回了脸，埋首在文件中，没有回答她的话。等了半晌，李小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忽然道：“等我找到新欢，就和你离婚。” 李小白心里一喜，和苏恒的将来有了希冀，她希望言绍清尽快找到新欢，到时候，她就自由了。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言绍清，我觉得吴宝儿蛮适合你的。” “啪”的一声，李小白身子微微打了个哆嗦 言绍清将手里的笔恼怒地摔在了桌子上，一把将她拽坐在了他的腿上。 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要想早点离开，就给我安分点，少管闲事。” 李小白见他目光中的愤懑，不敢和他硬碰硬，嬉皮笑脸道：“我只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怕你错过了那么好的姑娘。” 言绍清冷哼了一声，挖苦道：“关心？你还知道什么叫关心？” “您功夫好，长得帅，多金。”李小白暗骂自己是个狗腿子，拍马屁的功夫越来越纯熟了，都是这家伙给逼的。 言绍清饶有兴味地重复了,“功夫好。” 李小白为了让他早点息怒，也顾不上节操了，认真道：“真的很好。” 言绍清冷笑了一下，讥诮道：“功夫好？我倒觉得，我的钱白花了。” 李小白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压住了怒火。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言绍清随手接听，他神色微微一变，就放下了电话，该来的终究会来的。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但愿这次钱能打发她？孤儿院的那些往事，绝对不能让李小白知道，她视李家父母犹如亲生，要是他知道了真相，她的痛苦，他不能想象。 李小白见言绍清接过电话之后，神色不虞，她也不敢多问，只是沉默地为他按摩。 李小白站得腰背都发酸了，言绍清还是埋头在文件中，她轻咳了几声，提醒他，时间到了。 他抬腕看看表，“还差十分钟。” 李小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时间好慢呀。好辛苦呀！” 言绍清伸手拉她坐在了膝上，她嘟着小嘴，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齿舌间辗转缠绵。 吻毕，他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喘息，暗哑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迷离，“你不会辛苦的，小丫头。苦，我来扛。” 李小白刚想反驳，她的辛苦就是他造成的，但想到言绍清的脾气，她自觉闭嘴。 言绍清粗糙的脸颊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划过，李小白微微刺痛。她今日才给了苏恒承诺，却和言绍清如此这般的亲昵，她真不是个好女子。 言绍清的声音低沉温柔：“我出去办点事。你在这里等我。” “哦。”李小白学乖了，多说话只会惹他生气，何必自寻麻烦？ “下去吧。”言绍清拍拍她的背，她忙从他膝上跳下去。 他站起身，整整衣领，拿起了桌子上的车钥匙，捏捏小白的脸颊，转身。 小白松了一口气，他走到门口，扭脸看向了她。 第四十八章 你恨他吗 小白忙又提了一口气，言绍清淡淡吩咐道：“和徐惠去买个手机给我。刷我的卡。” “哦。”她依然只是乖巧地哦了一声，虽然她很好奇是谁让他发那么大脾气，摔了手机，但是不敢多问。 言绍清的眸子里黯淡一闪而过，撇撇嘴，想说什么，没有再多说，就自顾自走了。 李小白见他走了，彻底松了一口气，她仰靠在他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到底是谁惹言绍清生气的，要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她必定大摆宴席，拜师学艺，学习怎么气死这家伙。 “小白。”徐惠推门探头。 李小白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买手机去吧。” 徐惠和李小白边走边聊，“你怎么要结婚了？” “聂同想要这个孩子，其实我也舍不得孩子。” 李小白见徐惠摸着小腹，脸上的喜悦让她神往，初为人母的喜悦，很是能打动人。她下意识地也摸摸自己的腹部，心中惆怅，她怀孕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欣喜？那个流掉的孩子父亲又是谁？残缺了一部分记忆，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微微侧目，撇去了眼里的伤感，活在当下就好，何必纠结于过去？她们逛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手机，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了。 “小白，我们再去那家店看看。言总很喜欢这个牌子。” 小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一个偌大的logo，这牌子好坏不知道，但是价格绝对是工薪阶层享用不起的。 她刚要踏进店门，不远处传来了悠扬的二胡声，时而奔腾激壮，时而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小白念头一转，头隐隐发疼，“你去买吧.徐惠，我想去那边坐下休息一会，头疼。” 徐惠忙关心地问道：“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小白摇摇头，“老毛病了，没事的。” 徐惠点点头，小白从包里拿出了信用卡递给了她。徐惠看着她手里的卡，也愣了一下，旋即也就释然了，接过，就进店去了。 李小白循着二胡的声音而去，一个耄耋老者，坐在广场上拉二胡，乞讨。她看着他的一只手在胡弦上上下拨动，另一只手娴熟地拉着弓弦，她不自觉地跟着轻和音调。 她心中忽然浮现了这首曲子的名字，但她从没有拉过二胡，平常也不听二胡曲目，她竟然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见老人停下，歇息。她忙上前问道：“这首曲子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吗？” 老人点点头，手指指脚下的碗。原来他是个哑巴，小白从口袋里拿出钱放在他的碗里。 小白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拿出手机，打开音乐盒，坐在了广场上的石椅上听曲子。这些平日里从不接触的二胡曲子，她竟是如此的熟悉，音乐刚一放个开头，她就知道下半段会是怎样的旋律？ “叮铃铃。”手机来电打断了音乐的播放，她接听电话。 陈淑媛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言绍清真够花心的，他在我们常来的这家冰激淋店和一个妙龄少妇约会呢。” “哦。”李小白对这个话题并不关心，言绍清早点寻到新欢，她就可以早点摆脱他了。她更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会拉二胡。 陈淑媛接着道：“他正给那个女人写支票。我给你发个照片，以后要是离婚了，说不定这是证据能狠狠地敲他一笔。我先挂了。” 小白还在迷茫中，她不确定自己以前是否真的会拉二胡，对陈淑媛的话并不上心。 她们挂断了电话，陈淑媛就把照片发了过来。李小白打开了照片，头更疼了，这女人三十来岁，一双丹凤眼尤其的妩媚动人。这女人她也感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小白放下手机，揉揉太阳穴，她以前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走吧，小白，买好了。”徐惠在她的身后拍拍她的肩膀，晃晃手里的包装袋子。 “哦。”小白站起身，跟着她，回公司。 她随手将信用卡还给了小白。小白随手放在了裤子口袋里，“小姐，这可是言氏的唯一一张无限额信用卡，你爱惜点行吗？” “哦？哦。”李小白心不在焉地将卡放回了钱包里，徐惠恨不得夺过来替她保管。 她们回到公司的时候，只听见言绍清办公室传来争吵的声音，聂同愤怒至极：“言绍清。这次，你不听我的，我们就绝交。” 向来嬉皮笑脸的聂同，黑着脸，怒气冲冲地从他办公室出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砰”的一声，狠狠地甩上了门。 徐惠推推眼镜，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她，“我去劝聂同，你去给言总吧。” “哦”小白无奈地接过了手机，她硬着头皮，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言绍清的余怒未消，坐在沙发上，铁青着脸。李小白，纤弱的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言绍清紧绷的脸，微微一松，脸色好了点。 她双手将手机放在他的桌子上，笑眯眯道：“这是你的新手机。” 他只是瞟了一眼手机，目光就停留在了她的脸上，“不开心？还是怕我，不愿意见到我？” “哦？”李小白本能地哦了一声，而后很确定地说道“不开心，但不是因为你。” 言绍清掀掀眉毛，靠在沙发上，“说来听听。” 李小白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言绍清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面上还是一贯的没有表情，静等着她说下去。 “我想我会拉二胡。” “哦，就这些。” “我似乎还有一条这样的项链。”她从包里翻出了那张图片给他。 言绍清只是瞥了一眼那张图片，什么也没有说？ “过去对你很重要吗？” 李小白的眉头蹙起，明亮的眼睛里凄楚满盈，“我害怕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害怕想起宝宝的父亲。可我，”她顿了一下，迷茫地看着言绍清，“可我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人生最重要的一段记忆，我既害怕又向往。” 言绍清不说话了，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有种难言的痛苦，他的目光停留在某处，虚空地看着窗外，顿了一会，他才问道：“你很恨宝宝的父亲？” 第四十九章 抛弃 车祸后的疼痛，李小白至今记忆犹新，“嗯。他带给了我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冷嘲道：“痛苦？”低声喃喃了一遍，“原来只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两人都沉默了，窗外的霞光隐去了最后一抹神彩，黑暗罩笼在大地。“那么听到二胡曲子，你想到了什么？” 李小白看着他隐匿在黑暗中的侧脸，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想了想才道：“愉悦的吧，音乐都能带给人快乐.” 言绍清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意外，果然，那时候她是在学校的周年庆上，听了苏恒的二胡演奏，就买了很多的二胡演奏的cd,每天都要听。 言绍清没有再说话，只是起身打开了办公室的灯，明亮的灯光下，李小白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他坐在沙发上，她立在他的面前，何时曾有过这样的情形？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我们去看你妈妈吧。”言绍清的声音听上去极为疲惫。 “哦。” 坐在车里，她边为言绍清换卡，边问道？“你今天是因为聂同，把手机摔了吗？” 言绍清侧目，深深看了一眼低头装手机卡的小白，她怎么会明白？ 李小白换好了卡，抬头，正好撞进他荒凉的眸子里。停车场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他本来冷峻的脸在明灭的光线下，透着难懂的寂寞。 言绍清摇下了车窗玻璃，点燃了一根烟，手肘放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静默地抽烟。李小白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让他生气，遂不敢再贸然开口。 “叮铃铃。”言绍清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眉头随即就蹙紧了。 李小白隐隐约约地听见电话里传出来的女声，“言绍婉在孤儿院的事情。” 言绍清只是简短地说了三个字，“我同意。”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他的俊脸不自觉地拧成了一团，就像他极度胃疼时那么难受痛苦。 李小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她伸手握住言绍清的大拇指，“不要不开心。” 言绍清冷冷道：“别碰我。”小白忙松开他的拇指。 李小白见他又生气了，窝在了座位上，不敢多说话，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言绍清揉揉眉心，仰靠在了座椅上，良久，才问道：“为什么这么怕我？” “我，我，”小白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你怕我不去看你妈妈，怕我不给你爸爸贷款，怕我欺负你，对不对？” 李小白见他脸色稍霁，才敢答他的话，“不对。” 言绍清睁眼，歪着头看着李小白，声音不觉带了严厉：“说实话。” “我怕你确实是因为这些。你太霸道，从来不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我为了爸爸妈妈，不得不答应，不顺从。”李小白一口气说完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她害怕喘口气，就没有了勇气，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他的雷霆之怒。 可，言绍清，没有生气，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霸道？”言绍清像是自问又像是问她。 “你就是很霸道，你老是，” “闭嘴。”言绍清粗暴地打断了她，小白骇地嘴唇哆嗦了几下，咽下了余下的话。 言绍清发动了汽车，狠踩油门，李小白身子向前猛然一倾，差点装上了前车玻璃，她紧紧抓住了扶手，坐好，生怕他再加速。 还好，言绍清减缓了车速，他在盛怒之下，俊脸绷紧。 李小白觉得他的周身像是燃着火把一样，轻轻一碰触就会燃烧起来，她紧闭了嘴，不敢发一言。 车厢内的气氛再次冷滞到了极点，李小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但此刻的情形，她不敢开口问。今天，陈淑媛发给她的那张照片，那个女人，她觉得很熟悉，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李小白却觉得很久，她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大着胆子，拧开了收音机，婉转低沉的旋律。 “随浪随风飘荡，随着一声的浪，你我在重叠的那一刻。” 小白不自觉地跟着轻哼，这首歌，她也没有听过，但是歌词就像是印在脑海里那般，随口就来。“顷刻各在一方。” 言绍清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李小白没有拒绝，只是扭脸看着他。他的脸色柔和了很多，不再那么生气了，他侧目看向了她。 李小白明亮的眸子里是他没有见过的深沉的孤寂，“言绍清，其实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我对记忆的矛盾。” 言绍清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听她说话，“我害怕我想起来那个男人，还因为我害怕他会是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我醒来之后，我记得自己是个孤儿，”她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将余下的话，说出了口。 “那只是因为，我生在骨子里的孤单，被遗弃的孤单。” 言绍清忽然明白了她为何会告诉自己她的困扰，他们都是孤儿，他会能明白。 他沉默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我懂。” “你不懂，你是男人，我害怕想起以前，我害怕我是被我深爱的男人抛弃的。” 言绍清真的不懂了，抛弃？六年前，被抛弃的可是他。她失踪前的半年，毅然决然地说要和苏恒在一起，结束他们之间那种关系，她认为很龌蹉下流的那种男女关系。她要和苏恒开始一种新的关系，她要开始新的人生。 那半年，她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只当他不存在。他有次醉酒，进了她的房间，她才怀孕的。 “你不会明白一个女人被抛弃是多么的，”李小白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比孤单更觉得难过。 “孤单到无以言说。别人都跟你说，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不必再一棵树上吊死，可你就是不愿意远离那棵能让你吊死的大树。宁可自虐，也不愿意远离那棵让你孤单的大树。”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言绍清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但是却不是小白的意思。 她想了想才说：“我的本意是说，我可能很深爱那个男人，如果想起了以前他对我不好，我会觉得世界不美好，我失去了去爱的勇气，但又不想和他在一起，只能孤单的一个人生活。” 第五十章 我很爱她 言绍清黯淡的眸子有了些许的神彩，“你是说你爱过宝宝的爸爸？” 李小白皱着眉头，迷茫地看着前方的黑暗，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叹了一口气，才道：“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她揉揉太阳穴，回忆这些残存的记忆，也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 言绍清随即就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让张妈准备。” 李小白一听到吃的，立马就来了精神，隐隐的头疼也全去了，“三明治，还有白粥，糖醋小排，还有蛋糕。” 言绍清撇撇嘴，“蛋糕不行，我不喜欢吃甜食的女人。” 李小白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那你就可以吃甜食吗？我不喜欢吃甜食的男人。” 言绍清只当作没有听见她的怨念，小丫头片子牙疼起来，就没这么贪嘴了。 他刚一停好车，李小白就蹦跳着下了车，向立在电梯口的李绍东挥手：“哥哥，等等我们。” 李绍东忙用手一挡，挡住了要合上的电梯门，等着他们。 言绍清的手机恰在这时响了起来，他看看来电显示，对小白道：“你们先上去，我接个电话。” “哦”小白习惯性地服从，上了电梯。 言绍清见电梯门的合上，本来还算柔和的俊脸瞬间变得阴冷，他冷冰冰道：“陈曼，你想怎样？” 陈曼习惯了他冷得像冰锥的声音，丝毫不介意，“言绍清，上午我派人偷偷录得那段视频，想起来就有趣。” 言绍清心口像被几十根针扎一样，刺疼，却不能挂断陈曼的电话，他有把柄在她的手上。 “李小白和苏恒许了承诺，想要早点和你离婚，你气得把手机都摔了。”陈曼故意揭开他的伤口，言绍清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胃部绞疼。 言绍清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怎样？” 陈曼知道现在手里的这个信息，能随意拿捏言绍清，她岂能不用，“今天星期一。这个周末，巴黎打折，我想要去买衣服。还有，现在是七号，下个月你还要陪我去纽约，上次你答应的。” 言绍清不能拒绝，冷冷道：“好。我让徐惠订机票。” “嗯，”徐惠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 “以后别让你妹妹跟踪我。”言绍清极为厌恶陈淑媛，今天，要不是她，陈曼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到孤儿院的事情。 “我妹妹不需要做这个，她只是偶然碰见你而已，我有专门的人跟踪你。”陈曼极力撇清了陈淑媛，她可不想妹妹牵涉其中。 “哼。”他冷哼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言绍清拨给了聂同，“帮我找几个小混混。” 聂同沉吟了一会才道：“你对付她最好的朋友，她未必就会感激你。而且陈淑媛是陈家最小的女儿，你动了她，和陈家的梁子越结越大，你在北美已经混不下去了，你想清楚。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和你的架别吵了，你不能这么护短，为了保护她，唉，算了，”聂同叹了一口气，不再劝他了，“你丫的在生意场上没有一点情意，冷静无情。独独对言绍婉，你丫的温柔的都没有了理智，你还真是贱。” 言绍清凝眉想了一下，“算了，你别管了。”他倒不是怕陈家的势力，他是怕小白恨他，只是陈曼拿着言绍婉在孤儿院的把柄，她恐怕会一直纠缠他的。 言绍清想到此，自嘲地笑了笑，美人当前，他却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他还真是贱。算了，眼下先拖着吧。陈家姐妹再有什么动作再说吧。孤儿院的事情，他怎样都要瞒下去，他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一点也不行。 “绍清，怎么才来？”李妈妈刚做完化疗，极为虚弱，见他进门，胳臂强撑着床，要坐起来。 “别，别起来。”言绍清见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他只能上前扶住她，让她躺下。 “他们兄妹两个去接你爸爸了。”李妈妈侧脸盯着他，她疲惫至极，说了一句，喘了口气才说道：“你爸爸给你做了很多的菜，一会还留下吃饭。” 言绍清只是点点头，她指指床边的椅子，“坐呀，别站着。” 他木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李妈妈想要拉住他的手，他本能地向后甩甩手。 李妈妈瘦削的脸上，沧桑疲惫的眼睛里带着浓重的失落，“我只是看你的手好了没有？” “嗯？”言绍清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的掌心被烟头烫伤的痕迹还在。 “好了.”他摊开手掌，让李妈妈看看。 李妈妈见他如此的木讷，她的愧疚更甚了，这个孩子从小就被丢在了孤儿院，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竟对亲人间的关怀如此的麻木。 “你很爱小白？” “是，我很爱她。”言绍清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渴望儿子回来的陌生女人面前居然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没有对任何一个陌生人如此直接地承认过自己的感情，冷漠沉默，一直是他和别人相处的方式。 李妈妈喘了许久才道：“她车祸后的事情，我上次只告诉了你，我们如何发现她的，我现在告诉你车祸后的事情比较好。” 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来棉签，沾沾水轻轻搽拭她因为干涸而蜕皮的嘴唇。 李妈妈嘴角抽搐着，不想让眶中的眼泪脱落，她握着言绍清拿棉签的手，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一个快要离世的母亲，他终究是不忍心让她失望， “我和你爸爸，”她歇息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是在温哥华的街头发现她的。”她再次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言绍清只是静静听着，不发问，“她醒来之后，只记得自己是个孤儿，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剩下的都不记得了。” 言绍清知道她怕自己难过，没有说她流产的过程，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李妈妈说完再次歇息了一会才道：“但是，”言绍清漆黑的眸子带着紧张和期待等着她余下的话。 第五十一章 心伤 李妈妈握紧了他的手，接着道：“但是医生给她做过脑扫描，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但她就是忘了以前，只记得自己是个孤儿。” 言绍清心口抽痛，他明白了李妈妈的意思。 “绍清，你强迫了她吗？”李妈妈问得小心翼翼。 言绍清的手抖动了几下，他脸上的痛苦再也不能用冷漠掩饰，他已经不能在抑制钻心的疼痛。 李妈妈犹豫了一下，觉得很多事情还是告诉他的好，省得将来他和小白再彼此伤害，不，准确地说她不想言绍清再次痴心错付，她是个自私的母亲，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受伤害。 “她车祸之后，其实受伤不重，”她顿住话，极为疲累地喘口气，见言绍清没有那么难过了才接着道：“她要求打掉孩子的，她恨孩子的爸爸，打掉了孩子以后，她醒来以后就失忆了”。 李妈妈刻意用最简单直接的语言向他叙述了一遍，她不知道怎么委婉地安慰满言绍清，言绍清用情至深，她多委婉的语言也不会减少他的痛苦。她只能简单明了地讲出来，这样言绍清的痛苦也会短点。 其实在楼梯间吸烟的时候，李绍东就已经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聂同太了解他，知道真相对他是何种的痛楚，所以他让李绍东先是讲了真相，接着说那是假的，给了他一个缓冲的过度。他不是个笨蛋，他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不愿意提及，刻意回避。 “绍清，妈妈不该提这个的，但是我不能看你再次痛苦。她车祸时，随身带的包还有项链我都放在家里。她的钱包里有你的照片。”李妈妈的痛苦并不比言绍清少，她希望儿子能快乐开心，不希望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难过，自我折磨。 “那是她的，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小白就和李绍东推门而入。 李小白调笑道：“哎呀喂，这么大人了，还拉着妈妈的手撒娇呢？” 李妈妈见她笑靥如花，也微微一笑，言绍清却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淡。 站在李小白身后的李绍东，低头，掩饰住了眼里的万般情绪，他不想在妈妈面前流露出任何的不满意和愤怒，对言绍清所作所为的不满意和愤慨。 “爸爸煮了白粥给你。” 李小白将粥倒在了碗里，端给言绍清，李妈妈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言绍清接过李小白递来的汤匙，低头喝粥，一言不发。 “低着头，不好意思吗？”李小白见调侃言绍清。 他抬起眼皮，瞪了她一眼，她自觉闭嘴。 李绍东只是给妈妈倒了半小碗汤，妈妈已经吃不小硬质食物了。 李绍东见言绍清吃完了粥，提议道：“我们出去抽根烟。” 他假装亲热地搂住了言绍清的肩膀。言绍清碍于李妈妈，不好发作，他其实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就算是聂同也没有和他勾肩搭背过。 见李妈妈欣慰的笑意，他只能和李绍东并肩出了病房的门。 李绍东一出了病房的门，脸色陡然阴沉，言绍清也冷着脸。 楼梯间，言绍清点了一根烟，看了眼李绍东，“陈曼和你说什么了？” 李绍东质问：“她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负责任。” 言绍清愣了一下，陈曼居然这么跟李绍东污蔑他，言绍清没有澄清，她只要不伤害李绍东，污蔑就污蔑吧。 李绍东气愤道：“你强迫小白和你在一起，还和陈曼牵扯不清。” 言绍清吸了一口烟，对他的指责置若罔闻，他懒得和他多说，懒得解释陈曼没有怀孕，她是故意调拨的。 李绍东对他的无动于衷，越加的恼恨：“言绍清，你打算怎么办？陈曼和孩子你都不要吗？” 言绍清不像继续这个话题，冷冷道：“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小白知道这件事吗？你不怕她会伤心吗？” 言绍清对李绍东的愤慨直接选择了忽视，但是这句话让言绍清的心口不可避免地拧疼。 李小白应该会很开心吧？她终于找到了理由和他离婚。 言绍清转身，背对着李绍东，沉默地吸烟，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轮廓不是很清晰，李绍东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寂寥，无法开解的寂寞，深浓到骨子里的寥落。 “唉，你好之为之吧。”说完李绍东就转身而去，独留言绍清一人立在漫无边际的昏暗中。 言绍清习惯拒别人千里之外，但是言绍婉却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不能分割。五年后，他们再重逢，言绍清却觉得比不见更加想念。 她和苏恒在果汁店的那段对话让他伤心，让他愤怒，让他嫉妒，可他不敢在她面前过多的流露，他害怕李小白把话摆在明面上，不管李爸爸的贷款，不顾李妈妈的病情，再次绝然而然地要和苏恒在一起，就像六年前那场争吵一样。 以前，言绍清计划的将来，是要和她结婚，生子的，而言绍婉计划的将来，或许他是个兄长，父亲，会一直默默陪伴着她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她的孩子大概会叫他舅舅或者是叔叔。 言绍清再次自嘲地笑笑，他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他不该在她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强迫她的，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冲动的一件事。可是，心爱的女人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那个男人能把持住？那一夜，他或许不该给她买那件飘逸的低胸长裙的，但是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言绍清。”李小白站在他身后，轻轻唤他。 他回身，李小白嬉皮笑脸道：“你不是喜欢吃鱼吗？我爸爸又回家作了鱼给你，现在还热乎呢?” “你别这样？会有人看见的.” 言绍清将她挤在墙角，低头吻了上去，他嘴里淡淡的薄荷烟味萦绕在小白的舌尖，他眼睛里那些落寞伤怀都被淹没在昏暗的灯光里。李小白什么也看不见，她也不想看见，心底深处的那些伤疤，还是不要被揭开的好。 第五十二章 陈曼报复的开始 言绍清的吻带着急切的渴望，他掠夺了李小白的呼吸，她只能依附于她。 言绍清的唇一路向下，停留在她的脖颈中轻吮，李小白觉得酥酥麻麻的，从皮肤传到了心里，她莫名恐慌，左右摆头，想要挣脱开言绍清的唇。 言绍清抬头，深邃的眼睛里微带责备，“你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李小白不解他为何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她狠心？她怎么狠心了？ 她十分不解，“我不狠心,我温柔善良，那里就狠心了？” “嗯，你不狠心，我狠心行了吧。”言绍清颇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小白不敢说他狠心，只是闭嘴不说话，昏暗的灯光下，言绍清眼里的痛楚，她丝毫没有察觉。 “我们去吃饭吧，再不去饭就凉了。” “嗯。” 言绍清嗯了一声，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他必须弄清楚一件事，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李小白，你到底失忆了没有？” 李小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忍得太久了，真的很疼，她怯怯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言绍清这才意识到，刚才他吻得太急切，一直踩在她的脚上。 他忙向后撤了一步，顾不上再问那个问题，忙蹲下，查看她发红的脚，她穿的是细带凉鞋，他穿的是皮鞋，他踩了那么久，她定是忍了很久。 言绍清轻轻揉按她的脚趾，“疼不疼？” “我真的失忆了。” “嗯？”他抬头，带着疑惑。 李小白低头看着他，“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是我受伤似乎不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脚疼不疼？”言绍清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脚上，他怎么这么粗心？ “嗯，踩踩你试试。”李小白看清楚了他脸上浓重的自责，她趁机撒娇。“好疼，言绍清。明天我不能上班了。” 言绍清俊脸上的温柔凝滞，转眼就变冷，“为什么不上班？你觉得你在这里陪你妈妈，她见到你暗自伤心会高兴吗？” 小白倒是没有这么想，她只是在妈妈剩下的日子里多陪陪她。 言绍清讥诮道：“你是个很擅长掩饰情绪的人。” 小白直接无视了他的讽刺，确实她不是个很会掩饰的人，她总觉得自己掩盖好了一切心情，但是别人还是一目了然。 她的小脸上再也没有了强撑的开心。言绍清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伸手捧着她的小脸。 “想哭就哭出来，不用假装。”李小白双肩抽动着，抽泣，他轻揽她入怀。 “我妈妈....越来...越虚弱了。”她泣不成声。 言绍清知道她心里其实一直很难过，强装出无所谓，一直假装开心，他很明白她对李妈妈的感情有多深厚。 她趴在他的胸前肆意痛哭，妈妈的病情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胸口，沉重到让她窒息，闷痛，却搬不开这块石头。 言绍清只是轻拍她的后背，沉默地陪着她。许久，她才止住了眼泪。 言绍清用指腹轻轻拂去了她脸上残留的泪珠，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你不用在我面前有任何的压抑，想哭就可以哭。”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水湿未干，她看着言绍清，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了他眼里的怜惜。 她心里一热，但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能不能走？”言绍清看着她的脚。 小白忙道：“能走，现在不疼了。”她可不想被他抱着回去。 她主动拉住了他的手，他温热的大掌牢牢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小白觉得他掌心的温度从手上传递了一些到心上。她才被他侮辱过，怎么能轻易忘了，觉得他温暖呢？，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已经到了妈妈的病房门口，妈妈很乐意看见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你们回来了？”陈淑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两人，言绍清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微微停留，直接看向了她身后的陈曼，她来是何目的？言绍清目光一转，看向了李绍东，他眼里的东西，言绍清很是不解。陈曼看来不会轻易饶了他，她现在掌握了太多的信息，不管她要怎样，他只能忍着。 第五十三章 失忆的李小白 言绍清知道陈曼是个很骄傲的女人，他曾经狠狠地伤害了她的自尊，他刚开始确实有愧，但是在他发现她曾经伤害过言绍婉之后，他的愧疚就荡然无存了，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小东西。 “淑媛。你来了。”李小白很是惊喜，言绍清微微侧头，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小白：“离她们两个远点” 小白不敢不停话，只是向着陈淑媛笑笑，言绍清直接无视了李绍东的失落，拉着李小白坐在了李妈妈的床边。 这几个人各怀心事，“你们两个还没有吃饭吧？”李妈妈见气氛不是太对，遂岔开了话题。 陈曼听出了李妈妈是在下逐客令，她们姐妹忙站起来告辞，李妈妈也没有过多的挽留。 陈曼意味深长地看了言绍清一眼，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是上门警告了，下星期的巴黎，下个月的纽约，他要是敢爽约，后果，他可以想象。 “吃饭吧。”李绍东不敢在母亲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情绪，盛了饭给言绍清放在茶几上，他走到茶几前，瞥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机闪了一下，手机要充电的提示。言绍清暗道：这个粗心的丫头又忘了给手机充电了。 “我去洗手间。”小白是看着妈妈说话，但是这句话是说给言绍清听的。 “嗯。”他只是嗯了一声，小白在妈妈的额头亲了一下，撒娇道：“别想我老妈。”她这才出去。 李妈妈无奈地轻笑，“真是个孩子。绍东，把餐盒里的鱼拿出来。” 李绍东把餐盒打开，放在了他的面前，言绍清看看李妈妈殷切地目光，皱皱眉头，夹一块鱼放在了碗里。 李小白的手机再次闪了一下，屏幕上显示出了一行信息，言绍清的手抖了一下。 “绍清，吃鱼呀。”言绍清夹了一大块鱼肉，慢慢吃着，他今天吃了更多的鱼肉，李妈妈甚是欣慰。 言绍清不知道今天的鱼肉是什么滋味，他连恶心和厌恶的感觉也没有，苏恒的这条短信，让他的味觉失灵了，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妈妈，我回来了。”李小白推开门，粲然一笑。 言绍清见她如此的快乐，更加地吃不下了，他放下了碗筷，李妈妈见他只吃了大半碗，“再吃点，绍清。” “妈妈，别勉强他，他下午吃了点心。”李小白替他解围，吃鱼对于言绍清可是满清十大酷刑。 “绍清，你也太瘦了，你看你这么高的个子，你却这么瘦。”李小白跟着妈妈心疼的目光，打量言绍清，也是，他脸颊深陷，有些憔悴。 “妈妈，你是没有见他脱衣服时，身上的肉，好多肉的。”其实言绍清身上的肉很少，精瘦型的，他确实瘦了点。 李妈妈轻笑，“你这个孩子不知道害臊。” 李绍东也笑，小白红着脸，娇嗔：“我们是夫妻，没看过才奇怪吧。你们笑什么呀？” 言绍清一直不说话，他憋在胸间的那口气还没有咽下去，憋闷的他心口疼。 李妈妈：“你爸爸今天晚上得一整晚待在伞厂，听说最近销量很好，他得赶活。晚上，绍东你留下吧。” “让小白留下。”言绍清做了决定，小白感激地向他笑了笑，她的本意也是如此，她想多陪伴妈妈。 李妈妈没有拒绝言绍清的好意：“也好。” 言绍清心里压抑了狂风暴雨，但面上淡淡：“和我出去一趟办点事，一会就回来了。” 小白哦了一声，很开心地跟着他出去。 一出了病房的门，言绍清的脸就阴沉着，小白知道他又生气，故意笑问：“我们去哪里？我们” “闭嘴。”言绍清拽着她的胳臂就向车库而去，见他紧绷着脸，她不敢多说话，只能坐在车里。 言绍清将车停稳，小白不知道他为何又带自己来这里？ 她带着怯意问道：“我们来这里干嘛呀？” “开房，睡觉。”言绍清直接了当。 小白却想到苏恒在这里，她没有勇气下车，她摇着他的胳臂乞求，“我们换家酒店好不好？” “下车。”他清淡的声音却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言绍清挽着她的腰，大堂经理迎了上来，“言总又来了，还是那间VIP套房吗？” “嗯，让那个叫苏恒的打扫房间。还有那个。”言绍清淡淡吩咐道。 “不行。”小白争拗，她想要摆脱他的钳制，也顾不得大堂有人看着了，她先在言绍清的唇上吻了一下，头靠在他的胸前，俨然小鸟依人，低声乞求，“求你，给我留点尊严，行吗？” 言绍清无动于衷，他风淡云清，淡淡道：“今天我就是让你没尊严的，你妈妈和爸爸现在还需要我，孰轻孰重，不用我教你。” 李小白的小脸一下就没了血色，但是却不敢反抗。 苏恒本来是不负责打扫卫生的，刚才被经理叫来打扫的，还很奇怪，但见言绍清和李小白进了房间，他清亮的眸子一下子就淡了下去。 李小白不敢看苏恒，她低着头，言绍清看看桌子上安全措施，他直接就吻了上去，手在她的身上徘徊迂回，丝毫不顾及还没有离开的苏恒。 苏恒低着头，掩上门就离开了，言绍清将李小白压在了床上，从盒子里取出了一只，撕开包装。 “言绍婉，你想他，你有什么资格想着别的男人。这五年来，你就没有想过我吗？” 言绍清被苏恒那条“我也想你。”弄得抓狂了。李小白定是给他发了我想你，他才会这么回的。 五年来，他想她想得丢了半条命，切了半个胃，她有什么资格去想念别的男人。 “言绍清，你有意思吗？五年了，我要是想过你，就会去找你。我要是对你还有留恋，不会和你去领证，我要是在乎你，不会假装不认识你，而且还装得这么像。” 李小白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刀刀刺人，要不是李妈妈说了她做过脑扫描，他也没有想过她是装的。 言绍清痛苦地嘶吼道：“言绍婉，你怎么能装得这么像？你没心没肺吗？” 李小白见他痛楚的双眸，迷茫地看着他，“言绍婉，我以前真的是言绍婉？” 言绍清被她气得失去了理智，她刚才是在试探他。 他本以为他可以看着她开心就好，但他做不到，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还是失去了理智。 “我真的是言绍婉吗？“ 言绍清低头深邃的眼睛里只映出两个小张迷茫的小脸，他已经收敛了万千波澜，淡淡道：“言绍婉已经死了，她的坟墓就在温哥华，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们只是长得像而已。” 她还是做李小白，会快乐点，往事，只会让她痛苦。 第五十四章 言绍清的转变 李小白盯着言绍清的眼睛，见他无一丝的躲闪，“言绍清，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言绍清嘴唇哆嗦了几下，坐起身，不说话，他没办法对着她再撒谎。 李小白骤然大怒，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毁掉了以前的我，连我的新生，你也不想放过吗？” 小白很激动，这个噩梦里的男人让她痛不欲生，言绍清居然还要折磨她。 她愤然起身，想要出门而去，言绍清忙一把拉住她，小白愤怒地甩手，他就是不肯松手。 李小白瞪着他，“你要是还想我活着，就松手。” 言绍清忙松手，漆黑的眸子里是难解的痛苦，小白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手无力地垂下，他又要失去她了吗? 叮铃铃，他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大作，接通了电话，他皱皱眉头，只能答应陈曼的要求。 他拨了电话给张妈，交代了她每天给小白准备宵夜，说了她今天点的那几样，要吃的，就出门而去，这几天，他们不见面也好，小白需要些时间冷静一下，慢慢接受她是言绍婉的事实。 言绍清坐在床边发呆，要是李小白，不，言绍婉执意离开他，他该怎么办？他本来打算一年后再放她走的？他叹了一口气，离开了酒店，陈曼还在机场等着他，她非要提前去巴黎。 小白出了酒店的大门，凉风拂面，她冷静了点，她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她没有带钱包，她只能走回医院。 她慢慢走着，想要理清她就是言绍婉这件事带给她的冲击。 一辆摩托车像是喝醉了那般，歪歪扭扭行驶在路上，小白只顾着想事情，淬不及防，她还没有来得及躲闪，摩托车就冲向了她，她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眼前一片赤红。 三天之后的早晨，李小白站在医院的窗前，看着楼下，言绍清停稳了车，拎着一个袋子，就匆匆进了病房大楼。 “咳咳。”李妈妈轻轻咳嗽了几声，小白忙转身，用棉签沾湿她的嘴唇。 李妈妈虚弱地看着小白，“绍清，他。”她的话音未落，病房的门恰好就被推开了。 李妈妈瘦到没有一丝肉的脸上，笑意让她多了几丝神彩。 “绍清，你，”她歇了一口气才道：“你回来了。” 她废了好大的劲才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言绍清浅笑，他甚少对着言绍婉以外的人微笑的。 “嗯，我带了礼物给您。” 李小白从他进门就没有多看他一眼，言绍清将袋子里的衣服拿给了李妈妈看看。 他不惯做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拿出叠好的衣服，放在她面前看看。 李小白知道言绍清从来没有给一个长辈买过这些东西，他也没有亲人，之所以给李妈妈买衣服，不过是变相地讨好她。让她别那么快离开他。 “我来给妈妈试试吧？”她拿过言绍清手里的衣服，在李妈妈身上比划着，言绍清的目光在她衣袖中无意间露出的一段停留。 难怪，一进门言绍清就觉得小白很不一样，是她穿了长袖的缘故吗？ “很好看。”李妈妈已经快要枯萎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意。 言绍清生涩道：“嗯，您喜欢就好。” 李小白暗自好笑，言绍清什么时候这么规矩礼貌地和人讲话了，他的眼睛向来是长在头顶的。 李绍东推门进来，他也不看言绍清。 “你和小白先回去吧。”李绍东语气里不是以往的温柔愉悦，微带了些不快。 言绍清看向了李小白，怕她不和他走，没想到小白嗯了一声，亲了亲妈妈的额头，就跟在了言绍清的身后。 刚一走出病房的门，言绍清忙拉过她的手小心地撩开衣袖查看，手臂上已经结痂几道大血痕，“疼吗？怎么弄伤的？这么不小心，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言绍清不再遮掩自己的关心，小白既然知道自己就是言绍婉，他没必要再遮掩自己的心意。 小白没有说话，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就走，言绍清的手在空中悬了一瞬，也颓然地收了回去，跟在她身后。 小白边系安全带边道：“言绍清，你吃饭了吗？我有点饿了。” “你昨晚在这里陪了妈妈一夜吗？我交代了张妈给你送宵夜的，她是不是送的太少了，这才七点。” 小白瞪了他一眼，“你再这么多废话，我就下车。去你公司对面的哪家咖啡馆。” 言绍清不再多说话了，发动汽车，“一会别吃酸黄瓜了，容易发伤口。” 小白不悦地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我今天不想上班了，你不准扣我的薪水。” 言绍清嗯了一声，到了咖啡馆，“没睡好吧，在车上眯一会，我去点餐，除了三明治，还要什么？” 小白没有一丝的犹豫，“蛋糕。” “不行。”言绍清也不带含糊的。 小白靠在座椅上，看着言绍清高大消瘦的背影映在晨光中，她心口一拧，他确实很瘦。 李小白见他手里只拿了一个袋子和一杯咖啡，“你还真是小气,就买这一个。” 言绍清淡淡道：“我不饿。” 小白嘲讽道：“你是不饿，和陈大美女共度三天，秀色都吃饱了，吃饭干嘛呀？” 言绍清对她的讽刺直接忽略了，有些事，他并不想让她担心，他揉揉眉心，“你有没有？” 李小白拿着三明治的手，滞了一下，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没有接话。 言绍清只是默默地喝咖啡，目光看着窗外徐徐升起的太阳。 小白手里的三明治只吃了一半，就递给了言绍清，“我昨晚吃张妈送来的宵夜太多了，吃不下了。” 言绍清漆黑的眸子有了异样的光亮，他接过，大口吃了起来，他坐了一晚的飞机，确实什么也没有吃，早就饿了。 言绍清一把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膝上，他的手轻轻扣住她的双腕，不让她挣扎，但也不敢用力，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他想要吻她，但看见了李小白目光里清晰可见的东西，他的脸抽搐了几下，就将她放回了副驾驶的座椅上。嫌恶，他最不想从她眼里看见的嫌恶。 言绍清尽量平复了情绪，语气如平常那般柔淡，“我送你回医院，我回公司，一堆事情要我处理。” 李小白：“我累了，我们去公司的内间睡一会。我要睡一会。你也睡一会，再送我去医院。” 言绍清心里一喜，总裁层，寂静无人，李小白想来是困极了，脱了鞋，躺在床上，头一挨枕头就睡了。言绍清见她睡得香甜，脱了外套，坐在她身边，轻轻挽起了她的袖口，查看伤口，见无大碍，他才放心。 言绍清没有睡在床上，他躺在了沙发上，李小白一直有意躲避他的碰触，他不想吓着她，她不喜欢，他就忍着吧。 李小白见他去了外间，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她受不了他触碰过别的女人的吻，他的手，他的身体，她不愿意想起他怎样和陈曼在床上缠绵，那会让她恶心，恶心到了骨子里，恶心到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让言绍清碰她一下。她是闯了不少的祸，劣迹斑斑，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和别的男人那样，她的身体和心里只能接受言绍清，他却可以接受很多的女人，她不能容忍他的背叛。五年前，偶尔撞见他和陈曼缠绵，这几天，他又和陈曼厮混到了一起，她不能原谅。 第五十五章 陈曼为何生气 “言总，您回来了。”徐惠像以往一样，来为他打扫办公室。 言绍清正坐在沙发上失神，闻言才回神。 “小白，今天不能来上班了，她出车祸了。”徐惠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言绍清看了看内间的门，微带责备：“怎么不告诉我？” 徐惠推推眼镜，如实回答：“那天，打您的手机，关机了。后来，小白说他会告诉您的。” 言绍清心口发疼，难怪会手臂上那么多血道子，“这几天都是你照顾她的吗？” 徐惠没有多想，“我在筹备婚礼，是她同学和她哥哥轮流照顾她的。” “同学？”言绍清略带疑问地看向了徐惠，她自知失语，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很喜欢您送的结婚礼物，多谢您。”她岔开了话题，任是那个男人也不喜欢女朋友被别的男人照顾两天吧？ 言绍清已经明白了她的同学是谁？难怪，李小白不接他的电话。 “你先出去吧。”徐惠得了言绍清的特许，忙掩门出去。 言绍清看看内间的门，拳头拽紧，他强压下了火气，起身，轻轻打开了内间的房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居然不向他求救。他轻声走到了床前，她连睡觉时也是眉头紧蹙。言绍清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不该逼她太紧的。 言绍清瞥见了她放在枕边的手机，他伸手绕过了她，极为缓慢地拿了起来，他生怕吵醒了她。 言绍清拿走了她的手机，坐在了窗户边上的椅子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查看了她的手机短信，他看完了她的短信，他的手因为生气开始颤抖，手机险些坠落在地。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了窗台上。 言绍清极为小心地上床，躺在她的身边，她一动也不动。他将她圈在怀里，用下巴轻蹭她的脸颊，“我知道你醒了，我还你自由，我们下午就去离婚。” 李小白的身子一僵，没有说话，言绍清接着道：“我们还做回兄妹，我还是你的哥哥，我们，” 李小白打断了他的话，“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们回不到以前了，我们早就连兄妹也做不成了。” 言绍清嘴唇嗫嚅了几下，“怎么就不行？我们其实，” 李小白决定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言绍清，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我不可能自欺欺人，你伤害过我，你曾经是我最亲近的人，现在成了我的噩梦。我不爱你，连曾经的亲情，想起来都会让我恶心，我假装失忆这么久，只是为了能摆脱你的纠缠。每一次，你的碰触都让我觉得自己肮脏和恶心。一看见你，我就想到自己被你羞辱过。” “羞辱？恶心？”言绍清直觉忽略了心底深处的疼痛，重复了这几个字，将她圈得更紧了，“我不在乎你怎么认为我们这种关系，龌龊下流也罢，恶心也好，我要你做回我的妹妹，不然我不会离婚。” 言绍清在旁人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小白知道他私下里有多无赖。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宰了那小子。”他还是不愿意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嗯，好。”言绍清知道她会答应的，十八年的相依为命，她说的再狠绝，割舍并不容易。 “伤口疼不疼？”他还惦记着她身上的伤。 “不疼了.” 言绍清不敢再搂那么紧了，“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李小白没有回头，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唉，这世界怎么这么小。你上次又给那个女人钱了？” “嗯，我能怎么办。”言绍清挨着她，平躺在床上。 “你什么都不用管，我出面摆平。以后受了伤，一定要告诉我。”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有些事他还得瞒下去，小白还不知道那个家伙是李家父母要找的儿子。 “哥，”李小白背对着他。 “嗯？”等着她往下说，她反而没音了。 “我是不是很坏？”李小白知道因为当年的那件事，言绍清一直麻烦不断。 言绍清很确定地告诉她：“不是，你不用自责，我只要记得你就算有错，也可以被原谅，因为你还是个孩子。” “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小子，刚才真的下决心要和我断交。” 李小白扭脸，严肃地看着他：“你要是经常说些不该说的话，我真跟你断交。” 言绍清心里更不舒服了，“我哪点比不上那小子？” 小白不想再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他用下巴轻蹭她的颈窝。 “别碰我。”小白怒斥他，本能地推开了他的头，她不愿意他碰过陈曼之后，再来和她亲昵。 言绍清怒气大起，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言绍婉，他在医院照顾了你两天，是怎么碰你的？” 李小白不说话，只是扭过身子，不理他，冷着他，对付他的无理取闹，这一招比什么都管用。 言绍清在她面前向来就跟个孩子一样，李小白暗自猜测，他在陈曼面前是什么样？也是这样的吗？ 言绍清心里酸涩难当，悻悻道：“算了，我不问了。” “我睡觉，晚上吃什么？我让张妈给你做。”言绍清倒在枕头上，声音越来越轻微，不一会，就鼾声四起，坐了一夜的飞机，他想来是累极了！ 见他睡得那么香甜，小白悄悄起身，她记得茶水间里有面包片的。 小白从他的办公室悄无声息地出来，就见徐惠正拦着气势汹汹的陈曼。 陈曼向来优雅从容，很少这么生气，小白不知道言绍清怎么惹到她了。 “陈总，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传达给言总。”小白不舍得刚睡下的言绍清被叫醒，但是想了想，他们那种关系，想来不会打扰言绍清睡眠的。 “徐惠让她进去吧。”小白拉开了徐惠，陈曼毫不客气地就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小白，你来上班了。” 李小白只是嗯了一声，就听见言绍清的办公室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徐惠欲去他办公室查看，小白拦住她，“随她去吧。” “我觉得该生气的是你或者是言总，怎么是她？”徐惠推了推眼镜，看着他办公室的门，无奈地说道。 “什么？”小白吃惊地看着徐惠手机上的新闻。 “哦。”难怪那两天李绍东垂头丧气的，还对言绍清有敌意，小白这时才恍然大悟。 “我去茶水间，你要不要喝些东西，准妈妈。” 徐惠一脸苦相，“不要，聂同今天早上给我煮了好多东西，我快撑死了。” 第五十六章 自残 小白没有过多的客气。她发现面包已经过期了，翻开茶水间的抽屉，里面还有几包面，她烧开水，泡面。李小白觉得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言绍清硬碰硬。 她端着煮好的面，徐惠向他的门内努努嘴，一地的狼藉，茶几也翻到在地上，言绍清坐在沙发上，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休息吧，徐惠，待会，我收拾。” 徐惠哦了一声，小白就进了他的办公室，关上门，将面放在他的面前的茶几上，“先吃面吧，刚才那半个三明治，你吃不饱。” 言绍清见她眉目间深隐的笑意，没好气道：“不吃，饿死我算了。” 小白轻笑，摸摸他的头，“乖了，吃吧。” 言绍清从来不打女人，不然也不至于挨这一巴掌，“哼，关我什么事呀？她和李绍东的事情又不是我说出去的。” “那她真的怀孕了吗？”李小白对娱乐新闻的真实度持怀疑态度。 “不知道，我又没睡过她，我怎么会知道？”言绍清处处被陈曼牵着鼻子走，她现在还倒打一耙，给了他一个耳光。 言绍清发现了小白的不自然，她低头，抹去了眼里的嫌恶。他不说话了，只是低头吃面，李小白开始收拾满地的凌乱，她将裁纸刀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对了，徐惠过两天可能不工作了，你把她手上那个关于慈善摩托车赛事的工作接过来吧。” 言绍清不想让她闲着，省得她刚恢复记忆，胡思乱想，“嗯。” “哥，一会我们去超市，买点吃的放在茶水间。那个胃药牌子该换了，副作用太大，还有你睡的那个床，太软了，容易腰疼，改天有空去买吧，还有屋里的台灯，光线太暗了，对眼睛不好。还有你车里也得备点胃药，最主要的还是买胃药，今天我们就得买点，不行，那个药的副作用太大。” 小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碎碎念，言绍清嘴角一弯，“臭丫头，你也就这点出息，真和我绝交，你才舍不得。” 小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十八年的相依为命，岂是这么轻易就能割舍的。 言绍清心满意足地在她的唠叨声中，吃面。 “对了，你的胃做的那个手术要紧吗？” 言绍清淡淡道:“不要紧。把你给那小子发的肉麻短信给我发一遍，立马就好了。” 他想起来就有气，李小白站起身，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言绍清，如果你以后再说超出兄妹之间的题外话，我们就绝交。” 言绍清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头吃面，入嘴的面条再也没了味道，满嘴的苦涩，他索性放下了筷子，不吃了。 “哥，我们下午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我搬回李家，也方便些。”李小白蹲在地上，头也不抬。有很多事情，小白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个包袱还是由她自己背负就好！ “言绍婉，我又反悔了，不想离婚了。” 李小白抬头看着他，这家伙又在耍无赖，“不行，你要是反悔，我们连兄妹也做不成。我们绝交。” 言绍清凭着对她的了解，知道她改变了策略，想要使用柔和的方式和他分开。言绍清冷笑了一声，“言绍婉，你要是敢和我绝交，我就死给你看。”李小白还来不及反应，她的眼前已经殷红一片。 “言绍清，你疯了。”言绍清已经将桌子上的裁纸刀插到了大腿上，血流如柱。 李小白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口，伸手在他肩上捶打了好几下，“你为什么总这样？你醉酒那次，这样强迫我和你上床。” 言绍清顺势将她揽在怀里，“言绍婉，你敢再次离我而去，我就杀了我自己。” 他的唇在她的发际探寻，他想念她的味道，想得抓狂，好不容易能碰触到，他怎么能舍得放手。 “先止血，你别动。”言绍清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李小白对他这种自残式的无赖行为向来束手无策。 第五十七章 陈曼是个大麻烦 李小白想要推开言绍清，但他腿上有伤，臂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言绍清将她放在了床上，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李小白回视着他，明亮的眼睛将他的思念看得特别清晰。 李小白柔声劝慰道：“哥，放开我，你受伤了。” 言绍清像个任性的孩子，头在她的脸颊上来回蹭，“不，不放。” 他的唇从她的额头移到了她白皙的颈项间，他在她的耳畔轻声呢喃,“小东西，我想你了。” 言绍清的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一点一点摩挲，不像前两次那么急切，他要慢慢品味回忆她的美好。 言绍清在她的锁骨上轻轻舔舐，李小白听见他嘶嘶倒抽气，她理智回旋。 “哥，我们不能这样。”李小白犹豫了一下，狠狠心才道，“那次我真的很痛，孩子，那个孩子，一定也很痛。” 李小白其实不忍心用孩子来提醒他，她知道言绍清有多渴望能有一个孩子，可卡在她心里的那根刺还没有拔除。 言绍清放在她身上的手哆嗦了一下，他颓然地收回了手，扶着床沿，坐在了床边，他大腿上的血汩汩而下。 小白忙翻身下床，撕开了他的裤子，为他按压止血。 言绍清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底深处的痛楚让李小白心口狠狠刺痛，他的声音听上去极为疲弱无力，“言绍婉，你真狠心。” 李小白眼里酸胀难耐，她的脸颊上有热乎乎的东西划过，言绍清用指腹拂去她脸上的泪。 “我不该伤害你的。”言绍清满眼的愧疚，或许他错了。 李小白的泪汹涌而下，她趴在他没有受伤的膝盖上，埋头痛哭，她的手却一直按压他的伤口，生怕再出血。 言绍清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轻拍，低头看着她耸动的肩膀，“对不起。孩子的事怪我。” 李小白当年执意打掉那个孩子，她是冲动，初见言绍清背叛了她，她就失去了理智，她曾经以为言绍清只可能爱她一个女人，直到她看见他和陈曼纠缠在一起，她觉得一直坚持的信念崩塌了，被背叛之后，那种不信任，不确定感，她无力承受。因为她过去十八年的生命里，言绍清存在她生命中的每一天，每时每刻，他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竟然会背叛她，那是切骨割肤之痛。 后来，她莫名其妙失忆了，或许就是因为她太过后悔，太过痛苦了。 李小白没有哭多久，就泪眼朦胧地抬头,迎上了言绍清满目的心疼，“去医院看看吧，流血太多不好。” 言绍清轻笑，“我没事，你不许哭了，我以后不勉强你了。” “嗯，我不想陪你去医院。”李小白没有任何的推让。 失望在言绍清的眼里一闪而过，转瞬即逝，他也不希望她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狼狈和无力，但是他心里总是不舒服，她为何不喜欢陪他看医生，是因为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不够重要吗？关心不够吗？ “笃笃。”敲门声恰在这时响起，小白忙站起身，开门。 聂同一脸的坏笑，“大早上就闭门行礼呢？” 李小白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流氓，你闭嘴。” 聂同也瞪了她一眼，“你才流氓呢？看把绍清都弄流血了。” 言绍清笑骂道：“你丫的闭嘴，送我去医院。” 李小白从衣柜里拿出套干净的西服搭在臂弯里，然后将他的胳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聂同也赶忙上前扶着他。 他们将他扶到了车里，言绍清捏捏她的脸颊，“没事，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伤不算什么。” 李小白还是紧皱着眉头，小脸上都是担心，但她嗯了一声，将西服放在了后车座，关上车门，才转身离开。 聂同发动了汽车，“言绍清，你TMD又自残了。” 言绍清隔着玻璃落寞地看着她的背影，听见聂同说话才回神，他扯扯嘴皮子，吐出了四个字，“多管闲事。” 聂同故意翘起兰花指，“你这样，我都快心疼死了。” “滚。”言绍清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聂同似是无意道，“你觉不觉得李小白很像一个人。” 言绍清的目光一紧，看着他，知道他在试探什么。 他们是共患难的兄弟，这事，言绍清却不想让他知道。 聂同其实已经了然于心了，“绍清，你这肚子里真能装事，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着.” 言绍清看着窗外，“我也怕她怪我。我不是能装事，我是不敢冒险。” 聂同撇撇嘴，“你丫的就是一根筋，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她走了五年，你差点把自己折磨死。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你又自残，想要留住她。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言绍清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紧抿着唇不说话，他紧锁的眉头让聂同闭上了嘴。 “你的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聂同闻言就拧紧了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聂同放荡不羁的个性，被婚姻束缚着。 见言绍清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他没好气道：“你丫的看笑话有意思吗？” 言绍清：“我丫的就是看笑话，你能怎么着我？” 聂同瞪了他一眼，“贱人。徐惠那天跟我说，小白说你功夫不错，夸得我都想试试。”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给他。 言绍清故意耸耸肩膀，打了个冷战，“滚，我怕我有障碍。” 聂同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是不是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言绍清没好气道：“你以为都像你是种马吗？” 聂同大笑出声，“呵呵，言大总裁真是够纯洁的。” “滚。” 聂同肃了脸问道：“你和陈曼结婚两年，没碰过她？” “没有，刚开始我很感动她的好，那时候绍婉刚刚失踪，我后来，我发现她对绍婉下手，制造了那起车祸。” 聂同有些惊讶，“你说什么？她对绍婉下手？” 言绍清知道他为何会吃惊？“嗯，很确定，我派人查了那个司机，他收过陈曼的钱。现在，她知道的那些事情足以让绍婉万劫不复。”他揉揉眉心，想起陈曼，他就头疼。 第五十八章 陈曼是个大麻烦 2 聂同有些愧疚，因为这段婚姻还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那时候还以为她是个好人，一直撮合你们。”陈曼暗示他，怀了言绍清的孩子，他才答应撮合的，聂同不想在他面前提到孩子的事情。 言绍清轻描淡写道：“我对她其实也有亏。过去了，别再提了。”他随即岔开了话题坏笑道：“我们还是来说一下你结婚的事情吧。” “滚。”聂同恨不得掐死他。 包扎完了，言绍清换好衣服，将旧西服随手扔在了病床上，就走出了VIP病房，就见李小白盈盈而立，站在护士站台前。 见他们出来，她忙上前扶着他，“怎么来了？这么远。”这里是私立医院离市区并不近。 “我不放心你。打车来了。”李小白是真的不放心他。 顾远和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迎面而来，那个女人看向李小白，李小白腼腆地冲她笑笑，她也温柔地笑笑。 顾远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绍清，怎么受伤了？” 聂同轻笑，“他被狗给咬伤了。” 言绍清斜睨了他一眼，顾远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小心点，狗咬伤了，要打狂犬疫苗的。” 言绍清只好客气一下，“多谢顾总关心，已经打过了。” 顾远身边的女人，笑意盈盈：“你还真是老了，年轻人是和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顾远伸手拦住她的腰，微微侧目，眉宇间尽是温柔，“我知道，我也逗逗他们。我太太，于暖。” 他们忙问好：“顾太太好。” 于暖颇为欣赏言绍清和李小白，“好，宝儿眼光确实不错。这女孩子也不错，真像我们的女儿，我只生了一个，不然我还以为她和糖糖是双胞胎呢？你们两个很般配。” 李小白俏脸一红，害羞地笑了笑。 “我们也很般配吧？小姑娘。”顾远看着小白，小白忙道：“是很般配。” 于暖白了他一眼，“这么大岁数了，恬不知耻.” “我怎么岁数大了。”顾远颇有几分撒娇的调调。 李小白顿觉好笑，强忍着笑意，言绍清：“顾总，我们先走了。”他们两夫妻只顾着打情骂俏，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太多的客套。 李小白回头看看顾远夫妇，很是羡慕，“他们倒是满恩爱的。” 言绍清的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聂同，他眼里的为难、不舍、无奈，聂同很是理解。 李小白将言绍清扶进了车里，她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言绍清抬手拂去她额上的汗水，小白关上车门，聂同一直一言不发，发动汽车。 李小白：“你中午吃什么，咖啡不能喝了，对伤口不好。” 言绍清想了一下，“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小白撅撅嘴，“哦，好吧。” 言绍清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触，小白并没有躲闪，她白皙的小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我妈妈今天早上一直念叨你的名字，下午我们早点去看她吧。” 李小白明亮的大眼睛里水波隐动，“昨天医生说，”她不觉间已经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言绍清握紧了她的手，“我知道，我把公司的事交给聂同。这两天，我会一直待在医院的。” 李小白只是将头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无声的哭泣，言绍清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际上，轻蹭，“乖了，少哭一会，别哭坏了。” “聂同将车开到xx医院，我们下车。” “嗯。” 言绍清只是默默无声地轻拍她的背，并不多劝，死别，并不是他们的能力能阻止的，与其让她忍着悲伤学会坚强，不如让她在眼泪中尽情释放，省得憋在心里，自己受苦。 李小白哭泣了好一会，才从他怀里抬头，眼睛里一直隐忍的悲恸已经被眼泪刷洗殆尽，她伸手摸摸他温热的脸颊，略微粗糙的触感让她心底深处的无助少了很多。 言绍清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双手捧着她的脸，坚定地看着她：“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李小白带着泪光，笑笑。 聂同故意打了个冷战，“哎呀，肉麻死了，我不说话，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呀。” “滚。”言绍清在他的后脑勺打了一下，这个家伙还真是大煞风景。 聂同：“我滚了，你开车行吗？残障人士。” 言绍清懒得再和他拌嘴，“眼睛疼不疼？”他低头看着李小白。 她还没有回答，聂同再次打了个冷战，“你丫的温柔就温柔吧，别这么风骚入骨行吗？” 言绍清再次打他后脑勺，“欠揍是吧？好好开你的车。” 聂同：“我欠揍，你丫的这嗓音温柔甜美地能腻死个人。小白不嫌牙疼。” 李小白抿嘴一笑，并不说话，她并不想加入到这两个人无聊的对话中去。 言绍清嘿嘿，坏笑了两声，聂同直觉自己的脊背发凉，“要不要我告诉徐惠，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聂同呵呵，干笑了两声，“要不要我告诉娱乐周刊，你丫的把自己妹妹变成了情人。功夫极好。” 李小白羞红了脸，看向了窗外，言绍清瞅见了她的窘迫，白了聂同一眼，“闭嘴。” 聂同不依不饶了，不想绕过这个话题，“我夸你还不行，你一辈子都睡过一个女人，功夫还好，真是暴殄天物。” 李小白扭脸，惊讶地看着言绍清，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李小白的脸上，她白皙透红的肌肤上萦绕着耀眼的光泽，要不是聂同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在旁，他定要将她拦在怀里亲吻。 “陈曼那么漂亮，结婚两年，我哥怎么可能只有过一个女人？” 聂同刚要张嘴，言绍清就先开了口，“别听他瞎说。” 聂同不解言绍清为何不告诉她真相，言绍清不想让她听到任何和陈曼有关的事情，陈曼是他的大麻烦，巴黎这三天，他对陈曼的刁难很是无奈，过得很是艰难。 李小白以为言绍清是有意隐瞒他和陈曼之间的亲昵，不再多问，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心中的那根刺又开始发疼了。 第五十九章 巧遇陈曼 李小白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她忙从口袋里拿出来接听，依然看着窗外的风景，“今天吗？我没有空，改天吧。是吗？” 言绍清的拳头慢慢攥紧，指甲抠进了掌心，见她眉目间的温柔，他已经猜到了是谁打给她的。 聂同透过后视镜，见言绍清黑沉着脸，他撇撇嘴，暗道：这丫头真是不知道死活。 到了医院，李小白的电话还没有挂断，聂同停稳车，她才挂断电话，扭脸，言绍清的黑脸让她心头一颤，她怎么又招惹他了？ “哥。”她将脸凑在他的眼前，嬉笑：“我们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生起气来也是帅得惨绝人寰，惊天地泣鬼神。” 言绍清紧绷着的脸，稍稍放松了些，李小白的小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蹭他的脸颊，“别生气了。人家错了，大帅哥，求你了，超级无敌大帅哥。帅成这样怎么好意思生气呢？” 她马尾辫上垂落的长发轻轻撩拨着言绍清的耳朵，挠得他痒痒的，他的气去了大半，微带几丝气恼：“看在你叫这么多声帅哥的份上，原谅你了。” 李小白坐直了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对着自己，很是严肃地道：“帅哥，你老了，这么爱生气，是不是提前进入了更年期？” 言绍清气鼓鼓地瞪着她，李小白的大拇指摩挲着他高挺的鼻梁，食指轻碰他的薄唇。 小白手指软绵的触感让言绍清所有的闷气都烟消云散了，这一招她惯用的，百试不爽。 “咳咳，”聂同轻咳了两声，揶揄道：“你们当我这个惨绝人寰的大帅哥不存在吗？这形容词用的真妥当。” 言绍清抬手在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个爆栗子，“找打，我们绍婉有文化，你嫉妒。” 聂同极为鄙夷地切了一声，李小白懒得搭理他，聂同打开了车门，帮着李小白扶他下来。 他们三个刚一走进病房楼，冤家路窄，就见了熟人，陈曼和一个打扮艳丽的少妇对站在电梯口聊天。 李小白的脸倏地就没了血色，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事就像是刻在她脑海里一样，清晰如昨。 言绍清紧握着她开始发凉的小手，他微微低头，轻语：“有我在，不怕，傻丫头.” 李小白嗯了一声，惶恐不安的心稍安，这个恶毒的女人是她少年时的噩梦。 陈曼一见他们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那少妇跟在陈曼的身后，瞟了一眼李小白，小白身子不自觉地就瑟缩了一下，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惧意，不敢和她对视。 陈曼亲昵地整整他的领带，“绍清，从巴黎回来连个电话也不打给我？” 言绍清嫌恶地睨了她一眼，冷冷道：“我没空。让开。” 陈曼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嫣然一笑：“我可以让开，不过不知道那个谁，那个谁？”她涂着丹蔻的纤手在额头上轻拍，佯装想不起来。 聂同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是谁都会让开的，死缠烂打又假孕的女人最不是个东西，最晦气。” 陈曼闻言，气得嘴唇哆嗦了几下，被他噎得说不上话。 聂同向来嬉笑惯了，他很少对女人，尤其是美女，这样的不留情面，他和小白扶着言绍清就上了电梯。聂同对陈曼曾经利用他的同情心，心里本就有气，她今天还敢堂而皇之地挑衅，他自是不客气。 “绍婉。”言绍清拦住她的肩膀，“不怕了，乖。” 他温热的体温带着浑厚的男性气息，暂时安抚了小白的不安。 “胡安可怎么和陈曼在一起？”李小白想不通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一个是站街女，一个是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搅合在一起。 言绍清撇撇嘴，不想让她担心，不着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商界有很多应酬的，没准她们是应酬的时候认识的，我不知道。我饿了，你想吃什么？” 小白想了想，“生滚牛肉粥吧。这附近有一家粥铺很好吃。” 言绍清见她不再追问，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念之间，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让他心里很不爽快。 “你前两天躺在医院里，还有心思去卖粥？” 李小白没有多想，如实回答：“我哥哥去买的。” 言绍清心里痛快了很多，只要不是苏恒那小子卖给她的就行：“那好，那就喝粥吧。” 聂同戏谑道：“多加点醋，酸点下饭。” 李小白认真地反驳聂同，“酸了对胃不好，我哥也不爱吃酸的。” 聂同刚要再张嘴，言绍清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聂同翘着兰花指，点着他的肩膀，跺跺脚，娇滴滴地哼了一声 言绍清很是嫌弃地用手拍怕被他碰过的地方，李小白见两人如此，莞尔一笑。 言绍清到了病房的门口，不让他们搀扶了，李小白明白他是怕李妈妈担心，他咧咧嘴，先推门进去。 “绍清，怎么又回来了？”李妈妈的目光直接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李小白不满地撅着嘴，“妈妈，您真是偏心，只问他一个人.”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撒娇：“您还有一个漂亮女儿。” 李妈妈憔悴疲惫的脸上带着柔软的笑意，“过来，我的漂亮女儿。” 李小白拉着言绍清的手，让他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小白挨着李妈妈坐在床上。 “我哥哥呢？”李小白很奇怪平常这个时候，李绍东都在的，怎么今天不在呢？ 李妈妈：“他和你爸爸去签合同。一会就回来了。” 李小白挨着李妈妈觉得她的骨头硌的慌，妈妈已经皮包骨头，她的身上已经没有脂肪了，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架子。 小白突然鼻子发酸，眼眶酸胀，她微微侧脸，言绍清正在和李妈妈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 言绍清随口吩咐聂同：“你和小白去买午餐。” 聂同嗯了一声，将正在把玩的手机放回了牛仔裤口袋里，看了一眼言绍清，他们的目光一触，言绍清就知道他有事要说，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第六十章 言绍清和李小白误会的开始 李小白一出病房的门，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聂同嬉笑道：“哎吆吆，这金豆子我可不心疼。得让言绍清那家伙看看。” 李小白抽噎了几下，忍住了要脱落的眼泪，聂同拍拍她的肩膀，“走吧。” 聂同并肩走着，“言绍清上次作胃部切除手术，”他有意顿顿话，小白俏脸拧巴着，紧张地看着他。 他这才接着道：“也蛮辛苦的。” 李小白也不多问他的病情，只是沉默地走着，聂同不满意地撇撇嘴，看来她没有那么关心言绍清，要是言绍清知道她生病了，肯定会着急上火，心疼的恨不得替她受罪。 聂同不甘心地接着道：“言绍清那时候可是疼得死去活来的，唉唉，真是个小可怜。” 李小白的脚步微微一滞，淡然道：“他自找的。”她并不想再谈论言绍清的病情。 聂同从鼻翼间冷哼了一声，“自找的？确实是他自找的。” 在车上的时候，他觉得李小白对言绍清也是深情满满的，怎么就这么不关心言绍清的身体健康呢？ 李小白点了粥，还有馒头，聂同心里有气，不想和她说话，拿出手机坐在等候区把玩。 聂同再次打开短信箱，这是在病房时，陈曼发给他的，要挟的意味太明显不过了，以陈曼的性子，直接发给他，其实是在警告言绍清，言绍清要是敢不听话，她就会告诉更多的人知道那件事。 聂同看着短信，无奈地唉了一声，言绍清这家伙就是死脑筋，和陈曼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吗？ 李小白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她扭脸，就撞进了一双温润的眸子里。 陈淑媛扯扯她的脸颊，小白吃疼，打掉她的手，陈淑媛嬉笑着：“丫的，哪里都能遇见你，这下苏恒不用想你想得感冒了。” 小白关切地望着她身后的苏恒，“怎么不注意休息，还出来瞎跑。” 苏恒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没事的，小感冒而已。你的伤好点了吗？” “好了。你们会在这里？” 陈淑媛为她解惑，“我们上午参加了学校的校友会，来这里吃午餐。你呢？” 李小白看着苏恒如玉样温润的眸子，改了口，“我也来这里吃饭，不然你以为来参观吗？真笨。” 陈淑媛再次捏起她的脸颊，一连串的话，“臭丫头，敢说我笨。丫的，刚才我让苏恒给你打电话，说了校友会的事情，你干嘛不来？”小白疼得呲牙咧嘴的，在车里的时候，言绍清就在她的身边，她哪敢同意呀？ 苏恒心疼地蹙起了眉头，“淑媛松手，别弄疼小白。” 陈淑媛岂肯善罢甘休，揶揄苏恒：“哎呀呀，心疼了。” 李小白俏脸一红，拍她的手背，“松开。” 陈淑媛这才松开，“上次你在电话里，骂得言绍清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他死了没有？” “够了，淑媛。”苏恒微带怒意呵斥她。 陈淑媛这才发现李小白的不悦，她略微有些惊讶，苏恒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小白的反应。 李小白“扑哧”，笑出了声，“苏恒，我自己说过的话，我才不会生气呢。看把你吓得。” 陈淑媛在苏恒的肩膀上捶了好几下，“吓死本小姐了。” 苏恒柔和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疑惑，李小白佯装没有看到， 只是侧目看着冷着脸的聂同，他直接别过头，看向门外，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苏恒这才发现聂同的存在，他在银行见过聂同，知道他是言氏银行的副总裁，想来小白很顾及他在旁，说话不太方便。 他生怕陈淑媛再说些不着调的话，忙拍着她的肩膀道：“走吧，小白很忙的，我们别打扰她了。” 陈淑媛深处手指挑挑李小白的下巴，“我们走了，小美人，有事给本大爷打电话。” 李小白瞪了她一眼，“快点滚。”苏恒临走前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我会等你的。” 李小白浅浅一笑，掩下了心里的酸涩，她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负了对他的承诺？ 她坐回椅子上，聂同依然不愿意看她。 聂同的目光在门外不远处两个女人的身上停留，今天，真是忘了看黄历，什么人都能碰到。 聂同站起身，想要躲开这两个女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们已经隔着玻璃门向他招手。他暗骂：活见鬼，这两个女人踩着高跟鞋，怎么能走这么快？ “聂总，好久不见。”“丽魅”夜总会的妈妈桑一步三扭地走了进去，热情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臂。 李小白看着妈妈桑身后白T，蓝色牛仔短裤，大眼睛的女孩子，有几分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聂哥。”那个女孩子千娇百媚地再次叫了聂同一声“哥，”她对着聂同抛了个媚眼，才接着道“上次你那个朋友出手蛮大方的。下次，再去，还叫上我，我叫小婉。” 说完，她还上前用胸蹭蹭聂同的胳臂，聂同满口应是。 李小白觉得反胃，她想起来这个女孩子是谁了？亏得，刚才聂同在车上说言绍清只有过她一个女人，她还差点相信了，她暗骂：李小白，你真蠢。 “小姐，这是您点的餐。”服务员双手恭敬地将打包袋递给她。 “哦”李小白这才回神，接过了餐食，聂同也打发走了那两个女人。 聂同站起身，径直拉开了门，走在了前面，李小白跟在了他的后面。 他们一前一后，走回了医院，一路无话，上了电梯，李小白和他各站一边，她想了想，带着些微的乞求：“刚才和陈淑媛的玩笑话别告诉我哥，行吗？” 聂同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行。”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依然倚着铁壁，看着LED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搭理她。 聂同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当然不会说，言绍清对她是掏心掏肺，她居然背后骂他那么难听。他，聂同是言绍清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她，失踪五年，言绍清差点没把自己折磨死，发了疯一样，在她失踪的那条路上每天来回寻找，风雨无阻，不，准确地说风雪无阻，生病无阻。言绍清当年的绝望和颓废，聂同作为最好的朋友，看在眼里，切肤之痛，感同身受。 温哥华的冬天该死的雪多，雪再大，也阻止不了言绍清从天刚蒙蒙亮，找到夜深，有时候，甚至他能来回找一夜，一刻也不停留，走一夜，寻找一夜。这样的状态，言绍清一直持续了两年，多次寻找未果，言绍清开始酗酒，向来干净整洁西装挺拔的言绍清，竟然醉卧在肮脏，尿骚气味十足的小胡同里，西服皱成了一团，一身的尿泥，满身的臭味，蓬头垢面。聂同当时觉得，言绍清完了，这辈子都完了，要不是后来...... 第六十一章 温情 “叮。”电梯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李小白先出了电梯的门，聂同想了一下，才踏出电梯的门，陈曼给他发的短信，还是让言绍清看看好，他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又得头疼了。 李小白唯恐妈妈睡着了，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病房的窗户上一层薄薄的轻纱掩住了阳光的炽热，李妈妈睡着了，她的颧骨深深凹陷在皮肤里，瘦骨嶙峋，李小白见言绍清坐在椅子上，仰靠着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走到言绍清身边，他睡觉向来机敏，想来定是累极了，连他们进门也没有察觉。 李小白见他睡得酣甜，不忍心打扰他，但又怕他睡太久，颈肩疼，她拉住他垂落的手，轻轻晃了晃，言绍清这才睁眼，满眼的疲惫，看向了微带笑意的李小白。 言绍清眉头一蹙，问道：“怎么不高兴？” 李小白也极为小声地说道：“我，我没有不高兴。” 言绍清的视线扫过了聂同，怕他在小白面前乱说话，他无辜地耸耸肩膀，摊摊手，表示和他无关。 言绍清撇撇嘴，没有再多问，“我出去吃。”他拿过小白手里的打包袋，缓缓地站起身，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聂同跟在他身后，临出门前，李小白再次给了他一个乞求的眼神，他不屑地撇撇嘴，只当没有看见。 言绍清找了医院休息区无人的一角，他边拆打包袋边问：“绍婉怎么不开心？” 聂同唱道：“女孩子的心事，男孩你别猜。” 言绍清拿手里的筷子敲了他的头一下，聂同吃疼，呲牙咧嘴道：“有异性没人性。” 言绍清白了他一眼，“滚，你们刚才见到谁了？” 聂同：“担心她妈呗，还能因为什么呀？” 言绍清皱皱眉头，这件事他也无奈，只能任由她伤心难过，他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啧啧称赞：“不错，很香的蛋奶馒头。” 聂同很少见他吃东西这么香甜，遂咽下了嘴里的话，把玩手机。 言绍清喝完了最后一口粥，用纸巾揩揩嘴，才问道：“你有话和我说？” 聂同嗯了一声，将手机递给他，言绍清的眉头攒紧，手微微发抖，聂同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他将手机递还给聂同。 言绍清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码，目光如炬，冷冰冰道：“按我上次的吩咐行事。” 聂同的身子一颤，他张张嘴，本想要劝阻他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但想到陈曼如此的得寸进尺，给她点教训也未尝不可，想到此，他随即就闭上了嘴。 “绍婉当年还是个孩子，原则上，法律上，道义上，都不应该负太大的责任，而且按法律规定也应该过了法律的追诉期。” 聂同生怕言绍清为了保护李小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不得不委婉的事前提醒。 言绍清揉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知道，我担心的是她知道李家和那个人的关系，你知道她很爱李妈妈，我怕她背上歉疚的重担。” 聂同无语劝阻，言绍清把言绍婉看得太重要，绝不会让她难过或者是伤心，李小白视李妈妈为亲生母亲，若是知道真相，内疚都能让她抱憾一生，何况她其实是伤害了李妈妈，作为一个母亲来说，那是一个无法弥补，最大的伤害。 “对了，绍清，我和徐惠的婚礼定在下月初三。”聂同试图转移话题，省得他为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劳心伤神。 言绍清颇有几分意外，聂同的性子怎样都要以筹备的名义拖到下月月底，“嗯？现在已经月底了，这么快？” “嗯呀。”聂同没好气道：“看笑话吧，我妈知道徐惠怀孕了，恨不得今天就让我们结婚，她好在家抱孙子。” 聂同紧皱着眉头，撇着嘴，一脸的不情愿，言绍清轻笑：“徐惠是个好姑娘”言绍清话锋一转，“你这种人渣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你就知足吧。” 聂同切了一声，“要嫁本少爷的女人成群结队，唉，可惜两炮击中，以后只能收枪熄火了。命苦。” 言绍清见他一脸的惋惜，懒得再和他玩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我担心李妈妈醒了，小白一个人应付不来。” “绍婉在你眼里就是个孩子，什么都应付不来。” 言绍清叹了一口气，李妈妈的病情开始恶化了，她一直是为了家人，再生受那种痛苦，止疼药已经没有作用了，她的痛苦和煎熬，连他这个外人看在眼里都觉得难过。 他们刚一走进楼层，就见李小白和李绍东在拉扯着。 言绍清忙快走了几步，他拉着李小白冰凉的小手，聂同拉开了李绍东，他们素日里有些交情，李绍东虽然正在气头上，但是他向来恩怨分明，不会迁怒到聂同，也就顺从着被他拉开了。 李绍东向来不是个擅于掩藏情绪的人，他清亮的眼睛愤恨地盯着李小白。 言绍清心口一紧，“聂同，劝劝他。”他拥着李小白的肩膀，将她带到了楼梯口。 李小白眼中泪光盈动，扑在他的怀里，搂紧了他的腰，大声痛哭。 言绍清不知道何事，不敢胡乱抚慰，只是轻拍她的背！ 她哭了好一会才呜咽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妈妈说她太疼了，我想着她是加拿大籍，可以申请安乐死，就趁妈妈睡觉的时候，向查房的医生建议，谁知道哥哥刚好进门，就把我拉了出来。” 言绍清没想到他们兄妹是因为这个起了争执，他目光复杂，无奈夹杂着痛苦。 李小白也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也觉得我很残忍，对不对？” 言绍清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低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小白：“你做的对。” 李小白吸吸鼻子，泪光还是再次泛溢，“妈妈一直隐忍着，癌症病人的那种疼痛，真的比生生地从身上割肉还疼。妈妈早已经熬不住了，为什么不能让她早点割舍这种痛苦？” 言绍清双手捧着她的脸，“你妈妈只要活着，你哥哥和爸爸才会觉得这是个家。他们想要你妈妈这个最重要的家人多活几天，因为陪伴对他们而说是一种表现爱的方式，你明白吗？绍婉。” 李小白迷茫地看着言绍清，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他轻笑，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你表达爱的方式，是宁愿让妈妈早点离开，不再受苦，把所有的苦和愧疚自己抗。而你爸爸和你哥哥表达爱的方式就是陪伴，尽可能地延续她的生命，让她能看见更多的美好，不留遗憾，懂了吗？” “嗯”。她这才很肯定地点点头，言绍清在她的唇上了吻了一下，温温的带着湿意，轻轻抚慰了李小白心底深处的无助，无奈还有痛苦。 李小白抱紧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小脑袋轻蹭他的下巴，轻声低喃：“哥，幸好，我想起了以前。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言绍清低头，下巴回蹭她的脸颊，他温热的鼻息在她的脸上浮动，他有些粗糙的皮肤蹭在她的脸上，肌肤相近，小白的痛苦莫名减轻了很多。 第六十二章 该死的办事不力 李绍东见两人相拥在一起，尴尬地站在了楼梯口，“咳咳。”轻咳了几声。 言绍清松开了李小白，她俏脸一红，言绍清淡淡说道：“你们聊。”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楼梯间，独留他们兄妹两人，李绍东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对不起。” 不期然，他们同时道歉，兄妹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 “聂同说得对，你是怕妈妈多受苦才这么决定的，你其实比妈妈还痛苦。对不起。” 李绍东再次诚恳地道歉，李小白莞尔一笑，“言绍清说得对，你和爸爸是想让妈妈多活些时日，见识一下人生的美好，不留遗憾的离开，我没有理解你的意思，对不起。” 李绍东很是惊讶地看着李小白，他想不到言绍清那种看上去冷冷的人，能说出这么温情脉脉的话。 李小白明白他的意思，“你很吃惊，是吗？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李绍东耸耸肩膀，“嗯呀，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贷款才嫁给他的，没想到你是真的爱他。” 李小白撅撅嘴，不想再提，“走吧，哥哥，我们去看看妈妈醒了没有？” 他们两个并肩而行，言绍清在不远处，双手抱臂，立在窗前，凝视着窗外，刚才还是艳阳高照，此刻已经是乌云覆顶，窗外忽然就变成了黑茫茫的一片。一时之间，电闪雷鸣，雨瓢泼而下。 李小白因为童年残留下的阴影，很惧怕这样的天气，言绍清回身，冲她微笑，李绍东不觉也心神一震，向来冷脸的言绍清竟能如此温柔地笑。 言绍清拥住李小白的肩膀，他的体温是她此刻最贪恋的温暖，李小白心揪疼，言绍清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温柔体贴吧？小白想起了那个在餐厅见到的女孩子，喉间酸涩难忍！ 李绍东跟在他们身后，看两人依偎而行的背影，他觉得陈曼或许是错了，言绍清不是无情，而是对陈曼没有那么些情义，才毅然决然地弃之不顾。 “对了，陈曼真的和我哥有暧昧吗？她怀孕了吗？”李小白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言绍清皱着眉头，他实在不愿意提起这个可恶的女人，“我不知道。” “哦。”李小白只是哦了一声，就不再多问，言绍清似乎很避讳提到陈曼，他是为了保护她的隐私吗？ 李小白看见立在电梯口的熟悉身影，脚步一滞，言绍清还没有意识到她看见了谁？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小白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他的手臂在空中悬了一瞬，就收到了身后。 小白快走了几步，笑意盈盈地上前打招呼：“苏恒，你怎么来了?” 言绍清的眼角一挑，宛如开了刃的刀，锋利地扫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就自顾自走回了病房。 李绍东看三个人的情形，他略微猜到了些什么，他跟在言绍清身后，“我们出去抽根烟。” 言绍清没有拒绝，他此刻心烦意乱，冷静一下也是好的。 他们没有再折回楼梯间，去了楼下的吸烟区，言绍清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遮天蔽日的乌云，黑漆漆的，像是压在了言绍清的心头，沉闷压抑。 “小白只是外向，他们之间没什么的。”李绍东见他目光阴郁的像窗外的天空一样，劝慰他。 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侧脸看着立在自己身边的李绍东，“嗯，我知道了。” 言绍清淡淡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疲惫，有气无力的。 李绍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言绍清了，他只是立在他的身边，不再说话，默默陪伴着他抽烟。 他们就这么默站着，一连吸了五根烟，清凉浓重的薄荷烟让言绍清的心情好了点。 言绍清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我们回病房吧。”话刚一出口，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接听，刚一接听，他的眉头再次攒紧了，他随手挂了电话，心里暗骂：该死的。 李绍东拍拍言绍清的肩膀，“您怎么了？” 言绍清这才从失神中回神，他的脸上旋即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他觉得这一次，李小白不会再原谅他了。 第六十三章 言绍清要去认错 言绍清和李绍东推开了病房的门，李小白坐在床边，李妈妈斜倚在床头，虚弱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看着他们两个，想来是刚睡醒的缘故，她深陷的脸颊上多了几丝红润。 言绍清和坐在沙发上把玩手机的聂同目光交接了一秒，聂同深藏在眼睛里的但忧，不言而喻，他定是也收到了消息。 言绍清依然淡定从容，聂同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这次，言绍清的祸闯大了。 言绍清立在了李小白的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向着李妈妈浅笑道：“我和聂同出去办点事。” 李妈妈点点头，聂同已经站起了身，言绍清俯身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李小白嗔怪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你好坏。” 他轻笑道：“我们是夫妻。” 聂同的心却咯噔了几下，言绍清是要和她吻别吗？得罪了顾远，他和言绍清只能自求多福。 “我走了。”言绍清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漆黑，只是再也看不见一点的情绪，他浅浅一笑，揉揉小白的头发。 李小白总觉得言绍清有点不对劲，可仔细瞅瞅他，又看不出来他那点不对劲，她是多心了吗？ 言绍清转身走出病房，聂同一掩上病房的门，急切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言绍清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了。” 聂同见言绍清脸上轻松坦然，他也微微放心了些，跟在他身后，追问道：“什么办法？” 言绍清知道敷衍不了他，“这件事和你无关，别再问了。” 聂同极为恼怒地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说和我无关？没良心的家伙。” 言绍清拍拍自己的西服，调侃道：“你的脏手别弄脏我的西服。” 聂同气得翻了他一眼，“还有心思开玩笑？”聂同凝眉一思，“你很久之前，让我找的那个黑人护士能不能帮上忙？” 言绍清知道他的意思，“不能，我找那个黑人护士只是打探绍婉的身世，但是并没有什么结果。”言绍清说到这里，顿住了话，鄙夷地白了他一眼，“脑残言情剧看多了，你以为绍婉真的是顾远丢失的女儿吗？” 聂同焦急地来回踱步，“那怎么办呢？顾远可是有名的女儿奴，这次你可玩大了。” 言绍清耸耸肩，拍着他的肩膀道：“走吧，别担心了，我们先去医院看看糖糖怎么样吧？” 聂同替他补充了下半句：“还有苏恒。” “嗯。”言绍清不悦地嗯了一声，他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顾氏私人医院的门口顾远派来的保安已经将医院的大门堵得水泄不通，没有登记和预约，任何人都别想进出。 言绍清撇撇嘴，这么大的架势，顾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坐在车里，看着医院门前的人群。 聂同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你今天下午派人去警告陈淑媛，怎么牵连到了糖糖和苏恒？” “他们三个人一起去吃甜点。是我太冲动了。”言绍清颇为懊悔，他并没有想到会误伤到糖糖，她毕竟是无辜的。 “陈曼也确实过分了点，给我发短信，说不定还会找到医院里。李妈妈现在奄奄一息，可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这女人太没有同情心了。” 言绍清感激地笑笑，聂同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借口为他开脱。 “聂同，你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过程。”言绍清知道他一直很好奇当年发生过什么，但是作为最好的朋友，聂同从来不问不该问的。 聂同没有否认，“嗯。” “绍婉当年只有八岁，被一对结婚十五年，没有孩子的中年夫妇领养回家，我记得，那一天，唉”言绍清长叹了一声，闭了闭眼睛，似要拂去满目的伤痛，“绍婉，一直渴望能有父母，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至今记得她眼睛里的欣喜，”他再次顿了一下话，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仿佛要拥有全世界的欣喜。” 聂同陪言绍清经常去孤儿院探望那些孩子，很理解孤儿院的孩子，无父无母，最渴望的就是家庭温暖，一个八岁的孩子自然觉得有双亲疼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那对夫妇着实可恶，”言绍清揉揉因为痛苦而拧紧的眉心，“他们以教育的名义，一直在虐待她。” “他们打她，用皮带打她，绍婉遍体鳞伤，不给她饭吃，绍婉因为太饿了，从垃圾箱里翻出了一个吃剩的苹果核，他们就把她吊起来打。” 言绍清说到这里，顿了许久，聂同拍拍他的肩膀，他可以想象，八岁的小女孩遭受那样的毒打和虐待，该是怎样的痛苦和无助。每个人童年时受到的伤害，往往终身都难以愈合！ “绍婉并不知道那不是爱，她还以为所有的家庭都是这样的，直到有一天，我挣到了一笔不小的款项，买了布娃娃去看她。”言绍清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讲下去,“她蜷缩着楼道里冰冷的地板上，那是夏天，但她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瑟瑟发抖，嘴角，鼻孔里都是血迹，鼻青脸肿，再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只有那双眼睛，满含泪光的眼睛，痛苦迷茫地看着我。” 言绍清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瞬才道：“那一刻，我特别后悔，不该放手不管的，那半年我一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关心她，当年，那个.....。” 言绍清还要接着讲下去，却被急促的手机铃音打断了，他直接掐断了电话，没有接听，聂同却很是焦急，“以顾远的能力，肯定已经知道这事是你做的，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不如我，” 言绍清粗暴地打断了他，“不行，徐惠已经怀孕了，你妈妈年纪也不小了，别想替我顶这个罪。” 聂同轻叹了一口气，“那你要我做什么？” 言绍清拍拍他的肩膀道：“帮我守住言氏，还有帮我照顾绍婉，什么也别告诉她。” 聂同犹豫了一下，知道他的脾气认定的事情，多劝也没用。 言绍清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依然的淡漠从容，拉开车门就下车。 聂同想要阻止，却只能抬抬手，而后无力地放下了。顾远在天朝黑白两道可是跺跺脚，抖三抖的人物。言绍清虽然财力不差，但跟顾远比起来，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管是财力、人脉、势力，他占不到顾远的三分之一！ 第六十四章 李小白身世的真相 一场短时阵雨，天瞬时就放晴了，言绍清的心犹如这时的天空那般，毫无波澜。门口的保安已经收到了命令，没有阻拦言绍清，他刚一踏进医院的大堂，就见顾远正坐在落地窗下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冷地看着他。言绍清在门口就感觉到了顾远的怒意像是江潮那般正在滚滚袭升，这怒潮涌到了极致，他将万劫不复。顾远身后站着两个高大健硕的保镖，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言绍清了无惧意，依然迈着淡定从容的步子走了过去，他既然做错了事情，牵涉到了无辜的糖糖，他本就该认错的，他不是个惧怕承担责任的懦夫。 顾远摸摸鼻子，假装思索道：“你有种。你太太叫李什么来着。” 言绍清的脸上骤然没了血色，一个保镖在言绍清的腿弯处猛踢了一下，他双腿登时不能再支撑，噗通一声跪在了顾远的面前，“顾董，是我的错，和她没有关系。” 顾远冷哼了一声，“没关系。”瞟了他一眼，阴沉而又危险。 顾远抓起手边小几上的烟灰缸朝着言绍清的头上狠狠地掷去，言绍清没有躲闪，烟灰缸在他的额头上重重地落下，烟灰缸随即应声碎裂，他的额头上血流如注，他的鼻子里，嘴里，都是腥甜。 “言绍清，你和陈家的瓜葛，我不管，但是你已经伤害到了我的女儿，”顾远顿顿话，目光阴狠而凛冽地看向了言绍清，“李小白别想安生。” 言绍清没想到传闻恩怨分明的顾远为了替女儿报仇，会把无辜的李小白牵涉进来，他本是想着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的。 “她现在在XX医院，我已经派人去慰问她了。”顾远把玩手上的婚戒，所有的怒意仿佛已经消失殆尽了。 这句话顾远说得平静无波，但听在言绍清的耳朵里，却让他惧意深浓。 “不行，您不能伤害她。”言绍清犹豫了一瞬，被鲜血迷糊的视线，盯着顾远，他将多年前的一桩事徐徐道来。 顾远听完他余下的话，很是震惊，他凝眉，并不说话，也没有表示不相信言绍清的话。 言绍清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小白，千万不能有事。 顾远冲着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挥挥手，“看着他。”顾远站起身，临走前，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别耍花样，我顾远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于暖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看着插着氧气管，没有一点血色的女儿。 顾远见她看着女儿，眉头都打了结，对言绍清的恨意更甚了。 顾远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暖暖，你那时候生糖糖的时候，是生了一个还是生了双胞胎?” 于暖扭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问？我只生了一个，我很确定，我去做胎检，那个黑人医生也没有告诉我是双胞胎。” 顾远从鼻翼间冷哼了一声，于暖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是言绍清一个人做的，就别伤害别人。” 顾远想了一下，嗯了一声，“阿远，我们的女儿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暖暖，你别太担心了。”顾远也知道自己的安慰多无力，身为父亲，那种痛苦，他感同身受，女儿和他们是骨肉相连的，血脉相通的，女儿如今了无生机地躺在那里，他的心就像放在油锅上生煎，疼得恨不得割肉切肤，顾远知道于暖作为母亲和他这个父亲的心思一样，恨不得替女儿躺在病床上，受罪挨疼。 “顾伯伯，伯母，真对不起？”陈淑媛眼眶发红，满眼的愧疚，看着他们夫妻二人。 于暖浅浅一笑，“淑媛，不是你的错，你别太内疚了。” 陈淑媛的内疚更深了，她知道于暖有多担心糖糖，于暖的这几丝笑意，是怕她太过愧疚，才勉强笑出来的。 陈淑媛也没有想到言绍清会对自己下手，于暖拍拍她的肩膀，“你去照看苏恒吧，他妈妈明天才能从温哥华飞回来。” 陈淑媛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点点头，她想了想才道：“求你们别伤害小白，她是无辜的，她嫁给言绍清是因为贷款，她并不愿意和言绍清在一起。” 顾远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于暖专注地隔着玻璃看着女儿，顾远隐藏在眉宇间的心疼变成了排山倒海的万般怒意，他的拳头攥紧，他绝不会轻饶了言绍清。 “阿远，你下楼去做你的事情吧，我想陪着女儿。” 顾远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担忧地望着女儿，他上了电梯，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陈越帮我查一个女孩子的身世，一天时间，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的全部信息给我挖出来.” 第六十五章 李妈妈去世了 顾远见言绍清还跪在那里，腰背依然挺拔，顾远摸摸鼻子，心里有了计较，嘴角的阴狠一闪而过，饶了他不可能。 顾远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看言绍清，VERTU手机翻来覆去地把玩。 言绍清知道自己错了，他派了几个小混混去恐吓一下陈淑媛，哪知道出手太重了，糖糖被其中一个小混混手里的棍子误伤了，恰好打在了她的头上，脑内有大面积瘀血，她现在还昏迷着。伤及无辜，言绍清确实很内疚。 他并不怕顾远的势力，他心甘情愿前来认错，跪在这里，只是因为有愧。 顾远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他忙接听，脸色微微一变，“你查清楚了？”他冷峻的脸上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言绍清知道顾远爱女儿如珠如宝，他很害怕顾远在盛怒之下也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伤害到李小白，才抛出了她的身世。 他当年派聂同去查这件事的时候，查了半个月之后，他就半途而废了，他很害怕她真的是顾远的女儿，所以才放弃。 言绍清这辈子所有的恐惧都是由言绍婉而产生的，他孑然一身，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会怕，只要事关她，他就会怕，什么都怕。 顾远挂了电话，盯着他看了片刻，蹙着眉头，似乎在犹豫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顾远顿住话。 言绍清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波澜，顾远接着说道：“你离开内地，去哪里都好，我看在小白的面子上，容许你的公司半个月之内转移业务，我出手，你连转移的机会都没有。”他顿顿话，假装无意道：“聂同是你的好朋友吧？” 顾远知道言绍清根本不在乎他自己的死活，只能拿他身边亲近的人要挟他。 顾远冷峻的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决，言绍清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腿已经麻木到了没有知觉，但他的腰背还是挺得直直的。 “好。”言绍清听完他的话，想了一下才答应。 “明天，你必须走，我不想看见你，不然我要是改变了主意，聂同还有他的孩子，”说到这里，顾远冷哼了一声，轻蔑地看着言绍清。 言绍清没有和顾远讨价还价，“对不起，我向糖糖道歉。” 顾远冷哼了一声，嘴角一扯，“不用，留着和李小白道歉吧，她现在在三楼，苏恒的病房。” 说完，顾远就站起身，不再多看言绍清一眼，冷然转身，两个保镖也跟着他离开了。 言绍清的手撑着地板，勉强站了起来，跪得太久，他慢腾腾地直起了僵硬疼痛的双腿，他扶着墙，去洗手间洗干净脸上的血迹，他从洗手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慢慢地搽干脸，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他上了电梯，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言绍婉会不会再原谅他？言绍清清晰地记得，她刚到温哥华的时候，上学的第一天，他接她回家。言绍婉提到她的新同学，眉飞色舞，反复提到了很多次那个让他很讨厌的名字，苏恒。从那次以后，她提到苏恒的次数比叫他哥的次数都多，每一次提到苏恒，她的眼睛都在放光，异样的，欣喜的，爱慕的光彩。 言绍清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知道自己会嫉妒，嫉妒她身边有别的男子，他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知道自己喜欢她，不仅仅是把她当妹妹喜欢的。 “叮”的一声，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才下了电梯，李小白正和陈淑媛站在走廊里，和医生说些什么？他立在电梯口，只是静静地等着她们说完话。 李小白和医生说完了话，侧脸看向了他，她竭力压制住了怒意，陈淑媛咬牙切齿道：“他还有脸来。” 李小白拍拍陈淑媛的肩膀，“我和他谈。” 她拉着言绍清的手到了楼梯间,四下无人，李小白不再压抑怒意，怒气冲冲地道：“我们今天就去离婚，离婚之后，两不相欠。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断绝兄妹之情。” 李小白抬眼望着言绍清，言绍清心底升腾起了点点的寒意，她难道没注意到他也受伤了吗？他漆黑的眼睛被深浓的悲切笼罩着，但他并不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她。 其实，话一出口，李小白就暗自后悔说重了，言绍清向来恩怨分明，陈曼定是把他逼急了，他才会向陈淑媛下手的，她知道苏恒只是个意外，她正待开口道歉。 忽然，言绍清伸手将她一把拉在了怀里，他的吻让李小白不能再开口，让她失了心智，让她意乱情迷，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李小白都快要窒息了，久到她的怒意全几乎要被被消融殆尽了。 他贪婪地看着还在急喘着的李小白，他的手心拂过她的脸颊，李小白觉得他滚烫的手心像是一把火，燃烧着她心底残存的那点怒意，她凝视着言绍清漆黑的眼睛，在心里默默为他开脱，苏恒只是被他误伤到的，不能全怪他。 言绍清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他的头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异常的低暗：“照顾好自己。” 李小白刚要接话，言绍清已经松开了她，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李小白看着言绍清的背影以为他还在生气，她抓抓自己的头发，她是把话说得太重了吧？断绝兄妹之情，言绍清最忌讳她这句话。李小白心想不如明天给他道歉吧，苏恒眼下还需要照顾，毕竟是言绍清派人伤到了他，她怎样都要替言绍清负点责任。 李小白趴在苏恒的床边，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病房里昏暗的灯光下，苏恒白净的脸庞上笼了一层淡淡的黄晕，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加的虚弱。 李小白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腰酸背疼，她扶着床沿，不发声响地站起来，悄无声息地立在窗前，东方既白，几缕霞光从一片黑蒙中探射出来。 李小白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着，她忙蹑手蹑脚地出了病房的门，走了几步，才接听电话。 李绍东在电话里几乎泣不成声，李小白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僵硬地拿着手机收进了口袋里，丝毫没有意识到手机还没有挂断，李绍东又说了些什么？ 她交代了护士几句，就径直离开了，她机械地按了电梯，不想思考任何事情，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片空白，难以置信的空白，哥哥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这怎么可能？ 李小白从电梯里走出来，太阳已经冉冉升起，明晃晃地照在地上，但她却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她的眼前却是模糊一片，泪水不知道何时袭上了她的眼眶。 妈妈，小白心里默念，妈妈，妈妈。聂同见她出来，走上前去，拉开车门，李小白像是个木头人那样，机械地上了车，她不想思考。 聂同见她泪流满面，不发一言，他也不多说话，他只是按照言绍清临上飞机前的嘱托，守在这里，等她。 第六十六章 李小白的难过 李小白刚一走进病房的门，就见妈妈的床边立着一个牧师，哥哥和爸爸满脸的悲恸，默默站立着，他们脸上还有没有干涸的泪水。她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从眼睛里，脸上开始泛滥，带着莫大的悲哀却不能缓解心底的痛楚。李小白木木地立在了哥哥的身边，她没有意识到牧师已经离开，直到医院的工作人员带来了担架，此刻，她才意识到她要失去妈妈了，永远地失去妈妈了，她跪在地上，扑在妈妈干瘪瘪的身上，“别，别带走我的妈妈。”她哭得声嘶力竭。 “小白。”李绍东将她拉起来，“妈妈，她。”他本想劝慰她，自己倒先哽咽了。 聂同身为外人立在门边，看着悲痛不已的李小白，和亲人阴阳相隔的痛苦，不是几句话就能规劝的。 聂同倒是有几分庆幸，幸好言绍清没有看见这样的情形，不然定不会再离开的，顾远答应给言绍清一条生路已是极大的人情。江湖传闻，顾远因为女儿走在路上被人夺了包，不过是胳臂被拽了一下，他动用了公司还有黑道的所有力量，从近十万在x省出入的盲流中找出了那个劫匪，废了劫匪一条胳臂，一条腿，扔进了警局。 顾远是个说一不二的，言绍清要是不走，定会惹下不小的麻烦，他是言绍清最好的朋友，可不愿意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小白。”李爸爸也上前拉起了李小白，纤细的她，居然要两个男人同时用力才拉起了她。 “顾董，顾太太。”聂同略带讶异地看着他们夫妇二人，只是一瞬，他就释然了。果然，六年前，言绍清让他千方百计地找到言绍婉出生的那家医院的黑人护士。聂同找到了那个护士之后，言绍清却什么也没有告诉他，直到见到糖糖，聂同才觉得这里面很有故事，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言绍清不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会多问。 顾家夫妇见李小白哭得匍匐在李妈妈的身上，痛哭，他们默默看了对方一眼，心都被她的哭声扎疼了。 李家父子见劝不住她，松开了手，任由她放纵自己的悲伤。 于暖轻轻拍拍李小白的背，“傻孩子，你妈妈看见你开心才会走得安心，你这样哭，爸爸也会更难过的。” 李小白泪眼朦胧，看见立在角落里的爸爸，他仿佛在眨眼之间就苍老了，李小白深吸了一口气，强止住了眼泪，抽噎着，走到了爸爸的身边，将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爸爸，你还有我和哥哥。” 顾远和于暖对视了一眼，愧疚夹杂着心疼还有无奈。 李家按照李妈妈的临终遗愿，没有举行葬礼，当天在殡仪馆火化之后，就将骨灰盒暂时寄存在了那里，找到合适的墓地之后再挪走。李家父子去办寄存手续了。 李小白一个人立在骨灰盒前，默默地看着骨灰盒上的黑白照片，她生在孤儿院，曾被领养，被虐待，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母爱，是李妈妈给了她母爱，让她相信她也配拥有母爱。 李小白记得她刚失去记忆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孤单，无父无母，连记忆也失去了，她觉得自己成了被世界抛弃的人。 她成宿成宿的失眠，她躺在床上，辗转苦恼的时候，妈妈就坐在床边，默默地陪伴着她，她每一次从朦胧短暂的睡眠中醒来的时候，就见妈妈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带着和蔼的微笑，看着她，像哄孩子那样，拍拍她的背，轻哼着歌谣。 每天早晨，李小白一走进餐厅，就能看见餐桌上摆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还有一个刚刚出炉的三明治。 李小白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妈妈的相片，却不料泪水迷糊了双眼，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清楚地记起了那双慈爱的眼睛。 “我爱你，妈妈。”她隔着橱窗，默默念叨。 聂同和顾远夫妇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聂同犹豫了片刻，才道：“绍清不是故意的，看在李小白的面子上，请您让绍清回来吧。” 顾远冷哼了一声，“休想。小白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走了，小白也少了很多的麻烦。” 聂同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顾远的话，作为一个外人，他其实也很清楚，李小白只想和他做兄妹，要不是言绍清使了些手段，或许她和苏恒早就在一起了。 于暖并不多说话，只是看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纤细羸弱的身子，苍白的侧脸，让于暖的心开始抽痛，她向来宽容，但是可现在她也开始对言绍清有了怨恨，差点害死了她糖糖，明知道李小白的身世，还不告诉她，让她们相认。让她的女儿白白受了那么多的苦。 “谢谢你们。”李小白带着抹浅笑，她强挤出的这抹笑意硌疼了于暖的心，她不觉间就红了眼眶。 “傻孩子，你谢什么，我们和你妈妈本来就认识。”于暖哽咽了一下，看着李小白红肿的眼睛，沉吟了一会才道：“孩子，你要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你妈妈对我们有恩。” 顾远很是惊讶于暖这么说，她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顾远只是扯扯嘴角，什么也没有说。 聂同也不好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默然站立在一旁，李小白恍然觉出了不对劲，言绍清怎么不在这里？他还在生气吗？ 她刚要问聂同，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忙接听，话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小白的心里一热，酸涩就在鼻腔里泛滥，她吸吸鼻子，鼻音浓重：“你刚醒，好好休息一会，我一会去看你。” 顾远和于暖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他们并不想李小白再和言绍清有过多的接触。 李家父子已经办理好了一切手续，李小白和李绍东扶着李爸爸，和他们告别。 他们三人没有过多的客套，就目送他们父女三人上了车，离开。 第六十七章 李小白的冷淡 李爸爸从殡仪馆走出来以后，就要求去伞厂，李小白和哥哥都觉得爸爸有些事做也是好的，没有过多的劝阻，小白只是叮嘱哥哥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就准备下车，李绍东看了她两眼，这个时候，有些话还是不告诉小白的好。 李小白没有察觉到李绍东的欲言又止，她径直去了医院看望苏恒。 小白一推开病房的门，正坐在床头发呆的苏恒，身子颤了一下，循声看向了她。小白冲他浅浅一笑，没有以往温润的笑意。苏恒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白看向了他明亮温柔的眼睛，他的目光发直，小白立在门口，晃晃手，苏恒没有一点反应。 李小白的眼眶一红，假装轻松地调侃道：“苏恒，你这家伙也蛮贪睡的，睡了一天一夜。” 苏恒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小白，我还怕你，”他不再多说什么了，再提到李妈妈，小白总归还是要伤心的，不如不安慰的好。 李小白坐在床沿上，内疚地看着苏恒，他温和的笑道道：“我没事的，你千万不要内疚。” 李小白呜咽道：“我哥太冲动了，害你被车撞到。” 苏恒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但是他在空中乱抓了一下，小白忙握住他的手。 苏恒这才接着道：“不怪他，只是当时，我见淑媛被小混混挟持着，太慌张了，乱跑才被车撞倒的。你哥不是个坏人，他只是吓唬淑媛的，这样的结果，他也不想的。” 李小白知道那些小混混去抓淑媛的时候，苏恒上前想要救出淑媛，被混混甩到了一边，甩到了路中央。此刻，苏恒怕她内疚还这么安慰她，小白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将头埋在苏恒的怀里，小声啜泣着，她并不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母亲的突然离世，苏恒的眼睛看不见了，这是她的错，小白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她其实不能承受这一连串的变故，可那个一直让她依靠的肩膀却在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她好无助，可耻的，她只能靠在更需要抚慰的苏恒怀里，暂时寻求安慰。 苏恒只是抱着她，不停地劝慰道：“别哭，没事的，我的眼睛会恢复的，你妈妈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么伤心，别哭了。” 苏恒细腻的脸颊紧贴着小白柔嫩的脸颊，苏恒温柔平和的鼻息轻轻拂在她的脸上，他低头，小白看着他空洞洞的眼睛，心下绞拧，愧疚更甚了。 “咳咳，我来的不是时候，不打扰你们了。”陈淑媛语带戏谑，转身，就要拉门出去。 李小白站了起来，瞪着不知道何时进来的陈淑媛，“你话倒是挺多。” 陈淑媛假装害怕地抖抖身子，拍拍胸口，“你这么瞪着人家，我好怕怕呀。” 李小白笑骂道:“你就没个正形。” 陈淑媛见她红肿的眼睛，和脸上的笑意极为不匹配，强作欢颜的李小白，越加得让人怜惜。 陈淑媛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我没个正形，才和你是好朋友的。” 李小白打掉她的手，目光转向了苏恒，“别闹了，苏恒还没有吃饭吧？你吃什么？” 苏恒：“随便吧。”李小白轻笑道：“随便，这随便可没地买。” 陈淑媛撇撇嘴，“你买什么，苏恒都爱吃，你去买吃的吧，我在这里陪着他。” 苏恒知道陈淑媛有话和他说，对着有些犹豫的小白说道：“你去买吧，我喜欢你买的食物。” 李小白嗯了一声，她转身就出了病房的门，她按了电梯，拿出手机，想了想，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言绍清，他定是还在生气，小白不想和他道歉了，他把苏恒害成那样，都不露面，她觉得他这次很不负责任。 李小白刚一迈进电梯，手机就响了起来，“徐惠。” “你这个月薪水按照言总的吩咐按照整月算。” 李小白疑惑道：“我才上班不到半个月，怎么就开工资了？” 徐惠：“言总要结束在S市的业务，今天上午临时通知的，公司都乱套了。咦，你怎么会不知道？言总没有告诉你吗？” 李小白这才觉得事情很不对劲，言绍清的第二生命就是公司，他怎么会这么草率仓促地结束公司呢？ “哦，我一会打给他。” 徐惠：“言总的手机一直关机，我问聂同发生什么事了，他也不说。” 李小白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忙道：“你先挂吧，我打给他。” 李小白随手拨了言绍清的号码，“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她想了想，拨了别墅的座机，也是无人接听，小白急忙再次摁了重拨，还是无人接听，她茫然地拨打了他的手机号码，还是关机。 言绍清不会不接她的电话，到底怎么了？李小白心中念头千转，会不会顾远为了报复，绑架了言绍清，还是伤害了他。 李小白不敢再想下去，她决定去别墅找他，她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坐在车里，她忽觉S市的红绿灯太多了些，一路都等了三个信号灯了。 憨厚的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李小白拧着眉头，焦灼地看着窗外，纤弱的肩膀因为不安，耸立着，双手拧绞着，想来她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安慰她。“小姐，今天好幸运，这个时段没有堵车，马上就能到了。不要急。” 李小白并不说话，出租车刚一停下，还没有停稳，小白就拉开了车门，从钱包里拿出钱放在了座位上，出租车司机刚停稳车，她已经狂奔着进了别墅的大门。 李小白狂摁门铃，她暗骂自己，真是糊涂，怎么不把张妈给她的房卡随手携带.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对，张妈，找张妈，可是张妈似乎只有需要她服务的时候才出现，她这时候在哪里？小白也不知道。 李小白口袋里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她忙接听，“喂，哥，你去哪里了？” “我，聂同，绍清很安全，他没事，他临走前交代我把别墅的产权转到你名下。” 李小白一直高悬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并没有多问言绍清去了哪里？为什么离开？ “哦，好，明天吧。”聂同在电话那边听到李小白这么平静淡定的回答，不悦地皱皱眉头，这小丫头片子就是个白眼狼。 李小白出了别墅的大门，还好出租车司机还在，这里很不好打车的，她坐上了车，“小姐，我看你刚才的样子，火急火燎的，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敢走。” 李小白轻笑了一下，“没事的，我只是个急性子。” 她看着窗外向后移动的别墅，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他没事就好，去哪里都好，只要他是平安的就好。 李小白牵着苏恒的手，带他登机，李小白坐在了他身边，低头为他系好安全带，飞机开始起飞了。 “小白，筹备那个展览需要多久？” 小白放下了手里的册子，扭脸看向了他，“半个月最少。” “嗯。”苏恒只是嗯了一下，并不多问，这半年来，小白一直在伞厂工作。 第六十八章 言绍清的失望 聂同说，言绍清将言氏的所有业务都转移到了国外，至于那个国家，其实小白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有问过，留在国内陪伴徐惠待产的聂同，她好几次去看徐惠的时候，聂同在旁欲言又止，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聂同咬牙切齿地道：“你还真是狠心，真的一句话也不问。” 李小白闻言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她或许就是狠心，言绍清离开的这半年，她其实很忙碌。李小白去伞厂给爸爸送饭，这其实是她第一次踏进伞厂，因为以前她总觉得做伞无非就是伞骨，伞架，伞面这些常用的东西。 小白一直觉得做伞这件事很乏味，很无聊。那天，她一进厂就看见了那些精美绝伦的手工油纸伞，这些几乎被淘汰的传统技艺真的是艺术，手绘在伞面的图画，荷叶，荷花，青蛙，凤凰，等等传统国画的选材，伞柄要经过很细致的打磨。李小白在目睹了做伞的整个流程之后，决定留在伞厂，那时候恰好言氏也解散了，她正好缺个工作。 飞机已经稳稳地起飞了，机舱里的空调很暖和，但李小白还是为苏恒拉拉身上的薄毯，苏恒闭着眼睛，他的头习惯性地靠在小白的肩膀上，这半年来，他们经常一起去各地办展览，伞面的材质，是苏恒和她共同研究出来的环保材料。 这一次，小白这半年几乎已经把国内的大小城市跑遍了，展览的效果虽然没有预期中的那么轰动，但是爸爸的订单却是多了很多，聂同和李绍东本来的意思是批量生产，这样再过半年就可以有更多的盈利。而她和爸爸的意见就是发扬传统文化，金钱还在其次。 “这是咱们第一次到国外做展览吧？” 李小白不解地问道：“嗯呀，你不是和我一起做了那么些展览吗？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 苏恒有意岔开了话题，其实他本来想问的不是那个问题，“我觉得居然有日本人会邀请我们去做展览，蛮奇怪的。” 李小白没有多想，轻笑道：“你还歧视日本人不成。” 苏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记得有一次，他陪小白去伞厂的时候，聂同和李绍东无意间说起过，言绍清去了日本。 小白正好去了洗手间，她并没有听到。 这半年来，李小白一直和他形影不离，对他关怀备至，这是他以前做梦都想得到的，妈妈也不再反对他们交往，他其实很期待的。 下了飞机，已是午后了，就见一个西服革履的年青小伙子举着他们的名字，李小白一只手牵着苏恒，一只手拉着行李箱。 “你好，我是李小白，你是来接机的吗？” 那个年轻人忙也自我介绍，“我是JIM，我们老板让我来接机。”他接过小白的行李箱，小白牵着苏恒的手，并肩走着。 引着他们出了机场，一辆银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他们面前，李小白没有留意到商务车的后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跑车，隔着窗玻璃，言绍清的视线落在了苏恒和李小白挽在一起的手，紧紧交扣在一起的手，毫无间隙牵在一起的手。 言绍清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着，这才聂同的话是真的，这半年来，李小白和苏恒很好，一起上班，一起回家，一起办展览，像是连体婴一样，形影不离。 言绍清，目光紧盯着那辆驶离的商务车，狠踩了油门，紧跟而去。 到了酒店，李小白先下了车，她扶着苏恒下车，随手还替他拢拢身上的羽绒服。 言绍清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等了她半年，以为她会主动找他，她却漠不关心。 言绍清看着他们相携进了酒店，小白不时地侧脸和苏恒说着什么，苏恒眉宇间依然的温柔。 “JIM安排好了吗？”言绍清见JIM从酒店出来，随手拨了他的号码。 “好了，只是李小姐说苏先生看不见，两间房不方便照顾他，退了一间房。只留了1309这间大房。” jim在电话那边等了很久没有听到言绍清的声音，他以为是信号不好，准备挂断，言绍清又说道：“明天约得几点带他们去布置展览厅？” “嗯，李小姐说最好八点以后再去，担心苏先生换床，睡不好。” 言绍清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好，就这样。” 言绍清将手机狠狠地扔在了副驾驶座椅上，拉开领带，想要自己胸口的愤郁疏缓些，但没有一点作用，他索性解下了领带，也扔在了副驾驶上，他还觉得不解气，狠踩了一脚油门，驶离了酒店的停车场。 言绍清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重复着JIM的话，一个房间方便照顾，苏恒换床睡不好，言绍清觉得胸口处像是被人拿石头狠狠砸了几下一样，闷疼，他喘不上气了，肺都快被憋炸了。 他们两个一个房间，一起睡，言绍清想到此猛踩了一脚刹车，掉头，开回了酒店。 言绍清停好车，见电梯前等了很多人，直接走了楼梯，“噔噔。”他一脚垮好几个台阶，不一会就上了13楼。 跑了这么多的楼梯，他稍稍冷静了点，他倚在楼梯口，喘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他抬手想要摁1309的门铃，但是想了一下，就缩回了手，她和苏恒在房间里该是怎样的香艳旖旎，他不敢看，也不想看见，他冷然转身。 言绍清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卑微，在李小白面前，他就像个乞讨者，感情的乞讨者，他死缠烂打，揪着她不放，乞求着她赏赐点爱情给他，可她却极为吝啬，不肯施舍他一丁点。 言绍清上了电梯，他倚靠在电梯壁上，无意间瞥见了自己的形象，眼圈乌黑，头发衣服凌乱，因为想着今天要见到她，他像个懵懂的少男那般兴奋的一宿都没有睡，他还计划了带她到哪里游玩，吃些什么东西，等来的不过是看着她和苏恒亲密的恩爱。言绍清觉得自己很可悲，诚惶诚恐地等待着施舍的可怜虫。 刚来东京的时候，言绍清每天都会打电话问聂同，小白有没有问他的消息，聂同都插科打诨混过去了。直到上个月，聂同忍不住，告诉了他李小白和苏恒有多恩爱，他以为那只是聂同的夸大其词，原来是真的，他空等了半年，不过是等来了莫大的失望。 第六十九章 吴宝儿的主动 言绍清随手理理自己凌乱的领口，他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分道扬镳，她会活得更开心些，多年的相处，他疼爱她已经成了习惯，就算是被抛弃，很失望，他还是希望她会开心。 言绍清出了酒店的门，一阵冷风迎面而来，他缩缩脖子，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大衣，顿觉日本的冬天真是讨厌，冷的让人心口也发凉。 “宝儿，你怎么在这里？”见吴宝儿揉搓着双手，在他的车前来回踱步，小脸冻得通红，哆嗦着嘴唇道：“我，我，怕你见了他们两个会难过.” 言绍清心里一热，忙拉开车门，让她坐进了车里，“言大哥。”她冰凉的小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言绍清反握住她的手，吴宝儿微微低垂了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折射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白皙的脸上带着些微的红润，透着诱人的光泽。 言绍清捂热了她的手，就松开了，“你去哪里？我送你去？” 吴宝儿咬咬嘴唇道，“我不知道，我是听聂同说你邀请他们来办展览，就跟着来了，你不要难过。” 言绍清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发动了汽车，“陪我喝点。” 吴宝儿忙摆手道：“不行，你不能喝酒，你的胃不好，你那时候在我们医院做手术的时候，可难受了，你都忘了吗？言大哥。” 言绍清轻笑，“傻丫头，我们去吃点好吃的，总行吧。” 言绍清带她去了那间，他昨晚上网查过的那间甜品店，他本来是计划带小白去的。 “好吃吗？”吴宝儿自从第一道甜品上了之后，再也没有抬过头，她顾不上回答言绍清的话，只是连连点头。 “好吃就多吃点，”言绍清见她吃得这么有味，也有了胃口，也吃了不少的点心，只是点心再甜，也挡不下心里的苦涩。 吃完了甜点，吴宝儿抬腕，看看表，“还这么早，我想买礼物给我妈妈，还有我”她觉得在他面前提到顾远夫妇不妥当。 言绍清倒是不介意，“还有你顾伯伯，伯母，对吗？” 吴宝儿见他不介意，忙点头，“我顾伯伯和伯母好有爱心的，他们一直在帮助小白办展览，糖糖现在开始做康复训练了，很快就会好的，其实那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小混混那么有才，一棍子那么准，正好打在命门上，糖糖会脑出血。” 吴宝儿一连串的话，让言绍清的心头有了几丝暖意，她是想安慰他。 吴宝儿见言绍清看着她，她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话很多，你别介意。” 言绍清一本正经道：“我倒不是介意你话多，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医生，怎么能用命门这种非专业术语呢？” 吴宝儿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专业术语很无趣，其实我的医术很好的。” 言绍清再也忍不住，笑意从嘴角扩散到了脸上，吴宝儿这才意识到言绍清是在调侃她。 “言大哥，你好坏。”她撅着嘴，娇嗔道：“不理你了。” 言绍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走吧，带你去买礼物。” “嗯呀。”吴宝儿在购物广场里，买得很是开心，她不停地征求言绍清的意见，言绍清说好，她就买下了，说不好，她就放在了一边。 吴宝儿到了HELLOKITTY的店门前，再也挪不动步子，进去看了半天，哪个都很喜欢，又是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可惜的是有个限量版的娃娃没有限货，半个月之后才有货。 言绍清大包小包地替她拎着，车后座塞得满满的。 吴宝儿系好了安全带，言绍清开车去找酒店，“半年前，我来找你的时候，住的那间公寓就蛮好的。暖黄色的色调，蛮温馨的。” 言绍清想了一下，才说道：“好。”他昨天命人把那间公寓打扫了一遍，还准备了很多三明治放在冰箱里。那间公寓离迪斯尼很近，小白最喜欢去那种地方了，他买下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点，本来想着带她去玩的，晚上就住在那里。 “言大哥，绿灯，该走了。”吴宝儿推推失神的言绍清，他这才反应过来，踩了油门，到了公寓之后，言绍清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搭配着黄色的壁纸，温馨暖和的让人想要扑在柔软的米黄色沙发上，吴宝儿踢掉鞋，脱了外套，就瘫坐在了沙发上。 言绍清脱了大衣，换了拖鞋，解开衬衣的袖口，卷上袖子，从冰箱里拿瓶果汁递给她，她没有接，撒娇：“言大哥，帮人家打开吗？” 言绍清无奈地摇摇头，帮她打开了饮料，她喝了一大口，絮絮地撒娇，“言大哥，半年前，我去问了聂同你在这里，就来找你了，可是你只和人家打了个招呼，就不理人家了。人家几乎每个月都抽半个月空来看你，人家很辛苦的。” “你想怎样？”言绍清知道她旧事重提，肯定有别的想法，“你上次说要帮人家办慈善摩托车赛，也没有成功，你得双倍补偿我。”吴宝儿将手里的瓶子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舔舔嘴唇，看着言绍清，媚眼如丝。 猝不及防，言绍清已经被她撞倒在了地板上，“宝儿，你别这样。” 言绍清推了她两下，她却像八爪鱼一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修长的腿绕着他腿，趴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吴宝儿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裤子里，“言大哥，你不能这样拒绝我，这会伤我的自尊的，我鼓了很多的勇气。” 吴宝儿炽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脸上，她的手把他撩拨地不能动弹，言绍清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李小白和苏恒紧牵的双手，心就像此刻的身体一样，开始发紧。 言绍清翻身将她压下，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吴宝儿的喘息还没有平复，言绍清的唇在她柔软红润的唇瓣上吮吸，他解开了她的衣服，埋首在她的胸前，吴宝儿的声音带着蛊惑，“我想要你，言大哥。” 第七十章 心凉 吴宝儿修长的双腿已经绕在了他的腰上，李小白从来没有对他这么主动过，他们之间其实亲密很少。李小白现在躺在苏恒的怀里，是不是也这么迷人主动。 言绍清解开了皮带，吴宝儿双颊酡红，闭上了眼睛，良久，她觉出了身上柔柔软软的东西。 吴宝儿睁眼，见言绍清背对着她，低声道：“宝儿，整理好衣物，我失态了。” 她坐起身，红着眼眶，哽咽道：“言大哥，我就这么讨厌吗？这种时候，你居然不要我。” 欲望正在膨胀，言绍清不敢回头看她，只是柔声道：“傻丫头，这样对你不公平，以后再说，好不好？” 吴宝儿闻言，小脸更加的黯淡，坐在地板上，紧拥着言绍清为她盖在身上的毛毯，双臂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言大哥，她不爱你，要是真的爱你，可以问聂同，你在哪里，然后肯定迫不及待地来找你了，这半年，你不联系她，其实也是在等她的主动，可她对你却是不管不问，整天和苏恒在一起。” 言绍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有说话，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快要下雪了吧？ “宝儿，我不能在想着她的情况下，还和你在一起，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宝儿，你是个好姑娘，我不能伤害你。” 吴宝儿的脸上有了几丝神采，她站起身，双臂圈住他的腰，言绍清想要拨开她的手，她将胳臂收得更紧了，“不许拒绝我的拥抱。” 言绍清不再推拒，她温热的小脸靠在他的背上，隔着薄薄的衬衣传递了些热量给他。 “我明天想去小樽，还想去看富士山，你带我去吧。” 言绍清凝眉看着窗外，“如果不下雪，我们就去，小樽到了雪季，很少有商店开门的。” “嗯呀。”他凄楚的目光让她更加的心疼了，遂将他的腰抱得更紧了，“言大哥，你何苦一直这么放不开？” “宝儿，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放在玄关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吴宝儿耍无赖，“不许接，把话说完。” 言绍清轻笑，“我最近在寻找新的项目，很忙的。”吴宝儿这才松手。 他接了电话，电话那端只是喂一声，言绍清等着她主动说下去，李小白沉默了一会才道：“哥，谢谢你帮我安排这次展览。” 言绍清很是失望，冷冷道：“不客气，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李小白忙挂了电话，不想让言绍清听见自己的哽咽，不，不能，她告诫自己言绍婉：你不能再错下去，不能，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他并没有挂断，李小白顿了一下才道：“我们的离婚手续还没有办。” 言绍清的心猛然开始抽痛，半年不见，她要离婚才主动打电话的，她只要有一句问候的话，他马上就原谅她。她和苏恒做过什么，他只当不知道。他爱她卑微至此，却得不到她的回应，言绍清心底的凉意让他的身体也在发冷。 言绍清的身子剧烈抖动了几下，才道：“我会委托聂同去办的，就这样。”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了玄关上，他不能再作践自己，死乞白赖地缠着她。 吴宝儿立在了他身前，主动拥紧了他，言绍清此刻很伤心，因为他脸上平静无波，那是因为他的哀伤没有方式可以宣泄。 吴宝儿温热的身体袭进怀里，言绍清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吴宝儿睡着时，嘴微撅着，红润的小脸上带着酣睡时的满足，言绍清轻声下床，随意披了件睡袍，赤脚走到了厨房，他端着一杯温开水走出了厨房，玄关上的手机叮铃响了一声，言绍清不知道凌晨四点，谁会给他发短信。 他拿起了手机，随手翻开了短信，“哥，那栋别墅，我想留下，里面的东西，你也不要再要回去了，行吗？还有张妈我不想解雇，请你在离婚协议上写明白，好不好？” 言绍清喝了一大口水，才止住了喉咙间的酸涩，他将手机放回了玄关上，再次喝了一大口水，放下杯子，是该了断了，她能如此绝情，他又何必一直执着，他对她问心无愧。 他转身回了卧室，躺在吴宝儿的身边，将她拥在了怀里，她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臂弯里。 言绍清吻了她的发际一下，闭上眼睛，心口处还在拉扯的丝丝缕缕的疼痛让他很难入睡，他告诉自己：时间会磨平一切疼痛和想念的。 翌日一早，言绍清就开车带着吴宝儿去小樽，吴宝儿一路上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到了小樽的第一个晚上，雪就下个不停，附近倒是有两个滑雪场还开放，言绍清提议去哪里滑雪。 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怀里乱蹭，“不要吗，言大哥，我哪里也不要去，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你，才不要出去，我要独霸着你。” 她靠在言绍清的身上，紧搂着他的腰，像是孩子抱着最心爱的布娃娃，一刻也不撒手，言绍清拍拍她的背，无奈地轻笑。 李小白揉揉发疼的腰，她不想这次展览有任何的瑕疵，蹲下，很是细心的检查每把伞是否有细小的灰尘在上面。她可不想这十天的努力白费。 李小白搽搽头上的汗珠，JIM递了一杯水给她，她接过。 “我们老板和女朋友去了小樽，明天下午回来为您送行。” 李小白的握杯子的手抖了一下，但只是抖了那么一下，浅笑道：“嗯，我也想当面谢谢你老板。” JIM没听老板提过她和老板的关系，但是直觉刚才他提到老板的女朋友，小白似乎不是太高兴，就不再多说话，省得说错了话，丢了工作。这份工作超级好，言绍清现在没什么活动，闷在家里居多，他这个员工，其实基本上没有什么工作，有需要的时候才干活，帮言绍清交话费，燃气费，电费，这类的琐事，总之他闲，他的老板，言绍清更闲。但jim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少！ “那我去忙了，李小姐。”JIM转身去察看展览场的卫生，李小白怔忪了一会，他有女朋友了，她觉得心像是少了一块似的，隐隐发疼。 翌日一早，李小白就带着苏恒去展览馆，很多日本人对这些工艺伞赞不绝口，小白又接了不少的订单。 小白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整理好合同，松了一口气，“咱么中午吃什么？” 李小白问苏恒，苏恒没有说话，“小白，你不开心？” 李小白拍拍他的肩膀，极为轻松地道：“才没有呢。” 苏恒摸索着，扣着她的手背道：“盲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 她心里一酸，岔开了话题，“你昨晚没睡好，一会去酒店再睡一会，我们晚上的飞机。” “嗯好吧，”苏恒还想再问下去，但是她不愿意说，他怎么问，也就不再问了。 李小白安顿好了苏恒，看看手机，觉得时间还早，决定在四处逛逛，为爸爸和哥哥卖点礼物。 这里离市区很近，小白看见有个购物广场，就信步走了进去，粉红色的HELLOKITTY，大头猫的招牌很招人喜欢，小白想着给徐惠没出生的宝宝买一个当礼物也不错。 这家店蛮大的，她四处看，其实她不是太喜欢这种娃娃一类的东西，或许是因为童年的阴影，她想尽快选一个礼物出来。 “言大哥，这个终于到货了。”吴宝儿兴奋的声音，李小白站在哪里，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第七十一章 心凉 二 “喜欢，就多买几个，傻丫头。”言绍清带着宠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呀，买完了，我要回家睡觉，你昨晚快把人家给折腾死了。” 言绍清无奈的声音：“臭丫头，别说这么大声。” “怕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吴宝儿娇嗔的声音。 李小白将手里的娃娃放回了货架上，从另一侧店门，想要快步走出来，她脚步太快，大衣的衣摆不小心碰到了门口的招牌娃娃，噗通一声，店内的人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服务员忙上前，扶起了娃娃，一连声的用英文道歉，吴宝儿笑意盈盈地走到了她身边，“这么巧。” 李小白也笑道：“是呀，好巧。”言绍清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一扫，看向了吴宝儿，“臭丫头，这个要包起来吗？” “嗯呀。”吴宝儿娇憨地点点头，言绍清对服务员道：“包起来吧。” “言大哥还说要给你送行呢？没想到这么巧，就碰到了。”她挽着李小白的胳臂，小白不好拒绝，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膊。 言绍清付了帐，拎着东西，跟在她们身后，吴宝儿回头看着言绍清，摸摸肚皮，撒娇道：“人家饿了。人家太辛苦了。” 最后一句话带着懵懂的暧昧，言绍清轻笑道，“吃什么？” “我要吃生鱼片了。” “走吧。”言绍清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问小白的意见。其实小白从来不吃那种东西的。 “一起去吧，小白。”李小白想了一下，浅笑道：“不了，你们去吧，我和苏恒收拾一下就该出发了，你也知道的，他行动不方便。” 吴宝儿看向了言绍清，他面无表情道：“别勉强她了，不去就算了。” 吴宝儿撅着嘴，松开了他的胳臂，颇为惋惜地道：“那算了，那就再见吧，回国以后，我找你玩。” “嗯呀。”李小白笑着点点头，就挥手和他们告别，吴宝儿挽住言绍清的胳臂道：“我想叫外卖回家吃。” 言绍清没有拒绝，只是说好，吴宝儿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道：“你可以去找她，单独聊一会，不能太久，你现在可是我男朋友。” 言绍清回头看了眼，快步而去的李小白，他狠狠心拒绝了吴宝儿的提议。他淡淡道：“不用了，她不需要我。” 李小白走了很远才敢回头看相携离开的两个人，已经看不见踪影了，或许是因为泪水迷糊了眼睛的缘故吧。 李小白狠心，这半年都不和他联系，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苏恒的眼睛这辈子都有可能看不见了，言绍清虽然给了高昂的医药费的，但是寻找合适的眼角膜犹如大海捞针，只能等。 她知道苏恒现在在生活上有很多的不便，他需要人照顾，没准这辈子都需要人照顾，她对他有愧，所以决定一直照顾他。 “小白，你回来了。” 苏恒早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听到开门声，循声望向了门口，小白只是嗯了一声，但是苏恒还是听出了她浓重的鼻音。“你怎么哭了？” 小白刚接了JIM的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没有，只是外面太冷了，冻的，JIM已经来了我们先去机场等着吧。” 苏恒没有再多问，任由她牵着手，出门而去。 到了楼下，言绍清下车，面无表情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吴宝儿摇下了车窗，“上来呀，小白，我也要回国，我老妈不许我在这里玩。” 李小白和苏恒因为淑媛的关系，见过她几次，所以苏恒对她的声音还算熟悉，“宝儿，你也在这里？” “嗯呀，苏恒。”李小白已经将苏恒扶上了车，拉过后座的安全带为他系好，随手拉开了他的羽绒服拉链,“外面冷，车里热，不要捂这么厚。” 言绍清已经发动了车，“言大哥，我明天早上就到了，你会不会想我？” 言绍清也很自然地回答她：“会。”说完，他就侧目看着她，眉宇间都是笑意，宝儿眉目都笑弯了，甜蜜含在眼里，嘴角，小脸越加的生动迷人。 吴宝儿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子，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苏恒这才意识到小白刚才为什么而哭，他握紧了李小白依然冰凉的手。 “小白，顾伯伯和伯母该想你了。” 小白笑笑，“是的，刚才顾伯母还打电话给我，要我早点回去。” 吴宝儿撅着嘴，佯怒道：“他们还真偏心，我也来这里快半个月了，连理我也不理。” 李小白笑了笑，他们确实对她很好，经常去看她，还邀请她去家里做客。 言绍清一直一言不发，他只是专心开车，到了机场，吴宝儿先下了车，她忙上去扶住苏恒，“我和苏恒先上去，你们拿行礼吧。” 吴宝儿扶着苏恒径直上了电梯，言绍清知道宝儿是想给他们一个单独在一起的空间，好好聊聊。 “离婚协议我已经让聂同准备好了，你回去只管签字就好。” 言绍清言简意赅，并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既然决定分开，他就得狠下心。 李小白哦了一声，也不多说，只是弯腰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拉着箱子道：“宝儿带了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拿一些吧。” 言绍清冷冷地拒绝：“不必，我女人的东西，我还能拿动。” 李小白嗫嚅着嘴唇，呆立了一瞬，快步去按了电梯，言绍清拎着大包小包上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说话，电梯间内沉闷的空气让小白很不舒服。 还是她率先开了口，“哥，现在是一月初，二月十五是你的生日，我准备了礼物礼物寄给你吧。我做了一把” 言绍清看也不看她，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用。” 李小白是在主动示好，以往他定会心软，可这一次，言绍清强迫自己硬下了心肠，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他也是因为她，那么没自尊地下跪，落荒而逃，这半年来，她居然不问一声她只要问聂同一声，就知道他在哪里？她连这句话都吝啬问出口，只顾着和苏恒卿卿我我。他等了半年，这半年来，他从满腹的期冀，到现在的失望，他等够了。这次不想五年前，她下落不明，他可以等，可以去找，而这一次，言绍清的心凉了，她明知道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找到他，她却选择视而不见。若不是不爱，不关心，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言绍清冷冷道：“以后别叫我哥，你可以叫我言先生还可以叫我言总，我们私下里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李小白被他再次的冰冷拒绝呛的胸口发疼，嘴唇再次嗫嚅了几下，不再多说话。 “言大哥，你们蛮快的。”吴宝儿微带紧张地看看他们，言绍清向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意，吴宝儿才松了一口气。 “小白，苏恒在那边。”吴宝儿指指，小白轻笑道：“好的，我去找他。” 吴宝儿见他一个人拎着这么多东西，笑道：“言大哥真是个合格的搬运工。你看你一只手拎着三个包包，另一只收提着两个箱子，还蛮厉害的。” 言绍清微带责备道：“谁让你买这么多东西。” 吴宝儿跺跺脚，娇嗔道：“女人都爱买东西的。” 言绍清微微有些失神。 第七十二章 李绍东的提醒 在言绍清的印象中，言绍婉就是从来不买东西的，她的衣物很少，也很简单，一年四季都是黑白色，连冬天的羽绒服也是黑白两色的。她似乎对衣服，玩具，首饰什么的都不太感兴趣，她倒是很热衷去超市，买些食物，日用品什么的。他给她的附属卡，她从来没有用过。 吴宝儿拽拽他的衣袖，“言大哥，你又失神了？” 言绍清这才回神，吴宝儿看着他，郑重其事地道：“我以前交往过两个男朋友，我们都同居过，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不用管我的。” 言绍清心里一热，将她拦在了怀里，“傻丫头，我知道你给了我什么。当我像你一样傻吗？” 吴宝儿只是不想他因为愧疚和她捆绑在一起，不开心而已，刚才给了他们单独说话的空间，要是他们复合，她就默默无闻地退出，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言绍清：“到了给我打电话。” 吴宝儿嗯了一声，因为她和苏恒还有李小白去的不是同一个城市，言绍清送她先上了飞机。 李小白和苏恒还等在候机厅里，言绍清只是冲着李小白点点头，他脚步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出了机场。他不能停留，也不敢停留，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心软。 李小白看着他依然高大瘦削的背影，摸摸自己的胸口，觉得心已经被彻底掏空了，空落落的，他一直占据的那个位置，原来一直都这么大，这么多年不曾有任何的改变，她很迷茫，他在她心里占据的那一块到底是什么？她弄不清楚，以前弄不清楚，现在也弄不清楚。 言绍清走出了机场，坐在了车里，原来他可以走出来的，极度的期待，跟随着极度的失望，是的，他对她很失望。 李小白没有任何的异样，苏恒反而不好安慰她了，一路无话，他生怕他说错了什么，李小白更难过。 他们下了飞机，顾远夫妇和李绍东已经在机场外，等着他们了，他们其实和吴宝儿一样，居住在A市，来S市是专程来看她的。 李绍东伸手要拿她的行李箱，顾远亲手拿过小白的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于暖一见小白，嘴角都是温和的笑意，“是不是瘦了？在日本吃的不习惯吗?” 小白嘿嘿，憨笑了两声才道：“哪里有瘦，我还胖了好几斤呢？” 于暖拉着她的手上车，苏恒已经被李绍东扶进了车里，于暖挨着小白坐，她拉着小白的手，“那边是不是吃的不习惯，摸着手都瘦了很多。有没有去东京到处逛逛？” 于暖一见小白就有说不完的话，不停地问东问西，恨不得把她出门这半个月的每一件事情都问出来，小白耐心地一一回答。 苏恒坐了很久的飞机有些累了，他自从受伤以后，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苏妈妈也打了很多的电话，希望他尽快回家。 他们先送苏恒回家，接着顾远带他们去吃饭，于暖随口就点了一桌子菜，都是小白平日里爱吃的。 小白一直很想知道妈妈对他们夫妻两个有什么恩情，能让他们对照顾她和哥哥这么上心。 李绍东只负责吃饭，一言不发，很多事情，看透并不能说透， 顾远和于暖不停地为她夹菜，直到吃完饭，她面前的碟子里的菜还堆得小山一样，顾远又让人打包了很多的菜和点心为她当宵夜。 他们夫妇二人送他们兄妹两个回家，临下车前，于暖还依依不舍地拉着小白的手，问了很多的话。 顾远扭脸看着她们，轻笑道：“暖暖，小白累了，你让她先回家歇息吧，明天我们再来看她。” “哦.”于暖摸摸她的头发，“好好睡觉，不要多想。” 小白浅笑道：“好的，阿姨。”于暖这才放心地松开了她的手，小白和李绍东下了车，他们挥手送别了顾远夫妇，并肩回家，冬日的月光照在地上，水银般的明亮清冷，李绍东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有什么事不开心，从下了飞机就一直强颜欢笑。” 小白在哥哥面前无法再隐藏，强颜欢笑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吸吸鼻子，“我见到了我，”哥字还没有说出口，她想起了言绍清冰冷冷的话，她改口道：“言绍清。” 李绍东沉吟了一会，怜惜地看着小白，极为小心地问道：“他和吴宝儿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的？”李小白很奇怪他的消息为何这么灵通？李绍东沉吟了片刻，看着小白清澈的眼睛，狠狠心，还是有必要点醒她的好。 第七十三章 李绍东的话 ye“聂同和我说的，言绍清半年前刚一离开，吴宝儿就去找他了，刚开始言绍清不见她，但是她锲而不舍，每个月都去看言绍清。聂同上个星期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吴宝儿接的。” 李绍东希望小白不要再为言绍清伤神，所以一连串的话，希望她能明白言绍清和吴宝儿的始末，别再纠结。 “哥哥，你为何不问我这半年不去找言绍清？”她身边亲近的人都问过这个问题，比如顾远夫妇和爸爸是很含蓄，旁敲侧击的问，聂同和徐惠是直截了当的问，只有他没有问过。 “因为我知道你对苏恒，”李绍东顿了话，拦紧了小白的肩膀，不想她独立于寒风中那么孤单，“有愧，觉得他受伤是言绍清的错，还有你的错，想要弥补他。” 李小白心里一热，鼻子开始发酸，李绍东继续道：“苏恒一直陪伴着，就算你失忆之后，偶然发现和你成了邻居，也是默默无声地陪伴着，不肯提到以前，怕给你压力，你自己也觉得亏欠了他的情谊。更主要的是你陪着她，还是为了言绍清犯下的错赎罪。” 小白心里压抑的万般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低垂着头，无声的哭泣着，李绍东双肩搭在她的肩上，借着月光，郑重道：“我是你的哥哥，我也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你要是有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言绍清对你很失望，你还想维系那点兄妹之情，根本不可能的，哥哥很残忍，直接说出这些，可是哥哥不希望你在憋着委屈，想哭就哭出来吧。” 李小白靠在他的怀里，“哥哥，你知道吗？言绍清好残忍。” 李绍东抚着她的背，“小白，残忍的是你。” 李小白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他，“言绍清一直视言氏银行为第二生命，他被顾远逼得只能结束这边的生意，顾远的雷霆手段在业界是有名的狠绝。” 小白疑惑地看着他，“他们夫妻对你很温和对吗？可他们因为糖糖，他们的女儿，不可能对言绍清温和的，言绍清知道自己的实力和顾远夫妇没有可比性，他只能在银行如日中天的时候，变卖银行。顾远夫妇其实暗地里，打压了言氏出售的价格。” 小白更加的不明白了，“可聂同说言氏将业务转移到了海外。” 李绍东撇撇嘴，“那是言绍清不想你担心，让聂同骗你的，日本人那么排外，他想去那边金融圈发展其实很难。这半年没有任何的进展。” “言绍清对你远比你对他付出的多，你有自己的打算和愧疚。言绍清心里只有你，只要你好，他怎样都行。结束银行对他已经算是个不小的痛苦，他更痛苦的是你这半年的不管不问。银行是他的第二生命，你就是他的第一生命。” 李绍东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言绍清绝不会因为愧疚和任何女人在一起。”这才是他要说的重点。 李小白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口泛滥的酸涩，那就是言绍清对吴宝儿动心了。 “聂同跟我说，四年前，言绍清生病住院了，吴宝儿刚好在哪家医院做实习医生，吴宝儿对言绍清一见钟情，一直都很喜欢他，对他无微不至。这半年言绍清无所事事，最希望有人陪伴的半年，吴宝儿一直在他身边。” 李小白没有再说话，靠在他的胸前，“哥哥，为什么你不以前不告诉？” 李绍东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做了决定，我要是告诉你，你会改变初衷吗？” 李小白吸吸鼻子，“不会，我欠他太多了。” 那时候的她刚到温哥华，在高中的生活很不习惯，语言交流也有障碍，性格习惯什么的，都很不适应。小白记得那时的言绍清每天都在忙着做生意，拓展业务，她晚上放学回家，他还没有回来，早起，她上学，言绍清早已经走了，他们就这样同住屋檐下，早晚不见面，言绍清无暇顾及她和同学之间相处的不适应，对环境的习惯。 幸好，她遇见了苏恒，当时的苏恒还没有经历父母婚姻的变故，家境还好。他和言绍清不一样，多才多艺，阳光单纯。她虽然顽劣，但对男女之事却是懵懂无知的，初见苏恒，任是哪个怀春的少女都会动心的，温文尔雅，二胡，古琴，无一不精湛。他很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干净整洁，眉眼温柔，性格温和。夹杂在蓝眼睛，高鼻子，个性张扬的老外之中，苏恒也是毫不逊色的，中国式的优雅有礼，中国式乐器演奏，更主要的是他会讲中文，很是热心地帮助她补习英文。 他们朝夕相伴，就算是她失忆之后，苏恒经历了父母离异，妈妈执意从温哥华搬回了S市，无意间他们再次做了邻居，苏恒还是一如既往地地对她好，从来不会点破她以前的事情，小白成绩不是太好，苏恒总是陪她读书到深夜，就算苏妈妈无意间在他们谈话中听到了小白自述的过去，苏恒这个向来听话的乖宝宝，第一次违拗妈妈的意思，毅然搬出了家，想在李妈妈病重守护着她。 “小白，你和言绍清做不成兄妹了，如果你真的决定照顾苏恒一辈子，就不要再和言绍清有联系了。” 李绍东知道今天的谈话对小白是痛苦的，但是他不得不提醒她，她是个太单纯的女孩子。 小白咬着嘴唇，“哥哥，我们十八年相依为命，除了爱情，就真的不能有亲情吗？” 李绍东叹了一口气，“小白，你真是个糊涂的姑娘，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从来没有爱过言绍清？” 小白迷茫地看着他，徐徐道：“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拿他当哥哥，可是十七岁的时候，他强迫了我，我第一次觉得他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可我接受不了我们逾越了亲人的关系，所以第一次之后，我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他也在有意的疏远我，我想他在生气，但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所以我也不理他，我们就冷战了半年。我怀孕那次，是因为他喝醉了，再次强迫了我。我也不明白我对言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很迷茫。“ 第七十四章 以前的事情 小白顿顿话才道：“我发现怀孕的那天，本来是想让他开心的，谁知道他和陈曼。”小白查看了李绍东的脸色，见他无恙才接着道：“纠缠在一起，他说他爱陈曼，那一刻，我受不了，我一直以为我是他的唯一。后来，我打掉了孩子，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是我的哥哥，情人，似乎都不是，可我知道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个孩子是我们之间的纽带，我想断了和他之间的纽带，医生说我失忆是创伤性应激反应。” 李绍东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痛惜，“小白，我都不知道你和遇见言绍清是幸还是不幸？你觉得他背叛了你，其实，在你心底深处，不是他背叛了你让你痛苦。是他强制把你带入了他的爱情世界，你和他有了身体的接触，你从来没有，像个男人那样爱过他。你爱的是他十八年相处的时光，你爱的是他给你的亲情，你之所以觉得他的背叛对你很致命，只是因为他把你逼入了绝境，你怀着他的孩子，不能再对爱情有任何的期待。你的世界只能有他，这才是言绍清要的。” 李小白更加的迷茫了，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因为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爱一个男人是怎样的滋味？言绍清让她觉得亲情和爱情没有区别的，她被动地接受他的爱。 “小白，你只要跟随自己的心就好，不要再纠结矛盾了，你要是觉得弥补苏恒更重要，你就留在他身边。” 李小白点点头。李绍东一直都知道她矛盾什么，挣扎什么，女人一般都是有情感洁癖的。她不能容忍言绍清两次的背叛，李小白自以为的背叛。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从来没有给过言绍清机会，就扼杀了他满腔的爱意。 “绍清，”言绍清听到门铃声打开了公寓的门，就见聂同立在门口，他颇感意外，聂同见他发怔，在他的肩上捶了一下，冲着言绍清眨眨眼睛，“丫的，我太帅了，把你迷晕了。” 言绍清知道李小白前脚刚走，这家伙后脚就跟来是什么意思。 言绍清白了他一眼，“滚进来吧。” 聂同立在门口，嬉笑道：“说请字我再进来，整的我跟条狗似的。” 言绍清懒得理他，自顾自转身，聂同无奈地跟着他进去，关上了门。 “哎吆吆，想着你就寂寞了，一个人喝闷酒。宝儿估计的不错。”聂同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自顾自拿起木质茶几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将手搭在言绍清的肩膀，“想我了没有，我可是相思成灾呀，亲一口。”他撅着嘴，就要往言绍清的脸上亲。 言绍清嫌恶地瞪他一眼，聂同识趣地离他远了点。 言绍清端着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聂同，我和宝儿在一起了。” 聂同一口酒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卡在了喉咙里，“咳咳”他对这个消息颇感意外，吴宝儿可是死缠烂打了快四年，言绍清都不为所动，吴宝儿年轻貌美，活泼外向，他就是不动心。 聂同和他碰了一下酒杯，“这样也好，吴宝儿挺适合你的。” 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抿了一口酒，目光游离地看着哇啦啦讲着日语的电视，“我对她很失望。” 聂同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落寞迷茫的言绍清。 言绍清将杯子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他站起身，倚靠在窗框，看着落地窗外飘飞的雪，聂同看着他孤寂消瘦的背影，只是站起了身，立在了他身后。 “聂同，我很舍不得，”言绍清没有回头，只是盯着窗外路灯下的那团明亮，聂同今天来就是来陪他度过这段孤寂的，他并不插嘴，只是听他说下去。 “你知道深爱一个人，得不到回应，其实很痛苦。”言绍清顿顿话，“你不是问过我只有她一个女人吗？我察觉爱上她的时候，我二十六岁，她才十六岁，我很嫉妒那个家伙，她每天一放学就会跟我讲，那个苏恒会拉二胡，会唱歌，英文很好，我嫉妒地发疯，我甚至故意错过了和她见面的时间，想要疏远她，刻意放下那种奇异的嫉妒，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那种让我心口发疼的嫉妒是因为什么。后来，有一天，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看到新娘子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她，我原来是期待她嫁给我的，也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嫉妒。” 言绍清从来没有对聂同讲过这些，聂同是在言绍清和言绍婉在办公室吵架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的，言绍婉狠狠扇了言绍清一个耳光，并大骂他，“无耻，卑鄙，下流,流氓。”骂完，就摔门而去，言绍清立在办公室，愣了好一会，那天晚上，以前很少饮酒的他，喝的酩酊大醉，也是从那一次，聂同知道了言绍清在言绍婉十七岁生日的时候，趁她喝醉的时候，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和她有了那种关系。 自从那晚以后，言绍婉一直不和他说话，向来淡定自信的言绍清，二十七岁的他像个懵懂少年，焦躁不安的，不断地问他，“我该怎么让她原谅我的鲁莽，该怎么哄她开心，我怕她这辈子都不原谅我了。” 言绍清生怕她看见他讨厌，想起那晚的事情，刻意躲着言绍婉，每天站在楼下，等到她房间的灯熄灭了，才敢回家，偷偷溜进她的房间，偷看她。 却在有天晚上，他再次失控了，他在言绍婉房间看见了苏恒的素描，那一晚，他本来就有应酬，喝了不少的酒，他再次没有了理智，自从那次以后，言绍婉对他更冷淡，言绍清暗自自责，刻意躲避她，但还是偷偷去看她。 但是那天，一直对言绍清有意，却得不到回应的陈曼在言绍清的酒里下了催qing药，言绍清误把她看成了言绍婉。 第七十五章 愧疚和纠结 言绍婉恰巧看到了那一幕，她不停地奔跑，他不敢停歇地追赶，却与她失之交臂。言绍清知道她有洁癖，她目睹了那种龌龊的事情，她肯定觉得他很脏，所以才想要逃跑的。 “绍清，”聂同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其实你也有错，你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十几年的兄妹之情，她不能舍弃，只能被迫接受。” 言绍清看着纷纷飞落的雪片，沉默着不说话，半晌之后才听到他再次开口，“我知道，可我不能忍受她爱上别人，不能想象她嫁给别人。我对她就自私过这么一会，可是，” 他顿住了话，聂同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个能轻易交付真心的人，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很多，这些女人漂亮的不少，可是各有所图，或许是图财，或许是像陈曼那种想要强强联手。言绍清那种执拗的个性，他不要一点沾染杂质的感情，他看着言绍婉长大，他们相依为命，言绍婉虽然爱闯祸，可是对言绍清却没有任何的算计，只是单纯的在心底热爱相依的哥哥，这种信任没有人能取代。 “聂同，我决定放手，或许退一步，我们之间会铭记着那些亲情，没有失望。我害怕再纠缠下去，我连这份亲情也毁了。”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花，目光所及之处，已是被大雪覆盖的白茫茫，雪会掩盖天地之间所有的景色，一切都能被遗忘。 “叮铃铃”的铃声把言绍清从睡梦中叫醒，他揉揉发疼的头，拿起了电话，吴宝儿甜美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言大哥，我让聂同去安慰你，你没有喝很多酒吧？” 言绍清和聂同昨晚确实喝了很多的酒，他连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记得了，“没有很多，还好，你好吗？” 吴宝儿娇嗔道：“我觉得你一定喝了很多。我很好。” 言绍清轻笑，“没有很多了，你见过父母了吗？” 吴宝儿顿了一下才说话，“我在门外，昨天我刚到A市，我又回来了。” 言绍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吴宝儿略带乞求道：“给我开门，好吗？” 言绍清忙下床，给她开门，吴宝儿肩膀瑟缩着躲在红色的斗蓬里，卷发上还带着没有融化的雪珠，双手交扣在一起，睁着一双水眸，撅着小嘴，“求收留。” 言绍清一把把她拉在了怀里，吴宝儿踮起了脚尖，铺天盖地的吻让她觉得眩晕，言绍清将打横抱起了她，将她放在沙发上，“哎吆。” 聂同大呼了一声，他们吻得太忘我了，都没有看见窝在沙发上，蒙着头，呼呼大睡的聂同。 他揉揉惺忪的眼睛，“丫的，不用这么饥渴吧。”吴宝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用这么电灯泡吧。” 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我们去房间，不理这个一万瓦的灯泡。” 吴宝儿乖巧地点点头，蹦跳着拉着言绍清的手，回卧室，吴宝儿刚一走进卧室，就将言绍清扑到在地上，跨坐在他的身上，就开始脱衣服，她不是一下子全脱了衬衣，她是慢慢地解扣子，故意露出胸口，姣好柔软的肌肤带着晶莹的光泽。 言绍清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吴宝儿双手沟缠着他的脖子，妩媚的脸上带着红润，她主动献上了炽热的吻。 缠绵之后，吴宝儿就闭上了眼睛，想来是坐了一宿飞机的缘故，她睡得很沉。 言绍清看着她孩子样的睡颜，酣甜安稳的睡眠，言绍清居然有了几分羡慕，她是个敢说敢干的女孩子，心事不多，不同于他，经常失眠，就算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就算有了场酣畅淋漓的缠绵，他疲累至极也不能睡着。 言绍清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能这么无所顾忌地交缠在一起，不，准确地说从来没有这么放肆地要过言绍婉。她十七岁的时候，他怕她会厌恶，会疼，正值壮年的他，只能温柔地攫取，也不过是那么两次，后来的五年，他沉醉中想念和愧疚中，身边再没有女人。再次遇见，她失忆了，他也不敢太过放纵。 再次遇见，极度的想念，被漠视的失落，还有嫉妒，看见她和苏恒在一起时的嫉妒，他只能像忍受身体的激热一样，忍受着她带给他所有的负面情绪。 言绍清强迫自己不再想起她，他轻轻地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捡了件睡袍穿在身上，随意系上了睡衣的带子。 他刚出了卧室的门，就见聂同穿好了大衣，立在客厅，一脸的坏笑，看着他，“我要回去了，徐惠不放心我一个人在日本，害怕我犯错误。” 言绍清没有过多的挽留，认识这么多年，客套都不需要了。聂同临走前，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凝重地看着他，言绍清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恭喜你终于有了和谐的x生活。” 言绍清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滚。”悬起的心也随即放下了，他还以为聂同要告诉他小白出了什么状况？ 言绍清送走了聂同，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鸡蛋和面包，宝儿想来也该饿了。 言绍清娴熟地煎了鸡蛋，烤了面包，切火腿，做好了一个三明治。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立在落地窗前，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眉头凝成了一团，纠结着心里的念头，不知道该怎么办？言绍清知道自己对待事业向来果敢，但是对感情他却总是顾虑太多。 “你醒了，干嘛不叫我。”吴宝儿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了他的身后，惺忪的声音，低沉妩媚，言绍清正在纠结的思绪停顿在了她的温存中。 她环住言绍清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背部，“我好饿，有没有东西吃。” 言绍清轻笑道：“有。在厨房，我专门做给你吃的。” 吴宝儿在他的背上吻了一下，就蹦跳着去了厨房，她端出了已经煮好的咖啡，“言大哥，煮的咖啡好好喝呀。” 言绍清扭头看着她，“好喝，多喝点。” 吴宝儿坐在沙发上，低头轻啜咖啡，眼里的黯淡一闪而过。 言绍清坐在了她身边，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他看看号码，是一个来自国内的陌生号码。 他皱皱眉头，心中骤然有了几分期待，接听，电话那边却是熟悉的声音，“言总，我是徐惠，聂同回来了吗？” 言绍清有几分失望，但是在吴宝儿面前，他还是一贯的淡定，“哦，刚回去，徐惠你还好吗？” “很好，呀，小白。”“叭嗒”一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但是电话却似乎没有挂，言绍清也没有挂，依然放在耳边，他想知道她在哪里干什么？ 第七十六章 被爱的感觉 李小白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孕妇，你坐下，不要大惊小怪的，我现在很厉害的，知道怎么照顾小狗的？” 看来，她和徐惠在一起很开心，言绍清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放在了睡袍口袋里，他的手搭在了吴宝儿的肩上，她低垂着头，肩膀轻微耸动着，言绍清这才发现她在哭。 他忙伸手抬起她的小巧的下巴，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他的目光带着深浓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吴宝儿抽噎着，“我不吃煎蛋的，你干嘛给人家煎鸡蛋。我不喜欢酸黄瓜，你干嘛要放进去。” 她泪光婆娑地看着他，言绍清怜意顿起，“我不是有意的。” 言绍清其实对她道歉不是说的这件小事，他是真的对不起她。 吴宝儿吸着鼻子，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你去给人家重新做。煮鸡蛋，没有酸黄瓜的三明治。” 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我去就是了，用得着哭鼻子吗？” 他站起身，转身去了厨房，很多话，言绍清没有脸说出口，吴宝儿不主动提出来，他实在不忍心说出口，他对宝儿确实动心了，但是.....罢了，这样也好。 言绍清将鸡蛋放在锅里，静静地看着冷水逐渐地沸腾，言绍清第一次觉得是个很无耻的人，对陈曼他没有太多的愧疚，对宝儿，他确实有愧。 言绍清将鸡蛋放在了沸水中，如果有错，就这么错下去吧。 言绍清重新做好的三明治放到了茶几上，吴宝儿像只小猫一样窝在沙发里，摆弄手机，时不时地咧嘴笑两声，时不时紧皱一下眉头。 她娇俏地嘟嘟嘴，指指嘴巴，“喂人家呗。”言绍清坐在她的身侧，吴宝儿就着他的手开始吃三明治，边吃边啧啧称赞，“这次做的真好吃。” 吴宝儿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手机，她索性将腿放在了他的腿上，她白嫩的小脚调皮地在他的某个部位轻蹭。 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将她的腿放到了沙发上，“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省得口渴。” 他不能这么无耻地享用一个女孩子青春的身体，他是对她动了心，可是就是那么一瞬的激情，此刻，他开始后悔了，他自觉很对不起吴宝儿，他可以把身体和爱情分开，但是他不能欺骗自己去辜负一个深爱他的女孩子，他不爱吴宝儿，连心动也是刹那之间，只是那么一霎。 言绍清将牛奶倒在了牛奶杯中，强迫自己道：慢慢来，就会有感觉的。 言绍清将热气腾腾的牛奶递给了她，吴宝儿靠着柔软的沙发垫，轻抿了一小口，“言大哥热的牛奶也好香。” 言绍清轻笑道：“臭丫头，喜欢喝就多喝点。”他再次坐到了她身边，吴宝儿很安静地喝牛奶，不再去骚扰他。 喝完了整整一杯的牛奶，她将杯子递给了言绍清，“洗杯子去，洗完杯子，我们去购物。” 言绍清接过杯子，拿到了厨房，吴宝儿看着他的背影，原本明媚的脸上带着几丝惆怅，轻叹了一口气。 言绍清很快就从厨房出来了，轻笑道：“换衣服吧，宝儿。” 吴宝儿一跃而起，纤细的身子立在沙发上，呲牙笑道：“今天，我要刷爆你的卡。” 言绍清无奈地摇摇头，“刷爆也算你的本事。” 吴宝儿伸出双臂，“你抱我去我是换衣服，人家腰疼。” 言绍清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她像只八爪鱼一样，双臂沟缠着他的脖子，双腿勾住他的腰，她轻盈的身体倒是没有很重，这样抱着也不费力。 言绍清呼吸却沉重了，吴宝儿的前胸贴着他的胸膛，一进卧室，他将她放在了地上，吴宝儿没有任何顾忌地在他面前褪去了衣服。 言绍清忙转身，假装从衣柜里挑选衣服，他冲动时犯下的错误，此刻只能煎熬。 他背对着吴宝儿脱下睡袍，吴宝儿却靠在他身后，一只手撩拨他，另一只纤细的手拂过他那道疤痕。 “言大哥，我自愿的，你不用愧疚。”吴宝儿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彼此之间，肌肤相偎，没有任何缝隙地紧贴在一起。 言绍清呼吸越加地急促，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略那恼人的紧绷，才道：“宝儿，我不能辜负你。” 吴宝儿的呼吸在他的背上轻轻拂过，她的鼻息像是柔软的羽毛碰触着他的肌肤，她很坚定地说道：“我不怕不辜负，我给你时间慢慢爱上我，现在我只想用这种方式拥有你。” 事后，吴宝儿趴在他的怀里，明媚的眼睛里带着几丝笑意，“言大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有当鸭的潜质。” 言绍清瞪了她一眼，“我觉得我比较有当爸爸的潜质。” 吴宝儿咦了一声，很鄙视地看着他，“好恶心，不过你让我很舒服。我们彼此都享受了。” 言绍清将她更紧地圈在了怀里，他明白她的意思。 吴宝儿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言绍清的手揉揉她的短发，“我们去不去购物？” 吴宝儿撅撅嘴，任性地搂紧了他，“不要了。我要抱着你，一辈子都能抱着你，该有多好。” 她将头埋在了他的颈窝里，言绍清的下巴顶着她的发际，温热的身体相拥在一起，言绍清觉得冬天也不是这么难熬了，他目光轻柔地扫向了窗外，雪花又开始飘落了，他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果然，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他的手机在睡衣口袋里铃声大作，他忙推开了吴宝儿下床接电话。 言绍清拿起手机，回身，就见吴宝儿半坐在床上，眼里是还没有褪净的落寞。 “聂同，机场是不是关闭了，你丫的给我滚回来，睡客房吧。” 言绍清今天雪这么大，航班肯定会停飞的，没想到聂同就打过来了。 吴宝儿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咧着莹润的小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意。 言绍清心里一暖，他从来没被一个女人爱过，绍婉从不曾如此为他着想，他轻笑道：“臭丫头。起床吧。” 第七十七章 言绍清的感动 吴宝儿撅着嘴，摇晃着身体道：“不嘛，人家还要再睡一会，明天再去购物好了。”她越发的娇俏可爱，言绍清怜意顿生，“睡吧。”他俯身为她掖好被子，“刚才出了一身汗，暖气足，也要注意感冒。” 言绍清俊朗的眉宇之间带着柔意，吴宝儿心中一动，仰脸吻了他的下巴一下。 言绍清手指轻弹她的额头一下，“睡吧，别调皮，晚饭，我再叫你。” 吴宝儿明媚的眼睛，温柔如水，凝视着他，叮嘱道：“别喝太多的咖啡，伤胃。” 言绍清轻轻一笑，点点头，掩上了卧室的门，吴宝儿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拥着柔软的鹅绒被沉沉睡去。 言绍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等着聂同回来。他以前并不喜欢看电视剧，男女主角哭哭啼啼戏码让他觉得很无聊，很没有意义。可是现在，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投资项目，想要在日本重新开始甚觉艰难，北美和天朝都没有了他发展的空间。他其实很不习惯现在的生活，言氏是他一手创立的，可他不能对抗顾远，对抗的下场，他很清楚，一败涂地，甚至是身无分文的破产。 初来日本的他无所事事，连最值得骄傲的事业也没有了，那时的他其实很需要李小白的安慰，而她漠不关心。 言绍清窝在家里看这些脑残的肥皂剧的时候，有几次竟会被电视剧中的故事打动，他这才明白电视剧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言绍清的沉思，他站起身，开门，聂同跟着他进门，脱了鞋，知道他爱干净，就沾满水湿的鞋放在了屋外。 言绍清从洗手间拿了条毛巾给他，聂同接过，搽拭脸上的雪珠，“聂同，我在想投资拍部电视剧的可行性有多大。” 聂同一怔，转瞬，一脸的坏笑，言绍清白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的心思歪到了那里。 “我认真的。” 聂同也正色道，“我也认真的，女演员我来选。胸大的我喜欢。” 言绍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滚一边去，没有做过这个，我们得考虑各方面怎么运作。” 聂同将白毛巾随手丢在了茶几上，大剌剌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言绍清将毛巾拿起来，叠好，放在了沙发边的小几上，倚靠在沙发上，看着凝眉静思的聂同，“我支持你。” “你要干什么？言大哥。”吴宝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换了件很可爱的粉红色的HELLO KITTY的睡衣，长衣长裤，捂得很严实，不再像刚才随便穿了件他的衬衣就出来了。 “绍清想要投资拍一部电视剧。” 吴宝儿挠挠后脑勺，瞬间眼睛就睁大了，“我要选女主角。” “不行。”聂同坚决地拒绝了。 吴宝儿跺跺脚，撅着嘴，坐到了言绍清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撒娇，“让我去，不许他去。” 聂同鄙夷地切了一声，“你拉拉吗？选女人这种事还是男人来的好。” 吴宝儿向聂同努努嘴，“你的欣赏眼光太差，为了我们家绍清不赔钱，当然得有我这个资深美少女出面了。” 聂同还嘴讥讽道：“还资深美少女，我看资深老太婆还差不多。” 吴宝儿用头抵着言绍清的下巴，“他欺负我。” 言绍清轻笑，眼角的细纹微微散开，拍拍她的背，“别跟这个眼瞎的家伙计较。” 吴宝儿一脸的得意，向聂同吐吐舌头，“哼，眼瞎的家伙。” “言绍清，你丫的见色忘友吧。”聂同佯怒，作势起身要走，“你两商量吧，看你两能商量出了什么玩意。” 言绍清呵呵笑出声了，“坐下吧，我手上倒是有个剧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运作，找导演，演员该怎么办？” “剧本？”聂同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剧本从何而来，言绍清可是向来不喜欢读什么小说一类的，只喜欢那些干巴巴，索然无味的专业管理，投资书籍。 “嗯，这个剧本，本来是一家影业公司想要贷款，拿过来的，我就一直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没空看，徐惠给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怕我旅途无聊就放到了我的行李中。” 吴宝儿将头倚靠在言绍清的肩膀上，侧脸看着聂同，“聂同，你家徐惠可比你强多了，兢兢业业，像你这种混饭吃的就该被开除。“ 言绍清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别胡说，聂同的专业素养是不差的。不要多话。” 聂同这才松了脸，“还是绍清了解我。” 吴宝儿不情愿地哦了一声，不再和聂同斗嘴，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腿上，听言绍清讲述了这个剧本的大概。 聂同听完了这个故事，沉思了一会，就开始向言绍清讲自己大概的前期宣传策略。 吴宝儿听到一大堆的专业术语，顿觉无聊，她还是对谁当女主角比较有兴趣，但是言绍清让她不要多话，她虽然没兴趣听这些，但还是一言不发，低头，小手拨弄把玩言绍清睡衣上的带子。 言绍清听完之后，微微蹙了一下眉，就做出了决定，“就这么定了，吃过午餐，我再联系一下这家公司。” 吴宝儿闻言忙抬头，满脸的期待，“午餐，午餐我要吃海鲜锅。” “哦，好。”言绍清手背在她的脸颊上轻蹭，自是不会拒绝。 聂同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不爱吃那玩意，过敏，我在家里自己煮。” “我们也不出去吃，我煮给你吃吧。” 言绍清并不喜欢下雪天开车出去，吴宝儿明媚的眼睛里带着更多的欣喜和期盼，“你会煮？” 言绍清点点头，他确实会煮，因为曾经那个人也爱吃这些。吴宝儿忙从他身上下来，言绍清起身去换家居服。 “你就在机场停留了一下就回来了？”聂同见她百无聊赖，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 吴宝儿边看电视边回他话，“嗯呀，我骗言大哥说我妈妈让我回去，本来是想给他和小白留些空间，或许他们就能和好，谁知道他们还是分开了。我担心他不开心，先把你叫了过来，然后我在机场等了四个小时，才定到了机票，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言绍清刚出了卧室的门，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进了他的耳朵。言绍清双手抱臂静倚靠在墙壁上，他也想知道吴宝儿为何如此说？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干嘛要让出去？”聂同很好奇，她怎么能这么大方？ 吴宝儿嘟嘟嘴，扭头郑重地看着聂同，“我不是喜欢他，我是爱他，很爱很爱，所以才希望他开心。你明白吗？” 第七十八章 言绍清的计划 聂同斯文的脸上目光越加的柔软，作为最好的朋友，他喜欢有女孩子疼言绍清，“嗯呀，明白，你以前交往的那两个男朋友，你也这么爱吗？” 吴宝儿俏脸微微一红，“当然没有，那充其量只是聊聊天而已，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我是，”她的脸更红了，低头不再谈论这个问题了，言绍清眉头一皱，有几分疑惑，心下被暖意层层围绕着，也多了几分沉重。 言绍清故作轻松地走了过来，吴宝儿向他调皮地吐吐舌头，脸上的红润还没有褪尽，“好饿，赶紧煮饭。” “嗯呀，有什么是你不吃的吗？省得你再哭鼻子。”言绍清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撇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不能再纠结，吴宝儿是个好姑娘，他得用心对她。 “酸辣不要的。”吴宝儿甜甜一笑，很直接干脆地答道。 言绍清点点头，就转身进了厨房，随手掩上了厨房的推拉门，省得油烟呛到他们。 言绍清的手机在小几上，叮铃铃响了起来，聂同拿起了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皱皱眉头，递给了吴宝儿，“就说绍清还在睡？” 吴宝儿看着聂同，明媚的眼睛里的闪过几丝犹豫，摇摇头，“不好，这对言大哥不公平。我去拿给他。” 说完，吴宝儿就站了起来，去厨房，聂同撇撇嘴，暗道：这两人还真像，都是痴情的。 她一拉开厨房的门，满室的香浓，看来他厨艺还不错，言绍清回头，吴宝儿将手机递给了他。 言绍清接通了电话，李小白在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会才道:“言先生，我想告诉你一声，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协议放在聂同家里了。就这样。” 言绍清冷冷道：“嗯，就这样。”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挂断了电话。 吴宝儿握住了他紧握着手机的手，那只正在颤抖的手，心疼地看着眉头紧锁的言绍清，“言大哥，你别难过，我会陪着你的。” 他抬手捏捏她的脸颊，微微垂首，深邃漆黑的眼睛里沁了汪水般的柔软，“傻丫头，我没事，拿碗筷，现在就可以吃了。” “哦。”吴宝儿虽然担心，还想再安慰他一会，但是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更主要的是她不想逆他的意，惹他生气。 她蹦跳着抽开了碗橱，“哇。”她不由地惊叹道，“言大哥，你好能干，连碗橱也能弄得这么有秩序。” 他的碗橱里，筷子一根根对齐躺在里面，碗按大小，有序地摆在了里面。 “傻丫头，赶紧拿出去吧，不是嚷嚷着饿了吗？” 吴宝儿给了言绍清一个大大的笑容，言绍清张张嘴，犹豫了一瞬还是问出了口，“宝儿，你的第一次为什么？” 吴宝儿小脸一红：“人家骑车不小心。我以为你察觉了，你说你知道你我给了你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说，”言绍清顿住了话，吴宝儿明媚的眼睛带着些许的疑惑，“什么意思？” 言绍清轻轻一笑，拍拍她的头，“把碗筷拿出去吧。” 言绍清见她出去了，看看掌心的手机，抿紧了唇，他不会再纠结了，他也可以对别的女孩子温柔的。 言绍清端出了锅子，吴宝儿早已经等在了餐桌前，她拿着筷子夹了一大块鱼，“别烫到。”言绍清话音未落，她已经放到了嘴里，赶忙吐了出来，呼着气道：“好好吃，就是太烫了。” 言绍清忙递了一杯水给她，她吞了一大口才道：“言大哥，今晚，我们不能接吻了，我的嘴都被烫伤了。” 言绍清一脸的黑线，白了她一眼，聂同顿感好笑，言绍清夹了一只虾，放在碟子里，剥好放在了她的碟子里。 吴宝儿开始埋头苦吃，聂同和言绍清边吃边谈论投拍电视剧的事情，他们在餐桌上基本敲定了前期的预算。 吴宝儿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这才想起来，问道：“聂同，你不是过敏吗？怎么还吃了这么多？” 聂同瞪了她一眼，“我高兴说，也爱吃，哪来这么多话。” “聂同，宝儿也是好心呀。” “哎吆，这就护上了，恶心吧唧的。” 吴宝儿冲他努努嘴，“我洗碗，你们接着聊。” “嗯呀。”言绍清和聂同确实要接着谈一下演员和导演的选择，还有前期的策划。 “她很适合你。”言绍清瞟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柔意从眼底扩散到了嘴角，聂同放心了。 “做好计划案，我们就开始筹备吧。” 李小白握着手机，坐在床上发呆，言绍清和吴宝儿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宝儿其实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活泼懂事。 李小白一直都觉得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言绍清也不例外，先有陈曼，现在有了吴宝儿，没准中间还有很多像小婉那种的露水情缘。 哥哥说的对，言绍清失去了事业，很困恼，需要安慰，可是她失去母亲的时候，她也需要安慰，他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呀？ 李小白其实也对他有怨，所以在日本的时候，故意气他，故意要和苏恒一个房间，可是等到言绍清真的很亲密地和吴宝儿在一起的时候，她又软和了，想要保留点兄妹之情。 李小白不知道，其实她对言绍清一直都很纠结和矛盾，想要远离他，可是又顾念多年的相伴，不想割舍，想要像个男人那样去爱他，可是又不太信任他。 她随手关了手机，将头埋在被子里，算了，言绍清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又何必再矛盾。 言绍清和聂同在电脑前做预算，做好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揉揉发酸的脖子，伸了个懒腰。新生的太阳露出了光亮，照在皑皑白雪上，洁白清冷。 言绍清蹑手蹑脚进了卧室，刚一躺到床上，吴宝儿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言大哥，你手好凉呀。” 她两手护住他的大掌，想要给他捂热，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第七十九章 痛苦的回忆 李小白将离婚协议摊放在卧室的桌子上，手支着头，凝视着协议发呆，言绍清那么决绝地挂断了电话，他们的兄妹之情也要就此终结了吗？ 小白宁愿自己一直失忆，因为割舍十八年的感情，很难，如果想不起以前，也就无所谓失去了。 她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将协议放进了背包里，看看手边的手机，已经快九点了，她居然坐了这么久，昨晚，她给言绍清打过电话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 李小白将手机随手揣在了口袋里，就准备去徐惠家，“叮铃铃。”电话在口袋里急促地响起，她忙从口袋里掏出，接听，“李小白，咱们出来谈谈。” 这个女人的声音蛮耳熟的，但是小白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你是？” “我陈曼，你和淑媛常去的那间冰激凌店。现在。”陈曼习惯性的简单明了的命令式。 李小白看着手机，愣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陈曼找她能有什么事？ 她没有选择就停在不远处的计程车，踩着泥泞，走了一段路，坐上了慢悠悠的公交车，倒不是因为昨天下过雪，坐计程车不安全，而是她不想见到陈曼。陈曼总会让她想起言绍清的背叛，那次背叛是她不能原谅和容忍的，在她青春少年时，懵懂纯洁的年龄，认识到这世界有那么龌蹉，赤裸裸的背叛，对她的伤害其实很大。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言绍清不是她一个人的，翻云覆雨，她想起来就会觉得膈应，一个在自己身体存在过的男人，拥有了别的女人，其实很恶心。 言绍清，言绍清，言绍清，李小白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他的名字，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开始那种关系，该有多好。 李小白刚一踏进冰激凌店的门，暖气扑面而来，陈曼坐在靠窗的位置，见她进门，招招手。 李小白觉得她们两姐妹真是性格迥异，她比较喜欢淑媛的随和外向，高傲自以为是的漂亮女人，或许是男人的最爱吧。 她坐在了陈曼的对面，暖气开得太足了，她的鼻尖已经开始冒汗了。小白脱掉了厚重的羽绒服，陈曼妩媚的丹凤眼一挑，厌恶地瞟了一眼李小白白色羽绒服上黏上的泥点子。 李小白丝毫不介意，直接了当，“你找我什么事？” 陈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面那栋的老旧公寓楼，李小白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身子一紧，不愉快的回忆顺着目光趴回了脑海，小白的身体里至今还隐藏着八岁那年的疼痛，被毒打，被虐待的疼痛。 陈曼收回了目光，轻蔑地看着李小白，她因为痛楚稍稍变形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助，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才恢复了正常。 “你还记得你的邻居吗？胡安可的男朋友？”陈曼涂着大红丹寇的手拿起了冰激凌的汤匙，优雅地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李小白的小脸已经苍白，嘴唇哆嗦了几下，才道：“你想说什么？” “李家有个失散的儿子，你知道吧？”陈曼的齿间留连着冰激凌的甘甜，丝丝扣扣的爽滑激起了浑身的快意。 她冷眼看着李小白，“不可能，你胡说。”李小白语气不觉间就提高了几倍。 小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那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李小白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言绍清一直替她掩盖的事实？陈曼冷笑道：“这事情就是这么巧，言绍清不惜派人绑架淑媛，想要警告我掩盖过去，可惜恶有恶报。” 陈曼美丽的脸上那几丝报复的快感，让李小白觉得她其实蛮可悲的。 李小白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哆嗦着，微带乞求地看向了陈曼，希望她承认自己弄错了。 陈曼岂会放过报复的机会，她盯着李小白，一字一顿道：“那个被你害死的男人就是李妈妈失散多年的儿子。” 李小白忽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曼？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吗？ 回忆像是开闸的洪流，在小白的脑海里奔涌，八岁那年的她，扎着羊角辫，抱着娃娃，立在孤儿院门口，一对中年夫妇，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她匆匆地向着小伙伴挥挥手，她就要家了，她就要有父母了，她的新父母眉眼慈善，像她想象中的父母那样，带着温和美丽的笑意。 八岁的李小白觉得她从此就可以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那般，过着无忧无虑，有人宠爱的美好日子。 可，那对夫妻看着慈善，其实很暴躁，很冷酷，他们将她锁在家里，不送她去上学，每天强迫她洗衣做饭，干很多的家务，倒没有什么，她不是个娇气的八岁小女孩，她觉得只要能有一个家，她干多少活都可以，做多少家务都没有问题，她唯一不能忍受就是夫妇二人把所有的食物都锁起来，不给她吃，有一次，她实在饿极了，就从垃圾箱里捡了一个苹果核。那对夫妇恰好进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男的把她踹倒在地上，穿着尖头硬质皮鞋的他，踢她的肚子，锁骨，头。剧烈的疼痛，她只能咬紧嘴唇去忍受，她咬得太狠，太用力，咬得下唇献血淋漓。血流进她的嘴里，她这辈子都记住了血的味道。 女人再一边，双手叉腰，轻蔑地瞪着她，“狗屎糊不上墙的东西，打死她，这种孤儿院出来的，都是野种，不配有父母疼的。” 八岁的她，蜷缩着瘦骨伶仃的身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比起毒打，女人的话更像是刀子，刀刀剜心。八岁的她真的就以为她不值得父母疼爱，不配有父母之爱。她佝偻着小小的身子，懵懂的眼睛无助地看着这对狰狞的恶魔，不敢还嘴，不敢抵抗，她将眼泪憋在眼眶里，就是不让它跌落。 “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男人的殴打，他收回了脚，骂骂咧咧地让女人去开门。 住在隔壁的张元是男人的好朋友，不是来坐坐，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她，他推了推眼镜，怜悯地看向了李小白，“小姑娘怪可怜的，打她干嘛。” 张元上前拉起了她，八岁的她，以为这个和言绍清同龄的男子会像言绍清一样疼她，对她好。 有一天，张元趁着夫妇两人外出上班的时候，撬开了反锁着的门，他端了一碗面给她，她怯弱地看着他，青肿的眼睛带着渴望，舔舔才止住血的嘴角，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张元温和地笑笑，“吃吧，我不告诉他们，没人会知道。” 她忙用肿成面包的小手抓着，塞进了嘴里，也不知道这面条时什么味道的，甜咸，她并不知道，因为吃得太匆忙了。她只记得，她忍着剧痛，不要命的吞咽。 小白那时候以为她再次遇见了一个大哥哥，像言绍清一样的大哥哥，可是后来.... “扣扣”李小白正沉浸在回忆里，淬不及防，身子猛然抖动了一下，恐惧地看着美丽的陈曼。 第八十章 无助 陈曼正在用手敲打着桌子，提醒失神的李小白，“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胡安可，我想你应该记得她是谁的男朋友？也应该记得你是见过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陈曼说完，从包里拿出钱扔在了桌子上，拎着包，婷婷袅袅地就走了，陈曼看着呆坐着的小白，阴狠地笑笑。 小白呆坐在那里，她居然害死了妈妈的儿子，妈妈寻找多年的儿子。她知道妈妈生前有多么渴望找到自己的儿子，一次次打听，一次次失望。 李小白觉得冰激凌店的暖气是不是坏了，她觉得好冷，她身子瑟缩着，她忙裹紧了羽绒服。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握在掌心，冷到手都哆嗦的她，只想找到一个人倚靠，信任的，不介意她过去的人倚靠。 言绍清朦胧中，伸手去抓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他抓了几次，才抓到了手机，“哥。我好害怕。” 小白的哽咽让言绍清骤然清醒，倏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了？绍婉，谁欺负你了？” 电话那边没了声响，言绍清惶恐地问道：“绍婉，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 李小白呜咽着道：“我只要你，我想你了，我害怕。” 言绍清的心瞬间就乱成了一团，他急切地问道：“傻丫头，告诉我，你怎么了？” 李小白顿了很久才道：“我见到陈曼了。” 言绍清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不是她遇见了危险，言绍清已经猜到了陈曼对她说了些什么，他知道李妈妈对言绍婉意味着什么？他虽然从那对夫妇哪里带回了言绍婉，可，她变得很暴躁，很霸道，在孤儿院里，跟着几个坏孩子偷溜出去玩电动，打架，吸烟。 他那时候刚开始创业，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没有很多的时间顾及她，但他尽量每天晚上抽出时间去看她。 言绍清在孤儿院里一连等了她两个晚上之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言绍清知道那对夫妇对她的伤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的，绍婉不相信任何人，总觉得别人都会伤害她。 他考虑了很久，决定把她带在身边一段时间，每天，他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绍婉倒是比在孤儿院强些，没有夜不归宿，但是疯玩起来，连学校也不去，她那时候才十岁，言绍清知道那是她一个女孩子性格成形的关键时期，他不管多累，也要回家为她煮一顿饭，和她聊一会天，让她明白，她是有人疼爱和关心的。 言绍清花了两年才让她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绍婉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喜欢黏着他，她把自己的小枕头放在了他的枕边，喜欢蜷缩在他的怀里睡觉。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不再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偶尔还在放学之后，去公司等她。 可是，言绍清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会拿刀子捅了张元几刀，绍婉被警察带进了少年教管所，聂同那时候劝他，她那么顽劣，给她些教训也是好的。可他听不进去，他的绍婉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肯定是张元做错了事情，她才会动手的。 言绍清没有问过绍婉为何要动手，只是找了最好的律师，把她先保释了出来，可是没有想到，绍婉捅到了张元的要害，半个月之后张元不治身亡。 出身风尘的胡安可见有利可图，就狮子大开口，要走了言绍清一笔不小的钱，她作了假口供，谎称张元醉酒想要打死绍婉，绍婉出于自卫，误伤到了张元，最终法官定性为正当防卫。绍婉这才逃过了法律的制裁，言绍清公司的运作因为给胡安可的那笔钱，资金链险些断裂，他多年的心血差点成了泡沫，多亏了聂同卖了房子才躲过了难关。 后来，绍婉失忆之后，遇见了李妈妈，言绍清本来是好心想要帮她找回儿子，却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的，张元竟是李妈妈的儿子，言绍清知道李小白对李妈妈的感激，李妈妈让她再次相信了亲情，抚平了她童年时残留的阴影，她爱李妈妈，李妈妈给了她一个长在孤儿院的孩子最缺乏的安全感和母爱。言绍清不想她的余生都活在歉疚里，所以隐瞒了这个真相，冒充她的儿子，言绍清一直觉得李妈妈并不是没有想到他是冒充的，可是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为了家人安心，只能陪他们一直演下去。 言绍清揉揉裂痛的太阳穴，“绍婉，你不要内疚，我知道李妈妈对你很好，可张元是个大人，他欺负一个小孩子就是不对。” 小白在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下才道：“哥，你干么不问我为什么拿刀捅他。” 言绍清觉得可能是张元有药瘾，他们在街头偶遇，张元抢了她的钱，还逼她去买毒品，她才捅他的。 李小白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告诉言绍清，“他碰了我的身体，在我八岁的时候，那次街头偶遇，他想要再次欺负我。我没办法，我是个女孩子，我不能让他碰我。我，”李小白接连着一串话，歉疚压在她的心口，闷疼，却不能再弥补，她只能找借口为自己缓解。 “绍婉，绍婉。”言绍清痛苦地叫她的名字，“为什么不告诉我？”言绍清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那时候她才十二岁，还是个没有长成的小孩子。 “哥，你回来好不好？求你了。”言绍清的怀抱是她无助的时候，最想依靠的。 言绍清没有片刻的犹豫，“好。” “快点，你不要挂电话，好不好？我想一直听见你的声音。” “嗯。”言绍清忙下床换衣服，只拿了护照和钱包，吴宝儿不在他的身边，想着应该是去购物了。聂同还在沙发上蒙头大睡，言绍清不想和他解释那么多，悄悄地离开了。 可能是机场刚刚开放的缘故，言绍清很顺利地就订到了机票，他坐上了飞机，“我现在关机了，你等我，马上就到。” 李小白这才挂断了电话，到达S市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飞机刚一停稳，言绍清忙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开机，三十多个未接来电，两个不同的号码，言绍清直接忽略掉了，拨给了小白，电话倒是能打通，但是没有人接听。 他慌不择路地从站在飞机夹道上取行李的乘客中挤出了一条路，他从机场几乎是一路冲撞出来的，好几个乘客鄙夷地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冒失鬼，他才不会管陌生人的眼神，他要找到小白，她不能有事。 第八十一章 言绍清的爱护 言绍清上了停在机场出口处的计程车，他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李小白的号码，还是无人接听，他来得匆忙，心急见到小白，让聂同为他安排司机和车，他等不及。“师傅，开快点，闯红灯，违章什么的，我给你钱，你开快点，我买辆车给你都行。” 言绍清甚少用这种乞求的语调对人说话，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言绍清焦急地望着窗外，如坐针毡，不安地移动着身体。 司机觉得他一定有很急的事情，三十多岁，外表成熟的男人，不是有很急的事情，不会这么不沉稳。 司机肥胖的脸上小眼睛狡黠地一眯，“先生，我想快也快不了呀，你看这么多车，这倒不是钱不钱的事情。” 言绍清明白了他的意思，从皮夹里掏出了身上所有的现金，只有那么几张零钱，他没有出门带现金的习惯，他忙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支票本，签了张六位数的支票递给司机。 司机刻意放缓了车速，接过他的支票，冷哼了一声，“这都够买辆车了，我才不信你呢。” 言绍清俊脸一沉，“不信，你去银行试试。”司机也是贪财，忙一脚狠踩油门，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 他赶忙下车，推开了冰激凌店的门，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却不见她的影子，他忙拦住一个服务员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他的话音未落，手机就在口袋里大作，他忙掏出来接听，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言大哥，你去哪里了，怎么打那么多电话也不接。” 言绍清不加掩饰的失望从声音里透了出来，“是你？我在忙，一会打给你。” 吴宝儿又说了什么，言绍清没有心情听，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他急忙再次拨了小白的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喂，绍婉。” 言绍清可能是因为一路奔波的缘故，口干舌燥的，他的声音嘶哑着，那边顿了一会，才传来一个温柔的女音。“小白，睡了，我是于暖。你是言绍清？” 言绍清大松了一口气，“顾太太，顾先生也在S市吗？我能见他吗？” 于暖犹豫了一瞬，“上次你们吃饭的会所，你来吧。” 言绍清忙走出店外，那个出租车司机还没有走，等在路边，一见他出来，谄媚地上前，“先生去哪里？” 言绍清淡淡道：“紫木会所。”司机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怪不得您这么大手笔，原来您是顾氏的。” 言绍清懒得理他，坐上了车，言绍清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不能再让陈曼再去骚扰小白。 言绍清丝毫没有理会，司机的千恩万谢，就下了车，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立在会所的门外。 一见他，忙迎了上去，“我陈越，于暖让我在这里等你。” 言绍清愣了一瞬，他是吴宝儿的继父。 “远哥是有名的女儿奴，他还没有原谅你，我先来见你，是想问问你有什么事情?非得见远哥吗？” 陈越觉得言绍清这种性格的人，不会是想要死乞白赖地求顾远放一马的。 “见到顾太太也行，但是还是最好能见到顾先生。”言绍清不想外人知道这件事情。 陈越领着他进门，敲了敲二楼拐角处的门，于暖开门，微带责备地看着陈越，“小白在睡觉。”她看也不看言绍清。 言绍清的目光向内间扫了扫，担心不言而喻，于暖想了想，“陈越，你去忙吧。” 陈越看了一眼言绍清，点点头，言绍清很快地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于暖倒吸了一口凉气，痛楚让她的俏脸拧成了一团。 “哦，难怪她今天会这样。”想起下午的情形，于暖心口还在发疼，于暖去那家冰激凌店给糖糖买雪糕，就见小白双眼噙着泪，像只遍体鳞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座位上。服务员也不敢上前驱赶，于暖下午也一直给她打电话，她却一直不接，没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于暖软言软语哄了半天，小白还是不肯跟她走，小白一直喃喃着，“我要我哥。” 于暖想了半天，只好求助顾远，他哄女儿向来有一套，他忙驱车过去，拍着哄了半天，才把她劝进了车里。 顾远和于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本来也要打电话给言绍清的，可他一直关机。顾远给小白哼了半天的儿歌，才把她哄睡。 顾远哄睡了她，又忙着去开会，于暖一直守在这里。 “哥，哥。”李小白凄厉的叫声从房内传了出来，言绍清的心拧紧了，他想要进去，但看着于暖冷冰冰的脸，他不想和她起冲突，毕竟她是小白的亲生母亲。 于暖轻叹了一口气才道：“唉，进来吧。” 言绍清忙大步进去，李小白紧闭着眼睛，汗水排满了她的脸上，她纤细的身子弓缩在床上，抱紧了床上的被子，“哥，哥。” 言绍清忙上前，想要把她拦在怀里，他到了床边，忙向后撤了一小步，脱下了大衣，随手扔在了地上，侧躺在床边，弓着高大的身躯，和小白的身形很好地契合，让她舒服地依靠在怀里。。于暖将他这些小动作看在了眼里，心头也微起了暖意，言绍清是怕大衣上带来的雪湿凉到浑身虚汗的李小白。 言绍清半躺在床边将小白紧紧搂在了怀里，“绍婉，我在这里？醒醒。” “哥，哥。”小白趴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哥，我不是故意的。” 言绍清的脸颊紧紧贴着她满是汗水的小脸，“不怕，不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柔声哄她，“绍婉，不怕，我在这里，” 小白趴在他的怀里轻声哼着一首儿歌，李小白一直颤抖的身躯逐渐不动了，整个人都缩在了他的怀里。 言绍清在她的鬓角上吻了一下，她闭上了眼睛，安稳地睡去，言绍清不敢动只能一直保持着，只能弓着身子，双臂环住李小白的身子，像哄孩子那样，喃喃哼唱着歌谣。于暖轻声退到了外间。 “小白醒了吗？”顾远蹑手蹑脚进门，很是小声地问坐在沙发上的于暖。 第八十二章 言绍清放手 于暖将头趴在了他的腰间，无声地啜泣着，“阿远，小白好辛苦。” 顾远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我下午派人去调查了，小白在孤儿院的档案还有十六岁之前的档案都是一片空白，那个马院长居然什么也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于暖仰脸看着丈夫，“是言绍清为了保护她，清空了所有有关她的东西。”顾远俊眉一挑，低头，疑惑地看着妻子。于暖一边哭一边讲述事情的经过，她不时哽咽几下，不时停顿几下，断断续续向丈夫说出了小白曾经历过的那些痛苦。 顾远的心也拧成了一团，心疼得恨不得割肉给她弥补那些苦难。 李小白的指尖轻轻碰触他的脸庞，言绍清双唇紧抿，连睡梦中也是皱着眉头的。 李小白嘶哑着轻声唤他，“哥，”言绍清睁开眼睛，温润的嘴唇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疼惜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言绍清漆黑深邃的眼睛带着异常的坚定，“别怕，别内疚，那不是你的错，傻丫头。你不能逃避，只能面对。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李小白嗯了一声，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起床，喝些水，再吃些东西，嗓子都哭哑了。” 李小白听话地坐起了身子，翻身下床穿鞋，言绍清坐直了身子，闷哼了一声。 李小白忙看向了他，言绍清浅笑道：“腿麻了。”他是一个姿势睡了太久了，不敢挪动，生怕吵醒了她。言绍清的腿一直在床外侧半悬着，一条腿压着另一条腿，压麻了。 李小白嘻嘻笑了两声，忙蹲在床边，低头替他揉腿，“哥，宝儿会不会不高兴？” 言绍清的目光一顿，停在她低垂的脖颈上，内心开始挣扎，但见小白苍白的侧脸，他无力再挣扎，只要她开心就好。“不会，你见我苏恒会不会不开心？” 李小白浅笑着，明亮的眼睛带着欣慰和释然看着早已经恢复了淡定从容的言绍清，“不会，他很大方。我们在一起，你会不会祝福我们？” 言绍清的喉间凝结着丝丝缕缕的酸楚，但他不想让小白失望，他凝视着小白，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小白开始紧张了，眉头微微皱着，片刻之后，言绍清才道：“苏恒很适合你，我祝福你。” 李小白松了一口气，笑意在唇畔绽放，言绍清回望着她，轻轻一笑。 言绍清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小白，你醒了。”顾远夫妇一直守在外间，一见他们出来，他们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好点了吗？饿不饿？” “好多了，我想吃蛋糕。顾伯父，顾伯母。”李小白带着灿烂的笑容，于暖和顾远目光微微一碰，两人都明白，这半年，小白很少这么开心地笑，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是她似乎每次都在强颜欢笑。 小白摸摸肚子，舔着小嘴，“我很饿，我要吃很多。” 于暖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柔声道：“走，我先带你去吃东西，他们有事情要谈。” “哦。”她乖巧地哦了一声，却不挪动脚步，看了眼言绍清，“我只是和顾董聊些公事。你去吧。记得，先喝水再吃饭。” “嗯。”小白这才点头，跟着于暖出门。 顾远坐回了沙发上，双臂伸展着放在了沙发的靠背上，翘着二郎腿，目光炯炯地盯着言绍清。“你准备怎么处理？宝儿怎么办？” 言绍清坦荡地回视顾远，“我会善待宝儿的，我会尽我所能爱护她。小白想和苏恒在一起。” 顾远愣了一下，他的目光在言绍清的脸上迂回了几秒，冷哼了一声，“宝儿是好孩子，别伤害她。” 言绍清毫无畏惧地迎着顾远警告的目光，“我会尽我所能爱护她的。” 顾远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和照顾小白一样，怀孕之后，弃她不顾.” 淬不及防的被顾远戳到了痛处，言绍清的心骤然疼痛，痛楚让他的俊脸抽搐了一下。 顾远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真不知道你和TOM有什么好的。走吧，去吃饭吧。” 言绍清还没有回过神，顾远已经站起身，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才跟着他去了餐厅。 顾远在楼梯口的时候，刻意停了一下，等着言绍清，他们并肩下楼。 顾远无意地念叨道：“TOM是糖糖的男朋友，这家伙是我的好朋友，不知道怎么就拐走我女儿了？你更有本事，能拐走我两个女儿。你虽然伤害过糖糖，但是你是小白的亲人，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我说过的话绝不会改，你的银行不能在天朝。” 言绍清心头一热，顾远是已经接受他了，至于结束银行，那是他该承担的责任，就算顾氏夫妇压价，言绍清也没什么怨言。 “小白，小时候，调皮不调皮？喜欢什么玩具？” 缺失了二十几年的父爱，顾远恨不得一下都弥补给她。 “小白还不知道她的身世，顾董打算告诉她吗？” 顾远迟疑了一会才道：“虽然不是我们两夫妻抛弃她的，但是终究亏欠了他的，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吧。” 吴宝儿站在餐厅的门口，红色大衣更衬得她像一朵芙蓉花那般明媚，只是今天这朵芙蓉花极为颓丧。顾远看看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吴宝儿，瞪了一眼言绍清，意味再明显不过，警告言绍清妥善处理。 言绍清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垂首，郑重其事地看着她，“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男朋友？” 吴宝儿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就恢复了明媚，难以置信地看着言绍清，“你当然有资格，可你和小白？” 言绍清顿了一下，浅笑道：“我们还是兄妹?你介意我再见她吗？” 吴宝儿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睛，郑重地点点头，“我不介意。” “宝儿，做我女朋友。”言绍清郑重而又真诚地看着宝儿，吴宝儿眼眶一红，吸吸鼻子。 言绍清轻笑着，刮刮她的鼻子，“进去吃饭吧，等会我慢慢给你解释事情的经过。” 第八十三章 顾远的警告 吴宝儿没有移步，咬咬樱唇，犹豫了一瞬才问出口，“言大哥，你根本不愿意和她再做兄妹，为什么现在变了？” 言绍清叹了一口气，愧疚地看着吴宝儿：“宝儿，十八年的敢情，我并不是能轻易地放下，我们做不成情人，终究是亲人。宝儿，我很无耻，要你接受这样的条件。” 吴宝儿明媚的脸上带着坚定，专注地看着他，“我愿意。一辈子都愿意。” 言绍清缓缓一笑，细纹在眼角扩散开来，薄唇畔的温柔让吴宝儿的心一荡，“我爱你，言大哥，我只在乎曾经拥有。” 言绍清拉着她手，并肩走进了餐厅，顾远和于暖，还有糖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坐在糖糖身边，想来那人就是顾远极为厌恶的TOM了。 TOM起身相迎，寒暄了几句，剩下的几个人无动于衷，李小白正鼓着腮帮子津津有味地嚼着排骨，言绍清放心了。吴宝儿温顺地坐在了言绍清的身边，为他夹菜。 顾远撇撇嘴，不满地道：“哼哼，女大不中留。” 吴宝儿是个机灵的，忙站起身，夹了菜放在干净的碟子里，双手奉在顾远的面前，“伯父，你最爱的新笋煨排骨，多吃点。” 顾远并不接过，佯怒道：“我不吃，第一口怎么没有想到我。” 吴宝儿撒娇，“您就吃吧？”拿着筷子，就往他嘴里送。 顾远打趣她，“见色忘亲人的小东西，放下吧。” 糖糖嬉笑道：“老爸，你还吃不吃，我也给你盛汤，海鲜羹煨了很久了，我老妈多给你加点醋。” 顾远脸上讪讪的，于暖笑骂道：“臭丫头，吃饭也占不住你的嘴。千年醋坛，多少醋，也填不满的。” 糖糖和吴宝儿放肆地大笑，言绍清只是看向了李小白，她眨眨眼睛。 顾远将碟子里的排骨夹给了小白，“多吃点，小白，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再不吃饭，大风就把你刮走了。” 小白摸摸肚子，“我吃饱了，好撑，不要吃了。” 顾远皱皱眉头，“就吃这么一点,太少了。” “我吃了两碗饭，一块蛋糕，还有很多的菜，您还给我盛了一盅燕窝粥，我真的不能再吃了。” “哈哈，爸爸，你是要把小白喂成小猪吗？”糖糖好笑地看着顾远，“小白要是胖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苏恒不喜欢她了怎么办?” 言绍清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滞，随即恢复了常态，“宝儿姐姐，小白和苏恒下个月订婚。” 糖糖的眼角余光瞥了两眼言绍清，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才放下心来，“她请咱两当伴娘。” 吴宝儿点点头，她的手悄悄滴握紧了言绍清放在腿上的手，正在颤抖的手。 在几个人的嘻嘻哈哈中，一餐饭终于吃完了，几个女孩子要去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宜，于暖也参与到了其中，顾远说他累了，就自己去休息了。 TOM和言绍清坐在茶室，言绍清其实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那么多，倒是TOM先挑起了话头，“宝儿，很可爱。” “嗯。”言绍清吸了一口烟。 “你还爱小白？”TOM倒了一盏茶，放在他的面前。 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将才吸了一口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TOM见他冷着脸，似乎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小白也很喜欢你.”TOM自顾自说道。 言绍清闻言，愣了一瞬，TOM接着道：“你霸道了点，根本没有给她时间去适应从亲情到爱情的转换。她自己其实也迷茫，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 言绍清还是不说话，只是端起了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将茶盏在手里把玩，TOM知道他有兴趣听下去，“你喜欢宝儿，还是喜欢她，”TOM向他眨眨眼睛，“你懂的。” 言绍清的薄唇紧抿着，停顿了一会才说道：“都有，女人爱一个男人都会乐意贡献自己的身体的，小白根本不爱我。你说的喜欢，只是亲人之间的喜欢而已。” TOM舔舔嘴唇，“糖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刚开始也很推拒那种亲密，我哄了许久，她才答应。而你，”他顿住话，言绍清的喉间酸涩四溢。 TOM接着道：“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一切都成了自然，你很霸道，没有给她任何一点缓冲的时间就要求她接受你，接受你的爱，你的身体，接受亲情到爱情的转换。你爱小白，很爱小白，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想过小白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附属品，你只把她当做需要呵护的孩子，离开你就不行的孩子。”言绍清还是不说话，他知道TOM别有用意。 “可能是，小白离开你确实很不好，可是她只想和你做亲人，兄妹。” 言绍清犹如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量和小白保持距离的。” TOM点点头，“不是尽量，是远离，你今晚就回日本吧。这是远哥的意思，你好自为之。宝儿，是真心爱你的，小白会有自己的生活。” 言绍清嗯了一声，放下了茶盏，TOM接着道：“本来，远哥只是要我直接告诉你让你远离，可我觉得还是点醒你比较好，你刚才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小白的喜欢仅限于亲人之间的喜爱而已，而你是她最亲近的人，你要什么，她都会给你，不过那是违心的，你也不喜欢小白不开心。” 言绍清犹豫了一瞬，才决定开口问：“这是小白告诉糖糖的吗？” TOM点点头，“糖糖和小白无话不谈。”言绍清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斟了一杯茶给他。 TOM端着茶盏，放在鼻下轻闻，“绍清，你爸爸和你弟弟，你不打算相认吗？” 言绍清紧抿着唇，没有说话，顾远的能力自然什么都查得到，小白的档案，他花了三年才做得不留痕迹，而他的身世，他从没有刻意地隐瞒，做手脚。 TOM只不过是按照顾远的话给他一个警告，至于相不相认，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TOM把话敞开了说，“远哥就算认可你和宝儿的关系，但是不代表会对你和善，你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远哥不会轻饶了你。你只能说幸运，动了他的女儿，还能全身而退。” 第八十四章 逼迫 TOM的话已经说到，安排了人，送他去机场。 言绍清没有当面和宝儿告别，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她，吴宝儿倒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乖巧地嗯了两声，叮嘱他路上小心，就挂了电话。 言绍清坐在机场的贵宾候机室里，仰靠在软椅上，揉揉发疼的眉心，他被抛弃了，再一次被抛弃了。言绍清的脑袋逐渐清明了，他以为李小白需要他的时候，马不停蹄地赶来，她强迫他认可了两人的兄妹之情，接着她就宣布了要和苏恒订婚。顾远又让TOM警告他，这一切看似无序，其实只有一个重点。言绍清从鼻翼间冷哼了一声，言绍婉，李小白，他在心里重重念了两遍这两个名字。言绍清纵使心疼她，也不容许她耍他。 言绍清拨了李小白的号码，“出来听电话。” 李小白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哥，什么事？” 他冷冰冰地道：“言绍婉，你的小伎俩倒是不错。” 李小白刻意压低了声音，“我的小伎俩再好，也比不过你的手段，你混蛋。你和陈曼联系过。” 言绍清淡淡道：“言绍婉，要不是我激陈曼去找你，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肯向我低头了？不和我说话了？” 言绍清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李小白太了解言绍清背地里的那些小手段了，陈曼不是无缘无故地找她，若不是言绍清有什么过激的言论故意刺激她，她不会找上门，而且言绍清很有把握，她一定会很痛苦，向他求助，李小白在他来了之后，才想明白。 言绍清真的舍得伤害她，她也不会留情，“言绍清，我们做兄妹，不好吗？” “很好，翅膀硬了，又有顾远的庇佑，你可以任意妄为了，啊。”言绍清恨恨道：“言绍婉，你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言绍清，你居然利用陈曼来戳我的痛楚，你自找的。”李小白一点也不退让，她真正难过的就是言绍清居然联合一个外人来伤害她，不管他目的如何，她都觉得很受伤害。言绍清太了解她了，所以毫不留情地击中她的要害。但他没有想到张元居然那么欺负过她。他不过想要利用陈曼，戳小白的痛楚，让她主动服软。 她居然敢说他自找的，言绍清本来的愧疚变成了不可遏制的怒意，“言绍婉，你又何尝不是联络外人欺负我？”言绍清顿了一瞬，冷笑了一下，“苏恒的大还是我的大？” 她想逼着他就范，做回兄妹，言绍清就算默认了这个结果，也不想让她好过。李小白楞了一瞬，小脸通红，咬牙切齿道：“言绍清，你不要脸，无耻。” 言绍清一连串的话冲口而出，“言绍婉，他喜欢什么姿势？他喜不喜欢用套子？你在谁的身下更享受？你”李小白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言绍清嘴角一挑，冷意就凝在了嘴角，这段时间，他还以为言绍婉真的转性变成了委委屈屈的小白兔，原来还是如此，言绍清觉得自从此刻开始，他们就要重新开启以前的相处模式了。 “请乘坐CAA--211前往东京的旅客登机。”言绍清看看手里的飞机票，大衣搭在臂弯上，言绍清拿着护照和机票犹豫了一瞬，还是递了出去。 飞机徐徐升起了，李小白刚送走了吴宝儿和糖糖，一个人躺在会所的床上发呆。 她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言绍清此刻应该起飞了吧？李小白想起他刚才的话还觉得很恶心，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猥琐和龌龊吗？ “叮铃铃。”手机在床头柜上轰鸣，是个陌生号码，但李小白还是接听了，刚一接通电话，“开门。”言绍清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赤着脚，下床开门。 言绍清将她挤在了墙上，扣住她欲挣扎的双臂，放在了她的头顶，他深邃漆黑的眼睛，盯着她，仿佛想要把她吸进去一样，“他的大还是我的大，怎么不回答我？” 小白的脸就像火烧一样，滚烫，她明亮的眼睛，带着几丝憎恶，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他的，他很温柔。” 闫绍清深邃的眼睛燃烧着熊熊烈火，逼视着她，小白不屈地看着他，言绍清被她逼急了，她不想和他在一起，但又不对他撒手，莫名其妙地非要做什么兄妹，他不同意，她就逼他就范。 言绍清的手在她的胸部摸了一会，“吴宝儿比你丰满。” 李小白的挣扎得更厉害了，左右摇晃着身子，想要躲开他的手。 “认输。”言绍清擒住她的下巴，钳制住她乱晃的小脑袋，逼着小白和他对视，“认输。” 李小白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我错了还不行吗？”她嗫嚅着嘴唇辩解道：“是你先把陈曼拉进我们两人之间的。” 言绍清松开了她的下颚，“是你先逼我，不联系我，决绝地和我离婚。这半年我并不好过，你也不好过，我等你半年和我主动联系。” “我们扯平了，都不再提了。放开我，好不好？”李小白微带乞求地看着他，言绍清却没有松开她的手腕，“我是不是你和苏恒之间的外人？” “不是，当然不是。”李小白没有一丝犹豫地否认。 言绍清一直紧绷着的脸有了几丝笑意，“你爱他？” 李小白不敢贸然答话，“我对他有愧。”她选择了实话实说，言绍清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我想嫁给他，嫁给一个不讨厌，还喜欢我的，我想他是最好的选择。” 她坦诚地看着言绍清，他凄楚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徘徊了片刻，“那你就嫁给他吧，我不勉强你。抱一会，想死我了。” 言绍清将她搂在怀里，李小白双臂垂立，任由他抱着，“言绍婉，最终还是你赢了。” 这半年的冷战还是她赢了，她要的就是断绝那种关系，做回兄妹。言绍清也是在机场才想明白的，她这半年对他不管不问，就是要他先心软，她好借机再次提出这个要求，言绍清知道自己离不开她，肯定会退而求其次的。 “哥。” “嗯。”言绍清的鼻息在她的黑发间辗转。 “我是不是顾远的女儿？” 言绍清的身子一僵，松开了她，凝视了她片刻，郑重地点点头，“嗯，是。” 李小白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言绍清知道她这一巴掌所为何？他没有任何的不悦。她是用了全力的，手心都是疼的。 “你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天，那么急切想要得到我，就是因为怕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会离开你，对不对？” 言绍清怔怔地看着她，“言绍婉，我压根没敢再查下去，直到我见到了糖糖才确定的。我希望不是的。” 言绍清没有任何的隐瞒，“言绍清，你干嘛老是这么可怜。”言绍清自嘲地笑笑，“言绍婉，我们之间一直占主导地位的都是你，你不爱我，我怕你离开。那一天，我强迫你，是因为我嫉妒，你每天都在提苏恒，他会唱歌，会这样，会那样。” 言绍清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他絮絮地说着他的失落，“我以前从来不会比较别的男人，我很自信，自从你认识了苏恒，我一直在和他作比较，他会的，他会画画，会拉二胡，这些我都不会。” 李小白垂下了眼帘，沉默了一会才有勇气看他失魂落魄的眼睛，“哥，我爱你，可是我爱你像一个亲人一样。” 言绍清低头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他凝重地看着她，“我们还是好兄妹。我以后不会再轻薄你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这么逼迫彼此了，我们和好了！”李小白沉吟了一会。 第八十五章 怀孕 李小白点点头，没有挽留言绍清，他转身，走到了门口，回头，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们以后少见面的好。” 李小白只是点点头，言绍清毅然决然地转头，离开。言绍清脚步匆匆地下楼，冷风拂过，他郁结在心口的闷气疏散了一点。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这个点，出租车很少，言绍清想了想，步行向前走了一小段路，他始终不明白，李小白非要当兄妹，非要嫁给苏恒，言绍清知道她说对苏恒有愧，不是假话，宁可因为歉疚，嫁给别人，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真的不明白李小白为什么就这么执拗。他叹了一口气，算了，由她去吧，她开心就好。 李小白站在楼上，看着言绍清在路灯下踽踽而行，他的背影清冷的路灯下逐渐模糊，他踩着下雪后没有消融的泥泞，渐行渐远。李小白眼眶一红，深吸了一口气，咽下了充斥着鼻翼间的酸涩。 言绍清走了许久，天已经蒙蒙亮了，一抹红色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吴宝儿呵着手，来回踱步，行李箱立在她的身边。 一见言绍清，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晶亮的眼睛水雾缭绕，言绍清不明白她为何会等在这里？ 吴宝儿一字一顿地说明了原因，“言大哥，我看见你进去找小白，这里是去机场的必经之路，没有叉路口，我站在这里等你，我们才不会错过。”说话之间，她开始哽咽。 言绍清双手捧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不太久，从你进去等到现在，你们？”吴宝儿咬咬嘴唇，没有勇气问下去。 “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你还是我的女朋友。” 吴宝儿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哒啪哒往下掉，言绍清的歉疚更深了，他的大母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地迂回，拭去她脸上的冷。 “你怎么这样子？变来变去，本来人家很开心能正式当你的女朋友了，可你呢？大半夜跑回来，去找小白。你是个坏人。” 吴宝儿在他的肩头猛捶了一下，言绍清深邃的眼睛变成了一团柔软，“对不起，对不起，傻丫头。” 吴宝儿吸着鼻子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反复了。” 言绍清轻笑，声音却极为凝重，“不会了，宝儿，信我。” 吴宝儿撅着嘴，“我信你，可你不能再让我失望了。” 言绍清重重地嗯了一声，吴宝儿又恢复了明媚的笑意，“我和你回日本，我告诉陈叔叔了，陈叔叔会和我妈妈谈的。” 言绍清和吴宝儿终于坐上了计程车，买了八点的机票，飞机上宝儿想来是极为的劳累，靠在他的肩头就睡着了，睡了一路。 言绍清的望向了窗外，太阳从云层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金黄色的光亮透过机窗笼罩在吴宝儿晶莹剔透的肌肤上，她的脸庞越加的清晰干净，言绍清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想，他不能再辜负她，不能再想些乱七八糟的，她是个好姑娘，一片痴情不是他能辜负的。 言绍清回到东京以后，就开始了繁忙的工作，他开始电话联系那家影视公司的老总，接着开视频和聂同聊电视剧的宣传策划，等等。 吴宝儿在他工作的时候，总是默默无声地玩手机，偶尔给他泡茶，拿点心，也是轻手轻脚地放在他的旁边，生怕打扰到他。 吴宝儿接电话的时候，也是刻意地压低声音的，言绍清正在专心地和聂同聊天，她见言绍清没有注意到她，她才低声说道：“糖糖，你可不可以告诉小白，言大哥没空回去。” “嗯呀。”糖糖在那边停了一瞬才说道：“宝儿，你妈妈很生气，你回来可要小心挨骂呀，你干嘛不接她的电话？你都走了两个星期了。” “你别管了，我回去再说吧，就这样。”不等糖糖再说什么，吴宝儿就挂断了电话。 “宝儿，谁打的电话？”言绍清从电脑前抬头，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 吴宝儿微微有几丝慌乱，“是糖糖，她让我下周回去，看她病愈后的摩托车首秀。” 言绍清撇撇嘴，没有说话，接着埋头在电脑前，“宝儿，你不擅长撒谎。” 吴宝儿撅撅嘴，跺跺脚，带着几分恼怒道：“你就不能装糊涂吗？” 言绍清轻笑，“你妈妈让你回去，你回去好了？” “哼。我走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以带新的姑娘回来了。”吴宝儿站在他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头在他的颈窝里轻蹭。 “恶心死了，我先撤了。”聂同随手就关了视频。 吴宝儿更加地肆无忌惮了，直接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来回摩挲，言绍清的呼吸渐重，他将吴宝儿拉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掌探进她的睡衣里抚摸。吴宝儿双手捧着他的脸，明媚的眼睛柔成了秋水，“言大哥，我想一会，嗯，哦，”她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变成了长短不一的轻吟。 言绍清埋首在她的胸前，轻声呢喃着，“宝儿，你真好。” 吴宝儿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行，言大哥。” 言绍清意乱情迷之间，抬头，疑惑地看着她，这小丫头片子，对这种事向来都是直接索取的，而且每一次都是她主动，从来没有说过不行。 “我这个月还没有来？而且，你知道我们好几次没有采取措施.”吴宝儿看着言绍清的反应，他愣怔了一瞬，手在她的小腹部停留了一会。 言绍清神色凝重道：“我去买验孕棒，生宝宝可是件大事，还得找医院，找月嫂，找保姆。我喜欢女孩子，男孩子也行。可你生了宝宝，” 他顿住话，看着吴宝儿，“你愿不愿意为我生孩子？” 吴宝儿心里早已经松了一口气，却不说话，假装为难地瞧着言绍清，“我还年轻。” 言绍清原本满是期许的目光变成了淡淡的失望，“也对，你还像个孩子，怎么能生宝宝呢？” 言绍清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移动着，目光也缠绵在她的腹部，带着深深的不舍。 吴宝儿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抬起了言绍清的下巴，“好像我真有宝宝一样，有了，我就生下来，没有，我也没办法。” 言绍清的欣喜从眼里蔓延到了脸上，“真的？你愿意生吗？” 吴宝儿嗯了一声，“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言绍清心里一动，隐痛在心底深处慢慢扩散，他微微失神，如果当年小白也这么想，该有多好？ “言大哥，我觉得还是去买一只验孕棒比较好。”吴宝儿拍拍他的脸颊，言绍清点点头。 第八十六章 吴宝儿的身体状况 言绍清将吴宝儿轻轻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拉过丝被，为她盖好，然后盯着他的肚子道：“这被子会不会太沉了，会不会压疼你。” 吴宝儿在他的脸上拍了一下，“言大哥，这被子不到一斤，怎么会沉呢？” 言绍清哦了一声，“也对，你歇着，什么也不要干，我去买验孕棒。” 吴宝儿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言绍清满脸的期许让她很希望自己真的怀孕。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要是她没有怀孕，岂不是让他白高兴一场，她扇了自己的嘴两下，暗骂道：“让你多嘴，干嘛不自己买一个验孕棒，等到确定的时候再告诉言大哥，多好。” 言绍清不一会就回来了，将一个纸袋子放在了床头，蹲在床边，温柔地刮刮她的鼻子，“我刚才问了店员，她说早上的测试最准，时间太早也测不出来，我买了好几个。” 吴宝儿看看纸袋子，忙坐起身，言绍清忙按住她的肩膀，“起床小心点。” “哦”她撅撅嘴，拿过纸袋子，心里默默地祷告，一定要怀孕，一定要怀孕。 吴宝儿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打开验孕棒的包装。 停了不到五分钟，吴宝儿双手背在后面，垂头丧气地从洗手间出来，言绍清坐在床边见她那副样子，忙安慰道：“没关系，我也不是太想要宝宝。” 吴宝儿抬头，眉眼笑成了月牙，“你看，真的中奖了。” 言绍清刚才逝去的欣喜重新回到了脸上，他忙接过吴宝儿手里的验孕棒看了一会，就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 言绍清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宝儿，赶紧上床躺着，我们明天去看看，能不能先领结婚证，不然孩子以后，” 言绍清顿住了话，见吴宝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疑惑地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吴宝儿摇摇头，她眼眶发红，“言大哥，你很少这么开心。”言绍清很少会有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眉眼在不觉间早已经笑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言绍清微微有些慌张，“别哭，哭了对孩子不好？” 吴宝儿哭得更凶了，泪雨滂沱，“言大哥.” 言绍清慌了手脚，伸手在她脸上胡乱地擦拭着，“别哭，别哭，别哭，哭了对孩子不好。” 吴宝儿呜咽着，断断续续道：“幸好....我怀孕了。不然我不会.....知道你原来也....会这么开心笑的。” 言绍清心头一热，将她轻轻拥在了怀里，“不许哭了。” 言绍清把她抱放在床上，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深邃的眼睛柔软的像是入口即化的奶油，甜腻腻，软绵绵的，“你吃什么？我煮给你吃，以后每天吃六餐。” 吴宝儿撅着嘴道：“不要，我会胖成猪的。”言绍清轻轻一笑，并不强迫她，“以后不准喝咖啡，不能吃垃圾食品了，还不能吃生鱼片。” 吴宝儿紧抿着唇，沉默了一瞬才道，“是不是还得禁欲？” 言绍清很认真地点点头，“嗯呀，咱们分床睡。” “不要，不要分床。”吴宝儿借机耍赖，此时，正是她恃宠而骄耍无赖的好时机，她岂能错过。 “好，好，不要就不要，明天我们先去领证，下个月去做第一次胎检。” “嗯呀。”吴宝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我现在想吃铜锣烧。” 言绍清忙站起身，眉宇间皆是柔和的笑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才离开。 吴宝儿摸摸自己的肚子，没想到她真的怀孕了，她没有料想过言绍清会有这么开心的笑容，他平常大部分时候都是绷着脸的，笑容也是淡淡的。吴宝儿将手放在了肚子上，李小白定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吴宝儿很清楚言绍清其实还很惦记李小白，要不是李小白决绝地不要他，言绍清定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言绍清可以对她犹豫，甚至是抛弃，但他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大多数都很爱孩子，因为他们不想童年的缺失在孩子的身上重演。 吴宝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不再怀疑言绍清会离开她，回到小白的身边。她和小白不同，她没有情感洁癖，也不固执，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言绍清对她好，她就很满足。 吴宝儿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和自己爱的男人有个孩子。 言绍清兴冲冲地买了甜点，还买了一些蛋糕，他要当爸爸了，初为人父的喜悦，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代替。 言绍清见一个中年女人，立在公寓的门口，看着言绍清微带怒意，相似的眉眼，他已经猜到了她是谁？ 言绍清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伯母。”张叶子阴沉着俏脸，嗯了一声，“宝儿呢？” 言绍清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能是睡着了。”他轻轻打开了门，请她进去，张叶子没有进去的意思，“让她出来，跟我回家。” 言绍清面露难色，犹豫了一瞬还是告诉了她实话，“她怀孕了。” 张叶子震惊地看着言绍清，“你知不知道，她不能怀孕？你只顾你自己，不顾她的死活了，是不是？你不爱她，干嘛要碰他？” “宝儿有心脏病的，你不知道吗？”她疾言厉色地责备着言绍清。 言绍清有些无措，宝儿竟能爱他到如此地步，他对自己曾经的犹豫和不坚定越加的内疚了。 言绍清对张叶子一连串的责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他对不起吴宝儿。吴宝儿是全心投入地爱他的，而他却是心有旁骛，一面想着小白，一面享受着吴宝儿所给予他的爱和热情。 言绍清的欣喜变成了深浓的愧疚，他不是个好男人，他没有全心全意地爱她，却要她为自己冒险生孩子。吴宝儿给了他被爱的温暖，还有炽热的身体，他只是给了她喜悦的笑容，竟让她冒这么大险去为他生孩子。言绍清自己都觉得自己混蛋。 第八十七章 言绍清的承诺 吴宝儿赤着脚从卧室走了出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妈咪。”张叶子眉目含怒，瞟了她一眼，“不穿鞋就跑出来，不怕着凉。” 吴宝儿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丫子，她立在米色的羊绒地毯上，并不觉得凉。 张叶子见她低头，以为她认错了，这半个月憋出的怒意瞬间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浓重的怜爱。 她伸手揉揉女儿的短发，“任性的臭丫头。” 吴宝儿抬头，眼眶红红的，“妈咪，人家知道错了。”不觉间，宝儿已经语带哽咽。 “算了，算了，知道错就好了，妈妈不骂你了。”张叶子这才进门，吴宝儿忙弯腰，想从米色的柜子里拿出一双拖鞋给她。 言绍清眼疾手快拦住了她的腰，“不要弯腰，宝儿。”他的手臂松松地环在她的腰上，立在她身侧，宝儿娇嗔地推推言绍清，“我才没有那么娇气呢。” 见女儿手上轻推他，可是身子却靠在了言绍清的怀里，张叶子对言绍清的怪责，少了些许，毕竟是她这个傻女儿自愿的。 吴宝儿亲热地挽着母亲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头，坐在了沙发上，“妈咪，糖糖怎么没有告诉我您来了。.” “我没让她告诉你。”张叶子并不想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张叶子直截了当，“你有先心病，虽然最近这几年恢复也算不错，可是并不能保证妊娠期这么漫长的时间，你不会出现问题，怀孕本身就会对心脏造成一定的压力。你高中时觉得自己没事，参加了那个什么马拉松，就忽然发作了一回，这个孩子不能要。” “你还真是任性，只顾着自己享受，都不管别人怎样？趁现在孩子小，不用手术，受罪就打掉吧。” 她虽然是责备女儿，但是目光却不时瞟向坐在吴宝儿手边的言绍清。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不发一言，握着宝儿的手，“听妈妈的话。” 宝儿不说话，恼怒地甩开了言绍清的手，恨恨地看着他，她在言绍清面前从来都是明媚温顺的，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愤恨的眼神看过他。 “宝儿，我只是不想你冒险，我没有别的意思。”言绍清不知道她为何生气？ “言绍清，你撒谎，你明明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故意要我拿掉。”她说完，站起身，气冲冲地去了卧室。 言绍清忙跟在她身后，吴宝儿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言绍清在床边坐了下来，“别生气了，好吗？” 吴宝儿藏在被子里，闷叫了一声，“言大哥。” 言绍清轻拍着被子，柔声道：“乖了，被子里容易缺氧，对孩子不好。” 吴宝儿忙从被子里探出头，长长的眼睫毛上水珠还在晃动着，“你为什么也这么武断？我做过手术以后，其实很少会发作，一岁做的手术，现在26岁了，只发作了两会，我妈妈太胆小了。” 言绍清的食指弯曲着在她的脸上轻划，温柔地看着她，“你妈妈那是担心你，不是胆小。” 吴宝儿撅着嘴，不高兴地道：“你们怎么能轻易决定宝宝的去留，就算我以后不嫁给你，嫁给别人也总要生孩子的，我喜欢孩子，你明白吗？我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小花，我只是想勇敢地承担人生该有的义务，享受人生的快乐。” 她明媚眼睛里泪光依然，但是却是异常的坚定，言绍清心头一动，食指在她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要是没有问题，我们再决定好不好？” 吴宝儿撅着嘴，虽然不情愿，但是不想忤逆言绍清，点点头答应了。 言绍清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傻丫头，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的。” 吴宝儿见他眉宇间的郑重，压下了堵在心口的那句话，还是别问了，有承诺总比没有的强。 “起来吧，不耍小脾气了，你妈妈该伤心了。” 吴宝儿这才撩开被子，从被窝里钻出来，言绍清双手轻按她的肩膀叮嘱道：“好好跟妈妈说，不要惹她生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明白吗？” 吴宝儿咬咬嘴唇，迟疑了几秒，终于还是把心里的话问出了口，“如果小白让你回到你身边，你会不会遵守你的承诺？” 言绍清原本坚定的目光有了几丝犹豫，他摇摇头道：“宝儿，我和她真的没有那种可能了，你明白吗？我们十八年的相依为命，有太多，不能割舍的东西，但我和她只能是兄妹。小白很执拗，她决定的事情，我不能更改。现在，我只想对你负责任，和你在一起。” 吴宝儿的眼睛暗淡了下来，言绍清深邃的眼睛是一览无余的坦诚，“宝儿，我喜欢你，确实喜欢，但是没有爱到痴狂，我不会骗你，假装我爱你。” 吴宝儿的眼睛瞬间就恢复了神彩，“你喜欢我？” “很喜欢。”吴宝儿开心地傻笑着，“嘿嘿，这就够了，我追了你四年，得到这句很喜欢也就够了，我以为你除了对小白，对谁都不会动心呢？” 言绍清轻笑道：“出去吧，臭丫头，别让妈妈等急了。” 吴宝儿乖巧地点点头，“嗯呀。” 张叶子正立在客厅，不安地紧盯着卧室的门，一见卧室的门打开了，忙上前拉着吴宝儿的手，“想好了没有？” 吴宝儿见妈妈关切的目光，愧疚的很，“妈咪，不管嫁给谁，我都要生宝宝的，我想要这个宝宝，我明天去检查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留下，好吗？” 她眼神里的乞求让张叶子心软了，“也好，但是要是不行，趁早打算，知道吗？” 吴宝儿嗯了一声，嬉皮笑脸地道：“妈咪，你饿了吧，想不想吃言大哥煮的饭，他厨艺很好的。” 张叶子嗯了一声，女儿想要讨好她，她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 “我吃清汤面，言大哥。”她甜笑着看着言绍清，冲着他眨眨眼睛，想来这也是张叶子爱吃的。 言绍清点点头，卷起了衬衣袖子，就去厨房煮饭了，吴宝儿紧挨着妈妈坐在沙发上，她献宝似的指着地板，窗帘，茶几，“言大哥打扫的，很干净吧。” 张叶子早就留心到了公寓里很整洁，她以为是她这个傻女儿收拾的，平常女儿在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两个保姆侍候着还嫌不舒服那种，生怕她傻不拉几地委屈了自己。听到女儿这么一说，她对言绍清的气少了些。 第八十八章 小白的身世 言绍清煮好了面，放在托盘上，端到了餐桌上，“伯母，宝儿吃饭吧。” 吴宝儿腻在妈妈身上，吃着铜锣烧，小嘴吧唧吧唧吃得正香甜，她舔舔嘴唇，“我好饱，你和妈咪先吃吧。” 言绍清微带责备地道：“不要吃那么多甜食，没什么营养。” “谁让你买那么多的，我都吃撑了。”她撅着嘴，拍着小肚皮，“不过我还能吃下一块蛋糕。” “不行。”言绍清和张叶子异口同声地拒绝，皆看向了吴宝儿。宝儿调皮地吐吐舌头，嘻嘻笑了两声。 “叮铃铃。”言绍清的手机在茶几上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刚一接听，他的眉宇间陡然有了厉色，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不行，三天之内给我答复，就这样。” 没有任何的犹豫，言绍清就挂断了电话，转眼看着吴宝儿，一派和煦，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凌厉。 张叶子坐在餐桌旁，接过言绍清递来的筷子，低头吃面，咽下了一下口面，她才道：“宝儿是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因为她从小就没有父亲，我对她一直很纵容宠溺，我可以不反对她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她顿住了话，眉目登时严厉，“我是绝不容许你欺负她的，你和小白的事情我知道，但是现在宝儿怀孕了，我希望你别再和小白牵扯不清。”她压低了声音道：“言绍清，阿远已经警告过你了，现在我也警告你，别以为上次顾远那么轻易放过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不希望你见识到我们的狠辣。” 张叶子妩媚的脸上少有的冷酷，她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冰锥紧紧盯着他。 “伯母，我会真心待宝儿的。”言绍清稍稍别开头，躲开她慑人的目光。 张叶子冷哼了一声，“但愿。”她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我饱了，你吃吧。” 言绍清看着她只动了一小口地面条，扯扯嘴角，“伯母，您多吃点，别让宝儿担心的好。” 张叶子本已经起身，闻言，再次坐下来，一声不吭地吃面。 言绍清低头，掩下了嘴角的笑意。 “言大哥，你的电话又响了。”吴宝儿将手机递给了言绍清，他看看号码，皱皱眉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接听了。 不是顾远的声音，一个温柔的男声，言绍清觉得很熟悉，“我老婆是不是跑去找你们了？” 言绍清看看正在低头吃面的张叶子，吴宝儿冲他挤挤眼睛，“是的，伯母在这里。” 陈越调侃道：“我老婆是去相未来女婿了。” 言绍清讪笑了一下，“绍清，你单独接电话，我有话和你说。” 吴宝儿双手缠着妈妈的脖子，用头轻蹭她的脸颊，“你和陈叔叔说话吧，好不好吗？妈咪。” 言绍清 言绍清信步到了阳台，“绍清，你知不知道小白是被谁送到孤儿院的？” 言绍清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但是陈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慎重，“是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的。” 陈越顿了一下才道：“远哥一直觉得她和糖糖长得像，就认定了她是他的女儿。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想起让我去对比了他们四个人的DNA，小白并不是他们的女儿，那个黑人护士倒是承认了因为对政府的社保福利不满意，有意报复，联合医院的一个白人医生，偷偷抱走了很多的孩子，让那个医生说孩子死了。小白的母亲或许是和于暖一起在医院生产的，她和糖糖很巧合地长得很像，所以才让你误会了，连我去查的时候，也忽略了小白的母亲。你是不是也是觉得她们长得像。因为医院没有留存小白母亲的任何资料，只有小白的出生日期，同年同月同日生，长得又像，时间急迫，我没有太多时间向远哥交代。我就想当然的以为是医生骗了于暖，把双胞胎说成了单个孩子。只把糖糖交给了她。” 言绍清的眼皮突突跳了几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顾远对小白下手了。” “那倒不会，只是远哥觉得你是有意骗他，可能会对你采取些非常措施，可能会更严密地打击你。你知道你们的实力悬殊，我是看在宝儿的面子上才提醒你的。” 言绍清松了一口气，他手上的都是现金，他数十年辛苦打下的言氏都能失去，不在乎再多失去些什么。只是，他担心小白。 “绍清，我提醒你还是离小白远些好，你和宝儿在一起，眼下，和小白比起来，宝儿更重要。你再和小白纠结，远哥会不会为难小白，很难说。远哥已经警告过陈曼了，她不会再去骚扰她了，你好自为之。” 言绍清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陈曼不去骚扰她就好。吴宝儿像扭轱辘似的，在张叶子的身边撒娇，言绍清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小白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小白其实很喜欢顾远夫妇的，在她心底深处，她其实是希望有那样的父母的，爸爸疼爱孩子，母亲温和，她其实一直很羡慕糖糖和宝儿的。 言绍清心口拧疼，李妈妈打开了她对父母之爱的心门，却撒手人寰，小白才体会到顾远夫妇的呵护备至，却不是真实的。 他将手机握在掌心，犹豫了一瞬，没有打给小白，宝儿才是顾远的心间肉，他不能让小白承担风险。 “聂同，我们那部电视剧不拍了。”聂同在电话那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哦了一声，顿了一下才道：“绍清，你还是抓紧宝儿比较好。” “哦。”言绍清也只是哦了一声，聂同定是已经知道了一切，“帮我照看好小白。” 言绍清凝眉路边残留的积雪，灯光下的积雪散发着幽冷的光辉，言绍清顿觉寒冷，身子瑟缩了一下。他觉得顾远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但是眼下，他有宝儿这个护身符，宝儿，言绍清心里默念着宝儿的名字，歉疚，他对宝儿只能歉疚。 言绍清第一次意识到他所谓的爱情太自私，为了自私地拥有，不肯再查下去，又让她受伤。但愿小白不会因为这样的变故而伤心难过。 第八十九章 小白曲折的身世 吴宝儿见言绍清怔忪地看着她们母女两个玩笑，“言大哥。”她娇声唤道，“你在想什么？” “哦”言绍清这才回过神来，浅浅一笑，“没什么。” 他敷衍了自己的失态，若无其事地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你们去客厅闲聊，我洗碗。”吴宝儿忙挽着妈妈的胳臂，“妈咪走了，我们去客厅吃蛋糕。” 吴宝儿让妈妈坐在沙发上，为她打开了电视，“妈咪，你看电视，我要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现在饿了。”宝儿觉得妈妈肯定没注意到言绍清的异样，不想妈妈多想，随口编了个理由。 吴宝儿摸着肚皮，张叶子吃过言绍清煮的面之后，对他的厨艺很有信心，含笑点点头。 “吧唧”吴宝儿在妈妈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张叶子伸手摸去脸上的口水，点点女儿的头道：“去吧，我又不会吃醋.”吴宝儿对着妈妈吐吐舌头，她轻声进了厨房，双臂环住言绍清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吴宝儿身上洗发水的清香淡淡袭来，言绍清没有停下洗碗的动作，他心里牵挂小白，却不敢再过多的表露。但凡遇见小白的事情，言绍清就从老虎变成了瞻前顾后，什么都怕的懦夫！ 宝儿现在有了他的宝宝，言绍清并不想让她生气，还有他不想顾远误会，伤害到小白。 陈越的话，他掂量了一下，他应该说的是真话，陈越没必要对着他撒谎，正是为了宝儿，他才会说真话，不能等这话从小白嘴里说出来，怕他对小白有过多的怜惜儿而伤害宝儿。 陈越既是告诉他实情，也是变相的警告，想来又是顾远吩咐他的。 言绍清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小白是个命苦的女孩子，她不像宝儿有妈妈的疼爱，糖糖得到的呵护和爱惜，更是小白不能企及的。 “言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搬到一栋大房子里，这样宝宝能随便的玩耍。” 吴宝儿“咯咯”，在他背上娇笑，“言大哥，现在宝宝还这么小，你想得蛮远的。” 言绍清将碗洗净，抬手拉开橱柜，拿出一块干净的抹布，将碗揩干净，放回了橱柜里。 吴宝儿的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隔着薄薄的衬衣，言绍清觉出了滚烫的潮湿，“你哭什么？傻丫头。” “你有心事，干嘛不告诉我？” 吴宝儿哽咽着，委屈地申诉着，“我们要有一个共同的宝宝了，你却什么事都瞒着我。” “别哭了，我只是怕你不开心，这件事和你无关。” 言绍清柔声哄她，“傻丫头，乖了，不哭了。” 吴宝儿的眼泪却是越来越凶，“你为了宝宝才和我在一起的，我知道，但是我们都决定要一个孩子，明天你还说要和我领证结婚的，你是一时草率的决定吗？你是不打算和我共度余生了吗？生完宝宝，你就离开我吗？” 言绍清心里默念了那四个字，“共度余生。”他是想着对吴宝儿负责任，不能让未出生的孩子没有爸爸，他或许是因为有了孩子太开心了，竟没有想过结婚，生宝宝是要共度余生，共同抚养孩子，共同鉴证宝宝成长的。 言绍清心思辗转了一瞬，孩子，他想留下，吴宝儿对他痴情一片，他也不能辜负，只是小白，她该怎么办？苏恒能不能保护得了她，能不能给她安慰，能不能抚平她的创伤？ 言绍清心乱如麻，对吴宝儿他的承诺从来没有厚重到一生相随。 “你是因为小白和苏恒要提前结婚吗？”吴宝儿早起接到了糖糖的电话，说是小白要提前结婚，让她回去当伴娘。 言绍清愣了一瞬，他觉得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小白那么坚决地要和他划清那种界限，回归到兄妹之情，兄妹之情，言绍清在心里自嘲地笑笑，做回兄妹何其艰难？何其尴尬？可她倔强地非要做兄妹，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变相地将言绍清的满腔痴情隔离在了她的心门之外，淡漠的兄妹之情，既不割舍也不亲近，才是小白想要的。苏恒才是她选择共同相守的伴侣，而不是他这个不远不近的哥哥，他的担心太过了，小白那么喜欢苏恒，他一定有办法让她快乐的。 吴宝儿见言绍清不说话，她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她下星期举行婚礼，你现在还有机会去挽回，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孩子，”吴宝儿顿了一会，惴惴不安道：“可以拿掉的。” 言绍清的大掌扣住她的小手，“傻丫头，你想多了，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看看你的身体状况，我们再决定。” 从来没有女人会为他着想到如此的地步，以他的喜怒为准则，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他不开心。 言绍清觉得刚才心里冒出的那一点点的小念头太无耻了，他居然想到了要利用宝儿保护自己和小白。 他犹豫了一瞬，就将小白身世的曲折告诉了吴宝儿，陈越知道，她迟早都会知道。 吴宝儿听完，拧着眉头，沉默了良久才道：“难怪顾伯父只是将你的银行压价了百分之二十就放过了你，糖糖可比他的命还重要，他这么轻易放过你，原来是因为这个。” 吴宝儿明媚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痛惜，“你要和我在一起，不然顾伯父以为你骗了他，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陈越叔叔会不会骗你？她和糖糖长得那么像，会不会是医院弄错了？你不要担心，不然我们现在回去，现在再去医院查查清楚，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吴宝儿拽着他的衬衣袖子，小脸上满是焦急，仿佛身世不明的是她一样。 言绍清心里一暖，他还沾着水湿的大掌捧住她的脸，“傻丫头，陈越是个办事很牢靠的，我想医院应该不会出错。” 吴宝儿不甘心地道：“陈越叔叔确实不是个粗心的，但是谁能保证医院的护士不粗心呢？会不会谁替换了小白的检测结果？你想想看，小白和糖糖长得那么像，就算是巧合，怎么会那么相似吗？我觉得中间有漏子，不知道哪里错了？” 吴宝儿又是一连串的话，她比言绍清还要担心小白的身世，她明媚到没有任何尘埃的眼睛满满的关切，“我现在再让陈叔叔去检测一次，我觉得肯定是哪里出了岔子，小白是在哪家医院检测的？我让陈叔叔去找我同学，她刚从美国回来，是专门研究基因，你不要担心吗？你不开心，我怎么会开心吗？” 第九十章 真实的李小白 吴宝儿边说边从言绍清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给了自己的同学，她大概讲了事情的经过。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吴宝儿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还有这种可能性么？我学医的怎么没有听说过？” “哦，原来是这样，好的，我明白了。” 吴宝儿挂了电话，长吁了一口气，“言大哥，在基因学上有种隐形基因，要拿顾伯母宫内细胞才能检测出来。” 言绍清一直不自觉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真的有这种可能。” 吴宝儿很肯定地点点头，“是顾伯母在她妈妈的肚子里有可能是双胞胎，但是那个包包没有成活，而顾伯母身上的DNA和宫内的不相同，所以小白和他们不同，我同学说双胞胎基因也有可能不同，虽然这种几率极小，但是也是有可能，全世界只出现了几例，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 吴宝儿拉着他的手，“在检测一次好了，你不要担心吗？我一会让妈咪和顾伯母说这件事。” 言绍清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感动，小白之外的女人感动，他现在觉得“共度余生”，和一个爱自己的女人共度余生，不是个坏念头，但是此刻，这个厚重的承诺，他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但他心里默认了。 吴宝儿拉着他的手，走出了厨房，“妈咪，我有事求你？“ 张叶子从电视机前，扭脸看着女儿，吴宝儿将小白的事情告诉了妈咪，还求她帮忙。 张叶子看看她红肿的眼睛，犹豫了一瞬，才点头答应了。 “宝儿，带着宝宝，要多休息，你先去睡吧，我和绍清在讨论一下整件事情。” 张叶子对着言绍清使了个眼色，他不解其意，面色如常地对吴宝儿道：“先休息，傻丫头。“ 吴宝儿没有多想，妈咪和言绍清都是她信任的人，她不疑有其他，她也确实累了，就自顾自去了卧室。 “您想要和我说什么？”言绍清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 张叶子也直接了当道：“陈越只把话说了一半，”她迟疑了一瞬，才道：“言绍清你和李家父子是什么关系？” 言绍清心头一惊，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我，”他想了一瞬才道：“我和李绍东是亲兄弟，但是李爸爸不是我们的父亲。中间曲折是个很长的故事，改天我再讲给您听。” 张叶子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绍清，你们这几个孩子也都是命苦的，小白的基因没有和李绍东匹配。”言绍清点点头，“那是当然。” 张叶子顿住话，沉吟了一刻，言绍清略微有些紧张地盯着她，她似乎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这其中有关联吗？ “你知道你和李绍东的头发是小白拿过来的，她不知为何忽然要检测你们两人的基因？” 言绍清想了一下，“以她对我的了解，或许是猜到了我们的身世？” 张叶子点点头，“是的，小白其实不是个软弱的姑娘，她是个很有主见，而且很能忍耐的小姑娘，比起糖糖和宝儿，她的坚强是融入在骨子里的。我觉得小白有很多事情，是你也不知道的，她一直刻意隐瞒了你很多东西。比如她的身世之谜？她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只不过她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或许是在贫民窟，或许是在哪里？其实她的心比你要冷，她不是个小白兔，你应该知道的。你外冷内热，小白恰好与你相反，你懂我的意思。” 言绍清恍然明白了她的话，丝丝缕缕的疼痛拧绕在心口，渐渐渗入心底深处。 “那个黑人护士告诉过陈越，她记得几年前，有对华人夫妇去找过她，还有小白也去找过那个黑人夫妇，这应该是她失踪前的事情了，恰好，黑人夫妇就告诉了她，那对华人夫妇的地址。” 言绍清依稀记得，李小白有个暑假说要去美国做调研报告，她在美国待了一个多月，他一直以为她单纯，和聂同并没有避讳过谈论黑人护士的事情，他记起她那双清澈懵懂的眼睛，还说他们打扰她温书让他们出去谈。 “陈越觉得小白这个小姑娘不容易，没有点破，其实他早已经派人去问过那对华人夫妇了，那对夫妇说当时小白很凶狠地要挟他们，让他们永远别去找她。那对夫妇见小白过得很好，也就没再去找过她。” 言绍清极度的震惊，他不知道小白为什么要隐瞒她这件事，以他的能力，他甚至能赡养她的父母。 “绍清，小白，还有件事也是瞒着你的，张元没有侵犯过她，当年并不是张元主动招惹小白的，而是她主动引诱他的，十二岁的小姑娘主动诱惑别人，其中原因我没有想到。你们认识十八年，其实你根本不了解她。你只是在一味的保护。” “可是这都是别人的一家之辞，怎么能算数。”言绍清痛苦地盯着张叶子，她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这么污蔑小白。 “绍清，你可以不信我们，但是我告诉你，小白接近顾远夫妇，并不单纯。我们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她是个很虚荣的女孩子。” 张叶子实在不忍心把这么恶心的事情说出来，她看着言绍清，许久才道：“于暖看见她偷了糖糖的项链。那个东西对顾家不算什么，于暖也送了一条同样的给她，但她假装推脱。所有这些事情，顾远并不知道，以他的脾性，是不会轻饶了她的。于暖怜悯她，她只当什么事情也米有发生过。” 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她从小就喜欢拿笔别人那些晶晶亮的东西，这个个我知道。” 张叶子极为吃惊地看着他，“这不叫拿，这叫偷，”张叶子刻意将偷字咬的重重的，“你怎么可以纵容她这种毛病?” 言绍清看着张叶子，恼怒地看着张叶子，他就算生气，也并不喜欢别人这么直接批评她，“宝儿长在温室里，小白经历的那些事情跟随她的是一辈子的阴影，在您心里她不是个好女孩，她只是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而已。想要对等的关心而已。” 张叶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的女儿最起码不会嫌弃自己的亲生父母贫穷，不会不认自己的亲生父亲，你不用替她狡辩。她连你也骗，她是不是问过你，顾远夫妇是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言绍清没有否认，张叶子愤恨道：“她就是这么对于暖说的，说你调查过，一定是他们的亲生父母。 第九十一章 深吻 言绍清心如刀绞，他以为这半年小白过得很好，没想到她固态萌发，像几年前一样。 张叶子毫不留情地道：“她这么坏，你，”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言绍清一直积聚在心口的怒意，不可抑制地发泄了出来：“闭嘴，我不是看宝儿的面子，现在就让你滚出去。” 张叶子从来没有被晚辈这么无礼地嘶吼过，俏脸气得铁青，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冷冷地盯着言绍清，“你是不是想让宝儿当你们的护身符，休想，我现在，” “妈咪，你们在吵架？”吴宝儿赤着脚，抱着枕头，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 “不是，宝儿，对不起，我只是和你妈妈说话声音太大了。伯母，对不起。”言绍清自知他言语之间太造次了。 张叶子刚才一听到他拿小白和女儿对比就失去了理智，说话也失了该有的分寸，但她对言绍清还是有气，倒不是因为他言语粗鲁，而是因为他对小白的过分保护让她很不满意。 吴宝儿看看余怒未消的言绍清，又看看阴沉着脸的妈妈，咬咬嘴唇，想了一下才道：“你们不要为了小白吵架，你们虽然刚才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我知道你们在吵什么？” “妈咪，我自愿的。”吴宝儿坚定地看着妈妈，“怎样我都要和言大哥在一起。” 张叶子咬牙切齿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瓜？” 吴宝儿一个乳燕投怀，嬉笑着扑进妈妈怀里，“妈咪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言大哥的气了。” 张叶子顿时没了脾气，无奈地瞪了言绍清一眼，“儿女是冤家，算你好运。罢了，这件事我不追究了，以观后效吧。” 言绍清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他没有接话，吴宝儿拉着妈妈的手，重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妈咪，你好好歇着，一会我带您去逛逛，我给您买一堆护肤品，孝敬您，好不好。” 吴宝儿摇着妈妈的肩膀撒娇，“好好，再摇就把妈咪摇晃零散了。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吴宝儿见妈妈开心了，就对言绍清眨眨眼睛，“言大哥，你把我的浴巾收到哪里去了，我想洗澡。” “我去给你拿，要不要放洗澡水？”言绍清想平日里那样，随口问她，她笑嘻嘻地道：“要的。” 张叶子眼睛盯着电视，并不想多看言绍清一眼，他倒是不介意。 言绍清调试好了水温，坐在浴缸的边沿上发呆，迸溅出的水花打在他的身上，湿漉漉的一大片，他并没有察觉，他实在想不明白小白这丫头片子到底想要什么？她一直拒他于千里之外，但是有没有能力好好照顾自己，现在看来他起初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苏恒似乎真的没有能力抚慰她的创伤，她之所以又开始偷东西，应该是再次被伤害了。 “言大哥，”吴宝儿立在浴室的门口，看着失神的言绍清，瞧见他目光中的焦虑，她也开始担心了。 “我们谈谈，”吴宝儿带着几分试探，她猜测言绍清并不想告诉她，他和妈妈刚才说了什么，都怪卧室的隔音效果太好，要不是想要洗澡，问他要浴巾，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不想和你谈这些事情，宝儿，你不会明白的。” 吴宝儿明媚的小脸瞬间就灰暗了，她嘴角抽搐了几下，才有勇气问出了口，“是和小白有关吗?你告诉我好不好？我都不介意你利用我，”她平静无波地看着言绍清。 他张张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些事情。” 吴宝儿抿唇，想了一下，“嗯，你慢慢说，想到哪里说哪里，无所谓你怎么说？你不发表言论当听众，我不希望你把心事憋在心里，不开心。” 言绍清犹豫了一瞬，“绍婉，不，小白可能出了很大的状况？” 吴宝儿关了水龙头，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言绍清的讲述比较随意，但是宝儿知道很多话讲出来简单，但是压在心头，当事人并不好受。 讲了好一会，言绍清才讲完了事情的全部，吴宝儿握紧了他的手，心疼地看着他，“言大哥，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她？但是又怕我妈咪和顾伯父，顾伯父被欺骗了感情，他那种脾气倒不会拿小白撒气，但是你就不一定。”吴宝儿拍拍自己的胸口，“幸好有我。”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明眸善睐，夹着几分娇憨，言绍清觉得他心底深处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那种只为小白涌动过的东西。 吴宝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和小白的，你不要太担心，糖糖还去参加小白的婚礼，证明顾伯父还没有和她撕破脸。我会委婉地让糖糖帮助小白的。” 言绍清歪头挨着她的头，“你不会觉得小白是个坏孩子吗?” “不会呀。”吴宝儿认真地看着言绍清，“你想保护的就是我想保护的。” 言绍清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他轻轻含住了吴宝儿的唇，她清润柔软的嘴唇像是含了蜜一样言绍清吮吸了一会，用舌尖轻轻临摹了一遍她的唇，才将舌头放进了她的嘴里。 吴宝儿被他吻得浑身绵软，不自觉地双臂攀附着他的脖子，吻毕。 吴宝儿摸着自己的嘴唇，定定地看着言绍清，这个深吻有着不同的意义。他们虽然上过床，床榻之间，言绍清只是轻轻吻一下她的嘴唇或者额头，从没有如此细腻地深吻。 吴宝儿双颊绯红，明媚的眼睛透着微微紧张，“这是你的承诺？” 言绍清郑重地点点头，“我想小白需要的是我这个哥哥，而不是一个情人。而你需要的是我这个情人。” 吴宝儿搂着他的脖子，笑容像是含了蜜，幸福温柔地笑着，“你可以打电话给小白，关心一下她，我想她可能现在正需要你。我偷了本该属于她的温柔，我已经很满足了。”吴宝儿拍拍他的脸颊，“愣着干嘛？你去卧室打，我要洗澡。” 言绍清伸手扶了她一把，将她扶坐在了浴缸里，他才放心地出门而去，他拿起手机，拨了小白的号码。 “喂。”小白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出来，“哥。” “你可从来没有谁午觉的习惯的？”言绍清有些迷茫，她居然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该怎么去安慰她？ 第九十二章 吴宝儿的犹豫 言绍清本以为自己会把一肚子的话掏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语言极为贫乏。 “我昨晚和同学玩太久，喝醉了。” 言绍清皱皱眉头，“少喝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李小白似乎在电话那端昏昏欲睡，她含糊不清地嗯了两声，“哥，我好困，我挂了。下午，还要和苏恒去试衣服呢？” 言绍清本来想要问问她能不能一个人面对眼前的状况？他也想知道她的订婚仪式不是本该在下个月，也就是二月份，他生日的那个月份，怎么忽然就改了日期？可是他竟然不敢问出口，想来小白并不需要他的关心，不需要他的多管闲事，如果需要肯定会像上次那样打电话给他了，她现在似乎很不想和他多说话。言绍清顿了一会才有气无力道，“挂吧。” 李小白将手机放在了枕边，头重新缩回被子里，被窝里紧迫的空气让她快要窒息了，她轻轻哼起了言绍清哼过的儿歌，淡淡的水湿氤氲在了眼角。 言绍清握着手机，他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小白到底怎么了，她似乎已经把他隔离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言大哥，”吴宝儿裹着浴巾，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立在言绍清面前，独坐在床边，黯然神伤的言绍清让吴宝儿的喉头像是哽了苦胆一样，又苦又涩。 “又不搽干头发就出来了。”言绍清微含责备，他忙站起身，将她轻轻拉坐在自己的膝上，拿过她手上的干发巾，将她的短发丝丝缕缕为她揩干净头发上的水湿。 “言大哥，你也是这么对小白的吗？”吴宝儿扭脸看着紧皱着眉头的言绍清。 他对宝儿已经没有了隔阂。“嗯，她在失忆前，我待她很好。可她失忆后，我想我对她很不好，你知道的，我那时候为了她酗酒，在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吴宝儿记得很清楚，她那时候在温哥华的医院实习。言绍清因为胃部大出血被送进了医院，瘦削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蜷缩着高大的身躯，捂着腹部，紧咬着下唇，下唇早已经因为他极度的忍耐，咬成了血迹斑驳的溃烂。他对麻醉剂过敏，麻醉剂不敢用，她站在导师身边递手术钳的时候，她觉得言绍清真是坚强，清醒地生受锋利的手术刀拉开腹部的疼痛，那种痛苦比生孩子疼痛了百倍，言绍清就是这么一声不吭地挺了过来。 作完手术，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有聂同一个人每天去看他，吴宝儿对他很好奇，奇怪他怎么没有亲人呢？她越是好奇，越是想要更多的了解他。她开始借机去他病房里查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但是大部分还是她在说，言绍清在听。言绍清给大多数人的印象都是冷冰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吴宝儿在那些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诸如刀口疼不疼之类的没意思对话里，竟然在心里描摹出了一个炽然的言绍清。她觉得冰冷只是他的外表，他是个顶好，顶善良的好人。 吴宝儿在他出院之后，就开始追求言绍清，他总是很有礼貌地应付她，不远不近，既不会伤了一个女孩子的自尊，也不会给她希望。吴宝儿这辈子做过最有耐性的一件事，恐怕就是追求言绍清。她追了他四年还多，她没有死缠烂打，每到节假日，或者他生日，她都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言绍清在停顿良久之后才道：“重逢之后，她对我的漠视，其实让我很生气，我对她或许蛮横了点。” 他淡淡的话却有着深浓的自责，吴宝儿玉璧一伸，攀附在言绍清的脖子上，脉脉含情地看着言绍清。“我早晨在网上看了件首饰，明天去实体店看看，我想小白一定喜欢。言大哥，你的生日也快到了，你想要什么？” 言绍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默地凝视了她片刻，“宝儿，我对不起你,我” 吴宝儿忙抬手掩住他的嘴，“你我之间没有对不起。我自愿的，我自愿的，我爱你，为你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说完，她嫣然一笑，“言大哥，你别生我妈咪的气，她有时候说话很不好听。我和陈叔叔都习惯了，希望你也会习惯。” 言绍清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层层扩散开来，温柔也开始在脸上扩散。 “是我言辞太过分了点。”言绍清真诚地认错，他确实过分了点。 吴宝儿双手扯着他的脸颊道：“我妈妈更年期，你是青春期，可以理解。” 言绍清眉宇一松，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他心底某处的沉重稍稍放下了些，小白，他还是担心她。 “明天，我们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要做的是过好今天，对不？” 她含笑看着言绍清，他回视着她，眉眼温柔。 “你去陪我妈咪吧，我要睡了，好累。” 言绍清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准备转身，吴宝儿拉住他的手，明媚柔软的眸子坚定地看着言绍清，“言大哥，你不要觉得孤单，就算全世界都不认可你照顾小白，我认可。我爱你，言大哥，你爱的我也爱。” 吴宝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想要传递给言绍清她的执着和坚定。言绍清不觉眼眶湿润，在他接近三十四年的生命中，没有一个人能待他如此，爱他爱得毫无保留。 言绍清点点头，暖意流转在心间，这是这几年来，他第一次有了归属感，属于拥有爱的归属感，他也是有人爱的。 吴宝儿咬咬嘴唇，不知道该不该把问出口，小白或许有问题，但她不知道言绍清的反应，也不是所有人能接受自己爱过的女人或者正在爱的女人有这种状态的。吴宝儿犹豫了一会，咬咬嘴唇，仰视着言绍清，“你带小白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言绍清愣了一下，“她可能是因为八岁那年的阴影，我怕她再受到刺激，没有带她看过医生，其实她失忆的那段时间，是她人生最快乐，最单纯的日子，或许我不该出现。” 吴宝儿静静地看着言绍清，不再多说话，她不能安慰他的自责，只能静静地陪伴着，等他慢慢接受现实，接受小白的心理健康可能有隐患。吴宝儿一直在犹豫的却不是这件事，李小白的事情，她其实没那么关心了。 第九十三章 小白的新进展 言绍清走进客厅，张叶子坐在客厅上看电视，他肯定张叶子没有看进去，她眼睛游离在电视机的顶部，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言绍清对她的想法没兴趣，对她那么评价小白还有余怒。他不想和她多说什么，转身折进了书房，轻轻地锁上门。 他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根，刚要点燃，想了想，随手扔在了桌子上，宝儿怀孕了，在公寓里吸烟总归是不太好。 言绍清双手插袋，立在了书房的窗前，他迷茫地看着远方，沉积在胸口的苦闷，让他无处发泄，他其实很想见到小白，但是又不敢去。 宝儿怀孕了，言绍清不可能照顾小白一辈子了，可是他总是担心，就算他身边有苏恒，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这就好像一个叛逆的孩子惹了父母，远走它乡，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父母永远会惦记他，怕他不开心，怕他冻着饿着。 言绍清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排除爱情之外，他还是小白的亲人。他是看着小白从一个婴儿长成一个大姑娘的，他记得第一次为她换尿布，第一次喂她喝奶粉，第一次为她吃饭。 小白第一次呀呀说话，第一次蹒跚学步，第一次学写字。她从小到大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哪怕一点点的细节也那么清晰。 言绍清不敢想，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第一次，第一次上床，李小白的小脸在酒精作用下带着诱人的绯红，她喝醉酒之后，极为不安分，他按住她的身子，哄了她许久，轻柔地进入了她。 言绍清身体的第一次悸动也是小白带给他的，言绍清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无耻，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嫉妒毁了小白。 那次之后，她一直刻意躲闪着他。言绍清一想到此，越加的烦闷，他拉开窗户，冷风袭来，他的逐渐清醒了。他此刻忽然明白了在小白心底深处，或许只是需要时间缓和一下上床带给她的冲击。她从来没想过刻意的疏远他，言绍清那时候太冲动，太没有了理智，他以为小白是想和苏恒在一起的。小白虽然顽劣，但是对男女之事一直是懵懂无知的。她那时候肯定以为言绍清是她的唯一，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和牵挂，不管爱不爱，只要他想要的，他一定竭力奉献。 言绍清现在才觉得小白在和他有了第一次之后，是想过和他变换一下关系的，只不过他见她躲着她，他们彼此都认为对方在生气，都不肯先说话。 其实，他醉酒那次，就是小白怀孕那次，他强迫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反抗，他现在回想起来，他才觉得小白是愿意的。 小白有很多的话不肯告诉他，是因为她已经把他隔离出她的世界，言绍清抬手给了自己两个打耳光，他一直觉得是小白辜负了他，其实真正受伤害的一直是小白。 小白一直都是被动地接受他的感情，还有身体。言绍清很恼恨曾经的自己，霸道，自以为是，自以为对小白好。 “扣扣。”门外想起了轻微的敲门上，言绍清的反省就此打住了，他大步一迈，忽觉腿酸沉，打开门，宝儿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言大哥，” 言绍清刮刮她的鼻子，“就睡了这么一小会吗？” 宝儿握住他的手指，“我都快睡了两个小时了。” 言绍清这才察觉，他已经立在窗前很久了，“我饿了。”吴宝儿撅着嘴，颇为委屈地道：“我中午没吃饭。” 言绍清打趣道：“小嘴都能拴上小毛驴了，想吃什么？” “鸡蛋三明治吧。你去做，我换衣服，一会带妈妈去京都逛逛。” 言绍清点点头，他忽然也很羡慕吴宝儿，妈妈，这个词语能证明这个世界上，她是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通的亲人的。 小白失去了李妈妈，她那么执拗的性子，很难再去把别人当母亲，不过还好，言绍清暗道，李绍东会待她的好，李爸爸虽然是个沉默寡言的，却也是疼爱小白的，小白的状况可能没有他自认为的那么严重。 言绍清这样安慰自己，松了一口气，言绍清去厨房煮饭，张叶子在卧室帮宝儿找衣服。 卧室没有关门，吴宝儿娇俏地撒娇，“妈咪，我不要这个围巾。” 言绍清的怜惜从心底深处开始弥漫，变成了浓重的痛惜，小白或许还需要他，他不能不管她。 言绍清彻底放下了对苏恒的嫉妒，怕小白不喜欢他，各种患得患失的计较，他一会再抽空问问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她们母女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言绍清也做好了三明治，用保鲜袋包好，递给了宝儿。 宝儿咬了一大口，眯起了眼睛，“好好吃。” 张叶子看着仿佛吃珍馐佳肴般品尝这个简易三明治的女儿，无奈地撇撇嘴，她觉得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从来没有吃过苦，言绍清真是她的克星。 “我们打车去，你就不要去了，你在家想想晚上吃什么，我们买菜回来吧。”言绍清不是太放心，刚要张嘴，就被吴宝儿的话堵了回去，“我们母女要单独相处，亲密的相处，你一个大男人跟着不方便。” 临走前，借妈咪换鞋的机会，她黏着蛋黄的小嘴在言绍清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搂搂他的腰，极为小声道：“再给小白打个电话，你不要担心。” 言绍清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吴宝儿调皮地向他眨眨眼睛，就跟着妈妈出门了。 言绍清知道吴宝儿是为了让他能有机会再次给小白打电话，才故意让他留在家里的，吴宝儿总是猝不及防地感动他。 言绍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给了小白，“喂，哥，”她的四周不是太安静，言绍清听见仿佛凿子凿东西的声音，言绍清想着她是在伞厂。 言绍清听见重重的关门声之后，李小白才道：“你找我什么事情？是为了项链的事情吗？” 她的语气颇为不悦，言绍清轻笑道：“什么项链？”他假装糊涂，“我只是问你最近忙些什么？” 李小白顿了一下才道：“那条项链不是我偷的，那条粉钻是你送给我的，你还记得吗？” 言绍清假装想了一会，才道：“哦，是那条，”他故意顿了一下，假装刚想起来的样子，“你失踪前戴的那条吗？” 李小白嗯了一声，“你还记得上次你让我去给徐惠买礼物吗？” 言绍清：“记得。” “那间首饰店有条很相似的项链，我把你送我的拿去清洗，清洗完，包装好之后。然后糖糖也买了一条，我不知道那是一样的，我放进了她的袋子里。我们一起去会所，半夜我才想起来，见她房间开着门，我才进去了。结果，她爸爸很生气，以为我偷东西。” 小白平静无波地讲完了事情的经过，言绍清的心口却开始发疼，她知道小白刻意隐藏了委屈，该死的，言绍清心里咒骂，他下午的时候还告诉了张叶子，她小时候就有偷东西的习惯。 他不知道张叶子会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提及这件事，他真是个蠢货。 小白在那边停顿了一下，“我不是顾远的女儿，”小白只说了这么一句，就顿住不说了，关于她亲生父母的事情，她并不想让言绍清知道。 言绍清也不多问，只是岔开了话题，“你和苏恒的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小白那边顿了一会，“很好，就是苏妈妈拒绝出息我们的婚礼，她还没有完全接受我，觉得我们结婚很仓促。” 言绍清倒是不说话，沉吟了一会才道：“老人家，多哄哄了，你还缺什么，我买来送给你。”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道：“嗯，缺少手办礼，你说用什么好？” 言绍清想了想才道：“袖珍型的小伞，还有巧克力，行吗？巧克力我让聂同定做。” “嗯，小伞，我倒是准备了，还有，”她似在犹豫什么，“我亲手给你作了一柄雨伞，伞柄上镌刻这你的名字。” 言绍清明白她的意思，“寄给我吧。” 李小白欣喜道：“好的，我明天就去。” 言绍清忽然就松了一口气，他的担心还真是多余的。 “嗯呀，哥，那我挂了，” “哦。”李小白刚要挂电话，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哥，我不邀请你来参加婚礼了。” 言绍清嗯了一声，她才挂断电话，言绍清盯着手机，微微失神，他们似乎有许久没这么说过话了。 言绍清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子呆，看来小白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不该过分担心她的，眼下，还是照看好宝儿要紧。 他拨了宝儿的电话，问她吃什么，良久，都没有人接听，想来是她们母女逛街，太嘈杂没听到。 言绍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无聊的日剧，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偶尔的感动也变成了淡淡的厌烦。 他都不明白这些看着阳刚不足，纤细地像个女孩子的男人怎么就能被那么多的女人追捧着。小白年少时，似乎也喜欢这种调调，他身为男人，却怎么也欣赏不来。 他胡思乱想之间，一集电视剧已经播完了，他放在小几上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宝儿，看看号码，原来是聂同。 言绍清没有多想，忙接听电话，“绍清。”一听聂同用这种低沉温和的声音叫他，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聂同向来对他说话不客气带着几分粗鲁，这种调调说话的时候，肯定是出了大变故。 第九十四章 突发状况 聂同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言绍清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道：“你丫的倒是说话呀。” 聂同这才道：“小白可能出了点状况。”言绍清隔着电话，也听得出聂同话里的紧张，言绍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个小时之前他们才通过电话，能出什么状况。 言绍清急切道：“她怎么了？什么状况？” 聂同：“你不要急，绍清，她被绑架了。” 言绍清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太阳穴却是突突跳了几下，“谁会绑架她？陈曼干的吗？” 聂同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抚慰狂躁的言绍清，“不知道，现在已经报警了。绑匪指名，要你去交赎金，一千二百万。” 言绍清想也不想就道：“我现在就回去。” “绍，”聂同刚说了一个字，言绍清就挂了电话，聂同握着手机，叹了一口气。 言绍清换上外套，将护照和钱包随手塞进了大衣的口袋里，恰好，电梯停在这个楼层，他一步就跨过电梯，掏出手机，打给吴宝儿。 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人接听，电梯已经到了停车场，他刚要挂断电话，电话却接通了，“言大哥。” 他边走边打电话，“我回国一趟，明天让你妈妈陪你去医院。”淬不及防，竟从停车场的暗黑处冲出来一辆摩托车，摩托车的速度太快了，直直地冲着言绍清而来，他还来不及躲闪，那个带头盔的司机，忽然伸臂，明晃晃地尖刀刺进了他的心口，没有任何防备，剧痛突袭，他想要捂住心口，却觉有气无力。 言绍清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的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却感觉不到疼。言绍清的眼前一片迷蒙。摩托车的速度犹如闪电般凌厉，从言绍清的身上碾压过去，言绍清用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很沉重，怎么也睁不开。他的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昏暗。 “喂，言大哥，言大哥。”吴宝儿在手机里焦灼地叫了几声，“你怎么不说话？妈咪，我们快点回家吧。” 阴暗的停车场，言绍清孤零零地躺在血泊里，吴宝儿身子一软，手里的购物袋散落了一地，她差点倒下去，张叶子忙扶着她，“宝儿，止血。” 张叶子身为医生的职业本能，她此刻只想到了要救人，等救护车。 “哦。”六神无主的宝儿机械地按照妈妈的指示做止血。 救护车呼啸着进了停车场，吴宝儿跟在医护人员身后，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地推着言绍清去了手术室，将急着要跟进去的宝儿拦在了门外。 张叶子办好了住院手续，见吴宝儿倚着墙，坐在地上，纤瘦的身子紧抱成了一团，她像只受了伤的小猫咪，痛苦无助。 张叶子蹲在女儿的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吴宝儿依偎在妈妈怀里，泣不成声，“顾，顾，伯父，怎么能？” 张叶子也不是很确定这件事是不是顾远干的，他一直对言绍清有气，对小白下手，确实龌龊了点，顾远倒是不会伤害小姑娘。只是对言绍清，她真的不敢保证。 “叮铃铃。”张叶子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看号码，忙松开女儿，站起身，刻意走远了几步，接听电话。于暖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叶子，你有没有和言绍清在一起？” “言绍清，他出事了。”张叶子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女儿听到，刺激到女儿，“不是阿远干的吗？” 于暖语带不快，“你认识我丈夫比我都长，他是那种人吗？” 张叶子刚才是被宝儿那副难过的样子冲昏了头，也是，顾远向来言出必行，他答应放过言绍清，自然不会再追究。 “言绍清胸口被扎了一刀，不知道情况如何？还有宝儿怀孕了，我都快担心死了。我觉得言绍清，”张宝儿实在不忍心把余下的话说出口。 于暖闻言，顿了一下，“没事了，我只是想问问他和宝儿怎么样了？” 说完，于暖就挂断了电话，张叶子虽然觉得奇怪，于暖明明是慌着找言绍清的，怎就没事了？但是，此时，她没有空闲深究。回到女儿身边，抱住女儿的肩膀，“宝儿，为了孩子，你不要太担心。” 吴宝儿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眼泪，让妈妈搀扶她站了起来，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揉揉鼻子，含着眼泪，看着妈妈，“我要坚强，言大哥很需要我。” 张叶子心头一颤，她的女儿几个月前还为针扎一下指头，哭鼻子，这一刻却是这么勇敢，言绍清对她竟重要到了这种地步，宝儿这朵长在温室里的小花，遇见言绍清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吴宝儿坐在了等候区的椅子上，拉着妈妈的手，仰着头，焦急地看着手术室的LED灯。 张叶子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女儿。 于暖挂了电话，看向了李绍东，“言绍清出事了，不知道能不能？”于暖看着同样因为担心俊脸拧结变形的苏恒，说完了余下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活？先不要告诉小白了，我已经派人去查是谁干的？” 李绍东看看刚注射了镇定剂的小白，她正酣然入梦，他的目光扫过她脸上残留的青肿，她的人生噩梦太多了，他该怎么办，怎么能让小白忘记今天的痛楚和羞辱。 苏恒温柔而又低沉的声音带着异常的坚定，“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李大哥，你先不要担心，我觉得我们现在得找出凶手。”斯文的苏恒咬牙切齿道：“这凶手都该被千刀万剐的。” 于暖看着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的小白，她已经被抽去了精气神，像是一只破烂的布娃娃躺在那里，那张和女儿一样相似的脸让于暖也恨不得吃了凶手。真是个混蛋，怎么能这么伤害一个女孩子。于暖同时也很内疚，干嘛要冷落她，不就是弄错了，没有血缘关系吗？她怎就和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计较，觉得小白欺骗了他们的感情。其实，她和顾远的能力照顾她没问题的。于暖已经安排了人去查幕后凶手了，顾远的脾性也不会轻饶了幕后指使者的。 可眼下，她最担心的是小白遭遇这样的事情，能不能不依靠言绍清挺过来？ 第九十五章 聂同和言绍清曾经犯过的错 李绍东和苏恒轮流陪伴小白，她一言不发，双手抱膝，长发凌乱地盖在脸上，呆坐在床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偶尔会喝几口水，也会吃饭，但是吃的很少，只是那么一口两口。 言绍清现在生死不明，他们不敢在她面前提及，怕她再受刺激，他们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顾远和糖糖轻轻推开了门，顾远的内疚并不比于暖少，他看着呆呆傻傻的小白，糖糖已经坐在了小白的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也是默然无声地陪着她。 顾远对李绍东使了一个眼色，他会意，他们一前一后，出门，站在走廊里。顾远低声道：“我让人去查了，没有一点头绪。” 李绍东闻言，皱紧了眉头，在天朝能让顾远素手无策的事情，几乎没有。 “是不是陈曼干的？”李绍东犹豫了一下才道，“她一直很恨言绍清。曾经就伤害过小白。” 顾远撇撇嘴，“不是，我派人查过了，这女人是不太好，但是没有坏到这个程度。”顾远看了看李绍东，欲言又止。 李绍东忙道：“您有话就直说。” 顾远想了一下才道：“可能是你妈妈当警察时，得罪的毒贩子，有意报复。” 李绍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言绍清怎么也会受伤？” 顾远沉吟了一会，“言绍清的事情确实是陈曼找人干的。但是小白这件事，我很确定不是她干的，只是碰巧了。” 李绍东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确定，顾远摸摸鼻梁才道：“陈曼说她愿意用妹妹的生命担保，绝干不出那么下作的事情。” 李绍东了然了，陈曼自幼父母离异，各有家庭，她们姐妹两，从小住在一处，陈淑媛其实是她带大的，她那个人骄傲跋扈，但是对妹妹却是溺爱的很。 “可是，我妈妈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忽然有人要报复。” 顾远绉绉眉头，“我想着他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刚找到你妈妈。” 李绍东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竟会牵扯出毒贩子，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又不敢过多的问爸爸，害怕他担心。 顾远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李绍东点点头，“对了，您知不知道小白亲生父母的事情？” 顾远摇摇头，陈越只是打探了一部分事情，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被戏弄了感情，一时生气，就没有让陈越再查下去。 “小白其实是被她妈妈给卖了，小白刚出生不到两个月，就被辗转买了三回，最后被人丢进了孤儿院。” 顾远本就内疚，听完他的话，内疚更深了，顾远很是自责，他当时，怒意上头，以为言绍清故意骗他的。现在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过分，跟一个孩子瞎计较什么。 “她是上个月才告诉我的，她说刚开始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后来想通了。她连言绍清也骗了。他也不知道她去见过自己的父母。她一直想跟你们道歉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李绍东只是想替小白表达歉意而已，他不想自己的妹妹欠人家的感情。小白想明白的时候，一直不说破，其实是为了言绍清，并不是贪图他们夫妇二人的钱财？ “唉，也怪我，没有查清楚。只是她爸爸去了哪里？也不能抚养她吗？” 李绍东看着顾远，犹豫了一瞬才道：“她爸爸贩毒，坐牢，需要一笔保释金，就是他让小白妈妈把她给卖了。后来听小白说，她的亲生父母还找过她几次，要了两笔不小数目的钱就没再出现。” 顾远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握紧了拳头，恨恨道：“这世间还有这么薄情寡性的父母，小白也是个可怜孩子。” 李绍东告诉他这些，只是不想让他们认为小白是个虚荣的女孩子，她不认自己的父母是有原因的。 “哦，换了我也不会认，我只是觉得小白欺骗了我，我从来不认为她是个虚荣的女孩子，还有偷东西那回，我和于暖也是信她的。”顾远听得出李绍东对他有些怨言，他也确实有愧。 “绍东，我确实对不起小白，你可以放心，这件事，我会管到底的。” 李绍东知道要真是那么复杂，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找到凶手，言绍清眼下自身难保，他确实也想让顾远帮助他。 顾远犹豫了一瞬才道：“要是找到凶手，要是送去警局，你觉得合适吗？” 李绍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走法律途径能怎么办？顾远道：“我觉得言绍清也不会走法律途径的。你该明白若是闹上了警局，开庭，或者怎样的，就算被保护隐私，也会有人知道的，毕竟。” 顾远顿住了话，李绍东恍然明白了，小白受到那样下作的虐待，确实对她的名声不太好，若是让太多的人知道，小白怕是下辈子都要被别人说三道四的。 “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行吗？” 李绍东点点头，那群混蛋太无耻了，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李绍东实在不能想象小白那时候该有多绝望，没有人能去救她，那样的羞辱对小白该是怎样的摧残？ 顾远极为无意地问道：“对了，你和聂同熟不熟？” 李绍东向来心思单纯，没有多想，“他是言绍清的员工，他和言绍清倒是关系蛮好的。” 顾远只是哦了一声，“进去吧，我打个电话。” 李绍东哦了一声，就回了病房，在他转身之后，他的目光逐渐变冷，他现在得和陈越先理出个头绪，这件事情实在棘手，言绍清生死不明，他要弄清楚很多事，只能靠查。 顾远其实很不希望自己的猜度成为现实的，他心里暗自猜测言绍清真的不知道聂同私下的所作所为吗？他们认识近二十年，言绍清这么信任聂同，他们是不是合伙人？顾远本意是出于对小白的内疚和怜悯，所以才帮助她找幕后指使者。没想到查了这几天，竟然让他查到了别的事情。只是现在一切，还没有定论，不好说。 顾远拿出手机拨给了陈越，他冷冷道：“聂同怎么样了？” 第九十六章 言绍清的身世 “他咬死了，什么也不说。”陈越颇为颓败，他使尽了手段，聂同的嘴硬得很，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顾远倒对这家伙多了几丝敬意，要是随便一吓唬，什么都招的，那才是个没骨气的。 顾远径直去找陈越，他下了车，打了个冷战，裹裹大衣，看看私下无人，才走进了那所民宅。 他一走进去，就见聂同眼圈乌黑，脸颊青肿，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看来向来斯文的陈越，是真的动怒了。 顾远大剌剌地坐在了靠背椅上，看也不看聂同，他拿起圆桌上的茶壶，自顾自斟茶，“言绍清今天也遇袭了，听说心脏被刺了一刀，宝儿正在医院照顾他。” 本来无所畏惧的聂同脸色大变，陈越说要绑架徐惠，伤害她肚子里的宝宝，什么的，只是吓唬他，凭他对顾远的了解，他是不会准许手下对女人下手的。 但是言绍清，顾远就未必会留情的，但是有吴宝儿在他身边，顾远必定会顾及的。 聂同不知道顾远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还是有点怕的，“这件事和他无关。别骗我。”他有意试探顾远话里的真实性。 顾远却不接他的话，只是端起茶盏，慢慢喝着，陈越也吩咐几个手下，先出去，聂同还是被束缚着手脚坐在椅子上，陈越和顾远慢慢喝茶，当聂同像空气一样。 “这件事真的和绍清无关。他当年为了帮言绍婉，也就是李小白摆脱杀人的罪名，拿出了一大笔钱给胡安可，我怕公司周转不顺，才接触了李薇薇。” 聂同有些急了，他觉得顾远和李薇薇那么大的仇恨，说不定真的会伤害到言绍清。 顾远饮尽杯中最后一口茶，冷笑道：“你贩毒，言绍清和你那么亲近，居然不知道，哼，我看还是派人再去捅他一刀的好。” 聂同忙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言绍清看上去冷冰冰的，可他却很信任我，拿我当最好的朋友。以前银行旗下的物流业务都是我在打理的。” 顾远又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抿了一口才道：“如果和他没有关系，李薇薇为什么会对小白下手？” 聂同嘴里像是吞了一枚鸡蛋，嘴长得很大，吃惊地看着顾远，“这是不是陈曼干的吗？” 顾远也吃了一惊，但是面上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显露，“你怎么知道是陈曼干的?” 聂同迷茫了一瞬，而后满眼的愤恨，“李薇薇这个混蛋。”同样身为女人，她居然用了这么无耻的手段。可是她为什么会找上小白的？ “徐惠是你妻子吗？”顾远此刻已经有了点头绪。 聂同摇着已经肿胖成数倍的脸，“不可能，不可能，徐惠是个好人。” 顾远不说话了，还是喝茶，陈越主动在茶壶里加了开水，聂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是他害了小白。他不知道怎么对言绍清交代了。 “把你和李薇薇认识的经过说一遍。”顾远的语气好了点 ，不再那么冰冷生硬了，聂同对言绍清的兄弟之情，他并不反感。 聂同开始讲述这件事的整个经过，“李薇薇是我在十二年前，在夜总会认识的妈妈桑，那家夜总会叫什么“倾国。”他顿顿，舔舔嘴角的血迹，“当时绍清为了小白忙得焦头烂额的，公司出了危机，我听了李薇薇的蛊惑，帮她贩毒，那笔钱很多，我骗绍清那是我买房子的钱。” 聂同讲得简单明了，顾远却听出了他的懊悔，极度的懊悔，顾远沉吟了片刻，“口味真重，李薇薇似乎比我还大一岁。” 陈越抿着唇，憋住笑，顾远瞪了他一眼，“年轻人不懂事，笑什么？你应该是中了李薇薇的圈套，还有那个张元，你确定他死了吗？” 聂同愣了一下，“绍清去停尸房确认过遗体，是死了，被小白连捅三刀。” 顾远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想了一下，“捅了哪里？” 聂同想了一下，才道：“腹部，都在腹部。” 顾远撇撇嘴，“腹部可大可小，但是试想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的力道并不能把人捅死的，捅死的几率其实不高，除非她正好捅在要害部位。” 聂同想了好一会才道：“刀刀都在肋骨处。” 顾远并不说话，拧着眉，手指轻叩桌子，想了半天才道：“言绍清年轻的时候也风流吗？他身边有什么女人吗？” 聂同苦笑了一下，“绍清极为自律，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少，他只有过小白，还有，”他暗自察看顾远的神色，不敢说下去，陈越替他接了话，“还有宝儿。” 顾远不悦地哼了一声，“陈曼呢？” 聂同想了一下，“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她对言绍清一见倾心，紧追不舍，但她的家族生意都在北美。绍清为了给小白换个环境才决定去温哥华发展的，陈曼倒是帮了他一些忙，可是他对她一直很冷淡的。” 顾远盯着聂同,目光阴冷，聂同打了个冷战，”你敢骗我，言绍清和陈曼结过婚，言绍清没有碰过她？” 聂同：“绍清是因为小白失踪，一直黯然神伤，陈曼对他无微不至。绍清很感动，他就答应了陈曼的求婚，” 陈越刚喝下的一口茶，噗嗤吐了出来，差点喷溅到顾远的脸上，顾远嫌弃地白了他两眼。 陈越嬉笑着，“这家伙倒是有魅力，陈曼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能对他卑躬屈膝的，求婚。” 聂同接着道：“这就是陈曼一直记恨绍清的原因，她那么骄傲的人，结婚两年，绍清不肯多看她一眼，没碰过她。陈曼觉得自己的骄傲都被他践踏了。绍清说过他不喜欢陈曼，是因为他伤害过小白，他调查过，撞小白的车主收了陈曼一笔钱。” “啪”的一声，茶盏应声碎裂，陈越知道顾远为什么生气？ “那么宝儿呢？既然喜欢小白为什么不在一起？他是想要利用宝儿不成吗？”顾远一直视吴宝儿为己出。 聂同：“绍清很喜欢宝儿，他不是个随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远打断了。 第九十七章 言绍清舒醒 顾远打断了他的话，“哼，喜欢，小白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他这个喜欢多有限，你比我清楚。” “远哥，还是先问问他李薇薇的事情吧？”陈越想要转移话题，顾远冷哼了一声，“不用再问了，我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言绍清必定是知道你贩毒的事情的，哼。” 聂同忙道：“不可能的，绍清，怎么会知道的？” “他不喜欢陈曼，为什么和她结婚？你想过吗？言绍清还那么大方，给了她那么一大笔基金，只是因为愧疚吗？居然不喜欢哪来的愧疚？陈曼肯定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我查过言绍清所有的的事情，鲜有劣迹。” 顾远顿住了话，看着聂同，他的眼睛变得极度惶恐，从那个时间段来看，小白是不能利用的，言绍清做事向来谨慎的，陈曼找出能威胁到他的把柄确实不容易。 “倒是兄弟情深，他是怕你过意不去才瞒着不说的。” 聂同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原本以为言绍清是害怕陈曼贷款给李小白，李小白不再依靠他，会离开他。现在想来，这个理由其实很牵强，当时贷款已经拨出去了，李家已经收下了贷款，言绍清那时候一直交代他，别说出去贷款的事情，他一直以为言绍清是想用贷款威胁小白的。 聂同此刻才明白，言绍清是一直在为他遮掩，不动声色的遮掩。 顾远和陈越目光一触，多年的默契，陈越已经明白了顾远的意思，陈曼这个女人其实很可疑，她后来不再用聂同的事情要挟言绍清肯定别有文章，言绍清为了保护聂同，缄默不语，要不是拿小白威胁他，逼急了言绍清，他也不会用那种手段，对付陈淑媛。 “叮铃铃。”顾远接听电话，吴宝儿哽咽着道：“顾伯父，我，”说完之间，吴宝儿大声痛哭，顾远拧紧了眉头，“宝儿，不哭，乖了，什么事，告诉伯父。” 吴宝儿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我怀孕了，可言大哥眼下还在重症监护，小白，拜托你一定照顾好小白。” 顾远柔声道：“乖了，不要想那么多，有伯父在，你就放心吧。”他的声音再次压低了八度，更加的温柔和蔼：“乖乖的，好好吃饭，不要担心，伯父已经让你伯母安排私人医院的医生过去了，嗯，一定要好好吃饭。” 挂了电话，顾远担心地看着陈越，他无奈地耸耸肩，担忧也是不用言表，“陈越，让人看住聂同，我们出去办点事。” “哦”。顾远和陈越并肩而行。顾远已经一脚踏出了门口，回头对看守聂同的人道：“别少了他的一日三餐，饿死了，还得偿命。” “嗯，知道了，顾先生。”顾远这么一说，那两个人自是不敢再怠慢聂同的一日三餐。 他们出了门，顾远叹了一口气，“宝儿自从跟了言绍清，流得眼泪比这二十多年都多。” 陈越心下也正为宝儿担心，：“远哥，儿孙自有儿孙福。言绍清倒不是个坏人，可惜他之前有了小白。” “嗯，就像糖糖义无反顾非要和TOM那个混蛋在一起，但是TOM对糖糖是一心一意的，除了年龄大点，我很放心。言绍清，唉。”顾远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陈越也明白，言绍清终究是放不下小白的，宝儿怀孕了，他也担心她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个。 “远哥，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觉不觉得言绍清很像一个人？” 顾远略带疑惑地看着陈越，“谁呀？李绍东，他们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你不觉得这个李薇薇似乎早就在幕后设计好了圈套，就等言绍清往里钻吗？我觉得小白和言绍清的身世定和李薇薇以前的仇人有关，还有李爸爸，沉默寡言，但我总觉得他面熟。去查清楚。远哥你觉得呢？” 顾远还是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陈越犹豫了一瞬才道：“他像你，远哥，你不觉得吗？他只是比你瘦了些。而且脾气性子都很像。” 顾远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只有于暖一个女人，从来没有，”他忽然顿住了话，言绍清可是比糖糖大了十岁，那就大不同了。 那时候他才二十岁，除了挣钱，就是和女人厮混，打情骂俏，他还真不敢保证会不会擦枪走火？年少轻狂，言绍清这点倒是不像他。 他想了很久，那时候身边过往的女人太多了，早忘了她们长什么样，姓啥名谁了？ “远哥，可能你们就像糖糖和小白，长得像，但是没有血缘关系。” 顾远这辈子碰见了太多的巧合，他这一次想了一会才道，“你一会拿我一根头发，让人交给叶子，让她取一根言绍清的头发。” 陈越想了一下，得找一个能信任的医生才行，“嗯，我来安排。” 顾远凝眉一想，“你带着我的头发去日本，这里的我会安排给TOM。” 陈越感激地笑笑，他确实很惦记她们母女两个，顾远和陈越上了车，不再多说话，顾远凝眉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除了于暖，他真的想不起那个女人会为他生孩子？于暖是他命中注定的，一见就喜欢，没办法的。 陈越和张叶子通了电话之后，就拿了护照还有顾远的头发，径直去了机场，他风尘仆仆地领着三个医生到达东京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张叶子立在监护室的门口等着他，陈越见她面容憔悴，心疼地揽住她的肩膀，张叶子眼圈一红，趴在他的怀里呜咽着道：“我怕宝儿撑不下去了。” 他柔声哄道：“我一会劝劝她，你先照顾好你自己比较重要。” 张叶子仰着泪脸，“你不知道宝儿一直强撑着，吃饭也是狼吞虎咽的，硬是往下硬灌，吃吐了接着吃，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了。她还怀着宝宝，我真是担心，言绍清醒不过来，他心口的刀伤不深，但是摔到了头，动完手术取出了瘀血，但不是太乐观。我好担心，宝儿。”张叶子花还没有说完，又嘤嘤地哭开了。 陈越轻拍张叶子的背部，抚慰她一番，她才止住了哭泣。陈越这才放心地换上隔离服，进了监护室，吴宝儿的眼眶乌青红肿，陈越哄了她半晌，她也不肯回去休息一会，“宝儿，你不休息，宝宝会长得慢的，你是医生，你该知道的。你跟妈咪回去，我在这里。” 吴宝儿摸摸自己的小腹才点点头答应了，临走前，还凝视了言绍清一会，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张叶子走了。 陈越想了一下，言绍清被剃了光头，他拿出口袋里的指甲刀极为小心地剪下他一片脚趾甲，放在了塑料袋里，交给了一直侯在外面的医生。 第九十八章 哭笑不得的儿子 吴宝儿睁开眼睛，她照顾了言绍清一个晚上，实在累了，才趴在他床边睡了一会。她拿起手边的手机看看时间，监护室是密封的，不知道现在几点，她一看表已经早上八点了，她居然睡了两个小时，她暗骂自己娇气，不过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就贪睡这么久。陈越和张叶子在他的病房守了两天，今天，吴宝儿坚持要在这里守着，他们两个拗不过她才回了言绍清的公寓。 吴宝儿从来没有觉得三天三夜竟是这么漫长，已经三天了，如果今天言绍清能够舒醒，他有可能摆脱危险期，如果不能，他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她坐在床前，痴痴地看着言绍清，心里默默地祷告，保佑言绍清一定要醒过来。 陈越和吴宝儿立在监护室的玻璃外面一言不发，只是担心地看着里面的人，陈越早已经将医生送来的检测报告塞进了口袋里，这个结果还是不要告诉顾远的好。 “阿越，真的是？”张叶子见他的手不时伸进口袋里，陈越嗯了一声，”真的是。” 张叶子觉得生活中太多的巧合了，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一群医生鱼贯而入，医生将吴宝儿撵了出来，“言大哥，睁开眼睛了。”吴宝儿的眼睛隔着玻璃窗，透过医生一直盯着言绍清。 不一会医生就出来了，一口生硬的英文，“congratulation，He is out of danger.” 吴宝儿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顺在墙壁下滑，陈越忙一把扶住了她，“宝儿，你，” 吴宝儿知道他定是要她好好休息的，她忙拒绝，“我没事，我要去看看言大哥。” 她挣扎着，直起身子，张叶子立在一旁，虽然担心，但还是柔声道：“阿越，随她去吧。” 陈越这才松手，吴宝儿踉跄了一下，穿好隔离服回到了监护室。 “叶子，你干嘛不拦着她。”张叶子咬了一下嘴唇，“她自己选的路，只能她自己走，我们只能在一旁默默的陪伴。” 陈越知道她比自己还担心女儿，对她的话也无从反驳，只能立在她身边，隔着玻璃，默默地看着言绍清和女儿。 陈越打电话告诉顾远DNA检测的结果，顾远闻言只是哦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他盯着掌中的手机愣怔了好一会，生活真的远比想象的狗血。本以为李小白是他女儿，却不是，莫名其妙言绍清倒成了他血缘上的儿子。 顾远此刻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似乎该笑的，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言绍清的母亲是谁？顾远苦笑不得的同时也深感庆幸，幸好阴差阳错，他没有收拾言绍清。 顾远揉揉眉心，于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地香茶推门进来，顾远接过茶杯，吹散袅袅热气，抿了一口。 他看了于暖片刻，于暖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话干嘛不直接说出来？” 他们夫妻二人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顾远再次抿了一口茶，徐徐开口，他很想知道于暖听到这件事的表情是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 “我有个儿子。” 于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一脸严肃的顾远，他板着脸，于暖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他：“你儿子多大？” “三十四。”顾远仰脸回视着站立在沙发旁的于暖。 于暖猛松了一口气，淡然地问道：“和谁生的？他在哪里？” 顾远皱着眉头，“不知道那个女人生了那么大的儿子给我，我想不起来了。你知道我有过一段很荒唐的岁月。” 于暖在他的头上狠敲了几下，“荒唐的家伙。那个女人蛮可怜的，那个孩子也蛮可怜的，你可以把他领回家，我想糖糖不介意有个大哥哥。” 顾远猿臂一伸，将她拉坐在腿上，“如果我说那个孩子只有三岁，你会怎么办？” 于暖扭脸，轻笑道：“我会煮鸡汤给你，让你慢慢感受温暖。” 顾远嘿嘿一笑，“早知道。你这么通情达理，我何必在外面严防死守呢？” 于暖极为妩媚的笑了笑，俏脸猛然一沉，伸手一捞，顾远惨叫一声，“给你炖汤，当然得用你的东西了。”说话之间，她手上的力道陡然又重了些，于暖向来温顺的眼神瞬间凌厉。 顾远打了个寒战，忙陪笑道：“我开玩笑的，老婆，自从我卖身给你，迫于你的淫威，我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于暖在他的头上狠拍了两下，“胡说八道，那个孩子在哪里？你已经愧对人家母亲，总不能亏了孩子。” 于暖拿过他随手放在手边茶几上的茶杯，轻吹，“言绍清是我儿子。” 于暖手里的茶杯猛然一晃，险些从她的手中滑落，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顾远重重地点点头，确定这个惊人的消息，这个狗血而又惊人的消息。 “暖暖，这次可是先验的DNA。” 于暖没有再多问，为了过去的事情吃醋纠结，这辈子都纠缠不完，只要不是顾远婚内出轨，多个孩子就多个呗。 她端着茶盏喂顾远，他喝了一大口，放在于暖腰际的手开始不安分地上下移动。 “我待会去东京看看言绍清，让我过过瘾。”他的声音逐渐迷离，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铺撒在沙发上，两个人交叠着，痴缠着。 顾远穿好衣服，于暖慵懒地半眯着眼睛看着他，“阿远，对他好点，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嗯呀。我走了，你和糖糖在家乖乖的。”他俯身，在妻子的额头吻了一下，就将大衣搭在臂弯上匆匆而去。 吴宝儿正在喂言绍清喝水，见推门而入的顾远，愣怔了一会，“伯父，您怎么来了？” 顾远看着言绍清头顶的那道长疤，心口隐隐约约地疼了一下，顾远暗自愧疚，上次糖糖躺在病床上，他心疼难受地恨不得割肉，可是换了言绍清，同样有血缘关系，他的心疼实在有限。 “宝儿，你妈妈说你已经照顾他一天一夜了，你去休息一会，伯父和你陈叔叔待在这里吧？” 第九十九章 言绍清不领情 吴宝儿略带警觉地看着顾远，不情愿地摇摇头，“不行，言大哥刚醒，他很需要我和宝宝的陪伴，给他加油鼓劲。这样才恢复的快。” 站在顾远身后的张叶子和陈越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远无奈地笑笑，这丫头和糖糖都知道他的软肋是什么？他最受不了这种孩子气的撒娇方式，本就是孩子，这样子撒娇只会让他更加的疼爱。 “跟妈咪回家，休息一下。”张叶子伸手拽住女儿的胳臂，宝儿一把就甩开了她。 “去吧，宝儿，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言绍清显然是太虚弱了，说话也是气若游丝。 吴宝儿撅着嘴嗯了一声，她不想惹言绍清生气，她穿上外套，临出门前对着顾远撒娇道：“我陈叔叔粗心，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孩子的爸爸。” 顾远轻笑道：“女大不中留，去吧，我不会亏待他的。” 吴宝儿看了一眼言绍清，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妈妈出了病房，她掩上病房的门，立在门口，却不挪步，“走吧，傻丫头，你伯父不会对他不利的。” 张叶子拉着她的手，“妈咪，我不放心。”她看着眼圈乌黑的女儿，犹豫了一下才决定告诉她真相。她极为小声的在女儿耳边道：“言绍清是你顾伯父的亲生儿子。” “什么？”吴宝儿不觉提高了音量，但是妈妈已经向前走了好几步，她忙跟上去，问她详情。 顾远坐在刚才吴宝儿坐过的椅子上，看着言绍清，撇撇嘴，“陈曼那个女人不错，干嘛不要她？” 立在他身侧的陈越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顾远开口竟然说这个，陈越愣了一瞬就明白了，顾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关心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子。 “我不喜欢有心计的女人，很奇怪吗？”言绍清鄙夷地白了他一眼，他觉得顾远也太怪了，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病床前，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小白，好吗？”言绍清不等顾远再开口问很奇葩的问题，他先开口问了自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顾远面不改色，“她已经被我救出来了。他现在正和苏恒在一起准备婚礼，我打给她。” 顾远拿出手机，当着言绍清的面打给了李小白，他还故意把手机按在了免提上，“喂，”苏恒温润的声音在电话那端传来，“小白去试婚纱了，顾先生，恐怕得很久，您一会再打吧。” 言绍清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相信了吴宝儿的话，她确实被救了出来，正在筹备婚礼。 言绍清听完苏恒的话就疲惫地闭上眼睛，顾远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他伸手替言绍清掖掖被角。 言绍清睁开了眼睛，瞪了他一眼，“我是头受伤，不是怕冷。” 顾远气哼哼地道：“你丫的言绍清，你胸前没缠着绷带吗？露在外面不冷吗？” 言绍清颇不领情，“暖气也很热，伤口会捂发炎的。” 顾远抬手想要给他一巴掌，手举在半空晃了一下，又收了回来，依然放在床边：“你比糖糖还欠收拾。” 言绍清:“我又不是你女儿，没有可比性。” 顾远一时气结，“你个小兔崽子，睡你的吧！我出去抽根烟！陈越，你陪着他。” 言绍清随即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暗道这句小兔崽子，等他有力气的时候，一定要骂回来！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被人骂过小兔崽子！ 第一百章 小白的事情 顾远刚一走出病房，陈越再也绷不住了，双肩耸动着，笑出了声，“这是我第一次见远哥这么怂，被你呛的不还嘴。” 言绍清轻哼了一声，“顾远那叫不能还嘴吗？兔崽子不是骂我的吗？” 陈越笑得更厉害了，他心里暗道兔崽子，远哥岂不成了兔子了？ 言绍清对这兄弟二人甚是不喜欢，觉得呱噪的很，要不是害怕累到宝儿，他绝不会让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在他病房里出现。 言绍清闭上了眼睛，陈越隐隐有些担心，小白那边的情况不是太好，如果言绍清知道了真相，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回到她身边。那到时候宝儿怎么办？眼下，言绍清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思考那么多，瞒一天是一天吧？ 顾远再次返回的时候，言绍清已经睡着了，他拍拍陈越的肩膀，示意他也回去休息一会。 陈越没有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他们父子两个单独相处对于培养感情是很有好处的。 顾远坐在言绍清的床边，凝视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他的眉眼其实和他也很像，剑眉英挺，但言绍清的嘴却不像他。 言绍清的唇形也是方正的，但他是薄唇，顾远在飞机上想起了很多在自己生命中出现过的女人，但是除了于暖，其她的女人早已经面容模糊，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言绍清的妈妈是谁？ 言绍清舔舔干涸的嘴唇，睁眼见顾远正失神地看着他，他心里一阵恶寒，“我又不是美女，这么看我干嘛？好吓人的。” 言绍清略带嫌恶的眼神让顾远再次脱口而出，“小兔崽子，我对男人没兴趣，要不要喝水。” “嗯。”言绍清确实渴了，他想喝一点水，顾远只倒了一个杯底将吸管插进去，他一只手托着被子，一只手扶着吸管，微微俯身，将吸管送到言绍清的嘴里。 言绍清一口就喝光了水，顾远将杯子放回了床头柜上。 “现在最好少喝点水，对伤口不太好。”顾远随手拿出纸巾搽掉了床头柜上的水渍，“还要少说话，多休息。” 顾远低头看见床下的尿袋已经满了，帮他扭开，弯腰用便盆接尿液，不忘循循教导言绍清，“最近这半年不要和宝儿同房，对孩子不好，对你身体的恢复也不好。” 言绍清顿觉顾远太无聊了，闲得慌，什么闲事都要管的架势。 顾远去内间的洗手间将尿倒掉，然后洗手，从洗手间出来，他坐回了言绍清的身边。 “你以后吃东西也得注意点，胃不好，要好好养，还有那个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还有开车不要太快，对自己好点。” 顾远想到什么就叨叨什么，他自顾自说着，直接无视了言绍清疑惑的眼神。 “您是不是被糖糖赶到日本了？” 顾远顿下了话，疑惑地看向了他，言绍清没好气道：“比唐僧都唠叨，换了我绝对不让你待在家里。” 顾远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别不知道好歹。累了，就再睡一会。” 言绍清闭上了眼睛，他真的是极为疲惫，顾远颇有几分自责，他只顾着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他这个大儿子现在可是个病人，他觉得自己还是把关心留在以后好。 转眼两个星期过去了，言绍清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的头顶开始冒出一层毛发，顾远打发走了宝儿回家休息，他扶着言绍清下楼散步。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明晃晃的，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半个月前，顾远打发走了陈越两口子，他就和宝儿轮流在医院照护言绍清。 “绍清，你觉不觉得你这样走路太快了，身体刚好，不能走这么快，身体恢复不好，留下后遗症，以后受罪。” 言绍清觉得顾远对他一定是怀恨在心，不然不会每天叨叨着，他一见顾远直觉自己的耳朵开始嗡鸣。 “好了。”言绍清无奈，只好放慢了脚步。 “这就对了，不能以为自己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你知道我，”顾远见言绍清颇为不耐烦，“小兔崽子，真是不知道好歹，关心一下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言绍清：“以后我也这么每天唠叨你一百好几遍，看您老烦不烦？” 顾远遂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言绍清看着小路旁，初春的枝叶已经开始露头，言绍清心想：“小白也该结婚了吧？这半个月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受伤了，怎么连个电话也没有？她定是和苏恒甜蜜的二人世界，把他抛在了脑后。” 言绍清想到此，不觉惆怅，皱着眉头，凝望着树梢那抹嫩绿。 “绍清，等你出院，你可以回国去了，你可以重新开始了。”顾远知道他是惦记李小白的，他现在其实也不想言绍清一个人留在日本，他不太放心。而且，他想弥补言绍清，带在身边也好做出补偿，也方便照顾。 言绍清外冷内热，别看他平日里对他的唠叨嗤之以鼻，其实顾远很明白言绍清是很感念他的照顾的，只不过他不会直接讲出自己的感激而已。这性子和脾气，直接大胆的宝儿其实更适合他，他们两人的性子能互补不足，但是言绍清和李小白有一个宝儿永远不能代替的十八年。 “你让我回去了？”言绍清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远。 顾远点点头，“你不是言出必行的吗？”言绍清对顾远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他可是在业内说一不二的，何况他最爱自己女儿的，怎就这么轻易饶了他？ “看在宝儿肚子里的孩子面子上，让你回去，你还不愿意了。”顾远找了个接口搪塞了言绍清的疑问。 言绍清嘴角一弯，“我的女儿还给我带来了特赦令了。” 顾远颇不以为然，“才一个多月，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女儿，我更喜欢孙子。” 言绍清这半个月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鄙视地看着顾远，“你喜欢女儿，你要孙子，找儿子给你生去。” 顾远习惯性地骂了他一句，“小兔崽子。” 顾远已经交代了医生，让言绍清过半个月再出院，他想等言绍清的伤恢复的再好点，再让他回国，毕竟小白的事情很耗费精力的。 第一百零一章 可怜的李小白 转眼半个月又过去了，顾远一大早就开始收拾东西，他是归心似箭，一个月没有见到妻子和女儿了，他怎么能不想？ 言绍清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抱臂，鄙夷地看着急匆匆收拾东西的顾远，“您老人家悠着点，小心闪了腰。” “小兔崽子。”顾远笑骂道：“不能帮忙，你倒是能说风凉话了。” 吴宝儿觉得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言绍清其实接受陌生人的能力很差，比如说陈越，如果是陈越这么照顾他一个月，他可能只会感激，但绝不会这么没大没小的开玩笑。他总会觉得彼此之间有隔膜，言绍清对顾远的认可，其实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亲近。 “宝儿，你坐飞机没问题吧？”言绍清比较担心这个问题，吴宝儿冲他笑笑：“没问题，只是你，”吴宝儿咽下了余下的话，顾远很明白她在担心什么，这样是他担心的。 “小兔崽子，待会伤口疼可别哭鼻子呀？”顾远故意打岔，分散了言绍清的注意力。 “无聊。”他白了顾远一眼，他们收拾好了东西，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家。 吴宝儿和顾远有一样的担心，一路上很少说话，言绍清却有着莫名的失落，小白，一定和苏恒在一起很开心，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她？ 出了机场，于暖和糖糖还有陈越夫妇早已经等在出口，糖糖扑在顾远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顾远的下巴，“想死我了，老爸。” 顾远呵呵笑道：“想我还不去看我。” “我才不去看您呢，好不容易耳根子清静了一个月，我一去，您又该叨叨我了。” 言绍清颇为同情地看着糖糖，他才被唠叨了一个月，耳朵都快出茧子了，可怜的糖糖可是被唠叨了二十几年了。 “言大哥，你和顾伯父坐一辆车，我们几个女人坐一辆。” 言绍清点点头，叮嘱道：“别走太快。”他随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盒薄荷糖，“晕车的时候，含一颗。” “哦。”吴宝儿接过薄荷糖，咦了一声。 “临出门前，我放在口袋里的，你没有晕机，我就没有拿出来。” “哦。”吴宝儿再次哦了一声，这个薄荷糖是她昨天买的，本来是想上飞机预防晕机的，自己粗心放在了茶几上，忘了带了，难为言绍清这个病人还记得。 吴宝儿拉着他的手，低声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言绍清愣了一瞬，揉揉她的短发，“去吧。” 顾远摸摸于暖的脸颊，于暖看了言绍清一眼，欲言又止，顾远明白她的意思。 “带上帽子，小心冻到伤口。”顾远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顶帽子，递给言绍清，言绍清鄙视地看着他，“您老就不能买顶好看的嘛？” 陈越哑然失笑，还没有人敢当着顾远的面说他老呢？ “小孩子懂什么，这可是个意大利百年手工制帽品牌。我昨天专门偷空去买的？”顾远已经习惯了言绍清的鄙视。 言绍清不情愿，但还是扣在了头上，言绍清上了车，赶紧摘掉了帽子，“您老撒谎还不带打草稿的。” 他上了车才看清楚上面的标签，“MADE inCHINA”。 顾远瞪了他一眼，“这么好的东西，给你都白瞎了，还提意见。” “绍清，我们去见小白？”顾远的声音陡然严肃了。 言绍清的心随即也拎了起来，顾远知道不管多委婉的说法也不能减轻言绍清将面临的痛苦，“上次，小白被绑架了，你知道的？” “你不是说被你救出来了吗？” 顾远瞥见言绍清头上那道还没有愈合的疤痕，心口剧痛，“是被我救出来了，活着救出来了。” “可是，”顾远实在不知道该把那么龌龊的事情怎么说出口，言绍清漆黑深邃的眼睛紧张地敛成了一道弯，看着顾远，等着他说下去， 正在开车的陈越接上了话：“绍清，你知道聂同参与了贩毒吗？” 言绍清不知道小白被绑架和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想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其实聂同也是为了帮我。” 言绍清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的朋友是坏人，忙替聂同辩解。 “我们都知道，是毒贩子绑架了小白，而且是，”陈越也顿住了话，那帮家伙太无耻了。 顾远沉默了一会才道：“四个男人绑架了小白。” 言绍清愣了一瞬，他刚想说只要小白被救出来了，不在乎是被谁绑架的，可他见顾远欲言又止的样子，恍然明白了。 “他们对小白做了什么？”言绍清的声音不觉间带了几丝哽咽，让顾远越加的揪心。 “绍清，”顾远自知怎样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言绍清的俊脸痛苦地拧结在一起，目光里的痛楚和愤怒能然烧掉一切美好。 “绍清，小白就在这里？”陈越将车停在了一间私人疗养院。 顾远领着言绍清去了小白所在的那间病房，她像个被揉碎的布娃娃，平日里明亮，神采飞扬的眼睛里全无半点生气，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了多余的肉，只剩下皮包裹着颧骨。 她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对推门而进的言绍清，视而不见，苏恒在李绍东的搀扶下，离开了病房，独留他们两人。 言绍清蹲下了身子，抬手，颤抖着，摸摸她的脸颊，他的眼角不觉间有了水湿。 小白用力地打掉了他的手，“我很脏，你别碰我，会弄脏你的。” 言绍清的心像是被一记重锤猛砸了一下一样，四下碎裂，他的心疼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疏解，唯独想要紧紧抱住她，给她些抚慰。 可小白却双臂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头埋在双膝之间，像是一个想要保护自己的小兽那般自己蜷缩着，不想他又任何的碰触。 言绍清收回了自己的手，任由眼泪打湿了脸颊，他也席地而坐，坐在小白的对面，既然她感受到他的气息，又不让她感觉到他的冒犯。 “我刚才在路边看见了你最喜欢吃的蛋糕还有雪糕，想不想吃？” 第一百零二章 小白的伤害是谁造成的 言绍清知道小白被四个男人那么恶心地侮辱过之后，不会很快愈合的，他并不期冀她的回答。 “绍婉，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的那个游戏，我现在还会玩？” 言绍清一直这么说着，直到他哽咽到说不出话，他才停顿了一刻。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男女之爱。” 小白当他不存在一样，头埋在双膝之间，身子紧紧缩在一起，坐在地上，任由言绍清讲那个很久之前的故事，丝毫也不回应他。 言绍清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我发现爱上你，是在你十六岁的时候，那天，我带你去参加婚礼，那对举行婚礼的夫妻叫什么，我现在都不记得了。我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父亲将女儿的手交到新郎手里的时候，我就想要是你出嫁的时候，我绝不要当那个父亲，把你交付给别的男人。” 小白的头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但她还是像个鸵鸟一样，不肯再次抬头，言绍清抬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但只是抬抬手，而后手又无力地放下。 一个女孩子承受这样的羞辱，小白能坚强地活着，他已经很欣慰了，他能看着她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也有足够的耐心，陪伴着她慢慢的恢复。 言绍清接着道：“从那天开始，我才明白，我要的是站在你的身边，一辈子站在你的身边，像那个新郎那样。” 泪水打湿了言绍清脚下的地毯，言绍清再次顿住了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也是从参加完婚礼以后，我躲着你，因为我怕你会觉得我的想法奇怪。” 李小白像尊雕像一样，僵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地上，言绍清满目泪光，哀伤地看着李小白，接着道：“后来，我就借口忙，一直躲避你。你倒是没有察觉，我们一星期才在一起走一顿晚餐，你不停地说苏恒。我极度的发疯，不过时至今日，我承认他是个好男孩，也怪我不该那么对你，但你知道我是太怕失去你了。” 李小白就那么一动不动听言绍清讲话，从午后一直到天黑，病房内没有开灯，言绍清顿住了话，房间内静的能听到两人的心跳。 黑暗中，李小白的头在膝盖中移动了一下，时间一秒一秒的向前移动着，言绍清感觉到了李小白凌乱的呼吸声。楼道里亮起了暖黄色的小灯，这是小白最喜欢的灯光颜色。 门外微弱的灯光透过门上方的玻璃透了进来，李小白紧缩在一起的身体一动不动，言绍清上前，将她轻轻抱起，隔着睡衣，言绍清觉得胳臂被她的肩胛骨硌得生疼。她太瘦了，也不知道这一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连睡觉时的呼吸都是急促的，她的痛苦在心底深处已经成了一道血肉翻飞的伤痕，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痊愈？ 她蜷缩着身子，像一个需要大人呵护的婴儿那样，言绍清躺在她的身边，轻轻哼着那首她喜欢的儿歌。 言绍清想老母鸡守护小鸡宝宝那样，把她的护在了腋下，胳臂圈住她瘦弱的身子。 顾远立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来回踱步，他想要去敲门，又怕吵到言绍清和李小白。疗养院的院长诚惶诚恐地跟在他身后，低声道：“顾董，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李小姐的，我已经交代了医院的护士不要随意讲话。” 顾远看着这个瘦小的老头，觉得这家伙很是烦人，一直杵在这里，这就是张叶子请来的所谓专家。顾远对专家向来没有好感，他对着一脸殷勤的院长冷淡地吩咐道：“你去厨房吩咐煮鲍鱼粥，做些面点，快去。”院长像是吃了糖豆一样，满脸堆笑，忙屁颠屁颠地去吩咐了。 李绍东和苏恒也回来了，“小白已经快一个月了，不吃也不睡，喝水也很少，我们担心这么下去，”李绍东紧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病房的门。 顾远不说话，只是不再踱步，看着病房的门，“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我和绍清守在这里，去吧，省得绍清看见你们心烦。” 顾远大有迁怒之意，两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尤其是这个苏恒，他越看越不顺眼，以前还觉得他被无辜牵连，怪可怜的，现在觉得他特别碍眼，眼睛也看不见，留在这里没准还得麻烦言绍清照顾他。 李绍东见顾远言辞间的不耐，刚想顶嘴，苏恒忙开口道：“我们走吧，李大哥，让言绍清和李小白单独待这吧。” 顾远暗道，算这个小子识相。李绍东撇撇嘴，没有说什么，就扶着苏恒出门了。 言绍清片刻也不敢离开李小白，他仔细想了一下，他琢磨不出毒贩子为什么会对小白下这么重的手，四个男人同时欺负小白。那样的屈辱和难受，是个女人都不能承受，小白的身心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他大概知道聂同和这群毒贩子的来往，但他们十年前就断了联系。 当年，他明知道陈曼制造了车祸，差点要了小白的命，但他还是和她结婚，就是因为她手上有聂同犯罪的证据。陈曼，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可能也不干净，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聂同贩过毒，当年，他没有多想，他以为陈曼是跟踪他，无意间得到了聂同的证据，但现在仔细想想，其实有很多细节，不是太对。 言绍清想起了和陈曼的初遇，那时候他正在躲避小白，很偶然的在咖啡馆偶遇，陈曼主动递了名片，他们后来约在一起喝了几回咖啡。但是言绍清是个很规矩的男人，他对陈曼一直是彬彬有礼的，不远不近，他在心底深处其实不喜欢陈曼那种女人的，要强好胜，心机深沉，他只是尝试着去接触别的女人，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发展，放下小白，当然，他失败了。 言绍清有时候会想，如果他第一次遇见的是宝儿，不是陈曼，或许他就会移情别恋，不会做出那么混蛋的事情，那样对待小白，小白也不会受到那么多的伤害了。 言绍清觉得自己跑题了，他得先想明白是谁伤害了小白，替她报仇要紧。 第一百零三章 言绍清的陪伴 狭小的单人床，言绍清的半边身子悬在空中，但他却一动也不敢动，他睁着眼睛，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溜了进来，淡淡的金光徜徉在地板上，屋内一片明亮，言绍清这才意识到他已经一夜不曾合眼了。 言绍清看着缩在腋下的李小白，她紧闭着双眼，睡梦中的她紧锁着眉头，紧绷着唇，苍白瘦削的小脸，没有任何的生气，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言绍清的胳臂，似乎很怕他突然离去一样。 言绍清的眼角不觉再次有了水湿，小白很害怕，就算在梦中，她也是不安害怕的。 “不要，不要，别碰我，我求你们了。”她惊慌无措地喊道，“别过来。” 言绍清在她耳边呢喃道：“乖，不怕，我在这里。”李小白几乎每过半个小时，就要嘶喊一会，言绍清就是一直这么哄着她，一刻也不能合眼，也不想合眼，陪伴是他能给的唯一补偿。 “啊，别碰我。”李小白猛推了言绍清一下，他淬不及防，被李小白推到了地上，李小白瘦成竹竿，没有血肉的胳臂居然会这么有力。 言绍清重重地趴在地上，胸前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顾不上管胸前的润湿，忙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李小白已经坐了起来，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间就像昨天一样，言绍清凝视着她的发顶，她的头发想来是很久没有清洗了，油腻腻，乱蓬蓬的。 言绍清没有说什么，坐在了床尾，不远不近地陪伴着她。温和的阳光静静地笼罩在两人的身上，言绍清只是看着她，温柔和煦。 “扣扣。”门外想起了轻轻地敲门声，言绍清犹豫了一瞬，站起身去开门，顾远端着托盘，两碗热气腾腾的粥散发着清香，他递给言绍清：“小兔崽子，赶紧吃饭。” 言绍清看看顾远，“您老该回家歇着就歇着，这么大岁数了。”顾远满脸的倦色，顶着两个黑眼圈。 顾远略微松了一口气，言绍清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担心，言绍清拍拍顾远的肩膀道：“我没事的，小白八岁是也曾经这样，我能应付。” 言绍清接过托盘，顾远不放心地看了看言绍清，“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体，这粥看着热，其实入口刚好，不会烫到，碗是特制的塑料碗。端进去。” 言绍清和他没有过多的客套，端了进去，并没有吃，也没有劝慰小白多吃点，只是放在了门口的凳子上。 言绍清依然坐在床尾，静静地凝视着小白。言绍清胸口处的湿润越来越清晰，刚才那一摔，拉扯开了伤口。 “扣扣。”敲门声再次响起了，言绍清撇撇嘴，再次打开了门，顾远递给他一截绷带，“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把伤口拉扯开了？刚才接托盘的时候，胳臂打哆嗦。” 言绍清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有哆嗦了，他可能是下意识地抽了一下胳臂。 “我帮你包扎，你一个人弄不好，伤口快长好了，可得注意，不然老了就受罪了。”顾远碎碎念道：“你小孩子不懂，伤口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痒，很难受的。” 言绍清本想拒绝顾远的，可是顾远根本没有给他机会，“暖暖，你和糖糖陪一会小白。” 于暖和糖糖恰在这时来了，她们母女两个点点头，言绍清回头看了看小白，对她们母女道：“你们别说话，别打扰她。” 顾远拎着言绍清去了院长办公室，那个干瘦的小老头早被顾远打发了。言绍清解开衬衣的扣子，血已经渗透了绷带。 顾远替他解开了绷带，拿着消毒剂，细心地沾染干净伤口上的血渍。言绍清微微垂目，看见了顾远头顶的几根白发，他眼角的细纹层层铺散着。顾远的目光中散发着慈父样的爱惜是言绍清是能感受到的。 顾远替他重新换上了绷带，抬手抹去额上细密的汗珠，“小子，怎么这么看着我？” 言绍清戏谑道：“我可没有断袖之癖，不喜欢男人的。” 顾远松了一口气，言绍清还能开玩笑，他稍稍放心了些。 “小兔崽子，我还看不上你呢。” 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道：“谢谢你。” 顾远倒不习惯他的道谢了，他拍拍言绍清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道：“去吧，小兔崽子。你先把自己喂饱，才有精力去照顾小白和宝儿的孩子，她们现在都是你的责任.” 言绍清点点头，顾远扶了他一把，言绍清站起身，回去照看小白。 于暖和糖糖围坐在小白的身边，见言绍清进门，于暖和糖糖忙站起了身，告辞。她们很清楚现在小白最需要的是言绍清，任谁在这里都是多余的？ 于暖走到门口，看看那两碗粥，回头低声嘱咐道：“绍清，你的伤口刚好，一定要要吃饭。” 小白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于暖轻声关上了门，就和糖糖去找顾远，出了门，糖糖低声道：“言大哥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于暖点点头，“他是个好孩子，可惜命运多舛。你爸爸担心你言大哥，昨晚在医院一定没有睡好。” 糖糖也心疼地撅撅嘴。 李小白还是鸵鸟样，言绍清坐在床尾，“小白，你觉不觉得很奇怪，顾远莫名其妙地对我很好？” 他本就不期待她的回答，自言自语，“上个月，我受了点小伤，一直在医院。顾远一直陪着我，很奇怪对不对？” 言绍清顿了一会话才道：“不过，我倒是不讨厌他。他最近老是叫我小兔崽子，我就笑话他老，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李小白的身子动了动，然后她的头像是有千金重一样，缓缓地抬起了头，“哥，吃。” 她只说了两个字，言绍清的眼眶一热，“你吃我就吃。”李小白是听到他说受了点伤才抬头的。 李小白复又将头埋在了膝盖里，不再说话，言绍清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其实我倒是喜欢兔崽子这个称呼，不知道为何有莫名的亲近感，你说我是不是很欠？我在医院的时候，顾远真是啰嗦的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每天都是绍清注意伤口，绍清多吃饭，这样伤口才会长得好。这老家伙很罗嗦，对不对？” 李小白再次抬起了沉重的小脑袋，“我，吃。”言绍清心下一喜，忙站起身去端粥。 第一百零四章 自杀 言绍清用汤匙舀了一大口，放在她的唇边。李小白张嘴只吃下了汤匙里的一小半，言绍清并不多吃，依照她的量，抿了一口，然后又将汤匙里余下的粥放回了碗里，再次舀了一大勺。 这一次，李小白多吃了一点，言绍清也是如此。李小白还是低垂着头，言绍清刻意放缓了舀粥的动作，他想给小白多余的时间去嚼咽食物，好消化些，能多吃点。 一碗粥吃了近一个个小时才见底，这碗倒是不大，250毫升的容量，可是保温性能极好，这碗粥直到见底还是温热的，入口恰好。 两人分食了这一碗粥，言绍清起身再次端第二碗，舀了一汤匙，李小白却不肯张嘴了。 言绍清也不勉强，就将粥重新放在了托盘上。李小白仰起干瘦的小脸，瞥了一眼粥碗，“哥，吃。” 言绍清复又拿起了粥碗，再次喂她，也是她吃多少，言绍清也吃多少。 “扣扣。”这碗粥再次见底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也恰巧响了起来，言绍清放下粥碗，开门。 见顾远立在门口，衬衣袖子卷在手肘伤，满手的泥泞，他得意地晃晃手里的塑料袋，“小兔崽子，我刚才去后山的山菌基地采了些蘑菇，一会煮粥给你喝。” 言绍清见他向来光亮的皮鞋上都是泥泞，西裤的裤腿上沾染了不少的泥点子。顾远可是最爱整洁的，温热在言绍清的心头萦绕，但他出口却还是一贯的鄙视：“切，您老会煮吗？别把厨房烧着了。” “小兔崽子，那两碗粥可是我煮的，我不放心那个瘦小专家的办事能力。我请教了于暖，幸好请教了于暖，没敢在粥里放鲍鱼那种发物，对你的伤口不好。我在厨房熬了一夜，还不领情。那两个碗，也是我让TOM去买的，长效保温，而且容量正好，省得你和小白一宿不吃饭，再撑着不舒服。” 顾远生怕言绍清不领情似的，一连串的话颇有几分表功的意思。言绍清鄙视地看着他：“您老能不能这么庸俗，给我干点事跟要奖赏似的。” 顾远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你，小兔崽子，快被你气死了。把碗拿给我，我来可不是表功的。哼。” 顾远气哼哼道：“赶紧的。”言绍清忙转身端着托盘出来，李小白还是了无生气地坐在床上，对他的来来回回置若罔闻。 言绍清将托盘递给顾远，他犹豫了一瞬才道：“您老早起没有多睡一会。” 顾远：“你去陪她吧，等你吃完午餐，我就回家了。” 言绍清这才放心了，顾远身体素质不差，可是他终究有了点岁数，太操劳了，言绍清还是有点担心的。 言绍清掩上了门，李小白还是维持着鸵鸟式，言绍清坐在了床尾，他揉揉眉心，“没吃饭之前说到哪里了？哦，顾远。” 言绍清接着道：“顾远这家伙其实很不错的，你有没有发现他也是外冷内热的人?” 今天，小白肯吃饭，言绍清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心里的创伤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这一碗粥，最起码能证明小白想要活着。 言绍清接着碎碎念，“这家伙除了啰嗦点，倒也没有别的缺点，就是有时候太罗嗦了。比如我头上的伤还有心口的伤，他能叨叨几千遍，要多吃些东西，不然伤口不能愈合的。总之这样的话，他一天能叨叨上几百遍，很讨厌，对不对？” 李小白一动不动的，只是静静地听着言绍清的碎碎念，“顾远这人吧整天啰里啰唆的，但是有个最大的优点，你猜是什么？” 他不过是空问一句，并没有期待小白的回答，言绍清忽然觉察出了不对劲，他忙抱起李小白，她的脸色铁青，呼吸急促，嘴唇青紫。 言绍清不知道她吃了什么，这个房间是特殊的软包，也没有摆放任何的植物，她吃了什么？ 言绍清忙按了紧急救援铃，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而来，医生忙赶走了言绍清，翻开她的上眼皮检查。 “出去。”护士毫不客气地命令言绍清出去，他拨开医生。护士刚要呵斥他离开，他吼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他蹲在李小白的身边，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转身就大步出门而去，步伐坚定，他身后的医生护士再次忙做了一团。 言绍清坐在病房外面，顾远已经闻讯赶到了，见言绍清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顾远的心瞬间悬在了嗓子眼。 言绍清目光里投出的坚定夹杂着绝望，让顾远想到了一个词，视死如归。 “她不知何时卸掉了窗户上的螺丝，她偷偷吃了下去。”医生推着担架将李小白推进了手术室，顾远跟在言绍清身后，他暗道：定是刚才他言绍清说话的间隙，小白偷偷吞了下去。他们两个人等在手术室的门口。 顾远并不说话，言绍清是个倔脾气，如果小白这次有事，顾远不敢往下想。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再次打开了，顾远看着已经静坐了一个小时的言绍清。 “取出来了。没有危险，幸好这个螺丝钉是圆头的，只是卡在了喉咙里。” 顾远暗自松了一口气，“一点事也没有吗？”言绍清追问了一句。 医生道：“连手术也没有做，只是用钳子夹了出来，疗养院为了安全对螺丝钉的规格很严格的，没问题的。” 言绍清豁然站起身，一脚踹开了手术室的门，对着里面的护士和医生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医生和护士刚要说话，但见顾远威仪的目光，噤若寒蝉，收拾起了手术室的一切杂物，忙不迭地就出去了，顾远示意他们立在门外，生怕再出岔子。 言绍清红着眼睛看着没有一丝表情的李小白，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瘦如纸片的身体拉坐在了手术台上，盯着她：“言绍婉，有什么大不了的，四个又怎么样，十个又怎么样？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言绍清还是要你的，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你不干净了，不干净又怎么样？那个女孩子是一辈子只跟一个男人的，那个男人是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的。言绍婉，你觉得你死了就能洗去一切的耻辱吗？” 第一百零五章 残酷的真相 言绍清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李小白，他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但是不敢用力，言绍清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你要死，我跟你一起去死。” 李小白还是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言绍清，泪水却早已经打湿了她的脸颊，言绍清狠狠心，决定再来一剂猛药。 他伸手在她的身上肆意摸弄，“他们是不是这样模你的？” 李小白开始猛力地推搡言绍清“你滚，别碰我。” 言绍清早有准备，丝毫不为所动，“别碰你，我碰你怎么了？你是觉得自己脏吗？我不觉得你脏，他们用了什么姿势，说给我听。” 言绍清心里揪疼着，他清楚李小白有多倔强，如果不反其道而行，他害怕还会有第二次。 “言绍清，你混蛋，你混蛋。”李小白大声嘶吼着，泣不成声。“你..混蛋。” 言绍清收回了手，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我混蛋，我是混蛋。” 李小白扎进了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言绍清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管，不管，我怎么求他们都不肯放过我？哥。” 言绍清拍她的背，“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绍婉，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小白的大哭转成了小声的呜咽，陈越拍拍顾远的肩膀道：“远哥借一步说话。” 顾远见陈越一脸的严肃，以为伤害小白的凶手有了下落，忙到了一处僻静处：“远哥，我觉得小白的事情很有问题？” 陈越犹豫了片刻才道：“我觉得李小白撒谎。” 顾远惊讶地看着陈越，静等他的下文，“远哥，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查了李薇薇。她并没有什么疑点，远哥，你想想看，其实李薇薇和言绍清没有什么仇怨，就算要下手报复，也是直接找和聂同有关系的人，为何会找小白报复？” 陈越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顾远想不明白，李小白为何要撒这个谎，而且演的这么像？ 顾远皱皱眉头道：“陈越，你有没有想过小白为何这么做？” 陈越沉吟了一下才道：“宝儿不让我告诉言绍清的，宝儿觉得小白有心理疾病。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言绍清回到她身边。” 顾远低头，捏捏眉心，幽幽叹了一口气：“绍清爱小白。刚才小白自杀，我觉得小白要是死了，绍清也不会活。” 陈越是个聪明人，他瞬间就明白了顾远的意思，但他不能相信这个结果，“远哥，这怎么可能？” “陈越，宝儿太过宽容了。”顾远拍拍他的肩膀道：“瞒下去，找个替罪羊出来，但愿绍清能轻易善罢甘休。” 陈越重重地嗯了一声，陈越看着顾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真相确实很残酷。 言绍清将李小白轻轻放在了病床上，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抱着我，哥。我怕。” 言绍清与她面对面躺着，他们紧紧搂抱在一起，感觉彼此有力的心跳，“哥，有件事我告诉你，你会不会生气？” 他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不会。” 李小白趴在他的胸前，低声道：“我觉得吴宝儿不像糖糖，糖糖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 言绍清拧着眉头想了一下，“你不喜欢她，我以后不见她就是了。” 李小白感觉到了他的犹豫，忙改口道：“你要是喜欢她。还和她在一起好了，我可能是因为妒忌，胡说的。” 言绍清对宝儿终究有愧，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为什么一直不想和我复合？” 李小白：“我，”她犹豫了很久才道：“我嫌弃你女人太多了。” 言绍清微带胡渣的下巴轻蹭她的发际，“我哪里有很多的女人。没有很多，刚开始只有你一个。” 小白明白了他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言绍清，你喜欢宝儿，就和她在一起。对她好点，其实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姑娘，没准比糖糖还好。“ 言绍清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绍婉，你到底为了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的，你不爱我？还是觉得我不爱你？” 李小白缩在他的怀里，那个一直被她藏在心里的真相，她不能说出来，道德的负罪感，她一个人背负就足够了，“我怕被你抛弃。就算全世界抛弃了我，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你若抛弃了我，我会受不了的，那比让我死还难受。” “可我怎么会抛弃你？” 李小白不说话了，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有很多的事情，言绍清这辈子还是不知道的好。最起码，他不会被伤害到。 言绍清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小白，你记得那几个人长？” 小白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抖了一下，言绍清不再多问了，“对了，我想和宝儿分开.” 小白似是松了一口气，“也好，你决定吧？” 言绍清：“感动和愧疚终究不是爱，可是她？”他觉得这时候告诉小白这件事不是好的时机，“她怀孕了，是吗？” 言绍清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李小白故意错开了话题，“那个螺丝钉的味道真的不好吃，我以后不会那么傻了，你也要放心，宝儿是个好女孩，你还是和她在一起吧。” 言绍清迟疑了片刻，“你怎么知道宝儿怀孕的？” “嗯呀。”小白还是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隐藏自己眼里的情绪，“我见你停顿那么久，猜的。别想太多了。” “苏恒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藏着掖着话吗？” “你怎么老是吃醋呀？我真的是猜的。”李小白并不想把实话说出来。“我想吃蛋糕，你帮我买好不好？” 言绍清并不像在此刻离开她，他很不放心，她仰着干瘦的小脸，撒娇道：“去嘛？人家要吃你亲手买的。” 言绍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松开了她，起身，打开门，见顾远倚墙，站在对面，“我去买蛋糕，你陪一会小白，行吗？” 顾远点点头，“你放心吧。”言绍清这才离开了医院。 李小白坐在床上，看着满目愧疚的顾远，“顾伯父，您知道了。” 顾远没想到她这么坦诚，“我对不起你，是我教女无妨。” 李小白：“我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顿了一下话才道：“我也不会阻止我哥和她在一起。” 顾远看着一脸风淡云清的李小白，长叹了一口气，“傻丫头，你是真傻。绍清不会再和宝儿在一起了，这个丫头，唉!”顾远也是恨铁不成钢。 第一百零六章真相中的真相 言绍清刚出了疗养院的门，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看号码，是个生号，皱皱眉头才接听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凶狠狠的声音，“你是言绍清吗？你想知道李小白的事情是谁敢的吗？” 言绍清不假思索地道：“谁干的？” 那个男生冷笑了一声，“你去问吴宝儿。她比我清楚。”说完，那个男生就挂了电话，言绍清的太阳穴突突急跳了几下。 言绍清站在原地，呆呆的出神，茫然，了无头绪，他想不通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为何要他去问吴宝儿？对了，宝儿，现在怀着他的宝宝。初春的阳光还有寒冬没有褪去的清冷，言绍清打了个冷战，他是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 言绍清犹豫了一瞬，拨给了聂同，“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聂同居然关机，他似乎有一个月没有和他联系过了，聂同怕他在日本孤单，几乎每两天都要给他打个电话，关心一下的。他受伤这段时间，聂同反倒没有了踪影。 言绍清想了一下，转身，匆忙赶回了病房，他轻轻推开病房的，李小白和顾远安静地对坐着。 言绍清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他笑道：“路程太远了，没有车，我不想去了。” 吴宝儿可能和小白的事情有关，顾远一直视吴宝儿为己出，他不敢冒险把小白交给托付给顾远。 顾远：“也对，刚才忘了给你车钥匙了，可以开我的车。” “顾董，不好了。”瘦小的院长恰在这时推门进来，三人皆看向了院长，院长干瘪瘪的脸上带着几丝为难。院长看看李小白和言绍清，闭嘴不说话了，看向了顾远。 言绍清撇撇嘴，“老家伙去忙吧。” 顾远白了他一眼，就跟着院长出去了，院长办公桌上摊放着几张报纸，顾远一看报纸，眉头随即蹙紧了。 李小白刚刚有些好转，不能再受刺激了，可是这么大篇幅的报道，这么多家媒体同时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 顾远拿出手机，刚按了陈越的号码，随手又删了，拨给了TOM，他挥挥手示意院长出去，“TOM，你让糖糖听电话。” “哦，”TOM也正在网上看这个新闻，忙把电话递给了糖糖。糖糖忙接过电话，“爸爸，小白这下可惨了。” “糖糖，宝儿的同学和朋友。你都熟吗？” 糖糖不懂爸爸为何这么问，想了一下才道：“只有几个很熟的，TOM不喜欢我和她那些朋友走得太近。” 顾远知道女儿很单纯，自从和TOM在一起后。TOM把她保护的也很严密，问她是问不出什么的：“让TOM 接电话。” 顾远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之后，TOM才说话了，“我不想糖糖知道宝儿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顾远嗯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TOM顿了一会，才道：“远哥，你别怪我。李小白一出事，我就猜到了。糖糖太单纯，她和宝儿情同姐妹，我不想让她难过，一直忍着没说。你和陈哥去查的时候，我不敢说，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 顾远并不说话，叹了很长的一口气才道：“宝儿是我纵坏了。” “宝儿的天性更像她的亲生父亲。这不怪你。”TOM接着道：“糖糖和我分手那段时间。宝儿曾经给糖糖介绍过一个男朋友，他在糖糖的酒里下药。那天恰好，我也在那间酒吧，我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见糖糖，我带走了糖糖。不然那一次，糖糖也会被欺负。后来，我就让人查了和宝儿在一起的所有朋友，很少有干净清白。滥交，K粉，还有作援交的。” “这些你都告诉过我，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TOM这才敢开口，“远哥，这一次你一定不要替她再扛了。李小白是个可怜的孩子，言绍清为了李小白，不会轻易饶了宝儿的。你若是庇佑宝儿，言绍清定会和你鱼死网破的。言绍清爱小白正如我和你爱糖糖。远哥，你懂我的意思。” 顾远嗯了一声，不等他交代，TOM道：“我会把宝儿所有的朋友资料都发给你的。远哥，自己决定吧。远哥，这也是我疏忽了，我没有想到宝儿会对李小白下手，你不要愧疚，这不是你的错。” 顾远心里一热，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顾远立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凝视着窗外变幻莫测的白云，TOM说的对，言绍清和李小白为兄为父，还曾是情人，他们是不可分割的，痛苦和欢笑都是心脉相连的。“唉！宝儿，你真是只飞蛾。” “叮铃。”手机短信音，顾远看看手机上这一连串的名字和地址，揉揉太阳穴，这件事他还得扛下去。 李小白用手指头，轻轻地触摸他的头，“哥，很疼，对不对？” 言绍清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指头上亲了一下，“哥，你刚才是不是不放心顾伯父和我在一起？” 言绍清的手指流连在她的脸颊上，凝视着她：“瘦这么多。以前还有点婴儿肥，现在都快瘦成小妖精了。” 李小白见言绍清不正面回答她，也不再多问了，“哥，你会不会介意我不干净？” 言绍清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在她干涸的嘴唇上迂回，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傻瓜，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会轻易切割自己的身体吗？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怎样的你都是好的。你以后只是不能再任性，随便就把我推出你的世界。” 言绍清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含住她干涩的嘴唇，等到她的嘴唇湿润了，他才松开，然后用舌尖细细地描摹出她的唇形，描摹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将舌头溜进她的嘴里。言绍清将她抱放在地毯上，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的衣服，如待珍宝一样，修长的手细细地临摹出了她身体的曲线，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他的掌下停留过。 言绍清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不见底的温柔，“小白，嫌弃我碰过别的女人吗？” 李小白点点头，而后顿感羞愧，此刻她似乎没有了嫌弃言绍清的资本，她比他还肮脏。 第一百零七章 言绍清的暗示 言绍清在她的眉头上吻了一下，褪去自己的衣衫，他们毫无阻隔地相拥在一起。言绍清的生理反应已经很明显，他却不肯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小丫头，肯不肯要我？” 李小白身子瑟缩了一下，摇摇头，“我们这么抱着，好不好？” 言绍清默认了她的拒绝，“闭上眼睛。不许看我。” 李小白闭上了眼睛，干瘦苍白的小脸上，有了红晕。 言绍清炽热的身体盖在她的身上，“小丫头，我要进去。”他的手指轻轻撩拨着小白。小白本能地拒绝，蜷起了腿。 言绍清在她耳边低语道：“小丫头，那四个男人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被下了药？” 李小白的脸，一下子又没了血色，她开始推搡言绍清，可言绍清早有准备，纹丝不动，“小白，不怕。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言绍清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将她轻轻搂抱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小脑袋，埋首在她的耳边沉声道：“告诉我。小丫头。别害怕！” 言绍清微带乞求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李小白的推搡不再那么激烈了，“我被人下了药。” 言绍清暗自松了一口气，下了药，不是太清醒，她受到的伤害会小点。 “你认识那四个绑匪？”他们的姿势像是两只交颈的天鹅一样，小白嗯了一声，却不肯多说了。 言绍清却是不肯给她任何脱离怀抱的机会，他将她紧搂在怀里，他接着问道：“他们是宝儿的朋友？” 李小白不说话，言绍清已经明白了她的答案，他接着引诱道：“你被下药的时候，聂同是不是也在场？” 李小白还是不说话，言绍清的背部有滚烫的东西滑过。言绍清不说话了，只是在她的颈项间吻了一下，“半年，你都不肯联系我，还对我说那么绝情的话，是不是有人要挟你？” 李小白依然沉默着，言绍清大胆猜测道：“是吴宝儿？还是陈越？” 言绍清并不期冀她的回答，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针落下的声音，李小白的身子抖动着，言绍清挺身而入。 李小白低吟了一声，“哥，我好疼。”李小白的小脸因为痛苦极度扭曲着，他忙退了出来，放弃了尝试，但他们还是紧紧相拥在一起。言绍清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小白坐在他的腿上。 “是陈越，哥。我记得自己的身世的，那天我故意问你的，吴宝儿，你刚开始是在利用她吗？” 言绍清的脸颊轻蹭小白脸颊，肌肤相接，“我对她更多的是感动。利用也是想过的。” 李小白已经明白了，她低声道：“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是关于我亲生父母的。我藏了很久的秘密。” 言绍清以为李小白要说她偷偷去看过自己的父母，李小白坦诚相告：“你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吗？” 言绍清没有回答她，她自顾自说道：“我的母亲是鼎鼎有名的钢琴师，张雅韵，她是糖糖男朋友的前妻，很乱，对不对？” 言绍清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光洁瘦削的背部，停在她的腰上，不肯再往下移动。 “她一直在美国学习音乐，她很滥交，生下我的时候，她还不到十七岁。阴差阳错的，她和顾伯母住进了同一间医院。顾伯母和我妈妈本来就长得像，顾伯父也曾经把她当成过顾伯母。” 言绍清惊讶地撇撇嘴，看来顾远夫妇对她真的很好，她连私下里也是尊称他们为伯父伯母。 “小丫头，你有我，我会一直爱你的。不离不弃。” 李小白更近地依偎着言绍清，“哥，你，”言绍清再次尝试了一次，她的抗拒没那么明显了。言绍清再次将她抱放在地毯上，他缓缓地沉身，试探了许久，终于和她融为一体。 言绍清在她耳边轻哼着她小时候喜欢的歌谣，哼完了一段儿歌，他用极低的声音问道：“绍婉，那四个人有没有打你？” 李小白正沉浸在那首纯真的童谣里，“没有打我。我吃了药，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才发现的。” 言绍清彻底松了一口气，言绍清闷哼了一声。 言绍清拿过手边的纸巾，细心地为她搽干净身体，“绍婉，你确定他们对你做出了不轨的行为？” 李小白还在情迷中折腾了一个轮回，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哥，他们或许什么也没有做？” 言绍清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她，“傻丫头，又是什么让你误以为他们欺负了你的？” 言绍清温和笑意像是种鼓舞，李小白捧着脑袋想了一下，“我被下了药，我被我哥哥找到的时候，未着寸缕，所有人都以为我被欺负了，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是被欺负了。” 言绍清含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默认了这个答案，“绍婉，你醒来的时候，床边有没有什么属于他们的东西？” “没有。”李小白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就冲出了口，“我哥哥找到我的时候，他是翻查了四周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只要小白认为没有那就是没有，剩下的，言绍清不在乎。 “哥，我到底有没有被欺负过？”她双手捧着脑袋。 “没有。我很确定，你的身体我很熟悉，定是你误以为被欺负了。“ 言绍清替她穿好衣服，“你为了一件莫须有的事情，烦恼了许久，头发都快脏成乞丐了，去洗个澡。我肚子有点饿了，去拿吃的.” 李小白乖巧地点点头，可能是那种迷药让人昏睡太沉了，她真的误以为自己被欺负了。 言绍清穿好衣服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去洗澡。”李小白已经相信自己没有被欺负过了，高兴地站起身，言绍清去内间的洗手间为她调试好了水温，她开始洗澡。 言绍清终归是不放心的，按了铃，让护士等在病房里，还特意交代护士别多话。 言绍清径直去了院长办公室，瘦小的院长见言绍清的脸色比昨天轻松了很多，他请言绍清坐在了他办公桌前。 “她不抗拒你吗？” 言绍清摇摇头，瘦小的院长拧拧眉毛，“言先生，看来李小姐很爱您，而且极度地信任您，” 院长想着用什么措辞来告诉言绍清出了新的状况，“言先生，我昨天交给你的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效果还不错。你该知道的，李小白被送过来之后，我检测过她体内的迷药成分应该是一种类似于高浓度安眠药，一旦服下，就没有了意识，她其实并没有感到痛苦，而是那种很强的屈辱感让她痛苦。” 言绍清点点头，静静地听着，“李小白信任言先生您应该就像是信任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所以你才这么容易就成功了，您也按我说的给了她心理暗示吗？她没有被欺负吗？” 言绍清点点头，他现在很信服这个小老头在心理学的权威性，“这些报纸您还没有看过吧？” 院长将一堆报纸放在了桌子上，不堪入目的画面倒没有让言绍清生气，他现在更想知道怎么应对这个突发事故，这些画面清晰地记录了小白被侮辱的过程，小白的性子向来执拗，若是认为自己不干净，就会不停地纠结。言绍清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心里的焦灼随即就淡然了。 “言先生，她肯接受您的身体，问题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你知道有很多女受害者，数十年都不肯和爱人同房的大有人在，您还可以尝试那个狠招，直接告诉她。“ 言绍清翻看了几下报纸，淡淡地问道：“她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有没有检查过她的身体？” 因为这个问题极为尴尬，言绍清才问得淡然，院长想了一下才道：“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妇产科的医师为她检查过。” 院长拍拍脑袋，“言先生的意思是说，妄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个呢？” “言先生的意思是说李小姐根本没有被侮辱过，只是那些人让李小姐误以为被欺负过。” 言绍清看见这些报纸才想明白了这件事情，这是摆拍的镜头，PS上小白的脸，报纸的印刷纸张很容易模糊，看上去PS的痕迹不明显。 言绍清之所以认为小白没被欺负过，是因为聂同在场，凭他对聂同的了解，聂同一定会尽力阻止别人真的伤害小白的。毕竟，他们是兄弟，聂同是真心待他的兄弟。 言绍清只是不明白聂同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吴宝儿的手里？他刚才来找院长短短的一段路，他把和吴宝儿在一起的所有事情大概联想了一下，那次吴宝儿和聂同在客厅聊天的时候，看似无意间，吴宝儿一直说些打动他的话，她和聂同那时候无意间的聊天，现在看似没有那么简单了。 “言先生，我们看她的样子，一直认为她是被欺负了，她是当事人，我也没有细想。”院长反倒轻松了些，“这样，她就更好治疗了。” “顾董，刚才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一定要给您和李小姐的午餐准备好。” 言绍清感激而又礼貌地冲着院长笑了笑，拿着报纸出门而去，他现在很担心聂同的安全，他到底去了哪里？ 第一百零八章 狗血的巧合 一 言绍清见小白已经洗好了澡，盘腿坐在床上，她一见言绍清，笑嘻嘻地道：“哥，你快来吃粥，这粥好香的。” 言绍清地毯上的两只碗，一只已经空了，他含笑点点头，坐在了地毯上，端起粥碗，温热刚好。 蘑菇的天然香味糅合着米香，刚一入口，言绍清觉得香味直冲腹脾，他胃口很好，吃完了粥。 他坐在地上，看着坐在床上，笑嘻嘻的李小白，言绍清觉得这个院长的心理暗示法确实有用。 李小白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她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发梢。言绍清假装无意地问道：“小丫头，身子疼不疼？” 李小白咦了一声，奇怪地看着言绍清，“不疼，怎么会疼呢？” 言绍清松了一口气，戏谑道：“不疼。”言绍清冲着李小白暧昧地挑挑眉毛，“那你的意思还可以再来一次。” 李小白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小脸羞红，啐了他一口，娇嗔道：“没正经。” “告诉我，为什么要撒谎？”言绍清目光温和地看着李小白，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什么吗？”李小白低垂了头，不敢看言绍清的眼睛。 “小丫头，聂同和你是不是？”李小白忙抬头辩解道：“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不要误会。” “那？”言绍清其实联想了整个事件，还翻看了刚才的报纸，一直有个疑惑，“聂同和宝儿是什么关系？你被绑架是不是和他们的关系有关？” 李小白微带怯弱地看着言绍清，因为消瘦，她的眼睛越发的大了，言绍清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忍再问了。 “哥，聂同是宝儿亲生父亲的属下。” 言绍清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咬咬嘴唇，“我觉得她的父亲就是那个大毒枭。” 言绍清是知道聂同利用银行的物流公司贩毒，他发现之后，只能壮士端腕，举报了自己的物流公司，他暗中转移，销毁了那批毒品，警察自然什么也找不到。因为那次缉毒声势浩大，至此以后，物流公司的生意急转直下，最后不得不关闭。那群毒贩子倒也没有追究聂同，之后言绍清一直暗中留意聂同的动向，一年之后，确保他和毒贩子没有联系之后才放心了。 “哥，我刚才只告诉了我的母亲，还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你过来抱着我，好不好？” 言绍清忙坐到了床沿上，搂紧了她，李小白低声道：“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你肯定猜不到。” 言绍清并不发问，只是静静地听着，小白继续说道：“张雅韵跟我说，吴洋就是我的父亲。”言绍清觉得吴洋这个名字倒是蛮熟悉的。小白：“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我，谁知道那个黑人护士居然偷偷把我抱走了。吴洋是张叶子前夫。”言绍清这才恍然明白了。 小白趴在言绍清的怀里，“张雅韵说，那时候吴洋有一次在酒吧买醉，她和同学去玩，他们就认识了，开房。吴洋在美国停留了三天，他们在一起三天。吴洋走了以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段时间，她只和吴洋一个人上过床，她很确定他是我的父亲。后来，张雅韵回国的时候，我的父亲已经死了。她也不想再提这件事，再后来她就认识了糖糖的男朋友，结婚，然后她耐不住婚姻的无聊，还是离婚了。” 言绍清拧着眉头听她讲完了她的身世，张叶子为什么告诉他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这中间有了什么差错吗？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宝儿的亲生父亲可能就是那个叫什么何宇的。” 言绍清派人查聂同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没有想到这个名震东南亚的越狱大毒枭居然是宝儿的亲生父亲。 “绍婉，我只是奇怪陈越为什么查到你的父母在贫民窟？”这话一出口，言绍清就觉得自己很蠢，陈越和张叶子的话不能相信的。 “陈越吗？他那时候威胁我说不要再和你在一起，他说你和宝儿在一起，你能有个护身符，他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我想着就这么一直瞒下去吧。因为顾远对女儿那么好，我才联想到了骗他还有误伤糖糖的后果才不敢和你联系的。” 言绍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上次打伤糖糖和苏恒的也是聂同帮忙找的，这中间又有什么内情吗？ “别说了，我想睡会，昨天你折腾了我这么久，今天我想多睡会。”言绍清觉得小白的身世有太多的疑问，但是他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去调查？小白和他本来就是不可切割的一部分，外人的那些烦恼，他考虑那么多干嘛？ 言绍清躺在了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屋内的暖气刚刚好，他该好好睡一觉了，小白也下床，躺在了他身边，钻进他的怀里，双臂缠着他的腰。言绍清的下巴轻轻碰触着她的发际。 言绍清睁开眼睛，傍晚的房间灰暗一片，言绍清摸摸身畔，豁然起身，小白，小白不在房间里，她去了哪里？ 言绍惶恐不安地拿出手机，拨打了小白的手机，“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手机莹蓝色的荧光屏在晦暗里散发着幽微的光芒，他的手机上有一条没有打开的短信。 “哥，我去买蛋糕了，怕把你吵醒，嘻嘻。”言绍清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心又悬了起来，那么多的报道，小白万一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呢？ 想到此，他忙从病房里冲了出来，迎面就碰见了顾远。顾远拉着他的手腕，“你慌什么，小白和于暖去买蛋糕了。” “哦。”言绍清这才冷静了些。顾远凝重地看着他，“我们进去谈，我有事告诉你。” 言绍清知道他要说什么？跟着他又回了病房，言绍清打开了病房的灯。 “绍清，宝儿已经告诉我了，她并没有让那四个人动小白，只是吓唬了她一下。让她自己以为被欺负了。” 言绍清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脸色陡然冰冷了，“我可以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是我希望你别袒护她。” 顾远没有说话，只是顿了一会才道：“她从小没有了父亲，我对吴洋有愧，是太放纵她了。可是，你也应该明白，你对她也是有亏欠的。” 顾远语带乞求，明亮的灯光下，言绍清看着顾远微带乞求的目光，他点点头，“老家伙，如果你保护宝儿，我也是没有办法，何必来求我？” 顾远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了，言绍清还称呼他老家伙，证明他没有生气，“毕竟是她错了，我再护短，又能怎么样？对了。”顾远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老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你了？” 言绍清皱皱眉头，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是什么，他忐忑地看着顾远。顾远却故意顿住了话，见言绍清的俊脸拧巴着，越来越紧张，他反倒扑哧一声笑了。 顾远抬手拍拍他的脸颊，“小兔崽子，看把你吓的，宝儿没有怀孕。医生说她太渴望怀孕了，孕激素就增加了，出现了什么假孕现象，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了。绍清，你知道的，她不管做了什么，都是真心爱你的。” 言绍清明白他的意思，要不是他想有个孩子，吴宝儿不会那么渴望拥有一个宝宝，不会误以为自己怀孕。 “绍清，我已经阻止了和我有业务往来的报刊停发了小白的事情了，但是网络的影响是巨大的，我不能保证小白的名誉不受到伤害。” 言绍清对这个倒是有心理准备，他眼下只是担心聂同，“老家伙，你能不能帮我找找聂同？” 顾远凝眉一思，“我把他关起来了。” 言绍清微微一愣，“为什么？” 顾远：“我总觉得你和小白的事情很不单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小白所遭遇的事情其实很像一个圈套。我想找出这幕后黑手。” “可是，聂同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言绍清顿住了话，看了一会顾远。顾远奇怪地看着言绍清，“你想说什么？” “小白说她的父亲是吴洋，是不是和这个有关？”顾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绍清。” “真的，小白刚才告诉我。她的亲生母亲是张雅韵，她的父亲其实是吴洋。”言绍清将小白的话再次复述了一遍给顾远听。 顾远眉头皱紧，他忙拿出电话，拨给了TOM，刚一接通，那边还没有开口，顾远忙问道：“你有没有张雅韵的电话？” 糖糖声音中带着惺忪：“爸爸，是我，等下，我叫醒他。” 顾远声音一凛，“快点”刚从睡梦中刚清醒的TOM，精神一振，“远哥，你要她的电话干嘛？” “快点。啰嗦什么？”言绍清立在一旁，低头窃笑。 顾远挂了电话，在言绍清的头顶轻拍了一下，“臭小子，你笑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狗血的巧合 二 言绍清的笑意更浓了，“醋缸发飙，不好笑吗？” “废话，你养大的女儿被自己的好朋友拱了，你能淡定吗？”顾远颇有几分小孩子被抢了玩具的落寞和醋意。 言绍清笑道：“我当然能淡定。我没有女儿。” 顾远白了他一眼，拨了TOM发过来的号码，打给了张雅韵。 美国那边是晚上，张雅韵喜欢夜生活，这个点，她应该没有睡。电话刚响了一声，就接通了，“hello，who is this ?” 顾远：“说人话。李小白，哦，言绍婉是不是你的女儿。” 张雅韵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会，“我的家人和粉丝都不知道这件事，你别跟人家说，她来找过我。我不想认她，我热爱自由。我喜欢音乐带给我的，” 顾远懒得听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文艺语言，直截了当道：“她的父亲是谁？” “我觉得应该是吴洋吧？那时候我才十六，经常在酒吧玩。我记不清了，你知道当时美国堕胎很麻烦，所以我就休学了一年，生下了孩子。我只是在叶子家见过他的照片，可能是他的吧？” 张雅韵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当，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顾远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随即就挂断了电话，他实在不愿意再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 “我TMD的当时真是瞎了眼，把她介绍给TOM，幸好他们离婚了。” 顾远对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颇为无语，吴洋已经死了这么二十几年了，这怎么确认？ 言绍清拍拍顾远的肩膀，“你别这么烦躁，是不是又怎么样呢？” 顾远叹了一口气：“吴洋一直喜欢孩子的，我希望能有一个流着他血脉的孩子活在世上。” 言绍清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他觉得很有必要告诉顾远，“张叶子跟我说过小白的身世，和真实的情况是两个版本。” 顾远愣了一下，摸摸鼻子，沉思了许久才拿出电话拨给了TOM,TOM拿起电话，顾远淡淡道：“没事了。”说完，他又挂了电话。 言绍清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害怕TOM查这些事情，承担风险，毕竟他现在和糖糖在一起。 “远哥。”陈越推门进来，看着顾远。顾远看了他一眼，陈越掩上门，满目的愧疚，“远哥，我确实有事瞒着你，但我对你是忠心的。” “我确实隐瞒了小白的身世，但是其他的我没有骗你。而且小白的身世是小白让我这么告诉你的。” 顾远奇怪地看着陈越，小白为何要污蔑她自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子，“陈越，为了宝儿，你和叶子还干了些什么？宝儿是和何宇相认了吗？” 陈越温嗫嚅道，“我也没有办法，宝儿是叶子的命根子，我不想让她难过。” 顾远捏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因为紧绷微微发白，“还有什么？是什么？说清楚。”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宝儿没有参与过何宇的贩毒活动。”顾远松开了拳头，松了一口气。陈越瞒他的不过是宝儿和何宇相认了。 言绍清已经理出了头绪，难怪聂同会参与到小白的事情中来，他定是受了他们父女的要挟，不得不参与。 顾远没了脾气，淡淡地问道，“宝儿做错事，我们都有责任？” 陈越嗫嚅着嘴唇，斯文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难堪，言绍清双手抱臂立在一旁，“远哥，还有一件事还得告诉你。” 顾远沉思了一会才道：“这一辈子，我遇见了太多的巧合，说吧，什么事情？” 陈越沉吟了一会，他和顾远皆看向了言绍清。他并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陈越徐徐道：“你的母亲当年是俄罗斯地下夜总会的头牌。你是知道的，对吗？” 言绍清实在不知道陈越为何说这个，陈越满是同情的看着言绍清，“你的母亲跟着两个男人，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你，一个是后来被李爸爸收养的李绍东。当年李妈妈是生了一个儿子，你妈妈也在医院里，你妈妈不想要李绍东，李爸爸就抱养了李绍东冒充了是他们夭折的儿子。” 言绍清派聂同查过，确实如此，“绍清，你并不知道你的母亲在哪里吧？” 言绍清派聂同去查过，却没有查到她的下落，“小白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母亲在哪里，她没有告诉过你，对吧。” “嗯？”言绍清不能再无动于衷，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她怎么会知道？” “一直为你服务的张妈就是你的母亲。” “什么？”言绍清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越。 “这就是小白想要你的别墅和张妈留下的原因。“ 陈越此刻很确定地看向了顾远，“远哥，你是不是已经忘了绍清的母亲长什么样子了？” 言绍清不说话，只是看着陈越，想让他继续说下去，“你的母亲也姓张，你们都知道张雅韵有个姐姐，从小就反叛，是当年上流社会的笑柄，被家族驱逐了出去。” 顾远已经明白了陈越脸上的同情是什么意思了，他痛惜地看着言绍清，“绍清，我要挟过小白不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想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我的要挟，可能是因为你们的关系，刚才我去找了张妈，向她核实了一切。” 言绍清想起早起的那场缠绵，心里一颤，“小白，她，她去了哪里？” “她刚才让于暖送她去了机场，不知道去了哪里。”言绍清刚想追出门，顾远抓住了他的手腕，“绍清，别再为难小白了。” 顾远也没有想到世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免在心里唏嘘了一番，却在言绍清面前不敢太过流露。 此刻，言绍清才是最伤心的人，生活这出狗血剧，不知道会给你什么意想不到的消息。 言绍清颓然地坐在了地上，他痛苦地双手抱头，“为什么？为什么？” 陈越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宝儿搞出这么一出闹剧，她或许永远都不会见你了，她觉得你们做兄妹最好，你这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好。宝儿其实也是无心的，她只是向以前的朋友抱怨过你因为小白而冷落你，她的朋友就撺掇她收拾一下小白，她让聂同带出了小白。小白当时其实什么也不记得了，其实她没有被侵犯过，那四个臭小子，TOM分别深问过了。报纸和网络的事情也是这四个臭小子搞出来的，要不是这几个臭小子，小白或许还会和苏恒结婚，躲避你，现在，很多人都认得她的脸，她只能远远地避开你了。” “小白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和我的关系的？十七岁以前就去找过张雅韵，她是什么时候张妈是我母亲的？” 言绍清仰脸看着陈越，痛苦地拧着眉头，陈越顿了一下才道：“十七岁之前，张妈大概回忆了一下，张妈认出了你是他的儿子的时候，是因为你有一次胃出血住院，她是O型，你是B型，她做血检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你们是母子。” “小白当时也在场，你母亲怕你恨她，没有告诉你。小白也没有告诉过张妈，她是张雅韵的女儿，这是你和张妈，小白和你的检测报告。”陈越将风衣口袋里的DNA检测报告递给他，“你要不信，可以重新检测。” 言绍清此刻才明白小白为什么执意和他做兄妹，“她该有多难过，背负道德的包袱，还要承受我的纠缠。” 顾远蹲下身子，拍拍言绍清的肩膀，“她不痛苦，真正让她痛苦的是不得不离开你，小白在临走前告诉你真相，你还不明白吗？她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不是独孤的，你可以有母亲，以及父亲，还有别的亲人爱你。” “可这个傻丫头，怎么能任由我欺负她，一错再错呢？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任由我们一直查下去，不肯多说一句？”顾远见言绍清泪流满面，心口也跟着剧痛。 顾远知道言绍清明白小白为什么这么做？爱，爱到骨髓里的深刻。 时光如流水般匆忙，转眼已经一年了，言绍清接过张妈递来的报纸，看了看上面的新闻，也没有特别有新意的东西，随手就放下了。 他左右翻翻报纸，发现少了一页，张妈随口敷衍道：“我见没用，拿去搽地了。” 言绍清并不介意，拿起了手提包去上班，张妈在他走了之后，才拿出了那张报纸，李小白立在一群孩子中间，笑靥如花，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绘着水墨的油伞，亭亭玉立。 言绍清到了公司，只见TOM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他揽着言绍清的肩膀，亲热道：“一起去吃午餐，好不好？” 言绍清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大哥，怀孕的是你家糖糖，不是你，要不要这么早就吃午餐呀？” “绍清，你怎么这么不随和呢？”TOM是奉命支开他，但他终究是迟了一步。 糖糖挺着大肚子，已经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个高大的，浓眉大眼的男人拎着她的包包也跟着出来了。言绍清碰了碰TOM，“你老婆换了新男朋友吗？” 糖糖冲着TOM眨眨眼睛，高大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微黑的皮肤衬托着洁白的牙齿，闪着贝壳般的光泽，“您好，我是欧阳明悦。” 言绍清对这个欧阳明悦有了好感，伸手握住他的手，“您好，言绍清。” 糖糖忙纠正道：“顾绍清。” TOM轻轻碰碰糖糖的手背，“别说这个了。” 糖糖乖巧地哦了一声，她紧张地电梯的LED屏幕上上升的数字。 第一百一十章 小白回来了 言绍清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口子大早上带个帅哥来他公司干什么？TOM还好说，喜欢来找他聊天，糖糖挺着大肚子，顾远对她的保姆下了禁令，不到万不得一不准她外出的。 言绍清倒喜欢这个带着阳光笑容的大男孩，“欧阳明月，你父母喜欢月亮？” 欧阳明悦绽开了阳光般的笑意，“我名字里的悦是愉悦的悦，我父母希望我开心一辈子的。” 言绍清嘴角一挑，浅笑道：“这倒是人如其名。” “对的，我的笑容是我的招牌哦。”欧阳明悦没有任何的自谦。 言绍清的好感更甚了，他不喜欢虚伪客套的男孩子，糖糖和TOM交换了一个眼神，“明悦，你不是来送剧本的吗？赶紧交给我哥，我要去吃甜点。” 糖糖拽着欧阳明悦的衣袖，他拍拍脑袋，“把正事给忘了。”欧阳明悦从防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拿给了言绍清，“我写的，你看看能不能拍成电视剧？我是戏剧学院编剧专业毕业的。” 言绍清倒是深感意外，欧阳明悦这么俊朗的外形，应该考表演专业的。糖糖拽着欧阳明悦的衣袖，“我们走吧，老公，哥再见。” 言绍清和TOM送他们两个到了电梯口，电梯门恰在这时开了，她紧张地盯着电梯门，里面空无一人，她松了一口气，进了电梯反倒没有那么慌张了。对着言绍清和TOM调皮地笑笑，她按着电梯，不让电梯门闭合，“这家伙很有才华的，你要好好看看呀。” 欧阳明悦忙不迭地点头，“我就是很有才华的。” 言绍清不觉轻笑，眼角层层叠叠的细纹扩散开来，眼中的笑意让他脸部坚硬的线条柔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看上去更加的和善。 “小白，说你很凶，我倒觉得你蛮和，”欧阳明悦那个蔼字还没有说出口，糖糖就松开了电梯的开键，电梯门蹭的就关上了。 TOM拍拍言绍清的肩膀,“我们叫外卖。” 言绍清微微失了一会神，才道：“小白回来了？” TOM望着眉宇蹙成一团的言绍清，点点头，“你想她了？” 言绍清反问道：“你说呢？” TOM耸耸肩，没有说话，“可她不想见你，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言绍清漆黑的眼睛闪过几丝疑惑，“刚才那个男孩子是她的新男朋友？” TOM摇摇头，“不算是，他正在追求小白，但是没有成功。小白推荐他来找你的。” 言绍清眉头稍稍舒展，“现在倒长本事了，不再寻找救生圈了。” TOM无奈地笑笑，“你们两个人真是冤家，可惜呀。” 言绍清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可言绍清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他拍拍TOM的肩膀，“老家伙派你来的？” TOM点点头，想起顾远早上一见小白之后，搓着手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TOM就想笑，他还很少看到顾远那么的无措。“远哥很关心你。你不肯认他这个爸爸，是不是因为他忘了你的母亲长什么样了？还是因为没有照顾过你们母子？” 言绍清没有回答他的话，坐在了办公桌前，将硬盘插在了电脑上，对坐在他对面的TOM道：“我的妈妈也忘了他长什么样，他和我母亲从不相爱，不过是露水姻缘，我并不怪他，只是不习惯自己的生命中多个父亲，只是不习惯。你明白吗？” 言绍清抬头正好对上TOM惋惜的眼神，“你宁愿你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亲人，也愿意小白留在你的身边。对不对？” 言绍清漆黑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哀伤，他没有办法否认他真的是这么想的，这一年来，他每晚的梦里都是她，襁褓中的她，第一次学走路的她，第一次吃雪糕时的纯真和满足，第一次和他做游戏时的琳琅笑声，第一次在孤儿院门口等他时的期盼小脸，第一次无助地躲在她怀里痛哭的样子，第一次闯祸，垂头丧气的样子。 还有她被养父母殴打，蜷缩在地板上的样子。她最叛逆的那段时间，倔强的小脸，不服气的反抗他的教导，第一次坐飞机时的兴奋样子，第一次接吻时的羞涩。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第一次，不可磨灭的第一次，言绍清没有知道他和李小白是表兄妹之前，他觉得小白可能对他没有爱情，只是亲情，可是在他知道真相之后，对她的想念和渴望却是越来越浓烈。 TOM：“绍清，对了，聂同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这事确实很麻烦，一年前不能解决，现在也只能拖着，他不是幕后主脑，这么重的罪名不该他承担的。他对于别人可能是个坏人，可他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兄弟。” TOM蹙着眉头，促狭地眯起了眼睛，看着言绍清，“就像你和我一样，好基友。” 言绍清笑骂道：“滚，谈正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偶遇 TOM凝眉看着言绍清，“宝儿前两天从美国回来了，你真的不考虑吗？她虽然犯了错，但却是真心待你的。远哥也查清楚了，她并没有参与贩毒。你可以，” 言绍清冷冷地打断他，“我不会再考虑她了，我也承认对不起她，可是要我再次拿感情来偿还，我做不到。” TOM耸耸肩，不再多说什么了，言绍清将U盘插在了电脑上，把欧阳明悦给他的剧本大概浏览了一遍，“这么差的剧本也有脸拿来。” TOM撇撇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这个剧本，他在糖糖的电脑上已经看过了，说实话，真的很不错。所以糖糖才告诉小白，推荐到言绍清的影视公司，定能拍成电视剧。言绍清的晴朗影视公司现在是行内数得上的公司之一，算不上数一数二，倒也能挤进前十。 TOM很是佩服言绍清的头脑和眼光，短短一年，拍成了一部很有影响力的电视剧，一部拿了不少奖项的电影，两个红遍天朝的男女主角。说实话，顾远为了言绍清的新事业，曾经捏了把汗，生怕不成功，一直邀请他到自己的公司，熟悉的金融圈，但是没有想到言绍清能运作的这么成功。 “绍清，我们去楼下的咖啡馆喝点咖啡。”TOM知道言绍清心里有气，但是不好直接开解。 “笃笃。” 言绍清肃声道：“进来。” 一个皮肤白皙，大眼睛的女孩子一身红色的长袖贴身连衣裙，裁剪合身衣服更沉得高挑的身材，婀娜多姿。当红大明星的素颜确实也是人群中的佼佼者。 “言总，”她细柔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娇嗔。 言绍清看了她一眼，“安娜，有什么事吗？” 安娜面露难色，看着言绍清，TOM忙起身，“我去咖啡馆等你。”言绍清点点头。 安娜见TOM出去，才道：“我想换个经纪人。” 她没有坐在言绍清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径直绕过了办公椅，站在了他的身边，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她纤细的双臂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清纯的眼睛一挑，平添了几分妩媚，越加的迷人，“言总，看在我们一夜夫妻的份上，给我换一个吧。” 安娜摇晃着撒娇，言绍清冷然道：“那一夜，我们什么也没有干，我喝了很多酒，但我记得我们什么也没有做。你要是还想在公司干下去，就别作，你要是不想干，随便你去哪里。” 安娜见言绍清绷着俊脸，忙识趣地从他腿上站了起来，美丽的大眼睛里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雾，低垂着头，双手交缠在一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言绍清真佩服她的职业素养，演技确实好。 “经纪人的事情，我再来安排，你先去吧。”言绍清却不由自主地语气松软了，安娜复又坐在了他的腿上，“言总，”一副泫然欲泣，紧咬着唇，眼泪簌簌而落。她这副样子，言绍清不自觉地就会想起小白。 上次，言绍清酒醉的时候，就是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差点失态。她主动献上了红唇，言绍清没有拒绝，她的纤手在他的身下迂回。 言绍清沉迷在她和李小白相似的那张脸上，他和安娜唇瓣的紧紧贴合在一起。 言绍清办公桌上的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言绍清理智回旋，忙一把推开了安娜，冷冷道：“你出去吧。我接听电话。” 安娜见他绷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模样，和刚才的炽热截然不同，她不敢再多说什么，悻悻地走了。 言绍清理理凌乱的领带，接听电话，“喂，那按照上一部的电视剧预算做出来吧。” 言绍清挂了电话，看着满桌子的文件和剧本失了一会子神，才将冰冷的电话放回了座机上。 言绍清拿起大衣搭在臂弯上，他将手机握在掌中，他摁了电梯，下楼。 TOM早已经为他叫好了一杯淡茶，言绍清皱皱眉头，“喝咖啡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远哥，特意交代你胃不好，咖啡不能喝。有茶就不错了。” 言绍清撇撇嘴，“老家伙真是什么都要管。”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端起了茶盏，缓缓抿了一口。 “她什么时候走？”言绍清端着茶盏，品了两口，不经意问道，“什么时候还回来？” TOM心疼地看着假装不经意的言绍清，“绍清，你们不能在一起，刚才安娜也不错，交往一下也行呀。” 言绍清不说话了，漆黑的眼睛停顿在TOM的脸上，“她不适合我，只当我没问。” 言绍清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吃TOM为他点的无糖蛋糕，他只吃了一口，就将手里的银叉放在了小木桌上，“真难吃。老家伙是你要我来虐待我的吧。” TOM笑骂道：“你还不领情，多少人想要远哥的疼爱还得不到呢。” 言绍清故意打了个冷战，“别恶心了。” TOM顿了一下才道：“远哥，昨天见了一个世交的女儿，长得不赖，你要不要见见？” “不要。”言绍清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 TOM没有多劝，“喝完茶，你还回去工作吗？” “嗯呀。”言绍清现在除了工作，什么也不想思考，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那我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进了咖啡馆，言绍清也看见了那抹清丽的影子。 “绍清，”TOM压住了他的手腕，“别再难为她了，她和你在一起挣扎了那么久。自己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你别再去打扰她了，行吗？” 李小白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就闪开了目光，她笑意盈盈地立在欧阳明悦的身边，买了咖啡，打包了点心就出去了。 言绍清隔着落地玻璃见她渐行渐远，他的眼前微微模糊了，他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回公司了。”他拿起外套，没有再和TOM多说什么就自顾自回了公司。 TOM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如何开解这个结。 言绍清坐在电脑桌前，开始看欧阳明悦的剧本，他静下心来，觉得这剧本也蛮好的。 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他接电话，“有位小姐找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幻象 言绍清皱皱眉头，难道又是女演员主动自荐来了吗？他刚想回拒，就听到电话那边有个柔细的声音道：“他忙就算了。” 言绍清的心怦怦狂跳了几下，“让她上来吧。”他喜欢安静，这一层只有一间办公室，秘书的服务台在楼下。 他忙站起身，对着内间的镜子整理领带，理理头发。 言绍清做完这一切，这才打开了门，立在门口，凝视着电梯，门叮的一声就开了，秘书一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漆黑的眼睛瞬间黯淡了，“她没有来吗？” 秘书道：“那位小姐说有急事先走了，她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一年前就该给您的。” 秘书双手奉给他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复古木的盒子上刻着一株兰花，他接过，挥挥手示意秘书下楼。 言绍清打开了木盒子，一把精致的油纸伞放在了盒子里，他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把小伞，他轻轻地打开，巴掌大的伞面上绘着精致的荷塘青蛙。 言绍清记得去年的时候，她说过要送他一个生日礼物，这是她亲手制作的。他将小伞放在了桌子上，盒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他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心下一喜。 他拿出木盒子里的东西揣在口袋里，拿起车钥匙就下楼，他狂踩油门，这一天太阳姣好，一路连红灯也没有。 言绍清将车停好，直奔酒店，丝毫不理会大堂经理殷勤的笑脸。 言绍清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了他们曾经缠绵过的房间，他一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人，一年未见，言绍清愣了一下。 他一把将吴宝儿抱在了怀里，吴宝儿嘴里有一颗清凉糖，趁着热吻之际，她吐进了言绍清的嘴里。言绍清一把将吴宝儿掀翻在地上，他的呼吸急切而又厚重。这是小白替他选的。 吴宝儿在他的身下喘息着，双手捧住他的脸，凝视着他，“言大哥。” 吴宝儿主动脱掉了毛衣，言绍清却一把推开了她，“对不起。” 吴宝儿泪眼朦胧，“言大哥，你就这么爱小白吗？” 她坐在地上，哽咽道：“如果，今天是我约你，你一定不回来，小白约你，你们是血亲，你爱她，就什么也不顾了吗？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她，你也会这么扑上来的是吗？” 言绍清愧疚地看着吴宝儿，“对不起，宝儿，我想她了，我很想她。可我们不能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半生的力气，吴宝儿仰脸看着他，“言大哥，你们可以在一起，你们既然相爱，薛宝钗和贾宝玉可以在一起，你们为什么不行？言大哥，你们可以不要宝宝，不是吗？言大哥，我爱你，我以为我是全世界最爱你的女人，只要我付出，你也会爱我的，可惜你不会。” 言绍清满目地愧疚，宝儿看着他，吸吸鼻子，接着道：“小白对糖糖说过，她再也不能接受别的男人了，她的身心只能给你一个人，她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会再找救生圈了。” 言绍清的握紧了拳头，沙哑着声音道：“小白，她在哪里？” “机场，她这次回来是为了苏恒的眼睛，她找到了合适的眼角膜。” “谢谢。”言绍清忙拉开门，不带任何的留恋，冷然转身出门而去。 言绍清到了车库，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影就站在他的车旁，小白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双手绞扭着。 言绍清奔跑了过去，双手捧着她的脸，“在这里等我嘛？” 他在李小白柔软的唇瓣上印了一个吻，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小脸上呼啸着。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丝笑意，“哥，你和宝儿说清楚了。” 言绍清心虚道：“对不起，我差点犯了错误。但我以为你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哥，你可不可以放开我？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言绍清原本明朗惊喜的脸瞬间就黯淡了，“哦，你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李小白倒是没有拒绝，“我想吃三明治，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言绍清犹豫了一瞬，才不舍地松开了她的脸，他拉开了车门，“回别墅，还是去哪里？” 李小白掩上了车门，指指楼上，“去那里，我开好了房间。” 言绍清随手摔上了车门，言绍清紧紧搂着她的腰上楼，房间内的暖气或许开得太大了。言绍清将李小白抱放在地毯上，他随手关了手机，李小白躺在地毯上，明亮的眼睛带着几丝羞涩。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小丫头，怎么想通了？” 小白被他抱得太紧了，换了口气才道：“我爱你，想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就是近亲结婚不能要孩子。” “哦，没有孩子，我也不会介意的。”言绍清边说边解去彼此的束缚，“绍婉，你终于想通了。” “嗯呀。”言绍清揉揉发疼的头，天已经大亮了，冷淡的阳光透过窗户铺了一地。言绍清见枕畔空空如也，一阵恍惚，以为昨晚又做了一场梦。 言绍清看着刚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吴宝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做梦了。每晚相同的梦，只不过这一次梦里多了吴宝儿，现实中也多了她而已。 “宝儿，我，”言绍清竟然记不起昨晚的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了，他一直觉的和他缠绵的是李小白。 吴宝儿嘿嘿笑了两声，“言大哥，你别介意呀，我是自愿的，再说我以前那么不懂事，犯了错，直接跑到美国去了，也没有和您道歉呀。” 言绍清翻身下床，想要洗去浑身的黏腻，他昨晚觉得自己昨晚要了吴宝儿不止一次，身上汗涔涔的，很不舒服。 “我帮你放好了洗澡水。”吴宝儿随手将浴巾扔给了他，言绍清不自然地垂下了眼帘，拿过浴巾，直接去了浴室。 吴宝儿见他去了浴室，拿出包包里那个口香糖大小的盒子，她看着盒子，嘴角撇出几抹冷意，随手又将盒子放回了背包里。她想要得到的，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她宁可毁掉。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一起 吴宝儿想了想，又取出一颗药丸放在了水杯里，倒了些开水进去轻轻摇晃，白色的药丸在水里冒着密密麻麻的小水泡，不一会就溶解在了杯子里。 言绍清从浴室出来，见吴宝儿已经红色的毛衣搭配黑色的短裙，长靴子也穿上了，她端着水杯，“言大哥，喝口水，刚洗完澡很累的。” 他不疑有它，随手接过，一饮而尽，“言大哥，昨天是小白主动联系我的。” 言绍清只是哦了一声，背对着她，用毛巾搽头发，“宝儿，这水，你放了薄荷吗？好舒服。” 言绍清面颊上透着一层层的潮红，眼神逐渐迷离，“是的，薄荷水。” 吴宝儿妩媚地趴在了他的怀里，“舒服吗？言大哥。” 言绍清眼前恍惚，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心跳骤然加快，有种腾在空中，不上不下，飘飘忽忽的眩晕感，伴随着眩晕而来的是一种从脚直冲头顶的愉悦。 言绍清忙道：“我去洗澡。”说完，他脚步踉跄地冲向了洗手间，锁上洗手间的门，拧开了水龙头，冰冷的凉水砸在他灼热的肌肤上，他顿觉那股直入天际的HIGH感觉，缓解了很多。 言绍清进洗手间的时候，是将床边的手机也带了进来，他下意识地拨了一个号码，他觉得舌头也不利落了，“老，老家伙，来来，救我。我被，被，人下药了。” 吴宝儿没有想到言绍清竟有这么顽强的毅力，竟能抵得住诱惑，吴宝儿有些无措，她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居然能抵得住这种药的诱惑，脱离现实的超高感觉，还有那种愉悦，言绍清竟能抵制。 “笃笃。”敲门声在门外急促地响了起来，吴宝儿看看洗手间，想了想，打开门。一见是李小白，她刻意扯扯浴巾，“言大哥再洗澡。” 李小白看了她一眼，随手将她推开，“我给我哥吃什么了？”她直截了当地质问吴宝儿。 吴宝儿堵在门口，李小白向里张望着，没有见言绍清。 言绍清正趴在马桶上，手指头探进喉咙里，想要抠出来刚喝进去的水，迷迷糊糊的，听见小白的声音，他以为还是幻觉，就算是幻觉，他也怕错过，他跌跌撞撞地打开了门，趴在地板上。 李小白猛地一把推开了吴宝儿。吴宝儿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上。 李小白忙蹲在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脸颊，“哥，你怎么了？”她忙扶言绍清坐在地板上，吴宝儿看着两人冷哼了一声，出门而去，小白只顾着照顾言绍清，没有留意那么多。 “哥，你怎么样了？”李小白将他扶坐在床上，药劲下去了不少，李小白这才发现没有关门，她忙关好了门，丝毫没有注意到走廊上正对着屋子的摄像头有什么异样。 “好点了。”言绍清这才恢复了意识，“昨晚，是你对不对？” 李小白低着头，绞扭着白色毛衣的衣角，不敢抬头看言绍清。“小丫头，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不要宝宝就好了。你为何一直要躲避我？” “哥，我们有血缘关系的，我一直都知道，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去爱你，像爱一个男人那样去爱你。我，”李小白嘴唇嗫嚅着，实在说不下去了。 “你说，”言绍清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李小白忙去抓他的手，“哥，你干嘛打自己呀。” 言绍清仰着头，看着小白，“我第一次听你说你爱我，我害怕这是一场梦，一场幻觉。” 小白泪眼朦胧，不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哥，我们逃不过世俗的，我们以后各自生活，好不好？” 言绍清抓住她的手道：“不好。” “叮铃铃。”言绍清的手机在洗手间响了起来，李小白忙去洗手间拿电话，递给了言绍清。 “小兔崽子，你也成明星了，你不气死我，你就不甘心。”言绍清听得出顾远这次是真的生气，不是开玩笑。 “老家伙，我被人下毒了，打你的电话，你怎么不来？”言绍清很疑惑，刚才明明给他打了电话呀。 “什么时候？你个小兔崽子，你和小白就不能消停会。我现在得去给你善后，今天别出门，不然我担心你会被围观，小白也别去机场了。” 顾远说了一连串的话之后，挂了电话，言绍清一脸的茫然，“哥，你刚才打给我了。我正准备去机场就又回来了。” “哦，昨晚怎么回事？”言绍清很疑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昨晚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车库遇见了你，你刚才宝儿的房间里出来，然后我们就接吻，然后，” “这我知道”言绍清打断了她，“可宝儿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小白咬咬嘴唇，“我是怕你不能断了念想，就让宝儿进来了，我走了。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对你下药。” “哦，”言绍清现在又迷茫顾远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想了想，打开了手机的网页。娱乐头条，偌大的标题，李小白一直站在他的身边，把那些个字眼都看在了眼里。他盯着手机屏幕，眼前又开始有着虚幻的眩晕。 顾远拍拍言绍清的脸颊，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忙拉住顾远的手道：“小白，她说爱我的。” 他又出现了幻觉吗？他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居然不是小白。 顾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走火入魔了。”言绍清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顾远坐在床沿上，“你怎么能这么有毅力？能抗拒那么HIGH的药物的诱惑？” 言绍清躺在床上，漆黑的眼睛黯淡无光地盯着白色的墙壁，“我不想沾染那些东西让绍婉难过，她可以离开我，但是绝不能让她为我担心。” 顾远拍拍他的头，“小兔崽子，你要想和小白在一起，就在一起，我TMD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反正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也习惯了。林黛玉不也是TMD和贾宝玉相爱了吗？” 言绍清撇撇嘴，“可是她未必能过了这个心结，不然我和她也不会兜兜转转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李小白放弃了挣扎 顾远敲了一下言绍清的头，“傻小子，她要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会回来吗？会巴巴地去开房吗？” 李小白从内间走了出来，小脸羞红，“顾伯父，您可不可以含蓄点？” 顾远哎吆了一声，“有种做，没种承认吗？” 李小白更不敢说话了，只是低着头，言绍清满眼的惊喜，“老家伙，别这么多事，该走就走吧。” 顾远白了他一眼，就走出了病房，言绍清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你真的想通了？” 李小白点头道：“欧阳明悦的父母也是表兄妹，他们生出的孩子也很好呀。” 言绍清不悦地皱皱眉头，“不好，他长得丑，笑起来很难看。” 李小白撅着嘴，反驳道：“他笑起来很迷人，好不好？” 言绍清哼了一声，“我觉得我比较迷人。” 李小白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言绍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TOM戏谑道：“绍清，功夫不错呀，很卖力呀。” “什么，卖力，什么功夫不错？”言绍清莫名其妙，他想起了失去意识之前的那条新闻，忙挂了电话，点开了新闻，N多的视频在网上频繁跳出，很多链接已经打不开了。 小白坐在他的床边，低垂着头，不说话，言绍清已经明白了是个什么事了？ 言绍清伸手将她揽在自己的胸前，“你怕不怕？” 李小白将下巴搁在他的胸前，仰脸看着他，“不怕，我现在反倒不挣扎了，反正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年前我就是想到了因为血缘要和你分开才自杀的。” 言绍清欣喜地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绍婉，说你爱我，别再让我以为这是个梦了好吗？” 李小白浅浅一笑，“言绍清，你醒醒吧，这是个梦。” 言绍清搂紧了她温热的身体，“这不是个梦，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温柔的阳光隔着窗棂被切割成了不规则的形状，暖融融地照在两人的身上。 李小白第一次这么安心地睡在她的怀里，她不会再害怕言绍清发现真相之后，弃她而去。小白自从恢复了记忆，就一直在逃避，逃避自己想起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姨表兄妹，现在，她不用逃避了。 “绍婉，那一晚你和苏恒在酒店做了什么？” 李小白抬头迷茫地看着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一年半以前，她去日本办展览，为了让言绍清死心，她故意和苏恒住进了一间房。 李小白点点他的鼻尖道：“你真是个醋坛子，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言绍清用脸颊轻蹭她的，“告诉我，好不好?” 李小白淡淡道：“孤男寡女，不做什么你觉得正常吗？你不也有吴宝儿吗？” 言绍清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嫉妒，愧疚，懊恼，夹杂着些许的不悦，李小白没有见过言绍清这么丰富的表情，她看着言绍清一会，扑哧笑出了声，“骗你的，我们只是聊天而已。” 言绍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故作大方道：“其实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介意。”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丝疑惑和落寞，“你就真的这么介意我的贞洁吗？可你也不是干净的。” 小白颇有几分委屈，言绍清的大掌在她的脖颈里轻轻摩挲着，他温热的掌心，绵绵软软的触摸让她的委屈稍微好了点。 言绍清：“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你第一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自豪，因为我的女人给了我她最珍贵的东西。她依赖我，她爱我才会把自己交给我。那种骄傲，你不能体会。” 李小白的手指玩弄他胸前的纽扣，“我也会介意你有别的女人，很介意。” “绍婉，你理解错了，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你有别的男人，我只是不能容忍你的忽视，你明白吗？苏恒带给我太多的落寞了。” 言绍清的手移到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生，他漆黑的眼睛真诚地看着小白。 “言绍清，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接着挣扎下去，欧阳明悦跟我说，他父母其实也是表兄妹，那时候也是挣扎了很久，但是后来还是结婚了，生了三个孩子，每一个都像他一样明亮可爱。” 言绍清捏捏她的脸颊，嘟着嘴，孩子气道：“不可爱，那家伙一点也不可爱。” 李小白的手指在他已经留下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划过，言绍清微微粗糙的皮肤让她柔软的指尖有了清晰的触感。 “哥，你老了，你脸上都有皱纹了。” 言绍清并不说话，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迂回。 “绍婉，你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吗？我们一起面对，你不准再逃避。”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坚定，“好，你知道吗？欧阳明悦的父母好恩爱的，他们说那时候两个人也挣扎了很久，才在一起的，没想到老天错爱，他们的孩子也很可爱。” 言绍清刮刮她的鼻子道：“一直挣扎的只是你，不包括我。你挣扎着想要逃避，可是你情不自禁，对不对？” 李小白点点头，吻了他下巴一下，言绍清情难自禁，将她翻身压在身下，手轻柔地在她的身上弹奏着属于他们的乐谱。 “绍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李小白的呼吸开始凌乱了，“不知道，我想我生来就是爱你的。” 言绍清娴熟地将她带进了顶峰，他忽然停了下来，只是看着李小白，“求我，求我。” 李小白坐起身子，小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尽，“我不要了，我饿了，我午餐吃的很少。” 她作势要下床，言绍清一把又把她拉回了床上，“算了，你真是我的克星，求我一回都不行。” 李小白双眼妩媚地看着言绍清，娇媚道：“老公，求你要我。” 言绍清一时迷乱，他的身体越加得炽热。“老公，老公。”言绍清迷醉在她的身体里。 一番折腾之后，言绍清搂着小白的肩膀，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再叫我一声老公，我想听。” 半晌，都听不见小白的声音，他低头，见她双眼紧闭，悍然入梦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事态严重 言绍清觉得李小白绝对不是因为欧阳明悦简短的劝慰就能想通的，她是个很执拗的人，不然也不会抗拒他这么久。 言绍清的下巴在她的额上轻划，他垂目，看着她洁白清透的小脸上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小巧的鼻子微微抖动着，樱唇紧抿着，阳光悄无声息地笼罩在病房内，惬意温柔。 李小白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言绍清正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她缩在他的臂弯里，也静静地回视着她。 “发生了什么？”言绍清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李小白却是听明白了。 “我不想后悔，欧阳明悦的妈妈跟我说，她也曾经挣扎过，但是有一天，她忽然就明白了，如果她的爱人死去了再也不能相守，她宁愿背弃道德。” 言绍清明白李小白的意思，不再多说话，相守才无悔，岁月狰狞，如果带走了他们其中的一个，留下的那个只会毕生后悔，不能相守。 言绍清颇有几分恼怒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榆木脑袋，现在才想明白。” 李小白趴在床上，手肘搁在床上，双手捧脸，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言绍清，“对不起，哥，原谅我没有一直在你的身边。” 言绍清故意板着脸，“不能原谅，除非，”他故意顿住了话，李小白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他用极低的声音道：“除非你这辈子都不再逃跑。” 言绍清低沉暗哑的声音像是一条温柔的音符拨动着李小白，“嗯呀，我答应你。” 李小白坚定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做出承诺。言绍清看着李小白轻笑，岁月留在眼角的痕迹因为这抹笑意而层叠。 翌日一早，言绍清和李小白正坐在病房的地毯上吃早餐，门猛然被推开了，一个带着眼镜的陌生男子，一只脚已经迈了进来，往里张望了一下。 言绍清冷眼看着这个男子，这个男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李小白向他浅浅一笑，“没关系。”那个男子忙又关上了门。 言绍清不满意地撇撇嘴，颇有几分幽怨，“真倒胃口，该死的小报记者。” 李小白只是抿着嘴笑，并不说话，他们只是认为只有能相守在一起，别的并不在乎，媒体爱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他们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带来了一场很大的危机，也牵连到了顾远。 他们席地而坐，默然无声地吃完了早餐，他们很喜欢这样旭日刚升的早晨，一起吃早餐，就算不说一句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只会觉得很舒服。 言绍清咽下了最后一口白粥，顾远吩咐厨房特意为他准备的，入口香滑，很是开胃。 小白看着他吃了两碗，很觉安慰，因为一直想要避开血亲的事实，她一直逃避着，对他的关心其实很有限，现在她想通了，当然是要去弥补那些缺失的。 她抽出纸巾，替他搽搽嘴角，言绍清挑挑眉毛，得寸进尺地撒娇道：“我还得有个全套按摩，脖子疼。昨晚定是落枕了。” 李小白坐在了他身后替他按摩颈椎，她的力道刚刚好，言绍清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静谧，李小白不情愿地挪步开门。 “绍清，”陈越正气踹嘘嘘地立在门外，脑门上还挂着密麻麻的汗珠，他向来是个温和的人，干什么都是不慌不忙的，他这么急匆匆地来，肯定是出了大事。 “远哥，让你躲一下，这里也不能待了。”言绍清和李小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越微带几分焦急地问道，“你们不用手机看新闻的吗？” 李小白俏脸一红，言绍清压根没给她玩手机，看新闻的图片。 “绍清，快走吧，待会再细说。”陈越催促道，“小白，你也快点走。” 李小白忙打开了手机，看见那条新闻，惊呼道：“我的天呢。” 言绍清也凑在她的小脑袋旁边，撇撇嘴道：“看来很多闲人，管我们的闲事呢！他们要来这里干嘛，审判我们吗？” 偌大的新闻标题刊登在网站的头条，大概都是批判他们两个没有道德感的，搬出了一大堆的道德理论，言辞极度的犀利。这不是重点，言绍清看见的重点是顾远也被卷了进来，他和顾远的关系也被扒了出来，顾远也背负了教子不严的骂名，牵连着他公司的股票也大幅下跌。 已经有不少愤青积聚在了言绍清公司的门口，偌大的条幅，“道德沦丧什么的”连安娜也不能幸免于难，车子被划花，被人用啤酒瓶子扔了一脸的血。 顾远的公司也被人围攻了，言绍清觉得这事很不单纯，像是有人故意整他们的。 言绍清看了一眼陈越，随后，就看向了李小白，他的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去躲一躲。我不能躲，老家伙被我们牵连进来了，我得对他负责任，还有我自己公司的员工。” 李小白没有过多的反驳，只是看向了陈越，“陈叔叔，有很多人会围攻这里吗？” 陈越点点头，“有人已经驱车来了，为防万一，你们还是躲躲吧，远哥前两天也被人袭击了。” 言绍清毫不犹豫道：“我不躲，我不是个懦夫。小白去吧。” 李小白摇摇头，“我不躲，我并不害怕别人的围攻，我愿意立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去面对，我答应过你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言绍清还是担心她有危险，刚要张嘴就被她打断了，“我们一起去你公司，先安顿好你的员工，你的公司应该有很多做宣传策划的，我们找到方法挽回些名誉，行吗？” 言绍清凝眉想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她同往。 陈越没有太多的劝阻，吩咐了几个医生拿了他们的衣服进来，言绍清和小白觉得有必要乔装打扮吗？但他们不想拂了陈越的好意，就穿了医生的白大褂，带着口罩，上了救护车，假装去救治病人。 他们坐在救护车上，看着乌泱泱的一片人堵住了疗养院的门口，他们还怒吼着，似乎他们在一起是犯了天大的错。 第一百一十六章 言绍清和李小白的恩爱 虽然很多人守在疗养院的门外，但是陈越安排妥当，言绍清和李小白顺利地到了言绍清的影视公司，公司门前凌乱一片，饮料瓶子，传单，饼干盒子四处散乱着，铺撒了一地。一条已经变了颜色的白色条幅，黑乎乎的，被人踩了很多脚印扔在地上，黑乎乎的，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见，“畜牲，有失伦常”。 言绍清盯着这几个字，冷哼了一声，李小白四处张望了一下，拉拉言绍清的衣袖，“哥，我们上去吧，我害怕暗处会躲人。” 言绍清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双手蜷紧，手指关节发白，他拉着微带怯意的李小白。“不怕，小丫头。” 他们进了公司，公司的大堂的沙发已经被砸烂，沙发的木板，还有被撕烂的布艺靠垫，东一片海绵，西一片的布面，扔的到处都是。玻璃茶几碎裂的成了渣子，碎玻璃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昭显着大堂的狼狈。 言绍清鼻翼间再次冷哼了一声，他拉着李小白的手径直到了电梯口，电梯从七楼下到了一楼，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立在电梯里，探头探脑的。 言绍清厉喝一声，“安娜，你是做了亏心事吗？” 安娜忙站直了，理理头发，“言总，可吓死我了。”她说着就要往言绍清的怀里扑，言绍清忙向后撤撤身子。 安娜这才看见一直立在他身边的李小白，她疲倦的眼睛看向了李小白，一切皆了然了，不再多问。 “言总，这可怎么办呀？我的演艺事业是不是要完呀？”她边说边用衣袖搽眼泪，颇为惶恐地瞅着言绍清。 李小白紧紧拉着言绍清的手，“你别怕，我哥会对你负责的。” 言绍清瞥了小白一眼，清清嗓子，正色道：“对的，我会对你的演艺事业负责的。” 安娜忙止住了眼泪，谄媚地对着言绍清笑笑，“有言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小白一脸的黑线，心里暗道：真是个演技派。 言绍清和李小白进了电梯，安娜忙不迭地跟了进去，泪眼婆娑，“言总，您得收留我，我不敢回家呀。怕被人打呀。” 她眼眶微红，楚楚可怜的样子却让小白想笑，演技好就是不一样。 言绍清的手搭在了小白的腰上，他们到了六楼，言绍清领着小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连拨了好几个号码，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到公司来。” 言绍清坐在办公桌前，他从桌子上的铂金色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安娜已经极为有眼色地递上了火机。言绍清倒是没有拒绝，就着她的手点燃了烟，目光顺势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的李小白。 “小丫头，别看了，我一会会组织应急公关，你不要太担心。” 李小白这才抬头看向了他，抿着嘴，不说话，停了一小会才道：“哥，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有幕后后手,你觉得呢？” 李小白拧着眉毛，大大的眼睛闪发着智慧的光芒，言绍清见她认真思索的样子，不禁失笑，“呵呵，小白你不要想了，这些老家伙比咱们都清楚。” 李小白撅着嘴，嗔怪道：“你们都比我聪明，行了吧？” 言绍清薄唇上扬，温和的笑意扩散在整张俊脸上，眉眼都笑成了月牙，李小白恼怒地瞪着他，“很好笑吗？不理你了，哥。”说完，就低垂着头，接着摆弄手机。 “别低头太久，省得脖子疼，小丫头。”言绍清敛住笑意，头转向了安娜，公事公办的板着脸道：“一会，看看这几个宣传策划有没有好的办法，他们对演艺圈的炒作很有经验。你也参加这个会议。你先出去吧。”安娜纤长的手在言绍清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娇声道：“言总，我出去等你了。” 言绍清浅浅一笑，他的目光就转向了李小白，不期然的，她抬头看向了言绍清，他们相视一笑。 言绍清拍拍自己的大腿，“过来，抱一会。” 李小白撅撅嘴，慢悠悠地走到了她身边，坐在了他的腿上，言绍清将手里的烟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言绍清将她的身子板过来，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言绍清的手指在她柔嫩的小脸上轻轻滑动，他的喉结处动了一下，，随手理理她的碎发，替她别在了耳后。而后，他抬起小白的下巴，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小白明亮的眼睛，四目相接，李小白分明读到了一抹浓重的思念，言绍清埋头在她的颈项间，喃喃道：“想你了，不见面想，见了面，还是想，恨不得把你揉在身体里。” 李小白身子一绷，紧皱着眉头道：“哥，我好累，今天不要了。昨晚，你把我颠来倒去地，可累了。” 言绍清闻言，抬首，见小白可怜兮兮的，他失笑道：“小丫头，我不是想那个。” 李小白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他的额上轻吻了一下，一根银白色的光线闪了一下，小白心口发疼，“哥，你有白头发了。” “绍婉，我已经三十五了，我折腾不起了，你要是再跑，我连追你的力气恐怕都没有了。” 小白低头看着言绍清深邃的眼睛，她心口更疼了，他微微仰脸看着小白。 “我不会跑了，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李小白的手指轻轻摸着他额头上的细纹。 她低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言绍清回应着她的吻，舌尖勾缠在一起，互相吮吸着彼此的气息。言绍清含着她花瓣般柔软的嘴唇，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背上，并不移动。 他醇厚的男性气息让李小白迷失在他的怀抱里，她主动解开了言绍清的衬衣，她的手指沿着言绍清硬朗的身体线条弹奏着。李小白从他的腿上下来，跪在地上。 “嗯。”言绍清从喉中闷哼了一声，李小白忙捂着嘴，跑向了洗手间，“呕，呕。”她蹲在马桶边上，开始呕吐，言绍清蹲在她的身边，轻拍她的背部，“小傻瓜，你还真吃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的真相将要浮出水面 言绍清将水递给她漱口，小白忙喝了一大口，漱口，言绍清用白色的衬衣袖子搽干净她嘴角残留的水迹。 他们蹲在地上，目光平视，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委屈，“我只是想让你舒服点。” 言绍清将她搂在怀里，脸颊轻蹭她的颈项，他略微粗糙的肌肤的摩擦让她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你真好。” “言绍清，今天我不要吃饭了。”李小白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娇嗔道：“刚才手机上，男人喜欢这样的。” 言绍清笑道：“确实喜欢，我喜欢的紧。” 李小白闷气，不说话了，言绍清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去我床上睡一会，我现在去开会。” “哦”李小白乖巧地答应了，躺在床上，言绍清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直到外间的电话叮铃铃响了三遍，他才起身，轻笑着刮刮小白秀挺的鼻子，才转身出门而去。 言绍清拿起话筒道：“老家伙，我得尽量替你挽回损失，行了，别啰嗦了，我不会着凉的，我知道先吃粥，胃不会疼。”言绍清被顾远的啰嗦整的头疼，他嘴里敷衍着挂了电话，然后就拿起了手机，准备去开会，看了看内间的门，他的心被浓浓的温暖包裹着。 安娜推门进来，“言总，人已经到齐了。”言绍清看了看内间的门，嘴角再次洋溢起了温柔的笑意，待会得好好嘉奖一下这个小丫头，居然忍着恶心为他做了这样的事情。 几个资深策划已经坐在了会议室，媒体已经将他们之间的事情扒拉个底朝天，言绍清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问他们得怎样挽回名誉。 几个策划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没能拿出一个满意的方案，安娜一直插不上嘴，事关她的事业，她本来是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是言绍清的公司一手把她捧红的，现在她深受牵连，转战别的公司也不现实。 她其实有个主意，因为插不上嘴，她心一横，狠拍了一下桌子，“都别说了，我有个主意，亲情牌，我们打亲情牌。” 几个策划互相看了几眼，同时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言绍清松了一口气，这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他得力求用最低的成本让顾远的公司不受到这件事的牵连。 几个策划马上拿出了反击的方案，他们动用了手上的人脉，记者，水军都联系上了。 言绍清看着忙碌的策划们，给了坐在会议桌另一头的安娜一个眼神，示意她做到自己的身边，她何等的聪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坐在言绍清的身边，低声道：“言总，是需要我演一场戏吗？” 言绍清点点头，“这出戏这么演。”他附在安娜的耳边低声说了自己的想法。 “叮铃铃。”他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言绍清一看号码，忙接听电话，“喂，老家伙。” “言总，又是我，顾董在我这里做客。”那边不等言绍清做出回应，就挂断了电话，言绍清记得这个声音，是提醒他小白被绑架真相的额那个。 言绍清忙又回拨了过去，顾远的手机一直是嘟嘟的占线音，言绍清忙站起身，交代了安娜招呼好这几个策划，忙拨了TOM的电话。 TOM忙道：“你有远哥的消息了吗？” 言绍清心里残存顾远平安的那点侥幸荡然不存，“老家伙，刚才才给我打了电话。” TOM：“他半个小时前被人绑架了。” 言绍清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抖了几下，“是谁干的？” TOM顿了一下，“不知道，我刚要给你打电话，于暖让你暂时去顾氏主持大局，陈氏联合了几个大股东要逼宫。” 言绍清愣了一下，他是把这个女人给忘了，她忽然这么冒出来，竟能和顾远抗衡，他也是小看这个女人了。 言绍清顿了一下，“为什么是我？于暖比我还合适。” TOM犹豫了一下才道：“远哥不让我告诉你的，他拆分了于暖母女的股份，给了你一大半，他名下的股份已经分给你们三个人了，本来这个月是要让你签字的，没有想到就出事了。小白也是远哥找回来的，我不知道远哥怎么说服小白的，远哥对你妈妈或许不好，但他是真心待你的。” 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顾氏现在什么情况？” TOM：“很糟糕，前段时间顾氏的股价大跌，两个元老级别的股东买了手上的股票，还有三个股东站在了陈曼那边，你和糖糖母女现在手上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三十五。按照董事大会的议程，个人持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票才在董事会有表决权，而远哥恰好给了你百分之二十。那个转让书在我手上。现在陈曼加上哪几个元老的支持，她大概有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还有张叶子手上百分之十，还有宝儿手上，但是宝儿未必会站在你这边的。你现在要做的是保住远哥在董事局的那把交椅，尽力不要让陈曼近期内改变公司的发展策略，不要让公司有人事变动，陈曼是想搞垮顾氏。” 言绍清已经理出了头绪，他不是很确定是谁，他想了一下才道：“TOM，我现在就去顾氏。” TOM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言绍清推开了门，小白恰好就站在了门口，“哥，你怎么了？” “跟我去趟顾氏，我怀疑顾氏除了内鬼，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 言绍清言简意赅地讲了自己的担忧，小白乖巧地跟在他身后，顾氏的总部在另外一个城市，A市，这两个城市离得不是太远。 言绍清驱车上了高速，小白坐在副驾驶上，“哥，我觉得顾伯父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其实，他去找过我。” 她看着眉头紧蹙的言绍清，他紧绷着脸，言绍清没有说话，小白接着道：“顾伯父跟我说我走了之后，其实你很不开心，强颜欢笑，让他很心疼，他觉得我们之间可以是有血缘关系，但是比起那些伦常，他宁愿你开心。他开导了我许久，我之前是按照于伯母的安排去了南非，他去找了我两回。”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双无形的手 言绍清却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自顾自说道：“绍婉，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人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把握在掌心，随意玩弄，你和我是姨表兄妹，我妈妈说过她其实不记得老家伙的样子，但是她却记得吴洋，因为他那个人开朗，热情，所以她记得吴洋。她说她生下我之后，偶然在一本商业杂志上见到过吴洋做封面，她才想起了老家伙，也就是我的父亲。她那时候很后悔，想要找回我，去找了当初收养我的那对夫妇，他们已经不知所踪，她想找回我，但是茫茫人海，凭她的能力很难找到我，她去找了吴洋。吴洋是个很随和的人，其实他也记不起我的母亲了，但是他还是留下了我母亲的联系方式，后来就没有了下文。” 李小白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身世是被人安排好的，我们巧遇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可我们相爱却是出自于本心的，这个不能安排。” 言绍清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希望那个人不是陈越，聂同更不要牵涉在其中。陈曼和陈淑媛，还有陈越。” 李小白重复了最后三个名字，“他们都姓陈，可是陈曼的父母离婚了，她们的父母各自都有自己的家庭。” 言绍清叹了一口气，“你太单纯了，你见过陈曼的父亲吗？” 李小白和陈淑媛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其实一点也不清楚她的家庭情况，她根本没有见过她的父母。 言绍清的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方向盘，“陈曼的身世一直都是她向外爆料的，所有人都以为她的父母是陈氏集团的那对有名的风流夫妻，这对夫妻长期居住在英国，陈曼姐妹两却是一直在北美的，那对夫妇一直没有反波过报纸上的胡乱报道，所以所有人都认为陈曼是他们的女儿。” 小白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觉脊背一凉，“哥，我们是不是从小就被设计好了一切？” 言绍清沉吟了一刻才道：“我们的父亲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他们的仇敌也是共同的，我最担心的是聂同也是报复的一部分。” 小白不理解为什么他最担心的是聂同，言绍清凝眉迷茫地看着远方，“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那瓶酒是他给我的，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情不自禁，但是现在看来那瓶酒很有问题？” 小白摇摇头，很确定看着言绍清：“哥，聂同是真心待你的，你的担心很多余。” 言绍清咬咬下唇，小白犹豫了一瞬才道：“其实，我没有告诉你，一年前那件事是我和聂同共同导演的，他说他看错了吴宝儿，不能让你和她在一起。” 言绍清愣了一瞬，看向了小白，“你一直在挣扎的是什么？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可又在关键时刻为我献身。”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淡笼着几抹惆怅，“因为我爱你，除了我一直抗拒的血缘，还有一个原因，我怕被你抛弃，苏恒可以背叛我，但是你不能，你和陈曼的那一天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胸口深处，很疼的，那种不信任的疼痛，被抛弃的恐慌，我连想想都痛苦。别说真的发生了。” 言绍清伸手握住了小白的手，“绍婉，不管最后真相如何，我们的身世真相又是如何，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李小白联想到了那个最糟糕的可能，他们只能面对，不能逃避，他们是连在一条线上的同心锁，心心相依，悲喜相附。 李小白在心底深处是希望那个内鬼不要是陈越的，因为所有的DNA证明都是他一个人弄的，她和言绍清之间不能再有更多的不堪真相。 言绍清将车停在了车库，顾氏集团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他深吸了一口气，整整自己的领带，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顾氏。 于暖一身深蓝色的职业套装，头发也绾在脑后，干练整洁的妆容，她已经等在了大堂，小白跟在他们的身后，言绍清和于暖并肩而行，他假装无意间问道：“陈越和张叶子也参加会议吗？” 于暖眉目间极力压抑的怒意隐现，“他们三口让我措手不及，临阵倒戈，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们居然这么过分，尤其是宝儿，顾远一直对她视若己出，没想到，唉！”于暖摇头叹息道：“她居然会鼓动叶子也立在了陈曼那边。” 言绍清没有过多的发表言论，只是轻轻拍拍于暖的肩膀道：“伯母，别急，我们不如交出老家伙在董事局的位子，我现在也是无力挽回局面，我们三个人在占了百分三十五的股份。” 于暖急怒道：“不行，顾氏是顾远一辈子的心血，我打死也不能让给陈曼。” 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笑道：“生死存亡之间，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于暖极为憎恨地看着他，好似他是那个要搞垮顾氏的人，“你真不像你爸爸，没有一点胆子。” 言绍清闻言倒也不怒，淡淡道：“有很多人能隐忍多年，等上几十年，做上致命的一击，我们不过一让而已。” 于暖愣怔了一下，电梯的门叮的一声开了，电梯门前人来人往，很多的职员忙着准备召开董事会的事宜。 “啪。”言绍清脸上结实地挨了于暖一个耳光，于暖怒极，“言绍清，你给我滚出顾氏，我看错你了，你个混蛋。” 说完，于暖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下了电梯，李小白追出了电梯，拉住了于暖的衣袖，“你凭什么打人呀，凭什么打我哥呀。” 于暖恨恨地甩开小白的手，怒意满面，“我打这个没胆色的男人，关你什么事，妄我对你们这么好，滚。别让我看见你们。” 李小白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我哥就算是想把手上的股份买了，你也管不着，丑女人。” 说完，李小白就气哼哼地转身去找言绍清，于暖气得咬着牙齿咯咯响，员工们不明状况，不好上前劝慰。 于暖一摔门，就进了顾远的办公室，她坐在了顾远的办公桌前，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情绪。 第一百一十九章 言绍清的手段 于暖拿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拨给了TOM，“TOM，现在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你打电话给张雅韵，详细问一下小白的身世，陈越和张叶子，你最近也要多留心一下。” TOM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才说道：“小白和绍清的身世，我已经按照远哥的吩咐暗地里查了一遍。和远哥想的差不多，言绍清确实是他的儿子，孩子的母亲也确实是张妈，但是小白的身世却有疑点,”TOM顿住了话，于暖心里一惊，忙急切地问道：“什么疑点？” TOM：“小白真的是个孤儿，她不是张雅韵的女儿，张雅韵那时候年纪小，不负责任，根本没想过孩子去哪里了，恰好她确实和吴洋上过床，确实有个孩子，小白和她确实也有点相似。见小白去找她以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的，后来阴差阳错的，小白竟误以为她和言绍清有血缘关系。那些DNA报告只是陈越一个人经了手，小白和张雅韵的是不匹配的，远哥和糖糖的是匹配的，还有你的也是匹配的，” 于暖想了想，这些个报告都是陈越经的手，作假太容易了。可她总觉得哪里还不对，她揉揉发疼的眉心，“TOM你没有说实话？” TOM叹了一口气才道：“其实当年何宇和陈越的父亲为了报复远哥，是有意偷走的是糖糖，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糖糖和小白的眉眼很像。那个黑人护士偷错了孩子，小白母亲的名字和你也很像，叫什么余诺，她抱错了孩子。何宇因为恼恨远哥当年破坏了他的贩毒网络，所以准备要他们两兄妹做出些不堪的事情的，谁知道出了这样的漏子。陈越拿到DNA报告才发现当年的孩子抱错了，他谋划多年的报复落空了。只能将错就错，拿着姨表兄妹做文章了。远哥没有告诉过小白和言绍清这件事，因为他觉得小白需要勇气，他偏袒绍清对她付出太多了，只当给她点惩罚了。绍清也开始怀疑陈越了吧?” 于暖也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嗯，我觉得你还是告诉他们吧，别再生出什么事端。”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忙拨了小白的号码，小白刻意压低了声音，“对不起，伯母，刚才我只是配合我哥演戏。” “我知道，小白，你和言绍清没有血缘关系，你知道吗？” 李小白拿着电话很久才回过神来，于暖徐徐道出了当年的隐情，小白轻笑道：“伯母，谢谢你告诉我了，我委屈了言绍清。” “那就好好补偿他吧，别再犹豫了，他很爱你。” “嗯。”小白坚定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隔壁的格子里忽然冲出来两个蒙面的男子，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掩住了口鼻，一阵幽香飘来，她的四肢只是踢弹了几下，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言绍清一直立在洗手间的门外，良久，都不见小白出来，他拜托了一个女职员进去找找小白。女职员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空空如也的卫生间哪里有小白的影子？ 言绍清一直立在门外，并没有见有人出入，他忙冲进了洗手间，把每一个格子间都打开查看了一番，他看看洗手间的天窗敞开着，知道定是有人顺着格子间把小白带走了。 言绍清的手机在西服口袋里大作，他颤抖着手，掏出了手机，慌忙接听，“你想不想知道李小白的下落？” 还是那个年轻的男孩声音，刻意的嘶哑，言绍清怒不可遏，“聂同你个混蛋，有意思吗？你想报复老家伙和我，绑架小白有意思吗？” 电话传来聂同阴冷的笑声，“言绍清，你倒是比以前聪明了，可惜太晚了。” 言绍清站在空落落的洗手间，寒意丛生，聂同终于撕下了伪装，言绍清是在车上才想明白的，他只是不理解聂同在一年前为何要给他打电话，告诉了他是吴宝儿绑架了李小白。小白刚才在车上说那是聂同和她联合骗他的，因为吴宝儿靠不住，那么那个警告他的男子就是别有居心，他刚才是试探了聂同一下，没想到他真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才想明白，其实结束公司的时候，言绍清发现了好几笔莫名其妙的坏账，这倒没有什么，银行有坏账很正常，但是这几笔坏账都是同一个法人公司这也没什么，但是姓陈，那个法人也姓陈，言绍清这才想到了陈曼，陈越，都姓陈。 这几笔钱都是经的聂同的手，那证明聂同肯定和姓陈的一直有往来，当时，他没有多想，直接交给了聂同，现在想起来这笔钱的来龙去脉定是不简单。可是聂同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报复他，也和顾远有关系吗？ 聂同是他最好的朋友，患难与共，可是言绍清现在觉得他们的相识，一起创业，想来也是刻意安排的，到底多大的仇怨，能让何宇这个大毒枭联手陈越这么处心积虑地报复老家伙。 现在他们还绑架走了小白，老家伙也下落不明，找到他们的下落才是眼下要做的，可是他们只是要搞垮顾氏的话，他们绑走小白是为了什么？绑架顾远一个就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了？聂同到底想要干什么，言绍清想起上次聂同只是和小白演了一出戏，心底微微有了点暖意，但愿聂同真的和他有点兄弟情谊，不会伤害到小白。 言绍清走回了会议室，陈越还坐在会议室里，剩下的股东已经走了，他斯文温润的眼睛看着言绍清。隔着厚重的眼睛片，言绍清却也看得见他眼里的阴狠，“你记得你结束银行的时候，发现几笔坏账？” 言绍清坐在了他的对面，摸摸鼻子，“你想要我做什么？放回老家伙，还有绍婉。” “我放回李小白。你替聂同去顶罪。”陈越取下了鼻梁上的眼睛，低头若无其事地用纸巾搽拭着。 言绍清没有说话，陈越淬不及防，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他的鼻腔里。言绍清没有给他任何防备的机会，就操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在了陈越的脸上。他不等陈越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一脚就将陈越连人带椅子踹翻在了地上，他踩住陈越的胸口，陈越还是淡淡地看着他。言绍清冷狠地盯着满脸鲜血的陈越：“就凭你，也配和我谈条件，陈淑媛是不是你的女儿？你不是有种绑走了绍婉吗？绍婉少一根头发，我让陈淑媛断手断脚。陈越，你TMD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管何宇是个什么狠角色，也不管你多厉害，谁敢动老家伙和言绍婉，我会弄得你们生不如死，不是有种绑架吗？你给我等着。” 言绍清随手拨了个电话，“安娜，把电话放在免提上，让那几个宣传策划给我听清楚了。” 安娜忙照办了，言绍清冷冷地命令道：“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给我召集媒体，海外媒体也要参加。就在顾氏的大楼前，马上，给你们五分钟。” 言绍清看着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陈越，不屑地看了陈越一眼，“你倒是有种，还敢留在这里和我谈条件。”陈越低估了言绍清果敢，他比顾远还要果断，他想不通为何言绍清要召集媒体，他想干什么？ 言绍清拨了TOM的电话，“派人给我盯紧了张叶子，陈越在会议室里，我要召开记者会。” 他整理好领带，昂首阔步地走出了会议室，走到门口，回头看了陈越一眼，冷笑道：“多谢你们为我铺垫好了一切。”言绍清没有想到陈越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本来他还打算和陈越周旋些日子的，这样也好！ 第一百二十章 事情越来越复杂 于暖站在电梯口，见言绍清脸色慎重的从会议室走了出来，五个鲜红的巴掌印在他微黑的脸上，清晰可见。 言绍清：“您去TOM家陪着糖糖，TOM会安排人保护你们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用管。” 言绍清的声音很是温和，但是于暖看着他紧绷的脸，知道他不是在商量，只是说了他对她们母女的安排，刚才的董事会议开到一半，言绍清就打断了陈曼争取支持的话，直接举手表决同意了，让出顾远董事局主席的位置。 于暖虽然不满意，但是实在没有能力去反驳言绍清的决定，所有的股东一边倒，她也没有办法。言绍清举手同意的时候，于暖分明看到了陈越和另外几个股东鄙夷的表情，他们是看不起言绍清的，认为言绍清是个外强中干的人，没有什么能力的人，轻易就举手妥协了。 于暖绷着俏脸，不悦地点点头，言绍清接着道：“你从地下车库出去，别开车，TOM在车库等你。” 言绍清看着于暖和小白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俊脸微微放松了些，于暖不快地嗯了一声，“你自己全权处理这里的事情，但是你要记得你爸爸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只要你的父亲，我的丈夫平安归来。” 言绍清凝重地看着她，“我会尽力让他们平安归来的。” 于暖愣了一下，重复了一遍，“他们？”还来不及细问，言绍清已经迈出了电梯，电梯的门随即也合上了，于暖只好去地下车库。 言绍清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敲着二郎腿，手指轻叩着膝盖，他明白，这是一场硬仗，他在明，那些绑架小白和顾远的人在暗，他不是个喜欢蝇营狗苟的人，他决定破釜沉舟。 言绍清抬腕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两点十二分了，离他打电话才过了不到三十分钟，TOM从电梯里走了下来，见他坐在大堂里，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绍清，你准备那么办？” 言绍清看着TOM，“你送走了伯母吗？”TOM点点头，“我安排好了可靠的人去送她。” 言绍清就不说话了，他掂量过顾远身边的所有人，眼下可以信任的只有TOM了，陈越已经摊牌了，张叶子是他的老婆，刚才在董事会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她是站在陈越那边的。 于暖对老家伙一往情深，难免冲动，糖糖太单纯，不经事。TOM在顾氏待了很多年，做过几年的执行总裁，他在顾氏的威望也是有的。 言绍清沉吟了一刻，才向TOM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眼下很希望TOM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言绍清知道他这个计划太大胆了，TOM未必会同意。 TOM听完他的计划，凝眉想了一会才道：“好，我负责调集资金，剩下的你来安排，远哥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听你的调遣。” 言绍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大批的记者已经蜂拥而至，TOM拨了电话召集了顾氏的还在公司的职员，TOM暗叹了一口气说是顾氏的职员，可是以后公司还会不会属于顾远还得另当别论。 TOM命令保安打开了公司的大门，他立了起来，站在了言绍清的身边，宽敞的大堂已经站满了人，员工站在记者的后面，言绍清拿过最前面记者的话筒，“我想各位已经从报纸或者网络上知道了我和顾远的关系，我就不多做解释了。顾远，也就是我的父亲，李小白也就是我的爱人，现在被绑架了，我不知道绑匪为什么绑架他们两个，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哪里？但我知道他们现在一定正在受苦，”记者们开始了讨论。 言绍清清清嗓子，“我很担心他们，我知道绑匪是谁？” 说话之间，言绍清喉间哽咽了一下，眼眶微微一红，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了一阵，捕捉他这个悲伤的表情，已经有记者抢着发问了，“绑匪是谁？” 言绍清的脸上平静无波，“何宇，那个东南亚有名的毒枭。我怀疑陈曼也参与到了这件事里，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一直在逼迫顾氏的股东同意和她合作，顾氏是我的父亲一手创办的，大部分股东都是元老级别的，所以我有权利怀疑她使了不必要的手段。联合何宇对付了那些守法做人的股东。” 现场一片哗然，言绍清拍拍话筒，记者们忙又安静了，言绍清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我现在已经调配了一亿的资金，如果有人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请去警局报警，我奖励报警人一亿的现金。” 现场又是一片哗然，言绍清再次拍拍话筒，“而我的父亲和爱人，何宇那样的罔顾法律，草菅人命的大毒枭，肯定不会给他们活路的，我悬赏两个亿追捕何宇，从现在起，每多一天，我就多加五千万。” 记者在下面议论纷纷，言绍清脸上还是平静无波，漆黑深邃的眼睛扫过台下的记者，“今天所有在场的记者和员工每人得到一万块的现金，以彰显我坚决追捕毒枭的决心为父亲和爱人结婚的消息。” “哇。”记者们和员工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TOM挥挥手，示意离他最近的两个员工去取钱。 “大家稍等片刻，马上就能取钱了。” 现场的记者们再次举起了照相机，咔嚓咔嚓一阵乱拍，还有记者想要提问，言绍清已经在保安的护送下离开了现场。 言绍清坐在顾远的办公室，他双手抱臂，看着窗下人来人往，记者已经开始离开了。 TOM咳嗽了一声，言绍清转过身，“绍清，”见言绍清眼睛里的疲倦还有忧虑，他咽下了余下的话。 “你是怕何宇会狗急跳墙，真的对他们两个下手吗？” TOM点点头，言绍清看了他片刻，才道：“我虽然不知道老家伙和他有什么仇怨，但是我觉得何宇不会给他留活路的，至于绍婉，”言绍清忽然沉默了，他并不太确定她的下场会如何，被他这么一逼，陈曼会不会真的狗急跳墙，对她下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陈越死了 “绍清，陈越怎么处置？” 言绍清凝眉思考了一会才道：“他还有点良心，别伤害他，给他包扎了没有？” TOM愣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言绍清说了什么，他本以为言绍清会痛恨陈越这个吃里扒外的，绑架了李小白。 “TOM，如果他真的丧尽天良，他就不会这么快和我摊牌，他虽然也低估了我的能力，但是更多的是因为他想尽快解决眼前的状况。现在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他想要的，给陈越一条生路。你派人盯紧张叶子还有宝儿，陈淑媛是不是陈越的女儿？” 言绍清看向了TOM，他点点头，“是的，绍清，这是个很长的故事，等到这件事情结束，我再告诉你。” 言绍清嗯了一声，“陈淑媛现在在哪里？” TOM摇摇头，“不知道，远哥，也让我跟踪过她，可是跟了几天，她就再也没有在S市出现过，而且也没有她出入境的资料。” 言绍清撇撇嘴，“老家伙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陈越的？” TOM：“是因为远哥怕你真的失去小白，太难过，怀疑小白的身世，派我又去查了一遍，没有想到小白的身世真的是假的。你们不是表兄妹。” 言绍清只是淡淡哦了一声，是不是表兄妹，他们都决定在一起了。 “TOM，陈越和何宇是什么关系？” TOM凝眉想了一会才道：“何宇和陈越的父亲一直联手贩毒，陈越的父亲和远哥有很深的仇怨，是因为陈越的父亲杀了远哥的父亲，这是起因。后来陈越的父亲又杀了远哥最好的朋友，吴洋。远哥一怒之下，花了巨资买通了何宇身边的人，掌握了他的贩毒证据，还联络了警方捣毁了他们的贩毒网络。” 言绍清笑道：“老家伙倒讲义气。” TOM苦笑了一下，“远哥要是知道陈越会背叛他，当年也绝不会收留他了。” 言绍清摇摇头，“TOM，以老家伙的脾性，他明知道陈越会背叛他，也还会收留他，他是不是对陈越有愧疚？” TOM对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那倒不是，因为张叶子那时候喜欢上了陈越，远哥就算有怀疑也留下了，这么些年，陈越确实也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隐藏的太好了？” 言绍清紧抿着薄唇，想了一会才道：“我觉得陈越可能是被何宇要挟了。” 言绍清见TOM拧着眉头，淡淡一笑，“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静等着何宇和陈曼找上门来吧。” TOM坐在沙发上，看着高的言绍清斜倚着窗框，凝视这窗外，他有种错觉，他觉得言绍清会是这里的主人，TOM忙又拂去了这个可怕的念头，言绍清要是成了这里的主人，那么顾远岂不是凶多吉少？ 言绍清转身坐在顾远的老板椅上，用遥控器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他一连换了四个台，都是关于顾远被绑架的新闻，紧抿着唇，选定了一个台，看完了整个新闻，他很是满意新闻的轰动效果。只有天下皆知才能让何宇无所遁形。 言绍清觉得现在陷入了一个僵局，这么久还没有人打电话来，绑匪也是静无声息的，也没有人提供线索。 言绍清揉揉眉心，对TOM道：“你调查过聂同没有？” TOM面露难色，“我调查过他，可是他的出生没有疑点，贩毒也就是参与过你发现的哪一桩。还算是清白。” 言绍清咦了一声，他顿时警觉了起来，“清白？我和他认识很多年，只见过他的母亲，我现在想着，认识他十八年，对他其实是了解很少的，他撮合过我和陈曼，还有宝儿，这两个人似乎都和他有某种，我们不了解的关系。” TOM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疏忽了，我觉得他家世很清白，就放弃了调查。” 言绍清沉思了片刻，才道：“我觉得我们被骗了，何宇，我们一直以为是何宇和老家伙有仇才绑架了他，我们是不是被误导了？刚才陈越说，” 言绍清恍然一惊，他知道是有人在报复顾远，但是何宇和吴宝儿相认，何宇和吴宝儿的事情其实都是从陈越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们其实都没有得到过很直接的信息，证明何宇和吴宝儿确实见过面。 言绍清的心里骤然一紧，小白，恐怕小白会有危险了，绑架她的人，其实现在不明了了，上次，聂同和小白联手演戏，肯定有别的目的，他想干什么？现在绑走了小白，肯定不是单纯的只是想要报复顾远了，聂同绑走了小白，真的只是像是陈越所说的那样，想让他替聂同去坐牢吗？ 言绍清想到此，豁然起身，不对，哪里不对，这一切看上去，有很大的纰漏，是哪里出错了？ “我们去看看陈越。”TOM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陈越趴在桌子上，似是睡着了，一动不动的。 言绍清心下一紧，直接越过了和他打招呼的保安，向前快走了几步，拍拍陈越的肩膀，他没有一点反应。 言绍清悚然一惊，忙摸摸他的脖子，冰凉的触感让言绍清猛地缩回了手，他忙将陈越翻了过来，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的血色，早已经断气了。 TOM和他对视了两眼，知道这时候出了这种事情很麻烦，言绍清也看见了TOM眼里的伤感之意，毕竟他们认识了很多年。 言绍清镇定地指挥TOM，“报警。”他现在只能报警来解决这个问题。 “你刚才说老家伙联手警方捣毁了那个贩毒网络。”言绍清此刻说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TOM很明白他的意思。 TOM忙拿出电话拨给了那个警察，不现在是公安局长，曾经立了大功的警察，岂能不升迁？ “TOM，一会等警察来了再说，现在如果我们封锁消息只会落人口实，让陈曼揪住不放，很棘手。” 言绍清抱臂立在陈越的尸首前，镇定自如地道：“刚才有谁进来过？” 一个高大彪悍的保安站了出来，面带惧意，“我，我给他送了一杯水进来。” 言绍清这才看见了陈越手边的一次性杯子，他沉默了一瞬，“别担心，这和你没关系。” 言绍清不是侦探，眼下实在猜测不出，是谁杀了陈越。 “哦，对了，刚才吴小姐也来过会议室？他们吵了一句，她就走了。” 一个略矮些的保安站在这个高大的保安身后又想起了一点，也顾不上礼貌，慌忙道：“吴小姐走之前，还狠狠地踢了一下电梯。” 那个保安边说还边模仿了一下吴宝儿的动作，TOM和言绍清对看了一眼，他们都顿觉疲惫，他们只是想着小白和顾远平安归来，那曾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现在还出了人命，眼下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但愿他们两个都能平安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的转机 言绍清掏出手机，拨给了吴宝儿，“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经关机。” 言绍清和TOM对视了一眼，他们其实都很担心宝儿的安全，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找到顾远和李小白。可，现在这个境况，他们不知道结果如何。 警察对他们两个很客气，按例询问了一番，做了笔录，封锁了会议室，保护现场。 言绍清和TOM暂时被限制离开公司，配合调查，言绍清和TOM回到了办公室，默默无言地对坐了一会，言绍清首先开口：“TOM，我们先吃点饭吧。” “哦。”TOM顺从地拿起了他桌子上的电话，拨了外卖的电话，言绍清一贯的口味，白粥加了两个小菜，还加了一个排骨。这些都是顾远亲口交代过的，这些对言绍清的胃好。 言绍清的手指微微弯曲，在桌子上轻轻敲打，他的思绪有点乱，他担心小白会害怕，她从小就缺少安全感，到了陌生的环境更容易害怕，言绍清也担心顾远，他生死未卜。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言绍清忙拿起电话，电话那边是言绍清很熟悉的声音，“言绍清，你有种，接电话，让你儿子撤消悬赏。” 聂同呵斥道：“老家伙接电话。”言绍清紧紧握着电话，手指关节因为紧绷微微发白，他的另一只手因为紧张蜷紧了拳头放在电话边上，那边停了将近五分钟还没有声响，这短短的几分钟是言绍清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漫长的时间。TOM紧张地盯着电话，不发一言，房间一片静默，言绍清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着。 “聂同，你杀了我爸爸，我爸爸死了，何宇，也别想活着。”言绍清决定不再等待，气哼哼地道:“陈越也死了，你也别想活。”说完，他就狠狠地将电话扣在了座机上。 言绍清挂了电话，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坐在了顾远的老板椅上，聂同见他面无血色，他不敢问，言绍清缓了一口气才道：“老家伙应该还活着。TOM我觉得我们被骗了。” TOM长舒了一口气，疑惑地看着言绍清，“我们不知道聂同和何宇有什么关系？假设聂同是何宇的亲人，我们一直在追捕何宇，这么大笔数额，又是合法所得，网络的传播速度很快，现在定有很多人再追捕何宇了，可是现在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一直出面的是聂同，还有陈越，是吗？” 一个念头在TOM的脑海里掠过，“其实何宇在三十年前越狱的时候，远哥就派人找过他，但是没有他的任何讯息，这么多年，远哥怕他报复，找了好几回，但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你的意思是说何宇已经死了？” 言绍清漆黑的眼睛变得很迷茫，他淡淡道：“整容的可能性有吗？” TOM蹙眉想了一会才道：“这个远哥也想过，可是找过全世界大大小小的整容机构，没有任何的讯息。” 言绍清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了几下，“这才奇怪。我不是侦探，脑袋疼。”他揉揉太阳穴，“何宇是要躲在暗处还是死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确定老家伙在聂同的手里，你有没有想过聂同和何宇的关系？父子吗？” TOM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何宇很爱张叶子。” 言绍清的手指在桌子上叩了一下，猛然站起了身，“对了，我们都疏忽了张叶子和吴宝儿，我们都觉得她们两个不是坏人，我去拜访一下她们。你留下。” TOM坚决道：“不行，我去，你去动静太大了，刚才那个警察虽然含蓄，但是很明确，你曾经动手打过陈越，被列入了怀疑名单，还是我去吧。” 言绍清苦笑了一下，“糖糖还有宝宝呢，而且你是顾远的女婿，我若有了闪失，你还可以独撑大局。” 警察是受了局长的吩咐不要为难他们的，言绍清倒是没有废多大的口舌，就开车出了顾氏。他按照TOM告诉他的路线，设定了导航仪，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聂同要绑架小白，要是替何宇报仇，为什么牵涉到小白呢？只是为了要挟他替聂同顶罪吗？可是为什么要他替聂同顶罪？ 言绍清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乱麻，他踩了一脚刹车，等待红灯，透过后视镜，无意间瞥见了一辆红色的菲亚特都市精灵，这辆车似乎跟了他许久了，从市区已经跟到了郊外，这辆车太小，又是红色的，夹杂在车流中相当的渺小，但是因为小反而吸引了言绍清的主意，现在是个非常时期，是不是有人在跟踪他？ 言绍清时而放缓车速，时而加快车速，那辆红色的小车却是一直保持着匀速，也不追赶。言绍清暗道是自己太过紧张，草木皆兵。 言绍清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他连忙接听，“小兔崽子，你还挺多心眼的，试探我是不是跟踪你呢？” 言绍清闻言，心里一喜，脚下的油门稍松，车在路上顿了一下，言绍清忙道：“老家伙，你没有被绑架？” 顾远笑骂道：“小兔崽子，你以为我像你那么笨呀。”他顿了一下嘱咐道：“好好开车，注意安全。听我说，我是害怕何宇找你下手，就自导自演了绑架，转移何宇的注意力，你个小兔崽子倒是挺狠的，直接就敢开新闻发布会，”顾远的语气里颇有几分赞许之意。 言绍清现在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绑架小白了，他们没有绑架顾远，自然要小白这个筹码了。 言绍清咬牙切齿地道：“老狐狸，让我们白白为你担心了半天，可是小白怎么办？” 言绍清提到李小白不自觉地就拧紧了眉头，他很担心小白，但是同时又微微松了一口气，小白是何宇手上唯一的筹码，不用担心他撕票了。 “老狐狸，你找到何宇了吗？” 言绍清知道以顾远的精明和能力应该是找到了何宇，顾远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会才道：“你想到了何宇整容了吗？” 言绍清颇为不耐地道：“别废话，他在哪里？”小白的安全现在成了悬在他心上的一把刀，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废话。 第一百二十三章 顾远是个老狐狸 顾远这才道：“是李爸爸，”言绍清闻言，手里的方向盘抖了一下，车在路上蛇形弯曲了几下。 顾远骂道：“小兔崽子好好开车。何宇整容，成了李舒曼的老公，任凭我搅尽心思，也想不到他会找个退休的女卧底警察。你那个弟弟，李绍东不知道参与过他们的事情没有？” 言绍清心里一拧，他似乎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过李绍东了，他这一年来，心里一直拧巴着小白的事情，把他忽略了。 言绍清急急道：“老家伙，你准备怎么对付何宇？” 顾远沉吟了一下，才道：“绍清，这件事我来运筹，你什么也不要管了，我会保证小白的安全的，你还去找宝儿吧，戏还得演下去，我改道了。” 言绍清这才想起要告诉顾远，“老家伙，陈越死了。” 顾远沉默了一会，“唉，他不是个坏人，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顾远就挂了电话，言绍清见他的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言绍清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那一半还悬着，不上不下，拧巴着胸口发紧。 言绍清怒气冲冲地拍门，张叶子的发髻松松地挽在脑后，不像以往那样妆容整齐，她的脸上带着哭泣之后的痕迹，眼睛红肿，脸颊微微有些浮肿。 “宝儿呢?她是不是和何宇绑架了我爸爸？”言绍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怜香惜玉，恶狠狠地问道，“是不是陈越也是她杀的？” 张叶子闻言，抓着言绍清的手腕，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言绍清直接无视了她脸上的绝望，“陈越，我再说一遍。” 张叶子颓然地松开了言绍清的衣袖，绝望苍白的脸上满是恨意：“吴宝儿和何宇走了，我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女儿了，你别来这里找她了。” 言绍清撇撇嘴，极为的不屑，“你别骗我，她怎么不在这里，这是她的家。” 张叶子凝视了他片刻，她的凤眼里满是泪水，“吴宝儿背叛了我这个母亲，我能怎么办？聂同因为她背叛了你，你不知道吗？她追求你一直无果，就和聂同暗中来往，聂同对她很痴迷。” 言绍清愣怔了一瞬，聂同那种性子会对一个女人痴迷吗？张叶子知道他不信，她的泪水簌簌而落，“宝儿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子，你比我还清楚，你这样的人也能为她动心，别说是聂同了。” 言绍清微微有些愧疚，张叶子接着道：“聂同为了把你逼回小白的身边，导演了那场莫须有的事情，你知道吧？” 言绍清恍然大悟，原来聂同是为了和吴宝儿在一起，才导演那场闹剧的。 “言绍清，宝儿可能是个坏女孩，但是她对你一直都是真心的，要不是你回到小白的身边，我们都怀疑她伤害了小白，她也不会变得这么坏。”张叶子带着几分愤恨看着言绍清，“言绍清，上次你遇刺是陈曼受了何宇的命令搞出来的，可是宝儿为了保护你，求了何宇，答应为他继续研制毒品，何宇才答应饶过你的。为了你，她那种性子居然能让自己假孕。” 张叶子言辞之间的控诉让言绍清的愧疚更深了，他把心里所有的疑问都吞咽了下去，张叶子的悲伤和绝望不是假装出来，他要是派人严密地监视陈越，他也不会服毒了自杀了，他的毒药从哪里来？言绍清觉得是宝儿给他的，他很像知道陈越是什么时候背叛顾远的，但是面对悲伤绝望的张叶子，他实在不忍心再问，“宝儿，她在哪里？” 张叶子冷然道，“我不知道，你走吧。”说完，她就转身回了卧室，言绍清不好追过去，犹豫了一瞬，转身出门而去。言绍清刚走至别墅的铁栅栏前就听到了嘭的一声，剧烈的响动，他忙转身，冲进卧室，见张叶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手枪，还对着她的脑门，她的额头上鲜血如注，言绍清看着她美丽的脸上血迹横流，他顿觉寒意丛生，她满是血腥的俏脸，此刻看上去狰狞诡异。 “抓住他。”门外不知道何时冲进来了一大批警察，其中一个上前一步，将正立在张叶子身边失神的言绍清踹倒在地上。 他们蜂拥而至将挣扎的言绍清按手按脚束缚住，其中一个警察拿出对讲机回话，“局长，言绍清果然是又跑出来杀人了，幸好我们一直不动声色地跟着他，可惜了还是迟了一小步，又死了一个人。” 言绍清不再反抗，任由这群警察戴上了手铐，他黑色的西服因为挣扎皱巴巴的，他的头发也凌乱着，狼狈不堪地让警察们推搡着进了警车。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言绍清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觉得自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圈套里，设计这个圈套的人，精准地计算好了一切，何宇确实厉害，不然也不会让顾远都惧怕了。 言绍清麻木地坐在警车里，脑海里浮现出了李爸爸那张瘦削沉默的脸，原来他和小白一直在他的圈套里，小白，会不会也落入了他的圈套里？ 言绍清被带进了审讯室，一个身姿挺拔，长着一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审讯他的警察忙站起来行礼，“局长，这个家伙什么也不说。” “你们先出去吃饭吧，我亲自审他。” 那两个警员忙就出去了，那个局长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言绍清，“小兔崽子，你比你老子还有种，敢那样挑战何宇。” 言绍清不发一言，只是看着他，这个局长自以为亲热，见言绍清这么冷淡，讪讪道：“跟你老子一样，喜欢绷脸。” “说正事。”局长正色道：“是这样的，警局从下午两点开始就接到了电话，不但有人报警说你要杀人，整个警局都知道了，再捅到媒体那里，我瘦弱的肩膀可扛不住。” 言绍清鄙夷地看着他，“是您的乌纱扛不住吧。” 局长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家伙真够直接的，“这样，你先住在里面，等你爹解决了事情，再说吧。”说完，他拍拍言绍清的肩膀，“你爹的能力，你就放心吧，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有对夫妇上午打电话过来，说见过李小白，我已经派人去了，你爹怕你坐不住，让我每天都来给你汇报一下进展，我走了，你爹让我给你送饭的，粥一会就到。” 言绍清点了一下头，他隐隐有些担心，顾远是要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事情。 言绍清吃完了警员拿来的粥，一言不发地喝粥，喝了整整一碗，警员也不逼迫他，只是不咸不淡地问几个问题，慢慢做笔录。 言绍清忽然想到了聂同今天为什么故意打电话给他，还假装顾远在他们的手上。 言绍清躺在硬板床上，听着隔壁牢狱的嘶吼，他一夜无眠，不知道他的绍婉现在好不好？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清明了，聂同是有意的，他心虚，他为什么心虚，难道仅仅因为顾远不在他的手上吗？言绍清忽然就明白了，心里暗骂道：顾远这个老家伙，老狐狸，他被骗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事情结束了吗 言绍清的待遇还算是优厚，吃食都是特别定制的，就是不能洗澡换衣服，言绍清不太能容忍这个。 每天有警员每天委婉的告诉他外面的事情。言绍清想不明白陈越和张叶子的死又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已经猜到了小白的处境，心下稍安。 言绍清已经在拘留所待了一个星期了，这一日，言绍清在监狱长的哨鸣声中醒了过来，他倚着墙壁坐在床上。 “言绍清，你可以保释了。”监狱长打开了牢门，但见TOM带着一个矮胖的男人，应该是律师。 言绍清平日里从警员的口里得到的只是小白的消息，并不知道顾远的情况。 TOM和他并肩而行，“绍清，远哥已经解决了一切的难题，但是现在有个很棘手的事情。” 言绍清撇撇嘴，“什么棘手的事情，是陈越的死吗？” TOM不想说这么糟心的事情，言绍清刚一踏出监狱的大门，用手遮挡住了太阳光，这一个星期待在阴暗的监狱里，他不太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 言绍清并不担心这个问题，清者自清，李小白毛绒绒的白色小羽绒服，下身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裙子，她一见言绍清，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双臂缠着他的脖子，热烈地吻了上去，言绍清忙笑着推开了她，“傻丫头，一个星期没刷牙，你不嫌臭。” 李小白拼命地摇摇头，“不嫌弃，我想你了，言绍清。” 言绍清胡子拉碴的脸在她的柔嫩的脸上来回蹭，李小白推开他的脸，嗔怪道：“坏人，好痒。” “咳咳，别卿卿我我了，走吧，”TOM在旁催促道，“远哥等着呢。” 李小白这才和言绍清十指相扣上了车，言绍清将小白的手放在了唇上吻了几下，“小丫头最近还胖了些。” 李小白撒娇道：“你这么臭，还嫌弃我胖。”言绍清用下巴轻蹭她红润的脸庞，“吃胖点才是个好丫头。” TOM开着车，一阵恶寒，他故意哆嗦道：“绍清，一会见了远哥，你别乱说话，于暖最近和远哥正在冷战。” 言绍清嗯了一声，他不解地看向了李小白，李小白向着他眨眨眼，她在他耳边低声道：“顾伯母发现顾伯父婚内出轨。” 言绍清吃了一惊，TOM清清嗓子道：“小丫头，你比糖糖还会胡说，是远哥没有结婚之前，张叶子刚死了丈夫，两人曾经有过暧昧，但仅仅是尝试交往而已。” 言绍清亲吻了一下李小白的鬓角，“老家伙那么爱老婆怎么可能婚内出轨？” 李小白含笑看着言绍清，“哥，你还挺维护顾伯父的。” 言绍清低头看着李小白晶亮亮的眼睛，“当然，他可是救了你的。” 李小白撅撅嘴，“幸好顾伯父先下手为强，假装把我绑走，顾伯父也没有想到你做事那么出乎意料。” 言绍清现在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顾远的沉稳和老辣确实不是他能比的。 TOM停稳了车，言绍清和小白下了车，顾远已经等在了停车场，言绍清下了车，李小白跟在他身后，言绍清看着西服笔挺却满脸疲态的顾远，心口微微一疼。 顾远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我安排好了公司22楼有客房。”他压低了声音道：“隔音效果也不错。餐点也准备好了，臭小子，悠着点。” 说完，言绍清白了他一眼，顾远轻笑着拍拍言绍清的头，“上楼好好洗洗。”说完，顾远就看向了小白，“好好照顾这个臭小子，我得去看看糖糖和宝宝。” TOM一直坐在车上，没有下车，顾远上了车，他们就扬长而去。言绍清愣了一下，“宝宝？”李小白道:“嗯呀，那个宝宝很可爱的，是个女孩子，顾伯父每天都要去照看孩子，明天我们也去。” 言绍清知道刚才监狱出来，怕带晦气，也觉得现在去看宝宝不好，言绍清和小白上了22楼，餐点已经摆在了餐台上，丰富但又清淡。 言绍清一进门，去浴室洗澡，他早已经不能忍受一身的脏臭了。顾远连洗澡水都为他安排人放好了，水温也是刚刚好。 他将衣服脱下丢在了一边，长腿一迈，跳进了浴缸里，他随手按了浴缸的按摩开关，很是惬意地舒了一口气。 “吃饭吗？”李小白端着两块土司，还有一杯牛奶，浴室里，水气氤氲，她明亮的大眼睛在朦胧的水汽中，看不清楚言绍清的脸。 “绍婉，放下吧。” “哦。”李小白放在了浴缸傍边的置物架上。 “绍婉，你和聂同到底有什么交易？”他没有看李小白。 李小白在朦胧的水汽中，双手扭结着，沉默了半晌才道：“哥，聂同和我说，假装我被欺负了，你就会离开吴宝儿，吴宝儿有毒瘾，我怕你也被她带坏。我才答应和他合谋的。” “言绍婉，你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说实话。”言绍清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意。 “我，我，”李小白不敢告诉他真相，她犹豫了一瞬才道：“聂同那次贩毒，我也参与了，他说他喜欢宝儿，只要我肯帮他，那一次的事情，他绝不会说出去。当时你派人销毁毒品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偷偷通知了聂同。我怕你有麻烦。” 李小白的声音越来越小，言绍清顿了很久，“宝儿，吸毒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 李小白的手颤抖了几下，她的音量陡然升高了，“你是相信吴宝儿，不相信我了，我真的是因为宝儿有毒瘾，我才配合聂同演戏的，我们之间没做过别的事情。” 李小白说完，就愤怒地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李小白在外间停留了数秒，言绍清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追出来。 李小白吸吸鼻子，打开了门，想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言绍清洗完澡，拿浴巾随意搽搽身体，裹着就走了出来，他的余怒未消，他生气的倒不是李小白骗他，而是。 “叮咚，叮咚。”他打开了门，李小白扑到他的怀里，将他扑倒在地上。 “哥，对不起，我错了。”她明亮的眼睛看着言绍清。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事情了结 言绍清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小丫头片子，折磨我这么久。” 言绍清翻身将李小白压在了身下，他专注地看着她，“第一次，我和陈曼在一起，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就仓惶跑走。第二次，我远走日本，你没有了母亲，你宁可自己一个人背负痛苦，也不来找我。因为你想起了以前，想起了我们有血缘关系，你怕我不要你。第三次，宁可相信聂同，和他联手演戏，也不愿意开口让我回到你身边。我做了什么让你一直都不信任我？” 李小白直视着他的眼睛，“第一次，我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我觉得我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道德压力，可你却有了别的女人。第二次，我见过那个婉儿之后，觉得你身边一定有不少的女人，我不能容忍你身体的叛离。第三次，我真的不相信你会离开宝儿，你喜欢她，不是吗？” 言绍清漆黑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怒意，“我承认我是对吴宝儿动了心，可是只要你一个电话，我还会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你不信任我，从头到尾的不信任才是我们兜兜转转的原因，不是那个乌龙的血缘关系。对了，那个婉儿是谁？我都不记得了。我可以告诉你除了你，我只有过宝儿一个女人，我承认我和她在一起，很快乐。因为我没有负担，不用担心她快不快乐，所以轻松，而你，我什么都为你着想，为你考虑，我和你在一起，有时候真的疲惫，但是最让我觉得累的，就是时不时的冷落。你冷落我的那半年，我是强忍住没有联系你的，你却和苏恒演那么一出。” 言绍清颇有几分委屈，李小白明亮的眼睛只映出言绍清那张消瘦的俊脸，她郑重道：“太爱了，才在乎到没有理智的不信任，不是吗？” 言绍清没有说完，只是低头吻了下去，他的手覆上她好看的锁骨，沿着她的身体曲线，一路向下。 言绍清逐渐燃烧在她炽热的身体里。 第二天一早，言绍清就睁开了眼睛，他见李小白正酣甜的睡着，不忍心打扰她。 他摸到床边的手机，调成静音的手机闪烁着，他忙轻声下床，去了洗手间，接听电话。 “言大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吴宝儿在电话用极低的声音乞求着他，“他打我，我害怕，我打死了我妈妈，我害怕他也打死我。我被抓起来了，他要你来救我？” 言绍清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他昨天没有细问TOM，“宝儿，你在哪里？我去救你。他是谁？” 言绍清对吴宝儿总归是有愧疚的，吴宝儿道：“地下，地下。”说完，吴宝儿就挂断了电话。 言绍清拨了顾远的电话，却是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哥，爸爸睡着了。昨天，宝宝哭了一夜，他抱了一夜的宝宝，他刚才才睡。” 言绍清想起顾远的疲态，倒是不忍心叫醒他了，“TOM呢？” 糖糖道：“他在，你等着我让他接电话。”糖糖语带娇嗔道：“你起来，我哥让你接电话。” 言绍清不悦地撇撇嘴，TOM这才睡意朦胧地接了电话，声音也带着懒散的惺忪，言绍清直截了当道：“吴宝儿在哪里？” “宝儿，远哥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叶子自杀的时候，她应该是在现场，具体我们也不清楚。远哥怕警察把她抓起来，怕她受到伤害，不敢贸然行动，还有绍东的下落也不明了。但是远哥很确定他没有参与到这些事里。但是他也下落不明，警察在伞厂的地下室找到了制毒工厂。何宇再和警察的对峙里被打死了，警察已经尸检了，这一次他是真死了。聂同和陈淑媛去向不明，四处搜查没找到，警方下了国际通缉令。” 言绍清想起了宝儿说的那个地下，是在伞厂吗？言绍清握着手机想了想，“警方没有再回伞厂搜查过吗？” TOM骤然清醒了，他忘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件事必须有个了解。绍清，我通知警方。” 言绍清忙道：“马上，我担心宝儿会有危险。” 言绍清从洗手间出来，李小白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双臂抱膝，头低垂着发呆，抬头，她的眼眶微红。 “我梦见哥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言绍清轻笑道：“不要担心，他会没事的。”他坐回了李小白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我去找老家伙谈点事情，你乖乖地待在这里。” 李小白乖巧地点点头，“嗯呀，你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糖糖。” 言绍清含着温柔的笑意点点头，他驱车去了伞厂，何宇安排好了一切，聂同肯定很早就和何宇联手了，小白和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其实和聂同刚开始的推波助澜有很多的关系，小白消失之后，才撮合他和陈曼，如果他当时和陈曼在一起，现在的后果不堪设想，没准他会成为他们贩毒网络中的一个棋子了。他只是不知道陈曼和聂同是什么时候结盟的，言绍清觉得应该是在他们假结婚之后。 言绍清觉得自己的脑瓜子疼，这些事情结束之后，他就带着小白去旅游，好好放松一下，他觉得好累，身边看似很好的人，却像是披着一层外衣，他一直自忖的心思缜密，心机深浓，却是如此的薄弱，他不过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小丑。 言绍清停下车，步入伞厂，望着死一般寂静的伞厂，太阳高高升起，他看着伞厂一地的狼藉，伞骨，油纸，画笔颜料铺散了一地，地上乱七八糟的颜色，斑驳污秽不堪，墙上还有几处残留着弹痕。 伞厂杂乱的没有落脚的地方了，言绍清莫名想起了小白送给他的那把精致的小伞。小白定是还没有来过这里，她若见了定会伤心的，李爸爸面上对小白很温和慈祥，小白其实对李爸爸的事情，闷在她心里，是很无奈的疼痛。 第一百二十六章 言绍清的迷茫 言绍清没敢问李小白伞厂的地下室在哪里？生怕她多想，空担心，她想起了为了瞒过他担心的身世之谜，她编造出了一对可恶父母的事情，她编造的故事真实到直接让他无视了她欺骗的可能性。初春的风还带着凉意，清风拂过，他不紧打了一个冷战。言绍清不知自己为何在此时此地想起了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揉揉眉心，忽然觉得心口一疼，他对小白一片赤诚，她似乎总是对他有所保留。不，准确的说，他身边的人都是对他有保留的，比如聂同，比如吴宝儿，比如他的母亲，一直不肯告诉他，她的过去。 言绍清能想到毫无保留对他的，只有一个人，他踩着凌乱，四处寻找着，看看有没有地下室的入口。 言绍清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他忙从黑色的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别瞎跑。” 顾远的粗鲁的语气里却带着深浓的关切，“刚出来，好好歇息两天，早餐吃的好不好？仔细胃疼。前一段时间忙，你的头还疼吗？累不累，你这个小兔崽子，连自己也照顾不好。你要注意身体，” 顾远一连串的话没有给言绍清任何说话的机会，言绍清忙打断了他，“我这么大个人了，不用你操心，你赶紧再睡一会吧。别累着自己，让TOM那个家伙呼呼大睡。” 顾远语带不快，“这家伙连个奶粉也冲泡不好，笨手笨脚的。你照顾好自己，多休息，我去抱宝宝。” “哦。”言绍清顿了一下，觉得还是得问问他，不能这么茫然无头绪的在伞厂里乱找，“对了，你知不知道伞厂的地下室在哪里？” “地下室，似乎在伞厂的后门入口。你，” 言绍清害怕他再多问，他忙道：“爸，抱宝宝去吧。” 顾远还要说什么，言绍清忙挂断了电话，顾远这老家伙虽然啰嗦，可是却是对他最好的，几乎没有任何保留的，坦诚地待他的，他身边唯一一个坦诚待他的，肯没有保留关心他的。 言绍清看着空旷的伞厂，他已经走了三圈了，额头微微有些汗意，言绍清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了，倚靠在伞厂的小游廊下吸烟，他裹裹大衣领子。言绍清很迷茫，他第一次开始衡量，小白对他到底有几分情意，小白爱他，可是不是奋不顾身的爱，她的爱是有保留的，是主动划分出差别的。言绍清猛吸了一口烟，忧郁地看着伞厂里的一片狼藉，他的心就像此刻的伞厂一样，凌乱而狼狈，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爱的李小白，他并不了解，他根本不知道她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李小白的身世之谜，让他很难过，不是因为她身世的反复，千错万乱，而是小白不信任他，她隐瞒了他很多的事情和问题。 言绍清依靠着冰凉的墙壁，吸完了最后一口烟，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他看着黑色的皮鞋上沾染了些许的烟灰，撇撇嘴。 他双手掐腰在小游廊下站了一会，警车的呜咽由远及近，一群警察对他敬了个礼，“言先生，我们有搜查令，请你配合工作，先撤出现场.” 言绍清撇撇嘴，没有说话，只是配合地走了出去，言绍清坐回车里，随手扭开了暖气，他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不知道车后座何时藏了人，不敢回头，看着后视镜里熟悉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老家伙，你怎么在这里？”言绍清讶异地扭头看着他。 顾远冷笑了一下，“还有脸问，我怎么在这里？你问我伞厂的事情，我当然就知道你在这里了，你个臭小子，一点警觉性也没有。” 顾远颇为担心地看着他，“绍清，你这么多年能活着，还能有番成就，真的是我烧了高香了。” 言绍清见顾远把眉头拧成了川字，向来淡定的目光里深浓的担忧，他轻笑道：“高香？我看是佛祖保佑吧。爸。” 顾远微微一失神，眼里微微有了湿意，他目光向窗外看了一瞬，而后风淡云清地道：“管他高香，佛祖呢。我让人放在衣柜里的衣服，小兔崽子穿着还蛮合身的。” 言绍清见他岔开了话题，也顺着他往下说，揶揄道：“您老人家眼光好，行了吧，关键还是我长得帅。” “像我。”顾远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言绍清不屑地切了他一声。 “宝儿对你是真心的，小白的事情我们不该怀疑她的，她也是个可怜的丫头。”顾远眉心一拧，满目的愧疚。 “叶子和陈越也是的，”顾远长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爬满沧桑的脸上带着厚重的疲惫和悲伤，言绍清不忍心再问他张叶子为什么自杀了。 “我曾经为宝儿捐助过一个实验室，没想到何宇居然会哄劝宝儿为她研制毒品，叶子说是陈越先发现宝儿和他有来往的，但是陈越没有见过何宇出现过，只是看过他给宝儿发的短信，可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陈越为了让宝儿收收心，就希望你和宝儿在一起，所以小白的身世，陈越捏造了一部分。” 言绍清这才明白小白那次告诉他的身世应该是陈越帮她捏造的，因为她还在挣扎着血缘关系的冲突，所以就骗他了。 “无关紧要的事情，别再说了。”顾远低垂着头，用手捂住脸，不再多说一言，言绍清也不说话，漆黑深邃的眼睛望向了伞厂的方向，警察还在紧张地搜索着。 言绍清拍拍他的肩膀，顾远还是没有抬头，言绍清瞥见了头顶的几丝银发，喉间涌过一阵酸楚。 “老家伙，你像个女人一样，没完了，是吧。以后生了孙子，不认你这个爷爷。” 顾远这才抬头，眼眶微红，抬手在言绍清的头上拍了一下，“你敢，你个臭小子。” 言绍清轻笑道：“呵呵，业界传奇其实是个娘们，这个消息传到媒体上也是蛮劲爆的。” 顾远瞪了他一眼，“说起媒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言绍清挑了一下眉毛，静等下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言绍清的闷气 顾远接着道：“你上次开的那个新闻记者会，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何宇和陈曼就是被别人扒出来的，陈曼的母亲风流成性，丢下她们姐妹两个，另嫁他人，她的父亲也另娶，没有人照顾她们姐妹，陈曼偏生又是个要强的人，她打着陈氏的名号四处找机会做生意，但是没有人愿意帮她，何宇通过自己的属下借给她一大笔钱。让她铺设了地下贩毒组织。” 顾远淡淡地说完了这件事，言绍清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何宇的事情，他也不再多问。 他们父子沉默了一瞬，顾远先开了口，“绍清，” 言绍清回头看着顾远。顾远疼惜的目光停留在言绍清双颊凹陷的脸上，“你身边所有的人对你都是有保留的，只有你掏心扒肺的对别人。连李小白也是。” 言绍清轻笑道：“我知道，就算经过了那么多生意场上的背叛，我以为一直和我同一战线的聂同，可以信赖。其实他不是个坏人，他帮了我不少忙.” 顾远点点头，“是的，他虽然瞒着你和何宇有往来，但是他是真心待你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幸运，何宇心狠手辣，没有聂同背后的周旋，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今天。” 顾远不愿意再多讨论李小白的事情，她对于言绍清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愿意，他开心，他这个当父亲的，不会反对，就算觉得自己的儿子在李小白的面前太低微，他也不会再过问。 言绍清见一个警察牵着警犬陆续从伞厂走了出来，言绍清摇下了车窗，其中一个警察到了车前，言绍清摇下了车窗，那个警察对他敬了一个礼才道：“没有找到，言先生。” 言绍清回头看看顾远，他们的目光对接了一瞬，顾远淡淡道：“多谢了，辛苦各位了。” 那个警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命令属下收队，他们父子看着警车离开，言绍清掏出一根烟递给顾远，他伸手接过，就着言绍清的手点燃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我答应吴洋照顾好她们母女的，唉，”他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会搞成这样。” 言绍清也吸了一口烟，“老家伙，我觉得我们眼下还是讨论一下重要的问题吧？” 顾远疑惑地看着他，言绍清严肃地看着顾远，“我就是不明白于伯母怎么不让你进卧室，睡沙发的滋味肯定不错。” 言绍清绷住笑，看着一脸懊恼的顾远，他抬手就狠拍了言绍清的头一下，“小兔崽子，多管闲事。” 言绍清终于笑出了声，他转移话题，只是不想顾远一直纠结在张叶子的死上面，他并不希望看见顾远的伤感。 “呵呵，我有个办法让你不睡沙发？”他冲着顾远眨眨眼睛，一副你懂的表情。 顾远明白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言绍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老家伙，你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顾远笑骂道：“臭小子，开车走吧，净出些馊主意。” 言绍清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发动了汽车，他将顾远送回了家，就回了顾氏，想着接她回别墅。 言绍清轻轻地推开门，小白还安静沉稳地睡着，她嘟着嘴，小脸红扑扑的，言绍清将车钥匙轻轻放在了床头柜上，小白的眼睛稍稍睁开了一条缝，她睡衣惺忪：“哥，你回来了，顾伯父打电话问你在不在这里？” “哦。”言绍清一直隐藏在心口的闷气开始上涌，堵在喉头，憋胀的难受。他走的时候告诉她，他是去找顾远，顾远反过来找他，她竟没有一点担心。 言绍清自觉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假想她一年前离开是因为血缘关系，背离了他，其实她是因为不确定他的爱，不信任他的爱能长久才离开的。 说完，李小白翻身，又睡了过去，言绍清恼怒地将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摔在了床头柜上，“啪。”重重的一声，还在朦胧睡意中的小白骤然清醒了，她忙扭回了身子，看向了言绍清。 她大眼睛里带着几分怯意，“哥，你怎么了？” 言绍清的怒意陡然弱了几分，“没什么，我只是不满意没有找到宝儿。” 李小白撅撅嘴，看着言绍清，“宝儿是不是和我哥哥在一起，我也担心我哥哥，你不要急，慢慢就找到了。” 言绍清的怒意更甚了，他的拳头捏紧，李小白明亮的大眼睛里惺忪的睡意已经全去了。她拉拉他的大衣衣摆，“哥，你生气了？” 言绍清俯身吻上了她莹润的唇瓣，她像只小猫一样躲进了他的怀里，任由他动作。 言绍清粗重的呼吸笼罩着她娇媚的小脸，他不像以往那样温柔怜惜，他猛然地横冲直撞。 李小白的手机恰在言绍清的淋漓之处响了起来，她忙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言绍清一把打掉她的手机，手机落在厚厚的地毯上，还在卖力的鸣响着。 言绍清完事之后，还是趴在李小白的身上，将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李小白已经被他刚才毫无怜惜地爱意弄得精疲力尽。 言绍清漆黑的双眸只印出李小白的俏脸，他专注而又认真地凝视着她，“疼不疼？” 李小白的小脸上还没有褪去的潮红，她拧巴着小脸，“好疼。” 言绍清沉默了一瞬，“谁给你打的电话？”李小白瞥了眼地毯上的手机，“应该是欧阳明悦，我明天陪苏恒去做手术。” 言绍清胸口的闷气又堵在了喉间，他翻身下床，垂目稍稍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就背对着小白，去拿衣柜里的浴巾。小白下床拿起了手机，回拨了过去，“嗯，明悦，我们一年前找的哪家医院行吗？苏恒是什么意思，这得尊重他的意见吧，那行，你让他接电话呀。” 言绍清拿浴巾的手哆嗦了几下，薄唇紧抿着，强控制住不让自己的怒吼冲出去。李小白挂断了电话，就对言绍清道：“哥，我一会去顾伯父的医院，你先回家吧，我自己回去。” 言绍清正推开了浴室的门，他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然后就重重地关上了浴室的门。李小白撇撇嘴，言绍清在生气，可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小白推开浴室的门，见言绍清立在淋浴头下，她上前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紧致的背，“我可不可以先洗，身上粘嗒嗒的，好难受。” 言绍清关了淋浴：“我一会回公司开会，公司这个星期肯定很多事，我可能今晚不回去了。”他被李小白冷落，颇有几分不甘心。 李小白没有多想，只是哦了一声，言绍清的闷气更重了，他不悦地哼了一声，就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李小白不解地撇撇嘴，她拧开淋浴，摸摸自己隐隐发疼的胸口，言绍清刚才嘶咬的那个红色印迹还在，他今天很是反常，平常他对她极为的温柔，今天他很用力，没有任何怜惜的意思。 李小白咬咬嘴唇，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次这么的欺负她。 李小白站在淋浴头下，痛快淋漓地冲了个澡，所有的不快也就去了。 她走出浴室的时候，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了，言绍清已经走了，她撅撅嘴，就拾捡起了自己的衣物，提溜着包包，出了公司，恰好有辆出租车停在这里，她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言绍清见她做上出租车才放心了些，这部车是他叫来的，核实了出租车的信息之后才放心的。 言绍清这才驱车回S市，他的影视公司是在那边的，他刚才其实只是找了回公司的由头让她紧张一下自己，哪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没有一点反应，他虽然生气，但还是不放心她。 他拨了个电话给顾远。顾远气喘吁吁地接了电话，言绍清知道自己打的不是时候，但是已经打通了，“我先回S市了，看看公司有什么事情。” “哦，路上小心开车。我会替你照看小白的。我正忙着呢。”顾远说完就挂了电话。 言绍清挂了电话，看着手机，无奈地笑了笑，这老家伙还是用了那招。 言绍清其实回公司也没有多大的事，不过是想和李小白堵口气，居然她无动于衷，他就真的回去了，他发动了汽车，驱车回了S市。 到达S市的时候，阴云密布了天空，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言绍清停好了车，看着车窗外的天空隐隐有些担心，小白是最怕打雷的，不知道一会会不会打雷？ 言绍清拉开车门，回了公司，就见公司内员工皆在岗，一切井然有序，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有任何的变动，员工见他纷纷问好。 他回了办公室，就见办公桌上已经备好了热茶，男助理向他汇报了TOM这一星期对公司的所有安排，还提高了员工的薪水，言绍清撇撇嘴，这家伙倒也心细。 言绍清打发走了助理，拨了小白的手机号码，响了许久，他刚要挂断，那边才有人接听了，又是那个讨厌的声音，“小白去洗手间了，您是哪位，一会让她打给您。” 言绍清不悦地道：“不用，”说完就恼怒地将话筒扣回了座机上。他想了一下，就打开了电脑，查看了最近一期的娱乐消息。 言绍清饶有兴味地看着安娜在宣传策划的安排下演的那出戏，郁闷的心情因为她的表演纾解了些。外人看来这是出苦情戏，在他看来却是出喜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吴宝儿的下落 言绍清原本是安排安娜演一场苦情戏，这个女人天生就是个演员，痛哭流涕，演了一出苦情戏，好似他和李小白真的受了人世间最大的折磨一样，她好像真的成了见证者。 言绍清以前是不信命的，现在越来越信命，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就像他和李小白原本是被人设计，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阴差阳错的，没有按照既定的阴谋发展下去。 他在拘留所的这一个星期，其实想了很多，李小白虽然被顾远保护了起来，他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他在拘留所无所事事的时候，曾经想过，如果换做是他遇见了危险，李小白是不是也会这么担心，易地而处，他觉得李小白对他似乎很冷漠。李小白曾经说过她生下来就是为了爱他，但是他觉得这句话更适合他。 言绍清仰靠在老板椅上，揉揉眉心，他望着电脑发了一会呆，他倒是希望李小白真的像是安娜演绎的那样的深情而有专一，可是现在她感觉到的不是那样子，他总是觉得小白对他太过淡漠。 言绍清点燃了一根烟，望着天花板，吐出袅袅的烟雾，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烟雾在空中消散，他吸完了一根烟，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给了小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需不需要接送，他刚才在A市的时候，不过是在赌气，现在冷静了下来，还是难免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回家会不会不安全？毕竟现在聂同和陈曼还没有找到，会不会趁机报复？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还是那个让言绍清讨厌的声音，苏恒温润的声音带着几分疲倦，“喂，小白帮我去卖粥了，一会回来。您一会再打过来吧。” 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了再次喷薄的怒意，冷冰冰道：“好。”说完，他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言绍清浮在心头的质疑有开始泛滥，爱，她似乎没有爱过他，床上的那句话不过是一句敷衍。 言绍清站起身，穿上随手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整了整衣领，他一个人待在空旷的办公室，胸口的憋闷非再次爆发不可，这一个星期，TOM将所有的工作都安排的井然有序，除了电脑里保存的一堆新剧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 言绍清租赁的是这栋大厦的一到七楼，楼上其实还有一家公司，但是言绍清却从来没有上去过，他一时兴起，想要去顶楼的天台上吸根烟，抚慰一下自己的憋闷。 言绍清按了17楼，他略有些惊讶，今天不是星期天，他抬腕看看表，两点还不到，17楼居然空无一人，难道这家公司是作销售的，一般销售人员才会在这个点出去，他撇撇嘴，这家公司管理还真是松懈。 他没心思管那么多闲事，推推天台的门，门把有些硌手，不规则的铁锈留下了大小不一的痕迹，天台似乎很久没有人来了，门把上已经积了不少的灰尘。 言绍清推开门，迎面吹来了略带冷意的春风，他顿觉清爽了很多，他站在天台的铁栏杆前，点燃了一根烟，眺望远处，S市高楼林立，钢铁混凝土构建的城市，繁华而又冰冷。言绍清深吸了一口烟，漆黑的眼睛闪过几丝迷茫，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想过爱李小白是否值得，就算她不信任，有所保留他也是无怨无悔地付出的，现在，他想要同等的爱。 午后的太阳依然带着清冷，照在言绍清的身上，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暖意，他两根手指夹着香烟放在嘴边，徐徐地吐出了烟雾。 言绍清漆黑深邃的眼睛凝望着不远处的一座教堂，他以前竟然从来没有发现，离公司不足两公里的地方有座教堂，他怎么会发现？这一年来，他除了忙着工作，剩下的时间似乎都是在想念李小白。李小白总是能以各种借口忽然消失在他的生活里，然后再次若无其事的出现。 言绍清弹弹烟灰，吸完了最后一根烟，将烟掐灭在栏杆上，他随手拍掉大衣衣袖上不小心沾染的烟灰。 太阳的光亮播撒在天台上，他的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高大身材在阳光下被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细长孤单。 言绍清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他皱皱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看来电号码，他心头一热，顾远这老家伙又不知道要啰嗦什么。顾远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绍清，我已经查到了宝儿和聂同的踪迹，你知道你公司的楼上还有家公司吗？” 言绍清嗯了一声，这和聂同吴宝儿有什么关系，顾远语气急切道：“我收到线报，何宇的毒品研究所就在上面，你不要上去，我担心还有人在里面，对你不利。” 言绍清不想顾远担心，随口道：“我知道。” 顾远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现在正往你公司去，小白说她要陪苏恒动手术，今晚可能留在医院，我交代了于暖要照顾好她，你也别担心。” 言绍清自嘲道：“医院比我这里安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远只是叹了一口气，就道：“我挂了。” 言绍清只是说路上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他想了想，决定留在天台，他不熟悉楼下的情况，万一有人在电梯旁伏击他，反而不如这里，没有任何的屏障，一眼就能看清楚形势。 他再次点了一根烟，他转过身，警觉地盯着天台的门，他忽然想起了吴宝儿在电话里说的地下，何宇的制毒研究所是在楼上，和地下没有任何的关系，吴宝儿应该不会藏在这里。 言绍清现在倒是有点佩服何宇的胆量了，这栋大楼位于是S市最繁华的地段，他将研究所建在这里，任谁也想不出毒贩子有胆子把研究所建在市区，警察影响里的贩毒基地，恐怕都是在偏僻处的。 言绍清的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吴宝儿说的地下会不会是这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库，这栋大楼地处繁华地段，租金不菲，而停车场的租赁费用却是另外结算的。那时候，好像是助理问过，说是地产商把停车场转租给了楼上的公司。言绍清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对劲，一般地产商会将停车场整体租赁给别家公司的很少，而且停车场的费用也不算太贵。 第一百二十九章 顾远的请求 言绍清忙拿出手机拨给了顾远，“老家伙，我怀疑宝儿在地下停车场。” 顾远在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小兔崽子，什么等你想到了，黄花菜都凉了，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你是不是在顶楼？” 言绍清撇撇嘴，和老家伙的能力人脉比起来，他根本就是渣子，他不悦地嗯了一声，这老家伙简直就是拿他当孩子了。 “你还站在顶楼吧，知道吧，一定要听话。”言绍清再次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言绍清拿出电话，拨给了小白，这一次只响了一下，就接通了，“喂，哥，我刚才去帮苏恒买吃的了，我今晚不回去了，我要在医院陪苏恒动手术，手术可能要很久。” 言绍清憋闷在心里的火气终于爆发了，“言绍婉，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不用什么都告诉我，就这样。” 说完，他就狠狠地按了挂断键，挂了电话，他心里的那把火继续燃烧着，烧得他心口酸涩四溢，他愤恨地看着手机，咬牙切齿道：“言绍婉，有种，你这辈子都别来找我。” 这话刚一出口，言绍清就有了悔意，要是这辈子，她都不回来，他岂不是要一辈子忍受相思之苦？言绍清为自己的不争气，颇有几分沮丧。 “叮铃铃。”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言绍清看着来电号码，撇撇嘴，调整了一下情绪，淡淡道：“喂，安娜，找我什么事呀？” 安娜娇媚的声音隔着电话也让他头疼，“言总，你总算回来了，人家可想你了，你也看到了我可是对你很忠心的，我为了你差点毁了自己的前途，言总，你可要好好补偿人家。人家的片酬也该涨涨了。” 言绍清淡淡道：“开了新戏再说。我有事挂了。” 不等安娜在电话里再次发动媚功，他忙挂了电话，安娜刚入行的时候，她的经纪人电话都快被约饭局的老板们打爆了，言绍清实在想不通有人居然会喜欢扭捏的假纯真。 这一年来，公司的发展很快，其实顾远暗地里帮了他不少的忙，TOM经常说佩服他的能力，其实他每次来，都会给他带来需要的人脉关系，他知道这是顾远的授意。 以前的言绍清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的，哪怕是暗地里的关怀，他是最不喜欢欠人家人情的，可是对顾远，他却是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他的关照，血缘也许是这世上最奇妙的东西了。 言绍清吸完了一根烟，复又将手插在了大衣口袋里，他等着顾远到了才下楼，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依赖父亲的小男孩，但是他很享受这样的关爱，有个父亲可以依靠的感觉是他三十多年来没有过的。 言绍清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警觉地攥紧了拳头，顾远急匆匆地推开了门，一见言绍清还立在天台上，紧皱的眉宇瞬间就舒展了，他眼里的担心变成了嘴角那一抹欣慰的笑意。 “臭小子，倒还听话。”顾远走到了言绍清的身边，抬手摸摸他的头，笑眯眯道：“值得表扬。” 言绍清及其嫌恶地拨拉开他的手，极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老家伙，我又不是个孩子，用不着你的表扬。” 顾远也哼了一声，“别叫我老家伙，我老当益壮。”他颇为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胸膛。 言绍清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自恋狂，我们下楼吧。”言绍清见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衣，知道顾远定是惦记他，急着上楼，忘了穿外套了。 “我的大衣忘在车里了，天台上确实挺冷的。”顾远和他并肩上了电梯，顾远按了负一楼，“何宇在地下停车场的下面又私自开凿了一层地下室，毒品交易就是在那里完成的，对了，聂同的事情有了新进展，绝对出乎你的意料。” 言绍清身边的人时不时就给他一个意外，他连追问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生怕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幺蛾子，他只是淡淡道：“老家伙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就行了，剩下的人我不太关心。” 顾远心里一酸，沧桑的眼睛里散过几丝疼惜，嘴里却极为不客气，“小兔崽子，说得好像我和你很暧昧似的。” 言绍清鄙夷地哼了一声，“我才看不上你呢。” “聂同主动投案自首了，他说这一切都是陈曼逼他的。陈曼可能去了泰国，金三角那边，应该有人接应了。” 言绍清不发一言，只是双手抱臂，依靠着电梯壁，凝眉思考了一刻，“陈越死之前让我替聂同去顶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聂同？” 顾远叹了一口气，眉头凝成了一团，目光带着痛楚，“这我也不知道，找到宝儿之后，就别再提这件事了，还有你知道李绍东的爸爸是谁吗？” 言绍清撇撇嘴，不置可否，顾远接着道：“是陈聪良，我的好朋友，这次的事情都是他帮忙的。” 言绍清疑惑道：“陈聪良，老爸是天朝很大的一个人物，是吗？” 顾远点点头，言绍清心里一热，“难怪那次在B市拍戏，他主动帮我解决了小混混的闹场。我还以为是安娜的魅力无限呢。你和他岂不是成了亲戚？” 顾远对言绍清的讥讽置若罔闻，“这家伙快六十了，也不知道收收心，可惜了李绍东那么好的孩子了。” 言绍清颇不以为然，“您老是对年轻时的荒唐自我检讨吗？那个姓陈的连检讨也不会，是吗？” 顾远满是愧疚地看着他，“如果当年我知道有你，我怎样都会把你留在身边的。” “那我，”言绍清本来是想问他会不会也要他妈妈，话到嘴边，他又咽下了，他的母亲当年也未必会因为孩子一辈子钉在一个男人的身边，他这辈子注定是要有一对这样荒唐的父母的。 “那我还不愿意跟你呢.”言绍清改了话锋。 顾远正色道：“如果找到宝儿，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他不知道言绍清会不会答应帮这个忙，他微带乞求地看着言绍清。 言绍清知道他的意思，他沉吟了一刻，点点头。 第一百三十章 李绍东的下落 言绍清和顾远到了地下室，“别碰我，别碰我。”吴宝儿惊惧的喊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响着，顾远的眉头皱紧，他的目光里的痛楚让言绍清心口一疼。他们循声而去，在地下室的入口处。 两个女警察硬拉着宝儿，不让她挣脱，她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尘土，脸上还有几道已经结了痂的伤痕，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褴褛的衣衫勉强能掩盖住重点部位，言绍清也不由得难过，这个女孩子曾经明媚如骄阳，她的目光带着惧意，望向了言绍清，她忽然就安静了，不再拼命地挣扎。两个女警也放松了警惕，不再强扭着她的胳臂，顾远也看向了言绍清。 言绍清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动了动，他狠不下心，真的置身事外，不理这个曾经给自己带来愉悦的女孩子，言绍清也不能辜负顾远刚才在电梯里的嘱托。 言绍清脱下大衣，吩咐两个女警放开她，他将大衣披在了吴宝儿的身上，替她裹裹大衣，吴宝儿扑到他的怀里，双臂紧紧搂住他，仰着脏兮兮的小脸，泪水和着脸上的乌黑泥垢，黑一块白一块的，更加的污秽。 言绍清的双手垂立在身侧，他的目光扫向了顾远，但见他目光中的心疼，言绍清这才柔声道：“乖了，不怕，我和你伯父在这里，你什么也不用怕。” “言大哥，你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了。”吴宝儿的脸上泪湿满布，大量的泪水冲刷掉了她脸上的泥垢，黑色泥点子沾染在了言绍清的白色衬衣上，顾远微带乞求的目光再次望向了他。 言绍清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吴宝儿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泪水簌簌而下，言绍清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垂首看着她，“走吧，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吴宝儿顺从地点点头，言绍清冲着顾远眨眨眼睛，示意他安心。他和吴宝儿跟着两个女警上了警车，言绍清松松地揽着吴宝儿的肩膀，他不想再和吴宝儿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言绍清坐在了吴宝儿的身边，“宝儿，李绍东，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言绍清一直挂心着李绍东，吴宝儿疲惫的眼睛里带着几丝迷茫，“他跟小白回家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 言绍清愣了一下，他深看了吴宝儿一眼，见她一脸的无辜，他不好再多问了，她和李小白，有一个人在撒谎。 吴宝儿依偎在言绍清的怀里，用极低的声音道：“言大哥，李绍东很早就被小白带走了，你记不记得在酒店那次，就是那次，小白就带走了李小白。当时李小白是求了聂同来见我爸爸的，我爸爸对他这个儿子也有感情，并没有难为他。但他和小白谈了一个条件，要她去引诱你，拍下视频，那个视频也是她交给我爸爸的。我之所以在酒店里等着你，那是李小白跟我说，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就是我的了，求我去求爸爸放过李绍东。”说到这里，她原本就无神的眼睛，越加的黯淡，“但你没有和我在一起，你们完事之后，小白知道我会给你下药，但她还是主动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房间陪你的。” 言绍清放在另一侧膝盖上的手动了动，嘴角抽搐了几下，不再多说话，他其实也一直疑惑怎么会在酒店里见到吴宝儿的，原来如此，但是他对吴宝儿的话却不是全信的。 女警察不准言绍清跟着她们进去，言绍清跟到了医院的大堂门口，握着她的手道：“乖乖地跟着警察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吴宝儿微带怯意，看了他两眼，言绍清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真的会在这里等着你。” 吴宝儿这才放心地松开了他的手，她跟着女警进了医院，还不时回头看看言绍清，言绍清含笑立在那里，示意她安心。 顾远早已经停好了车，立在了他身后，顾远拍拍他的肩膀，将搭在胳臂弯上的大衣递给了他，接着道：“穿好。你是不是没有吃午饭，和我的律师一起吃午餐，讨论一下宝儿的事情。” 言绍清哦了一声，顾远替他整整衣领子，“别着凉了，你比糖糖还不会照顾自己。”他们父子两个并肩而行，“绍清，我现在担心宝儿会不习惯离开你，你这段日子就留在她身边，行吗？”顾远见言绍清不说话，再次乞求他，“她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行吗？” “好。”言绍清没有办法拒绝，“老家伙，她真的能为任何人都牺牲我吗？” 顾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痛惜地看着小心翼翼的言绍清，他是怕他的肯定答案，“绍清，你也需要给自己留点余地。” 顾远并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个问题，他是心疼言绍清伤心难过。 “老家伙，我们吃什么？”言绍清转移了话题，顾远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露，“我让会所准备了你爱吃的，你这么久没吃过东西，乱吃对胃不好。” 言绍清微凉的心里有了几分暖意，“绍清，小白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我只是提醒你，女孩子欲迎还拒是最好的手段，就算没有聂同的推波助澜，你们也会走到今天的。” 顾远见他眉宇间的不悦，知道他护短，不再多说，很多事情得他自己去琢磨。 顾远接着道：“于暖那时候是真的不喜欢我，我又逼得紧，她倒不是真的欲迎还拒，但我就吃那一套，我追得很紧，于暖和我在一起，她更多的是因为糖糖。她不爱我，现在，我也没问过她爱不爱我？但是我们两个人之间，一直占主导地位的是她，其实我现在也不觉得她很爱我，最起码没有我爱她多。” 言绍清拍拍顾远的家伙，“于暖有没有过爱人？” 顾远皱皱眉头，“陈越就是她的初恋，但是我并不觉得她对陈越有多深的爱意。当年，她孤苦无依，陈越更像是她的救生圈，她还有一个前夫，不过，”顾远的喉结处动了一下，才道：“我想于暖是爱过他的，要不是他有家暴的倾向，于暖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留在我的身边，他们还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跟了她前夫，她每次去英国看孩子，我一定要跟着去的。当年，我只是于暖无奈时的选择而已。于暖和小白有几分像，她们其实心都很硬。” 顾远的眼睛不自觉地黯淡了，言绍清拍拍顾远的肩膀，戏谑道：“老家伙，你还真是个醋坛子，这么多年的事情，你还在吃醋。” 顾远也习惯性的撇撇嘴，“算了，不说这个了，去吃饭吧。” 他将车钥匙扔给了言绍清，“你开车，于暖刚才打电话交代我不要自己开车。” 言绍清鄙视地瞪了他一眼，“妻管严。” 顾远懒得和他再多纠结这个问题，言绍清和顾远到了会所，见一个矮胖的男人已经等在了门口，跟在他身后的，言绍清很是意外，居然见到了于暖。 和他一样意外的还有顾远，“老婆，你怎么也来了？” 顾远上前一步揽住了于暖的腰，亲昵地用脸颊蹭蹭于暖的，“我们去吃饭，我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猜到你要来的。” 言绍清在心里鄙夷地哼了一声，老家伙的甜言蜜语是不要钱的。 顾远和律师交换了意见，眼下的情形来看，宝儿除了吸毒，还参与了研制毒品。研制毒品这个罪名可是不小的，顾远皱皱眉头，听着律师商量减刑否认方案。 顾远随手夹了一块芝麻烧饼放在了言绍清的碟子里，“这个好消化，对胃很好。” 言绍清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于暖笑道：“糖糖，小时候吃东西少，就是被他一口口催胖的。” 顾远颇为不满意：“我女儿才不胖。” 于暖无奈地笑笑，满眼的宠溺，夹了一筷子青菜在顾远的碟子里，“多吃菜。” 顾远不情愿地撇撇嘴，但还是吞咽下了那一筷子菜，他吃完了菜，接着对律师道：“老周，我会尽量避免使用人脉，你尽量帮她减刑，她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顾远再次叹了一口气。 言绍清本来也要劝阻顾远不要太多干涉这件事的，毕竟研制出的毒品会伤害到很多人的。 言绍清和顾远吃完了饭，“绍清，我安排了家里的阿姨为小白送过吃的了。” “多谢。”言绍清冲着于暖浅浅一笑。 于暖只是点点头，想说什么，顾远忙在桌子底下碰碰她的手，让她不要多说话，就这么撒谎骗他就好，他和小白一样在这件事情上是一致的，他身为父亲，也不希望这件事牵涉到言绍清。 她忙浅笑着道：“不用客气，绍清。”于暖吞下了余下的话，她在这件事情上得尊重丈夫的意愿，顾远已经知道了李绍东的下落，但是现在还是不要说的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捐肾 言绍清开着顾远的车回了医院，吴宝儿刚做完检查，她的病房门外站在两个警察，他从会所拿了些点心过来，他交给了警察，并写了一张纸条递给警察，让她们带给宝儿。言绍清知道吴宝儿的情况如何，肯定已经有人向顾远汇报过了，那不是他该操心的。 他送完点心，就准备驱车回家，他刚坐上车，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他看看来电显示，是李小白。言绍清还觉得在天台的时候，对她有点太严厉了，没想到她不生气，居然主动打电话来了，言绍清颇为欣喜地接听电话，李小白很直接地道：“哥，你能不能给我卡里打点钱，给苏恒捐眼角膜的死者家属想要一笔补偿。” 言绍清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几下，他再也压不住自己的火气，李小白一而再地挑战他的底线，“言绍婉，你到底拿我当什么？提款机，随意可以牺牲的灰渣，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李小白那边沉默了一会，才道：“哥，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的世界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我需要朋友和亲人。你不同，你有事业，有父亲，而我不想我的世界除了你只剩下一片空白。哥，我不能活在你的囚笼里，你明白吗？哥” 言绍清气恼道：“你这叫什么话？我是你的囚笼，你可以去找你的自由，别找我要钱，我没有。” 他恨恨地挂断了电话，挂了电话又开始后悔了，家属要的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小丫头片子能去哪里筹钱。 他想了一下，又回拨了过去，只响了一下，就打通了，“喂，哥。”李小白略带怯意的声音，“你答应借钱了。” 言绍清不悦地嗯了一声，“你的卡号，用不用我找人去帮你谈判？” 李小白没有任何的犹豫，“我一个人能应付，我把卡号发到你的手机上。” 言绍清嗯了一声，“李绍东到底在哪里？” 李小白在那边顿了一瞬，“我把他带进了戒毒所，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你别生气。我知道我很坏，故意当着你的面假装不知道我哥哥的下落，你信我，我只是不想你知道他在哪里，他现在谁也不想见，为了保护我哥哥，没有别的意思。” 言绍清心口的闷气，一下子就没了踪影，“我信你，钱，我一会就打给你。注意身体。” 言绍清挂了电话，拨给了自己的助理，转钱给小白，言绍清也觉得自己很好哄，李小白的几句话就能安抚他。 言绍清想了一下，打给了自己的母亲，她的手机很快就通了，“绍清，你回来了。” “嗯呀，我现在就回家。” “哦，我没有在家，我后天才回来。” 言绍清没有多问她去了哪里，只是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李小白不在家，张妈也不在家，他决定找顾远聊会天，刚才小白嘴里的那个囚笼，他想起来还是闷气，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小男人，患得患失。 言绍清开车回了会所，他刚下了车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扭摆着纤细的腰肢，婷婷袅袅地迎面而来，言绍清想要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安娜向他招招手，“言总，你也来了，你也知道陈总来了。” 言绍清想了一下，才知道她口里的陈总是谁？就是那个在B市很有影响力的陈聪良。 安娜主动挽住了言绍清的胳膊，这么冷的天，她穿着件紧身的红色长袖连衣裙，她故意用胸部轻蹭言绍清的胳膊。 言绍清忙抽出自己的胳膊，冷着脸道：“别和我这么亲密，我可不想被狗仔队偷拍，上头条。” 安娜掩嘴娇笑道：“言总，您真是会开玩笑，您那段火爆的视频，倒是不该上头条的。” 言绍清提到那段视频就有气，他讪讪道：“上去吧，别让陈大少等急了。” 见言绍清阴沉着脸，安娜自觉闭嘴，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就见于暖立在楼梯口，一见言绍清微微愣了一下，但旋即恢复了正常。 “绍清，你也来吧。”于暖本来是在这里等安娜的，但见安娜也在这里，不好说什么？ 安娜是个识时务的，忙道：“我去找陈大少。”她绕过了言绍清，径直去找陈聪良。 “绍清，你妈妈也在这里，张雅韵也在这里。” 言绍清颇有几分意外，他不知道她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于暖看着言绍清片刻，才道：“小白刚才也来到了这里。” 言绍清才跟她通过电话，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小白其实在你离开A市以后，也回来了，我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言绍清的头疼，这又是怎么了？“小白为了救李绍东出卖了你，用那段视频救出了李绍东。” 言绍清松了一口气，于暖似是放了心，“你不怪小白？” 他撇撇嘴,“我干嘛要怪她？她要是敢挑别的男人拍那种视频，我才会怪她。” 于暖忽然不说话了，言绍清心里一紧，真有那种视频？他紧张地看着于暖，于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傻小子，逗你的。去吧，你既然不怪她，你要是知道了李绍东的真实情况，更加不会怪小白的。” 于暖打开了顾远的房门，李小白一见言绍清，微微有些紧张，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张妈的眼睛还红肿着，那个挑染着几缕银发的胖子就是陈聪良了。 “过来吧，绍清。”言绍清自顾自走了进来，坐到了李小白的身边，他的手臂搭在了小白的肩膀上。 言绍清很不喜欢陈聪良不时偷瞄李小白，那段极为火爆的视频可是没有打码的，陈聪良那种眼神，他实在受不了。 “绍清，小白没有告诉你吧，何宇拿他做了人体试验，那种毒品导致他肾脏衰竭，现在急需换肾。” 顾远说完就看向了言绍清，李小白会错了意，小白忙摆手道：“不行，我刚才已经拿了我哥一大笔钱，寄给了那个愿意捐肾的家属，我哥身体不好，不能捐肾。陈伯伯身体看着还好，应该能行的。” 李小白看向了陈聪良，言绍清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别再多说话，“我可以尝试去做配型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李小白的迷茫 李小白立马就急红了脸，“不行，我说了不行，就不行，我就是怕你去做配型才一直瞒着你的。绍清，你敢去，我不会再要你了。” 她红着脸，也顾不上失态，紧紧抱住了言绍清，生怕他忽然就离开一样，“言绍清，你身体的每一部位都是我的，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言绍清轻声道：“小白，你别急，以陈大少的能力，找出一个匹配的人并不难，老家伙是逗你的。” 陈聪良抽了一口雪茄，“顾远我这个外甥媳妇倒是很爱我外甥呀。” 言绍清愣了一下，顾远颇为尴尬，“哦，你陈伯父认了你于暖阿姨当义妹。” 言绍清冲着顾远眨眨眼睛，顾远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讥讽他们真成了亲戚，“雅美，绍东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小白，你谈的那家就算了，还没有打钱吧？” 李小白摇摇头，陈聪良拍拍自己的大腿，“这不就得了，我儿子找个肾，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家老爷子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白捡了这么大的儿子，也不追着我结婚了。” 言绍清和顾远的目光一触，顾远懂他的意思，言绍清的意思是，陈聪良质素真是不高。 李小白在他耳边低声道：“看来顾伯父年轻的时候，真的有够荒唐的。” 言绍清在她的鬓边吻了一下，不好说什么，“雅美，我爸爸想要见见绍东，等他好了，我带他去见老爷子，行吗？” 陈聪良嚣张惯了，顾远认识他数十年，这可是他第一次用这么软和的语气求人。张妈看看言绍清，他轻轻地点点头，“好。” 一直沉默不言的张雅韵，她风姿绰约，音乐熏陶出的优雅从容，和张妈的平凡消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大少，我姐姐的事情就拜托了你，我也得回家对我家老爷子有个交代。” 张雅韵声音柔细，可是说话确实干净利落，“多谢了，远哥，代我恭喜糖糖。” 说完，她就站起了身，和顾远握握手，她看了李小白一眼，“对不起，小白，当年那是个乌龙。” 李小白忙站起身，浅笑道：“张阿姨，我也有错。” 一屋子的人都站起身相送，张雅韵看了张妈一眼，“老爷子很想你，呕了这么多年的气，你回家看看吧，姐。” 陈聪良是个说话没有顾忌的，“对呀，雅美，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就算当不成夫妻，也不能让咱们儿子不认识外公吧。” 顾远瞪了他一眼，陈聪良搔搔头皮，“远哥，我实话实说而已。” 李小白闻言，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言绍清很快就发觉了她有些不自然，他忙低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李小白冲着他轻笑道：“没，没什么？” 言绍清撇撇嘴，他们送走了张雅韵，陈聪良看了看张妈，“雅美，我约了一个朋友，远哥陪陪她说会话。” 顾远看向了于暖，她的目光瞟向了李小白，“小白，我渴了，你陪我去喝茶。” 她拉着李小白的手，看也不看顾远，李小白张了张嘴还不及和顾远告别，就被于暖拽出了门。 于暖拉着小白到了隔壁的小茶室，她余怒未消，小白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她殷勤地按开了煮茶壶，一言不发，于暖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李小白拿起放在茶盘里的茶勺，取了一勺茶叶分放在了茶盏中。 “顾伯母，这件事是在认识你之前的事情，你别生气了。” 李小白泡好了茶叶双手递给她，于暖接过，双手把住小小的茶盏，“顾远和我结婚之后，并不是没有劣迹的，逢场作戏，我只当没有看见，可是，有时候这种事情对于女人来说，真是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却是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行。这只苍蝇卡在喉咙里，时不时就会发作一下，真难受。” 她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似乎是因为吞了苍蝇而漱口一样。李小白微微有些失神，顾远高大英俊，事业有成，就算是上了年纪，很多的女人也会蜂拥而至，言绍清何尝又不是女人眼中的宝贝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顾远对言绍清的警醒 “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李小白忙起身去开门，顾远阴沉着脸立在门前，李小白不是很明白，这件事该生气的是于暖吧？怎么他也黑着脸，但是这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她不好多问，“顾伯父，顾伯母，我去找我哥。” 顾远点点头，小白刚一关上门，就听见屋子里茶具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这家茶室的隔音效果没有卧室的好，李小白听见顾远愤怒地咆哮，“你TMD想要我怎么样？” 她从来没有听见过顾远冲着于暖发脾气，而且听上去顾远非常的生气。李小白隐隐有些担心，但是他们老两口的事情，她不能多问。 高大的言绍清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了她的身后，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道：“小丫头，立在这里偷听吗？” 李小白娇嗔道：“我才不是偷窥狂。” “哦，那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这里干嘛？” “你TMD折磨死我算了。”顾远气急败坏地嘶吼，“你想离婚，门都没有。” 言绍清皱皱眉头，没有说什么，他揽着李小白的肩膀,“走了，两口子吵架很正常。” 李小白撅撅嘴，哦了一声，明亮的大眼睛微带紧张地看向了言绍清，“哥，我，我得去看苏恒，我哥哥也在A市。” 言绍清漆黑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眯，掩去了眼睛里的不悦，脚步微微一顿，“嗯呀，我正好也要去看李绍东。” 李小白：“顾伯父为什么会生气？我总觉得该生气的是顾伯母。” 言绍清其实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发生了什么，上午，他给老家伙打电话的时候，他似乎正和于暖在一起，言绍清想了一下，老家伙生气肯定是于暖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顾远那个妻管严，似乎不会主动惹老婆生气。但是于暖非要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那也是没办法的。 言绍清温热的鼻息在她的头顶上拂过，李小白忽然很不喜欢他这种亲昵，想要挣脱他手臂，“我想要上厕所。” 言绍清哦了一声，就松开了她的肩膀，李小白看见张妈立在了楼梯口，她忙快步上前，挽住张妈的胳臂，“我们走吧，阿姨。” 言绍清垂眼，掩去了心头的那抹不快，他们三个人上了车，言绍清发动了汽车，张妈和李小白坐在后座上，言绍清透过后视镜，看了李小白几眼。 李小白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快，张妈先开了口，“绍清，你别怪小白一直瞒着你，她也是不愿意你去做检测。” 言绍清修长的手指放在方向盘上弹了几下，淡淡道：“这个何宇倒是很有手段。” 李小白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言绍清忙岔开了话题，“晚上，你们住哪里？” “我在医院陪绍东，他们叫我来就是让我见一下陈大少，陈大少约好了朋友在S市，没时间去A市。” 言绍清见母亲一脸的淡然，无怨无恨，心也放下了些，陈大少这么大岁数了，确实荒唐了些。 李小白看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言绍清拧着眉头，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再次返回A市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言绍清将张妈在医院安顿好，他坐在车上等李小白，她是去看苏恒了，想来不会太久。 言绍清坐在车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给顾远，“喂。”顾远的声音颇为沮丧，言绍清心里一拧，“老家伙，你怎么了？” 顾远的声音越加的颓丧，“于暖非要和我离婚。” 言绍清有些吃惊，“为什么？”顾远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她说她和我在一起不舒服，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我什么事情都迁就她，对她千依百顺，她说不舒服就不要我了。” 言绍清对处理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宽慰道：“她在气头上，过几天就好了。” 顾远顿了好一会才道：“她刚才说她就是一直在将就糖糖，现在糖糖结婚了，生孩子了，她有独立的生活了，就不需要我们是完美的父母了，上午，她还很关心我的，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言绍清听得出顾远的难过，他想了一下，“上午，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顾远在电话那边长叹了一口气，很是委屈，“我没有成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和她推搡着，我走的时候，她还蛮开心的，我以为她不生气了。谁知道她又忽然翻脸。“ 言绍清对这种情形无能为力，顾远顿了一会才道：“绍清，我挂了，你先开我的车吧。我让司机送我回家。” 顾远的情绪很是低落，言绍清虽然担心，但是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就挂了电话。 他抬头看着病房的窗户里透出的密密麻麻灯光，期盼着小白早点下来，他抬腕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他其实是很担心顾远的，老家伙很爱于暖，要是于暖离开他，他一定会很难过。 言绍清摇下车窗玻璃，点了一根烟，手肘放在车窗上，他吸了一口烟，脑袋清明了许多，他忽然想到于暖的这种情况，他似乎在那部日剧里看过。他实在记不清剧名了，但是依稀记得这种症状似乎很符合更年期的症状。 言绍清的长手指夹着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顾远喂了一声，言绍清就听见他身边有个温柔的女声，“顾董，您的洗澡水放好了，您喜欢的温度。” 言绍清拿手机的手抖了一下，他很是意外，顾远在外边也有女人吗？ 言绍清夹着烟，弹弹烟灰，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淡淡地道：“没事，你忙吧。” “绍清，我们聊会天。”顾远冷冷地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就叫你了。”电话那边传来关门声， 转而，顾远对着言绍清又恢复了一贯的低沉温和，顾远顿了一会才说道：“绍清，有些话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也没有办法向熟悉的兄弟开口，因为那会很尴尬，于暖和我已经快有十五年，没有过那种事情了。” 言绍清愣了一刻，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三十四章 顾远和于暖的爱情 顾远顿了一下才道：“我和她睡一个房间，我们卧室还有个小套间，她都是睡在里边的，你不要看我平日里，人前和她各种戏谑，她也很配合。可是人后，她不准我碰她，刚开始结婚的那几年还好，偶尔还会有几次。 后来，她就不让我碰她了，我刚开始以为她是跟我耍小性子，本来想强上的，但是她拿刀对着我，你不知道她的眼神又多么的决绝，好像我碰她一下，不是她杀了我，就是自杀。我知道她的性子刚烈，不敢再用强，一直耐心地哄了她许久，她就是不答应，那把刀现在还在她的床头柜里。” 顾远一口气说完了，言绍清知道他不敢停顿，害怕停顿了就没有勇气在说下去，毕竟夫妻间的私事，很难启齿的。更主要的是被于暖冷落这么多年，顾远心底深处的伤怕是第一次被揭露出来，其实无异于等于他亲手扒开了心底鲜血淋漓的伤口展示给他！ “我那个时候和你差不多大，我一直忍着，心想只要她在我身边，慢慢就会好的。其实后来，我也尝试过碰她，可是她拿着匕首对着我的时候，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去尝试了，我怕自己的心也凉下去，我们人前演戏，她也很配合我，我很爱她。你知道吗？绍清，我还去咨询过医生，医生说这种情况不是心理的问题，只是因为女人不愿意，我有什么不好的，我对她很好的，绍清，我有过两次外遇，我那时候我正值壮年，我需求很多，但是这么些年，我真的只有两次。这个女孩子是陈聪良给我介绍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已经老了，没有那么多需求了。” 顾远沉默了许久，才接着道：“她还算关心我，人前人后那种温暖的关心还是有的，只是从来不让我碰她。其实也还好，可能她是爱我的，可能是女人对这种事情都淡漠吧。绍清，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失去她。我哪点不好，她干嘛要这么对我？” 言绍清的喉头像是塞了枚青杏一样，梗在喉头，酸楚难言，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或许她一开始就不爱你。” 顾远在电话那边停顿了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才道：“她心里有别人，可能吧，但她很关心我的，你知道我出门在外的时候，她会交代我很多东西的，你知道她其实不想和我在一起，是的，绍清，你说得对，她不爱我，就是为了糖糖在将就。” 顾远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绍清，我都能接受这么多年的无XING婚姻，她干嘛不爱我。她主动提出本来在她名下的那部分股份转让给你的，她是早就做好了和我离婚的打算了。她早就不想要我了。” 顾远似乎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言绍清却没有挂断电话，顾远现在很需要陪伴，这种事情，他对糖糖和自己熟悉的兄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言绍清扔掉已经燃尽的烟，“顾远，你干什么？你别碰我。”于暖惊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言绍清听见重重的一声响，手机似乎跌落在地上了，言绍清怕顾远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更不敢挂电话了。 顾远愤怒地嘶吼着：“于暖，你TMD到底爱没爱过我？” 于暖略带惊恐的声音，“对不起，顾远，对不起，求你别这样。” 顾远声嘶力竭地咆哮道：“你滚，你给我滚，滚回英国，找你的前夫去吧。” 又是一阵霹雳巴拉摔东西的声音，“于暖，你TMD给我站住，我告诉糖糖是我出轨了，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 言绍清心里绞疼，顾远是自欺欺人地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于暖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言绍清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你给我进来，侍候得好的话，我给你买栋别墅，你可比于暖强多了。” “顾董，您喜欢什么姿势，我都会满足你的。”言绍清听到一个娇媚入骨的女声，忙挂断了电话。 言绍清刚挂了电话，他的手机就叮铃铃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言绍清不情愿地接听，于暖略带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绍清，照顾好你爸爸。” 言绍清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会的。” 于暖对他的冷淡态度倒是不介意，她顿了许久才道：“其实，十五年前，我就想和他离婚的，是他一直不同意。他说只要人前扮演恩爱夫妻就好，为了给糖糖一个完整的家，我只能同意。我一直冷淡他，不准许他碰我，只是希望他早点放手，你知道的，他的能力和势力，只要是他想要的，一定会得到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对他很感激，因为感激我才会关心他。你知道他的脾气，霸道蛮横，他背地里要挟过我的前夫，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动不动就拿我的小女儿要挟我和他生活下去，他其实也是个好人，只是有时候太不讲理了。” 冷风吹过，言绍清放在车窗上的手指动了动，原来如此，“老家伙爱你才会蛮横的，原来你心里真的没有他，你爱你的前夫？” 于暖沉吟了片刻，才道：“绍清，我只能告诉你，我很惦记他。日思夜想的惦记，对顾远我不会这么惦记的。” 言绍清不说话了，他心底深处生出了一种悲悯，对顾远的怜悯，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他这么多年，肯定没少拿于暖的小女儿要挟她。 言绍清淡淡道：“祝你幸福。”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言绍清很担心顾远，他双手抱头枕在脑后，仰靠在座椅上，他的脾气和顾远有几分相似，他对李小白也是蛮横不讲理的，但愿他们不会走到顾远和于暖这一步。 “哥，走吧。”李小白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车前，言绍清忙坐起身，她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言绍清摁上了车窗，生怕冷风吹到小白，小白带着怯意看着言绍清，“你不开心？” 她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紧张，言绍清咬咬下唇，“老家伙和于暖离婚了。” 李小白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讶异，“顾伯母说顾伯父曾经出过轨，是因为这个嘛？但是我觉得顾伯母似乎很生伯父的气，但是我觉得顾伯父看顾伯母的时候，眼睛都是带着光亮的，而且光亮中带着很多的温柔，顾伯母看顾伯父的时候，充其量只能算是温和。出轨这种事情女人很难接受。”言绍清愣了一下，没想到小白的观察这么细致。 言绍清拧开了车里的暖气，徐徐讲出了刚才的事情，小白握住了言绍清的手，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心疼，“你不要担心顾伯父，糖糖肯定是站在顾伯父这边的。其实很多事情，真的瞒不过孩子的，糖糖说她从小到大就觉得她妈妈对她爸爸不太上心，但是吧，他们在人前又很恩爱。” 言绍清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熟悉的体香袭来，他的疲惫得到了片刻的缓解，“于暖为什么会对你说老家伙出轨呢？老家伙和她那么多年婚姻，偶尔一两次其实也值得原谅。” 李小白抬手摸摸他的头发，“顾伯母可能害怕糖糖知道离婚的错在于她，才会那么说的吧？不过，我觉得顾伯母是个内敛的女人，她眼神温和，或许是因为她不擅于表达吧。” 言绍清沉默不语，一双温热的大掌捧住她的小脸，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车窗外，医院的探照灯照得整个医院犹如白昼，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心疼，“哥，你想和我说什么？” 言绍清神色凝重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绍婉，我想给你一次自主选择的机会。” 李小白看着他，不发一言，“绍婉，我不再强迫你和我在一起，等你能确定你爱我，可以信任我的时候，我们才在一起，我不想等我们到了暮年，你才觉得和我在一起不舒服。” “我觉得顾伯母有难言之隐，你不，”言绍清的大拇指轻轻放在她的樱唇上。 “我们讨论我们的事情好吗？” 言绍清：“绍婉，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其实很迷茫对我是亲人之间的爱还是情人之间的爱，你也很不信任我，所以我给你机会，你可以跟别的男孩子尝试着交往，苏恒也可以，你要是觉得他可以成为你的伴侣，我可以尝试着放手的。” 他说完，才将放在她唇上的拇指移开，轻抚她的柔细的脸颊，静等着她的回答。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带着些许的笑意，“哥，我也对你公平些，你也可以出去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子交往看看。” 言绍清轻笑着摇摇头，“我不需要，你同意了。” 李小白点点头，她调皮地眨眨眼睛，“同意，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找别的男孩子，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尝试着谈恋爱，因为苏恒和我忽然要订婚，忽然取消婚约，我们两个其实很任性，我对他其实没有那种很来电的感觉，和别的男孩子交往，我也接受不了。不如我们尝试着走一遍恋爱的过程，好吗？” 言绍清原本有些紧张的俊脸骤然一松，喜笑颜开，“好的，”言绍清板着她的脸郑重其事道：“不许骗我，你上次和你聂同合伙骗我，你演得也太像了。”李小白皱着眉头道：“哥，当时聂同跟我说宝儿很坏，可能会喂你吃毒品，我才配合他，自杀也是他为了让我形象点，我才吞吃的，我现在觉得宝儿似乎是被。”言绍清打断了她的话，“不说这个了。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小白挠挠头皮，想了想道：“去看糖糖吧，我担心她不开心。” 第一百三十五章 言绍清和李小白的新开始 言绍清和李小白驱车去了TOM的公寓，李小白主动牵着言绍清的手，十指相扣上了电梯。 言绍清摁了电梯，李小白依偎在他的肩头，“哥，其实顾伯父也蛮可怜的，他多难过肯定也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 言绍清叹了一口气，老家伙太执拗了，或许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珍贵的。 李小白抬手摁门铃，TOM正好出来开门，言绍清看着TOM的穿着，运动服外面系着围裙，他打趣TOM：“变成家庭妇男了。” TOM挥挥手里的锅铲，“去你的，我给糖糖作加餐，你们进来吧。”言绍清进门帮小白脱掉了羽绒服挂在门口处的衣帽架上，然后才脱下了自己的大衣。 TOM指指卧室，“糖糖正在喂奶，小白你先进去吧。” 言绍清自是不方便进去，欧式风格的公寓装修，言绍清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打量着在开放式厨房忙活的TOM，很奇怪怎么没有保姆帮忙照顾糖糖？ “你怎么不请个保姆？” TOM拧着眉头，一脸的苦相，“别提了，你的好爸爸，对谁都不放心，换了三个保姆了，他每一个能满意的，还在找。今天，幸亏他不在家，不然又该挑剔我做饭的手艺了。” 言绍清无奈地轻笑道：“你这个女婿也不容易呀。老家伙向来宝贝女儿。” TOM挑挑俊眉，叹了一口气，他关了火，放下锅铲，解下围裙，坐到言绍清的身边，向着糖糖卧室的方向努努嘴，“小丫头片子哭了很久了。” 言绍清只是淡淡道：“强扭的瓜不甜，老家伙真执着。” TOM凝眉沉默了一会才道：“远哥是太固执了，你们其实都不知道，于暖以前经常出差的，一年有半年要出差的，其实她都是去和李瑀私会，他们不敢在英国见面，怕远哥警觉，满世界的约会。于暖疼爱那个小女儿也比糖糖多。” 言绍清摸摸鼻梁，以老家伙的精明怎么会想不到？“唉，远哥就是痴迷于暖，男人在恋爱中的智商等于零。每一次，于暖提出分手，远哥总是拿于暖的小女儿要挟她。于暖和他在人前表现的很恩爱，其实私底下远哥一直被于暖冷落，我其实很少和他们两夫妻碰面你，我受不了远哥一个人言独角戏，冷暖酸苦，远哥一个人闷在心里，说给我们听，又怕尴尬。糖糖跟我说过，她爸妈卧室的门没有关好，远哥那天喝了一点酒，他本来是想去碰于暖。于暖甩了他两个耳光，一把就将他推开，接着她妈妈就去了内间，她还听见锁门的声音。糖糖说那一次，她觉得爸爸很可怜，她说远哥望着内间的门枯坐许久，为了远哥的自尊，糖糖从来没有提过。” 言绍清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算了，老家伙要和于暖离婚了，或许都是个解脱。” TOM满是担忧地看着言绍清，“绍清，你还不了解你爸爸，他们离不成婚。于暖告诉糖糖她要离婚，也把这件事摊在了明面上，可是远哥熬了这么多年，怎会轻易放手？” 言绍清心里一惊，“老家伙忍受了十五年的无XING婚姻，他还要忍下去？” TOM颇为吃惊地看着言绍清，“他们真的十五年没有那个过？” 言绍清点点头，“老家伙告诉我的。” TOM耸耸肩，“绍清，远哥就更不可能放她走了，你千万不要告诉远哥于暖借着出差和李瑀约会的事情，他想不知道，我们就别告诉他好了。” 言绍清点点头，他很是担心顾远，“叮铃铃。”放在餐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TOM站起身去接电话，“哦，挺好的，远哥，您现在要回来吗？” TOM和言绍清对视了一眼，果然不出他所料，“哦，那好，您开车慢点。” 他放下电话，倚着餐台道：“远哥和于暖又和好了。” 言绍清对这种事情也无可奈何的，TOM坐回他身边，“远哥当年就是要挟了她前夫，逼迫他放手的。李瑀因为惧怕远哥伤害自己的女儿，为了彻底断绝和于暖的关系，他还动手打过于暖。你知道家暴是女人不能忍受的，可是于暖还是犹豫了很久才投入到了远哥的怀抱，于暖可能后来发现了远哥的手段，对远哥不是太好。” 言绍清不用再多问，这一次肯定顾远又用了同样的手段威胁于暖。 “哦，绍清，你别这么对小白。” 言绍清点点头，李小白抱着宝宝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哥，糖糖说让你这个舅舅看看孩子。” 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闭着眼睛躺在柔软的襁褓里，言绍清立起身，伸手接过宝宝，他低头看着宝宝，目光软成了一团棉花。 “绍婉，宝宝倒是有几分像你小时候。” 他抬头怜爱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也温柔地看着他，TOM打了个冷战，“你们两个是当着我闺女的面秀恩爱吗？恶心，绍清抱孩子倒是挺有经验的，就是表情太猥琐。” 言绍清瞪了他一眼，“绍婉可是我抱大的。当然有经验。从小不穿裤子的时候，我都见过。” 李小白羞红了脸，娇嗔地跺跺脚，“哥，你好坏。” 言绍清一本正经道：“我怎么坏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从小到大，不穿衣服的样子我都见过。” 李小白的脸更红了，TOM的手卷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几声，“要点脸行吗？孩子，爸爸抱，别被他们教坏了。” 说完，他就伸手抱过宝宝，言绍清微微有几分不舍，这个小肉团实在是太惹人喜欢了，但他还是把宝宝交给了TOM。 TOM抱回了屋里，李小白轻轻捶了几下言绍清的肩膀，“哥，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不理你了，你坏死了，什么叫不穿衣服的时候，你都见过。” 言绍清伸手握住她的拳头在唇边吻了一下，“我说的是实话。” 李小白踢踢他的脚，“你讨厌。”她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但是不要在别人面前说。” 言绍清含笑揉揉她的头发，“小丫头，害羞什么呀，全世界都看过我们恩爱的视频。” 李小白仰着小脸，抬手刮刮他的脸颊，“不害臊。” 言绍清的手在她的腰上一推，将她推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低头含住她的唇，亲吻她，她的馨香充盈在他的唇舌之间，他很想撷取干净。 李小白踮起脚尖，双臂绕在他的脖子上，言绍清的手伸进了她白色的毛衣里，大掌来回抚摸着她光洁的背部。 “咳咳。”TOM已经走到了客厅，他刚想转身回卧室，言绍清已经看见了他，他忙松开了小白，对着TOM眨眨眼睛，拍拍俏脸绯红的小白，避免她尴尬，“去陪糖糖聊天吧。” 李小白哦了一声，就低着头去糖糖的卧室。 TOM用手指点点言绍清，“你们呀，以后少来我家，省得教坏我女儿。” 言绍清白了他一眼，“没有你这么待客的。” TOM懒得在和他说这个，对他这种没皮没脸，公开秀恩爱的无赖相，他只能闭嘴。 言绍清坐在沙发上，整整衣领，“给我们弄点吃的，我们饿了。” TOM见他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瞪了他一眼，“你相信我的厨艺，你就等着吧。” 言绍清还真不相信他的厨艺，站起身，解开了衬衣的袖扣，随手卷了起来。 他打开冰箱，材料不少，他拿出面包，准备给小白先做个三明治。 言绍清刚拿出面包，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TOM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玩手机，没有帮他拿手机的意思。 言绍清只好将面包放在了餐台上，他走到了大衣架前，拿出了手机，看看来电，是个陌生的来电，他想了想才接听。 “喂，言先生。”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微带沧桑的女音，这个声音言绍清觉得很陌生。 “言先生，我是韩国文化艺术展览中心的中方人员。李小白小姐去年在日本这里办过展览！我们想要邀请她来韩国办展览？我们联系不到她本人，只从您的助理jim那里拿到了您的电话。你可否联系一下她？” 言绍清听完才松了一口气，“您稍等。”他捂着手机，对Tom 低声道：“让绍婉出来接电话。”Tom不满意地道：“喊一声，我正在玩游戏。” 言绍清瞪了他一眼，“吵醒宝宝。”Tom 这才不情愿地站起身，一边低头玩游戏一边走向了卧室。言绍清心想：难怪老家伙对他不放心！ 小白从卧室出来没有多问，就接过了言绍清递来的手机，言绍清回到了厨房准备三明治，他将平底锅放在火上，煎鸡蛋，他不时看李小白几眼！她面露难色，想要拒绝，却拧着小巧的眉头，似乎又说不出口。言绍清将鸡蛋娴熟地磕在了锅里。李小白正在犹豫之间，言绍清已经煎好了鸡蛋，放在了碟子里，端到了餐台上。“绍婉答应吧！” 言绍清抬头看着她，李小白明亮的眼睛欣喜地睁大了，她似乎是有了信心，不再犹豫，忙道：“好的，三月份，我们准备完成就通知您，再见金女士！” 言绍清低头正在切火腿，听她打完电话，抬头含笑看着她，“喜欢就去做，别犹豫，我支持你。你送我那把小伞很好看！我们绍婉也是很能干的。” 李小白眉眼都笑成了月牙，“这是你第一次夸我能干！” 言绍清皱皱眉头，“是吗？” 李小白郑重地点点头，“真的是第一次！” 言绍清挑挑俊眉，嘴角噙了几丝坏笑，李小白不太明白他这么暧昧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六章 能干的李小白 李小白见言绍清做好了三明治，就不再理会他暧昧的眼神，走到了他身边，拿起碟子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言绍清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摩挲，低声道：“你昨晚就很能干？” 李小白顿时就没了胃口，她想起那个味道就忍不住干呕，她将三明治往碟子里一放，捂着嘴道：“不吃了，哥，那个味道真像鸡蛋的味道，好难吃。” 言绍清忙收起了戏谑，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我错了，不该再提的。再吃点。” 李小白撅着嘴，摇摇头，言绍清捏捏她的嘴唇，“都能吊起一个油瓶子，给你煮点粥，我看冰箱里有泡好的燕窝。” 李小白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惆怅，“哥，你煮好了粥，给张妈送点吧。明天，我哥哥动手术要很久的。我哥哥他，” 言绍清的眉眼温柔成了一汪水，“别发愁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白嘿嘿嬉笑了两声，“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赶紧煮粥吧，还有糖糖的。” 言绍清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吻，凝视着她娇俏的小脸，食指一弯在她的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滑过，“这张小脸，我是怎么也看不够。” “咳咳。”聂同不知何时已经双手插袋，立在了客厅，“你们两个还没完了。” 言绍清不悦地瞪着他，“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个不识时务的电灯泡。” TOM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他，“这是我的家，能干的我，”他故意顿住了话。小白的小脸瞬间通红，她低垂着小脑袋，眼睛瞅着自己的脚尖，纤细的身子扭捏着。 言绍清拍拍她的头，“去陪糖糖吧。”她哦了一声，就低着头回了卧室。 TOM这才把话说完了，“能干的我辛辛苦苦挣钱买下的别墅，我这个一家之主，居然成了外人。” 言绍清手扶着下巴，假装很认真地思索道：“你的薪水老家伙发的，老家伙是我的父亲，这样算起来这套大公寓真的有我一部分。” TOM对他这种无赖算法很有意见，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反驳言绍清，只好作罢，“煮粥，本少爷要吃你这个地主煮的粥。” 言绍清也懒得和他无聊的掰扯，泡米，摘燕窝，洗沙煲，TOM双脚搁在浮雕茶几上，玩手机游戏。 言绍清现在知道顾远为什么会一整宿地抱着宝宝，这家伙虚长了年龄，其实还是个大孩子。 他一通忙活，将米和燕窝放在了沙煲里，他解下了围裙，洗洗手，坐在了TOM的身边，看着他玩游戏。 言绍清从小到大都是靠自己的，努力的挣钱，照看言绍婉，他除了工作之外，唯一擅长的就是做饭，他不喜欢去夜店，不是万不得已的应酬也很少参加，他的爱好也就是窝在家里逗逗言绍婉了。 言绍清看着TOM津津有味地打游戏，莫名心疼老家伙，顾远来了之后，照看宝宝的肯定是他了。 TOM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远哥喜欢孩子，他带孩子很专心的，不会胡思乱想。我会替他的。” 言绍清稍感放心，顾远其实身兼数职，很不容易，于暖又不知道心疼他，他心里的难过不会轻易表露，他的痛苦，他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的。 言绍清拍着他的头夸奖道，“这才是个好孩子。” TOM打掉他的手，怒目相向，“滚一边去，我又不是你们家能干的小白。” 他刻意强调了能干这两个字，言绍清给了他一记暴栗子，“她脸皮薄。别再提了。” TOM低头专心玩游戏，言绍清抬腕看看手表，计算着顾远何时能回来。 言绍清起身走进厨房，将火调小，叮咚，门铃声恰在这时响了起来，他忙去开门，一个留着娃娃头，娇小的女孩子带着几分怯弱立在门口。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诉衷肠 这个看上去20来岁的女孩子，带着几分怯弱，双手拎着大包包，看着高大的言绍清，弱弱地问道：“我姐姐在吗？” 言绍清闻言，猜到了她是谁？让开身子，请她进来。TOM这才从游戏中抬头，起身相迎，“甜甜来了，你姐姐在卧室。你进去吧。” TOM见她进了卧室，才小声道：“远哥最不喜欢于暖的小女儿了，不过这丫头是个顶乖巧的。” 言绍清不好说什么，白了TOM一眼，“八婆。”TOM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这就叫八婆，糖糖和小白连和你上床用什么姿势都聊的，你是不是要甩她们两个耳光。” 言绍清懒得理睬他，自顾自走回了厨房，用木勺子搅拌锅里的粥，他刚放下勺子，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TOM忙将手机揣在了裤子口袋里，忙站起身，大步走向了门口，开门，一气呵成，和刚才的懒散缓慢判若两人，但见顾远一个人立在门口。 TOM一脸殷勤的笑意，颇有几分巴结的意思，“远哥，你这么快就来了。” 顾远只是嗯了一声，听不出开心也听不出任何的不快，言绍清像以往一样打趣他，“老家伙的鼻子很敏锐是闻着粥香来的吧。” 顾远边脱大衣边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少说句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言绍清稍稍松了一口气，猜测不出于暖和他的情况，不敢问于他暖去了哪里？ TOM把顾远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忙又俯身为他取出拖鞋。 顾远换好了鞋，看着穿着围裙的言绍清，笑道：“好个俊俏的家庭妇男。” 言绍清撇撇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TOM已经率先开口了，“远哥倒是很会说话，俊俏这个词用的很对，妇男简直用绝了。” 言绍清瞪了TOM一眼，“狗腿子。” TOM不甘示弱，“我是谁的腿子，你这不是拐着弯骂远哥吗？” 言绍清冷哼了一声，这家伙看见顾远连口齿都变伶俐了，他一本正经地道：“糖糖真是不幸，嫁给你这个会拍马屁的家伙。” 顾远板着脸：“绍清，说话越来越造次了。”言绍清愣了一下，顾远从来没有在他面前严肃过，他以为是因为他说糖糖不幸，顾远才不高兴的，忙改口道：“我只是说糖糖眼光不太好，并不是说，”他还没有说完，恍觉这句话也不合适，他只好闭嘴，唯恐顾远生气，微带紧张地看着顾远。 顾远的俊脸豁然一松，欣慰地看着他，轻笑道：“小兔崽子，最近越来越活泼了，逗你的，你们两个聊天，我去看糖糖。” TOM和言绍清都看得很明白，顾远的眉宇间深深压抑着的难过和落寞。 顾远进去不到三分钟，甜甜就拎着包走出了糖糖的卧室。 TOM出于主人的礼貌，客套地挽留她，“甜甜再玩一会吧。” TOM虽然对这个小丫头片子印象很好，但是因为顾远不喜欢，他身为顾远最好的朋友，私下里，她来找糖糖，他还是刻意保持了距离。 甜甜忙摆手道：“不玩了，我妈妈在楼下等我，她说要送我回英国，我妈妈留下来陪姐姐，就不和我一起走了。” 说到此，她清澈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一下，但接着她的眼睛很快就恢复了明朗，“你好好照顾姐姐，再见。” 言绍清礼貌地向她笑笑，TOM就送她出门，直到她上了电梯才回来。 言绍清斜倚着餐台，吃刚才小白剩下的三明治，TOM关好门，见他手里拿着的三明治，皱起了眉头，“你要是不想远哥唠叨你，你就照顾好自己吧。他交代了你几遍，凉的东西不能吃。” TOM随手拿过他手里剩余的半边三明治，放在了自己的嘴里，言绍清白了他一眼，“想吃你就说，搬出老家伙。” 言绍清随手抽出了一张纸巾搽搽嘴，抬腕看看表，觉得粥差不多了，将火关的更下了些。 小白脚步轻快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欧阳明悦要来看糖糖。” TOM忙抬头查看言绍清的神色，果然，言绍清晴朗的脸上，瞬间转阴，李小白似乎没有察觉，不知死活地接着道：“哥，你再炒个菜吧，他最喜欢吃芥蓝炒牛肉。” TOM不等言绍清发飙，忙道：“没有芥兰了你去陪糖糖，我们下楼去买。” 说话之间，TOM对着李小白猛使眼色，她搔搔头皮，忙解释道：“他也喜欢飙车，其实他和糖糖认识比我还早。” TOM像是想起了什么，酸酸地道：“我说这家伙看着怎么这么眼熟，这家伙曾经追过糖糖。” 言绍清双手抱臂，原本阴沉的脸变成了一副看好戏的嘴脸，TOM这才想到糖糖一直说欧阳明悦追求李小白，其实想想欧阳明悦似乎给糖糖打过很多的电话，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咬牙切齿地道：“这小丫头片子还学会撒谎了。” 李小白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说话了，她坐在了沙发上，想给顾远父女留下些独处的时间。 TOM恨恨地跺跺脚，“这个小丫头片子，我说这个欧阳明悦追小白怎么老给她打电话呢？” 李小白和言绍清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好笑。李小白看着搓着手，在客厅来回踱步的TOM,他那副着急上火的样子，言绍清饶有趣味地看着。 TOM咬咬牙，就去了卧室，李小白很是担心，“他不会和糖糖吵架吧？” 言绍清不屑地切了一声，“你还真看得起她。在老家伙面前，他就是只哈巴狗。” 李小白这才放心，掏出裙子里的手机，把玩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哥，你有空去看看聂同吧，我觉得他不是个太坏的人，这一次多亏了他救出了哥哥。那个徐惠也进去了，她快该生了，我有空去看看她。” 言绍清点点头，转身去关火，他始终不明白陈越死之前要他去替聂同顶罪是何原因？当着小白的面，他不想表露太多，省得她多想。言绍清转念一想，上次他单独去伞厂，她都不介意，就算他有什么危险，这个小丫头片子也是不在意的吧？ 想到此，言绍清转回了身子，试探李小白，“要是我像李绍东那样，你会不会很难过，很担心，很心疼？” 李小白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有这么孩子气的问话，李小白凝眉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不会。” 言绍清的双手搁在了餐台的边沿上，怒意陡升，李小白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脸色，很是认真地说道：“我是觉得你要是好了，就没事了，你要是不好，我就和你一起去了，我才不会担心，不会难过。因为你要是不在了，我也不会活着，我从小就跟着你，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抛弃你好几次，是因为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言绍清所有的怨念都变成了温暖，原来，她竟是这么的执着，言绍清对她曾经的谎言也释然了，不再追究，也不会再问她是什么时候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的，她的这番话比任何的解释都要来得有力。 李小白嘟嘟嘴，“哥，你觉不觉得宝儿其实很可怜，顾伯父说明天她就被送回A市了，你要多照顾她些。” 言绍清轻轻地点点头，李小白嗫嚅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哥，我知道我很自私，每一次在你需要的时候都选择了逃离，而且还对你撒谎，冷落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刚一开始，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张雅韵的女儿，尽管有血缘，我又忍不住和你亲近，我有时候又想躲避你，一直很矛盾。那时候我假装被伤害，那番话真的是聂同教我说的，还有吞螺丝钉也是聂同的主意。我那时候真的觉得宝儿会伤害你的才那么做的，你别怪我，而且其实聂同你回来之后才悄悄地拜托护士告诉我那是一场戏，我没有被伤害。他要我吞下螺丝钉，挽回你。” 李小白目光一派坦诚，言绍清总觉得这件事里有很多的疑点，但是他是从不怀疑小白的，就算她撒谎，他也不认为她会是个坏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言绍清不想再纠结过去的事情，温柔地看着她，“到底老家伙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改变了初衷，回来。” 李小白皱着眉头道：“顾伯父说了很多的话，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我还是担心你和宝儿在一起会有危险，我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把你交给别人很不放心，以前总觉得你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但是现在我倒觉得你对身边的人都不设防，我很怕你受到伤害。对了，哥，你怎么那么快反应过来，宝儿对你下了药。” 言绍清撇撇嘴，“陈曼对我用过同一种药。” “你个小兔崽子倒是很荣幸能被两个漂亮女子下药。倒是有魅力呀。” 顾远冷不防地出声，言绍清和李小白都没有察觉他何时走到了这里，李小白颇为尴尬，顾远只是抬腕看看手表，小声嘟囔道：“于暖怎么还不回来？” 言绍清也看看表，时间真快，都快两个小时了，他和小白的目光一触，明白了小白的意思，可是言绍清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劝慰顾远放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温馨的生活 顾远也读懂了他们两个的眼神，“少操我的心。”李小白和言绍清只得噤声，言绍清转移了话题，“老家伙，我觉得你这件衣服很帅呀，这是个什么牌子？” 顾远白了他一眼，“小兔崽子，这件白衬衣是你买给我的，还问我什么牌子？” 言绍清撇撇嘴，“不说，我都忘了，我的眼光真是不错。”他颇为自得地看着顾远身上的白衬衣。 顾远没好气道：“白衬衣的样子都是一样的，你得意个屁呀。” 言绍清傲娇地哼了一声，“我选的可是立领。” 顾远懒得再搭理他，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换到了财经频道，“纳斯达克指数跌到了历史最低，天朝股市却迎来了最近十年来的牛市。” 电视中端庄的女主持人还没有播报完，李小白就嗤嗤地笑了起来，顾远和言绍清皆看向了她，“哥，这个主持人干嘛说牛市的事情，这不是财经新闻吗？天朝电视台还关心牛的事情吗？牛市是买牛的市场吗？还有那个纳斯达克是买饼干哪家吗？” 他们父子两个一脸的黑线，李小白浑然不知，明亮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这个女主持人好漂亮端庄，就是讨论这个什么买牛的话题很奇怪，还有这个股票，是为了买牛发行的纸张吗？这个女主持人这么正经，不适合主持这么搞笑的节目。” 顾远不屑地撇撇嘴，“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丫头片子不会看人，别瞎说。” 言绍清疑惑地看着顾远，他正要开口，“叮咚。”门铃响了起来，言绍清忙去开门。 于暖穿着职业小西装站在门外，没有穿大衣，她搓着手，“起风了，好冷.” 言绍清忙让开身，请于暖进来，小白忙起身打招呼，“顾伯母好。”于暖也向她问好，于暖冲着小白温和的笑笑，看也不看顾远，顾远也只是盯着电视，他们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人前假装恩爱了。 于暖将手提包放在了玄关上，弯腰拿出自己的拖鞋，顾远继续刚才的话题，“小白，这个女人我睡过，看上去正经，其实不是什么好女人。” 言绍清和李小白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他们皆看向了于暖，她换好了拖鞋，就冲着小白和言绍清浅浅一笑，“我去陪糖糖。” 顾远还是盯着电视，话极为露骨，“这个女人在床上的时候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 于暖似乎没有听见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径直走向了糖糖的卧室。 言绍清对着李小白眨眨眼睛，小白忙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了，言绍清关了火，解下围裙坐在了顾远的身边，顾远微带沧桑的俊脸上带着浓重的落寞。 “我们聊聊？”言绍清见他紧绷着脸，不说话，他主动挑开了话头，顾远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聊聊这个女主持人功夫好，而且为了拉赞助极为的主动热情，端着一张脸主持节目，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言绍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喜欢就好。你要是喜欢，我去约她出来为你解闷，我打电话给安娜，这女人是安娜的好朋友。” 说完，他就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准备拨给安娜，不一会电话就通了，安娜睡意惺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言总，有什么吩咐？” 言绍清看看电视屏幕上的女主持人，屏幕下方有她的名字，“那个XX是你的好朋友，我想约她出来，一晚多少钱？” 安娜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踪影，“哎呀，她可是个正经人，可不是出来卖的。” 言绍清懒得和她矫情，“一晚一百万，要做就做，不做就这样。” 安娜在电话那边忙道：“好好，几晚？我打电话给她？” 言绍清捂着手机的听筒，问顾远，“老家伙，你想要她陪几晚？” 顾远看着言绍清认真严肃的样子，自从于暖进门就拧结在一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不要，这种女人看着光鲜，比起夜场的女人并不干净，挂了吧。” 言绍清却不想这么挂了电话，“钱我来出，只要你开心就好，管她干不干净的，做好安全措施就行。” 顾远拍拍他的脸颊，“挂了吧，我是个缺钱的吗？我不喜欢。” 言绍清哦了一声，这才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对安娜道：“刚才，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呀。” “哎呀，言总可别乱开玩笑了。”言绍清最怕她的矫情，忙挂了电话。 “有这么怂恿自己老子去胡搞的吗？”顾远面带责备，目光中却涌动着温暖。 言绍清笑道：“这叫什么胡搞，比起陈聪良，您就是感情专一的超级好男人了。如果你能从别的女人身上得到快乐，或许就能放下了。” 顾远漆黑深邃的眸子蓦然就黯淡了，他何尝不想放下，可是二十几年的习惯，放下于他比断手断脚还要疼痛。 顾远的眉梢衍生出了更多的哀伤，“绍清，我放不下，如果可以，何必等到今日？” 言绍清不再多劝，“你愿意就好，以后我们都不再提这件事了。” 顾远不再说话，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财经新闻上，刚才那个栏目已经播完了，现在换了一个男主持人。 “这个男主持人也不错，老家伙你可以试试，听说男人与男人更容易有火花。”言绍清假装认真地介绍了一下这个男主播的情况，“这个家伙三十岁，未婚。” 顾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滚一边去，快去叫小白从洗手间出来吧，她比你可幽默多了，你的笑话都不好笑。” 言绍清不服气地道：“我觉得我的笑话更好笑。这小丫头片子连股市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些股票价值几何，你居然觉得她的笑话好笑。” 顾远对他是越来越无奈了，“她没有沾染铜臭，你该开心才对，不是吗？绍清，要是安娜那样的女孩子对什么都懂，你敢要吗？” 言绍清点点头，李小白其实对金钱的欲望很低，她不喜欢首饰，不喜欢买衣服，不喜欢买奢侈品，确实很好养活。 “我可以从洗手间出来了吗？”小白在走廊边上的洗手间里探出了小脑袋，言绍清见她像只小猫一样，笑道：“出来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温馨的生活 二 李小白这才打开了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坐回沙发上，明亮的眼睛带着几丝兴奋，盯着电视，“这个男主持人更奇怪，雾霾居然能阻止导弹击中目标。他以为我们真傻呀，导弹是电脑设计路程的，又不是导弹自己个长眼睛，这家伙真的比我还傻。” 她看着顾远，“我们就看这个电视频道吧。天朝的傻子都集中到了这个台，我的智商直线上升。” “哈哈。”顾远朗笑出声，他也这么认为这个节目的理论很扯，李小白手托腮津津有味地陪着顾远看电视。 “叮咚，叮咚。”门铃再次响了起来，言绍清起身，小声嘟囔着，今天来的人真是多。 言绍清打开门，就见陈淑媛局促不安地立在门外，她的身后还立着欧阳明悦，他手里拎着一个手提袋，应该是给糖糖带来的礼物。言绍清撇撇嘴，今天倒是来得齐全。 李小白一见是陈淑媛，原本开心的小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不想理她。 TOM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欧阳明悦也黑着脸，一副不欢迎的样子，言绍清已经请他们进来了，他们两个都很尴尬。 顾远见气氛不太对，淡淡开口道：“你们去看糖糖吧，小白也去吧。” TOM忙道：“糖糖喂奶，你进去不方便。” 欧阳明悦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陈淑媛，“这个是糖糖要的哺乳内衣，你让她试试尺码合适吗？” 言绍清即刻就感觉到了TOM的小宇宙马上就要爆发了，顾远忙打圆场，“欧阳这小子是设计内衣的。” TOM像是要逗仗的公鸡，看向了顾远，“远哥，你和他蛮熟的？” 顾远白了他一眼，嫌弃TOM小家子气，“他是糖糖的大学同学，我当然知道了。” 小白和陈淑媛一前一后已经去看糖糖了，言绍清觉得TOM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TOM看着顾远，愤恨道：“这小子就是远哥为糖糖挑的对象吗？设计内衣的，真够猥琐的。” TOM全当欧阳明悦不存在，欧阳明悦扯出了一个阳光般的笑意，一脸无辜地看着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TOM，“糖糖那时候和我约会的时候，经常说你欲求不满，弄得她很疼。” 言绍清倒是没有想到糖糖那种看上去很腼腆的小姑娘会向别的男人讲这种极为私密的事情，看来这家伙和糖糖真的很熟，既然已经熟悉到了聊彼此隐私的程度，关系绝对不是一般的朋友了。 TOM像是炸了毛的公鸡，他双手握拳，深吸了几口气，看着顾远。顾远只是不悦地挑挑眉毛，TOM就立即偃旗息鼓了，“我出去散步。” TOM连拖鞋也没有换，就打开了门，准备出去散步。顾远肃着脸道：“家里有客人，你出去散什么步？外面那么大风，你这样出去，想要作死吗？” TOM只好悻悻地关上门，言绍清顿觉有趣，TOM倒是很怕顾远，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明悦，坐。”欧阳明悦面带笑意地坐在了顾远的身边，“顾伯父这件衬衣很好看，哪里买的？您可真会挑衣服。” 欧阳明悦这句话让言绍清觉得很舒服，言绍清忙殷勤地道：“明悦喝茶吗？” 欧阳明悦：“不客气了，我不渴。” TOM坐在了沙发边上，欧阳明悦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看着言绍清：“小白上次跟我说，说你身体不好，你要多注意进补呀，不然以后要不了宝宝，可怎么办呢？” TOM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看向了言绍清。言绍清若无其事地看着欧阳明悦，“你也得注意身体，你虽然年轻，但是口腔卫生什么的可得注意，年轻人那个乱吃东西很容易口腔溃疡的。” 言绍清说完，还冲着欧阳明悦眨眨眼睛，一副你懂的，欧阳明悦再笨，也听得出言绍清是在讽刺他。 欧阳明悦自知刚才失语，随即换了话锋，“言大哥，你高大威武，小白那是变相跟我显摆你能干的。” TOM忙接上了话，“确实很能干。”他将能干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顾远：“别耍花腔了。绍清，你做饭吧，加两个菜。TOM接着联系保姆，要厨艺好，脾气好，收拾家务干净的，最好能找两个。” 言绍清和TOM有了强烈的危机感，欧阳明悦这小子一来，他们两人的地位直线下降。 言绍清默默无言地站起身，准备炒菜，TOM去阳台上打电话找保姆，他瞟了一眼言绍清的手机。 言绍清随手拿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放在了餐台上，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把新鲜的芹菜，还有牛肉，他瞧见了在冰箱最底层根部有些微发烂的芥蓝。 他坏笑了几下，将芥蓝去了出来，洗干净，故意将烂的那一点放在了盘子里，他在餐台上切菜，他的手机是静音，手机闪烁了几下。手机屏上就显示了TOM的短信，言绍清忙憋住笑，这家伙也是蔫坏，蔫坏的。 言绍清按照TOM的吩咐在欧阳明悦爱吃的牛肉炒芥兰里多加了点料。言绍清特意给糖糖炒了一个清淡的芹菜白合，冰箱里的虾和鱼都是新鲜的。言绍清忙活了好一会，他不时偷瞄几眼顾远和欧阳明悦，这两人相谈甚欢，言绍清现在是极度不喜欢这个欧阳明悦，没有一点眼力见，看他忙活成这样，也不来帮忙，待会那盘子加料菜非齁死这小子不可。 言绍清将菜摆在了餐台上，盛好粥，招呼顾远吃饭。TOM的公寓是将餐厅和厨房融入了一体，这个餐台就是平日里吃饭用的，餐台不算低，只能坐高脚椅。 欧阳明悦坐在了顾远的身边，言绍清盛了一碗粥，“伯父，我觉得TOM那时候真应该听您的，卖个餐桌，这餐台很不实用，太高了些。” TOM和言绍清并肩站着，背对着顾远和欧阳明悦，TOM正将言绍清为糖糖准备的饭菜往托盘上放，闻言，用手肘捣捣言绍清的腰，言绍清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TOM极为满意地端着托盘去送饭了，顾远正低头喝粥，佯装没有察觉他们两个人的小动作。 顾远甚感欣慰，喝起粥来也格外的香甜。言绍清将欧阳明悦的粥盛好，端给他，又将一小碟子芥蓝炒牛肉放在了他的面前。 言绍清温和地笑道：“你喜欢吃的。” 欧阳明悦颇为不好意思道：“还麻烦你专门为我做一道菜。” 言绍清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尝尝。”欧阳明悦见他很是殷勤，不好推辞，就夹了一筷子，他芥蓝刚一入嘴，欧阳明悦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言绍清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吃个牛肉，不用感动成这样吧。” 欧阳明悦紧紧捂着鼻子和嘴，风度尽失，他闷声道：“水，水。” 言绍清假装没明白，只是看着欧阳明悦，顾远抬手用手里的筷子敲了他的头一下，“拿水。” 言绍清这才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递给欧阳明悦，他端着水杯，一只手还是捂着嘴巴，去了洗手间。言绍清知道这家伙的鼻子肯定已经要过河了，这可是TOM珍藏的超级芥末。 顾远一只手端着粥碗，一只手拿着筷子，责备地看着言绍清，“幼稚，人家是客人，我这个当爸爸的真是没教好你。”顾远顿顿话，话锋陡转，他扭脸，看看身后，“要是瞅他不顺眼。你和TOM热情地把他约出来，灌醉他，揍他一顿，事后，假装不知道。这可比在自己家里用这么弱的招式收拾人家强多了。” 言绍清一脸的黑线，“谁家的爸爸会这么教儿子。” 顾远接着道：“我其实很希望有个儿子的，你知道的有个女儿只能娇着，惯着，打不得，骂不得。” 言绍清并不说话，只是双手抱臂，静静地看着他，希望他讲下去，“你说吧，我这个女儿很不争气的，非要找那么大岁数的TOM。TOM那么大岁数了，我都担心他过几年不行了，怎么办？生个女儿，真是生了个冤家。” 顾远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变化，“你个小老头，你有了儿子，还学会重男轻女了。”糖糖拽着顾远的耳朵扭了一圈。顾远吃疼，“放开老爸，我只是和绍清客气一下，省得他觉得我很偏心。” 糖糖不依不饶道：“TOM怎么就不行了？你又不和他睡觉，管得闲事不少。”糖糖气哼哼地道：“你这个做外公的没有一点正经的，谁家外公和孩子舅舅说这些呀。” 顾远争辩道：“谁家女儿这么对自己爸爸呢？松手，好疼的。” 糖糖这才松开了顾远的耳朵，双手叉腰，对着顾远怒目相向，“小老头，你敢不敢胡说了？” 顾远再也没有了刚才对着言绍清和TOM两个人一家之主的威风，忙双手合十，讨饶道：“我错了，老爸错了，不敢胡说了。” “我本来是在床上躺久了，起来活动一下，就听到你这么不规矩的话。再有下次，我非把你耳朵拧掉不可。” 于暖揉揉糖糖的头发，“去吃饭吧。别闹了。”她说话之间，她的目光在顾远的脸上扫过，顾远忙看向了她，但她却迅速转移了视线，看着一直掩嘴偷笑的小白。“小白盛粥吧，我不饿，我就不吃了，我去看着宝宝。让TOM来吃饭。” 顾远的喉结处动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碗，“我也饱了，我陪你去看宝宝，你们吃吧。” 于暖刚说过自己不饿，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再说什么？顾远和她，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言绍清只是担心顾远，没有注意到糖糖。 第一百四十章 言绍清的转变 糖糖吃了一口芥蓝炒牛肉，她不动声色地挑挑秀眉，夹了一大筷子，“小白，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言绍清担心地看着一前一后走进卧室的顾远夫妇，没有留心糖糖和小白。TOM不到一分钟就从卧室走了出来，他边走边向言绍清使眼色，示意他到阳台上聊天。 李小白早已经坐在了糖糖的身边，她张嘴，糖糖将菜喂进了她的嘴里。菜刚一进嘴，小白的眼泪刷刷地往外冒，辛辣直冲鼻腔，她辣的说不出话了。她忙去饮水机旁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小白“呼哧呼哧”喘着气，手用力地在嘴边散风，“好辣，我哥是不是放多佐料了。” 糖糖狡黠地笑笑，向小白勾勾手，小白忙端着水杯，坐回了她身边，糖糖看着阳台上的两个大男人，附在李小白的耳畔低声道：“咱们也整整他们两个。”糖糖如此这番说了一会，李小白忙摇头道：“不行，我哥是个醋坛子，他非，” 糖糖：“你个没出息的孩子，怕成这样。我哥哥和你之间的信任就这么薄弱吗？我们试试，好不好？” 李小白睁着大眼睛想了一下，才点头答应了，她其实也觉得糖糖这是个馊主意，但是糖糖那句关于信任的问句打动了她，她也很想知道言绍清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他们之间确实很需要信任。 欧阳明悦关在洗手间漱了好几次嘴，直到嘴里的辣味完全去除，这才从洗手间出来，见她们两个坐在这里，扯出了招牌的笑容，“你哥哥怎么能在菜里面放这么多芥末呢？这道菜这么做不对，糖糖千万别吃，月子里吃这些刺激性的调味料不好。” 糖糖见TOM和言绍清从阳台上回来了，微带娇嗲：“还是你关心我。你厨艺那么好，小白刚才还跟我说想去你家拜访一下尝尝你的手艺呢。” 李小白也配合地夸奖开始夸奖欧阳明悦，“对呀。你人这么帅，做饭肯定比我哥好吃。” 欧阳明悦见两个女孩子这么夸奖自己，越发的得意了，喜上眉梢，“我的厨艺不是吹的，真的很好，有个女孩子吃完我做的饭后，就要嫁给我。” 糖糖更加直接地夸奖欧阳明悦，“那个女孩子好有眼光，可惜我眼光不好。” TOM鲜少绷脸，他这会子脸色阴沉成了猪肝色，言绍清见小白张了一下嘴，不敢再贸然接话，糖糖这话似乎有点过分了，她微带怯意地看着TOM，又看看言绍清。 言绍清淡淡道：“糖糖那女孩子定是吃了明悦做的醉虾，醉鱼什么的，他定是放多了酒，女孩子醉了，说话也就过分了。” 言绍清不着痕迹地提醒糖糖，别玩过火了，糖糖向来被顾远纵坏了，才不会把言绍清含蓄的警告放在心上的。 糖糖拉着欧阳明悦的手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我就喜欢和你一起吃饭，你又年轻又英俊，小白也喜欢和你一起吃饭的。” 李小白看了看脸上平波无澜的言绍清，不想接糖糖的话，她们本来是要一起夸奖欧阳明悦耍他们两个的。 言绍清的眉头微微一蹙起，李小白主动投降了，她实在不忍心惹他生气，“我不喜欢和你一起吃饭，我喜欢和我哥，还有TOM一起吃饭，你是个客人，糖糖只是和你客气一下。天色不早了，你先走吧，明悦。” 李小白先下了逐客令，她害怕一直隐忍的TOM发作起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糖糖偏偏不依不饶了，她抓着欧阳明悦的手，“坐一会，明悦，这是我的家，你不用理小白。” “糖糖。”李小白责备糖糖，“你别玩过分了。” “啪”的一声糖糖将手里的筷子狠狠地丢在了餐台上，她红着眼眶道：“李小白，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你把话说清楚。” 李小白挠挠后脑勺，一脸的迷茫，她刚想开口道歉，糖糖站起身，眼含泪水，愤恨地看着TOM，“你说呀。我们两个谁过分？张家栋你说呀？是哪一个趁着我大肚子的时候，给前妻打电话的。要重温旧梦吗？” 言绍清和李小白还有欧阳明悦都吃惊地看向了TOM，他忙解释道：“是远哥让我去查一下小白的身世，我需要线索，才打电话给她的。” 糖糖的眼泪簌簌而下，气鼓鼓道：“我才不信。”欧阳明悦忙道：“这事我也知道，顾伯父也我去我原来工作过的医院查查病患档案，你不要冤枉了TOM。” 言绍清倒是没想到欧阳明悦会在这时候替TOM说话，他活了这么多年，忽然之间意识到，很多的人如果不深入了解，永远都不知道他真实的模样。 言绍清看了眼一脸紧张的TOM，还有无措的李小白，轻笑道：“糖糖演够了，收场吧。” 糖糖再也绷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李小白挠挠头皮，这剧情反转的也太快，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糖糖用手背搽去脸上的泪水，“哥哥，我的演技进步了吗？我可以去拍戏了吗？” 言绍清无奈地用手指点点糖糖，“你呀。”他这才向剩下的三个人解释道：“她闲得无聊，想要去演戏，她跟安娜学的就是这段。” TOM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因为气愤，他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很多，对着糖糖也是怒目相向，“顾家甜，你很过分。” 糖糖很少见TOM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双手作揖，蹦跳着走到了TOM的身边，“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她双手合十，眨巴着大眼睛，卖萌，“人家错了。求TOM大哥原谅我好不好？” TOM捏捏她的脸颊，“别装哭，上午哭了那么久，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 糖糖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哦”了一声，“终于消停了，我们吃饭吧。” 李小白摸摸肚子，他们都坐在了餐台前，开始吃饭，言绍清夹了一个虾，剥掉皮，放在了小白的碗里，“你爱吃的。” 糖糖嘟着嘴，撒娇，“我也要，我也要。”TOM夹了一个虾，细心地剥好，放在了她的碗里。 欧阳明悦一言不发地喝粥，言绍清夹了一块鱼放在了他的碟子里，“明悦多吃菜，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欧阳明悦笑道：“没关系，我有时候说话很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但我没有恶意的。” 言绍清和TOM听他这么说，颇有几分歉意，糖糖嚼着虾肉，含糊不清地说道：“明悦结婚了，哥你别怕他追小白了，其实他是形婚的，一直很照顾小白，我弄错了。” “哦”言绍清和TOM饶有趣味的看向了欧阳明悦，“形婚？你是哪个，还是女方是哪个？” “你们两个真是低级趣味，明悦形婚，是因为女方的恋人不被家族接受，所以就假装和她结婚，但不同房，省得她被逼婚。” 糖糖说完，TOM和言绍清意兴阑珊，不再多问，埋头吃饭，糖糖对这两个大男人一脸八婆相的恶趣味家伙越来越无奈。 言绍清夹了块鱼细心地挑出里面的刺放在了小白的碟子里，李小白吃完了一碗粥，就放下了筷子，“哥，我们去送饭吧。” 言绍清也放下了空碗，哦了一声，TOM拿出了橱柜里的保温桶递给言绍清。他将剩下的粥盛了一半在保温桶里，对TOM和糖糖吩咐道：“一会让你妈妈和老家伙吃饭，我就不和他们打招呼了，明天我有空就来看你了。” 糖糖乖巧地哦了一声，言绍清用干抹布搽干净保温桶的外部，小白已经立在了门口等他，言绍清取下了大衣为小白穿好，自己穿上了大衣，他们就出了门。 言绍清和小白一走出公寓的大门，就感觉到了凛冽的冷意，起风了，初春的风，寒意未退，言绍清一只手拎着饭桶，另一只手臂紧紧搭在小白的肩上，拥着她向停车场而去。 “哥，我很喜欢现在的你。” 言绍清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李小白，“以前的我对你不好吗？” 李小白摇摇头，“那倒不是，但是你。” 言绍清拥着她疾走了几步，“我们到车上说。确实有点冷。” 李小白和言绍清回到了车里，李小白主动把刚才的话说完了，“以前的你不会这么放松地和别人开玩笑，也不会宽容我有自己的朋友和事业。以前我在你身边，觉得被束缚的很紧，现在感觉轻松了很多。” 言绍清拧开了汽车，开始预热，李小白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他没有接话，看着树枝摇曳的窗外。 他握紧了小白的手，“以前的我是个很冷漠的人，只顾自己的感受，从来不会为身边的人考虑。聂同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会这么开玩笑，你知道的，我一直自认为很在乎你，可是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你是个独立的女孩子，不需要依附我生活，我把你绑得太紧了。老家伙可能不是个好男人，但他绝对是个好父亲，一直默默无闻地关怀我，连开导也是不动声色的，要是李妈妈温暖了你的亲情之路，老家伙给我的爱护和关怀也捂热了我的心。” 李小白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了，“妈妈，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妈妈，我害死了她一直寻找的儿子。而我哥哥是她早夭孩子的替代品，我哥哥也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亲人出卖，做了试验品，唉。” 言绍清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老家伙跟我说，这就是人的命运，我们可以不信算命，但是一定要相信冥冥之中的命数。” 李小白重重地点点头，“你和我就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顾伯父跟我说过，不要因为自己的懦弱，失去只是属于明天，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李小白叹了一口气才道：“顾伯父是个好人，顾伯母也是个好人，我总觉得她是有苦衷的。” 言绍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很多事情，他们插不上手，只能顺其自然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言绍清的转变 二 言绍清专心开车，小白低着头玩弄自己羽绒服上的牛角扣，她玩了一会，抬头看着言绍清，“哥，我明天想回伞厂看看，恰好伞厂在S市和A市的交接地。我一个人去看看就好了，你不用送我。” 言绍清嗯了一声表示同意，李小白明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欣喜，她原本以为言绍清不会答应的。 李小白掏出手机，“陈师傅吗？你明天可以来伞厂一趟吗？嗯呀，上午十点吧？行吗？”真的吗？”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李小白很是惊喜，“是的，我们要重新开工了。” 李小白挂了电话就对着言绍清碎碎念，“这个师傅手艺很好，就是岁数有点大了，但是他很热心，教徒弟，不遗余力，这个师傅说要带着四个徒弟明天去伞厂看看。我听他的一个徒弟说过，他自己有很大的一笔积蓄了，但他还愿意回来工作，真的蛮好的一个人。” 言绍清在商界这么多年，对许多人有不同的看法，但他不发表任何的意见，没有提醒李小白，很多事情只有她经历了才会分出好坏，人心是世界上最难估测的，但愿他多想了。 车窗外的狂风肆虐，吹得窗外飞沙走石，言绍清放慢了车速，李小白又一连打了五个电话，似乎不是太理想，她原本兴奋的小脸慢慢耷拉了下来。 “这些人怎么这样呀？以前我对她们那么好，她们五个人只有一个愿意回来帮忙的，两个人说伞厂曾经被警察封存过，不吉利，不想招惹是非。还有两个居然说天气不好，不想出门，都是些什么人呀。” 李小白越说越气愤，“她们那时候从我手里拿那么厚的奖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吉利呢？” 言绍清见她气鼓鼓的，温言劝慰她，“别生气，等伞厂开工了，再招些学徒吧。员工就是这样的，她们首先是有个性的人，其次才是你的员工，不喜欢这份工作，肯定就不干了。” 李小白愤愤然，“我对她们那么好，我给她们的薪水很多的，比我自己拿的都多。” 言绍清紧抿着唇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李小白发牢骚，他对她的抱怨，不置一词，所谓世态炎凉，对这个情况，言绍清并不感到意外，小白毕竟经历的人和事很少，抱怨也是正常的。 到了医院，言绍清将车停好，李小白拎着保温饭盒，他们手牵着手，上楼，张妈趴在李绍东的床边睡着了，他们两个不忍心打扰她。李小白去护士站要了张便签，写了两句话贴在了饭盒上，交给护士，求她帮忙转交。 他们手拉着手又悄悄地出了医院，李小白边系安全带边问言绍清，“哥，你为什么不替换张妈待在这里。” 言绍清启动了汽车，淡淡道：“你觉得我对他们两个很冷漠，对不对？” 李小白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撅撅嘴，“你是不是也觉得张妈多照顾哥哥几天，她的内疚会少些，而且张妈的身体一直很好，不用太担心，你才不那么热心的。” 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目光柔和的能沁出水来，李小白猜中了他的心思。 李小白被他这么温柔地凝视着，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她俏脸一红，搔搔后脑勺，“哎呀，你别这么看着人家嘛？” 言绍清嘴角一弯，笑意从嘴角扩散到了眼睛里，“我觉得你是越来越懂事了，不跟着糖糖胡闹，还学会揣摩我的心思了。” 李小白耸耸鼻子，努努嘴，“我那是不想TOM发飙，让大家都难看。才不是为了你。” 言绍清刮刮她秀挺的小鼻子，“哼，还不承认了。” 言绍清驱车回了顾氏的办公大楼，言绍清洗完澡，刷完牙，从卧室出来。李小白还坐在办公桌前，写写画画，计划伞厂怎么重新规整，何时能开工？ 言绍清搽干头发，将浴巾放回了洗手间，他脱掉睡袍，躺在了床上，叮嘱小白：“不要忙太久，头不要太低，仔细颈椎疼。” 李小白哦了一声，起身关了水晶吊灯，打开了办公桌上的台灯。 言绍清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了床头柜上，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碌着，很少有这么惬意的时候，他看着在暖黄色灯光下伏案工作的李小白，很是安心，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言绍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床头柜上放着早餐，白粥在保温碗里依然冒着热气，碗上面还贴着一张便签，“我去伞厂了，你要记得吃早餐!”李小白还画了一个笑脸在上面。 言绍清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他睡眠向来清浅，这一夜，他竟然睡得如此的酣畅深沉，没有发觉小白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端起了白粥，就着碟子里的炒青菜，徐徐地喝下了一碗粥。他将空碗放在了托盘上，起床，一套新的衣服已经放在了床凳上，衣服上面也有一张便签，“这是顾伯父为你准备的衣服，我为你搭配的。” 言绍清微微一笑，翻开了那套衣服，黑色的夹克，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倒是很像李小白黑白配的风格。 言绍清拉开窗帘，昨夜一夜的狂风，今日倒是个好天气，阳光绽放，天空碧蓝。洗漱完，就换上了衣服，非常的合身，他拿起车钥匙和手机，得先去医院看看李绍东，他今天做手术。 言绍清驱车去了医院，他直觉李小白今天在伞厂定不会顺利的，言绍清倒是不觉得这是个大问题，既然是李小白热爱的事情，他指手画脚，其实并不好。 言绍清来到病房的时候，李绍东的担架车恰好从病房里出来，张妈疲倦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言绍清扶着张妈，“我等着，你去休息一会。” 张妈看上去极为疲惫，但是拒绝言绍清却很坚决，“不行，我要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我没有给过他一天母爱，不能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去休息。” 言绍清没有再多的规劝，只是和她坐在手术室的门外，一起等着李绍东，这真是个漫长的手术过程，言绍清双手抱臂紧盯着手术室上方的LED灯，他心底里很紧张这个弟弟的安危的。 张妈只是闭着眼睛，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默念着佛经。这么多年，张妈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张妈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或许是因为以前，他的世界里只有李小白，剩下的人，他功能性的忽略了。现在，他才开始注意自己身边的人。 言绍清摸摸鼻子，李小白似乎很抗拒来医院看李绍东，昨天张妈睡着了，以她的性子，应该会留下来陪着张妈的，但是她只是放下了饭盒，就主动提出和他一起离开。 言绍清不太明白，这个小丫头片子为何这么抗拒来医院看望病人？也不能这么说，她似乎在医院陪了苏恒很久。 哗啦啦，担架车轮滚动的声音打断了言绍清的思考，李绍东被推出了手术室。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吴宝儿的现状 医生满脸的轻松，“手术很成功，您可以打电话给顾董报个平安。他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说手术完，一定要告诉他一声。” “哦。”言绍清看着带着氧气罩的李绍东，他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虽然手术成功，但是言绍清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言绍清看着昏迷不醒的李绍东，医生见惯了这种场面，不等家属发问就解除了他们母子两个的疑惑，“他一会就会醒，还要观察7到60天，看看有没有排异反应。这段时间他一定要卧床，尽量不要活动。” 言绍清点点头，李绍东又被移回了病房，那个医生拍拍言绍清的肩膀道：“远哥还交代了我一件事情。” 张妈示意他和医生去病房外面说，“吴宝儿已经转到这家医院附属的疗养院，您也去过，顾董让我把她的情况大概给您汇报一下。” “吴宝儿的情况很不乐观，她以前就有前科，这一年来，她又开始吸，而且她吸的都是上瘾性很大的毒品。所以戒除很难，亲人的鼓励很重要。但是不能，” 医生的话没有说完，言绍清已经明白了，戒毒是件很难的事情，“我这就去看她。” 言绍清又询问了一遍李绍东眼下的情况，医生告诉他很乐观，他这才放心地去了疗养院。 疗养院离这里不远，下了楼，走上几分钟就到了，这短短的一段路程，言绍清一直琢磨着毒瘾发作时有多么惨烈，真的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抓耳挠腮的痛苦吗？ 吴宝儿被顾远安排在了一处偏僻的病房里，他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屋子里传出了凄厉饿的嘶吼声，他忙推门进去，吴宝儿被几个护士按在地上，她的脸上全是抓痕，一道道的，血肉模糊，她的手上溃烂的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言绍清见惯了场面，但还是被真实的场面震惊到了。吴宝儿嘶吼着，双目发红，衣衫凌烂，她已经不是言绍清认识的那个温柔甜美的女孩子了，她像是一只瘦削的猛兽正在忍受着拨皮割肉之痛，她原本恬美的脸现在看上去无比的狰狞。 “放开她。”言绍清实在不忍心吴宝儿被几个护士这么按压在地上，就像按压一只不听话的牲畜一样，就算痛苦，也该给她留些尊严的。 护士没有因为言绍清的命令而松手，其中一个年长点的护士硬邦邦地道:“不行，你不懂。她会自残的。” 吴宝儿满身的抓痕就是她毒瘾发作时自己抓烂的，言绍清涉足影视行业一年有余，安娜演绎过这种女人，他当时已经觉得很悲惨，但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会这么的触目惊心。 “言大哥，救我，救我。”吴宝儿说话的口齿已经不灵敏了，断断续续地道：“你给我买糖果，我和你睡觉。” 吴宝儿嘴里的糖果就是那种东西，言绍清看着趴在地上的吴宝儿，他侧目，不忍心再多看，吴宝儿不再嘶吼，喉咙里呜咽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的反抗越来越弱，但是几个护士还是不敢松手。 言绍清于心不忍，“你们出去吧，我留下来陪她。” 那几个护士互相看看彼此，最后还是那个年长些的护士说话了，“言先生，对付这种病人我很有经验，他们的毒瘾会比你想象中难对付的多，她已经注射了镇静剂，还是这么不安分。您要是坚持我们出去，我们可以出去，但是一切后果，您负责。” 言绍清从来都不是个懦夫，他对吴宝儿有太多的愧疚了，他俊脸一板，冷冷地命令道：“出去吧。” 几个护士这才松开了吴宝儿，吴宝儿没有了束缚，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红着眼睛冲向了门口。 言绍清双手用力地擒住了她瘦削的肩膀，将四肢拼命挣扎的吴宝儿紧紧地箍在了怀里，“宝儿，听话。”吴宝儿不为所动，还是拼命地挣扎着，言绍清脚步一个踉跄，吴宝儿差一点就挣脱了他的怀抱。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宝儿，我喜欢你，你不要放弃自己。” 已经丧失理智的吴宝儿像是听了咒语一样，瞬间就不挣扎了，言绍清只能紧紧地搂住她，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吴宝儿这辈子已经毁了。 言绍清不敢低头看她满含期待的眼睛，他的喜欢只能是鼓励，不是要共度余生的信念，他想要共度余生的只有李小白一个人，从来都是她。在日本的时候，那是他最失落的时候，李小白和苏恒在一起，他被李小白冷落了太久，需要陪伴。而吴宝儿恰好就出现了，他抓住了吴宝儿这个救生圈，度过那段寂寞的海洋之后，他又将她抛弃了。 言绍清对吴宝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吴宝儿的喉咙里咕咕囔囔的，言绍清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她似乎一直在重复着同一句话，言绍清侧耳聆听，听了许久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我爱你，言大哥。” 言绍清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喘不过来气，他是个无耻的人，利用了一个女孩子的爱情。吴宝儿的爱情此刻变成了一副沉重的枷锁，夹在言绍清的心口，负罪的枷锁让他快要窒息了。 言绍清轻轻拍着她的背部，错过了她还在冒着鲜血的肩胛部位，这些地方应该也是她自己抓伤的，血淋林的伤口，血肉模糊，看不出皮肤原来的皎洁了，糜烂的皮肤带着浓重的血腥，言绍清觉得自己心上的枷锁又重了很多，吴宝儿不再说话，言绍清感觉到了她均匀的呼吸。想来是镇静剂起了作用，言绍清抱起了她，轻轻地将她放在了柔软的床上，言绍清想要找护士要些药为她搽拭伤口，他刚一抬脚，就觉得夹克衫紧绷了一下，他这才发现，吴宝儿一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就算是睡着了，手上的力道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言绍清无奈地坐在了床沿上，吴宝儿可能是闹腾得太久了，她睡得极为安稳，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言绍清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但只是抬抬手，就缩了回来，他亏欠了这个女孩子，他没资格再去触碰她，尽管他的触碰只是出于怜悯，纵是如此，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房间内的光线逐渐明朗了，已是中午，中午的太阳最是灿烂的，言绍清暗叹了一口气，可惜吴宝儿骄阳如火的青春却陷入了一片沼泽，而毒瘾这个沼泽很可能吞噬掉她的余生。言绍清曾经和政府合作拍过一个公益片，毒品的危害性，言绍清也是那时候了解到的，这种危害对于成瘾者，百分之九十是终身相伴的，戒除太难了。 言绍清夹克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着，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生怕惊醒了吴宝儿。 吴宝儿恰在这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一脸紧张看着她的言绍清，她满眼的惊喜。“言大哥，真的是你，我以为我在做梦呢？” 她竟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然没有印象？确实毒瘾这种东西真的会让人泯灭一切，言绍清温柔地笑道：“我一直都在这里。” 吴宝儿看看自己紧紧抓着他衣角的手，犹豫了一会才松开了，她坐在床上，惶恐地看着言绍清，“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言绍清心下一酸，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怜悯和愧疚，“没有，我和你认识这么久，第一次为你做些事情，其实我是很荣幸的。你是个好姑娘，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好姑娘。” 吴宝儿一直无精打采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明媚，“真的吗？我还是个好姑娘吗？” 言绍清紧了紧拳头，下定了决心，抬手揉揉她的头发，“真的是个好姑娘，一直都是。” 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他不能就这么抛下她。 言绍清温和的目光中带着鼓励，“宝儿，你一定要努力地挺过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吴宝儿的眼眶一红，哽咽道：“谢谢你的不嫌弃，我会努力的。” 言绍清这才放心了些，他不发一言，他揉揉她的头发，“饿了吧，我去让护士为你准备饭菜。” “嗯。”吴宝儿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言绍清对着吴宝儿眨眨眼睛，转身出门，那几个护士还候在门外，想来是顾远吩咐的，寸步不离地照顾宝儿。 “准备些饭菜，替她清理下伤口。”那几个护士听到言绍清的吩咐，各自就忙开了。 言绍清这才掏出手机，拨给了李小白，刚一接通，他还没有开口，李小白就开始了抱怨，“那个陈师傅怎么能趁火打劫呀，他根本就不是帮我重开伞厂，他是想买下伞厂，他还说了一堆不三不四的话。什么伞厂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经营。” 言绍清并不意外，听她抱怨完，犹豫了一会，决定不把吴宝儿的事情告诉她了，这是吴宝儿的隐私，她定不希望太多人看到她这么狼狈。言绍清觉得李小白是不会介意的，以往，他和吴宝儿交往，她都不在意，何况这次，他只是帮助吴宝儿而已。言绍清错误地估计了李小白。 李小白在电话那边松了一口气，“抱怨完好爽，我在病房陪我哥哥，你在哪里？我们中午吃什么？” 言绍清只是淡淡道：“我们不一起吃饭了，你先吃。我挂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言绍清的折磨 李小白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呆，言绍清可从来没有这么语焉不详的含糊自己的行踪，她想了一下：言绍清丢下刚刚做过大手术，还在危险期的弟弟，忙碌了一晚的母亲，也不交代行踪。李小白撅撅嘴，随手将手机揣在了口袋里，李小白去楼下餐厅帮张妈买了些吃食，让张妈去休息室吃饭。 李绍东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依然是了无生气，以前的李绍东，英气勃发，阳光健康，可是经过了这一次重创，李小白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恢复，他对她一直都很好，一直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照顾。可是他动手术的时候，李小白却不想出现，她害怕，她害怕会失去这个亲人，她害怕经历亲人的死离。 吴宝儿胃口很不错，吃下了整整一碗饭。言绍清坐在她的床边陪她一起吃饭，吴宝儿不时抬头看几眼言绍清。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流了满地的柔光，言绍清的侧脸笼罩在这团柔光里，俊朗分明的脸部线散发着让她着迷的魅惑。 吴宝儿忍不住伸出了食指，轻轻碰触他的脸颊，言绍清像是触了电一般，身子猛然往后一仰。吴宝儿低垂下了眼帘，咬着血迹干涸的嘴唇，不敢看言绍清，嗓子依然嘶哑着，“你嫌弃我？” 言绍清也意识到了自己反应过度，他漆黑深邃的眼睛温和地看着吴宝儿，“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以为你在帮我去除黏在脸上的饭粒，我觉得脸上黏个饭粒很丢脸。” 吴宝儿听到他这样解释，很是松了一口气，抬眼，暗无生气的眼睛又多了几丝神彩，“言大哥，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言绍清浅浅一笑，“吃饭吧。”吴宝儿也冲着他微微一笑，低头吃饭。 言绍清看着低头吃饭的吴宝儿，苦笑了一下，也埋头吃饭，一顿饭就这么静寂无声地吃完了。吴宝儿吃完饭，满足地拍拍自己的肚皮，舔舔嘴唇，“好饱，我吃的好饱。言大哥，你吃饱了吗？” 言绍清放下了筷子，含笑点点头，随手将碗筷放在了托盘里，转身递给了门外的护士。其中一个护士示意他出来说话，护士递给了他一个医用托盘，上面摆放着棉签，碘伏，纱布，绷带等，言绍清没有伸手去接。 “言先生，请您为吴小姐清理一下伤口吧，发炎就不好了。” 那个年长些的护士见他不肯伸手去接，“吴小姐很抗拒陌生人的身体接触，我们刚才想要为她敷药，但是她瑟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不肯让我们上前。我们才请您先陪她吃饭的，她应该很信任您，如果是您，她应该不会抗拒的。” 言绍清向来是个果断的人，可是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接过了护士手里的托盘，端着回了病房。 “宝儿，搽药好不好？” 吴宝儿正低头百无聊赖地摆弄洁白的床单，她抬头撞进言绍清温和的目光里，乖巧地嗯了一声。 言绍清坐在了床沿上，拿着棉签细致地从她的眉梢往下一点点拂拭。 吴宝儿闻见了他熟悉的呼吸，他的身上的味道醇厚而又干净，雄性特有的气息混合着沐浴液的清香。可惜他的白衬衣被她弄脏了，上面沾染了斑斑的血迹。吴宝儿伸手摸摸上面的血迹，可惜了这件白衬衣。 言绍清用棉签一点点搽干净了她脸上残留的血污，搽干净之后，才蘸了碘伏为她消炎，生怕碘伏刺激到她伤口，越发的小心，她这张小小的脸花了快一个小时才清理完毕。 言绍清替她清理完了她的小脸，他极为小心地看着吴宝儿，“身上，你自己来好不好？” 她仰脸看着言绍清，乖巧地哦了一声，她没有任何的顾忌，直接就脱了自己残破的病号服。 言绍清忙站起身，窗户本横在床的右侧，只要他下了床，一转身就能立在窗前。言绍清偏偏背对着她走了几步，而后侧转身，立在了窗前，看着窗外那棵抽出嫩芽的杏树。 吴宝儿明白言绍清这么别扭是因为什么？她冷笑了一声，“啊”故意惊呼了一声，言绍清忙扭头，关切地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了？宝儿.” 吴宝儿双眼盈泪，红着鼻子道：“我搽不到伤口，一用力又拉扯着以前的伤口了，好疼。” 她颇为委屈地举着手里的棉签，演示了一遍刚才她努力伸手向后搽伤口的动作，言绍清很清楚地看到了她向后伸手的时候，拉扯到了腋下还有肩胛骨上的伤口，因为拉扯，伤口还渗出了血。 怜悯和愧疚再次在言绍清的心头发作，他放下了顾忌，忙走到她身边为她清理伤口。 吴宝儿光着身子，言绍清似乎没有看见，只是专心地为她清理伤口，吴宝儿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叹了一口气，“言大哥，我和小白，一起泡过温泉，小白的身体真美。” 言绍清此刻心里并没有杂念，他没有接话。“言大哥，你痴迷她身体吗？” 言绍清淡淡道：“她的身体很美吗？你没告诉我之前，我都没有留意到，我习惯了她存在我的世界里。” 吴宝儿不依不饶，想要继续这个话题，“一个男人不是先爱一个女人的外貌，然后想要占有她，痴迷她的身体，然后才会爱她吗？” 言绍清：“这世界上的男人大部分都是视觉动物，我也是。但是小白和我从小就在一起。我见证了她成长，呵护她成了我的本能，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她。她是我的血脉，血脉相依偎，是不能割舍的。” 吴宝儿红着眼眶看着言绍清，“那我呢。我算什么？你的玩具吗？” “我。”言绍清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他满眼的歉疚，却讲不出道歉的话，他确实亏欠了这个女孩子太多了，他们各怀心思地对望了一瞬。言绍清第一次知道亏欠一个人的感情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第一百四十四章 言绍清的怒意 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迷恋自己，定会暗自得意自己魅力傲人，可，对于言绍清来说，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厚道，甚至是无耻，利用了一个女孩子的爱慕，救赎了自己的孤独。 言绍清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因为愧疚而多了更多的怜惜，吴宝儿咬咬干裂的下唇，她的下唇上还狼狈地躺着些血渍，言绍清觉得无地自容，这个如花一样的女孩子变成今天这样，他得负大部分责任。 言绍清坐在床沿上，沉吟了半晌,他才生涩地吐出那三个字，“对不起。”吴宝儿双眼含泪，无声地看着言绍清，像是控诉他的薄情。 言绍清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宝儿，我会一直照顾你，直到你康复。” 吴宝儿点点头，“言大哥，帮我拿身干净的衣服好不好？”言绍清随手为她盖上了被子，站起身，他刚关上门，他搭在床头的大衣，口袋里传来嗡嗡的震动。吴宝儿想了一下，就掏出了他的手机，看看来电号码，上面赫然显示着绍婉两个字，她嘴角一扬，冷冷地一笑。 她按了通话键，她故意不说话，李小白先喂了一声，吴宝儿才佯装听出了她的声音，“哦，是小白呀。”李小白听到吴宝儿的声音愣怔了一会，刚要说话，吴宝儿用极为亲热的语气道：“言大哥出去为我要新的衣服了，他嫌我的衣服脏，你知道他爱干净。” 吴宝儿的话里透着不明的暧昧，李小白再笨也听得出来，她握着电话的手抖了几下，“没事，我只是告诉他，晚上我留下来陪我哥哥，你转告他一声，多谢。” 李小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愤怒而收紧，她并不反对言绍清去照顾吴宝儿，她也提醒过言绍清多去照顾宝儿，可是，今天言绍清却隐瞒自己的行踪，她觉得很不舒服。言绍清和吴宝儿有过肌肤之亲，他们会不会死灰复燃？吴宝儿说得如此暧昧，李小白立在楼梯口，咬咬牙，咽下了所有的怒意，她这几天都不会搭理言绍清了。 吴宝儿刚将手机放回他的大衣口袋里，言绍清就进门了，吴宝儿没有任何的慌乱，接过言绍清手里的新衣服，撩开了被子。 言绍清忙道：“我去洗手间。”吴宝儿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窘迫，只是嗯了一声。言绍清向来沉稳的步子，此刻有些发急，吴宝儿知道他是不想和自己再有身体的接触，她不屑地撇撇嘴。 言绍清拧开冷水水龙头，洗了把脸，微冷的水氤氲在他的毛孔里，他身体里的燥热褪减了些。言绍清随手抽出几张面巾纸搽干净了脸，他从吴宝儿身上第一次品尝到了肆无忌惮的身体愉悦，对李小白，他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照顾她的感受，唯恐弄疼她，唯恐她不快乐，他的身体一直是极为克制的，正值壮年的他在小白身上，小心多过于最原始的快乐。 言绍清到底是个男子，面对给过他快乐的吴宝儿，他不可能没有反应。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他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再越矩，绝不能。 言绍清抬腕看看表，觉得吴宝儿应该换好衣服了，这才拉开了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吴宝儿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赤着脚，坐在床边，两只小脚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白嫩嫩的，她的足尖踮在地摊上，低垂着头发呆。 言绍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抬头冲着言绍清轻轻一笑，“言大哥，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她咬咬下唇，明媚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怯弱，“你说。” 言绍清高大的身子立在她的面前，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上次聂同诱骗小白演那出戏。聂同是受了我爸爸的指使，聂同找了我的朋友，其实也算不上朋友，就是酒肉之友。”说到此处，宝儿的声音压得很低，言绍清温和地笑笑，鼓励她说下去。 “你们果然怀疑我，我在你和顾伯父心目中就这么不堪吗？我爸爸果然没说错，我在你们心中就是坏人。你知道吗？”她眼含热泪，哽咽了几下才接着道：“顾伯父因为这件事狠狠甩了我两个耳光，这是我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打我，为了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连给我解释，”她越说越激动，她苍白的小脸因为愤怒胀得通红。言绍清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他刻意保持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缩短了，他伸手摸摸她不再像以前那般莹润的脸颊，触手的干燥让他的歉疚更深了一层。 吴宝儿用脸颊轻蹭他的掌心，“我赌气承认是自己的做的，我回到了爸爸的身边。” 言绍清轻轻地将她的头揽在了自己的胸前，“你要觉得委屈就哭出来吧。”吴宝儿无声地啜泣着，隔着白衬衣，言绍清也感觉到了那浓浓的泪湿。 “扣扣。”不知道是谁在敲门？言绍清想要松开吴宝儿，吴宝儿紧紧搂住了他的腰，敲门声响了好一会，门才被推开了，那个年长些的护士见此情景很是尴尬，她拿着托盘，“吴小姐该打针了，还有这位小姐来看吴小姐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小白从立在了护士的身后。 吴宝儿忙松开了言绍清的腰，言绍清紧张地看着李小白，生怕她误会，李小白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仿佛刚才的那一切她都没有看见。 李小白微笑着看着宝儿，“你好些了吗？” 吴宝儿点点头，“我很好。” 李小白轻笑着道：“那就好，我没事来看看你，我带了你爱看的漫画书给你解闷。”说完，她就将手里拎着的纸袋子递给了吴宝儿，李小白这一伸手，露出了洁白细腻的手腕，她手腕上的东西让言绍清皱皱眉头。 “言大哥，你去送送小白吧。我该打针了。” 李小白听出了吴宝儿的意思，她并不说破，吴宝儿是下了逐客令，却是让言绍清送她离开，却不让言绍清离开，只是送送她而已。言绍清终究是个男人，他没有精明到能参透女人的这些小心思。而且言绍清只是想要弥补吴宝儿，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照顾她而已，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因为坦荡，所以不会多想。 第一百四十五章 言绍清的报复 言绍清嗯了一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出了病房，言绍清将手搭在了她纤弱的肩膀上，“小丫头片子，手腕上怎么有水泡？烫到了吗？” 李小白没有回答他的话，言绍清觉察出了她的不快，见四下无人，将她揽在了怀里。李小白倒是没有挣扎，她闻见了属于吴宝儿的味道。她看也不看言绍清，他也没有抱李小白太久，随即松开了她，两人对站着。言绍清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你的手腕怎么了？” 言绍清低头拿起了她的手腕，小心地撩开了她的衣袖，查看她的水泡，“怎么搞的，搽点药膏。” 李小白咬了咬樱唇才说道：“我刚才为苏恒热粥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你知道的苏恒也在这家医院换眼角膜，我上楼照顾了他一会。” 言绍清托着她手腕的手微微一颤，抬头，“待会记得搽点药膏。” 李小白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走了，哥。” 言绍清摸摸她莹润的脸颊，“你走吧。”他捧住她的脸，倾身想要吻上去，李小白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哥，你快走吧，苏恒还要吃那家甜品店刚出炉的蛋糕，我怕晚了就买不到了。” 言绍清拿开她的手，颇为恼怒地看着她，咬牙切齿道：“言绍婉，你对别人还真是殷勤。” 李小白垂下了眼帘，这在言绍清看来像是她极为不耐烦和他说话，急于离开为苏恒买蛋糕一样。 他捧着她的脸，想要吻她一下，李小白再次闻见了属于别的女人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李小白奋力地推开了言绍清，他始料未及，脚下踉跄了一下，他的怒意勃然而起。 李小白刚想转身，言绍清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别走。”刚一抓住她的手腕，他就有了悔意，该抓她的另一只手腕的，这只上面有伤。 言绍清忙抓住另一只手腕，省得她跑了，松开了自己现在握着的这只手腕，他才道：“言绍婉，我都不介意你为别的男人受伤，买蛋糕，你闹什么别扭呀。” 李小白冷冷地看着言绍清，她是第一次听他把话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做错的事是他吧？ “言绍清，你以为你是谁呀？我高兴给别人买蛋糕，轮得到你介意吗？” 言绍清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的唇紧抿成了一道线，胸脯剧烈起伏着，他扣住她的手腕，却舍不得很用力。 “道歉，给我道歉。” 李小白迎着他愤怒的目光，“言绍清，我没说错什么？干嘛要道歉。“ “你。”言绍清咬咬牙，“算了，你去吧，路上小心点。蛋糕也给我买一份。” 李小白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自己去买，苏恒和你爱吃的口味不同。” 言绍清看了她一会才道：“你去吧，我不吃了，我吃过饭了。” “嗯。”李小白冷冷地嗯了一声，就从言绍清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腕，言绍清看着她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毫不犹豫地转身。他凝视着她的背影，李小白没有回头。 他见她走远，才返身走了病房，刚一走进病房，就见吴宝儿不住地在床上打滚，她像只承受着人间最痛苦炼狱的猛兽那般，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厚厚的被褥竟生生被她的手指甲抓出了几个窟窿。 她紧咬着下唇，承受着这炼狱般的痛苦，她早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淌在她的嘴角，吴宝儿此刻异常的狰狞。 言绍清坐在床沿上，不敢有片刻的松懈，他将她的手臂紧紧抓住，吴宝儿已经开始在自己的脸上抓挠了。 ”痒，痒，疼，疼。”吴宝儿一会说痒，一会说疼，言绍清知道那是毒瘾折磨着她，她心里又痒又疼，那种感觉就像宣传片描述的那样，有数万只蚂蚁在心里，肉里，骨头里生生地爬着，啮咬着，这种煎熬确实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言绍清对她的怜悯又加了一层，生受这种蚀骨的痛苦，恐怕比死还难受。 吴宝儿可能到了最难过的时候，她的手臂猛烈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言绍清的束缚，言绍清用了全力死死按住了她的手臂，没想到平日里瘦弱的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一来二去的，言绍清的衬衣已经湿透了，吴宝儿趴在床上，挣扎的的力度越来越小，她逐渐地不再挣扎了，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不再像刚才那般急促了。 言绍清见她紧闭着双眼，鼻翼微动，呼吸均匀，她已经睡着了。 言绍清这才敢松开她的手臂，他松了一口气，拉过薄被为她盖在了身上，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过自己放在床头的大衣，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几个护士还候在病房的门口。 他朝病房内努努嘴，几个护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个年长些的护士走进了病房内，言绍清知道这个护士很有经验，所以很放心，一中午的照射，蛮暖和的，言绍清就将大衣搭在了自己的手肘上。 言绍清出了疗养院的大门，抬腕看看表，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了，他的肚子里咕噜噜叫了几下，这一年来，顾远每天都按时给他送饭，老家伙要是有事忙脱不开是的时候，就会会所的厨师给他做饭，有专职的司机给他送过去。 他这段时间养成了良好的饮食习惯，每天这个点就是该加餐了，顾远怕他晚上吃多伤肠胃，一般四点多的时候会为他安排加餐。 言绍清心里有隐隐的期待，他其实希望李小白刚才说的是气话，他希望李小白给他买点蛋糕回来。 言绍清想先去看看李绍东，然后再去餐厅吃点东西，老家伙和于暖闹成那样，肯定没时间理会他了。 言绍清去病房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小花园，初春，百花懵懂，那片垂柳倒是吐了嫩芽，他脚步匆忙，他刚一走进花园，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苏恒，这可是刚出炉的栗子粉蛋糕，我特意卖给你的。好吃吗？” 言绍清的脚步猛人一顿，李小白和苏恒并肩坐在一个小花坛上，一棵柳树映着，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言绍清。 言绍清的眼睛像是被针刺了一眼，他喉咙口的酸涩蔓延到了心里，心口开始发疼。 “你眼睛刚好，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 苏恒温润的声音在言绍清听来却是如此的刺耳，“你不用刻意照顾我，我吃什么都好。” 李小白：“那怎么行，你是病人应该受到我的照顾。” 言绍清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腹部，李小白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照顾过他。言绍清捏了捏拳头，咳了一声，李小白回头就看见了言绍清，他的视线在苏恒的手上微微停留了片刻，他手上的栗子粉蛋糕刺得他心口更疼了。 “吃蛋糕呢？我也吃。”言绍清语调轻松地坐在了李小白的身边，李小白很是淡漠，没有任何的反应。 “小白，你递给你哥吧。”蛋糕在苏恒的身边，言绍清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和苏恒之间隔着李小白，苏恒的眼睛还没有好，纱布还没有拆，他什么也看不见。 言绍清侧头，在李小白的耳边极为小声地说了句什么，李小白脸色一变，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不可思议，他居然提出这种无耻的要求。 她刚想反驳，言绍清在她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拳头，指指苏恒，李小白还在犹豫，言绍清摁着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冷笑着将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裤子拉链。他本想把满腔的怒意和失落就这么发泄出来，可是没有想到李小白这么做了，他更加的生气和失落，为了苏恒，她居然真的愿意牺牲。 苏恒觉出了李小白的异样，“小白，她怎么了？” 言绍清冷冷地道：“她累了，在我腿上歇会。”言绍清说完就紧咬着下唇，他快要到达顶点了，言绍清按住了李小白的头，不让她起来，他到达了顶点才从松开了李小白，李小白从他的腿上抬起了头，愤恨地看着言绍清，擦擦嘴角。 “苏恒，我扶你回去，你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你吃剩下的蛋糕就留给我哥吧。哥，我们走了。”她看也不看言绍清，就扶着苏恒站了起来，径直向着病房的方向而去。 言绍清已经拉好了裤子拉链，他不屑地看着花坛上剩下的那几块蛋糕，他喉咙处翻涌出了更多的酸涩，在她心目中他只配吃苏恒吃剩下的吗？言绍清看着那几块蛋糕，李小白对他说出多动听的情话都不如现实的温柔来得实惠，他也想要小白给他这样的温柔体贴，可惜，小白似乎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那么多，不能说一点也没有，是没有那么多。他们两个人似乎总是缺少了什么？可是言绍清不明白他们之间缺少了什么？可能是小白爱他没有那么深才会让他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他心底深处很渴望被李小白爱护的，言绍清转念一想，上次李绍东换肾的事情，小白可是很维护他的，言绍清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有了悔意，他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几块蛋糕吗？和她闹那个别扭干嘛呀！他想到她上次恶心的吐了那么久，很是心疼。 第一百四十六章 顾远的交托 言绍清心里惦记着李小白，怕她再次呕吐，他的脚步不觉间就匆忙了，他摁了电梯，电梯门刚打开，他的手机就在口袋里大作，他怕是小白找他，忙拿出手机，刚一接通，就听见护士焦急的声音，“言先生，请您马上回来，吴小姐醒来不见您，正在发脾气。”言绍清听见手机似乎是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吴宝儿嘶吼声夹杂着霹雳拍啦的声音，她应该是在摔东西。 言绍清慌忙转身，脚步匆匆地回到了疗养院，两个护士堵在门口，吴宝儿像是疯了一样，啃咬着硬拽着她的护士，护士的手腕上鲜血淋漓，血珠子顺着她的手腕流在了地毯上，地毯噙了一大片暗红。 吴宝儿一瞥见言绍清，立马就松开了护士的手腕，她的声音嘶哑的像是秋蝉最后的哀鸣：“言大哥。” 言绍清心里一酸，向前跨了一大步将吴宝儿搂在了怀里，她立刻从一头嗜血的小兽变成了一只温柔的小猫，她趴在他的胸前，啜泣，断断续续地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一睁眼....就不见.....你。” 言绍清满腹的愧疚，他轻拍她的背部，哄她，“乖了，不哭，我没有走，我只是出去吃点东西。” 吴宝儿仰着泪痕斑斑的小脸，“你保证再也不趁我睡着的时候离开？” 她水湿氤氲的眼睛带着殷切的期盼，希望他的承诺，言绍清没有多思这句话下隐藏的含义，他不忍拒绝吴宝儿，“嗯，我保证。” 吴宝儿这才破涕为笑，护士们早已经识趣地掩上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好冷。”吴宝儿的身子瑟缩了几下，瘦弱的身子躲在言绍清的怀里，他却觉得刚才自己的动作有些越轨了，他不该那么主动抱她的，见她这么依赖自己，他暗自后悔，他可不想成为吴宝儿的另一种毒品，他的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体的两侧，不敢再去碰她，他想借机，“是不是暖气不够热，我去调调温度。” 吴宝儿纤细的双臂更加用力地搂紧了他的腰，不让他离开，言绍清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此刻的吴宝儿，瘦削无助的她对他曾经放纵的控诉。吴宝儿抱着言绍清温热的身体，久久不肯撒手，直到敲门声响了起来。 言绍清轻声哄她：“我肚子饿了，我去看看是不是护士来送饭了？”吴宝儿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 言绍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转身打开门，就见顾远拎着一个圆圆的保温饭桶立在门口，言绍清见顾远的眼睛发红，似乎是哭过，他心里一拧，故作轻松地调笑道：“老家伙，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饿了，就来给我送饭。” 顾远咧咧嘴角，强扯出几丝笑意，“臭小子，就你话多，宝儿，你先吃饭，我和绍清说会话，一会就回来了，乖。” 吴宝儿这才不情愿地点点头，护士是个极为有眼色的，忙接过顾远手里的饭盒，言绍清临出门时，吴宝儿的手紧紧地把住了门的边沿，不让言绍清关门，她怯弱地叫了他一声，“言大哥，你一定要回来呀。” 言绍清郑重地点点头，她这才放心了，才收回了手让言绍清关上了门。 顾远和他并肩走到了楼梯口，言绍清习惯性地摸摸大衣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烟。 顾远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铂金色的烟盒，抽出了一根，递给了言绍清，他习惯性地把香烟在烟盒上磕了磕，然后才掏出了火机点燃。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换做平时，言绍清会觉得这只是个习惯，可是今天言绍清觉出了不同的意味，顾远今日拿烟的手刻意隐藏着抖动，他的动作比平日慢了很多，他背对着言绍清，凝视着窗外，言绍清看见了他侧脸上的东西，心蓦然一沉。 他料想定是于暖真的要离开顾远，他才这么伤心的。言绍清不知道如何去劝慰这个情场失意的深情男子。 言绍清将手搭在了顾远的肩膀上，“老家伙，很多事都强求不来的，你不要太难过。” 顾远没有回头，“绍清，我宁愿于暖真的背叛了我。”言绍清闻言愣了一下，顾远的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哽咽。 “于暖，她在十五年前就生病了，她不是拒绝我的碰触，而是不能和我同房。宫颈癌，她十五年前就得了宫颈癌，她为了瞒住我，她借机出差，李瑀不是和她私会，是为了去照顾她。李瑀现在的妻子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们夫妻一起照顾她。她一直瞒着我，我真是个混蛋。”顾远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言绍清并没有劝阻他，身体的疼痛能减轻心理的痛楚，何必劝阻？言绍清知道顾远的心里此刻是多么的痛苦，深爱的女人病入膏肓，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种心疼和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言绍清静静地听他说下去，“绍清，于暖说她不想让我看见她没有尊严接受手术的样子，所以才没有告诉我，可这十五年来，我那么的卑劣，猜疑她出轨，猜疑她不爱我，猜疑她，要不是甜甜忍不住告诉我，我打电话向李瑀求证，我”顾远呜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嘴角剧烈抽搐着，再也忍不住那么多的泪水，他的眼泪簌簌而下，淌的满脸都是。 言绍清叹了一口气才道：“老家伙，你可曾想过，要不是你太爱，太害怕失去她，不敢有丝毫的越矩，也不会等到此刻才发现。老家伙，你爱她正如她爱你，这十五年来，你的隐忍，是于暖最好的支持，你这十五年来，始终如一地待她，才是支持她坚强，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的勇气。正因为她知道你爱她有多深，她才要瞒下去，那种煎熬和痛苦，那是她不愿意你看见的，她只想和你分享快乐，不是痛楚。老家伙，你要难过，就哭出来。于暖和糖糖还要依靠你的臂膀。老家伙，你是个男人，男人可以流泪，但是肩膀一定要硬。” 言绍清按按顾远的肩膀，不再说话，只是默默陪伴着无声流泪的顾远。 过了好一会，顾远的情绪才恢复，他转身看着言绍清，眼神和蔼，“你是我，顾远这辈子最骄傲的儿子，这段时间，我想陪在于暖身边，TOM要照顾糖糖，你可否暂时接管顾氏集团。” 言绍清向来都是靠自己的，并不喜欢接管他的生意，但时，眼下的情形，他怎能拒绝？“也好。”言绍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觉得应该和顾远商量一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小白的回应 “老家伙，我想问问宝儿有没有别的亲人？”言绍清并不是想卸掉宝儿这个包袱，只是不想再给她那些莫须有的希望，不想她再这么依赖自己。 顾远面露难色，“绍清，你是不是担心她太依赖你，以后离不开你？” 言绍清见顾远眉宇间的担忧，后悔自己不该提这个，空惹他担心，顾远：“绍清，我也担心这个，可是宝儿这种情况，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言绍清不再多说什么，转移了话题，“我什么时候去顾氏帮忙？” 顾远凝眉想了一小会，“那帮老家伙差点就把顾氏给卖了，顾氏的重组还没有完成，我的意思是你先来上班吧，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再出面。你和糖糖还有我手上的股份已经有百分之五十了。要不是陈曼和陈越里应外合，陈越有好几个股东的把柄，一场旧相识，我也不想再提了。” 言绍清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对于陈越和陈曼，还有聂同，他有太多的疑问，但是顾远不想说，过去的事，言绍清也不会再问。 “你的饭菜我吩咐餐厅做了些别的，绍清，”顾远顿了一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言绍清，“你尽量不要和宝儿一起吃东西，上次，她对你下毒，我担心。”顾远实在不忍心把余下的话说出口，他看着吴宝儿长大的，但是相较于言绍清，他心里的天枰永远是倾斜的。他很清楚吴宝儿这辈子已经毁了，他不能搭上自己的儿子。 言绍清点点头，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顾远一直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你不要太惯着小白，委屈了自己。” 言绍清和他并肩走出了楼梯口，李小白立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手提袋，那个袋子上市言绍清熟悉的LOGO，她听见脚步声，扭脸看见了他们父子两个，很有礼貌地向顾远道：“顾伯父好。”她的目光一扫向言绍清，就变得极为冷淡。 顾远见状忙道：“绍清，我去和宝儿告别，我的专属休息室在二楼。你们一上楼就有人领你们去，我交代过了。” 言绍清拉着李小白的手，她的小手冰凉，言绍清不由得心口发疼，“手这么凉？” 李小白紧绷着小脸不理他，他们到了二楼，顾远已经吩咐人摆好了饭菜温在保温餐盒里。 那个领他们进休息室的服务员早已经识趣地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人了，李小白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回来，她用力挣了挣，言绍清反而握得更紧了。 言绍清嘿嘿笑了两声，拉着她的手轻摇，“好了，别生气了。”李小白白了他一眼，“厚脸皮，为了一块蛋糕生什么气吗？我还能真不给你买。” 言绍清捏捏她的脸颊，“有没有吐？”李小白的俏脸羞红，没好气道：“你说呢？把早饭都吐出来了，恶心死我了。” 言绍清的眼睛凝满了心疼，“都怪我，下次一定得给你买些薄荷糖，事后，含在嘴里会好点.” 李小白给了他一记暴栗子，“要是有下次，这辈子我都不要理你。” 言绍清拉着她的衣袖撒娇，“不嘛，人家还要吗？” 李小白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少废话，吃饭吧。蛋糕给你做餐后甜点。”这可是第一次，他做错了事情，不用言绍清哄她，她自己回来找他了。 “绍婉，为什么？”言绍清和李小白对坐着，李小白正低头吃饭，闻言抬头看着言绍清。 “我只是不想和你这个讨厌的人一般见识而已。” 言绍清撇撇嘴，“哼，你讨厌我。” 李小白不想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宝儿很严重吗？” 言绍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我们吃完饭运动一下。“ 李小白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不行，我不要运动，我待会还得去弄个招聘启示。” 言绍清只是哦了一声，他见李小白吃饭不是很有兴致，想让她慢慢地吃些东西，暗道吃完饭，就由不得她了。 吃完了饭，言绍清就像牛皮糖似的，黏着李小白，李小白根本推不开他。 言绍清大横抱起她，将她放在了沙发上，屋内的暖气极热，言绍清穿着白衬衣，已经有些出汗了，他脱了李小白的毛衣，他抱紧了李小白。言绍清低头凝视着李小白，手却极为不安分，“我们抱一会，就抱一会。” 言绍清和她紧紧相拥在一起，他们的肌肤相蹭，呼吸相接，耳鬓厮磨，抱了好一会，言绍清才松开了她。 他的手指沿着李小白的额头一点点下滑到了她的脚踝处，他第一次发现她的身子确实很美，一身肌肤如玉般光洁，她的胸部莹润饱满，腰身纤细，腰身和臀部完美的连接着，一双修长的美腿笔直。言绍清和她亲热了那么多次，这真的是第一次欣赏她的身体，倒不是他不关注她，而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的身体是否好看，他只是要她，要这个小丫头片子，他怎样她都要，所以他就忽略了去观察她的身体。 他的手指将李小白身上的沟壑都延绵了一遍，李小白小脸绯红，“该我了。” 言绍清专注地凝视着她，李小白也用手指洗礼了他身体的整个曲线，肌肉紧致，就是太过紧致，少了些肉感。最后，她的手指停留在了他的腹部，她的手指反复摩挲着他的伤痕。 言绍清感觉到了腹部的温热，他抬手捧着她的小脸，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你哭什么？” 李小白的眼泪越加的汹涌，言绍清将她重新拥在了怀里，下巴轻蹭她的头顶，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心疼不已，“好好的哭什么？”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因为眼泪的洗刷越加的清透，她看着言绍清，清透的眼睛里带着浓重的心疼，她觉得顾远说的对，她就是被言绍清爱护的太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言绍清的疑惑 李小白吸吸鼻子，才说道：“我觉得顾伯父说得对，我们之间出现了任何的问题，我都是逃避的那个，把所有的问题丢给你面对。我如果不是见过我哥哥做完手术是怎样的脆弱和憔悴，我都不知道你受过怎样的苦？我享受着你的照顾和保护，可是我从来不会为你考虑，只是任性地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任性地离开，回来。我很清楚，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停在原地等我。你说得对，我以前的离开不是顾忌我们之间的血缘，是因为我的不信任，不确定感。” 言绍清倾身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咸涩的泪水含在嘴里，言绍清却觉得异常的甜美，她终于想明白了。 言绍清的心里暖暖的，他的眼睛看进李小白的眼底深处，“你和我是这辈子都不能分割的，所以信我。” 李小白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含下了他的承诺，他们只是亲吻了一下，只是互相凝视着，不再有别的动作，这是第一次，言绍清觉得自己的爱意得到了回应。 言绍清捏捏她的脸颊，“我得去照看宝儿，于暖的事情让老家伙焦头烂额的。唉。”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穿好了衣服。 李小白已经在他之前见过顾远了，他是担心言绍清照顾宝儿的时候，她心里不舒服，就特意先去找了她，不然她也不会想明白，主动来找言绍清。 言绍清穿好了衣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边系袖口，边道：“小丫头，你怎么觉得你根本没来过那个东西？” 李小白紧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大姨妈一年来一次，有时候，半年来一次，这一次都快两年了，才来了一次。” 言绍清见她愁眉苦脸的，眉头一粥，捏捏她的脸颊，轻笑道：“我记得你以前就不太规律，没关系的，改天带你去看看医生。” “嗯呀，哥，你该换衬衣了。”言绍清低头看看衬衣上的血污，“晚上吧，你晚上不回去了吗？” “嗯呀。我得照顾我哥哥，还有张妈。”李小白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哥，宝儿非得你照顾吗？” “嗯呀，宝儿的情况很不好，你明白吗？”言绍清知道了她的介意，但是他不能在此刻不管吴宝儿，一是他对吴宝儿有愧，二是他不能让顾远在此刻分心。 李小白也穿好了衣服，她撅着嘴，不理言绍清。言绍清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傻丫头，宝儿的毒瘾很折磨人的，何况此刻我不能让老家伙平白再为她担心。你也知道于暖的情况了吧？” 李小白不开心地道：“可我也想和你腻歪在一起。” 言绍清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头，凝视着她，“傻丫头，我们有很多的时间腻歪。我照顾宝儿只是出于道义，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李小白赌气地哼了一声，“才不是呢，你今天就支吾着，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 言绍清笑着点点她的鼻子，“我只是觉得你不会介意，你要是介意，我以后每天都向你汇报行踪。” 李小白这才笑了，她在言绍清的下巴上亲了一下，“你吃完蛋糕再走，要不然就浪费了。” “嗯呀。”天色已经发暗了，李小白拧开了灯，“哥，那个孤儿院的马院长是不是马教授的父亲？” “嗯。”言绍清嘴里含着蛋糕，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李小白撅着嘴道：“我打大学毕业论文就是你帮我搞定的吧。” “嗯。”言绍清再次嗯了一声，这么小的事情，她还放在心上，她不提，他早已经忘了。 “你多长时间去孤儿院一次？” 言绍清咽下了嘴里的蛋糕，“每个星期去一次，你问这个干嘛？” 李小白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惆怅，“你那么喜欢孩子，我要是生不出来孩子怎么办？” 言绍清这才明白李小白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个芝麻大的小事，这句话才是关键，言绍清放下了手里的蛋糕，“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那些孤儿院的孩子和我很熟，我可以领养好多个。你就是我的小丫头，我可以把你当孩子一样宠着，你担心什么？你要担心的就是，你以后再敢动不动就逃跑，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言绍清最后一句话，恶狠狠的，他实在是担心这个小丫头片子，因为孩子的事情纠结，然后再次逃离她，这一次，她休想，他可不想唾手可得的幸福再次失去。 李小白娇嗔道：“你干嘛说这么狠的话，你吓死我算了。” 言绍清本来凛然的目光骤然一松，恢复了以往的深情和温柔，他刚才只是警告一下而已，她要真是任性地跑了，他还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着她回来。 言绍清吃饭了蛋糕，用纸巾搽搽嘴，在李小白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走了，乖乖的，你把剩下的蛋糕带走当宵夜，晚上我去看你。” “哦。”她不情愿地哦了一声，言绍清摸摸她的头，“傻丫头。”这才出门，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了吴宝儿病房的门。 顾远和吴宝儿正在聊天，她罕见地露出了以前的甜美笑容，她见言绍清回来了，“言大哥。” 言绍清进门，顾远站起身，“我该走了，宝儿，你乖乖地听话。”他只是拍拍言绍清的肩膀，就拿着外套匆忙而去。 吴宝儿看着顾远的背影微微有些失望，疑惑在言绍清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他或许是想多了。 言绍清坐在顾远刚才坐的位置上，“言大哥，你是碰见了什么喜事吗？这么开心?” 言绍清淡淡道：“没有，我哪里有很开心吗？” 吴宝儿认真地看着言绍清，“言大哥，你的眼睛里总是带着几分忧伤，可是今天，你却很开心，眼睛里也是不自觉带出的笑意。” 言绍清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带出的喜悦和甜蜜，吴宝儿原本带着笑意猛然一沉，站起身，一脚踢开了地上的饭盒。“你也给我滚。” 言绍清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发怒，“宝儿，不要生气，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吴宝儿对言绍清怒目相向，就是不说话。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彪悍的李小白 吴宝儿发了疯一样，用力地推搡着言绍清，“你给我滚，滚。”言绍清并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言绍清，你既然那么爱李小白，何必来这里，我不用你的可怜。”她想要把言绍清推出门外，但无奈，言绍清终究是个男子，她多用力，也推不动他。 言绍清恍然明白了她为何生气，可是他很无奈，他就是爱李小白，爱得死心塌地，爱得义无反顾。 他拉住疯狂推搡他的吴宝儿，“宝儿，你冷静点，我爱李小白，可我也关心你，我不是可怜你。你是我的朋友，照顾你是我的义务。” 吴宝儿喘着粗气，双眼睁圆了，愤怒地盯着言绍清，“朋友？你不是我的朋友？你讨厌你，你给我滚出去。” 她边说边从言绍清的手里抽动手腕，想要接着推他，把他推出这个病房。 “言绍清，李小白，她没有我爱你。她只是，”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嘭”的一声，病房的门就打开了，言绍清看着拎着手提袋的李小白。他不知道她在门外站了多久，病房的隔音效果倒是不差，可是刚才吴宝儿嘶吼那么大声，李小白应该是听到了吴宝儿的话，言绍清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李小白，她平日里，明亮怯弱的眼睛此刻迸出愤怒的火花。 李小白怒斥言绍清：“言绍清，你松开她。”李小白第一次称呼言绍清的全名，言绍清看着已经快要没有理智的吴宝儿，犹豫了一瞬才松开了她。 “吴宝儿，你TMD就是个懦夫。”这也是言绍清第一次听见李小白爆粗口。 吴宝儿像是急红眼的斗牛一样，冲着李小白而去，李小白扔下了手里的手提袋，敏捷地揪住了她的头发，拽着她的头发，一把就把吴宝儿掀翻在地。 言绍清立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冷气，李小白在他面前可从来没有显露过这么彪悍的一面，她在他面前更像是个被欺负的无辜小鹿，眼睛里时不时就会透出些怯懦。 李小白骑在吴宝儿的身上，摁住了她急欲挣扎的双手，”吴宝儿，你为了不爱你的男人去吸毒，为了不爱你的男人害死了你妈妈，为了不爱你的男人连尊严也不要了吗？吴宝儿，你就是个孬种。” 李小白面红耳赤盯着吴宝儿，吴宝儿的挣扎更加剧烈了，她的双手已经挣脱了李小白的钳制。 “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李小白甩手就给了吴宝儿一个耳光，吴宝儿刚想抬手打回去，不曾想到，她的双手居然再次被李小白钳制住了。 “我打醒你这个混蛋。你妈和陈叔叔要不是为了你，不会参合何宇的事情。因为你的任性，你害死了他们。你还有脸作。顾伯父一直那么担心你，还有糖糖一直把你当亲姐姐，你要脸吗？” 李小白因为刚才那番撕打，呼吸有些急促，她喘了一口气接着道：“吴宝儿，你这么作践自己辜负了很多人，唯独不辜负言绍清。言绍清，他对你愧疚，只是因为他睡了你，利用了你的感情。言绍清不会和你共度余生，言绍清是我的，吴宝儿，你给我好好想清楚，谁是你伤害最深的人？你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种贪慕虚荣的欲望，你吴宝儿是可以征服任何男人的。言绍清，你真的爱他吗？你爱的是他的不理不睬，那会给你带来巨大的挫折感。吴宝儿，你太幸福了，陈叔叔和你妈妈还有顾伯父太溺爱你了，你自私到为了你所谓的爱情可以伤害身边的任何一个亲人，你觉得你是个好人吗？你不是个好人，吴宝儿，你好好想清楚。” 李小白盯着怔怔的吴宝儿，她从吴宝儿身上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吴宝儿，“言绍清和我，是从小的情意，我可以告诉你，吴宝儿。他现在去死，我绝不会独活，但是他要像你这样作践自己，我觉不会轻饶了他，我直接就剁了他的手和脚。” 李小白看了言绍清一眼，他的后背一寒，他看着躺在地上，泪水横流的吴宝儿，李小白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吴宝儿，你妈妈临死前写了遗书，承认参与了毒品研制，她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她是为了让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好好活着。陈越叔叔为什么临死前还要让言绍清去替聂同顶罪，那是因为他觉得聂同会更好的照顾你，他们临死都为你考虑，你个混蛋，这么懦弱，为了一个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还沾染毒品。陈叔叔为什么自杀，他觉得自己背叛顾伯父，违背了他的大义，为了你这个混蛋，我觉得他真不值得。” 李小白嫌弃地拍拍手，“打你我都嫌脏，你根本不配为人子女，你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 李小白给了言绍清一个眼色，示意他出来说一会话，言绍清担心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默默流泪的吴宝儿，但还是跟着她出来了。 “我吓到你了吗？”李小白又恢复了那副怯弱的样子，言绍清双手抱臂，深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李小白，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干嘛不说话？”李小白被他看得有些发急。 言绍清这才开口道：“你没有吓到我，我只是觉得我该给你更多的自由才对，你早已经不是那个在我庇佑下不懂事的小姑娘了。” 李小白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言归正传“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太重了，我怕她想不开，你多照顾她。” 言绍清点点头，他揉揉李小白的头发，“你去吧，我会处理的，但你一定要信我。” 李小白重重地嗯了一声，言绍清这才放心，“那个袋子里的蛋糕给你当宵夜吧.还有一盒吴宝儿喜欢的泡芙，我刚才忘了给你了。这会子来送。” 言绍清温柔地看着她：“去吧。小丫头。” 李小白乖巧地嗯了一声，就转身出门，言绍清看着她走远，才收回了目光，推开了病房的门。 第一百五十章 吴宝儿的状况 吴宝儿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像尊雕塑一样，言绍清也席地而坐，坐在她的对面，“宝儿，绍婉的话重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 吴宝儿的身子抖了一下，她抬头看着言绍清，泪水流在刚才李小白打过的脸颊上，“言大哥，我害死了我妈妈，我真的不是故意。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到她卧室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言绍清淡淡道：“这不怪你，宝儿，你妈妈爱你，所以宁愿死，也不愿意看你受苦，她希望你更好的活着。你该想想自己的将来了。” 吴宝儿的眼睛里一片惨淡，“将来？我这种人还会有将来吗？” 言绍清沉默了一瞬，狠狠心，“宝儿，戒毒很难，可能一辈子都戒不了，可是你要知道，你还年轻，还有更多的美好要去经历。面对自己，宝儿，面对自己的人生，我知道要你面对现实很痛苦，可是你得活着，别辜负了你妈妈和陈越，还有你的顾伯父。他们爱你，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他们都会原谅你，唯独你这么糟践自己，他们不会原谅你。” 吴宝儿低垂着脑袋，呆坐在地毯上，良久，她才道：“我会努力改变的。” 言绍清笑了笑，“不要勉强，我们慢慢来，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吴宝儿凝视着言绍清，“言大哥，李小白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和人打架？” 言绍清嘴角一弯，笑意凝在了嘴角，目光越加的柔和，“嗯呀，她小时候有段时间很叛逆，她因为被养父母虐待，抛弃，就像你一样，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顽劣，自暴自弃。她在外面打架，我一直都以为被欺负的是她，现在我才知道，被欺负的是别人。” 言绍清无奈地笑了笑，“我现在很同情，那些被她打过，还被我骂过的小孩子。” 吴宝儿看着言绍清，“言大哥，其实李小白比我和糖糖都要独立，她的独立是在骨子里的。” 言绍清点点头，“嗯呀，其实她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吴宝儿看着地上的手提袋，“刚才打了一架，我饿了，那里面是蛋糕吗？” 言绍清忙起身，将放在门框边上的手提袋拿了过来，取出里面的盒子，“你爱吃的泡芙。” 吴宝儿接过他递来的泡芙，小口，小口慢慢品尝着，“真好吃，以前,”她嘴里含着泡芙，眼泪从眼眶里脱落。 言绍清知道她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拍拍她的肩膀，“宝儿，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我的肩膀在这里。” 言绍清主动坐在了她的身边，吴宝儿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妈妈最喜欢这家的泡芙了。” 言绍清并不说话，只是听着她说自己的妈妈，她说了很久，大概有三个小时，她一直不停顿地念叨着妈妈，她慢慢地睡着了，言绍清轻轻抱起了她，放在了床上。 言绍清轻声从病房里出来，门外只剩下两个护士了，他招招手示意她们进来陪着吴宝儿。 言绍清想着去看看李小白，言绍清今天也是第一次明白，他以前强迫李小白和他上床，她是真的不想抵抗，不然就今天的情形来看，他未必每次都能得逞。 言绍清不自觉地哼起了他常常为李小白哼的那首童谣，他刚一踏进医院的大堂，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忙接听，是安娜，“言总，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情。”她很少用这么庄重的语气和他说话，言绍清心里一紧，“我今天收到了一个U盘，这里面是您和李小白的DNA的分析报告，” 安娜顿住了话，言绍清的心拎得更紧了，“你们倒不是血亲。”言绍清心里暗骂这个女人大喘气，差点吓死他。 “里面还有一个视频，是和聂同有关的，画面很龌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寄给我？” 言绍清愣了一会，和聂同有关的，寄给安娜，谁会邮寄这些东西给这个不相干的女人，“是聂同和三个女孩子在一起的视频，其中一个女孩子您也认识？您懂我的意思嘛？” 言绍清对这个女人向来没什么耐心，“我不懂，那个女孩子是谁？” 安娜犹豫了一瞬，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李小姐。” 言绍清愣怔在哪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安娜以为她挂了电话，“喂，喂，您还在吗？” “在。”言绍清本能地回答了她，他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聂同向来玩得过分，但是小白怎么可能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呵呵，言总是不是被吓坏了，那个女孩子是吴小姐，我只是和您开个玩笑。” 言绍清恨不得隔着电话掐死这个臭女人，他差点被她吓死，“言总，谁让你对我不理不睬的，不吓吓你，怎么报仇呢？” 言绍清恶狠狠道：“幸好我从来不打女人，不然非打死你不可。” 安娜在电话那边嘻嘻地笑着，“对了，这个视频其实是三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他们的面部表情都很清楚，而且这个视频像是翻拍的。” 言绍清并不奇怪，吴宝儿和聂同之前就有往来，安娜很露骨地说道：“言总，三个男人三个女人，然后他们又互换了伴侣，吴小姐玩得真够hi的。” 言绍清刚说要挂电话，安娜又接着道：“我觉得寄这个视频的人是好心提醒您别被假象迷惑了，我感觉吴小姐是自愿的。言总，您还是留心些她，她可不是个白莲花，以我看女人的经验，吴小姐肯定会使尽手段黏着您的。” 言绍清没好气道：“管好你自己吧，这个邮件没有地址吗？” 言绍清听到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安娜才道：“没有地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寄给我。” 言绍清淡淡道：“把U盘留下，别说出去，经纪人我同意换，你的片酬可以涨了。” 安娜隔着电话吧唧亲了言绍清一口，言绍清一阵恶寒，就挂了电话。言绍清想不明白谁会邮寄这种东西给安娜，而不是直接寄给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吴宝儿的事情 言绍清凝眉沉思，终不得要领，不知道谁是邮寄人，他的猜测很多余，“叮”的一声，电梯门就开了，李小白恰巧立在电梯口，不期然地撞进了言绍清温柔的目光里。 言绍清长腿一迈，走出了电梯，此时电梯口没有人出入，他们就立在电梯口说话，“去哪里？” 李小白的俏脸皱成了一团，满脸的担心：“张妈让我先回去，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不用担心，小丫头，我让人煮了燕窝粥当宵夜送过来。张妈守在这里，心里会好过很多的。” 李小白：“这我也知道，可是她已经熬了好几天了。” 言绍清眉尖微微一蹙，“别皱着小脸，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张妈身体还不错，不让她留下来，她也休息不好。反而，她在这里会安心些。” 李小白撅着嘴，不再说话，言绍清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目光如水般柔和，他看着李小白，“一会你和我一起去老家伙的休息室休息一晚吧。” 李小白想了一下，就答应了，言绍清揽着她的肩膀一起走向了李绍东的病房。李绍东还没有舒醒，张妈的手肘放在床边，手撑头，她似乎已经睡着了。言绍清和李小白对视了一眼，两人虽然都不忍心打扰她，但是又担心她这么睡着了，时间久了，肩颈疼。 言绍清轻声上前，极为小心地拍拍她的肩膀，生怕惊吓到睡着的张妈。张妈半眯着眼睛，一看是言绍清，忙站起身，这么多年，她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言绍清有什么吩咐，她都会迅速地清醒。 言绍清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紧张，低声道：“别这么睡，醒了会难受的。你睡备用床。” 李绍东的病床傍边是有一张备用床的，张妈摇摇头，“我怕绍东醒了，我听不见。刚才他醒了，我就没听见。” 张妈满布鱼尾纹的眼角带着岁月的沧桑，也带着她层层叠叠年少轻狂留下的痕迹，言绍清只是皱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叮嘱张妈要注意休息之类的话，就拉着李小白出了病房的门。 李小白临走前看了一眼张妈，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言绍清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怪我对自己的亲人冷漠？” 李小白不说话，言绍清看得出，小白觉得他对自己母亲和弟弟的态度不那么亲热，她是有意见的。 李小白酸声酸气道：“我才不会怪你，吴宝儿好需要你的照顾，你哪里有空闲照顾他们。” 言绍清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漆黑深邃的眼睛满是认真，他不想和她心里有隔阂，“傻丫头，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想过没有？张妈因为自己的年少轻狂，犯下的错误，她一直想要弥补，李绍东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弥补机会。她身体很累，可是能减少心里的歉疚，你明白吗？” 李小白不高兴地道：“那你也太冷漠了点。对吴宝儿那么有耐心，可是对自己的亲人这么不上心。” 言绍清的眼角因为笑意扩散出了细细的鱼尾纹，“你不是让我好好照顾她吗？” 李小白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好，她撅着嘴，不理言绍清。 言绍清拉着她的手下了电梯，“不要吃醋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李小白不屑地“切”了他一声，“谁吃你的醋。” 言绍清轻笑出声，并不和她争辩，他们手牵着手走进了疗养院，刚一踏进疗养院的大门，就见吴宝儿立在门口，几个护士站在她身后。 一见言绍清，她就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丝毫不顾忌和他还牵着手的李小白。李小白皱皱眉头，想把手从言绍清温热的大掌里抽出来，言绍清捏了捏她的手，才松开了她的手,她顿觉手冷，空落落，没有任何屏蔽的冷意。“哥，我先走了。” 吴宝儿仰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言绍清：“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言绍清看着李小白的背影，疗养院的路灯很明亮，可路灯的光辉却是极为清冷。言绍清心口一疼，李小白的背影在清冷的灯辉下是那么的纤弱孤单。言绍清不忍心李小白有一刻的孤单。李小白不想回头看他们，引导员打开了休息室的门，李小白脱下了外套，赌气似的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她踢掉脚上的短靴，坐在了沙发上，气哼哼地打开了电视。她百无聊赖地换了好几个台，一个正在爆料某名媛私生活的娱乐节目让李小白有了点兴趣，她烦闷的时候，看点八卦新闻就会舒服点。那个向来喜欢爆料的娱记在大谈某个明星私生活糜烂，这个男娱记爆出了一段十分劲爆的视频，那个视频的截屏让李小白睁大了眼睛，这画面上的人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吴宝儿，还有聂同。 李小白吃了一惊，以前这种新闻肯定要打马赛克的，可是这次的画面一点遮盖也没有，她脑子里闪过两个念头，言绍清，他知道吗？他知道吴宝儿做过这样的事情吗？还是他也做过这样的事情，聂同是他最好的朋友，吴宝儿是他曾经的情人。 李小白被自己的第二个念头吓了一跳，她紧紧握着遥控器，遥控器已经被她手心的汗湿沾满了。 李小白更加的烦闷，索性扔了遥控器，立在窗前，打开了窗户，冷风吹来，她的头脑才稍稍清醒了点，她不能妄自揣测，她不能像以前一样，暗自猜测，自己臆想出一个不好的结果，自己逃跑。她得相信言绍清，他不是个私生活糜烂的男人。她看着窗外漫天的星光，趴在窗台上，双手托腮，任由冷风吹拂她的脸颊。 “晚上开窗户，你不怕着凉吗？”言绍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拉着李小白的胳臂将她拽到了沙发边，忙去关窗户。 李小白的小脸冻得发红，鼻子也有些发堵，“言绍清。”她双手绕在言绍清的脖子上，冰凉的小脸轻蹭着言绍清温热的脸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小白的信任 言绍清不知道她怎么了？他揉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傻丫头怎么了？” 李小白带着轻微的鼻音问道：“我该不该信任你？” 言绍清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知道童年的事情给你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她不容易信任别人，这个世界有很多的坏人，你很不幸，在八岁的时候就碰见了那对披着羊皮的夫妇。你觉得被世界欺骗了，可是我告诉你，我爱你。不管你是我的言绍婉也好，你是李小白也罢，我在咖啡馆再次遇见你的时候，赌气地想要欺负你，把那五年的冷落还给你，可是我办不到，我狠不下心来。我知道童年的阴影一直都在你心里的最深处，你一次次任性地出走，我都会在原地等你，耐心地等你。” 八岁那年的事情，给了李小白太大的影响，八岁的孩子最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也是最敏感的年纪，那对恶毒的夫妻每天都会告诉她，她是个坏孩子，不值得人爱的孩子，活该被亲生父母遗弃。那对恶毒夫妻的每一句话都被她听进了心里，刻进了骨子里，八岁的孩子听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话，怎么会没有阴影？ 她每一次被毒打就会把夫妻的话在心里重新镌刻一遍，她不是个好孩子，她不值得别人爱，就算有人爱她，也会遗弃她的。 言绍清轻轻拍着她的背，屋内静谧一片，他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童年的心结很容易影响人的一生，何况小白受的那些磨难是普通孩子难以想象的虐待和侮辱。 良久，李小白才开口，“哥，别人可以抛弃我，你不可以。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你知道吗？七年前，我撞见你和陈曼在一起的时候，你对她说爱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了，你明白吗？我不能想象我向你贡献自己的身心之后，全情投入地爱你，最后被你抛弃，我该是怎样的难过，所以我对你很冷漠。冷漠到，我有时候都会心疼，可是我克制不了自己的心结。你的背叛于我是个很大的打击。在日本的时候，我碰见你和吴宝儿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完了，你温柔的眼睛不再属于我一个人了，我哥哥说你对吴宝儿动心了。我又想要挽回你，我联合聂同用了那样的方式，我骗了你，我演的那么好，彻头彻尾地骗你回到我身边，而你回到我身边之后，我又开始害怕，你发现了真相，会不会离开我？回到吴宝儿身边，我害怕，我害怕到再次逃跑。“ 言绍清听她说完，才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骗我多少次，逃跑多少次，我都会在原地等你，别怕，信任我，学会信任我。” 言绍清循循诱导着她，“你为什么不开心？” 李小白将刚才那个新闻告诉了言绍清，言绍清听完，眉头皱了皱，但是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他双手捧着李小白的小脸，深邃的眼睛里只容下了两个小小的李小白，“傻丫头，你还真多疑，我是个保守的男人，不要胡思乱想，这一次，你很好，主动告诉我你的疑惑。” 李小白皱着小巧的眉头道：“宝儿会不会被这件事影响呀，我们上次那个视频虽然传播的很快，可是我们是情侣，也不在乎被人知道，还有很多人看了安娜声泪俱下地讲述我们的故事，很多人还同情我们，可是宝儿这件事似乎挑战了公众的道德底线。” 言绍清的手指在她的眉心轻轻揉按，“别发愁了，小丫头，这个问题该宝儿发愁呀。” 李小白其实很同情吴宝儿，可是看见言绍清对吴宝儿好，她又忍不住吃醋。 言绍清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脸颊，言绍清觉得吴宝儿的事情是有人刻意报复，而这个人言绍清能想到也只有陈曼而已。 言绍清不想李小白想太多，他摸摸她的头发，“洗个澡，睡一觉，早点起床去接替张妈。” 李小白打了个呵欠，嗯了一声，言绍清这才放心了，“吴宝儿那边很不好，护士刚跟她打了镇静剂，我害怕她醒了再胡闹，我今晚陪着她。我怕你多心，我怕你孤单，所以上来告诉你一声，有事打电话给我，我马上上来。” 李小白沉溺在他深情的眸子里，她咬咬下唇，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言绍清，“哥，女人一旦抛弃了廉耻，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言绍清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记忆中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长大了，懂得人心叵测了。 “哥，你的表情很古怪，你不认可我的话吗？”李小白的话里略带着几丝气恼。 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你长大了，可是我不希望你长大，我觉得你长大是我的失职，你懂吗？” 李小白点点头，“你想把我一直庇佑在你的羽翼下，可我是个独立的人，不是吗？不能只跟随你的想法。” 言绍清颇为认同她的话，他以前就是太霸道了，只想着占有她。 言绍清将自己的心里话也告诉了她，他坦荡地看着李小白：“我也觉得宝儿的世界其实我们都不了解，可是老家伙担心她，我还是帮帮她吧，老家伙为了于暖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我不能再让他操心。” 李小白这才安心了，她在言绍清的唇上吻了一下，带着笑意看着言绍清。言绍清也回视着她，轻轻一笑，李小白将他送到了门口，言绍清捏捏她的脸颊，这才转身。 李小白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胸间莫名地涌动着甜蜜。李小白第一次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涌动着的爱情，不是那种习惯到麻木的亲情。以前，她总觉得她和言绍清之间是亲情，只不过是因为言绍清强要了她，她才觉得他是个男人，她的男人，可是她还是很不确定那是不是爱情，幸亏苏恒在和她订婚之前点醒了她。她终于是明白了她和言绍清之间是有爱情的，只不过这么多年相伴，她习惯了亲情的存在，对于他们之间的爱情忽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李小白的甜蜜 李小白关上门，摸摸自己的心口，心依然快速地跳动着，李小白在十七岁那年被言绍清霸道地带进了崭新的关系，懵懂无知的她还不知道如何适应新的关系。她习惯了十七年的亲情就那么被言绍清猛然截断了，她不知道如何适应，本能地躲避着他，可又不想离开他，等她发现言绍清和陈曼暧昧的时候，她的认知猛然崩塌了，原来他可以有别的女人，那种自幼就存在的不安全感，只想让她逃离。 如今，她觉得言绍清很不同于以前，他很有耐心地逐步带着她适应这种新的关系，李小白带着满足的笑意酣然入梦。 言绍清走到吴宝儿的病房前，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每一次见到吴宝儿都会有点紧张，他害怕吴宝儿的纠缠，这是男人的本能，没有爱情，只有肌肤之亲的女子，见面不过会成为一种负累。 言绍清轻轻地打开了病房的门，或许是镇静剂的作用，吴宝儿已经沉沉睡去，墙上的壁灯闪发着暖黄色的淡光，吴宝儿蜷缩着身体躺在洁白的床上，像个需要被保护的婴儿。 言绍清所有的负担再见到她的那一刻变成了怜悯，他心里叹了一口气，终归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责任的。 言绍清脱了外套，躺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将外套盖在了身上，他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想到李小白，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了几丝甜蜜。兜兜转转，中间经历了那么多狗血的事情，他们纵归是回到了起点，一切都很好。 言绍清犹如一个初尝情爱的少年，带着甜蜜的爱意迷迷糊糊睡着了。恍惚中，言绍清觉得身上有个纤细的身子，他下意识地拥紧了她，“绍婉，醒了。” “言大哥。”吴宝儿的在他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言绍清骤然清醒，猛然一把推开了她，吴宝儿颇为狼狈地仰躺在地上。 言绍清见她消瘦的脸颊挂满了眼泪，于心不忍，忙坐起身，却没有拉起她的意思，只是温和地看着她，“对不起，宝儿，有没有伤到你？” 吴宝儿没有说话，只是幽怨地看着言绍清，“我有那点比不上李小白，我承认她身体很美，可是我曾经的身材也不差，我比她漂亮，家世比她好。” 言绍清皱皱眉头，只是淡淡地道：“可惜你不是她。” 吴宝儿颓然地闭上了眼睛，无声地流着眼泪，是的，她再好终究不是李小白。所有不爱的理由，吴宝儿都觉得会有希望和言绍清重新开始，可是唯有这句让她觉得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希望。 言绍清坐在地上，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吴宝儿，良久，吴宝儿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再纠缠你，以后你不要再轻易给我许诺了，那只会让我更加地恨你。” 她决绝地看着言绍清，言绍清不免担心他若是真的走了，她会不会重蹈覆辙，毒瘾发作时，发狂地伤害她自己。 “宝儿，你明白吗？你曾经拥有过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可是因为你的任性，你毁掉了一切，我希望你爱惜你自己，这是那些疼你爱你，愿意为你牺牲的人最殷切的希望。” 言绍清决定坦诚以待，她终归是要长大的，吴宝儿坐起了身子，愤恨地盯着言绍清，“李小白不任性吗？她任性地抛下你几次，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能抛弃你。” 言绍清还是温和地看着吴宝儿，“她对我很任性，可是她从来不会糟践自己，你明白吗？她就算离开我，也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宝儿，能救赎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宝儿，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衷心地希望你好好的。” 言绍清说完就站起了身，狠狠心，出门而去，他不能违心地成为吴宝儿一剂不能戒除的安慰剂。 言绍清交代了门口守夜的护士两句，他告诉她们如果有事，他就在二楼，随时打他手机，他就会下来。 言绍清轻轻推开休息室的门，李小白躺在那张宽大的沙发上已经睡熟了，他温柔地凝视了她片刻，才弯腰把李小白轻轻抱了起来，她半眯着眼睛，见是他回来了，将身子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李小白醒来的时候，她还缩在他的臂弯里，言绍清闭着眼睛，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扬，他连睡梦中也是带着笑意的。李小白看着他的睡颜，心口一疼，他眼角的细纹竟这么清晰了，她从来不曾留意的时光已经在他的脸上雕琢出了痕迹。 李小白曾经任性的以为言绍清是永远不会老的，原来不是的，岁月对每一个人都很无情。 言绍清动了动胳臂，他睁眼就见李小白正专注地看着他，他惺忪的眼睛里温柔开始舒醒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 “看你长得帅，可以吗？”她很少会夸赞言绍清，准确的说压根就没有。 言绍清刮刮她的鼻子，佯怒道：“现在才发现，以前干嘛去了。” “我以前年轻有更多的帅哥可以看，谁稀罕看你个老头子。” 言绍清脸都绿了，“敢说我老，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伸手挠她的腋下，李小白小时候就是最怕痒的，她娇笑着，躲避他的大手，他们嬉闹了一会，李小白喘着气求饶，言绍清才肯放过她。 李小白下床，言绍清也起身下床，看着昨晚他脱下的白衬衣，微微皱皱眉头，他实在不想再穿这件脏衣服。 这家伙从小就有洁癖，在孤儿院的时候，别的孩子玩得跟泥猴似的，只有他从来都是一尘不染的，现在他还是这样，她失忆的那段时间，还不信他有洁癖。 “顾伯父的衣柜里有他的衣服，你要不要换上？” 言绍清如获大赦，扔下了手里的脏衬衣，李小白：“在洗手间的右侧有个小衣柜。” 言绍清就去了洗手间，顾远和他身量差不多，顾远显然不经常在这里住，只有一件白色的浴袍，还有一套黑色的运动装放在这里，里面还搭了一件白色的T。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吴宝儿的秘密 言绍清洗漱好了，才换上那套运动服，他神清气爽地从洗手间出来了，李小白坐在窗下那张小办公桌前，打东西。 言绍清坐在了沙发上，“你不去看看你哥哥？” 李小白撅着嘴道：“张妈刚才给我打了电话，我哥哥醒了就问伞厂能不能开工，他让我先办妥招聘的事情，我去了，反而让他操心。” 言绍清撇撇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他只是趴在了她的椅背上，将脸凑在了电脑屏幕上。 他虽然觉得李小白的言辞不妥，但是什么也没有说。他揉揉她的头发，“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李小白正专心在电脑屏幕上，“随便。” 言绍清理解她的随便就是鸡蛋三明治和牛奶，他没有在多问，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拨给了厨师长，这个电话是昨晚顾远发给他的，顾远将疗养院相关人员的电话都用短信发给了他。 厨师长接到了他的电话，忙道：“都准备好了，顾董昨晚已经吩咐过了。马上给您送到。” 言绍清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李小白还专心地盯着电脑屏幕，“我去看看宝儿。” “嗯。”李小白没空和他多说话。 言绍清刚一拉开门，送餐车已经到了门口，女护士恭敬地道：“顾董交代了，您一定要用餐之后再出门，这都是您爱吃的。” 言绍清多看了一眼，这个长着一双大眼睛的甜美护士，他淡淡道：“推进来吧，你出去吧。” 护士将餐车推了进来，就出去了，言绍清望着护士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见李小白还只是盯着电脑屏幕，似乎没有任何的察觉。 言绍清将三明治递给了李小白，她伸手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啧啧称赞：“嗯呀，这个美女护士送来的东西就是好吃，难为你盯着人家看那么久。” 言绍清坐在沙发上正准备喝粥，闻言，扭脸看着李小白，李小白也正扭脸看着他。言绍清嘴角带着几分戏谑，“你觉不觉得那个女孩子长相和身材都和你很像，如果你穿护士服，我们在，”他朝着卧室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李小白一时没有明白过了，她再次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恍然明白了，看着还在坏笑的言绍清，俏脸一红，抓起了面前的无线鼠标朝言绍清扔了过去，“你个流氓，大早上瞎想些什么呀。” 言绍清淡定地抓住了她扔来的鼠标，挑挑俊眉，坏笑道：“试试，肯定很刺激，没准还会高潮迭起。” 李小白的小脸更红了，她举举手里的三明治，言绍清已经伸手要去接了，她却重新放在了嘴边，咬了一大口，咀嚼着，含糊道：“你想试试就试试。” 虽然她口齿不清，但是言绍清还是听到了，他的眼神微带着几分急切，他放下粥碗，站起身，“我现在就去借。” 李小白嘟着嘴，撒娇：“真是彩色铅笔，晚上嘛。” 言绍清颇有几分悻悻然，他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吃早餐，他吃完了早餐，用纸巾搽干净嘴，站起身，“我先去看看宝儿，再去看看你哥哥，然后我再回来，等着我，好不好嘛？” 最后四个字，他也是撒娇，他走到了门口，看看门把，想起了一件事，转身对李小白道：“昨晚，你怎么不锁门？很危险的。” 李小白头也不抬地看着电脑，“二十四小时保安巡逻，有什么危险的。瞎操心，除了你这个彩色铅笔，谁会来？” 言绍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说什么，打开门，先下楼探望吴宝儿。他和吴宝儿昨晚也算把话说到了尽处，他不知道今天的吴宝儿会以何种的态度对待他，希望她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他推开了病房的门，但见吴宝儿立在窗前，瘦削的身子已经快要撑不住宽大的病号服了，她太瘦了。 吴宝儿回头看着歉然的言绍清，他的嘴角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吴宝儿面无表情地看着言绍清，淡淡道：“你来了。” 她的脸上全然找不到先时的亲热了，言绍清看见床头柜上没有动过的饭菜，他轻笑道：“我们一起吃早餐好吗？我很饿。” 言绍清故意摸摸肚皮，看着床头柜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吴宝儿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我的饭菜只是打发乞丐的，你想吃就拿去吧。” 言绍清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讪讪然，“我就算是乞丐，也麻烦您赏点饭吧。” 言绍清有意示弱，吴宝儿的眉目间闪过几丝怒意，“你若是不和我在一起，就别再出现，我不需要怜悯。” 言绍清见她冷着脸，冷冷地看着他，言绍清嘿嘿笑了两声，李小白犯了错误就喜欢这样笑，“我不是怜悯你，我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宝儿，请你照顾好自己，就算是为了你的顾伯父。” 吴宝儿眉目间闪过几丝不易觉察的温柔，言绍清将她的变化看在了眼里，他的疑惑更甚了，但是不能多问，言绍清的脑子里迅速掠过了一个念头，一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或许错了，或许吴宝儿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言绍清试探着说道：“你要是不吃饭，我就给老家伙打电话了。于暖现在生病了，你不怕他操心，就糟践自己吧。” 吴宝儿黯淡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顾伯母怎么了？什么病？” 言绍清拧着眉头，犹豫了一瞬，才告诉了她：“癌症复发。” 言绍清简单明了的四个字，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吴宝儿的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心疼，欣喜，失落，言绍清恍然明白了，他的念头不奇怪，这是真的，不可思议的是事实。 言绍清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他转移了话题，“老家伙最近很憔悴，你希望他来劝你吗？” 吴宝儿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了床沿上，拿起了面包，吃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言绍清不知道为何忽然想到在日本的时候，他看见张叶子看电视的时候，也是这么心不在焉，似乎有万千的心思却不能说出口，言绍清不知道她们母女是否为同一件事而惆怅？ 吴宝儿慢吞吞地吃下了一整块面包，她吃完面包，才扭脸看着一直站着看她吃东西的言绍清，“你知道吗？你和顾伯父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身材也像。” 言绍清心里一惊，他忽然很想逃离这间屋子，他不能再面对吴宝儿，他和顾远终究是父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李小白的观察力 言绍清却没有挪步，对于吴宝儿和顾远的事情不是太了解，但是他了解顾远，他不是个猥琐的男人，他看得出来顾远对吴宝儿只是单纯的长辈对晚辈，而且顾远的那种坦荡不是装出来的。言绍清忽然想起顾远说过他婚内出轨两次，一次是那个女主播，另一次他没有说，言绍清当时觉得那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多问。现在，他更不会问了，或许是顾远羞于启齿吧。但是吴宝儿或许会告诉他真相。 吴宝儿坐在地上看着凝眉沉思的言绍清，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一样，“顾伯父不知道是我和他那个了？” 吴宝儿的目光没有焦点地盯着洁白的墙壁，“那一年，我十八岁，顾伯父还有我妈妈为我举办了一个盛大的PARTY，其实，”她顿住话，嘴角情不自禁地溢出了几丝甜蜜，“你知道的，顾伯父从小就对我很好，宠爱的不得了。顾伯父是个很好看，很帅的男人，而且他很成熟有韵味，为人也很好。我很喜欢他，从我十六岁开始就想嫁给他，我知道我很傻很天真。” 她的眼里闪过只属于思春少女的单纯惆怅，她双眼泛满了钦慕，“我想我很爱他，他是我的梦想，你知道十八岁的女孩子很大胆，我觉得只要我足够勇敢，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他终有一天会喜欢我的，像喜欢于暖一样喜欢我。我觉得我年轻貌美，我会很容易取代于暖。当糖糖告诉我，于暖一直冷落顾伯父的时候，我就立志要取代她，好好地爱他。” 吴宝儿说到这里，眸子一点点黯淡了下来，“可我尝试了很多回，穿暴露的衣服引诱他，他都当作那是我小孩子的胡闹。我十八岁的那年，我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给他。那一天恰好他和于暖吵架了，他很郁闷，喝了很多酒。我妈妈和陈越叔叔忙着去送宾客，我借机把烂醉如泥的他带进了我的卧室，我主动把自己给了他。那一晚，他或许是喝得太多了，我和他缠绵了很久。后来我妈妈发现了我和顾伯父的事情，她扇了我一个耳光，然后让陈越叔叔带走了我，我妈妈假装陪了顾伯父一宿，于暖就因为这件事还发了脾气。顾伯父真的喝多了，他看见床上的血迹，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但他并不知道是谁？他问假装陪了他一宿的妈妈是谁和他那个了？我妈妈谎称是一个女招待。我妈妈花钱买通了那次来参加我生日晚会的一个女招待，顾伯父给了她一笔钱。这件事就被我妈妈遮掩过去了，我妈妈和陈越叔叔逼着我去国外读书，后来遇见了你，你和他的眼睛很像，我追求你，也是因为这个。” 吴宝儿将她和顾远之间的事情娓娓道出，言绍清现在才明白，她初一见到他，那么执着地追求是为了什么？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因为你很坚强，不用麻药就能承受手术的痛苦。其实这和顾伯父很像，他以前为了救陈叔叔，腿受过伤，医生说他一辈子都会是个跛脚，但他靠着顽强的毅力正常的行走。” 吴宝儿其实心底深处，一直都明白，她爱言绍清是为了什么？只不过她一直不肯承认而已，她要的只是相似的顾远而已。 言绍清紧抿着唇，目光复杂地看着吴宝儿，良久才道：“宝儿，他对你，就像对糖糖一样，单纯的父女之情。飞蛾扑火，可是你宁可粉身碎骨也要扑上去。” 吴宝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可是我能怎样？我从懵懂记事起就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和我是同一种人，只不过你比我幸运，我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人，而你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 言绍清双手抱臂，沉思了一刻才道：“你爱我，只是为了饮鸩止渴，而我不没有善待你。宝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想说对不起，也想替老家伙对你说对不起。” 吴宝儿摇摇头，“你不用替顾伯父说对不起，对他，我是自愿的，无怨无悔。对你我确实有怨，因为你给了我共度余生的承诺，却轻易毁了它。” 言绍清满是歉疚地看着她，“你能讲出你心底的秘密，也就代表不再需要我了，你和老家伙的事情，现在成了我们彼此的秘密。宝儿，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我会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都会出现。” 吴宝儿轻蔑地笑笑，“承诺吗？你不配。我自暴自弃其实是因为顾伯父的那一巴掌，质疑的一巴掌。”说完，她的目光黯淡到了再没有了光泽。 言绍清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所有的感情负累都卸下了，只是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和她的肌肤相亲，父子同时和一个女孩子扯上关系，言绍清总会觉得心口发堵，不可宣泄的恶心，他有洁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他以后都不想再面对吴宝儿了。 言绍清转身上楼，李小白嘴里叼着三明治，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跃着。 言绍清趴在她的椅背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你觉不觉得我很恶心？” 李小白正专心打字，含着三明治，含糊地说了个不字。李小白觉出了他的异样，眉宇间不易觉察的羞耻，她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将三明治拿在了手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吴宝儿都告诉你了？” 言绍清讶异地看着李小白，他们的脸近在咫尺，李小白明亮的大眼睛坦荡地看着言绍清，“你记不记得那次很乌龙的事件，顾伯父以为我是他的女儿，他待我很好。糖糖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吴宝儿一直针对我，我刚开始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有一次，我们在会所吃饭的时候，顾伯父喝了一些酒，坐在包间的沙发上睡着了，我和糖糖本来是要出去逛街的。吴宝儿主动留下来照顾顾伯父，而我的手机恰好拉在了包间里，我回去拿的时候，看见吴宝儿正偷偷地亲顾伯父的额头。我忙又走了，没拿手机。我后来觉得宝儿喜欢你，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你像顾伯父。而顾伯父只把她当成了女儿。” 言绍清用鼻尖蹭蹭李小白的鼻尖，“我还以为这会成为一个秘密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言绍清的怒意 李小白嘟嘟嘴，“不会，我想顾伯母也是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她一直没有点透。顾伯母其实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她其实对所有的事情都明白，她只是不露出自己明白而已。还有一件事，其实她早就明白我不是她的女儿，她也不说透，顾伯父也以为我是他的女儿，没有深究糖糖的事情。” 李小白犹豫了一会才道：“明面上看，顾伯父保护着顾伯母，其实一直再受庇佑的是顾伯父。顾伯母跟我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说很多人不是坏人，可是为了亲情或者别的利益很多人都会去伤害不相干的人，她送我去南非，就是因为那里有她的势力，能保护我。她说顾伯父是个很容易轻信身边的人，她担心他身边的人有人会被背叛他。“ 言绍清沉吟了一会才道：“老家伙不是不够精明，只是家庭才是他生活的全部，剩下的人和事其实不重要。” 李小白认同地点点头，“嗯呀，顾伯父最在意的就是家，我一直不明白陈越和张叶子为什么自杀？而且我爸爸，”她心口抽痛了几下，她或许不能再叫他爸爸了，“何宇死的也很蹊跷。” 言绍清其实也很不理解陈越和张叶子的行为，还有他一直对陈淑媛和陈曼姐妹不太放心，总担心她们有什么动静？ 言绍清盯着电脑屏幕失了一会神，“也不知道何宇和老家伙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这么算计老家伙？” 李小白咬咬嘴唇，想了一下才道：“我觉得他们关系很乱，顾伯父说过因为何宇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但是呢，他的父亲又抛弃了他的母亲。顾伯母说过顾伯父最恨的是何宇杀了他最好的朋友，吴洋。可是吴洋爱张叶子，张叶子又曾是何宇的初恋，她是怀着孩子嫁给吴洋的。” 李小白接着道：“其实我觉得顾伯母对顾伯父的爱真的没有顾伯父对她多，但是她不是特殊原因是不会离开顾伯父的，她习惯了和顾伯父相依为命。” 言绍清已经被李小白一连串的话弄得头皮发疼，言绍清也觉得于暖在婚姻里，一直是主导者，顾远只是个追随者。 李小白揉揉言绍清皱紧的眉心才说道：“人家都说薄情男儿，可是这世界上很多的男人要是陷入了爱情，比女人更执着，更义无反顾，更不理智。对吧？” 言绍清没说话，他很担心顾远，李小白顿了一下才道：“你知道糖糖其实和欧阳明悦有那种关系？” 言绍清颇为意外，他惊讶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知道他没有注意到在TOM家的事情，“你不觉得一个男人知道别人妻子的内衣尺码很不合适吗？” “可他也知道我身体不好。”言绍清不悦地说道，“这也是你告诉他的。” 李小白小脸一红：“我没有那样说过，是欧阳明悦自己的理解，我只是说你的胃不好，你很喜欢孩子。这家伙太会联想了。那一天他去给糖糖送哺乳内衣的时候，他分明是在挑衅TOM。只不过TOM假装一无所觉，插科打诨混了过去，其实顾伯母也发现了。她还假装无意地问了糖糖，‘你告诉了明悦，你的尺码了吗？’糖糖说‘我的尺码不用说，他也知道。’他们一定发生过什么，那天在TOM家吃饭的时候。TOM是在假装恍然大悟，欧阳明悦在假装追我，他们以前的事情，TOM肯定知道。” 言绍清直觉的头疼，那天吃饭的时候，居然有那么多的事情，他一点也没有察觉。 “哥，其实你有时候你和顾伯父都很迟钝，他也没注意到那么多。” 言绍清皱着眉头，“我只是在担心老家伙，哪里会想那么多吗？” 李小白捏捏他的脸颊，“欧阳明悦只是糖糖的调剂，TOM应该已经原谅她了。明悦也放弃糖糖了。” 言绍清越来越佩服李小白的观察力了，她的观察力确实很强，只是他不明白他们两个讨论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干嘛？ “哥，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每一对情侣都不会相爱一辈子，人这一辈子可能会爱很多个人，可是能陪自己一生的人，却只能有一个。TOM选择假装不知道糖糖的出轨，那是因为他明白糖糖认定厮守一辈子的人是他，而不是欧阳明悦。TOM原谅她，只是因为知道糖糖年轻，没有接触过别的男子，他容许她的好奇，一次的出轨，可是第二次，我觉得TOM会义无反顾的放手。而你也是我认定一辈子厮守的人，我希望你明白我能容许的也是你一次的背叛，因为厮守一辈子的承诺，忠诚是前提。我坦诚地告诉你，我希望你的承诺，心无旁贷的承诺。我可以先给你这个承诺。” 李小白郑重地看着言绍清，没有任何的胆怯，言绍清的拳头紧了紧，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怒意勃然而生。 李小白奇怪地看着铁青着脸的言绍清，不知道他为何生气？言绍清抬着李小白的下巴一字一顿道：“言绍婉，你不信任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以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可我不能容忍你的质疑。心无旁贷的承诺，我从来都是心无旁贷，就算和吴宝儿在一起的时候，我还在想着你，惦记着你。你告诉我你和苏恒在一起的时候，何曾惦记过我？你因为任意一个理由逃跑的时候，可曾怕我难过？” 他盯着李小白，等待她的回答，李小白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我，我。”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每一次离开是为了什么，她只是直觉地想要逃离她预想的那个被抛弃的未来，她没信心，对言绍清没信心，对自己没信心。说白了，还是没有安全感。 言绍清见她那副怯弱的样子，陡然心软，语气不再那么硬朗了，他叹了一口气。李小白那么强的观察力，是因为她敏感，敏感的孩子往往都是童年受创，曾经被抛弃过的孩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言绍清的信任 言绍清的心已经软成了一团，他就算发过千百个誓言，李小白还是质疑他。像以前一样，默默地陪伴她，直到她完全相信自己，才是他该做的。 想到此，他的目光已经像他的心一样软成了两道温柔的水波，他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只要信我，我们的爱情会有未来的。” 李小白重重地点点头，就算心底深处还有几分对未来的傍徨，但是她一看见言绍清的眼睛就有了勇气去迎接未来。 言绍清轻笑道：“我本来要去看你哥哥的，还要去找趟老家伙，我可能下午才能回来，不用等我吃午餐了。” 李小白点点头，言绍清舍不得这么久不见她，从吴宝儿的病房出来的时候，他才再次上楼看看李小白。 言绍清临出门前，又叮嘱了李小白几句，好好吃午餐，别挑食什么的，李小白望着他的背影不觉莞尔，他就出门这么一会，好像要出门很久似的。 言绍清看望过李绍东，交代张妈好好休息一下，就自顾自去了停车场，他坐在车上，拨给了顾远。只响了一下，顾远就接听了，“绍清，我正好要打给你。我在公司等你。” 言绍清从顾远的声音里听出了深浓的倦意，顾远深爱于暖，于暖那种状况，言绍清知道他有多痛苦。 言绍清驱车到了顾氏，他还穿着顾远的那套运动服，从外形上和顾远也相似，他一走进顾氏的大堂，员工纷纷向他点头致意。顾氏在A市的商界独占鳌头，顾氏的办公大楼也是A市的的地标建筑，顾远的办公室在顾氏的主楼19层，他和李小白前天住的那个房间在附楼，顾氏占地近百亩，宿舍区，休闲区，工作区，分割很严密。 言绍清也做过金融业，但是言氏银行的规模比起顾氏根本不足一提，言绍清刚一走下电梯，就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立在电梯旁，“我是顾董的秘书，LINDA,言先生这边请。”她领着言绍清到了顾远的办公室。 “您稍等，董事长一会就回来。您喝什么？” “不用，你出去吧。”言绍清打发走了秘书，看着顾远宽大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足有百平米，红木老板桌上左侧摆着两部电话，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一沓文件放在办公桌的正中间，言绍清觉得这个办公桌摆得东西太少了，显得桌面空落落的。 顾远推门进来，满面倦容，眼圈乌青，“绍清，我先给你交代一下公司最近比较大的项目，这几个项目很重要。” 他说话的语气匆忙，手里的动作也是匆匆忙忙的，“慕风，到我办公室一趟。” 顾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绍清，容慕风是这几个项目的主管，你认识他吗？” 言绍清点点头，“金融界第一才子。出身草根。” 顾远没有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了烟盒，没有像以往一样给言绍清，他点燃吸了一口才道：“他是欧阳明悦妹妹的大学同学。” “哦，欧阳明悦的出身似乎不错？”言绍清一直对欧阳明悦的出身很好奇，他似乎不像一般的世家子弟。 顾远没有正面回答他，“你觉得陈聪良在天朝的势力怎么样？” 言绍清：“很厉害，他的家族已经能成为天朝高层了。” 顾远吸了一口烟才道：“欧阳明悦的外公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陈聪良。欧阳的家族很低调，知道底细的不多。” 言绍清倒是没有想到欧阳明悦的家世这么显赫，言绍清对顾远颇为不满，“他这么厉害，那天你还教我和TOM揍他，你存心的。不怕我们惹上麻烦吗？” 言绍清故意看着他，顾远见言绍清孩子气地瞪着他，露出了从进门以来的第一个浅笑，“开个玩笑而已。”他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糖糖背着TOM和他交往过。TOM其实心里很不舒服。” 言绍清看着颇有几分歉意的顾远，“TOM和糖糖连孩子都有了，她也不会离开TOM了。” 顾远嗯了一声，“你小子也给我戒烟，赶紧给我生个孙子。” 言绍清苦笑道：“老家伙，你有个外孙女还不够，又惦记上我了。” 顾远白了他一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才道：“等你有了孩子就能理解我的心情，我想在我能跑动的时候，我想帮你带宝宝，我欠了你太多。” 言绍清很少见顾远这么动容，他岔开了话题，“老家伙，这几个项目是什么？” 顾远刚要开口，就听见了敲门声，他肃声道：“进来。” 一个高大清瘦的年轻人就走了进来,他一见言绍清愣了一瞬，顾远忙介绍道：“这就是容慕风，你们聊吧，我要赶回去看看于暖。慕风，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绍清汇报，不用再告诉我了。下个星期，我会安排绍清的职务。” 说完，顾远就走了出去，容慕风不卑不亢地送他出去，言绍清倒是很欣赏这个目光和顺，淡定的年轻人。 容慕风很专业地向他讲述了这几个项目的投资预算，投资预期，进行到了何种程度。他还没有介绍完，已经快十二点了。 言绍清揉揉发疼的脖子，“吃完饭再聊吧。” 他刚站起身，LINDA就推开了门，拎着一个保温饭桶，还有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了十来个餐盒。 “言先生，顾董交代过，一到吃饭时间，不管您在干什么，都要先吃饭，我可以不敲门就进来。” LINDA板着小脸，认真地看着言绍清，不等他交代，就开始摆饭了，满满地摆满了他面前的茶几。 每顿饭都有必不可少的粥，言绍清接过LINDA盛好的粥，“这是顾董专门交代为您准备的山药粥，养胃的，容总这是您的米饭。” 言绍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绷着脸，一板一眼执行老板命令的秘书。她做完这一切，就出去了。 言绍清喝了一口粥，“你在华尔街干得好好的，怎么回国发展了？” 容慕风咽尽了嘴里的米饭才回答言绍清的话，“我父母身体不好需要照顾。”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情思萌动 言绍清颇为赞许地挑挑眉毛，他刚要问他父母的身体怎么样了，就听见了敲门声，言绍清道：“进来。” 门应声就被推开了，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孩子，俏生生地立在了门口，她的皮肤白里透红，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言绍清也被她这双纯净到没有任何瑕疵的眼睛吸引住了目光，她好奇地看着言绍清。 容慕风忙站起身，向言绍清介绍这个女孩子，“这位是我的同学，欧阳明心。” 言绍清出于礼貌邀请她一起吃饭，这个女孩子不是个拘谨的，她坐在容慕风的身边。她看着言绍清，原本纯净的眼睛里多出了几丝惆怅。 “你是言绍婉的哥哥？”她问得直截了当。 言绍清愣了一下，“你认识绍婉？” 欧阳明心粲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你是她的高中同学。” 言绍清这才明白，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他看着欧阳明心，“你和她很久没有见过了吧?” 欧阳明心点点头，她看着言绍清，“言大哥，怪不得绍婉那么喜欢你，你真的很好看。” 言绍清闻言微微一愣，她是言绍婉的高中同学，难道那时候言绍婉跟她提过自己吗？ 言绍清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他期待她讲下去。 “我之所以记得清楚除了我们是同学，还有那个网上流传很广的视频。” 她最后那句话微带调侃的意味，言绍清并不介意她的调侃，他很想知道言绍婉是怎么对她的高中同学说自己的，他从来没有听过。 容慕风并不插嘴，只是默默地为她盛好了饭，夹了几个菜放在了她的碗里，随手就去掉了菜里的葱花。 言绍清期待地看着欧阳明心，她吃了一口饭，和容慕风一样，咽干净才道：“她说你是他的哥哥，可是你和她上了床，她很迷茫，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她不懂爱情，又不想离开你。她还说她喜欢苏恒，对了，那个苏恒还和她一起吗？” 言绍清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就淡然了，“他们不在一起了，在一起你就看不见那个视频了。” 欧阳明心撅撅嘴，“你强迫她的吧。她害怕要是和苏恒在一起，她会失去你们之间的亲情，她那时候矛盾了很久，觉得还是你的亲情重要，就委身给你了。” 容慕风见言绍清的脸色大变，忙碰碰欧阳明心地胳臂，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她忙道：“我瞎说的，我不是绍婉，我不知道她的想法。你别生气。” 言绍清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没关系，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言绍清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全然没了胃口，欧阳明心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的失语给言绍清带来了怎样的难过，她埋头吃饭。 吃完饭，容慕风让欧阳明心去他的办公室等他，欧阳明心乖巧地走了，他向言绍清道歉，“言总您别介意，她无心的。顾董很喜欢她，她和顾董也是这么没心没肺地说话的。” 言绍清淡淡道：“开始吧，你讲完，我把文件拿走看看。” 容慕风讲完，言绍清拿走了顾远办公桌上的文件，他绷着脸去了车库，他狠踩油门，一连闯了两个红灯，今天，欧阳明心的话让他心里堵得难受。 他回到疗养院，径直去休息室找李小白，她还在电脑前忙活着。 言绍清什么也没有说，打横就抱起了她，匆忙间，还带翻了椅子，将她扔在了沙发上，她推推言绍清，“我还没有忙完呢？” 言绍清压着李小白，漆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李小白的眼睛，“言绍婉，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李小白不知道他怎么了？她只是看着言绍清，很认真地说道：“愿意。” 言绍清心里的那团棉花稍稍缩小了点，他心里好受多了，“你把我当亲人还是情人？” 李小白垂下了眼帘，不说话了，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射出了的一层阴影。言绍清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很怕李小白会说他们是亲人之间的不离不弃。 “哥，其实你也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爱你，你一直都觉得我是不愿意放弃我们的亲情才在一起的。” 言绍清的心回到了肚子里，虽然她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他已经有了答案。 “那你上高中的时候，要不是我强迫你，你是不是就和苏恒在一起了，你喜欢他，是不是？” 李小白温柔地看着一脸急切等待答案的言绍清，“我不知道你为何忽然提到高中的事情，可我告诉你，那时候的我也茫然，我是不是爱你，后来是苏恒点醒了我。” “哥，这个事情我要说很久，改天告诉你他是怎么点醒我的，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只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情人也好，亲人也好，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都想和你在一起。” 言绍清情思萌动，他舔弄她的耳垂，含在嘴里用舌尖把玩着，他亲完她的耳垂，将她抱起放在膝上，在她的耳畔低低呢喃着他曾经的想念和爱恋。 李小白坐在他的腿上，不时伸手轻捶言绍清的肩膀一下，不时娇羞地低垂着脑袋，阳光透过窗户洒了一地，暖融融的覆盖喁喁私语的情人。 言绍清不时撩拨一下李小白的碎发，亲亲她的鬓角，耳鬓厮磨之间，时光也是匆忙的。 不觉间，天色已经黯淡了，太阳早没有了踪影，他们静静地抱在一起，不理会时间的婉转变幻，他们聆听着彼此的心跳，彼此交杂而又独立不同的心跳。 李小白觉得甜蜜的爱情大抵是如此，就算是彼此沉默不说话，仅仅拥抱也能给彼此带来巨大的甜蜜。 房间内的恬谧被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言绍清依依不舍地将李小白放在沙发上，拧亮灯，他打开门，吴宝儿赤着脚站在门口，双眼红肿，她一见言绍清，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李小白迷茫地看着吴宝儿，不知道她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言绍清的担心 李小白不知道吴宝儿这是怎么了？她的小脚血迹斑驳，脚上很多的血道子像是被荆棘什么勒出来的，她似乎是跑了很久的样子。吴宝儿像只被猛兽追捕，奔跑到疲惫的小鹿，她满脸的惊慌，这里的安保很严密，很安全，而且顾远专门交代过，要特别照顾吴宝儿，不可能有人能伤害到她。言绍清知道了她和顾远有过那种关系之后，其实很抗拒和她再见面，但是眼下的情形，他也不能把无助的吴宝儿推出门外。 李小白站在言绍清的身边，他们面面相觑，吴宝儿缩在言绍清的怀里，不敢抬头，惊恐地用眼角的余光警觉地瞅着四处，“言大哥，我好害怕，他要杀了我。” 言绍清环顾门外并没有看见什么人，李小白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先让宝儿进来吧。” 言绍清这才抱着吴宝儿进了房间，李小白立在门口，四下看看，值班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正在查房，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 吴宝儿紧紧地抱着言绍清不撒手，言绍清害怕李小白生气，颇为无奈地看向李小白。 李小白撅撅嘴，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愉快，“言大哥，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找不到顾伯父，他要杀我，那个人要杀我，我找不到顾伯父。找不到顾伯父。” 吴宝儿缩在言绍清的怀里，反反复复地絮叨着，李小白立在一旁，束手无策，什么忙也帮不上。 “笃笃。”急促地敲门上再次响起，李小白打开门，只见那几个护士气喘吁吁地立在门口，那个带头的护士喘了口气才说道：“总算找到了，吴小姐已经跑了一个下午了。吴小姐可能是出现幻觉了，一直觉得有人要杀了她。” 言绍清和李小白这才明白吴宝儿这是怎么了？ 护士主动解释：“吴小姐会出现幻觉的，戒毒药品会有这种副作用的。” 言绍清一直以为戒毒是一个良性的循环，没有想到这些戒毒药品本身也会有副作用，戒毒原来是个恶性循环，戒毒药也会成瘾，也有副作用，戒掉毒瘾，也可能会对戒毒药品有依赖。这似乎是个死结。 李小白很是同情地看着吴宝儿，她的怜悯之心战胜了心里的所有不快，“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吗？非要用药物吗？” 护士无奈地道：“还有一种是心理引导，可是像吴小姐这种毒瘾很深的，只能用药物控制。” 吴宝儿对周遭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躲在言绍清的怀里，喃喃自语。 李小白和言绍清对视了两眼，李小白先开口道：“我去看看我哥哥，你照顾宝儿。” 李小白知道她要是在场，言绍清介意她的感受，不会安慰吴宝儿的。李小白知道言绍清以后绝不会再碰触吴宝儿了，因为言绍清有洁癖，他一想到这个吴宝儿和顾远有过那种关系，他只会觉得恶心反胃。言绍清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接受不了和父亲同时拥有过一个女人，言绍清心里现在也像吞了一只死苍蝇一样，他以后每次见到吴宝儿，李小白相信他都会是这种感觉。但是出于道义，言绍清不可能把这个需要帮助的女孩子推出门外。 李小白刚要出门，言绍清忙道：“穿上外套，夜里凉。” 他怀里的吴宝儿的身子似乎哆嗦了一下，但言绍清没有留意到，只是担心李小白只穿一件毛衣出去会着凉，李小白穿好外套，才出门，她并不想言绍清和吴宝儿单独一个房间里，她不关门。护士立在门外，不敢贸然进去，生怕再惊吓到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吴宝儿。 言绍清的双手垂立在身侧，他实在不想伸手去碰触吴宝儿，还好，她也只是躲在他的怀里喃喃自语，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吴宝儿的身上除了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还有种香味，这种香味言绍清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见过？ 他吸吸鼻子，这似乎是一种男士香水的味道，应该是古龙水，他从来不用香水，但这种味道，他觉得很熟悉，言绍清的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几丝疑惑。 “宝儿，你下午见过谁？” 吴宝儿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喃喃道：“找不到顾伯父之类的。” 吴宝儿现在这种状态，也问不出什么，他半哄半骗地轻声道：“宝儿乖，宝儿我们去病房好不好？病房时你顾伯父最希望你去的地方。” 一直还算平和的吴宝儿，一听到言绍清要送她回病房，惊悚地看着言绍清，猛烈地摇头，“他会杀了我的。” 言绍清见她如此的恐惧回病房，也不勉强，只是轻声哄她：“乖了，不要怕，不回病房，宝儿不回病房。” 吴宝儿像个孩子似的嗯了一声，复又将脸靠在他的胸前，这一次，她很安静，不再絮叨了。 言绍清直觉她一定见过什么人，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应该就是属于那个人的。 “今天有谁来看过她？” 那个护士想了一下才道：“有位姓陈的小姐来看过她。但是那位小姐就待了十分钟，陈小姐走了之后，吴小姐还好，她午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像疯了一样往外跑。” 言绍清皱皱眉头，陈曼正在被通缉，她不可能回来，陈小姐应该是陈淑媛吧？言绍清又问：“那个陈小姐长什么样子？” “丹凤眼，短头发，高个子，机车服。” 言绍清已经确定是陈淑媛来看过她了，定是陈淑媛说了什么，她才会这么害怕的。 言绍清其实很讨厌陈家姐妹，陈曼那时候为了和他在一起，手段很是卑劣，对他下药，制造了李小白的车祸，陈淑媛是她的妹妹，他觉得妹妹看上去单纯，有其姐必有其妹，言绍清也不觉得她会是什么好人？ 言绍清得提醒李小白，不要再和陈淑媛见面的好。 言绍清见吴宝儿趴在自己的胸前一动不动，他低头看她瘦弱的身子，怜悯终是战胜了心里的隔阂，她已经睡着了，他打横抱起了她，抱她回病房。 第一百六十章 言绍清的紧张 t护士们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吴宝儿再次失控。 言绍清将吴宝儿放在了病床上，他示意护士拿些消毒水来，言绍清坐在了床边，接过护士递来的药水，为吴宝儿清理脚上的伤口。 他拿着棉签蘸了一点药水，小心地搽去她脚背上的血渍，言绍清很奇怪，她是去过小花园吗？她的脚上沾染了不少的树叶碎屑。 言绍清总觉得今天的吴宝儿很奇怪，他想了一下，吩咐护士照看好吴宝儿，他到了楼梯口，拨给了李小白，他得知道今天下午陈淑媛是不是和吴宝儿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刺激到了吴宝儿。 手机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言绍清暗道这小丫头片子向来迷糊，是不是把手机拉在了休息室里？ 他忽然想到去病房的路，经过那片小花园，言绍清不敢多想，忙快步去找李小白。 言绍清觉得何宇的事情解决的太快，他和顾远斗了近三十年，其实仔细想起来，何宇这件事上面有太多的疑惑和漏洞了。 言绍清步履匆忙，他得马上见到李小白，原本很短的一段路程，今天他却觉得很远，不到六分钟，他就走到了病房，还好电梯恰好就到了，不用他等。下了电梯，就见李小白立在电梯口，毫发无损。 言绍清忙上前，手捧着她的脸颊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带手机？” 李小白见他那副惊慌无措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过就因为她没带手机。李小白觉得他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李小白调侃道：“哥，你的胆子越来越像小老鼠了。” 言绍清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她岂会明白他的紧张？李小白好不容易决定和他在一起，他可不想再失去她了。 言绍清揽着她的肩膀道：“跟我先回休息室吧，宝儿的状况不是很好。” 李小白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哦了一声，言绍清觉得很有必要现在就提醒她，不要再和陈淑媛来往了，他不想李小白的身边存在任何的可能性危险。 “以后不要和陈淑媛来往了。”言绍清因为担心她，语气也带了几分急切，李小白颇为不悦，“那是我交朋友的自由，我可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自由。” 李小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强硬，提醒言绍清，他没有权利干涉自己交朋友的事情。 言绍清的俊眉一挑，眉宇间薄带怒意，“我这不是干涉你的自由，你该知道陈淑媛的姐姐不是个好人，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小白对言绍清这么武断地判断她的朋友，很是不满意，她绷着小脸，“言绍清，她是我的朋友，好坏我知道，请你不要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 言绍清对她越来越强硬的态度颇为不满，她的朋友能比他还重要吗？ “我说了你不准和陈淑媛来往，你就得依从。”言绍清的态度蛮横，李小白的小脸绷得更紧了。 “言绍清，我是我，你是你，不要强迫我接受你的观点，不要干涉我的自由。” 李小白坚决地看着他，言绍清很是生气，他是担心她，她居然生气，他顿觉自己刚才的担心很可笑，她自己都不关心自己的安危，他闲操什么心？ 言绍清将她挤在了电梯壁上，将她的双腕扣在了电梯壁上，冷冷地盯着她，李小白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怯弱，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言绍清一字一顿道：“你要是觉得她比我重要，现在就离开我，去找她。” 李小白觉得言绍清无理取闹，和陈淑媛做朋友，和他在一起，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她就是觉得言绍清控制欲太强，什么都想控制她。 李小白最讨厌言绍清的控制欲，她咬着牙道：“我现在就去找她。” 言绍清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松手，电梯恰好到了一楼，李小白拽拽自己的衣袖，看也不看言绍清，就走出了电梯。 言绍清扯扯嘴角想要喊住她，但是却忍住了，这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好歹，他很生气，跟让他生气的是，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她对着干，言绍清觉得李小白生气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李小白逐渐走远，言绍清站在医院的大堂，忍了许久，没有开口叫她。言绍清觉得得给她些教训，她才能知错。 言绍清站在医院的大堂，踌躇了许久，他决定还是去找李小白，这家疗养院在郊区，外面行人车辆都少，她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言绍清的脑海里迅速飘过了很多不好的念头，要是有坏人，有劫匪，有强盗，李小白那么瘦，怎么打得过，言绍清此刻都忘了李小白制服吴宝儿的时候，是何等的凶猛。 言绍清再也不能在大堂多待一会，他走出大堂，拿出手机拨给了李小白，刚响了一声，他想起来，她没有带电话。他忙摁断了电话。 夜色已经开始变得浓稠，言绍清更加地慌张，他暗自后悔，刚才干嘛那么强硬，他语气要是好点，她也不会那么生气了。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下，给自己点教训，下次，绝不能这么强硬了。 言绍清想着先去停车场，开车去找李小白，他习惯性地摸摸口袋，没有带钥匙，开车虽然方便点，但是他害怕浪费时间，医院附近不好打车，小白应该走不远。他决定步行出去寻找，这样找得也仔细些，他小跑着出了医院的大门。 他走了很远，找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李小白的影子，他已经走了快三个小时了，除了路灯的清辉连也一个人影也没有，他的悔意更甚了，早知道就不和她吵架了。 言绍清越找越心慌，他拿出手机尝试着拨了李小白的号码，他明知道她没有带，还是打了她的电话。 手机刚响了一声，言绍清的念头千转，从小到大，她只要晚归，他就会浮想联翩，担心她出什么状况，这几年，他又开始担心她出走，一出走就很久不回来。他习惯了这么紧张她，他真的不敢想象，李小白一定要平安。不曾想，手机响了两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护士服 李小白带着哭腔，“哥，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言绍清一听见她的哭腔，声音不自觉地柔和成了一团，“我马上回去。”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往回走，他刚才只顾着寻找李小白，脚步太快了，不觉间已经走出了这么远，他立在原地，他看着回去的路，顿觉前路茫茫。路灯照耀着回去的路，白茫茫的一片，他已经快从半山腰走到山顶了。他这时才觉得脚疼，他撇撇嘴，四周没有车辆经过，他只能原路走回去了。 言绍清返回的时候，没有走的太快，回去的时候，他足足走了五个小时，他走到疗养院门口的时候，只觉得腿酸胀，他站了一小会，歇息了片刻，才进了疗养院的大门。 他已经知道李小白是平安的，他先去吴宝儿的病房，那几个护士还立在门口，告诉他，吴宝儿已经睡了，她的主治医生鉴于她今天的状况加大了镇静剂的药量，吴宝儿已经睡着了。 言绍清听完护士的话，只是皱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加大剂量，言绍清怜悯的目光扫过吴宝儿病房的门，看来这段时间，他还得待在这里，应对吴宝儿的突发状况，省得顾远分心。 言绍清上了二楼，他的脚步没有以往的轻快，他拖着沉重的双腿上了二楼，哥，是你吗？” 言绍清刚走到了楼梯的拐角处，就见李小白立在台阶上探出了半个头往下看。 她一见言绍清，眼眶一红，“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怎么关机了？你去哪里了？” 李小白一连串的问话让言绍清的所有疲惫消失了，她一跨三个台阶，几步就跑到了言绍清的勉强，她双手捧住言绍清的脸，明亮的眼睛很是紧张地看着言绍清，“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听你的话，你说怎样就怎样。你不要离家出走。” 李小白只裹着浴袍，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她显然是刚洗过澡，还没有来得及梳理头发就出来了。 言绍清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干透，想来她已经站在这里许久了。言绍清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一扫，他的眉头瞬间就攥紧了，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这样的穿着有什么不妥当。 言绍清随手为她裹了裹睡袍，“为什么不再房间里等我？” 李小白见他皱着眉头，以为他还在生气，忙解释道：“我从医院出来，就回来了，我本来想要和你赌气，不理你，我故意关了手机，可是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你还不回来，我打你手机，一直提示无法接通。我就去医院找你。没有找到你，我然后又想给你打电话，发现自己出门太匆忙，又忘带手机了。” 她的语气很急切，似乎想要快点把事情向言绍清说清楚，“然后，我想你会不会去看宝儿了，我又去找宝儿，发现你不在。我想着你一定是很生气，不理我，我就不停地给你打电话，可是一直提示无法接通，我一直打了快两个小时，直到打通，可是打通之后，我又在房间里等了很久，你还是不回来，我又打你的电话，可是你关机了，我以为你生气了，再也不理我了。” 言绍清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李小白柔嫩的小手摸摸她粗糙的脸颊，她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乞求，“求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再坚持自我了，你说什么，都答应。” 言绍清含笑看着她，“我不是生气，我以为你离家出走了，我出去找你，可能是山里没有信号,我的手机才没有办法接通的。” 李小白一直因为紧张而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意，“我才不会离家出走呢？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我这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的。我再也不会任性了。” 言绍清笑道：“傻丫头，这下我就放心了。” 言绍清和她说话之间已经走回了休息室，言绍清实在太累了，他一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李小白乖巧地拿了拖鞋给他，她弯腰拖了言绍清的鞋子，鞋子满是灰尘，灰突突的，这很不像爱干净的言绍清。言绍清的白色袜子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李小白小心翼翼地脱他的袜子，“嘶。”言绍清倒吸了一口气，袜子黏在血泡上，李小白更加小心了，她把他的袜子一点点地往下褪，终于褪下了。 “哥，”言绍清难得被李小白这么侍候，他很是惬意地仰靠在沙发上，闻言，低头看着她。 李小白心疼地看着他，“哥，我十七岁那年离家出走，你也是这么不停地寻找我吗？” 言绍清漆黑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痛楚，那是当年留下的痛楚，但他却不想再提那件事了，他垂下了眼帘躲避着李小白的目光，不想她看见残存的痛苦，不想她因为当年的出走而愧疚。 言绍清刻意岔开了话题，“你饿不饿？我好饿。” 李小白的视线停留在了电脑桌上，两个保温餐盒就放在上面，“顾伯父让人给你准备的。” 言绍清还没有说话，李小白就主动站了起来，“我拿给你，哥。” 她先去洗手间洗洗手，就将餐盒里面的饭食摆放在了茶几上，晚餐也有一碗山药粥，还有几样清淡的小炒。 言绍清看着色彩搭配合理的炒菜，顿觉胃口大开，李小白已经为他盛了满满一大碗饭放在了他的手边。 言绍清喝了一口粥，李小白只是坐在他的身边，为他夹菜。言绍清随手舀了一勺粥放进她的嘴里，“很好喝，你有没有吃饭？” 李小白喝了一大口，“我吃过了。，你最近又瘦了。” 她抬手摸摸他凹陷的脸颊，言绍清轻笑道：“你们女孩子岂不是很羡慕我这种身材，吃不胖。” 李小白嗔怪道：“可你是个男孩子。” 言绍清看着李小白，暧昧地挑挑眉毛，“我这个男孩子，喜欢那个护士的衣服，嗯。” 他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的音，李小白的俏脸一红，她害羞地低垂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声道：“我借好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言绍清的问题 言绍清漆黑的眼睛绽放着奇异的色彩，李小白拍拍他的脸颊，“你乖乖地吃饭，我一会就去出来了。” 她站起身，言绍清拉住她的手腕，轻声道：“洗手间的暖气似乎不太热，去卧室换。” 李小白以为这家伙不想要了呢？她双颊绯红，含羞带怯地冲着言绍清咧嘴笑笑。 李小白转身去了卧室，言绍清吃完了碗里的粥，他像是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伙子，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言绍清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才推开了卧室的门，李小白已经穿好了衣服，这件粉红色的护士服衬托的她，身材凹凸有致，长发挽在护士帽里。 言绍清上下大量着她，李小白的双手绞扭着，娇羞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怕你生气，所以借了衣服，算是给你道歉，你别弄脏了。” 言绍清的眼神已经迷离，他上前一步，抬手托起她的下颚，细细地吻了下去，他含住她的樱唇，亲吻着。 他的唇向下延伸着，李小白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她实在又不忍让言绍清扫兴，嗫嚅着嘴唇，言绍清越加的热情。 言绍清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忙停下了动作，关切地看着她，“很疼吗？” 言绍清所有的热情因为她扭曲的小脸，瞬间就熄灭了，李小白点点头，“大姨妈不知道怎么搞的，忽然就来了。” 言绍清温热的大掌盖在她的腹部，“从小就爱肚子疼，有没有卫生棉？” 李小白摇摇头，这是个忽然的意外，她什么也没有准备。言绍清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小迷糊，我让人去给你买卫生棉。然后我去帮你调热水，洗手间有些凉，等里面温度高了，我再叫你冲个热水澡。” 冲热水澡是她的习惯，每次来大姨妈，肚子疼，她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言绍清拿起卧室的座机拨给了疗养院的总管，一个大男人向另外一个大男人要卫生棉，这种极为女性的东西，言绍清倒没有觉得尴尬，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么照顾李小白。 言绍清放下电话，就去洗手间放水，他调好了水温，才吩咐李小白去洗澡。 李小白脱了衣服，站在水龙头底下，温热的水汽已经弥漫了整个洗手间，水温也是她最爱的温度。 言绍清推开门进来，将卫生棉还有一条一次性内衣放在了洗手台上，将她的浴袍挂在了洗手间门后面的挂钩上。他随手拿起了她丢在座便器上的衣服，泡在了水池里，清洗干净，挂在了衣柜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出去。言绍清再次坐到了沙发前，打开电视，刚好又换到了那个台，还是那几个傻呵呵的中年大妈，播报着娱乐新闻，自从他有了影视公司之后，他其实关注娱乐新闻蛮多的。这几个更年期的大妈是最受欢迎的娱乐八卦节目主持人，言绍清至今不明白女人的口味为什么这么重，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看，就喜欢这几个大妈。 这几个大妈今天的话题很新鲜，怎么留住男人的心？言绍清很鄙夷这个话题，留住男人的心，男人要是不爱女人，变心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会让男人反感，与其这样不如有尊严的离开。李小白搽着头发就从洗手间走出来了，言绍清皱皱眉头，“怎么不吹干再出来？小心头疼。” 说着，他已经起身去洗手间拿吹风机了，李小白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电视，言绍清拿着吹风机，刚一接通电源，就听见了吹风机的巨大轰鸣声。 李小白撅着嘴，随手拿过言绍清手里的吹风机，关掉，“这个节目很有意思，我想看完再吹头发。” 言绍清撇撇嘴，没有反对，将吹风机放在了一边，拿着干毛巾为她搽头发。 李小白：“哥，她说的很有道理，绑住男人的胃才能绑住男人的心，很多家庭主妇之所以被老公喜爱，就因为烧得一手好菜。” 言绍清正低头为她搽头发，闻言，不屑地瞟了一眼电视，“小丫头片子，男人要是不爱你了，别说一手好菜，一手了得的床上功夫，也不见得能留住他。别被这几个大妈荼毒了，女人只要做自己就好，没有自尊的女人才容易被抛弃，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 李小白带着笑意，看着言绍清，“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很奇怪。” 言绍清挑挑眉毛，“你可以和陈淑媛来往，但是必须告诉我，你的行踪，我不干涉你交朋友，但是我得对你的安全负责。” 李小白点点头，他们各自退了一步，李小白挠挠头皮，“昨天宝儿的新闻，我还以为会引起轩然大波呢，今天就悄无声息了。” 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顾远的影响力是你想象不到的，要不是他，我的影视公司怎么可能一年就能做那么大呢？” 李小白嘻嘻地笑了两声，“你以前可是最讨厌接受别人的帮助的。” 言绍清脱口而出，“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父亲。” 李小白含笑看着言绍清，嘴角欣慰地上扬着，言绍清有个父亲，他也能少些辛苦。 言绍清坐在李小白的身边，手臂搭在她的身后，头挨着头，依偎在一起看电视，言绍清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节目。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直没有问过李小白，这件事就像他心头的一根刺，他想知道答案。 “绍婉，你和苏恒为什么突然要结婚，忽然又不订婚了。是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你了？还是因为你不喜欢他了？” 李小白知道这件事他非弄清楚不可，就算告诉他很多遍，她是因为想和他共度余生，而不是苏恒，言绍清也是介意的，苏恒是除他之外，在她的生活力存在最长的男生，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怎么能不介意？ 她刚要解释这件事情，言绍清又道：“算了，我不问了，只要你以后和我在一起就行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言绍清的理解 李小白也就不解释了，其实很多事情没有解释的必要，言绍清不再追问，只是坐在她身旁，陪着她看电视。 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觉得她的头发已经完全干透了，才对她道：“早点休息吧。” 李小白依偎在他的胸前，“不要，人家听你的话，洗了两回澡，你也要陪我看电视。” 言绍清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轻笑道：“小丫头，我只是记得你来大姨妈洗澡就不会肚子疼，忘了你洗了两回澡了。” 李小白捏捏他的鼻子，“嘻嘻，你的鼻子又高又挺，捏上去很好玩。” 言绍清低头含住她秀挺的小鼻子，随即就松开了，“你的鼻子更好玩。” 李小白嫌弃地搽搽鼻子，“真恶心，好多口水。” 言绍清不屑地切了一声，“我恶心，你小时候尿我一身，我也没嫌弃过你恶心。” 李小白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怔怔地看着言绍清。言绍清含笑刮刮她的鼻子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 李小白强挤出几丝笑意，“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她仰脸看着言绍清，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怯弱，她微微侧头，不敢正视言绍清的眼睛，她低声道：“我骗了你，我从小到大骗过你很多次，你会不会生气？” 她不敢再说话，像是做错了事情，等待言绍清宣判的孩子，言绍清的手指托着她的下巴道：“你其实很会打架，可是每一次欺负完别人，还哭着回来找我。让我替你出头去骂那些孩子，你从小就很会演戏，要不是见识你收拾宝儿，我这辈子都会认为你从小就被欺负长大的。” 李小白很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帘，言绍清淡淡道：“你和聂同合伙演戏骗我，假装被欺负，我也信以为真，还有那件事，我至今不明白的是，聂同和你演那出戏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让我离开吴宝儿吗？” 李小白大费周章地演那出戏真的是太逼真了，李小白看着言绍清，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歉疚，“哥，我倒是为了让你离开吴宝儿，因为我见过吴宝儿吸食药物的视频，我担心你，我知道你对她动过心，我只能下狠心，让你离开她。可是聂同，我觉得他应该别有目的。” 言绍清紧抿着薄唇，他等着李小白坦诚她所有撒过的谎言。 “哥，我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但是我也是在一年前知道的，之前我真的以为我们是表兄妹，我的父母你也认识的。是顾伯母帮我找到的。” 说到她自己的父母，她的眼睛里不自觉地带出了惊惧还有厌恶。 “是收养你的那对夫妇，我记得那对夫妻是姓余的，这世界真是小。” 李小白顿了一下话才道：“我小时候那么顽劣，劣迹斑斑，打架，吸烟，还害死了李妈妈的亲生儿子，我不是个好女孩。你一直勤勤勉勉，坦荡做人，你原本可以匹配更好的女孩子。” 言绍清的拇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摩挲着，声音低沉，别样的温柔，“就算全世界都认为你是个坏孩子，而我不会改变，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纯洁善良的孩子，明白吗？那些劣迹算什么，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李小白咬咬下唇，才道：“我很自卑，你明白吗？哥，我和你不同，你有顾伯父，你有很好的事业，我只有我自己，我不敢把自己完全交给你，我害怕被你抛弃，我不敢爱你，你明白吗？哥，你很优秀，很多女人想要你这样的男人。” 言绍清恍然明白了她到底在怕什么，“所以你每一次都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逃离我，就因为害怕吗？” 李小白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言绍清，良久才道：“你是个很好的男人，你明白吗？你要女人，会有很多的女人贴上来。我不是最好的那个女孩子，我也不是最漂亮的，我没有家世，我没有背景，我说不定连孩子也不能为你生。” 言绍清沉默了一瞬，温柔地看着李小白，想要抚平她心底深处的千万个质疑，“可惜别的女人再好也不是你。你有很多的缺点，我不否认，可是你是言绍婉，我的小丫头。”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开始变得迷蒙，她的眼里笼罩着一层水雾，她撒过很多的谎，任性地逃跑过很多次，可是辗转之间，他依然在原地等着她。 她在言绍清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言绍清揉着她的头发，低声道：“傻丫头，我明白你。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缺乏安全感，别人可能不理解，好好的日子喜欢作。可是我明白你，你宁可逃避，也不愿意面对未知的伤害，你是个悲观的孩子，你预想的未来是一片痛楚，你害怕被我抛弃，独自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李小白的眼泪簌簌而下，她以为他会责怪她不懂事，会责怪她为了不可知的未来，让他等待那么久，她却没有想到，而言绍清却能理解她。 言绍清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傻丫头，我逼的你太紧了，没有给你任何缓冲的机会，去接受一种新的关系。小丫头，你逃避并没有错。” 李小白用额头碰碰他的，“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我第一次作那种梦的时候，梦里就是你。我那时候才十五岁吧。做完那个梦，我有一个星期都不敢见你。” 言绍清捏捏她的脸颊，“臭丫头，别来招惹我，惹我难受。” 李小白调皮地吐吐舌头，小脸通红，“我不说了，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少女时代对你有多少幻想吗？” 言绍清瞪了她一眼，“改天等你方便的时候，我们到床上说。” 李小白嗯了一声，像只猫咪一样趴在他的胸前，“哥，经营伞厂会不会很复杂？” 她觉出了言绍清的不适，忙岔开了话题，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地移动着，“不会复杂，会很繁琐，毕竟原料、成本、工人工资什么的，这些很琐碎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顾远的困扰 李小白嗯了一声，“我想好好经营伞厂，我很喜欢那些制作精美的伞，艺术和文化的结合。” 言绍清只是摸摸她的背，“傻丫头，你喜欢就好，需要钱什么的，我支持你。” 李小白仰脸看着他，“哼，我才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慢慢挣。” 言绍清故意肃着脸道：“我又不是说无偿借给你的，你哼什么呀。” 李小白其实很需要钱，伞厂因为何宇的事情，账户都被冻结了，警察说来路干净的钱，查清楚了，迟早会还给他们，可是天朝警察的办事效力，小白只能在心里暗骂，她能怎样？ “哥，你几分的利息借给我，还有上次你借的那一千万，现在账户被冻结了，等到警察查清楚了，我一并还给你。” 言绍清很是严肃认真地看着李小白，“利息吗？”他装作思考了一会，“你肉偿就可以了。” 李小白听得很认真，他话锋一转，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言绍清一脸的坏笑，她这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坏人。” 言绍清握住她的拳头在唇边吻了一下，“说正经的，我可以先借给你钱，算作我入股了，行吗？”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点点头，“至于怎么分红，等我哥哥好了再决定。” 言绍清嗯了一声，目光在她的胸口停留了一瞬，“下次不准穿着浴袍乱跑了。” 李小白对言绍清跳跃性的思维颇为无奈，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扯到浴袍上了。 “我才没有乱跑，我只是去楼梯口等你而已。” 言绍清对李小白无所谓的态度有些生气，“楼道里的男医生跑来跑去的，万一你的浴袍没有系好，哼，便宜了他们的眼珠子。” 李小白对言绍清的这种假设颇感好笑，言绍清孩子气地撅着嘴，李小白笑得更凶了，言绍清真是个醋坛子。 李小白艰难地忍住笑意，“哥，我出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女护士在走廊里，你的假设是多余的。” “以后呢？你哥哥不出院，宝儿情况不好转，我们在这里要住很久的。” 李小白被他那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腮帮子疼，她捂着脸道：“哥，你这个醋坛子，别笑死我。” 言绍清双手扯着李小白的脸颊，“笑就笑，别说那个死字。” 李小白连连讨饶，“哥，饶了我吧，你扯的人家脸颊好疼的。” 言绍清这才松开了她的脸颊，言绍清打横抱起了她，回卧室，漆黑深邃的眼睛凝了两道水波，凝视着李小白，“睡觉吧。” 他将李小白放在了床上，拉过被子为她盖好，然后脱了衣服，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半夜老踢被子，别着凉了。” 言绍清温热的身体包裹着她纤细的身子，李小白缩在他的怀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月亮爬在树梢上，月光安静地透过窗户的缝隙溜进了屋里，明晃晃地散落在地上。 言绍清拥着李小白沐浴在这片月光里，沉沉睡去，“啊”一声凄厉的叫声打破了这静谧的夜晚。 李小白忽的一下坐了起来，言绍清忙拧亮了台灯，李小白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她惊惶无措地看着言绍清。 “哥，怎么了？宝儿怎么了？” 言绍清这才清醒，刚才那声凄厉的叫声不是在梦中，李小白在他身边，他睡得太安稳了，听到那声，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言绍清忙翻身下床，披上他的睡袍，穿着拖鞋，就准备下楼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李小白也翻身下床。 “你别去了，小丫头，我怕宝儿吓到你。”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个帮手，你对她有愧，舍不得下重手。” 李小白边说边利落地换上了衣服，白毛衣黑色牛仔裤，言绍清对她的速度佩服的五体投地，不到一分钟她就穿得严严实实的，言绍清欣喜地发现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没有穿那个浴袍。 “哥，我们走吧。”她拉着言绍清的手就走，言绍清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有自己看不到利落彪悍的一面。 “哥，你不要太过怜悯宝儿了，这样对她治疗不利。”李小白边走边提醒言绍清。 言绍清也明白，可是他实在对吴宝儿有愧，不该利用她的感情，不该和她发生关系，他错了，他确实错太多了。 言绍清和李小白到了病房，就见顾远立在病房的门外，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他们很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远一见言绍清就道：“这小丫头片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要杀她，我担心有事就赶过来了。” 言绍清只是哦了一声，李小白问道：“宝儿还好吗？” 顾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好，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了，一见我，就大声叫着，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医生正在给她注射镇静剂。” 言绍清皱皱眉头，顾远疲惫地看着病房的门，无奈地摊摊手，“这都是怎么了？年轻人不好好过日子，就会作，于暖已经够让我头疼的。糖糖也作，现在又多了个宝儿。” 顾远眉头紧锁，他的眉心凝成了一个川字，言绍清拍拍他的肩膀，“老家伙，你坐下休息会，别着急。” 顾远坐在靠在墙边的椅子上，他揉揉鼻梁，然后又疲惫地抹了把脸，“糖糖非要离婚，吵囔着生活没有激情，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她非得结婚，现在孩子都生了，她又要离婚。于暖倒好，从生病到现在瞒了我十几年，我宁愿守护着她，也不愿意她一个人承受疾病的痛苦。这男人和女人一辈子也不知道都是怎么过的，分分合合的，世间百态。” 顾远多强大，也躲不过家常琐事的困扰，此刻的他，在李小白的心里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心疼妻子，担心女儿的普通男人。顾远可是在天朝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人物，很多年轻人的偶像，可是碰见家庭琐事，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子，他身上所有的光环并不能解决他的困扰。 第一百六十五章 顾远的愧疚 言绍清坐在顾远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老家伙，别太担心了。” 顾远长叹了一口气，双肘放在腿上，支撑着脸，他再次抹了一把脸，“绍清，幸好还有你。” 言绍清轻松的笑道：“公司和宝儿都交给我，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小家就好。” 顾远看着言绍清，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沉默了一会，他又看向了李小白。李小白忙开口道：“我先上二楼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言绍清不知道顾远要和自己说什么，只是叮嘱李小白别着凉，李小白嗯了一声，就转身上楼了。 顾远见李小白走远才道：“绍清，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我希望你别怪我。” 顾远神色凝重地看着言绍清，言绍清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向来淡定的眼睛里微微带着些许的不安，他自从和顾远相识以来，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慎重过。顾远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很多大问题对于他来说都能轻易解决，他如此的严肃，这件事定不是小问题。 “绍清，我想我和宝儿，”顾远觉得这件事很羞耻，他不敢抬头看言绍清，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交搓着。 言绍清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我知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顾远闻言抬头看着言绍清，依然惶恐不安地看着言绍清，“绍清，我，我真不知道那晚是宝儿，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当长辈的很虚伪，道貌岸然。于暖说得没错，我是个糊涂人，不配给人家当长辈。” 言绍清沉默了一瞬，而后笃定地看着顾远，“老家伙，你不觉得宝儿有今天，都是她自己作的吗？你有没有想过于暖的事情不怪你，糖糖的事情更不能怪你，你明白吗？老家伙，你是个男人，你太喜欢承担不必要的责任了。于暖或许是为你好，怕你看见她痛苦，你难过，可是她从来没有站在你的立场想过，你是否愿意她瞒着你。还有宝儿，她就算没有父亲，可是陈越和你给她的远远超过于一个父亲能给予的，但她还是走了歪路，我没有权利评价她自私，因为我对她有愧。而糖糖的问题，你更没有责任，TOM是她自己选的，他们年龄悬殊那么大，TOM在这段感情里一直是被动的，可是他对糖糖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TOM对糖糖的爱护里面，大部分是出于对你的兄弟情义，他害怕你担心糖糖。到了TOM那个岁数，已过不惑之年，老家伙，他早已经对爱情的那种奋不顾身的激情，他能和糖糖在一起，我想他可能最主要的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老家伙，你的愧疚其实很没有必要。” 言绍清真诚地看着顾远，并不是为他开脱，他就是这么认为的，顾远没有错。 顾远沉吟了许久，凄苦的脸上多了几丝欣慰，“绍清，我的童年并不幸福，我的父亲背叛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对我很严苛，我知道母亲很不容易，我的母亲曾经靠卖笑养活我。我十二岁就出来打工，十三岁的时候去了俄罗斯。刚到俄罗斯的时候，为了生活，我打黑市拳。 那时候的我不够强大，每天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被打最惨的一次，吐血，我一连吐了两天血，不停地吐血,我觉得那时候我的心肺都会被吐出来了，那种痛苦，我有生之年，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顾远的目光幽远而又痛苦，可是言绍清却没有阻止他回忆过去，有些话说出来会比咽在肚子里难受。 顾远的余痛仿佛还在心肺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咽下了四十年的疼痛，他接着道：“很多和我一起去的人都走了，他们吃不了那种苦。而我没有退路，只能留下，要是我回去，我的母亲会活活打死我的，我也不忍心看着母亲那么大岁数，还在卖笑。我只能咬着牙坚持，那时候，我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吴洋。我是十五岁的时候遇见吴洋的，他是个很外向的人，他的家境还好，去俄罗斯不过是玩乐性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我很投缘，我们喝了一场酒，就成了朋友，他不惜和父母闹僵，就为了我这个朋友留下了。我和吴洋的情谊不是谁能替代的，你明白吗？” 言绍清明白那种相识于微时的情谊多么的弥足珍贵，正如他和李小白。 顾远接着道：“我越来越强大，”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让言绍清的心头一震，他的心因为疼痛狠狠地抽搐了几下，顾远之所以能变强，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血腥的格斗中变强的。血和伤痛，只要顾远心里清楚，他经历了多少钻心的疼痛才能变强。 言绍清没有打断他，“绍清，你知道么？我二十岁的时候我成了黑市拳的霸主，我每一个晚上挣得钱都够花十年了，我觉得我成功了，不停地挥霍，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每晚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是谁？不要说名字，连脸，我也认不清楚。” 顾远郑重地看着言绍清，“对不起，绍清，一夜风流，我忘了你的母亲是谁？也不知道你的存在，让你受了不少的苦。” 言绍清摇摇头，比起顾远吃的那些苦，他受的那些罪还是轻的，除了创业的艰难，其实还好。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那时候你愿意为了我和张妈在一起，她未必会愿意，一切都是命。要不是命运的安排，我也不会遇上小丫头。” 言绍清提到李小白，嘴角不自觉就带出了温柔的笑意。 “绍清，我很喜欢于暖，一见就喜欢，喜欢到我愿做任何事只要她能留在我身边。我逼着她的前夫离开她，我逼着她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她无奈的时候选择。我很爱她和糖糖，糖糖，我希望她幸福，不要像我，童年不幸福，奋斗的那么辛苦，我给了她我认为最好的一切，可是我把她保护的太任性了。而你，对不起，我有一万个对不起也不能弥补，我没有陪伴你长大。” 言绍清的眼睛微微有些迷蒙，他故作轻松地笑道：“老家伙，别像个老娘们一样多愁善感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李小白的劝慰 顾远呵呵笑了两声，“我老了，绍清，我真的老了，我总会觉得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 顾远头顶已经掩盖不住的白发刺痛了言绍清的眼睛，他调皮地眨眨眼睛，“老家伙，我觉得你做个女人也蛮好的，这样糖糖的宝宝就有奶妈了。” 顾远没有被他这个做作的笑话逗笑，嘴角抽搐了几下，动容地看着言绍清，“谢谢你，儿子，只有你能接受我的脆弱。” 言绍清摊摊手，假装无奈地朝着顾远抛了个媚眼，“谁让我有魅力呢。” 顾远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滚，自恋。” 言绍清见他有了些微的笑意，暗自宽心了些，顾远对家人的过度爱护源自于他知道生活不易，不，应该说，他比平常人更知道生活的艰辛。顾远的父亲抛弃他们母子之后，他的母亲只能依靠卖笑生活，试想这对一个孩子是多大的屈辱，他得忍受多少冷眼和轻蔑。十二岁就独自出去打工的顾远，其实还是个孩子，是一个没有依靠，只能拼命挣钱养活自己的孩子，早熟的孩子。 言绍清将手搭在了顾远的肩膀上，“老家伙，我觉得糖糖是不会离开TOM的，她只是耍小孩子脾气，可能是产后综合症吧。” “呵呵，”顾远不觉失笑，“产后综合症，你倒是什么都懂。” 言绍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笑，我是很严肃的，我原本是安慰你的，倒笑话起我了。” 顾远捂着嘴笑了起来，言绍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居然知道这么多名词，他以前可不会留心这么多女人的事情，他只关心他的事业，他的言绍婉。 他们父子笑了一会，直到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这脚步声极为轻缓，他们看着脚步传来的方向。 于暖拎着一个饭盒，由远及近，顾远忙站起身，上前一步，接过于暖手里的饭盒，长臂圈住了于暖越加纤细的腰。 “你怎么来了？”顾远微带责备，于暖温柔地笑笑，靠在顾远的怀里，“我担心宝儿，我做了她爱吃的椰汁西米露，希望她吃了，心情能好点。” 顾远揽着她的腰，坐在了椅子上，于暖确实很虚弱，她瘦削苍白的脸上却挂着往日的温柔，抬手替顾远理理衣领，“你这么匆忙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你以外你还年轻呀。” 顾远对她的责备却在嘴角绽出了温柔的笑意，他对于暖的责备食之若饴，眼下，于暖的责备也是珍贵的。 言绍清心下黯然，却不敢有太多的表露，顾远心里的难过是难以估摸的，言绍清知道要是易地而处，他一定痛不欲生，他很心疼强颜欢笑的顾远。 顾远将于暖的手护在掌心，“冷不冷？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宝儿这里有绍清。” 于暖摇摇头，“我倒是不冷，我饿了，你帮我煮点牛肉面吧，好久没有吃了。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顾远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就去了，疗养院是他的产业，他有自己的小厨房，他径直去了二楼的小厨房。 于暖见他上了楼，认真地看着言绍清，“绍清，我把你爸爸交给你了。我很怕。” 她说到这里，喘息了片刻，言绍清刚要张嘴，她就接着道：“绍清，我发现我生病的时候，我以为只要和他闹离婚，假装不爱他，就可以离开。他那时候正值壮年，在我一次激烈的反抗之后，他不敢再碰我，这么多年，他很少会越矩，连外遇也只有那么两次。我很难过，你知道吗？我宁愿他移情别恋，你知道吗？绍清，他很爱我，爱到可以忍受这么多年的无性婚姻，你该知道的，那对于一个男人是怎样的煎熬，正因为如此，我，”她一直隐在眶里的眼泪簌簌而落，她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我不能放心他一个人，我一直冷淡他，就是希望他及早放手，可是最终他还是知道了真相，我不担心糖糖，TOM可以很好地照顾她，容忍她的小脾气，我只担心你的父亲。” 于暖眼含泪光，顿了很久，“我的时日恐怕不多了，我好爱他，爱到宁愿冷落也不愿意他受伤害，你可以说我矫情，可是他是我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的，他被冷落难过的时候，我更难过.那种痛楚是可以贯通的，我的心和他的心是一起疼的。” 于暖双手捂脸痛哭起来，言绍清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顾伯母。”李小白不知道何时走到了他们身边，或许是在他和于暖一起拧结痛苦的时候，她就来了。 “顾伯母，你不要太担心顾伯父，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治疗。顾伯父要是知道你这么爱他，一定会觉得很美好，就算，”那样的话，李小白是不能说出口的，“他一定觉的很好，因为被生命里最珍视的女人那样的爱过，他的回忆会是带着甜味的苦涩。顾伯父不是孤单的，他拥有和你在一起的回忆，想起这些回忆，他只会觉得你是去了遥远的地方等着他，你们会接着续写自己的生活。顾伯母，顾伯父曾经去南非找过我，他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言绍清会怎样，我会痛苦，但是也会庆幸，幸好是他先离开，所有的苦痛是我来扛，而不是他。顾伯父说他和我想的一样，顾伯父并不知道你有多爱他，告诉他，他的回忆里会有更多的美好。相信我，顾伯父跟我说珍惜言绍清，因为他爱我，我也告诉你，珍惜和顾伯父在一起的每一天，别再但心你的离开会让顾伯父难过。你的一生是他这辈子的回忆。最美好的回忆。顾伯父跟我说过，和言绍清在一起，就算将来是未知的痛楚，不要为了不可知的将来患得患失，享受眼下，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跟我说他爱你，甚至为了得到你用了卑劣的手段，可是他不后悔，因为顾伯母，你给了他生命中最持久的悸动，顾伯母，你明白了顾伯父的心意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言绍清的怀疑 于暖含着眼泪，看着李小白，“小白，顾远这么多年的隐忍对我来说是怎样揪心撕肺的煎熬。每一天晚上，我见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怯弱样子就觉得很疼。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想要瞒下去，我害怕他面对死别的痛楚。” 李小白却觉得于暖是在反驳她的提议，她颇为气愤，言绍清用眼神示意李小白不要再说话，“我明白您的感受，您是觉得宁可让老家伙觉得自己被背叛，被背叛过，想起您的时候只会是咬牙切齿的恨意，对于您的生死，他可能会看淡很多。我理解您的良苦用心。老家伙的疼痛也是您的疼痛，正因为疼，所以您至今还在闪避他的热情。” 于暖感激地看着言绍清，其实李小白刚才那段话里，多少有些指责的意味，李小白是觉得她一个人隐瞒自己的病情其实是在伤害顾远。 李小白颇为惭愧，她不该指责于暖的，她倒是理解于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就是不能认同，换了她，绝不会这么做，她宁愿两个人一起面对问题。 言绍清赞许地看着李小白，他已经明了了李小白的小心思。于暖拍拍李小白的头，“小丫头片子，你说得也对，可是，” 于暖没有说出余下的话，李小白忙主动道歉，“对不起，顾伯母，我不该指责您的。” 于暖含笑摇摇头，摸摸她的头发，“傻丫头。你要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 李小白嘻嘻傻笑了两声，“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当您的干女儿。”言绍清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很不对头。 于暖忙道：“当然不嫌弃。对了，顾远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绍清，你打个电话给他。” 言绍清刚掏出手机，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带着几分急促，长长的拐角，不到半分钟，就看到了鼻尖微带汗珠，衣衫微微凌乱的顾远。 他急切地走向了于暖，蹲在于暖身边，抓紧了于暖的手，“于暖，你知道吗？你的刮片结果出来了。” 于暖低头俯视着满脸惊喜的顾远，他知道这是个好消息，“你个小糊涂，你的癌症没有复发，只是你进入了更年期，才有了那些症状的，你不要担心了。” 李小白靠在言绍清的肩头，开心地看着顾远夫妇。言绍清在顾远欣喜的脸上察觉了几丝细微的异样，他并不多问，也含笑恭喜于暖好转了。 言绍清揉揉李小白的头发，“小丫头，大姨妈来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小白娇嗔地撅着嘴，小脸微红，“你让我和伯母去休息吗？干嘛扯上我的大姨妈，伯母，我们走，他坏，不理他。你们在这里陪着宝儿吧。” 说完，她就挽起了于暖的胳臂，蹦跳着走在于暖的身边，于暖怜爱地揉揉她的头发。 言绍清见她们上楼，他拍拍顾远的肩膀，只是叹了一口气，“演技派？” 顾远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任由眼泪从眼角滴落，“瞒不过你，也瞒不过于暖，但我们都会演下去。” 言绍清默不作声，良久，顾远才伸手抹了把脸，坐直了身子，“绍清，我其实一直都没有发现我和宝儿有那种事情，要不是昨天再次见到那个女招待。她居然成了于暖的新助理，她告诉我整个事情的真相。我想于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的。” 言绍清并不关心这件事，但也没有打断他，言绍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道：“你觉不觉得陈越死得莫名其妙。还有张叶子为什么要自杀？” 顾远本来因为于暖心绪纷乱的心，听到言绍清这两个问题，反而冷静了些，顾远凝眉想了一下才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走极端。我和何宇是在你出生之前就结下了梁子，他那时候在俄罗斯贩卖毒品，经常到我打拳的场子里，兜售那种药物。我对贩卖毒品这件事，向来深恶痛绝，仗着年轻气盛，我经常会找茬，想把他赶出拳场，这些还是小梁子，后来我打死了他的父亲，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老拳手，你知道拳场上的事情是生死由命的。后来何宇就报复我，没事就挑衅。我一怒之下，就举报了他贩毒，他被抓进去关了一年，我就回国了。他在监狱的日子定吃了不少苦，出来之后，又找我报复，如此一来二往，我们的仇怨越来越深，一直斗了四十多年。” 言绍清想了一会才道：“为什么，这一次，他这么轻易就死了？他还是早就安排好了别的计划报复你，还是就是认输了。” 顾远苦笑了两声，“臭小子，你还在怀疑你和小白的身世吗？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怕陈越做手脚，我已经再次检验了，你和小白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言绍清这才完全放心了，顾远凝眉，满目的忧愁，看着吴宝儿的房门，“我想何宇安排你和小白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想过要让你们兄妹有那种龌龊的关系报复我，但是我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状况，居然没有成功。何宇是个很细密的人，按理不可能安排这么漏洞百出的阴谋。我想过，何宇肯定将医院的医生护士安排妥当，骗于暖她肚子里有一个孩子，其实是两个，我不知道那个婴儿去了哪里？但我知道这个婴儿肯定活着，我想何宇铺盖的这个局里，最大的漏洞就是他信错了人，那个人就是陈越。” 言绍清讶异地看着顾远，顾远娓娓道来，“他的父亲和何宇是一伙的，也曾经是个毒贩子，差点要了我的命，陈越是他的私生子。陈越那时候因为欠债不还，被抓紧了监狱，而我也因为动用私刑被关了起来，我们关在一起。陈越每天都被其他犯人虐待。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出手帮他，后来有几个犯人报复我，我在操场除草的时候，他们放了一把火，是陈越跳进了火海，把我救了出来，这样我们就成了好兄弟。现在想想，那可能是苦肉计，要陈越留在我身边当卧底的。你知道的，陈越那种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陈越虽然到死也没有说过什么，但我觉得当年陈越其实已经和何宇谋划好了，兄妹乱伦，龌龊又恶心，这世上没人能接受。我想是在最后陈越故意安排了护士，抱错了孩子，给了你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白。” 第一百六十八章 言绍清的回忆 这虽然解释不了陈越为什么自杀，但是言绍清已然放心了。顾远沉吟了片刻才道：“我想陈越自杀是因为他暗中一直帮助何宇贩毒，他良心发现了，只能选择自杀。现在警方还在调查这些事情，你要知道何宇的贩毒网络十分庞大，要查清楚，其实很难。” 言绍清点点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顾远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其实，于暖找到了小白的亲生父母，就是那对曾经领养过的夫妇，小白在自己的身世上对你撒了太多的谎，我觉得她一直刻意隐瞒什么？还有一件事，你该知道的，小白定没有告诉你，就是何宇临死前，只有小白一个人在场，小白对这件事一直讳莫如深，对警察也只是说了，她到的时候，何宇已经死了，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言绍清愣了一瞬，确实小白对何宇临死前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有提过，言绍清却不打算问，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肯说自是有她的道理，他何必多问，何宇对她来说，是一个亲人，一个父亲，她心底深处其实很惦记他的好，很多事情，她喜欢当秘密，他不会再多问。 言绍清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老家伙，不准备出门旅游看看这个花花世界？” 顾远明白他的意思，“于暖这生命中剩余的三个月，我不能跑太远。” 言绍清愣怔了一瞬，而后一贯的云淡风轻，轻笑着转移了话题：“老家伙，我一直不明白陈淑媛和陈越有什么关系？” 顾远淡淡道：“TOM没有告诉你吗？她是陈越的私生女，对了，我还想问你，是怎么猜到陈越和陈淑媛有关系的，只因为他们都姓陈，你做出了假设吗？” 言绍清很是认真地看着顾远，“我只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忽然在脑袋里迸发出了这个念头，所以就随口一问，没想到是真的。” 顾远哭笑不得，打了他的头一下，“臭小子，你在东京遇袭，其实是何宇安排陈曼要你的命，但是你命大。宝儿又做了你的护身符。” 言绍清早就想到了，不奇怪，“老家伙，我觉得TOM会为你守候着糖糖，你可以放心，你可以带着于暖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顾远摇摇头，“于暖只是想陪着糖糖，多看看外孙女而已。” 言绍清再次沉默了，“你和于暖怎么认识的？”他一直没有机会听两人的爱情故事。 顾远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于暖是被我抢来的，从一开始，她就被我胁迫来的。我们不讲这个了，我们的故事从头到尾只能证明我是个混蛋，我想听听你为什么对小白那么执着？”言绍清凝眉想了一会，找到了故事的开端，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爱情却不是一开始就有的，“绍婉陪我去参加婚礼，我看见新娘的父亲挽着新娘，她将新娘的手交到新郎手里的时候，我看着身边的小丫头，第一次觉得要是有一天，小丫头结婚了，我把她交给新郎的时候，我一定不情愿，那个念头蹦过脑海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好笑，这个小丫头迟早会嫁人的，我不情愿又能怎样？”顾远很明白这个念头，爱情的初始往往迸发于一个念头，一个念头的追逐就成了永远。 言绍清：“后来，我就不自觉地留意起了小丫头的变化，小丫头那年十六岁多点，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她皮肤很好，样子可爱，我每天都想看到她，又不想看到她，那年我二十六岁，虽然没有交往过女朋友，但是我是个成年人，知道见到她时的雀跃是因为什么，也知道不相见她，是因为这种雀跃让我焦虑，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爱慕，我不知道她是否和我一样想要转换关系，所以有时候我会很烦恼。” 顾远也明白他患得患失的小心情，那是属于爱情所特有的心绪，多么淡定从容的男人也过不了这种珍惜的忐忑。 “可是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点也不了解，一个劲地在我耳边鼓噪着，她的同学，苏恒，很棒，他会唱歌，会拉二胡，会这个，会那个。我一见她提到苏恒，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我嫉妒的发狂，故意赌气，晚回家，不理她。可是她丝毫没有察觉，她十七岁的时候，” 顾远正饶有趣味地听着，言绍清嘘嘘地讲着，“也怪我给她买了件太好看的裙子，也怪聂同给的那瓶烈酒，我喝了很多酒，就把喝醉的她弄上了床。” 顾远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小兔崽子，你也不比我光明到哪里去，你是趁醉乱来，我是逼着于暖喝了安眠药，我们都不是什么好男人，难怪小白折磨你那么久，你活该。” 言绍清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看着顾远，“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会不会不那么对于暖？” 顾远凝眉想了一会，很是笃定地说道：“不会，我会光明正大地走到她的面前追求她，你呢？” 言绍清也想了一会，“我会，因为我爱她，所以自私地占有，你可以骂我，但我就是这种做事方式。” 顾远：“臭小子，你的执着只是因为太爱，因为青梅竹马，她一直在你心底的最深处，终归我们得到女人的手法都不光彩。”言绍清点头默认了。 言绍清和顾远聊天向来都很轻松，他觉得顾远比刚才似乎心情好了点，他也放心了些，于暖的问题不是他能解决的，但是他只是希望能让顾远好过点。 言绍清接着讲下去，“你不知道，自从那晚以后，她就躲着我，故意错开我回家的时间。我的公司恰巧和陈曼有业务往来，你也知道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我那时候真蠢，暗自比较了她和绍婉，各方面条件都比绍婉好。我觉得绍婉那时候躲避我，就是因为不喜欢我，她喜欢那个苏恒，我完全不知道她那是小女孩的心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而已。也不知道怎么转换和我的关系？那时候我不懂，我故意趁着她在家的时候，带着陈曼回家吃饭，后来，” 言绍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病房的门砰得一声被撞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顾远的解决之道 吴宝儿手里举着一块碎玻璃，她的手已经被鲜血包围了，手腕上全是血，血顺着玻璃依然汩汩而下。吴宝儿瞪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前方，言绍清和顾远都被她这副样子骇了一跳，吴宝儿似乎还没有发现坐在墙根处的他们。 他们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顾远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吓到她，“宝儿，怎么不乖乖地睡觉？” 吴宝儿不说话，顾远轻步走到她的身边，立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并没有发现那堵墙壁上有什么异样。 顾远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乖了，回房睡觉，不理那个小老鼠了。” 吴宝儿的头僵硬地扭过去，看着顾远片刻，目光绽放出奇异的柔和，她缓缓放下了一直举着的那只手，唯恐伤到顾远一样，将手放在了背后。 言绍清这才放心了，顾远立在她身边，他担心吴宝儿忽然丧失理智，伤害到顾远。顾远对着言绍清眨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说话。 顾远将手放在了吴宝儿的后脑勺上，低声哄道：“宝儿，乖了，伯父给你讲故事，想听什么？” 吴宝儿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顾远，“啊。”顾远没有想到吴宝儿猛然抬手，将手里的碎玻璃直直地扎进了他的心口，他对吴宝儿是没有防备，没有想到她会伤害自己，只能生生地挨这一下。言绍清忙上前一步，揪住了准备再刺顾远的吴宝儿。吴宝儿像疯了一样，对着捂着胸口的顾远嘶吼着，“何宇，你个混蛋，你个虚伪的假好人，你干嘛要欺负我。” 言绍清揪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甩在了房间内的地毯上，她手里的碎玻璃也因为她猛然的摔倒，从手中脱落，他愤怒地盯着狼狈的吴宝儿，“吴宝儿，你清醒点。” 言绍清忙蹲在地上，察看顾远的伤口，“你没事吧？” 顾远摆摆手，他的手上已经沾染了些血迹，“没事，皮外伤，别责备宝儿，她现在没有理智。” 言绍清颇为不满意，“那她怎么能伤害你呢？我去叫医生。” 顾远拉住了他的衣袖，“医生的休息室里有监控，他们会密切注意这边的情况。” 顾远的话音未落，那几个常守在病房门口的护士已经匆匆赶来了，还有几个医生，医生忙扶起了顾远，“董事长，先包扎一下吧。” “宝儿，没事吧。”顾远一脸担心地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吴宝儿，已经有医生上前查看了，“没事的，她刚才应该是做噩梦了，她现在行为能力失调，她刚才是梦游。她现在又睡着了。” 护士已经为顾远清理了伤口，那个为他清理伤口的小护士，小脸红扑扑的，言绍清玩味地看着顾远。 顾远佯装没有察觉，医生也清理了吴宝儿手上的伤口，言绍清狐疑地看看房间四周，这房间内都是软包，窗玻璃也用的是特殊材质，是打不破的，而且窗玻璃也是完好的，这碎玻璃她从哪里带进来的，应该是下午她逃出去的时候带进来的。他嘱咐护士四处看看，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残留危险品。 言绍清不觉多看了那个小护士一眼，那个小护士低垂着头，收拾了医疗盘上的器具，端着离开了。 顾远立在言绍清的身边也四处看看，吩咐护士也要检查一下洗手间，言绍清见顾远下命令的时候依然威仪有力，他也就放心了。他用手肘轻轻捣捣顾远的腹部，侧头在他的耳边道：“老家伙，魅力不小，胸肌不错，看把人小姑娘给羞得。” 顾远白了他一眼，“臭小子，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顾远见护士全部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异样，这才放心，叮嘱护士留下照顾吴宝儿，这才和言绍清离开了病房。 言绍清和顾远上楼去休息室，言绍清假装无意的将手扶助他的手臂，在他上楼梯的时候为他助力，生怕他拉扯到伤口，尽管他的伤口只是划破了衬衣，浅浅的一道，但是言绍清还是想要照顾他些，保证万无一失。 顾远没有辜负他的好意，言绍清：“老家伙，你身材保持这么好，是不是每天都锻炼？” 顾远淡淡道：“我晚上没有那种生活，我有那么多精力，我能干嘛？锻炼身体，一周四次健身。坚持很多年了，你这家伙就缺乏锻炼，浑身上下瘦的没有几两肉。” 言绍清撇撇嘴，他从小就不喜欢锻炼身体，还好遗传了顾远的好身型，肩宽，腰细，大长腿，标准的倒三角。 顾远对他不屑一顾的表情嗤之以鼻，“臭小子，你该适度锻炼的，小白抱着你这个硬邦邦的身子，也不怕硌得慌。” 言绍清孩子气地哼了一声，“我硬邦邦的她才喜欢，软绵绵的，她才不喜欢。” 顾远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臭小子，说话也没个把门。” 言绍清瞪了他一眼，“别打头，”他顿了一瞬，“老家伙，你要是喜欢那个小护士，可以叫到你房间里去。” 顾远可气又可笑地看着一本正经的言绍清，“我不喜欢，于暖眼下身体状况不好，我不想让她难过，何况那个小护士看着蛮单纯的，我是黄世仁吗？看上谁就要强取豪夺吗？何况我也没看上。” 言绍清皱皱眉头，“那个小护士，我觉得很眼熟，和我在娱乐城里见过的那个女孩子很像。” 顾远的神色一凛，“别招惹那种女人，小白是个单纯的好姑娘。” 言绍清忙解释道：“我只去过一次，她的眉眼和绍婉有些像，所以我有些印象。” 顾远的嘴角一扬，笑意就在脸上漾开了，“臭小子，你这个样子和糖糖第一次逃学被我抓到，一模一样。” 言绍清撇撇嘴，“我是个成年人了，好吧。别拿我和小姑娘比。” 顾远的笑意更深了，“还真像个小姑娘。” 言绍清不屑地切了一声，就岔开了这个话题，“老家伙，她们两个会不会已经睡了？” “不会。”顾远很笃定地说道：“于暖习惯了等我回家之后才睡，今天要不是宝儿给我打电话，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她这会子也该睡了。” 言绍清沉默了一瞬，才问出了口，“老家伙，你憋得难受的时候怎么解决的？” 第一百七十章 言绍清的担心 顾远愣了片刻，没有任何的羞赧和遮掩，他习惯了和言绍清朋友似的交谈：“右手，除了那两次，我喝高了，我实在控制不住。还有上次在会所，我差点强上了于暖，我那时候还以为她那么剧烈地反抗是因为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屈辱呢，但是我还是放开她了，我舍不得让她痛苦，绍清，我其实也挺混蛋的。” 顾远的心疼和愧疚挂了一脸，言绍清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敲门，刚敲了两下，门就开了，于暖的目光在顾远的胸前停留了片刻，而后才看着顾远的薄带笑意的脸，嗔怪道：“你怎么又挂彩了？” 顾远只是呵呵憨笑了两声，“没事的，小伤，你吃过粥了吗？” 于暖嗯了一声，“你让人送来的小菜也很好吃。”她说话之间，已经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李小白一直立在于暖的身后默不作声，“天都快亮了，顾伯父和顾伯母，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才走吧，我们想去看看我哥哥，张妈已经守护他好几天了，该休息了。” 李小白很了解张妈有多执拗，她怎么可能回来休息，她不过是怕顾远夫妇推脱，所以话说的冠冕堂皇，说话之间，她已经穿好羽绒服，挽着言绍清的胳臂，“我们走了，你们休息吧。” 言绍清和顾远对视了一眼，顾远冲着言绍清点点头，言绍清这才放心了，他和李小白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东方既白，李小白和言绍清迎接着第一缕朝霞，“我觉得顾伯母肯定不后悔遇见顾伯父，顾伯父也不后悔遇见顾伯母，就算结局不好，顾伯父和顾伯母也不后悔。” 言绍清被她话里这么多的伯母和伯父弄得头疼，他揽着李小白的肩膀，“小丫头，你会不会后悔遇见我。”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答道：“会呀，我不是遇见你，我可能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家庭，不用和你这么绑捆在一起。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言绍清已经收回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怒气冲冲地道：“走快点。” 言绍清大步向前走着，理也不理在后面小跑着追赶他的李小白。李小白忽然停下了脚步，不再追赶他，任由他进了医院的大门，她只是立在原地，言绍清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他犹豫了一瞬，强压着心里的委屈和怒意，想以往一样，他最终妥协给了自己的不舍，言绍清转身，回去找李小白。 李小白立在原地，看着他走了回来，脸上还带着为没有消散的怒意，他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晨曦中异常的专注，她看着言绍清漆黑的眼睛，“我想告诉你，我遇见了你，你就成了我的生活，我的爱情，我的家庭，你是我的一切。而我也是你的一切，我当然会后悔，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担心，我害怕，你要是离开我，我该怎么办？而我要是离开了你，那痛苦，那又该怎么办？我们太在乎彼此了，从我一出生，你就是我的依靠，我的亲人，现在你又成了我的情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小白怯弱地看向了言绍清，言绍清叹了一口气，“天有不测风云，我们珍惜眼前就好。” 言绍清上前拉她的手，“走吧，傻丫头。” 李小白的小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他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他们并肩走向了医院的大堂，李小白无意间看见了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知不知道陈曼怀过孕？” 言绍清诧异地看着李小白，“她真的怀过孕？” 李小白点点头，“你也知道这件事吗？” 言绍清淡淡道：“她说那个孩子是你哥哥的，我以为她骗我，也没有当真，她还要挟我陪她去美国度假才肯打掉孩子。” 李小白咬咬下唇，“她是怀孕了，那个孩子可能是我哥哥的，也可能是聂同的，聂同还真是个流氓，可怜了徐惠被拖下了水。” 言绍清撇撇嘴，他假装没有听懂李小白的话中的意思，拉着她的手上了电梯。李小白依偎在他的身边，“你不打算帮他们吗？” 言绍清凝眉想了一会，摇摇头，言绍清不敢帮这个忙。言绍清和聂同一起创业的，他倒是清白干净的，可是他不能保证聂同没有借着公司的名号做些违法的事情，他得明哲保身，他要是也陷进去了，老家伙有够烦的，天朝对待贩毒的法律是最严的，老家伙也不是能只手遮天的，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他想平安的待在李小白的身边，和她好好的生活，他不想冒险，也不敢冒险。 眼下，言绍清只想静观其变，等到警方查清楚了一切，他再想法帮助聂同。 李小白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一件很难办的事情一样，言绍清摸摸她的头，“等到警察查清楚再说，你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道：“你记不记得徐惠结婚的时候，我帮她选了一天项链？” 言绍清凝眉想了一会才道，“有那么回事，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小白：“她结婚的时候，你恰好被顾伯父赶到了日本。阴差阳错的，不，也不能说阴差阳错的，其实是陈越巧妙安排了这一切，让顾伯父以为我是她的女儿饶了你。” 言绍清知道这不是她要说的重点，“她结婚的时候，我去帮她送过一回婚纱，那件婚纱是个老裁缝缝制的，蛮偏远的，那件婚纱装在大盒子里。” 言绍清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打断了她的话，“你只是去送婚纱，明白吗？” 小白和他很有默契地聊起了TOM和糖糖，“糖糖是不是产后综合症呀？刚才，顾伯母说她最近怎么瞅TOM都不顺眼。” 言绍清掩下了心里的担忧，轻笑道：“产后综合症，原来你也懂这个词，老家伙还笑话我，你是怎么懂得？” 李小白挠着头皮想了一会才道：“看电视剧懂得，你呢？”她微带紧张地看着言绍清，她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剧情的反转 言绍清故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呢？似乎，好像，有个女孩子，”李小白见他支支吾吾的，越加的紧张，言绍清揉揉她的头发，“信任我，小丫头，我也是从八点档的肥皂剧里偶然看到的。” 李小白这才猛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紧张的不是他和别的女人有私生子，这个可能性极小，李小白紧张的是言绍清很想要宝宝，他是否查阅过这方面的资料，她很怕自己再也生不出宝宝？ 言绍清以为李小白相信了他的话，也就不深究了，李小白嬉笑着捏捏他的耳朵，“哥，你觉不觉得你的耳朵很可爱。” 她说话之间，再次拉扯了几下言绍清的耳朵，她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言绍清的耳朵和他微黑的肤色不同，他的耳朵白洁莹润，很像是一个女孩子的耳朵。 “哥，为什么以前我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多的好。”李小白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手放在了他的腰际。 言绍清扭脸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那是因为你的青春期太长，迷茫彷徨，不安，所以你一直逃避。但是现在你长大了。” 言绍清温热的鼻息在她的发间辗转，李小白仰脸回视着言绍清，嘴角也带着温柔的笑意。空旷的电梯间内只剩下一片恬淡，李小白忍不住埋怨道：“电梯，今天怎么这么快？” 言绍清见她嘟着嘴的可爱样子，忍不住摸摸她莹润的脸颊，“傻丫头。”他们相携出了电梯，悄无声息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张妈一只手端着小水杯，蘸湿了棉签替李绍东清洗面部，小小的一根棉签在她的手里变成了一根充满爱的魔法棒，她想对待娇嫩的婴儿那样，生怕弄疼了他的脸。李绍东也安然地享受着李妈妈的照顾。 言绍清和李小白对视了一眼，不忍心打破母子两个安静的温馨，但是张妈的眼下深浓的乌青，让言绍清不得不提醒她，她该休息了。 言绍清轻轻咳嗽了一声，张妈这才看见了他们两个，她的嗓子因为疲倦已经微微嘶哑了，“你们来了。” 言绍清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截了当道：“你去休息，我来照顾他，陪张妈去休息。” 言绍清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李小白忙上前，扶住张妈，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张妈显然不放心，但是她习惯于听从言绍清的命令了，临出门前，絮叨了好几句，不要让李绍东着凉之类的话，她还是不舍得离开。见言绍清脸色不虞，她才跟着小白离开。 李小白瞪了言绍清一眼，言绍清还是绷着脸，她冲着他努努嘴才离开了，言绍清这才松了脸。 他坐在李绍东身边，从床头柜上的棉签盒里抽出一根新棉签，为李绍东蘸湿了嘴唇，他现在还不敢多喝水。 李绍东极为虚弱地说道：“陈曼，她没事吧。” 言绍清：“她能有什么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言绍清颇为不耐烦，他实在不愿意李绍东在这个时候想起陈曼，这个女人在言绍清心里着实可恶。 李绍东见他不高兴提这个，也不再多问，“哥，你和小白终于和好了，小白知道你和吴宝儿在一起那段时间，经常躲在被窝里哭。你把她保护的太好，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享受爱情？她一直纠结在自己的少女小心思里。” 言绍清白了他一眼，“李绍东，你好好歇着吧，这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快点康复。别这么多废话。” 李绍东从言绍清不耐烦的责备里读出了温情，他才不管他呢，他自顾自说道：“苏恒其实一直很喜欢小白，他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回国，他无意间遇见了小白。一直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没有表露过他们以前就认识，生怕让她苦恼，其实。” 言绍清没好气地打断了他：“其实你就是故意来气我的，别再说了，休息一下。” 李绍东看着言绍清片刻，“对了，我妈妈死的时候让我谢谢你，陪她演了那么久的戏，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言绍清没有说话，李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可惜遇人不淑，他看着李绍东苍白的脸，“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其实早就知道你爸爸的真实身份？” 李绍东摇摇头，“不可能，她要是早就知道她为什么不报警？” 言绍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也是。”他见李绍东皱着眉头思考，不想他大病初愈就多想，随即就挑了一个轻松些的话题，“你的亲生父亲很厉害，你见过他吗？” 李绍东点点头，“哥，你很喜欢你的父亲吗？” 言绍清撇撇嘴，没有否认，李绍东曾经阳光般灿烂的脸上只剩下一抹凄凉，“我曾经认为我的养父这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可是他却那样待我，幸好小白那一年不在国内。” 言绍清不置可否，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宝儿，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抓起来？她是何宇的亲生女儿。” 李绍东的眉宇间露出几抹疑虑，“我不了解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宝儿不单纯。” 言绍清心中暗自忖度了一下，他想现在只要她不危及到李小白和顾远，他不想再去深究到底发生过什么？ 李绍东和言绍清同时沉默了一瞬，李绍东再次开口，“聂同其实不算个坏人，他和吴宝儿有很多秘密一样，我都不清楚。” 言绍清点点头，聂同的私生活很乱，就算他们认识很多年，他也不是十分了解聂同的人脉关心网。 言绍清实在不愿意为些不相干的事情伤神，他还是劝慰李绍东休息一会，李绍东这次倒也听话，闭目养神。 言绍清也手撑头，倚靠着床头柜眯一会，“绍清，绍清，绍清，你好好照顾自己，替我照顾糖糖。” 顾远轻声唤他，顾远的脸在一片迷雾中越来越模糊，言绍清刚想张嘴喊他，喉咙似乎被掐住了一般，他想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哥，哥，你怎么了？”言绍清还沉浸在梦中的惊悸。 第一百七十二章 剧情的反转 一 言绍清低头看着李绍东手上的输液管已经拔掉了，言绍清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他居然睡得这么沉？ 李绍东再次伸手晃了他一下，他才回神，看着李绍东，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我去看看我爸爸。” 言绍清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他对自己忽然产生的念头，觉得有些莫名巧妙。言绍清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言绍清莫名的心慌。 这里是重症监护，他一进门就关了手机，“绍东，我出去打个电话。” 言绍清向来淡定，他如此的惊慌，李绍东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不敢多问，言绍清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出了病房。 他立在走廊上，忙打开手机，刚一开机，就听见了短信的提示音，是顾远发给他的短信，言绍清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随后才删了短信，才将手机放在了口袋里。 言绍清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淡定，他竭力不让自己不安的心绪影响到自己的表情。言绍清到护士站台交代了护士几句，他就自顾自回了疗养院，也没有告诉李小白。 言绍清到了疗养院，没有上楼去看顾远，他直接去看吴宝儿，他带着像以往一样的温和笑意，推开了吴宝儿病房的门。 吴宝儿今天梳洗的很干净，她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膝，盯着地毯发呆，“宝儿，你好些了吗？” 言绍清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还是淡淡的温柔，温和的笑意。 吴宝儿抬头看着他，而后又低下了头。 言绍清蹙眉一思，狠狠心才道：“吴宝儿，抬起头。” 言绍清插在裤袋里的手捏成了拳头，他的指关节已经泛白，他极力抑制自己的愤怒，“宝儿，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时候你真的怀孕了。那个孩子呢？” 吴宝儿黯淡的眸子里多了几丝不屑，“孩子，我生下来了，我也把她丢进了日本的孤儿院，谁让你不关心我，我说是假孕，你就真的相信。谁让顾伯父打我一巴掌的，谁让你们不理我，我一个人待在日本生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 吴宝儿报复似的看着言绍清，她嘴角向上一撇，冷意就凝在了嘴角，言绍清的手只是蜷缩在裤袋里，紧抿着唇，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的吴宝儿，良久才道：“宝儿，她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吴宝儿冷冷地看着他，“女孩子，在东京的一家孤儿院，我妈妈也不知道我离家出走生下孩子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言绍清叹了一口气，“宝儿，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你可以恨我，骂我但是不能丢下孩子不管。” 吴宝儿颇有几分报复的快意，“李小白要是知道了那件事，你说她还会不会原谅你？” 言绍清以为她说的是孩子的事，扯扯嘴角，话还没有出口，吴宝儿冷笑着说道：“言绍清，李小白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你陷害过她，对不对？一个十二岁的反叛少女，你控制不住她，就利用了李妈妈儿子的死控制她，其实那个家伙根本不是被李小白害死的，你一直瞒着李小白，让她内疚，背负着罪责，让她觉得亏欠了李妈妈还有你。” 言绍清嘴唇嗫嚅了几下，“我一直以为他引诱绍婉吸食毒品，我下手重了些。”言绍清咬牙切齿道：“如果我知道他那样对绍婉，我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吴宝儿嘲讽地哼了一声，“言绍清，你知道李小白和苏恒同居过吗？你知道李小白回到你身边的很大原因，是因为苏恒的母亲反对他们在一起，苏妈妈是松动过，但是苏妈妈最终反悔了，最后以死相逼才拆散了他们两个。你知道李小白刚丧失记忆的时候，她只记得和苏恒在一起拉过二胡，还记得那些二胡曲，你自以为李小白很爱你，其实她一点也不爱，她爱的只是你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感情。” 言绍清抱臂冷静地看着吴宝儿，语气极为笃定，“她爱我，她很爱我，苏恒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插曲，正如你一样，也只是我生命中的小插曲。宝儿，换做以前我会痛苦，会纠结，她是否爱我，但是现在我不会，她爱我。” 吴宝儿倒是不意外，她妩媚的一笑，“顾伯父和顾伯母现在都在我手上，我好不容易把他们骗过来，怎么能轻易放他们走？你该知道我爸爸谋划多年了他的谋划很严密，属下也很忠诚，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就放了他们，”她顿住话，冷冷地看着凝眉思考的言绍清。 “什么条件？”言绍清不知道她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吴宝儿淡淡道：“言绍清你不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救顾伯父，TOM根本帮不上忙，我可以告诉你我骗了他们过来，就一定要成功绑架他们。” 言绍清不想听那么多废话，又问了一遍，“什么条件？” “我要你去越南杀了陈曼，她现在潜逃到越南了，这个烂女人骗了我爸爸一大笔钱。” 吴宝儿冷冰冰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她再也不需要伪装成无害的小女孩了，这副冷硬残酷的面孔才是她的真面目。 “你会安排你训练一个星期，你有种去吗？” 言绍清高大消瘦的身躯在太阳的光影里显现出冷峻的曲线，他点点头，“好。” 吴宝儿知道他会答应，“这一个星期不能和李小白联系，任何人都不可以联系？手机给我。” 言绍清心里已经估量过何宇留下的势力有多大，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还是按照顾远的计划进行比较好，他不能冒险，先骗过吴宝儿比较好。 他掏出手机交给了吴宝儿，吴宝儿警告他：“你去停车场，哪里有人接应你，别耍花招。” 言绍清暗自揣度了顾远的势力，比较之下，何宇的势力在暗，而且错综复杂，还涉及到毒品，顾远的关系网虽然庞大，但是势力范围人尽皆知，吴宝儿很会演戏，言绍清此刻竟估摸不出她城府的深浅了，只能见机行事，他心里此刻担心的只有小白一个 ，这个小丫头找不到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希望她不要到处乱找，别再来找吴宝儿？ 言绍清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心下安稳了，顾远果然是只老狐狸。但他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第一百七十三章 言绍清失踪了 言绍清转身刚要迈出病房的门，吴宝儿阴冷的声音就在背后响了起来，“言绍清，别以为医生办公室有监控，你就可以有帮手，那几个没用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了，镇静剂这里有的是。” 言绍清没有回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他径直去了停车场，发现顾远的车边立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他知道那是来接应他的。顾远喜爱黑色的车，他的车连太阳膜也是黑色的，所以言绍清看不清车里的情况，不知道车里有几个人。 言绍清走到了车边，那个男子才拉开了车门，言绍清惊恐地看着车内的人，宽大的悍马车里居然容下了四个持枪的歹徒，还有三个手脚被束缚，嘴部被布条勒住的三个人，顾远夫妇，李小白。 言绍清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宝儿的圈套，她早已经抓了李小白，她是料定了言绍清会先考虑李小白的安危，他是担心吴宝儿会对李小白下手才决定冒险的，没有想到她事前就抓了李小白当人质。 顾远夫妇一直闭着眼睛，仰躺在后座上，李小白睁着眼睛，不安地看着言绍清。言绍清向她眨眨眼睛，示意她安心，他主动坐在了李小白的身边。言绍清乖乖地束手就缚，趁他们捆绑自己的间隙，他偷偷打量了这四个歹徒。这四个持枪的歹徒，身量都不高，身材也不是电视剧中演的那种肌肉结实的壮汉，胖瘦只能算是普通，极为普通的长相，扔在人堆里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那种普通长相。 捆绑言绍清的这个歹徒，手脚极为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他的手脚束缚的紧紧的，言绍清看了看车后座的顾远，掂量着吴宝儿会不会对顾远下狠药？ 他身边的李小白碰了碰言绍清的手肘，那个立在车边的男子已经上车，发动了汽车。 “吴小姐，让我们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玩个好玩的游戏。”那个开车的司机虽然说的是件好玩的事情，但是语气却是硬邦邦的，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言绍清估量了一下这五个人的实力，他绝不可能一对五，越是相貌普通的人越容易隐藏实力。 言绍清知道吴宝儿这次是破釜沉舟了，他暗骂自己蠢，一点脑子也没有，就被吴宝儿莫名其妙的说辞给蒙骗了，就自己乖乖地走到了停车场。 悍马车在公路上一路奔驰着，这四个持着机枪的男人一言不发，两个蹲在后备箱里，言绍清的身边坐了一个，副驾驶坐了一个，言绍清心里暗自琢磨着怎样才能让李小白先脱险？ 言绍清暗自观察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时机，这车速太快，跳车不现实。车一路飞驰到了伞厂。 司机停好了车，“按照吴小姐吩咐的做。”伞厂的位置本就偏僻，而且警察已经搜索两回了，警察不会再留心这里了。 两个歹徒推搡着言绍清和李小白下车，剩下的那两个歹徒将顾远和于暖从车里拖了出来，想扔麻包袋一样，重重地丢在了地上。 言绍清想要上前查看他们两个有没有被摔伤，歹徒一只手揪着他的衣领子，一只手居然就轻松地拎起了高大的言绍清，李小白唯恐他受伤，忙摇头，不要言绍清轻举妄动。 顾远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眼睛，待眼睛适应了眼前的状况，没有任何的惊慌，只是担心地看着于暖。见于暖也睁开了眼睛，他似乎也放心了。 其中一个歹徒踢踢顾远，“站起来。”他们脚上的束缚都已经被解开了，于暖也没有任何的惊慌，只是手撑着地，她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那四个歹徒指指地窖的入口，“进去，到了里面，你们就知道游戏规则了，别反抗。吴小姐在顾董的镇静剂里加了软化肌肉的药物。” 其中一个冷冰冰的说道：“你们四个人进去，里面已经摆好了迷宫，要是谁能先逃脱出来，谁就能活着，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没有时间限定。” 这四个歹徒随手撕掉了他们嘴上布条，他们四个倒是不惊慌，顾远跟在言绍清的身后小声说道：“幸好你没有反抗，越是长相普通的雇佣兵下手越狠，能力越强。” 李小白走在言绍清的前面，她在伞厂工作过，对这间以前存储货物的地窖倒也熟悉，可是地窖完全变了个样子，里面本来堆放的杂物早已经没了踪影，不到一百平方的地窖被数十堵墙断割成了迷宫，李小白觉得有言绍清在自己身边倒是不害怕，她还发现这个方方正正的地窖四角放着四个半人高的油桶，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言绍清和顾远借着地窖里那盏矿照灯，已经将地窖里曲里拐弯的迷宫在心里临摹了一下，言绍清觉得这个迷宫走出去不难，但是他觉得真正难的地方现在还没有揭晓。 言绍清立在李小白的身侧，轻声道：“别怕。”李小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墙角处的油桶，愣了一会。 其中一个歹徒指指言绍清道：“赶快走进去。”于暖一直没有说话，她抬起被困缚着的手腕朝着歹徒的头上砸去，“混蛋。” 顾远来不及阻止，另一个歹徒一伸手就拎着于暖，像拎小鸡子似的将她扔在了地上。顾远忙向前想去打那个歹徒，也被一个歹徒眼疾手快狠踢了他腿弯一下，顾远跪在地上，再也无力挣扎。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嘴角带血的于暖趴在地上，顾远嘶吼了一声，“于暖。” 言绍清其实和于暖出于本能，已经看清楚了歹徒的真实意图，他也做出了决定。 “开始走迷宫。”歹徒抬脚正准备踢于暖，顾远虚弱疲惫的声音却带着十足的狠辣，“你敢动她一下，我顾远会散尽家财，要了你全家的命，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有种，试试我顾远的能力。” 那四个歹徒仿佛听到很好笑的笑话一样，极为不屑地说道：“你有能力也不会被我们抓住了。我们这种人没有家人。何大哥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不稀罕你的臭钱。” 顾远因为憎恶上扬的嘴角闻言顷刻之间就松垮了，言绍清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无力的表情。言绍清忽然觉得顾远一下子就苍老了。顾远只是心疼地看着于暖。于暖也回视着他。 李小白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拿着枪就威风了，得瑟个什么玩意？” 言绍清碰碰李小白示意她别说话，李小白看了言绍清一眼。“我们走迷宫。” 言绍清和于暖交换了一个眼色，于暖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惋惜之意，但是没有出言阻止他。 李小白和言绍清站在迷宫的两个入口处，言绍清在李小白失神之际，已经闪身走了进去，言绍清早已经看到了迷宫的出口，也想清楚那四个油桶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的手被束缚着，言绍清已经走到了迷宫的出口，可是李小白困在里面。 “呵呵，有意思，你的情郎要抛弃你了。”言绍清立在油桶边上，任由歹徒取笑李小白。 其中一个歹徒进到不大的迷宫中将李小白揪了出来，李小白很是欣慰地看着歹徒，“我输了，你们杀了我吧。” “唉，你还可以选择你的女人死还是你死？” 歹徒冷冰冰地问言绍清，言绍清沉默了一瞬，方才道：“你们很无聊，不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吴宝儿骨子里是个自私的女人，她觉得这种游戏能考量出人性的弱点吗？这个游戏没意思，我们直接了当点，你现在可以告诉吴宝儿，她这个游戏，我们不玩了，我们四个要一起死。” 这四个歹徒互看了一眼，“你们四个有种，我们抓过很多人，大部分的人都会为了活命先杀死身边的人，不管是情侣还是父子。” 这个说话的歹徒对着其中一个歹徒使了个眼色，那个歹徒会意，几步就跳过了组成迷宫的断墙，手里举着枪道：“你有种，跟我走，我只要你一个人的命，这是吴小姐的意思。” 李小白闻言剧烈地摇着头，她身边的歹徒举起了枪托就打晕了她，顾远身上的药力也还没有过去，他想上前帮忙，还没有动作就被歹徒也打晕了。 那个歹徒挪开了油桶就是出口，言绍清其实早就明白了这个，但是他没有机会逃脱，言绍清后脑勺也挨了重重的一下，眼前一片黑暗，朦胧中，他听见了油桶爆裂的声音。浑浑噩噩之中，他觉得完了，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拆穿吴宝儿de小把戏了，不知道李小白她们怎么样了？ 李小白坐在阳台上凝视着璀璨的星空，言绍清的生日又快到了，可是他再也找不见了。寒风袭人，这一年过得很快。 李小白呆坐在阳台上，任由刺骨的寒风吹刺着单薄的睡衣，她不知道吴宝儿把言绍清绑到了哪里？可是她觉得他还活着。李小白现在回忆起三年前的那一天，还觉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上部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成熟的李小白 李小白呆坐在阳台上，从夜晚一直睁眼看到旭日东升，这是言绍清失踪后，她一夜无眠的第N个夜晚。李小白现在已经理解了言绍清，理解了他在她动不动就出走后的心情，孤独，不想放弃他还活着的希望，但是多方寻找未果之后，绝望侵袭，那真的是种痛苦，日夜想念却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能相见。 这三年的漫长等待，李小白觉得自己很残忍，她第一次离开言绍清是十七岁那年，五年，言绍清等了她五年，那五年，言绍清该有多么的痛苦和绝望，难怪他会夜夜喝醉，把自己的胃喝出了很严重的胃病，不得不切掉二分之一。李小白一直是知道他是因为酗酒而切除了胃，可是当时的她还不能体会言绍清在她离开之后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现在她知道了。吴宝儿不知道把言绍清带到哪里去了，吴宝儿在策划好了一切之后，也离开了。 顾远怎么也想不到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吴宝儿会这么攻于心计，会接手何宇的贩毒网络，她故意安排出现在言绍清的楼下，让顾远和言绍清同情她，对她疏于防范。可是李小白却不知道吴宝儿为何要绑走言绍清？ 顾远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可是他派了很多的人，花了大把的钱，却找不到言绍清的踪迹。 李小白拿起藤椅扶手上的烟盒，她抽出一根烟，点燃，这是言绍清最喜欢的薄荷烟，清凉的味道弥漫在她的口腔里，她觉得这就是言绍清的味道，尽管少了活生生的温热。 她以前是不抽烟的，这是在言绍清走了之后，她才学会的，她想念言绍清，想得没有办法开解的时候，就会点一根烟，她这时才明白当年酗酒的言绍清是有多难过，见不到心爱的人，酗酒吸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好的麻痹剂。 李小白吸完了一根烟，将烟头狠狠地在烟灰缸中摁灭，今天，她一定能见到言绍清。这三年来，每一天的早上，她都和自己这么说。 李小白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张妈已经不住在别墅里了，这三年，她一直在李绍东的公寓照顾他。 李小白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面包，咬在嘴里，就赶去伞厂，其实这里离伞厂很远，可是李小白很担心言绍清要是回来了，他万一回别墅怎么办？他找不见人怎么办？所以李小白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白天，她在伞厂上班，还会时不时打电话回来，这空无一人的房子怎么会有人接听，可是她觉得总有一天言绍清会回来的。 张妈曾经说过买这栋别墅的时候，言绍清就说过要是找到了她，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其实这栋建筑的风格是欧式的，李小白小时候一直有个公主梦，可以待在欧式的城堡里做白雪公主。 这栋别墅李小白不是没有来过，可是以前她没有留意过这些，可是言绍清失踪之后，她有很多的时间待在这栋冷清的别墅里，她慢慢地想起了很多以前不曾留意的细节，她失忆的那五年，记忆里没有言绍清的影子，所以不会想。 言绍清去日本的那半年，她觉得言绍清伤害了无辜的苏恒，一直觉得得向苏恒恕罪，她一直都在照顾苏恒，所以没有时间去想。 她在各种不确定和不安的状况下，决定离开言绍清，去南非的那一年，她觉得言绍清能轻易和吴宝儿在一起，她不能信任他，她不敢设想失去他的未来，所以她选择逃避。那个时候，她是知道言绍清在哪里的，而且知道他过得很好，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她有多在乎言绍清。 李小白不舍地看了两眼沐浴在淡黄色晨光中的别墅，那栋别墅孤零零地立在哪里，李小白狠踩了一脚油门，才驱车离开。 李小白刚把车开出别墅的大门，手机就叮铃铃地在手提袋里响了起来，她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抓过副驾驶上的手提袋，拿出自己的手机，她没有看号码就放在了耳边，“喂，有消息了？” 这一年来，她每次接听电话，开口第一句都是这么问的，顾远在那边沉吟了一会才道：“小丫头，是我，你是不是又没有用蓝牙耳机，要注意安全。糖糖和我想要请你吃午餐，有空吗？” 李小白忙道：“有空，顾伯母这两天还好吗？”于暖最近这个月情况不是很乐观，李小白话一出口，就暗自后悔。 顾远却很开心，“很好，我们中午S市的会所见。开车小心些，挂了吧，不安全。” 李小白忙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在了副驾驶上，李小白到了伞厂，今天的太阳难得的好，女工们正在院子里晾晒竹竿，油纸布，诸如此类的东西。 这个院子经过那次爆炸之后，欧阳明悦的妹妹，欧阳明心是学设计的，这里按照她的设计，重新修葺，现在的院子是中西合璧式的，还划分了区域，办公区比较偏于现代简约风，生产车间就偏向于中式传统的风格，这样有客人来参观的时候就会有很强的代入感，觉得这些传统工艺制造的伞和这里的建筑相得益彰。 李小白穿过了那道拱形门，就进入了办公区，她的办公室在二楼，她敲了敲自己办公室隔壁的小门，她的助理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刚毕业，做事情有些懒散，但是她是欧阳明悦的红颜知己，她只能做个顺水人情雇佣她。 “陈丽，我昨天交代你准备的图纸弄好了没有？”陈丽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昨天欧阳学长请人家吃饭，我没空弄，我现在正在弄。” 李小白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没有责备她，李小白欠了欧阳明悦的人情，看在他的面子上，她不好说什么？欧阳明悦的红颜知己众多，等到他厌烦了，她非开了这个小丫头片子不可。 李小白淡淡道：“快点弄，我在办公室等你。” 第一百七十五章欧宝辰 说完，李小白就拉开办公室的门，还没有放下手里的包，就打开电脑，这三年，她习惯了每天工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她想看看有没有言绍清消息的邮件。 李小白等待电脑开机的时候，才把包放在了桌子上，她边脱外套边盯着电脑的显示屏，她一直都嫌弃自己的电脑慢，已经重装了五次了，直到电脑业务员告诉她，二十四秒开机足够快了，就算重装十次也是这个速度，她这才放弃再次重装的要求。 她的衣服才脱了一半，新邮件清脆的提示音，外套的半边，她还穿在身上，她忙坐在了办公桌前，查看邮件。点开了邮件，邮件的标题，“xxx服饰品牌的新优惠。”李小白很是失望，但还是把邮件仔细地看了一遍，生怕是有关言绍清的。 李小白读完之后，才站起身，将外套完全脱了下来，每次收到这些垃圾邮件，李小白都会认真地读一遍，连标点符号也不放过，这三年来，李小白读过的垃圾邮件没有上万，也有八千，但是她每一次失望之后，下次之后，她还会认真地读一遍。 言绍清在她离开的那些时间里，定也像她一样，小心翼翼地生活，煎熬在无助的等待中？ 李小白坐在电脑前，娴熟地在电子画板上画设计图，画画其实是件很美好的事物，能让她忘记等待的焦躁和辛苦。 “叮铃铃。”她的手机在她的手边响了起来，她忙接听，还没有开口，陈淑媛懒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下午陪我逛街吧。我想买双运动鞋。”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道：“好，我和顾伯父吃完饭就去找你。” 陈淑媛顿了一下，“好吧，我们去S市的XX商场门口吧。” 李小白大概计算了一下路程，“那下午三点见吧。” 陈淑媛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李小白看着手机撇撇嘴，言绍清那时候担心陈淑媛会伤害她，可是现在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陈淑媛这个脑子欠抽的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眼，警察把她带走问话之后，她才知道她姐姐干了什么。 李小白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会所离这里有些距离，她开车得一个多小时，她伸了伸懒腰，揉揉发酸的脖子，拿起公文包，将外套搭在臂弯上。 李小白敲了敲陈丽的门，陈丽以为她来要图纸，娇俏的小脸上堆满了笑意，将手搭在了眉上，点头哈腰道：“对不起，李总，我马上就好。” 李小白被她这副可爱讨喜的样子弄得怒意全无，淡淡道：“我现在出去，你把宝辰影视公司的合同给我打印一份。” 陈丽一脸的兴奋，“那家公司捧红了很多的明星，听说他们总裁也很帅的，三十七岁，钻石王老五，他们和我们合作什么，是借用我们的场地拍戏吗？” 李小白被她这一堆话弄得不耐烦了，“快去打印，怎么那么多话？” 陈丽见李小白肃了脸，这才打印，不一会，她就拿着合同出来了，“原来，这家影视公司要给我们拍纪录片，我是不是可以看见？” 李小白瞪了她一眼，抬手拿过她手上的合同，略看了一眼，陈丽也发觉了抬头的错漏，“李总你这件衬衣真好看，这是现在OL最流行的款式，你身材这么好，腰细腿长搭配这件黑色裤子真是美呆了。” 陈丽这小丫头片子别的特长没有倒是极会看人脸色，知道李小白会责备她工作不精细，忙转移了话题，顺手抓过了她手上的合同，不等李小白发话，就重新去打印了。 李小白反而不好说什么，陈丽重新打印了一份递给她，她随手翻看了一遍，放进了包里，这才离开。 李小白是半年前才学会开车的，开车的技术不是很娴熟，本来这里很偏僻，只有这家伞厂还有一家新建的食品公司，他们共用一个停车场。停车场的车辆向来不多，可是今天不知道那两个不长眼，两辆很是大气的商务车，一左一右将她的车挤在了中间，左右两侧留下的距离只够她一个人侧身挤进车里，她撇撇嘴，她的车后面是墙壁，前面还有一辆车，李小白最不擅长的就是倒车了。 她坐在车里，目测和前方那辆路虎车的距离，她挂档，向前开了几步，因为距离太近，她没有把握不刮蹭，她借着后视镜看看后面的距离，觉得难度很大。 前面那辆贴着深黑色太阳膜的路虎车里有人，可能是觉得她倒车不方便，就主动把车道倒了出去，给她留了很大的空间，这样她很顺畅地将车倒了出来，她按下窗玻璃，按了按喇叭，路虎车停在了道路的边侧，听见她按喇叭，只是以为自己堵了她的路，又往前开了开。 李小白本来是要表示感谢的，但见司机如此，也不客气了，瞥了一眼那辆车，一眼就记住了那个车牌，S市的首字母，而且是四个八，很好记。 李小白一直觉得“8888”的牌照很恶俗，言绍清就从来不用这种牌照，言绍清买车上牌照喜欢随心所欲。言绍清除了对她之外，似乎很少有很在意的事情，吃饭穿衣只要干净就好，不挑食，不挑牌子，但是她不爱吃的，他却记得很牢，买房子也很少选地段什么的，只要是她喜欢的风格，他就掏钱买下了。 李小白在两年前听了顾远的建议，为伞厂开辟了另一种市场，中式室内彩绘，可以为家居，会所，高档餐馆作这个，为了多接些生意，她也应酬过在商界打滚的男人，这些人很有钱，喜欢附庸风雅，而且穿着看上去很有品味，但是李小白却觉得他们和言绍清很不同。他们的品味很多时候来自于对名牌的追逐，他们觉得全身上下大牌的包装才能彰显自己的品味，手表贵得离谱，可是言绍清却只喜欢他喜欢的，不管牌子，言绍清天生是个衣服架子，他的衣服其实很多都不是很高大上的牌子，但是穿在他身上从来不会觉得掉价，言绍清一直都爱整洁，他会亲手收拾屋子，为她煮饭。可是李小白接触过的这些男人，别说做家务，煮饭，就算是为女人倒杯水也觉得自己掉价。 李小白在言绍清失踪之后才明白了言绍清是多好的一个男人，他对她过度的保护和纵容让她一直生活在真空中，一点都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 李小白叹了一口气，她长大了，已经准备好像个成熟的女人那样去爱他，可是言绍清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前面是个岔路口，恰好碰见了红灯，她停下车，等待红灯，那辆四个八的路虎刚好停在了她车旁。 李小白隔着车玻璃，那个司机开了半边车窗，手肘搭在玻璃上，骨节分明纤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李小白对那只手的主人产生了莫名的好奇，她的目光顺着司机的手往上移动，她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阳光照在车玻璃上，晃了李小白的眼睛，左转的绿灯亮了，她收回了目光，那辆路虎像离弦的箭一样开走了。 李小白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发呆，她记得言绍清买的第一辆车也是路虎，“嘀嘀。”后面的车按着喇叭，李小白这才发现直行灯已经绿了。 李小白忙踩了油门，到了会所，停好车，糖糖和TOM立在门口，糖糖一见她就上前挽住她的胳臂，“小白，今天我老爸很开心，他昨天拍了一块地，我妈妈最喜欢那边的风景了。” 李小白其实提不起什么兴趣，她觉得少了言绍清，多好的事情也没劲，她笑着迎合糖糖，“那太好了。” 糖糖撅撅嘴，“算了，跟你说什么，你都是太好了。” 糖糖拉着她的双腕，上下打量她，“小白，你这身衣服很好看，白衬衣带着黑色丝绸领结，黑色的西裤，一看就是很精明干练那种，一点也不像我，只会买些可爱的衣服，我吃完饭要去逛街买衣服。” 糖糖对着立在一旁一直看表的TOM道，TOM扭脸看着她，满眼的宠溺，“去吧，小丫头。” 李小白恍惚了一瞬，这满眼的宠溺，她最熟悉而又一直被忽略的眼神，她不知道今生能否再次拥有。 李小白有些诧异，刚才和她遇见的路虎车竟也开到了这里，TOM已经前去迎接了，李小白觉得这可能是TOM的朋友，也没有多想，糖糖挽着她的手臂先去二楼那间常去的包厢等顾远。 路虎车上的司机下了车，TOM愣怔在哪里，直到那人主动伸出了手，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欧宝辰。宝辰影业的总裁。”TOM这才回神，但是目光还带着些微的怔忡，他忙也礼貌地伸出了手，“我是言氏影业的总裁，您好。” TOM最后又加了句您好，好像这才显得礼貌一样，欧宝辰见TOM一直这么盯着自己的脸，他觉得被冒犯了，“张总，我脸上有东西！” TOM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悦，这才反应过来，“哦，我们单独去一楼谈，我已经安排好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风流的欧宝辰 会所一楼的屏风后就是TOM定好的包厢，TOM请欧宝辰坐下，男服务生为欧宝辰脱下了风衣，挂在衣架上，TOM吩咐男服务生上茶，欧宝辰却没有坐下，倒是对这间包房的家具有了兴趣，这间包房的家具都是顾远挑选的，上好的紫檀。 欧宝辰：“可以参观一下吗？” TOM含笑点点头。 欧宝辰信步走到包厢里立着的那盏屏风前面，这是清朝的古董，欧宝辰立在那里细细地欣赏屏风上的彩绘花瓶。 TOM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看来这世界上相像的人太多了，比如小白和糖糖，“欧总，你喜欢这个屏风？” 欧宝辰点点头，“很喜欢，美丽的东西我都喜欢。” TOM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言绍清来过这件包厢很多次也没有对这里的家具古董表示过特别的兴趣。 “您的茶。”送茶来的不是刚才那个男服务生，换了一个女服务生，欧宝辰闻声扭头看着她，这个服务员面容清秀，身材高挑，虽然说不上十分美貌，七分也是有的。欧宝辰在女服务员的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目光中的东西让TOM笃定这家伙肯定不是言绍清。言绍清除了李小白，对别的女人可是从来没兴趣，目不斜视的。 刚才，欧宝辰看着女服务员的时候是一种欲望，肌肤相亲的欲望，TOM是按照顾远的吩咐掌管言绍清的影视公司，他半年前就听说过在海外业界迅速崛起的宝辰影视，欧宝辰风流韵事也是业界的一大传奇，夜夜欢歌，身边流转的女人众多，他公司的女明星几乎都上过他的床，夜场猎艳无数。 欧宝辰和言绍清倒是长的很像，但是性格出入太大，TOM确定他一定不是言绍清，他要是言绍清，一定回来找李小白。 TOM在心里比较琢磨了一番，只是觉得这个欧宝辰是个色棍，初见欧宝辰的好感已经消失殆尽了。 “欧总喜欢吃什么？我们边吃边聊。您请坐。”TOM再次邀请他坐下，欧宝辰，这才坐在了餐桌前。 “您点菜吧，我不吃甜食，剩下的都可以吃。” TOM没有多说话，点了几道特色菜，就纷纷女服务员下去，临走前，欧宝辰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又停留了一会，这个服务员是个聪明的，也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欧宝辰。 TOM佯装没有看见两人之间眉来眼去的小动作，只是为他倒茶，“欧总喜欢龙井吗？” 欧宝辰双手握着茶杯，“喜欢，多谢。”TOM心里不屑地冷笑了一下，这家伙的心思全然不在喝茶上，他的心思已经跟着那个女服务员走了。TOM这三年掌管影视公司，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投资人有情，女人有意，没准一个大制作就成了。 “欧总，是从小就长在瑞士吗？”TOM没话找话说，欧宝辰点点头，“我从小长在瑞士，我是去年才来天朝开拓业务的，我父母都是中国人，我的中文还好。” 欧宝辰很会揣摩人的心思，TOM原本下半句是要问他中文为什么说得这么好，他已经提前为他解惑了。 女服务员端着托盘领着几个服务员鱼贯而入，恰好TOM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向着欧宝辰点头致歉，就走到窗前接电话，“哦，慕风，小白和糖糖在一起，你打给糖糖吧。” 他挂了电话，停了一瞬才转身，欧宝辰的手在女服务员的腰上搭了一瞬，就收了回去。欧宝辰是定是做惯了这个，这么一搭，就是谈定了，做了笔交易。 TOM佯装不觉，坐到了言绍清的身边，拿起筷子，“欧总，尝尝这个，我们的特色卤盘，别看会所装修很好，可是顾董就喜欢这些小吃，没什么外国大餐，欧总别嫌弃。” 欧宝辰也跟着他客套道：“我也喜欢这些菜品。” TOM主动为他夹了块咸水鸭放在了他的碟子里，“尝尝。” 欧宝辰尝了一下，赞不绝口，“很好吃，真的好吃。”TOM都替他累，他看得出欧宝辰不是很喜欢，但是又不敢有太多的表露。 TOM不再多劝他吃菜，放下了筷子，“欧总，听说您准备拍传统制造业的纪录片，不知道你选了哪几种传统工艺？” 欧宝辰也放下了筷子，“我先选了本市有名的那家油纸伞厂，我们联合拍摄的那部电影，也可以运用这些中国元素。” TOM点点头，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那家伞厂的老板和你签合同了吗？” 欧宝辰皱皱眉头，“我不知道，那个合同是公关部长负责的。只有大制作才需要我出面。” TOM心下稍安，他不希望李小白碰见欧宝辰，他担心对言绍清相思入骨的李小白，会做些不理智的事情。 欧宝辰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张总认识那家伞厂的老板。” TOM笑着点点头，不愿意再多谈，“欧总再尝尝这个，鱼羹。” 他边说边热情地盛了一碗羹放在了欧宝辰的面前，欧宝辰低头尝了一口，酸辣的鱼羹倒是真对他的胃口。 欧宝辰喝完，拿起手边的毛巾优雅地搽嘴，“张总，你怎么不喝鱼羹？” TOM无意道：“我胃不好，不吃辣的。” 欧宝辰了然：“我倒是极爱吃辣的。张总，我们选了四个景点，这部电影本身是仙侠传奇，选的景点也是极为美丽的景色。” TOM淡淡道：“按照导演的意愿就可以了，我们主要谈一下这部片子的投资情况。我们大概做了前期预算，将近一个亿。” 欧宝辰点点头，“我会保证这个星期资金就到位的。按照合同，票房也是五五开的。” 两家影视公司都不是缺钱的，两人一谈，就谈拢了。两人又西拉东扯说了些不相干客套话，TOM除了工作就是回家陪糖糖和女儿，他和欧宝辰不是一路人。TOM仗着顾远的势力，很少出来应酬，因为没有必要，他是顾远的女婿，天朝的商界无论是谁听到了顾远的名字总要给三分薄面的，这一次，他之所以亲自来应酬欧宝辰，是因为这部电影是他喜欢的一部游戏改编的，他很有兴趣，但是顾远不愿意花大钱投资，他一直想找家公司联合拍摄，没有想到宝辰公司会有兴趣，他从小就是个游戏迷，请欧宝臣从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感激，为自己完成梦想的感激，第二才是谈谈分成的问题。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李小白遇见了欧宝辰 可，tom发现欧宝辰是个好色之徒，他对他就没了好感。他们两个没有喝酒，吃饭很快，吃完饭，TOM和欧宝辰客套了几句，无非是合作愉快之类的，客套完，TOM就送欧宝辰出去。欧宝辰请TOM止步，不必送出去。 TOM也不过分客气，他很明白欧宝辰和那个女服务员的那些苟且，没准女服务员已经等在车前了。 TOM在大堂驻足了一会，轻蔑地撇撇嘴，就上楼找糖糖，糖糖和小白正头挨头，坐在沙发上摆弄着平板电脑，“小白，我喜欢这个，你画的这个花瓶很好看，要是做到伞上肯定很漂亮。” TOM和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吃饭的顾远，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无奈地笑笑，TOM自顾自拉开了椅子，坐到了顾远的身边。他低头在顾远耳边道：“远哥，那个欧宝辰真是个色棍，一会功夫，就勾走了一个女服务员。” 顾远觉得有些蹊跷，TOM无缘无故提到一个不相干的人定是有别的目的，他一时猜不透TOM的用意，没有接话。倒是糖糖听到了，接过了话头，“烂TOM，臭老公，你偷偷地说那么恶心的事情，以为我听不到吗？别跟那些坏蛋学坏了。” TOM笑道：“那个宝辰影业的总裁真是个色棍，小白你和宝辰签合同，可别去见那个总裁，直接和公关部签了合同就好。” 李小白小脸一红，“我明天就去签合同，那个公关部长是个女人，不会见那个总裁的。” 李小白没有听出TOM话里的用意，但是顾远觉得这事情别有隐情，却不当着小白的面多问。糖糖撅着嘴，瞪着TOM，“张家栋，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在外面鬼混，我爸爸非杀了你不可。” 顾远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打一耙，一直胡闹的是你吧，动不动就闹离婚。” 糖糖更不乐意了，“爸爸，不带胳臂肘往外拐的。你个坏爸爸，一会我要去向妈咪告状，你个坏爸爸。哼。” 顾远故意嗔着脸，“你妈咪也是喜欢TOM的。”糖糖和顾远嬉闹惯了，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走到顾远的身边，双手扯着顾远的脸颊道：“臭爸爸，你喜欢谁？妈咪喜欢谁？” 顾远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臭丫头，不闹了，小白也来吃饭吧，一会菜就凉了。” “哦。”小白乖巧地放下了平板，坐在了餐桌前。 顾远慈祥地看着李小白，“乖丫头，你喜欢吃的就多吃点，我今天请你吃饭，主要是庆祝一下，一是糖糖又怀孕了，二是你顾伯母的身体开始好转了，三就是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李小白腼腆地笑了笑，“伞厂的业务越做越大，全依赖于顾伯父的照顾。” 顾远也只是笑笑，没有过多的客套，他一直把小白当成自己的半个女儿，一个儿媳妇，所以不那么客套。 “我觉得小白越来越有魅力了，也值得庆祝，你看把那个容慕风迷得七荤八素的，爸爸，这家伙肯定在工作中也没有这么卖力，是不？为了小白的展览跑了无数个画廊。” 糖糖向来无拘无束的，说话也不会多想。 李小白轻笑道：“容慕风是个热心人，糖糖，你不要乱讲。” 糖糖口不择言，“小白，你可以考虑和慕风交往的，我哥哥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说不定还不回来呢。” 顾远和李小白脸色一变，TOM 忙拿了一块点心塞进了她的嘴里，糖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顾远勉强挤出了几丝笑意，岔开了话题，“小白，你今年过年准备怎么过？你不喜欢圣诞节这种洋节，春节可不能凑合着过了，你伯母请你到我们家过年，你的意思呢？”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道：“好，我和你们一起过，但是不住哪里了，我还想回去等，”她不自觉地哽咽了一下，不忍心再提言绍清，怕顾远伤心。 顾远拿着筷子的手颤了一下，淡淡道：“唉，随你吧。吃饭，小白，你爱吃甜品。” TOM有心活跃气氛，就调侃起了糖糖，“糖糖，一顿饭能吃下一头牛，这食量保准是个儿子。” 糖糖已经觉出了顾远和李小白的情绪都不高，忙顺着TOM的话往下说，“张家栋，我就是能吃下一头牛，你也得养着我，不然我非得吃了你这只猪不可。” TOM和糖糖插科打诨，餐桌上的气氛好了些，这三年来，顾远其实一直很担心言绍清的，吴宝儿的行为太出乎顾远的意料了，他真不知道她会怎么对待言绍清？他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他不敢想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像他不敢想于暖离开他会是怎样的痛苦？ 李小白一直恹恹的，她怕糖糖愧疚，不时地配合着糖糖的笑话笑几下，糖糖刚才无意间戳到了她的最痛处，那是她一直不敢想的。 四个人吃完了饭，顾远就要回A市了，他临走前，特意吩咐TOM今天当一天司机为小白和糖糖服务，让她们买尽兴，还捏捏糖糖的脸颊，小声叮嘱她，“别乱说话。” TOM送糖糖和小白到了购物广场，叮嘱糖糖要小心走路，就在停车场等她们，还不到两点，小白和陈淑媛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她先陪糖糖去逛奢侈品包包。 她们走进了一家，“M”打头的名品店，糖糖很喜欢这家店的包包，都是可爱的色系，李小白其实对这些没多大兴趣，糖糖兴高采烈的拿起一个看看，又拿起另一个包包，像个看见喜欢玩具的大孩子似的。 李小白看着糖糖，莫名地羡慕她，她自从言绍清失踪之后，她已经体会不到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了。 “小姐，先生欢迎光临。”李小白只是看着糖糖开心地挑选包包，没有留意到身后的男女。 “欧总，人家喜欢这一套，都要好不好嘛？今晚人家会更卖力的。”这个女人肆无忌惮地做着交易，声音妩媚入骨，小白和糖糖都好奇地回头，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这么无耻。 李小白回头，不期然地看见了那张脸，泪水不自觉地就滚落了下来，她的目光像是被钉住了那般，盯着欧宝辰。 欧宝辰也注意到了她，倒不是她怔忡的目光，而是她的脸蛋和身材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见李小白这么看着自己，欧宝辰俊眉一挑，饶有兴味地看着李小白，比起李小白，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倒成了庸脂俗粉，李小白清纯淡然的气质夹杂着成熟的韵味，这气质配上完美的身材，欧宝辰物色到了新的猎物，也就对身边刚尝过的女人没了兴致。 欧宝辰从口袋里掏出了皮夹，抽出银行卡递给售货员，低头在身边的女人耳边低声道：“拿着东西给我滚。” 那个女孩子像是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丝毫不觉得被侵犯，她也在他耳边低声说：“这个女人你碰不得，她是我们老板的未来儿媳妇。那个女人，你更碰不得，她是我们老板的女儿，张总的妻子。今晚，我还可以陪你。” 欧宝辰想了一秒，就道：“成交。” 他们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低语着龌龊的交易，这让糖糖看来却是情人间的亲密私语，她拉拉 呆若木鸡的李小白，李小白没有一点反应。直到那两人买完了东西，走出了门口。李小白猛地向前冲去，拉住了欧宝辰西服的后摆，“哥，你还要去哪里？” 欧宝辰回头，眉宇间带着不耐烦，“我要去哪里？和小姐没什么关系吧？”对于不能得手的女人，他向来没什么耐心。 李小白泪雨滂沱，“我找你很久了，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哥，你在生气吗？” 李小白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欧宝辰微微起了怜意，美丽女人的眼泪总是能激起欧宝辰的怜惜。 售货员都奇怪地看着这一幕，糖糖没有上前去劝李小白，因为欧宝辰和言绍清长得太像了，她一时也分辨不出是不是李小白认错了人？ 欧宝辰见李小白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他不想失了风度，“你先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看看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 李小白生怕惹怒欧宝辰，他再次离开，她听话地松开了他的衣服，刚一松开他的衣服，她忙又抓住了欧宝辰的手，她柔软纤细的小手让欧宝辰很受用，他莫名嫉妒起了顾远的那个儿子，这女人真是个极品尤物。 他打发走了身边的女人，那女人虽然不情愿错过欧宝辰这个金佬，但是她不敢得罪糖糖和小白，就自顾自去了。 李小白紧紧握住欧宝辰的手，“我们回家，你不要再失踪了。”说话之间，她就强拽着欧宝辰，走出了名品店。 “小姐，这个包，您要吗？”售货员礼貌地拦住了想要追出去的糖糖，糖糖这才反应过来，看看手里的包包，塞给了售货员。 她怀着宝宝，不敢跑太快，她眼见着小白和欧宝辰，进了电梯，她这才想起打给TOM，让他来解决，可是他的手机一直占线。 她忙又打给了顾远，可是他的手机也占线，糖糖很着急，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他万一伤害李小白可怎么办呢？ 李小白依偎在欧宝辰的怀里。 第一百七十八章 李小白的希望 李小白一进了电梯，就像以前一样温驯地依偎在欧宝辰的怀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欧宝辰。 欧宝辰虽然交往过很多的女人，他交往过的女人很多在演艺圈混的，假装深情地凝视表演的很到位，可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女人，一个双眼清凉没有杂质的女人，饱含深情，不是做作，不是演技，只是一种凝视，忘我的，发自内心的深情，她的眼睛里就像是落了星辰，熠熠生辉。 纵使欧宝辰风流成性也觉得能被这么美丽的女人如此深爱，甚至羁绊，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欧宝辰反倒有了怯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一见美女就想弄到手，这是第一次，他想躲开这个女人，或许他是忌惮顾远的势力，毕竟她是顾远没过门的儿媳妇，他不敢招惹的缘故吧。 他微微向后撤了身子，倚着电梯壁，刻意和她保持了距离，李小白只顾着看他，丝毫没有察觉他的疏远。 欧宝辰用手卷成拳头，放在唇下咳了咳，引起李小白的注意，“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哥。” 李小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还是怔怔地看着他。欧宝辰见她没什么反应，双手插在裤袋里，声音微带这几分不耐烦，“小姐，我叫欧宝辰，你找的人也叫欧宝辰吗？” 欧宝辰再次提醒她，李小白这才有了点反应，呐呐道：“欧宝辰是谁？你是我哥，言绍清。” 这是欧宝辰第一次听到言绍清的名字，他颇感好奇这个言绍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如此的痴情？ 欧宝辰电梯门叮的一声，再次打开了，欧宝辰和李小白这么上上下下的已经坐了五个来回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是不是这家店的生意不好？这五个来回都没有见有人上来，电梯间里一直都是他们两个。 欧宝辰暗自后悔，不该同这个女人出来的，本以为会有场不一样的艳遇，却没想到他们就这么站在电梯里发呆。欧宝辰心想不该让那个女服务员走的，不然晚上可以多几个花样。 欧宝辰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他忙拿出手机接听电话，电话里的那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神色一肃，眉头一皱，再也不耐烦陪这个漂亮女人耽误工夫。 “对不起，小姐，我先走了。”他没有一丝的犹豫，甩开了李小白的手，疾步出了电梯，恰好电梯停在了刚才糖糖买包包的那个楼层，糖糖和TOM正焦急地站在电梯口。 “张总请照顾好你的朋友。”欧宝辰对TOM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TOM只是歉然一笑，糖糖和TOM已经跨进了电梯，拉住了要去追欧宝辰的李小白。 电梯门的门“叮”的一声又合上了。欧宝辰看了一眼电梯门，疾步走向了停车场，他驱车到了A市的一家PUB，现在还是白天，PUB还沉寂着，门可罗雀，没有什么人来往，他拐进了PUB后面的一条小巷，刚一进巷口就闻见了浓厚的尿骚味还夹杂着他熟悉的血腥味。 十个高大结实的男人围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那个男子的脸肿胀的像个猪头，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脸上的血迹连眼睛都盖上了。 一见欧宝辰，那十个男人自动让开了路，欧宝辰一见那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目光陡然凛冽，冷笑了一声，踩着他鲜血淋漓的手，他的皮鞋光亮如新，刚一沾到那个人的手，鞋边上就沾染了血迹，他狠狠地踩着那个人的手，那个人已经没有力气呼疼了，他从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货找到了没有？”他随口问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男子，“辰少，那批货在他女朋友的手里。可他女朋友傍上了一个大人物，我们不好下手。” 欧宝辰嘴角一扬，冷笑道：“多大的人物。” 还是那个领头的在欧宝辰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欧宝辰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那个血人，“阿彪，把他女朋友的资料给我。” 那个血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其中一个大汉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血人再也不能动弹了。只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欧宝辰撇撇嘴角，阴狠在他眼里一闪而过，那人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血人了？阿彪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兄弟，处理掉这个血人！ 阿彪跟在欧宝辰的身后，“他的女朋友在一家伞厂上班，长得很漂亮，就是很贪财。” 欧宝辰的脚步滞了一下，伞厂？他轻蔑地笑了笑，“贪财的女人好，你回去吧。”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偏僻的小巷，走到了车边，从车里取出雪茄，倚着车门抽烟，阳光很是灿烂，播撒了一地，他最讨厌的就是阳光，他叼着雪茄，上车，发动汽车。 李小白坐在蛋糕店的落地玻璃前，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糖糖和陈淑媛的话，她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TOM也在旁提醒李小白，欧宝辰的劣迹，还提醒她离欧宝辰远点。这个人的品行很有问题。她置若罔闻，连TOM的手机响了，她也没有听到。 TOM将手机递给她，“远哥让你听电话。”李小白木然地接过电话，“喂，哦伯父，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顾远和她说了些什么，没几句话，李小白就挂断了电话，但是她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怔忡中回神了。 她见三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解释道：“顾伯父说他会查清楚的，在查清楚之前不准我见他。”转而，她抓住了坐在身旁陈淑媛的手，“希望他是，说不定他也失忆了。”尽管这种巧合在现实中存在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希冀着有这个可能。 TOM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刚才在等她和糖糖的时候，他已经向顾远汇报过了，顾远已经派人查清楚了，但是他觉得眼下还是不要说的好？小白这副样子，他害怕她承受不了打击。 陈淑媛买了运动鞋，挽着李小白的胳臂，“我今晚去你家睡，好不好？苏恒那家伙今晚又加班，没人陪我。” 李小白明白她的好意，她“嗯”了一声就答应了，糖糖和TOM这才放心，TOM将她们两个送回会所开车，就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欧宝辰的邀请 陈淑媛一点也没有猜错，李小白拉着她的手反复问了一夜，“你说他到底是不是我哥？” 陈淑媛就是怕她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再一冲动去找那个欧宝辰，羊入虎口，这也是糖糖和TOM担心的。他们都知道李小白有多想念言绍清。 陈淑媛被李小白呱噪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趴在枕头上睡着了，等到陈淑媛再次睁眼的时候，李小白已经没了踪影。陈淑媛忽地一下就坐起了身子，她伸手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手机上黏着张纸条，“我去上班了，我会听顾伯父的话的，不会找那个欧宝辰的，放心。” 陈淑媛这才重新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李小白驾车到了伞厂，下车，她期待地看看停车场，希望见到那个四个八的路虎车，当然这车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 李小白觉得已经有了希望，拎着公文包，轻哼着那首言绍清喜欢唱给她听的儿歌，她先敲了敲陈丽的门，陈丽拉开了门，亭亭玉立地立在门前。 她短款上衣，超短裙，光着腿，露着光洁的大腿，穿着短靴，李小白不禁打了个冷战，李小白在夏天也不会穿那么短的裙子，别说是冬天。 陈丽像动画片里的日本小女孩一样，点头哈腰的，“李总，我还在准备那些图纸，待会，就好。” 李小白对她这种懒散的工作态度，一直心里有气，“这个月，你拿半个月薪水就好了，把U盘给我，我自己作。” 李小白碍于欧阳明悦的面子这已经是最轻微的处罚了，换了别人，她早就辞退了。 陈丽见李小白真的生气了，不高兴地哦了一声，转身拿出U盘递给了李小白。李小白伸手接过，她觉得这个欧阳明悦很不靠谱。三十好几的人了，喜欢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别说吵这个丫头，她时不时还得看陈丽的脸色。 李小白欠了欧阳明悦一个大人情，只能忍着不发作。李小白气匆匆地回了办公室，打开电脑，然后放下包包，脱外套。今天，她没有匆忙地检查邮件。 她刚坐在电脑前，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边低头查看邮件，边道：“进来。” “李总，宝辰影业的欧总来了。”欧宝辰站在陈丽的身后，李小白一阵慌乱，忙站起身，不小心还碰翻了桌子上的文件盒，呼啦啦的文件夹散落了一地。 陈丽这时候不知道为何变得极有眼色，不等李小白吩咐已经弯腰为她拾捡，欧宝辰的目光在陈丽的身上稍稍停留，就看向了脸色微红的李小白，二十八岁的女人也是最好的年华，褪去了不谙世事的幼稚，成熟中带着几抹羞涩，欧宝辰交往过的那些女人没有这种成熟还清纯的调调，他的心开始发痒，但是正事要紧。 “李总，我们的合作合同该签了。听公关部的人说，合同在您这里。我是来签字的。”欧宝辰一本正经地说道，“本来公关部长也要找我签字的，我想着省点力气，就直接来了，不打扰您吧？” 李小白忙道：“不，不打扰。”陈丽破天荒地将文件盒整理的干干净净地摆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陈丽也是第一次很有眼色地说道：“我去为您泡茶，李总，喝什么？” 李小白愣了一瞬才说道：“我不需要，欧总，您呢？” 欧宝辰瞟了一眼陈丽，脸色一沉，“不需要。”陈丽还不死心看向了正在公文包里翻找文件的李小白，又道：“李总，我为您准备些白水吧.” 欧宝辰看着忙乱着的李小白，他的目光一凛，威严就留在了目光中，看了陈丽一眼，“出去，我和你老板谈合同。” 陈丽这才悻悻地出门而去，“李总，你可以慢慢找，不急？你的助理薪水一定不多。她居然敢”陈丽刚才的行为在欧宝辰看来那是种欺负，下属对老板的欺负，可是这关他什么事，他咽下了余下的话。 李小白已经找齐了文件，不解地抬头看着欧宝辰，“你怎么知道？我扣了她半个月的薪水。” 她充满疑惑的眼睛，天真干净，欧宝辰的嗓子一紧，轻咳了一声，“李总不邀请我坐下。” 李小白这才意识到两个人一直都是站着的，她忙道：“请坐。” 欧宝辰这才坐在了她的对面，李小白也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她将文件双手递给了欧宝辰，“您看看合适吗？” 欧宝辰只是大略翻了翻，“很好。”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签字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就递给了李小白。李小白也没有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了名字，欧宝辰看着她眼下浓厚的黑眼圈，似是无意间问道：“李总知不知道S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从小长在瑞士。” 李小白凝眉，很认真地想了一会，才道：“我老去一间画室，哪里教画画，画室的老板很有趣，我觉得那里很好玩。别的我不知道了，我还去一家水果吧和那种气泡果汁，那里有种好玩的卡牌游戏，蛮好玩的。” 欧宝辰心下一喜，接着有微微有了些失落。欧宝辰不知道自己的喜从何来，但是知道自己的失落从何而来，一个生活干净，不喜欢夜生活的女人，很难搞到手。 欧宝辰对这个女人的经历很好奇，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么单纯干净的女人。 李小白看着欧宝辰，鼓足了勇气问道：“欧总刚才说您从小长在瑞士？可否暧昧地问一句，您家里有什么人吗？” 欧宝辰撇撇嘴，“我父母还有一个孩子，他们还在瑞士生活。” 李小白喃喃自语，“父母？父母，真的是您的父母吗？” 欧宝辰对于她这个问题感到很好笑，学着她天真的腔调，“真的呀。我的姑姑还有姑父是亲眼看着我出生的，难道父母还有假的吗？” 李小白愣了一瞬，心里默念道：姑父和姑姑，难道真的是我认错人了？ 李小白想到此，理智稍稍回转了些，礼貌地站起身，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这份合同您可以带走。” 欧宝辰对她的逐客令莫名有些愤怒，他没有站起身，只是看着李小白，“李总，不对昨天的事情向我道歉吗？” 李小白俏脸一红，“对不起，希望您别介意。” 欧宝辰抬腕看看表，“中午请我吃饭，我就不介意。刚好我要去看看食品厂的建设进展，我十二点在停车场等你。” 欧宝辰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李小白的小脑袋还没有完全清明，她也没有想过要拒绝。欧宝辰走到了门口，转身看着还在怔忡中的李小白，“准时！不许迟到。” 李小白嘴角一扬，笑意就留在了嘴角，欧宝辰被这抹明媚的笑意晃了一下眼睛，他也微微一笑，就转身掩门而去。 他刚一走出门口，就见陈丽立在楼梯口。 第一百八十章 欧宝辰的错误 陈丽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清春和靓丽，她笑意盎然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女人这么夸张的笑容，不担心脸部肌肉疼吗？ 陈丽整个脸颊的肌肉都拼命地上提，她做出了自认为最美好的笑意，但是在欧宝辰看来，这女人蛮做作的，见识了李小白清新自然的笑意，陈丽这种女人，他见得太多了，他有了几分厌烦。但欧宝辰应付女人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性，特别是应付献殷勤的女人。 他忍着心里的烦厌，“陈助理有事？李总在里面？”这是欧宝辰惯用的伎俩，他故意假装不知道她有何目的？等着女人主动往前扑。 欧宝辰的嘴角带了抹若有若无的淡笑，他装作不经意地向前倾了倾身子。陈丽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溜进他的鼻腔，这香水是一个少女系的品牌，这香水的味道淡雅，价格不贵。不熟悉香水品牌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少女的体香，但是欧宝辰整日都流连在女人之间，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 陈丽向着欧宝辰眨巴了几下眼睛，稍后就垂下了眼帘，不胜羞怯的样子，欧宝辰最擅长的就是和女人周旋，他还是不说话。 陈丽怯弱地伸出手，摸摸他的手背，“人家一直很崇拜你，想要你的手机号？”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不敢抬头，脚尖搓着地，不敢多看欧宝辰。 欧宝辰心里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167xxxxxxx” 陈丽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记了下来，欧宝辰说完手机号就下楼了，陈丽看着他已经走到拐角处的背影，眸子里精光一闪，这个男人听说出手很大方。 欧宝辰心不在焉地看完了厂房，抬腕看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铂金色的表盘上赫然显示着时间，他颇为无奈，时间也太慢了些，才十点半，早知道他就约十一点了，不用等这么久。 百无聊赖，欧宝辰拿出雪茄放在嘴里，他仰靠在车椅上，边吸烟边看着窗外，今天又是个好天气，湛蓝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暖融融地照在车里。欧宝辰喜欢夜生活，平日里是最讨厌阳光的，不知道今日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很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笃笃。”有人敲他的窗玻璃，他半眯着眼睛看向了窗外，一见是李小白，他忙拉开车门，下车。李小白双手拎着公文包与他对立着，她的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发着莹润的光泽，她一脸的歉意，“对不起。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欧宝辰忙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上车，我订好了餐点。”他不给李小白任何拒绝的机会，欧宝辰悦女无数，他已经拿准了李小白不是个强势的女人，她不会干出那种撕破脸皮的事情。 李小白说了一声谢谢，长腿一迈，就上了他的车。欧宝辰松了一口气，熄灭了雪茄烟，随手放在了置物盒里，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李小白，她的双手正拘谨地绞拧在一起。 欧宝辰平日里最擅长的就是和女人们开些咸湿的笑话，活跃气氛，可是对李小白，他不能这么做。车内的气氛沉寂了一会，“我其实。”李小白没有想到欧宝辰会和她同时开口。欧宝辰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同时开口。欧宝辰：“女士优先。”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开口：“对不起。我手边的活太多，你等了很久吧。” 恰好那个路口是红灯，他停下车，扭头看向了李小白，轻笑道：“本来我们约的是十二点，现在才十一点多。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是我早到了，你上午忙些什么？” 李小白：“我在画图。”李小白心虚地撇过了目光，她并不擅长撒谎，她一整个上午都在想欧宝辰，不，准确地说是言绍清。她一直没有等到顾伯父的消息，所以她决定赴约，要万一，他是言绍清呢？要万一他也失忆了呢？尽管这种几率很小，可是这世界上长这么像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她怎样都要再试探一下？ 欧宝辰心下了然，“那个你以前的男朋友真的和我长得很像吗？” 李小白没有一丝的隐瞒，“非常像，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你比他胖些。” 欧宝辰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快，“我是欧宝辰，从小长在瑞士。李总要数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我的父母，我的家族，我绝不是他。” 欧宝辰很少用这么急切的语气和女人说话，往日里他对女人都是漫不经心的，不知道为何，他不喜欢李小白把他当成别的男人。 他这么急切地撇清自己和言绍清有关系。李小白顿觉心里那点残存的希望在消失，她再也控制不住，她清亮的眸子里带着不加掩饰的黯淡，她低垂了眼帘，强忍住了满眶的泪水滴落。欧宝辰见她低垂着头，肩膀隐隐地抽动着，目光一柔，带着些微的怜惜看着她，他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女人，他脑子里转了一遍，不知道找什么样的词语来安慰她。 “嘀嘀嘀”已经转灯了，后面的车鸣笛催促着，欧宝辰忙踩了油门，李小白这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她红着眼睛，低声道：“对不起，昨天的事，还有刚才的事情，我想我真的认错人了？你不要生气。” 欧宝辰愣了一下，他并没有生气，想来刚才那种语气让她误会了，他故意肃着脸，“知道我生气，就请我吃饭。我要吃三十斤鲍鱼，六十斤鱼翅。还要四十斤龙肉。” 李小白面露难色，“鲍鱼和鱼翅好买，龙肉哪里有买的？” 见李小白极为认真地凝眉思考，欧宝辰再也绷不住，轻笑出声：“逗你的，小丫头。” “哦。”李小白哦了一声，“我就想着没有地方能买到龙肉。” 欧宝辰本来有太多的念头，都被她这副认真严肃的可爱样子憋回了肚子里。李小白不是个轻易可以亵渎的女人，欧宝辰心想：他得让这个女人乖乖地爬上他的床。欧宝辰却不知道他刚才已经错了，错的离谱。假如不掰开他和言绍清的话，或许有可能。 第一百八十一章 欧宝辰生气 欧宝辰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个错误，他见李小白嘴角有了几丝笑意，他也松了一口气。他将车停在了路边，李小白刚抬起手，准备拉开车门，欧宝辰笑道：“在车上等我，给你一个惊喜。” 李小白见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带着几抹笑意，就安静地坐在车上等他回来。李小白无意间瞥见了置物盒里的雪茄，微微失神。不一会，欧宝辰就拎着两个大塑料袋从一家日式料理餐馆里走了出来，他随手放在了副驾驶上。“小丫头，带你去个好地方。” 欧宝辰开车一路向着北，车开得飞快，李小白看着窗外飞速飘逸的景色，“欧总，你一定有过很多的女人吧？” 欧宝辰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从来没有女人当面问他这种问题，男欢女爱，逢场作戏，谁会问这么扫兴的问题？ “我有不少。”他直觉对着李小白撒谎不好，李小白似乎是释然了，极为轻松道：“你一定不是言绍清。言绍清很专一，才不会花天酒地的。” 欧宝辰有些生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李小白自知自己的话不太妥当，她忙道：“别生气，我无权干涉你的生活方式。我想下车。” 欧宝辰缓缓地停下了车，看看窗外，“你确定你在这里下车？”这里是远郊，鲜有车辆来往，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公路。 “嗯呀，我打车回公司。”李小白很笃定，她已经拉开了车门。欧宝辰觉得莫名其妙，这女人真是善变？ “我已经买好了餐点，我们在车上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道歉也太没诚意了。”欧宝辰最后一句故意带上了几分委屈，李小白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她只是忽然想明白了，欧宝辰应该不是言绍清。言绍清最讨厌抽雪茄，很专一，而且欧宝辰已经竭力证明了自己不是言绍清。 “哦，好吧，对不起。”李小白歉然道：“本来是我要请客的，还让您破费。” 欧宝辰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个“您”字，礼貌而又疏远的字眼，欧宝辰的喉咙里微微一涩，他淡淡道：“您太客气了，不用给我钱。” 李小白已经从包里取出了钱包，很是认真地看着欧宝辰，“多少钱？我本该付钱的，多少钱？”欧宝辰见她执意要给，冷哼了一声，才道：“九百六十五。” 李小白忙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塞进了他手里，欧宝辰一只手捏着这十张钞票，另一只手拉开了车门，冷淡道：“现在上车吧，吃完东西，我送您回去。” 欧宝辰随手将钱扔进了置物盒里，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当面这么拒绝过,“要吃吗?有鳗鱼饭。” “不了，我不饿。”李小白还是看着窗外，欧宝辰从饭盒里抽出勺子，慢慢地吃了起来，他心里有气，存心让她等着，故意细嚼慢咽。吃完了一盒饭，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欧宝辰看看袋子里还有三明治，就拿了出来，咬了一大口，扭脸对李小白道：“三明治，我买了两块，要吃吗？” 李小白对他声音里的不快置若罔闻，“我不饿。”她还是看着窗外，希冀着有出租车经过这里。欧宝辰见她连拿正眼看他也不曾，彻底被激怒了，“下车，下车。”李小白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只是拉开了车门，拎着公文包就下车了。 欧宝辰怒气匆匆地将三明治扔回了塑料袋里，狠踩油门，绝尘而去，李小白撇撇嘴，幸好今日的天气很好，她拎着包，慢慢地走着，四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进城的车辆。 她颇为懊恼，她真不该随便就答应和欧宝辰吃饭的，她也是脑子被门挤了，不，准确地说是被欧宝辰这张脸弄抽风了，他和言绍清的性格反差很大，比如言绍清其实不太喜欢鳗鱼饭，很少会主动吃这些，还有TOM说的那些风流韵事都不像言绍清的风格。她确定欧宝辰不是言绍清之后，就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才那么决绝地下车！ 李小白往回走了快一个小时也没有见到返程的车辆，她踩着高跟鞋走得有些累了，就站在路边休息。“嗤”的一声，刹车刺耳的声音吓了李小白一跳，欧宝辰摇下了车窗，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怒意，“我不是要追您？您误会了，我要追的是陈丽。” 欧宝辰以为李小白是觉得他有什么想法才约她的，其实他就是有那种想法，这条路，他很熟悉，他在这条人烟稀少的路上没少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兄弟，他有些担心，李小白一个人走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所以他才又回来了，他觉得李小白定是觉得他太风流，不可靠才急着下车的，所以他想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心里的龌龊小念头。 “哦，我有她手机号码？可是我得问问她，是否同意和您交往？”李小白没有明白欧宝辰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迷茫地看着欧宝辰，李小白那副呆萌的样子让欧宝辰的喉咙里一紧，他咽了咽口水才道：“上车，我送你回伞厂，然后再去要她的电话。” 欧宝辰心里赌气地想着她以前的男朋友定是被她这副蠢萌的样子给吓跑了，躲起来了，不愿意见她，就今天这一会，他都快被李小白气死了。这女人真够蠢的。他不觉又在心里懊恼，这么蠢的女人，他竟也搞不定。 李小白立在车前犹豫着，欧宝辰没了耐心：“上车，我要去伞厂要电话，别耽误时间。” 李小白想着这里这么偏僻根本打不到车，这才拉开车门，重新坐回了车上。欧宝辰没好气道：“走了这么久？饿不饿？” 李小白忙道：“不，不，不饿。”欧宝辰懒得搭理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将手里的三明治又扔回了塑料袋里。“咕咕”李小白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俏脸一红。欧宝辰好气又好笑，这不知道这个蠢女人在执拗什么？ “这些吃的都是你买的，你这不算欠我的人情。”欧宝辰语气不虞，他都快被这个女人气死了。 李小白咬咬下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欧宝辰骗走了陈丽 李小白不想和这个很像言绍清的男人有太多的纠缠，她觉得欧宝辰和言绍清除了长相，性格上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她害怕会因为欧宝辰这张脸失去理智，所以，她不想和欧宝辰有太多的牵扯。 欧宝辰见她不为所动，淡淡道：“李总，这个三明治虽然是我买的，可是钱是你付的。”欧宝辰再次提醒她，她不欠他的人情。欧宝辰对李小白束手无策，她不爱他的钱，自然不会巴结讨好他，他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 李小白很是客气地道谢，“我真的不饿。多谢您的好意。” 欧宝辰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他随手拧开了收音机，“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othner radio.”李小白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收音机，仿佛这收音机是她日思夜想的宝物一样，“这首歌很好听。” 欧宝辰一直憋着气，听她说话，只是应付地嗯了一声。李小白再次咬咬下唇，“我饿了。”欧宝辰听到她的话，拿起三明治递给她，“给。” 李小白接过，“谢谢。”欧宝辰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她微带怯弱的眼睛，因为是自己绷着脸吓到她了。 欧宝辰的气少了很多，“你喜欢这首歌？”李小白正双手捧着三明治，小口地咀嚼着，闻言，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才嗯了一声。 “也是您以前的男朋友喜欢的？”欧宝辰小心地问道，李小白拿着三明治，深吸了一口气才“嗯”了一声。欧宝辰不想再和这个女人说话了，他自忖在女人中间一直游刃有余，从来没有碰过钉子，他第一次碰见李小白这种女人，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坚守着自己的爱情，她喜欢的是言绍清，她只对和言绍清有关的人和事感兴趣。 欧宝辰不再说话，他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这么别扭地相处，李小白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坐在车后座上，她望着窗外，手里的三明治就咬了那么两口，她一直双手紧紧地拿着，却不曾再吃一口。欧宝辰心里暗骂,妈的，这三明治肯定也和言绍清有关，她不是真的想吃，只是吃了思念。思念？欧宝辰一直觉得很恶俗的字眼，居然会出现在他的心里。 一路绿灯，但是也花了快两个小时才回到伞厂，这一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欧宝辰专心开车，李小白望着窗外出神。 李小白客气地说了声“谢谢。”欧宝辰客套地回应她：“别客气，希望我们以后会合作愉快。” 李小白笑笑，就拉开了车门，没有任何的留恋，头也不回地大步向伞厂而去。欧宝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忽然觉得很生气，那个叫言绍清的男人到底多有魅力能让一个女人爱成这样，他拿起雪茄，叼在嘴里，掏出西服口袋里的手机，“阿彪，那个人处理了没有？” 欧宝辰冷冷地哼了一声，“嗯，不错，他女朋友，我会搞定让你去处理的。”欧宝辰顿了一下话，他很好奇：“你在S市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言绍清的人？” 欧宝辰拿着电话听了很久，紧抿着唇角，不发一言，好一会，阿彪才说完，欧宝辰挂了电话，嘴角带了几丝嘲弄：“哥哥妹妹!哼。”这个蠢女人对他爱答不理的，他非把她搞到手不可。 他嘴上没有点燃的雪茄扔回了置物盒里，他拉开车门。李小白坐在办公桌前，先检查了邮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专心，打开电子画板，修改那些设计图。 “笃笃。”她才刚画了两笔，就听见了敲门声，她不悦地道：“进。”她以为是陈丽，按规定午餐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她一点就该回来了，可是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咳咳。”李小白闻声抬头，讶异地看着欧宝辰，忙放下手里的画笔，起身相迎，“欧总，您怎么又回来了？” 欧宝辰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撇撇嘴，揶揄李小白：“李总好记性，我要追你的助理。” “哦。”李小白这才恍然大悟，她随手将鬓边的头发撩到了耳后，这个极小的动作却让欧宝辰心痒难耐，一直只注意她的身材和脸蛋了，没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有这么乌黑靓丽的长发，他真想上前摸摸她的头发。 李小白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干净利落地拨了号码：“陈丽，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小白皱了皱眉头，不悦地哼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她对着欧宝辰歉然一笑：“对不起，她得等一会才能回来。” 欧宝辰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才不希望陈丽这么快回来的，他的眉头一蹙，做出一副微微失望的样子，“那我在您办公室等她一会，您不介意吧？” 李小白不好拒绝，只是笑笑，“不介意，您请坐。” 欧宝辰没有坐下，他淡淡地看着李小白，尽量把恭维作得不漏痕迹，“我可以参观一下您的办公室吗？您办公室的家具很美，就像您的人一样美。” 李小白的俏脸一沉，“您喜欢就看看吧，陈丽一会就回来。” 欧宝辰这才意识到他最后那句话造次了，李小白并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喜欢恭维。欧宝辰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他看着墙上的画道：“这些都是您画的吗？” 李小白面色稍霁，她觉得欧宝辰是客人，不能冷落他，礼貌地笑笑：“是的，这些画是我自己画的。” 她的办公室很有特色，古色古香，却不失个性，屋内的设施一看就很符合李小白的个性，含蓄中带着几丝明快和纯朴。 “叮铃铃。”李小白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李小白对着欧宝辰歉然一笑，“对不起。” 李小白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嗯，顾伯父，哦，我已经知道了。您放心吧。”李小白低头盯着画板，不和欧宝辰的目光有交流，说了一会，她就挂断了电话。 她抬头对上欧宝辰微带关切的目光，相似的眼睛，让李小白的嘴角不自觉地带出了几丝温柔的笑意。欧宝辰也淡淡地笑笑，两人相处的这一个下午，李小白第一次对他温柔而笑，气氛不那么冷硬了。 欧宝辰：“李总，不喜欢这家的三文鱼三明治吗？”李小白顺着欧宝辰的视线，这才看见她随手放在公文包上的三明治。 李小白嘴唇嗫嚅了几下，“不，不，不，我只是不饿。” 欧宝辰皱皱眉头，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李小白，笑道：“你不喜欢里面的生鱼片，对不对？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低脂肪的食物呢？” 李小白看着那双相似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实话实说：“生鱼片的味道蛮怪的，我喜欢鸡蛋火腿，那些煮熟的食物。” 欧宝辰眉尖一蹙，很是关心地说道：“不吃饭，对胃不好。不如，”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笃笃。”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李小白忙道：“进来。” 陈丽见欧宝辰还在这里，微微有些吃惊，余光不着痕迹地看向了欧宝辰，欧宝辰假装不懂她这个眼神的意思。 “李总，您找我什么事？”欧宝辰皱皱眉头，他很不喜欢陈丽说话的语气，她对李小白没有一个下属该有的尊敬，但是这关他什么事？ 李小白薄带怒意，“欧总找你，出去吧。” 欧宝辰不知道李小白这个出去的含义是否也包括他？李小白很善变，他拿捏不准，淡淡道：“李总，我也该告辞了，这幅画很美。” 李小白对着他笑笑：“多谢夸奖，您慢走。”本来，欧宝辰心里有些失望，最后那句话只是试探李小白，看她是让陈丽出去还是他们一起出去，她要是留他接着看画，那就是让陈丽出去，看来，她的本来意思也是让他们一起出去的。 陈丽跟在欧宝辰身后一起出去了，陈丽为李小白关上门，陈丽主动跟着欧宝辰下楼，到了停车场。欧宝辰双手抱臂倚靠在车前，“说吧？什么条件？多少钱？” 他看也不看陈丽，陈丽也不再伪装，“我要买个LV的包包，陪你一个晚上。” 欧宝辰用手摸摸下巴，淡淡地瞥了一眼陈丽，“我怎么听你老板说你有男朋友，还干这个？” 陈丽撅着嘴，颇为委屈地道：“什么呀，那个欧阳明悦离婚不久，他其实很喜欢我老板，可是老板和他是朋友，他一直不敢下手，就让我假装是他女朋友，他好借机来看她。” 欧宝辰的眼睛里阴狠一闪而过，淡淡地看着陈丽：“我给你找个金主，一晚上别说一个LV，几十个LV，他也买得起。” 陈丽满是惊喜地看着欧宝辰，“我不陪睡老头子，不能超过四十岁。” 欧宝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的条件不差。不会给你介绍老头子的，他的电话。”欧宝辰就将阿彪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陈丽，陈丽赶忙记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欧阳明悦的表白 陈丽记录完了电话，对着欧宝辰抛了一个媚眼，“欧总，谢谢您了。” 欧宝辰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没有兴趣再和她纠缠了，陈丽见他上车，也赶忙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跟着他上了车。 欧宝辰没有撵她下去，反正这个女人也活不了多久了，没必要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 “欧总，你可别喜欢我老板，她那种女人不正常。”欧宝辰心里不禁一怒，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生气，或许是因为他不喜欢陈丽吧，所以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他也不喜欢。 “她那个，她男朋友都失踪三年了，她哪方面没有一点需要，你说她是不是不正常？” 欧宝辰还是紧抿着唇，不说话，陈丽自顾自说道：“她可能是XING冷感，要不然会不想男人。” 欧宝辰心里暗道：她不是不想，她想的只有言绍清一个男人。 陈丽是个很自信的女孩子，她自觉自己长得好看，男人都喜欢听她说话，见欧宝辰不接话，她自顾自说道：“我老板其实蛮土的，她不认识一个明星，不像我对欧总公司的所有明星都了解，您要是有什么合适的影视剧，一定要给我个角色。” 欧宝辰知道陈丽在刻意贬低李小白，衬托她自己，这是女人们惯用的伎俩，欧宝辰觉得这个陈丽太自不量力了，不管是身材和气质，还有脸蛋，甚至是头发，她和李小白都不是一个段位的，李小白比她漂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自信？自以为自己就是天下无敌。 欧宝辰一直不接她的话，他的目光瞟向了窗外，他停下车，看也不看陈丽：“你下车自己去找金主，我去买点东西。” 回市区的路上，这间咖啡馆里的人总是很多，他长在国外，却不喜欢喝咖啡，平日里也不留心咖啡馆。他每次从食品厂回来，都见这间店的门口站着很多排队的人，想来这间店的东西很好吃。 陈丽不识趣地跟着他下了车，陈丽刚一下车，站在咖啡馆门前的男客人，纷纷向她侧目，陈丽习惯了这种注视。 她和欧宝辰并肩走着，欧宝辰也感觉到了男人们艳羡的目光，以往，身边有个漂亮女人，欧宝辰觉得很有面子，可是今天他觉得这些男人真是眼瞎。陈丽这种草包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陈丽拽着欧宝辰的衣袖，楚楚可怜道：“我也饿了，你 帮我也买点吃的，好不好？” 欧宝辰甩开陈丽的手，冷冷地看着陈丽，一字一顿道：“去找你的金主，别来烦我。” 陈丽见欧宝辰凶巴巴的样子，她恬不知耻地嬉笑着：“你不是想追我老板吗？我手机里有我老板和她男朋友的视频，你不想看看。”陈丽冲着欧宝辰挑挑秀眉，这一挑眉，极富挑逗意味：“很刺激，很劲爆。” 欧宝辰的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去车上等我。” 欧宝辰排了半个小时队，才买到了一份芝士蛋糕，还有三明治。他拎着纸袋子，上车，陈丽当然还在车上。 欧宝辰随手打开密封置物盒的盖子，将三明治放了进去，盖好盖子，这才看向了陈丽，“欧总，就是这个视频，超级劲爆。” 欧宝辰接过陈丽的手机，他身子一紧，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抹了一下，关了视频。 陈丽一脸的暧昧，谄媚地笑道：“欧总，我可以帮您解决任何的问题？” 说完，她的手就攀上了欧宝辰的大腿，欧宝辰拿掉她的手，冷冷地道：“下车，滚。” 陈丽气哼哼地道：“追李总都是青年才俊，怎么也轮不上你？你觉得你有钱有势，追她的那个也不比你差。”说完，她就狠狠地摔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欧宝辰冷哼了一声，比他好的男人确实不少，可是长得那么像言绍清的却没有。他掰了掰后视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陈丽刚才给他看的视频里，言绍清的脸很清晰地出现在了视频里，确实很像，要不是极为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差别。欧宝辰记得李小白说过他只是比言绍清胖了些，确实如此。 欧宝辰摸摸自己的脸，李小白和言绍清那段极为劲爆的视频，看上去清冷的李小白竟会有那么狂热的一面，他身体某处正在急剧地膨胀着，他想要那种狂热，那种忘我的销魂狂热。 欧宝辰摇开了车窗，狠踩油门，掉头，去伞厂找李小白。他的车速极快，冷风拍打在脸上，他彻底清醒了，可是他已经开到了伞厂，他打开置物盒，想了一会，犹豫着，该不该给她送去？李小白可以对言绍清很狂热，但是对他可不会那样？他将纸袋拿在手里，掂量了好一会，才下车。 欧宝辰得穿过生产区才能见到李小白，他慢慢地走着，工人们正在收拾那些晒干的竹竿，几个女工扎着头巾，其中有两个身材姣好的，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她们的脸上因为忙碌而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欧宝辰多看了她们两眼，他心想这个伞厂美女还真不少。 他刚走过生产区的那道拱形门，远远地就看见李小白和一个三十岁上下英俊男子，从办公楼那边走了过来，他们并肩而行，不时地说些什么？那个男子随手替她理了理长发，她冲着那个男子笑笑，那个男子也回视她笑笑，李小白对那个男子很亲昵，一点也不像对他那样冷淡疏远。欧宝辰看看手里的纸袋子，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李小白根本不需要他的殷勤，陈丽说得对，李小白身边多的是青年才俊，怎么样也轮不到他？ 他想到此，忙转身，想要避开迎面而来的李小白。 “欧总，您怎么又回来了？”欧宝辰脚步一滞，慢慢地转身，李小白身边的男子，一见他也愣怔了一瞬。 欧宝辰还是一贯的淡然，他向来对女人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哦，我回来找陈丽？她还没有回来吗？” 李小白疑惑地看着欧宝辰：“我还以为她和你一起出去了呢？这丫头向来上班都不准时，没准溜出去玩了，您要不给她打个电话吧？您有她电话了吧？” 李小白边说边从口袋里翻找出了手机，查找陈丽的电话，她旁边的那个男子看着欧宝辰，轻轻一笑：“你长得真像言绍清。”欧宝辰淡淡道：“我有她的电话，您不用找了。” 李小白忙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她这才反应过来，她一见欧宝辰总是顾此失彼，她忙介绍道：“他是欧阳明悦。”刚一介绍完，李小白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她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脚踩两条船的是她，而不是陈丽。 她看着欧阳明悦，笑着为陈丽解释，“明悦，我让陈丽去和欧总联系一下合同的内容，他是来找陈丽签合同的。” 欧阳明悦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一语双关道：“小白，你不用解释，我是很相信自己的实力，绝对能守住陈丽。”说完，不屑地看了一眼欧宝辰。 李小白就算再笨，也能看出欧阳明悦眼里的敌意，她嘿嘿笑了两声，“欧总，您先走吧，我明天再让陈丽把文件发给您。” 她实在不想让欧阳明悦和欧宝辰碰面，因为陈丽起冲突。这在欧宝辰看来，她又是在下逐客令。他也看了一眼欧阳明悦，淡淡道：“也好，明天我再联系她。” 欧宝辰没有即刻告辞，他紧了紧手指，手里的纸袋子发出了极为细微的声响。 欧阳明悦看了眼欧宝辰手上的纸袋子，假装无意地问李小白：“小白，你还饿不饿？” 李小白没有多想，“不饿，你给我买太多食物了，我吃得很饱。” 欧阳明悦挑衅地看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轻笑道：“我先走了。”李小白只是轻轻一笑：“欧总慢走。” 欧宝辰也冲着她礼貌地笑笑，欧阳明悦的手极为无意的搭在了李小白的肩膀上，李小白没有任何的抗拒。欧宝辰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难堪过。 李小白丝毫没有察觉到欧宝辰和欧阳明悦之间微妙的互动，她看着欧宝辰的背影，明亮的眼睛蓦然黯淡了，“可惜他不是我哥，顾伯父说调查过了欧宝辰的身世没有作假，他就是出生在瑞士，长在瑞士的。和我哥没有一点关系。他的性格和我哥反差也很大。” 欧阳明悦心里一阵窃喜，这世界上除了言绍清，追李小白，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就好像以前，他追糖糖，糖糖对TOM那么痴情的人，最后也动摇了，他很有信心，追到李小白。 欧宝辰和容慕风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家世，相貌，学识，他自忖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可他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李小白扭脸看着欧阳明悦，安慰他：“你别误会陈丽，欧宝辰追陈丽，不一定能追上。” 欧阳明悦故意一脸的沮丧，“小白，你得安慰我，下午，你得一直陪着我这个好朋友。陈丽没准明天就把我给甩了。” 李小白咬咬下唇，看着他，温和地笑道：“好，但我觉得陈丽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不会干出什么糊涂事的。” 欧阳明悦心想：李小白，就你丫的最单纯。他面上还是一副失魂落魄，求安慰的可怜样。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痒难耐的欧宝辰 欧宝辰快步走到了停车场，他将手里的纸袋子狠狠地丢在了停车场的地上，气急败坏地踩了两下。他很生气，这个蠢女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那么亲昵呢？她不是心里只有言绍清吗？ 欧宝辰踩了一脚油门，他得找个地方灭灭火，把在李小白这里受的气发出去。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忙拿出手机拨给了阿彪：“留陈丽多活几天，有人看见我把她带了出去。” 华灯初上，欧阳明悦开着车，李小白坐在副驾驶上，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她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希冀着路边能有言绍清的身影，可惜，这三年来，她一无所获。 欧阳明悦见李小白怏怏不乐，“小白，我们去唱歌吧。”他只是提议，他知道李小白不喜欢去那种场所的。 但是今天，李小白却答应了，“好的，我打电话给淑媛，我们一起去。”欧阳明悦道：“别打了，就我们两个人去吧。淑媛和苏恒要在一起庆祝恋爱两周年，糖糖和TOM要照看宝宝。” “哦。”李小白想想也是，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 欧阳明悦将车停在了一间KTV的门口，李小白抬头看了看“夜魅”的巨大招牌在夜幕下五光十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李小白很少来这种地方，欧阳明悦只是对着服务员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金卡，服务员就领着他们上了二楼。二楼的拐角处有间小巧的包厢，这间包厢极为隐秘，而且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喧哗丝毫影响不到里面。 李小白脱了外套，欧阳明悦让服务员上了茶点，他坐在点歌台前，翻了翻歌单，“小白，你喜欢什么歌？” 李小白只是摆弄着手里的手机，“随便。”这间包厢没有开那种KTV惯用的霓虹灯，很特别的，吊着一盏水晶灯，灯光也是不冷不淡的暖色调，微微发黄的灯光让李小白很舒服。 “小白，过来，你来选个歌。”欧阳明悦夺过她的手机放在了茶几上，拉着她坐在了点歌台前。欧阳明悦指着其中一首歌，“这个歌，你喜欢吗？” 李小白最近这三年很少会听歌，每天都忙着画画，设计图纸。她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好，你唱我听。” 欧阳明悦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他拿起话筒，唱了起来，李小白很少听到欧阳明悦唱歌，他唱的很好听，好听的声音加上充沛的感情。李小白不自觉地被他感染了，她看着欧阳明悦，他面朝着李小白，大眼睛在吊灯下有着异样的色彩，他凝视着李小白。 李小白的心一紧，欧阳明悦的眼睛是李小白不懂的深情，“我要稳稳的幸福，能用双手去碰触。” 李小白开始慌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抓住自己的公文包，站起身，快步走到了门口，“我走了，明悦。”她不能等到欧阳明悦的话说出口，她只想和他做朋友，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欧阳明悦的表白。 欧阳明悦忙扔下了话筒追了出去，李小白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她实在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她觉得当面拒绝了欧阳明悦，会失去这个朋友，她一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只好逃跑了。 李小白跑到了楼梯口，一头撞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她忙道：“不好意思，借过。” “谁在追你？”李小白闻声抬头，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抓住了欧宝辰的手：“我没开车，你送我。” 欧宝辰任由她抓着手下楼，到了欧宝辰的车旁，她很自然地松开了他的手，那只温热的小手一脱离，欧宝辰只觉得掌心一空。 李小白坐上欧宝辰的车，她才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机在公文包里，“叮铃铃。”响着，她忙掏出来，看看号码，她生怕错过可能提供言绍清线索的电话，她一看是欧阳明悦的电话，赶忙挂断。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我帮你教训他，李总。”欧宝辰刻意加重了李总这个表示客气的称呼。 李小白倒是没有觉察出欧宝辰话里的揶揄，她将手里放回公文包里，“对不起，欧总，刚才实在是紧急，多谢你了。我的车丢在了伞厂，我还是打车走吧。” 说着，她就要拉开车门，欧宝辰忙拉住她的手腕，“刚才还让我送你回家的，这么快就变了，你还真善变。” 李小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对不起，我刚才被明悦追着，实在没办法。” 李小白一看见欧宝辰这双眼睛就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什么都能说出来。促狭在欧宝辰的眼里一闪而过，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他想追你，你拒绝他了。” 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李小白，她完全没有了抵抗力，如实相告：“他还没有表白，我就跑出来了，我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欧宝辰心里一阵暗爽，欧阳明悦下午还趾高气扬的，这会子肯定蔫了，早知道就不带她下楼了，他得看看欧阳明悦那副衰样。 欧宝辰脸上还保持着一贯的淡然，“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他条件很好呀。”他故意这么问。 李小白看着他的眼睛，“他不是我哥，你明白吗？他不是言绍清，他再好也不是言绍清。” 欧宝辰愣了一瞬，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泪眼朦胧的李小白，他抬了抬手，而后又放下，放在了方向盘上，他不敢去帮她搽眼泪。 李小白抽噎了几下，噙着满眶的泪水，强迫自己不能再落泪。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欧宝辰有了某种冲动。他强压住搂她入怀，好好抚慰的冲动，欧宝辰强忍着这种冲动，发动汽车。 “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他踩了一脚油门，他生怕李小白再次反悔，忙道：“我们是合作伙伴，下个月那个纪录片就在你的伞厂开拍了，身为合作伙伴，联，”他怕李小白多想，他忙道：“彼此应酬一下也是应该的。”他怕说出联络感情那四个字，李小白会有防备。 李小白蜷缩在座椅上，看上去极为的疲累，没有问去哪里？也没有表示反对。欧宝辰狠踩油门，赶快出发，不容她反悔。李小白闭着眼睛，“陈丽答应和你约会了吗？” 她要是不说话，欧宝辰都以为她睡着了，他侧脸，李小白带着几分慵懒，因为车内的暖气开的大，她的脸颊红红的，她明亮的眼睛带着几分紧张，此刻的她就像只需要人呵护的小猫咪，萌动优雅。欧宝辰见她这幅楚楚动人的样子，小猫又开始在他的心里抓挠了，轻轻地抓挠着，他心痒的难受。 第一百八十五章 欧宝辰和李小白 李小白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在欧宝辰面前再次失态。欧宝辰轻声道：“乖了，你睡会，一会就到。” 李小白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她昨晚一夜没有睡，又忙了一天，又困又累，她的头歪在座椅上，不一会就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欧宝辰侧脸，看了看她睡着时安然恬美的样子，心痒难耐，想要抓挠，隔着皮肤，没有办法抓挠。 “醒了。”欧宝辰已经将车开到了山顶，他见李小白睡得酣畅，没有叫醒她，他安静地坐在车里。 李小白终于睡醒了，伸了个懒腰，睡眼迷蒙，她揉揉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这座山是S市最高的一座山，这里可以俯瞰整个S市。李小白怔忡地凝视着窗外，欧宝辰拍了拍她肩膀，“出去看看，这里的夜景很好的。” 李小白扭脸，凝视着欧宝辰，车内没有开灯，车外的大灯反射到欧宝辰的脸上，他的脸沐浴在淡淡的光亮中，李小白一时恍惚。 欧宝辰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心道：妈的，难道言绍清也带她来过这里？他扯扯嘴皮子，可是疑问还没有问出口，猝不及防，李小白柔软的唇已经吻上了他的唇。她的唇瓣就像花瓣一样带着天然的馨香，欧宝辰伸手将她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变被动为主动，他的嘴唇轻轻地吻着李小白，撷取她的芬芳。吻得忘情，欧宝辰双手轻轻地捧着李小白的脸颊，不敢弄疼她，他轻抚着李小白触手滑腻的肌肤，他暗道：这个女人真是个佳人。 欧宝辰的唇也移到了她的颈项间，轻轻地吮吸着，欧宝辰已经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手里把玩着她的丰盈。 欧宝辰的声音变得暗哑，他在李小白的耳边低声道：“可不可以？小丫头。”李小白两颊绯红，这张和言绍清相似的脸，李小白不知所措。她双手捧着欧宝辰的脸，明亮的眼睛里只有他这张俊脸。 欧宝辰随手拧大了车里的暖气，他解开了上衣，放倒了座椅，抱住李小白。欧宝辰将头靠在李小白肩上，能感觉到李小白锁骨凸起得很明显。李小白没有一点赘肉，身体又柔软得恰到好处。 “叮铃铃”手机急促地在李小白的公文包里响着，李小白理智回旋，她猛地一把推开了欧宝辰，可惜车内的空间太小，她这一推只是把欧宝辰推到了方向盘上，但是两人距离依然靠得很近。欧宝辰心里瞬间估量了一下，她会不会告诉顾远？但是此刻，欧宝辰抛开了后果，一狠心，长臂一伸，钳制住了她的手腕，“求你，不要再碰我。”李小白带着哭腔乞求欧宝辰，他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一软，就松开了她的手，向后仰着身子，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李小白回到了副驾驶上，拿着刚才被欧宝辰随手扔在副驾驶的外套，包裹好自己。 第一百八十六章 欧宝辰的担心 李小白背着欧宝辰慌乱地系着衬衣扣子，穿好衬衣之后，她才发现她的裤子不在自己身上，她又不好意思回头问欧宝辰。欧宝辰早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凌乱的衣物，还好刚才他只是解开了皮带扣子，不至于像李小白这么狼狈，他拉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道：“你的裤子在后座上。” 山顶的冷风吹散了欧宝辰的炽热，他叼着雪茄，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一只手打燃，另一只手拿着掩着风点燃了雪茄。欧宝辰心里暗骂：妈的，这臭女人。这可是第一次，他都脱了裤子，居然被女人拒绝了。 李小白站在座椅上，弯腰勾到了自己的裤子，她半跪在座椅上，穿好了裤子。李小白觉得自己真蠢，只是因为欧宝辰带她来了和言绍清一样的地方，她居然会失去理智，主动吻了欧宝辰，然后，居然，她想起刚才的情形，脸颊发烫，除了言绍清，她没有和别的男人那么亲昵过。 欧宝辰一直倚靠在车前吸烟，他不曾回头看她一眼，李小白穿好了衣服，只是坐在车里，她不敢下车，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欧宝辰？ 欧宝辰吸了整整一根雪茄，一根雪茄，他无聊的时候才会吸，一根雪茄一般够吸三到五天，可是这次，他吸完了一根烟，雪茄烟燃得很慢，他觉得自己吸了很久。他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将残烟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灭，然后他才转身，他刚拉开车门，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李小白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身子。欧宝辰佯装不觉，他的手指轻轻叩打着方向盘，不说话，也不发动汽车。 李小白怯弱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虽然没有看她，但是感觉到了，他以为她现在很怕他。 “对不起。”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瞬，欧宝辰想不到李小白会和他道歉，李小白小脸一红，低垂了头，“我不该冒犯您的，对不起，欧总。”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坦荡地看着欧宝辰，“您实在太像我哥了，我很对不起您。” 欧宝辰心里暗自好笑，这女人确实够笨，占便宜的是他，怎么着也轮不到她道歉？ 欧宝辰强忍住笑意，淡淡地道：“我们不提这个了。” 李小白嗫嚅着嘴唇，“我们可不可以下山了？” 欧宝辰这才发动了汽车，他有意放慢了车速，李小白的目光游离在窗外，假装欣赏沿路的风景，其实是想避开面对欧宝辰的尴尬。 欧宝辰也佯装不知，他觉得和这个女人相处起来蛮累的，一直不停地揣度她的心思，她忽冷忽热，大部分都是不说话的。欧宝辰心道：李小白是个极品，但是他不想再花心思在她的身上了，他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男人，找女人，只是为了消遣放松，猜测李小白的心思，看她的脸色蛮累的。 车内的气氛一直静得让欧宝辰不舒服，他随手拧开了收音机，李小白的手机也恰在这时响了起来。欧宝辰有眼色地关了收音机，李小白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机，“喂，顾伯父，我没有乱跑，我在家呀。” 李小白皱皱眉头，哦了一声，“我的房间没有开灯，是因为我睡了，您别担心了？我今天很累，所以睡得早。不用，我很好，真的不用。” 李小白颇为为难地道：“好吧，那我去糖糖家住吧，顺便帮糖糖照顾一下孩子。”李小白挂了电话，凝着眉头，欧宝辰淡淡道：“下次碰见这种查岗的，你先问他在哪里？你说一个和他不同的地方，就躲过去了。” 李小白看着欧宝辰，“顾伯父在我家楼下一直等着我，他不是查岗，他是关心我。” 欧宝辰心里冷哼了一声，他才不信顾远那么好心，关心她，肯定是替他失踪的儿子查岗的，欧宝辰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他生活的环境决定了他的认知，他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过这些话，他只能放在心里腹诽，他不会当面反驳李小白的话，送这个蠢女人回家之后，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交集了。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不想玩了。 车进了市区，李小白道：“把我放在出租车等待站吧。” 欧宝辰没有过多的客套，他放缓了车速，边开边看，找出租车站，“停车，停车。”李小白像是发现了什么，她连呼几声。欧宝辰以为她发现了出租车站，这里是不准停车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欧宝辰没有看到出租车站，但是李小白很激动，拽着他的衣袖道：“停车，我看见我哥了。” 欧宝辰见她恳求的眼睛，停下了车，电子眼闪烁了几下，欧宝辰才不在乎那几张罚单呢？李小白拉开车门，拼命地奔跑着，欧宝辰惊讶于这个女人的速度，踩着高跟鞋还能跑这么快，欧宝辰倒是第一次见。 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了几下，决定开车回公寓，李小白，这个臭女人那么慌张，没准真是遇见言绍清了。 他刚发动汽车，就见李小白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她离欧宝辰已经有段距离了，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跑着，丝毫不肯减速，她应该是扭断了鞋跟。 欧宝辰看着车窗外的路灯，路灯虽然明亮，但是灯光下白茫茫的一片，很容易让人眼花。欧宝辰想了一下，发动了汽车。 他驱车到了李小白的身后，李小白正拉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不，准确地说是那个男子拉着李小白。欧宝辰没有搞清楚状况，但见李小白急于转身离开，那个男子抓着她的胳臂不放松，他们拉扯之间。欧宝辰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李小白光着一只脚，身上沾染了不少的灰土，她一身得体的职业装，此刻看起来很是狼狈。 欧宝辰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那个男人吃疼，手上一松，李小白忙借机挣脱了他的钳制，站在了一旁，那男人一张嘴就满口的酒气：“哎吆，是这个美女主动找到我的，一个晚上多少钱？”那男人猥琐的目光在李小白的身上上下迂回，欧宝辰不经意地在那个男子耳边低声道：“我青竹帮的女人，你也敢碰。”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李小白的遭遇 那个男子本来迷离的眼神，瞬间就变得严肃了，酒似乎也清醒了，不再嚣张，忙换了语气，“误会，误会，小姐别介意。” 李小白张了张嘴，欧宝辰见她那副样子，忙截住了她的话：“这次就算了，滚。”那男子忙点头哈腰的就去了。李小白微微有些歉疚，刚才其实是她应抓住这个男人的手的。 欧宝辰早就知道她的想法，心里暗暗憋气，这个蠢女人，他要不截住她的话，她说不定还对那个混蛋男人道歉呢？为了找言绍清，她到底做了多少蠢事？ 欧宝辰低头看看她的脚，“疼不疼？”李小白还在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出神，欧宝辰怒气升腾，忍住把她撬开窍的冲动，李小白吃疼，这才回神，念念不舍，“他的背影很像我哥。”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像你哥？我也像你哥，你怎么不追着我跑?” 李小白向来厚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我，我。” 欧宝辰不耐烦地道：“别我，我的了，你这个女人真麻烦，脚崴了吧？我送你。” 他不给李小白任何反驳的机会，李小白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只有几步之遥的车，她肯定很疼，就那么几步，欧宝辰见她都是咬着牙走过去的，可是他不想帮她，他帮她，只会让李小白觉得不舒服，毕竟，刚才他们在山顶那么亲密过，李小白此刻定不会喜欢他的碰触。 李小白上了车，欧宝辰没好气地问道：“去哪里？” 李小白：“暖糖公寓。” 那是A市最有名的一个楼盘，也是顾氏的产业，这个楼盘走的是亲情温馨路线，但是里面的家具什么的都是限量版的，而且颜色都是暖色调的。 欧宝辰心里估量了一下从这里到公寓的距离，开车也要两个小时，他心里有气，这么远的路程，这个蠢女人在路上再碰见长得像言绍清，不要命地追上去，被那些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占了便宜，想起这些，欧宝辰就窝火。 “刚才那个男人衣装笔挺的，怎么就是那么猥琐的一个男人？”刚才那个男人的穿衣风格很像言绍清，干净整洁，衣装笔挺。 欧宝辰差点都要被她给蠢哭了，这个蠢女人出生的时候肯定忘了长脑子了，他没好气道：“那个家伙是放高利贷的。” 李小白睁大了明亮的眼睛，惊讶地看着欧宝辰：“你怎么会知道？我就看不出来。” 欧宝辰心里暗道：老子，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连看人的道行都没有，怎么出来混？这个蠢女人的智商实在可忧。 李小白咬咬下唇，看着欧宝辰，很是认真地道：“欧总，您以前放高利贷？” 欧宝辰闻言，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李小白，他很吃惊，李小白是怎么知道的？他心里瞬间就有了防备。 “欧总，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男人是干这个的，以前就是干这个，才会看人那么准。”李小白明亮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杂质，她坦诚地看着欧宝辰，“过去，你一定很辛苦吧？” 欧宝辰的心猛然一震，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连他的父母也不曾这么问过他？欧宝辰淡淡道：“没有。年少轻狂而已。” 李小白也不再多问，她看着窗外的景色，车厢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宁静，他今天见了李小白两回，可是说的话很少，静默是两人之间的主基调。 欧宝辰实在受不了车厢内让人心慌的静默，他主动开了口，“你常去的那间画室在哪里？” “在S市场中心的楼下，你知道市场中心吗？” “嗯，”欧宝辰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他只是没话起了个头，他顿了一下才问道：“你寻找言绍清的时候，吃过亏没有？” “没有，也有。” 欧宝辰侧目，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的惧色未褪净，“什么叫没有，也有，介意告诉我吗？”一年前的那件事让李小白想起来至今都心有余悸，多亏了顾远把她救出来。 李小白咬咬下唇才道：“一年前，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让我拿十万块去一间叫什么扇舞的夜总会，那个给我打电话的男人说有我哥的消息，我忙拿了钱去扇舞。扇舞在A市的南郊，我没有想那么多，就去了，谁知道他们绑架了我，顾伯父出了很大一笔钱才把我赎回来，不过后来那个扇舞的夜总会被警察查封了。” 欧宝辰的双眼微微一眯，危险在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扇舞难怪会被查封？欧宝辰淡淡道：“当时你害怕吗？” 李小白点点头：“我害怕，我倒不是怕死，我怕他们会碰我。扇舞当年是靠那种地下生意起家的，我和我哥有过那种视频，”李小白俏脸一红，“他们说如果不拿赎金，他们就让我去，” 欧宝辰明白她的意思，扇舞当年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有几个还是他挑选的，而且是他亲自调教的，他是为了扩展地下产业，想要把她们送给权贵的，没想到开张不到两年就被查封了。 欧宝辰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绑架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很高，特别的强壮，好像叫什么彪哥？”李小白皱皱眉头，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欧宝辰心里暗骂这个王八蛋，想钱想疯了，坏了他的计划，难怪那时候他问阿彪为什么扇舞被封了，阿彪支支吾吾的。 欧宝辰岔开了话题，“暖糖公寓的名字是顾远起的嘛？挺搞笑的。” 李小白撇撇嘴：“那是顾伯母和她女儿的名字合体。” 欧宝辰心想：顾远这家伙的软肋就是他的家人。“夜魅”夜总会早已经成了气候，“扇舞”那件事他不想再追究了，但还是有个准备的好。 欧宝辰试探着问道：“你和你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李小白嗯了一声，然后补充道：“我们在同一间孤儿院，我哥长我十岁，他一直对我很好。” 欧宝辰只是哦了一声，李小白自顾自说道：“我以前很任性，错过了很多的机会，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李小白不再说话了，她想念言绍清，看着欧宝辰这张脸，她忍不住会想去碰触。 第一百八十八章 欧宝辰的冷漠 李小白沉浸在自己的思念里，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欧宝辰的车风驰电擎地飞奔在路上。 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欧宝辰只花了一个小时多点就到了“暖糖公寓”的大门口，李小白对他浅浅一笑，“谢谢您。欧总。”欧宝辰习惯了她这种忽然之间就出现的极为郑重的客气，李小白这种郑重的客气让他有些生气，欧宝辰心想反正以后都打算见她了，他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客气而又疏远的笑意，“和我客气什么？还是谢谢你在山顶带给我的愉快。”欧宝辰刻意强调了愉快两个字，他带着挑衅看向了李小白。 李小白俏脸羞红，不敢再看欧宝辰，低着头，拎着公文包，仓惶地拉开了车门，下车速度太快，她的脚又崴了一下，但是她紧咬着唇，向前大步走着。 直到欧宝辰的车开远了，她才敢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张望，其实她很矛盾，明知道他不是言绍清，应该疏远他，可是他和言绍清长得太像了，一看见欧宝辰那张脸，她不由自主地就想亲近他。客气，善变，只是她杜绝自己沉沦在他那张脸上的手段而已，这些手段只是在提醒她自己，别亲近欧宝辰。 李小白一瘸一拐地慢慢走着，冷风袭来，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顾伯父已经查清楚了欧宝辰的身世，他的身世很清楚，可，此刻，李小白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但她只是想了一下，就觉得自己的念头荒唐无比，她真是疯了，这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欧宝辰的身世被人造假，但是念头一转，李小白就全盘否定了自己的假设。顾伯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查清楚呢？很多次的风波，都能不动声色的风平浪静，都是因为顾伯父的精明，比如言绍清坐牢那次，顾伯父背地里出了不少的力，言绍清才在监狱里待了一个星期就出狱了。事后，顾伯父告诉过她，其实陈越自杀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言绍清，这个阴谋其实有很多早已经准备好的证据没有见光，顾伯父早已经知道了这个阴谋，言绍清才化险为夷的。 李小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想念言绍清了，以至于看见和他相似的人都会想出很多的可能。再有半个月就是春节了，再有一个半月就是言绍清的生日了。她和言绍清都是孤儿院长大，他们以前其实不喜欢过节的，因为他们没有亲人在身边，节日恰恰就是他们最孤单的时候。可是，在言绍清失踪的这三年，她特别盼望过节，因为一到过节的时候，就可以许愿，就可以期盼好事发生，就可以期盼美梦成真。言绍清失踪的这三年，李小白学会了许愿，学会了拜佛，学会了磕头烧香，这是她活着的二十五年里一直不屑的，因为她觉得那很愚昧，求拜不存在的神佛，不如好好活着，可是现在，她不同了，在顾远花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寻找未果之后。 李小白希冀着神佛可以把他带回来，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蠢，平日里去拜佛，她觉得不灵验，因为言绍清没有回来，或许逢年过节的叩拜才是虔诚的，才有希望灵验。 李小白停下了脚步，坐在了冰冷的石椅上，她从包里拿出清凉的薄荷烟，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了一个烟圈，烟圈弥漫在她的四周，这是言绍清的味道。 “叮铃铃。”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李小白忙拿出手机接听，“顾伯父，您不要担心了，我已经到了。” 顾远在电话里叮嘱了她早点休息就挂断了电话，顾远其实很给她留面子，他知道她没有在家，没有戳穿她，只是让她来糖糖家住。糖糖以往都是住在A市的，李小白知道糖糖夫妻搬到S市，其实是为了来陪她。 李小白掐灭了烟，摁了门铃，糖糖住的是这个小区里仅有的独栋别墅，这是顾远特意命人为糖糖建造的。这栋别墅的背面是一处人工湖，这湖水也是经过特殊的设计，一年四季都会流动着温水，冬天也不会结冰，糖糖怕冷，最讨厌看见冰。 过了一会，门才打开，糖糖气踹嘘嘘地立在门口，她只是裹着件浴袍，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红润。 看着李小白，糖糖憨笑了两声，“保姆和孩子去睡了，我和TOM，你懂的。” 李小白轻笑道：“那你上楼去吧，我还睡在楼下的卧室。”糖糖和她没有过多的客气，也没有留心到她的脚，就蹦跳着上了二楼。 李小白将公文包扔在了沙发上，她脱下了鞋子，揉揉已经肿成馒头的脚踝，她轻轻脱下丝袜，丝袜和血泡粘连着，李小白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脚指上不知何时已经磨出了好几个血泡，钻心样的疼。 她在车上的时候没有发现，因为她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只想着如何逃避和欧宝辰面对面，她其实希冀着看见他那张脸，可是又怕自己会沉迷在那张脸上。 她不好意思打扰TOM和糖糖，就光着脚前去寻找医药箱，她来这里住过几次，物品的摆放位置，她还是知道。她在餐厅的酒柜下面取出了医药箱，她拿着医药箱，一瘸一拐地坐回了沙发上，没有活络油，只剩下碘酒了，她忍着疼压破了血泡，抽出几张餐巾纸，蘸着上面的血水。 “小白，你怎么受伤了？”李小白仰脸看着站在楼梯口的TOM，他穿着家居服。 “糖糖，把洗手间的药酒拿出来。”他边吩咐糖糖边走下了楼梯。 “没事吧？”TOM看着李小白的眼睛，不好多说什么，他和小白倒是很熟，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很多事情问起来不方便。 糖糖从卧室里跑了出来，TOM仰头无奈地道：“小丫头，小心些，小心孩子。” 糖糖嗔怪道：“还让我小心，你刚才怎么不小心些。”糖糖说话向来没有遮拦。 TOM无奈地白了她一眼，糖糖冲着他撅撅嘴，扶着扶手，小心地走下了楼梯。 第一百八十九章别人的爱情 “小白，你哭了？很疼吗？”糖糖蹲下了身子，TOM伸手将她捞了起来，佯怒道：“孩子，我不管你，还要孩子呢？” 糖糖撅着嘴，瞪了他一眼，“你去睡吧，我给小白搽药。” “不行。”TOM很坚决地拒绝了，“这是活血的药酒，让我来吧。” “不了，我自己来。” 糖糖不屑地切了一声，“小白，你还蛮封建的。” 李小白只是不想麻烦TOM而已，她不明白糖糖为什么说她封建？ 糖糖板着小脸，很是认真地说道：“古代的女人不能轻易让TOM碰她的脚，碰了就成了那个男人的了，你放心吧，TOM对我死心塌地，才不会要你呢？让他帮你搽，你把他当成女人就好。” 李小白刚想拒绝，TOM也板着脸，很是严肃地说道：“我都成了女人了，你还不让我帮忙，我这么大把年纪了，面子可丢尽了。” 李小白只好任由TOM为她搽药，“对了，你们为什么把药酒放在洗手间？” TOM颇为尴尬，不说话，只是低头为她揉脚，糖糖抿着唇轻笑，朝着李小白眨眨眼睛。李小白不解其意，但是没有多问。 搽完药，TOM拍拍手，“你们两个聊天吧，我去睡了。” 糖糖嗯了一声，坐在了李小白身边，她头靠在李小白的肩上轻声道：“上个星期，TOM清早起来锻炼身体，不小心闪了一下腰，他觉得很丢脸。” 李小白挠挠后脑勺，迷茫地看着糖糖，“闪着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糖糖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小笨笨，他是做那种锻炼的时候闪着腰的。” 李小白恍然明白了，她犹豫了一下，“糖糖，我今天做了件蠢事？” 糖糖见她小脸发红，很是好奇地看着她：“你和欧宝辰上床了？” 李小白惊讶地看着糖糖：“你怎么知道的？”糖糖睁大了眼睛，拍了一下她的头，“你笨死算了，欧宝辰很风流的，你有没有采取措施呀？” 李小白：“差一点就上床，这么说会准确些。” 糖糖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想着，你就忍不住去见他。欧宝辰私生活很糜烂，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好。” 李小白咬咬下唇，“嗯呀。你知不知道今天欧阳明悦，” “他终于对你表白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糖糖就打断了她的话。 李小白讶异地看着糖糖：“你怎么又知道？” 糖糖白了她一眼，“你就笨死算了。全世界都看得出他喜欢你，容慕风很直接地就表白了，你躲着人家不见。明悦聪明点而已。” 李小白看着糖糖片刻，“你不会生气吗？” 糖糖奇怪地看着她：“我干嘛要生气，就因为我喜欢过欧阳明悦吗？其实，这件事，连TOM，我也没有告诉过，现在告诉你好了。” “我和欧阳明悦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压根不喜欢欧阳明悦，我爸爸倒是很中意他。只不过那时候，TOM一直游移不定，他担心我太年轻，没有定性，害怕我不要他，他一直躲着我。我很生气，正好遇见了明悦。我故意气他。” 李小白有些迷茫，“可你是在结婚之后遇见明悦的吧？” 糖糖撅着嘴，“我们婚前就认识，而且是我爸爸介绍我们认识的，这个TOM不知道。还有就是婚后，TOM也一直对我很冷淡，他害怕我忽然离开他。你明白吗？我和欧阳明悦在一起只是为了找那种落差感，你知道的欧阳明悦的殷勤总是恰到好处，我不会觉得受冷落。我每天和明悦约会回家，TOM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他也不问我去哪里了？那段时间，连我也觉得我和TOM完了，TOM对我越来越冷淡，我们都把离婚放在桌面上了，但是人前我们还是恩爱夫妻。我们两个人在家，他只是对着游戏机，而我就躲在卧室。直到有一天，TOM发现了欧阳明悦结婚了，TOM对我说‘不行。糖糖这个人不行，他背着你有太太，你知道吗？他要是个靠得住的男人，我可以放手，但是他不行，你要是回到我身边，我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李小白撇撇嘴，“你和欧阳明悦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怎么知道你的内衣尺码？” 糖糖白了她一眼，用指头点着她的额头道：“你笨死算了。他当然知道我的内衣尺码了，他就是设计内衣的，我把我的尺寸告诉了他的女助理。” “哦，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TOM？”李小白始终不明白这件事说清楚不是更好吗？省得TOM心里有疙瘩。 “你觉得TOM会相信我和明悦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李小白愣了一瞬，糖糖叹了一口气才道：“TOM和我爸爸不同，我爸爸爱我妈妈，很爱。可是TOM不爱我，你明白吗？他觉得对我有责任，出于对我爸爸的兄弟之情，还有就是他觉得我小，不会认人，他得保护我。” 李小白笑道：“你才是最笨的那个。TOM很爱你，你明白吗？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出轨是种莫大的耻辱，他原谅你，只要你开心过，他不会在乎的。他还怕你受到其他男人的伤害。” 糖糖抿唇，甜蜜的笑意溢满唇畔，她深有意味地看着李小白：“我想这就是我哥的想法，你要是开心，我想他不会介意的。你别一副内疚的样子了。” 李小白揉揉她的头发：“臭丫头，你在绕我。” 糖糖摇摇头，“我不是在绕你，只是不希望你觉得对不起我哥，太过内疚。其实，我和欧阳明悦每次约会也是聊天而已，可是TOM始终觉得我和欧阳明悦不清白，他一直很忌讳我单独见明悦。TOM和我其实身体接触一直不是很多，他说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他很有罪恶感，可是自从明悦这件事之后，他一直很卖力。这就是我不告诉他的主要原因，不过说了他也不信的。” 李小白皱皱眉头：“他不信任你？爱你但是不信任。” 糖糖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嗯呀，很多人的夫妻关系都会有问题？只有相爱很深才能忽视那些小问题。小白，你爱我哥，我哥也爱你，我只是希望你别把自己画进牢笼里，你可以尝试着享受一下别人的爱情。这就是我告诉你这么多的原因。” 李小白低声喃喃：“别人的爱情。”糖糖觉得很多话不能说透，给她留点希望总归是好的。 第一百九十章 欧宝辰的艳遇 糖糖挨着李小白坐在沙发上，不敢流露出一点的忧虑，顾远已经告诫过她，不要让李小白有所察觉，他害怕小白不能承受那样的结果。 李小白怔怔地琢磨着糖糖的话，别人的爱情，可是除了言绍清，她不知道还能爱谁？糖糖嬉笑道：“小白，我这个人口无遮拦，喜欢胡说，你别往心里去。” 李小白了解糖糖，她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所以也不作他想，她笑着捏捏糖糖的脸颊：“去睡吧，我也困了。” “嗯。”糖糖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她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自从怀孕之后一直都容易犯困。 李小白看着糖糖上楼之后，才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客房，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拧亮了壁灯，灯光隔着灯罩，散发着暖黄色的淡光，李小白双手抱膝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色，冬日的黑夜原来这么的漫长，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她不想眨眼睛，她害怕睡着了，错过言绍清的消息。李小白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好笑，她多睡一会，言绍清该有消息还是会有消息。万一言绍清有了消息，她睡着了，会晚一会得到他的消息，会少一刻和他团聚的时间。 东方已经微微发白，李小白才倚在床头睡着了。同一时间，欧宝辰叼着雪茄烟从“夜魅”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不合时宜清凉长裙的妙龄女子，踩着高跟鞋，一袭紫色的长裙，摇曳生姿。 欧宝辰忽然对这个女人没了兴趣，“夜魅”总共有三层，一楼有按摩洗浴，二楼只对着VIP开放，主要是给欧阳明悦那些权贵们消遣的，可以唱歌，可以找女人消遣，费用全免。地下一层是酒吧，每天无数的红男绿女在里面放纵地消遣着自己的身体。 欧宝辰看腻了“夜魅”的那些女人，今天晚上，特意在酒吧泡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眉眼很讨喜，没有那么多的杂质，乍一看上去很舒服。他以前是喜欢眉眼妩媚的女人，今天，他想换个口味。这个女人很不好搞，他花了一个晚上才弄到手。他见那个女人摇曳着身姿，忽然没了兴致。这种天，穿这么露的裙子出门，欧宝辰都禁不住替她冷。 “我们去哪里？”那个女人嗓音里微带的娃娃音，让欧宝辰发腻，他从口袋里拿出皮夹，两根修长的手指夹出了里面所有的钱，塞进了那个女人的手里，那个女人错愕地看着他，气愤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只是出来找乐子，不是来买的。” 欧宝辰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瞟了一眼她手里的钱，那个女人的手哆嗦了几下，“哼，谁稀罕你的臭钱。” 说完，那个女人就气哼哼地走了，欧宝辰冷笑了一下，他本以为那个气愤到俏脸变形的女人会把钱砸在他脸上的，看来他想多了。 他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他无意识地向副驾驶一瞥，他撇撇嘴，狠踩了一脚油门，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停车场。他回到自己的寓所，拧亮了灯，打开电视，双脚搁在茶几上，看着电视上的痴男怨女，哭泣缠绵。欧宝辰鄙夷地冷哼了一声，他活了三十七年，可从来没有见过爱情。他为了传宗接代，倒是结过婚，但是生完孩子就离了，他才不相信什么见鬼的爱情，这年头的人哪里会有爱情？猝不及防，李小白那张落寞的小脸迸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狠狠地摁了一下遥控器，关了电视。 欧宝辰仰靠在沙发上，闭眼，就是李小白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失望的小脸，含羞带怯的小脸，他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shit。” 他立起身去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辛辣的酒精如喉，他的思绪却更混乱了，在车上的种种在他的脑海里颠来倒去地上演着，欧宝辰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嘭”的一声响，还好酒杯是加厚的水晶杯，没有碎裂，酒杯很深，棕色的液体也只是泼撒出了一点。只是这“嘭”的一声让欧宝辰吓了一跳。他无意间竟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生气，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得手的缘故吧。欧宝辰心里默认道：对的，就是因为没有得手，他才生气的，就差那临门一脚了。 欧宝辰低声咒骂道：“Stupid,蠢女人。”他一想到李小白在车上的风情，心就开始痒，MD今天别想再睡着了。 他正在气恼着李小白的不识时务，要不是今天戛然而止，他也不用这么难受。 “Hello,boyandgrils”欧宝辰愣了一瞬才知道了声音的来源，这是在酒吧的时候，泡到的那个紫衣女子给他换的铃声，是一首英文儿歌，很纯情的英文儿歌。欧宝辰觉得这首儿歌很讽刺，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阿彪，你TMD为什么绑架李小白？”欧宝辰劈头盖脸地问了这么一句，阿彪愣了一瞬，才说道：“李小白，谁是李小白？” “顾远的儿媳妇。”欧宝辰在心里补了一句，没有过门的儿媳妇。 阿彪不明白欧宝辰疾言厉色地问这个是为了什么？他想着欧宝辰定是知道了“扇舞”的事情了。“扇舞”是欧宝辰筹划的另一个娱乐城，专门用来摆平权贵的，为他们的地下生意拉拢保护伞的。 “是这样的，辰少，绑架那个什么小白，就是因为她得罪了某个权贵。那个权贵看上她了，想要她陪一晚，她不给面子，权贵就怒了，让我给她点教训。陈聪良动用了家族势力收拾了那个家伙，那个权贵就栽了，咱们也跟着倒霉了。那个权贵说出来，你也知道，就是天朝安全局的一把手。最大的贪官。这个女人的能量还真不小，辰少，你可别去招惹她。那个欧阳明悦可比陈聪良的势力还大。” 欧宝辰冷冷地嗯了一声，阿彪怕他因为这事情生气，忙岔开了话题：“辰少不满意今晚泡到的那个妞吗？给了钱，也不用，怎么就开车走了？没女人陪睡，这可不想你辰少的风格呀。” 欧宝辰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个男人怎么看见李小白的？”欧宝辰觉得李小白应该不是那种会喜欢到处乱跑的女孩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李小白的紧张 “啊？”阿彪对欧宝辰驴头不照马尾的话愣了一瞬，他想了一下才道：“似乎是在某个饭店的走廊上偶然看到的，他亲自上前要李小白的电话，李小白不懂事吧？把名片摔到他脸上了。”欧宝辰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何唇畔不自觉地带出了笑意。 阿彪接着道：“我当时刚回S市，按您的吩咐攀附结交权贵，想着那个老男人是最能帮到咱们的，我就干了。也怪我，没有打听清楚她是顾远的儿媳妇。我把她骗出来的时候，这女人还真相信我有言绍清的消息呢？从这件事以后，顾远暗地里就帮她打点人脉往来，不要她出面应酬了。这个女人虽然白痴了点，但是命好，找了个好老公。” 欧宝辰凝眉想了一瞬才道：“那个言绍清倒真的和我长得很像。找些言绍清的资料回来，适当的时候，我们可以利用一下李小白。” “好的，辰少，那个陈丽似乎真的不知道我们那批货在哪里？看她的样子不是在装。” 欧宝辰想了一下，“接着审，实在审不出来，”他冷哼了一声，阴狠在眼里一闪而过，阿彪是常干这个的，就是不说他也明白。 阿彪：“辰少，老爷让你给他回个电话。他说宝宝四周岁生日，您得表示一下。” 欧宝辰不快地嗯了声就挂了电话，随手换了手机的铃声，比起假装纯情，他还是喜欢原来的简单的铃声。 欧宝辰点开了通讯录，看着标注为猎物一号的号码，想了想，他改了名称，改成了李小白。她的手机号码还是从公关部得到的，阿彪说的很对，这个女人不能碰，但是有利用价值。欧宝辰抬腕看看时间，瑞士和天朝有时差，这时候他父母也该睡了，他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一提到宝宝，他就头疼，也不知道老头、老太太为什么喜欢那种满世界都能撒野，完全不能沟通的生物。对于这个儿子，他只负责提供自己的身体，剩下的都是他父母包办了。对孩子，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叮铃铃。”欧宝辰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看号码，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本来不想接，可是想想另外一批货该出手了，会不会是个买家？ 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没有一丝的声响，“喂，Hello .”他喂了很久也没有人说话，“MD谁呀，MD,你说不说话？找死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么大的火气，以前这种情况，他直接就挂了电话，语气不会这么冲。 “喂，对不起，是不是吵醒您了？” 李小白带着浓重的鼻音，欧宝辰心下一凛，不知道她怎么了？ “怎么了？李总。”他故意保持着客套，不想她听出异样。 “没事，我挂了。”还不等欧宝辰说话，李小白就挂了电话。欧宝辰一头雾水，李小白按下了通话键，握着话筒发呆，她只是睡了那么一小会，就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的言绍清满脸是血，痛苦地嘶叫着。惊醒之后，她抱着被子，颤抖了很久，她脑子里闪过在心里临摹千百遍的言绍清。言绍清的脸清晰地印在了她眼前，她忽然就想起了欧宝辰，他们那么相似，欧宝辰若是平安的，言绍清一定也是平安。此刻的李小白被惶恐困扰着，连逻辑也是混乱的，所以，她就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座机拨给了欧宝辰。其实，欧宝辰的号码，她只是在他的名片上看了一眼，不觉间竟记在了脑海里，她熟练地播出欧宝辰的号码，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对他的号码那么的熟悉。 欧宝辰看着手机微微失神，这个蠢女人又是哪根筋不对了？不可理喻的蠢女人。 欧宝辰伸了个懒腰，起身去卧室，他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随即闭上了眼睛。夜里出来活动，白天赖在床上睡觉才是欧宝辰的生活规律，不是有很重大的事情，他才不会起床呢？ 欧宝辰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两点了。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十来个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打来的，本地号码。他半睁着眼睛，看看这个号码，会不会又是李小白那个蠢女人打过来的？也不知道她打过来有什么事情？欧宝辰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才回拨了过去。 “欧总，您还记得我吗？”这个女人的声音娇媚入骨，和李小白清爽中带着些微孩子气的嗓音截然不同，欧宝辰对投怀送抱的女人向来都不会拒绝。 “记得，什么事？”欧宝辰心里骂道：他留过电话的女人多了去了，鬼才晓得是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的声音更加的柔媚，“那么今晚我们还在君悦酒店见面好吗？” 欧宝辰揉揉太阳穴，他经常带女人开房就是在君悦酒店，他不喜欢带女人来他的公寓，公寓是他的隐私，那些上床的女人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不需要了解太多。 欧宝辰没有丝毫的犹豫：“好。” 他挂了电话，理理头发，赤脚下床，随手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他觉得很刺眼，他是最不喜欢阳光的，他恼怒地拉上了窗帘。立在了一片暗影里。 “叮铃铃。”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犹豫了一瞬，硬着头皮接电话：“爸爸。” 老头在电话里又对他念叨起了宝宝的情况，欧宝辰硬着头皮听他父亲絮絮叨叨说了快一个小时才挂断了电话。 欧宝辰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点出去吃个早午餐也是不错的。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套休闲装，收拾妥当，就拿了车钥匙出门，他吃腻了常去的那家茶餐厅，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找着新餐馆，鬼使神差地就到了那家咖啡馆门前，为李小白买过三明治的那家咖啡馆，可能过了午餐时间，人不是很多。 欧宝辰推开咖啡馆的门，他扫了一眼，找位置，他不喜欢靠窗的位置，还好人少，有很多空位，他不必坐在窗前。他选了角落处的一处不起眼的座位，刚一坐下，服务员就递上了餐单，他大概看了看，都是些汉堡包，三明治一类的简餐，茶也是西式的果茶一类的，剩下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咖啡。 欧宝辰点了一个三明治套餐，就把餐单还给了服务员，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把玩着，他看着那个号码发呆，他实在想不出那个女人是谁？不过白捡的艳遇，傻子才不要。 服务员不一会就把他点的餐点放在了他的面前，他喜欢三明治，却喜欢夹生鱼片或者夹生火腿那种生鲜的口感，他什么都喜欢猎奇，连入口的食物也不喜欢跟随主流。他不是太喜欢熟肉夹鸡蛋那种，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想尝尝这个东西。 他咬了一口，不得不说这家店的三明治确实很赞，外脆里内的面包，天朝的面包都是口感偏甜的，可是这家店的面包却不甜，稍微加了点盐，夹裹着里面的煎鸡蛋和秘制火腿，一点也不发腻。 欧宝辰吃了一口三明治之后，决定试试这家的果茶，他倒了一杯，呷了一口，明白了这家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排队了？看来随着别人的喜好走，也不见得是坏事。 欧宝辰暗自好笑，他居然会有这种感慨，这太不像他独立特行的性格了。 他翘起了二郎腿，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他可以随意地享受完早午餐，然后出去随便逛逛，然后，他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了几抹得意，主动送上门的艳遇是每个男人的骄傲，证明他有魅力，尽管他想不起那个女人是谁？ 他坐的这个位置虽然隐蔽，但是视线却极好，他在店内扫了一遍，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窗前，孑然一身，目光忧郁地看着窗外。欧宝辰莫名觉得心情不爽，他的大拇指摩挲着骨瓷杯的杯把，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他还没有来得及上前打招呼。李小白还是穿着昨天那件驼色大衣，黑色西裤，她起身含笑接过了服务员打包的食物，拎着纸袋子就向外而去。欧宝辰见她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他的大拇指在杯把上狠狠地摁了一下。 “李总，等一下。”话一出口，欧宝辰就暗自后悔了，怎么搞的，不是说不理这个女人了吗？ 李小白顺着声音的来源回头，就见欧宝辰单手插袋立在角落里，他的脸上挂着几丝淡淡的笑意，疏远而又不失礼貌的笑意。 李小白只是看着他，“一起吃。”欧宝辰的脑子又不受控制地冒出了这么三个字，李小白看着他深邃漆黑的眼睛里那几抹不经意流露出的期盼，不自觉地转身迈步，慢慢地向他走了过去。欧宝辰看着她脚上的黑色高跟鞋，皱了皱眉头。 欧宝辰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椅子，李小白不施粉黛，眼下的乌青也是没有一点的遮盖。他们面对面坐着，李小白嗫嚅着嘴唇：“对不起，早上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欧宝辰愣了一瞬，他的脑子一转才明白她说的不是那个君悦酒店的邀请，而是凌晨时那个没头没脑的电话，欧宝辰觉得自己真是脑子不灵光了，瞎想什么。 “没关系，别一见面就说对不起，对了，早上，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李小白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拘谨地交握在一起，她纤细素白的手指微微动着，欧宝辰看得出她很紧张，却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难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害怕见到他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李小白的惶恐 李小白的目光带着让人心疼的怯弱，她吞吞吐吐的，“我，我好怕。我，怕”有些话，李小白是不会对身边亲近的人讲的，比如说：糖糖亦或者是李绍东。一是不想他们担心，二是不想把负面的情绪传染给他们。 可，她一看见欧宝辰的眼睛就不受控制地想要倾吐自己内心的惶恐。 欧宝辰凝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她，他握着茶杯，静静地等待李小白的下文。 “我怕，”李小白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怕我哥永远回不来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很快，李小白是害怕自己一停顿再也没有勇气讲出来了。 李小白的双手，十指交叉，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她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的紧绷，而发白。 欧宝辰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他优雅地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才想到了合适的措辞安抚她：“其实，你只要坚信他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 李小白一直因为紧张而紧绷的小脸瞬间就舒展了，她露出了一抹笑意，极为放松的笑意。“嗯呀，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坚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欧宝辰见她笑得如此惬意，他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那句安慰很苍白，没有想到，对李小白这么有效果。 “对不起。”李小白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撇撇嘴：“你见了我，不是谢谢，就是对不起。你就不怕把我卸零散了，把我对太起了。” 李小白不觉莞尔，倒不是因为这句话有多好笑，是欧宝辰脸上的委屈让她觉得很好玩。他微微撅着嘴，像个孩子一样。 欧宝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以后别再说这两个词了。我们算是朋友吗？”欧宝辰见李小白抿着唇，不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半个朋友。” 李小白见他微微紧张的眼睛，骤然放下了防备，“嗯，我们是朋友，以后，你叫我小白。我叫你宝辰，行吗？” 欧宝辰点点头，“好的，小白。小白，这名字很像，”他故意顿住了话，查看李小白的脸色，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对她来说算不算造次？ “像小狗的名字，对吗？”李小白把他余下的话说了出来，欧宝辰一本正经地说道：“嗯呀，大街上随便喊一嗓子，就能跑出来几十条可爱的小狗。” 李小白不屑地“切”了一声，“你也太夸张了吧。怎么会有那么多？” 欧宝辰凝眉故作思考状，顿了一会才道：“没准谁家小黑狗也能叫小白呢？” 李小白很认真地看着欧宝辰，摇摇头，“小黑狗怎么能叫小白呢？除非主人色盲，才叫小白。” 欧宝辰也佯装认真地回视李小白：“我家小黑狗就叫小白。”欧宝辰父母家里真有一条黑狗叫小白。 李小白觉得自己失言了，忙道歉：“哦，对不起。” 欧宝辰长叹一声，“你又来了，我也得说对不起，我先说你的名字像小狗名字的。我这个玩笑太过了。” 李小白摆摆手，“不，不，很多人都说我的名字像小狗名字，其实你也不用说对不起。” 欧宝辰见她那副忙着为他开脱娇憨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道：“现在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了吧，不是说对不起，就是说谢谢，蛮累的。你也不用在跟我说对不起。明白吗？我们是朋友了。” 李小白看着他的眼睛，乖巧地嗯了一声。 “吃东西吧。” “嗯。”李小白听话地从塑料袋子里拿出了自己的三明治，欧宝辰皱了皱眉头，和女人一起吃饭，让她们自己买单，身为一个男人，总归是没有风度的。欧宝辰抬手叫服务员过来。 “来一杯卡布其诺。”欧宝辰对服务员随口吩咐道：“再要一个蔬菜沙拉，再加一个汉堡包套餐。一份三明治。” 服务员记下了菜单，就去准备了。李小白的丁香小舌舔去唇边的酱料，这一个小动作挠得欧宝辰的心又开始发痒了。他喝了口茶，润润干涸的喉咙。李小白浑然不觉地吃着三明治，她吃完一块三明治，再次舔舔嘴唇。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杂质看着欧宝辰：“很好吃，是吧？比起那个三文鱼三明治好吃多了。” 欧宝辰强吞下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玩笑，他警告自己不要再提山顶的事情。 他轻笑道：“嗯呀，很好吃，我也喜欢这里的食物。” 李小白含笑点头，“我还想再要一份，你不会嫌弃我吃的多吧？” 欧宝辰笑道：“我也没吃饱，我点的那份三明治是给你的，汉堡包套餐是我的。” 李小白忙道：“那怎么好意思？” 欧宝辰故意嗔着脸，“我们不是朋友吗？请你吃东西，不应该吗？千万别跟我说谢谢，我怕自己会零散。” 李小白见他那副认真严肃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嗯。”见她笑了，欧宝辰也跟着笑了。 “您的餐点。”服务员将餐点放下之后，“咖啡，也是给你点的。我不爱喝。蔬菜沙拉，你的。” 欧宝辰将这些东西都推在了她的面前，李小白看着蔬菜沙拉皱皱眉头，欧宝辰惊讶地问道：“你不爱吃蔬菜沙拉。” 李小白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爱吃蔬菜，我喜欢吃肉，熟肉。” 欧宝辰倒是很意外，他交往过的女人都喜欢吃素菜，为了保持身材，几乎都不爱吃肉。 欧宝辰将沙拉放在了自己面前，“我吃吧。” 李小白没有客气，喝了一小口咖啡，“对了，”正在低头吃沙拉的欧宝辰看着李小白。 李小白再次舔舔嘴唇，欧宝辰的喉咙又开始发紧。 她微带小心地看着欧宝辰：“陈丽，辞职了，你知道吗？”欧宝辰淡淡道：“是吗？我也不知道，她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欧阳明悦也知道她辞职吗？”最后那句不经意的话才是欧宝辰的重点。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说道：“明悦应该不知道吧？我不敢接他的电话，也不敢待在公司，害怕他去找我。” 欧宝辰不觉失笑，他从来没有见过对男人的追求怕成这样的，还是个英俊多金，家世傲人的钻石级别的单身汉。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李小白的奇怪逻辑 小白颇为不满地看着眉眼、嘴巴都笑称月牙的欧宝辰：“这不好笑，明悦是我的好朋友，我担心我们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欧宝辰强忍住笑意，说道：“我懂你的意思，我只是看你怕成这样很好笑。” 李小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讨厌，上午给我送了十束红玫瑰，还送了十盒不同种类的蛋糕。这些我都分给厂里的女工了，关键是，他还让人送了我一块CARTIER手表，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李小白的眉头拧巴在一起，发愁地看着欧宝辰：“我觉得我交友不慎，你觉得呢？” 要是别的女人说不喜欢钻石手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欧宝辰肯定觉得她是在矫情。可是李小白这副样子，欧宝辰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李小白一看就不是这种不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亦或者是言绍清给了他太优渥的生活，她不稀罕才会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欧宝辰喝了一口茶，茶是不是泡得太浓了，他觉得嘴里发酸。李小白叹了一口气：“我其实不喜欢首饰那种东西，从小就不喜欢。” 欧宝辰没有接话，只是又喝了一口茶，果香浓郁，全然没了酸味，看来是他吃沙拉吃的嘴酸。 “嗯呀，女人不喜欢珠宝，我还是第一次见。”欧宝辰放下了茶盏，“你喜欢什么？” 李小白：“我就喜欢简单舒服的不行吗？” 欧宝辰的目光在她的素白纤长的手上顿了一下，他淡淡道：“很好，简单舒服蛮好的。” 李小白惊喜地看着欧宝辰的眼睛，“我也喜欢你的休闲外套。” 欧宝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休闲夹克，“这个，随便穿的。” 李小白嘻嘻笑了两声，“简单舒服，蛮好的。” 欧宝辰聊起了他知道的那些简单舒服的牌子，他们相谈甚欢，从衣服扯到了伞厂的设计图，他们就这么随意地聊着。李小白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欧宝辰也吃完了汉堡包。 欧宝辰用餐巾搽搽嘴，“你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李小白吃完东西习惯性地舔舔嘴唇，“不用了，我开车了，我去画室学画画。” 欧宝辰想了一下才道：“一起去，我也会画画的，一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才艺。” 李小白欣喜地看着欧宝辰，“真的吗，一起去呀。你跟着我的车吧。” “嗯。”他们一起起身，欧宝辰淡淡道：“小白，你的脚还没有好，不该穿高跟鞋的。” 李小白笑道：“无碍。”欧宝辰不在说什么。 他们并肩出了咖啡店的门，同往停车场，欧宝辰刻意放慢了脚步，李小白因为脚伤也是走的很慢，先找到了李小白的车。欧宝辰为李小白打开了车门，“谢谢你。”李小白立在他的身侧。 欧宝辰假装苦恼地拍了一下脑门，“你又来了。这么点小事就和我说谢谢。” 李小白：“我，我，不是”李小白想说她不是因为为她开车门而道谢，她其实是因为....... 欧宝辰笑道：“我们是朋友，你别再说谢谢了，我怕自己真的会零散。” 李小白忍不住也笑了，她坐上车，欧宝辰：“在这里等我。”李小白点点头，他才去开自己的车。 李小白看着欧宝辰的背影，默默地说了声谢谢，谢谢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能遇见一个和言绍清相似的人，能带给她一点点的安慰。凌晨时的那个噩梦让李小白无助彷徨，她很担心言绍清的安全，可是再没有准确的消息之前，她得撑下去，欧宝辰那张相似的脸，给了她动力，她那个莫名其妙的逻辑又迸现在脑子里，既然欧宝辰能安好，言绍清也是安好的，因为他们长得很像，长得像的人命运是一样的。李小白不明白她是在饮鸩止渴。 “嘀嘀。”欧宝辰向着李小白鸣鸣喇叭，李小白的车前面一条路，车的后面和左右都有停着车。李小白的车是很小巧的甲壳虫，这样的位置本该很轻松地就倒出来了，欧宝辰还特意将车停在了拐角处，给她留出了很大的空间，李小白还是连磨了好几把方向盘才将车开了出来，幸好没有刮碰到旁边的车。 欧宝辰很是为她的车技捏了一把汗，李小白开着车，欧宝辰跟在她的车后面，不敢太远也不敢太近。“嘭”的一声，缓慢停车等待红灯的李小白还是撞上了前面的那辆车，那辆车的车主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趁着红灯的间隙下车查看自己的车。李小白忙下车，点头哈腰地道歉，追尾的事故方一般都是后面的那辆车，欧宝辰也跟着李小白下了车。 李小白赔着笑，看着怒气冲冲，满脸虬髯的司机，不喋声地道：“对不起。” 欧宝辰只是站在李小白的身后，看了两眼司机，那个司机看着欧宝辰，脸上不自觉地带了几丝惧意，再也不见刚才呵斥李小白的嚣张，“算了，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了。” 李小白本以为要赔一大笔钱的，没有想到这么轻松就过关了，她忙道：“真是对不起，我留个电话给您，您修车的钱我来出。” 那个司机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欧宝辰，惧意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不用了，我自己修。” 那个司机仓惶地转身，上了自己的车，李小白挠挠后脑勺，看着后尾变形的本田车，那车疾驰而去，好像生怕李小白纠缠他一样。 欧宝辰拍拍她的肩膀，“看看还能不能开了？” 李小白看了一眼车：“能开，我撞了十来回了，都能开。”李小白说的无所谓，欧宝辰却觉得脑袋上面有无数的黑线，他暗道：这个蠢女人，还好命好。 欧宝辰看着她开车离开，这才上了车，幸好这个时间段车很少，不然欧宝辰觉得自己头顶的黑线都够织一顶帽子了，那种车距能撞个十来回，这个女人的智商实在堪忧。 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李小白硬是开足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欧宝辰看了看停车场四周，超过了李小白的车，将车先停了进去，然后下车。李小白的车还在停车场的入口处，欧宝辰就知道这么拥挤的停车场，她停不进去。 欧宝辰对着四处张望的李小白道：“下车。我帮你停进去。”李小白哦了一声，乖巧下车。欧宝辰高大的身躯挤进了逼仄的小车里，没几下，他就绕过了好几辆车，将她的车停到了一个窄小的车位上。 他停好了车，走回李小白的身边，他们边走边说，“这里离市场近，很多大车，你以后还是不要开车来了，很不安全。” 李小白没有说话，“你真是个好人，刚才那个司机也是个好人，都不要我的钱修车。”欧宝辰心里暗道：那家伙倒是敢拿，他非让阿彪废了他不可。刚才那个司机是阿彪的小弟。 欧宝辰不置可否，只是巧妙地岔开了话题：“你在哪间驾校学的车？” 李小白如实作答：“XX，你干嘛为这个？” 欧宝辰认真地说道：“这家驾校该取缔的，也太不负责任了。” 李小白先时愣了一下，然后忙辩解道：“我没有天分，不是人家驾校不负责任，驾照是明悦帮我搞到的。” 欧宝辰眉眼间都是笑意，看着李小白，“为了别人的生命安全，你出门还是少开车吧。” 李小白娇嗔地瞪了她一眼，他们上了电梯，电梯间内就他们两个人，逼仄的空间里，李小白身上的馨香，淡淡的侵袭了欧宝辰的鼻息。他刻意往后撤了一步，倚靠着电梯壁。 “叮”的一声，电梯就到了四楼，欧宝辰还是压着步子，并肩走在她的身侧，欧宝辰低声问：“老师漂亮吗？”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道：“很漂亮。” 欧宝辰整了整衣领，李小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倒因此放松了些。她很清楚欧宝辰只是替代品，对她太殷勤了，反而会让她紧张。 画室有五六十平方，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画室里，手撑着头，睡着了。 “张老师。”李小白轻声唤道，没有叫醒老师，倒是引来了欧宝辰的不屑目光，他低声道：“这就是你说的美女？能当我奶奶了。” 李小白板着俏脸，一本正经道：“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女，不行吗？”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切了一声，李小白再次喊了一声老师，那老太太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小白，你来了，今天我可能讲不了课了，我头疼，想要回家。” 李小白温和地看着老师，“你走吧，我只是来您的画室练习您上次教我课程。” “哦。”老太太只是哦了一声，“那我走了，你好好练习。” 老太太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李小白忙上前扶着她，把她送到了电梯间。 她再到画室的时候，就见欧宝辰坐在窗前，调合油彩，李小白看着欧宝辰的侧脸，心里默念：言绍清，你一定要像欧宝辰一样平安。为了她那个很奇怪的逻辑，她宁愿放下所有的防备和欧宝辰做朋友，相似的长相命运也是相通的，欧宝辰很好，言绍清也会平安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画室的一下午 欧宝辰拿起画笔蘸了点红色的油彩在白色的画板上作画，李小白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作画。李小白皱着眉头，欧宝辰画的那朵花，样子很特别，看上去很像是龙爪，花型很特殊，花瓣像弯曲的小龙爪，大花瓣的四周围绕着很多的针形花瓣。这朵花颜色像血一样绚烂鲜红，李小白觉得这朵花有种说不出的妖艳， 李小白没有见过这种花，“这是什么花？” “曼殊沙华。”欧宝辰扭脸看着她,“也就是彼岸花。” 李小白哦了一声，她知道彼岸花，只是从来没有见过。 “花不见叶，叶落花开，所以叫彼岸花。”欧宝辰淡淡地说道，“你也可以叫它‘恶魔的温柔’。” 李小白好奇地‘咦’了一声，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欧宝辰将这个传说娓娓道来：“它是自动投射到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魄一个指引与安慰。这种花是冥界唯一的花。黄泉路上种满了这种花，往生者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传说这种花的香味有唤醒前世记忆的作用，当灵魂度过了忘川，便会忘记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都留在了彼岸。”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布满了惆怅，凝视着那朵花，声音也变得暗哑：“我和言绍清是不是就生活在不同的彼岸，我不再逃跑，不再任性，想要和他厮守一生的时候，他却失踪了。我们是不是有缘无份？” 欧宝辰看着泪眼婆娑的李小白，暗自后悔不该卖弄从以前女朋友那里听来的故事的。他的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为李小白轻轻抹去了已经遗落在脸上的泪珠。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彼岸花不是这种意思，我的理解是地狱之界的美丽，地狱代表着魔鬼，恶魔的温柔，坏人也会有善良的一念。”欧宝辰的心弦因为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动了动，他双手沾染了血污，他其实就是别人眼中的恶魔。 李小白止住了哽咽，明亮的眼睛带着薄薄的水雾看着欧宝辰：“我觉得你一定不会成为恶魔，你是个好人。” 欧宝辰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地动了一下，但也只是动了那么一下。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和李小白做朋友，只是觉得她有利用价值，欧宝辰在心里默默地警告自己。 “你画画的功底确实蛮不错的。”李小白由衷地夸奖他。 “一般了，让我看看你画的。”欧宝辰嘴里很谦虚，心里却很得意，学画画是他为了泡一个美术老师，苦心学了很久才把那个女老师弄到手了。 李小白脱下了外套搭在了椅背上，她解开衬衣的扣子，卷了起来，坐在她相邻位置的欧宝辰，侧头看着她画画。李小白先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形状，欧宝辰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画，等她画完。欧宝辰嘴角一扬，不觉莞尔。 “这是画的你自己吗？”欧宝辰打趣她，李小白白了他一眼，“这是小狗。” 欧宝辰轻笑道：“这狗叫什么？小白，小白。”他故意逗她，李小白嗔怒道：“画你自己的，画完才给你看。” 欧宝辰撇撇嘴，看看李小白的侧脸，也拿起了画笔。午后的阳光隔着窗户照了进来，淡金色的阳光笼罩在李小白的身上，欧宝辰不时看看她，沐浴在阳光中的李小白特别的温柔、恬淡。 “好了，画完了。”李小白扭脸，就见欧宝辰也看着她，他们相视一笑。 “看我画的，主人去遛狗。”李小白还没有注意欧宝辰的画，她献宝似的扭过画板让欧宝辰看。 欧宝辰不屑地撇撇嘴,“咦，还没有我画的好。”李小白伸长了脖子去看他的画板，画板上的女人，大大的眼睛，秀挺的鼻子，莹润的嘴唇，恬淡而又美丽。她愣怔了一瞬才问道：“你画的是谁？” “你呀。”欧宝辰理智气壮地道：“我画你比你画自己好看多了。”欧宝辰拿着画笔，很挑剔地在她的画上指指点点：“你看你画的自己，五官画的很不好，不精致，你再看看，你牵的这个绳子，颜色和狗的眼色很不搭。” 欧宝辰手里的画笔不自觉地已经在李小白的画上面点了很多的污渍，李小白也拿着画笔在他的画板上指指点点：“我的鼻子没有这么高，嘴巴哪有这么红润，我从来不用口红的。” 李小白极尽所能地挑剔着他的画，欧宝辰瞪了她一眼：“李小白，我可是把你画漂亮了，你还这么多意见。” 李小白拿着画笔在他的画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哼，我本来就漂亮好吧，是你把我画丑了。”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女人别这么自恋，好吧。” 李小白挺直了腰，看着他，“我就是很漂亮，好吧。”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懒得理你，你老师怎么教你的，一点审美观也没有。” 李小白白了他一眼，“张老师岁数大了，收不到学生，现在就我一个学生，可是她老人家是美院的教授，很厉害的好吧。你怎么能批评她的审美观呢？” 欧宝辰心想难怪这里一个学生也没有，这蠢女人又发善心。欧宝辰看李小白那副骂她可以，骂老师不行的嘴脸，让欧宝辰很不爽：“狗腿子，巴结老师的狗腿子。” 李小白听见他这句话，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绷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欧宝辰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狗腿子吗？” 李小白强忍着笑意，“巴结老师的狗腿子，小学生才这么说。大叔，你已经快四十岁了，不是小学生了。” 欧宝辰瞪了她一眼，“我才比你大九岁而已。”欧宝辰再次强调了一遍，“九岁而已，大姑娘。” 李小白笑得更凶了，欧宝辰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看上去有着和年龄不相配的幼稚。 欧宝辰气恼地将画笔扔在了地上，“笑吧，不搭理你。” “叮铃铃”欧宝辰的手机恰在这时响了起来，他看看号码，看着还在笑着的李小白，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边走边接听电话，他只是“哦，嗯”这种含糊的词语。欧宝辰走到了楼梯间，看看四下无人，才恢复了一贯的威仪冷硬，“什么事？” “什么？”欧宝辰脸色一变，随机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死个人而已，找个兄弟出来顶罪。可惜了那批货。” 干他们这行，死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欧宝辰全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阿彪，言绍清的资料找到了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欧宝辰的试探 阿彪：“找齐了。我发到你邮箱里了。只是有些资料很有意思，”欧宝辰以为他说的是言绍清和李小白的那段视频，他不悦地嗯了一声，“处理后事去吧。”说完，欧宝辰就挂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在了裤袋里，轻松地走回了画室。 李小白立在窗前，仰望着窗外炫彩斑斓的天空。她听见欧宝辰的脚步声，扭脸，欣喜地看着欧宝辰，“宝辰，快来看，夕阳。” 欧宝辰嘴角一弯，被她的欣喜所感染，立在她的身后，欣赏着变化莫测的璀璨，天空逐渐暗淡了，李小白一脸的可惜：“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 欧宝辰低头含笑看着她：“如果可以尽情地燃烧一次，何必在意是不是临近黄昏呢？” “嗯，”李小白没有反驳他，她一看见欧宝辰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就没有了任何反驳的力气。 “我们还要画画吗？”欧宝辰插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强忍住要为她理理头发的冲动，她的长发很调皮，不自觉地跑在了她的脸上。 “要的，我还要画设计稿，我害怕明悦去公司找我，才躲进这里的。”李小白颇为无奈地说道：“这家伙真黏人，也不知道那个陈丽怎么会接受他的追求的。” 欧宝辰的眸子里精光一闪，他弯腰，打开了灯，明亮的灯光罩了一地的光亮，李小白很好奇地看着欧宝辰：“哦，你怎么知道开关在哪里？” 这家画室的开关设计很独特，开关不像大多数那样设计在门口的墙上，这个房间的开关是在窗台下面的，是隐形开关，不是很熟悉的人，不会找的那么精准， 欧宝辰心里一酸，求生的本能让他谨慎，每到一个新环境，他都会悄无声息第将四周打量清楚，有时候去赴宴或者谈公务，不好作的太明显，就会借口欣赏别人的家居，伺机察看隐秘的角落。 欧宝辰拍拍胸口，面上一脸的得色，“我观察力可是很好的。” 李小白再次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哼，不和自恋的人说话了，我开始画设计稿了。” 欧宝辰反唇相讥，“好的，不自恋的漂亮女人。” 李小白不再接话，坐在画板前安静地画画，她凝眉想了一下，开始勾勒大概的线条，画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个婀娜多姿，手持绢扇的古装美女就跃然纸上。 “小姑娘，这是油画教室，你怎么画了国画的风格？” 李小白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尝试新的绘画风格。” 欧宝辰双手插袋立在她的身后，看她画的差不多了，“下个月一号，也就是二月一号。我公司的摄制组就会入驻你的伞厂，今天已经27号了，这四天你有时间安排吗？” 李小白的画到了最后的几笔，她不耐烦地说道：“安排好了，你不要说话，画完我再告诉你。” 欧宝辰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画完了侍女脚上的绣鞋，绣鞋上的每一根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花蕊，她也小心地画了出来。画完之后，李小白将画笔搁在画板的凹槽里，才回头看着欧宝辰，“我已经和车间女工们，还有主管打过招呼了，合同上的标注的拍摄流程和日期，我都让她们看了一遍，具体的还要听导演的，不是吗？” 欧宝辰撇撇嘴，“这个传统文化专辑是公益性质的，我还得自掏腰包为S市的文化做宣传，我也很不容易的，你别一脸的不耐烦。” 李小白看着颇为委屈的欧宝辰，笑道：“我不是不耐烦，我只是很烦你在我画画的时候讲话。” 欧宝辰耸耸肩：“我只是害怕你安排不妥当，毕竟现在你连助理也没有了。”他有意将话题引到陈丽的身上。 “陈丽吗？有她在和没她在是一样的，这个女孩子不给我添乱就是好的。”李小白提到陈丽就头疼，工作对她来说就是用来消遣的，一点也不认真。 “女孩子长得漂亮找个男人嫁了就行，何必努力工作呢？”欧宝辰佯装无意地说道：“她以前在学校里肯定有很多的男孩子追了。” 李小白拧着眉头，“我记得她说过，大学里很多男孩子追她，她和一个很酷的男孩子叫什么地龙的，处了三年，不过我不理解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很酷的概念是什么？我想着她以前的那个男朋友应该是个小混混，地龙这个名字很特别，我觉得也很像个小混混的名字。可能漂亮的女孩子天生都讨人喜欢，得到什么也容易，她的名牌包包很多，首饰什么的也蛮贵的。” 欧宝辰心里冷笑了两声，确实贵，陈丽这个女人的皮相确实比那些站街女贵点。欧宝辰恨不得千刀万剐这个女人，她和她的前男友藏起来他最得意的一批货，他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他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我怎么觉得你很吃醋的样子？嫉妒陈丽比你漂亮吧？” 李小白很是认真地看着欧宝辰：“我不嫉妒，我只是可惜，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孩子不好好努力工作。” 李小白是个很有道理的人，她自己认可的道理就会很认真地对待，比如对那个追尾的司机，她觉得她错了，不管司机说话怎么凶狠，她都很有礼貌地回应，对陈丽这件事上也是，她觉得可惜，就会很认真地向欧宝辰表述。 欧宝辰岔开了她的话，“别这么认真，开个玩笑不行吗？” 他心里已经清楚李小白和陈丽的交集不多，剩下和陈丽有过交集的欧阳明悦，又不是他能试探的。这口气，他只能先忍着，幸好陈丽那个臭女人还没有死。 李小白：“我觉得你的笑话有时候很不好笑。”他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小白，这又是她的道理，她觉得不好笑，就会很认真地说出来。 “你这个女人真是喜欢较真，懒得理你，接着画吧。”欧宝辰还立在她的身后，他的心思却全然没有在画上，那么大一批货，陈丽能藏到哪里去？就凭她一个人也不可能藏起那么些货物，她应该还有帮手，她的帮手是谁？欧阳明悦吗？不像。假如陈丽真的不知道货物藏在了哪里？那就是地龙的口供出了问题。 “你看我画这个熊猫好吗？”欧宝辰闻言这才心思回转，他低头看着画布“我想设计一款熊猫一样的斗笠，用传统的草编和油布，现在买的都是那种绒线的还有什么针织的，我觉得没有创意，我想把硬草改造成很柔软的材质。” 李小白一连串的话，欧宝辰并没有听进去，他只是想着去陈丽曾经工作过的办公室找点线索，此刻要名正言顺的去，只有让李小白回趟伞厂。 欧宝辰脑子里灵光一闪，“我一会想去看我捐助的那个食品厂的动工情况，那个食品厂是我为残疾人建造的福利厂是为孤儿院提供食物的。我希望快点完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李小白的眼睛里蛮是惊喜：“你好有爱心，去吧，我其实也得去伞厂拿点资料。” 欧宝辰松了一口气，李小白站起身，穿好外套，拿起了放在地上的画夹，将画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画夹里。 她将画夹背在了身上，欧宝辰随手拎起了她放在地上的公文包，“不用关灯，张老师的儿子下班会来这里锁门的。” 他们走进了电梯，“你喜欢小孩子才捐助食品厂的吗？还是想帮助残疾人？” 欧宝辰皱着眉头，很是为难地说道：“我能说实话吗？” 李小白奇怪地看着欧宝辰，这些问题似乎不难回答：“当然可以。” 欧宝辰淡淡道：“我不喜欢孩子，也不喜欢帮助残疾人，我是被政府硬逼着捐助的，为了能在本市更好的生存，我有选择吗？我只希望快点完工，这样政府就不会逼着我再出钱了，我其实只是个生意人，得考虑成本和利润，还有那个传统文化的宣传，我也是为了公司和政府的双赢才做的。我不是慈善家。”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透出几丝失望，但接着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赞许道：“对的，我也很不喜欢道德绑架别人，别人努力挣钱不一定非要捐款的，你说的很对，你很直率，你不是个虚伪的人。” 欧宝辰心道：这个女人蠢的没有下限。他淡淡道：“你的观察力也是很不错的呀？” 李小白闻言，明亮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惆怅，曾经言绍清也这么夸过她，欧宝辰对着自己的鼻子竖起了大拇指：“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个虚伪的男人，不是我夸，我这种男人坦诚正直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你这种敏锐的人才能看出我的优点，我绝对是史上第一直率的男人。” 李小白原本蹙起的眉尖因为他眉飞色舞的自夸而舒展了，欧宝辰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叮”的一声，电梯也到了。欧宝辰摁着电梯门，李小白没有任何的客套就先下了电梯。 欧宝辰跟在她身后，抬腕看看手表，这个时间点，伞厂该下班了，他快走了一步，走到了小白的身边：“你饿不饿？我好饿。”李小白摸摸肚子，“饿了。一起吃饭，吃完饭再去伞厂吧。” 欧宝辰原本也是这个意思，可以趁着吃饭的机会让阿彪派人再去勘探一下伞厂的地形，而他只要去陈丽的办公室找些线索就可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无题 李小白和欧宝辰走出了大厦，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李小白想了一下才说道：“我们吃粤菜，好吗？这里有家粤菜馆很不错。” 欧宝辰看看四周，这里是S市的物资交流市场，他因为地下生意，倒是经常来这里，但是从不知道这里有粤菜馆。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倒是有几回，是在中午人群来往最多的时候来的，也只是为了遮掩警察的耳目，把货物偷偷地转移出S市。 欧宝辰跟在李小白的身后,看了看她脚上的鞋，“我们开车去。” 李小白扭脸，不情愿地看着他，“很近的，干嘛要开车。我穿着高跟鞋都能走，你干嘛不能走。” 欧宝辰切了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李小白也冲着他皱皱鼻子，“你就是驴肝肺。” 欧宝辰鄙夷地哼了一声，李小白吐吐舌头，两人还是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欧宝辰觉得这个蠢女人活该脚疼，“你走慢些，这么多人，我害怕。” 欧宝辰大跨一步，就跟上了她，李小白白了他一眼，“这里都是美女，你不是最喜欢美女的吗？” 欧宝辰手遮头，故意眺望四周，“美女，那里有美女？”李小白瞪了他一眼，“大叔，你别装清纯了。” 欧宝辰撇撇嘴，“我就是很纯，好吧？”李小白也以一句不屑地切声，来表示对他的蔑视。 欧宝辰曲着食指在她的头上弹了一下，“比我儿子还调皮。” 李小白愣了一瞬才道：“你儿子？你有儿子了。” 欧宝辰从来不在别的女人前提到他的儿子，他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在李小白面前提到了他的儿子，李小白其实在很多方面很像她的儿子。比如纯真，好吧，欧宝辰在自己心里补充了一句，或许李小白属于蠢吧，他儿子才属于单纯可爱的那种。 李小白属于胸大无脑的类型，欧宝辰心里暗自得意，这个说法很恰当。 李小白见欧宝辰嘴角噙着抹坏笑，她停下了脚步，立在皎洁的路灯下，欧宝辰也停住了脚步，迷茫地看着她。 李小白气恼道：“你在笑什么？” 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我笑笑都不可以吗？”他的眼睛一眯，手托下巴，看着李小白：“你觉得我能想什么？” 李小白一时语塞，小脸一红，“也是，这么纯真的大叔能想什么？”欧宝辰丝毫不理会她的讥讽。 他双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无辜地耸耸肩膀，“我真的是个清纯的男子。” 李小白在他的膝盖上踢了一下，欧宝辰忙蹲在地上捂着膝盖呼疼，“哎呀，好疼呀，好疼啊。”李小白其实没有尽全力踢他，只是轻轻地踢了那么一下，但见他蹲在地上，似乎是真疼了。 她忙也蹲下身子，“疼吗？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脸的歉意，“我帮你揉揉吧，要不要看医生。” 欧宝辰扁着嘴，委屈的像个孩子，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深埋了笑意。 第一百九十七章 欧宝辰的邪恶念头 李小白的手在他的膝盖上轻轻地揉着，欧宝辰是不管多冷都穿一条裤子，他宁要风度翩翩，也不要避寒趋冷。 李小白柔软的掌心在他的膝盖上迂回的摩挲着。欧宝辰只觉得密密麻麻的酥痒从膝盖处传遍了全身，他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李小白的，他马上拨拉开了李小白的手，故作轻松地笑道：“逗你的，根本就不疼。” 李小白不出意料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她站起身，用手拍拍大衣上的灰尘，欧宝辰低头掩去了脸上的难堪，他站起来，踢踢腿，放松了下微微紧绷的身体。 李小白已经向前走了数十步了，欧宝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眼睛微微一眯，精光在眼里闪烁，一个邪恶的念头就在心里生成了。欧宝辰从来没有对女人用过这种手段，他交往过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臣服于他的。刚才，李小白那么轻轻地碰触了他膝盖几下，他就有了反应，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这么轻易地撩拨到他。欧宝辰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卑鄙，但是他想试试。 欧宝辰快走了几步跟上了李小白，已经是深冬，道路两边的树木已经干枯，寒风吹过，树枝沙沙作响。欧宝辰不禁打了个冷战，他裹了裹夹克，李小白撅撅嘴，“公文包给我。你拿着画夹。” 欧宝辰将公文包递给了李小白，李小白顿住脚步，低头拉开公文包，取出了一条黑色围巾，她将长长的围巾叠了好几层，“戴上这个。” 欧宝辰看了眼围巾，“我不戴女人的东西。” 李小白撅撅嘴，“咦，你懂什么，这条毛线围巾是男女同款的。低头。”欧宝辰拧着眉毛看了一眼围巾，或许是因为有那个邪恶的念头，他自觉对不起小白，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反抗，就接过围巾，胡乱地套在了脖子上。 柔软的围巾在他的脖子里没有规则地绕了很多个圈，无意间透出一种自然的美感，应该说欧宝辰很英俊，围条抹布也不难看。路灯下淡笼了一层薄薄的烟雾，欧宝辰笼罩在这层薄薄的烟雾中，李小白有那么一刻的晃神，如果他是言绍清该有多好。 欧宝辰伸手在她的脸前晃了晃，“我是不是太帅了？你都看呆了。” 李小白不屑地切一声，“自恋狂。” 欧宝辰：“我就是很帅，你别不承认，你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李小白懒得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 又走了快十分钟，他们才到了那家粤式茶餐厅。这家茶餐厅的环境很好，很安静，他们选了一处李小白先点了几个菜，然后服务生粤菜是欧宝辰喜欢的，他连菜单也没有看，一连点了十来个菜还有六个爱吃的点心，他还另外点了个汤。服务员很礼貌地提醒他，“菜太多了。” 李小白淡淡地说道：“饭前喝汤对身体好。”服务员这才记下了菜单。 等服务员走远了，李小白低声道：“你还能吃。”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帅哥都能吃。” 李小白白了他一眼，“哼，自恋狂。”欧宝辰懒得和她理论，现在办正事要紧。 “不理你，我去洗手间。” “嗯，”李小白双手托腮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欧宝辰扭脸看着李小白优美的侧脸，他暗下了决心，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个邪恶的念头，他今晚就要付诸实施。 欧宝辰拉开了洗手间的门，他向来谨慎，他把厕所的四个暗格都推开了，确定没有人之后，他才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给了阿彪。 他先将派人去伞厂再次勘察的事情交代过之后，阿彪看似粗壮，但是极为机灵，跟了他快两年，他简单的交代之后，却没有挂断电话。欧宝辰沉默着，但是阿彪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也不挂断电话，也不多问，只是等着欧宝辰开口吩咐。 欧宝辰立在洗手台前，拧开了冷水龙头，冰冷的水在他的指尖流转，他关了水龙头，甩甩手上的水珠，下了决心，“阿彪，药还有吗？” 阿彪愣了几秒，马上就明白了他说的药是什么？“有，我派人给您送过去。送到哪里？” 欧宝辰淡淡道：“xx停车场。”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以往的女人和他那个都是心甘情愿的，他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效果。 李小白等待着上菜，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绍婉，绍婉。”她听见有人唤她，身体一僵，已经许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她扭脸，目光一滞，许久没有见到他了。她看着聂同，他原本白净斯文的脸上已经皱纹满布，头发也白了。 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自从言绍清失踪以后，小白一直在寻找言绍清的下落，无暇顾及其他， “聂同，你怎么在这里？” 聂同不等她邀请，就坐在了她的对面，聂同的手卷成了一个拳头放在唇下咳嗽了好几声，才道：“我来这里吃饭，我上个月才放出来。绍清找到了吗？” 李小白哽咽了一下，“没，没有，你还好吗？” 聂同叹了一口气，“我当年怕吴宝儿会伤害他，还故意把视频寄给了安娜，”李小白疑惑道：“视频，什么视频？” 聂同略微有些尴尬，李小白看聂同的神色已经明白了他所指的是那个很不好的视频。 “我寄给安娜，就是怕绍清身边也有吴宝儿的人，他看不见那个视频，看不穿吴宝儿的真面目，这个女人很会演戏。其实，她没有毒瘾，她一直在装，顾远的实力灭了何宇的势力还是能行的。她当初演那么些戏，就是为了放松顾远的警惕。好借机把她的地下势力转移。” 李小白没有多说话，这些顾远在言绍清失踪之后，就告诉她了。顾远也是被吴宝儿骗了。吴宝儿自幼长在顾远的身边，对他的性情了若指掌，才能布置的那么精密，轻松地带走了言绍清。顾远对身边的人太过宽容和信任，这也是吴宝儿能轻松得手的主要原因，顾远没有想到他看着长大的吴宝儿会那么有心机。 李小白端起了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我对吴宝儿还有你，还有陈越还有张叶子，有太多的疑惑，我哥也很迷惑，你们是怎么牵涉到一起的？” “绍婉，中间有太多的牵涉，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你只要记得我始终把绍清当成真正的朋友就好。” 聂同假装无意地岔开了话题，“你还在等绍清，还是有了新的男朋友？” 李小白咬咬下唇，坚定地看着聂同，“我在等他。” 聂同欣慰地笑笑，而后淡淡地问道：“如果他回来了，和以前不同，你还要他吗？” 李小白毫不犹豫地说道：“要，他什么样子我都要他。你怎么知道他和以前不同，你知道他的下落。”李小白听出了聂同话里的不妥，她紧紧握着聂同的手急切地问道：“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聂同摇摇头，“我只是这么一问，我没有他的下落。”聂同低头拨弄了一下衣袖，掩去了眼里的深浓的担心和惆怅。 “你留个电话给我，我有事可以去看你。”说话之间，李小白已经将手机递给了他，让他自动输入号码。聂同正拿着手机输号码。 “咳咳。你朋友吗？”欧宝辰双手插袋看着坐在他位置上的聂同，他颇为不快有人占着他的座位。 聂同扭脸，看着欧宝辰，愣怔了一瞬，忙起身，因为慌乱，他的衣袖还带翻了茶杯。水洒了一桌子。李小白不奇怪聂同的反应，欧宝辰和言绍清长得实在太像了。 “哦，这是我朋友聂同，这是欧宝辰。”李小白淡定地为他们两个介绍。 聂同和欧宝辰轻轻握了一下手，聂同将小白的手机抵还给她，“绍婉，我先走了，改天有事联系。”李小白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等到聂同站起身，欧宝辰就很不客气地坐下了，“这个老头子怎么是你的朋友？” 欧宝辰毫不顾忌还没有走远的聂同，李小白不悦地皱皱眉头，她不喜欢别人评判聂同，因为他是言绍清的朋友，言绍清定不会喜欢自己的朋友被人这么评价。 欧宝辰见小白不开心，他讪讪道：“开玩笑的。” 聂同隔着镂空的屏风，看了一眼李小白，轻叹了一口气，他该怎么告诉她真相？ 欧宝辰见李小白这么维护聂同，也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吃菜，服务员将菜上齐了，满满的一桌子。李小白总觉得聂同刚才那句话里似乎在试探什么？是不是她太敏感了，一涉及言绍清，她就会多想。 “大姑娘，那个不能吃的。”他见李小白心不在焉的，夹了一块摆设用的胡萝卜，他疑惑地看着李小白：“刚才那个老头是你很重要的朋友。” 李小白不悦地放下了筷子，郑重其事地看着他：“那是我的朋友，请不要叫他老头子。” 欧宝辰心想：妈的，横什么，蠢女人，今晚非得把她搞上床。他脸上带着笑意：“开玩笑的，那位先生是您的好朋友。” 李小白见他陪着笑，反而不好说什么了，“是的，也不是，其实他是我哥的朋友。”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李小白的忧虑 欧宝辰心里更不爽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个蠢女人就甩脸子，他面上还是嬉笑着：“我还以为是你的情人什么的？护成那样。” 李小白夹了一个虾饺放在自己的碟子里，拿着筷子将虾饺捣烂，夹了虾仁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味着，她吃不出任何的味道，只觉得满嘴的苦涩。见了聂同之后，不知为何李小白总觉得心神恍惚，生怕言绍清有不好的消息。 欧宝辰见李小白怏怏不乐，以为她还在因为刚才他那句无心之语而生气，他也低头吃饭，不再和李小白说话。 “宝辰，这么晚了，你还去看工程进度吗？”李小白吃了半晌才吃下了一个虾饺。欧宝辰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去呀，晚上才能看出工程的进度。白天工人们会偷懒。” 李小白皱皱眉头，“那好吧。”她不太懂工地上的事情，她其实从心底深处也希望欧宝辰陪她去伞厂的，她心绪不宁的时候，不想一个人待着。 欧宝辰夹了一块鱼放在她的碟子里，“我刚才不是存心说那个男人老的，你别介意。” 李小白愣了一瞬，勉强挤出了几丝笑意，“我，我只是担心我哥，他是我哥的好朋友不是我的。”这些话，小白是不会对身边亲近的人说的，她很怕他们担心她，可是对欧宝辰，她完全没有那种负担，因为他是个陌生人，她不需要担心他会难过，正主要的是他的眼睛很像言绍清，看见这双眼睛，她就会不自觉地放下心防。 “哦，小白，我只能跟你说，一切皆有命数，不要太担心。”李小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素白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欧宝辰知道她又开始紧张害怕了。 “小白，我觉得你哥一定希望你开心地等着他回来，而不是担心焦虑，你应该是开心点。”李小白看着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眼睛蓦然心安了，对的，言绍清定不希望她不开心的。 她笑了笑：“你很会安慰人呀。” 欧宝辰不出李小白意料的，一脸的得色，“那是，我这种帅哥，简直是无所不能的。” 李小白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就低头吃鱼。“宝辰，我们去过伞厂之后，去夜魅唱歌好吗？” 欧宝辰心里一痒，他求之不得，但他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行倒是行，我得看看工程的进度，用不用连夜催工才行？” 李小白失望地哦了一声，“那待会再说吧。我吃饱了，你呢？” 欧宝辰放下了手里的汤匙，“走吧，我也饱了。” 李小白这才发现他们点的十六个菜，所剩不多，她其实只吃了一个虾饺，似乎还有一小碗汤，她心情不好，根本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但是她吃的很少，这点，她可以确定。 这些菜和汤几乎都是欧宝辰吃的，“欧宝猪。”欧宝辰抬手让服务员过来结账，没有在意，他“嗯”了一声，“叫本帅哥干嘛？” “欧宝猪，”李小白重复了一遍欧宝辰才听清楚了，他看着李小白，“我哪里像猪了？你吃那么点，我拼了小命吃完了这么些菜，是害怕浪费，你得像我学习，节省节约的好习惯。” 李小白切了一声：“跟你学，非吃成猪不可。” 欧宝辰反唇相讥：“我吃的多，还没有你胖。”他故意眯着眼睛，将李小白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这么胖，吃这么少，嫉妒我这种吃得多，还不胖的人。” 李小白白了他一眼，“切，别自恋了，你以为你很瘦吗？” 两人对掐之际，欧宝辰已经把钱给了服务员结了帐，他其实蛮怕李小白像上次给他钱，他是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可丢不起那个人。 “我们走吧。”李小白哦了一声，就背着画夹，随手拿起了欧宝辰随意丢在椅子上的围巾。 “宝辰，你戴上围巾吧，小心着凉了，猪着凉了喂药很麻烦的。”欧宝辰原本已经接过了她递来的围巾，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将围巾塞到了她的手里。 “不戴了，心情不爽。”他赌气似的故意向前快走了几步，李小白看着手里的围巾，无奈地笑笑，还是慢慢地走着。 路灯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欧宝辰抬腕看看表，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了，已经快九点了，阿彪向来做事妥当，应该已经把伞厂重新勘察了一遍了。 他扭脸，见李小白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瑟缩着肩膀，慢慢地走着，纤细的身子在寒冷的夜色中异常的单薄，他的步子加快了些，他拨了阿彪的电话：“阿彪，怎么样了？” 阿彪在那边气踹嘘嘘地道：“像上次一样，没有什么大发现，陈丽是不是没有骗我们，她或许真的不知道那批货的下落？” 欧宝辰拧着眉头想了一下：“陈丽那种女人确实不像智商很高的，先关着她吧，别让她跑了。” “嗯，我办正事了，三个星期没有陪老婆了，”欧宝辰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娇喘声，他骂道：“臭小子。”他随手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了裤袋里。 欧宝辰顿住了脚步，转身，等待李小白追上来，可是李小白却停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商店，那间商店已经关门了，她弯着腰，不知道在看什么？ 欧宝辰走到她身边，“看什么？” “好可爱。”李小白指指橱窗里的蒙奇奇，欧宝辰也趴在了橱窗前，他只觉头上有无数的黑乌鸦飞过，这女人的审美观真的有问题，“这么丑的娃娃，你居然觉得可爱，审美观有问题吧。” 李小白不理他，只是看着那个毛绒绒的蒙奇奇，她明亮的眼睛里闪发着纯真的欣喜，欧宝辰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会因为一个毛绒玩具如此的开心了。他认识的那些女人似乎看见钻石，眼睛里才会散发出这种光彩，灿若星辰的光彩。 李小白看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我们走吧。”欧宝辰看了看那个娃娃，“喜欢就买，明天来买。” 李小白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喜欢，但是我不会买，很多东西喜欢不一定要占有。”这又是李小白的怪理论，可是欧宝辰觉得喜欢就一定要拥有。今晚，欧宝辰看着李小白清透的侧脸，开始犹豫那个邪恶的念头，今晚是不是要付诸实施？ 到了停车场，李小白的车，四周早已经没有了车，她拿过欧宝辰手里的公文包，“我自己就可以把车倒出来了。” 她将东西放在了副驾驶上，就发动了汽车，欧宝辰自顾自走到了自己的车前，挡风玻璃上插着一张折叠的广告宣传单，欧宝辰取下了宣传单，打开车门，坐在车里，他的心急跳了几下，这可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他打开了宣传单，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塑料管，只有普通的胶囊那么大，里面是红色的小药丸。 欧宝辰想了一下才把那管药放在了自己的夹克口袋里，他发动了汽车，狠踩了几下油门，他摁开了车窗玻璃，冷风从空中扑进了车里，欧宝辰一连好几个冷战。风在欧宝辰的耳边呼呼地想着，但是他的身子却越来越炽热。欧宝辰心里暗骂道：妈的，李小白太有诱惑力了，吹了这么久的冷风，那个念头居然越来越热切。 李小白见欧宝辰的车从她的车前面呼啸而过，她撇撇嘴，欧宝辰这家伙定是疯了，这么冷的天居然开着车玻璃，他还真是耐冻。 她开车到伞厂的时候，欧宝辰已经从食品厂的建筑工地出来了，李小白下了车，呵着手问道：“工程进度怎么样？” 欧宝辰：“不错，我陪你去伞厂拿东西吧。” 李小白嗯了一声，停车场那盏矿照灯照得这里犹如白昼，欧宝辰看了看李小白的脚，不多说话。 李小白还是慢慢地走着，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适，但是欧宝辰看得出来，她的脚踝应该很疼，不然不会时不时地顿一下步子。 李小白扶着栏杆上楼，欧宝辰抬手想要扶她一把，但只是抬抬手，就缩回了手。李小白到了办公室，打开门，开灯，她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脑，翻看了邮件之后，才将背上背着的画夹放在了桌子上。其实她早已经把资料拷贝在了U盘里，无需开电脑，可是她习惯先开电脑了，还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邮件。 “宝辰，”欧宝辰坐在沙发上，翻看茶几上的杂志，闻言，他抬头看着李小白。 橘黄色的灯光下，李小白的脸庞异常的柔和，她怔怔地看着欧宝辰的眼睛，“我们那个吧？” 欧宝辰愣怔了一瞬，李小白微微垂下了眼帘，不敢与他对视，欧宝辰心里狂喜，面上却淡淡道：“你开玩笑，像上次那样，我可受不了。” 李小白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给你全部，整个过程。” 欧宝辰的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他不知道李小白为什么忽然想这个？ 李小白低垂着头，小声说道：“你过来呀。” 欧宝辰迟疑了一瞬，才站起身，李小白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小瓶白兰地，狠灌了几口，然后她将酒瓶子放在了桌子上。她的小脸瞬间嫣红一片，她站起身，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欧宝辰立在她的对面。他打横抱起了李小白，将她放在了沙发上，狠狠地压了上去。 他低头看着李小白，漆黑深邃的眼睛散发着迷离的光泽，但是当他看见李小白眼角的东西，他原本的狂热褪减了几分。“你哭什么？我可没有强迫你。” “我知道吗？我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渴望着死亡。我想念言绍清，想得抓狂，想得发疯，想得觉得活不下去了，我吸烟喝酒，身体的疼痛我也没有感觉，可是找不到存活的那种感觉。” 李小白喃喃低语着，乞求地看着欧宝辰：“求你以一个男人的方式让我找到存活的感觉。”她的胳臂已经缠绕到了欧宝辰的脖子上，她手腕上细微的伤痕，欧宝辰在兴奋之间，不曾留意。欧宝辰不再犹豫，他猛然沉身，用最原始，最激烈的方式冲撞着李小白的身体。李小白喃喃道：“言绍清，言绍清，言绍清，言绍清，” 欧宝辰一听见她念言绍清的名字就不舒服，意乱情迷之间，他是用了全力让李小白疼痛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小白都疼的麻木了，欧宝辰还不肯抽身而去。 他的呼吸粗重，低头看着李小白，“李小白，你记得我是欧宝辰，不是言绍清，我是欧宝辰。” 他已经得手了，可是不知道为何就是不痛快？ 李小白睁眼看着他，怔怔地看着他，“欧宝辰，你和言绍清很像。”欧宝辰这才抽身而去。 欧宝辰光着上身，他的肩膀上还有胸前罗列着好几道长长的疤痕，李小白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腹部，她的呼吸骤然一滞，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那种连着心肺的疼痛让她清醒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身体？”李小白看着欧宝辰的眼睛，她问的这么直接，欧宝辰倒也不闪避，“废话，才见过几次面，我还能爱上你吗？” 李小白的小脸彻底冷了下来，“我们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走吧。” 欧宝辰没有说话，只是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李小白的办公室。李小白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膝，她干了件顶糊涂的事情，就算言绍清不会怪他，她也觉得自己很糊涂，很无耻，她做了件对不起言绍清的事情。欧宝辰不是言绍清，他的腹部没有言绍清动手术时留下的疤痕。她不该引诱他的。 欧宝辰出了她办公室的门，嘴角一挑，冷意就留在了唇畔，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欧宝辰摸摸口袋里的药丸，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没有派上用场。欧宝辰想了一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他心想管她呢，先去陈丽办公室找线索才对。陈丽办公室的门居然没有锁，他推开门，想了想，就退了出来，阿彪已经派人来查过了。 欧宝辰觉得李小白不太对劲，他忽然想起她那句话，他忙转身，推开了李小白办公室的门。触目惊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 欧宝辰的理由 李小白蜷缩在沙发上，喉咙里呜咽着，她像只受了伤的小猫，欧宝辰忙上前一步，脱下了夹克盖在她的身上，接着拿起了她纤白的手腕，他愣了一下，他不及多想，李小白手腕上的鲜血还在汩汩地向外冒着。欧宝辰忙抽出了餐巾纸为她止血，李小白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止血。欧宝辰随手从地上捞起了的李小白衬衣，他用力一撕，“嗤”的一声，刺耳的撕裂声，李小白却没有一点反应，欧宝辰也不期待她此刻能有什么反应，他将撕裂的布条缠绕在她的手腕上为她包扎，欧宝辰以前经常受伤，做惯了这个，他手脚利落地做完这一切，额头鬓角都是汗湿，他一直踩在脚下的那滩血迹，此刻沾了不少在他的裤腿和鞋底。 李小白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她还是呜咽着，不发一言，欧宝辰抬手拨开了她的长发，几缕头发黏着头发贴在她素净的小脸上，她原本明亮的眼睛黯淡到没有一点光亮，屋子里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欧宝辰对如此的静谧很不习惯，他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闷闷的发慌。 欧宝辰先打破了沉默，带着几丝戏谑，“你这个人，真执拗，这年头不流行三贞九烈。今天也不是我主动的。” 他其实只是想说句话让屋子里的气氛不那么沉闷，他本不期待李小白说话的，流了那么多血，她也没力气说话吧？ 李小白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我，” 欧宝辰粗暴地打断了她，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不起，你TMD就会说对不起，对不起谁？你TMD没有对不起我，刚才，我享受的不得了，对不起，这句对不起该说给你自己听。李小白，这是你TMD第几次自杀了？”欧宝辰忽然觉得心口一疼，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对不起，这世上，你只对不起你自己。换了别的女人不知道换多少男人了。” 李小白噙着泪，看着欧宝辰，“你不会明白，言绍清对我意味着什么？” 欧宝辰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一个男人很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一定希望她安好的。你这么折磨自己，他一定会心疼。” 李小白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言绍清失踪了1110个日日夜夜，我想他，我有时候想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明白那种啮骨撕心的想念吗？”李小白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可以缓解一下那种痛苦一样，“那种想念就像几万只毒虫在心里啮咬，千疮百孔，可是还是不能斩断那种想念。我尝试了很多种的方法，不去想他，吸烟喝酒，可这些逐渐都麻痹不了我自己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疼痛或许能让我少些痛苦，可是我对这种割肉的疼痛越来越麻木。” 欧宝辰心里居然有了几分庆幸，幸好他还没有对某个女人有过这种思念，他淡淡地看着李小白：“你和我只是想缓解那种痛苦，我长得像言绍清，我对你也是种麻醉，可是我们那个之后，你又意识到我不是他，所以你更痛苦。” 李小白垂下了眼帘，算是默认。欧宝辰抬手摸着她光洁的肩膀，李小白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肩膀，她对他的再次碰触有些抗拒。 欧宝辰将手收了回来，他看着李小白，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小白，你今天其实很绝望，你觉得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言绍清了，对不对？” 这个念头是一直埋在李小白心底的，她一直不敢碰触的，今天见到了聂同之后，她更觉得绝望，聂同和言绍清曾经那么要好，独见聂同，小白心底深处那种莫名的恐慌就开始发作，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原本是期待言绍清跟在聂同身后的？还是怎样的？总之，今晚她很害怕，很绝望。 “小白，假如他很爱你，一定会为了你活下去的。所以，你不要放弃希望。”欧宝辰笃定地看着李小白。 他漆黑深邃的眼睛仿佛带着魔力，李小白又有了等待下去的希望。 “你这种状态，你身边的人知道吗？” 李小白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我怕他们担心。”欧宝辰没有任何的意外，她把自己弄伤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个人爬起来疗伤的？ 他看着李小白：“你和我只是陌生人，我这种人风流成性，没心没肺的，你要是需要人陪，尽管找我。我们可以一起喝酒吸烟，一起去泡妞，你觉得呢？” 李小白看着欧宝辰很难得地流露出的坦诚，皱了皱眉头，“泡妞？我是女人。” 欧宝辰心底已经松了一口气，她是答应了，“你可以帮我去要电话。” 李小白咬了咬下唇，“好吧。”李小白不能抗拒欧宝辰的那双眼睛，她只能答应。 欧宝辰背对着她：“你把衣服穿好，我去门外等你。”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门外冷风一吹，穿着单薄的欧宝辰打了个冷颤，他站在阳台，接着院内的那盏明亮的白炽灯，把院内的一切看了一遍，他看着拱形门后面黑黢黢的一片，皱了皱眉头。忽然，一条黑色的影子从那片黑暗中窜了出来，欧宝辰不自觉地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喵喵。”原来是一只猫，他这才放松了警惕，但是手还放在裤袋里。 “欧宝辰，你进来吧。”李小白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欧宝辰还在盯着那只攀上院墙的白猫，小白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身。 欧宝辰走回了温暖的办公室，“阿嚏。阿嚏。阿嚏”他一连打了还几个喷嚏。 李小白将夹克衫递给他，“穿上吧，别感冒了。” 欧宝辰接过了夹克，李小白已经换上了不同款型的新衬衣和小西服，想来这是她放在办公室备用的衣服。 “那个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他顺着李小白的视线看着茶几上那管红色的药丸，欧宝辰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忙解释道：“这是过期的药丸。”他随手又放进了夹克的口袋里。 第二百章 欧宝辰的牵强 李小白坐在电脑前，把U盘插上去，看设计图，她哦了一声。 欧宝辰见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脆弱，若无其事地画图，他心口莫名其妙的有几丝不舒服，他不明白为什么那里会有些疼痛？ “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欧宝辰不知为何不想她埋头工作。 李小白抬头瞪了一眼欧宝辰，“你是猪吗？吃那么多，这么快就饿了。” 欧宝辰一脸委屈地看着李小白，“我为你那个，当然很累的。” 李小白俏脸一冷，欧宝辰本有几分调戏她的意思，见状忙改了口：“为你包扎伤口。” 李小白紧绷的小脸这才松了下来，欧宝辰心想：幸好他和言绍清长得像，不然非得被这个女人给扔出去不可。 李小白放下了手里的电子画笔，“我也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欧宝辰忙站起身，李小白穿上了外套，把画夹放在了办公室，将U盘放在了公文包里。 “我们吃什么？餐馆都关门了。” “去夜魅吃。” 李小白愣了一下，“夜魅？不是娱乐城吗？” 欧宝辰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不知道。夜魅的食物也是最好的，一般人吃不到。” 李小白锁好门，跟着他到了停车场，“别开车了。” 李小白刚想拒绝，欧宝辰已经不由她多说，拉开了自己的车门，将她手里的公文包放在了副驾驶上。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上了他的车，欧宝辰一路没有多说话。任由李小白闭目养神，她刚才流了那么多血，按照欧宝辰的经验，此刻该很乏力的。 “到了，小白。”李小白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欧宝辰，打了个呵欠。“嗯。” 欧宝辰下了车，李小白跟在他身后，他们刚一走进去，一个穿着貂皮披肩的中年女人就迎了上来，那个女人化着淡妆，很有气度的样子。 “辰少，已经安排好了。”她很恭敬地为欧宝辰打开了电梯的门，欧宝辰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欧宝辰立在电梯口，对正在看海报的李小白说道，“又不是没来过？别看了” 妈妈桑惊讶地看着李小白，但是见惯了风月，她马上有恢复了常态。 “哦。”李小白还是慢慢地走了几步，欧宝辰的手一直挡着电梯的门，李小白进了电梯，电梯门刚一合上。妈妈桑忙拿出放在披肩小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个号码，“阿彪，这次辰少是不是真动心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有那么温柔的眼神，那语气也是温柔的不得了。” 李小白和欧宝辰立在电梯里，“这是你的产业吗？” 欧宝辰淡淡道：“宝辰影业名下的产业，你怎么问这个呢？” 李小白：“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对你很恭敬。” 欧宝辰:“你刚才看见的那张海报也是我公司的明星拍的。” “嗯呀，那个男人侧脸很像我哥，我就多看了一会。”李小白对欧宝辰没有太多的隐瞒，欧宝辰不快地蹙了蹙了眉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电梯到了三楼，李小白跟着欧宝辰出了电梯，欧宝辰带她到了拐角处，他推开了厚重的木门，关上门，仿佛另一个天地。柔软的地毯，看上去很舒服的大沙发，还有一张大床，一个圆圆的餐桌，小小的，上面也铺了一层厚厚的桌布，桌布上摆满了饭菜。 欧宝辰随手将外套挂在了入门处的衣架上，李小白也脱了外套，欧宝辰随手拿过她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吃吧，这里的餐点绝对比那家粤菜馆强很多。” 李小白确实饿了，她夹了一个虾饺，放在了嘴里，欧宝辰已经盛了一碗鸽子汤放在她的面前。李小白已经夹起了第二个虾饺。欧宝辰随手拿起了外卖袋子，拆开了袋子，把里面的三明治放在了李小白的面前。 李小白放下了虾饺，吃起了三明治，她吃完三明治，喝了一口汤，“哇。”她睁大了眼睛，“这汤好好喝。 “多喝点，补血。”欧宝辰见她喜欢，又盛了一碗放在自己的面前，“我觉得这里的鸽子汤，比今天那家粤菜馆好吃多了。” 李小白正低头喝汤，她其实都不知道今天欧宝辰在粤菜馆点了什么菜了，她见了聂同之后，除了想念言绍清，再也没心思管别的了。 “喜欢再喝点，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你可是沾了我的福气。” 李小白抬头瞪了他一眼，“自恋狂，什么都是沾了你的福气了。” 欧宝辰撇撇嘴，见她吃得香甜，不愿意和她争论了，她多吃些才好。 “叮铃铃。”欧宝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看号码，就去了洗手间接电话。 他掩上了洗手间的门，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不怕李小白能听到：“阿彪，什么事？” 阿彪顿了一会才道：“辰少，这是你的私事，我没办法管。那个李小白，你还是少沾染的好。咱们在天朝没有那么大的势力，还是不要惹到顾远的好。” 欧宝辰冷冷地说道：“我的事，你少管。你今天派人去伞厂勘察，也查看了陈丽以前的办公室吗？” 阿彪想了一下才说道：“我派去的兄弟说，他去的时候，发现还有个人在伞厂找东西，那个人就是在陈丽的办公室里找东西的。我派去的人不敢惊动那个来路不明的人，所以勘察了一遍伞厂就回来了。我派去的兄弟还以为那个人是你派去的。” 欧宝辰想了一刻，“李小白会不会知道那批货的下落？” 阿彪在电话那边不知道他的喜怒，不敢贸然答话，欧宝辰沉吟了一会才道：“顾远现在的地位，他不会插手道上的事情，我总觉得那批货是被另一批人藏起来了，这些人应该是也是帮派里面的。能和青竹帮叫板的帮派几乎没有。顾远手眼通天的能力，藏起那么一大批货应该不难，这是我一直让你调查顾远的原因。那是我最得意的一批货，就算是顾远，我也要他吐出来。” 阿彪听出了欧宝辰话里的前后矛盾，却不敢说出来。 阴狠在欧宝辰的眼睛里一闪而过，“辰少，我觉得顾远做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我想到了一个人一直和青竹帮过不去。” 欧宝辰已经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他想起那个人就心烦，“那我挂了。”阿彪在电话那边张张嘴，不敢把嘴边的话说出来，欧宝辰似乎一直很牵强地找借口接近李小白。其实欧宝辰很清楚顾远不会要他们的东西，可是他很牵强地扯上了顾远。 阿彪心想：欧宝辰阅女无数，应该不会被情所困的。欧宝辰挂了电话，坐在马桶上，凝眉想了一刻，他一直很讨厌那个人，这个人倒是有可能要他的货，那个臭女人一直想要报复他。他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找错了方向？ 欧宝辰想起那个讨厌的女人，三天前发了一封邮件给他，这是她常玩的游戏，邮件里面隐藏些信息，看他忙得天翻地覆，以此为乐。早知道当初就找别的女人了。 第二百零一章 生气的欧宝辰 欧宝辰推开洗手间的门，李小白正趴在沙发上，他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只见李小白的鼻翼微动，呼吸均匀，她是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半块啃了一口的三明治，嘴角还残留着些沙拉酱。她睡着时也是微微蹙着眉头的，小嘴撅着，像个大孩子一样，欧宝辰暗骂自己蠢，智商被这个女人给拉低了，她这么单纯，不，欧宝辰在心里暗暗地纠正，她是个愚蠢的女人，怎么能干出那么高智商的事情？藏起那么一大批货呢？ 欧宝辰看了眼餐桌，餐桌上的饭菜下去不少，屋里的暖气很足，欧宝辰就任由她睡在沙发上了。他命人布置房间的时候是为了带女人回来舒服，不仅仅是床上，地上、沙发上都布置的很舒服，随意在房间里乱滚都是舒服的。 欧宝辰见她酣睡，轻声走到了床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他想看看那个讨厌的女人给他发了一封什么样的邮件，他从夹克口袋里拿出那粒小药丸，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洗手间，他把药丸扔进了马桶里，摁了下马桶，看着水流冲走了药丸，他有些得意，他，欧宝辰是用不着那些东西对付女人的。他坐在了马桶上，打开电脑。 他点开了邮箱，两封邮件，第一封是那个讨厌的女人的，“我半个月之后去看你。”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很像她的风格。 第二封是阿彪发给他的，他点开，看着言绍清的资料，眉头越蹙越紧，难怪阿彪说言绍清的资料很有意思，原来阿彪是这个意思。欧宝辰摸摸自己的胸口，他的歉疚油然而生，要是李小白那个蠢女人知道了真相该有多难过？ 欧宝辰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难怪阿彪一直提醒他不要招惹顾远，他单纯的以为阿彪是忌惮顾远的势力，原来别有隐情，他更害怕的是顾远的报复。以顾远的能力，他真的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吗？不应该的，或许李小白身边的人都已经知晓了真相，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就是李小白。 欧宝辰的心在胸腔里跳动着，他欠了言绍清一颗心，他将电脑放在了洗手台上，他站起身，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理理头发，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笔记本从洗手间轻声走了出去。 “嗯，你说什么？”欧宝辰没听清李小白说的是什么，他走近了一步，才发现李小白是在梦呓，他蹲下身子，捡起已经掉在地上的三明治，轻轻地扔进了垃圾桶里。“我找到一个很像你的人，哥。可惜他不是你。” 李小白在梦中喃喃自语，欧宝辰的身子一僵，心下一酸。他俯身，将李小白轻轻地抱了起来，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欧宝辰坐在床边，抬手抹去了李小白脸上残留的泪湿。她依然蜷缩着身子，想一个需要母爱保护的婴儿一样。欧宝辰犹豫了一瞬，脱了鞋，和衣躺在了李小白的身边。 李小白朦胧中像是回到了幼时的孤儿院，言绍清站在院门口冲着他微笑，她高兴地走向了他，可，言绍清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转眼就消失了。李小白惶恐不安地连连呼喊他，“哥，哥，言绍清，言绍清。” 欧宝辰本来已经快要睡着了，听到了她撕心裂肺地呼喊，“别走，哥，你别走，我想你。”他拍拍她的背部，声音不缓不急，“不怕，我在这里，我不走，不怕。” 他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一直蜷缩着身子，拼命呼喊的李小白，平静了下来，她紧闭着眼睛，循着声音的来源，靠进了欧宝辰的怀里，他温暖的臂怀给了她莫大的依靠。 李小白一觉醒来，她茫然地看看四周，看着陌生的环境，还有搭在她腰上的那只胳膊，她骤然清醒。她一把推开了欧宝辰，原本还在睡梦中的欧宝辰被她这么用力一推，险些跌落到地上。 他怒不可遏，他反手就去推李小白，李小白惊呼了一声，从床上掉了下去，还好地上都是厚厚的地毯。欧宝辰忙绕过床尾走了过去，他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李小白，不觉失笑，笑道：“干嘛推我，我最恨人家打扰我睡觉了。我睡不好，会很生气的。” 李小白双臂支撑着坐在地上，气鼓鼓地瞪着他，“我本来是躺在沙发上的，你干嘛抱我上床，还抱着我，该生气的是我，不是你吧。” 欧宝辰“呵呵”笑了两声，“该看的都TMD看过了，该做也做了，你还装什么三贞九烈。” 李小白越加地气恼，抓起了床头的靠枕就朝欧宝辰扔了过去，欧宝辰一抬手就接住了。 欧宝辰依然嬉笑着，“揭穿你的真面目了吧。” 李小白气哼哼地站起身，“无耻。”她咬着牙再次重复了一遍，“无耻，欧宝辰，你无耻。” 欧宝辰摊摊手，“我无耻，你无理取闹，大早上的，不让我睡觉。” 李小白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沙发上悬挂着的石英钟，怒气冲冲地说道：“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什么大早上的。” 说完，李小白自己都愣了，这么晚了，她这一觉居然睡得如此安稳，三年来第一次睡了这么久，“欧宝辰，我要去伞厂，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狡黠在欧宝辰的眼里一闪而过，这个蠢女人真够蠢的，他这么插科打诨，居然蒙混过关了，她不再追究他和她同床共枕的事情了，欧宝辰觉得自己的好心也得隐藏起来，这个女人不识好歹的。 欧宝辰淡淡地问道：“吃不吃午餐？” “不吃。”李小白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才不要和无耻的人吃饭呢。” 她已经走到了门边，拿起了大衣，欧宝辰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手，“别走，换药。” 李小白迷茫了一瞬，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想要甩开他的手，欧宝辰抓得很牢，她甩不开，“你放手，我不需要换药，我自己的伤口，我自己会处理。” 第二百零二章 欧宝辰遭遇的尴尬 欧宝辰怒意再起，他盯着李小白明亮的眼睛，“李小白，你TMD再跟我犟，我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你身边所有的人，你主动的，我也讲出来。” 李小白看着欧宝辰的眼睛原本坚决的拒绝，转瞬就放弃了，任由欧宝辰牵着她的手，欧宝辰怕她跑掉，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抽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医药箱。 “坐下，别动。”欧宝辰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了床上，他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拿起她的手腕，解开了布条，伤口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她白皙的手腕又要多一道伤痕了。 欧宝辰蹲在她的脚边，用面前沾了碘酒在她的手腕上小心的搽拭，“你以前的伤口是怎么处理的？用不用消炎药粉？” 欧宝辰抬头，不期而遇，撞见了李小白微微失神的目光，她也正在看着他。“哦，我就是用热水冲冲就好。” 欧宝辰的心急跳了几下，因为生气，他讥讽道：“上天还真是公平，给了你一个笨脑袋，却给了你好皮肤？” 李小白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倒是不笨，可惜心眼都长歪了。” 欧宝辰剪开绷带为她重新包扎好，他这才站起身，双手叉腰，回嘴：“我心眼再歪，也没有你这么笨，用热水冲，不怕发炎吗？还好你长了不会留疤痕的好皮肤。再笨，老天也帮你。你要知道感恩的。” 李小白丢了一个大白眼给他，欧宝辰抬手给了她一记暴栗子，“不知好歹。” “我送你去伞厂。”欧宝辰不等她说话，就拎起了她的公文包，李小白伸手抢夺公文包，“不用，我打的。” 欧宝辰将公文包放在了身后，漆黑深邃的眼睛坚决地看着李小白，“我送你。别跟我犟，不然我真的来狠招。” 李小白没有去抢他手里的公文包，“走了，自恋狂。” 欧宝辰嘴角一弯，跟在了她的身后，他们刚走出房间的门，就见一个穿着红色大衣，带着黑色大耳朵米奇礼帽，青春洋溢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看上不去不过二十岁左右，她牵着一个带着同款礼帽的小男孩，李小白猜测他们应该是姐弟，他们站在走廊上。 欧宝辰忙转身，可是他们两个已经看见了他，那个小男孩，一见他就扑了上去，抱住了欧宝辰的大腿，“爸爸，我好想你。”小男孩回头看着那个女孩子。“妈咪也好想你。” 那个小男孩一双葡萄般，乌溜溜的大眼睛倒是和那个女孩子很像，李小白心道：原来他们是母子。那个女孩子也扁着小嘴，泫然欲泣的样子，她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可怜兮兮地看着欧宝辰。 李小白顿觉欧宝辰定是一个抛家弃子的陈世美，她趁欧宝辰扒拉小男孩的手臂之际，拿过他手里的公文包，“欧总，不必送了。” 说完，她就拎着公文包，对着那个女孩子微微一笑，就上了电梯。 “赵小娜，你存心的，你不是说半个月之后才来吗？”李小白上了电梯还听见欧宝辰气急败坏地吼声。 她原本想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笑不出来，只是扯扯嘴角，就觉得喉咙里发酸。他和言绍清长得像，但是行事风格差别蛮大的。 李小白出了夜魅的大门，就见一个女人站在一辆出租车前，她看看四周，没有别的出租车了，那个女人却冲着她招手。她迷茫地走了过去，才认出那个女人是夜魅的妈妈桑，那个女人笑意盈盈地说道：“辰少，让我帮您拦辆出租车。” 李小白撇撇嘴，难为他在那种境况下还能想到为她安排好出租车。她道了谢，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出租车，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她，“绍婉，绍婉。” 李小白忙回头，满含期待的眼睛搜寻着那个声音的主人，但见来人风度翩翩地走来，她原本期待的眼睛满布了失望。 欧阳明悦站在一辆黑色的悍马车前冲着她挥手，李小白头皮一阵发紧，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人。她本想上车，一走了之，但是看见那辆车的车牌号，她收回了已经迈进出租车的脚，对司机说了声对不起。出租车司机就把车开到了旁边的等待区，妈妈桑是个识趣的，她忙笑道：“李小姐，你先忙去吧，我叫阿玲，您有事可以去大堂找我。” “哦。”李小白礼貌地和她笑笑，就慢腾腾地走向了悍马车，欧阳明悦大步走向了她，李小白没有像以往那样和他开玩笑，只是礼貌地笑笑，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 “顾伯父怎么来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她其实很不喜欢欧阳明悦那么叫她。那辆悍马车是顾远的，李小白怕顾远担心，才下车的，她其实不想见欧阳明悦的。 “他很担心你。”欧阳明悦见李小白淡淡的，颇有几分无趣，所以他的话也不多。 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就见顾远坐在驾驶席上，眼圈下面有淡淡的乌黑，他的眼里只有没有散去的担心，但是没有丝毫的责备，“上车呀，小丫头，愣着干嘛。” 李小白这才上了车，欧阳明悦为她关好车门，就告辞了，李小白很不好意思地看着顾远，“不好意思，顾伯父。我该给您打个电话，或者告诉糖糖一声的。” 顾远沉吟了一瞬，从置物盒里拿出了一盒烟，“抽一根。”他递了一根给小白，李小白本以为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她会吸烟的，她从来没有在人前吸过烟。 “小白，你是个大姑娘了，不用什么都考虑别人的感受。”顾远温和地看着她，就像看糖糖那般的和蔼，李小白鼻子一酸，眼眶微红，“我知道您担心我，你让我搬去糖糖家的那天，其实您就知道我撒了谎。我没在家，我和欧宝辰在一起。昨天，我还是和他在一起，对不起，我不该让您担心的，我该告诉您实话的。” 顾远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傻丫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喜欢和谁在一起都行？你不喜欢明悦和慕风，你喜欢欧宝辰，那是你的自由，你不必内疚。” 李小白忙辩解道：“我不喜欢他，他只是长得像我哥。” 顾远的目光带着微微的感伤，沉默了一瞬，才说道：“傻丫头，你喜欢就好，我昨晚一直给你打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我去伞厂找你，见你办公室的地上都是血，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让TOM派人查了监控，才知道你在这里。”顾远本想轻描淡写地略过他在这里等了一夜，但是小白已经敏感地捕捉到了，“对不起，我让您在这里等了一宿。”她的泪水汹涌而下，顾远忙抬手帮她抹眼泪，“傻孩子，别哭，我身为长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担心欧宝辰对你不好，他的底子不是那么干净，你该知道的。” 李小白拧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他不是个坏人吧，就是有点自恋。” 顾远揉揉她的头发，轻笑道：“傻孩子，我希望你和糖糖一样幸福，你喜欢就好。” 李小白很是感动，她感激地看着顾远，没有听出顾远的话其实别有意味。顾远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要是她一辈子不知道那个消息，该有多好呀。 顾远的目光一闪，看着趴在窗玻璃上的那张特写的俊脸，他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不觉也有些黯然，这两张脸实在长得太像了，可惜，言绍清，可惜他相认没有多久的儿子。唉！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扣扣。”李小白扭脸，欧宝辰那张俊脸，朝里面张望着，他已经停下了敲玻璃的动作。 李小白摇下了车玻璃，极为不满意地说道：“欧宝辰，你有病，你敲车窗玻璃干嘛？” 欧宝辰毫不客气地回击李小白：“你才有病。你干嘛不坐出租车走，这老头子是谁？”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敌意，看着顾远，李小白狠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这是顾伯父，谁是老头子，我看你才老。” 欧宝辰看着顾远，客套道：“顾董，您好。”他的胳臂肘这才离开了车玻璃，“你们聊吧，我先告辞了。顾董打扰了。” 欧宝辰看着李小白，淡淡道：“吃午餐。不吃饭会更笨的。” 李小白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快走吧。” 欧宝辰这才冲着顾远礼貌地笑笑，回瞪了李小白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顾远一直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那一半还是得悬着，他得找合适的机会才能告诉小白。 “这个人很讨厌，顾伯父，您别理他，他叫谁都是老头子。他叫聂同也叫老头子。” 李小白生怕顾远介意欧宝辰说他老，她颇有几分解释的意味，顾远看着李小白，淡笑不语，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欧宝辰的背影，“吃什么？伯父请你吃饭。还有糖糖和宝宝。” 李小白：“您决定吧。”顾远也没有过多的客气，“吃牛排吧，宝宝吵了好几天想吃牛肉。” “哦，好的。”李小白没有想到，只是一顿午餐而已，她竟会遭遇那样的尴尬。 第二百零三章 欧宝辰的怒意 顾远将车开到了S市有名的一家西餐厅，他刚一停下车，泊车员就殷勤地上前拉开了车门，毕恭毕敬地说道：“顾董，请下车。您的车还为您停在老位置。” 顾远和李小白下了车，糖糖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等他们，那个小女孩一见顾远就伸出小胳膊让他抱，顾远忙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小女孩撅着小嘴在顾远的脸上一连亲了好几下。宝宝奶声奶气地说道：“外公，宝宝想你了。” 顾远在宝宝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两口，“外公也想你。” 糖糖挽着小白的胳臂，边走边说：“你昨晚去哪里了？一夜没回来，快把我爸爸急死了。他派了人去伞厂和别墅找你，都没有找到。” 李小白小脸微红，岔开了话题，“宝宝很喜欢顾伯父。” 糖糖酸溜溜地说道：“哼，现在我爸爸就喜欢那个小丫头片子，对我一点也不关心。” “呵呵。”李小白见她那副样子，不禁笑道：“你还吃你闺女的醋吗？” 糖糖小声嘟囔道：“嗯呀，这小丫头片子什么都跟我抢。” 李小白更觉好笑，“你好，小白。”李小白看了眼糖糖，她一脸的无辜，“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风，好久不见。”李小白也伸出了手，她微微有些局促，容慕风在追求她，所有人都知道。她真不知道糖糖怎么想的把他叫了过来？ “好久不见，小白。”顾董一边逗宝宝，一边走，他看见容慕风，也有些意外。但只是看了眼糖糖，糖糖向着顾远眨了眨眼睛，他心下了然，也不多问。 “慕风，坐，小白，坐。”顾远不着声色地化解了小白的不安，“小白，慕风在附近公干，碰巧一起吃顿饭而已。” 糖糖也忙应和道：“一起吃饭，我好饿。” 服务生早已经为他们拉开了凳子，容慕风和顾远坐在了一侧，糖糖和小白坐在了一侧，小白是和顾远面对面坐着的。顾远把宝宝放在在自己的膝上，逗她玩。 他们点好了餐点，“慕风，好久没见欧阳明心了，她最近忙什么？” 容慕风：“我不知道，她似乎很久没有和我联系了。小白，她联系过你吗？” 李小白淡淡一笑：“没有。”她并不想和容慕风说太多的话。糖糖却有心让她和容慕风多说话，“小白，慕风最近想学画画，你去的那家画室，老师行吗？”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说道：“还蛮好的，就是离慕风住的地方有点远。”糖糖刚想开口，小白就在桌子底下踢了她的脚一下。让她别再多说话了。 容慕风听出了小白话里的拒绝，他是个很识趣的。 服务员领着一家三口坐到了隔壁的位置上，李小白原本没有注意，“爸爸，你的新女朋友。” 李小白并不觉得这是在说她，她正用吸管搅拌杯子里的柠檬，她一抬头，就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她。她这才看见了坐在邻座的欧宝辰，他换了身衣服，黑色的大衣，里面是白衬衣，没有打领带，越发的意气风发。欧宝辰却没有看她，看了一眼容慕风，而后才看向了她. “别瞎说，她不是你爸爸的女朋友。那个阿姨那么漂亮，怎么会看上你爸爸呢？”赵小娜唯恐天下不乱。欧宝辰狠狠地瞪了赵小娜一眼，低声道：“闭嘴。”糖糖盯着欧宝辰，恨不得能看穿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言绍清？ “他们住一起了，阿姨还不是爸爸的女朋友吗？” 西餐厅的位置挨得很近，那个孩子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隔壁桌都能听得很清楚，糖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李小白，李小白小脸瞬间都红透了。 顾远低头逗弄宝宝，对眼前的事情，置若罔闻。 “别瞎说，我没有和阿姨住在一起，只是刚好遇见了。”欧宝辰看了一眼容慕风，故意说道：“阿姨有男朋友的，别再瞎说了。” “你对不起我妈咪，随便交女朋友，你知不知道我妈咪很爱你，每天都等你回家，很难过的。” 赵小娜一脸幽怨地看着李小白，好像她真的是抢了别人丈夫的坏人。 糖糖瞪着赵小娜，碰碰李小白的手肘：“这个女人真会演戏。” 李小白总觉得自己亏心，毕竟昨晚，是她主动的，她要是知道欧宝辰有老婆，她才不会招惹他的。李小白低着头，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她的小脸红的像血一样。 顾远看了一眼窘迫的李小白，淡淡吩咐道：“慕风，让小白陪你去抽根烟吧。” “哦。”容慕风看了一眼李小白，李小白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低着头跟着容慕风往外走。 欧宝辰只是看着菜单，他握着菜单的手紧了紧，顾远假装无意道：“他们两个还蛮般配的，看来这次能撮合他们成功。” “嗯呀，妈咪，我最喜欢小白阿姨和慕风叔叔了，他们要是结婚就好了。”宝宝嫩声稚气的，一双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小男孩，“他们生的宝宝，一定比那个哥哥还好看。” 糖糖以为顾远是在替李小白解围，也忙看着赵小娜附和道：“是的，慕风和小白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欧宝辰正在翻看菜单的手微微一滞，将菜单摆在了小男孩的面前，“LEE，你喜欢吃什么，就点，爸爸出去抽根烟。” 欧宝辰一直当赵小娜不存在，从头到尾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铂金色的烟盒，他对着顾远礼貌地点点头，就向着吸烟区而去。 李小白和容慕风正立在窗前吸烟，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小白一脸的笑意，欧宝辰把玩着手里的火机，“咳咳”咳嗽了两声，容慕风和李小白皆看向了欧宝辰。 李小白拽了拽容慕风的衣袖，“我们走吧。”这个小动作让欧宝辰很不爽，蠢女人还学会勾三搭四了。 容慕风走在前面，李小白跟在后面，她经过欧宝辰身边的时候，欧宝辰伸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昨晚的伤口还疼不疼了？” 欧宝辰的声音低沉透着显而易见的暧昧，容慕风一字不差地都听见了，李小白恼怒地瞪着欧宝辰，想要把手腕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第二百零四章 欧宝辰耍赖 欧宝辰见她反抗，手往下一滑，拉住了她的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干嘛？还敢乱动，昨晚的疼，你是全忘了吗？” 他故意说得暧昧不清，容慕风斯文的脸上带着几丝失落，对李小白说道：“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李小白本想说让他等一下的，可是她的话还没有出口，欧宝辰就直截了当地说道：“慢走。” 欧宝辰拉着李小白的手就往吸烟区的内间里去，李小白几乎是被他拖进内间的。欧宝辰关上了内间的门，才松开了李小白的手。他倚着门，看着李小白，漆黑深邃的眼睛带着几丝戏谑，“李小白，你昨晚和我那个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有男朋友，让我莫名其妙当了第三者，我很受伤的。” 他一脸委屈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对他腆着脸，倒打一耙的无耻，很是生气，“欧宝辰，你好无耻，明明是你让我当了第三者。我都没脸见你妻子和儿子。” 欧宝辰无所谓地说道：“你不是也有男朋友吗？” 李小白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试探，“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只是我的朋友。可你却有妻子，我真是不该和你那个的，我太对不起你儿子了，他那么小，肯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还会觉得你不是个好爸爸，父爱缺失，小孩子很可能心理障碍的，还有可能，” 欧宝辰被她丰富的联想力吓出了一头的黑线，“李小白，你TMD给我闭嘴。赵小娜和我现在没有半点关系，我们早就离婚了，那个臭小子，见了谁都那么说？他不是针对你的。” 李小白因为生气，不觉提高了音量，“你一点责任心也没有，你知不知道小孩子应该被呵护，不能知道太多大人的事情，还有，” 欧宝辰觉得这个女人烦的很，话太多，他倾身上前，“吖。”李小白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欧宝辰的吻吞了进去，她想要推开他，欧宝辰将她的双手握在了掌中，禁锢住了。 欧宝辰的气还没有消，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在生气，也不知道他为何要生气，总之，他的唇舌也带着怒意侵占着李小白的口腔，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啊，你个蠢女人。”欧宝辰没有料到李小白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他痛得呲牙咧嘴的，夹着腿，蹲在地上，他疼的恨不得给李小白两个耳光，可惜没力气。 李小白看着狼狈的欧宝辰，本想拉开门走出去的，欧宝辰见她要出去，索性，心一横，就趴在了地上，低声呼疼，“李小白，好疼，我快要疼死了。” 李小白见他倒在了地上，以为很严重，忙蹲下身子，欧宝辰故意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疼，疼。” 李小白拍拍他的脸，“很疼吗？欧宝辰。”欧宝辰故意一动不动的，李小白一脸的焦急，她的手机早没电了，她焦急地看着欧宝辰，“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这么踢言绍清，他都没事的。” 欧宝辰这才假装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眼睛看着李小白，“我没事，就是有点疼，你扶我起来。” 李小白忙拉着他的胳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欧宝辰故意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李小白的身上。李小白硬拖着他，就这么短短的几米，李小白已经有些气踹了，她把他扶坐在了沙发上，“欧宝辰，你好重。” 欧宝辰反驳道：“我不重，好吧，185公分，150斤，很标准的。” 李小白双手叉腰，喘了口气，“你还真自恋，这么胖，你还说自己不沉。”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你也不瘦吧，一百几呀？” 李小白瞪了他一眼，“我比你轻多了，我才104斤。” 欧宝辰心口一疼，嘴上却不饶她，“你才多高呀，有170吗？女人过百，就不是好女人了。” 她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我170还多点，你管得着吗？” 欧宝辰心里早就估量过她的身高体重了，这女人算得上纤细，但是该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皮肤也是出奇的滑腻，身材绝对堪称完美，只是他心里不舒服。对的，他就是觉得李小白吃的太少，这让他很不舒服，因为他觉得女人吃饭不胖才是好女人，欧宝辰一点也不觉得他这种逻辑有什么不妥，就像李小白不觉得自己的逻辑有错误一样，欧宝辰为自己找到了心里不舒服的原因，这个蠢女人她今天似乎连早饭也没有吃。 “去吃饭吧，别理我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李小白看着他，“行吗？我照顾你一会吧。” 欧宝辰坏笑道：“照顾？你准备怎么照顾？”他向下看了看。 李小白俏脸羞红，“无耻，不理你了，我去吃饭了。” 欧宝辰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去。看见你，我就烦。” 李小白哼了一声，“看见你，我也烦，我去吃饭了。” 欧宝辰瞪着她，“赶紧去，吃少点，吃多了变成了大胖子。” 李小白撅着嘴道：“我要吃很多，高兴变成大胖子。” 欧宝辰这才放心了，他嘴上却故意说道：“吃少点，小胖子。” 李小白临出门前，又瞪了她一眼。欧宝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心脏，唉，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李小白回餐厅的时候，发现糖糖居然抱着宝宝坐在了赵小娜的对面，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她撇撇嘴，顾远无奈地笑道：“她一看见小男孩就要上去聊天的，你不介意吧？” 李小白摇摇头，她介那门子意呀？顾远的话其实蛮奇怪的，她挠挠头皮看了看只顾着聊天的糖糖和赵小娜，坐在了椅子上，容慕风坐在了李小白旁边的位置上。 “小白，你的牛排刚到。我随手帮你切开了。”李小白感激地对着容慕风笑笑，她最不喜欢切牛排的，但是她很喜欢吃黑胡椒味的牛肉。 “阿姨，我爸爸怎么不回来？” 李小白含笑看着LEE:“他的烟还没有抽完，抽完就回来了。” “阿姨，你的脸是涂了番茄酱吗？你的脸好红呀。”李小白的脸更红了，连耳朵都是发烫的。 第二百零五章 欧宝辰的心脏 “没，没什么。”她忙低下头，叉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顾远和糖糖交换了一个眼色，糖糖调皮地吐吐舌头，“小白，你别光吃牛肉，我还给你点了一块三明治，你最爱的。” “哦。”李小白忙又用手去拿三明治，她还是低着头，不敢抬头，她害怕看见楚楚可怜的赵小娜，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带着点幽怨，李小白觉得自己像偷了她的东西一样。 李小白抬手之间，不下心碰翻了桌子上的高脚杯，水洒了她一身，容慕风忙用餐巾为她搽腿上的水渍。 欧宝辰恰在这时，回来了，“谢谢你，慕风。”她朝着容慕风笑笑，“真是不好意思，也把你弄湿了。” 他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糖糖，“顾小姐，要和我们一起吃吗？” 欧宝辰明显地逐客，糖糖不好意思再坐着，“不了，多谢您的好意。” “小娜，改天聊。”糖糖抱着宝宝站起身，LEE却拉着宝宝的小手，“妹妹，我喜欢妹妹，让她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赵小娜看了眼那边的情况，她唯恐天下不乱，“对呀，让糖糖和我们坐一起吧。”而后她故意将声音压低：“没看见人家小情侣坐在一起，糖糖回去，打扰他们不好。” 欧宝辰刚要张嘴，就听见LEE说道：“爸爸，我喜欢妹妹。” 欧宝辰看了眼儿子期盼的目光，不好再说什么。顾远借机去厕所了，只剩下李小白和容慕风坐在一起吃饭。 “真的吗？慕风,原来张老师是你的大学老师呀。好巧，那改天，我们一起好了。” 容慕风含笑看着她，唇畔尽是温柔，“好，这一星期六，行吗？” 李小白点点头，“好的。” “你吃这个嘛？我不爱吃煎鸡蛋。” 李小白顺手从他的盘子里叉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盘子里。 欧宝辰端起了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目光有意无意地向那边瞟。“欧宝辰，你那杯酒都快喝了半个小时了，你的牛排都凉了。” 赵小娜觉得欧宝辰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她看了一眼隔壁桌，聊得不亦乐乎的容慕风和欧宝辰，她乌溜溜的眼睛里闪过几丝不易觉察的哀伤。 “干杯。”容慕风和李小白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子，两人都轻轻地啜一口，他们喝完还相视一笑。欧宝辰晃了晃手里的水晶杯，再次抿了一口酒，酸涩的酒精在喉咙里划过。 “小白，你的手腕怎么了？”李小白觉得有点热，把小西服的袖子往上卷了卷，容慕风看见她手腕上的绷带，忙拿起了她的手腕：“疼吗？” “没事。”李小白不自然地扭动着自己的手，抽回了自己的手。 “小心感染。”容慕风心疼地看着她，李小白微微一笑，“没事的，只是不小心伤到了。” 欧宝辰从鼻翼里轻哼了一声，他淡淡道：“顾小姐，你哥失踪几年了？” 李小白闻言，忙侧头看着欧宝辰，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糖糖？ “三年了。”糖糖生怕他多话，忙道：“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欧宝辰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这点我也相信。我只是觉得你哥也喜欢保守的女孩子，现在的女孩子都太不专情了。” 糖糖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讥讽，他拐着弯说李小白不守妇道，糖糖不好接话，李小白反唇相讥：“慕风，有的人比苍蝇还讨厌。我们接着聊张老师。” 李小白直截了当说他讨厌，欧宝辰一时气结，不说话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扔下了餐巾，“我还去吸烟。” 欧宝辰刚走到了吸烟区，就见顾远站在窗前，“咳咳，”他咳嗽了几声，顾远扭脸看着他。 “欧宝辰，一起吸烟。” 欧宝辰没有拒绝，他点了一根雪茄，立在顾远的身边，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像含了铅一样，沉甸甸的，往下坠。 顾远的双鬓已经斑白，他的眼角也布满了皱纹，欧宝辰却依然能看见他年轻时的风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欧宝辰，“你长得真像我儿子。” 欧宝辰心里一动，唯恐顾远追究那件事，顾远吸了一口烟，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小白是我儿子最在乎的人。希望，你别伤害她。”他的目光骤然一凛，盯着欧宝辰，“你知道你欠了我儿子什么。”顾远凛冽的目光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所有的凛冽都只剩下了让欧宝辰歉疚的东西。他曾经假想顾远是敌人，可是，事实似乎不是如此！ 欧宝辰的目光复杂地看着顾远，他平日里不是个心肠软的人，但是看着叱咤商场，人前风光无限的顾远，他的心里很难受。顾远的目光哀伤而又凄凉，此刻的他，只是一个父亲，失去了儿子的普通父亲。 “欧宝辰，希望你能善待我儿子给你的东西。”顾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自顾自向前走去，欧宝辰看着顾远的背影，高大瘦削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孤凉。 欧宝辰也有父有母，但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父母会老，他已近不惑，但他依然任性地放纵着自己。他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颗跳动的心曾经的主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能让一个女人日思夜想。 他看着窗外，天空中开始隐隐地出现了一片又一片棉絮状的东西，他仰望着天空，他竟有几分欣喜，以往，他是最讨厌下雪，可是不知为何，他居然有些欣喜。 他打开窗户，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晶莹的雪片在他的掌心化成了水。 “不嫌冷吗？”李小白不知道何时立在了他的身后，她看着窗外，“下雪了，难怪你打开窗户。” 李小白惊喜地看着窗外，“下雪了，可以堆雪人了。”她素白的手放在玻璃上，她看着窗外，明亮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了，“我小时候，我哥最喜欢给我堆雪人了。” 她原本的惊喜变成了深浓的惆怅，她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我哥，他现在好不好？” 欧宝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他一定很好，过得很好。” 李小白不敢回头，任由眼泪无声地滴落，她的心底深处总有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零六章 知道真相的李小白 欧宝辰一双大掌扣住了她的小手，他温热的掌心让她冰凉的手有了些微的温度，他的气息轻轻抚触这她的耳朵，他的声音极低，“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们只是陌生人，我不会为你难过，也不会心疼你。” 欧宝辰将她拉转到了自己的怀里，李小白的头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前，嘤嘤哭泣，她瘦弱的肩膀抽动颤抖着。欧宝辰的胳臂不自觉地将她的肩膀环住。 许久，李小白才止住了哭泣，她仰脸看着欧宝辰，水光泛滥的眼睛，带着感激，“谢谢。” 欧宝辰不耐烦地撇撇嘴，“谢，卸，TMD卸零散了，你以为我是变形金刚，零散了，还能重新组装呀。” 李小白禁不住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你一点也不像个变形金刚，倒像个破汽车。” 欧宝辰不快地哼了一声，“我看那个叫容什么风的才像是个破汽车。” 李小白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是我朋友，别这么说他。” 欧宝辰气哼哼地说道：“我不是你朋友，你就能这么说我了。” 李小白自知失语，嘿嘿笑了两声，“对不起了。” 欧宝辰苦着脸，“又来” 李小白看着他皱着脸的苦样子，笑道：“说让你说我朋友的。” 欧宝辰觉得这女人的智商很有问题，幸好她身边有顾远的照看，他心口一疼，禁不住提醒她，“那个容什么风不是个心思单纯的破汽车。你离他远点。” 李小白见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不经意间透出的担忧，没有反驳他，只是嗯了一声。 “对了，你怎么不在餐厅吃饭，跑出来了？” 欧宝辰这才想起来，她怎么也出来了？ “顾伯父说他的火机忘在这里了？我来拿，没想到，我居然，”她对于刚才的事情，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垂下了眼帘。 “火机没看见，爱哭鬼倒是见着一只。”欧宝辰打趣她，李小白气恼道：“你闭嘴，你不要告诉别人。”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我没那么三八，也没那闲工夫。去找火机吧，他是不是落在休息区了？” “哦。” “小白阿姨，”宝宝惊讶地看着小白，糖糖一脸的坏笑，“你们？” 李小白还没有意识到她和欧宝辰之间的不妥当，糖糖低头对宝宝说道：“你们继续，少儿不宜。” 李小白刚想解释，糖糖已经抱起宝宝，走了很远了，李小白抬头看着窃喜的欧宝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又笑什么？” 他假装严肃地说道：“我们的姿势确实少儿不宜。”李小白这才发现她一直靠在欧宝辰的怀里，而欧宝辰的手臂没有离开过她的肩膀，这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他们相拥在一起一样。 李小白忙推开了他，“走开，我去找打火机了。” 欧宝辰只觉得胸前一空，那个温热的小脑袋已经远离了他，李小白转身去了休息间。顾远其实知道言绍清的事情，或许李小白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一直都都瞒着她，李小白还残存着期冀，这点期盼是支撑着她的勇气。欧宝辰的眼前拂过蜷缩在沙发上，手腕上鲜血淋漓的李小白，他真的不敢想象知道真相的李小白会怎样？ 欧宝辰双手插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絮絮连绵的大雪，白皑皑的雪已经在地上覆了厚厚的一层，掩盖了天地间本来的面貌。瞒下去，他也觉得得瞒下去。 “找到了。”欧宝辰闻声扭头，他见李小白，也不禁嘴角一弯，相视一笑，李小白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欧宝辰觉得四周的空气都打了结，只看得见她欣喜的笑容，他的心猛跳了几下，那颗心原本是属于言绍清的。 她拿着银色打火机在欧宝辰的眼前晃了晃，“你捂着胸口想什么呢？” 欧宝辰这才回神，瞪了她一眼，“你管我想什么呢？多管闲事，去吃你的饭吧。” 李小白哼了一声，抬脚，转身，欧宝辰以为她要走了，她想起了一件事，回身，“你把窗户关上，不嫌冷呀。” 欧宝辰这才发现窗户还没有关，刚才他是背对着窗户让李小白躲在他怀里哭的，李小白身前有他这堵人墙，自然不觉得冷。欧宝辰竟也不觉得，或许是因为下雪天没那么冷吧。 欧宝辰再次瞪了她一眼，“管闲事，吃你的饭吧。” 李小白冲着他努努嘴，这才转身离开，欧宝辰看着她背影，目光深幽，这个蠢女人定不能承受那样的痛苦？该怎么办？他毕竟是欠了言绍清的，他不能像对其他女人一样那么冷漠，他不喜欢欠人情的，何况言绍清给他的不仅仅是人情。 欧宝辰看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做了决定，转身，走回了餐厅。 糖糖母女两个已经坐回了顾远的身边，李小白和容慕风正说着什么，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目不斜视，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桌子上的食物所剩无几了，欧宝辰本来也没什么胃口，“吃饱了吗？LEE.” LEE乖巧地点点头，“饱了，爸爸，妈咪想去购物，你要陪她一起去。” 欧宝辰看了一眼赵小娜，赵小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宝辰，求你了，我难得回国，带我去买些东西给爸妈吧，就说是你买的。他们好想你的，在家里时常提到你。” lee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饱含期待，欧宝辰不好当着儿子的面发作，他看着LEE道：“好的。可是我喝酒了，开车不安全，一会让司机过来，我陪LEE，你自己去购物。” LEE的小嘴一扁，眼含泪光，“不好，爸爸，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好吗？” 欧宝辰：“好，一起去就是了，男孩子别当爱哭鬼。” 最后三个字，欧宝辰不着痕迹的加重了读音，李小白假装没有听到，她和容慕风接着聊天。 欧宝辰抬手叫服务员结账，他将银行卡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去前台刷单，“宝宝妹妹再见。我会想你的。” LEE趁着这个间隙去和糖糖母女告别，LEE亲吻了宝宝的手背，糖糖抱着宝宝，和赵小娜母子告别，赵小娜邀请糖糖一起去购物，糖糖面露难色，“你们一家三口，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LEE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纯真笑容，“去吧，阿姨，我爸爸那人很不靠谱的，他又那么多女朋友要应付。” 李小白闻言，瞟了一眼欧宝辰，不曾想欧宝辰也正在看她，他们的目光一交接，欧宝辰就明白了这个蠢女人的意思，指责他不负责任。欧宝辰心里暗自腹诽：蠢女人的智商还不如他四岁的儿子。这个蠢女人居然能被他四岁的儿子蒙蔽了。 糖糖见LEE一脸受伤的小表情，也不好拒绝了，“小白，你去吗？” 小白摇摇头，“我要和慕风一起去画室画画。” 糖糖也不勉强，一直在旁一言不发的顾远说道：“画室远不远？要不然，你和慕风先走吧，我们一会就走。” 李小白嗯了一声，“那顾董，我们先走了。您慢用。”容慕风毕恭毕敬地向顾远告别，他和李小白并肩而去，边走边说些什么。李小白从起身到离开，不曾多看欧宝辰一眼，欧宝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服务员拿了账单让欧宝辰签字，他签完字，就拿出手机，吩咐叫个司机过来。 “爸爸，我和妹妹去外面等你，我们想去看雪。”LEE拉着宝宝的手，欧宝辰看着那两双握在一起的小手，嘴角不自觉地漾出了几丝笑意，心里的憋气少了些，李小白这个蠢女人还不如他儿子，临走，连个招呼也不打。还把他的警告当作耳旁风。 “宝辰，一起坐一会。”顾远邀请欧宝辰一起坐，欧宝辰心里对他也有气，但是不能当面伤了和气。 顾远喝了一口柠檬水，很是严肃地说道：“慕风，这个年轻人，我很喜欢。我觉得他和小白也合适。我刚才说希望你不要伤害小白，现在我又希望你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别破坏小白的婚姻。” 欧宝辰冷哼了一声，轻蔑地看着顾远，“那个容慕风追求小白的动机不纯，我不信您看不出来。” 他一直忌惮顾远的影响力，和他说话还算客气，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客气，那个容慕风追求李小白是另有所图。 顾远嘴角一扬，冷意就留在了嘴角，他的目光也登时锋利，欧宝辰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道：“别人可以，容慕风，就算您儿子活着，他也不会同意，要是您，” 顾远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欧宝辰的身后，他饱经沧桑的脸上已经苍白一片，他艰涩地叫道：“小白。” 欧宝辰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忙回头，看着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的李小白。李小白像是掉在了冰窖里，她哆嗦着嘴唇：“欧宝辰，你刚才说什么？” 欧宝辰站起身，嬉笑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有说？”他插科打诨，想要盖过这件事。 “欧宝辰，你别笑，你刚才说什么？”李小白盯着欧宝辰，她打了个冷战，“你再说一遍。” 第二百零七章 顾远的隐瞒 欧宝辰狠狠心，“我就是言绍清，我一直装作不认识你，是因为我有苦衷，要不然我操什么闲心，觉得容慕风不适合你。” 李小白猛摇头，“你不是我哥，你和他长得像，但你不是，你别骗我。” 欧宝辰想起了阿彪给他的资料，他拍拍自己的肚皮：“我做胃部切除手术的那道疤，为了隐瞒下去，我做了无疤手术，清除掉了，你信了吧。”他故意顿了一下话，看着还在摇头，难以置信的李小白，他沉声唤她：“绍婉。”欧宝辰的声音温柔的让自己都觉得恶寒。 李小白盯着他的眼睛，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给了李小白某种力量，“啪”的一声，欧宝辰的脸颊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他的脸颊登时红肿。李小白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她这一巴掌使尽了全力。 “欧宝辰，你说实话。”李小白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欧宝辰暗骂：这女人的智商该低的时候反倒高了。 欧宝辰也看着她，不漏一点怯意，“我就是言绍清。言绍婉，你知道我这三年受的苦吗？你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那是因为受了很多的苦。” 李小白眶中的泪水已经抑制不住了，她的脸上都是眼泪，愤恨地瞪着欧宝辰，欧宝辰一点也不心虚，决定胡诌下去，“言绍婉，你要怎么才能信我？” “欧宝辰，你说实话。”李小白不觉间拔高了音量，她的眼泪仿佛是种控诉。 “好了，怕了你了。我不是言绍清，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们坐下慢慢说，你忍心让顾董难过吗？” 李小白瞥见一脸悲怆的顾远，情绪缓和了很多，她听话地坐在了欧宝辰的身边，她看着坐在对面的顾远。顾远长叹了一口气，“傻丫头，还是让我告诉你吧。” 顾远沉默了一会，李小白实在不忍心顾远难过，他是个失去儿子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李小白强挤出几丝笑意，“伯父，您不想再提就算了。” 顾远也挤出了几丝笑意，“三年前，当时吴宝儿带着他偷渡到了缅甸，你哥宁死不从，不肯帮他贩毒，”顾远顿了顿话，隐下了言绍清当年所受的那些苦。“他谋划了许久，借机逃跑，终于找到了机会，逃了出来，可惜他被吴宝儿的人射伤了，幸好被一对去缅甸，”他故意顿住了话，看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垂下了眼帘，掩去了不安和愧疚。 “他们去旅游，救了你哥。”顾远刻意隐瞒了些事情，他不想让李小白讨厌欧宝辰，毕竟他这张脸和言绍清没差别，他想小白有个安慰，有个念想，不至于走到绝路。 “带你哥去瑞士治疗，可惜回天乏术，你哥医治无效。我早该告诉你的。”欧宝辰惊讶地看着顾远，顾远居然将整个事情最重要的部分隐去了。 顾远的叙述很简单，李小白不再说话，明亮的眼睛没有一丝神彩，她笑道：“伯父，就这些，我走了。” 她拎起了放在座位上的公文包，她就是因为忘了拿公文包才回来的，她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冲着顾远道别。 顾远愿她哭出来或者指责他隐瞒不说，顾远担心地看着李小白，他的声音因为竭力压抑的哽咽而沙哑，“傻孩子，你别干傻事。绍清定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的。” 李小白露出了一抹笑，那抹笑让欧宝辰和顾远胆战心惊，凄婉而又决绝。“伯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小白拎着公文包，欧宝辰忙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大衣，他冲着顾远挥挥手，就大步跟上了李小白。 “小白，你怎么了？”李小白对糖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走着，糖糖诧异地看着急忙追赶她的欧宝辰，她和赵小娜面面相觑，糖糖猛然想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宝宝，我们走，去看看外公。”她抱着宝宝，也顾不上和赵小娜客气，她刚一踏进餐厅的门，就见顾远一个人坐在那里，糖糖心口剧痛，她觉得自己的父亲转眼之间，就苍老了。 李小白走在漫天的风雪中，冷丝丝的雪花扑面打在脸上，风夹裹着寒意，仿佛能割裂人的皮肤。可是李小白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寒意，她的心已经死了，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和温暖了。 欧宝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了两串同一方向的脚印，欧宝辰缩缩脖子，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李小白就这么走在，漫无目的的走着，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飘舞在天地之间，它们这些飞舞的精灵，似乎想要覆盖这世间的一切。 天色越来越暗，天地之间黑茫茫的一片，应急路灯还没有开启，欧宝辰已经跟着她走了四个小时了，他都觉得脚发酸，又累又冷，可是李小白还是一直走着，没有片刻地停歇，就那么走着。他不知道李小白要走到哪里去，他不敢喊停，只能默默地跟随着她。他心里暗骂：他，真是欠了言绍清的，他，欧宝辰，这辈子都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疲累过。 李小白走了这么久，已经走到了2号公路，这条路连接着两个城市，A市和B市，货车和客车就算在风雪夜，也不少，欧宝辰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走到这里？“嗤。”一辆小型客车在马路中央打了个滑，车辙印子在已经泥泞的地上留了一个大概五米的弧度，欧宝辰常常开车，知道客车司机是很费力地踩住了刹车，路滑雪大，这个客车司机很机智，见后方恰巧这会子没车，往后倒车，打了方向盘。 客车上也没有客人，欧宝辰小声骂道：“蠢女人，真是命大。”客车司机受了惊吓，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摇下车窗，恶狠狠地骂道：“找死，换个地方去，你个傻X女人。” 李小白对骂声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呆立在原地，对司机变换方式的花样骂人，没有一点反应。 欧宝辰觉得她可能是吓坏了，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臂，“吓到了吧？” 李小白脸上的泪水合着雪花，原本晶莹剔透的脸上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晶，她怔忡地看着欧宝辰，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看好你老婆。别，”欧宝辰忙打横抱起了李小白，立在客车前，“一万块，送我们去医院。” 李小白紧紧地抓着他的大衣领子，“哥，我不去医院，我怕。我怕。”她半闭着眼睛，声音已经含糊不清了。 欧宝辰搂紧了李小白，“不怕，不去医院了。”客车司机见他的穿着不是个会说空话的，已经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去哪里？先生。” 欧宝辰想了一下，“xx公寓。”客车司机喜上眉梢，“先生，有钱人呢？这个公寓是有钱人才住得起，一平方都够我混一辈子的了。这下雪天，我也不容易，这钱？” 客车司机不开车，坐地起价，“你要是不走，我就找别人了。” 欧宝辰作势要抱着小白下车，他今天没心情收拾这个客车司机，要是换做平时，他非把他打残了不可。 司机见欧宝辰铁青着脸，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多两千，我就走。” 欧宝辰冷冷地嗯了一声，他最恨落井下石的人，待会还得让阿彪收拾他。客车司机见他同意了，这才发动了汽车，李小白脸上的冰晶开始融化了，水渍流在她的脸上，就像是哭不干的眼泪。欧宝辰想抱婴儿一样，抱着轻飘飘的李小白，她的脸颊发红，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哥，哥，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客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欧宝辰，“先生，你怎么这么眼熟呀？我想起来了，大概四年多以前，你可是给了我一张十万块的支票，我那时候开出租车，在机场接的您，我就是用您给的钱买的客车，先生当年为了美人，一掷千金，现在可没有当年大方了。您可没当年那么厚道，好说话了。” 欧宝辰没有心思搭理他，他低头，凝重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小脸红扑扑的。他真担心，李小白会撑不下去。 欧宝辰一只手臂支撑着李小白的头，让她平躺在他的腿上，他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给了阿彪，他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你和阿玲在公寓楼下等我。”欧宝辰忙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意地揣在了大衣口袋里。 他低头碰了碰李小白的额头，欧宝辰只觉得她的额头烫的他胸口疼。这个蠢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司机将车停在了公寓的大门口，阿玲和阿彪一见他下车，忙从旁边的奔驰车上走了下来，“辰少，这是？”阿玲和阿彪一看他怀里的李小白，同时看向了欧宝辰，但见他脸上的红痕，惊讶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但都不敢多问。 欧宝辰不耐烦地低声吼道：“都TMD看我干嘛，阿彪你好好招呼这个司机，给他一万二，阿玲，和我上楼。” 阿彪自然明白欧宝辰这句招呼的意思，阿玲跟在他身后，欧宝辰将李小白的头用大衣蒙在了胸前，他进了大堂，进了门，恰好电梯就停在一楼。他吩咐阿玲，“摁电梯。” 阿玲问道：“几楼？” “六楼。”阿玲跟他做事要比阿彪早，知道他从来不带女人会自己的公寓，此次可是破例了。 欧宝辰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怀里的李小白，“密码是：121234”他随口说了电子锁的密码，阿玲忙摁了号码，“咔嚓”一声，门就开了。 阿玲被屋里的装潢下了一跳，她见过很多奢华的家居，国际名牌，FENDI什么的，跟欧宝辰的奢侈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第二百零八章 欧宝辰的照顾 一 欧宝辰将李小白抱进了卧室，他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他蹲身将她沾满了泥泞的鞋扔在了地毯上，她鞋上的泥点子甩的地毯上到处都是。阿玲对家居很了解，她暗呼心疼，他床前放的地毯，可是LOOMART公司制作的，这家公司出厂的最贵一张地毯价值320万美金，欧宝辰床前这张抵得上一套房子的价格了，这地毯清洗一次都抵得上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了。 欧宝辰丝毫不介意，拉过被子为李小白盖好，他脱掉了身上沾满雪珠的大衣，随手也扔在了地毯上，“叫老胡过来。” “是。辰少。”她见欧宝辰神色凝重，不敢多问为什么不送李小白去医院。老胡是他的私人医生。 欧宝辰坐在床沿上，李小白满脸通红，她蜷缩在柔软的白色鹅绒被中，“冷，哥，好冷。” 她的嘴唇依然青紫干涸，全身哆嗦着，“冷，哥，雪人，堆雪人。” 欧宝辰只穿着一件薄衬衣，额头鬓角都是汗，而李小白堆在厚厚的鹅绒被子中，竟然还觉得冷。 李小白紧闭着双眼，她脸上不正常的发红让她看上去还有些生气，欧宝辰用手探了探她的额温，她额头的温度烫得他的手心都发疼。 阿玲：“辰少，胡医生马上就到。” 欧宝辰的目光像是固定在了李小白的身上，他只是嗯了一声，“烧壶热水。” 阿玲忙不迭地去厨房烧热水。李小白不停地喃喃自语，“冷，冷” 欧宝辰想了想，脱鞋，躺在了她身边，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李小白这个极度寒冷的人，像是拥抱住了温暖，她像只需要保护的小猫找到了母亲，她蜷缩在他的腋下。 欧宝辰的手轻拍她的后背，沉声：“不冷，我在这里。不冷的。” 他的话像是一种抚慰剂，李小白逐渐平静了，不再喃喃自语。李小白身上的热度却越来越高，她干涸的嘴唇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 “水烧好了，辰少。”阿玲轻声推门进来，将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欧宝辰专心地拍哄李小白，像拍哄一个婴儿一样。阿玲放下托盘，就走了出去。 “叮铃铃。”门铃声也恰在这时响了起来，阿玲忙开门，“胡医生，你好快。” 胡医生是个皮肤白净的男人，他的肩上已经落满了雪花，白乎乎的一片，他边拍打身上的雪花，边问道：“辰少，又受伤了？” 阿玲欲言又止，“不是他，是个女人，你别多问，只要给她看病就好。” 胡医生惊讶地看着阿玲，“女人？辰少居然带女人来这里。” 他们家和欧家老夫妻是世交，他和欧宝辰私交也不错，他跟着欧宝辰从瑞士来到天朝。他对欧宝辰的生活习惯很了解，他是从来不带女人来公寓的，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阿玲领着胡医生推门进去，“辰少，胡医生来了。” 欧宝辰想要坐起身，李小白却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别走，哥。” 欧宝辰不敢再动，他揉着李小白的头发轻声说道：“乖了，我不走。”她这才听话地松开了他的腰。 欧宝辰将她抱起来，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手臂支撑着李小白软绵绵的上半身，他对胡医生使了个眼色，胡医生看了一眼地毯，不舍的踩上去。 欧宝辰低声呵斥道：“你TMD快点。”老胡这才踩这地毯，弯腰为李小白诊治，他先用电子温度计测了测她的体温，然后又听了听她的心跳。 他拧着眉毛，看着欧宝辰，欧宝辰抬眼望着他，老胡是个医生，见惯了生死，向来都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他这么看着欧宝辰，欧宝辰心里直发毛。 “没什么大事，就是发烧了。” 欧宝辰拧紧的眉头，稍微松了松，“只是，”胡医生似乎故意调欧宝辰的胃口，他顿住话，欧宝辰不耐烦地问道：“你TMD快说。” “她似乎没什么求生意志，她是不是受了很大的挫折。” 欧宝辰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她知道言绍清死了，很难过。” 胡医生愣了一瞬，“言绍清？她是言绍清的爱人吗？”他推了推眼睛，掩去了眼里的东西，他心道：原来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该遇见的总归要遇见。欠别人的，迟早要还回去。他这个无神论者，也开始相信命数了。他随后看了看李小白，而后又看着欧宝辰，“我觉得你还是通知她的家人比较好。”欧宝辰想了一下，李小白就是不忍心身边的人为她担心才一个人咽下所有苦楚的，刚才在餐厅李小白那么难过，也不愿意在顾远面前流露出一丝的情绪，他觉得把她送到亲人身边，不如和他这个陌生人在一起的好，她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泄，在她的亲人面前，她只能压抑着。 欧宝辰平日里是个果敢的人，他凝眉思量，那就是不愿意了，胡医生多年行医，知道心病能害死人，何况李小白根本不是生病，她压根就是想求死，他知道欧宝辰和言绍清的渊源，他是害怕李小白死在这里，顾远不会善罢甘休，新旧账一起算。他看着眉头紧锁，目光专注的欧宝辰，不敢把话说出来。他又提议道：“要不送医院。” 欧宝辰想起刚才提到医院时，李小白很是害怕的样子，直接就拒绝了，“不行。她害怕去医院。你先去开药，老胡。” “哦。”老胡拎着医药箱，转身出去了。 “嗯。”欧宝辰还抱着李小白，“阿玲，给我水杯。” 阿玲忙把水晶杯递给了他，他一只手托着李小白的头，另一只手喂她喝水，他喂进去多少水，李小白就吐出来多少，她吐出来的水把她的衬衣也弄湿了。 欧宝辰见她的嘴唇已经开始蜕皮了，他想了一下，“阿玲，找老胡要个灌药的滴管。”阿玲忙去要了个滴管进来。欧宝辰接过滴管，他把水杯递给了阿玲。他用吸管吸了些水，然后掰开她的嘴，一点点滴了进去。发烧的病人是急需补充水分的，这杯不到三百毫升的水，欧宝辰足足喂了四十分钟，才喂完。 欧宝辰喂完了水，看着李小白的头发，自责道：“我TMD真粗心，该把她的头发搽干的。” 第二百零九章 欧宝辰的照顾二 阿玲心里一动，李小白的长发早已经干了，欧宝辰的脸上额头上都是汗珠。这半个小时，欧宝辰喂水其实喂得很吃力，李小白一点力气也没有，欧宝辰托着她的身体，似乎是怕她呛到，他的胳臂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一个方便她吞咽的姿势。可，李小白只是含住了水，她并不吞咽，欧宝辰喂完了水，还得低头轻声哄她几句，她才会动动喉咙，喉咙里咕咕哝哝的，也听不清楚是说话的声音还是喝水的声音。 “阿玲，你去熬些粥。”欧宝辰吩咐呆楞在一旁阿玲，“白粥就好。调高空调。” 阿玲这才反应过来，将水杯放在了托盘里，她走出卧室的时候，就见阿彪也来了，阿玲担忧地看着胡医生：“胡医生，辰少不会真的爱上李小白了吧？” 胡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道：“他这叫亏欠更合适些。”阿玲随手按了客厅的中控，调高了温度。 阿彪查过言绍清的资料，明白其中的缘由，也不多问，也不多说话。 “阿玲，我先下去了，我绑架过李小白，我怕他认出我来。你告诉辰少，那个司机被我收拾的很舒服，钱也给他了。” 胡医生皱着眉头，白净的脸上带着几丝戏谑，“宝辰这小子，风流成性，有个女人治治他也是好的。买些药，送过来，她一时半会清醒不了。” 阿彪接过胡医生手里的药单，就出门而去，阿玲去了厨房煮粥。 欧宝辰将李小白重新放回了床上，李小白还是昏迷不醒，低声呢喃着，她的手却抓紧了欧宝辰的衣袖，屋内热腾腾的一片，他身上的汗已经打湿了衬衣，蘸在身上粘嗒嗒的，他本想去换件衣服，但是李小白抓得太紧，他挣脱不开。 他侧身，挨着李小白躺着，他低声哄道：“乖了，先松开，我去换件衣服就回来。” 李小白没有一点的反应，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欧宝辰最讨厌穿湿衣服的，衣服湿湿的裹在身上，身上就像卷了一块油布，很不舒服！ 欧宝辰想了一下，用另一只手，尝试着掰开她的手，他不敢很用力，李小白在昏迷中，但她的力气却不小。欧宝辰颇费了些力气，才把她的手指掰开。他刚一起身，李小白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头拱到了他的胸前。 欧宝辰只好放弃换件衣服的想法，还是挨着他躺着。李小白紧紧地抱着欧宝辰，她就像蜷缩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儿，她寻求一个最原始，最安全的保护，欧宝辰看着李小白，她晶莹纯真的小脸让欧宝辰的心底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感觉，那就是被需要，被一个无助绝望的女人需要和依赖，他莫名觉得有些自豪，但更多的是愧疚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李小白额头的汗珠簌簌而下，枕头上氤湿了一片，她的身体却还在哆嗦，她出这么多汗，又一直打冷颤，欧宝辰担心她这么下去，会脱水。欧宝辰撩开了一点被角，她身上的白衬衣已经湿透了，勾勒出了身体的曲线。欧宝辰摸了摸她的脖子，脖子里也尽是汗湿，他将手伸进了柔软的被窝深处，解开了她的扣子，将她的衬衣脱了下来，扔到了地上。他伸手解开了她的裤子，脱了下来。 她光洁的皮肤紧紧地贴着欧宝辰，她滚烫的体温提示着欧宝辰，她还活着，欧宝辰不敢乱动，他小心翼翼地侧伸胳臂，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低头，吻住李小白早已干枯的嘴唇，将水吐进了她的嘴里。李小白觉得四周灼热一片，她快要被燃烧殆尽了，她像是久旱的沙漠遇见了绿洲，她追逐着欧宝辰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想要得到更多的滋润。欧宝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里暗骂：蠢女人，床上一动不动的，这会子倒成了小野兽。 欧宝辰忙向后撤撤头，他舔舔嘴角的血迹，而后再次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喂给她，这一次李小白倒是乖巧，没有咬他。可是她却含住了他的舌头，欧宝辰想收回舌头，李小白的丁香小舌却主动去追逐他。 欧宝辰心想：他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欠了言绍清的，遇上李小白这种蠢女人。 李小白在被子里的身体越来越烫，她这么捂着似乎也不好，欧宝辰撩开了被子，让她的身体暴露在了外面，室内很热。 欧宝辰再次喝了一口水，吐进她的嘴里，这次很顺利，李小白没有咬他，也没有勾缠他。 欧宝辰举着水杯，喝一口，喂一口，他长这么大没这么侍候过谁，他亲爹亲妈加上亲儿子，他也没这么照顾过。欧宝辰别着胳臂，拿水杯，喂水，他心里暗骂：言绍清，你丫的是故意派这个蠢女人来报复的吧。 欧宝辰费了老劲才喂她喝下一杯水，“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欧宝辰心想还真是个识趣的，他把被子重新盖在了李小白的身上。要是老胡那个不长眼的进来，那个老色棍的小眼神，他想着就不爽。 李小白还躲在他的怀里，“辰少，粥熬好了，药也拿来了。”她端着一只小托盘。 欧宝辰：“药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 “胡医生说空腹吃就好。” 欧宝辰伸手，阿玲看了看他满是汗水的掌心，“辰少，您要是热，不如去冲个凉，我来照顾她。” 欧宝辰没好气地低声道：“这蠢女人TMD不让。”阿玲从他不快的口气中，却听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自豪。 阿玲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了一张纸巾为他搽干净手心，这才把药倒进了他的手心。 “阿玲，给我倒杯水。” 欧宝辰把药含在了嘴里，低头将药吐进了李小白的嘴里，李小白用舌头往外推药丸，欧宝辰却用舌尖顶着药丸，他伸手，阿玲忙将水杯放在了他手中。药片在两人的口齿之间融化了，欧宝辰苦得直咧嘴，他忙喝了一口水，然后又低头吐进了李小白的嘴里。他生怕李小白也嫌苦，再把他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药吐出来。 欧宝辰将她将水喝了进去，才又喝了一大口水，这一会，他自己咽了进去。 “辰少，”阿彪在门外敲门，欧宝辰带着些微的责备，“你去问他什么事？” 阿玲忙开门，出去，阿彪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那批货有下落了。”阿玲咬咬下唇。 “你是怎么找到的？”阿玲很奇怪，那批货找了半年也没有找到，怎么现在就有了消息？ “是，是顾远帮咱们找的，刚才他还打电话给我，让我交代辰少，照顾好李小白，他说要是李小白少一根汗毛，咱们插翅也别想飞出天朝。”阿彪想起刚才顾远凌厉的语气，就心里发寒，他倒是经历了不少血腥的场面，但是顾远这号人物要发起狠来，真的把他五马分尸都有可能。当年，他是被身边最亲近的人算计才会丢了儿子的。 “你告诉辰少，顾远找到了地龙的老宅找到的，咱们发现这小子吃里扒外的时候，他已经出手了一部分货，货剩下的不多。顾远让咱们给陈丽一条生路，他说他会想办法让陈丽闭嘴，永远不提这件事的。” 阿玲很是纳闷，咬着下唇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顾远为什么会帮咱们？” 阿彪搔搔头皮，小眼睛一眯，就明白了顾远的用意，“他不是帮咱们，他是在警告咱们，他的手段比咱们厉害。主要还是为了辰少那张脸。” 阿玲这才明白了顾远的用意，“地龙是你的小弟，你连他的老宅在哪里也不知道吗？你怎么办事的。” 阿彪肥胖的脸上带着几丝羞意，“我真没去过这小子老宅，我办事向来妥当，可看人失了准头。地龙那小子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我哪能想到他那么大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敢勾结联合外人，私吞那么一大批货。” 阿玲冷哼了一声，“那个MAY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无恶不作，本来咱们的生意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这个臭女人非要插一竹竿。” 一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的胡医生，看着立在客厅里说话的两人，疑惑地问道：“这个MAY是谁呀，能让你们这些道上混的都这么不耻，她得多坏。” 阿玲和阿彪皆看向了胡医生，“我们道上混的，也有好，有坏，道义都会有，可是这个女人。” 他们两个皆轻蔑地摇了摇头，胡医生已经明白了，这个女人被道上的人唾弃，肯定是冷血到了极致，无情无义，没有一点道义。 阿玲拍拍阿彪的脸颊，“你还去楼下等着吧，我去告诉辰少，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阿彪点点头，“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阿玲狡黠地笑了笑，“你和胡医生都别进去了，很不方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去请示辰少那批货怎么处理？” 阿彪不明白她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胡医生放下了报纸，饶有兴致地看着欧宝辰卧室的房门，他一副静等看好戏的坏笑。 第二百一十章 昏迷的李小白 阿玲轻轻地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见欧宝辰的声音，她看了看胡医生。胡医生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她又敲了一下门，她决定直接推门进去，她走进卧室，只见欧宝辰把李小白半搂在怀里，他将粥碗放到了枕头上，他用滴管吸了一些米油，慢慢滴滴入李小白的嘴里。 李小白一点也不配合他，不吞咽，米油顺着她的嘴角留了下来，白乎乎的米油黏在她的嘴角，就像是一个吃了饭没有抹干净嘴的小孩子。 欧宝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像刚才那般嘴对嘴喂她了，那样的喂法对欧宝辰也是种煎熬。 一个一点点的喂，一个丝毫不配合，这么半碗粥，欧宝辰花很久时间也是喂不进去的，他依然背对着阿玲，“什么事？” 阿玲这才道：“那批货找到了，地龙那小子卖了很多，可能只剩下一半了。” 欧宝辰冷冷地说道：“阿彪怎么找到的？用了那样的严刑，地龙这小子都不说，陈丽也不说，找了半年没找到。这会子怎么就找到了。” 阿玲犹豫了一瞬才说道：“顾远帮我们找到的。在地龙的老宅。” 欧宝辰拿着吸管的手滞了一下，“哦？”而后他就恍然明白了顾远的用意，敲山震虎，他看了看怀里，双眼紧闭，了无生气的李小白，要是这个蠢女人有个三长两短，顾远不会轻易饶了他的。 欧宝辰将吸管搁在了碗里，他薄带怒意，“地龙的资料，我不是让阿彪都找了一遍了，他找了半年都找不到地龙的老宅吗？” 阿玲咬咬下唇，不敢贸然答话，欧宝辰的家法平日里向来严苛，她很怕欧宝辰迁怒于阿彪。 她忙道：“地龙的老宅，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说出来在哪里。” 欧宝辰不耐烦地道，“出去吧，把货找回来就算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了。” “那个陈丽怎么处置？”阿玲犹豫了一瞬，才问出口，“顾远请求留她一个活口。 欧宝辰冷然道：“灭口。” 阿玲张了张嘴，想要再劝劝他，给顾远留个面子，但是终究，不敢说出口。她得了命令，就转身出去了。 欧宝辰看着这半碗粥皱皱眉头，他再次拿起了滴管吸了一些米油，滴进了李小白的嘴里，她再次全数吐了出来。欧宝辰满头都是汗，他喂李小白喝粥，比跑十公里还累，他颇有几分气恼。他带着怒意捏捏李小白的鼻子，本想狠狠地捏她一下，捏醒她，可是手一到她的鼻子，力道反倒轻了不少，他看着她微微发红的鼻子，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无奈地责备：“你个蠢女人，就会折磨我。” 他轻叹了一口气，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吐进了她的嘴里，欧宝辰一直用嘴堵着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欧宝辰喂完了小半碗米油，就将空碗放在了托盘上，摸摸她的额温，不那么烫了，她脸上病态的潮红也褪去了，可，欧宝辰更加担心了。 此刻的李小白的小脸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嘴唇也由青紫变成了干裂的苍白，她现在和平日里那个皮肤红润光鲜的李小白判若两人，她现在就像个没有生机的布娃娃，没有任何生存的气息。 欧宝辰没有办法，他还是搂着她，对着她说着他经历过很多的难关，他硬是挺过来了，他明知道自己的话没用，但她还是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着。欧宝辰想要唤醒绝望的李小白，他明知道他做这么多，可能皆是徒劳，但是他别无选择，他终归是欠了言绍清的，他只能替她尽义务。欧宝辰不停地说着，他把他这辈子所有经历过的事情都告诉了李小白，他侍候李小白实在太疲累了，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 他终于抵制不住席卷而来的疲惫，他睡着了。李小白还是缩在她的怀里，了无生气。 “欧宝辰，欧宝辰，”朦胧中，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在他的眼前晃动着，他伸手要去触摸那张脸，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摸到，那张脸向后飘移着。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以为梦醒了，可是他看见卧室的门口，言绍清双手捧着一颗淌着鲜血，还在跳动的心脏。 “这是我的心，我的心都给你，你照看好我的心。”说完，言绍清就将血淋林的心扔到了他的床上。欧宝辰觉得心口剧痛，就像他三年前，每次发病那种疼痛，像是有把刀插进了他的胸口，生生的翻搅着。欧宝辰捂着胸口，在床上翻了个身，他这才惊觉他的怀抱里早已经没有了那个柔软的身体。 “李小白。”他豁然坐起身，他看了看身侧，李小白不见了，他伸手拉了拉羽绒被，才见纤细的李小白包裹在柔软的羽绒被里，连头也没有露出来，他生怕被子会阻碍李小白的呼吸，他忙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她的头。 欧宝辰这一觉睡得深沉，他居然不知道李小白是何时离开了他的怀抱，他轻声下床，他想了一下，觉得此刻要是能吵醒李小白就好了，他故意很大声地咳嗽，可是李小白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柔软的鹅绒被子里，她被淹没在被子中，欧宝辰有丝不祥的预感，他觉得李小白还是靠在他的怀里比较安全。她脱离了他的怀抱，似乎不太好。 但是欧宝辰又说不出哪里不好？他看了看李小白，才去洗手间洗脸，他打开冷水水龙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他骤然清醒了，他的心慌乱到了极致，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躺回床上，聊开了李小白的被子，躺了进去，紧紧地贴着李小白，她还是蜷缩着身子，不再像刚才那样，依赖欧宝辰，拼了命地向他怀里靠。这一会，他没有一点的反应。 欧宝辰的心底升腾起了一点点的凉意，这个蠢女人不再向他怀里靠，那只能证明？欧宝辰想到此，他的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很痛。欧宝辰的手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腥，他原本以为他早已经对别人的生死麻木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欧宝辰的碎碎念 欧宝辰觉得李小白是彻底放弃了求生的欲望，她之所以脱离他的怀抱，那是种本能，本能地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因为他不是言绍清，她要追随言绍清而去。他开始恐慌，他见过很多血淋林的伤口，可以用药治好，可是李小白的伤痕是在心底最深处，老胡是个了不起的医生，可是心底的伤，他并不能医治。现在，欧宝辰才明白，老胡说的求生意志薄弱有怎样的重量？他轻描淡写地为李小白下了病危通知书。 老胡的医术是国际上数得着的，他都束手无策，李小白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境地。欧宝辰眼下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他将她抱在了怀里，双臂环绕着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放在了他的心脏的位置。他在她的耳畔轻声哼起了儿歌，这首歌是他父母哄LEE的时候哼过的，他低声哼唱着，希望能安慰她冰冷的绝望。 欧宝辰一直这么抱着她，阿玲每天都会为他们端来药、水、食物。欧宝辰就这么一直照顾她，喂水、喂药、喂饭。李小白就像一个毫无知觉的婴儿，被欧宝辰抱在怀里呵护着。 胡医生每天都来为她检查，每一次都是轻描淡写的那句话，“求生意志薄弱。”他也不再提送她去医院之类的话。 欧宝辰为她哼完了歌，打了个呵欠，眼皮千金重，他却不敢闭上眼睛睡，他害怕他睡着之后，李小白再次脱离他的怀抱，这一个星期，她唯一的技能就是呼吸。欧宝辰暗叹了一口气，还好还能呼吸。 欧宝辰接着为她哼那首歌，哼着，哼着，欧宝辰再也支撑不住，这一个星期，他每天都是迷迷糊糊地眯上一两个小时，就醒了，接着照顾李小白。他已经朦胧欲睡，但是嘴里还是哼着那首儿歌。 他睡了一会，他的眼皮子还在打架，但是他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他半眯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李小白的脸，他惺忪的眼睛片刻之间就睁大了。 “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饿不饿？渴不渴？”欧宝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可能是李小白毫无神彩的眼睛让他害怕了。 她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暗淡无光，就像是夜明珠没了光泽，灰蒙蒙的，她的目光毫无聚点，她像是看着欧宝辰，又像看着别的地方。 “你要不要再吃些东西？”欧宝辰见她还不说话，“你最爱的三明治，吃吗？” 欧宝辰明知道她刚舒醒，只能吃流质食物，他这么问只是想要逗引着她说话。欧宝辰和她几乎是黏在一起的，呼吸可闻，但是李小白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欧宝辰尝试着动了动身子，他不再拥抱李小白了，他想看看她的反应，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去挽留欧宝辰，她的眼睛也依然空洞地盯着欧宝辰刚才躺过的地方。 欧宝辰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拉过被子为她盖好，打开卧室的门，“老胡，你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老胡正和阿玲聊天，闻言，忙起身，他还是从医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却不敢撩开李小白的被子，他倒不是怕看见李小白的身体，有眼福，那个男人能错过呢？他怕的是欧宝辰锋利的目光。 欧宝辰想了一下，坐在床沿上，撩开了李小白被子的一角，只露出了够老胡放听诊器的一小块洁白的皮肤。老胡听了听心跳，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翻了翻李小白的眼皮，她没有一点的反应，任由他翻看。 老胡摊摊手，“她生理上很健康，这叫抑郁，得找心理医生。” 欧宝辰没好气道：“赶紧TMD给我去找个医生来家看，她怕去医院。” 胡医生嬉笑道：“我认识的也是个男医生。”他向着欧宝辰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的表情。 欧宝辰瞪了他一眼，“赶紧滚出去。” 胡医生这才拎着医药箱出去打电话叫医生了。欧宝辰的家里没有女装，他打开卧室的门，阿玲正拿着手机接电话，听见欧宝辰叫她，忙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她举着手机，“是李小白的哥哥。他要找您？” 欧宝辰撇撇嘴，心里暗骂：这个蠢女人到底有几个哥哥？他不情愿地接过电话。 “小白，她现在怎么样了？”李绍东焦急地问道：“她还好吗？我现在就去接她回家。” 欧宝辰心里微微有些不爽，接她回家？她哪里又跑来了一个哥哥？阿玲见他握着电话，不说话，她看见他眉宇间隐隐的怒意，她忙低声解释道：“他是言绍清同母异父的弟弟。” 欧宝辰这才开口，“她在我这里很好，你不用来接他回家。你可以打电话给顾远，他肯定同意李小白在我家。”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对阿玲吩咐道：“你出去买两套女人的衣服，我记得公寓的拐角处就有一家店。” 阿玲忙答应了，“那尺码买多大的？” 欧宝辰想了一下，“衣服的尺码比你小一号。内衣就买32D。”他有过不少的女人，李小白的尺码，他用手一摸就出来了，何况两人还在一起睡了一个星期了。阿玲拎着包就出门买东西去了。 胡医生已经挂断了电话，“哎呀，这身材不错。”欧宝辰见他两眼发光，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医生几点到。” “待会就到，我临时改变主意，叫了个女医生，您老可得对人家客气点。” 欧宝辰冷哼了一声，“我TMD是个女热都不客气。” “赵小娜，您老要是不客气，我也不拦着。” 一提到赵小娜，欧宝辰的气焰立马就弱了几分，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经常把他整的晕头转向的，他很后悔去招惹她。 “换个医生不行吗？” “不行。她的导师是蜚声国际的心理学专家，她是心理学博士，天朝比她厉害的心理咨询师没有几个。” 欧宝辰打趣他：“你一提到这个女人，怎么跟狼见了羊一样，满眼放光。” 胡医生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欧宝辰已经快步走回了卧室，把李小白一个人丢在卧室这么久，他很不安心。 李小白还是一动不动的，她就那么躺着，欧宝辰坐在床沿上，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可她的目光只是怔怔地盯着窗户。 欧宝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欧宝辰用的是质地最好的奥地利玻璃，他专门从奥地利订购的，这些玻璃的透明度很好，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私密性也极高。 房间内静谧到掉下一根针也能听到，欧宝辰想要打破这种让人不舒服的静谧，他絮絮道：“这个玻璃窗很亮，对不对？” “很贵的，这一块玻璃大概是几万美元来着，很奢侈对不对？”欧宝辰也不期冀李小白的回答，他碎碎念道：“这张床也很贵，躺着很舒服，对不对？”他大概讲了这张床的来历，值多少钱，他这个星期已经把自己的身世，从小到大干过的每一件事，都几乎交代清楚了，倒还有一些事，那都是见血的，见不得光的事情，说出来，没准会吓到她，他也就不提了。他百无聊赖地就讲起了这些家具，以及他们的价值，这满屋子的家具比这个价值近千万的公寓贵了不少。 “小白，你肯定不稀罕听这个，对不对？顾远比我有钱了很多倍，他家是不是也有很多昂贵的家具？” 欧宝辰一直发问，但他并不是希冀她的回答，他只是不想一个人自言自语。 “对了，我讲这些很无聊，对不对？”欧宝辰看着李小白的眼睛，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他就故意“哎呀”了一声，“我还没有给你讲过我和赵小娜的事情吧？” 欧宝辰顿了一下，“其实我很讨厌赵小娜，我和她是契约关系，你知道吗？” 欧宝辰接着道：“我父母见我每日里都不在家，也不结婚生子，他们就给我下了命令，我爸那个老狐狸，还装病，住进了ICU骗我。我没办法就派人去找了个大学生，那个女孩子就是赵小娜，她那时候家里好像正需要钱，似乎她爸爸欠了人家很多的钱。”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道：“我给了她一百万，她跟了我三个月就怀孕了。后来，我父母很开心，赵小娜嘴很甜，把我父母哄得很开心，我爸爸又要死要活的，逼我和她结婚。我和她领了个证就结婚了，后来，她还生下了一个男孩，我父母更喜欢了，可我不想和她在一起，我找人要挟她父亲，想想，我也挺混蛋的，她刚出月子，我就逼她离婚。我父母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LEE一岁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他们气得不轻。说实话，我有时候也觉得对不起她，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想被婚姻绑捆，我到现在都没有碰见让我甘心放弃自由在一起的女子。” 欧宝辰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些话，他没话找话说，他觉得李小白这么半死不活的，也不会听进去的。“我是见一个爱一个，最多不到两月的热度，你记不记得前天我给你讲的，追求那个女老师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二章 欧宝辰的担心 李小白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欧宝辰揉揉她的头发，期待着她能有些反应，他低头凝视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睛带着怜惜，“我告诉你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为了爱情而活。你看我，这么风流，过得也很快乐。” 李小白的眼睛早已经没有了精气神，她的目光僵直地盯着一个方向，欧宝辰的嘴角一弯，扯出了一个笑意，“算了，你不理我。我还接着讲我的情史。” 欧宝辰继续讲道：“我其实很坏，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了第一个女人。对了，这个昨天讲过了。”他顿了顿话，继续说道：“我的第一个女人比我大了十二岁。我那时候很叛逆，我就不喜欢和同龄的女孩子玩。对了，你觉得赵小娜长得怎么样？她长得其实很像我的第一个女人。可能男人都有些初恋情节，但我觉得我纯属视觉动物，我从那几个大学生里面，挑出赵小娜，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我第一个女人。你会不会认为我很喜欢我第一个女人，其实不是，你可能会觉得我猥琐？”欧宝辰顿住了话，这些话，是他真实的想法，也是一个男人，不会轻易在女人面前说出口的话。 “MD，一看见她，我就想到了和第一个女人在床上有多销魂。男人其实和女人很不同，男人把那个事情和爱情分得很清楚。”欧宝辰叹了一口气，“讲了这么多，你也不理我。” 他摸摸她的额头，“烧倒是退了，可你不说话了。” “笃笃。”阿玲不等他吩咐已经推门进来了，李小白虽然没有穿衣服，可是阿玲知道欧宝辰此刻不会有任何猥琐的想法，他只会好好地照顾李小白，所以，她也不需要忌讳很多。 阿玲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买来了。” 欧宝辰扭脸看了看袋子上的LOGO，这间店的衣服向来都以舒服著称的，他很满意。“阿玲，你帮她把衣服穿上，我出去吸根烟。” “哦。”阿玲尽管有些担心，但还是不敢忤逆欧宝辰。欧宝辰看了一眼李小白，笑了笑，这才站起身，走出了卧室。 欧宝辰从客厅的茶几上拿起了烟盒，抽出一根雪茄，就自顾自去阳台上去了，老胡也立在阳台上抽烟，阳台上的玻璃窗敞开着，寒风扑面，欧宝辰的心情好了点。 “老胡，她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不讲话，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欧宝辰单手插袋，迷茫而又担心地看着远方。 胡医生看着欧宝辰，“宝辰，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欧宝辰难得见他神色这么凝重，他也是神色一凛，看着胡医生，“你丫的有问题别问，别整这么严肃，吓谁呀？” 胡医生耸耸肩，“吓唬狗。” 欧宝辰在他头上狠拍了一下，“滚，有屁快放。” “要是李小白一辈子都这样，你会不会照顾她一辈子？” 欧宝辰没想到胡医生会这么问，他想了一会，才说道：“不会。” 胡医生撇撇嘴，“为什么不会？” 欧宝辰吸了一口烟，没有任何的隐藏，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觉得我这种食肉动物，下半辈子不再有那种生活，我能受得了吗？” 胡医生看着欧宝辰笑了笑，接着问道：“要是她能和你那个呢？” 欧宝辰对他这个问题，哭笑不得，“你丫的就是废话多，她这个样子一辈子，她怎么能和我那个？这是个伪命题。” 胡医生笑道：“宝辰，你想要她，随时都可以，不是吗？” 欧宝辰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胡医生，“你丫的有病吧？她那个样子，我就那么禽兽，这种时候欺负她。” “那你干嘛脱了她的衣服？”胡医生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你就是有想法才脱人家衣服的。” 欧宝辰白了一眼老胡，“你和那个蠢女人一样，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怕她出那么多汗，衣服黏在身上不舒服，还有就是捂着衣服，我担心她脱水。” 欧宝辰的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坦诚地看着嘴角带着坏笑的老胡，老胡笑道：“我随口的话，你这么认真干嘛。对吧，知道你没有别的想法，是个正人君子。” 说完，他还冲着欧宝辰眨眨眼睛，欧宝辰见他不怀好意，懒得在理他，他吸了一口烟，骂道：“老胡，你个王八蛋。TMD把我带沟里了，我这会子有想法了。” 欧宝辰这一个星期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就算李小白一直躺在他身边，他也没有龌龊的想法，这会子欧宝辰满脑子都是和她在沙发上的情形。 欧宝辰把窗户开得更大了，寒风嗖嗖地往阳台上灌，欧宝辰一连打了好几个冷战，老胡一脸奸计得逞的笑意。 欧宝辰瞪了他一眼，然后他担心地问道：“老胡，她会不会一辈子真的不说话，把自己密封起来。” 老胡见他紧皱着眉头，他也收起了玩笑，“宝辰，这是最乐观的一种情况，有的人会自杀，她现在把自己密封起来，没什么不好。” 欧宝辰闻言，他夹着雪茄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一瞬，然后，他才深吸了一口，“她倒真有可能自杀，我见过她自残，她对自己挺狠的。” 欧宝辰的担忧更甚，“我照顾不了她一辈子，等她再好点，我就让顾远把她接走。我毕竟欠了言绍清的。而且我们又长得很像。我去喂她点水。” 说完，他将雪茄递给了老胡，他看着欧宝辰的背影，若有所思，爱情真的是件奇妙的事情，可惜了，可惜命运却有千万种安排让爱情这种东西千差万错，兜兜转转，可是有情人终是会遇见的。 欧宝辰推开了卧室的门，阿玲已经为李小白换好了衣服，“辰少，我还担心她不会反抗，我不让我穿衣服呢。她蛮乖的，只是躺着不肯动。” 阿玲抬手拂去额上的汗珠，侍候她就像侍候一个婴儿一样，但为一个大人穿衣服终归是费力的。 欧宝辰从一走进卧室的门，目光就停留在了李小白的脸上，“阿玲，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些。” 阿玲也觉得这屋里太热了，欧宝辰复又坐在了床沿上，“买些燕窝，煮粥。给她补养下身体。” 阿玲看了眼欧宝辰深陷的脸颊，问道：“辰少，您一个星期没好好吃，好好睡了，您要不要歇息一下？” 欧宝辰拧着眉毛，“不了，等赵小娜来了，看情况再说。出去吧。” 第二百一十三 无力的说服 阿玲了解欧宝辰的脾性，他不喜欢太多话的属下，她想再劝一下，却又不敢，只好先走了。 欧宝辰颠来倒去的，已经把能说的话说完了，他沉默了一瞬，站起身，去洗手间拿了把梳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欧宝辰抱了起来，他低头看着穿着粉色运动衣的李小白，这粉嫩的颜色很趁她的皮肤，可惜，现在她的小脸已经枯槁，原本白皙红润的皮肤没有了光泽，就像是珍珠被蒙上了一层灰突突的尘土。 欧宝辰打趣她：“小样，减肥还挺成功的。” 他将她放在膝上，让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身上，先拿起了水杯，先喂她喝水，“乖了，先喝水，我在为你梳梳头发。这样，你会看上去有些精神。” 他像前几日那样，他先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低头含住她早已经干涸的嘴唇，想把水吐进她的嘴里，但是这一次，李小白却咬紧了牙关，不让他把水送进嘴里。欧宝辰垂首，看着李小白，叹道：“你还真倔犟，不想喝水就算了，我先给你梳头。” 他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梳子，欧宝辰手上的动作格外的轻缓，他拿着梳子，顺着发根为她梳理头发，她的头发一个星期没有梳理，毛毛躁躁的，有的还打着结，他梳了快十五分钟，才把她的头发梳理通顺。 梳完了头发，欧宝辰抬手为她按摩肩膀，“小丫头，躺这么久小心颈肩疼。”欧宝辰拿捏着手上的力道，太重了，会弄疼她，太轻了，又没有什么效果。 李小白还是空洞洞地看着某个地方，一言不发，欧宝辰已经习惯了她这种状态，自顾自说道：“刚才说到哪里了？我和赵小娜的事情，算了，不提她了，每一次提到这个女人，我就觉得晦气，我很不喜欢她，但是LEE却很可爱，我觉得我儿子还是像我多些。才那么CUTE，那么讨人喜欢。你觉得呢？” 他抱着李小白轻飘飘的身体，将她放回了床上，低头看着她片刻，复又坐在了她身边：“按摩一下舒服了吧。还是说那个女老师，我是在二十九岁的时候，看上了那个女老师，她是,哦跟你讲过了她是教画画的。”欧宝辰又开始重复讲自己的情史了，这一个星期，他几乎是昼夜不停地在和她说话，李小白一直昏迷着，他害怕又突发状况，不敢睡，晚上灯是要亮一宿的。 她吃东西很少，她不昏迷了，可是他又有了新的担心，以后她不睡觉，就这么睁着眼睛可怎么办好！总有一天她要把自己折磨出一个好歹来。欧宝辰对这个蠢女人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能这么陪着！ “笃笃。”敲门声响了两下，阿玲就推门进来了，赵小娜站在阿玲的身后，伸着脑袋看了看屋内的情况。 “欧宝辰，她？”赵小娜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小白，骇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短短的一个星期没有见，李小白竟会瘦成这样，她没有光泽的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了，颧骨高高的耸立着，眼睛也昏暗无神，她就像一夜之间被抽去了精血，死气沉沉的，能证明她活着就是她还在呼吸。 欧宝辰见赵小娜呆呆地看着李小白，他压低了声音，没好气道：“别光看，怎么办？” 赵小娜皱着眉头道：“不好办，我见过很多因为突发事件，抑郁的病人。他们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可能会有过激行为，但是像李小白这种完全把自己封闭的病人，我还真是第一见，很棘手。” “只能等段时间看看如何了？这些天，她需要陪伴。”赵小娜看了一眼欧宝辰，他身上的衬衣似乎皱巴巴的，他很喜欢穿白色的衬衣，他的白衬衣永远是纤尘不染，笔挺挺的，这件衬衣上面沾染了不少污渍，看不清上面是饭渍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应该是好几天没有换过衬衣了，他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上的胡茬子也冒出来不少，这跟平日里很注重在女人面前形象的欧宝辰大相径庭。 赵小娜心里叹了一口气，唉，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人能控制的，一切皆有天意。她很职业化的口吻：“我开些药给她吧。这个恢复过程很漫长，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天，她也在场，欧宝辰怎么亏欠了言绍清，她也知道，她对欧宝辰的耐性很没有信心。 “你要是没有耐心，就把她送到顾远身边吧。” 欧宝辰不屑地挑挑嘴角，“有没有耐心，是我的事情？她多久会恢复？” “不一定，没准一个月，没准一年，没准十年，这不是我能告诉你的。得看她。”她冲着李小白的方向努努嘴。 欧宝辰瞟了她一眼，“老胡说你的医术相当了得，也不过如此。” 赵小娜轻蔑地切了一声，“是她太严重了。言绍清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言绍清的死无异于活生生的切割掉她心脏的一部分，换了你疼不疼？” 欧宝辰心口不知道为何也跟着疼痛了起来，他淡淡道：“别TMD废话，你出去开药吧。阿玲，白粥还有吗？” 阿玲忙道：“有，早上的还剩下些，这都中午了，辰少还吃这个嘛？” 欧宝车皱皱眉头：“你让阿彪到夜魅拿些菜。”他想了一下，补充道：“鸽子汤和虾饺一定要有。剩下的让他看着办。还有你买的燕窝也泡上，晚上煮粥给她喝。再去xx咖啡馆买几个个鸡蛋三明治当夜宵。你煮燕窝的时候，加些冰糖。” 阿玲：“燕窝，我买过了，夜魅有现成煮好的燕窝粥，我也让阿彪带点过来。” 欧宝辰点点头，赵小娜站在一旁，她微微发愣，欧宝辰这种性格，很少有这么居家的一面，像安排饮食这种事情，他根本不需要操心，他们家有管家和保姆，还有父母，在瑞士，他活了快四十岁，这些事情自是不用他操心的。他来到S市，欧家父母也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夜魅的厨师就是欧家父母挑选的，一是为了夜魅的生意，而是为了照顾好欧宝辰的胃。欧宝辰的精力都放在了地下生意和泡妞这两件事情上了。 赵小娜：“我先出去开药了。” 欧宝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赵小娜不敢多看欧宝辰，更不敢多看只剩半条命的李小白。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说出不该说的话，她不敢说，她不能让一直视她如己出的欧家夫妻难过。 欧宝辰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一句LEE的情况，准确地说，从赵小娜进门，欧宝辰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她。欧家夫妻很喜欢她，给了她很多的权力，欧宝辰好几次都被她耍的团团转，欧宝辰偏偏不是个有耐性的人，慢慢的，他越来越讨厌赵小娜。赵小娜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坐在床沿上的欧宝辰，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曾经的曾经，就这么放下吧，她还有儿子，她以后不会再努力去争取欧宝辰的心意了，该放下的终归是要放下的，她跟在阿玲的身后，轻轻地关上了门，卧室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欧宝辰随手替李小白理理头发，“我接着讲那个老师，你不嫌我烦吧？已经讲过了，那个老师身材很好，胸大，腰细，腿长，就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欢的款。” 欧宝辰说了这么久的话，口干舌燥的，“你虽然不喜欢喝水，但还是要喝点的。爱喝水的女人漂亮。” 他这次直接端着水杯放在了她的唇边，“喝吧，乖了。这水很甜的。”他半哄半诱道：“很好喝的。” 李小白丝毫不为所动，欧宝辰只好用老办法了，他喝了一口，他先舔舔她的嘴唇，然后用舌头试探着撬开她紧闭的双齿，他低头试探了很久才打开了一点缝隙，慢慢地把嘴里的水喂给了她，但她并不吞咽，水又全数流了出来。 欧宝辰颇为无奈，他只好放下水杯，“接着讲，那个女老师，接触多了，你就会发现那个女人很贪钱，很会装，你明白吗？装清高，经常讲什么我不喜欢礼物，我只喜欢你这个人，可是每一次她都是拿着我的卡刷到手软。我倒不是心疼那点钱，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女人那么虚伪，喜欢钱，就告诉我，也不在乎，何必装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我和她在一起两个月，就腻了，这是我最长的一段恋情。剩下的更短，你看我没有爱情，不也活得好好的，你呀，这么执拗，和自己过不去干嘛？你好好的活着，言绍清也会开心的。” 欧宝辰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说服李小白，他不是个对感情执着的人，他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女人，他没有这样的经验，他只能用自己的经历来告诉她，爱情不重要。可他自己都觉得他的话没有说服力，她现在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他说什么，怎么劝慰她，也不起作用，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抚慰她，但愿会管用。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李小白的光彩 欧宝辰坐在床沿上，碎碎念，从天亮絮叨到天黑，他喂饭、喂药、喂水、梳理她的头发，他就像照顾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每一次做完这些，欧宝辰就像跑了十公里一样，累出了满身的汗，但他因为亏欠，只能这么白天黑夜地陪着她。果然不出欧宝辰的预料，她自从睁开眼之后，就不肯再闭眼睡觉。欧宝辰和衣躺在她的身侧，偶尔眯一会，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说话，西拉东扯，不停地说，对着李小白，他几乎说完了一辈子要说的话。 这一日，欧宝辰又像以往那样，端起阿玲递来的燕窝粥喂饭，他喝了一口，低头准备喂给倚在他怀里的李小白。 “好难闻。”细不可闻的声音，欧宝辰端着粥碗的手颤抖了两下，他看了看房间四周，阿玲早已经出去了，房间内只有他和李小白。 他低头惊喜地看着李小白，但见李小白一言不发，眼睛还是空洞洞的看着天花板，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覆上了深浓的失望，他叹了一口气，“小丫头，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我还以为你在说话。” “好难闻。”欧宝辰低头盯着嘴唇微动的李小白，她的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是这一次欧宝辰听得很清楚。 “难闻？粥吗？”欧宝辰露出了这半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欣慰的笑容，从她睁开眼睛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说话，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说话，不，准确地说，是半个月以来，她第一次说话。 欧宝辰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忽然意识到她说什么难闻，他笑道：“你嫌弃我臭，小丫头，你嫌弃我难闻。因为你，我半个月都没有洗澡了。” 欧宝辰嘴上带着几分不悦，但是他的眉眼却笑成了月牙，他眼角的皱纹也因为笑意在逐步扩散，他露出了大大笑容。 “喝粥？自己来。”李小白依然坐在他的腿上，他举起了粥碗放在她的唇边，李小白还是拒绝的。欧宝辰叹了一口气，看着目光依然空洞，脸颊干枯的李小白，他揉了揉李小白的头发，“小丫头，我们都别吃饭了，我们还聊天吧。你还想听什么。” “吃。”李小白像是初学儿童，这个字她说得极为艰难。 “好。”欧宝辰端着粥放在她的嘴边，她喝一小口，他也喝一小口，这小小的一碗粥，被两人分喝了。 喝完这碗粥，李小白再也不肯张嘴，欧宝辰已经很满意了，她能主动吃东西了。 “小丫头，我去冲个凉，刷牙洗脸，让赵小娜陪你一会好不好？” 欧宝辰疲惫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宠溺，“你要乖。”他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李小白。李小白的目光并不和他对接，欧宝辰无奈地笑笑。 赵小娜这一个星期都会来给她做心理辅导，她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电视遥控器，颠来复去的玩弄着，她似乎在考虑一个很重大的问题，目光凝重，眉头紧锁。 “赵小娜，”赵小娜被欧宝辰不甚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手里的遥控器也应声落地，欧宝辰瞪了她一眼，“你去陪她一会，她刚才说话了。” “说话了？”赵小娜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欧宝辰再次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她说话了。” 赵小娜闻言，慌忙跑向了卧室，欧宝辰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没有经验，他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心口处剧烈地跳动了几下，惊慌不安。 赵小娜推了推门，推不开，门被反锁了，欧宝辰一把将她拽开，狠踹门，只踹了三下，门就开了，赵小娜看着七零八落的门锁，这个门锁是号称欧洲最安全的电子门锁，就这么被欧宝辰踹开了，他得有多惊慌，无意间得用多大的力气？赵小娜心里有了决定，她不能再犹豫。 李小白仰躺在地毯上，血，触目惊心的鲜血在白色的地毯上氤氲出了一朵绮丽的大花，她躺在血泊里，右手手腕上的血还在汩汩而下。 欧宝辰忙俯身抱起了她，吩咐还立在门口赵小娜，“拿止血带。”赵小娜忙转身去客厅取回了老胡丢在这里的医药箱。欧宝辰娴熟地为李小白止血，上药，幸好，她这几日吃饭不多，力气不大，刀口不深。 为她止住了血，欧宝辰的心还在砰砰地跳着，他愤怒地看着李小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扬扬手，想要给她一个耳光，但是看着面色苍白的李小白，他也只是扬扬手，而后又无力地放下了。 他叹了一口气，虽是责备，却不严厉：“李小白，你丫的要死别弄脏我的地方。” 赵小娜看了看欧宝辰，又看了看李小白，“欧宝辰你出去吧，我要给她做心理辅导。” 欧宝辰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而后他又看向了李小白，“你的辅导有用吗？她似乎比以前更严重了。” “欧宝辰，你要是信我，我就留下，不信，我就走。”赵小娜没有一丝的客气。 欧宝辰看着形如枯槁的李小白，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走出了卧室。 赵小娜见欧宝辰走出去，她才蹲在床边，在李小白的耳边低声说了很久，李小白没有生气的眼睛因为她的话在一点点的变亮。 赵小娜扶着床沿站起身，她蹲了太久，腿脚发麻，她立在那里很久，等着腿脚的麻木和疼痛过去了，她才走向了门口。 “谢谢。”李小白有气无力地连声说了三个谢谢，“谢谢。谢谢。”她知道赵小娜给了她什么？ 赵小娜不敢回头，她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鼻子酸涩的不能压制，她不想让李小白看见她的眼泪，她不想要别人的同情，那是她咎由自取，咎由自取的痛苦和思念。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拉开了门，“欧宝辰，你站在门口干嘛？不放心吗？” 欧宝辰奇怪地看着眼眶微红的赵小娜，“当然不放心，她这么瘦，你要是虐待她怎么办？” 欧宝辰懒得理她，他直接绕过了她，进去看小白，但见小白的眼睛，欧宝辰又觉得对赵小娜态度有些恶劣了，李小白的眼睛在她的辅导下有了光彩，求生的光彩。 第二百一十五章 疲惫的欧宝辰 欧宝辰看着李小白片刻，他没好气地说道：“你TMD嫌弃我脏，我去洗漱一下，你又闹自杀。你到底要怎样？” 他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他实在拿这个蠢女人没办法，“我饿了，想要再吃点饭。”李小白疲弱的声音还很无力，但是话里面却带着坚定，活下去的坚定。 欧宝辰先是愣了一瞬，而后笑意从嘴角扩散到了脸上，李小白看着欧宝辰，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笑容，这个笑容就像和煦的春风吹进了李小白心底，她干枯的绝望因为他的笑容而慢慢地消散。 欧宝辰端起了床头柜上保温饭盒，倒了一碗，他端着白瓷碗，“我喂？还是你自己吃？” 李小白的苍白枯槁的小脸上多了几丝红晕，欧宝辰心下一松，“自己吃吧？能端得动碗吗？” 他将她扶坐在床头，看了看她手上的伤口，“我来喂吧。”李小白的脸上已经是红云满布，她的脸上也因为这些红云多了生机。 “这时候知道害羞了，我TMD都那么喂了半个月了。”他边说边拿起了汤匙，搅拌着燕窝粥，“乖，张嘴。”他原本舀了一大勺，想要她多吃些，可是他刚抬起勺子，就将里面的粥又倒了些到碗里，“刚好，还是少吃些吧。省得对肠胃不好。” 他边喂饭边唠叨：“你就是不听话，要是一个星期前，你就乖乖地吃饭，现在什么都能吃了，真是白瞎了我让人准备的那么多虾饺和三明治了。对了，晚上还有鸽子汤，你再喝点。” 李小白看着碎碎念的欧宝辰，忽然就笑了，嘴角漾出了一个甜蜜的笑意，欧宝辰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滞，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欧宝辰语带嘲讽，“赵小娜这女人的本事还真大，看来你真的是好了。我本来还以为这女人就会耍诡计呢。” “吃些燕窝，补身体，吃完之后。我去洗漱，你给我老实地躺着。”欧宝辰看了眼已经瘦成纸片的李小白，“等肠胃适应了，好好地给你补补。” 李小白含笑不语，欧宝辰明白她这是不犯拗，她这是同意了。欧宝辰喂完了一小碗粥，就把小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欧宝辰的眉宇间一直压抑的怒意显露了出来，他其实一直想骂李小白，但见她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他才忍住了，现在看她喝完了一碗粥，有了些力气，他才质问她的。 他不觉间提高了音量，“你刚才拿我的剃须刀割腕的时候，疼不疼？” “嗯，疼。”李小白垂下了头，声若蚊呐，“下次，下次，不会了。” 欧宝辰：“下次，你TMD还敢有下次？”他虽然再次爆了粗口，可是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已经温和了很多。 她抬起头，凝视着欧宝辰，“不，不敢了。”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不枉我当了这么多天的柳下惠。怎么补偿我？” 欧宝辰促狭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垂下了眼睛，小脸更红了，她的脸上就像块带着血晕的无暇美玉。欧宝辰的心又开始发痒了，他喉咙也开始发紧了。他原本是想逗弄她一下，出口气而已，没想到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我去洗澡。”他看了看桌子上的碗和勺子，这些都是塑料材质的，不容易破损，而且是环保材质，吃进嘴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剃须刀，李小白看着他，“我不会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四个字，可是欧宝辰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他只是看了一眼李小白，就走进了洗手间。他原本是打算去外面那个洗手间，好好地洗一下，没想到李小白居然会自杀。李小白虽然那么说，他终究还是不放心，还是觉得守着她才安心。 他虚掩了洗手间的门，以方便听到外面的动静，他拧开了浴缸里的水龙头，他将身上已经发臭的衣服扔在了地上，踏进了浴缸中。这个浴缸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很多功能也是独有的，除了按摩还有自动香薰，自动调节水温。 他侧耳听了半晌，门外没有什么动静。 “李小姐，您醒了？” “嗯呀，阿玲。”欧宝辰听见阿玲进来了，有人陪着李小白，他这才安心了，他这才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温暖的水温包裹着他，催眠的香味萦绕在浴室中，他这半个月一直提着心，很久没有睡上一觉了。 欧宝辰很是舒服地睡了一觉，他伸了个懒腰，他实在不情愿地微微睁开了眼睛，他习惯性地看了看身边，眼睛瞬间就全睁开了，他忙坐起身，摸了摸身侧的羽绒被，里面空空如也。 他忙翻身下床，“李小白，李小白，你TMD又去哪里了？”他拉开卧室的门，“你们看见李小白了吗？” 老胡和阿玲还有赵小娜正立在客厅里摆弄欧宝辰的游戏机，他们三人看着惊慌无措的欧宝辰。 老胡将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他手扶下巴，嘴角噙了几丝坏笑，“李小白，我们没有看见，耍流氓的倒是看见一个。” “滚一边去，李小白呢？”他看着阿玲，阿玲什么场面都见过，可是欧宝辰这么惊慌的样子，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她忙道：“她在客房，她怕打扰您休息，就主动要求搬到了客房。她很好，这两天胃口也不错。” 欧宝辰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去客房的，怎么不叫醒我？” 老胡戏谑道：“您老人家这一觉都睡了两天两夜了，跟猪一样，怎么也叫不醒？您老人家还是我们从浴缸里给抬出来的。” 欧宝辰骂道：“老胡滚你丫的，别用那么猥琐的眼神看着我。” 老胡不屑地切了一声，“猥琐的是你吧？”老胡的目光再次在他的身上旋转了一圈。 欧宝辰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这才意识到，他什么也没有穿，他忙转身回了卧室。老胡在赵小娜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低声道：“你做的对。” 欧宝辰回了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衣服，家常的休闲装，白衬衣，黑裤子。他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衣服。 第二百一十六章 顾远的计策 “饿死我了，阿玲有什么吃的吗？”他睡了两天，确实很饿，阿玲恭敬地说道：“有燕窝粥，三明治，虾饺，还有些甜点。李小姐想吃甜品，还有蛋糕。鸽子汤晚上还送过来吧。” 欧宝辰走向隔壁客房的脚顿了一下，惊喜地看着阿玲，“她想吃甜品了？”阿玲点点头。 “我要燕窝粥和三明治，我和她一起吃。”欧宝辰吩咐完，刻意放轻了脚步，轻声推开了客房的门。 老胡拍拍赵小娜的肩膀，“我们接着玩游戏。”赵小娜垂着眼睛，哦了一声，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欧宝辰一推开房门，就见李小白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铺散在她的身上，她的脸庞在晶莹剔透的阳光下笼了一层莹润的光泽，她手里握着手机，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咳。”欧宝辰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李小白这才回神，她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她扭脸看着欧宝辰，轻轻一笑，欧宝辰也回视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阳光静静地覆照在屋内，静谧的房间内，涌动着甜蜜。 欧宝辰看见她的笑容，心又开始发痒了，他坐在了床沿上，他伸手捏捏她已经有了些肉肉的脸颊，“小丫头，干嘛搬来客房，也不告诉我一声。” 李小白笑道：“某些人累得都在浴缸里睡着了，我怎么告诉你，要不是阿玲叫了阿彪上来，老胡还搬不动你呢？那个阿彪个子大也有力气。” 欧宝辰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他刻意岔开了话题，“那你是怎么来客房的？” “阿玲和赵小娜扶我进来的，我很瘦，不像你。”她此刻还不忘调侃一下欧宝辰。 欧宝辰佯怒，再次捏捏她的脸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忘恩负义的小丫头。” 其实欧宝辰之前从来没有叫过那个女人小丫头，可是这半个月，他和她说话的时候，随口就叫出了这个称呼，叫着叫着，也就顺嘴了。 他抬手摸着她的头，“洗澡了？头发这么柔顺。” 李小白点点头，欧宝辰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滑到了她的脸颊上，他温热的掌心在她的小脸上停了一下，他的手又滑到了她的下巴上，他的食指和拇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李小白垂下了眼帘，欧宝辰低头吻了上去，他用舌头舔舐着她的樱唇，而后又含住了她的唇瓣，他像是吸了蜜一样甜，他的手在她的背上来回摩挲着，吻了一会，欧宝辰的气息开始凌乱了。 “怎么报恩？小丫头，怎么报恩？”他在她的耳畔低喃着，他的雄性气息在她的耳畔吹拂着。 他将她抱在了怀里，他用额头抵着李小白的额头，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水般温柔，他温柔的声音像是种蛊惑：“把你给我，我现在就要。”李小白点点头，任由他动作。 他的唇已经移到了她的肋骨上，他伸进了她衣服里的手也是一滞，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呼吸，低头看着李小白，微带责备：“这么瘦，硌着手疼，吃胖了再报恩吧。” 他松开了李小白，李小白看着欧宝辰，娇嗔道：“你不是嫌弃我胖吗？还说我像猪，这会子又嫌硌手。” 欧宝辰拍拍她的头，“你还记仇呢？我是为了你好。” 李小白仰脸望着站立在床边，双手叉腰的欧宝辰，笑道：“算是你为了我好吧，那个阿彪也是为了我好吗？” 欧宝辰的俊脸一僵，他漆黑深邃的眼睛望着李小白，李小白看得懂他眼神里的警告，她丝毫不为所动，了无惧意地看着欧宝辰：“他是绑架我的那个男人。” 欧宝辰看着一脸无害带着笑意的李小白，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李小白见他一脸的紧张，她话锋一转，嫣然一笑：“我只是谢谢你，欧宝辰，你的下属也是善良的，要不是他那点善意，我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欧宝辰但见她纯真的眼睛，松了一口气，她应该说她幸好是顾远的儿媳妇，阿彪忌惮顾远才给了她一条生路。 欧宝辰郑重其事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我不是个干净人，你要是和我作朋友就留下。要是不喜欢，你现在就走。” 欧宝辰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直接，他心底深处不想对李小白有任何的隐瞒，李小白板着小脸，看着欧宝辰。欧宝辰心里有几分紧张，他并不想就此失去李小白，这个朋友，他还没有完全品尝过瘾的朋友。 “谢谢你，顾伯父已经派人来接我了，他的车就在楼下，总之谢谢你。” 她还是含笑看着欧宝辰，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纯真无害，欧宝辰的心口一疼，但他还是扯出了笑容，“以后，有需要给我打电话。”他刻意把需要这两个字说得暧昧不清。 李小白似乎没有听明白，她已经手撑着床沿下床了，她立在欧宝辰的眼前，郑重地道谢：“谢谢你。” 欧宝辰假装不在意地说道：“谢什么？谢零散了，你赔呀。” 李小白轻轻一笑，“你送我下楼，好吗？顾伯父想要当面谢谢你。” 欧宝辰不悦地冷哼了一声，“不去，顾远要谢我可以上楼当面谢，我让阿玲送你下去。” “哦，好吧。”李小白没有过多的客气，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拉开卧室的门，临出门前，她回头看着还立在窗前的欧宝辰，他孤独地站在阳光里。李小白笑道：“我走了，但我们还是朋友。”欧宝辰咬牙切齿道：“算你丫的有良心，走吧！” 李小白对着他嘿嘿笑了两声，他也崩不住笑道：“没良心的走吧.”李小白其实不想走，她狠狠心，她得听顾远的。 出了卧室的门，李小白将手机递给了阿玲，轻轻一笑：“谢谢你的手机，也谢谢胡医生和赵医生。”她尤为感激地冲着赵小娜笑了笑。 三人皆奇怪地看着她，李小白若无其事地含笑说道：“我要走了，顾伯父在楼下等我，阿玲麻烦你送我下去。” 阿玲看了看客房的门，小心翼翼地问道：“辰少，他不去吗？” 李小白摇摇头，“麻烦你了，阿玲。” 阿玲没有拒绝，她拿了件羽绒服递给了李小白，这是上次，欧宝辰让她买的衣服，李小白没有拒绝，她穿在了身上，眼下，她的健康最重要，她觉得自己要打一场很持久的战争，精力很重要。她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客房的门。 赵小娜和老胡看着李小白的背影对视了一眼，老胡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很理智。” 赵小娜也点点头，“嗯呀，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离开。但她有更持久的打算。” 老胡也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赵小娜满眼的惆怅，她叹了一口气，“欧宝辰确实也该金盆洗手了，不能再沾染那么多地下生意了。” 老胡颇为认同，欧宝辰从客房走了出来，他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脸上带着几丝不耐烦：“这个蠢女人终于走了，烦死我了，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可不用陪着她吃那个讨厌的三明治和燕窝粥了，吃的本少爷都腻死了。” “哦。”老胡和赵小娜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地一起去厨房为他拿饭菜了，他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们将饭菜在桌子上摆好，欧宝辰坐下，拿起了筷子，就大口大口地吃饭。 “宝辰，你不是不爱吃辣椒吗？”老胡见欧宝辰埋头吃饭，也不管是什么就往自己碗里夹。 “嗯？有吗？”欧宝辰抬头奇怪地看着老胡，“是吗？有辣椒在哪里？” 欧宝辰看了看桌子上的碟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碗，他咽下了嘴里的饭菜，淡淡地说道：“还好，这夜魅做的青椒炒牛肉很好吃，我喜欢吃。” 赵小娜和老胡都不说话了，各自吃饭，欧宝辰一连吃了两碗饭，他放下了碗筷，才看到老胡和赵小娜都盯着他看。他淡淡地说道：“我有这么好看吗？把你们都看呆了。” “没什么，我们只是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老胡对着赵小娜使了个眼色，赵小娜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她一定会随声附和的。 “其实刚才，”老胡故意顿住了话，面露难色：“来接李小白的是一个男的？年轻的，在门外等她。” 欧宝辰放下了手里的搽嘴纸巾，白了一眼老胡，“这个蠢女人和谁在一起，管我毛事？我一会得去看看新电影的拍摄情况。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吧。告诉阿玲晚上别送鸽子汤了，吃得我恶心。” 那个蠢女人连晚上的汤也不喝，大中午就走了。他随手拿起了手机，转身去卧室换衣服，他将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床上，他坐在床边，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气得胸口发疼，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 他拿起了手机，气哼哼地拨了个号码，“喂，宝辰。” 他没有想到，她的电话居然能打通，“你怎么不说话？” “没事，问你到家了没有？”他语气淡淡的，极力压抑着火气不发出来。 “没有，我去糖糖家，对了顾伯父要我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你要不要和他讲话？” “不要，”欧宝辰的语气就像是个受了委屈不开心的孩子，“你的手机怎么通了？” “哦，慕风给我买了一个新手机换了新的号码，我的手机似乎，似乎丢在了，”李小白想了一会，也想不起来。 欧宝辰没好气道：“我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有新手机用，何必在意旧手机呢？” 李小白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酸意，“好了，宝辰，我挂了，你要有事找我，还打这个号码。我们还是朋友。” “嗯。”欧宝辰不快地嗯了一声，李小白就挂了电话。 李小白看着坐在身侧的顾远，“伯父，我真的要这么疏远他吗？” 李小白于心不忍这么戏耍欧宝辰，顾远皱皱眉头，“小白，你得狠下心来，你知道吗？欧宝辰现在就是个花花公子，你得吊足他的胃口，要是太主动，让他没了胃口。” 李小白挠挠后脑勺，迷茫地看着顾远，“真有这么复杂吗？他很喜欢我。” 顾远笑道：“你要是舍不得，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李小白垂下了眼帘，“对不起，顾伯父，我不能按你说得做。” 顾远倒是不意外，他对司机吩咐道：“掉头，送小白回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顾远说出的真相 顾远又补充了一句，“掉头到那间便利店，给小白买点补充体力的饮料。”顾远甚少用司机，这个司机，小白没有见过，他嗯了一声，就将车停在了路边，去了便利店。 李小白见顾远嗔着脸，她不敢再要求回欧宝辰的别墅，她怯弱地看着顾远，“伯父，您为什么生气？” 顾远的脸上这才有了淡淡的笑意，他严肃地看着李小白，“小白，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是我不能相信赵小娜的话，你明白吗？我怕你难过刚才在电话里才没有说透。” 李小白从来没有怀疑过赵小娜的话，她就是因为她口里的所谓真相才有了求生的本能。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用司机？”顾远唯恐李小白狼入虎口，他顿了顿，“前几日，我遇袭了。”他故意顿住话，想给李小白一个缓冲的时间接受这个信息。 “伯父，是谁袭击您？您没事吧？”她关切地看着顾远。 顾远又恢复了以往的和蔼，他笑了笑，“没事，你知道是谁作的吗？” 李小白茫然地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吗？她凝眉想了一下，而后吃惊地看着顾远。 顾远点点头，“对的，是欧宝辰，你记得陈丽吗？” 李小白的眉头攒紧了，她不明白陈丽怎么和欧宝辰扯上了关系，他本来要追陈丽的。 顾远本不想告诉她这件事，但害怕欧宝辰利用她，他决定还是说出来的好。 “陈丽的前男朋友藏起了他很重要的东西，他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就绑架了他们两个，陈丽的前男友已经死了。我本来请他留陈丽一个活口的，他没答应。我派人带走了陈丽，他就派人给了我点颜色看看，他还让人骚扰了糖糖，幸好那天糖糖帮赵小娜照看LEE，LEE一直哭，他们才没有带走宝宝。欧宝辰的手下打电话给我，要是不把陈丽交给他们，他们会不停地骚扰糖糖和宝宝。他的属下还说，要是不把陈丽交出来，他们就要你的命，我没办法只好把陈丽叫了出去，陈丽现在应该是死了。” 李小白惊讶地看着顾远，她没有想到欧宝辰是这么狠辣的人，李小白忙为他辩解道：“可能是陈丽偷了他很重要的东西，他才生气的，他现在都忘了自己是谁了？您别怪他。” 顾远慈爱地看着李小白，“小白，当时我看你那么绝望，才把你交给欧宝辰的，欧宝辰长得很像言绍清。但是小白，你要明白，在事实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听信赵小娜的片面之词。” 李小白张张嘴，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顾远眼里的哀伤，让她不忍心在多说下去，言绍清是他的儿子，他也是希望自己儿子活着的。 “小白，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欧宝辰的父母才是，”顾远心里暗自掂量了一下这些话的分量，他害怕李小白不能承受。 “他们是什么？”李小白见他满面地痛楚和憎恶，但就是不说话，她微带急切地问道，“他们是什么？伯父，您怎么不说话了？” “他们去缅甸是为了寻找合适的心脏移植给欧宝辰，欧宝辰有心脏病，他心力衰竭，已经快不行了。而你哥恰巧从吴宝儿的手里逃了出来。” 李小白凝眉，喃喃自语，“合适的心脏？”她愤怒地睁大了眼睛，急切地拉着顾远的衣袖，“您是说，我哥是被他们害死，移植了心脏。这和赵小娜说的完全不一样。” 顾远点点头，侧目，不忍看她不觉间流出的眼泪，“孩子，这是我查到的，我不想你受骗，才决定告诉你的。赵小娜说的那些事情，我也会派人查查。” 李小白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她紧握双拳，她的小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胀的通红，顾远揉揉她的头发，“孩子，等我查清楚了，你再决定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李小白不忍顾远担心，她强扯出了一个笑意，“嗯”了一声。 顾远其实不放心，可是这时候不知道怎么抚慰她的愤怒还有担心，她担心赵小娜的话是假的。 顾远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了烟盒，递了一根给她，“小白，抽根烟，别想太多。”李小白这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拳头。 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她夹着香烟，就着顾远的手点燃了烟。 她深吸了一口，清凉的薄荷烟让她的愤怒稍稍平复了很多，顾远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燎绕中，“伯父，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情？” 顾远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决绝的眼神却穿透了烟雾，顾远心里一惊，自悔不该把真相告诉她的。 “伯父，要是欧宝辰真的是杀死我哥的凶手，我绝不会轻易饶了他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每天都痛苦。”李小白的目光狠辣，温柔的声音，语气却是让顾远都觉得心惊的狠绝。 “小白，等我查明了真相再说，这段时间，你要稍安勿躁。” “嗯呀。”李小白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她扭脸看着窗外，她不想让顾远看出来她别有打算。那个司机拿着一瓶饮料从便利店走了出来，她刚才没发现，现在才觉得这个司机蛮奇怪的，他带着墨镜和帽子，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伯父，这个司机，你哪里找来的？好奇怪。”她扭脸看着顾远。 顾远深看了李小白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是聂同为我找的，他的身手很不错，开车技术也好。” 李小白皱了皱眉头，奇怪地问道：“聂同？你和聂同常联系吗？” 顾远笑道：“我忘了告诉你了，他现在在绍清的影视公司工作。” “哦。”李小白叹了一口气，“他是我哥最好的朋友，可惜我哥，”李小白不觉间哽咽了一下。 “你以后别问他的脸，他的脸受过伤，很难看，我害怕伤人家的自尊。”顾远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的脸上都是疤痕。” “哦。”李小白也不是个爱揭别人伤疤的，她也不放在心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 欧宝辰的慌乱 司机将手里的饮料递给了李小白，他沙哑的嗓子只吐出了两个字，“给你。” 李小白道谢之后，才接过，她盯着司机的脸看了片刻，司机忙转过身，李小白看了看他的背影，她总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很像一个人。 顾远见她发呆，忙咳嗽了一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喝吧，这种鸡精能增强活力。” 顾远从她手里抽走了饮料罐子，帮她打开，她喝了一小口，“伯父，好难喝。” 顾远笑道：“喝吧，乖了。”他满眼含笑，慈祥地看着小白，小白吸着鼻子，又喝了一大口。 “小白，一会送你到糖糖家去，糖糖在家陪你。” 到了暖糖公寓，顾远目送李小白进了公寓，他才对司机说道：“小白没有认出你，你见她平安，也该安心了。” “阿远，谢谢你替我照顾女儿。”那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 顾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叹了一口气惆怅地说道：“她也是我的儿媳妇，别谢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我不明白李小白的身世，绍清派人查了好几次，都不得要领，你为什么要隐瞒她身世？造那么些假？” “阿远，你知道我是所有人眼里的死人了，我不能轻易露出自己的身份，要不是我糖糖没准真的会被抱到你儿子身边，他们之间要有些什么，你这辈子都难过。叶子出卖了你，为了宝儿的安全，她出卖了你。是她告诉何宇，于暖在美国生孩子，我把自己的女儿给了你儿子。我去孤儿院隐姓埋名做了院长。我当年还笑话何宇可笑，这两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相爱，没想到，他们真的相爱了，我不得不佩服何宇的预测能力。” 司机顿住了话，顾远凝眉想了片刻，“聂同是什么时候被何宇收买的？你一直跟踪他们，你应该知道的。” 司机想了想，“应该是在小白杀了李舒曼的儿子之后，言绍清赔了一大笔钱给那个女人，就是舒曼儿子的女朋友。聂同出于兄弟义气，买了房子帮绍清东山再起，但是钱不够，何宇借了高利贷给他，他还不上只能铤而走险。何宇利用他们的物流公司贩毒。到了温哥华之后，何宇授意聂同给绍清和小白下药，他们终究是在一起了。” “何宇预测好了每一步，但是没想到你一直活着，在背后捣乱了他所有的计划。”顾远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只能见招拆招，阿远，陈越对你也算不错。于暖第一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何宇就收买了护士，她怀的确实是双胞胎，医生没有告诉于暖。可惜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我一直暗中保护她们母女的周全，唯一意外的是碰见了小白的母亲，她的名字和于暖很像，余媛。”司机沙哑的嗓音中透着惆怅，“我害怕你们在查下去，把我查出来，那时候何宇没有死，我不想露面。我就暗地里对小白的身世作了手脚。小白17岁的时候，认为自己是张雅韵的孩子，那是我让雅韵骗她的。我只是想让何宇相信她和言绍清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还能拿身世做文章。暂时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没想到，最后小白认了何宇当父亲。” 顾远叹了一口气，“很多事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要不是你背后的帮助，绍清那次一定难逃牢狱之灾。陈越的死，何宇是要算到绍清头上的。” 司机摘下了墨镜，沧桑的眼睛看着顾远，“阿远，杀了陈越的是吴宝儿？叶子也是吴宝儿杀的。” 顾远并不吃惊，“这小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坏。” 司机看着顾远片刻，才说道：“陈越不是个坏人，但是他是被叶子害了，叶子太溺爱宝儿了。我当年之所以离开她，”他顿住了话，沉默了良久。 顾远垂下了眼睛，掩去了满眼的愧疚，“吴洋，你别再说了，是我对不起你。” “阿远，和你没关系，我离开她，一是为了暗中保护你，没想到何宇这只老狐狸，过了这么多年才死了。我离开叶子，是因为我发现叶子其实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女人，她太自私了。” 吴洋的脸上无波无澜，“阿远，我要不是碰见小白的母亲，我这辈子都不会理解爱是什么？小白的母亲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可惜她难产死了。”时隔多年，吴洋的眼里泪光依然隐现。 顾远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马院长，别让孤儿院的孩子看见你这副德行。我去，我是你的兄弟，可不是你的情人，要不要这么煽情呀？还眼泪。” 吴洋原本的悲伤因为他这句玩笑被冲淡了不少，他笑骂道：“丫的，我这副德行在孤儿院里干了快一辈子了。” “吴洋，谢谢你。何宇耍了那么多手段，多亏你，我才轻松度过。” 吴洋不屑地切了一声，“谢你个香蕉芭拉。”顾远笑骂道：“滚，开车吧。” 吴洋这才发动了汽车。 欧宝辰换好了衣服，好好地梳洗了一番，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阿玲立在客厅静等他的吩咐，老胡和赵小娜早已经没了踪影。 欧宝辰看了看卧室的门，“阿玲，我要把家里的门都换了，这门太不结实。我要结实，我不喜欢铁门，你找个设计师帮我设计一下。最好能防弹。还有卧室里的地毯，拿去清洗一下。阿彪呐？” 阿玲忙道：“在楼下。” 欧宝辰嗯了一声，就将手机放在了风衣口袋里，他梳洗过后，意气风发，阿玲知道今晚欧宝辰一定会有一个不眠之夜，他无女人不欢，阿玲还以为她真的对李小白动了真心了，现在看来，他只是一时兴起吧？ 欧宝辰刚一走出公寓大堂，阿彪已经为他打开了车门，他长腿一迈，坐上了车，“阿彪，陈丽的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阿彪不想细说事情的经过，害怕他的责备，“已经把她灭口了。” 欧宝辰从置物盒里拿出了雪茄烟，点燃，吸了一口，“你是怎么做的？” 阿彪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滞，他不知道说出了实话，欧宝辰会不会生气？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李小白的转变 “说实话。”欧宝辰声音陡然拔高了，不怒自威。 阿彪不敢再隐瞒，他讲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他讲到最后一点的时候，有些紧张地看着后视镜。 欧宝辰吸了一口烟，冷哼了一声，“阿彪，你倒是聪明，拿李小白威胁顾远。” 阿彪听不出这句话是褒还是贬，不敢贸然答话，他嘿嘿笑了两声，“辰少，我也是没办法，才骗顾远说要是不交出陈丽，我就杀了李小白，您可别生气？顾远要是告诉了李小白这件事情，我就去解释这是我自作主张，我可以去负荆请罪的。要杀要刮随他们去吧。” 欧宝辰心里莫名的慌乱，他嘴上却极为冷淡：“顾远不是敲山震虎吗？你这么威胁他，倒替我出了口恶气，我最恨人家要挟我，仗着自己TMD在天朝有势力想要威胁我，我去TMD。” 阿彪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欧宝辰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很喜欢阿玲？” 阿彪不知道他为何忽然问到了这个，“嗯呀，我很喜欢，我都拿她当自己老婆了。” 欧宝辰吸了一口烟才说道：“阿玲是个好女人，你对她好点。” 阿彪忙重重地点点头，欧宝辰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吸烟，他吸了一会才说道：“晚上，上次新来的那几个小模特，有没有素质好的?” 阿彪想了想，“有一个，胸大，腰细，腿长，皮肤也白。我看您多看了两眼，就让人留下了。现在还在公司培训，她一直想演戏的。” 欧宝辰将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眼睛微微一眯，“晚上让她去夜魅等我，我亲自调教调教。” 到了影视拍摄基地，欧宝辰下车就见TOM立在不远处和一个女人讲话，那个女人有几分眼熟，他忘了这女人在哪里见过了？TOM倚在车前，看上去很无奈。 “辰少，您可来了？快我急死了，导演才给了我一个小角色，我求了张总半天，他都不答应帮我去跟导演说好话。” 那个女人一见欧宝辰，就亲热地贴了上来，她挽着欧宝辰的胳臂，用胸蹭了蹭他的胳臂，“辰少，您可是答应我要给我演女一号的。” 欧宝辰冷笑了两声，“我在床上的话，你也信。我睡过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一晚上还不一定许几个女人呢？想演女一号，问问张总想不想睡你？” TOM厌恶地看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只当作没看见，“有兴趣吗？这女人活不错。” 那个女人被欧宝辰这么直白的话弄得面红耳赤，她随即就松开了欧宝辰，低着头走了。欧宝辰拍了拍TOM的肩膀，“你喜欢你拿去，我试过，功夫很好的。” TOM嫌恶地拿掉了他的手，“欧宝辰，我和你不熟，我们连朋友都不算，别他妈的动手动脚的。还有以后你要是敢动我老婆和女儿，我非宰了你不可。” 欧宝辰痞气地笑了笑，“这种威胁，我听多了。有种就来招呼。” “TOM，宝宝睡了，小白也累了，我们走吧。”糖糖摇下了车窗，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宝宝。 欧宝辰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痞笑，“慢走，不送。” TOM只是瞪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李小白在车里，她却没有摇下车窗，也不和他打招呼，欧宝辰看着车绝尘而去，他的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紧了紧。他心里暗骂：没良心的蠢女人。 他在片场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眼缘的女人，就坐回了车上，他情绪颇为低落，“开车，阿彪，送我去夜魅，我现在就要好好调教一下那个女人。” 欧宝辰拿起了雪茄烟，刚吸了一口，他的手机恰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接电话，“阿玲，约好了设计师，明天下午让她来公寓吧。” 欧宝辰挂了电话，想起了一件事，打给了公关部经理，“传统文化的特辑进行的顺利吗？” “伞厂的拍摄已经完了。”公关部经理刚想往下汇报，欧宝辰就挂了电话，他望着电话微微发怔，那个蠢女人以后肯定不会联系他了，他心想：那个蠢女人现在肯定很讨厌他。 欧宝辰再次吸了一口烟，他转念一想：蠢女人对他也没有利用价值了，管她讨不讨厌呐？ 到了夜魅，此刻天刚黑，“夜魅”消金窟的金字招牌已经是霓虹闪烁了，欧宝辰下了车，深吸了一口气，夜间的冷风让他很舒服，这才是他该有的生活，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欧宝辰刚一迈进大堂，就见一个高挑，穿着暴露的女人迎了上来，“欧总，我是小鱼。”欧宝辰看了她一眼，阿彪真了解他的口味，肤白貌美，身材好。 欧宝辰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小鱼？你猜你一定喜欢吃小蝌蚪。” 小鱼娇羞地低垂了头，挽着欧宝辰的胳臂上楼，他的专属包间在二楼，小鱼手在欧宝辰的身上蹭来蹭去，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让欧宝辰莫名其妙的厌烦。这香水味也太浓了，欧宝辰不知道为何忽然没了兴致，但是已经来了，没准玩着玩着，就有兴致了。 他们相携着上楼，到了二楼，就见楼梯口立着一个女人，欧宝辰故意搂住小鱼的腰，忍着对香水味的厌烦，下巴在她的脖子里蹭了蹭。欧宝辰心里暗骂：妈的，这女人开香水铺子的吧，用了多少香水，快TMD熏死他了。 “宝辰，我有话和你说？”李小白双手插在白色的羽绒服里，纤尘不染的颜色很配她。 “说什么？”欧宝辰不耐烦地说道：“什么话？我现在很忙。” 李小白对欧宝辰的变脸速度很是惊讶，早上还对她爱意款款，不到一天，他就这么讨厌她了。 李小白垂下了眼睛，咬了咬下唇，欧宝辰见她立在幽暗灯光里的侧影那么纤弱，又低垂着头，楚楚可怜，他刚要开口。李小白伸手就拉住了小鱼的胳臂，将她从欧宝辰的身边推走，她指着欧宝辰，理直气壮地说道：“他是我男人，别碰我男人。”欧宝辰惊讶于李小白的转变，这女人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上午说走就走，没有一点的留恋就离开了他的公寓，现在她又说他是她男人。欧宝辰不知道她唱的是那出戏，但是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憋气，却因为她这句话一扫而空。 第二百 二十章 李小白和欧宝辰恋爱 欧宝辰故意不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小鱼一个趔趄差点摔下了楼梯，她撒娇道：“辰少，这女人是谁呀？好凶呀，人家都差点摔死。” 李小白恶狠狠地举起了小拳头，“快滚，你不滚，我就打死你个臭女人。” 欧宝辰见她故意板着小脸，单手叉腰，举着小拳头，明明纤细单薄，还要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他俊眉一挑，冷冷地说道：“我们不熟，我也不是你的男人，别乱认男人。别耽误我的兴致，你喜欢玩找别人，爱找谁就找谁？什么容慕风，欧阳明悦随你的便。” 立在拐角处的小鱼闻言，得意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嘴唇嗫嚅了几下，她才说道：“欧宝辰，我只是想和你说句话。”欧宝辰搂着小鱼的腰，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说吧。” 李小白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她垂下了眼睛，她站在灯光的暗影里，灯影在她的脸上投射出了一片不明朗的光束。欧宝辰不明白她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他不敢再贸然接近她，阿彪拿她的生命要挟顾远，她肯定是知道的，既然知道，她这么跑过来找他，目的就不单纯了？但是他又摸不透她想干什么，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他逢场作戏，假装无辜地演一场戏，试探虚实，可是对李小白，他不想这么做，下意识地拒绝和她做戏。 “欧宝辰，我，我，”李小白咬着下唇，欲言又止，她明亮的眼睛带着几分怅然，看着欧宝辰，“我想告诉你关于陈丽的事情。” 欧宝辰撇撇嘴，拍了一下小鱼的屁股，“去房间等我。”小鱼扭摆着纤腰，趾高气扬地从李小白的身边走过。 他上前一步，这才立在了李小白的眼前，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眯，危险就停留在了眼里。李小白觉得欧宝辰的眼神，此刻就像是扑食猎物的豹子，危险而又锋利。李小白不敢和他对视，她又垂下了眼睛，过了几秒，她才敢怯弱地抬头看着欧宝辰：“顾伯父告诉我你要挟他的事情，还有你可能，可能，陈丽。”她实在不敢把那个“杀”字说出口。 欧宝辰的目光越来越凌厉，直视着她，李小白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说道：“我想和你做朋友，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是朋友。” 欧宝辰愣了几秒，他本以为李小白来别有居心，他依然绷着脸，“就说这个，我还是不是你男人了？” 李小白俏脸一红，她低声道：“你说是就是。你别生气了，好吗？” 欧宝辰没好气地说道：“我生个毛线气呀？” “你在生气，你肯定是因为中午，你让我选留下还是离开，我跟着顾伯父走了，你生气，觉得我没良心，一好就不走了。还有顾伯父告诉我那些事情，你觉得我不会再理你了，对不对？”欧宝辰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但他嘴上还是不屑地切了一声，“为了你生气，你才没那么重要呢？” 李小白的眼里闪过几丝清晰的失落，她垂下了眼睛，掩盖住了眼底的东西，欧宝辰心下一软，语气没有那么冲了，“你这么跑出来，你那个顾伯父不管吗？身体刚好，好好休养吧。” 他随手给她裹了裹羽绒服的领子，“走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饿了，我想吃饭，你陪我。”李小白毫不客气地要求道：“我想吃虾饺和鸽子汤，三明治外送。” 欧宝辰撇撇嘴，“刚好，就吃这么多，猪吗？”欧宝辰一脸的不满意，但他还是拿出了手机，拨给了后厨。 欧宝辰打完了电话，看着还立在阶梯上的李小白，“怎么不走？” 李小白撅着嘴，“我不去，你的房间里面有女人。”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事真多。” 李小白不服气地说道：“不是我事多，那个女人那么香，我会吃不下饭的。” 欧宝辰皱皱眉头，也是那女人真不知道是不是在香水桶里泡过，熏死人了，他揉揉她的头，“走了，我让人送到我车上吃，可以了吧。” 李小白点点头，“嗯，我们去车上等着吧。”她拉起了欧宝辰的手，欧宝辰没有拒绝，跟着她下楼。欧宝辰摁开了车锁，李小白撒娇道：“我们两个坐后面聊天。” 欧宝辰挑挑眉毛，没有拒绝，李小白坐在他身旁，她的手放在了他大腿上，来回摩挲，欧宝辰身子一紧，握住了她的手，他随手拧亮了车里的应急灯，他捏着李小白的下巴，“李小白，你到底要怎样？对我这么主动，你有什么目的？” 李小白坦然地看着他，“为了你这张脸，为了你这张和言绍清相似的脸，我想每天都看见你的脸。” 欧宝辰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一抖，漆黑深邃的眼睛带着几分戏谑：“我这张脸很帅的，每天有无数的女人为我着迷。” 欧宝辰已经放下了心里的防备，他相信李小白能为了他这张脸做出很多超乎常理的事情。 “我一离开你，就会难过，想念，你这张脸。”李小白很认真地看着欧宝辰，“所以我又来找你了。” 欧宝辰低头吻了她一下，笑道：“想念我这张脸的时候，随时来欣赏。我随时欢迎。” 欧宝辰含住了她的嘴唇，吻了上去，李小白没有拒绝，她的小舌头主动去勾缠他的，唇舌之间是李小白陌生的雪茄的味道，她有些抗拒，她向后撤了撤脑袋，欧宝辰的大掌扣住了她的头，吻得更急切了，他的呼吸粗重，他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吻她。吻完，欧宝辰的头腻在她的颈窝里。“小丫头，我是你男人，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许反悔。” 李小白的手指插在他的头发里，来回的摩挲，她轻声道：“我绝不反悔，这辈子都不反悔。” 李小白的下巴轻轻地蹭着欧宝辰的头顶，她明亮的眼睛里有着深不见底的温柔，顾伯父下午派人重新打探了一番，他花了重金买到了很多的资料，已经证明了赵小娜的话是真的。 第二百 二十一章 欧宝辰的身份 欧宝辰在她耳边低喃：“等你身体恢复了，我要你报恩。” “嗯，你喜欢怎样就怎样。”李小白在他的发顶吻了一下，欧宝辰从她的颈项间抬头，凝视着李小白，“以后不许随随便便跟着阿猫、阿狗就走了。” 李小白皱皱眉头，“那不是阿猫、阿狗那是我顾伯父。”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在我眼里没区别。”李小白争辩道：“你不要这么说我顾伯父。” 欧宝辰不再说话了，揉揉她的头发，“你待会和我回公寓还是去糖糖家？” 李小白咬咬下唇，“去糖糖家吧，LEE也在糖糖家，赵小娜也在哪里？LEE很想你。你怎么对自己这个儿子一点也不上心?” 欧宝辰捏捏她的脸颊：“我不喜欢诡计多端的赵小娜。这女人太爱耍心眼，而且爱管闲事。LEE倒是很可爱。” 李小白紧张地看着欧宝辰：“你会讨厌我吗？我也爱管你的事情，刚才对不起？” 欧宝辰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对不起，先谢零散了，现在又对不起了？刚才什么事？我都忘了。” 李小白淡淡的一笑：“那个小鱼，你本来要和她那个的，你要是喜欢她，还可以上去找她，我在车里等你。”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她带着僵硬的笑意，局促不安地看着欧宝辰。 欧宝辰板着脸，“也是，你坏了我的好事，那个女人功夫不错，比我在片场遇见的那个小演员，功夫还好。” 李小白的眼睛黯淡了一瞬，她低垂了眼帘，而后抬眼看着欧宝辰，她依然笑道：“你喜欢，现在还可以上去，我不是存心的。下午，你也去片场了，我都坐在车里睡着了，没见到你。” 欧宝辰捏捏她的脸颊，“露出一个笑容。我就下车，你这么笑还不如不笑。” 李小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欧宝辰拉开了车门，径直下车，大步走回了夜魅。笑容僵在李小白的脸上，她叹了一口气，强自吞咽了喉咙里的酸涩，只要他是平安的，她什么都能忍。其实，她只是试探欧宝辰而已，没想到他真的去找那个女人了，她得忍，可是她越想忍，喉咙里的酸涩就越浓郁。 欧宝辰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他拉开车门，举了举手里的饭盒，“吃饭了，小丫头。” 李小白一直是看着右侧车窗外面的，欧宝辰是从左侧车门进来的，她怅然若失的眼睛意外地看着欧宝辰，“这么快？” 欧宝辰长腿一迈上了车，他没好气道：“李小白，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上次我没发挥好，等你身体恢复了，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李小白俏脸一红，她笑道：“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吗？我说的是饭菜这么快。” “废话，我让他们做，他们倒是敢慢。”欧宝辰拿了塑料袋里的汤盅递给了李小白，“先喝汤。” “哦，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女人了？”李小白故意说道：“那个女人蛮漂亮的。” 欧宝辰想起那个女人就反胃：“那个女人的香水只差没把我的胃给熏出窟窿。” 李小白闻言，心里一动，不经意地说道：“你那么能吃，你的胃消化能力肯定很好。” 欧宝辰从餐盒里拿出一块三明治，“我的胃不好，我从来不喝酒，我抽烟。我一喝酒就胃疼。” 李小白的心口一疼，她的鼻腔酸涩满溢，欧宝辰吓了一跳，“你哭什么？” 李小白带着哭腔说道：“我心疼你胃疼，不行吗？”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虚伪的小丫头，心疼我就不会跟那个阿猫、阿狗走了。” “那是顾伯父，不是阿猫、阿狗。”欧宝辰颇有几分孩子气地说道：“我说他是阿猫、就是阿狗。” 李小白喝了一口汤，“你说是就是吧。”欧宝辰倒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妥协，他心情大好。 “吃这个。海参有利于身体恢复。” 李小白最不喜欢吃海参了，“不要吃，我只是半个多月没有好好吃饭而已，我不要吃那么多补品。” 欧宝辰夹了一大块海参，塞进她嘴里，“吃了它，什么叫只是半个月没有好好吃饭？你这么瘦，半个月不吃饭，都成竹竿了，难看死了，我不是狗，不喜欢骨头。” 李小白见他板着脸，很是生气的样子，她只好强忍着，吃了还几块。她喝完了汤，欧宝辰又拿了块三明治给她。他的胃口向来都好，他吃了不少的饭菜。 李小白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这么吃下去，我会胖成猪的。”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多吃点，胸大了才讨你男人喜欢，你看你的胸太小了。” 李小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你嫌小，我去隆好了。” 欧宝辰伸手，隔着衣服摸了两下，“吃多点就大了。我不喜欢吃硅胶。” 李小白捶了他肩膀一下，“欧宝辰，你好恶心。” 欧宝辰：“你吃了我半个月的口水，这会子嫌弃我恶心，没良心的小丫头。” “吃饱了，我们去看LEE吧，他好可爱。”李小白提到LEE一脸的笑意。 欧宝辰瞪了她一眼，“这点出息，看见我儿子，喜笑颜开的，跟见了宝一样。我儿子就是太优秀，随我。” 李小白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自恋，我们去吧。” “我送你过去，我就不上去了。”欧宝辰不想看见糖糖和TOM，他们两口子对他有敌意。不过，欧宝辰倒是不介意，阿彪其实做的有些过分了，拿那么小的孩子要挟顾远，他当时在气头上，本该责备阿彪几句的。 “TOM和糖糖已经不生你的气了，你想要是他们生你的气，见我平安回去了，该报警了。”顾远当时也怀疑欧宝辰的来历，所以就主动退让了，没有和阿彪硬拼，不然肯定会两败俱伤。 “你生不生气？”欧宝辰凝眉想了一会才问道：“你生气可以告诉我。” 李小白正低头系安全带，她抬头迷茫地看着欧宝辰，“我为什么要生气？” 欧宝辰微带歉意，“我利用了你要挟了顾远。” 李小白摇摇头，甜甜的一笑：“只要你平安就好，我才不会介意的。” 欧宝辰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一动，他不屑地切了一声，“说得比唱的都好听，到时候又跟着你顾伯父跑了。” 李小白嘿嘿笑了两声，“欧宝辰，我觉得你很小气。这点事一直提。” “对了，你蛮厉害的，做那种事情，你都不怕吗？”李小白觉得欧宝辰光天化日之下做出犯法的事情，居然一点事情也没有，电视上经常演的办案警察，现实中，似乎不管事。 欧宝辰紧抿着薄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李小白也不期冀他的回答，就算他做了天大的错事，全世界都背弃了他，她依然会留在他身边。 沉默了一会，欧宝辰才道：“我们现在是在恋爱吗？” 李小白心里一涩，面上却带着浅笑：“我们是在恋爱。你不想和我恋爱吗？你只想和我那个吗？” 欧宝辰不屑地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身材很好吗？” 他沉默了几秒才说道：“李小白，你只是和我恋爱。我的任何事情都和你没关系，明白吗？” 李小白笑道：“我是你女朋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欧宝辰侧脸，深看了她一眼，“小白，我不是个好人。我，其实我，” 李小白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个好人，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好人。你不需要告诉我，你做过什么？我只要和你恋爱。” 欧宝辰抬手，含笑揉揉她的头发，“小白，你有没有得罪过人？”他害怕小白担心，他假装无意地问道：“你的伞厂有没有失窃过？” 李小白不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她凝眉想了一下，“我没有得罪过人，但是失窃了四回，什么也没有丢，蛮奇怪的。” 欧宝辰假装无意地说道：“我的同道中人也不少。” 李小白撇撇嘴，“这倒谦虚。你盗窃的都是名画和珠宝，这些小偷小摸，你才看不到眼里呢。” 欧宝辰颇感意外地看着李小白，“你居然知道这个？” 李小白有个手眼通天的顾伯父怎么会不知道？ 欧宝辰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他冷哼了一声，“你这个顾伯父倒也厉害。” 李小白没有什么隐瞒，“你出身那么好，为什么干这个？” 欧宝辰：“太无聊了。泡女人没兴趣了，玩什么都没兴趣了，我就琢磨出了偷盗的法子。偷完，玩几天还回去。我父母的地位，根本没有人怀疑过我，你顾伯父居然能查到。大概五年前，我是迷上了手枪，玩着，玩着，玩这么大。我父母的地位也差点保不住我，我就回天朝，自己整了个帮派玩。” 欧宝辰说得轻描淡写，李小白却听地胆战心惊。他手上已经有了好几起命案了，幸好他父母的身份有些作用，他的帮派其实还算纪律严明，没有小混混那么张扬嚣张，但终究这不是见得光的生意。 李小白垂下了眼睛，想了一瞬，抬头，很郑重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你喜欢我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欧宝辰的心思 欧宝辰紧抿着唇，李小白紧张而又期待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地摸摸胸口，“喜欢？”他蹙着眉头，李小白见他很为难为的样子，忙说道：“我随口那么一问。你可以不回答。” 李小白冲他无所谓的笑笑，她放在膝盖上的素手因为绞拧在一起，她的左手用力地握着她右手的手指，她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欧宝辰瞟了一眼她的手，他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小丫头，我喜欢你。”李小白的手随即就分开了，她的手习惯性微微握拳放在了两侧膝盖上。欧宝辰知道她很紧张自己的答案，但是她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在意，她是在怕他为难吗？他喜欢女人，却不喜欢琢磨女人，所以他找女人，只喜欢找那些爱钱，求出演机会的，因为贪图名利的女人好对付，给钱和名也就行了。 欧宝辰却觉得李小白不爱钱和名利，但她也是个很好琢磨的女人，欧宝辰很清楚她要什么？她要言绍清，刚才李小白很霸道地对小鱼说：他是她的男人。欧宝辰觉得她是把自己当成了言绍清。她平日里很害羞，但那晚她主动求欢，也是因为他像言绍清。她浑浑噩噩地昏沉了半个月，也是因为他长得像言绍清。她有时候想要接近又不敢，也是因为他长得像言绍清。她这么紧张地等待自己的一句喜欢，也是因为他长得像言绍清。欧宝辰觉得喉咙里发涩，心口也微微发疼，他只能默认这个结果，当言绍清的替身，谁让他欠了言绍清的。 李小白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她温热滑腻的小手让欧宝辰喉间的酸涩一扫而光，现在和李小白在一起的是他欧宝辰，这就好。 李小白认真地看着欧宝辰，“我以前太任性，太善变了，为了一点小事就赌气出走，我保证我绝不会这么对你。” 欧宝辰挑挑俊眉：“咦。你倒是敢走，我可不是言绍清的好脾气，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李小白：“你不舍得。你要是舍得，就不会照顾我半个月了，直接把我饿死多好。” 欧宝辰心里一动，那是他第一次这么照顾一个女人，但是他倒不觉得累，被她依赖的感觉很好。 欧宝辰并不想再提那半个月的事情，他想起李小白那副无助的样子，就不舒服。他岔开了话题：“李小白，我们什么时候同居？” 李小白娇嗔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怎么整天都想这些？” 欧宝辰：“切，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好吧？不想这样想什么？” 李小白小脸一红，“你不是说等我身体恢复了吗？” 欧宝辰嗯了一声，就略过了这个话题。他停稳了车，“你进去吧。小白。” “哦。”李小白依依不舍地看着他，“那我走了，你回家开车小心点。” 她向前倾身，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欧宝辰的大掌扣住了她的小脑袋，他吻了她一会才松开。 “进去吧。” 李小白小脸红扑扑的，她含笑向他挥挥手，就进去了。欧宝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一扬，不自觉地就多了几分温柔。 他刚一发动汽车，“叮铃铃”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 “辰少，小鱼一直在包间等您。” 欧宝辰冷冷地说道：“给她些钱，打发走。” 阿彪以为他在生气，小心地问道：“辰少，您不满意吗？我在给您找一个。”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不需要了。” 阿彪：“辰少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挂电话了。” 欧宝辰想了一下才说道：“你喜欢阿玲什么？” 阿彪在电话那边顿了一小会，他不明白欧宝辰为什么由此一问，他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什么。就是一见不到就想，找很多的理由也想去见一面。” 欧宝辰撇撇嘴，他淡淡地说道：“哦，挂了。” 欧宝辰挂了电话，他对李小白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总想找借口和她亲近，不过他们才认识这么久，他居然就喜欢上她了，他下意识地摸摸心脏，或许是因为他的胸口跳动着言绍清心脏的缘故，他才会这么轻易地就喜欢上她的。 欧宝辰回到了公寓，阿玲已经走了，他脱了皮鞋，赤着脚，坐在了沙发上，他双脚放在了茶几上，他伸手去拿遥控器，就见遥控器下面压了一张纸条。“辰少，这是设计师欧阳明心的电话：xxxxxxxxxx，她会在明天下午四点去您的公寓。” 阿玲确实心细，他喜欢夜生活，下午两三点才会起床，这个安排很合理。他将纸条随手放在了烟灰缸里，拿起了雪茄烟，抽了一口。电视里播放这狗血的言情剧，他随手换了一个台，此刻正是晚间新闻的播报时间。 “今天下午，警方在S市远郊的山洞里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死者大概二十三岁，上身穿......相貌还原图在屏幕的左上方，有知道其身份来历的，请尽快与警方联系。”欧宝辰蹙了蹙眉头，这个阿彪做事越来越不小心了。陈丽的尸体居然被警方找到了。 他拿起手机，拨给了阿彪，他劈头盖脸地骂道：“你TMD怎么做事的，这么不小心，被警方找到了陈丽的尸体。” 阿彪颇为委屈地说道：“辰少，这不怪我，我没杀陈丽。我把陈丽抓回来，可是我，”阿彪不敢说下去，他骗了欧宝辰说他已经杀了陈丽灭口。 “你没杀她？为什么不杀她？”欧宝辰把雪茄放在嘴边深吸了一口，静等阿彪的回答。 “辰少，陈丽和咱们以前杀的那些人不同，那些人无恶不作，丧尽了天良。就连那个地龙也没少干坏事，可是这个陈丽除了爱慕虚荣，没干什么坏事，我就心软，私自把她放了。她保证绝不会说出咱们贩卖枪支的事情，您别怪我骗您。我不想您手上沾太多的血，我想您早点脱身，您有身份，有地位，又有钱，没必要为了刺激，做这些。您说了要灭口，我只好骗您了，你别怪我了。” 阿彪长得五大三粗的，心思倒也细腻，欧宝辰心里暗道：他和阿玲还真是两口子。 “以后别TMD骗我，不是你做的就好。陈丽这笔帐，警方很有可能也算到咱们头上，经常去夜魅玩的那个权贵，你多殷勤点。” 欧宝辰当时说要把陈丽灭口，其实也是在气头上，他最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的，顾远虽然是个人物，他也有几分忌惮，但是他一管他的事情，欧宝辰就生气，幸好阿彪放了陈丽，只是陈丽到底是谁杀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欧宝辰的身世 欧宝辰懒得在家里想这些，他习惯出门工作，回家休息。他抽了一口烟，也不知道李小白这女人现在在干什么？他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现在还不到九点半，他随手拿起了手机，娴熟地拨了她的号码。 “喂，”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明朗的男音，这声音很耳熟，“您好，您是哪位？” 欧宝辰冷冷地问道：“这是李小白的手机吗？” “嗯呀，小白，她去洗澡了，您有什么事情吗？” 欧宝辰握着手机的手抖了几下，洗澡？这个男人的声音不是TOM的，他记性很好，这声音是欧阳明悦的。欧宝辰淡淡地问道：“糖糖在家吗？让她接电话也行。” 欧阳明悦：“这又不是糖糖的家，她怎么会在这里？小白在她自己的别墅里。她去洗澡了，您是哪位，等她洗完了，我让她打给您。您要是找糖糖，直接找糖糖就好了。” 欧宝辰紧紧地握着手机，“不用了。”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他的手关节因为紧绷而发白，这个蠢女人竟敢带男人回家了？刚才还说要和他恋爱的。 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他将手机重重地扔在了地毯上，手机因为受到了忽然的重力，在地毯弹跳了几下。 “叮咚，叮咚。” 欧宝辰的公寓甚少有人来造访，他不知道这个点会是谁来？他打开门，愣了一瞬，就见李小白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站在门口。 “欧宝辰，你不欢迎我？”但见欧宝辰绷着脸，她低垂了头。 欧宝辰没好气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好好地待在别墅里洗澡。” 李小白迷茫地看着欧宝辰，转瞬，她就明白了，“你是说欧阳明悦吗？刚才我在糖糖家碰见他，我有个设计图落在了别墅，他送我回去拿。他喝了点酒，一直和我絮叨着多喜欢我，我借机说去洗澡，我收拾了几件东西就从后门跑了出来。他还在别墅里等我。” 欧宝辰怒不可遏，“你MD脑子进水了，明知道他对你有意思，还要他送你去别墅？多重要的设计图，要你半夜赶回去拿。” 李小白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我也不让他送我去的，可是顾伯父说让他送我的，我不好违逆，就让他去了。谁知道他絮絮叨叨说那么多废话，我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可我把手机落在了客厅里，不想回去拿。你别生气。” 欧宝辰抬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阿猫、阿狗的话以后少听。” 李小白小声辩解道：“那是顾伯父，不是阿猫、阿狗。” 欧宝辰生气地哼了一声，“你还敢顶嘴。” 李小白更加小声地说道：“可是，那真是我的伯父呀。” 欧宝辰懒得再理她，他把她的行李袋随手放在了地上，李小白心疼地提了起来，“这个行李袋是去年顾伯父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欧宝辰瞪了她一眼，“小家子气，一个LV的行李袋能值几个钱。” “心意，心意很重要的呀。”她将行李袋放在了玄关上，她踢掉了脚上的鞋，才跟在欧宝辰坐在了沙发上，欧宝辰板着脸，还在生气。 李小白脱了外套，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她坐在欧宝辰的身边，欧宝辰见她换了件紧身的黑色毛衣，这件黑色毛衣没有任何的点缀，简单的款型却把她的身材衬托的很到位，不，欧宝辰觉得应该是她把这件毛衣衬托得很好看。 他长臂一伸将她拥在了怀里，他用脸颊蹭蹭她的，李小白觉得脸上痒痒的，她撅着嘴，娇嗔道：“好痒，别碰我的脸。” 欧宝辰倒也规矩，只是揽着她的肩膀，他的手耷拉在她的肩膀边上，“我们换个台吧，我不喜欢看新闻。” 欧宝辰嗯了一声，不情愿地将遥控器递给了她，他本以为她会换台看言情剧，女人们向来都喜欢这些无聊的电视剧，就算他是做影视公司的，看见这些电视剧也会禁不住地恶寒。 李小白一连换了几个台，最后锁定在一个文化类的节目，“这个节目是讲中国传统文化的，对我制作伞很有帮助，就像你们公司拍的那个特辑一样，都是宣传文化的。中国的文化很美的，”李小白碎碎念叨，“我最喜欢的是青花瓷，要是能让瓷器和伞文化融合在一起该有多好。对了，上次，你们公司拍的那个特辑出成片了吗？我想看看。” 欧宝辰不说话，她扭脸就见欧宝辰正看着她，她的目光对上了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她回视着他，轻轻一笑：“你在想什么？” 欧宝辰并不想告诉她，中午，他还以为她再也不会和他做朋友了，没想到晚上，她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他觉得告诉李小白这些，他很丢脸，患得患失，像个女人一样。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吃宵夜，你想吃什么？” 李小白撅着嘴，摇摇头，“我什么也不要吃，这才吃过饭多大会，你就饿了？” 欧宝辰瞪了她一眼，站起身，“我是男人，多吃些怎么了？冰箱里还有些吃的，我去煮宵夜。” 他在李小白的鬓边吻了一下，站起身，就去厨房热饭菜了。李小白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深处升腾起了一片暖意，欧宝辰是很花心，也有些手段，手上也沾染过几条人命，可是李小白觉得他很好，如当初一样的好。 欧宝辰打开冰箱的门，冰箱里的冷气扑在他脸上，他身上的潮热下了很多，他倒不是真饿，而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渴望。他不是担心她身体受不了，今晚，非得把她吃干抹净不可。 欧宝辰对女人向来自私，只顾自己痛快，可是对李小白，他就是不忍心欺负她。 欧宝辰故意在厨房磨磨蹭蹭的，他长这么大都没有下过厨房，他的这个厨房就是个摆设，唯一的功用就是烧热水。阿玲把中午的剩饭已经清理干净了，冰箱里只有泡发的燕窝，还有一些泡在水里的米。 欧宝辰皱皱眉头，他打开了火，将米和燕窝一股脑地倒在了锅里，然后，他就打开了火，盖上了盖子，洗洗手，就出去了。 他见李小白趴在沙发上，心里一急，赶忙快走了几步，她是睡着了，他这才放心了，他都快被这个动不动就自杀的蠢女人吓出毛病了。 他抱起了李小白，将她放在了床上，欧宝辰不习惯这么早睡，他把她放在床上，本想出去在看会电视，或者玩会游戏的，可是李小白拽住了他的衣袖，他试了试挣脱，他越挣脱，她抓的越牢，没办法，他躺在了她身边，见她睡得香甜，他也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李小白主动依偎在他的怀里，欧宝辰将她搂在怀里，两人相互依偎着。他们本来会有个好梦，没想到睡得正酣畅，“叮叮叮”一连串的警报声把两个人都吵醒了。 欧宝辰瞬间就清醒了，他翻身，伸手，拿出了床头柜里的枪，上膛，动作娴熟，一气呵成，他举起了枪，警觉地慢慢走到了门口。坐在床上的李小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欧宝辰，她揉揉惺忪的眼睛，哭笑不得，“欧宝辰，那是火警地提示，你是不是在厨房煮东西，忘记关火了？” 欧宝辰这才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忙将小手枪放在裤子口袋里，去厨房，李小白也赤着脚，跟着他去了厨房。厨房里乌烟瘴气的，焦糊的味道呛得李小白咳嗽了好几声，欧宝辰关了火，开窗散味，他随手关了警报。 欧宝辰拉着李小白出了厨房的门，李小白笑道：“欧宝辰，你也太笨了吧。” 欧宝辰在她的头上轻拍了几下，“你非要拉着我睡觉，才把火给忘了的，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 李小白不服气地说道：“承认自己笨就得了，管我什么事？” 欧宝辰更加不服气，“我才不笨呢。” 李小白懒得理他，看了看他鼓囊囊的裤子口袋，“你家里随时都准备枪吗？” 欧宝辰故意拿出枪交给她，“怕了吧，没玩过吧。” 李小白拿过那个还带着他体温的手枪，她握在了手里，“你得罪了很多人吗？” 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目光里闪过几丝，李小白不懂的东西，那或许叫无助，也叫孤单。 “我从小就带着枪，习惯了，老外持枪是合法的。”欧宝辰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去收起来。” 上次，他说起自己随便组织了一个帮派玩，也是这么轻描淡写，李小白没有留心，可是今天，李小白觉得他有很多事情，外人并不知道。下午，顾远给她看资料的时候说过很多大家族内部争斗很厉害，他找的那些资料上显示，欧宝辰的家族看上去很团结，可是表面上看上去越团结的家族往往底子越烂。欧宝辰的家族是名门望族，他风流倒是正常，世家子弟都风流，可是欧宝辰似乎很缺乏安全感。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李小白的发现 李小白却没有开口问他，家族的争端或许在欧宝辰的记忆中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她不想让他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李小白看着烟雾逐渐散去的厨房，她站在厨房的门口，探头看看厨房，还好只是烧干了锅子。 李小白：“你还要吃宵夜吗？” 欧宝辰摸摸干瘪的肚子，他还真是饿了，以往，这个点，他还在夜魅玩乐。“你要吃吗？你吃什么？我叫人送些过来。” 李小白皱皱眉头，“现在已经三点了，别麻烦了，我煮粥给你喝吧。” 欧宝辰挑挑眉毛，“你煮的东西能吃吗？” 李小白瞪了他一眼，“去外面等着吃吧，废话真多。” 欧宝辰也回瞪了她一眼，“我去洗澡，不理你了。” 欧宝辰并不期待李小白能有什么好厨艺，幸好他对食物不是很挑剔。李小白把煮糊的锅放在了水槽里，她弯腰拉开灶台下的橱柜，想找找里面是否有新的锅具，里面真的有口炖锅还有米，炖锅后面的东西把她骇了一跳，她想了想，又神色如常的将橱柜合上了。她很担心欧宝辰，可是眼下似乎她没有能力改变任何的事情。 李小白拉开了冰箱的冷藏层，里面什么也没有，她又拉开了冰箱下侧的冷冻层，还好有块冻肉。她把肉放在了微波炉里解冻，淘好了米，将肉丁汆水之后放进了锅里。她拿勺子搅拌着锅里的米粥，她专注地盯着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米粥。 “咳咳。”欧宝辰轻轻咳嗽了两声，李小白吓了一跳，手猛然晃动了一下，她“呀”低呼了一声，勺子就被她扔到了锅里。 欧宝辰忙上前，拉起她的手查看，“烫到了没有？”他低头细心地查看她的手，她白嫩的手背上有几个红印子，显然是刚才被米粥泼溅到了。李小白看着他低头时的侧脸，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全然地关注着她的手，眉眼也变得温柔了很多。李小白痴痴地看着他，这才是她的言绍清，温柔专一的言绍清。 “走了，我拿药膏给你搽一下。” 李小白任由他拉着手腕，到了客厅，欧宝辰让她坐在沙发上，“我去拿药膏，卧室的抽屉里似乎还有些。” 他见李小白怔忡地看着他，他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哎吆，我身材这么好，把你迷成这样。” 李小白这才发现欧宝辰还光着上身，脖子里挂着条白毛巾，她小脸一红，抬手打开他的手，“去拿药膏吧，自恋狂。” 欧宝辰切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没良心的小丫头。” 李小白冲着他皱皱鼻子，“快去。” 欧宝辰看了一眼她的手，不再和她斗嘴，转身去卧室拿了药膏。 他拿来了药膏，坐在李小白的身边，边为她搽药膏边嘟囔：“你丫的煮个粥那么专心干嘛？恨不得把眼睛搁在锅里，下次别煮饭了，还不够耽误功夫呢？” “要不是你吓我一跳，我才不会烫到呢。”李小白不服气地说道：“吃了我煮的粥，你就知道我不是瞎耽误功夫了。” 欧宝辰拿过她另外一只手，同样小心地把药膏在她的手上揉搓开了，“有那么好吃吗？” 李小白：“尝尝就知道了。” 欧宝辰撇撇嘴，“能比我夜魅的厨师还好吗？” “当然，没吃过就没有发言权。”李小白自信满满地说道，“吃完，你就知道什么事人间美味了。”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涂完了药膏，他松开了李小白的手，她站起身，“我去把火关了，现在就好了。等着吃吧。” 欧宝辰小声嘟囔道：“一碗破粥能多好喝。”李小白听到了却没有还嘴。 她盛好了粥，将粥碗在水池里冰了一会，她舀了一勺，试试温度，然后才端到了欧宝辰的面前，他挑剔地看了看米粥，李小白没好气地命令道：“赶紧吃。” 欧宝辰洗了个澡更饿了，也顾不上斗嘴了，他拿了勺子舀了一口，嘴巴再也没有停下来。不一会，他就喝完了。拿着空碗，“再给我盛一碗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李小白接过她的空碗，撅撅嘴，就去厨房端出了另外一碗，她早就盛好，晾好了。 她直接端给了欧宝辰，温度也是恰到好处，欧宝辰吃的很欢畅，他又喝了一碗，摸摸肚子。 “厨艺还凑合。” 李小白白了他一眼，坐在沙发上接着看电视，欧宝辰往她那边挪了挪，他把手臂放在了她的腰间，揽住她的纤腰，“小丫头，你刚才看见了厨柜里面的东西了吗？” 李小白扭脸，他的唇就在她的唇边，欧宝辰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他将她打横抱起，边吻便边走向了卧室，他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放在了床上。李小白任由他动作，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阻隔了。 欧宝辰低头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睛只容得下两个小小的她，他已经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李小白，那个机关枪是我改良过的，射程远，重量也轻了很多。” 李小白看着他，静静地听他说完，她笑道：“你喜欢就好，我不害怕。”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证明她真的不怕，还愿意亲近他。 欧宝辰颇为委屈地说道：“我是想听你夸我很棒的，懂得改良武器。” 李小白的嘴角扯了扯，她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欧宝辰要这种表扬是该哭还是该笑。“你很棒，懂得改良武器。” 欧宝辰眼睛里闪过几丝狡黠，“我的这个自带武器也是不错的。”李小白娇嗔地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坏。” 欧宝辰从抽屉里摸索出了一个安全措施，李小白闭上了眼睛，欧宝辰喘着粗气，坐在床沿上，他拥有过不少的女人，但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能这么酣畅淋漓地发挥。 李小白已经睡着了，他平复了呼吸，躺在了她身边，替她拉了拉被子，他轻轻地拥她入怀。 欧宝辰再次睁眼的时候，枕畔早已经空空如也，李小白已经在他身边了，他伸手摸了摸床头柜，想要看看几点了，他没摸到表，却摸到了一张纸条：“我去伞厂了，你有事打我办公电话：XXXXXX，你帮我找找公文包，我的U盘在包里，里面有很多的设计图稿，拜托。”李小白还在下面画了个小脸。 欧宝辰将纸条握在手里，仔细回想他到底把她的公文包放在哪里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欧宝辰和欧阳明心调情 欧宝辰想了一会，想得脑袋疼，当时她发烧那么厉害，他只顾着照顾她了，真没注意把她的公文包随手扔到哪里去了？欧宝辰揉揉额头，他暗骂自己蠢，李小白那么笨，他也被她拐带傻了，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公文包躺在这里伤脑筋。 欧宝辰坐起身，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边，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二十。他记得阿玲约了一个设计师四点过来，他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可以在公寓里的会所吃个午餐，顺道去健身房，运动半个小时。 欧宝辰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在里面搭了一件无袖的白背心，他拿了件不常穿的长款黑色运动版的羽绒服，他将运动服搭在臂弯里，拉开了卧室的门，他记得他随手把自己的车钥匙扔在了茶几上，他走到茶几前，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保温饭桶，他的公寓里似乎没有这种保温饭桶，他的车钥匙就放在饭桶的上面，车钥匙下面也压了一张纸条，李小白在上面画了一个小脸，还附带了几个字，“吃饭，不吃的话”这四个字后面跟着一个小拳头。 欧宝辰不觉莞尔，随手将羽绒服丢在了沙发上，他原本是想出去吃午餐，现在有午餐可吃，他就不用出去了，他可以在阳台的跑步机上锻炼一下身体。 他打开了保温饭桶，第一层是还冒着热气的小包子，第二层是热气腾腾的鸽子汤，他倒是很意外，本以为她还会煮粥给他喝的，他不悦地撇撇嘴，本以为这个女人会亲自煮粥给他喝的，居然这么没诚意出去打包了外卖回来。但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强，欧宝辰拿了汤匙，喝了一口汤，这汤味道不错，甜咸适中，鲜香无比，也算她有心了。他拿起一个小包子，这包子卖相差点，但是味道确实过关。 欧宝辰喝完了汤，吃了八个小包子，他觉得刚刚好，按照他的习惯，他在六点的时候，还要吃晚餐的，晚餐才吃顿大餐，十点吃宵夜，很有可能在一两点再吃一餐，这是他平日里的习惯，昨天是被李小白带的，睡那么早，半夜要不是警报乱响，他这一觉没准就陪着李小白睡到天亮了，不过也幸亏那警报，他嘴角不自觉地带出了笑意，要不是警报，他怎么可能有那么舒服的一场运动，李小白着个女人除了脑子笨点，还真是个极品。 欧宝辰立起身，伸了个懒腰，甩了甩胳臂，过了四十分钟，他去阳台，拉开了阳台的窗帘，阳光带着温柔的金黄散放在阳台上，似乎，他认识李小白以后，天气一直都这么好。这天气也奇怪，都快过年了，一点也不冷。 他第一次觉得阳光不错的，照在身上蛮暖和的，他跑了大概四十分钟，拿起了挂在扶手上的毛巾，搽搽汗。 他边搽汗边往客厅走，“叮铃铃。”门铃也恰在这时响了起来，欧宝辰将毛巾挂在了脖子里，打开门，就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高挑女孩子，齐刘海，大眼睛，皮肤粉白，她含笑看着欧宝辰，一只手拎着公文包，另一只手主动伸了出来。 “欧阳明心，我是您请来的设计师。”欧宝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细腻软滑，松开了她的手，欧宝辰也觉得一手的滑腻。 欧宝辰请她进了公寓，欧阳明心看了看公寓内的家具摆设，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但是像欧宝辰这种买家具比房子贵的人，她倒是第一次见，这房子市值不到两千万，可是这些家具算起来是这些房子的两倍。 “欧先生，您的门窗都要重现设计吗？还是只换门呢？” 欧宝辰想了一下，“只换门，漂亮结实的玻璃门，能防弹最好。” 欧阳明心冲着他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没问题，您没有别的要求了吗？”欧宝辰：“没有了，钱不是问题。” 欧阳明心嫣然一笑，“你是个不差钱的，我可以看出来。您这么年轻，就这么富有。你一定很能干。”欧宝辰对她的恭维很受用，是个男人对漂亮女人的恭维都会有好感的。 欧宝辰一语双关地说道：“是的，我很能干。”说完，他冲着欧阳明心眨了眨眼睛，欧阳明心心领神会，却佯装不觉，她岔开了话题，问道：“我可以把您的房间拍一下照片吗？我要设计出的门要和您公寓的整体设计相一致。” 欧宝辰看着欧阳明心清纯中带点妩媚的笑容，他不自觉地就同意了，“好。” 欧阳明心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四处拍照，欧宝辰看着她放在茶几上的公文包，想起了一件事。李小白的公文包似乎是丢在那辆客车上了。 欧阳明心拍完了照，“欧先生，我明天会出一个大概的图纸，我怎么给您？” 欧宝辰刚想说发邮箱就好，但见她含羞一笑，他改变了主意，“不知道欧阳小姐明天几时有空，我们可以约个地方，您把图纸给我可好？” 欧阳明心迟疑了一下：“也好。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欧先生。”她弯腰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公文包，无意间瞥见了他放在沙发上的黑色羽绒服。 “欧先生，咱们两个的品味蛮像的，咱们两个买了同款羽绒服。” 欧宝辰很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他笑道：“对呀，咱们是有缘人。” 欧阳明心含羞一笑，“明天见，欧先生。”说完，她再次伸出了手。 这一次，欧宝辰也伸出了手，他假装无意地捏了捏她的手，才松开，欧阳明心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意，露出了整齐的八颗贝齿。 欧宝辰心下了然，送她出门，欧宝辰见她上了电梯才关上了门。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被欧阳明心握过的手，嘴角露出了几丝得意的笑容，欧阳明心算得上一个大美女，有佳人相约 他当然不会拒绝。 欧宝辰想起了那个公文包的下落，自然邀功似的，拨了李小白办公室的电话，不一会就打通了。 “欧宝辰，你醒了，那些鸽子汤和小包子和不和胃口，我早起六点多就起来买菜煮汤了，你喜欢吗？冰箱里还有，那个保温桶是我新买的，你喝完拿到厨房，我回家洗。还有今天是个晴天，但是很冷，你要多穿些。对了，你别太晚回家，我晚上准备煮些好吃的给你，你回家就可以吃了，还有，” 她一接通电话就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欧宝辰害怕她在说下去，说不完，他忙打断了她：“我想起了你的公文包放在哪里了？你男朋友是不是很棒？” 李小白夸张地说道：“你好棒，宇宙无敌棒，行了吧。你出去玩吧，我还要工作。” 欧宝辰：“我也要去片场看看，你不要太累了，晚上，我去接你。” “嗯呀，你吃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去菜市场买回家，你要是不喜欢去菜市场，你可以在车里等我。”李小白的声音带着几丝疲惫，欧宝辰心下一疼，“我六点就去接你吧，你身体刚好别太累。” “嗯。我挂了。” 欧宝辰：“别挂，亲一下。” “讨厌。”欧宝辰对着电话亲了一下,才挂断了电话。欧宝辰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里的愧疚升腾，他这才意识到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他似乎不能再勾三搭四的，看在李小白早起为他煮饭的份上，也不能。他拿起了烟灰缸里写着欧阳明心电话号码的纸条，他拿起打火机，随手点燃了，扔在了烟灰缸里，看图纸的事情还是让阿玲去吧。 欧宝辰拿起了羽绒服，他看着羽绒服撇撇嘴，就将羽绒服又扔在了沙发上，他进卧室拿了件风衣，穿在了身上，拿了车钥匙就出门去了。 伞厂离他的公寓不近，他路过那家咖啡馆，买了咖啡和三明治还要了一块蛋糕，才去伞厂接李小白。 女工们又在翻晒油布还有伞柄一类的东西了，他瞟了几眼扎堆干活的女工，撇撇嘴，伞厂的女工也没有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么惊艳吗？ 欧宝辰敲了敲李小白办公室的门，李小白正在给顾远打电话，她没有理会，她歉然道：“对不起，顾伯父，我辜负了您的好意，我主动去找了欧宝辰，我想和他在一起，昨天也没有回暖糖公寓。” 顾远只是叮嘱她要照顾好她自己之类的就挂了电话，他也明白，他不能阻止李小白飞蛾扑火般扑向欧宝辰，私心里，他其实也希望李小白能回到欧宝辰身边的，让他早日走上正途。 李小白挂了电话，没有再听见敲门声，她以为人已经走了，就埋头画画，“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了。 “进来。”欧宝辰推了推门，没有推开，李小白这才响起了，她刚才小睡了一会，把门锁上了，她站起身开门，一见欧宝辰颇为意外。他举了举手里的纸袋子，献宝似地在她眼前晃了 晃，“你男人多体贴，给你送吃的了。” 恰在这时，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再次想了起来，李小白忙转身去接电话，她拿起了电话，“慕风。” 欧宝辰一听到她叫出了这个名字，他一个箭步上前。 第二百二十六章 被盗窃的视频 欧宝辰一个箭步上前，摁断了电话，李小白迷茫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坐上了她的办公桌，他不满意地看着李小白，“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打电话不行。” 李小白皱着眉头，“宝辰，你这样很没有礼貌，慕风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没有任何的暧昧的朋友。” 欧宝辰对她的责备更不满意了，“你很不好，我都为你拒绝了一个大美女，你干嘛不能为了我，别和那家伙联系，那个家伙对你不安好心。” 李小白听他说的一副做出了牺牲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本想和他争辩几句的，其实容慕风那人蛮好的，不是坏人。但见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带着几丝怒意，她原本还算强盛的气势忽然就蔫了，再也不想和他吵架了。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欧宝辰很满意她的乖巧，他抬手揉揉她的头，“这才乖了。走吧。” “哦。”李小白穿上外套，随手关了电脑，“宝辰，你说你想起了我的公文包在哪里了？你怎么不给我拿过来。” 欧宝辰大剌剌地揽着她的肩膀，“我一会就让人去给你拿，落在那辆客车上了。”他侧头在她的耳边小声问道：“要是找回来了，怎么谢我？” 他气息在她耳边，撩拨着她的耳朵痒痒的，李小白轻推了他一下，“你好龌龊。” 欧宝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说要你谢我，为我煮顿大餐，这个想法龌龊吗？” 李小白小脸一红，娇羞地用手肘捣了一下他的腹部，“你讨厌。” “你刚才怎么想的？你准备怎么谢我。”他的声音极低，他们边走边窃窃私语，李小白红着脸，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欧宝辰本来也是想着让她这么谢他的，他对自己的女人，他才不会客气的，“我要你护士服。” 李小白的眼睛蓦然一亮，欧宝辰看着她灿若星辰的眼睛，心下一动，低头吻住了她，李小白没有推拒，她双臂主动地环住了他的腰，此刻伞厂还没有下班，几个女工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人，夕阳把天地镀上了金光，天际最后那抹灿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天地之间仿佛也只剩下了他与她，他们忘情地吻着。他们仿佛是中世纪的油画，夕阳下的他们相依相偎，相拥相吻。 几个女工掩嘴窃笑着大步走开了，吻了一会，欧宝辰才松开了李小白，她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还真是技术熟练呀？” 欧宝辰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快，但他只是揉揉她的头发，揽着她的肩膀，就出了办公区的拱形门。 他们刚一踏出拱形门，一个衣装笔挺的保安，立在不远处，他一见李小白就迎了上来，“李总，我有事情向您汇报.”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旁，保安不能汇报工作。欧宝辰却丝毫没有松开李小白的意思，李小白也没有避讳他的意思。 “你说吧？是不是还是昨天失窃的事情？” 保安点点头，“我们看了监控，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人，可是那人带着脸基尼，看不清楚脸。” 李小白默念道：“脸基尼？” 欧宝辰不觉莞尔，这小丫头片子的思绪又拐偏了，那个小保安忙解释道：“就是蒙面罩。” 李小白这才恍然，“就是只露眼睛的那种，我知道，你把所有失窃当天的监控都交给警方吧，让警方再查查。” 欧宝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忙道：“都给我吧，我让人去查。” 李小白扭脸看着他，欧宝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李小白不解其意，但是还是同意了。“你去拿过来吧。” 小保安质疑地看了一眼欧宝辰，好像他是嫌疑人似的，欧宝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保安忙不迭地去拿了。欧宝辰松开了她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院子忠心，仰着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李小白立在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也四处看看，她什么也没有发现。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全部的视频。”小保安将装着视频的塑料袋递给了李小白，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欧宝辰。李小白撇撇嘴，“你去忙吧，顾伯父也认识他。” “哦。”小保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欧宝辰已经将四周的环境在脑海里描述了一遍，他转身看了保安的背影一眼，“顾远为你安排的？” “嗯呀，这里的安保还有监控，还有很多的内勤人员都是顾伯父安排的。” 李小白将塑料袋递给他，“你要这些干嘛？” 欧宝辰微微侧目，不敢直视李小白清澈的眼睛，“我，”他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们走吧。”她拉着欧宝辰的手，她低垂着眼睛，掩盖住了自己的失望。 欧宝辰想了一下才说道：“那时候怀疑陈丽藏了我的货，我派人来伞厂找过资料。” 他有种做了贼被抓现行的心虚感，他不敢直视李小白的眼睛，李小白却笑道：“难怪，小毛贼是要毁灭证据。” 欧宝辰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大侠盗好吧。” 李小白止住了笑意，看着欧宝辰，担心地说道：“陈丽的事情才是大事，这些视频是小事。” 欧宝辰将食指放在了她的眉心，揉平了她凝成疙瘩的眉心，“陈丽的事情不是我的人干的，阿彪背着我放了她。” 李小白惊讶地哦了一声，“这个陈丽难道得罪了很多人吗？” 欧宝辰撇撇嘴，“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女人及其贪慕虚荣，为了钱什么都干。” 李小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算是个坏人。” 欧宝辰揉揉她的脑袋，“走吧，还是先去买菜吧，我饿了。” “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切，我要是猪，你和猪睡过，你是什么？” 李小白气鼓鼓地说道：“我是养猪的人。” 欧宝辰刚想反驳，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个点给他打电话，只有两个人，他忙拿出手机接电话。 第二百二十七章 欧宝辰的朋友 李小白见欧宝辰屏息静气地接电话，一脸的不耐烦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她顿觉好笑，“嗯呀，妈，我知道了，我这几天带着LEE和小娜各处游玩，好，好，那你们注意身体，我先挂了。” 欧宝辰不等电话那端回答，就赶忙挂了电话，李小白含笑说道：“你干嘛那么不耐烦？那是你的父母。” 欧宝辰的眼睛里闪过几丝不易觉察的痛楚，李小白却在夕阳的金光下，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抹痛楚，她心口一疼，不忍多问，随即转移了话题，“你要吃什么？” “只要你做的我都想吃。”昨晚的粥，欧宝辰已经对李小白的厨艺很有信心了。 李小白白了他一眼，“嘴上抹了蜜,说话真好听。” 欧宝辰语气里带着些微撒娇的意味，“我想吃你做的饭。” 李小白倒不觉得他这么撒娇有什么不妥当，她喜欢他这种男性化的撒娇。 她微带宠溺地看着他，“待会到家，你玩游戏机，我去煮饭。” “好。”欧宝辰也没有觉得被一个女人当成孩子，有什么不妥。 他送小白到了超市，他本不想进去，但见小白拉开了车门，她单薄的背影让他很不舒服，他想万一这个蠢女人不会计算，万一买多了，拎不动怎么办？ 他拔了车钥匙，也跟着下了车，他快走了几步，刚要跟上李小白，容慕风恰巧就出现在了超市的入口处。李小白笑意盈盈地和他打招呼，“你好，慕风。” 容慕风也满脸的笑意，“这么巧，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挂了？” 李小白满含歉意地笑笑，“对不起，我不小心摁断了，也没有打给你。” 容慕风笑道：“没关系。你来这里买东西？这里离你的别墅很远的。” 李小白还没有开口，“我的公寓在这边，离这里很近。”欧宝辰揽住李小白的肩膀，他冷冷地说道：“走吧，我不喜欢你和斯文败类讲话。” 容慕风没有任何的怒意，他带着一贯的浅笑，“那我先走了，小白。” “慢走，不送。”欧宝辰一点也不客气，李小白含着怒意瞪了他一眼，而后她对着容慕风歉然一笑：“改天见。” 欧宝辰刚要再开口，李小白忙踩了他的脚一下，她忙挽着欧宝辰的胳臂:“走了。” 欧宝辰见容慕风已经走远，不满意地说道：“你和他改天见个什么劲呀？这人心术不正。” 李小白不接他的话头，她的眼睛四处张望着，看看什么菜新鲜，欧宝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高兴，因为他说了容慕风的坏话。 欧宝辰猛然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低声说道：“李小白，那个家伙根本不喜欢你，我觉得他是想依附顾远的势力才追求你的，顾远那家伙老眼昏花不明白，你这么笨看不出来，不奇怪。” 快要过年了，超市的人特别多，来来往往的人都要瞥他们两个几眼，他们两个这个姿势是要上演激吻戏吗？ 李小白迷茫地看着他，“我没生气，我只是在想煮什么给你吃，你那点看出来我生气了？” 欧宝辰哦了一声，他讪讪道：“我以为你生气了，你知道你很笨的，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把你当工具。” 李小白皱着眉头，“工具？什么工具？” 欧宝辰一肚子气顿时就偃旗息鼓了，他咬牙切齿道：“你个蠢丫头。” 李小白推开他，“我们去买菜。” “嗯。”欧宝辰心想：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思绪怎么老跑偏，不行，他得好好教育她，省得她被欺负了。 李小白拿起一个菜花，“你喜欢吃这个嘛？我买牛肉炒给你吃，还有虾很新鲜。” 她挑挑拣拣，欧宝辰压根不懂这个，她只是问，他也只是嗯一声，李小白路过零食区，又拿了很多的薯片和话梅，瓜子，饼干。 欧宝辰看着推车里的东西，他皱皱眉头，他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李小白又拿了几瓶饮料放在了车里。 到了收银处，李小白往柜台上拿东西，欧宝辰从皮夹里拿出信用卡递给了李小白，李小白没有拒绝，她原本不想让他付账的，可是欧宝辰是个男人，当着别人，拂他的面子不好。 欧宝辰随手拿起了柜台上的盒子，拿了两盒放在了柜台上，李小白没有注意他拿的是什么，结了帐，欧宝辰签了字，给了李小白最小的一个袋子，欧宝辰拎着大包小包出了超市。 到了停车场，就见一个穿着BURBERRY经典款大衣，带着墨镜的男子立在欧宝辰的车前吸烟，李小白心想这个男人的品味真差，喜欢这种俗气的牌子，李小白不是个名牌控，她只选择自己喜欢的衣服样式，从来不看牌子，类似于BUERBERRY这些牌子都是商界那些自诩有品位男人的选择，其实李小白真看不出这些牌子有什么好看的，所以她觉得从众的男人都很俗。 那男人看着欧宝辰拎着一堆东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欧宝辰，你丫的转性了，这么居家。” 欧宝辰瞪了他一眼，“你死回来了。MD，帮我拿东西。”说完，他就塞了几个塑料袋到那个男人的手里，那男人倒是没有拒绝，他帮忙把塑料袋放进了后备箱，李小白还拎着自己手里拿个袋子，那个袋子不大，也不沉。 那个男人摘了墨镜，看着李小白，李小白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个男人有着张上帝偏爱的超级俊脸。 “你好。”那个男人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笑容，向李小白伸出了手，李小白愣怔了一瞬，却没有伸出手，她只是微微一笑，“您好。” 那个男人颇有几分悻悻然，这是他第一次向一个女人示好，被拒绝。他的手在空中晃了几下，就收了回来。欧宝辰见状，很是开心地笑道：“他是夜离，我好朋友。李小白，我女朋友。” 夜离像是听到了逆天的消息，目瞪口呆地看着欧宝辰，过了一会，他才说道：“你丫的是在逗我吗？你有女朋友，你居然有女朋友。辰少，你居然有女朋友。流连全世界花丛的辰少居然有女朋友。” 欧宝辰狠拍了他的头一下，恶狠狠地说道：“你丫的再说话，我就灭了你。你来这里干嘛？”说完，他随手为小白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换了语调，温柔地说道：“上车。” 夜离跟着他们上了车，他坐在欧宝辰后面，“我来这里是为了躲债。为了躲债，我从瑞士逃到美国然后去了英国，又从英国逃去了南非，又从南非去了加拿大，然后又从加拿大去了澳洲，最后决定来你小子这里躲躲。” 李小白奇怪这个男人欠了很多的钱吗？满世界的躲债。 欧宝辰嘲讽道：“你小子欠这么多情债，不怕五雷轰顶吗？” 夜离笑道：“你小子风流成这样，都不怕，我怕什么。见一个祸害一个，连人家清纯的女教师也是玩了就甩，害的人家差点自杀，你这么不要脸的人都不怕，我怕什么。” 李小白没有说话，只是她拽着袋子的手紧了紧，购物袋发出了些细微的声音，欧宝辰知道她在紧张。他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李小白的手，“别听他瞎说，那个女老师是假自杀，每天拿瓶药在我面前晃悠，我给了她三百万，她立马就消失了。” 李小白只是“哦”了一声，“你跟我说过。” 欧宝辰皱了皱眉头，那半个月他几乎把自己的全部经历都交代了，他原本以为她没有知觉，原来她什么都听到了。 “你们别秀恩爱。你们买这么多东西要去哪里？我要蹭饭的。” “去我公寓。”欧宝辰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号称情场浪子的夜离怕成这样，“你丫的到底惹了谁，让人全世界追杀你。” “是个警察，你信吗？我他妈的招惹了一个女警察，这个女警察的侦察能力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床上也是，你懂的。” 李小白小脸一红，垂下了眼睛，欧宝辰随口岔开了话题，“对了，小白的伞厂经常失窃，一会帮我看看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出小偷。” “哈哈。”夜离捂着肚子，“你丫的一个江洋大盗，要找一个小毛贼。不怕被同行笑话。” 欧宝辰没好气地说道：“滚，想要我收留你，最好闭嘴。” 夜离这才止住了笑，到了公寓的楼下，这两个大男人，大包小包地拎上电梯，小白还是拎着那个小的袋子。 “你们玩游戏，我去煮饭。”说完，李小白冲着夜离礼貌地笑笑，就去厨房忙活了，欧宝辰把东西帮她拎到了厨房，他随手拿过她手里的小袋子，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那是床上用的小家伙？” 李小白睁着明亮的眼睛，小脸红彤彤的，“你什么时候拿的？” “买菜的时候，去煮饭吧，我饿了。”欧宝辰故意摸着肚子，委屈地说道：“我可是习惯六点吃饭的，为了你牺牲多大呀。” 李小白温和地笑道：“马上就好。” 夜离看着两人在厨房门口头挨在一起，亲昵地低喃，他看着李小白，他抱臂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 第二百二十八章 欧宝辰的心病 欧宝辰走回了客厅，将从伞厂带来的视频U盘插在了电视上，夜离坐到他身边，看了看视频上漆黑一片，“你玩真的？” 欧宝辰只顾着看电视没有说话，夜离低声道：“她是言绍清的女人？” 欧宝辰嗯了一声，夜离：“老胡说你上了言绍清的女人，我丫的以为你因为亏欠以身相许了，没想到你玩真的。” 欧宝辰专心地看着视频，“那个保安还给了制作好的VCD视频，你先看这个，实在看不清楚，我把CD放进电脑上看看。” 夜离眯起了眼睛看着电视上的那个黑影子，他拿起遥控器摁断了视频，“这是一个男人，从视频上来看，应该是同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对伞厂的情况很熟悉。” 欧宝辰想了一下，“小白是得罪了什么人吗？这个男人已经去了她伞厂好几次了。这个男人不是我的人。” 夜离想了一下，只把话说了一半，他其实已经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了。“这个男人，我直觉应该在四十岁左右，他应该是在找很重要的东西，不是来寻仇，如果是寻仇，直接对她下手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这个男人人身手不错，我觉得他不会伤害李小白。” 欧宝辰瞪了他两眼，“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夜离沉吟了一下，自信地说道：“一个谍报人员的直觉，他不会，信我。” 欧宝辰知道夜离很厉害，可是他终究不能放心。欧宝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阿彪，吩咐他去找那个客车司机，要回小白的公文包。 “宝辰，打两局游戏。” “哦。”欧宝辰接上了游戏机，拿了游戏手柄递给夜离，第一局才打完，李小白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她笑意盈盈地从厨房里探出了头，“宝辰，可以吃了，你们要去餐厅吃，还是在客厅吃？” 欧宝辰：“餐厅。” 他放下了游戏手柄，餐厅和厨房是连接在一起的，欧宝辰见李小白已经将饭菜摆好了，碗筷也摆放整齐了。 她解下了新买的围裙，夜离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欧宝辰这才注意到她还穿着那件紧身毛衣，欧宝辰坐在了夜离的身边，他低下头假装吃饭，恶狠狠地说道：“你丫的再敢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夜离低声道：“你丫的这就护上了。难怪你会动真心，这女人就是不错。” 李小白坐在了欧宝辰的身边，细心地为他剥了一只虾放在了他碗里，“吃虾对身体好。” 夜离举着碗，他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迷人笑容，“我身体不好，也给我剥一只吧。” 欧宝辰还没有说话，李小白礼貌地笑道：“你可以自己剥，这个虾很好剥的。” 欧宝辰差点没有笑出声，这是他们认识三十年以来，第一次看见夜离的魅力无效，以往那些女人看见他，都是跪舔。 “我要吃菜花。”李小白温顺地夹了一个菜花到欧宝辰的碗里，“我还给你煮了甜汤，我现在去盛。” 李小白站起身去盛汤，欧宝辰扬扬眉毛，得意地看着夜离，夹了只没剥皮的虾放在他碗里，“她厨艺很好的，多吃点。” 夜离笑道：“你丫的得瑟什么呀？要不是你这张脸，她会搭理你，对你千依百顺的。” 欧宝辰的笑容在脸上一僵。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夜离的担心 欧宝辰夹了一块牛肉放在自己的嘴里，他忽然之间没了胃口，李小白炒的牛肉很嫩，很入味，可是他就是不想吃了，他放下了筷子。夜离讶异地看着意兴阑珊的欧宝辰。 “宝辰，我煮的是很滋润的甜汤，很适合熬夜的人。”她笑着，将汤放在了他的眼前，欧宝辰也冲着她笑笑，李小白见他笑得很勉强，“是不是很难吃?其实这些菜我都是第一次煮给别人吃，张妈教了我许久，我才会做了。你昨晚喝的粥，我倒是常煮。” 欧宝辰的嘴角一松，不再勉强地笑着，他这一次是舒心的笑意。“太好吃了。我害怕吃胖。” 李小白松了一口气，她笑道：“男人才不怕吃胖呢。”她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欧宝辰，她满眼的宠溺。 欧宝辰胃口瞬间就变好了，他拿起了汤匙喝了一大口，李小白复又坐到了他身边，低头默默地吃饭，她不时夹些菜，或者剥个虾给欧宝辰。 这一顿饭，欧宝辰吃的很惬意，见他放下了筷子，李小白抽了张餐巾纸给他搽嘴，她才问道：“宝辰，你们两个要出去玩吗？” 欧宝辰看夜离一眼，夜离这人的名字就是他的生活状态，不玩到夜深绝不离开，他怎么可能老实地待在家里。 “当然。”夜离不是个客气的，“宝辰，我要去见见夜魅那几个新来的，打电话的时候，你都和我吹嘘了好几次，那几个女孩子素质超好的。” 欧宝辰知道夜离不安好心，他是故意挑事，说给李小白听的。 李小白笑道：“确实很好看，你们去吧，我要回别墅去了，你们两个能方便些。”说完，她就垂下了眼睛，掩去了眼里的失落，她的一双纤手捏着餐巾的两个角。她的言下之意，欧宝辰可以带女人回来。 夜离现在很喜欢善解人意的李小白，找个这样懂事的女人，夫复何求？他觉得以欧宝辰的性子，定会喜笑颜开地送她回去，然后和他狂欢到天明。 欧宝辰扔下了餐巾纸，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丫的回别墅？昨天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呢？” 李小白很是意外地抬眼看着他，她和夜离的想法一样，以为他会开心她的放纵。 “MD，李小白你不安好心吧？欧阳明悦在别墅等你吧？” 欧宝辰想起这件事就有气，她和欧阳明悦孤男寡女在那么大的别墅里，欧阳明悦还不要脸的说他喜欢她。她借口洗澡，这个借口烂到容易让一个男人浮想联翩。这个蠢女人根本就没脑子。 李小白忙摆手，辩解道：“没有，没有，真没有。我是回去画图，别墅有我的画板。” 欧宝辰还是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哼，李小白这招金蝉脱壳是我玩剩下的，你tmd跟我们一起去，画图什么时候都能画。” “换件衣服，我们一起去。宽松的。”欧宝辰刻意强调了最后三个字，说完他剜了夜离一眼，这家伙的眼睛不知道吃了李小白多少豆腐了。 李小白捏捏他气鼓鼓的脸颊，“你别生气，我不回别墅了。我去换衣服。” 李小白站起身就去换衣服了，夜离拍了拍欧宝辰的肩膀，“这才多久，你丫的这么上心。” 欧宝辰面对着他坐着，漆黑深邃的眼睛复杂地看着夜离，“夜离，我想我真的是喜欢上她了。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我是想睡她，后来我发现她的助理和那批货有关，我接近她，我为自己找借口是为了那批货，我可能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女人了。今天，我居然为了她，拒绝了另一个女人的调情。” 夜离微微叹了一口气，“宝辰，别怪我提醒你，你只是个替身，言绍清的替身。” 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眼睛带着夜离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确定感，“言绍清已经死了，我这张脸已经没人可以替代了。不是吗?” 夜离拍拍他的肩膀，“是的，辰少。”夜离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和欧宝辰朋友多年，只要是欧宝辰喜欢的，他会尽全力支持的。 李小白换了件高领毛衣，这件毛衣很宽松，她对着欧宝辰笑笑：“走吧，宝辰。” 欧宝辰笑着摸摸她的头，“我喜欢这件毛衣。”李小白羞涩地笑笑，“你喜欢就好。” 夜离看着欧宝辰深浓的笑意，他隐隐有些担心，其实他这次来，除了躲情债，还有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还没有得到验证，不过看刚才的视频应该是真的，但是他还不能告诉欧宝辰，他只能静观其变，以防欧宝辰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欧宝辰这辈子受到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伤害了。 他们三个出门，这次换了夜离开车，欧宝辰和李小白坐在后座上，欧宝辰低头啄了她的嘴一下。 李小白娇嗔地推开他，“大叔，你这么大岁数了，矜持些行吗？”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我大叔，你就是大婶了。” 李小白撅着小嘴，“我才不是大婶呢？对了，那个小鱼还在不在？上次的事情，她会不会生气？” 欧宝辰见她一脸的歉意，他捏捏她的脸颊，“上次抢男人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现在这么逊。” 李小白不满意地嘟囔道：“我只是一时冲动，比起独占，我更希望你开心，就算你找别的女人，我也希望你开心吗？你干嘛笑我。” 李小白明亮的眼睛里是一览无余的坦诚，欧宝辰心下一热，他长这么大，没有一个女人会真的关心他，连他的母亲也不曾在乎过他是否开心？他和 其他女人在一起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欧宝辰的嘴上却故意带上了几分不屑，“切，我要真的找了别的女人，你非阉了我不可，说得比唱得都好听。” 李小白争辩道：“我才不舍得阉了你的。” 欧宝辰眼睛一眯，暧昧地看着李小白，“也对，你也要用的。” 李小白小脸一红，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讨厌，我才不要用。” 欧宝辰俊眉一竖，怒目相向。 第二百三十章 欧宝辰的恐惧 欧宝辰：“你丫的不用我的，想用谁的。” 李小白小脸羞红了，又娇嗔地推了他一下，“让人家听见很不好。” 欧宝辰冷哼了一声，“夜离又聋又瞎的，不用搭理他。” 夜离拧开了收音机，把收音机拧到了最大，欧宝辰在他的头上狠拍了一下，“你丫的给我关小点。” 夜离故意扯着嗓子喊道：“什么，刚才两只苍蝇把我的耳朵轰得发懵，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欧宝辰身子向前一倾，长臂一伸，就将收音机给关了。“你丫的夜离，还想我收留你，就给我安生点。” 夜离不屑地哼了一声，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李小白的手指轻轻地挠着欧宝辰的掌心，酥酥痒痒的，欧宝辰很喜欢他这个小动作，极为亲昵的小动作。 欧宝辰和李小白会心地一笑，到了“夜魅”门口，夜离停稳了车，阿玲已经迎了上来，“夜少，您也来了。” 阿玲颇为惊喜地看着夜离，夜离冷淡地说道：“哦，”阿玲原本欣喜的脸瞬间就黯淡了，但只是那么一下。他扭脸对着欧宝辰说道：“我们走吧，宝辰。” 欧宝辰“哦”了一声，就揽着李小白的肩膀，李小白奇怪地看着眉宇间有几丝慌乱的夜离，他似乎和阿玲有故事，可是阿玲看着比他还大，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故事，夜离应该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才合适？ 阿彪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一见他们进来，赶忙站起来，他看也不看夜离，只是恭敬地对着欧宝辰说道：“辰少，您来了。” 欧宝辰上下打量了一眼阿彪，“今天这是怎么了，穿的人模狗样的。”阿彪平日里就是T恤，牛仔裤，今天，他却穿了身黑色西服，白衬衣，打着领带，皮鞋锃亮。 欧宝辰扯了扯他的领带，“这衣服穿你身上白瞎了。” 李小白看着阿彪，他比较粗壮，看着肌肉很彪悍，李小白也觉得欧宝辰和夜离这种个高，腿长，身材匀称的男人比较适合西服。 李小白却觉得当面说人家不好，她不满意地说道：“我是个女人，我觉得阿彪穿这个很好看。” 欧宝辰撇撇嘴，“你说好看就好看。” 阿玲笑问道：“李小姐要选个少爷吗？” 欧宝辰捏捏李小白的脸颊，“她倒是敢。” 李小白打掉他的手，“讨厌，少爷，什么是少爷？” 李小白睁着明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顿觉一脸黑线，这个蠢女人也不知道怎么长大的。 “问那么多干嘛？走了。”李小白看了一眼包间，也是水晶灯，隔音效果很好的，欧宝辰的手臂搭在李小白身后的扶手上，他翘着二郎腿，拿起了茶几上的雪茄，点了一根，吸了一口。 李小白也拿了一根，欧宝辰从茶几上拿起了火机，李小白就着他的手点燃了，她吸了一口，“咳咳，这烟真冲。” 欧宝辰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我以为你真会吸呢，有模有样的，很老练的样子。” “我只吸那种薄荷味的香烟。”李小白如实回答，“这种雪茄很冲的。” 欧宝辰没有说话，弯腰将雪茄熄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夜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欧宝辰：“你想什么呢？” “那个男人配不上阿玲？”夜离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配上，配不上，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小白很难想象夜离和阿玲之间会有什么故事？ “阿玲是夜离的初恋，而且是第一个女人。“欧宝辰嘴角带着几分戏谑，“他是至今难忘呀。” 夜离骂道：“滚你丫的，我是觉得对不住她。” 欧宝辰笑道：“呵呵，你丫的还知道对不住。从小玩女人玩到大，你的字典里还有这三个字。” “欧宝辰，你丫的，你从小闯祸闯到大，那一次，你怎么怂成那样？” 欧宝辰的脸色剧变，他的脸上瞬间就没有了血色，他拿着雪茄的手也僵在半空中，李小白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情，能让向来无所顾忌的欧宝辰怕成那样，但是不管是什么，出于本能，李小白毫不客气地说道：“夜离，你天生一副怂样，看你那张脸就怂。” 李小白并不擅长和人斗嘴，她只是不满意，夜离戳到了欧宝辰的痛处。 欧宝辰是第一次听女人批评夜离的长相，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赞许道：“你说的真对。这家伙就是长了怂包脸。” “我怂包，我叉烧包行了吧。”夜离自知自己失言，他主动承认了自己怂包，那次事情，其实他想起来也后怕，要是害欧宝辰的人得手了，欧宝辰这辈子都毁了，那种方式是要消灭一个男人这辈子的骄傲的。 “我想吃西瓜。”李小白觉得欧宝辰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无所谓，但是李小白却觉得他还在惊惧中，他重新拿起了雪茄，一连抽了好几口。李小白撒娇道：“我还要吃水蜜桃，还要吃爆米花。” 她一连要了好几样食物，她不过是故意转移话题，想要分散欧宝辰的注意力，她心中暗自掂量，那是件什么事，能让欧宝辰这么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她很好奇，想知道，但是她不会开口问。 欧宝辰摁了服务铃，阿玲不到三分钟，就领了很多的女孩子进来了，环肥燕瘦，各有姿色，李小白看着她们统一穿着黑色短裙，白色衬衣，但是光看她们的脸，李小白就觉得眼晕，都很好看。这些女孩子穿着一样的衣服，她们的身材也是一样，一水的腰细腿长，胸也不小。 李小白看了眼女孩子的胸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欧宝辰在她耳边低声道：“她们是隆的，你的是天然的。” 李小白不高兴地说道：“这些女孩子，你都碰过吗？”她看着欧宝辰，他的脸都快贴在她的小脸上了，他故意逗她，“是的，你嫌不嫌弃我脏？” 李小白拧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不嫌弃。只要你开心就好。” 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眼睛一团柔软，“说什么都信，我都没有碰过。我很挑的。” 李小白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问道：“少爷为什么不来？” 欧宝辰：“想得美，你故意和我装，还故意问我少爷是什么？” “嗯呀，我知道很多的，我知道容慕风为什么追我？他是想借助顾伯父的势力，他很有野心。” 欧宝辰愣了一瞬，才说道：“你也不笨，那干嘛和他作朋友。” 李小白笑道：“因为，他对我只是个朋友，不可能深交的朋友，我不屑他的做法，我鄙视他的心机，可是我得尊重他的存在，他出身草根，一路走来，并不容易，想走捷径，我可以理解。我和他只是一般的朋友，不可能深入了解的朋友，我何必讨厌他，只要明了，不接近就好。” “好生生的，干嘛活得这么矛盾，不喜欢就远离了。”欧宝辰很直接喜欢的就喜欢，不喜欢的就远离。 “我只是觉得对人都要留几分善念。”李小白：“就像那个窃贼，去了很多次，没偷什么东西，也没伤人，他没准就是无聊地一个贼而已，我干嘛要赶尽杀绝呢。” “你揣着明白装糊涂，给人留余地。那是因为你没有碰见过坏人，如果你像我，”欧宝辰忽然闭嘴不说话了，漆黑深邃的眼睛里还有没有散尽的惧意，李小白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撒娇道：“我要吃水果。” 欧宝辰揉揉她的头发，“好。” “阿玲，再拿些水果来。西瓜，水蜜桃，爆米花，爆米花别太多。爆米花吃多了容易胖。” 阿玲笑着应了一声好，她身边的那个女服务员忙就出去了，“你又嫌弃我胖。”李小白在他的腹部捏了一下。 “大晚上吃那个就是容易胖，爆米花叫垃圾食品，你要饿了，我帮你买的三明治还在车上。” 李小白心里一热，她低头主动吻了他一下，“你是怕我吃了不好，干嘛老说怕我胖。” 欧宝辰嘴硬，“我就是嫌弃你胖。” 李小白双手扯着他的脸颊，“讨厌，人家不胖。” “宝辰，我出去一趟。” “哦。”欧宝辰只顾着和李小白嬉闹，根本没有留意他出去干嘛？ “辰少，我也出去了。” “哦。”等到欧宝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了。 “夜离搞什么？他一个女人也没有留。” 小白撅着嘴：“你想留下谁？” 欧宝辰捏着她的脸，“你，就像留下你，行了吧，小胖子。” 欧宝辰见茶几上已经摆满了水果，他也没有留意到这水果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他拿了一块西瓜给李小白。李小白狠咬了一口，“真甜。” 欧宝辰又用银叉子扎一块水蜜桃给她，李小白啧啧称赞，“好好吃，欧宝辰，你真好，买这么甜的水果。” 欧宝辰见她吧唧着小嘴，吃的香甜，娇憨可爱，“小丫头，这马屁拍偏了，我可不会买水果。” “你属下买的，你会挑属下。”她将水蜜桃也放进了嘴里，“这个也很甜。”李小白干脆将果盘端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上，一口接连一口。 “欧宝辰，你觉不觉得你是个大好人，你老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其实你是个心很软的人。我觉得你得对自己改观，你不要老觉得自己不好。” 欧宝辰看着她片刻，他的目光很复杂。 第二百三十一章 欧宝辰的问题 李小白无视了欧宝辰含着些哀伤还有欣喜的复杂目光，她可以理解他的欣喜，但是他不明白他的哀伤从何而来？她很快就吃完了一小盘水果，她惬意地舔了舔嘴角，“你会唱歌吗？你唱给我听，我边听边吃爆米花。” “你听什么？”欧宝辰极为自信地说道：“随便说一首，我都能唱出来。” 李小白对音乐没什么兴趣，在言绍清失踪之后，她经常听的就是那首，她拿了一粒爆米花含在嘴里，“就唱那首 YESTERDAYONCE MORE.” 欧宝辰坐在了点歌台前，点了那首歌，悠扬的音乐响起，李小白咬了一口西瓜，拿起了一颗爆米花含在了嘴里，她其实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不期待欧宝辰能唱得很好听，因为言绍清就不会唱歌。 这首歌是女生唱的，卡朋特的经典作品，卡朋特特有的沙哑嗓音和欧宝辰低沉暗哑的声音并不相似，可是欧宝辰却唱得很好听，低沉暗哑的声音把这首很经典的老歌唱出了别的韵味。李小白觉得欧宝辰唱歌的功底足可以出专辑了，她怔怔地望着欧宝辰，这间包厢的音响效果也是一流的，清晰而不嘈杂的音乐，欧宝辰的声音环绕在房间里，“when iWASyoung。” 李小白看着欧宝辰，她的右手捏着西瓜，左手的手心握着两枚爆米花，她觉得什么东西错了，一定是哪里错了？欧宝辰不该会唱歌的？ 欧宝辰放下了话筒，关了音乐，包厢内一片静谧，见李小白还呆愣地看着他，她的嘴略张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小牙，欧宝辰以为她是被自己的歌声震撼住了。他弯腰俯身，双手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齿舌交缠，他雄性的气息让李小白再次迷失了，她没有时间思考了，赵小娜可能会骗她，但是顾伯父是不会骗她的，她想多了。 李小白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欧宝辰坐在了沙发上，将她抱放在膝上，他的手探进了她宽大的白毛衣里，他在车上忍到现在，她这件白色，麻花纹毛衣，很适合她，很清纯，很可爱。 李小白低吟了一声，欧宝辰迷离地看着她，他在她的脖子里轻咬了一下，李小白低吟了一声，“宝辰，夜离会不会进来？” 她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门，生怕夜离进来，她像只害怕的小猫咪一样，欧宝辰笑道：“他是个最知趣的，他不会进来的。” 李小白咬了咬下唇，她其实很不愿意扫他de兴，她狠狠心说道：“宝辰，那也不行，我忘了告诉你，我大姨妈来了，它都快三年没来了，刚才来了。” 欧宝辰停下了动作，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他们的上半身，没有任何阻隔地抱在一起，李小白将头靠在他紧致坚硬的胸膛上，欧宝辰长期锻炼，他有强健的胸肌，只是强健，并不像阿彪那种粗壮。 李小白清亮的目光中有着道不尽的缱绻和依恋，她含情脉脉地仰脸看着欧宝辰，“宝辰，你怕什么？” 欧宝辰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心慌意乱，却又舍不得放开李小白，李小白的肌肤在光线良好的水晶灯下，散发着润泽的光辉，此刻，他只想把这种光辉据为己有。 李小白听到他的心跳快了几下，她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一下，“我不该问的，你别生气。” 欧宝辰拧着眉头，低头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睛有着难以开解的惧意，“小白，我其实，” 李小白忙伸手掩住了他的嘴，“别说了。”她纤长的手指在他的唇上弹了好几下。“我不想听。我们衣服穿好，行吗？” “哦。”李小白柔软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欧宝辰这才发现他们都没有穿上衣，刚才他情不自禁，只想着吮吸她的甘甜，占有她的轻盈，这只是出于本能的动作。此刻，他们这种坦诚的相偎，汲取她的温度，欧宝辰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小白，我差点被四个男人那个了？” 李小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欧宝辰到底说了什么，欧宝辰的眉头痛苦地拧巴在一起，漆黑深邃的眼睛里一片茫然，“我好怕，小白，我好怕。” 欧宝辰打了个颤栗，然后他的身上就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冷，这包厢内的暖气很充足，并不冷，他是在害怕。 他将小白更紧地搂在了胸前，她快窒息了，可是她一动不动的，听他把话说完。 “顾远调查过我的身世，你该知道的，我还有一个叔叔，他一直对我爷爷奶奶将遗产留给我的父母，不满意，他让人绑架了我，那年我十四岁。我那时候还算个乖孩子，不惹祸，不贪玩，好好读书。你明白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叔叔，那个一向疼爱我的叔叔，到学校门口接我，他绑架了我，更坏的是。”欧宝辰顿了一会，李小白低声道：“宝辰，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你别说了。” 欧宝辰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小白，他绑架了我，找了个四个男人，他们剥光了我的衣服，我好怕，”欧宝辰又打了个冷战，“我确实很怕，你明白吗？我那时候很瘦小，根本不可能打得过那四个男人。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下午，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的下午，我光着身子，拼命在房间内奔跑着，那四个男人发出很恶心的那种笑声。” 李小白并不说话，欧宝辰却感觉到了胸口处有温热的水湿，她很明白那种将要被欺凌的无助感，想逃却逃脱不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那种犹如溺水般窒息的难受。李小白想着顾远的话很对，表面上他叔叔和他父母很和谐，暗地里的龌蹉越多！ “宝辰，我其实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这件事我其实也没有告诉过言绍清，我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我小时候被收养过，收养我的那对夫妇虐待我，”李小白趴在他的胸口，他有力地心跳给了她很多的力气。 “这个我哥亲眼撞见过，他知道。那个坏人，是住在那对恶毒的夫妇隔壁的，你知道吗？那对夫妇居然是我的亲生父母，其实也满讽刺的，我那年有十二岁，再次碰见了隔壁的那个坏人，还有他的女朋友，那个坏人，他吸毒，我那时候不在孤儿院里读书了，我放了学才回孤儿院去住。那天也是个下雨天，他在学校门口拦住了我，把我拖进了后巷，他把我扑倒在地上，我拼了命的挣扎，恰好，他身边有块砖头，我拍在了他头上。我一把推开他，拼命地在雨中奔跑，我那时候好怕，我去找言绍清。言绍清那时候生意刚有点起色，我那时候觉得那件事情很羞辱，那个坏人拼命地摸我，他差点就得逞了。我衣衫不整地去找言绍清，我只是告诉他，我跑的太快衣服被撕裂了，我说那个坏人怂恿我吸毒。第二天，”李小白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欧宝辰用有力的胳膊将她圈在怀里，欧宝辰第一次觉得害怕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蛮好的，“言绍清打听到那个坏人死了，那个坏人的女朋友知道我杀了他，她勒索了我哥很多的钱。我哥也倾尽了所有，帮我摆平了那件事。还销毁了我所有的资料。” 欧宝辰的大掌放在了的背后，想要止住她的颤抖，“其实我哥一直觉得对不起我，你知道吗？他用了非常的手段得到了我，他灌醉了我。” 欧宝辰惊讶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这才敢仰脸看着他，“你很惊讶，对吗？” 欧宝辰没有否认，他一直以为李小白是自愿和言绍清在一起的，“宝辰，其实自从那次事情以后，我对陌生的男孩子多少有些抵触，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他叫苏恒，他很和善，很温柔。我那时候情窦初开，现在想想，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对他有些喜欢了，但只是有些喜欢而已，可是言绍清看出来了，他先下手为强。我却没有怨过他，我习惯了和他相依为命，也就接受了和他在一起的，我现在想想，我一直都是爱他的，你知道吗？” 她小脸一红，“我在青春期做过的所有的春梦，男主角都是他，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是我哥，他是我我最亲近的人，这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如果我要是梦见了，李绍东，做那种梦，我会觉得我是在乱伦，对言绍清却不同，我就是觉得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可以在一起。所以我一直都是爱他的，所以他强迫我，我也能很快接受。后来，要不是撞见了他和陈曼，可能也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欧宝辰心里迟疑了一刻，“陈曼，MAY。”他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他在李小白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穿好衣服。我们回家吧。” 欧宝辰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回家重看一些资料，那个MAY，这个女人一直和他过不去，他一直都想知道这个女人的资料，现在他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或许，可能是那样吧。他只能猜测，能确准的是夜离的情报。李小白穿好了衣服，欧宝辰也套上了衬衣，李小白低头为他系扣子。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李小白抬头迷茫地看着欧宝辰，不知道他问的是谁？ 第二百三十二章 欧宝辰的新生 “那个？那个叫什么苏恒的。”李小白不觉莞尔，她笑道：“我讲了那么多，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就记住这个了。” 欧宝辰很认真地看着她，“那次多亏了夜离救了我。苏恒也是你的守护神吗？” 李小白歪着头，想了一会，“不是，他对我很好，可是守护我谈不上，更多的是照顾。” 欧宝辰撇撇嘴，他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守护是在危机时刻随时出现的人，照顾只能是日常的照看，危急时刻多数是指望不上的。 欧宝辰双手按住李小白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吃醋，那个人在哪里？” 李小白笑着刮刮他的鼻子，“他和我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了。” “哦。”欧宝辰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们出去吧。” “不好了，辰少，夜少和人打起来了。”阿玲惊慌失措地推门进来。 欧宝辰下意识地问道：“和阿彪吗？” 阿玲奇怪地看着他，“不是阿彪，是，是。”她顿了一刻才说道：“是你叔叔，夜少说有生之年，看见他一次就打一次。” 欧宝辰极其嫌恶地皱皱眉头，“夜离也真是的，打那种人也不怕弄脏自己的手。” 他脚步匆匆地跟着阿玲去了，阿玲边走边汇报：“欧少群这种人没事来夜魅，就是挑衅来了，他已经没什么势力，但是他跟的那个人很有势力，欧少打狗也要看主人。” 李小白拿着欧宝辰的外套，赶忙也跟了出去，就见夜离和一个中年男人在夜总会的大堂里扭打着，显然是夜离占了上风，他将那个男人摁倒在地上，他身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的血，他身下的那人脸上鲜血横流，脸肿的像个猪头，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相貌了。 “哎吆，阿玲，我的人在你这里挨揍。”陈聪良叼着雪茄烟，走进了大堂，欧宝辰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你的人欠揍。” “是呀，陈叔叔，他欺负我。”李小白忙上前一步，将欧宝辰挡在了身后。 陈聪良一见李小白，原本气势汹汹地板着脸，质问阿玲，他的脸部线条马上就柔和了，和蔼地说道：“这老小子对你哥哥有恩，上次那个肾脏，就是他找到合适的配型的。” 李小白嫌弃地看了欧少群一眼，“他也太坏了，陈叔叔，他欺负我。” 陈聪良见李小白再次重复了一遍，她低垂了眼帘，故意一副不好意思说的样子。陈聪良不自觉地就往哪方面想了？陈聪良眯起了眼睛，看着地上的欧少群，“阿玲，你丫的，你这里能打的都死了吗？给我打，往死里打。欧少群，你丫的老小子，不要脸了。” 他刚说完，顾远就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夜离，又看了眼地上的欧少群，又看了看小白，唯独没有看一脸怒意的欧宝辰。 欧宝辰一把将小白拽到了自己身后，“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不用别人帮忙。” 他满是敌意地看了一眼顾远，顾远只是瞟了他一眼，见顾远对欧宝辰那么淡漠，李小白的心猛然往下一沉。陈聪良这时才注意到一直立在李小白身后的欧宝辰，他惊讶地睁大了小眼睛，看了一眼顾远，顾远面无表情。 顾远拍了拍陈聪良的肩膀，“他能解决，我们别掺和了。小白，也跟我来，你没听他说，他自己能解决。这是他的家事。” 顾远对着李小白使了个眼色，李小白知道他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宝辰，我一会就回来。” 欧宝辰板着脸，冷硬地嗯了一声，李小白跟在顾远身后，顾远刻意慢走了几步，陈聪良是个识趣的，自己快走了几步，走进了包厢。 他们并肩走着，“小白，你和他怎么样了？” 李小白拧着眉头，想了想，“我觉得很好，可我总觉得赵小娜给我的那个真相太荒谬了。顾伯父，你真的查清楚了吗？” 顾远也有新的消息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他觉得这件事还是暂时不提为好，“小白，他的记忆可能会移植，可是他的基因不会变，你懂伯父的意思？” 李小白挠挠后脑勺，“我可以要他一根头发去做DNA。” 顾远笑道：“傻丫头，我已经派人做好了，你可以留在他身边了。” 李小白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伯父，您总是比我先想到这些。” “嗯呀。”顾远很确定地说道：“是的，只是。”他皱了皱眉头，担忧地看着李小白，“他现在和以前很不一样，你确定和他在一起，不会受到伤害吗？” “嗯呀，伯父，他其实不是个坏人。”李小白的心已经放回了肚子里，顾远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他的麻烦可不小，你要照顾好自己。” 李小白点点头，“伯父，您刚才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 顾远笑道：“我有自己的打算。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什么都让着他，对自己好点。”他随手给李小白整理了一下毛衣领子。 “李小白，你丫的给我回来。”欧宝辰站在走廊入口处，而她和顾远立在走廊的中间，隔着长长的走廊，也能听见欧宝辰的咆哮声中带着的冲天怒意。 李小白不客气地回敬道：“我知道了，欧宝辰，你丫的小点声。” 顾远无奈地笑道：“去吧，傻丫头。” 李小白对着顾远笑笑，“谢谢您，顾伯父。” 顾远笑着冲着她挥挥手，李小白小跑着跑到了欧宝辰的身边，她捶了他肩膀一下，“你吼什么，我才和顾伯父说了几句话而已了。” 欧宝辰不满意地说道：“你这个女人真善变，刚才温柔的像水，这会子厉害的像只老虎。” 李小白伸手又捶了他一下，“你才是老虎，吼那么大声。” 李小白见欧少群蜷缩在大堂里，脸上衣服上都是血，她上前在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呸，坏人。” 啐完，见他满脸是血的可怜样子，她又生了怜悯，她拉着欧宝辰的衣袖，小声说道：“算了，宝辰，让他走吧。” 欧宝辰见她的眼睛低垂着，他对阿彪说道：“把他丢出去。” 夜离身上都是血，“阿离，我们走吧。”欧宝辰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没有受伤，他的身手，欧少群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欧宝辰揽着她肩膀：“以后别装可怜，我不需要你装可怜，骗取同情来帮我。” 李小白心里不认同，但是她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宝辰，你觉不觉得？” 欧宝辰扭脸看了夜离一眼，夜离随即就转换了话题，“你觉不觉得过年的气氛就是比国外浓郁，这满街都是贴红带彩的。” “嗯呀，你丫的废话真多，过年不得多贴红吗？我开车，你坐后面。” 李小白看了看四周，她顶不喜欢过年过节的，一到年节，就是提醒她，她是个孤儿，言绍清失踪的这三年，顾远每年都喊她一起去，怕她孤单。 “宝辰，初一，我们去安禄寺祈福吧？” 欧宝辰想了一会，“好。” 夜离吃惊地看着欧宝辰。 第二百三十三章 欧宝辰的感动 欧宝辰从后视镜里瞥见了夜离吃惊的样子，他们两个从小都是不信神佛的，欧宝辰从来不会去拜什么神佛，但他见李小白乞求地拽着他的衣袖，也就答应了。 “宝辰，今天真是便宜欧少群了。”夜离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仗着榜上了权贵，还敢来挑衅。那个死胖子和他是一伙的，老子非灭了他们两个不可。” 李小白忙辩解道：“陈叔叔不是，陈叔叔是我哥哥的爸爸，他和那个坏人不是一伙的。” 夜离故作疑惑地看着李小白，“你哥哥的爸爸不就是你的爸爸？” 李小白忙摆手，解释道：“他不是我的亲哥哥，他是我哥的亲弟弟，他们不是一个爸爸，我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欧宝辰知道夜离是故意逗弄李小白，他只是开车，并不接话，夜离这小子手上的信息，几乎囊括全世界各地有些声望的人物，采集信息，窃取情报可是他的强项，顾远声明在天朝商界可是非同凡响的，陈聪良也算是个人物，他岂会不知？ 夜离拧着眉头，手托下巴，假装思考了一下，“小白，你们家好复杂呀。” 小白咬咬下唇，挫败地说道：“确实是很复杂的。”她要解释清楚，说来确实话长。 李小白不再和夜离讨论这个问题了，她对着欧宝辰撒娇道：“宝辰，我得去买些东西，我记得前面就有个便利店。” “嗯。”欧宝辰将车停在了便利店的门口，她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欧宝辰，“我出门没有带包包，你先借给我些钱吧，回家还你。” 欧宝辰不满意地撇撇嘴，“谁TMD要你还？睡都睡过了，这么见外干嘛？” 李小白小脸一红，垂下了眼帘，嗔怪道：“宝辰，你说这么直白干嘛？”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你TMD刚才对我吼的那么大声，这会子又给我演起了害羞小萝莉吗？”李小白气鼓鼓地瞪着他，“赶紧给钱。” 欧宝辰笑着从风衣口袋里，拿出皮夹，抽了两张百元大钞，塞进了她手里。“肉偿。” 李小白拍了他的手一下，就准备下车，欧宝辰像是想起了什么，拉住她的衣袖说道：“再给自己买包烟，你喜欢抽的那种。无聊的时候，你可以抽两根。” 李小白乖巧地嗯了一声，她转身就去了便利店，欧宝辰看着李小白蹦跳着去了便利店。 “阿离，欧少群毕竟是我爷爷的儿子，我答应了我父亲，看在我死去爷爷的份上，不再追究，你以后别再打他了。” 夜离沉默了一瞬，才说道：“宝辰，唉，你就是个家族牺牲品，什么都要为家族利益考虑，连第一个女人也是为了家族利益去履行的，你的父母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当年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你真是什么都能忍着。换了我，非得宰了他们不可。” 欧宝辰的目光哀伤而又无奈，沉吟了良久才说道：“阿离，别提这个了。” 夜离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你父母把你卖了，你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十五岁，他们为了家族利益，让你出去卖，也是，你为了家族利益，连自尊也可以卖，我瞎操什么心？” 他直白的话就像一把刀插进了欧宝辰的心上，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被他那把刀翻卷地血肉模糊。 欧宝辰默默地看着窗外，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他的手指关节紧绷着。 “宝辰，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父母都能这么对你。李小白，她爱的是言绍清，不是你，万一，言绍清回来了，受伤的只能是你。” 欧宝车有气无力地说道：“言绍清的心脏移植了给我，他死了，不会再回来了，还有就是我说不定哪天就玩腻她了，就不要她了。你知道我有很多女人的。” 夜离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宝辰，你好不容易脱离了你父母的掌控，别再陷入了别的掌控了。宝辰，不要把心完全地交给李小白。宝辰，你这么多年，花名在外，可是只有我知道你心里有多渴望有个家，你不是不喜欢孩子，你是不喜欢被你父母强制生下的孩子。宝辰，你知道吗？李小白就算是个孤儿，她也有很多人的疼爱和支持，可是宝辰，你除了我和老胡这两个朋友，你什么也没有。LEE，你的儿子，对你并不亲热。赵小娜和你父母一样，喜欢的是欧家的权势，你父母喜欢她，她也会巴结你父母，你父母其实想要用儿子和她重新掌控你。宝辰，你和李小白看上去，你强势点，其实占主导地位的是她，她爱的是你这张脸。她待你好，也是因为这张脸，这是第二次提醒你，别那么投入，为自己保留点。” 欧宝辰摁下了车窗，他的手肘支着头，迷茫地看着窗外，“夜离，我快四十岁了，我没有爱过，我不敢爱，我输不起。我现在更输不起了，我有个爱自己的女人，我知道她爱的是言绍清，我只是想要知道被一个女人深爱是什么滋味，我没被人爱过，我想和她在一起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我会有所保留的。” 夜离的心口撕裂样的疼，卑微如欧宝辰，欧宝辰甘愿当替身，他只是想要一个女人的爱而已。 “夜离，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真心待我。为我好。” 夜离不屑地切了一声，“把我卸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欧宝辰只是回头，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夜离无奈地耸耸肩，“我就是这么的乐于助人，没办法。” 欧宝辰不屑地从鼻翼间冷哼了一声，“这小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他抬腕看看表，“女人买东西就是慢。”夜离只是撇撇嘴，“女人买东西都很慢的。” 正说着，李小白就拉开了车门，她兴高采烈地举着手里的咖啡杯，“这是新年纪念款，我买了一对，我们一人一个。” 欧宝辰见她咧着小嘴很开心的样子，原本要配合她，说喜欢的，但是想到了夜离的话，他不屑地切了一声，“我从来不用这种地摊货喝水的。” 李小白原本高兴的小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她很是扫兴，她撅着嘴，看着欧宝辰，“你不喜欢就算了，我明天去百货公司买两个名牌情侣杯子，我们一起用。对了，我准备送你件新年礼物，你喜欢什么？诸如手表，包包之类的。” “宝辰最喜欢的江诗丹顿的手表。”夜离替欧宝辰说了出来，“最好限量款的。” 李小白拧着眉头，很认真地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一块限量版的手表得多少钱。 欧宝辰见她认真的小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李小白算了一下，做出了决定，“好吧，你喜欢哪款？我卖给你，我今年在伞厂拿到的分红，足够了。” “今年限量版，有块120万的，宝辰就喜欢那块。”夜离决定狮子大开口。 李小白没有片刻的犹豫，“好，我的分红不少呢，买完还有余剩。你明天去挑吧。挑你最喜欢的，我送给你。” “哎吆吆，好大方，顾远家产万贯，这点钱不算什么的？”夜离讥讽道：“顾远倒是大方。” 李小白眉眼间带着怒意看着夜离，“我告诉你夜离，这是我自己的钱，和我顾伯父没有任何关系，我自己经营伞厂的分红，顾伯父有帮我拓展业务，但我也分红给他了。我给我自己男人买东西，我当然用我的钱了，我压根不会用顾伯父的。” 李小白郑重其事地样子让欧宝辰心头一热，他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小丫头，别搭理这个贱人，他是逗你的。你不用买那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喜欢自己就会买。” “不行，我要买给你，你喜欢就去选，我攒着那些钱也没什么用。”李小白很坚决地看着欧宝辰，她是一定要买礼物给他的，不管多贵都买。 欧宝辰见夜离又要说些不中听的话，他忙道：“好，我们明天去逛街。” 夜离悻悻然地闭上了嘴，李小白打开了杯子的包装盒，她献宝似的双手捧在手里，让欧宝辰看看，“这个杯子上的小男孩很像你呀。” 欧宝辰瞥了一眼那个杯子，红色是杯子的基本色，上面立着一个穿着蓝毛衣，蓝色牛仔裤小男孩，仰望着飘雪的天空。蓝色，白色在红杯子上相得益彰，色调鲜明。 欧宝辰看着那个杯子上的小男孩心里一动，连夜离也呆呆地看着杯子上的小男孩。 “宝辰，你看这只杯子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他们是一对，小男孩不是一个人了。” 夜离记得蓝色曾经是欧宝辰最喜欢的颜色，那是天空的颜色，可是现在的欧宝辰只喜欢黑和白。夜离这时才发现李小白的衣服也是黑白配。 李小白嘿嘿笑了两声，“你喜欢吗？这两个杯子是我专门挑选的。”欧宝辰心里一热，她原来都明白，在夜魅的包厢里，他刻意轻描淡写了那件事给他的伤害，可是她懂了，他受伤很深，不想一个人面对伤害，有个惧怕伤害的小男孩隐藏在他的心灵深处。 正好是红灯，欧宝辰双手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李小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车后座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好戏的夜离。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李小白的惊喜 后面的车开始鸣喇叭了，急促地催促着，欧宝辰丝毫不理会。他在李小白的额头轻柔地印了一个吻才松开了她，他重新发动了汽车。李小白红彤彤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娇憨，她责备道：“欧宝辰，你好过分，当着别人的面就这样欺负我。” 欧宝辰含笑看着她，他眼角的皱纹因为他的笑容而层层叠叠地在眼尾扩散开了，李小白心口一疼，撅着嘴撒娇：“你以后不许这样了。”她挥舞着粉拳在欧宝辰的脸上晃了晃。 李小白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公文包：“宝辰，对了，我的公文包不是找到了吗？现在在哪里？” “明天，我让阿彪给你拿过来，在他手上。”她要是不提，欧宝辰早已经忘了这么点小事了。 夜离一听到阿彪的名字，一脸的嫌弃，“你说那个丑男人那点能配得上阿玲呀？阿玲怎么想的？” 欧宝辰冲着李小白眨眨眼睛，李小白心领神会，她回视着欧宝辰浅浅一笑，她装作无意地开口说道：“宝辰，这车上是不是放了瓶老醋，好酸呀，好难闻。” 欧宝辰也故意吸吸鼻子，“也是，这么浓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好酸，小白，你找找是不是你买的东西洒了。” 李小白故意弯腰在自己买的东西里翻找，夜离黑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两个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当演员？” “哦，演技？什么演技？小白，你在演戏吗？”欧宝辰故意问李小白。李小白很配合地说道：“演什么？我是真的闻见了一股酸味呀。” 夜离理直气壮地说道：“别演了，我承认我吃醋了，行吗？那个男人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有特别的感情的。” 欧宝辰的神色微微一变，李小白将他瞬间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李小白在昏迷的时候听他说过他第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比他大了十二岁，赵小娜长得像她。她当时闭着眼睛，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神色，他提到第一个女人的时候语气应该是很冷淡那种，李小白当时昏迷着，没什么印象。此刻李小白分明看见了他眼里残留的屈辱感。 夜离自知失语，但他当着李小白的面不能补救，他只好继续说道：“那是我初恋，我美好的初恋呀。” 夜离故意夸张地吟诵着：“啊，初恋，啊。” 他极尽夸张的语气，还伸出双臂模仿诗歌朗诵的矫情动作，李小白觉得很好笑，她看了眼欧宝辰，他笑骂道：“别TMD恶心了。” 欧宝辰神色如常地骂了夜离，可是李小白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经意间露出的难过。 李小白温柔地看着欧宝辰：“宝辰，你宵夜吃什么？我煮好再去睡，你可以和夜离聊天，打游戏。” 欧宝辰看着她，浅浅一笑：“我想吃粥。” 李小白嗯了一声，“我今天买了新鲜的竹笋，还有鸡肉，我煮笋丁鸡丝粥吧。” “好。”欧宝辰的眼睛微微一眯，戏谑道：“你的厨艺和你的床技一样，我都喜欢。” 李小白没有反驳他，只是羞红了脸，低垂了头。她心里疑惑欧宝辰第一个女人的事情，她觉得欧宝辰的记忆里一定有很多不开心地事情，这个像个贪玩大孩子似的欧宝辰只是一种假象，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小男孩，李小白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她知道他的经历一定是痛苦的。 回到了公寓，欧宝辰和夜离打游戏，李小白就去厨房忙活了，“宝辰，顾远不阻止你们在一起吗？她名义上是他没有过门的媳妇？他们顾家不注重名声吗？” 欧宝辰撇撇嘴，“顾远怕她自杀，顾远很疼她，你以为所有的父母都想我爸妈那么注重名声那种虚伪的东西吗？” 夜离不置可否，他拿着游戏手柄，“你爸妈确实很过分，顾远是有名的女儿奴，没想到他对儿媳妇也不错，但是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情。”欧宝辰不喜欢再次被人掌控人生。 夜离理解他的心情，“陈丽那件事情是不是MAY做的，她是不是想嫁祸给你？” 欧宝辰握着游戏手柄，一连放了两个大招，才说道：“这女人还阴魂不散了，我也没睡过她，也没有欠过她钱，这女人一直盯着我不放。” 夜离放下了游戏手柄，“我觉得她可能是更年期综合症，你知道吗？逮谁咬谁的症状挺像的。” 欧宝辰不觉失笑，“你丫的开个玩笑，一本正经的。” 夜离很严肃地说道：“我们和她无冤无仇的，这个解释最合理。” 欧宝辰懒得和他说那么多，李小白从厨房里探出头，“宝辰，你要吃薯片吗？打游戏，会不会无聊，肚子饿。” 欧宝辰觉得李小白在他的头上种了很多条黑线，“我们打游戏，不无聊。” 李小白嘿嘿笑了两声，撒娇道：“我想让你吃我买的薯片呀，我吃不完。” 欧宝辰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种东西，李小白见他皱眉头，她锲而不舍地举起了手里的两个袋子，“你帮我吃吧，我还买了玉米片。” 夜离上前一步，拿过了她手里的零食，李小白双手作揖，娇憨地对他拜倒：“拜托两位帅哥帮我吃掉吧。”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李小白调皮地向他吐吐舌头，就返身回了厨房，夜离已经拆开袋子，吃了一块，“宝辰，味道还真不错。” 欧宝辰皱着眉头看着夜离大口咀嚼着，他边吃边啧啧称赞，“味道真不错。难怪女孩子喜欢零食。” 欧宝辰撇撇嘴，却没有吃，李小白又从厨房探出了头，她面露难色：“宝辰，你进来看看这个怎么坏了？” “哦，什么坏了？”他对厨房的东西压根就不精通，李小白撒娇道：“来呀。”他一走进厨房，李小白就关上了厨房的门，李小白拉着他的手，坐在了餐桌前，欧宝辰不解其意，李小白坐在了他的腿上。 “宝辰，你闭上眼睛，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李小白的礼物 欧宝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张嘴。”他的口齿间被苦涩填满了，他刚想吐出来，李小白的唇已经吻上了他，苦涩在两人齿舌之间辗转。李小白柔软的唇瓣让他想要不停地探索，他干脆含住了她的嘴唇，吮吸着。欧宝辰嘴里的苦涩已经变成了甜甜的味道。 欧宝辰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李小白用脸轻蹭他的头，“宝辰，这种糖叫苦糖，先苦后甜，你喜欢吗？” 欧宝辰含着那颗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他捧住她的脸，笑道：“你的惊喜就是这个？我还以为，” 欧宝辰颇为委屈地撅着嘴，李小白也嘟着嘴，伸手捏捏他的嘴唇，“好了，你别委屈了，我已经把你的粥晾好了，吃完再让夜离吃。我煮的不是太多，特意把你叫进来先吃，省得你吃不饱。” 欧宝辰心里最柔软的那处动了一下，他长这么大没有人专门留些吃的给他。他含笑点点头，李小白从他的腿上下来，将粥碗放在他的面前，那么满满的一大碗，欧宝辰慢慢地吃完，他满足地拍了拍肚皮，“其实夜离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剩下的，你可以吃了。” “我不饿，我困了。”她打了个呵欠，欧宝辰站起身，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去睡吧，我和夜离聊会天。” “嗯。”李小白嗯了一声，“你也不要太晚睡。” 李小白起得很早，她头一挨枕头就觉得倦乏，眼皮有千斤重，其实她想要和欧宝辰在一起，因为只有在欧宝辰这里，她才能睡得香甜，言绍清失踪的这三年，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正觉，她去了别处就会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忐忑难安。李小白困的不能思考了，她头一挨着枕头，就沉沉地睡去了。 朦胧中，她觉得，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紧紧地圈住了，温热濡湿在她的额头停留了片刻，梦中，她甜甜地笑笑。 欧宝辰见她的笑意，也不觉莞尔，他闭上了眼睛，一夜无梦，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李小白还卧在他的怀里，小嘴微撅，酣睡着。 欧宝辰奇怪地看着窗外，窗外阴沉沉的，欧宝辰分不清现在是晚上还是清晨，他在床头柜上拿起了手表，看了看时间，“十点。”现在是早上十点，他见李小白睡得酣畅，不忍心叫醒她。 欧宝辰心想：这小丫头不上班吗？李小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欧宝辰，“宝辰，你醒啦？好早。” 欧宝辰挑挑眉毛，“是很早，才早上十点，我可从来没有醒这么早过。” 李小白眉心一蹙，“你睡得那么晚，你再睡会吧。” 欧宝辰伸了个懒腰，“我睡得不晚，我昨天十一点半就睡了。” 李小白捏捏他的脸颊，“转性了，这么早就睡了。” 欧宝辰翻身下床，他并没有告诉李小白，他想她了，他想着早些睡觉，早些抱着她入眠。 他赤着脚，去洗手间，他慢悠悠地刷牙，洗脸，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惬意过，有一个关心他的人躺在他的身边，他的枕边不是冰冷的，有具温暖柔软的身体依偎着他，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欧宝辰睡过很多的女人，可是对那些女人，他没有任何感觉，他要的不过是和她们的一夜放纵，可是每一次他放纵完之后，就剩下了无尽的空虚，他喜欢拥抱李小白的踏实感和被依赖的感觉，他还喜欢被李晓白宠溺着。 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李小白已经不在卧室了，他撇撇嘴，他心想：这个女人该不是一声不吭地去上班了吧。 他还是赤着脚，走出了卧室，她也没有在卧室，他推开了厨房的门，就见李小白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煎鸡蛋，她一见欧宝辰，温柔地笑道：“你喝什么？我昨天买了牛奶还有果汁？” “牛奶吧。” 李小白将鸡蛋娴熟地盛在了碟子里，她取出烤好的吐司，娴熟地作了一个简易的三明治放在碟子里，她递给了欧宝辰，“你先吃，我热牛奶。” 欧宝辰坐在餐桌前，李小白热好了牛奶端给他，她坐在他身边，咬了一大口三明治。 她吃完，咽尽，“宝辰，我昨天忘了告诉你，伞厂放假了。我今天有空，你陪我去逛街。” “我得先去趟片场，和TOM合作的那部电影已经开拍了，昨晚，公关部打电话给我了。” “哦，那你先去。我在家里把卫生打扫干净。”李小白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欧宝辰搽嘴。 欧宝辰搽完嘴，握住了她的手，“我雇了这间公寓的家政服务，会有人打扫的，你只要煮饭就好。我带你去百货公司，你约个朋友陪你，然后你再去喝点东西，我忙完去接你。刷我的卡。一会我把卡给你。” “好。”李小白握了握他的手，对着欧宝辰浅浅一笑，“我们出发了，夜离还没有醒呢？” “不管他。他可能要睡到晚上了，我们先走，我去换衣服。” “哦。”李小白哼着歌，开始收拾碗筷。欧宝辰见她很开心，他轻笑道：“你昨天买的那对杯子呢？” 李小白抬头看着他，“你不是不喜欢吗？我不打算用了。” 欧宝辰笑道：“现在又喜欢了，拿出来用吧。” 李小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们相视而笑，顿了几秒，欧宝辰才转身去换衣服。 他揽着李小白的肩膀一起出门，欧宝辰送她到了百货公司，将自己的信用卡给了她，李小白将卡随手放在了包包里。李小白进了商场，直奔名表专柜，她挑了一块自认为很适合欧宝辰的表，也是最贵的一块，她拿出了自己的信用卡，刷卡，服务员见她这么爽快，年轻的脸上都快笑出皱纹了。 李小白买完表，才打电话给糖糖，糖糖照顾孩子，陈淑媛准备结婚的东西。李小白想了想，觉得应该送件礼物给她和苏恒。 她挑了件水晶摆件，不到五千块，她还是刷的自己的卡，李小白挑了个钱包给自己，不到一千块，她这一次刷了欧宝辰卡。 她本以为欧宝辰要许久才能来，没想到过了一个半小时，他就打电话找她，她去停车场找他。她拉开车门，“你不用给我省，才花了不到一千块。你买什么了？” 李小白从包包里取出了自己买的礼物，“我给自己买了个钱包，我逛的时间太短，不然我会花你很多钱的。” “这个是给你的，你喜欢的限量版。”她双手捧着表盒子，奉在他的面前。 欧宝辰愣了一瞬，他看了看包装盒上的LOGO，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丫的脑抽了，昨天那是和你开玩笑的。” 李小白嘿嘿笑了两声，“你先打开看看，喜欢吗？最贵的那款，但是不到90万，这里似乎没有夜离说得拿个价位的表。” 欧宝辰见她很是认真地看着表盒，生怕他不满意，她有些紧张，好像生怕他不喜欢一样。 欧宝辰本来不想要她的东西，他不习惯用女人的钱，但见她那么的认真，很怕他嫌弃的样子，他心里一热，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盛情难却，他打开了盒子，是他喜欢的款式。 他伸手接过，去掉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放在了置物盒里，他戴好之后，让李小白看，“我很喜欢。” 李小白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喜欢就好。以后，我要吃你的，住你的，我吃很多的，你不要觉得沾了我的便宜。” 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眯，在她胸前停留了片刻，接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不喜欢钱上面占你的便宜，床上我倒是很喜欢。” 李小白娇嗔地打了他一下，“讨厌，你请我吃饭，我要吃牛排，上次去那间店，好不好？” 欧宝辰自是不拒绝，他发动了汽车，“对了你的包，我找回来了。在后备箱里。” “哦，待会给我吧，我要画图。” “回家吧。” 李小白想了一下才说道：“宝辰，我们要不要叫夜离一起来吃？” 欧宝辰撇撇嘴，“夜离刚才打电话给我，他有事情要忙。” “哦。” 到了餐厅，李小白挽着欧宝辰的手臂走了进去，刚一走进餐厅的门，李小白欣喜地看见顾远和于暖坐在餐厅靠窗户的位置。 于暖先看见了她，向她招招手，于暖看着欧宝辰，两人皆是一愣，欧宝辰没想到她是顾远的老婆，于暖只是觉得他像言绍清而已，早忘了他们之间有过交集。 欧宝辰本来对顾远没什么好感，可是见了于暖之后，他对顾远有了些许的好感。欧宝辰很有礼貌地向于暖问好：“顾太太好。”他很冷淡地对着顾远点点头：“顾董。” 顾远不悦地皱皱眉头，于暖温和地笑道：“小白，不介意和我们老两口拼桌吗？” 李小白笑着点点头，欧宝辰因为是于暖提出来的，他也不拒绝。李小白松开了他的胳臂坐在了于暖的身边。欧宝辰不得不坐在顾远的身边。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于暖的恩情 于暖亲热地握着她的手，“小白，今年过年还跟我们一起过吧。”李小白见于暖满眼的期待自是不会拒绝的，她点头应允了。答应了之后，她才看向了欧宝辰，“宝辰，你也一起去吧。” 他刚想拒绝，于暖笑着邀请他，“宝辰，你也来吧。” 于暖对欧宝辰有恩，他不想辜负她的美意，他也只好点头答应了，李小白还以为他不想去呢？见他答应了，她松了一口气。 “伯母，你身体终于好了，顾伯父可以放心了。”李小白见顾远和欧宝辰谁也不搭理谁，有意活跃气氛，于暖也配合着说道：“对呀，阿远，这几天很开心的。昨天还请了陈聪良出去喝酒，庆祝了一下。” 李小白皱皱眉头，想起了昨晚的不愉快，她下意识地去察看欧宝辰的脸色，欧宝辰脸上没有一点的波澜，平静如水。 李小白这才放心了，不对，她总觉得欧宝辰看于暖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他看人向来是无所谓的，可是他看向于暖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点热切。李小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记得他说过，他的第一个女人比他大，于暖确实比他大，但是不止十二岁，她是不是想多了？ “小白，你吃什么？”侍应生将菜单摆在了她面前，于暖见李小白发呆，轻声问道：“小白，你怎么走神了？” “哦，没什么.”她慌乱地接过了侍应生手里的菜单，“黑胡椒牛排和田园沙拉。” 欧宝辰不动声色地说道：“顾太太曾经有恩于我，您还记得吗？”李小白忙将手里的菜单递还了侍应生，看着欧宝辰，静等他的下文。 于暖疑惑地看着欧宝辰，“有恩？哦，有吗？” “在南非的时候，您曾经资助过一个离家出走的小男孩。”欧宝辰提醒她，于暖拧着眉头想了一会，“你，你是LEO？” “对的，是我。” 于暖看着他的脸，“嗯呀，你和小时候很不一样，你胖了很多，那时候你又瘦又小的。你那年十五岁吧？我们都好几十年没有见了。” 顾远不满意地咳嗽了两声，“于暖，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于暖听出顾远话里的醋意，她握着顾远放在桌子上的手，“阿远，我当时和LEO也是偶遇，我开车回家，恰巧遇见了他，把他带回了家，他在我家大概住了几天。” 欧宝辰：“是一个星期。”他记得很清楚，他一直感激于暖收留他。 于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顾远这个醋坛子，连个孩子的醋也吃。“后来，他阿姨找到了他，还在南非玩了几天。你阿姨还好吧？” 欧宝辰的不自然地挑了一下眉毛，然后才淡淡地说道：“很好。”李小白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欧宝辰瞥了她一眼，他们的视线一交接。欧宝辰了然的目光让她的脸更红了，她忙低头喝冰水掩饰自己的惭愧。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阿远，宝辰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那时候，他衣衫褴褛的，在街头，我一看是个中国人就带他回家了。”于暖见顾远绷着脸，不说话，她知道他还在吃醋。 顾远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酸不溜丢地说道：“某些人把我锁在门外，也没有人觉得我可爱。” “阿远，当着孩子的面，你别耍小性了。”于暖笑着对欧宝辰说道：“别理他，他就是这个样子，小白知道的。” 李小白掩着嘴，吃吃地笑着，“顾伯父，一年吃的醋都够开间醋厂了。” 顾远温和地笑道：“我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 “对了，宝辰。你还没有点餐呢？”李小白没有听到他点餐，欧宝辰淡淡地对垂首侍立的侍应生说道：“给我要一个海鲜拼盘，再要一份牛肋骨。” 侍应生很有礼貌地对欧宝辰说道：“顾董刚才已经点过了，您要不要再换些别的？” 欧宝辰不快地看着服务生，好似他这个提议很唐突，服务生识趣地对他们鞠了一躬，“那我先去下单了.” “宝辰，你的口味和顾伯父还蛮像的，顾伯父也喜欢吃这些。” 于暖也忙附和道：“是呀，你们口味蛮像的。”欧宝辰不好说什么，顾远喝了一口水。 “小白，过年的礼物，伯母为你准备好了。首饰，名牌什么的，你都不喜欢，但是这个你一定喜欢。” 李小白搂着于暖的胳臂，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伯母，您平安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于暖轻笑着揉揉小白的头发，“你比糖糖还贴心。” 李小白知道于暖是要给她惊喜，就没有多问，但是她心里已经开始猜测会是什么样的礼物？于暖和顾远不同，顾远是典型地男性思维，拉她去名牌店挑礼物，去年，她就很勉强地收了他一个行李袋当礼物。于暖不同，于暖很花心思为她准备礼物的，都是她满意喜欢的。 “宝辰，你喜欢吃什么？我一并准备了，我们过年的时候一起吃饭。”于暖温和地看着欧宝辰，她无意间看见了他腕上的手表。“宝辰，你的口味也和以前不同了。” “我的口味一直都这样呀。”欧宝辰明白于暖的意思，李小白知道于暖说的是他和言绍清的口味很不同，言绍清吃东西、穿衣服都很朴素，欧宝辰的身上都是名牌，而且言绍清很少吃海鲜这类东西的。 李小白撅撅嘴，“伯母，您啥也不用准备，这头猪什么都吃的。” 欧宝辰丢给她一个大卫生眼，“你才是猪。” 李小白不甘示弱地说道：“某些人一天吃四餐，不是猪，是什么？” 于暖笑道：“那我多准备些食物。” 李小白撒娇道：“我要薯片，还要牛肉干，玉米片，这些必须准备的，您可不能偏心。” 于暖：“好。”她们两个相谈甚欢。 顾远碰了碰欧宝辰的胳臂，“我们出去抽根烟。”欧宝辰不喜欢顾远，但是顾远似乎有话和他说，又碍于小白和于暖的面子，他只好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欧宝辰的经历 欧宝辰远远地跟在顾远的身后，到了吸烟区的休息室，他坐在了顾远的对面，欧宝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远点燃了一根烟，夹在两指之间，他吸了一口烟，冷淡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我希望你别伤害到小白，我骗了她，让她以为你就是言绍清。” 欧宝辰听完他的话，只是不屑地撇撇嘴，他吸了一口雪茄，挑衅地看着顾远，淡淡地说道：“我的事情不希望别人插手，我本来不想去招惹李小白的，你既然插手了我的事情，就别怪我报复。” 顾远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顾远的脸看得不是那么真切，但是欧宝辰知道他在生气，极度的生气，静谧的休息室里，欧宝辰能听得见顾远因为生气而变得急促的呼吸。 顾远默默地吸完了一根烟，他将烟头狠狠地摁在了烟灰缸里，“欧宝辰，我看得出你很喜欢小白，不用拿这种话来挑衅我。”欧宝辰没有想到顾远的语气会柔和下来，他看着顾远，他眼尾深深的皱纹，还有鬓边的白发，让欧宝辰心里很不舒服，他不知为何忽然觉出了顾远的悲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他对顾远其实也是有亏欠的。欧宝辰对顾远的敌意蓦然少了很多。 顾远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陈丽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欧宝辰吸了一口烟，“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哦？”顾远本以为欧宝辰会说些不好听的话，例如这不关你的事之类的，没想到欧宝辰竟会解释。顾远一直紧绷的脸微微放松了些，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直盯着欧宝辰的眼睛，似乎是想要把他看透，欧宝辰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我不说谎，我真没做过。” 顾远极为冷淡地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私军火，你的出身和现在的身价不做这个一样生活的很好。” 欧宝辰只是抬抬眉毛，“我喜欢，似乎和顾董没什么关系吧？” 顾远看着不耐烦的欧宝辰，莫名想起了糖糖小时候，不准她吃糖，她就是这副不服管教的样子。顾远沉默了数秒之后，才说道：“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小白，你做的这些事情，很有可能伤害到小白，你明白吗？” 欧宝辰眉头攒紧，倒是还没有想到这个，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他不确定李小白是不是这辈子都想和他在一起？ 顾远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我儿子已经不在了，小白这辈子都会跟你待在一起的，不管你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欧宝辰的心底深处猛舒了一口气，他攒紧的眉头随即也松开了，他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放在膝上的手也松开了，随意地放在了腿边，欧宝辰竟觉出了掌心的汗湿，一定是休息室温度太高了，他的手心才会出汗的。 顾远明白欧宝辰刚才很紧张，他这种平日里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他能在脸上表现出在意，心底深处一定是在意的很。 顾远其实也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李小白收服不了欧宝辰这个花花公子，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顾远吸了一口烟，淡淡地问道：“我们接着谈陈丽，你是不是得罪了人？似乎有人想要陷害你。” 欧宝辰无奈地耸耸肩，“我这么有能力，很多人嫉妒我，找我的晦气。” 顾远扯扯嘴角，他苦笑了两下，“自信是好的，可是别牵扯到小白就好。” 欧宝辰心里直发虚，他之前没有想过，现在他真的开始担心了，但他的嘴上还是满满的自信，“我的能力肯定能保护好她的。” 顾远淡淡地说道：“但愿。我出去吃饭了。”说完，他就站起了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他掩上了门，嘴角不自觉地带出了几抹笑意，他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很像年轻时候的他。 欧宝辰见顾远出去，他放下了雪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一想到李小白一辈子都会和他在一起，他很开心。他估量着顾远走到了就餐区，他才放下了雪茄烟，他不喜欢自己的父母，尤其不喜欢自己的父母干涉他，所以对和自己父母年龄相仿的人，而且顾远喜欢管闲事，所以他也不喜欢顾远，他不想和他多接触。 顾远已经开始吃牛肋骨了，李小白笑道：“宝辰，你的这份刚上来。”李小白盘子里的牛肉只剩下了几小块了。欧宝辰低头吃东西，他和顾远心照不宣地谁也不多说话，只是低头吃东西。 于暖和李小白对视了几眼，她们两个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想要活跃气氛，顾远和欧宝辰偶尔嗯两声，这顿饭就在两个男人的沉默中吃完了。 于暖夫妇和他们两个挥手道别，上了车，于暖才对顾远说道：“他是个很可怜的孩子。欧家家大业大，声明在外，做出的事情也很差劲。” “哦？”顾远发动了汽车，于暖知道他很有兴趣听，“刚才，我说的那个接他走的阿姨？其实我是有意试探他的，那个阿姨在南非上流社会名声很不好，她喜欢那个？” 顾远侧脸，看着于暖，眨着眼睛，故意一本正经地问于暖：“那个呀？喜欢那个呀？” 于暖以为他没有听懂，忙解释道：“喜欢年轻的小男孩，你明白了？” 顾远的眉尖一蹙，他心口一疼，淡淡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试探他？” “我想知道当年他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看他不自然的表情，我觉得他是被强迫的。”于暖分析地头头是道：“我觉得我蛮会分析问题的。” 顾远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欧宝辰出身那么好，他去做那个，是为了什么？” 于暖摇摇头，“不知道呀，可能是他离家出走，没有钱所以才，”她忽然顿住了话，她明白了顾远的意思，“他是为了家族利益？你知道我在南非做生意的时候，我和那个女人有过接触，似乎她提过欧家父母要通过她开展什么生意，那个女人有官方背景。欧家想走捷径。” 于暖正如他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一样，她胸脯因为生气鼓动着，她气愤地说道：“欧家夫妻真卑劣。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些，对吗？”顾远看着疑惑的于暖，他只是紧抿着薄唇不说话。 顾远其实已经从吴洋那里收集到了很多有关欧宝辰的信息，吴洋是个收集信息的高手，不，准确地说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给的信息足以让他了解欧宝辰的前半生，而欧宝辰的后半生恐怕要和李小白捆绑在一起了。 于暖担心地说道：“阿远，我是蛮担心小白的，小白是个单纯的孩子。” 顾远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弹了几下，“不用担心。欧宝辰不是个坏人，他更像个任性而又孤单的大孩子。” 于暖不置可否，她拧着眉头回忆道：“嗯呀，我忽然想起了在南非街头看见他的样子，瘦骨嶙峋的，蹲在路边贩卖烟草，可是他的黑眼睛里有着不屈服的倔强。我看他是中国人，上前和他聊了会天，他很怯弱地跟我说，尽管他三天没有吃饭了，但是他坚信，他能靠买烟草养活自己。他也没有住处，全身脏兮兮的，我想帮助他，但他拒绝了，后来我跟他说，他可以去我家洗个澡。他黑亮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犹豫了好一会，才跟我回家。他似乎很热爱洗澡，他可以不吃饭，每天一定要把自己洗的很干净。他觉得不能亏欠我的，每天都会帮我整理文件。他那时候不是个坏孩子，可是现在我真不敢说他不是个坏人。” 顾远闷声许久，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他停稳了车，看着于暖，认真地说道：“于暖，他不是个坏人，因为他是我儿子.” 于暖微微张开了嘴，她吃惊地看着顾远，“你到底欠了多少风流债？” 顾远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十五年的无性婚姻算是对我年少时风流的惩罚吧。” 于暖红润的脸上带着几丝愧疚，“对不起，我不该瞒你那么久的，可是你就那么的老实，真的不碰我。” 于暖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幽怨，但更多的是愧疚。顾远摸着她的脸颊：“我舍不得，只要你不离开我，怎样都好。” 于暖将脸倚靠在他温暖的掌心里，“阿远，你别扯远了，这个儿子又是怎么来的？” 顾远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你前段时间一直病着，我没有告诉你，欧宝辰就是言绍清。”于暖疑惑地看着顾远，“可他不认识你们？他也失忆了吗？” 顾远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不是失忆了，中间的事情很复杂，改天再告诉你，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怕你担心小白。” 于暖温顺地哦了一声，她笑道：“他是言绍清，那我就放心了。”他们相视一笑。 李小白拎着包，跟着欧宝辰，吃完了饭，欧宝辰说得去趟公司拿资料，李小白没有去过他的公司，她很想看看他的办公环境，也就跟着他去公司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欧宝辰的母亲 他的公司在S市区，他的公司居然在原来的言氏银行的办公大楼里，言绍清的影视公司是在A市的。 李小白站在大楼前，她抬了抬脚，却没有走进去，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就算是中午，天空也像是灌了铅似的沉甸甸，阴暗无光，可是李小白的心里却被阳光覆盖住了，暖融融的一片。 “你怎么不进去？”欧宝辰长臂一伸，挽住了她的腰，“傻看着我干嘛？我太帅了，”说完，他冲着李小白抛了个媚眼。 李小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自恋狂。我想吻你。” 欧宝辰的脑子有点短路，他没听清楚李小白说了什么，他根本不需要听清楚，李小白已经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她柔软的唇瓣是种蛊惑。 欧宝辰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别来招我，你丫的，我这会子只能喝口肉汤，吃不到肉，我只能干着急。” 李小白见他一脸的气急败坏，她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欧宝辰揽着她的肩膀走进了大堂，快过年了，大堂内被红色装饰一新，红色的灯笼，红色的伞，悬挂在空中，每盏灯笼和每把伞的图案都不同，这么多装饰物摆置的很合理，一点也不凌乱，只是赏心悦目，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发现伞居然是她的伞厂出品的。 欧宝辰对前台的唯一一个值班接待向他们礼貌地问好，欧宝辰看了一眼那个穿着制服，面容清秀，长发大眼，胸大，腰细。李小白只顾着仰头看着那些美丽的传统装饰物。 李小白和欧宝辰进了电梯，李小白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欧宝辰吃疼，“干嘛掐我？” 李小白凶巴巴地瞪着他，撅着嘴嘟囔：“偷看美女，看见那个美女，你只差没留下哈喇子。” “我偷看美女了吗?”欧宝辰会瞪着她。李小白伸手捏着他肋下的肉，“还不承认了。” “我那叫光明正大的看，那叫偷看吗？”欧宝辰理直气壮地看着李小白。 李小白气结，翻了他一个大白眼，“哎呀。”欧宝辰的脚上剧疼，李小白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她穿的低跟长靴，但她是用鞋跟在欧宝辰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两下。 电梯到了九层，李小白蹦跳着出了电梯，欧宝辰呲牙咧嘴地瘸着脚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李小白刚一走下电梯，就见一个合身的CHANNEL套装的女人立在总裁室的门口，她容长脸，长发大眼，不意外，也是腰细腿长，身材高挑的美女。 她一见欧宝辰忙满脸堆笑迎了上去，“欧总，您来了。”她直接无视了李小白的存在。 李小白撇撇嘴，欧宝辰极为冷淡地说道：“管助理，你把资料放在我办公室了吗？” “放好了，总裁，您还有事要吩咐吗？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以为您讲解。” 欧宝辰见她举手撩了撩长发，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把她的女人味显露了出来。李小白只是站在一旁，看他怎么回应？ 欧宝辰揽住了李小白的肩膀，“我女朋友。”管助理惊愕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欧宝辰有过很多的女人，但他从来没有正式的女朋友，他只是和那些女人玩玩而已，她们还私下里讨论过，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女人能摆平欧宝辰，没想到他居然有了女朋友。管助理暗暗在心里把李小白的条件描绘了一番，白色的羽绒服搭配黑色的靴裤，简单的装扮，她拥有绝佳的身材，这简单的装扮被她衬托得恰到好处，黑发大眼，瓜子脸，是欧宝辰一贯的审美风格。 欧宝辰向她介绍道：“这是管助理，我秘书的助理。” 李小白很礼貌地冲着她笑笑，“您好。麻烦您去帮我们冲两杯茶吧，宝辰和我都很口渴。” 管助理这才踩着高跟鞋，扶风摆柳地去泡茶了，李小白见管助理走远，她用手肘在欧宝辰的腹部捣了一下，这次，她只是轻轻地捣了一下。 “你的品味还真俗气，胸大，腰细。大眼长发。” 欧宝辰挑挑眉毛，“这你就错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是这种审美，真不是我俗气。那时候，我还想跟你一起去泡妞呢，没想到你成了我女朋友。” 李小白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捶了一下：“泡妞，做梦吧。”他们进了办公室，欧宝辰的办公室延续他的奢侈风，言绍清是个喜欢干净简单的。 欧宝辰脱掉了外套，随手搭在了老板椅的椅背上，他解开了衣袖的扣子，往上卷了卷，李小白特别喜欢他这个动作，成熟而又优雅。他坐在了宽大的老板椅上，他打开电脑，低头，专注地看着电脑。 李小白百无聊赖，她立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楼下车水马龙，就算是天气寒冷，人们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这是李小白这三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过年的气氛，不，准确地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了新年的喜气。失而复得的喜悦确实是世间最值得高兴的。 “看什么这么高兴，嘴角咧成这样。”欧宝辰双臂环住她的腰，头放在了她的颈窝里，“你喜欢过年？” 李小白嘟嘟嘴，“算是喜欢吧。”欧宝辰温热的气息喷射在她的脸上，她细嫩的小脸被他的呼吸吹得很舒服。 她歪着头，用脸轻蹭他的脸，房间内静谧的听不出一点声响，只能听到两个人合拍的心跳声。 李小白很享受这样的安静，紧紧依偎，相互拥抱的午后时光。 “要是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待我？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李小白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原来这么不知趣，这种时刻问这种问题。 李小白拧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为你煮顿好饭，一起坐下来聊聊天。” 要是换做以前，欧宝辰可能会觉得李小白懂事，但是现在，他很不开心，她这么稀疏平常的语气谈论这件事，她该在乎才对的。 “我们好好的聊天，因为我们要做姐妹了。” 欧宝辰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李小白还是平淡无波的语调，“你懂的，姐妹和情侣之间的差别。”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胯部，欧宝辰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他恍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本能地夹了夹腿。“你要阉了我？” 李小白轻笑道：“对的，我要阉了你，用指甲刀一点一点的把你的小兄弟剪下来。你知道的，用大刀把它剪下来，我不会解恨的。” 欧宝辰顿觉脊背一凉，他看着李小白阴恻恻的笑脸，他颇为委屈地说道：“上次，我和夜离去夜总会，你不是还挺支持吗？” 李小白含笑说道：“我是支持，我的支持仅限于你找个陪唱，你要是敢找女人。嘿嘿。”李小白的手在空中慢慢地握成了一个拳头，欧宝辰顿觉胯下发疼。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颊，“你丫的还真狠。” 李小白呵呵笑了两声，她双臂环住了欧宝辰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下巴上蹭来蹭去，她撒娇：“谁让你胡说八道呢。” 欧宝辰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你这个小丫头，蔫坏蔫坏的。” 李小白仰着小脸，含笑看着他，“谁让你问那种问题的。” 欧宝辰撇撇嘴。“您不可以进去？您是哪位？”管助理端着托盘，阻拦一个气质穿着皆高雅，保养很好的妇人，推开门就进来了，她看着欧宝辰。“欧总，她非要进来。” 欧宝辰铁青着脸，松开了李小白，但他对李小白说话的语气还是温柔的：“小白，你和管助理去休息室等我。” 李小白暗自猜测这个妇人的身份，却不能在这时候问欧宝辰确认，她乖巧地哦了一声，对着那个妇人礼貌地笑笑，那个妇人却把脸扭向了一边，给了李小白一个大冷脸。 李小白颇为担心地看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冲着她笑笑，示意她安心。 “你怎么来了？” 他极为冷淡地看着那个妇人，那个妇人冷哼了一声，“我怎么来了？我是你妈来这里看你，有什么错吗？” 欧宝辰看了她两眼，“你来有什么事？说吧。” “你爷爷的二房又打上门来了，他们手里的股份虽然不多，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动别的股董了，说你爸爸老了，要他退休。” 欧宝辰的母亲简明扼要地说了事情的经过，欧宝辰只是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母亲眼角的细纹：“我不会参与欧氏的任何事情，你要是为了让我接班而来，你就走吧，我没兴趣。” 说完，他就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欧母看着欧宝辰，“宝辰，你就这么冷淡吗？我们可是你的父母。” 欧宝辰语气平淡，“是的，你们是我的父母，这世界上最无耻的父母，走吧。别让我说出那 个滚字。” 欧母动了动脚，却没有站起身离开，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李小白在休息室里，焦躁不安，她来回踱步，“李小姐，您别急，欧总是看不上那种老女人的。虽然她挺漂亮的。” 李小白哭笑不得，这个管助理脑子发抽，她不过是担心欧宝辰和他妈妈吵起来，她看得出那个妇人是他的母亲，她也看得出他很不喜欢他的母亲。 “李小姐，欧总是真心喜欢您的，他从来不会对女人那么温柔的，他跟您说话的时候，眉眼就像棉花似的，软绵绵的，好温柔的。” 李小白一脸的黑线，这个管助理尽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第二百三十九章 欧宝辰的孤单 李小白打发走了不知所云的管助理，所在的休息室离欧宝辰的办公室隔了两个房间，李小白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休息室的门也跟着晃了几晃，摔门的人定是气急了才把门摔得这么响。李小白的眉头攒紧了，因为这是欧宝辰和他母亲的谈话，他们是母子，她不好干涉，眼下也不能贸然出去，她轻轻地拉开了门，门和门框之间只露出了一条缝，她隔着门缝向外张望着，只见欧宝辰的妈妈一直摁电梯，她极为的烦躁，一直不停地按电梯，电梯似乎存心和她作对，电梯上方的LED屏上一直跳跃着不同的数字，唯独不是这个楼层的。 “叮”的一声，终于电梯停在了这个楼层，欧宝辰的母亲踏进了电梯，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小白这才敢将门全部打开，急匆匆地走回了欧宝辰的办公室，她推开了门，就见高大欧宝辰孤零零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或许是落地玻璃太宽太高了，他立在玻璃窗前，李小白只是觉得他很渺小，渺小到让李小白心疼。他单手插袋，另一只手夹着雪茄，他的侧脸紧紧地绷着，李小白大步上前，立在他身后，双臂紧紧地楼主了他的腰，想要给他点慰籍，她的脸贴在了他宽厚的背上，隔着薄薄的衬衣，欧宝辰感觉到了她脸上的温度，热热的，暖暖的。 李小白吃吃地笑了起来，欧宝辰原本一直紧绷着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不少，“笑什么？小丫头。” “没什么，你让我想起了糖糖。”李小白故作轻松地说道：“糖糖怀宝宝的时候，医生不准她吃糖，她经常趁着没有人在家的时候，偷偷地吃。有一次被顾伯父抓到了，顾伯父狠狠地吵了她一顿，她发了很大的脾气，摔门，还囔囔着要离家出走。你和你妈妈也要糖吃了吗？” 欧宝辰并不觉得她这个笑话好笑，可是他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李小白笨拙的安慰让他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是个孤儿，她定没有处理过和父母的矛盾，她是在用她有限的经验抚慰他。 “这个笑话不好笑。”欧宝辰不客气地说道：“你很不会安慰人。” 李小白嘟着嘴，不满意地说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欧宝辰转过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她：“驴肝肺？你的肝和肺是驴身上来的吗？你还真奇特。” 李小白撅着嘴，晃了晃小拳头，“再瞎说，我就揍你。”欧宝辰握住了她的小拳头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李小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从他的掌心抽回了自己的小拳头，欧宝辰怔怔地看了她片刻，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李小白虽然不知道他和母亲有什么矛盾，可是她从这一刻开始讨厌他的母亲，任谁都不能伤害他。她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胸口，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心脏节拍跳动着。 扑通，扑通一致的跳动着。她体会到了他的孤单，他的难过，还有别的什么，或许是他的秘密吧，他不愿意说，李小白自是不会问。 李小白抱着他，像小时候，她遭遇了挫折，言绍清那样轻拍欧宝辰的背部，“你别难过，我会陪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她低声呢喃着：“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欧宝辰低头看李小白，李小白恰巧也仰脸看他，两人的目光默契地交接在了一起，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是流动着两汪水，温柔而又明亮。 欧宝辰低头吻了她的额头一下，然后将她拥入了怀中，他的手臂紧紧地嵌在她的腰上，她温热的身体是他此刻最大的慰籍。 “宝辰，你忙完了吗？我想吃冰激凌蛋糕。” 李小白在他怀里低声地说道：“那家甜品店的蛋糕超级好吃。” 欧宝辰不觉哑然，李小白竟能把吃东西，说得那么婉转缠绵。他知道小白是为了让他开心才提议去吃冰激凌的，他自是不会拒绝，他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走吧。” 李小白“嘻嘻”地笑了两声，她穿上了外套，欧宝辰随手拔下了一直在电脑上插着的U盘，放在了风衣口袋里，多亏了李小白的提醒，他才有了思路怎么去对付MAY。 李小白挽着他的胳臂，她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宝辰，一会我要两个口味的冰激凌蛋糕。” “好。”对她这个小小的要求，欧宝辰才不会拒绝呢，这小丫头最近太瘦了，养胖些，手感才好。 小白一下车，就发现了天上细细碎碎地开始飘落小雪花了，她伸出手，开心地接雪花，欧宝辰将车停稳，他呆呆地看着站在露天停车场的李小白，雪花在她的身边萦绕着，天地之间雪花纷飞，她纤尘不染地立在雪花中间，欧宝辰现在很庆幸，言绍清把她保护地那么好，冰清玉洁。 欧宝辰上前揽住了她腰，“走了，别傻站在这里了。” “嗯。”李小白知道他心情不好，今天很顺从，不和他斗嘴，他们相携着，转身一起走向停车场的斜坡。 “快，快闪开。”李小白和欧宝辰听到身后有个尖利的声音，她忙回头，只见一辆失控的购物车，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朝着他们而来，购物车顺坡直冲而下，李小白估摸着他们两个是躲不开了，下意识的，她迅速地将欧宝辰推到了一边，欧宝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购物车眨眼之间的冲击把李小白撞倒在地，购物车上的东西哗啦啦地往下掉，她本能地伸手遮挡。这转瞬之间，欧宝辰忙将购物车踢到了一边，购物车仰倒了地上，那个一直追逐着购物车的中年妇女，愤愤不平地看着欧宝辰，“你这人很没礼貌，怎么能踢翻我的东西呢？我都让你们躲开了，你们不长眼睛的吗？” 欧宝辰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老胡，说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忙挂了电话，他忙弯腰将李小白抱在了怀里，他问李小白：“你有没有伤到？”李小白摇摇头，“我没事。” “怎么会伤到？又不是纸糊的人，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娇气。” 他盯着那个大妈看了两眼，骇人的目光让那个喋喋不休的大妈闭上了嘴，李小白从来没有见过欧宝辰这么生气，她也被他吓了一跳。她看了看那个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这个气焰嚣张的中年妇女肯定不是欧宝辰的对手，她生怕欧宝辰惹出什么事。她在他怀里低声道，“宝辰，我没事，别难为人家了。” “难为她？”欧宝辰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冷冷地看着中年妇女，“给我女朋友赔礼道歉。” 那个妇女微微有了惧意，但她还是双手掐腰，挺了挺胸膛，壮壮胆子，看着欧宝辰，“你看你把我的东西都弄烂了，你该赔钱的。” 李小白被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大妈弄得很无语，欧宝辰再次飞起了一脚踢在了购物车上，“跟我女朋友道歉，不道歉别想走。你要是找死就被怪我不客气。” 大妈可能是觉得欧宝辰不会和她善罢甘休，她忙从斜挎包里拿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她娇嗲嗲地说道：“老公，有人欺负我，你快来。” 大妈挂了电话，接着和欧宝辰对峙，李小白扯了扯他的衣袖，“宝辰，我们走吧，别和一个女人计较了，好没风度的。” 欧宝辰恨恨地看了一眼大妈，“她压根不是个女人，女人有这么强词夺理的吗？你别管，我们等老胡来了再说。” 李小白被他的孩子气弄得没办法，不一会，就有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把木棍，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大妈一见有了靠山，气焰越加的嚣张。 “老公，就是他们欺负我。” 欧宝辰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气焰立马就烟消云散了，他拽了拽大妈的衣袖，“老婆，别闹了。对不起，欧先生，我老婆不懂事。” 欧宝辰心想这两人当夫妻挺合适，一个趁火打劫，哄抬车费，另一个撞了人不认错。那个客车司机点头哈腰的，“对不起，欧先生，请您见谅，我老婆不懂事。” 那个大妈见自己老公那么怂，她的气焰不减反增，“老公，你怕什么，这就是上次打你的那个男人吗？我们报警。”李小白疑惑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不想解释。 客车司机忙拉住了大妈的手，“老婆，你别找事，上次是我的错，欧先生，您请见谅。” 欧宝辰的脸紧绷着，客车司机也顾不上拾捡购物车里的东西了，他拉着大妈就走了。 李小白看着两人匆匆忙忙地快走着，极像是躲避瘟神那般，“宝辰，你打过那个大叔？”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没有。我抱你去车上等老胡过来。这家伙还真是老了，速度这么慢？” 李小白并没有觉得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她乞求地看着欧宝辰，“宝辰，我想吃蛋糕。” 他无奈地皱皱眉头，“真是个吃货。等老胡来了，看看需不需要忌嘴再说。” 欧宝辰很想知道刚才她为什么会推开他，“刚才为什么要救我？” 李小白拧着眉头，撅着嘴，“给买冰激凌蛋糕就告诉你。” 第二百四十章 李小白的脚伤 欧宝辰不再和她说话，这小丫片子就是个吃货，她顾不上疼，倒还记得吃。欧宝辰将她放在了车后座上，她拉着欧宝辰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道：“冰激凌蛋糕。宝辰，蛋糕，蛋糕。” 欧宝辰坐在她身边，刮刮她的鼻子，“馋猫。告诉我为什么救我，我就给你买。” 李小白咽了口水，舔舔嘴唇，欧宝辰一见她这个动作，心里就痒痒。但这一次，他只是揉揉她的头发，等着她的回答，她的小手捏着他的衣袖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我下意识地觉得你受伤了会很疼。我要保护你。” 李小白的声音软软的，却透着一股子坚定，发自内心的坚定，她的大眼睛没有任何的杂质，一派清明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动了动，从来没有女人对他说过这种话，保护他，他是个男人，他像天底下所有的男人一样，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要坚强，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软弱。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保护他，而且是一个娇弱的女人。 欧宝辰闷声不吭，他的目光闪烁着李小白见惯的温柔，只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欧宝辰越加的温柔，温柔到了足以融化李小白的心。 李小白扑进他的怀里，用头蹭着他的下巴，“你干嘛这么看人家？人家可不是冰激凌蛋糕。” 欧宝辰笑着躲闪她的碰触：“你这个臭丫头，就知道吃。”他满眼的宠溺，手放在她的脑后，轻轻地揉着。 “扣扣。”欧宝辰见一只手老胡手搭在额头上，向车里张望着，另一只手轻叩着车窗玻璃。 欧宝辰不舍地松开了李小白，没好气地对拉开车门的老胡说道：“你丫的偷窥。” 老胡不屑地切了一声，“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你们有伤风化，我没报警就是好的。” 老胡拎着医药箱，他蹲在了车外，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跳，又掰开了她的眼皮看看，没有什么异样。李小白淡淡地说道：“我脚疼。” 他捏了捏李小白的脚，李小白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的眉头攒在一起。欧宝辰这才发现她脚踝受伤了，他有些生气。 “你干嘛不告诉我，你受伤了。” 李小白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没事的。你惹事我才害怕。” 欧宝辰捏捏她的脸颊，“臭丫头。” 李小白想起他刚才那个样子，心有余悸，她真的很怕他动手打人。 欧宝辰看着她笑嘻嘻的小脸，沉默了一瞬，才说道：“老胡，她的脚没事吧。” 老胡皱着眉头，“恐怕,”他故意顿住话，一言不发地盯着欧宝辰。 欧宝辰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他没好气地说道：“有屁快放，她怎么了？” 老胡难得见他紧张到俊脸整个都拧巴了，当年赵小娜为他生孩子，他也没这么紧张。 “恐怕不是什么大事。” 欧宝辰愣了数秒，这和他原来预想的不一样，他松了一口气，笑骂道：“你丫的。” 老胡又皱起了眉头，“脚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呢。”他有意吊欧宝辰的胃口，顿下了话。 第二百四十一章 李小白的愧疚 老胡手托着下巴，眉头微皱，欧宝辰不耐烦地骂道：“你丫的有屁快发。” 老胡难得见欧宝辰记得面红耳赤的，他故意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就是不能走动，得卧床一个星期。” 欧宝辰因为紧张一直紧抿的唇角，骤然松了下来，他凶巴巴地瞪着老胡：“你丫的以后要是再这么戏弄我，我非宰了你不可。” 老胡见他是真恼了，他见欧宝辰还铁青着脸，他忙陪笑道：“我是医生，又不是文学家，我怎么也得想一下措辞，所以才慢了些。” 欧宝辰懒得再理他，“赶紧把门关上，冻死人了。关上门，就给我滚。” 老胡“呵呵”笑了两声，他摸着发红的鼻头说道：“你要是不需要我开药，我现在就滚。” 欧宝辰觉得这家伙很是欠揍，他挥了挥拳头，“关上门，去外面写，写好了隔着窗户丢进来。” 老胡和他相识多年，了解他的脾气，欧宝辰这会子气还没全消，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小子也有了软肋，他极其的紧张李小白，老胡刚才那一番试探，已经让他握住了欧宝辰的命门。 “小白，外面好冷，我来车里坐着写，行吗？”他故意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小白，老胡白净斯文，文质彬彬的，不甚强壮的样子，他的外形极具欺骗性。 李小白也觉得欧宝辰那么呵斥老胡过分了点，她摇着欧宝辰的胳臂撒娇道：“让胡医生上车来写吧，外面很冷的。” “不行，”欧宝辰顿了一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声音里是不容抗拒的威仪，“不行，在外面写，胡医生你端的是谁的饭碗，你给我弄清楚。” 欧宝辰已经完全没了耐心，老胡咧咧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忙关上了车门，趴在了车窗上写了药方，寒风凛冽，雪犹如撕扯碎了棉絮，随风而下，老胡一直缩着脖子。 李小白看着老胡放在车窗上的手，他的手冻得红红的，还打着颤，她觉得欧宝辰很不近人情，他怎么能这么对他的朋友，换了言绍清，绝不会这么不厚道。 老胡写完了，欧宝辰将窗户摁开了一条缝，老胡将纸条递了进来，欧宝辰接过纸条，一只手边看纸条上，另一只手就将车窗户摁了上去。 老胡在车窗外对着李小白做了个鬼脸，就转身离开了，李小白心里很不舒服，就算欧宝辰付了钱给胡医生，可是他也不能这么作践老胡，不留情面地把人骂走。 欧宝辰看完了纸条上面的药，将纸条随手塞进了风衣的口袋里，他拉开了车门，寒风带着雪冷冷地落在人的脸上。 李小白不禁打了个冷战，欧宝辰忙关上了车门，那个老胡一直慢悠悠地吊他胃口，要不是他倾斜了半边身子，挡住了纤细的李小白，她不知道得吃多少寒风呢？这是他生气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老胡这家伙自以为抓住了他的软肋，老胡这家伙腆着脸去求李小白，更让他生气的是李小白着女人不识好歹，居然为老胡求他。 欧宝辰坐在了驾驶席上，他发动了汽车，李小白看着窗外曼舞的雪花，心情很不好，欧宝辰将暖气又调大了些，他见李小白神色恹恹的，他扭脸看着李小白，笑道：“还想吃蛋糕是吗？” 李小白没有说话，欧宝辰以为她吃不到嘴里蛋糕，生闷气，“想吃什么口味的，我去买？” 李小白还是不说话，欧宝辰撇撇嘴，“我去买。一种口味一块。” 他不等李小白说话，就拉开了车门，下车，李小白想要阻止他，但是想着他刚才对朋友太薄情了，觉得他不厚道，也就不说话了。 欧宝辰在寒风中踽踽而行，李小白隔着车窗，她的眼前忽然就模糊了。 原来如此，李小白此刻才意识到她是个多么自私的人？她和言绍清在一起的时候，言绍清就是处处护着她，但凡一涉及她的事情，言绍清会与全世界为敌也要保护她。可是她总是为了自己心底的那些小九九而逃离他，她可以因为身世，可以因为缺乏安全感，可以因为不信任，任何一件事情而逃离言绍清。可，她不管多任性，多么作，言绍清都会留在原地等着她，他多难过，多想念，他都是一如当初的温柔和深情。 欧宝辰对他的朋友可能刻薄了些，可是对她，李小白却是真情实意的，她想吃蛋糕，他就会冒着风雪为她去买，她真不是个体贴的女朋友。她怎么可以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苛责他？上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要珍惜，要好好的珍惜。 李小白，你不要再去伤害他了，你不要作了。她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 欧宝辰过了好一会才回来，他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袋子，他的头发上和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他将袋子放在了副驾驶上，车内暖烘烘的，欧宝辰的头发上的雪融化成了晶亮亮的水珠挂在他的发梢。 李小白忍不住再次鼻子一酸，“你干嘛冒雪去给我买吗？” 欧宝辰听见了她声音里的哽咽，他扭脸看着李小白，戏谑道：“感动哭了，我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我可从来没有为女人冒雪买过蛋糕。” 李小白吸吸鼻子，“去你的。” 风衣上的雪夜已经融化了，他的风衣领子湿漉漉的一片，他脱下了风衣，一只手拿着风衣，一只手拎起了袋子，“拿着，除了没买冰激凌蛋糕，什么口味的蛋糕我都买了。” 李小白接过了沾染着他掌心温度的袋子，他这才将湿漉漉的风衣扔在了副驾驶上。“为什么不买？” 欧宝辰瞪了她一眼，“那个来了还能吃冰激凌吗？我也是到了蛋糕店才想了起来。你自己也不注意点，小心肚子疼。” 李小白的眼眶热热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撇撇嘴，“跟个红眼兔子似的，动不动就哭。” 李小白含在眶里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不明状况。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另一个言绍清 欧宝辰挑挑眉毛，“不知道羞，这点小事还值得丢眼泪，我再去给你买冰激凌蛋糕就是了，多大点事呀。” 李小白哭得更凶了，她的泪如滂沱，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欧宝辰瞪了她两眼，“你还来劲了，我现在就去买，吃了，肚子疼，我才不管呢。” 他赌气地说道：“你还真是麻烦，为了个蛋糕就哭上了，我都不该去招惹你。我这就去买，怕了你了。” 说完，欧宝辰伸手摁开了保险锁，李小白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是感动的哭了，我不想吃冰激凌蛋糕了。” 欧宝辰扭脸，瞪了她两眼，微带呵斥：“不许哭了。” 李小白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这三年来，她经历过了深入骨髓的相思苦，她不想再失去，她这么多的眼泪只是对过去的愧疚，她以后要好好地爱欧宝辰，绝不能再失去他了。 “我们回家吧。” “嗯。”欧宝辰弯曲了食指在她秀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傻样。” 他发动了汽车，他忽然想到了他们不能回家了，得租酒店了，“刚才阿玲打电话给我，家里要重新装修，我们回家收拾东西，租个酒店怎么样？你喜欢那间酒店。” 李小白拧着眉头，摇摇头，“我不喜欢酒店，不行去我家住，好吗？” “不好。”欧宝辰直截了当就拒绝了，他想到她的房子住过别的男人，他心里就不舒服。 李小白撅着嘴说道：“可我不喜欢酒店，酒店很不舒服，也不方便。” 她的鼻子还红红的，她皱皱鼻子，“我不想去。”她撒娇：“求你了，去我家吧。我家就我一个人。” “不去。”欧宝辰很坚决地就拒绝了，“我定酒店，你要跟着我就去，不要就自己回家了。” 欧宝辰直截了当，不再和她掰扯这件事，李小白咬咬樱唇，狠狠心，说道：“那你送我回家吧，你去住酒店吧。再有三天就是大年夜了，我不想去酒店过年。你让我哥哥和我妈妈来陪我。” 欧宝辰不快地嗯了一声，“我们去收拾东西。” 李小白淡淡地说道：“我的东西放在你那边好了，我自己家里有我的衣服还有鞋子，什么都齐备。我还可以邀请糖糖和淑媛，还有苏恒，明悦来家里聚聚。” 欧宝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他紧抿着唇，不吭声，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去你家住，行了吧。”罢了，言绍清住过的房子算什么，他的胸腔里还有他的心脏呢？言绍清不可能在回来了，可是欧阳明悦还有那个什么，苏恒可是个活生生的情敌呀。 李小白心里窃喜，她的小贱计得逞了，她就是故意提到苏恒和欧阳明悦的。她面上还是淡淡的：“这可不是我勉强你的。你回公寓收拾一下吧。” 欧宝辰透过后视镜，看着一脸无辜的李小白，“我自愿去的。” “嗯呀，这就对了，住酒店很不方便，你总不能让人从夜魅送餐过去吧，你时不时吃个宵夜，在家，我可以随时煮给你，这样对你的胃好。你想出去玩，也可以出去。” 欧宝辰胸口憋着的闷气被她这几句话抚平了，“其实也蛮好的，你的脚不方便，在你家你能好好休息，你就别操心给我煮饭了。” 李小白皱着眉头，问道：“再说吧，我可以坐着给你煮。但是夜离怎么办？” 欧宝辰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这个不靠谱的夜离，“这小子住到了阿玲家。” “阿玲？”李小白疑惑地挠挠后脑勺，“她不是和阿彪是一对吗？” “对呀，阿玲领着装修工人和设计师去看房子。夜离那小子连哭带闹说自己无家可归之类的住进阿玲家了。我去买蛋糕的时候，阿彪还给我打了个求救电话，我能拿那小子怎么办？老胡那人脸皮像城墙厚，夜离这货就是城墙拐弯外加十八层防弹玻璃。” 李小白被他最后一句话逗乐了，“夜离的脸皮倒是挺厚的，阿玲看上去比他大蛮多的。” “嗯呀，大了十二岁还要多。”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他开车很小心，他缓慢地开着车，他讲起了夜离和阿玲的故事。用欧宝辰的话说，他两的故事简直就是小脚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到了公寓的大门口，夜离和阿玲的故事还没有说完，欧宝辰停稳了车，“你在车上等我，我上去收拾一下，马上下来。” 李小白乖巧地点点头，“你到了车上接着给我讲他们的事情呀。” 女人八卦的天性，她对两个人曲折的情史很感兴趣,她很想听完。 欧宝辰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就拉开车门上楼了，欧宝辰的车旁又停了一辆车，两辆车大概有一米的距离，那是辆很普通的丰田车。 那个司机停稳了车，从驾驶席上下来，李小白不关心别的男人。她搽干净满是水汽的玻璃，本想看雪的，只见那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司机，李小白愣怔在哪里？这个背影好熟悉，她在哪里见过？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司机，他打开了后备箱，拿东西。李小白所在的角度正好看见了他的侧脸，她的心怦怦地狂跳了几下。隔着雪花，她看得不是那么真切，她故意敲了敲玻璃，那个司机闻声，扭脸看着李小白。 李小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这张脸，这张熟悉的脸，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欧宝辰又是谁？难道赵小娜和顾伯父欺骗了她？那个司机只是诧异地看了一眼李小白，就拎着红色工具箱，踩着积雪向前走去。 李小白想要拉开车门，欧宝辰临走前，随手锁了车门，她慌乱到无措，她慌乱中拨开了防盗锁，她拉开车门。 她一步就踏下了高高的踏板，她脚上本来就有伤，她一脚踩下去，她的脚又扭到了，她的脚踝处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她顾不上疼痛。 她一瘸一拐地追赶着，她跑不快，她大声呼喊着：“哥，哥。”因为脚伤，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快速地挪动着，那个司机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踩着积雪，大步向前走着。 李小白见他越走越远，她想奔跑着追上他，但是她的脚踝像是失去了控制，怎么也走不动，脚踝实在是太疼了，漫天的风雪拍打在她的脸上，她就算拼尽了全力地追赶，嘶喊，也没有阻止那人远走的脚步，李小白咬着牙，拖着腿，向前跑了两步，她不小心被积雪下的树枝绊倒了，她的身子猛然向前一倾，她整个人都扑倒在了雪地里，她大声呼喊着，而他却想没有听见一样，丝毫没有理会，他在一个拐弯处，李小白眨眼之间，那人就消失不见了。 李小白挣扎着，想要去雪地里站出来，她手撑着地，艰难地撑起了上半身，她的脚踝剧疼，她站不起来，寒风挟裹着雪片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仿佛是在呵斥她的无能。 欧宝辰提着小行李箱从公寓的大堂走出来，就见车门大开着，他往前一看，就见李小白躺在雪地里，他心里一紧，扔了手里的行李袋。 他向前跑去，他大步跑到李小白身边，他顾不上多想，就把李小白从雪地里抱了起来，李小白满脸的雪花和着早已经冰冷的泪水，她的小脸上覆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子。 李小白双眼含泪，看着欧宝辰，“我哥，我看见我哥了。”李小白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她的嘴唇打着颤，她的睫毛上还带着水湿，她抓着欧宝辰的大衣领子，“快帮我追我哥。求你。” 欧宝辰见她那副样子，不忍心和她解释那么多，她定是认错人了，可是他不忍心告诉她，他只是抱着她，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寻觅着。雪地还是干净的，只有那么一排脚印，他紧紧地抱着李小白，顺着脚印，寻找着，他们到了物业公司的楼前，那排脚印也戛然而止了。 “我们进去，他穿着工装，他说不定是在这里工作的。”李小白满含着期待的眼睛让欧宝辰不能拒绝。他知道她再次遇见言绍清的希望十分的渺茫，不，准确地说，她不可能再遇见言绍清了。 欧宝辰用脚踢了踢防盗门，防盗门应声就开了，欧宝辰担心浑身已经湿透的李小白在雪地里待久了，会感冒，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这有没有和我长得一样的工作人员。” 值班的大爷莫名其妙，他摸了摸没有已经没有头发的头顶，“欧先生，您别开玩笑了，我们这里没有和您长得像的工作人员，您相貌堂堂，怎么会和我们这种人一样呢？” 欧宝辰对他的恭维没什么好感，他不耐烦地说道：“你确定，没有和我长得像的人。” 欧宝辰板着脸，值班大爷见他那么严肃，不是开玩笑的，他怀里的李小白乞求地看着值班大爷。她的头发贴在脸上，凌乱而又憔悴，纤细的她，看上去那么可怜。 值班大爷想了一下才说道：“我的电脑上有所有工作人员的照片，你们进来看看吧。” 欧宝辰点点头，就抱着李小白进了物业值班室。李小白一进门，就看见了那台放在窗下的电脑，她满含希望地看着电脑。 第二百四十三章 欧宝辰的表白 值班室的暖气开得很足，李小白身上的积雪全都融化了，她的长发上落满了融化的雪珠，水滴滴落在欧宝辰的脚下，她的羽绒服上也湿嗒嗒的，裤子已经全湿了，抱着她的欧宝辰只觉得她身上都是触手的冰凉。值班大爷已经从电脑里调出了工作人员的照片，他一张张地翻给他们看。李小白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看，生怕有一丝的遗漏，值班大爷翻完了所有的照片，没有一个人是和欧宝辰长得相仿的。李小白看完了所有的照片，她低垂下了眼睛，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没了神彩，她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难道她真的看错了？赵小娜可能骗她，顾伯父是不会骗她的，她一定是眼花了。 她靠在欧宝辰的怀里，她听到了欧宝辰的心正在急速地跳着，“宝辰，我看错了，我们走吧。” 欧宝辰黑着脸，他把李小白放坐在了沙发上，他脱下了大衣，递给她：“穿上.”欧宝辰的眼睛只是看着电脑屏幕，并不看她，李小白知道他生气了。 李小白看见他只穿了件黑色的鸡心领毛衣，没有接他递来的大衣，“宝辰，你会冷的。” 欧宝辰还是不看她，只是冷冷地说道：“穿上。”李小白见他铁青着脸，她小声抗议道：“我不穿你的大衣，你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欧宝辰的脸绷得更紧了，李小白不敢再忤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将大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欧宝辰俯身将她重新抱在了怀里，他在赌气，他的目光就是不和李小白交汇。李小白咬着下唇，她靠在了欧宝辰的怀里，他的心跳声依然那么急促。 “谢谢你，大爷。”李小白临出门前对大爷道了谢，欧宝辰的心跳更急了些，这小丫头片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礼貌倒是不少！ 欧宝辰刚一踏出值班室的大门，寒风迎面扑来，他一脸打了好几个冷战，李小白赶忙双臂环绕在他的腰间，想给他些温暖。 “宝辰，你别生气好吗？对不起。”其实李小白并没有搞清楚他为何生气？她以为他可能是觉得她丢脸吧，大白天看花了眼，摔了一跤，还要麻烦他追踪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她的小手隔着衣服在他的后背抓挠着，欧宝辰不为所动，他还是板着脸，自顾自大步向前走着。 欧宝辰的步子很快，积雪已经覆盖了所有的脚印，李小白看着地面上白皑皑的积雪，她心想：她真是昏了头，眼睛也花了，竟会认错人。到了公寓的门前，他看也不看依然敞开着的车门，那辆丰田车依然停在对面的停车位上。这栋公寓就是这么设计的，每栋楼前左右各有四个停车位，停车位中间是一条供行人使用的小路。欧宝辰也没有捡起被覆盖上了一层积雪的VERSACE的行李袋。 李小白：“宝辰，你把车锁上吧，车子丢了怎么办？” 欧宝辰还是不说话，李小白用更小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宝辰，你把车锁上，好吗？我惹到你了，又不是车惹到你了。” “你TMD给我闭嘴。”欧宝辰低声呵斥她，他的声音都在打颤，李小白看着他青紫色的嘴唇不敢多说话了，他穿着薄毛衣，很冷的。 她伸出了手摁了电梯，“宝辰，对不起。我真的是眼花了。给你添麻烦了。”电梯内，就他们两个人，李小白仰脸察看他的脸色。欧宝辰自然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李小白嘻嘻笑了两下，伸手摩挲他的下巴，她的手上的动作极为的轻柔，有一下，没一下的。欧宝辰还是臭着张脸，李小白头在他的胸前轻蹭，隔着毛茸茸的羊毛衫，欧宝辰的胸前也是痒痒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垂眼看着李小白，嘴角紧紧地抿着，不太想和她说话，李小白嘿嘿地嬉笑了两声，“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欧宝辰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眼花就眼花，干嘛要去追呢？下这么大雪，躺在冰冷冷的雪地里，脚上还有伤，你这么蠢。我怎么会不生气？” 李小白条件反射性地反驳道：“我才不蠢，我只是昏了头而已，其实我平日里很，”她忽然意识到了欧宝辰说了什么，她心口一热，忙改了口：“你心疼我？” 她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几许热切，欧宝辰不屑地撇撇嘴，“我是嫌弃你蠢。” “你就是心疼我，说出来，你心疼我呗。”李小白巴巴地望着欧宝辰，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蠢，”那个死字在他的喉咙里打了转，他又把那个字吞了下去，他淡淡地说道：“蠢笨的像头猪，我才不是心疼你呢。” “欧宝辰，你嘴硬。”李小白不期待他会讲出来的，她已经明了他的心意，她缩在他的怀里，吃吃地偷笑。 欧宝辰被她气得没了脾气，对着这个小丫头，他只能干伤脑筋，打不得，骂不得。 李小白止住笑，一脸严肃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你是不是也对别的女人这么温柔体贴？” 欧宝辰有意逗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对别的女人更体贴更温柔。” 李小白咬着牙，气哼哼地说道：“你还真是个花花公子。” 欧宝辰笑道：“你吃醋了？” “我，”李小白的话还没有说完，电梯“叮”的一声就开了，她不依不饶：“我才不吃醋呢？我是觉得你太花心了，对女人太不负责任了。” 欧宝辰抱着她出了电梯间，他对她的指责不做任何的争辩，李小白孩子气地“哼”了一声，欧宝辰并不和她理论这个。他按了按门铃，趁着等开门的间隙，他看着门铃，并不看李小白，几不可闻地说道：“我只对你一个人这么好。” 公寓的走廊极为安静，李小白一字不差地听到了他所说的话，她的心里暖暖的，刚想开口，门就打开了。 阿玲吃惊地看着两个人，欧宝辰淡淡地吩咐道：“明天再开工吧，你去放洗澡水，热些。” 欧宝辰见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的夜离，“去把我车锁上，还有行李袋拿上来。” 夜离上下打量着他们两个，嘴角带着一抹戏谑。 夜离看着欧宝辰穿着薄毛衣，头发和衣服上黏着的雪花已经融化成了水珠，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他调侃道：“你们两个是被打劫了，还是野外作业了？”李小白不明白野外作业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直觉那一定不是好话。欧宝辰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赶紧下楼锁车。” 阿玲趁他们说话的间隙，已经打发走了工人，还好今天工人只是来量尺寸的，公寓里的东西还没有被动过，公寓内还算干净。欧宝辰抱着李小白径直回了卧室，阿玲去洗手间放洗澡水，欧宝辰把她放坐在了床沿上，他站在她的对面，“把衣服脱了。” 李小白脱掉了大衣和羽绒服就不再脱了，欧宝辰撇撇嘴，“你丫的怎么，”“不脱”这两个字还没有吐出口，“阿嚏。”他实在忍不住打了个打喷嚏，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李小白抹了把脸，“喷我一脸的口水，恶心死了。” 她忽然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趴到了床上，“好疼。”欧宝辰忙上前查看，“你怎么了？” 李小白的小脸因为疼痛都变了形，她紧皱着眉头，倒吸了几口冷气，“欧宝辰，有没有止痛片。” 欧宝辰抽开了床头柜，他取出了一盒药，看了看保质期，随手又扔进了抽屉里。李小白的冷汗簌簌地往外冒，欧宝辰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老胡，你赶紧过来，拿些止痛片过来。” 欧宝辰蹲在她身边，用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等会，老胡就来了。” 他脱掉她的靴子，把她的玲珑白嫩的小脚握在了手心细心地查看她的脚伤，她的脚踝已经肿成了一个大馒头，他轻轻地摁了一下，李小白的脚其实已经疼痛到麻木了，她并没有任何的知觉，她只是觉得肚子里像是有把刀翻搅一样，她咬紧了牙关，强忍着疼痛。 欧宝辰忍着身上的冷战，门外响起了笃笃地敲门声，他打开门，夜离立在卧室的门外，他对着欧宝辰眨了眨眼睛，多年的默契，欧宝辰明白他有话和他说，可是他放心不下李小白。 “等会。” 李小白咬着牙说道：“我就是肚子疼，没什么事的，你让阿玲给我弄个热水包敷一下就好了。” 欧宝辰看了她片刻，转身自己进了洗手间，他一进到洗手间，氤氲的热气把他熏得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玲可能是在洗手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辰少，你小心感冒，这是女孩子的通病，我帮她做下按摩。” “也好。”欧宝辰正在翻找柜子，他找不到合适的工具装热水，看来他得去购买一只热水包了。 他对阿玲很放心，室内的温度又足够热，他随即安心地出去了，夜离低声说道：“我们去阳台说。” 欧宝辰见他神色难得这么凝重，他不知道夜离要说何事，但是此事定不是个小事。 第二百四十四章 言绍清的出现 夜离和他立在阳台上，他直盯着欧宝辰，欧宝辰被他高深莫测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他拧着眉头，“你丫的有屁快发。别这么看本少爷。” “宝辰，刚才我去锁车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他故意吊欧宝辰的胃口，欧宝辰心里一紧，难道刚才李小白没有看花眼？夜离忍了一天一夜了，他想要报复，他不能再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他的漆黑深邃的眼睛凝着淡淡的紧张，他放在裤袋里的手握成了拳头。夜离从没有见他紧张过一个女人，他心里残忍地冷笑着，面上却淡淡的，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看见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我其实和他有过交集，又在这里遇见了他。” 夜离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欧宝辰淡淡地说道：“言绍清没有死？这不可能，我的心脏就是他的，我是看着他和我一起进手术室的，后来我们一起被麻醉。” 夜离耸耸肩，“那你醒了之后，又见过他吗？” 欧宝辰愣了一瞬，言绍清那时候奄奄一息，而且换了心脏给他，他怎么可能活？ 夜离的俊眉一挑，“你父母可不是个普通人？你确定他们没有背后做手脚。” 欧宝辰双手抱臂，他想了一下，“我信不过我父母，可我信得过老胡，当时是他给我做的手术。” 欧宝辰看着窗外上下翻飞，在天空中飘飘忽忽的雪花，他的心就像雪花一样，忐忑不安。 夜离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欧宝辰，他完美的俊脸上带着几丝疼惜。 “老胡也有可能骗了我，可是我不明白既然配型成功了，他们干嘛不用言绍清的心脏，这不合情理。” 夜离还是沉默着不说话，他实在不想说出真相，他最好的朋友，他宁愿假装拥有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愿意讲出那个悲哀、荒谬的真相，他什么也不会说，任由欧宝辰去猜。 “难道他们都骗了我？言绍清还活着，那我算什么？”欧宝辰的眉头已经凝成了川字，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这个假的替代品要离开李小白，我不想被她抛弃。”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夜离说话，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阳台上，夜离心里有了快感，报复的快感，他最好的朋友就是被这个家伙害死的，他得付出点代价。夜离昨晚才查到了事情的真相，他怎么可能告诉欧宝辰，他要替他最好的朋友讨回点道义。 欧宝辰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弥天的风雪，他恍然觉得这风雪很讨厌，因为太冷了，他心里那点渐起的暖意已经开始发凉了。 欧宝辰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夜离一个笑容，他拍了拍夜离的肩膀，“先不要告诉小白，我会找机会告诉她的。” 说完，他就走出了阳台，夜离看着欧宝辰的背影，他的嘴角撇出几丝冷意，欧宝辰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夜离心里暗道：欧宝辰的客厅太大了，才显得他落寞的。 欧宝辰走回卧室的时候，就见李小白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阿玲坐在床沿上，她起身，她低声说道：“辰少，我们到洗手间讲句话。” 阿玲也是神神秘秘的，欧宝辰跟着她到了洗手间：“辰少，不要相信夜离。” “哦？”欧宝辰讶异地看着阿玲，他不满意地挑挑眉毛，他的声音低沉却不识威严：“要不要信他，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阿玲嗫嚅着嘴唇，沉默了几秒才说道：“辰少，是我越矩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进去，很多事情和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她就立在那里，不肯离开。夜离是欧宝辰最好的朋友，他其实不喜欢别人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阿玲跟随他多年，向来稳妥，是个值得信任的下属，她对夜离有特殊的感情，她说谎的可能性倒是不大。 欧宝辰沉默了一瞬，“小白洗澡了吗？” 阿玲点点头：“她洗了个热水澡，她有痛经的毛病。我帮她按摩了一会，她好了很多，辰少，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欧宝辰看着阿玲，漆黑深邃的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阿玲，“你还爱阿离吗？” 阿玲咬着涂着豆沙色口红的下唇，她向来注重妆容，她的唇妆都被她咬花了，她顿了一会才说道：“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老了，我只想找一个男人，安稳地度完余生，阿彪虽然面容丑陋，可是可以和我共度余生。夜离是所有女人的梦，但不是我的梦想，他爱我，因为他缺少母爱。你知道的，他的母亲当年是怎么对待他的？” 欧宝辰沉默了一瞬，叹了一口气，“阿玲，你是个好女人，可是夜离纵使有那么傲人的外表，骄人的履历。可他终究是个不幸的男人，我请你，如果可以，和他在一起。其实，他很孤独，他看上去高傲，可是他心底深处很自卑，你知道那段经历对他有多大的伤害，他一直是把伤害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阿玲，别人可以怀疑他，你和我都不行，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你是他最爱的女人。” 阿玲张了张嘴，却把肚子里的话咽了下去，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不能讲出来，况且欧家父母对她有恩，她不能讲出来。 阿玲郑重地点点头，“我以后绝不会在跟辰少谈这件事情了。” 欧宝辰这才满意，他不容许别人质疑他最好的朋友，尽管他心底深处也有淡淡的疑虑，但是他不会说出来，他只会当作不存在。他宁愿自己受伤害，也不愿意伤害自己的朋友。 “辰少，小白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们要好好地在一起。”阿玲只能委婉地提醒他，欧宝辰心里叹了一口气，但他不想在属下面前失礼，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的。希望，你也考虑一下我说的和夜离在一起。”欧宝辰让阿玲去阳台上陪陪夜离，阿玲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直接无视了她的眼睛，只是拿起了毛巾，他并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夜离的坏话，哪怕是善意的提醒，他也不希望别人质疑他的朋友。阿玲真的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他们之间隐藏着太多无形的阻力。 阿玲走到了卧室的门口，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回身看着欧宝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夜离和阿玲的故事 欧宝辰看着阿玲，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几丝不耐烦，他知道阿玲要说什么，他不等阿玲开口，直接说道：“我会去看我妈的，你不要再转达了.”他并不问他母亲的地址，阿玲明白他并不想去，又不想她夹在他和母亲之间为难，就主动说要去看老太太，老太太问起的时候，阿玲就可以交差，说她转达过了。阿玲冲着欧宝辰感激地笑笑，欧宝辰也淡淡地笑笑。阿玲出了卧室的门，就见夜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敲着二郎腿抽雪茄，烟雾缭绕中，夜离的面容看上去不那么清晰，阿玲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们不能在一起，她绝不能心软，绝不能像十年前那样，心疼他。 她站在夜离的身后，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温和地说道：“怎么又抽上了？上午不是囊囊着喉咙疼吗？” 夜离撒娇道：“想吸，心里烦吗？”若是旁人在他们身边，定会被夜离这个大男人的撒娇弄出一身鸡皮疙瘩，但是阿玲习惯了他的撒娇，并不觉得不妥当。 “阿玲，你今年多大了？” “我吗？我快五十了。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阿玲拢了拢肩膀上的披肩，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隔着张巨大的浮雕茶几，温和地看着他。 “嗯呀，我37了，你确实有五十了。”夜离棕色的瞳仁里透着狡黠，“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年纪，和阿彪在一起，夫妻生活肯定很和谐。” 阿玲被他这个无聊的问题弄得有些脸红，“是的，我们很和谐，他比我小了五岁。” 夜离淡淡地看着双颊抹了红霞的阿玲，口吻微微带着些无赖：“离开他，你和我在一起更和谐。” 阿玲依然是满眼的宠溺：“阿离，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任性，十年前的事情，我们都忘了吧。” “阿玲，你猜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夜离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个，唯一知道这个故事的只有欧宝辰。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你记得吗？” 阿玲心里一颤，那时候，他才十六岁，而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在夜家的老宅，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是个极温和的春天，百花绽放，杨柳吐绿的春天，夜家的老宅种了很多的花草，那一天，夜离的爸爸雇佣她当了夜离的家庭教师。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阿玲顿了一会才说道：“我忘了。”那个春天的下午虽然美丽，但是每一个春天的下午都是美丽的，温暖的，在阿玲心底深处那个下午之所以特别不是因为遇见了夜离，而是遇见了他的父亲，这是阿玲心底深处的秘密，她不敢讲出来，她不敢猜测夜离的反应。 “你记得，”夜离冷笑了两声，“我知道你记得，因为那一天，你遇见了我的父亲。” 阿玲吃惊地看着夜离，原来他一直都明白的。阿玲嗫嚅着嘴唇，她的双手紧张地绞拧在一起，“对不起，阿离，我答应了你爸爸，要好好照顾你，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发展成那种关系。你太执着了。” 阿玲觉得很对不起夜离，她卑劣地绞在了他们父子之间，真的是绞，三颗心像是被放进了绞肉机一样，生生地撕裂绞碎。她其实很无奈，她真的没想到夜离会爱上她。 “你刚才是不是提醒欧宝辰要防着我？”夜离棕色的眸子里笼罩着淡淡的哀伤，但更多的是嘲弄。 “阿离，我只是不想你伤害无辜的人。”阿玲问心无愧地看着夜离的眼睛，“你该明白的，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怕你铸成大错。” “齐文玲，你该知道的，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是最让我伤心的。你不信任我，你当我是什么？”夜离棕色的眼睛里带着难掩的苦楚，他的目光就是种质问，质问她为何待他如此的薄情。 夜离将手里正在燃烧的雪茄烟握在了掌心，客厅里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阿玲越加的愧疚，“对不起，阿离，我爱过你。”她边解释边上前，蹲在他身边，摊开他的掌心，察看他烧伤的掌心，夜离一把就甩开了她的手，阿玲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夜离愤愤地看着阿玲，“我们之间一直占主导地位的都是你。你不信任我，你背叛我。你和阿彪，那个阿彪，他什么德行，恶心成那样的男人，你们都可以上床，你还很快乐，和我在一起，你一直都是扭扭捏捏的，你恶不恶心？” 夜离看着坐在地上的阿玲，她的眉梢和眼尾是何时爬上皱纹的？她一直躲着他，算起来他们都快两年没见了。夜离的声音不觉间就软和了，他终归是放不下：“齐文玲，别人可以欺负我。你不行。” 他依然像十年前那样任性，此刻的夜离让阿玲想起了忤逆父亲的叛逆少年，一想到他的父亲，阿玲的心蓦然绞疼了起来，他们父子都是可怜人，都是被那个可恶的女人，夜离的母亲害得那么凄惨。 阿玲从地上沾了起来，她重新蹲在了夜离的身边，“阿离，别任性，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像哄孩子一样，“乖了，摊开手。” 夜离小时候从来没有被母亲温柔地对待过，一旦阿玲低声温柔地哄他，他就难以抗拒，他摊开了手。 阿玲边为他察看伤口，边念叨：“我老了，你正是最好的年纪，你不要和我纠缠了，找一个好女人，年轻的，漂亮的，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夜离对她这种陈词滥调早就听了几万遍了，“她们再年轻，再漂亮也不是你，你知道的，我和欧宝辰都有过不少的女人，可是我们一旦爱上某个人，就是天崩地裂的执着。不管你怎么伤害我，”夜离顿了一下话，他了解阿玲，欧家夫妻对她有恩，她向来把恩情看得比天都大，他不意外她会去提醒欧宝辰防备他。就算是不意外，他也会受伤，他一直是把她放在很重要的位置的，可是她始终不把他放在第一位。 阿玲的内疚更深了，外人看来，夜离是个花花公子，只是和她玩玩，其实夜离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诸多顾忌的是她，她的顾虑太多了，夜离只能巴巴地等着她放下所有的忧虑和她在一起，可是他等了快十年，只是等到了她和一个那么丑陋的男人结婚的消息，夜离活这么大，最有耐心地一件事就是等待阿玲。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夜离和阿玲 阿玲总觉得他很任性，她不是个值得他等待的女人。她的手温柔地揉揉他的掌心：“别任性了，行吗？” 夜离：“不。”他刚说了一个不字，就听见了门铃声。阿玲忙站起身去开门，她转身掩去了眼里的凄楚，夜离，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夜离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叹了一口气，阿玲，你什么时候能放下包袱，完全信任我呢？ 阿玲打开门，不出意外的，老胡站在门外，但是让她深感意外的是他身后的那个人，赵小娜，她不是该回瑞士了吗？ 老胡拎着医药箱，耸耸肩膀，“没办法，那个女人又出了状况，我只能把要登机的赵小娜找过来了，LEE跟奶奶在一起。” 阿玲了然地看着老胡笑了笑，假公济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她有何必去捅破？ 老胡也心照不宣地冲着她眨眨眼睛，老胡进了公寓，就见夜离坐在沙发上，“阿离，你也在这里？” 老胡佯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像是平日里见面那般，冲着他打了个招呼，夜离却没有给他好脸色，爱搭不理地嗯了一声。 老胡讪讪然，毕竟是他做错了事情，他不敢再和夜离开玩笑了。 “阿玲，那小丫头片子又怎么了？真是事多。” 阿玲对着他竖起了食指，示意他小点声，“辰少可能也睡了，你小点声，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了？她湿漉漉的就来了。” 赵小娜听完，很职业地分析道：“一般她这种病人受了刺激才会有过激的行为。欧宝辰那个家伙不会欺负她了吧。” 老胡笑道：“她不欺负宝辰就是好的了，你这种职业心理分析师，理智点比较好。” 赵小娜娇嗔地跺跺脚，“要你管。” 夜离虽然还在生气，但是他习惯性地和阿玲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阿离，你的掌心先处理一下吧.”阿玲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推拒的诚恳和关切，老胡知道自己有愧于夜离，不等夜离说话，他已经狗腿子的取出了烫伤药膏，他们认识了近二十年，对这个家伙的生活习性很了解，他生气的时候喜欢把烟头卧在手心里。 他双手捧着药膏，谄媚地笑道：“小离离，别怕疼，我会很温柔地对你的。” 夜离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道：“滚，我不需要。” 老胡心里有底了，一般这家伙嫉妒生气的时候，是低头，闷不吭声的，他肯说话，说明气已经消了大半了。 老胡对他的拒绝置若罔闻，还是双手捧着药膏，狗腿子似的蹲在他身边，“小离离，来吧，我会对你很温柔的，就像是我们的第一次一样。” 阿玲和夜离脸色微微一变，都有些发红。他们对视了一眼，老胡蹲在他的身边，佯装没有察觉两人的变化，依然对着夜离献媚，他抛了个媚眼给夜离，“来嘛？” 夜离嫌弃地推开了老胡的手，“别这么恶心，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 老胡拍着胸口，“人好怕怕，小离离，我是个乖孩子，别用这种要挟的语气和人说话，好吗？” 夜离瞪了他一眼，“你要点脸成吗？阿玲帮我上药。” 阿玲这才松了一口气，那雪茄烟很粗，烟头把他的掌心的皮肤烫得焦黑，连着皮肉也是模糊一片。 阿玲忙拿过了老胡手里的烫伤膏，小心地，一点点地为他敷药，她生怕弄疼了夜离，她的动作轻柔到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老胡和赵小娜都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人，阿玲虽然已经快五十了，但是体态优美，面容依然年轻姣好，她那种小心呵护的样子，平添了几分温柔的光辉。夜离是公认的帅哥，就算是欧宝辰在相貌上和他比起来也弱了几分。 老胡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立在他身边的赵小娜，示意她去阳台上说话，他看着客厅里沉醉在两人世界中的两个人，老胡拧着眉头，担心地说道：“夜离也知道了那件事？” 赵小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些人中，不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就是夜离？他和欧宝辰的关系胜过亲兄弟，夜离除了对阿玲，其次，就是对欧宝辰掏心掏肺地亲密。兄弟如手足，他知道了那件事情，不亚于生生地断了他的手脚那般疼痛。 老胡摊摊手，“我有什么办法？他和一个很像宝辰的男人交过手，那个男人企图偷溜进宝辰的影视公司，他本来是去找宝辰泡妞的。没想到就撞见了那个人，两人还过了几招，他以为那是言绍清来报复的，他决定留下来保护宝辰，他那么精明，把所有的事情都联想了一遍，然后查了很多的资料，就想出了事情的大概。他半夜从宝辰家里溜出来去找我，只差没把我这把老骨头摇散架，他要找宝辰对质，宝辰并不清楚这件事，欧家父母又对我父母有恩，我能在那么办？只好说出来了。” 赵小娜拧着小巧的眉头，“欧家夫妇对谁都好，可就是对宝辰很不好，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赵小娜凄苦的眼睛微微发红，她吸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老胡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那个家伙不是个好人？但是我又想不通他为什么和宝辰长那么像？” 赵小娜觉得挺伤脑筋的，似乎暗地里一直有股势力再和欧宝辰过不去，赵小娜猛拍了一下脑门，“老胡，是不是MAY的人，他一直和宝辰过不去？” 老胡皱着眉头想了想那个MAY是谁？他想了起来，就是那个最没有道义的黑道朋友，他摇摇头，茫然没有头绪，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第二个和欧宝辰长得相似的人。 老胡实在不明白这个MAY到底和欧宝辰有多大的仇恨，非要置他于死地。老胡摊摊手，“你应该去欧家父母那里多打探些消息。” 赵小娜认同地点点头，“嗯呀，我觉得宝辰的父母真不像是亲生的，对他蛮狠的。” 老胡不置可否，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宝辰也是个可怜人。” “我们进去吧。”老胡瞥了眼客厅里的两个人，“夜离也是个可怜的。” 赵小娜也是认同的，她心里叹了一口气：人人都会有烦恼的，夜离和欧宝辰都出生富贵可是他们都缺少亲情，而她出身贫寒，可是她的父母很疼爱她。 老胡见阿玲已经帮夜离清理好了伤口，他拍了拍赵小娜的肩膀，“进去吧。” “嗯呀。” 夜离和阿玲见两人进来了，阿玲率先开口道：“辰少，有些感冒，你帮他开些药吧。小白倒是问题不大。” 第二百四十七章 欧宝辰和夜离绝交 夜离听出了阿玲话里的不同之处，阿玲是个慢热的人，她表面上看上去对谁都很和气，但是她的和气和礼貌只是对疏离的一种掩饰，看来她和李小白很投缘，她直呼李小白的名讳，就是接受了李小白整个人，这个人让她不讨厌。 夜离没有说话，他只是摸了摸鼻子，他对欧宝辰和李小白这两个人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刚开始他还是很喜欢李小白的，只要欧宝辰喜欢他就喜欢，可是现在他对他们两个很讨厌，凭什么？这很不公平。 阿玲和老胡皆发现了夜离眼睛里的那几抹憎恶，他们心照不宣地不去提，给他些时间，他会慢慢接受的，只是这段时间会有多长，他们两个都不知道，但愿很快，他就能接受这个事实。 欧宝辰穿着睡袍，头发凌乱地从卧室走了出来，他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他刚一张嘴，就一连打了数个喷嚏，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他显然已经睡了一觉了，他对老胡说道：“开些感冒药给我，我要感冒了。” 说完，他还忍不住吸吸鼻子，老胡嗯了一声，就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一盒常规的感冒用药递给了他。不等他吩咐，阿玲已经去厨房为他倒水了。 欧宝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夜离，“阿离，你丫的先搬到我这边住吧，别打扰阿玲了。我先不装修了，等过了年再说。” 夜离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准备出去租个酒店。你别管我了。”夜离强忍着，他想把戏演下去，他都能忍一天，他还能忍下去！ 欧宝辰很清楚夜离的漫不经心是刻意装出来的，他眼睛里隐藏着浅浅的敌意，要不是很了解他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还有刚才阿玲的提醒，夜离这家伙只有很生气的时候，他才会假装若无其事。欧宝辰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他不想说，欧宝辰也不会问。欧宝辰撇撇嘴，什么也没有说，接过阿玲递来的水杯，他打开了药盒，取出了几粒药倒在了掌心，他把药放进了嘴里，喝了一大口水，吞下了药。 欧宝辰这几个很平常的动作，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他们几个都看了出来，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他竭力隐藏了自己的怒意，可是他拿杯子的手在颤抖，他吞药的时候，也是很快地吞咽了进去。 老胡和赵小娜交换了一个眼神，阿玲微带责备地看了夜离一眼，夜离很喜欢笑，不管对谁都喜欢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但他其实是个很执拗的人，他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 欧宝辰端着水杯，坐在了沙发上，他看了一直立在老胡身后的赵小娜，他讥讽道：“哎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赵小娜忙辩解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两个是纯友谊。” 老胡一本正经地附和李小娜，“对，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赵小娜忙道：“对的，我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欧宝辰戏谑道：“都男女关系了，能纯洁吗？是吧？阿离”夜离并不接他的话，一声不吭。 赵小娜这才觉得老胡是越描越黑，她不满意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和这两个人聊天，她只有气死的份，这两个人什么话无耻说什么。 欧宝辰的胸口剧烈欺负了几下，他看了一眼老胡，他求饶似地看着他。欧宝辰忍着气，随即岔开了话题，“老胡，你再拿些止痛片给我。” “你们都在呀。”李小白赤着脚，扶着卧室的门框，单脚站立在门口，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宝辰，我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她就嘟着嘴，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欧宝辰，欧宝辰只是温柔地看着她，静等她说下去， “你买的蛋糕还在车上，我想吃。”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我下去拿。”李小白嘟着嘴，嗯了一声。 阿玲有意打圆场：“别下去拿了，夜离已经把蛋糕拿上来了，在厨房。” 李小白拉着欧宝辰的手，“我要吃。” 欧宝辰揉揉她的头发，他扭脸对老胡说道：“你来看看她的脚？” 李小白撒娇道：“我的脚没事，我只是想吃蛋糕。” 欧宝辰很是坚决，“再看看。” 李小白撅撅嘴，欧宝辰将她抱了起来，李小白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客厅里的几个人都看着他们两个，欧宝辰就这么毫无顾忌地给了她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了怀里，然后把她放在了床上。 李小白坐在床沿上，老胡已经拎着医药箱走了进来，欧宝辰交代老胡：“好好替她看看。”说完，他就去厨房拿蛋糕了。 老胡蹲在她脚边，检查她肿大的脚踝，他抬头看着李小白，“没什么大碍，但是不要多走动。” 李小白只是哦了一声，老胡为她上了些跌打油，他边为她按摩脚踝，边说道：“宝辰可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你要对他好点。” 李小白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她沉默了数十秒，才问道：“赵小娜的话是真的吗?” 李小白对这件事情，始终有那么一点疑虑，但是连顾伯父都确准的事情，她的疑虑似乎又很多余，她一直都很喜欢自我纠结。 “信我，那个手术是我做的。”老胡抬头很是真诚地看着李小白。 李小白拧着眉头想了一会才说道：“他们两个居然长得那么像，也是种缘分。” 老胡笑道：“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李小白点点头，“胡医生，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老胡：“什么事情？” “你可否帮我约个妇产科医生，刚才，”李小白顿了一句话，带着几分小心，“宝辰想要个孩子。可我以前小产过，我想再检查一下。” 老胡吃惊地看着李小白，想要个孩子，这可不像欧宝辰的风格，他是最不喜欢小孩子的，竟会主动提出要个孩子。 “嗯好，等你脚好了，我打电话给你。”说完，他从医药箱里抽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李小白。 李小白接过，放在了床边的羽绒服口袋里，“你别告诉宝辰。” 老胡点点头，欧宝辰端着蛋糕碟子进来了，老胡站起身，拍拍手，“好了，没什么大碍。”说完，他冲着李小白眨眨眼睛，李小白明白老胡是让他别那么紧张。 李小白感激地笑笑，欧宝辰只是看了一眼老胡，老胡就识趣地拿了医药箱出去了。李小白接过了欧宝辰递来的蛋糕，嘿嘿笑了两声，“还是有个男朋友好。” 她用银叉子扎着蛋糕吃了一大口，她舔了舔嘴角，“好甜呀。宝辰，你怎么不吃点？” 欧宝辰其实没什么胃口，他被夜离莫名其妙的敌意弄得心烦意乱的，不过还好夜离把情绪摆在了明面上，他要是背地里干出些对不起他的事情，欧宝辰真怕失去这个朋友，情同手足的朋友。 李小白将蛋糕递到他的嘴边，“尝尝，宝辰，很好吃的。” 她明亮的大眼睛诚恳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只好吃了一口，她一直紧绷的小脸，这才放松，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你有心事吗？” 欧宝辰摇摇头，“没有。你再睡一会，我要出去和他们交代点事情。” “嗯。”她乖巧地点点头，欧宝辰原本烦躁不安的心，因为她的乖巧安稳了些。 李小白看着欧宝辰走出了卧室， 她又吃了一口蛋糕，原本香甜的蛋糕嚼在嘴里，味同嚼蜡，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她的眉头越拧越紧。 欧宝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夜离，夜离只是低头把玩手机，并不和他对视。客厅的气氛有些沉闷，老胡和赵小娜交换了一个眼神。赵小娜和老胡都知道夜离不是个能把事情憋在肚子里的男人. 他们有心活跃气氛，“我们打游戏吧？” 赵小娜忙附和老胡，“好呀。” 夜离头也不带抬的，依然把玩手机，欧宝辰也不说话，还是看着夜离。 “夜离，我们去客房。”欧宝辰终于忍不住了，夜离不搭理他，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欧宝辰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他气急败坏地骂道：“夜离，我TMD怎么惹你了？” 夜离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懒洋洋地说道：“我不和疯狗说话。” 欧宝辰彻底被激怒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老胡和赵小娜看见茶几上厚重的水晶烟灰缸都弹跳了几下，“你丫的，我是疯狗，你和我是朋友，那你也是疯狗。” 这句话戳中了夜离的痛处，“我他妈的和你不是朋友了。” 欧宝辰看着冷冷地盯着他的夜离，心口剧疼，他捂着胸口，“我们认识几十年，你说不是朋友就不是朋友了。” “绝交。”夜离冷冷地重复了那两个字，“绝交。” 欧宝辰指着他的鼻子，“你TMD收回你的话。” 夜离随手拿起了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我说过的话不可能收回去。欧宝辰，我们不再是朋友，欧宝辰。”夜离咬牙切齿地再次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老胡将手臂搭在了夜离的肩膀上，劝道：“阿离，你冷静点。” 夜离一把甩开了老胡的手臂，“我已经很冷静了，我和他不再是朋友，你们都给我挺清楚了。从今天开始，我和欧宝辰割袍断义。” 阿玲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就知道夜离忍不住，他一定会和欧宝辰撕破脸的。 阿玲拉着夜离的手腕，“阿离，你去楼下等我。”夜离没有说话，只是拿着外套走向了公寓的门口，他再也不多看欧宝辰一眼，“穿上，小心着凉。” 阿玲站在门口目送他上了电梯，阿玲习惯了在他孤单的时候给他温暖。欧宝辰的脸色铁青，他捂着胸口，坐在了沙发上，“老胡，给我速效救心丸。 第二百四十八章 难过的欧宝辰 老胡忙从医药箱里取出了欧宝辰，欧宝辰含在舌下，夜离和欧宝辰相识数三十几年了，夜离和他不管超级吵得多凶，夜离都不会说出罔顾兄弟情谊的话。欧宝辰太了解他的性格，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一旦说绝交，就是在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以后，和欧宝辰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如果出现了裂缝还可以修补，可是欧宝辰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他？夜离不肯说出决裂的原因，那只能证明，他已经在心里把欧宝辰当成了外人，他是铁了心要和他绝交的。 李小白也听到了吵架的声音，她一瘸一拐地从卧室走了出来，看着歪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的欧宝辰。欧宝辰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跑出来干什么？” 李小白笑笑：“我想你了，出来看看你。”她隐去了所有的担心和疑惑，只是温顺地坐在了欧宝辰的身边，“你这么帅，我一会不见你，就想。”她故意插科打诨。 欧宝辰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意，“你们两个陪小白去卧室。我和老胡有话要说。”赵小娜和阿玲搀扶着李小白起了卧室。 欧宝辰含化了速效救心丸，好了很多，他坐直了身子，“夜离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又没有招惹他。” 老胡并不意外夜离的反应，但是欧宝辰并不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他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也是必须被蒙在鼓里的那个。欧宝辰觉得太意外了，莫名其妙地夜离竟然和他绝交了，这无异于让他断手断脚，而且他茫然无措，不知道怎么接回自己的手臂，断腕之痛，他并不愿意承受。 欧宝辰还没有开口问老胡发生了什么事，老胡心里已经琢磨过了，这件事绝不能告诉欧宝辰，否则欧家老夫妇的努力就白费了。 “老胡，夜离为什么和我绝交？” 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平淡无波地看着老胡，老胡支支吾吾的，“你，你别问了，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欧宝辰的目光陡然凌厉，老胡不禁打了个冷战，他还记得上次欧宝辰的眼神这么锋利，是他和“黑胖”对决的时候，“黑胖”心狠手辣，但是最后还是死在了欧宝辰的枪下。 老胡呵呵干笑了两声，“我真不知道，宝辰。” 想当然，欧宝辰并不相信他的话，他沉默着，盯着老胡的眼睛，老胡心里直发毛，他只能再次“呵呵”干笑了两声。 欧宝辰的薄唇紧抿着，他翘着二郎腿，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他拧着眉头，想了许久。 “我去杀了夜离。”他斩钉截铁地吐出了这六个字，老胡吓了一跳。他愣怔了几秒，才反映过来，他得劝阻欧宝辰。 “宝辰，你不要冲动，这中间有误会。”老胡忙解释道：“他可能是因为阿玲的事情心情不好。” 欧宝辰站起身，懒得听他满口胡诌，“他知道我太多的事情，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心。” 老胡着了慌，他忙拉住了欧宝辰的胳臂，欧宝辰回头，冷冷地看着老胡，老胡的手瑟缩了一下，但是还是紧紧地拉着他的胳臂。夜离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最好的两个朋友相互厮杀。 老胡心里已经琢磨出了一个谎言，“宝辰，阿离之所以和你绝交，是因为听说阿玲和那个丑陋的阿彪是你撮合的。” 欧宝辰拧着眉头，依然是一言不发，老胡却已经觉察出了他的松动。他肯站在这里听他说下去，就证明他已经心软了。 “不错，是我撮合的。”欧宝辰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冷硬了，他的话里微微有些愧疚，“我觉得他和阿玲两年没有见面了，他一定是不惦记了，我才撮合阿彪和阿玲的。” 欧宝辰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为了这件事，他都能说出那么狠的话，和我绝交。我们三十几年的兄弟情谊就这么不值钱吗？” 老胡忙陪笑道：“这小子就是惯的了，说话没轻没重的，我待会去收拾他，给你出口气。” 欧宝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就凭你？能打得过那小子，你是逗我吗？” 老胡呵呵笑道：“我就是吹个牛，你干嘛要揭穿我呢。” 欧宝辰白了他一眼，“老胡，我叔叔为什么要来S市？” 老胡愣了一瞬，这个问题跳跃性太大了，他们是朋友，也就习惯了这种不着调的说话方式。只是他不知道为何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欧宝辰是很憎恨自己的叔叔欧少群的。 “我想过了，我的叔叔定是榜上了MAY，那个臭女人。”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也想明白了这个臭女人为何和我过不去了？” 老胡吃惊地看着他，难道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欧宝辰气愤地道：“我和闫绍清长得很像，这个女人以为我就是闫绍清，所以她来报复我，这个女人也真够蠢的。” 老胡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心道：“那个女人可比你聪明多了。” 欧宝辰拍了拍老胡的肩膀，“我不是真要杀阿离，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和我绝交？除了阿玲这件事情，我也想不出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等他气消了，我再去找他解释吧。” 老胡心里舒了一大口气，他面上带着几分戏谑，调侃欧宝辰：“就知道你舍不得阿离，哎呀，你们两个真是，啊。” 他故意伸出了两根大拇指，对弯着，欧宝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先宰了你。” 老胡呵呵干笑了两声，欧宝辰自顾自转身，回卧室。她们三个女人并排坐在床沿上，她们三个似乎交谈的很愉快，阿玲和赵小娜一见他，就告辞了。阿玲是记挂在楼下的夜离，赵小娜是记挂自己的儿子。 卧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欧宝辰双手插袋，立在李小白的面前，李小白笑道：“刚才阿玲和我说昨天，她无意间告诉了夜离，你撮合了她和阿彪的事情，他才生气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欧宝辰的艳遇 “嗯。”这倒是和老胡刚才的说辞相吻合，但是欧宝辰多少还是有点疑虑，他挨着李小白坐在了床沿上，他揽住李小白的肩膀，“你考虑的怎么 样了？” 李小白低垂着头，咬了咬下唇，她再抬头就是一脸明媚的笑意，再也看不见刚才的惆怅，“我同意。给你生个孩子，一个胖胖的孩子。” 欧宝辰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这才乖。”欧宝辰和李小白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不知为何却很在意她，他不想失去她，可是那个人要真是言绍清，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回到他身边，生个孩子是留住她的唯一方式。 李小白看他喜欢孩子，始终不忍心把梗在喉咙里的话说出口，他喜欢，她会尽全力的。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极为亲昵地头挨着头，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李小白很喜欢这样的时光，窗外雪花飞舞，屋子里温暖如春，他们挨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低声聊天，不管聊的是什么，她都觉得甜蜜，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诗：“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她初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并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此刻，她才恍然明白了，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流年平淡，岁月蹉跎，因为相爱，时无情的时光也成了美丽的静好。 天色已晚，雪花还在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舞着，屋内祥和宁静，他们两个不知道他们的生活将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也想不到他们会再次分离。 屋内的光线很暗淡，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去开灯，“你很难过，宝辰。”黑暗中，李小白准确地捕捉到了欧宝辰的情绪，他确实很难过，他最好的朋友居然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他和夜离的情分不同于和老胡，他们共患难，见证过彼此最窝囊，最无助，最孤单的时光，这是和老胡的情谊不能比的。 李小白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你别难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任何时候都不会离开你的。” 欧宝辰在床上的时候，信口开河给过很多女人这样的承诺，但是这是女人第一次给他这种承诺，他很像毫不犹豫的相信，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不能相信。言绍清出现了，欧宝辰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种巧合，这世界上会出现三个人，三个长得那么相像的人。 欧宝辰心里很清楚，他只是个替身，言绍清的替身。李小白想不到他此刻的心思，她只是紧紧地拽着他的手指，想要给他点安慰，想要他不那么孤单，不那么难过。 黑暗中，“咕，咕。”欧宝辰不觉失笑，他们的肚子一唱一和的，发出了对食物的渴望。 李小白也禁不住笑出了声，“我们的肚子也蛮有默契的，我们吃什么？” 欧宝辰想了一会才说道：“我们叫外卖，我去点餐。” “哦。”李小白的脚踝很疼，她想自己的脚快点好起来，希望能早点为他生一个宝宝。她忘不了，午睡时，他在她耳边的低语，充满渴望的低语。 李小白其实很担心自己的身体，但是她不敢表露，他不想看见欧宝辰的失望，言绍清那时候就很渴望有个孩子，那种渴望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李小白的心里。她不能让欧宝辰再难过。 李小白的眼前一片明亮，欧宝辰打开了灯，她抬头，带着笑意，看着欧宝辰。欧宝辰也回视着她，他嘴角扯起了温柔的笑意。 他们相视而笑，李小白小脸上带着几抹羞涩，“我们都呆坐了一个下午了，我们是不是还要这么呆看一个晚上吗？我有那么好看吗？” 欧宝辰撇撇嘴，“我看你就像只呆头鹅，你还真以为你长得好看吗？” 李小白娇嗔地撅撅嘴，“讨厌，我饿了。我要吃饭。” “真是头猪。”欧宝辰其实也饿了，按照他一天四顿饭的习惯，他今天也不过时吃了两顿而已。 “我是头可爱的猪。”她故意嘟着嘴，做出了一个很可爱的动作。 欧宝辰瞪了她一眼，“蠢笨的小猪。”说完，他就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是个很陌生的本地号码。欧宝辰撇撇嘴，随手保存了那个号码。然后，他又拨了个号码给阿彪，让他送餐过来，特意交代他，要用保温饭桶。 欧宝辰对李小白说道：“我去倒杯水喝。” 李小白不疑其他，她点点头，欧宝辰拿着手机，去了厨房，他关上了厨房的门，这才拨了那个陌生的号码。刚响了两声，就打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音。“喂，您好，欧先生。” 欧宝辰对陌生人向来都是不客气的，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你是谁？”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欧阳明心，帮您设计房子的设计师。” 欧宝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又是MAY派来的人故意来挑衅了，他的语气柔和了很多：“你有什么事情吗？” 欧阳明心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欧先生，我。”她的声音听上去弱弱的，很不好意思那种。 欧宝辰揣测不出，她打电话过来的意图，所以并不说话。 “我只是想问问欧先生？上次我们说好的，约个地点谈论一下。”她顿住了话，这让欧宝辰听上去就像是她极度的害羞，不肯说出口。欧宝辰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他似乎是和她约了见面谈，但是后来他和李小白和好了，就让阿玲去了。 她不等欧宝辰说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怯弱和犹豫：“这几天，您...有空吗？”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没空，我很忙，您有什么事情和阿玲联系吧。” 欧阳明心颇为失望地“哦”了一声，“那再见吧。” 欧宝辰挂了电话，他随手将手机放在了餐台上，他双手抱臂，看着窗外，窗外白皑皑一片，雪已经覆盖了天地间的一切，雪花还在飘散着。欧宝辰其实不是太相信夜离是因为阿玲的事情和他绝交的，但是他又想不出是什么事情让夜离和他有了隔阂。欧宝辰虽然想明白了MAY为什么一直想要陷害他，但是他始终不明白，MAY和言绍清之间有什么过节？要是夜离不和他闹僵就好了，他查询信息的能力无人能及。欧宝辰想到了李小白，虽然他可以问李小白有关言绍清的事情，但是他不想问，他不想李小白嘴里说出任何有关言绍清的事情，他其实很不想当替身，可是他很明白李小白对言绍清的感情。今天，出现的家伙，可能就是言绍清，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死？他做手术的时候，老胡在场，夜离不在场。老胡却从来没有提过言绍清的下落，老胡对他的父母很忠心，这家伙看上去嘻嘻哈哈的，但是他的嘴很严，从他的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夜离，只有夜离是完全站在他的立场的，可是现在他们现在僵持着。 欧宝辰看着厚厚的积雪压在海棠树的枝头，海棠树干枯的枝丫不堪重负，枝丫处已经有了断痕。欧宝辰觉得自己就像那棵海棠树，他的心里沉甸甸的。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和兄弟情谊同等重要，兄弟之情不是女人可以代替的，何况夜离和他遭遇相似，惺惺相惜，一起冒过险，患难与共。他不能舍弃夜离这个兄弟。 欧宝辰想了数秒，他拨了个号码，“嘟嘟”只是响了两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夜离不愿意接听他的电话，挂断了他的电话。 欧宝辰叹了一口气，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窗外的海棠树，他心口闷闷的。 “叮铃铃。”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皱了皱眉头，他本不想接听，但是打电话的那个人锲而不舍，手机不停地响。欧宝辰实在不胜其烦，他只好接听了电话，语气不佳：“欧先生，打扰您了？我想跟您了解件事情？” 欧阳明心甜美的声音中满是歉意，欧宝辰不好发作，“请讲。” 欧阳明心犹豫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李小白是您的好朋友吗？” 欧宝辰愣了一瞬，“她不是我的好朋友，她是我女朋友。” 欧阳明心没有想到欧宝辰会那么坦诚地承认他和李小白之间的关系。欧阳明心在电话那端顿了一下，“哦，那很对不起，我是很喜欢您的，您明白吗？我对您一见钟情，我本来是想问问我们有没有机会发展的。” 换了以前，要是有这么个大美女对他主动表白，他定会得意地飘上天上去的，马上就会打电话和夜离分享。但是，此刻的他，没什么e心情，何况他有小白了，他想有段稳定的感情。 欧宝辰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我们没有任何的机会。对不起，欧阳小姐，要是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欧阳明心怯怯地说道：“等一下。我想跟您说，要是你单身了，请一定要考虑我。” 欧宝辰撇撇嘴，“你没机会了。”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欧宝辰有点心虚，李小白要是知道了言绍清还活着，定不会留在他身边的。他想留住她，他想要和她安稳地生活在一起。孩子，他们之间要是有了孩子，就再也割不断了。 第二百五十章 李小白的压力 欧宝辰身边流转过的女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一个相识不久的女人动心，而且还想要和她生孩子，稳定地共度余生。 “叮铃铃。”欧宝辰小声咒骂了两句，“妈的，又是那个不长眼的。” 他看了来电号码，又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他真不知道这次又是谁？他摁了通话键，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音：“我是顾远。” 欧宝辰不屑地撇撇嘴，“不认识。” 顾远：“我是李小白的伯父，我联系不到她。”顾远只是简短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欧宝辰能让李小白接电话。 “我让她接电话。”他本想挂了顾远的电话，但是想到李小白一直把他当亲人，他并不想让李小白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不开心。 欧宝辰拿着手机，推开了卧室的门，李小白正倚靠在床头，摆弄他的笔记本电脑，她怯怯地看着欧宝辰，“我可以用你的电脑吗？” 欧宝辰看了眼没有开机的电脑，只是把手机递给了她，“你的电话。” 李小白知道定是顾远打来的，她接过电话，“喂，顾伯父，我很好，您不要担心嘛。”她的语气俨然就像是一个对父亲撒娇的小女孩。 “嗯呀，真的吗？”李小白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欧宝辰，撅着嘴，不是很有底气地说道：“那我问问他？哦，那我挂了。” 她挂了电话，就看着欧宝辰，“顾伯父邀请我们明晚去吃年夜饭，顺便庆祝一下，糖糖怀了双胞胎。” 李小白原本惊喜的眼睛闪过几丝忧虑，欧宝辰正低头输入电脑的开机密码，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欧宝辰没有说同意，他只是输完了密码，将电脑递给了她，他淡淡地说道：“别看我的邮件。” 李小白瞪了他一眼，“我对你的私人信件没兴趣。” 她上网搜索好看的图画，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浏览好看的图片。欧宝辰双手插袋，站在床边，看着李小白专注地看着那些中国传统的画作，她临摹了很多的画作。 欧宝辰手扶下巴，疑惑地看着李小白，“小白，我怎么觉得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呢？” 李小白抬头，迷茫地看着他，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像别的女人喜欢购物，买首饰，买包包，对吗？” 李小白蹙起的眉头这才松开，她笑道：“对呀，我的包包和衣服就是有眼缘就好，不会挑牌子，更不会选流行款。我的首饰也很少，只有一颗粉钻。” 她忽然顿住了话，欧宝辰明白那颗粉钻是谁送的？欧宝辰心里没来由地感动了，她知道他的介意，她已经会为他着想，主动避开提及言绍清了。 欧宝辰手扶额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这可怎么办的好？” 李小白不解地看着他，“宝辰，你是因为感冒了头痛吗？”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这点小病能让我头痛么？我是担心，以后惹你生气了，你不理我，我怎么哄你？别的女人买个包没准就哄住了，可你，我该怎么办呢？” 李小白嫣然一笑，“不用愁。”她将电脑的屏幕调转了个方向，“我要这个。” 欧宝辰捧着脑袋，“头更疼了。这东西随随便便一件就价值千万，我觉得还是花几万块买个包比较划算。” 李小白不高兴地撅着嘴，“我就那么不值钱吗？” 欧宝辰挑挑俊眉，“你觉得你能值多少钱？” 李小白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十万块以上吧。” 欧宝辰忍不住笑道：“你还真看得起自己。”这是今天，欧宝辰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意。 李小白一本正经想了一会，她明亮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我觉得我值十万块，你不觉得吗？我会画画，我会做生意，更主要的我会暖床。我的暖床技术要是拍卖的话，肯定能卖十万的，要不然，我去夜魅挂牌吧？” 欧宝辰没好气地说道：“滚，越说越不着边际。” 李小白嘻嘻笑了两声，她拽着欧宝辰的衣袖，“别生气了，我保证等亲戚走了，我努力地为你一个人暖床。主人。” 她眨巴着大眼睛，双手握拳放在下巴上，嘟着嘴，她就像只可爱的小猫咪。 欧宝辰揉揉她的头发，嘴角带着几抹赞许之意，“小丫头”，她原本以为欧宝辰要夸奖她听话之类的，不曾想：“这件粉红的睡衣真难看。” 这和李小白的想象有很大的出入，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的长袖睡衣，“这个睡衣很可爱好吧？” 欧宝辰皱着眉头，“睡衣很可爱，就是人丑了点。” 李小白挥舞着小拳头，“再胡说，我就揍你。” 欧宝辰笑道：“就凭你的花拳绣腿，你是我的对手吗？” 李小白很自信地说道：“是。在床上的时候，我很有信心让你躺下。” 欧宝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双颊慢慢地覆上了红霞，欧宝辰怔怔地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她在床上和床下判若两人。床上的她很放得开，他们两个亲密的时候，酣畅淋漓。可是平日里她却很矜持。万种风情都是他一个人独享的。欧宝辰再没有遇见李小白之前是个食肉动物，他很喜欢李小白。 要是她在床上拿捏着，他也会和她在一起，她在床上的风情只是为两人的关系锦上添花。 欧宝辰刮刮她的鼻子，“不害臊，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李小白忙辩解道：“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这种话。” 欧宝辰微微失神，言绍清，她和言绍清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也是这么的可爱，毫无顾忌地展现着她的纯真。 欧宝辰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知不觉中就会想到言绍清，他禁不住害怕，李小白会离开他。他活了快四十年，平生第一次想要安稳下来，他不想失去她。今天，他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我想我们得尽快要个孩子？”今天，这是欧宝辰地三次提到孩子了，李小白的心里已经有了压力，但她还是嘻嘻笑了两声：“好。” 第二百五十一章 欧宝辰的耻辱 李小白想起了他们最初讨论的话题是关于去不去顾远家吃年夜饭？欧宝辰很擅长岔开话题，李小白差点就忘了。 李小白满是期冀的大眼睛看着他，“你要不要去顾伯父家吃年夜饭？”欧宝辰只是紧抿着唇，他不说去也不说不去。李小白哄骗他，“我听人说，和生很多宝宝的人一起玩可以很快怀孕呀。” 李小白都不晓得自己这辈子能不能生，但是她希望欧宝辰能和她去顾远家里吃年夜饭，顾远虽然对他很冷淡，但是李小白觉得：顾远心里其实很想让他去吃饭的。 欧宝辰还是拧着眉头，不说话，李小白抓着他的手腕摇晃着，撒娇，“去嘛。去嘛.” 欧宝辰瞪了她一眼，“把我晃散架了，你那也别想去。你的脚伤成这样，能去吗？” 李小白嘻嘻笑了两声，“你抱我去嘛。” 李小白其实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松动，她心下一疼，她觉得是能早点怀孕的话让他动心了，她低垂了头，咽下了喉咙里的苦涩。她索性将头放在他的腹部不让他看见她的表情，她的头在他的腹部来回轻蹭着。 欧宝辰其实已经松动了，他并不想看见李小白失望的眼睛，去和顾远吃一顿饭而已，又不会少层皮。欧宝辰没有想到这顿饭没有让他少层皮，却让他碰见了“好事。”莫名其妙的好事。 欧宝辰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李小白仰着小脸，开心地笑了。欧宝辰给了她一个大白眼，“没吃过东西吗？吃顿饭这么开心。” 李小白嘻嘻傻笑了两声，“他们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很希望你们一起吃饭的。” 李小白的语气极为真诚，欧宝辰心下一动，这句话，他觉得好熟悉，似乎有个女人也这么跟他讲过，可是他想不起来了。他拧着美吗o极力地回想了一会，但是实在想不起来了，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接着就像以前想事情想不起来一眼，他的头疼了起来。 他揉揉太阳穴，李小白紧张地看着欧宝辰，“你怎么了？头疼吗？” 欧宝辰轻描淡写地说道：“嗯呀，感冒的症状。”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起来。 欧宝辰：“估计是阿彪来送饭了。” 小白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赶紧去拿饭，我好饿。” 欧宝辰看她那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馋嘴猪。” 李小白懒的和他理论，欧宝辰的胃口那么好，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他早就该饿了，所以她不和欧宝辰斗嘴了。 欧宝辰走出了卧室的门，他边走边想，他没做心脏移植手术以前，似乎没有头疼的毛病，可是做完手术，他的头经常疼，而且他似乎忘了很多的东西，他忘记的东西似乎是和一个女人有关。他一想到这些，头又开始疼了，他揉揉太阳穴。 他打开门，果然是阿彪，他提着三个大大的保温饭盒，他的小眼睛往公寓里瞄了几眼，欧宝辰知道他在找什么？可是欧宝辰不想再帮他了。阿彪是个很忠心的下属，可是夜离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他心里的天枰早已经全部倾斜到夜离那边了。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阿彪，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阿彪忐忑不安地看着欧宝辰，他很少会忤逆欧宝辰，“对不起。辰少，我不能听您的，我喜欢阿玲。我绝不会退让。” 欧宝辰的嘴角一扬，冷意就凝在了嘴角，他刚要开口，李小白就从卧室探出了头，“宝辰，你把饭拿进来吗？我好饿。” 她娇笑着看着欧宝辰。欧宝辰看了一眼阿彪，从他手上拿过了饭盒，“你先走吧，阿彪，改天说。” 阿彪如遇大赦，他松了一口气。李小白单脚蹦跳着从卧室出来，她嘻嘻地笑着：“吃饭了。” 欧宝辰微微有几分不悦，“你为什么不让我和阿彪谈谈？” 李小白呲着牙笑了笑，然后严肃地看着欧宝辰，“宝辰，阿彪是你的属下，阿玲也是你的属下，夜离是你最亲密的朋友。但是这种事情，你不能插手。阿玲有自己的想法，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她的想法早已经成熟了。她选谁都是她的自由，阿彪知道你很多事情，对吗？” 欧宝辰不说话，这一层，他并没有想到，他为了夜离是愿意两肋插刀的。 李小白接着说道：“阿彪和阿玲是你撮合的。阿彪很喜欢阿玲，你横插一根竹杠，阿彪会不会对你有怨恨呢？最主要的是，你没有尊重阿玲的决定，你利用了你的身份打压了她和阿彪 。夜离那么骄傲的人，会感激你的帮忙吗？三败俱伤的事情，你别干。” 欧宝辰只是想着尽快和夜离修复感情，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不得不承认李小白分析的很对。 欧宝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拿了一个虾饺还没有放在嘴里，看见他探究的目光。 “你干嘛这么看我？” “没想到，你也蛮聪明的。” 欧宝辰对她刮目相看，李小白笑道：“我不是聪明，我只是觉得做什么事情，都要给人留些余地。尤其是下属，宝辰。” 李小白刻意强调了一下，她得意地扬扬秀眉：“宝辰，你可不要崇拜我呀。” 欧宝辰“嗯”了一声，就拿起了一只虾饺塞进了她嘴里。“自恋吧，小丫头片子。” 李小白大口咀嚼着，她不一会就吃下了六只虾饺，喝了一碗燕窝粥，还吃了一块三明治，欧宝辰只是打了一个电话，阿彪就知道该送什么？看来这家伙也蛮机灵的。 欧宝辰也吃得饱饱的，他们两个歪在沙发上，对看了两眼，“我们这样子会不会成猪呀？” 欧宝辰撇撇嘴，“要成猪也是你，也不是我。我不管吃多少，都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大帅哥。” 李小白手指着天花板，“你看天上是什么？” 欧宝辰立即就警觉了，他紧张地盯着天花板。 李小白见他那么紧张，笑道：“你是怕被你吹上天的牛皮掉下来吗？” 欧宝辰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我这可不叫吹牛皮，我是帅哥，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李小白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个超级自恋狂，她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正好是一个娱乐节目。“娱乐播报，国外某社交名媛透露......她曾经拍下了某先生极度不堪的照片，这位先生现在是某某公司的总裁。他出身世家，十五岁误入歧途。名媛透露某先生为了家族利益，其实侍奉过很多女权贵。” 李小白向来对这种八卦新闻没什么兴趣，欧宝辰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宝辰，你认识这个人？” 欧宝辰铁青着脸，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他放在膝上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指关节因为紧绷泛着青白色的光。李小白心里一阵阵的发紧，她却不敢多问什么？ 欧宝辰看完了新闻，就站起了身，他从茶几上拿起了雪茄烟，淡淡地说道：“我去吸根烟。” 李小白看了看他紧绷的俊脸，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几句，却无从下嘴。她其实已经揣测出了事情的关联。李小白再笨也明白，她不能说透，这是停留在欧宝辰记忆中的耻辱。 欧宝辰站在阳台上默默地抽烟，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李小白看了看宝石屏幕上的来电号码。 “是，夜离。”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她不能安慰到他，但是希望夜离能安慰到他。 她赶忙拿起了手机，单腿跳着去了阳台，欧宝辰闻声扭脸，他的眼睛里还有没有褪净的情绪，那些情绪，李小白很熟悉，是孤单，是无助，还有淡淡的愤恨，愤恨世事的不公，为什么遭遇不幸的会是他，而不是别人。言绍清刚失踪的时候，她每天都沉浸在这些复杂的情绪中。 欧宝辰接过她手里的手机，背对着她接听电话，他的声音冷冷的：“去哪里？你说吧。” 欧宝辰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李小白一直倚着门框听他讲电话，欧宝辰没有讲几句就挂了电话。他转身，就见李小白笑靥如花，她笑道：“夜离找你聊天吗？” 欧宝辰点点头，李小白依然笑道：“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欧宝辰看了看她的脚，“我抱你去房间休息。” 李小白乖巧地点点头，欧宝辰将她抱宰了怀里，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她轻声说道：“宝辰，我会等你回来，你要开心地回来。我不喜欢你为了不相干的人愁眉苦脸的。” 李小白很委婉地劝慰他，欧宝辰还是紧抿着唇不说话，他手臂上的分量让他一直烦躁不安的心也稍微安稳了些。 他将李小白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拉过薄被为她盖好。李小白把笔记本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不介意吧？” 欧宝辰微带责备地笑了笑，“密码是我的生日：041518.” 李小白挠挠头皮，不解地问道：“你是4月15日生日吗？那18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巧遇欧阳明心 欧宝辰点点头，“18是LEE的生日日期。” 李小白笑道：“你去吧。玩尽兴了再回来。我在家等你。” 欧宝辰故意拧着眉头，“玩尽兴了，找女人就会尽兴。” 李小白瞪着他，凶巴巴地问道：“你的指甲刀放在哪里呀？” 欧宝辰愣了一瞬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禁脊背一寒，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小丫头片子真够狠的，这么阴损的招，她都能想到。 欧宝辰从衣柜里取出了大衣，穿好后，俯身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他轻轻地捏着她的鼻子，“等我回来。” “嗯。”李小白冲着他甜甜的一笑，李小白的笑容，他很喜欢，但是李小白目光里的东西让他如鲠在喉，那是他不需要，也最不想从她眼睛里看到的。但他还是冲着李小白扯出了一个笑容，他带着笑意出了卧室的门。 夜离其实找他去是和他讨论一下清算一下“夜魅”的股份的，这家伙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和他绝交了。他一直没有在李小白面前表露，只是因为他和夜离这么多年的兄弟，就算是决裂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不想再看见李小白同情的眼神。 其实自从那个新闻播完，李小白的目光中就带了点若有若无的同情，欧宝辰并不希冀她的同情，他要的是她的喜欢还有陪伴。 欧宝辰觉得自己很自私，他决定将言绍清还活着的事情隐瞒下去，他想和李小白生个孩子，有了孩子的羁绊，他们或许这辈子就不会分开了。 欧宝辰驱车去了夜魅，他到达的时候，就见老胡的车已经停在了停车场。那辆车是他为老胡选的，拍照，也是他派了阿彪疏通关系搞来的，“252525.”老胡说 2 和5是他的幸运数字。 夜离满世界的跑，他在S市没有住宅和车子，和他闹僵了，自然是用老胡的。欧宝辰深吸了一口气，他握着门把手，顿了一下，才拉开车门，大步走向了老胡的车。他敲了敲车玻璃，夜离摇下了车窗。 欧宝辰若无其事地看着冷冰冰的夜离，“阿离，何必这么大火气，我们上去玩会，灭灭火。” 夜离对他微带讨好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反应，“来车里谈。”他冷冰冰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放在裤袋里的手指紧了紧。他故意从车尾绕过去，他想要多点时间平复自己的情绪，愤怒难过。 他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夜离从置物盒里拿出了一叠已经打印好的文件，他拧开了车里的应急照明。 “我把股份一分为二，我已经签过字了。” 欧宝辰大概看了几眼，夜离从不把财产看得那么重，其实夜魅本该有他七成的股份，但是他只要五成。欧宝辰将合同放在了置物盒里。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恳切：“阿离，我可以弥补，你喜欢阿玲，我会尽全力去帮你得到她。你没必要因为这个决裂。” 夜离冷哼了一声，“阿玲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要是她受到了伤害。”他顿了一下，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欧宝辰心下一寒，这是夜离第一次用这么冷绝的语气和他说话，他是铁了心要和他绝交了。 欧宝辰的手颤抖了两下，就拿起了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也冷冰冰地说道：“夜离，我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夜离冷冷地哼了一声，“慢走，不送。”他直截了当地就下了逐客令。 欧宝辰原本和他去夜魅玩一会，他气消了，这件事也就过了，没想到夜离根本没有一点和他修复关系的意思。欧宝辰阴沉着脸，冷冷地看了他几秒,“夜离，算你狠。” 欧宝辰刚下车，夜离的车就绝尘而去，冷风吹过，欧宝辰的心底一片荒凉。他看着夜离的车消失在霓虹缤纷的夜色中，他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会和夜离绝交，他最好的朋友，最看重的兄弟。 欧宝辰双手插袋往回走，“哇哇。”他经过一辆红色甲壳虫的时候，就见一个高挑的美女手扶着车，弯腰呕吐着，浓烈的酒味夹杂着食物腐化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他其实很不喜欢女人喝酒，烟可以抽那么一根两根无伤大雅，可是醉酒之后，吐成这样，他不能忍受。 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他本想径直走过去，哪知道那个女人竟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接着露天停车场明亮的探照灯，他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面容，竟然是她。 欧宝辰皱皱眉头，欧阳明心醉眼迷蒙地看着他，“欧先生，这么巧，我喝多了，没办法回家，您送我吧。”这女人醉成这样还能认出他。欧宝辰本不想送她，但是想到她和李小白认识，还帮小白设计过办公室，他决定送她回家。 欧宝辰将她从自己怀里拽出来，她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她的身体往前一倾，欧宝辰往后撤了一步。她摇摇欲坠，欧宝辰只是 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欧阳小姐，坐我的车吧，你明天再来开车吧。” 欧阳明心口齿不清地嗯了一声，欧宝辰颇为无奈地拽着她的大衣领子，半拖半拉地把她带进了自己车里。 她歪坐在副驾驶上，她的双颊绯红，迷离的醉眼看着欧宝辰。欧宝辰习惯在发动汽车之前热几分钟车。 “你，你干什么？”欧宝辰刚拧动了车钥匙，欧阳明心就扑了上来，她捧住他的脸，火热的嘴唇带着酒气就吻住了他。 欧宝辰今天心情本就不好，她 着满嘴的酒气让他心里的郁结翻滚到了胃里，他忍不住想要呕吐，他一把推开了欧阳明心，他拉开车门，蹲在地上，干呕了许久，欧宝辰心里暗骂：喝酒的女人真他妈的讨厌，要是李小白敢喝酒，他非灭了她不可。 欧宝辰止住了恶心，他拉开车门，欧阳明心却已经歪在座椅上睡着了。欧宝辰松了一口气，他刚一发动汽车，又TMD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女人家住在哪里？” 他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膀，“你家住在哪里呀？” 摇了半晌才摇醒了她，欧阳明心半睁着眼睛，不满意地看着欧宝辰，“你干嘛?我今天就是因为你才难过的，你干嘛？你干嘛不让我好好休息，”说话之间，欧阳明心又闭上了眼睛。 欧宝辰抬高了音量，不耐烦地问道：“你家住哪里？” “我家，我家，”欧阳明心喃喃低语，“华庭公寓，B座五楼。” “哦？”欧宝辰撇撇嘴，她竟然住他家楼下。 第二百五十三章欧阳明心的纠缠 欧宝辰和别人的生活规律不同，昼伏夜出，他也不喜欢结交周围的邻居，其实没见过她，倒也正常。欧宝辰心想这下省事了，他不用多跑一趟了，顺势送她回去就好。 欧阳明心已经酣然入睡，她晶莹白净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醉酒红，车内到处弥漫着酒气。欧宝辰很讨厌这酒气，他有意加快了速度，想要快些回家，他想念李小白身上甘甜天然的味道，他也很需要她的安慰。 到了公寓的楼下，欧宝辰停稳了车，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摇了摇欧阳明心的胳臂，许久，她才睁开了眼睛，她半眯着眼睛，小嘴微张，慵懒地看着欧宝辰。 欧宝辰站在寒风中，摇了她那么久才把她弄醒，他早就不耐烦了。他命令道：“下车。”冷风一吹，欧阳明心清醒了点，但她还是眯缝着眼睛，双颊白里透着诱惑的红色。 欧宝辰此刻并不觉得她漂亮，只是厌烦，喝酒的女人很讨厌。欧阳明心跟着他下了车，她故意将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扔在了座椅上。欧宝辰急着让她下车，自然没有注意到那只粉红色的手机。 欧阳明心站立不稳，她整个人都倚靠在欧宝辰的身上，她的头蹭到了欧宝辰的下巴，欧宝辰不自觉地扬起了头，想要躲开她毛茸茸的头。无意间的仰头，他看见了六楼公寓里透出来的暖黄色灯光。欧宝辰看见那灯光，越加急切地想要回家，家，对的，他想有个家。 欧阳明心温热气息夹杂着酒气扑面而来，让欧宝辰忍不住吸吸鼻子，还好，他感冒了，闻到的味道不是那么浓烈了。欧宝辰推了她一把，欧阳明心趔趄了一下，但还是站立在了雪地里。欧宝辰伸直了手臂，用手拽着她的羽绒服，拖着她，大步走进了公寓。 上了电梯，一进电梯间，她整个人又依靠在了欧宝辰的身上，这逼仄的空间，欧宝辰反复推开了她好几次，她反复黏了好几次，欧宝辰终是没有推开她。欧宝辰只能忍。 电梯到了五楼，欧宝辰就将她扶到了电梯外，她此次更大胆，她双臂环着欧宝辰的脖子，整个人挂到了他身上，她醉眼迷离，双颊绯红，嘟着嘴，想要索吻，欧宝辰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扒拉开她缠在他脖子里的双臂。 这间公寓的设计就是一梯一户，他把欧阳明心拖到了她的家门口。可是欧阳明心却耍起了酒疯，她撅着嘴，像是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大衣领子，双腿盘在了他的小腿上，整个人又黏在了他身上。 “我们，我和你，一起，一起睡。” 欧宝辰被她弄得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不耐烦地用力推了她一下，想要把她从身上推下去，可是欧阳明心，这女人喝了酒之后，力气变得很大，他越推她，她就越紧地黏着他。 欧宝辰真的生气了，他在欧阳明心的腰间狠掐了一把，她吃疼，本能就松了手。欧宝辰借机长腿一迈，赶紧按了电梯，可是电梯却停在了一楼。他很怕欧阳明心再次扑上来，可是她只是倚着门，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欧宝辰不想再闻见她身上那股子酒味，他大步走向了步梯，他刚上了一个台阶，就听到楼下传来的脚步声，他心想：难道也有人被女人追，被迫走楼梯吗？ 想到此，他自己笑了，哪有笨蛋像他一样，送上门的艳遇都不要，慌不择路地逃跑。 欧阳明心听见欧宝辰远走的脚步声，她这才睁开了眼睛，狡黠地笑了笑，她竖起耳朵，听到有人正在上楼。她忙将自己的羽绒服和衬衣扣子全部解开，衣衫凌乱的站在公寓前，等着那个人上楼。她唇畔带着几抹得意的笑意，他表现得再冷漠，也还是沉不住气。 欧宝辰上了楼，站在家门口，他站了大概五分钟，因为快速奔跑而起伏不平的喘息。 欧宝辰刚掏出钥匙，门就打开了，李小白倚着门框，笑眯眯地看着欧宝辰：“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要很久的。” 欧宝辰什么也没有说，李小白淬不及防，她的身子微微腾空，她根本不需要站立。她莹润的樱唇被他堵上了，她的口腔里充斥着他的气息，这个吻绵长而又霸道，李小白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只是下意识地回应着他的吻。唇舌相交，甜蜜四溢。 吻完，欧宝辰干脆就把她打横抱起，抱着到了客厅。 欧宝辰发现公寓内的所有门都敞开着，所有的灯也都开着，“你为什么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李小白：“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你不管从那边回来，都可以看见家里亮着灯。这样，你会知道我在等你，不会被别的女人勾走。” 欧宝辰心里一热，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你这种行为好幼稚呀。” 李小白撅撅嘴，“我才不是幼稚，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希望别人把你抢走。” 李小白搂紧了他的腰，她就像是一个孩子紧紧地搂着自己心爱的玩具，生怕别人抢走。 欧宝辰被她的孩子气弄得没有一点脾气，他的目光已经柔和成了一团水。 李小白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他的下巴，他的下巴上痒痒的，但他很喜欢她这个动作，任由她蹭着。 李小白蹭了他一会，就趴在了他胸前，温顺的像只小猫咪，她心疼欧宝辰。他刚才进门时，目光里竭力隐藏的孤单和无助。 李小白就知道了结果。她和他嬉闹不过是想让他开心点。 欧宝辰坐在了沙发上，李小白坐在他的腿上，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撅着嘴，“宝辰，我们明晚去顾伯父家吃饭，你一定要去呀，不能爽约。” 欧宝辰捏捏她的脸颊，“臭丫头，我说话向来都算话，一定去。”他瞥了一眼干净的茶几，眉头微蹙。 李小白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明亮的眼睛里满含满足的笑意，“这才乖。我热了燕窝粥给你吃。”欧宝辰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 欧宝辰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老胡交代过你要好好的休息，你把他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吧。”他微带责备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嘿嘿一笑，她拍着自己的胸脯，“你女朋友身体很棒的，你就别担心了。” 欧宝辰皱了皱鼻子，强忍着，但是他还是没忍住，“阿嚏。”李小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欧宝辰，过了三秒，她才反应过来，他鼻子下面那晶晶亮的东西是什么，还有她脸上那些恶心的口水。 李小白嫌弃地说道：“真恶心。”她抽了两张面巾纸，先为他搽鼻涕，然后才搽干净了自己脸上的口水。 欧宝辰带着浓重的鼻音，李小白很无奈地说道：“不听医生话的是你吧？不是我。” 不等欧宝辰反驳，她伸出了两根手指为他按摩鼻下的穴位，这两个穴位能缓解感冒症状。 欧宝辰看着认真为他按摩的李小白，他的手不老实地伸进了她的上衣里面，他的手指在她的胸前停留徘徊，“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李小白懒得和他说话，她知道他的动作不雅观，说出来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他就是彩色铅笔一根，色棍一条。 “你帮我按摩，我也帮你按摩，我是不是很懂得报恩。”他得意地扬扬眉毛，似乎是夸赞自己很聪明。 欧宝辰的技术十分娴熟，不一会，李小白经期不适，被他的全身按摩弄得很舒服。欧宝辰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胆，李小白生怕他会檫枪走火，反正难受的是他，管他呢。 李小白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终于忍不住，他将李小白放倒在了沙发上，他凝视着李小白，漆黑深邃的眼睛温柔成了两道水波，他两个漆黑的瞳仁里只映出了两个小小的脸，李小白的小脸。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李小白却觉得他这种看似深情的凝视，其实不安好心。 果然，欧宝辰撒娇道：“帮我，用嘴，行吗？” 李小白有些犹豫，她不喜欢那种味道，欧宝辰再次撒娇道：“好不好嘛？”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撒娇，其实是种情调，尤其是这种时候，李小白点点头。 欧宝辰站起了身，解开了皮带的扣子，他伸手扶了一把李小白，李小白跪在了沙发上。欧宝辰摸着她的头，李小白和他亲密了好几回，都是欧宝辰主动的，她只要躺着享受就好，所以对他的身体没有刻意地观察过，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他身上的痣，那个极为隐秘的痣。也是被她遗忘的痣。 顾远没有骗她，她真是昏了头，竟会去追逐一个不相干的人。 欧宝辰觉察到有温热的液体留在了他的腿上，他伸手抬起了李小白的脸，“你哭什么？很难受，我不要了。别哭。” 李小白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看他，欧宝辰交往过的女人都不喜欢做这个，他以往就是许诺买个包包，她们就同意了。 可是对李小白，包包的诱惑力不大，他也不想强迫她。 第二百五十四章 李小白的确定感 李小白吸吸鼻子，含着眼泪说道：“我想去床上。”她低垂了头，几不可闻地说道：“床上会舒服些。” 欧宝辰一直紧绷着的身子，因为她这句话绷得更紧了，他忙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欧宝辰释放完了欲望，伸手摸着李小白的脸颊，他们面对面侧躺着，“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种女人？” 李小白挠挠后脑勺，“我这种女人怎么了？不好吗？” 欧宝辰看着她红晕还没有褪净的小脸，忍不住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太好了，烧一手好菜，在卧室也是把好手。” 李小白撅着嘴，不满意地说道：“好恶心，我还要漱口。” 欧宝辰忙将床头柜上的漱口水递给了她，李小白漱口，她漱口之后，她看着心满意足的欧宝辰，他正闭着眼睛，“宝辰，” 她低声唤了他一声，欧宝辰睁开了眼睛，疑惑地看着李小白。 李小白咬着下唇，并不说话，他们对视了几秒，欧宝辰忽然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我和夜离完了，这小子很坚决地和我断交了。”说完，欧宝辰叹了一口气，“这家伙，不把我气死，他就不甘心，多大点事呀，他就要绝交。” 欧宝辰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抱怨着，李小白却看见了他眼睛里的东西，难过的眼睛让李小白不自觉地拥抱住了他，李小白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很重要，可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很重要，有很多不能和情人说的话，他可以吐露给自己的兄弟，很多不能和情人开的玩笑，兄弟之间却可以说得肆无忌惮，有个相识多年的兄弟，那种情义，不是随便就能舍弃的。 肌肤相亲，欧宝辰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她的臂弯里，他聆听着她年轻的心跳，他烦躁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慰籍。他根本就不明白夜离这家伙是哪根经不对了，为了那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非要决裂。夜离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轻易改变。 今天，他们再见面的时候，欧宝辰真想打他一拳，把这个家伙打醒。可是，在阿玲这件事情上，他不认为是大事，可是对于夜离来说，定是件了不起的大事，他才会和他绝交的。 欧宝辰抓狂地拽着自己的头发，“这家伙真是个死心眼。非要和我决裂。” 李小白伸手握着他的手，生怕他再拽头发，他掌心里已经躺着好几根头发了，他倒是不嫌疼。 李小白用头拱他的胸膛，“别不开心了，好不好？说不定，过几天，夜离就想通了。” 欧宝辰撇撇嘴，“这家伙决定的事情，要是能改变，除非哈雷彗星撞地球。” 李小白双臂攀着他的脖子 ，一本正经地说道：“嗯呀，哈雷彗星真有可能撞地球，我刚才看新闻，就星星会撞地球的事情。” 欧宝辰被她认真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要是撞地球了，我们都活不下去了。” 李小白笑道：“呵呵，那也好，反正我是和你在一起的，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多好呀。” 李小白憧憬的目光让欧宝辰一脸的黑线，他给了她一剂暴栗子，“我是第一次见有人对灾难这么向往的？傻子。” 她很认真地解释道：“我不是傻。我只是觉得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 欧宝辰心底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动了一下，这是他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但他还是不屑地撇撇嘴，“傻了吧唧的。” 李小白见他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她也就放心了，“你去吃宵夜，我睡觉，好困的。” 李小白打了个呵欠，欧宝辰对她这个提议没有拒绝，他翻身下床，他背对着她套上了衬衣，“你要不要吃点？” 他回头就见李小白已经睡着了，他嘴角带着几抹温柔的笑意，无奈地摇摇头。他吃完了宵夜，他就轻声回房，他不是很习惯这么早就睡，但是他一个人待在客厅里看电视很无聊。 他刚一躺下，李小白就像个八爪鱼一样，黏附在了他身上，欧宝辰满足地搂紧了这个温热的身体，他闭上了眼睛，没曾想到，他再次睡着了。 欧宝辰被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弄醒了，他睁开眼睛，而后又闭上了，他不太适应强烈的光线。他都快被李小白改造过来了，早睡早起。 他半眯着眼睛，想要适应忽然而来的强光。他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地下，忙翻身下床，李小白趴在地上，她睁着大眼睛，幽怨地看着欧宝辰。 “你都不管人家，你好坏呀。”她嘟着嘴，抱怨道：“你真是个坏人。” 欧宝辰笑着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还好阿玲已经把清洗好的地毯铺上了，不然，李小白和坚硬的木地板一定会很亲密地拥抱，非摔坏不可。 欧宝辰明明知道她是摔倒在了地毯上，但还是不放心，他关切地问道：“受伤了吗？” 李小白委屈地点点头，“受伤了。” 欧宝辰忙道：“哪里受伤了？我叫老胡过来。” 说着，他就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李小白抓住了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是心脏受伤了。” 欧宝辰的眉头蹙紧，伸手摸摸她的胸口，“这里吗？” 李小白撅着嘴，点点头，“你都不管人家，我的小心肝当然受伤了。” 欧宝辰这才松了一口气，用手指头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小丫头，谁让你下床瞎跑的。” 李小白委屈地说道：“大叔，我尿急，不像你身体素质好，睡了这么久，都不带起夜的。” 欧宝辰笑道：“就你事多，还要不要上厕所？” 李小白气鼓鼓地说道：“我去过了，我是上床的时候摔倒的。你都不关心我，睡得跟猪一样。” 欧宝辰不觉失笑：“我第一次见有人干了蠢事，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李小白气哼哼地说道：“你就是不关心我，我下床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你都不知道。” 其实，欧宝辰的睡眠向来都不好，稍有动静就会惊醒，可是自从李小白搬进来以后，他似乎，每晚都睡得很深沉。 他揉揉李小白的头发，“没事就不要抱怨了，小丫头。你饿不饿？” 李小白嘟着嘴，点点头，“我好饿，我们收拾东西去吃饭吧，顺便去给顾伯父买点礼物？” “礼物？去他家吃饭还要买礼物？”除了，夜离和老胡，他很少去亲戚朋友家做客，他们三个很熟，熟到根本不需要什么虚礼。 “当然了，怎样我们都要带点礼物去呀。” “嗯，好的。准备吧，我先洗漱，然后抱你去。” 李小白乖巧地嗯了一声，她坐在床沿上等着欧宝辰。欧宝辰快速地洗漱完，为李小白搽搽脸，漱漱口，他们就穿好了衣服出门。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今天的天气出奇的晴朗，只是地上厚厚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了，路面很滑，不太好走。 李小白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心情大好，“宝辰，我们堆雪人吧。” “咦，小孩子才干那个呢？” 李小白撅撅嘴，没有说什么，她连路都走不了，堆雪人只能想想。 欧宝辰把她放在了副驾驶上，她刚一坐下，就被一个硬硬的东西咯到了，她拿起了手机，粉红色的新款苹果手机，她看着手机微微发呆。欧宝辰正拿着抹布搽拭前窗玻璃上的冰霜。 李小白看了一会手机，随手就将手机放在了置物盒里，欧宝辰拿着抹布，上车。他没有看见那个粉红色的手机。 他发动了汽车，热车，他随手拿起了置物盒里的烟盒，他看了看置物盒里的手机，“你的吗？小白。” 李小白挠挠头皮，“你不知道吗？这不是我的。”她的双手绞拧在一起，垂下了眼帘。 欧宝辰问心无愧，他只是淡淡地解释道：“这是那个欧阳明心的，我昨天在夜魅碰见她了。她住咱们家楼下。” 李小白紧绞的手松开了些，她疑惑地“嗯”了一声，算是信了他的解释，“欧阳明心从国外回来吗？我有半年没有见到她了，她居然会搬到你家楼下。好巧。” 欧宝辰对无关紧要的人向来不上心，他没有多说什么。欧阳明心是个精灵古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她做什么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她很有个性，她只和自己看着顺眼的人来往。 李小白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但她也没有多问。 “宝辰，我们赵家离商场近些的，吃完饭，可以选礼物了。伯父喜欢抽薄荷烟，我们买两天香烟给他好了，意思一下就好，他什么也不缺。” “哦。”欧宝辰不知为何总是对顾远有些敌意，或许是因为他不太喜欢对他指手画脚的人。 李小白又看了一眼那只粉红色的手机，扭脸看着窗外，树上挂着一溜的冰挂，白雪映衬那些冰挂，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欧宝辰见她恹恹的，抬手摸摸她的头发，“信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李小白扭脸，看着欧宝辰，她垂下了眼帘，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第二百五十五章 欧宝辰和欧辰皓 李小白咬着下唇，看着欧宝辰，支支吾吾地说道：“你要是，要是，”她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几丝紧张，欧宝辰揉揉她的头发，漆黑深邃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李小白：“你想说什么？你这小丫头向来伶牙俐齿的，这会子怎么跟个捂着嘴的葫芦一样。” 李小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葫芦呢？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一定要坦诚地告诉我。”李小白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生怕欧宝辰真的会告诉她，他不想和她在一起。 欧宝辰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李小白被他变幻莫测的眼睛盯得心里直发怵，他就是不说话。李小白越加的紧张，她的双手紧紧地拧绞在了一起。她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丝黯淡，他这么不说话，是真的，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吗？对言绍清，她很自信，他很爱她，可是对欧宝辰，她真没什么信心，他的记忆中一定有过很多女人的影子，他们相遇的时间又短，她摸不准他的心思。 车内，静谧一片，阳光透过窗玻璃铺洒在车里，金黄色的光线在李小白的脸部轮廓上镶了一层金边，她的脸在明媚的阳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泽，欧宝辰觉得此刻的她很不真实。其实，该害怕被抛弃的是他，而不是她。他只是个替身而已。 欧宝辰一本正经地说道：“生个孩子，我们这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李小白心里一紧，这是他第四次提到孩子了，她还是含笑点点头，“嗯呀。好的。”她一直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分开放在了膝盖上。 欧宝辰发动了汽车，积雪刚刚消融，小区的物业虽然很及时地处理了积雪，可是地上还是结了层薄薄的冰。因为李小白坐在车上的缘故，欧宝辰开车很小心。可是到了小区的大门口，迎面开来了一辆福特房车，这车很大。欧宝辰只能停下，避让房车，房车因为车轴较宽，司机的技术似乎也不熟练。那辆房车拐弯的时候，车轮微微打滑，“嗤”的一声，金属摩擦，刺耳尖锐的声音，欧宝辰的车轻轻地晃动了一下，还好刚才李小白系上了安全带，她的身子向前微微一倾，就被安全带带回了座椅上。 欧宝辰也有系安全带的习惯，他低声骂了一声“shit ”，他握着李小白的手道：“没事吧？” 李小白摇摇头，她反拽着欧宝辰的衣袖，“没事的， 我们走吧，别理他了。” 她不希望欧宝辰像上次那样，差点和人打了起来。欧宝辰拍拍她的肩膀：“我下去看看剐擦的痕迹，看看需不需要报修？” “嗯呀”李小白这才放心地松开了他的衣袖，欧宝辰以前可不是这么好脾气的，李小白坐在车上，他不想吓到李小白。 他下车看了看刮痕，那个房车司机已经靠边停好了车，他下车，拍拍正低着头的欧宝辰。欧宝辰原本正在察看车上的刮痕，扭脸看着满脸歉意的司机，两人皆是呆愣了一瞬。互相打量了许久，这世界上真的有另外一个自己，这怎么可能，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居然会长得这么像。他真的是言绍清吗？难道他真的没死，他可是亲眼看见奄奄一息的言绍清和他一起推进了手术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对不起，蹭到了你的车。”那个人的道歉把欧宝辰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那个人满脸的歉意，欧宝辰下意识地看了看副驾驶的车窗，还好，李小白没有向窗外张望。 欧宝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走吧。”那人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我叫欧辰皓。也住在这个小区。要是需要我支付修车的钱，请联系我。” 欧宝辰接过他的名片，扫了一眼他的名字，愣了一下，他们不但长得像，名字也有些像，难道他不是言绍清？欧宝辰更加的疑惑了，他到底是谁？欧宝辰对这个人有太多的疑问，但是他却不想和他说太多的话，他生怕耽搁太久了，李小白会发现这个人。 欧宝辰只是对着他摆摆手，“不用了。再见。” 欧辰皓耸耸肩，“再见。”欧宝辰将他的名片放进了裤子口袋里，目送着他上了车之后，才安心地转身，上车，就见李小白正拿着那只粉红色的手机，那只手机正嗡鸣着。 她撅着嘴，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号码？见欧宝辰上车，她把手机递给了他，“明心的手机响了，这会不会侵犯她的隐私呀？我不知道该不该接？” “接吧，或许是她找手机呢？” “哦，也对。”李小白这才接听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她就欣喜地叫道：“明悦是你，好巧呀？明心，哦，她昨天把手机丢在了欧宝辰的车上。” 欧宝辰已经将车开出了小区很远了，她和欧阳明悦还在聊着，聊的不亦乐乎，“真的吗？你也去顾伯父家吗？那太好了，好的，我把手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手里的手机已经被欧宝辰夺走了，他随手就摁断了电话，他的俊脸微微绷着。 李小白撅着嘴，不满意地说道：“我们两个很久没有见了，聊会天都不行吗？” 欧宝辰瞪了她一眼，“上次是谁被人表白，吓得落荒而逃的？” 李小白挠挠后脑勺，“哼，明悦没什么定性，现在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欧宝辰冷哼了一声之后，再也没有了和她掰扯的耐性，他冷冰冰地命令道：“以后不许给他打电话。” 他从来没用对李小白有过这种冷峻的表情，李小白低着头，不说话了。她独自生闷气。 欧宝辰开了快半个小时，停在了一家商场的楼前，这商场不大，客源也少，因为这家商场小到化妆刷，大到家用电器，都是顶级的名牌，价格自然不是工薪阶层能够消费起的，这里的烟酒也是极为昂贵的。欧宝辰可不想在欧阳明悦面前丢面子。 第二百五十六章 欧宝辰的礼物 李小白抬眼看了看这间商场的巨大LOGO，她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不用来这么贵的地方买东西的，顾伯父吸烟不挑牌子的。薄荷烟就好。心意到就好。” 欧宝辰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那些个小九九，不能在李小白面前流露出来。这事关一个男人的面子，绝不能含糊，他揉揉李小白的头发，轻声道：“我去买就行，你别管了。” 李小白想着他也不差这点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随手拉开了车门，就下车了。李小白向来对这些名牌一类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她腿脚也不方便，外面又很冷，她不想下车，可是她的肚子却极为不争气地“咕咕”叫着。 她心里暗自抱怨：欧宝辰这个家伙也真是的，为了买个礼物，连饭也顾不上吃了，想把她饿死就趁早说呗。他那么能吃东西的一个大男人，今天怎么就不知道饿了呢？ “笃笃。”有人在敲窗玻璃，李小白扭脸，就见欧宝辰拎着两个大大的牛皮纸袋子，隔着玻璃在她眼前晃。 李小白收起了所有的腹诽，她心里愤愤地想到：算他有良心，没有为了挑选礼物把她饿死。 欧宝辰坐回车里，纸袋里打包的食物还散发着诱人的热气。都是李小白爱吃的，三明治，蛋糕，还有咖啡，还有虾饺，还有别的点心和米粥。 欧宝辰拿了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大口，他很满意地挑挑眉毛，这间店的简餐果然名不虚传。 李小白也很喜欢这家的食物，她不一会就吃完了一块，惬意地舔舔嘴角，喝了一口咖啡。“哇哦。”李小白由衷地赞叹道：“这家的咖啡也好赞的。” 欧宝辰的胃不好，他很少会喝咖啡，但是李小白揭开杯盖的那一瞬间，整个车厢内都充斥着咖啡浓郁的香味，沁人心扉的甜香。 李小白：“我还以为只记得买礼物，都不给我饭吃呢？”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什么时候都记的吃，你还真是个小猪。” 欧宝辰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再吃些，这家的虾饺也很赞的。” 李小白没有拒绝，一连吃了四个虾饺才罢手，“宝辰，我发现你也不爱吃菜。” 欧宝辰的父母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们两个都不吃肉的，可是欧宝辰是无肉不欢，小时候，他的父母为了改变他的生活习性，没少责罚他，没少关他禁闭，不给他饭吃，可是他宁可饿死，也要吃肉。 欧宝辰拿起了一根牛肋骨，李小白怔怔地看着他吃牛肋骨。上次，在餐厅和他一起吃饭，他吃的也是牛肋骨，她只顾着和于暖聊天，没有留意到欧宝辰吃牛肋骨的姿势竟是如此的优雅好看，像这种很粗鄙的食物，他拿着骨头的尖端，竟吃的那般高贵和优雅。 李小白拧着眉头想了一下，欧宝辰平日里吃饭也是很优雅的，这点其实不太像言绍清。他吃饭的时候虽然谈不上粗鲁，但是只能说是很平常那种，吃饭没有声响，总之餐桌上的礼仪没有那么严苛。言绍清吃饭很少，那么大的一个男人吃的就像是猫粮。欧宝辰胃口极好的，饭量也大。李小白猜想：欧宝辰的记忆里一定没有饿过肚子，吃饭才这么好看的。 他不像言绍清独自一人闯天下，十二岁就去打工挣钱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攒些钱给她买些小零食，小礼物一类的。 李小白觉得自己是个很能作的女孩子，言绍清对她掏心掏肺的，她却动不动为了自己的那点小孩子心思而离家出走。 欧宝辰吃完了一根肋骨，他见李小白怔怔地看着他，“小白，你想什么呢？” 李小白“嘿嘿”憨笑了两声，“我在想你这帅，出门被人围观怎么办？”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我天天出门，也没被人围观过。” 李小白笑道：“那是你低调，刻意遮掩了美貌。” 欧宝辰对她的马屁并不感冒，他只是瞪了她一眼，李小白看着商场前的红色装饰柱，她皱着眉头，看上面的英文字母。 “宝辰，这个牌子的东西很好吗？” 欧宝辰看了看那上面的字母，“卡地亚，不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吗？” 李小白摇头：“看来，我不是个女人。”她停顿了几秒，憧憬地盯着前方，“我的梦想只是和你在一起，春天的时候，在阳台上养些花花草草。你出去工作，我在家侍弄花草，煮饭，做家务，画画，等你回家。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海边游泳，做日光浴。秋天，你和我一起在阳台上看日落。冬天，我和你都窝在温暖的家里，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我觉得能和你一起，看春暖秋落，夏雨冬雪。这辈子足矣。那些名牌其实很浮夸，我很不喜欢。你是不是觉得很另类？” 欧宝辰正痴痴地看着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为他描述这样平凡而又踏实的梦想。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生活，蹉跎似水流年竟也是这样的美好，他憧憬那样的生活，他希望可以和李小白拥有天长地久。 欧宝辰的心底深处剧烈地震动着，但是他的面上还是淡淡的：“切，你怎么这么俗气呢？这种平淡的日子多无聊呀。” 他话里的鄙夷让李小白心里很不舒服，她原本的好心情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欧宝辰其实也很向往那样的生活，可是他却不敢要李小白的期许，今天，他遇见的欧辰皓到底是不是言绍清？没了夜离的帮助，他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他不明白要是那个人真是言绍清的话，他为何又改了名字？千头万绪的，欧宝辰心里像是堵了团乱麻，理不顺，莫名地开始烦躁。他害怕那个人真的是言绍清的话，李小白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他，李小白会和他一起度过她所描述的人生，而不是他欧宝辰。李小白看着欧宝辰，她独自生闷气。欧宝辰凭什么鄙视平淡的生活吗？平淡的日子不好吗？两个人再次各怀心事地在心里各自翻弄自己的小九九。 三个穿着工装的 女售货员，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几个包装精美的大袋子，雄赳赳地，气昂昂地，走到了车前面。领头的那个售货员，恭敬地弯腰敲了敲车门。欧宝辰摇下了车窗，随手摁开了后备箱，简短地吐出三个字：“放进去。” 李小白目测这得有十几个袋子，售货员将东西放好之后，那个领头的，身材高挑的售货员再次走到了欧宝辰，“欧先生，您的东西齐了。欢迎您下次惠顾。”那个售货员有意咬重了“惠顾”两个字。 欧宝辰随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皮夹，抽出了一沓子钞票递给了她，那个售货员接钱的时候，轻轻地碰了他的手一下，还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欧宝辰只是撇撇嘴。那个售货员是个极有眼色的，察觉到了欧宝辰的不悦，忙笑着告别。 李小白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她的双手握绞着，她胸口的闷气已经顶到了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只能干难受。 李小白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 “宝辰，那个售货员蛮漂亮的，腰细腿长，大眼睛，很符合你的审美。” 她本意是在试探欧宝辰，欧宝辰淡淡地说道：“我惠顾过她。她以前是夜魅的红牌，我睡过她。” 欧宝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李小白说这个，他这几天心里一直都憋着气，自从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出现了之后，他就不爽，他有一肚子的邪火，却不知道怎么发出来，他其实就是借题发挥找事呢？ 李小白的闷气被他这句这么直白的话噎的心口疼，“你不用告诉我这个，我不想知道。” 她扭脸，佯装欣赏窗外的雪景， 吞咽下了所有的酸涩。李小白看着窗外好一会，才扭过了脸，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买这么多的礼物都是给顾伯父的吗？”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不是。我给你和LEE买了些东西。” 欧宝辰这几天被自己心里的那个念头绑捆着，刚才李小白又给他描绘了一个那么好的未来，他心里越加的烦闷，他觉得没有希望还好。看见了希望之后，再被跌入谷底其实更难过。欧宝辰现在一想到那个男人有可能是言绍清，他就憋气，心里不爽。 欧宝辰从来不是个没有决断的人，他搜寻这辈子所有的记忆，他这是第一次这么患得患失，他既害怕失去，又不舍得放弃，既想拥有，又怕没有将来。 李小白想要和他聊天，打破车内的沉寂，“你给LEE买了什么，玩具吗？” “嗯，他喜欢的限量版合金变形金刚。” 欧宝辰也不想这么沉默着，车厢内的安静会让他更加的烦躁，心思越加的紊乱。 “我给你买了些家常用的东西，洗发水之类的。” “嗯呀。”李小白嘿嘿地笑了两声，“你是不是也看不下去我好几天没用洗发水洗头了，我觉得我的头发都臭了。” 欧宝辰一直都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他笑道：“对不起，小白。那是过去的事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对你和对别的女人不同，我也希望你对我和别的男人不同。” 李小白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你和别的男人不是不同，而是，”她故意顿住了话，吸引欧宝辰的注意力。 第二百五十七章 李小白的问题 李小白顿了一会才说道：“我眼里除了你，压根没有别的男人。”欧宝辰觉得这句话应该改，她眼里除了言绍清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 欧宝辰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李小白说的每句话，他都会联想到言绍清，他心里其实一直和言绍清暗自较着劲，他怕输，可是他其实早就输了，因为他只是言绍清的替身。他潜意识里很像证明自己不是言绍清，可是又怕证明了，李小白会更快地离开他。 欧宝辰一直不明白他喜欢李小白什么？李小白让他患得患失，让他矛盾，让他纠结。可，他就想和她在一起。欧宝辰活了快四十岁，没有对那个女人动过心，但是他有那么丰富的阅历，他想大部分陷入情网的男人都会像一个懵懂少年那样，不安和期待的。 欧宝辰开车，他不再说话，李小白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她觉得他是欧宝辰的话，不会想起吴宝儿曾经在他身上用过的那些惨无人道，下三滥的手段，想起顾伯父告诉她的那些关于言绍清受过的那些苦，她宁愿他一直都是欧宝辰。 欧家父母虽然和欧宝辰的关系不好，但是他们的地位和身份摆在那里，怎样欧宝辰都不会吃太多苦的？李小白就是这么一厢情愿帮他做了决定。欧宝辰很花心，但是李小白不管他过去的三年里拥有过多少女人，未来或许也会拥有其她女人，李小白都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和他相厮守。 李小白：“宝辰，我很讨厌柠檬味的洗发水，你没买吧？”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你放心吧，你男朋友很了解你的，你喜欢淡淡的水果香型的，对吧？” 李小白惊喜地看着欧宝辰，“你记得我喜欢的味道？” 欧宝辰很是得意地挑挑眉毛：“你男人整天闻着你头发上的味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虽然他答非所问，但是李小白还是很开心的，他平常竟是这样留心她。 李小白把刚才的那点闷气，一扫而光，欧宝辰见她开心地咧着小嘴笑着，也忘了刚才那些的计较。 “宝辰，你对我这么好，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李小白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她的手指在他的腿上轻弹。 欧宝辰拿掉了她的手，“小丫头，檫枪走火了，你负责灭火呀。” 李小白调皮地吐吐舌头，她单手托着下巴，凝视着欧宝辰。 “宝辰，你喜不喜欢护士服了？”她向欧宝辰眨巴着大眼睛。 欧宝辰对她极具诱惑的笑容瞬间就没有了抵抗力，他身子一紧，“我要紧身，短裙那种。” 李小白小脸一红，“你要求还挺多。” 欧宝辰戏谑道：“你可是主动送上门的，我怎么会不要呢？” 李小白狡辩道：“我才不是主动送上门的。” “嗡嗡。”欧阳明心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李小白拿起了手机，看看号码，这个号码，她很熟悉，她一点也不想刚才看到欧阳明悦新号码时候那么扭捏，她忙摁了接通键。 “喂，苏恒，你也找明心吗？哦，找我，对呀，我两个手机都没有带在身边。真的吗？明悦也在吗？” 李小白显然和电话那端的那个人很熟络，“苏恒。”这个名字在欧宝辰的脑袋里灵光一现，他见李小白笑得花枝乱颤，他再次伸手拿走了她的手机。 欧宝辰很讨厌这个手机，连带着也开始讨厌手机的主人，欧阳明心爱喝酒的女人果然不靠谱，结交这么多不三不四的朋友。 “宝辰，你干嘛又挂了我的电话？”李小白对他这种行为很是不满意，她举着小拳头抗议道：“你这样很不礼貌呀？” 欧宝辰才不在乎什么礼貌不礼貌的？ 欧宝辰凶巴巴地说道：“你再敢给那个叫什么苏哼哼的打电话，我非灭了你不可。” 李小白：“他叫苏恒，不叫苏哼哼。” 欧宝辰冷哼了一声，“还敢替他辩解。” 李小白见欧宝辰板着脸，她嬉笑道：“你吃醋？” 欧宝辰臭着脸，不说话。李小白扯着他的脸颊，“这么大人了，还吃醋。”欧宝辰还是不理她，她的手在他的裆部捏了一把。欧宝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瞳孔急剧地收缩。 欧宝辰报复性地把手伸进了李小白的衣服里，他熟练地解开了她的内衣带子，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吃不着肉，你还来馋我。你自找的。” 李小白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她咧着嘴，露出了八颗贝齿，她的眼神也带着特有的娇憨。 “宝辰，你别动我。摄像头会拍到。” “跟我认错。”欧宝辰怎么能错过欺负她的机会呢？ 欧宝辰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她只能求饶，“我错了，不跟人乱打电话了。” 欧宝辰的指尖沾满了滑腻，他有点舍不得把手从她衣服里抽出来了。李小白求饶的目光，让他不能再继续。 “算你识相。” 欧宝辰对她和苏恒的事情很好奇，“你为什么没和他结成婚？” “什么？”李小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她疑惑地看着欧宝辰。 欧宝辰不情愿地复述了一遍，“你和那个苏哼哼为什么没有结成婚？” 李小白再次纠正道：“是苏恒，不是苏哼哼。” 欧宝辰恶狠狠地命令道：“回答问题。” 李小白撅着嘴说道：“这件事过去好几年了，你不提，我都忘了。我当时只是他受伤是言绍清的错，医生又说他这辈子不会恢复了，而我对他有愧疚，而我和言绍清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后来，我只是发现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就分手了。” 李小白刻意地隐藏了最重要的那段内容，这个醋坛子这么爱吃干醋，她还是少说话为好。 “你们，”欧宝辰心里不爽，他顿了一下，“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们睡过没有？” 李小白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脑子里就惦记那点破事了？” 欧宝车很严肃地说道：“这不是破事，食色性也。没这种事，哪里来的孩子。” 李小白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就觉得头大，“如果，”她终于鼓起勇气提出这个假设性的问题，不，或许是现实性的问题。 第二百五十八章 欧宝辰的冤家 李小白迟疑了一刻才将问题问出了口，“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会不会很不开心？”她怯弱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弯曲着，他的手指敲击了几下方向盘。 李小白见他目视着前方，她十指交叉着，双手交握在一起，她又开始紧张了。欧宝辰其实不是很喜欢孩子，可是他很害怕李小白离开他，他又不愿意讲出心里那点自私的念头。 欧宝辰笑道：“怎么会不能生呢？你别瞎想，我们有个孩子多好。” 欧宝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还是把自己希望有个孩子的念头表达清楚了。 欧宝辰极为无所谓地说道：“那个赵小娜和我睡了两晚就怀上了，我们努力一个月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李小白看着欧宝辰，她真的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能把生孩子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他这种语气就像是随手去超市买了点菜什么的，就那么简单容易。 李小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跟你这种每一点常识的男人根本没办法聊天。”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我这种男人只适合床上聊天。你觉得呢？”说完，他冲着李小白抛了个媚眼。 李小白心里有事，她没什么心情说话。欧宝辰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你再紧张什么？” 李小白咬咬下唇，明亮的大眼睛带着几分怯弱，她这种表情对欧宝辰的杀伤力简直无敌，欧宝辰最受不了的就是李小白这种眼神，像个不谙世事的小鹿一样，大眼睛里透着无助。 欧宝辰的心早就软成了一团，目光也像团水一样，那目光像是柔柔的秋水，李小白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也不忍心让他失望了？ 李小白随便编了个借口，“我是怕生了孩子不会带。” 欧宝辰这才舒展了凝结的眉头，以为她担心什么，原来是这个，“我挣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可以找保姆，找几个都不成问题，这个我问题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李小白假装轻松地笑了笑，“嗯呀，也对。” 欧宝辰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李小白心里苦笑了两下，还是尽快找医生看看吧。 顾远家在A市的郊区，地上很滑，车来车往的，欧宝辰开车极为小心，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花了快四个小时才到。 他们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了，欧宝辰在李小白的指挥下，已经进了顾远的私家车道，车道两边各种植着两排高高的银杏树，此时，银杏树的枝叶凋零，树梢上被白雪覆盖着，别有一番景致。欧宝辰心里有了几丝赞许之意。 李小白：“这座山本来是顾伯父买来为顾伯母颐养的，后来顾伯母身体好了，这里风景不错，空气也好，山里还有一处温泉，所以他们就搬到这里了。” 欧宝辰并不稀罕占山建造私家园林，“为什么道路两边怎么种的是银杏？” 李小白微带羡慕地说道：“因为顾伯父喜欢秋天的落叶，银杏的叶子在秋天是最美的。” 欧宝辰见李小白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心下一动，“你也喜欢银杏？”欧宝辰是很喜欢银杏的，他也喜欢秋天，他不太喜欢鲜花，他从来没有送过女人鲜花，他对那种娇艳艳，没有一点骨头的花朵怎么也喜欢不来？但是李小白说过，想要种些花草的，要是她喜欢，他也会接受自家阳台上多些花草的。 李小白摇摇头，“我不喜欢银杏树，我只是喜欢两个相爱的人脱离世俗，两人在僻静的山中相守，也是蛮好的。” 欧宝辰撇撇嘴，没说话，他倒不是不认同她的话，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和她这么过下去，他对他们的将来还不是那么有把握。 欧宝辰的车进入了第一道门岗，李小白摇下车窗，那个保安坐在门岗里，一见是李小白，他只是瞄了一眼车里的欧宝车辰，随后他就摁开了电子门。欧宝辰发动汽车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保安，然后一连过了两道门岗才到了顾远的别墅门前。这里有四栋建筑，都是中式风格，红漆大门，门前不远处有条小河，小河上面还冒着热气，小河两边分别错落着几个水池，也是烟雾缭绕。 欧宝辰打开车么，先去后备箱拿礼物，趁着这个机会，他将四周的地形再次打量了一遍，四面掩山，视野却极好。三道关卡，那些保安相貌都及其普通，欧宝辰纵横道上的经验，越是普通，身手一般都厉害，顾远的安保做的很到位。欧宝辰将礼物交给了李小白，她随手将欧阳明心的手机也放在了口袋里。她拎着袋子，欧宝辰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宝辰，到了门口，你把我放下吧，你抱着我很丢脸的。” 欧宝辰低头，微带几分戏谑地看着李小白：“丢脸？你干的丢脸事不少了吧。” “什么？我哪里干过丢脸事了？”李小白撅着嘴，不高兴了。 停车场到门前不过就几步路，倒了大门前，李小白挣扎着想要从欧宝辰的怀里下来，欧宝辰低声警告她：“别乱动，再动，我现在就做了你。” 他低头作势要吻她，李小白瞬间就老实了，不再乱动了。 他们还没有抬手按门铃，门就打开了，糖糖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她穿了件红色的唐装，娇俏可爱。 糖糖一眼就看见了她肿如馒头的脚踝，“小白，你的脚怎么受伤了？”糖糖不满意地看着欧宝辰：“你怎么照顾她的？也不给她买新衣服吗？你这男人真是不体贴。”糖糖很不满意地瞪着欧宝辰。 李小白替欧宝辰解围：“这双鞋可是新的。” 李小白穿的这双TOD''S豆豆鞋，这双鞋是欧宝辰上次让阿玲买给她的，刚才在家的时候，欧宝辰给她拿了出来。 “嗯，还挺会护的。” 他们一进门，大家都看着他们两个，小白小脸一红，下意识地往欧宝辰的怀里缩了缩，欧宝辰淡淡地说道：“新年快乐。” 他的目光已经把大厅内的人扫了一遍，他看见了坐在于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心里一紧，还真是冤家路窄。 第二百五十九章 TOM的嘲讽 那个女孩子笑着站起身，走向了欧宝辰。欧宝辰的呼吸一紧，李小白在他的腰肌上狠掐了一把，他微微咧了一下嘴，李小白低声说道：“你真无耻，哪里都能碰见和你有纠葛的女人。” 欧宝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顾远就发话了，“把小白放在沙发上吧，我们聊聊天。” 说完，他就站起身，端着水晶高脚杯，角落里走向了客厅。欧宝辰其实很喜欢抱着李小白，抱着她，就是宣示自己的主权，他对那个和TOM并肩坐着的年轻人，极为斯文儒雅的年轻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他毕竟是客人，在顾远家里，驳了顾远的面子不好。 “小白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那个女孩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关切地看着李小白，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看上只有十七八岁，身材也是极为娇小，看上去弱不禁风，一副无害的样子。 “甜甜，我没事，只是扭到脚了。”欧宝辰见甜甜眨巴着纯洁的眼睛，心里冷笑了两声：真会装。 欧宝辰将李小白放坐在了离顾远很近的单人沙发上，欧宝辰觉得她只和顾远聊天就好，别的人，尤其是那个年轻人，还有没有来的欧阳明悦。 顾远看了一眼她的脚踝，“怎么这么严重？” 李小白嘿嘿笑了两声，“没事的。” “对呀，小白，看上去蛮严重的，你有没有去看医生？”那个斯文的年轻人说话也是软软的，蛮温柔的。 欧宝辰坐在李小白身边的红木椅子上，不等李小白说话，就说道：“当然看过医生了？” 他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好像那个年轻人问的是废话一样。 “苏恒是关心自己的老同学，何必说话带刺呢？”TOM对欧宝辰让人要挟糖糖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自然语气也太好。 欧宝辰被TOM噎了一下，他挑挑俊眉，刚要张嘴。顾远不动声色地说道：“宝辰，你要喝什么？” TOM知道顾远的意思，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接道：“我去帮你拿，有果汁和啤酒，还有女孩子喜欢的红酒和红茶。” 欧宝辰毫不客气，“果汁。” “苏恒，你和淑媛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恒见欧宝辰板着脸，他只是淡淡地说道：“等淑媛来了，你问淑媛吧？”说完，他向李小白使了个眼色。 李小白知道欧宝辰是个醋坛子，她随即看向了和糖糖挤坐在一张沙发上的甜甜。 “甜甜，最近忙什么呢？” 甜甜不说话，先腼腆的笑了一下，“我还是老样子，能干嘛呀？抓贼呀。” 甜甜刻意咬重了那个“賊”字，李小白看了一眼欧宝辰，向他介绍道：“这是顾伯母的小女儿。” 欧宝辰何其聪明，他淡淡地说道：“哦，那不也是顾董的小女儿吗？” 顾远的脸色微微一变，勉强笑了笑，“这是于暖和前夫生的孩子。” 顾远将手里的酒杯随手放在了小几上，本来还算热切的气氛，瞬间就冷滞了。原本一脸笑意的甜甜，脸上微带了几丝苦涩.Tom将果汁放在了欧宝辰手边的小几上.欧宝辰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并不打算喝，他才不会喝tom端来的饮料呢？万一，他要是下毒呢？ 于暖立在了顾远的身后，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阿远，让孩子们聊吧 。” 顾远也觉察出了自己的失态，他对甜甜一直不太喜欢，他刚才竭力隐藏还是流露了几分出来。欧宝辰看在了眼里，他存心给他找堵。 顾远对着大家笑了笑，“你们聊，甜甜，你和大家玩得开心点。” 李小白微带责备地看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只当没看见，糖糖和小白有意活跃气氛，“小白，你这双鞋看上去蛮暖和的。” “对呀，这是宝辰买给我的，很舒服。” “宝辰，你还蛮有眼光的，这鞋子好别致呀。”糖糖夸奖欧宝辰。 欧宝辰还是那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语气，“不是我买的，是我助理买的，不用夸我。” 糖糖很是尴尬，她看着李小白。李小白也没想到，欧宝辰会这么说，她觉得他是存心的。 TOM和甜甜还有苏恒一言不发，他们三个都不喜欢欧宝辰。糖糖原本就是想夸奖一下欧宝辰，让他们两个有些好印象，没想到欧宝辰这么不知道好歹。 李小白笑道：“这家伙很笨的，我们聊天，别理他。”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我去洗手间。” TOM站起身，“我带你去。” 欧宝辰此次倒是没有拒绝，TOM特意领着他去了外面的洗手间，欧宝辰和TOM并肩而行。 “你想和我说什么？”欧宝辰知道他定是有话和他说，才主动带他来洗手间的。 TOM沉默了几秒，才说道：“我想跟你说，要不是你长得像言绍清，小白压根不会和你在一起。” TOM带着几分嘲讽，看了欧宝辰一瞬，就自顾自向前走去。欧宝辰捏紧了拳头，他心口剧痛。 TOM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还立在原地的欧宝辰说道：“夜离昨天找过我，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手上的东西，要是交给警方。” “夜离，夜离？”欧宝辰的胸口剧痛了一下，夜离终究是出卖了他。 但他不明白，夜离为什么要把东西交给TOM？TOM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疑虑，淡淡地说道：“夜离，问我要了一笔钱，就把这些东西给我了。” “钱？”欧宝辰难以置信地看着TOM，夜离可以为任何事情出卖兄弟，唯独不会为了钱出卖兄弟。 “是的，夜离不是个贪钱的，他可能只是不想要你这个讨人厌的朋友了。” TOM嘴角还带着几丝嘲讽的冷意，他挑衅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的拳头捏得更紧了，他的指关节紧紧地绷着，泛着青白色的光芒。TOM的话就像是一把小刀在他的胸口狠狠地捅了一下。 欧宝辰面上还是淡淡的：“有种，就去报警，没种就TMD滚远点。” TOM冷笑道：“哦，小白要是碰见和你长得像的人，你猜她还要你吗？”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不就是个女人吗？不要也罢。” TOM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就先进了洗手间，欧宝辰不想再遇见这个家伙，他转身去了停车场，他想去车里吸根烟。 他刚一转身，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欧宝辰忙伸手扶住了李小白，她还是单脚站着，笑眯眯地看着欧宝辰。 她伸出双臂，“抱抱，抱抱。”欧宝辰忙把她抱了起来，小白将头靠在他的胸前，“TOM没和你说好话，糖糖和宝宝是他最在意的人，他那种温吞吞的性子，也会发怒的。你以后别欺负糖糖母女了，行吗？” 李小白抬手摸着他拧紧的眉心，拧着小巧的眉头，心疼地看着欧宝辰：“你别难过,好吗？” 欧宝辰低头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这点小打击算不了什么，你干嘛要跑出来？他们也不管你，就让你这么跑出来吗？” 李小白双手扯着他两边脸颊，“我想来找你就出来了，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让别人管我们吗？” 欧宝辰沉郁的脸上多了几丝笑意，李小白嘴里的别人是她很亲密的朋友和亲人，而他们都成了别人，他们两个是一体的。欧宝辰忍不住在她的额上又吻了一下。 李小白娇嗔地推了他一把，“不要吻了。我们到车上去。” 欧宝辰戏谑道：“到车上要个法式热吻吗？” 李小白白了他一眼，欧宝辰还没有走到车前，就觉出了不对劲，他看了一眼停在他车旁的房车，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臂，将李小白更紧地圈在了胸前。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我又想去厕所了，我们，”他的话音未落，那个房车的司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李小白瞬间睁大了眼睛，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男人，看上去和顾远差不多大，头发已经花白的男子。 “马，马院长。”李小白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就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温和地笑道：“对的，我是马院长，孤儿院的马院长。小丫头片子长这么大了还让你哥抱着。” 李小白羞赧地笑笑，“我脚受伤了。” 马校长的眉头一蹙，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脚踝，“小丫头片子还是这么调皮。”李小白嘿嘿笑了两声，“我不调皮了，院长。只是不小心摔倒了。”马院长轻声笑道：“小丫头还是那么单纯。” 李小白不好意思地说道：“马院长，我上次去孤儿院说您这四年前就不干了，您是另谋高就了吗？” 马院长和蔼地笑笑：“也不算高就，我是顾董的司机。” “哦。”李小白恍然大悟，“上次，就是您去接顾伯父的，我说您的背影怎么那么眼熟呢？” “呵呵”马院长朗声大笑，“小丫头记性还是那么好？” 李小白还没有接话，后车厢的门也打开了，隔着车头，就见从后车厢迈下了一条腿，黑色的西裤上笔直的线条和黑色的皮鞋，皮鞋一尘不染的。 “老马，你怎么不叫醒我？”微带责备的声音。 闻声，李小白的身子猛然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如果说欧宝辰长得像言绍清，可他的声音不是很像，欧宝辰的声音里带点沙哑，没有言绍清那么低沉有力。 第二百六十章 欧宝辰的担心 一 隔着车头，李小白没有看清楚那张脸，可是欧宝辰已经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待那个男人一走近，李小白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哥。”那个男人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小白，而后他就看向了欧宝辰，李小白顺着他的视线，仰脸看着欧宝辰，这个男人比欧宝辰看起来更像言绍清，欧宝辰如果百分之九十像，那么这个男人几乎是百分之一百，言绍清就是喜欢干净利落的装束。 马院长满含歉意地说道：“欧先生，不好意思，您说还没有倒回来时差，我想让你多睡会。” “哦？没关系。”那个男人正好奇地看着痴痴地盯着他的李小白，他拧着眉头，欧宝辰的心底某处开始下沉，他对着那人扯了扯嘴角，“我们先上车了。”李小白还在怔忡中，她被欧宝辰抱着坐上了车厢后座。 “砰”的一声，欧宝辰重重地将门关上了，李小白这才从醒了过来。 “宝辰，我要下车，我要去问问他是谁？他怎么和我哥长这么像？” 她一把就推开了车门，冲下了车，脚一瘸一拐的，跌跌撞撞的，就向前跑去。欧宝辰看着她拖着腿，急匆匆地向前挪动着。 欧宝辰见她艰难地移动着，却并不阻拦，他拿出一根雪茄，摇下了车窗，冷风嗖嗖地打进了车厢里。 欧宝辰用手掩着火机点燃了一根雪茄烟，他狠吸了一口，“咳咳。”吸的太猛，烟呛进了肺里，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咳得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他的俊脸因为猛烈的咳嗽而微微发红，他又一连吸了好几口，他靠坐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像你这种人，哪里会有好人家的女儿喜欢你。你就是渣滓，没人要的渣滓，哪里有好人家的女孩子瞎了眼看上你。” 欧宝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他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他看了一眼车窗外，李小白此刻已经进了别墅。欧宝辰猜想李小白此刻，一定会紧紧地抓住欧辰皓的手，对他问东问西的，问他的来历。问问这个欧辰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决定不下车了，他决定在车里等着李小白，或许能等到，或许不能？ 欧宝辰又拿出了一根雪茄烟，慢慢地抽着，他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烟雾慢慢地散去。雪茄烟燃烧的很慢，他已经抽完了两根了，李小白还没有来找他。欧宝辰直觉李小白不会来找他了，或许那个什么欧辰皓真的就是言绍清，他这个替身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不习惯等待，等太久了，他害怕自己会更失望，他得为自己留点自尊。 欧宝辰狠狠心，拉开了车门，坐回了正驾驶，他狠踩了一脚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驶离了顾远的别墅。 欧宝辰将所有的车窗都摇了下来，刚下过雪，今天的气温，零下15度。车厢内就像冰窖一样，冷风从四面吹来，拍打着欧宝辰的脸，他一直阴躁不安的心得到了少许的冷静。 他的车不一会就出了顾远的私车道，欧宝辰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夜离和他断交了，他没什么人可以倾诉的，老胡也是他的好朋友，可是他并不想打给他。老胡这家伙和夜离不同，夜离和他的友谊很纯粹，只是两个人是好朋友，不牵扯到任何人。可是，老胡和他父母是有交情的，他母亲来了，他肯定会劝他回去继承家业的。 欧宝辰开车闲逛了许久，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很少，人们都待在家里，和家人团聚。大街小巷，入目就是喜气洋洋的红色，欧宝辰撇撇嘴，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过节，也从不觉得冷清，每逢佳节，他都会在夜魅挥霍一整晚，每一次，玩得都很尽兴。 可是，他现在不想去夜魅，他想回家，要是万一，李小白回来了，他不在家，天气这么冷，她等在外面会很冷的。 欧宝辰开车回到了公寓，天色已经发暗了。他像以前任何时候一样，停车，上楼，开门。他打开了，公寓的门，顿觉屋内有点冷。他随手调高了空调的温度，他脱下了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打开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相声，观众傻乎乎地笑着，欧宝辰撇撇嘴，也不知道这个相声的笑点在哪里?这群人跟着傻乐个什么劲。 欧宝辰随手换了个台，这个台更无聊，主持人，义正言辞地说着天朝的某些改革。欧宝辰换了一圈台，每一个能看的节目，他狠狠地摁了关机键。 他看了看手机，没有一个人打给他，他和李小白已经分开快四个小时了。欧宝辰双手交叠着，放在了脑后，他仰靠在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时间过得真慢，一秒，两秒，三秒。他心里默默地数着，此刻的他，就像是十五岁那年，等待着被出卖一样，焦灼，无助，无奈。 “叮铃铃。”他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他也不看来电号码，赶忙接听，“小白，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端就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欧先生，我是欧阳明心，不是小白。” 欧宝辰失望地“哦”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有事？” 欧阳明心笑道：“我把手机落在您车上了。” 欧宝辰愣了一瞬，“手机？”他想了几秒，才想起了手机的事情。 “小白把你的手机拿走了，说要交给你哥哥。” 欧宝辰不想和她说那么多，要是李小白正好打电话进来，占线就不好了。“你找你哥哥吧。” 他刚想挂电话，欧阳明心道：“我就住在您楼下，今晚，我不出去，您有空下来玩。” “嗯。”欧宝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欧宝辰没什么事情可做，他看了看偌大的公寓，觉得很冷清。 “叮咚，叮咚。”恰在这时，门铃响了，他忙站起身，随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他满含期待地打开门，看见来人，他原本的期待变成了失望。 第二百六十一章欧宝辰的担心 二 LEE抱着欧宝辰的大腿，仰着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几丝怯意：“爸爸，你不欢迎我和妈妈吗？” 欧宝辰揉揉儿子的头，笑道：“怎么会不欢迎你们呢？进来吧。” 赵小娜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欧宝辰只是牵着儿子的手，并不帮她拿东西。 “这些都是LEE帮你选的，你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哦。”欧宝辰对赵小娜向来都是淡淡的，“爸爸给你买了很多的礼物放在了车里，我现在去给你拿上来。” 他对LEE露出了极为温和的笑意，LEE很是开心地咧着小嘴笑道：“我和爸爸一起去。” 他的小手紧紧地拉着欧宝辰的的手指头，他们一起下楼，欧宝辰打开车门，LEE“哇哦。” “爸爸，你买了这么多东西，都是给我的？” “不是，这是给，”欧宝辰忽然顿住了话，或许，李小白不会要这些东西了。 LEE随手打开了一个包装袋，“哇哦，洗发水，爸爸，你终于学会买女人的东西了，我从来没见过你买过这些东西。” 说完，LEE将包装袋包好，欧宝辰已经取了给LEE的礼物，欧宝辰拎着四个大袋子。 lee伸出小手摁了电梯，等待电梯的间隙，“爸爸，你很喜欢那个阿姨？” 欧宝辰低头看着LEE，淡淡地说道：“什么？小孩子懂什么？我不喜欢她，真的不喜欢。” “爸爸，你很难过？你怎么不把给她买的东西拿上来？她离开你，不回来了吗？” 欧宝辰愣了一瞬，李小白或许真的不会回来了？他心底某处蓦然像针扎似的疼了几下。 欧宝辰沉默了，电梯也恰好到了。欧宝辰和LEE上了电梯，“爸爸，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LEE纯真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心疼，欧宝辰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揉揉儿子的头发。 “爸爸，你这个人就是太不知道心疼自己了。”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我很自私的，我很少去看你，我都忙着出去玩了。” lee摇摇头，“我最喜欢爸爸了，你陪我的时间很少，可是只有和你在一起是无拘无束的。爷爷奶奶太专制，我妈妈有时候太孩子气，给你找了很多的麻烦。而爸爸，你既不专制，也不贪玩，是个很成熟，很有魅力的人。” 欧宝辰定定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儿子，他笑着，揉揉他的头：“臭小子，你比你爹厉害，撒谎都是一本正经，都不带打草稿的。” LEE这才笑道：“这一招，我练了很久了，我是不是个很好的演员。” 欧宝辰太了解儿子了，他拍马屁的功底真不是一般孩子能比得。 欧宝辰下了电梯，就见赵小娜立在门口，她随手接过欧宝辰手里的袋子。 “拎这么多东西，LEE都不替你爸爸拿些。” lee边脱大衣，边小大人似的批讲道：“我老爸这么能干，拎几个袋子，小意思了。” 欧宝辰对赵小娜淡淡地说道：“谢谢。” 赵小娜拎袋子的手微微一颤，她低头，掩去了鼻腔里的酸涩。 “爸爸，我们打游戏机吧。这屋子里好热，老爸，我一进门就出了一身的汗，把空调调小些吧。” “哦，好。” 赵小娜已经调低了温度，LEE拿起了游戏手柄，递了一只给欧宝辰。他们父子两个，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游戏机。 赵小娜就坐在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父子两人嬉闹着。 窗外，礼炮齐鸣，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了，LEE终是熬不住，已经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了。纵使窗外锣鼓喧天，也吵不醒这个孩子了。 欧宝辰看着LEE酣睡的小脸无奈地笑笑，他拉过薄毯替他盖好。 他做完这一切，抬头就见赵小娜，正温柔地看着她，欧宝辰有些尴尬，他侧头，“小娜，你今晚住在这里吧。你可以睡客房。” “嗯。”赵小娜点点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欧宝辰摇摇头，“不要，我没什么胃口。” 他拿起了茶几上一直安静的手机，握在掌心，“我去睡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赵小娜咬了咬下唇，鼓起了勇气，她垂下了眼帘，“宝辰，我去你房间睡吧。” 欧宝辰看着她，她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了一片阴影。 欧宝辰紧紧地握着手机，可能是因为房间里太热的缘故，他的手机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打湿了。 他淡淡地说道：“你睡客房吧。”说完，他就转身，准备回卧室了。 “宝辰，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赵小娜压低了声音带着沉闷的哽咽。 “小娜，我，”欧宝辰看了一眼LEE，又看了看掌心的手机。 “也好。” 欧宝辰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赵小娜，含着眼泪，嘴角却浮出了几丝笑意。 欧宝辰俯身将LEE抱了起来，抱进了客房，为他盖好了被子，他轻轻地坐在床沿上，默默地看着LEE酣睡中的小脸。欧宝辰一直犹豫不决，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LEE快一个小时了。这个小小的孩子，连睡觉也是微微蹙着眉头的，他平日里看上去机灵古怪，其实这个孩子心底已经有了心事，他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欧宝辰一直都对LEE有愧，要是为了LEE凑合着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LEE睁开了眼睛，暖黄色的灯光下，欧宝辰沐浴在那一团柔软的灯光里，LEE很认真地看着欧宝辰，“爸爸，别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哦？”欧宝辰愣了一瞬，说完，LEE就翻身，背对着欧宝辰睡了。 欧宝辰以为他是梦呓，但是他的那句话却是说中的欧宝辰的心事。 欧宝辰在儿子的额上轻柔地吻了一下，他轻轻地站起身，他做出了决定。 他拉开了客房的门，就见赵小娜立在客厅里，裹着毛巾，她的头发上还带着水珠，她白皙圆润的肩膀上还带着诱人的水珠。 她含羞带怯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地看着赵小娜。 赵小娜主动向前走了几步，他们之间咫尺之遥。 “吱呀”一声，欧宝辰和赵小娜同时看向了门口，欧宝辰颇为惊讶。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无情的欧宝辰 李小白一只手拎着一个饭盒，另一只手握着电子房卡，单脚站在门口，她原本满脸的欣喜，她看了看欧宝辰，又看了看赵小娜。 她咬着下唇，嗫嚅道：“对，对，不起。”欧宝辰刚想张嘴解释。 “小白，你的东西。”欧辰皓就出现在了李小白的身后，赵小娜却对欧辰皓没有一丝惊讶，她早就知道这家伙会出现的。 欧宝辰的心猛然痛了一下。 “哦，小娜，你小心感冒了，去卧室等我。”欧宝辰温柔地揉揉赵小娜的头，赵小娜惊讶地看了一眼欧宝辰，旋即就明白了。 赵小娜低声说道：“我去卧室等你，LEE已经睡了，你们说话小点声。” 欧宝辰笑着捏捏她的脸颊，“知道了，进去吧。” 李小白的手紧紧地握着房卡，铂金的房卡，冷硬地边角陷进了她的手掌里，她的掌心被了划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宝辰，我只是，”李小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脑海里浮现着，十七年岁那年，她撞见了言绍清和陈曼在床上缠绵的情形，她无助到不知道怎么面对，只想逃离。 “你是来拿你的东西吗？你可以进来收拾一下。”欧宝辰冷冰冰地看着李小白，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有一片冰冷。 李小白扯出了几丝笑意，“对的，我就是来收拾东西的。” 欧辰皓将手臂搭在了李小白单薄的肩膀上，“小白，你等着。我帮你收拾。” 欧宝辰看了一眼李小白肩膀上的手臂，他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的房间，你们两个在门外等着吧。” “陌生人。”这三个字在李小白的心里过了一遍，她想吞了苦橄榄一样，涩涩的，苦苦的，才几个小时，她就变成了他的陌生人。李小白的鼻腔酸涩满溢，她不想在欧宝辰面前掉泪，她转身将头扎进了欧辰皓的怀里。 欧宝辰面上还是淡淡的，他快速地转身，他不想看见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一转身，目光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然，只剩下了落寞，可是蓦然的，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夜离那天在阳台上和他说的话。欧宝辰告诫自己要冷静，不可提前示弱。 欧辰皓在李小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小白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真的吗？” 欧辰皓含笑点点头，“是的，小白。你别哭了。”李小白红着眼睛，点点头。 猝不及防，李小白被欧辰皓带进了怀里，欧辰皓身上有古龙水的味道，不难闻，但是李小白还是喜欢那种天然的气息。欧辰皓也没有真的要吻她。他们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欧宝辰已经拎着李小白的行李袋子从卧室走了出来，他拎着行李袋的手收紧了，他咳嗽了一声，他们两个假装慌乱地看着欧宝辰。他们还是维持着那个很暧昧的姿势。 欧宝辰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将行李袋递给了李小白，李小白犹豫了一下才接过，她看了欧宝辰一会，欧宝辰还是冷冰冰地看着她。 李小白拎着行李袋的带子，却不肯离开，兜兜转转的，她不想再错过。 “谢谢你。” 她鼓足了勇气，看着欧宝辰，“我可以和你聊会天吗？” 欧宝辰看着她怯弱的眼睛，点点头：“但是我时间有限，你只有两分钟。” 他说话之间，还故意看了几眼卧室，李小白悲伤地垂下了眼帘。 她将行李袋递给了欧辰皓，“麻烦你帮我拿下去。” 欧辰皓接过了行李袋，“我在车上等你。”他随手掩上了公寓的大门。 “你和赵小娜和好了？”李小白捏着他的衣袖，低声问道：“你们准备一家三口一起过吗？” 欧宝辰对她这两个问题，只是“嗯”了一声。 “你撒谎。”李小白底气不是很足，她期冀地看着欧宝辰。 “我们本来就是两口子，还有个孩子，你知道我很喜欢孩子的。”欧宝辰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小白。 李小白眼眶一红，她拽着欧宝辰的衣袖，欧宝辰依然冷漠地看着她，李小白残存着最后一点希望，“你真的那么喜欢孩子吗？” 欧宝辰很肯定地嗯了一声，李小白这才不舍地松开了他的衣袖. 李小白双脚着地，艰难地走向了门口，她勉强地支撑着。她刚一打开门，就腾空而起。 “你放开我，放开我。”李小白捶打着欧宝辰的肩膀。 “闭嘴，别动。”欧宝辰低声呵斥道：“不想我灭了你，就给我老实点。” 李小白的眼泪早已经盈满了眼眶，她的泪簌簌而下。 “你是个坏人。”他将李小白放在了沙发上，蹲在她脚边，细心地察看她的脚伤。李小白撅着嘴，赌气，不理欧宝辰。 欧宝辰看着她的脚踝比上午还严重，“李小白，你瞎跑什么？你就作吧。” 李小白啜泣着，一言不发，她盛满泪水的大眼睛，晶亮亮的，幽怨地看着欧宝辰。 “唉，真拿你没辙。”欧宝辰又叹了一口气，“讨人厌的小丫头片子。” 李小白不满意地说道：“是你讨厌，我才走一会，我们就成了陌生人。你还和她哪样，那样，” 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欧宝辰摊摊手，“你来早了，我什么便宜也没占着。” 李小白冷笑了两声，“我真不该回来的，我就该跟着辰皓回家的。” 欧宝辰的目光骤然一凛，“你敢，我打断你的腿，有种你试试？” 李小白看着他骇人的目光，冷笑道：“我坏了你的好事，是该打断我的腿的。” 欧宝辰的目光柔和了很多，他的嘴角带着几丝冷意：“李小白，下午的时候，是你先跑掉的，这是给你点惩罚。让你明白我的心情。” 李小白撅着嘴，争辩：“可我也没有和那个欧辰皓，孤男寡女的，那么样子相见吧。” 欧宝辰紧绷着脸，并不说话，他只是看着李小白，目光极其复杂，有难过，还有无助但是更多的是愤怒。 “李小白，你今天要是不回来。明天，你就会看见我们一家三口重归于好。” 李小白心里一酸，“一家三口。” 欧宝辰很确定地重复了一遍，“一家三口。我，赵小娜，还有LEE。” 李小白咬着下唇，低垂了头，一言不发，欧宝辰抬手拖起了她的下巴，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怜爱。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唉。”李小白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宝辰。下午，我不该丢下你的。” 欧宝辰只是看着她，李小白接着说道：“宝辰，其实，其实，你早就知道欧辰皓不是我我哥。” 欧宝辰的手指微微加了些力道，李小白的下巴吃疼，但是她只是皱皱眉头，并不说话。欧宝辰淡淡地说道：“我是刚才才想到的。”其实，他是想起了夜离说过，他曾和欧辰皓交过手，他看过言绍清的资料，言绍清根本没有身手。 李小白有意讨好他，“宝辰，你果然很聪明。”她不看他眼底怜爱之外的东西。 “李小白，我们分手了。是我欧宝辰不要你的。” 欧宝辰终于把眼底深处的冷绝露了出来。李小白本以为他会和她和好的。 “你还是在惩罚我吗？就像刚才那样故意对我冷冷的。”李小白的嘴角勉强扯出了笑意，她怯弱地看着欧宝辰。 “不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走吧。小娜还在等着我。”欧宝辰说完，就冷然转身，自顾自去了卧室，丝毫不理会脸色苍白的李小白，他，欧宝辰向来都是翻脸无情的 。 他掩上了卧室的门，赵小娜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坐在床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欧宝辰。 “李小白是不会走的。” 欧宝辰不说话，“我去洗澡，你TMD给我喊大声点。” 欧宝辰拉开了浴室的门，锁上了浴室的门，他才开始脱衣服，洗澡。赵小娜听见他锁门的声音，心底最后那点期冀也没有了。欧宝辰，锁上门是怕她再次纠缠他。 “啊，不要，不要，宝辰。”李小白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声音，双手抱膝，她像只鸵鸟似的将头埋在了双膝之间，她该怎么办？就此离开吗？明明，欧宝辰的态度已经开始i松动了，他怎么就忽然变脸了？ 赵小娜喊了快五分钟，嗓子喊得发干，她不玩了，欧宝辰和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赵小娜边扯着嗓子喊，边拉开了卧室的门，李小白将头垂的更低了。她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土里，什么也不要听见的好。李小白第一次知道“残忍”这个词的含义，赵小娜的叫声就像是一把刀，刀刀扎心。李小白强忍着，他们分开这么久，她不想再次失去，可是他和一个女人在房间里做那种事情，她怎么能够视而不见，她得忍，得忍，得忍，她不停地告诫自己，她得忍，不能再次轻易放手。 “李小白。”赵小娜拍了拍她的肩膀，李小白满脸的泪痕，她惊讶地看着赵小娜。 “你？” 赵小娜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李小白看了眼卧室，然后点点头，李小白心里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太过分了。 赵小娜扶起了她，“跟我来。” 李小白跟着她去了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她靠在冰冷冷的墙壁上，暗自思量欧宝辰的反应。 第二百六十三章 踏实的欧宝辰 欧宝辰裹着浴袍从卧室走了出来，卧室的门敞开着，他心里一慌，难道？他忙走出来了卧室，果然，就见赵小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欧宝辰的怒意陡然而起，他怒气冲冲地问道：“赵小娜，人呢？” 赵小娜冷淡地说道：“走了，欧宝辰，我告诉她，我们刚才在床上很销魂，她说想给自己留点尊严，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赵小娜，你TMD，”他抬起了手，但是她是个女人，他从来不打女人的，他只是指了指赵小娜。 欧宝辰忙去卧室拿出手机，他拨了顾远的号码，刚一接通，他就直截了当地问道：“欧辰皓的手机号码？你有吗？” 顾远的声音里带着惺忪，显然被他的电话从睡梦中吵醒了，顾远颇为无奈地责备道：“小兔崽子，真嚣张。把你伯母也吵醒了。” 欧宝辰从来没有听见过顾远用这种腔调说话，就像是一个长辈责备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很家常的语气。 “189XXXXX”顾远报了一串数字，“别熬夜，兔崽子。挂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欧宝辰看着手机微微失神了几秒，而后，他拨打了欧辰皓的电话。 刚响了一声，欧辰皓就接通了电话，“喂，您好。”他很有礼貌地问好。 欧宝辰懒的和他客套，“李小白呢？” 欧辰皓愣了几秒，“我还在楼下等她呢？没有见她下楼。” 欧宝辰愣了一瞬，“你就别等了，她已经睡了。” “赵小娜，李小白呢？” 他指着赵小娜的鼻尖，“她要是少一根汗毛，我非宰了你不可。” 赵小娜习惯了他这种凶狠的眼神，“欧宝辰，李小白就对你那么重要，比LEE对你还重要吗？” 欧宝辰很坚定地看着赵小娜，“她是这些你来，我唯一一个想要停下来，共度余生的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就是喜欢上了她，喜欢的想要拥有她的一切，学会了患得患失，学会了拒绝艳遇。” “宝辰。”李小白推开了背景墙右侧的暗格，不是很熟悉的人，几乎看不出那堵堵墙和别处有什么不同，因为设计的太紧密了。 李小白笑意盈盈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松了一口气，他上前几步，双手按住了李小白的肩膀。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妈的，算你识相，你要是敢下楼找欧辰皓，我非在床上拆了你不可。” 李小白呵呵傻笑着，她一头扎进了欧宝辰的怀里，“别气了，人家脚疼。” 欧宝辰将她打横抱起，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极为温柔地说道：“我帮你搽药。” 他再也不看赵小娜，赵小娜心底叹了一口气，他们终于是陌路了。 他们刚一走进卧室，欧宝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赵小娜是个识相的，她知道这两个人定有一堆的话要说。本来，她只要不理会就好，鬼使神差的，她就接听了电话。 “喂，宝辰，他睡了。你明天再打来吧。” 欧辰皓微带怒气：“赵小娜，你给我下来。”他不再是生硬的礼貌，他微带痞气地说道：“不想明天起不了床，就别让我收拾你。” 赵小娜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了几下，她开心地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摸着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很确定这不是梦。 赵小娜一阵风似的飘出了公寓的大门。 李小白靠在欧宝辰光洁的胸膛上，她仰着小脸，笑眯眯地看着欧宝辰，她只知道傻笑，甜蜜的傻笑，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这么和欧宝辰对视着，甜蜜的对视着。 欧宝辰揉着她的头发，“就会傻笑，下一次，不准再把我丢下，追别的男人了。” 他放在李小白小脑袋上的手顿了下来，他恶狠狠地说道“再有下次，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 李小白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紧实的胸前拱来拱去的，欧宝辰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背上轻弹。 “赵小娜，那个女人真是帮了倒忙。” 李小白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她是帮了个好忙，才对。” 欧宝辰捏捏她的脸颊，狡黠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把你这个小祸害留下，让你祸害我，怎么会是个好忙呢？” 李小白不满地皱皱鼻子，“我才不是个祸害呢？我是宇宙第一好美女。”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自恋。” “跟你学的。”李小白耍赖，“我以前可不自恋的。就是跟你学的。” 欧宝辰温柔地看着她，“刚才，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吗？” 李小白自知理亏，她嘿嘿笑着，拉着他的手腕撒娇，“我错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她举起了自己的手发誓，“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欧宝辰揉揉她的头发，他漆黑深邃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你这么善变，我不敢信。” “信我，信我。”她拉着欧宝辰的手腕摇晃着撒娇。 欧宝辰被她摇晃的东倒西歪的，“我可以信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 李小白也一脸认真地看着欧宝辰，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她也是很严肃地绷紧了小脸。 “你要答应帮我煮些好吃的。我饿了，这一天就吃了一顿饭。好饿。”欧宝辰微微嘟着嘴，李小白却很喜欢他的撒娇，她以前总觉得男人撒娇会很娘，可是她现在却觉得，两人单独在一起，欧宝辰撒娇是件很有情趣的事情。 她捏捏欧宝辰的脸颊，“我给你煮。我终于体会到了你的心情，看见你和赵小娜那样，心猛然地一沉，失落无比，然后你的态度对我好了些，我就又开心了。然后，看见你和赵小娜在一起，我又开始惶恐会失去你。失望，欣喜，惶恐，我在一瞬间都体会到了。我现在就去给你煮饭。”l李小白那么一瞬间体会到了万般的情绪，就算是心痛难过，她也想留下，她要和他在一起！在顾家的时候，她知道欧宝辰在她跌跌撞撞地离开之后，他定也是万般的难过，却不舍得放手。 说完，她就翻身准备下床，欧宝辰一把拉住了她，“我抱你去，我帮你忙。” 不等李小白说话，欧宝辰已经抱起了她，她靠在那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上，觉得很踏实，这几年来，第一次这么踏实。 “也不知道有什么食材？”李小白想起了家里吃的东西很少，也不知道能煮些什么。 “赵小娜买了很多东西都堆在厨房里，你看看煮什么吧？” 他胳臂上些微的分量让他觉得生活很踏实，前所未有的踏实，李小白撅着嘴，她不是太高兴。 第二百六十四章 欧阳明心和夜离 李小白看着厨房的餐台上规矩地摆放着水果和蔬菜，她不满意地拧紧了眉头。“这个家里除了我，以后不准其赵小娜出入，你听到了没有？”她拧着欧宝辰的鼻子警告他。 欧宝辰低头看着李小白，满眼的戏谑，“还真是个醋坛子。” 李小白抗议道：“我才不是吃醋呢？我是觉得这个赵小娜不会过日子，净会添乱。你看这个赵小娜买的苹果都不新鲜了，苹果上面有烂点了。”欧宝辰睁大了眼睛，盯着水晶盘里的苹果，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那些红彤彤，光洁的苹果上面有什么烂点。 “你看她买的那个草莓，好红，形状那么匀称，肯定是打了药的。” 欧宝辰看着还没有拆封的草莓包装盒上的绿色标签，他附和道：“也对，有机绿色食品也可能造假的。” “我们拉开冰箱看看吧。” 李小白看着冰箱里整齐地码放着几盒肉制品，她拿起了一盒带皮的五花肉，隔着保鲜包装，她拧着眉头，“这个赵小娜太不会买东西了，你看这块肉连猪毛都眉头挑干净。” 欧宝辰隔着透明的保鲜膜，真是没有看见猪毛，欧宝辰一脸的黑线，他深刻地理解了“吹毛求疵”的含义。 李小白看见了冰箱上的零食，她随手抽出了一袋，“哎吆，这玉米片是垃圾食品，吃多了会胖死的。你不许吃。我就说了这女人就会添乱，垃圾食品也给你吃，不许吃。” 她撅着小嘴，郑重地警告欧宝辰。欧宝辰似乎上次，她买了很多这种零食，当时她还说很好吃的。欧宝辰从来也不吃这些，“我绝不吃这些东西，这个赵小娜很不会买东西，我们别用她买的食材了，我还是叫外卖吧。” 李小白很赞同地点点头，拍拍他脸颊，“就是，就是，你喜欢吃什么就叫什么吧。明天，我们再去超市买新的食物。” “我明天煮顿大餐给你吃。”她很满意欧宝辰的表现，她喜笑颜开的，人也温柔了很多。 李小白一拍脑门，想到了一件事，“我给你带吃的了，可是，可是，我放哪里了呢？” 刚进门时，李小白心慌意乱，没有在意手里的塑料袋放在了哪里？“哦”她拧着眉头想了一会，才想了起来，她把塑料袋和行李袋一并交给了欧辰皓，还有房卡，阿玲交给她的备用房卡，她放在哪里了？她又开始拧着眉头，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形，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没有什么意识，就像被挖空了心的行尸走肉一样。欧宝辰这一个下午一定是在煎熬中度过的，不然，他不会那样惩罚她的。 欧宝辰抱着她走回了客厅，“你要吃什么？”他将她放坐在了沙发上，拿出手机准备拨给阿玲。 “叮咚，叮咚。”门铃恰在这时响了起来，欧宝辰撇撇嘴，凌晨两点了，谁还会这么晚过来？ 欧宝辰和李小白交换了一个眼神，欧宝辰无奈地去开门，一打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欧阳明心倚靠在门框上，举着手里的酒瓶子，“欧，欧先生，我来陪你过年的，等你半天，你不下去，我就，我就。”欧阳明心的口齿含糊，欧宝辰用手掩着鼻子。 “欧阳小姐，我们都睡了，你请回吧。”欧宝辰对喝酒的女人向来没什么耐心，欧阳明心却是不依不饶，她双手攀着欧宝辰的脖子。 欧宝辰不耐烦地拿掉了她的手臂，刚一拿掉，她整个人干脆倚在了欧宝辰的怀里，欧宝辰对这个喝醉酒的女人颇为无奈，他伸手提溜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再往自己身上粘。 “宝辰，你让明心进来吧。”李小白实在看不过去了，“她很喜欢喝酒的。” 李小白对她这种醉酒的姿态见了不是一回两回了，欧宝辰还是拎着她的肩膀，扭脸看着李小白，“你确定要她进来吗？” 李小白被他拧着眉头，撇着嘴，一脸嫌弃的样子逗笑了，她笑道：“宝辰，让她进来吧。” “嗯。”欧宝辰闪开高大的身躯，让她进来了，欧阳明心七歪八扭地走了进来。欧宝辰这也才发现门边上有行李袋子还有一个手提塑料袋，欧宝辰心想算这个欧辰皓识趣。 她醉眼迷离，“小白，你也在呀？我以为可以，可以，有段艳遇的。”她大着舌头，话都说不清楚了，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李小白笑问道：“明心，你哥哥把手机给你了吧？” 欧阳明心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对的，给我了。” 欧宝辰刚提起了行李袋，电梯门就叮的一声开了，欧宝辰很奇怪又是谁来了，夜离一个箭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看着立在门口的欧宝辰。夜离咬牙切齿地问道：“臭女人呢？” 欧宝辰疑惑地看着他，而后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欧宝辰堵在门口，“欧阳明心，她睡了。” 欧宝辰看了眼夜离的手，夜离只有极度生气的时候，才会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欧宝辰嘴角散过几丝戏谑，他堵在门口，夜离看不见公寓内的情形，他向里张望了几眼。 夜离愤愤地问道：“欧宝辰，你碰她了？” 欧宝辰不置可否，他看着满面焦灼的夜离，“小白和她在里面聊天呢。” 夜离这才松了一口气，欧宝辰让开了路，夜离几乎是冲进去的，欧宝辰撇撇嘴，他嘴角挑起一抹戏谑，心想：夜离，这小子栽了，阿玲即将成为过去式了。 夜离一把捞起了沙发上的欧阳明心，“你丫的，跟我走。” 李小白无奈地看了看站在玄关处的欧宝辰，欧宝辰却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一直醉意朦胧的欧阳明心似乎是瞬间就清醒了，她一把甩开了夜离的胳臂，她愤愤地看着夜离，“我们之间完了，真的完了。” 夜离嘴唇嗫嚅了几下，“我，我。”他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小白看了一眼拧着眉头的欧宝辰，她淡淡地说道：“明心，你别任性，你和夜离好好谈一次再做决定吧。” 欧阳明心冷冷地看着夜离：“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累了，也烦了，不想再和你玩了。我走了。” 说完，欧阳明心看也不看夜离，转身，夜离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夜离的眼睛里带着些微的痛苦，但是语气冷绝：“明心，你找那个男人都行，就是别找欧宝辰。这是我给你的警告，你要是再敢来纠缠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欧阳明心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看着夜离，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夜离习惯性地抬抬手，想要为她搽干净俏脸上的泪水，但他只是抬了抬，最终无力地放下了。 欧宝辰依然拧着眉头：“夜离，十八岁的时候被人绑架过，夜离是被他的母亲派人绑走的。”欧阳明心吃惊地看着欧宝辰。 夜离堪称完美的俊脸上因为痛苦极度的扭曲着，嘶吼道：“欧宝辰，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欧阳明心俏脸上的决绝被浓重的心疼所替代，李小白对剧情的突然反转并不奇怪，女人对自己心爱的人总是容易心软的。她扑进夜离的怀里。夜离推了她一把，欧阳明心的双臂更紧地搂着夜离的腰，夜离是用了些力道的，但是肯定没尽全力，夜离是个大男人，要是想要推开娇弱的欧阳明心，其实并不难。 夜离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他任由欧阳明心在他的怀里嘤嘤抽泣着，她仰着布满眼泪的俏脸，“夜离，我十九岁就认识了你，为了你打掉两个孩子，我自己作践自己。” 李小白和欧宝辰皆是一惊，欧阳明心比李小白小一岁，27岁，她和夜离居然已经认识了八年。 李小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那种骨肉分离的痛苦，失去一个小生命的痛楚，她曾经尝试过，知道那很疼，很绝望。她怜悯地看着欧阳明心，明心自幼就是被家人呵护在掌中长大的，她的家境又是样的显赫，她就像个公主，骄傲自信，一般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能爱上的，就是爱到了极致。欧阳明心放弃了自己的自尊，她向夜离全身心的奉献了她的全部。 “孩子？孩子？你什么时候怀孕的？”夜离在惊痛之后，疑惑地看着欧阳明心。 “我们在夏威夷的时候，还有在澳洲那一次。” “哦。”夜离的眉头都拧成了川字，他终于抬手，他用大拇指腹轻柔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残泪，“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不想告诉你，我不想拿孩子捆绑你。我爱你，夜离，我只想让你快乐。” 夜离满目的愧疚，“到澳洲的时候，你已经怀孕了吗？” “嗯。”欧阳明心点点头，夜离看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看着她：“你有多傻，你是有多傻，你那时候怀着孩子，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要求？” 欧阳明心泪水未干的眼泪，认真地看着欧宝辰：“我爱你，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夜离：“你混蛋。什么时候打掉的？” 欧阳明心含泪而笑，“没有，我刚才是骗你的。” 夜离松了一口气，“你没有怀过孕，对吗？” 欧阳明心紧抿着嘴唇，任由眼泪从眶中脱落。 第二百六十五章 欧阳明心和夜离 二 房间内静谧一片，欧宝辰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也看向了欧宝辰，他们对视了几秒。 欧阳明心一如刚才的坚定：“这个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你要这个孩子，我们就在一起，你不要这个孩子，我会一个人抚养她长大的。你还可以去追求你的人生，我不想你不开心，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好？” 夜离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你脑子里进水了，怀着孩子，还敢在床上那么放肆地逗我。”他语带怒意，可是目光已经软和成了一团水。 夜离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习惯性地用额头抵着欧阳明心的额头，两人就这么在客厅里相依偎。 欧宝辰清清嗓子，夜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欧宝辰理解他的意思，嫌弃他没情趣，这时候打扰他们两个卿卿我我。 欧宝辰翻了一个大白眼，这是他的家，两个人秀恩爱也不挑挑地方，反而怪他了。 李小白难得看这么一出好戏，欧阳明心在她眼里一直都是自信，明亮的，没想到她居然能隐藏这么多事情。 李小白看戏没有看过瘾，她很是真诚地邀请他们两个。 “明心，你和夜离可以住在这里吆？我们还有一间客房。” 夜离对李小白一脸八卦相，没什么好感：“我们就住在楼下。” 李小白意兴阑珊，“宝辰，你把我带来的饭，热热吧？这是顾伯母亲自下唇煮的，她很少亲自煮饭的。” 欧阳明心闻言吞了一口口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夜离：“阿离，我饿了。我要留下来吃饭。”李小白知道于暖做出的美食对明心很有诱惑力。 夜离只是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我下楼等你，吃完了，来接你。” “嗯。”欧阳明心点点头，她松开了夜离的腰。欧阳明心冲着李小白眨眨眼睛，李小白也冲着她努努嘴。 夜离刚一转身，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丫的怀孕了，还敢喝酒。” 欧阳明心满脸的谄媚，大拇指和食指弯曲着地比划着，“只喝了一丢丢。”夜离双手扯着她的脸颊，“下次，再敢喝。我非揍你不可。” 欧阳明心的脸颊吃疼，但是她还是咧着嘴笑。夜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臭丫头。” 李小白挠着头皮，一脸的可惜，“那伯母煮的酒酿小园子，你也吃不了了。” 欧阳明心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她舔了舔嘴唇，“吃点小园子没事的。” 李小白很认可地点点头，夜离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要是敢吃，我就不要你了。” 欧阳明心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随你，我肚子里宝宝爱吃。”夜离扬扬手，想要给她一剂爆栗子。欧阳明心却已经快步走到了李小白的身边，挨着她坐下了。夜离再次皱了皱眉头。 她伸手揽住李小白的肩膀，“小白，对不起呀，我差点利用了欧宝辰。” 李小白不以为意地笑笑：“算了，我还以为你真看上他了呢？今天，好可惜，我们不能再喝点了。”欧宝辰早已经去厨房热饭了，他自然听不到，可是还立在客厅里的夜离，却听见了。 “你。”听到此，他决定不走了，他怕李小白怂恿欧阳明心喝酒。 他敲着二郎腿，坐在了单人沙发上，“阿离，我要喝水，你去帮我拿杯水，求你了。” 欧阳明心看着夜离撒娇，夜离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站起身。 “明心，你和夜离是怎么回事呀？”李小白对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能走到一起，很是意外。 欧阳明心揉揉她的头发，“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追了他八年，”她叹了一口气，目光里带着几丝凄楚，“我为了他受了太多的苦，流了太多的眼泪。你知道的，我长这么大，什么也不缺，顺风顺水的。夜离就是我的劫，不过，”她吸了吸鼻子，含笑看着小白，“我熬出来了，他终于和我在一起了。” 李小白拍拍她的肩膀，小白虽然不知道她和夜离曾经经历过什么，可是李小白看得出他们之间一直在付出的是欧阳明心。 欧阳明心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眶里的眼泪生生地憋了回去。“小白，夜离给过我很多的痛苦，可我不后悔遇见他。这半年，我从瑞士一路追他到了澳洲，再回到了这里，我觉得我这辈子已经圆满了。你一定明白，爱一个人那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了叮铃咣铛的声音。欧阳明心大叫一声糟糕，“他们打起来了，夜离是最忌讳别人提及他被绑架的事情的。” 李小白拖着伤脚，一瘸一拐地挪向了厨房，欧阳明心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厨房，一推开厨房的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厨房的地上躺满了早已经看不出原来面目的草莓，苹果，还有几颗芹菜还有花菜七零八落，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 餐台上原本放着的水晶杯也尸骨零落，夜离愤愤地看着欧宝辰，“我警告过你，别跟别人提我被绑架的事情。” 欧宝辰的俊脸上已经挂了彩，他的嘴角青紫，白衬衣和西裤上沾染了不少的果汁和菜汁，衣服上斑斑驳驳的，成片成片的果汁。 李小白倚着门框，两人的架已经打完了，欧阳明心双手叉腰看着夜离，夜离没有挂彩，只是他笔挺的黑色风衣上也沾染了不少的果汁和菜汁。 欧阳明心看着两个人，“噗嗤”笑出了声，“小孩子还打架。幸好没把伯母做的饭菜给祸害了。” 李小白这才看见电子灶台上的塑料袋子，她只是看了一眼，依然看向了欧宝辰，她心疼地拧着眉头：“宝辰，你要不要搽点药？” “不要。”欧宝辰还是愤愤不平地盯着夜离。“现在，你有了新欢，阿玲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可以揭过去了？” 夜离冷冷地看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我们不再是朋友，我已经说过了。”欧宝辰忿忿地看着刻意躲闪着他的目光，欧宝辰对夜离的狠绝很愤怒，这么多年的朋友这点小事值得吗？ “爸爸，你们这是怎么了？” LEE赤着脚站在了门口，他迷茫地看着厨房一地的狼藉，他看了看屋里的人，“我妈呢？” “咦？”欧宝辰和李小白都以为赵小娜陪LEE休息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欧宝辰的猜测 李小白弯腰捏捏LEE的脸颊，温和地笑道：“你妈妈出去办事了，一会就回来了。” LEE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看着笑眯眯的李小白，“我妈妈是不是又去找胡叔叔了。” “什么胡叔叔？”李小白不明白赵小娜找老胡干嘛？欧宝辰和夜离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lee话里的信息量可不小，这两家伙也搞在一起了，他们意识到他们已经割袍断义了，就各自气哼哼的，谁也不看谁了？ 欧阳明心一脸的坏笑，“小白，你笨死算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半夜去找一个老男人能干嘛呀？” 李小白这才反应过来，她瞪了欧阳明心一眼，“别挡着孩子的面乱说话。” LEE双手抱臂，乌溜溜的大眼睛不满意地眨巴着，稚声嫩气地说道：“我不是孩子，请叫我LEE先生。” 李小白被LEE逗乐了，她笑着揉揉LEE的头发，“你妈妈一会就回来了，你先去睡吧.” LEE不情愿地撅着小嘴，“我一个人睡很寂寞的。” 欧宝辰没好气地说道：“怎么着?小子，还得给你找个陪睡的。” LEE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小白，“阿姨，我爸爸凶我。他抛妻弃子就算了，对我还这么没有耐心。” 李小白看着泫然而泣，眼睛里水波浮动的小可怜，不满意地对欧宝辰低声呵斥道：“别这么凶孩子。” 欧宝辰白了一眼李小白，声音刻意放的很温和，“老爸陪你去睡觉，好不好？” LEE点点头，“你岁数大了点，我就勉强和你睡吧。” 欧宝辰向来对儿子的说话方式都很无奈，他苦笑了两下：“老爸饿了，吃完东西再睡吧。” LEE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嫌弃，“你还真是个猪，这么贪吃。” 欧宝辰挥了挥拳头，“臭小子，再乱说话，老爸就揍你。” 李小白瞪了一眼欧宝辰：“别吓唬孩子。赶紧热菜，吃完了，去睡觉。” LEE何其乖巧，他热乎乎的小手忙拉住李小白的手，吸着鼻子，小脸上都是委屈，“阿姨，总算有个人能为做主了。” 李小白被这么小的孩子，紧紧地拽住了手指，她被被依赖的母性瞬间就被激发了，她拍着胸脯，豪气地说道：“LEE，以后阿姨就是你的守护神，你爸爸要是再敢欺负你。阿姨直接就灭了他。” 欧宝辰拧着眉头，哭笑不得，“就你这个小身板，连我儿子也打不过。还灭了我。” 李小白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瞪着他，“我能打过你，其实，我很厉害的。” 欧宝辰无奈地耸耸肩，“我还是先吃饭吧。” 李小白很是认可地冲着欧宝辰笑笑：“我和LEE出去看电视了。” 欧宝辰点点头，LEE将李小白的胳臂搭在了自己幼嫩的肩膀上，“阿姨，我是很有力气的，你尽管走路，不要很使劲。” 欧阳明心对着夜离抛了个媚眼，“阿离把厨房收拾一下吧。” 夜离紧抿着唇，不说话，这小妮子顺竿爬的功夫倒是一流，前两天还对他唯唯诺诺的，今天，他态度一松，这小丫头片子就对他指手画脚的。欧阳明心微带紧张地一直看着他，夜离不悦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欧阳明心这才嫣然一笑，她送了个飞吻给夜离，夜离白了她一眼，欧阳明心调皮地吐吐舌头，厨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大男人了。 夜离撇撇嘴，欧宝辰将菜倒进了锅里，用锅铲子推了推，夜离拾捡地上的水果残渣。 他们两个谁也不理谁，“她就是那个追了你大半个地球的女警吗？” 夜离闻言，仰脸，看着背对着他热菜的欧宝辰，然后他嗯了一声，接着低头收拾地上的狼藉。 “夜离，我是谁？” 欧宝辰的声音的很小，夜离的手滞了一下，才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你是谁呀？” 欧宝辰已经热好了菜，他随手关掉了火，他双手插袋，看着夜离。 夜离也站起了身，他们对视了了片刻，两人皆了然。 “夜离，是不是真的？” 夜离不置可否，“你怎么猜到的？” 欧宝辰的心猛然一动，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李小白的态度。” 夜离面无表情地看着欧宝辰，“你倒是蛮聪明的。” 欧宝辰嘴角带着几丝嘲讽，“李小白那么爱言绍清，我只能这么猜测。” 夜离挑挑俊眉，星眸一眯，警告意味很明显。“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想到了这件事。” 欧宝辰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身份事关重大，还是隐瞒下去好了。 “那个欧辰皓又是谁？”欧宝辰对那个家伙的身份很好奇。 夜离的手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之后，他觉得此刻该揭示谜底了。 “赵小娜和他在车上共赴云雨，你说他是谁？” 欧宝辰吃惊地看着夜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离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狠揍了老胡一顿，他什么也没有说。” 这也是欧宝辰不肯去问老胡的原因，他对欧家夫妻很忠心，问了也白问。 他恳切地说道：“夜离，你可否帮我最后一个忙？” 夜离没有拒绝，“嗯。” “我想让你查查MAY，她为什么一直紧咬着我不放？” 夜离撇撇嘴，“那个MAY和言绍清曾经是一对，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她一直表演柔弱和清纯让顾远放松了警惕，而且她是顾远看着长大的，顾远也没有想到，她会那么有手段。说实话，她是很轻易地绑走了言绍清。这个女人太了解顾远的行事风格和势力了，所以言绍清就失踪了。” 欧宝辰拧着眉头想了片刻，“李小白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吧？” 夜离摇摇头，“你最好别问她。这件事对她并不是个愉快的回忆，她的养父就是MAY的亲生父亲，他整容，躲开了国际刑警的通缉。” 夜离顿了顿才说道：“她也未必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明面上的事情，她和言绍清都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可是背地里的事情，只有顾远知道。你要想知道，只能问顾远。还有，国际刑警，已经盯上你了，你还记不记得陈丽？” 欧宝辰点点头，“不是我干的。” 夜离只是挑挑俊眉，“我知道。可是MAY一定会有后招的，你就等着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欧宝辰的真实身份 欧宝辰只是撇撇嘴，该来的总归会来的，他拿起了水晶盘子，将菜盛了进去，欧宝辰将菜和饭分成了两份。夜离端着小分量的，将大份量的留给了欧宝辰。欧宝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漾出了几分笑意。于暖煮的饭，颜色搭配，还有食材配比很合理，让人看着就有食欲。欧宝辰食指大动，他拿了筷子，坐在餐台前，埋头吃饭。 LEE和李小白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欧阳明心低头把玩手机，夜离端着餐盒，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臭妮子，别玩手机了，有辐射.”夜离随手夺过了她手里的手机，将饭菜放在了她的面前。 欧阳明心看了看面前丰盛的饭菜，舔舔嘴唇，看着夜离，理直气壮地说道：“看在美食的面子上，本姑娘就不追究你夺走我手机了。” 夜离在她头顶轻拍了一下，“给你点好脸色就嚣张，赶紧吃。” 说完，他就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他随手摆弄着她的手机，她的手机设置的有密码，是个六位数的密码。解个手机密码对夜离来说只是个小意思而已，他不动声色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上面有自动解码器。 不到五秒，他就知道了欧阳明心的密码，他随手翻开了她的通讯录。有一个号码，和她通话多达数十次，而且这个号码没有显示名字。夜离握着她手机的手颤抖了几下，她的短信和邮件里什么也没有，定是她删除了。 夜离已经猜到了这个号码是谁的了？他将她的手机随手放在了茶几上，他站起身，“我去阿铃那边取点东西，你留在这里吧。” 欧阳明心拿着筷子的手抖了几下，她抬头，含笑说道：“你去吧。” LEE拽了拽李小白衣袖，李小白向他眨了眨眼睛，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欧阳明心笑得有多勉强，她强扯着嘴角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夜离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径直离开了。欧阳明心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吸吸鼻子，若无其事地低头吃饭，夜离这么对她，她早就习惯了。 李小白和LEE交换了一个眼色，LEE立即就明白了，“阿姨，我去睡觉了。你们聊。” LEE对李小白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去客房睡觉了，客厅里只有她们两个，李小白不知道夜离是怎么了，态度忽然变得不好了，她很像安慰一下欧阳明心，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茫然无措地看着低头吃饭的欧阳明心，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在这时，欧宝辰从厨房走了出来，“lee和夜离呢？” 李小白忙向他使了个眼色，“LEE去睡了。” 看欧阳明心低头大口吃饭，欧宝辰只是皱了皱眉头，看情形，凭着他对夜离的了解，他已经猜出了大概。 “夜离是个很执拗的人，他是容不得一点背叛的。你做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 欧阳明心红着眼眶，委屈地看着欧宝辰：“我逗你，只是想要逼迫夜离现身。除了他，别的男人，我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欧宝辰撇撇嘴，他看着茶几上的手机，欧阳明心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机，她拧着眉头想了一会。 “我给容慕风打了好几个电话，小白知道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哦。”欧宝辰淡淡地说道：“容慕风很有野心，他和你联系，难道不是为了攀附你欧阳家的势力吗？” 欧阳明心忙辩解道：“慕风不是哪种人。他只是家境贫寒，生活太不容易了，他对我是真心的。” 欧宝辰只是静静地看着欧阳明心，李小白也没有想到欧阳明心会这么维护容慕风。 欧阳明心蓦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心虚地垂下了眼帘，“我，我怎么没想到呢？” “明心，你喜欢容慕风？”李小白疑惑地看着欧阳明心。 欧阳明心拽出一张餐巾纸搽搽嘴，“不喜欢。他一直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我很感动，他和别人在一起，或许都有目的，可是他和我在一起，是心无杂念的。” 欧宝辰看了一眼李小白，李小白明白他的意思，容慕风是看中了顾远的实力才追求她的。 他们两个都沉默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欧阳明心。 欧阳明心抓狂地挠挠头发，“是的，容慕风是我的备胎。你们别用这种审犯人的眼神盯着我了。” “我发现自己再次怀孕的时候，夜离对我的态度还是若即若离的，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着，要是有了他的孩子，我想念他的时候再也不用满世界地去找他了。” 李小白和欧宝辰都察觉到了欧阳明心的心酸，她只是想要个夜离的孩子做思念的替代品，她对夜离没什么安全感。欧阳明心从小就像个公主一样被呵护在掌心，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欧阳明心哀伤地看着欧宝辰，“我没打算告诉他，我怀孕的。刚才，我也是情不自禁地说出来了。我对他原本没有期待的，我想着他要是想走，我没必要拿孩子要挟他。我想要引诱你，只是想再次看见他，我已经决定一个人抚养这个孩子了，我不愿意家人知道这件事。我请慕风陪我去做孕检，你知道的，小白，我第一次生宝宝，我也会惶恐的。夜离，他只有，只有，” 欧阳明心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对我热情，平常，他连笑容都吝啬给我一个。我对他没信心。”欧阳明心低垂了头，她竭力隐藏自己眼泪。 李小白很同情欧阳明心，她追夜离一定很辛苦，才会这么缺乏安全感。 “其实夜离是个很胆小的人，他最害怕的就是背叛，被自己最亲的人那么出卖过，那种难过，是永世难忘的。他对阿玲只是信任习惯了，阿玲就算和他分开了，也从没有伤害过他，而且一直尽力地保护他。所以，他心里很难割舍下阿玲！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很爱阿玲！” 欧阳明心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妈妈真可恶。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些呀。” 欧宝辰目光深幽地看着欧阳明心，“别轻易让他难过，否则，你明白。” 欧阳明心郑重地点点头，欧宝辰淡淡地说道：“你去找他吧。” 欧阳明心眼神暗淡地看着欧宝辰：“他是去了夜魅找阿玲吗？” 欧宝辰摇摇头。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李小白的歉疚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在楼下等你，去吧。”欧阳明心愣了一瞬，随即就放下了筷子，拿起了外套，下楼。 李小白愕然地看着已经被欧阳明心掩上的门，“我可从来没见过孕妇身手这么迅速的。” 欧宝辰淡然一笑：“我也从来没见过一个大人看花了眼，躺在冰天雪地里的。” 李小白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她拧着眉头，手撑着下巴，做苦思冥想状，“夜离到底在十八岁那年经历了什么？上次你只讲了他和阿玲的故事，怎么没讲这一段。” 欧宝辰打横将她抱起，低头，假装严肃地说道：“这种时候，你想着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欧宝辰佯装生气地嘟起了嘴，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夜离和他绝交的原因，他心里那口闷气已经没有了。夜离交给TOM的证据根本派不上用场，TOM怎么可能出卖顾远想要保护的人呢？夜离应该也是明白这点，才把那么些东西交给TOM的，夜离这个朋友最终没有背弃他。 李小白捏了捏他微微嘟起的嘴唇，“这么大男人了，还撒娇。” 欧宝辰板着脸，“嫌弃我撒娇，可以不要我呀。” 李小白娇嗔地努努嘴，“我才不舍得不要你呢。”她的手指碰了碰他嘴角的淤青，欧宝辰“嘶”倒吸了一口冷气。 “很疼吗？我帮你搽药吧。”李小白心疼地看着欧宝辰。 他淡淡地说道：“没事的，只是小伤，不用搽药的。” 李小白撅撅嘴，不开心地说道：“真不用吗？你要小心点，别再碰到伤口。” 欧宝辰把她放在了床上，随手拧亮了橘黄色的台灯，“我会的。你睡吧，我去看看我儿子。” 李小白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你可以去看你儿子，但是不能看你儿子的妈，知道吗？” 说完，她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她刻意避开他的嘴角欧宝辰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你真是个醋坛子，我出去了。” 李小白不舍地在他的颧骨上再次亲了一下，“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想起来就不爽，她居然知道公寓里有暗格，我居然不知道。而且，那个暗格里..”李小白顿下了话，她想起了暗格里那些东西，想起来就害怕。 欧宝辰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你别怕。我马上就会处理掉的。” 李小白“嗯嗯，要尽快。我好害怕的。” 欧宝辰的眼睛里尽是怜惜，他捏了捏李小白的脸颊，“别怕，很快就处理了。” 李小白对家里藏着那么多冰冷冷的枪支觉得很不安，顾远只是告诉过她，欧宝辰的底子很不干净，但是他却没有具体提过欧宝辰到底在干些什么？李小白从欧宝辰嘴里知道了，他改良和走私了很多的枪支。可是看情形欧宝辰私底下还有别的生意，见不得光的生意，她只是担心他的安危，她始终相信他不是个坏人，不会做出真的泯灭良心的事情。李小白其实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枪支走私会给很多无辜的人带来生命危险，无条件地维护自己的爱人，是每个女人的私心。 欧宝辰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向着李小白嘟嘟嘴，李小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待他掩上门，她才闭上了眼睛。 李小白嘴角挂着笑意，酣然入梦，自从欧宝辰出现，她一直都睡的很踏实，这种踏实的感觉，她想拥有一辈子。朦胧中，她翻了个身，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她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他的怀抱里。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鼻翼微微动着，呼吸匀称。 欧宝辰的双臂将她的肩膀圈住，他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也就闭上了眼睛，不管他是谁，能和李小白这样子的厮守，他很满足。 厚实的遮光布遮住了窗户，但是阳光还是像溪水一样，无孔不入，透过缝隙，漏了进来，光亮丝丝缕缕地趟在地上。 李小白看着地上的光亮，心里感叹：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正在酣睡中的欧宝辰。 她还是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欧宝辰紧闭着眼睛，他眼角的皱纹从一开始出现时的细微到现在的层次清晰，李小白不由地心下一酸。她觉得她太任性了，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无所谓的东西，错过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到李小白终于长大了，明白了爱情。 李小白看着他的脸，他离开的这几年，她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煮饭，她以前习惯了被言绍清照顾，她根本不知道煮饭会是这么一件繁琐的事情。她开始学会煮饭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言绍清背地里是那样的辛苦，白手起家，辛苦创业，还要照顾她，还要纵容她的任性。 欧宝辰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李小白。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李小白甘甜的气息已经沁入了他的口齿之间，她的舌头调皮地勾逗着他的，欧宝辰的手隔着衣服在她的背上来回摩挲着，他的呼吸粗重却没有别的动作。 李小白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起床吧。”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欧宝辰,“咱们去给顾伯父拜年好不好？” 欧宝辰凝眉掂量一会才道：“好。”他恰好也有话要问顾远。 李小白很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雀跃地坐起身，她本以为欧宝辰不会同意的。她开心地笑道：“这下顾伯父就开心了，终于能吃顿团圆饭了。昨天，你走了，顾伯父挺不开心的，他不让我打电话给你，说你可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欧宝辰心底渐渐起了暖意，说实话，昨晚，顾远在电话里用那种语调和他说话，很家常，很亲切的语调。其实，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听到一个成年男性那么对他说话，欧宝辰的父亲对他很严厉，动不动就责骂他，不苟言笑，典型的中国式传统家长，自以为自己专制的教育方式是正确的。他其实很不明白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欧家老爷子的行为准则怎么就没有被西式化呢？ 欧宝辰自从昨晚和夜离有了那样的对话之后，他对顾远的敌意已经全部去除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欧宝辰的屈辱史 欧宝辰高大挺拔的身躯背对着她穿衣服，李小白的目光无意中一闪，她疑惑地看着他肩胛骨上可乐瓶盖大小的梅花形伤疤，她仔细看了看那个极为规整的伤疤，很标准的五瓣梅花，中间还有点点的花蕊，这朵梅花没有上色，要是像刺青那样，点缀上颜色，应该是极美的。他的身体上似乎有很多李小白不曾留意到的地方！ “宝辰，你肩胛骨上的疤痕，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欧宝辰闻言身子微微一僵，他正在系衣扣的手滞在半空中，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才继续扣衣扣，他系好了扣子，回身看着李小白。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把停留在记忆中的屈辱告诉李小白。 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带着痛苦的难堪，他看着李小白，李小白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宝辰，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欧宝辰迟疑了片刻，他坐在了李小白的身边，李小白伸出手指极为轻柔地揉揉他的唇角。欧宝辰的唇角传来了隐隐的痛感，但更多的是被她按揉的舒服感。 李小白含笑看着他，“舒服吗？” 欧宝辰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放在嘴角吻了一下，他淡淡地看着李小白：“我告诉你。” “宝辰，我只是随口一问。”李小白后悔失言，不该问他的，生生地惹他难过。 “小白，我想告诉你。”欧宝辰垂下了眼帘，掩下了记忆中的苦楚。 “我十五岁的时候，被我父母逼着，你明白吗？”李小白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她明亮的大眼睛写满了心疼。她低声抱怨道：“你的父母真过分。” 欧宝辰苦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他闭了一下眼睛，一直不想碰触的痛苦回忆重新轮回了，痛苦的轮回。“是的，我就像个货物一样被他们卖给了一个女人。一个能帮助我父母扩展生意的女人，这个女人有那种癖好，我和她在一起一年。” 李小白将他冰凉的手紧紧地握着，她觉得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温暖他曾经的冰寒，来自父母的伤害，其实是最冷酷，也是最无奈，不能逃避的。 “那个女人喜欢，喜欢暴力，我跪在那里。那个女人喜欢用长鞭还有火烙，这是她烙上的。你知道那种屈辱，那种屈辱，”欧宝辰的手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他低垂了头，就像个无辜被责罚的孩子。李小白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孩子，一个十五岁，瘦小的孩子，跪在那里，无助地跪在那里，苍白着小脸，瑟瑟地发抖着，却又倔强着，不肯求饶。 李小白心疼那个孩子，那个被父母出卖，被凌辱，被伤害到体无完肤的孩子。她温柔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双手捧住她的脸，凝视着她，“别嫌弃我。” 李小白心里闪过几丝疑惑，他身上怎么可能有那个疤痕呢？还有他胸前那些个本不该存在的伤疤又是从何而来？但她却不想再多问，此刻的她，只想着好好地抚慰一下欧宝辰。 欧宝辰淬不及防，已被李小白推翻在了床上，李小白从他的额头细细地吻了下去。她将他的衣服又脱了下来，解开他的皮带扣，欧宝辰任由她将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摸索了一遍。 李小白像是餍足的小猫，懒散地趴在他的胸前，欧宝辰轻轻地揉着她乌黑的长发。 第二百七十章 懂事的LEE 耳鬓厮磨之间，李小白实在不想问那么煞风景的话，她的食指在他的胸前轻轻地临摹着那条疤痕的曲线，她双手撑着下巴，扬起笑脸，看着欧宝辰。 “我身上这条疤，我记忆中是和学校的华裔小痞子打架留下的，好像是在读十二年级的时候，我和夜离在学校的时候揍了他一顿。他趁我落单的时候，带了三个人截住我，砍了我一刀。” 欧宝辰轻描淡写地说了这道疤的来历，他知道李小白有深一层的疑问，但是他不想说出来，他其实也很疑惑自己身上的疤痕到底是怎么来的，他记忆中那道长疤痕是这么来的，可是实际情形是怎样的？他也不清楚。 李小白挑挑秀眉，不满意地说道：“你没说实话？”她狡黠地眨巴着大眼睛。 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眼睛带着笑意也朝她眨了眨眼睛，他抬手摸摸她的头，“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李小白撅着嘴，酸溜溜地说道：“你们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和人打架的吧？” 欧宝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挺聪明的，我看上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的男朋友在唐人街混的。”欧宝辰不想再多提这件事，因为没有意义，年少轻狂时，一段小插曲而已，这句话足以交代。 李小白拧着小巧的眉头，还是看着欧宝辰，“你喜欢过她吗？她一定很漂亮。” 欧宝辰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过去快三十年了，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李小白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肯定记得很清楚，没准，闲的没事就拿出来回忆一下呢？” 欧宝辰轻笑道：“你丫还真是个醋坛子。” 李小白不高兴地撅着嘴，“本来，今天晚上还想给你煮顿大餐呢？算了，我们别去买菜了，不给你煮饭了。” 欧宝辰捏捏她的嘴唇，打趣她：“这小嘴撅的都能拴上一头小猪了。”他眸子里精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个疑问。“小白，你其实，” 李小白双手托腮，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欧宝辰蹙了蹙眉尖就转移了话题，这个问题眼下还是不问的好。 “你其实很像头小猪，能吃能睡。” 李小白娇嗔地在他胸前轻轻地捶了一下，“你才是猪呢？吃那么多.” 欧宝辰拍拍她的屁股，漆黑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我先起床。待会抱你起床。” 李小白嗯了一声，欧宝辰翻身下床，李小白爬到了床沿上，随手拿起了他的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她催促道：“宝辰，你快点，再晚了，我们就赶不上饭点了。” “哦。”欧宝辰拿着剃须刀从洗手间出来，“你别乱动。我马上就好。” 李小白撅撅嘴，不高兴地趴在床上，“你快点吧，又不是让你去相亲，一个大男人收拾那么好看干嘛？” 欧宝辰无奈地笑笑，转身又回了洗手间，“笃笃。”有人敲门。 这个点会敲卧室门的，只有LEE了，李小白看了看洗手间的门，她单脚蹦跳着，打开了卧室的门。 LEE怯生生地问道：“阿姨，我打扰你和我爸爸了吗？”李小白笑着捏捏他的脸颊，“当然没有，LEE，你早就起来了吗？” LEE点点头，“也不是很早，我九点不到才起床的。我自己玩了一会，我给你和爸爸煎了鸡蛋。”他一脸的惋惜，“可惜已经凉了。” 李小白心里的怜惜泛滥，LEE今年还不到5岁，别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躲在妈妈的怀里撒娇胡闹，可是LEE就像个大人一样，都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她从小长在孤儿院里，她像LEE这么大的时候，她其实像别的孩子那样，躲在言绍清的怀里任性的撒娇。言绍清宽厚的肩膀为他遮蔽了太多的风雨和不幸。 LEE见李小白失神，他的小手拽了拽她的衣摆，“阿姨，我端给你吃吧，你脚受伤了，不要乱跑了。” “不，不用，我，”李小白的话还没有说完，LEE已经转身去拿了。 李小白越发觉得LEE这个孩子乖巧懂事了，她倚着门框，望着LEE小小的身影发呆，欧宝辰拍拍她的肩膀。李小白扭头看着他，欧宝辰见她的眼圈红红的，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 “LEE是个鬼灵精，别瞎感动了，他这么殷勤，一定是在打什么小算盘。” 李小白不服气地辩解道：“我怎么叫瞎感动呢？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心眼呢？” LEE双手端着盘子奉到他们两人的面前，金黄色的鸡蛋，看上去很不错。 欧宝辰拿过儿子手里的盘子，“说吧，小子，有什么要求？” LEE挠挠后脑勺，一脸迷茫地看着欧宝辰，“爸爸，要求？什么要求？我只是不想你和阿姨饿着，才给你们煎鸡蛋的。” 李小白用手肘捣了他的腹部一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部。” 欧宝辰看着LEE，“小子，现在不坦白，过会，再提，我是不会答应的。” LEE嘿嘿笑了两声，“老爸，我只是想跟你们一起去拜年而已。我妈，她大清早就出去了，我不想去奶奶那里。” 欧宝辰看着儿子稚嫩的小脸上的怯意，他心里一阵愧疚，记忆中，自从LEE出生，他很少和他在一起。欧家父母又强势，赵小娜执拗不过他们两个，他又一直袖手旁观，任由他父母照看LEE。就连LEE生日，也是他父亲打电话提醒，他才想起来的。 欧宝辰是被自己父母强逼着生了个孩子，他心里有气，他这股怨气，有时候就会附带着发泄给LEE。LEE受了不少的冷落。 “好呀，臭小子。” LEE看出了欧宝辰眼睛里一直隐藏的情绪，他趁机拉着爸爸的手撒娇道：“老爸，我还想买个玩具，你要买给我呀，爷爷奶奶只会督促我学习，对我管理那么严格。”说话之间，他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泛着水光，泪眼朦胧，小脸上布满了委屈。 李小白的心一下子就被他融化了，她瞪着欧宝辰，“对LEE好点，不然，我非揍你不可。” 说完，她还象征性地在他肩膀上轻捶了一下。欧宝辰撇撇嘴，没理她。 欧宝辰：“臭小子，你去客厅等着我们，我们马上就好。” LEE乖巧地点点头。欧宝辰随手掩上了卧室的门，他将李小白抵在了门框上，他的双臂放在她的两侧。他低头凝视着李小白。李小白的心竟然狂跳了几下，犹如少女初见情郎那样的狂跳。 “宝辰，你干嘛？”她娇羞地垂下了眼帘。 欧宝辰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李小白的心再次怦然而动，她一直觉得表白什么的蛮俗气的，可是现在她期待地看着欧宝辰，希望他能说出那三个字。 “我们把LEE领回来养好不好？” 和李小白预想的很不一样，她愣怔地看着欧宝辰，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世界上哪里有人用“壁咚”这么暧昧的姿势，讲这种话的。 李小白带着几分懊恼，“好，我很喜欢LEE。但我不喜欢你。” 欧宝辰挑挑俊眉，随即，他的唇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湿湿的吻，温柔而又软糯的吻。 欧宝辰的这个吻把李小白的那一点点小怨气弄得没了踪影，她笑道：“我现在也喜欢你了。” 欧宝辰捏捏她的鼻子，“赶紧洗漱了，单脚妹。” 李小白娇嗔道：“讨厌。” 李小白习惯先刷牙后洗脸的，欧宝辰双手抱臂，倚着卫生间的门框，看着她用清水洗了洗脸，就用毛巾茶干净了脸。 “走吧。” 欧宝辰撇撇嘴，“你这就算洗完脸了吗？不需要护肤品吗？” 李小白拧着秀眉，“我很少用那些东西的，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到了该用护肤品的年纪了。下午，我们要是有空，我去买些回来，刷你的卡。” 欧宝辰：“风吹日晒的，皮肤还这么好，用那些东西浪费。” 李小白不屑地“切”了一声，“真是个抠门。” 欧宝辰笑着扶着她的肩膀，“等你脚好了，再去逛街，再买些衣服，刷我的卡。行了吧。” 李小白没好气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欧宝辰其实很开心她愿意花他的钱，为自己的女人买东西，对于他来说是很有成就感的。他手腕上这块近七位数的手表，是他长这么大收到的最贵的礼物，欧家家业庞大，但是欧家父母秉承着勤俭持家的老传统，欧宝辰从小就被严格专制的管理者。玩具、零食、出去玩耍，都是被欧家父母视为玩物丧志的表现。LEE现在在欧家也是被这么管束着的，但是LEE天性灵活，不像他只会硬碰硬。LEE是蛮会处理和爷爷奶奶的关系的。欧宝辰想到此，心口不觉一疼，他宁愿LEE是个无忧无虑，只会撒娇任性的坏孩子，他很希望LEE有个快乐的童年。 李小白穿好了衣服，若有所思地看着欧宝辰。 “宝辰，我觉得LEE是个蛮好的孩子，你要尽快把他带回身边。” 这也是欧宝辰的心思，他不希望欧家父母再去摧残LEE。 第二百七十一章 欧宝辰的警觉 李小白吃完了LEE做的煎蛋。欧宝辰弯腰想要抱起她出门。李小白执意不肯让欧宝辰抱她出门，她善意地提醒欧宝辰。“LEE表面上精灵古怪，其实他很敏感，你平常肯定很少抱他，他见你抱着我，会失落的。” 欧宝辰叹了一口气，他从来没这么为LEE考虑过，他对LEE关心的很少，赵小娜对LEE的关心其实也不够，她大多时候都是拿LEE来当工具的，想要报复他，亦或是想要留住他。欧宝辰以前从来都没有为LEE考虑过，他亏欠了LEE太多。 李小白揉揉他的眉心，“你看你眉头打了结，能夹死苍蝇了。” 欧宝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眉毛不自觉间拧巴成了这样了，他现在很心疼LEE，他以前可是从来都不把LEE放在心上的。 欧宝辰伸出手臂圈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托在了手臂上。 LEE已经戴上了帽子，手里拿着自己的小羽绒服，在客厅等待着他们两个。一见他们出来了，边穿羽绒服，边雀跃着走到了门口，他拉开门，走在他们两个的前面，他踮起脚尖摁了电梯。 李小白和欧宝辰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心下了然彼此的意思。 李小白假装无意地问道：“LEE，你喜欢阿姨吗？” LEE乌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下，他的小嘴向来都甜：“喜欢，当然喜欢阿姨了。” 李小白很是满意地点点头，“阿姨，决定给你买一个礼物，你喜欢什么？” LEE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欧宝辰，又看了一眼李小白，“我喜欢你和爸爸开心地生活在一起。我也想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李小白原本以为他会说要什么变形金刚之类的，欧宝辰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我儿子的智商比你高多了。” 李小白也没有想到LEE这么聪明，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她生怕伤害到LEE，她觉得直接提出让LEE和他们一起生活，会不会伤害到LEE，没想到LEE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LEE的适应能力向来比较强，欧宝辰本就不担心他会不习惯和他们一起生活，李小白有点想多了。 “啊呀。”李小白见欧宝辰一脸的得意，她在他的腰肌上掐了一把。 李小白也一脸得意地看着他，“让你得瑟。LEE聪明又不是你聪明。” 欧宝辰扬扬眉毛，“儿子是我，”他咽下了“生的”，他的嘴角不自然地动动，幸好电梯到了，他掩饰住了自己不自然。 “下电梯吧。”LEE不等吩咐就站在了电梯门边，摁着开门键。 欧宝辰扶着李小白下了电梯，他这才松开了按键，才下了电梯。 李小白和LEE坐在了车后座上， 欧宝辰像以往一样，发动了汽车，热车。他本想点燃一根雪茄，但是想起了LEE坐在车上，就将雪茄烟放回了置物盒里。 欧宝辰看了眼窗外，发现倒车镜有些歪，他心里暗骂也不知道那个不长眼的碰歪了他的倒车镜，他摇下了车窗，正了正镜子，还好倒车镜没碰坏。 他正好了倒车镜，无意间看见了倒车镜里的车影，白色的，不起眼的本田车。他觉得这辆车很眼生，他开动了汽车，有意地放缓了速度。 欧宝辰刚一发动汽车，后面的那辆本田车过了一会也发动了，那辆车紧跟在他的车后面，这个公寓的出口只有一个，欧宝辰还是提了一口气 出了大门，那辆本田车就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驶去，欧宝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是想多了。积雪还没有完全消融，欧宝辰开车很小心，LEE趴在窗户上，看着大街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LEE看着商铺上面悬挂着的大红灯笼，“阿姨，咱们家过年为什么不悬挂灯笼。”李小白心里一热，LEE已经接受她了，亲切地说着咱们家。 路上很滑，不太好走，欧宝辰专心开车没有留意到他们的对话，正好是一个路口，欧宝辰停下车等红灯。他无意间朝着窗外一瞥，看见了站在另外一条直行线上的白色本田车。那辆本田车贴着黑色的太阳膜，他看不清车里的人，也看不清车里有几个人。 欧宝辰刚才留意了一下车牌号，这辆车就是从公寓里一同开出来的那辆，欧宝辰心想或许又是个巧合，才会再次遇见的。 他虽然这么想着，出于习惯性的警觉，他还是提高了警惕，偷偷地留意着这辆车。 那辆车和他的车并驾齐驱，欧宝辰小心谨慎地开着车，他时不时留意一下那辆车的动向，一离开人群密集的市区，那辆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超过了欧宝辰的路虎。 欧宝辰心想这司机还真是彪悍，这种路况，开着安全系数极低的日系车还能跑这么快。那车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欧宝辰才放松了警惕。 到了顾远的私家车道，这一次，不用再和门岗说什么了，一路畅通无阻。 他刚停好车，LEE：“爸爸，你扶阿姨下车，我要去找宝宝玩。” LEE打开了车门，蹦跳着向别墅的大门而去，李小白对他露出的孩子天性深感安慰。 欧宝辰扶着她下车，“小白，我们要是再生生个女儿，你说呢？” 他觉得生个孩子就这么容易吗？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提到孩子了，李小白心里的压力越积越重了，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生什么就能生什么吗？讨厌，整天把生孩子挂在嘴边.” 欧宝辰以前从来没主动和女人们提过生孩子的事情，可是碰见了李小白之后，他很像安稳下来，特别是李小白给他描绘过那种平凡日子的图景之后，他对他们的未来，平淡相守的未来是很期待的。 李小白扭脸，瞅见了他眼睛里的期盼，她的喉咙里像是吞了块苦瓜，苦涩到喉咙都发疼。 欧宝辰正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丝毫没有留意到李小白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苦涩和紧张。 顾远夫妇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了，宝宝和LEE在旁边玩耍。 李小白笑意盈盈地向他们拜年，欧宝辰也礼节性地拜年。 顾远请他们进去，路过顾远身边时，欧宝辰不动声色地碰了一下他的胳臂，顾远眼神微微一变，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二章 欧宝辰和顾远的谈话 一 顾远夫妇要迎接客人请他们先进去，糖糖领着两个孩子四处逛逛。欧宝辰扶着李小白进了客厅，只有欧阳明悦和容慕风两个人在客厅里，他们两个忙起身相迎。欧阳明悦冲着李小白笑得很殷勤，他上前一步准备扶住李小白的另一只胳臂，欧宝辰见状，拽了一把李小白的胳臂，将她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李小白的肩膀，不给欧阳明悦任何的机会靠近李小白。 欧阳明悦抬起的胳臂在半空中悬了一瞬，随即放到了自己的裤袋里。他讪然而笑，尴尬无比。李小白忙冲着他嫣然一笑，“明悦，新年快乐。” 欧宝辰的鼻翼间发出了一声不悦的，欧阳明悦刚才那个举动是重新挑衅，他怎么能给他机会呢？欧宝辰霸道地警告怀里的李小白，“不许和他说话。” 容慕风看出了三人之间的微妙，他忙打圆场，“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怎么不向我们关心你的两个好哥们介绍一下。” 欧宝辰心想算这小子识相。他和欧宝辰一起吃过饭，怎么会不认识，他这么说，不过是给欧阳明悦一个台阶下。李小白忙介绍道：“明悦，这是我男朋友欧宝辰。欧宝辰，这是我的好哥们，欧阳明悦。” 其实，欧阳明悦和欧宝辰也见过面，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让他们彼此以新的身份认识一下。欧阳明悦倒也识趣，向欧宝辰问好。欧宝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皮子也不带抬一下的，就搂着李小白坐在了沙发上。 欧阳明悦从来没有被人冷过脸子，连顾远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他的眸子阴郁的一沉。容慕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出去散散步。” 欧阳明悦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卿卿我我的两个人，阴沉着脸点点头。 容慕风出于礼貌和李小白打了个招呼，“小白，我们出去散步。” 李小白看了一眼一脸阴郁的欧阳明悦，刚要开口说话，欧宝辰在她耳边低声警告道：“不许和他讲话。” 她对欧宝辰的警告置若罔闻，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外面很冷，你们穿上外套。” 容慕风含笑点点头，欧阳明悦见李小白大方地朝着他微笑，他不好再板着脸了，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和以往璀璨阳光的招牌笑容很不同。 欧宝辰不和这两人的目光有任何的交接，欧阳明悦板着脸和容慕风走了出去。李小白见他们两个走了出去，她揪着欧宝辰的耳朵，“你还没有风度呀？多大点事呀，你弄得明悦那么尴尬。” 欧宝辰拿掉她的手，紧握在掌中，酸不溜湫地说道：“明悦，明悦。叫的蛮亲热的。” 李小白娇嗔道：“醋坛子。” 欧宝辰笑道：“彼此，彼此。”两个人互相调侃了几句，顾远就领着客人进门了，欧宝辰扶着李小白站起来，相迎。 欧宝辰看着来客，身子微微一僵，一个和于暖年纪差不多的女人，香奈儿经典款的小黑裙，穿在她身上，衬托着她的身材恰到好处，外搭同色皮草披肩，光滑水光，更显得她气质高贵。 那个妇人和于暖亲切地交谈着，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欧宝辰，欧宝辰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他竭力地保持淡定，他的嘴角因为过分隐忍，不易察觉地抽搐了几下。 李小白握住了他的手，她朝着那个妇人礼节性地笑笑，她随即低声地抚慰他：“别怕，我在你身边。” 可，李小白的抚慰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让欧宝辰更加的愤怒，此刻的他，正在被凌辱着，被自己曾经的无能，被心爱女人的怜悯凌辱着。他是一个男人，他被一个女人那样的羞辱过，他觉得自己很没用，那点一直隐藏的屈辱感和自卑正在被无限地扩大，扩大到了他整个胸腔，他的胸腔憋得生疼。其实，早起，他是鼓足了勇气才讲出了那屈辱的事情，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女人，现在又见到了这个女人，他觉得自己的脸面被生生地剥离出了身体，自尊被那个可恶的女人踩在脚底下，任意地践踏着。 于暖和李小白的眼神交接了两秒，于暖笑着对那个妇人说道：“龚雨，我们上楼聊天吧。”她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臂，“好多年不见，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阿远，你和年轻人聊聊吧。” 龚雨没有拒绝，她临上 楼前，一双依然水灵灵的桃花眼瞟了一眼顾远。顾远礼貌性地冲她微笑致意。 顾远拍了拍李小白的头，“小丫头，你一个人待在客厅，我和他说几句话。” 李小白紧张地看着欧宝辰，生怕他不答应，让顾远没面子，没想到他点点头答应了。李小白这才松了一口气，欧宝辰扶她坐在沙发上，他冲着她微微一笑就跟在顾远身后去了一楼的休息室。 “你很讨厌她？”顾远刚一关上门，就问了这么一句。欧宝辰不等他吩咐，已经大剌剌地仰坐在了靠窗的藤椅上，不解地看着顾远。 顾远和蔼地笑笑，“我也很讨厌龚雨。” 欧宝辰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开始拧巴，他不再接顾远的话。他赌气地扭过脸，看着窗外的景色。 顾远笑道：“臭小子，还耍小孩子脾气吗？嘴角怎么了？真是个孩子，还和人打架了？” 欧宝辰白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顾远多管闲事。 他站在欧宝辰的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宝辰，看来你的记忆里也都是些不愉快的回忆。” 欧宝辰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我不能想事情，一想就头疼。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顾远沉吟了片刻，“小兔崽子，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开心地活着。” 欧宝辰扭脸看着顾远，他的目光，是一个父亲看着儿子的那种目光，和煦温和，但是很坚定。 欧宝辰的记忆中，他从来没被欧父这么温和地对待过。 欧宝辰有个疑惑，“你怎么确定的？” 顾远淡笑不语，温和地看着他。 第二百七十三章 欧宝辰和顾远的谈话二 欧宝辰白了顾远一眼，不耐烦地说道：“笑屁。快说。” 顾远对他没有礼貌的言辞，倒是没有生气，他满眼的笑意：“你小子是风流了点，我找了个女服务员引诱了你。” 欧宝辰拧着眉头，想了一会，他的私生活以前很不检点，睡了不知道多少个女人，他连那些女人的面容也都模糊了，他只记得是在顾远的会所他被引诱了，但是他根本记不起那个女人的样子了。 “那个女服务员拿了你们用过的，你懂的，”顾远顿住话，嘴角带着几分戏谑，欧宝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顾远娓娓道来：“我做了DNA检测，我怕你的头发会有误差。你刚回S市，我就注意你了，我不敢确定，暗地里派人留心你，直到检测结果出来。我才能确定。” 顾远愧疚地看着他，“我一直暗地里保护你，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欧宝辰心里一暖，但是面上却不屑地切了一声，“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但是你别告诉李小白你怎么拿到检测结果的。” 顾远笑道：“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顾远的眼尾层叠着岁月留下的皱纹，他的头发上也点缀了星星点点的花白。 顾远：“这也算对小白这些年任性的责罚吧。” 欧宝辰不服气地替她辩解道：“那是因为她缺少安全感。” 顾远无奈地笑道：“臭小子还是这么护短。”欧宝辰对着顾远翻了个大白眼，“我这不叫护短，我这叫说实话。” 顾远对他的孩子气很无奈，欧宝辰有时候的行为很像个大孩子。不像言绍清那么成熟稳重。可是不管怎样，他都是心疼的。 “臭小子，我只是希望你对自己好点，小白是个好女孩。” 欧宝辰：“她本来就是个好女孩。”顾远挑挑俊眉，自觉闭上了嘴，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他k一直立在藤椅旁的顾远，目光中带着疑惑。 欧宝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顾远，叫他顾董显得很疏远，叫他伯父，他又不喜欢。 “老家伙，一个人的记忆怎么可能转换呢？” 顾远愣了一瞬，没有因为他这句不客气的称呼生气，相反眼睛里反而多了些欣慰。他依然一副慈父的样子，温和地看着他，“我派人去查了，你只要和小白开心的在一起就好，剩下的，有老爸。” 欧宝辰再次不屑地切了一声，他心里的感动其实已经填满了胸腔。 “老家伙，你这么大岁数了，你行吗？”他嘴角带着几抹坏笑，最后一句一语双关。 顾远白了这家伙一眼，板着脸，端出了父亲训斥儿子的架子。“我都六十岁了，要那么强干嘛？”欧宝辰对他这副严肃的家长口吻很不屑，他没有想到顾远忽然话锋一转，“你倒是很行，那个女服务员对你倒是赞不绝口。车上也能那么凶猛，而且你喜欢后进。我得告诉小白。” 欧宝辰的脸上微微发窘，那个女服务员还真是忠心，什么都汇报。 欧宝辰像是被他拿到了短处，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欧宝辰忽然想到了龚雨向顾远暗送的秋波。 他很严肃地提醒顾远。“老家伙，你别沾那个女人。” 顾远极为轻蔑地冷哼了一声，“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待会会有人替你收拾她。” 欧宝辰只是看着窗外，拧着眉头，不发一言，看着在窗外玩耍的LEE和宝宝，沐浴在阳光下的两个孩子，那样的明朗耀眼。 顾远被他像个孩子似的无助表情弄得不太好受。 顾远的手怜爱地摸摸他的头。“傻小子，你只是有那种记忆，真正受到伤害不是你。” 欧宝辰沉默了一会，看着LEE在阳光下奔跑的小小身影，他不无担心地说道：“老家伙，我害怕LEE会像欧宝辰一样。” “你别担心，欧辰皓不会丢下自己儿子的。” 欧宝辰淡淡地问道：“三年前，你是怎么弄死何宇的？” 顾远纠正道：“四年，孩子，你已经走了四年了。”顾远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他吸了一口气，拂过那些苦涩。 “臭小子，这段话说起来很长。何宇和我有多年的积怨，他那时候和我的杀父仇人是一伙的，为了报仇，我杀了他的合伙人，然后捣毁了他的贩毒网络，他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几次三番的报复和反报复，仇怨就像拧结的绳子，越结越难解开。 我把他送进了监狱，可是他越狱了，还整容，娶了个退休的女警察。他逃过了近二十年的追捕，他给自己伪造了一个伞厂继承人的身份，利用伞厂的地下室制毒，贩毒。后来，他认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吴宝儿。” 顾远提到吴宝儿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想到她陷的那么深，她是那个贩毒网络的二把手。他们谋划过很多次阴谋，都被我提前谋划好，有惊无险地避开了。”顾远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背地里，他一定费心费力地谋划了很久。顾远爱护自己的家人爱护的不着痕迹。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视若己出的宝儿会那样的阴毒。顾远恨铁不成钢，惋惜地说道：“这个孩子可惜了。” 欧宝辰沉默了几秒，才说道：“我倒觉得她不是可惜了，她或许天生就是如此，遗传的力量很强大的。” 顾远的心里好受了些，他一直觉得亏欠了她，是他没有教育好她。 “老家伙，我有件事不太明白，我和那个欧辰皓为什么长那么像？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欠下的风流债太多了？” 顾远摇摇头，“他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长得像纯属巧合，就像糖糖和小白一样。” 欧宝辰不置可否，但是心里已经默认了他的解释，无巧不成书，这世间的万般巧合才凑成了一出出好戏。 李小白推开门，探出了脑袋，她嘻嘻笑着，“伯父，张妈和我哥哥来了。” 欧宝辰：“你丫的就不能老实点。脚疼的轻。” 李小白对他的责备，只是嘿嘿笑了两声。顾远对着李小白笑道：“小白，你出去陪他们，我和宝辰还有话没说完。” 欧宝辰不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第二百七十四章 顾远的疑惑 待李小白关上了门，顾远拧着眉毛，看着欧宝辰，“你有没有想过欧家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宝辰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想不出来，他们何必多此一举这么做。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可以问欧辰皓。” 顾远欲言又止，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准备替欧宝辰扛下这一切，算了，不告诉他也罢。 欧宝辰站起身，和顾远面对面站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几丝狡黠，“老家伙，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这辈子都给欧家当儿子，你会不会很生气。” 顾远心疼地看着他，“我不希望你留在欧家。你比我还清楚，欧家内讧由来已久，欧少群是个渣滓，但是欧家父母也好不到哪里去？攀龙附凤，表面正统，其实惟利是图。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我的实力要比欧家强些，我的所有家产都是你和糖糖的，你不需要辛苦。” 欧宝辰漆黑深邃的眼睛无波无澜地看着他，他像个孩子似的调皮地向着顾远眨眨眼睛。“我会答应欧家父母的要求，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尽然甘心让我继承他们的家业，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欧宝辰眼下想不通，欧家父母为什么会做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赔本买卖？他总觉得欧家父母肯定有什么阴谋预备着算计他，与其躲开，不如将计就计。 顾远拧着眉毛，担忧地看着欧宝辰，但他没有多劝，只是淡淡地说道：“随你吧。但是你要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钱财什么的，你都不要太在意。我会给你。” 欧宝辰没有说话，顾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欧宝辰撇撇嘴，一脸的无所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 相比较起言绍清的沉稳，顾远更喜欢欧宝辰的孩子气，他的孩子气让他满腔的父爱和愧疚有了施予的途径。 顾远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他还有件事得提醒欧宝辰。“走私枪支这件事不要做了，你又不缺钱。青竹帮的事物也该交手了。” 欧宝辰这段时间一直和李小白腻歪在一起，除了偶尔去片场看看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她在一起的。这些地下生意，他现在不关心。 他其实也想早点从青竹帮脱身，青竹帮刚开始只是有十几个小混混，碰见砸场子的，为“夜魅”撑撑场子，可是他出手大方，没有亏待这些小混混，小混混把自己认识的兄弟不断地拉入了欧宝辰的麾下。欧宝辰本来也无心干这个的，后来他的枪支生意出了差错，被警方收缴了。有几个人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去顶罪，而且还不要他的安家费。还有几次，是某些子弟打架斗殴，干些卖春的勾当被盯上了，他让阿彪找了几个小弟顶了罪。 欧宝辰觉得他们很够义气，不能不管他们，就成立了一个帮派统一管理，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时至今日，他居然成了S市的最大帮派首脑。 顾远见欧宝辰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只是无奈地笑道：“不愿意就算了，可是枪支会伤害很多无辜的人。” 顾远向来对糖糖就是百般纵容的，他会私底下去运作去替欧宝辰摆平的。“我会尝试着去解散的。走私枪支的生意，我也早就不想干了。” 青竹帮现在人数众多，关系也是错综复杂，他觉得说解散就解散，很不现实。他需要些时间去厘清帮派里的事务，还有多少人，他退出之后，这些人成了乌合之众，再做出些坏事，那可不行,他得对他们负责任。 顾远赞许地看着他，“你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带着那么多人，管理那么严格，除了收拾了几个人渣，你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呀。” 欧宝辰对他的夸奖很受用，他扬扬眉毛，一脸的得意，自夸道：“我这么能干，这点事情还是摆的平的。” 顾远和蔼的目光里带着宠溺，“臭小子，那几个人虽然是坏的，死了不可惜，可是警局也是备案的，你还是多注意些吧。”顾远再次叮嘱了他一遍。 欧宝辰皱了皱眉头，顾远经常被于暖母女嫌弃啰嗦，他从欧宝辰眼睛里也看见了几丝嫌恶。他并不介意欧宝辰这种表情。 “走吧，出去吧，别让小白等急了。”走到了门口，顾远回头看着欧宝辰，“你是怎么想到的？” 欧宝辰只是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如实回答：“小白的态度。这个小丫头听到了那个消息，一心求死，她那么决绝，后来却回来找我，而且对我千依百顺。我刚开始以为我只是个替身，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以李小白的性格。她不可能会爱上一个替身，要是我只是个替代品，她去找欧辰皓比我还合适，昨天，她竟巴巴地回去了。我就这么理解了。” 顾远笑了笑，“理解力不错。你知道你是谁了，所以不要介意记忆中的那些坏事情，那从未发生在你身上。 ”他转身一拉开门，就见李小白满含笑意，单脚站在门口。 欧宝辰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真是不听话。脚疼的轻。” 顾远已经大步走开，留下他们两个人在这偏僻的一隅打情骂俏。李小白笑着拱进他的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对不起，宝辰。” 欧宝辰愣了一瞬，“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他的声音不觉间就带了严厉，“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李小白扬起小脸，认真地看着他，“我觉得我不该问你那件事情的。”她在欧宝辰的脸上搜寻着那些不安的情绪。 欧宝辰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她又去找欧阳明悦聊天去了。他只是淡淡地道：“你想多了，小白。我已经不介意了。”他不想李小白愧疚，所以说不介意。那镌刻在记忆中的耻辱不是一句不介意就能消失的。 欧宝辰心里那个一直存在的疑惑再次蹦了出来，她既然早就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她一直很配合地照顾他的情绪。 他凝视着她，李小白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生气，“你原谅我吧，我大姨妈走了，我会好好侍候你的。” 她小脸微红，欧宝辰心里念头一转，决定不再问了，先享受完她的侍候再说。 第二百七十五章 欧宝辰的疑惑 欧宝辰随手替她将散碎的头发压在了耳后，休息室和客厅之间间隔着一堵中国风的修饰的墙壁，他们刚那堵墙后面走了出来。就看见，龚雨和于暖并肩坐在沙发上，欧阳明悦和欧阳明心两兄妹各自坐在两侧的单人沙发上，两兄妹都不说话。 欧阳明悦阴沉着脸，低头把玩着手机。欧阳明心端着咖啡杯，轻呷了一口。欧宝辰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息，李小白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我们直接去餐厅吧。” 欧宝辰也不想看见这个老女人，客厅里的人还都没有发现他们。他们刚一走到那堵墙后面，就听见了欧阳明心揶揄道：“哎呀，龚阿姨，您是越来越年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打瘦脸针，美白针什么的，又是去隆胸什么的，也真是怪难为为您这颗爱美之心呢。” “什么，隆胸？”欧阳明悦略带夸张地问道：“哎吆，阿姨您在哪家隆的呀？没看出来，这么大岁数了，心态倒是不老呀。还去弄那个，可得注意安全呀，我听说有人因为这个送命的。” 李小白隔着墙也能想象出龚雨的脸色，被人当面这么讥讽，脸色肯定比猪肝还难看，李小白掩着嘴窃笑。 龚雨依然娇媚的声音，“我只是跟风去做的。”这个老女人说话的气势明显地弱了几分，这个女人素来嚣张，欧宝辰微微讶异，这个女人怎么在这两兄妹面前怎么就没有了气势？ “哎吆喂，阿姨，您可不能跟风，这可是要命的大事，您可别再作了，万一打了个瘦脸针，出了人命，脸肿起来，可跟个猪头似的。哎吆喂，难看死了。” 欧阳明心最后四个字吐的重重的，带着明显的嫌弃。 “是呀，阿姨，明心说得没错。您看您没名没份地跟了我爸这么多年，这要真是跟头猪一样死在了病床上，我们欧阳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呀。”欧阳明悦也不甘示弱，他也够刻薄的。 欧宝辰这才明白龚雨为什么不敢顶撞欧阳兄妹了。欧阳明心接着道：“阿姨，您也真是的，您可得爱护好自己。我爷爷，奶奶依然健在呢。哪天需要人侍候了，你还得去当丫鬟被使唤着，没准我爷爷奶奶，看您这个小丫鬟侍候的好，没准一高兴，就让您进门了。您也不用整天满世界地跑着，追着我爸了，在家厮守着，多好。我们家连丫鬟也省了。” 欧阳明悦接上话，“阿姨，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可别瞎折腾了，我们也是为您好，您可不能死在我爷爷奶奶前头，要不然，您得当一辈子丫鬟，进不了门。” 欧宝辰觉得欧阳明悦这个大男人，毒舌的程度比起欧阳明心一点也不逊色。龚雨生生地被讽刺了半晌，于暖才开口，语气里带着几丝责备：“你龚阿姨难得来一次，你顾伯父也没有什么时间，让你们两个陪着聊天，你们两个倒好，大过年的，说点吉利的。这要万一成了真，可是很不吉利的。” 李小白掩着嘴偷笑，于暖这分明就是火上浇油，“你看我这张嘴，也说错了话，你别介意。龚雨，我们去吃饭吧。” 欧阳明心忙附和道：“对呀，阿姨，咱们去吃饭吧？您看您这腰细的快赶上蚂蚁腰了，女人岁数一大，还是胖点好，省得一身皱纹，旁人嫌弃。” 于暖责备道：“明心，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你龚阿姨这么漂亮，谁会嫌弃她呢？” “对呀，明心，龚阿姨那么辛苦地整容，谁会嫌弃她呀？”欧阳明悦者补刀的功力真是一流的。 “于暖，我不留下吃饭了，先告辞了。”龚雨强撑着面子，衣服和沙发摩擦的窸窣声，想来她已经站起来了。 于暖：“你看你这么多年不见，留下吃顿饭的面子都不给吗？” 龚雨：“不是不给你面子，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忙。” 欧阳明心一本正经地说道：“伯母，我们阿姨肯定是要打针去，我听说打针这事还得挑时辰，您就别耽误她了。” 于暖也是很严肃地说道：“这还得挑时辰呢？我就不耽误你了。” 李小白掩着嘴，强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她纤弱的肩膀耸动着，一颤一颤的。 欧宝辰强忍着笑意，低声道：“吃饭去吧。我饿了。”他扶着李小白的纤腰，李小白领着他走在通往餐厅的走廊上。 “顾伯母对谁都蛮客气的，这可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讽刺别人。这女人居心不良，这么多年不和顾伯母联系，这次来，肯定是别有居心。” 欧宝辰翻了一个大白眼：“你现在才明白，这智商还不如LEE呢？” 李小白娇嗔地撅撅嘴，“你们都是高智商行了吧？” 欧宝辰笑道：“你明白自己的智商敌不过四岁的孩子也算有进步了。” 李小白瞪了他一眼，“不理你。” 欧宝辰和李小白进了餐厅，甜甜正坐在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年轻男人的身边，她一脸的璀璨，欧宝辰正担心她把下巴笑掉，这个女人是没有见过帅哥吗？ 他一见小白进门，欣喜地叫道：“小白，” “哥哥。”小白笑道：“新年快乐。” 李绍东轻笑着：“新年快乐。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扭到了，没事的。”她环顾四周，“张妈呢？” 李绍东：“她去厨房帮忙了，她今天做你最爱吃的起司蛋糕。” 李小白喜上眉梢，“太好了。” 她仿佛是遗忘了身边的欧宝辰，一直对着李绍东傻笑，对的，欧宝辰是这么理解他们兄弟之间默契的笑容的，傻乎乎的笑着。 “哥哥，你今年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李小白觉得两兄妹隔着一张桌子聊天不方便，她干脆甩开了欧宝辰的手臂，欧宝辰的手臂在半空中空落落地悬了一下。她单脚蹦跳着坐在了李绍东的身边。欧宝辰眉毛一蹙，他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快看着李小白。 李小白丝毫没有察觉到他逐渐危险的眼神，欧宝辰心想这女人真是欠收拾，后果自负。 第二百七十六章 欧宝辰的惩罚 甜甜也是一脸无奈地坐李绍东的旁边，他们两兄妹聊得十分热络，她根本插不上嘴。欧宝辰闷声不吭地坐在了李小白的身边，甜甜对着他眨眨眼睛，欧宝辰嘴角漾起了几抹笑意，他看着和李绍东聊得很开心，笑得颧骨都要挤上眉梢的李小白。 他绷着脸，站起身拍了拍李小白的肩膀，“我出去抽根烟。” 甜甜也站起了身，她冲着小白甜甜的一笑，“我也出去抽根烟。” “哦。”李小白只是哦了一声，丝毫没有疑心，这两人有什么不妥当。 甜甜和他一前一后走出了餐厅，他们两个一起去了餐厅右隔壁的吸烟室，欧宝辰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烟盒，皱了皱眉头，薄荷烟，他只喜欢抽雪茄，只有这一种烟，他也只好凑合了。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清凉的薄荷味萦绕在喉间，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清凉的味道慢慢地弥漫在房间的四周。 烟雾缭绕之中，坐在他对面的甜甜，厌恶地挥挥手，想要驱散烟雾，“你还真吸呀？” “废话，”欧宝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他顿了一下才问道：“你和我有话说？” 甜甜摇摇头，眉目间难得露出了几丝惆怅：“我只是见不得他们两兄妹交谈那么热切。” 欧宝辰倒是有些意外，“你喜欢他？” “嗯呀。”甜甜是个外向的女孩子，况且男未婚，女未嫁，也不必遮掩。 欧宝辰吸了一口烟，幽幽地说道：“他似乎对你不来电？” 甜甜的本来明俏的小脸瞬间就黯淡了，“你有那么多追女孩子的经验，你告诉我怎么办才能让他喜欢我呢？” 欧宝辰吸了一口烟，“女追男隔层纱，其实也不难” 甜甜竖着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顿了顿话，话锋一转：“难得就是，那个男的不愿意挑破那层纱。” 甜甜更加的不开心了，她耷拉着脸，“说了也等于没说。你是存心逗我吗？” 欧宝辰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就是在逗你。” “你”甜甜一时气结，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骂他，她只能气鼓鼓地瞪着欧宝辰。 欧宝辰嘴角一挑，讥讽就留在了嘴角，“李警官，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呢？” 甜甜习惯了他的嘲讽，“说正经的，我怎么才能打动他。这两年，我推了不少的工作，就是为了能经常回国来看他。可他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我很含蓄地表达过自己的意思，可是他像是没听懂一样。” 欧宝辰：“李警官逻辑思维这么好，怎么爱上了个男人，脑袋也变笨了。” 甜甜终于忍不住了，欧宝辰这家伙有事没事非得讽刺她几句才罢休。 “欧宝辰，你还有把柄握在我手里，我可是很失职的警察，”她故意顿住话，让欧宝辰自己去猜想惹到她的后果。 欧宝辰被她威胁习惯了，就算想到了后果，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他却想成人之美，李绍东那家伙在李小白的身边蛮不安全的，哥哥妹妹的。 欧宝辰假装怕了她，严肃地说道：“李警官，别要挟我，我会害怕的。” 甜甜见他语气软和了，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欧宝辰心里暗道：这女人还是个警察呢，这智商不比李小白高到哪里去？ “你自己都说了他对你不冷不热的，你干嘛还要含蓄地表达呢？” 甜甜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她没有恋爱经验，她迷茫地看着欧宝辰，“你的意思是我不要表达吗？” 欧宝辰叼着烟，点燃了之后才说道，他吸了一口烟，才吐出了四个字：“直接就上。” 甜甜的俏脸微红，“可是他要是拒绝怎么办？” 欧宝辰原本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直接多次表白，没想到她会这么理解，他随即就改变了主意，顺着她的意思来吧。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没那个男人能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何况，李警官还是个大美女。” 甜甜不愧是女警察，“对的，今晚，我就行动。” 欧宝辰暗自佩服国际警察队伍培养出的精英，身手了得，这决断能力也是相当了得，他心里暗自可惜，只可惜这智商堪忧呀！他对那些被她抓捕的歹徒很是同情，能被这智商拿下的歹徒，得笨成什么样呀？幸好，他不笨，屡次和她交手，却没有被她抓住。 甜甜：“我琢磨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把他搞定的方式，你这个方法很不错。多谢啦.” 欧宝辰撇撇嘴，大咧咧地说道：“自己人，别客气。” 甜甜瞪了他一眼，“我和你不熟，刚才和你的谈话，你最好别告诉李小白。不然，嘿嘿。”她阴恻恻地看着欧宝辰，摆出了格斗的姿势。 欧宝辰心想：这女人还真是变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 他淡淡一笑：“我不是个三八婆，没那么无聊，刚才的谈话只有你知我知，行了吧？” 甜甜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算你小子识相。”说完，她就站起身，摇曳着身姿，回了餐厅。 欧宝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怎么摆平李绍东。 他独自一人坐在休息室里，闷闷地吸烟，要是李小白不来找他，他就一直闷在这里吸烟，可惜香烟不解饿，他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但是他得忍着。 吸完了两根烟之后，李小白还是没来找他。欧宝辰有些坐不住了，她和李绍东怎么会有这么多话要说，她肯定是光顾着聊天，把他抛在脑后了。 欧宝辰不甘心被她这么冷落，只能在吸烟室静静地等着。等的越久，他心里的火就越大，这小丫头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得好好收拾这小丫头。他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随手拨了李小白的手机号码，“对不起，您拨叫的号码已关机。” 他看着手机，咬牙切齿地说道：“臭女人竟敢关机，后果自负。”反正本来就要收拾她的，忽视他这么久，他得狠狠地收拾她一番。 说完，他就收起了手机，站起身，他刚一打开门，就见李小白单脚站在门外，她笑道：“我正准备推门，你就，”她最后那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吞没了。 真的是被吞没了，她被他打横抱起，放在了狭小的单人沙发上，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就欺身上来了，李小白挤在沙发里，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舌头霸道地吮吸了她全部的芬芳。她的眼睛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她的鼻翼间只充斥着他一个人的气息，她的耳朵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喘息声，她视觉，嗅觉，听觉真的是被他吞没了。接着，身体的感官也全情地追随着他。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弹奏着美妙的乐章。他在她耳边低喃着，“小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已经解开了皮带扣子，李小白的双臂主动缠上了他的脖子，情义正浓，“笃笃”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李小白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她的小手推着欧宝辰的胸膛，想要把他推开，她扭脸，紧张地盯着门，生怕外面的人会忽然推门进来。 欧宝辰嘴角带着几丝坏笑，他越加的用力，李小白将下唇咬得更紧了。还好，门外那人敲了几下门，就走了。 欧宝辰酣畅淋漓地将闷气发泄了出来，李小白小脸绯红，喘着气，在他肩膀上捶了几下，“你真坏。” 欧宝辰捏了捏她的脸颊，“臭丫头，谁让你不理我的，还关掉手机不接我电话。” 李小白撅着嘴，“我哪里有不理你呀？我根本就没带手机，我的手机一直都在别墅里。以前的那只手机还在你的后备箱里。” 欧宝辰嘟着嘴，耍赖，“你就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还有你和李绍东说话不理我。” 李小白拍着他的脸颊，“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和我哥哥好久不见了，所以才聊了会天。” 欧宝辰轻哼了一声，他带着几分淡薄的怒意，看着李小白，“就一会吗？” 李小白无奈地说道：“很久，行了吧。别生气了，”她极为娇嗲地叫了一声，“老公。” 欧宝辰心里很受用，但是他却故意打了个寒颤，“哎呀，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李小白用头蹭着他的下巴，一连叫了好几声，“老公，老公。” 欧宝辰双手固定住她来回乱动的小脑袋，严肃地说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再敢无视我的存在，我非狠狠地收拾你不可。” 李小白嗯了一声，她的头倚在他的胸口上，李小白酸溜溜地问道：“甜甜又不抽烟，她跟你在在吸烟室干些什么？” 欧宝辰存心逗她，“你说一男一女能干些什么？” 李小白在他的胸前咬了一下，他吃疼，李小白闷声说道：“就会胡说八道，我相信你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欧宝辰心里一暖，脸上也绽开了笑容。“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的敲门声很急促，欧宝辰不满意地从她身上下来，等待李小白也整理好了衣服才去开门。 第二百七十七章 警察来了 李小白这时才发现，欧宝辰其实锁了门，刚才，她是白担心了。欧宝辰打开门，愣怔了一瞬，这是什么情况？两个衣装笔挺的警察，对他行了个礼，“欧宝辰先生，我们是S市刑侦大队的，有一宗命案请您回去调查。” 欧宝辰心里暗骂：妈的，来的挺快的。欧宝辰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和我老婆告别一下。” 警察简短地说了三个字，“请快点。” 欧宝辰捏了捏李小白的脸颊，“没事，别怕。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李小白的大眼睛里的紧张稍稍去除了一些，“嗯呀，你也别担心，你要好好的。” 李小白笑着替他整整衣领，她的笑容虽然勉强，欧宝辰也挤出了几丝笑意，让她安心。 警察没有给欧宝辰戴手铐，欧宝辰走在前面，两个j警察跟在后面。顾远和一个秃顶，有些啤酒肚的男人坐在客厅里说话，那两个警察对着那个男人行了个礼，“张局长，嫌疑人人已经抓到了。” 张局长点点头，“客气点，你们先上车吧。” 李小白也想跟着他们出去，一直静立在顾远身边的于暖拉住了她，“小白，你别跟着去，没事的。” 于暖握着她冰凉的手，“傻丫头，别怕，你顾伯父会处理的 。” 李小白不安地看着欧宝辰离去的背影，顾远送走了张局长。 李小白惶恐不安地问道：“很严重，对吗？不然凭着张局长和伯父的交情，警察也不会过来抓人。” “不严重。”于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告诉她实情，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 他没有杀人，所以不严重，但是，”于暖想婉转点，李小白的双手紧紧地绞拧在一起。 “陈丽的爸爸誓不罢休，一直在给警方施压。” 李小白疑惑道：“我怎么记得陈丽是单亲家庭，她说过他的父亲死了。” 于暖握着她的手，“她是个私生女，她的父亲和你陈叔叔是堂兄弟。你陈叔叔说，他这个堂弟是个牛脾气，怎么劝也不听，非要给陈丽讨回个公道。欧宝辰没有杀人，可是现在警方手里的证据对他很不利。” 李小白看着于暖，“伯母，我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宝辰，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里。” 于暖松了一口气，李小白看上去没有那么不安了。 欧宝辰走到了警车旁，警车的旁边停着那辆白色本田车，张局长就上了那辆本田车。欧宝辰只是皱了皱眉头，顾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和人使性子，臭小子，我会尽快查出真相的。” 那两个警察站的很远，顾远低声道：“有个很不利的污点证人，那个人是你身边极为亲近的兄弟，张局长碍于职业纪律，没有说是谁，你要小心点。” 欧宝辰的心里辗转了两个名字，老胡，不会的，他压根不知道他的事情。夜离，难道是夜离，他这段时间一直针对他。而且欧阳明心还是个伪装的国际刑警，欧宝辰心口骤然一疼，他真的不希望是夜离。他身边极为亲近的兄弟，只有他们两个。而他们两个人，他最看重就是夜离！ 第二百七十八章 难过的夜离 警察很是客气地请欧宝辰进了审讯室，两个警察例行公事，做了讯问笔录，警察的问话无非就是“认不认识陈丽，什么关系，”这一类常规性的问题。欧宝辰一一回答，他没有杀陈丽，他无需担心。他眼下最担心的是那个污点证人，那个证人也不知道掌握了他多少的证据，但是不管那个证人掌握了多少证据，只要那个证人不是夜离就好。 警察问完了话，就出去了，空荡荡的审讯室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的双手因为紧张，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夜离，你千万不要出卖我。 欧宝辰很想抽根烟，他冲着审讯室的摄像头挥挥手，不一会，就有一个警察推门进来了，欧宝辰：“我想抽根烟。” 那个警车拧着眉头，想了一下才拒绝了他的要求：“不行，规定是不能吸烟的。” 欧宝辰皱了皱眉头，就不再说话了。他坐在静谧的审讯室里，他觉得时间好慢，慢悠悠的，过一秒，都似乎很长。夜离是他记忆中最好的兄弟，患难与共，情同手足的兄弟。他真的不能忍受他的背叛。 警察再次推门进来了，递给他一份盒饭还有一包香烟，“局长给你的。”警察冷冰冰地吐出这几个字之后，就坐在了他对面，职业性地冷着脸。 欧宝辰没什么胃口，他抽出了一根烟，拿起了火柴点燃。欧宝辰吸了一口烟，薄荷味的香烟果然能让人头脑清醒。 他一直昏沉的脑袋清明了些，那个警察把玩着手里的火柴盒，动了动嘴皮子，声音轻微到了几不可闻。“赶紧吃饭，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你和夜离都跑不掉的。” 欧宝辰先是一喜，而后就是疑惑，夜离怎么也被弄进来了？他们两个虽然是合伙人，但是欧宝辰做事情很谨慎，他的地下生意把关系到夜离的那部分销毁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而且，他从不让夜离出面处理事情，警方是抓到了夜离的什么把柄？能把他也抓进来。 但是不管怎样，只要出卖他的不是夜离，他就不会难过。他吸完了一根烟，就打开了饭盒，很意外的，饭盒里居然是他喜欢的牛肋骨，这些肋骨被切割成了小块，满满的装满了一个大餐盒，他打开了那个圆餐盒，里面是海鲜粥。 “这是顾董派人送来的。”那个警察还是冷冰冰的，极为小声，“这次你摊上的是权贵，不然他一定找律师保你出去了，您最好收敛点，陈家的人派人盯着呢。” 欧宝辰只是看了一眼摄像头，就低头吃饭，牛肋骨的很入味，是他喜欢的味道。欧宝辰吃完了餐盒里所有的东西，喝完了粥。 警察见他吃完，俯身收拾餐盒，借着这个间隙，他低声在欧宝辰的耳边说道：“顾董说他有方法让你脱身，让你耐心地等一段时间。” 欧宝辰只是嗯了一声，待警察走了之后，他又开始琢磨夜离的事情。夜离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欧宝辰被第二轮绵长而又无关痛痒的讯问之后，天色大暗之后，他就被带进了拘留所，穿过拘留所的三道大铁门，警察把他安排在了一间小点的房间里。 昏暗的灯光下，欧宝辰看见了躺在床上影影绰绰的三个影子，警察打开了照明灯，左右两侧床上的两个人睁开眼睛，他们不太适应耀眼的光线，只是眯着眼睛，冷漠地看了一眼欧宝辰，就又闭上了眼睛。中间床位上的那个人却一动不动，欧宝辰已经认出了那个人是谁。联排通铺，六个铺位，他选择了最中间的那个铺位，挨着夜离，脱了鞋就躺下了。 警察随即就关了照明灯，牢房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昏暗。 夜离高大的身躯佝偻着，背对着欧宝辰，欧宝辰轻轻地捣了一下他的背，夜离，一动不动，还是蜷缩着身子。夜离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么的萧索孤单。 “阿离，你是不是受伤了？” 夜离还是没有一点的反应，欧宝辰本也不期冀他的回答，夜离这个样子很像那年被绑架之后，回来时的样子，他就像只受伤的小兽，无助孤单，却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怀抱。 欧宝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想要给他些力量安慰他。“阿离，不管怎样，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昏暗中，欧宝辰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谁要是欺负了你，我一定会宰了他，不惜任何代价地替你出气。” 欧宝辰将当年夜离被绑架回来之后，他所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夜离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他很怕受伤害，他一直以招牌式的笑容掩盖自己的胆怯。 欧宝辰知道他一定是受了很大的伤害才会这样子的。 欧宝辰却不敢多问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害怕又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伤害了他，这种伤害对夜离来说是难以再承受第二次的。 欧宝辰见他半天没有反应，也就闭上了眼睛，昏暗中，夜离低声说道：“是欧阳明心出卖了我。” 欧宝辰睁开了眼睛，看着夜离的后背，他纹丝不动，就好像说出那句话的人不是他。 欧宝辰心疼地看着夜离，夜离好不容易迈出了那一步，没想到欧阳明心竟会这样待他。夜离其实跟他不同，欧宝辰就算不和女人交心，上床，享受鱼水之欢却是可以的。 可是夜离不同，夜离的心和身体都不是个随便的男人，他平日里嘴上松了点，经常开些不咸不淡的玩笑，身边的女人也看着跟流水一样来回的流转，而且他喜欢去夜总会，装出一副花心贪玩的样子，别人都以为他是个花心大少。只有欧宝辰知道他是个很专一的人，从身到心都是专一的。他其实和他身边的女人只是嘴上调情的功夫，也就是这些嘴上功夫而已，他从来没有随便的睡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夜离只有过阿玲一个女人，他和阿玲从十九岁就纠缠在了一起。这十八年来，欧阳明心是第二个让夜离动心的，夜离是个很内敛，很怕受到伤害的人，欧宝辰知道他迈出那一步打开自己的心，接受一个女人，是多么的艰难。夜离肯迈出那一步，只是因为他对欧阳明心是动了真情了，而且应该用情不浅，他一旦动心就是想要一生一世的。 欧宝辰沉默了，他不再说话，只是将手放在了夜离的背上，像哄孩子似的轻轻地摩挲着。夜离这一次受到的伤害，很大，可是到底有多大，欧宝辰却不知道，只有夜离自己才知道。欧宝辰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只能默默地陪伴着他。 “阿离，睡吧。”欧宝辰轻声哄他，“睡一觉就会好很多的。”这一夜，放佛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昏暗，伸手不见五指黑夜，夜离刚被救出来。他身上沾满了血迹，衣衫破烂，浑身上下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鞭伤，刺伤，烫伤的，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时隔多年，欧宝辰也记得很清楚，那天夜离被救回来的时候，他整整四天四夜，一言不发，不吃不睡，只是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欧宝辰还记得躺在病床上的夜离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肉，没有光泽的皮肤包裹着骨头，他的锁骨高高拱起，他的肋骨一根根耸在皮肤里，不用手摸，肉眼就可以看清有几根。 欧宝辰也被折磨过，他知道那种屈辱烙在心底深处，是怎样的一种疼痛和煎熬。他记忆中，他一直陪在夜离的身边，直到他肯吃饭，肯开口说话，肯睡觉为止。 欧宝辰现在想起来那一年的时光很短，可是当时，那一年，度过的每一天都想是在煎熬，他和阿玲，两个人每天都陪着他，默默的，悄无声息地陪伴着。他那时候希望夜离的伤痛早点过去，伤痛倒是过去了，可是夜离的心上却留下了伤疤，再也不可能修复的伤疤。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出卖，那种痛苦，那种难过，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是怎样的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欧宝辰知道夜离今晚不会睡着的，他只是轻抚着他的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夜离并不会搭话，欧宝辰只是不想他孤单，有个人在他身边说话，陪陪他总是好的。 李小白倚靠着床头，双手抱膝，她拧着眉头，想着这段时间的事情，她似乎遇见了欧宝辰之后，就是磕磕碰碰的，没顺畅过。李小白现在很后悔没有珍惜和他在一起时的平凡时光，只是任性地逃跑。她只是听顾伯父提过欧宝辰的手上有命案，可是陈丽这件事真不是他做的，希望他能平安度过，别被警察查出更多的事情，难以脱身。 李小白不睡在欧宝辰的身边，多舒服的床也不会安稳的。她也睡不着，她真的很担心欧宝辰，她只能睁着眼睛，从天黑看到东方露出的第一缕曙光。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夜离和欧阳明心的故事 欧宝辰一直陪着夜离，不知道过了多久，欧宝辰的眼皮似有千金重，但他不肯合上眼睛，直到听见夜离细微的呼吸声，他才安心了，一直放在他背部的手收了回来。李小白，他不需要担心，她有顾远的照顾。至于能否逃脱牢狱之灾，他也不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脱身的。他看着夜离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夜离，害怕他因此一蹶不振。 夜离睡着了，可是欧宝辰的睡意却没了，他双手交叉，枕在了脑后，他虽然不担心小白，但是他有些想她了，平常这个时候，她像只小猫一样腻在他的怀里，她的体温和她的发香就像是一剂安慰良药，能抚慰他的一切焦虑。 “你在想什么？”欧宝辰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欧宝辰低声地说道：“阿离，你猜谁会是那个污点证人?” “宝辰，你自从恋爱连智商也下降了吗？”欧宝辰对夜离的揶揄置若罔闻，他淡淡地说道，“你也觉得是阿彪吗？”夜离有不同的想法，他此刻却不想说出口。 “宝辰，顾远会帮你摆平一切的，顾远很关心你。我和老胡都被他派人试探过，我给了TOM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而老胡一问三不知。顾远甚少出入娱乐场所，但是他为了帮你没少带着朋友去夜魅。” 欧宝辰最近和李小白厮混在一起，对夜魅的生意不太上心，全是阿玲在打理，他一点也不上心。 “顾远倒是个不错的父亲。”夜离闷闷地说道：“言绍清其实很幸运。” 欧宝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阿离，我在想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欧宝辰迷茫地盯着黑黢黢的天花板。 夜离顿了一刻，淡淡地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老胡和赵小娜知道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可是他们不想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要刑讯逼供。” 欧宝辰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离，你和欧阳明心？” 昏暗中，夜离翻身看着欧宝辰。他的脸上的难过就算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是清晰可见的。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你要听吗？” 欧宝辰已经没了睡意，“你讲，我就听。” 夜离也像欧宝辰一样，将双手枕在了脑后，夜离开始讲这个冗长的故事。 “大概在八年前，我第一次在酒吧遇见了欧阳明心。那时候，我在温哥华。温哥华最有名的那间脱衣舞夜店。” 欧宝辰撇撇嘴，“那间店的脱衣舞娘很丑的，还那么红，老外的审美观真够差的。” 夜离气恼地道：“欧宝辰，你是要听故事，还是评判老外的审美观？” 欧宝辰小声嘟囔道：“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急什么。继续讲吧。” 夜离记得很清楚，那间夜店，迷离的红色灯光，脱衣舞娘在高高的舞台上尽情地摇摆着身姿，台下叫嚷声交杂着口哨声，那个脱衣舞娘搔首弄姿的，将衣服一件件的脱下来。 他坐在前排的位置，听着那些老外叫价，“eightDOLLER。”“TEN DOLLER.”老外叫价并不是要带这个舞娘回家，而是想要上前亲一下她的身体。夜离只是慢慢地喝着冰啤酒，看热闹。他对丰乳肥臀的外国女人向来不感兴趣。 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让夜店里的一切吵杂都安静了下来，“ONE THOUNDS”人们纷纷向后扭头，看着那个立在人群中间，个子高挑的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女孩。她出价一千美金，一下子把那些出资十块，八块的老外给镇住了。 黄头发，白皮肤的老外们都惊讶地开出了天价的女孩子，中国人总觉得老外都是出手阔绰的，但是其实在国外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老外其实对金钱的概念是很清晰的，绝不会为了面子和娱乐一掷千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女孩子身上，像是看外星人，夜离那时候猜测这些老外的心理：他们肯定觉得这个傻缺中国女孩，为了亲一下同性的身体居然出了这么个大价钱，肯定是脑子进水了。这个姑娘就算是lesbian，这个价钱都能找个姑娘共度春宵了，而且是某某网站的头牌。 夜离自然也看向了她，但他不像老外看傻缺的惊讶目光，他只是在琢磨这个姑娘到底是不是脑子进水，看上这么个货色？ 欧阳明心随手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千块的美元，她拿着钱，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到了舞台前，将钱递给了那个舞娘。夜离记得那天，欧阳明心穿着一件黑色的露肩及膝连衣裙，她虽然不像来夜店混的其他女孩子那样，浓妆艳抹，吸引人的眼球，但是她简单而又合适宜的装扮，让她成了舞台的聚焦点。她脖子里带了一条CARTIER的碎钻石项链，更显得她的脖颈修长。 也许是那条项链的缘故，夜离的眼睛被闪了一下，他收紧了手指，握着啤酒杯的杯把。他竟有些可惜，可惜这么美丽有活力的女孩子竟然是个拉拉。 她对那个脱衣舞娘耳语了几句，那个舞娘就摇摆着身躯到了夜离的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夜离，舞娘爬上了夜离的桌子上，她伸手轻佻地勾着夜离的下巴。夜离面无表情地看着舞娘，他的目光只在她光Luo身上停留了几秒，他就看向了站在舞台上的欧阳明心。 欧阳明心嘴角带着几丝坏笑，看着夜离，舞娘伸出鲜红的舌头在他的脸上轻舔，夜离还是没有一丝表情，他淡定地喝了一口啤酒，任由舞娘动作。 舞娘跳下了桌子，搭着他的肩膀，绕着他的大腿跳起了钢管舞，夜离从黑色休闲裤的皮夹里拿出了一百块塞进了她的手里。 他淡淡地说道：“YOU can go back stage.”脱衣舞娘面带职业性的媚笑，“THANK YOU。” 舞娘摇摆着身姿刚要离开，夜离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拿出了两百块晃了晃，“GET the Chinese girl''s phone number to me .THANKS.” 那个舞娘接过他递来的钱，在他的脸上再次亲了一下，那个舞娘在欧阳明心耳边低语了几句，可是欧阳明心只是向夜离，嫣然一笑，就跳下了舞台，观众的目光又回到了正在热舞的舞娘身上，没有人留意到朝着出口翩然而去的欧阳明心。 夜离站起身，快步追了过去，他至今想也不明白那个火热的夜晚是怎么发生的？其实，他并不是个很贪欢的人。 第二百八十章 夜离和欧阳明心初相识 夜离刚一走出夜店的门，就见欧阳明心靠墙而站，夜店的五彩斑斓的霓虹招牌下，五彩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散发着诱惑的光彩。 夜离至今不明白那一晚，他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他上前几步，将欧阳明心挤在了墙上，他的呼吸骤急，他厚重的喘息喷在欧阳明心的脸上。欧阳明心顽皮地笑着，手伸到了他最敏感的部位，他已经血脉喷张的隐秘部位。 夜离在她耳边低语：“你喜欢那间酒店？” 欧阳明心不屑地挑挑秀眉，好似夜离口里的酒店两个字亵渎了她。“跟我走。”说完，她就拉着夜离的手一路狂奔到了停车场。夜离愣了一瞬，她好大的手笔，这车是全球限量版的迈巴赫，夜离最喜欢这个牌子的车。欧阳明心拉着他坐进了车里，“去我家。” 她狠踩着油门，车狂奔在深夜，寂静的公路上，夜离倒不是个现实的男人，可是欧阳明心那一晚把他带到了西温哥华的豪宅，依山傍海，坐落在山顶的豪宅，当今全球最贵的豪宅之一。夜离倒不是没有见过豪宅，只是他是第一次遇见一个女人，一个和他搭讪的女人，有这么奢侈的房子。欧阳明心，拉着他的手进了别墅的大门。 刚一进门，欧阳明心踢上了厚重的木制浮雕门，她双臂主动缠绕着他的脖子，水晶吊灯下的她，妩媚而又清纯。夜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隐忍了三年的身体，他们从天黑做到天亮，又从天亮做到天黑。 两天两夜，四肢纠缠着，身体拧绕在一起，他们一刻也不想停歇，他们吃完了冰箱里所有的食物，满满一冰箱的食物，罐装鱼子酱，面包，水果，还有整整的四瓶拉菲。身体享受了饕餮盛宴之后，他们的口腹只能将就，那几瓶红酒倒是很助兴。 夜离在最后一次冲刺之后，终于想要停歇了。他满身大汗，湿漉漉的身体挨着欧阳明心躺着，他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你跟我，我给你更好的车和房子。” 欧阳明心的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潮红，“我去，你得问问我爸答不答应被包养。” “你爸？”夜离愣了一瞬，只是那么一瞬，他就恢复了常态。温哥华有很多的中国美女，她们有人养着，有钱有闲，平日里没事，就去夜店猎艳。夜离经过了这两天两夜，也是这么理解欧阳明心的身份的。因为她在床上太带劲了，不，是SUPER，超级带劲。夜离再自制，他也是个男人，了解男人那点小心思，有钱有地位，就希望把身体本能的这点需求带入云端。 夜离的手放在了她光洁的背上，这女人的背部线条真美，他爱不释手。 欧宝辰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妥当，但是他没有问，他不想夜离想起来难过。 “宝辰，你知道男人其实蛮现实的，我觉得欧阳明心不是个图我钱财的姑娘，我很愧疚。我觉得给她些钱，她肯定不稀罕，你也知道的，我只和阿玲一个人有过那种关系。我很想补偿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补偿？” 夜离顿了一下，“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明快活泼。宝辰，我纠缠了阿玲那么久，我一直得不到回应，我那时候很郁闷，欧阳明心每天都带着明媚的笑意，我和她游遍了温哥华的大街小巷，吃了很多的小吃，还有高级餐厅。” 欧宝辰在昏暗中看见了夜离的笑意，他的心口又开始发疼了，一直出入娱乐场所，假装沉醉在纸醉金迷夜总会的夜离，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笑意。 “夜离，你有没有想过？”欧宝辰实在不忍心把句话问出口。 “什么？”夜离不明白他的意思，夜离的眸子和昏暗融为了一体，他难过地说道：“是的，宝辰。” 欧宝辰在心底深处叹了一口气，他恨恨地想：欧阳明心这个女人真可恶，玩弄夜离的感情。他和夜离已经快四十岁了，可他们从来都没有被爱过，贴心贴肺地爱过，阿玲对夜离好，其实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她目睹了夜离所有的不幸和难堪。 他们虽然是男人，被世间很多女人认为薄情的男人，可是他们两个犬马声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心底深处也是渴望贴心贴肺的被爱的。要讲薄情，其实世间有多少女人也是薄情寡性的，比如欧阳明，她从一开始就设好了局，她把自己的豪宅和名车，毫无保留地展露给了夜离，她将他的心理揣摩的很准确，夜离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男人，男人和女人一旦上了床，往往自认为沾了便宜的是男人。 欧阳明心就是设计好了他们相识的开头，物质上的平等，身体上的依恋，心理上的愧疚。夜离从一开始就输了。 “这八年来，她一直追求我，追着我满世界的跑。我一直躲闪着，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的关系中，我占了主导地位。可是没想到，”夜离自嘲地笑笑：“我还以为自己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让她爱成那样，原来，”他惨然一笑，“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我昨天还以为自己会有个家，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欧宝辰很理解他，漂泊这么多年，他也很想安定下来，就像李小白描绘的那样，养花种草，看日出观日落，静看四季流转，放下一切不愉快的过往，平淡地度过余生。 夜离沉浸在哀伤里，此刻的夜离才是最真实的夜离，骨子里都带着悲伤，十八岁的大男孩。欧阳明心知道他十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她怎么还忍心伤害他，背弃他。 欧宝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阿离，你说我们两个躺在一起，这么聊着天，你觉不觉得很有情调？我和小白在一起也没这么有情调过。” 夜离打掉他的手，“欧宝辰，你再说的这么恶心，我真跟你绝交。” 欧宝辰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和我绝交，上次，把我心脏病气发了。” 夜离低声道：“心脏病？”欧宝辰起初没有觉出他这么问有什么不妥，夜离再次重复了一遍，“你有心脏病？” 欧宝辰这才想到了不妥之处，他下意识地摸摸心口，确实不对劲。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夜离合欧阳明心的再相遇 欧宝辰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他怎么会心脏病复发呢？夜离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宝辰，你出去之后，去问问赵小娜。” 欧宝辰只是“嗯”了一声，夜离：“你小子怎么嗯的不情不愿的，差点就把人给睡了。”欧宝辰对夜离的讥讽没什么反应。 “欧辰皓因为这件事，差点没拆了赵小娜的骨头。”夜离想起欧辰皓那副丢尽酸菜缸的样子就好笑。 “阿离，我记忆中一直很讨厌赵小娜的？他们怎么就在一起了？” 夜离盯着天花板，沉吟了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知道他们居然相爱这么深。我印象中两个人就像是贴错的门神，谁也不搭理谁，只有在公众场合才做做样子。两个人的关系也是从一纸契约开始的。” 欧宝辰撇撇嘴，“赵小娜不知道他还活着吗？上次，跑进我家去勾引我。” 夜离：“你小子就别得瑟自己的艳福了。做手术的时候，赵小娜和老胡是在场的，我们都以为他们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你这么一说，也对，有些事情，赵小娜也是不知道的。” 欧宝辰皱着眉头，想起欧家父母背地里做的这些手脚，真是让人生气。他们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要这么安排？ 夜离知道他烦心，随即岔开了话题，“你还要不要听我和欧阳明心的事情？” 欧宝辰嗯了一声。夜离这才接着讲。夜离和她在温哥华待了半个月，夜离本来已经订好了飞回瑞士的机票，他们在别墅里度过最后一个夜晚，欧阳明心那晚对他很热情，她一直在他的耳边低喃着，“阿离，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爱，上，你就上。”夜离很无所谓地任由她动作，他们痴缠了很久，天蒙蒙亮时，他们才分开。欧阳明心趴在他的胸前.“阿离，我们其实还没有了解彼此呢？我那是一名才考进总部的国际刑警，我来温哥华休年假。” 两个人相处了半个月，同吃同玩同睡，欧阳明心光着身子，介绍自己。夜离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下一软，揉揉她的头发。 欧阳明心接着介绍：“我父亲是欧阳家清，母亲是李紫玉。我父母是表兄妹。” 夜离脑海里过了一遍他为某个韩国名媛收集到的她父亲的信息，她的家世竟如此的显赫，夜离不悦地冷哼了一声，他推开了欧阳明心。他坐起身，背对着欧阳明心，开始穿衣服。欧阳明心坐在床上，看着他，他这就要走吗？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她把头埋在他的背部，“我只是喜欢你，我想喜欢一个人应该坦诚，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别这么快就走，求你了。” 她的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一点也不肯放松，夜离用了很大的力气掰开她紧紧地扣在他腰前的双手，刚一掰开，欧阳明心就再次搂住了他的胳臂。夜离狠狠地推了她一下，欧阳明心一个趔趄，倒在了床上，被迫松开了他的胳臂。 “你再陪我待一会，就一会。”她坐在床上，举着食指，可怜兮兮地看着夜离。夜离原本已经穿好了裤子，他正准备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欧阳明心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机，她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手机，“阿离，你是下午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好吗？” 夜离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把手机给我。”他冷冰冰的声音让欧阳明心的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 欧阳明心心一横，干脆耍赖，她躺在床上，将手机放在了胸前，“你来拿吧。” 夜离长臂一伸，就要去拿，欧阳明心抱着手机猛然翻身，她背对着夜离，耍无赖：“阿离，你不许走。” 夜离看着她纤细的背部，沉默了一瞬，他心软了，他不能无视她声音里的哽咽，还有她放弃尊严的无赖。 “我不走，”他坐在她身边，伸手撩开了她的长发，食指轻轻地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你哭什么？我都说不走了。” 欧阳明心的抽泣更甚了，她抽噎着，双眼含泪，看着夜离：“你说走就走，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 夜离张了张嘴，他其实是以为欧阳明心想拿家世逼他就范，他见欧阳明心哭的梨花带雨，委屈地撅着嘴，就知道他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她只想坦诚地面对他而已。 他心生愧疚，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我留下我家的电话给你，让你可以找到我，行了吧？” 欧阳明心随即就破涕为笑，忙点头，“嗯呀，你也不许换掉手机号码？” 她孩子气地撅着嘴，夜离无奈地笑道：“不换。” 欧阳明心这才将手机递给了他，夜离接过她的手机，随手拿起了她的手机输入了一个号码。他轻笑道：“你先睡一会，我煮些吃的给你。你想吃什么？”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昨天，咱们从超市买的东西还在车上，你去拿吧。” 夜离含笑点点头，欧阳明心打了个呵欠，她委屈地说道：“我那么卖力，你还气我。我要吃烤牛排，你去做吧，我昨天买了牛肉。” 夜离笑道：“睡吧，我这就去煮。” 欧阳明心带着甜甜的笑意，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夜离拿起了丢在地上的外套，他看着欧阳明心的脸，犹豫了一瞬，转身，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他看也没看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径直在东方既白的黎明离开了，他并不想和上过几次床的女人有什么感情纠葛，他本想留到下午的，可是他不想给欧阳明心希望，他们相处的日子不长，就这么让她死心，她会少受些伤害。欧宝辰心想：这才像夜离的风格。 “后来，我再次见到欧阳明心的时候，是在S市，你记不记得你让我帮你来考察一下市场，你说你想回国发展。” 欧宝辰记得，他想早日摆脱自己的父母，就让夜离先来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欧宝辰的疑惑 很不巧，夜离和欧阳明心在瑞士坐了同一班飞机。他刚一走进VIP候机室，所有人的目光没有意外地落在了他身上，他习惯了女人的欣赏目光，还有男人的艳羡。他选了个最靠角落的位置，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夜离听见了傍边座位上窸窣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坐在了座位上，他没有睁眼，但是他能感觉到隔壁座位上的那个人一直在看着他。那个人看了他一会，见他没有睁眼，就站起身，走到了他身边。 那人拍了拍夜离的肩膀，夜离睁开了眼睛，眼前站着一个金发碧眼，身材丰满的外国女人。夜离不悦地看着她，那个女人有礼貌地说道：“sir,i''m so sorry to bother you .Do you remember me?”（很对不起打扰你，你还记得我吗？） 夜离疑惑地看着她，他对她没什么印象，在他眼里，外国人都长一个样，辨识度很低。夜离遇见过和他这么搭讪的外国女人，以为她也是来搭讪的。 夜离的私生活其实很检点，他冷冷地说道：“I don''t konw you .”（我不认识你） 那个外国女人耸耸肩膀，无所谓他记不记得，她没有被夜离冷淡的态度吓走，“sir,Do you remember myfriend？OUYANGMING XIN.” 她生硬地叫出了欧阳明心的名字，夜离心下一动，但他还是淡淡地说道：“I don''t remember.” 那个外国女人失望地看着夜离，“About half years ago ,in Vankouver ,PUB.DO youremember ?”说完，她就摇摆着身姿，做出了一个很妖娆的舞蹈动作，其实夜离已经记起了她是那个脱衣舞娘，但他面上还是淡淡的。 那个外国女人更加的失望了，她的口吻中带着责备，“My friend drank all theday andnight after you gone,youdidn''t say goodbay to her , she was so upset.”（你走了之后，她整天都在喝酒，你没有和她告别，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她很难过。” 夜离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些，那个外国女人：“She never fall in love,you just...”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Cindy， Who are you talking to?”那个外国女人是正面对着夜离说话的，她的身体正好遮住了夜离的脸。欧阳明心此时恰好站在Cindy的身后，她没有看见夜离。 Cindy 闪开了身子，欧阳明心才看见了夜离，她端着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原本挂着笑意的俏脸随即就冷了下来。她冷淡地看了一眼夜离。“Cindy ，Don''t speak to stronger。Let''s go.” 欧阳明心拍拍Cindy的肩膀，Cind无奈地耸耸肩膀，跟着她就走了。欧阳明心至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夜离一眼。夜离看得出她在赌气。 她们两个走到了休息室的另一边，夜离只是挑挑俊眉，接着依然闭目养神，他心里是有傀，但是他并不想再和她纠缠，所以也就把愧疚隐藏在了心里，不想有所表露。 等机的提示音响起，夜离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欧阳明心的方向，她们两个已经走了，他松了一口气，同时淡淡的失落也涌上了心头。他上了飞机之后才发现，他的邻座就是欧阳明心。她坐在靠机窗的位置，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她只是看了一眼夜离，就垂下了眼帘。 夜离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他们原本可以这么错过的，可是欧阳明心不想错过。 飞机起飞之后，夜离低头看报纸，欧阳明心只是双手捧着威士忌杯子，默默地喝酒，喝完了一杯，她又摁了服务铃让空姐再次倒了一杯给她。欧阳明心一连喝了四杯。 “小姐，一个人吗？”一个穿着BURBERRY经典款风衣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欧阳明心：“嗯呀，你也是一个，一个人吗？” 欧阳明心口齿已经不清楚了，夜离和她喝过酒，知道她的酒量，她已经醉了。 “是的，我是一名摄影师，小姐这么漂亮，可以给我当模特吗？”那个留着长发的男人颇有几分艺术家的气度，只不过黑框眼镜后面的那个小眼睛透出的猥琐大大折杀了他的气度。欧阳明心扶着座椅的扶手想要站起来和他说话，她刚一站起来，腰上的安全带，就把她弹回了座位上，她歪坐在了座椅上。 欧阳明心歪着脑袋，双颊绯红，迷醉的眼睛里带着几丝蛊惑，她伸出了柔软白皙的手递给了那个摄影师，那个摄像师满脸堆笑，握住了她的手。夜离没有放下报纸，只是瞥了一眼那个摄像师黑乎乎的大手。他只是看了那么一眼，视线就回到了报纸上。他觉得这摄影师白瞎了那款格子风衣了，风衣更适合身材修长的男人！ “小姐，我们留个电话好吗？” 欧阳明心想也没有想，就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夜离心里有些不舒服，要是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他还能忍受，可是这个发福的中年摄影师，有什么好的，她居然会留电话给他，这个女人还真滥交。 夜离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折叠好了报纸放在了座椅上，他站起身，还是不看欧阳明心，他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欧阳明心也忙解开了安全带，“对不起，那是我男朋友。我们吵架了。” 夜离才走了几步，他将欧阳明心的话全数听进耳朵里。夜离心底泛起了隐隐的喜悦，他没有停下脚步，欧阳明心已经丢下了一脸失望的摄影师跟上了夜离。 她跟着夜离进了洗手间，头等舱宽大的洗手间容纳两个人似乎显得有些逼仄了。欧阳明心倚着门幽怨地看着夜离。夜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出口就说出了那样的话：“那个中年大叔蛮适合你的。” 欧阳明心很松了一口气，她上前一步，扑到了他的怀里，“我以为你还会装作不认识我的。”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时隔半年，她再次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夜离抬抬手想要推开她，但最终他抬起的那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欧阳明心仰着小脸，笑容依然的明媚，眼睛里的幽怨也没有了，只要夜离还记得她，曾经的那点委屈算什么呢？她的手在夜离的腰肌上抓了一把，夜离一直绷着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想笑却忍住了。 “你是不是在吃醋？” 夜离低头白了她一眼，“吃你个大头鬼。你怎么会来瑞士？你朋友呢？” 欧阳明心笑道：“你这个问题是同一个问题。Cindy来瑞士参加世界级的脱衣舞比赛，我陪着她来的。她已经坐了另外一班飞机回温哥华了。” 夜离颇感意外，他抬抬眉毛，很好奇地问道：“那种玩意还有世界级的比赛？” 欧阳明心在他的腰肌上再次掐了一把，她撅着小嘴，不满意地说道：“你怎么不问我来干什么？” 夜离皱着眉头，“你不是陪她来参加比赛吗？” 欧阳明心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讨厌。”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死丫头，这里不行。”夜离拿开她的手，欧阳明心撅着嘴，小手再次霸道地欺上了他的敏感部位。 “阿离，我本来也想气气你的，可是那个老男人实在太恶心了。今天怎么没有帅哥来搭讪呢？不然也不会出来追你了。” 夜离猛然挺身，欧阳明心嘴里那些使小性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欧阳明心双十年华，最好的年纪，活力而又柔软的身体，说实话，夜离多少是有些贪恋她的身体的。欧阳明心应该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她一直都在拿身体引诱着他。夜离是个二十八岁，正值壮年的正常男人，他的身体是有需要的，夜离觉得自己享用了她的身体，却不想对她负责任，多少是有些内疚的。 夜离停顿了一会，欧宝辰试探着问道：“欧阳明心像阿玲年轻的时候吗？” 夜离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不像。阿玲的性格偏沉静了些，欧阳明心是个很喜欢笑，笑容很明媚，很主动的女孩子。” 欧宝辰沉默了几秒，才说道:“阿离，你其实是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她了，就像我对李小白，第一次见到觉得她身材好，想要弄到手。第二次见她，又想着她是顾远家的人，有利用价值。弄到手之后，沾了她的便宜，又觉得她找不到言绍清蛮可怜的，担心她干傻事，就想一直守在她身边。 总之，一直再给自己找借口接近她。” 夜离听完了他的话，沉默了几秒，“我想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把她留在了心里。男人都是视觉感官动物，眼球和身体的感觉很重要的。” 欧宝辰就是这个意思，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对待那种事情的态度，男人大多数都是可以为了欲望对一个女人甜言蜜语，而大多数女人恰恰相反。 “阿离，你当时就没有想过调查一下她吗？” 夜离：“没有，我们刚见面，她就坦诚了自己的家世背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调查她。你调查过李小白吗？” 欧宝辰嗯了一声，“我调查过言绍清。我怕泡她惹上麻烦呀。” 夜离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爱上了，他一直不明白而已。“你说我一个快要四十岁的男人不明白爱情是什么？是不是很可笑？”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言绍清爱小白那么执着，也未必懂得爱情。” “哦？”夜离很奇怪他会这么说。 “言绍清可以说是看着小白长大的，他一直充当着父亲和兄长的角色，一直都在保护、呵护她。照顾她成了习惯，而他从小没有父母的照顾。李小白就是他的亲人，他的精神依赖，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言绍清白手起家，在商界摸爬滚打很多年。他遭遇了多少背叛和出卖，只有他自己知道。” 夜离认同他的话，很多话听上去轻描淡写，但是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这些话的厚重，冷暖心酸只有经历过的人自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爱情，爱情或许就是视觉，听觉，触觉多种情感的叠加。 “阿离，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友情，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吗？” 欧宝辰极其真诚地说道：“我真心希望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你丫的真矫情。不关你是谁，你这个 朋友，我夜离，认。” 欧宝辰很满意他的答案，“算你小子有良心。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过欧阳明心？” 夜离皱着眉头，“你会向我们介绍和你上过床的女人吗？” 欧宝辰撇撇嘴，“那倒不会，但是我也没和同一个女人睡八年。” 夜离苦涩地笑了笑：“我那时候压根没觉得自己爱上了她，我还惦记着阿玲。” 欧宝辰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你还是接着讲你和欧阳明心吧。”他和阿玲也是蛮伤脑筋的。 夜离接着道：“欧阳家族的根基就在S市，她的曾祖父曾经是S市第一任官员。我帮你来这里开拓新路子，天朝的潜规则，势必要去疏通权贵。欧阳明心自从下了飞机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总是不动声色地陪着我去应酬，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应酬，或许是从小耳濡目染，她很擅长这个。她极为聪明，经常无意间透露出她的父亲。自然，那些人是要给她面子的。夜魅发展的这么顺利，其实她暗地里帮了不少的忙。” 欧宝辰听到此处，很是诧异，他觉得哪里不对劲，“欧阳明悦也有夜魅的vip卡，阿玲说你交代她，给欧阳明悦办的。” “嗯呀？”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夜离和欧阳明心的故事 夜离淡淡地说道：“是的，我交代了阿玲。她硬拽着他哥哥去捧场的。欧阳明悦喜欢夜魅的环境，慢慢地也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宝辰，你干嘛问这个？” 欧宝辰想了一会才说道：“其实夜魅很多的关系网是欧阳明悦帮阿玲疏通的，你和我不过是挂了空头老板的名号。” 夜离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想起了说这个，他没有打断他的话。 “我的意思是说或许欧阳明心有什么苦衷，她要是一开始就想把你抓起来，何必帮你经营关系网？” 夜离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和欧阳明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欧阳明心真诚的小脸，还有她经常含着眼泪看着他的眼睛。他们在一起这八年，她流了太多的眼泪。夜离闭了闭眼睛，想要抹去脑海里那张脸，含着幽怨，却含泪微笑的脸。这张脸就像是镌刻在他的脑海里一样，任凭他怎样努力都不能抹去。 “宝辰，我对她很不好，我说走就走。可她似乎从来都像我刚才讲的那样，再次相遇时，耍耍小性子，我只要一转身，她就扑了上来。” 夜离尽管怀疑她接近自己的动机不纯，可是他的话里还是透着浓重的内疚，就算她是演戏，把一场戏演八年也是蛮辛苦的。 欧宝辰对他们的故事越来越有兴趣，八年坚持不懈地追求，走进夜离的心里，这个女孩子也蛮不容易的。 “那一天”夜离接着讲了下去，他们在飞机的洗手间里有了一场刺激的运动，完事后。欧阳明心趴在他的胸口，小嘴一张一合的，喘着粗气，她的手指在夜离紧致的胸膛上弹奏着，“你知道吗？阿离，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哦？”夜离闻言愣了一瞬，低头看着她，“你说，那为什么？” 欧阳明心的脸颊上覆盖了一层红霞，她低声道：“我那个是练跆拳道练没了。” 夜离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滞了一下，她说过她是名国际刑警，可是看她的身体，皮肤细腻白润，也不像经常习武的那些人身上有肌肉，她的身体是完美的女孩子身体，柔软而又丰盈。 夜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出去吧。”夜离已经讲过了欧阳明心在S市帮过他不少忙，夜离倒是蛮感激的，他们一直厮混在一起。那一天，是欧阳明心去探望她的阿姨。夜离就一个人留在了欧阳明心的公寓，其实那天，就算她不出去，他也打算独自出去的，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得那天是阿玲的生日。欧阳明心那天出门很早，她走的时候，他还睡着，她临走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朦朦胧胧的，他也没有听清楚。 夜离和欧阳明心纠缠了一宿。他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点，刚一睡醒就打电话给阿玲，其实，自从他来到S市，他打过好几个电话给她，可她就是不肯和他见面，就算他带着人去夜魅，她也躲着不见面，难得她答应和他见面了，他心情大好。他订了一间和欧阳明心去过的意大利餐厅，阿玲最喜欢意大利菜。他特意换了一套西服，还打上了平日里不常用到的领带， 他平日里其实喜欢穿夹克衫，里面随意地搭上一件衬衫，他很正式地出门。夜离觉得自己那时候很无耻，他在S市没有车，欧阳明心还很体贴地把车钥匙放在了玄关上，车钥匙旁边放了她早起烤好的面包。夜离现在还记得欧阳明心烤的土司闻上去有多香甜。 他很喜欢吃她烤的面包，可是那天，他急着去为阿玲挑选礼物，根本不想耽误时间，他拿了车钥匙就走。夜离和阿玲早到了半个小时，他和阿玲约会向来都是早到的。 侍者领着他到了预定的座位前，那个女侍应生趁着夜离低头点菜的功夫，偷偷地看他的侧脸。夜离其实很反感女人看他，特别是这副差点流下口水的样子。 夜离放下了菜单，板着脸说道：“换个男服务员。” 他不想无关的人毁了他和阿玲的约会，那个女服务远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胀红了脸，应了一声“是”就走了。 男服务生过来服务，恰在这时，阿玲也进来了，夜离站起身，很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椅子。阿玲微笑着坐下了。 夜离点了几道菜，还特意交代了阿玲柠檬汁过敏，柠檬汁一定不要放。 夜离面对阿玲的时候，一直是和善的，他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浅笑，他们吃完了饭。夜离在阿玲的唇上吻了一下，带上了为她精心挑选的礼物就送她回夜魅，阿玲也没有拒绝，阿玲生日是五月六号，那天天气极好，阿玲在回夜魅的路上，看着窗外的满天繁星，有了兴致，于是，两人就将车停在了路边，一起散步。很自然的，夜离牵住了她的手，或许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阿玲没有拒绝。 夜离回到欧阳明心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他以为欧阳明心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进门，“啪”的一声，客厅的灯就亮了。 欧阳明心穿着平日里常穿的丝质透明睡衣，夜离只觉得他身体里某个血管再次爆开了，他呼吸一紧，声调也有了些微的变化。 “你怎么还没有睡？”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暧昧。 欧阳明心：“我等着你回来睡我。” 欧阳明心在床上的时候，经常讲这种话，他倒没有觉出什么不妥。他上前几步，欧阳明心一把就推开了他，夜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没想到欧阳明心有这么大的力气，在床上的时候，她都是顺着阿离，任由他取舍的。 “你给我滚。开我的车，去和别的女人约会。而且是个老女人。” “你TMD说谁是个老女人？”夜离冷冰冰地看着她，欧阳明心象是被他冷冰冰的话冻住了一样，她僵站在那里，眼睛里带着没有流出来的泪水。 过了好一会，欧阳明心冷淡地说道：“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随你。”说完，夜离就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冷然转身，砰的一声摔上了门。夜离看了看冷硬的防盗门，不知道为何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欧阳明心早起和他说的话。 “今天，我生日。我订了上次那家意大利餐厅，一起吃午餐。” 她看见了阿离和他在一起，她是在哪家餐厅等了一下午吗？不，准确地说，还有一个晚上。他和阿玲聊的很尽兴，他们是吃到餐厅打烊才出来的。 夜离想到此有些后悔了，他转身抬抬手，想要敲门，但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勇气去敲门。他想就此转身，他和欧阳明心也就这么晚了，她也不会难过了。可是，刚才见她那么难过，他有些不忍，就此丢下她离开。 “咯吱。”门就开了，夜离看着双眼已经红肿的欧阳明心，他张了张嘴，“对不起。”夜离愣了一瞬，这是他想说，还没有说出口的。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该说你朋友老的。”欧阳明心再次郑重地道歉，她的声音弱弱的：“我不该生气，也没资格生气。” 夜离的歉疚更深了些，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欧阳明心没有像以往那样，主动吻上去。 “阿离，你从来没有主动地吻过我。”她委屈地看着夜离，泪水在她的眶里打转。 夜离主动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他俊朗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两个小小的她，委屈求全的欧阳明心。 “明心，生日快乐。”夜离进了屋门，他的手在胸前揉捏着。欧阳明心没有像以往那样顺从，她推搡着夜离。 “阿离，你和她，”欧阳明心紧张地看着夜离，说出了余下的话，“做了没有？” 夜离眼睛里带着几丝凄楚，摇摇头，“没做。” 欧阳明心似乎松了一口气，她惆怅地看着夜离：“阿离，我阿姨介绍了一个很好的男人给我，我妈妈希望我早点结婚。这是咱们的最后一次，我们以后就别见面了。” 夜离看着她的泪水未干透的眼睛，“明心，我们不做了，就这么结束吧。我只想和你说今天的事情对不起。”夜离说完，就松开了她的脸，他这一次转身没有再回头，他等不了电梯，快步地直接走了楼梯。其实，夜离是想和她那个的，可是当他看见欧阳明心眼里的泪水，他觉得自己特无耻。他和心爱的女人聊天谈情，柔情绵绵。他怎么能无耻地去占有一个不爱的年轻女孩子的身体？ 夜离能想象出欧阳明心立在门口，那张难过落寞的小脸，她这种女孩子压根就不该认识他这种男人，欧阳明心应该找一个对她好的男人。 “后来，”夜离叹了一口气，“明心跟我说，那一晚，她哭了很久，哭得头昏脑胀，也止不住的难过。然后她就喝下了整整一瓶威士忌。她以为喝醉了，就不会再想起我这个人渣，可是她喝到不省人事，梦里也有我。醉生梦死之间，我依然还在她的心里。她对我一见钟情。” 欧宝辰也叹了一口气，“大多数女人都很死心眼的。你走了之后呢？你们什么时候再次遇见的？” 夜离想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第二次相遇，他的记忆没那么深刻。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夜离和欧阳明心的故事 他们再次见面就是三个月之后了，夜离那晚走了之后，其实一直都在S市。但他没有再去找欧阳明心，他不是不想去找，毕竟孤单的时候，有个人抱着取暖也是极好的。但是他不敢去找，他害怕看见她流着泪，还勉强微笑着的脸，那会让他更愧疚。他每日除了出门应酬，就是躲在酒店里。 那一晚，夜离在酒店里百无聊赖，找了间酒吧喝酒，那间酒吧叫什么来着，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他离开欧阳明心的第二天，就买了一辆车，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不知不觉间就开到了郊区，路边一栋孤零零的二层建筑，闪烁着霓虹招牌。他停下车，信步走了进去。 那间酒吧出乎意料的有格调，每个卡座的风格都不同，而且有帘子不同材质的帘子阻隔着，私密性也强。酒吧缓缓地流淌着和缓的钢琴曲。夜离点了一瓶威士忌，自斟自饮，其实那天他心情很不好，这三个月以来，他找了阿玲好多次，想要和他再见一面。她都以夜魅生意刚起步，很忙，没有时间拒绝他了。 夜离的酒量很不错，不知不觉间，他就喝掉了半瓶酒，他没有任何的感觉。他听到了隔壁卡座的声音。 一个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明心，你不能这么干喝酒，喝这么多，胃会不舒服的。” “没事的，我就喝一点，我酒量超好的。”欧阳明心带着几分娇嗔，“你别管我。等我喝醉了，我们去我家。” 夜离还记得欧阳明心说过她去相亲了，可能这个男的就是那个相亲男，他再次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明心，你干什么？这里，”那个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夜离就听见了欧阳明心的低吟声。他若无其事地再次喝了一杯酒，只是莫名其妙，他觉得这杯酒是不是放冰块放少了，他觉得比刚才那几杯都要烈，入喉也比刚才那几杯苦辣了些。 “明心，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碰你，你别哭好吗？”那个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慌乱，夜离猜想那个男人一定手忙脚乱地哄着她。 “他干嘛不要我？我那点不好，我长的不好看吗？我身材不好吗？你知道吗？他走的那天，我哭了一天一夜，他怎么这狠心，他怎么这么无耻，只想着和我上床，我为他煮饭，我长这么大，我哥哥和我爸爸都没有吃过我煮的饭。”欧阳明心哭诉的声音越来越大，“为了学煮饭，我每天都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爬起来，你知道吗？我的手被烫了好多的血泡，我忍着不说。他什么也看不到。我好难过，他又不理我了。” “他和别的女人约会，我就在角落里一直看着，他笑得那么灿烂，笑得那么温柔，还那么体贴帮人家拉凳子。主动吻那个女人，我就一直坐在角落里，看了他们两个一下午。你知道吗？我有多难过，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我连上前去质问他的勇气也没有，我很怕他离开我。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么怂过。夜离，你个混蛋。”欧阳明心最后几个字，是嘶吼出来的。 夜离心情忽然没那么郁闷了，他喝了一大口酒，他的大母指腹摩挲着滴着水珠的酒杯，他在犹豫。 “妈的，你个贱女人，声音小点行吗？”欧阳明心的声音太大，打扰到了隔壁的卡座的一对情侣了。那个女人粗鲁地冲到了欧阳明心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欧阳明心向来柔美的声音变得凶悍而又尖利：“你才是个贱人。” 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凶狠狠的：“你他妈的敢骂我女朋友。”接着就听到：“明心算了，别和他们计较了。” 夜离闻言不屑地撇撇嘴，这个相亲男真是个怂包。他还在犹豫着。欧阳明心：“你滚一边去，不计较，凭什么不计较。” “你们两个贱人。欺负姑奶奶是吧。”夜离不觉莞尔，欧阳明心竟然有这么火爆的一面。 “你骂谁贱人。”那个男的估计已经上前一步了，“啪嚓”杯子落地的声音。 他不再犹豫，他忙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撩开了帘子。他本来想要英雄救美的，看来，他真是想多了。欧阳明心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一只手擒住了那个打败很夸张的女孩子的手腕。那个女孩子呲牙咧嘴的，欧阳明心的手劲还真不小。 那个膀大腰圆的男子被她的长腿飞踹到了地上，她的脚就踩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不能动弹，仰躺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服务员忙上前来拉架，“小姐，请您松开这两个客人可以吗？您这样子，我们没办法做生意了。” 欧阳明心对那个服务员怒目相向，“你们没办法做生意？”她冷哼了一声，“刚才这两个贱人欺负本小姐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劝着？” 她身边那个斯文的男子也劝道：“算了，明心。” 欧阳明心瞪了他一眼，“闭嘴。让他们给我正式的道歉，这事就算了，这酒吧本来就是让人发泄的地方，本小姐大声说句话怎么了？”说完，她的脚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狠劲地踩着，欧阳明心今天可是穿了双高跟鞋呀。夜离都替那个男人疼。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女孩子可能是被欧阳明心弄得很疼，她忙开口道歉，“求您放了我们吧。” 欧阳明心见那个女孩子眼眶一红，流出了很多的眼泪，她浓重的眼妆也花了，黑乎乎的一片滴在涂了很厚一层粉的脸上，看着很好笑。 欧阳明心：“让你男朋友给你买些防水的眼妆，看着真够恶心的。” 夜离暗自好笑，这女人真爱管闲事。那个女孩子含着眼泪，敢怒不敢言，只能点头说好。 欧阳明心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她随即也松开了那个男的。“滚。”那个女的扶起了那个男的，那个男的，临走之前，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她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她拍了拍双手，拍掉了双手的灰尘，她豪气地说道：“这里的损失，我来赔。” 那个服务员着急地说道：“小姐，您还是赶紧走吧，那个男的，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他肯定去找兄弟，来找您的。” 欧阳明心拍着胸脯道：“我不怕。”夜离觉得她的动作很刺眼，这个女人这件露肩装，领口都快开到腰上了。还拍胸脯，这么一个动作，白白让人吃了豆腐。 欧阳明心没有看见立在角落里的夜离，那个男人劝慰道：“明心咱么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欧阳明心搂着那人的肩膀，脸颊绯红，豪气冲天，“我才不怕，我保护着你，你怕什么呀？坐下，接着喝。” 夜离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瓶子，只剩下半瓶了，这女人醉眼迷离，看样子已经醉了，服务员见劝不了，就自顾自去了。她整个人都靠在那个斯文男人的怀里，夜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卡座。夜离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他不一会就喝下了一瓶酒。 隔壁说话的声音再次响起了，“明心，你别这样。” 夜离知道欧阳明心又开始耍酒疯了，“我们做一次，反正他不要我，我跟谁都无所谓。你喜欢哪个姿势，嗯呀。夜离喜欢女上男下，你喜欢那个姿势？” “明心，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连你也不喜欢我。”说完，她就呜咽着哭了起来，夜离想着这个女人哭的时候，一定是倒在那个男人怀里哭的。 “我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别哭了，乖了。”那个男人很是温柔地哄她。夜离可没这么哄过她。 “那个贱女人在哪里？连我们老大都敢打。”一群人拿着棍子，砍刀，就走进了店里。 服务员见状，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瞅着欧阳明心的方向。刚才那个女孩子穿过人群，站在了最前面，指着欧阳明心的卡座，“在那里，就是她。” 欧阳明心已经撩开了帘子，双手叉腰，淡定地看着气势汹汹的人群，她挑挑秀眉，大拇指朝着她自己，“是我打了你们老大，有种打回来呀。” 夜离小声嘟囔道：“这女人真是不知所谓。” 他将酒钱压在了酒杯下面，欧阳明心已经和那群人打起来了，欧阳明心踩着一个男人的胸脯飞身而起，飞腿一连打了好几个人，可是奈何人太多。那些人是打群架的路数，蜂拥而至，欧阳明心应接不暇了，落了下风，渐渐的，一群人将她围在了中间。 夜离冲进了人群，那些个小痞子还在愣怔之间，已经被夜离打倒在地，夜离出手“迅，狠，猛。”他不出手则以，出手必中要害，招招制敌。 不一会，那些小痞子就躺倒了一片，他们或捂胸部，又或者捂着腹部，也有的人捂着脸部。 夜离打横抱起了欧阳明心，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痞子，“回去问问你们老大，青帮的老大是谁？” 那些个小痞子皆面面相觑，看着夜离俊朗完美的脸，他的气势也是横扫一片的威仪。他们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觉得青帮老大一定是很厉害的人物。 说完，他就抱着欧阳明心出了酒吧的门。欧阳明心靠在他的怀里，“我也不知道青帮的老大是谁？他好像很有震慑力的样子。” 夜离鼻翼地哼了一声，“你比他们还笨，我忽悠他们的，鬼晓得那里有青帮。” 欧阳明心惊讶地看着他，“你演的很像，我都被你吓住了。” 夜离：“对了，你那个相亲男要不要带走？” “啊？”欧阳明心挠了挠后脑勺，“他吗？不带他了，他一个人能应付。其实他是个很有办法的男人。”夜离喉咙里又开始翻涌威士忌的苦辣了。 “阿离，你这三个月有没有想到我？”欧阳明心问的小心翼翼。 夜离没有说话，他拉开车门 将她放在了车后座上，欧阳明心拉住了他的衣袖，“阿离，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下贱，其实我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我其实，”欧阳明心极为小声地说道：“你信我，我真的只有过你一个男人。”她生怕夜离听到刚才的一切，误会她。 夜离的目光在她的胸前晃过，他阴沉着脸说道：“以后，不许穿这件衣服了。” “啊？”这什么跟什么吗？驴头不对马尾，她虽然不明白这件衣服怎么了，但她还是顺从地哦了一声。 夜离一直板着脸，专心开车，欧阳明心没话找话说：“ 阿离，这是你新买的车吗？” 夜离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他在生气。欧阳明心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撅撅嘴，接听电话，娇嗔道：“我外套吗？你把它先拿回你家好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欧阳明心撒娇道：“那好吧。求你了，别告诉我妈妈，好不好嘛？酒吧那里没事吧？你回家了嘛？” 欧阳明心这种语调，只有对极为熟稔的人才会有，这三个月，她一直和这男的在一起吗？ “嗯，这还差不多。对了，明天，你生日，你想吃什么？嗯呀，就是天气好热呀，我也觉得，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嗯呀，那我挂了。” 她对夜离从来不会说这么多的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欧阳明心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做，做饭，做家务，最多的是在床上做。 “阿离，你送我回公寓 ，你去哪里？”她的声音全然没了刚才的放松，她微带紧张。 夜离心里憋了一口闷气，原本想说去她家的，忽就改了嘴：“我回酒店。” “哦。”欧阳明心失望地哦了一声，也只是哦了一声，她没有再挽留他。 欧阳明心：“你住哪家酒店？” 夜离语气淡淡的：“凯宾斯基。” “哦。”问完，欧阳明心就不再说话了，她紧拧着眉头，看着窗外，她紧抿着樱唇，她像是要做出很大的决定。她扭脸看着专心开车的夜离，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阿离，” “嗯？”夜离的口气不太好，他还在生气，他这股子气憋了很久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夜离的难过 夜离随手将空调调到了一个极低的温度，车内的LED温度显示屏上，显示着20度，可是夜离心里窝着火，总觉得很热。欧阳明心看着夜离板着的脸，她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你跟你回酒店，行吗？” 夜离握着方向盘的手动了动，他心口的闷气莫名消散了不少，“我送你回公寓.”欧阳明心闻言失望地垂下了眼帘，夜离淡淡地说道：“我跟你回公寓，省得你这个蠢女人跟人打架。” 欧阳明心闻言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恢复了一贯的神采，她见夜离脸色没那么差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怯弱，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其实你不帮我，我也能打赢他们。” 夜离翻了个大白眼，“给你点颜色就能开染坊。” 欧阳明心撒娇道：“阿离，我就是很厉害的，我很能打的。” 夜离：“能打不能打，我不知道。能上，我倒是很清楚。”他原本是想调戏一下欧阳明心的，不曾想到，这句话说完，他的喉咙发紧。他狠踩了一脚油门，今晚，他得好好收拾她一番。 欧阳明心感觉到了他呼吸的变化，她的嘴角浮起了几丝坏笑。 夜离将油门踩到了底，不一会，就到了她家，刚一进门，他们就倒在了地板上。夜离的身体像把火一样炽热，他低头邪魅地看着双颊绯红的欧阳明心，他埋首在她的胸前，解开了她的裤扣，他探手进去。一层阻隔让他愣了一瞬，欧阳明心在他身下“吃吃”的笑了起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存心的。” 欧阳明心调皮地向他眨眨眼睛，“人家也才想起来。” 夜离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不对，你刚才在酒吧那么勾引那个怂包，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欧阳明心嘿嘿笑了两声，“那倒不是，我不知道你在隔壁，我其实真是喝多了。” 欧阳明心红润的樱唇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醉眼惺忪，她笑道：“你干嘛这么阴恻恻地看着人家，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隔壁。” 夜离的眼睛带着几丝警告的意味，“以后别喝醉了酒，和男人开那种玩笑，十个男人九个会当真的。” 欧阳明心笑道：“才不会，慕风才不会当真的，他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他是个很好的人。对了，忘了跟你解释了，他才不是那个相亲男。我已经不搭理那个相亲男了。” 夜离，俊朗的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说我多管闲事喽。”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光洁玲珑的锁骨上轻轻地弹动着，欧阳明心见夜离阴沉着脸。她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他生气。她和他在一起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欧阳明心长这么大，被家人捧在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向来都是别人看她的脸色，她何曾这么卑微地看过别人的脸色。 欧阳明心委屈地撅着嘴，“我不是说你多管闲事，我的意思是说，我压根没把他当男人看，他是我的闺蜜，很安全的那种同性关系。” 夜离的脸色好了些，他拍了拍她的脸颊，“你又哭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 “好心，你才不是好心呢？你是觉得我对你这么主动，就认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觉得我轻浮，故意骂我的。” 欧阳明心越说越委屈，她大哭了起来，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她边哭边呜咽着说道：“你想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我整天讨好巴结你，你一点也不领情，动不动就生气。” “我哪里有动不动就生气？”夜离从来没有哄过女人，阿玲比他年长，她处理问题也比他成熟，她不需要他哄，他不知道怎么哄她？ 欧阳明心见夜离态度好了些，她不依不饶了，哭的更凶了，但是这次只听得见哭声，看不见眼泪了。 “你看你自己，我哭成这样，你还顶嘴，一句软和话也没有。”她开始控诉夜离，“你就把我当成了一个暖床工具，我连那些站街女都不如。她们还有钱拿，我只能干陪着，没钱拿，干受委屈。” 夜离皱着眉头，生硬地哄着欧阳明心：“你怎么和她们比呢？” “哼，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她们呢？”欧阳明心抓住他话里的语病，现场发挥。欧阳明心撅着嘴，含着眼泪，幽怨地盯着夜离。 “不，不，不是。”夜离的口齿有些笨拙了，欧阳明心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她故意胡搅蛮缠，“就是，就是，我大姨妈来了，还肚子疼，你都不把我抱起来，就让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耍赖，双臂勾缠着夜离的脖子，可怜兮兮地揉着腰：“抱我去床上，去床上吧，好不好嘛？” 夜离很无奈地皱着眉头，“你到底是腰疼还是肚子疼？” 她拧巴着小脸，委屈地说道：“那都疼。” 夜离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拉过空调被为她盖好，欧阳明心的小手拉着他的衣角，“阿离，我饿了。” 她摸着肚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夜离，“我真的好饿呀。” 夜离为难地皱着眉头，“可我不会做饭呀？” 欧阳明心靠着柔软的枕头，“我们可以叫外卖？” 夜离：“好。电话是几？” “134xxxxx”夜离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上下翻飞，他拨过号码之后，放在了欧阳明心的耳边，欧阳明心撒娇道：“你帮我叫，我吃咖喱牛腩饭，还有一打烤生蚝，一份烤鸡翅，一份卤味拼盘，一份秘制牛肉小汉堡。还要，” 她报了一连串的菜名，她还要说下去，夜离对着电话那端说道：“就这些吧” 欧阳明心：“人家还没有点完呢？” 夜离白了她一眼，“晚上不许吃那么多，对身体，”他顿了一下，“对身材不好，男人都不喜欢胖女人。”他原本想说对身体不好的，临到嘴边，他却改了口。 欧阳明心眨巴着眼睛，狡黠地看着夜离。夜离看她眼珠子转的骨碌碌的，就知道她一定再打什么坏主意？ 欧阳明心笑得暧昧不明，夜离还来不及躲闪，她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抛了个媚眼，她嘴角噙着几抹顽皮的笑意，夜离又被她撩拨出了兴致。欧阳明心快速地翻身下床，躲在了墙角，她见夜离那副吃不着，无可奈何的样子，她掩着嘴笑他。 夜离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妖精，没事来招我。” 欧阳明心一脸得意的笑意，“谁让你三个月不理我，不和我联系的。这是对你的惩罚。” 夜离知道什么也做不了，并没有去抓他，他白了她一眼，“死丫头，学会调皮了。” 欧阳明心调皮地吐吐舌头，一步三跳地走到了床边，她躺在了床上，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夜离低头，丢了一个大白眼给她，“死丫头，你不是腰疼吗？跑的这么欢腾。” 欧阳明心见他还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她躲在柔软的空调被里。 夜离见她躲在空调被里，身子哆嗦着，就知道她在偷笑。欧阳明心把他整的这么狼狈，自己倒是躲进了空调被子里，快乐的像只小老鼠。 他长臂一挥，撩开了空调被，他愣怔了一瞬，欧阳明心蜷缩着身体，满脸的泪痕。 夜离双手板着她的小脸，欧阳明心抽泣着说道：“阿离，三个月了，你从来都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你仗着我爱你，就这么欺负我吗？说走就走，说生气就生气。” 夜离内疚更深了，他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阿离。”欧宝辰打断了他的回忆，他们两的故事真像一块裹脚布，冗长而又拖沓，分分合合。 “阿离，我觉得这一次进来，恐怕出不去了。” 夜离不明白欧宝辰为何忽然有这种想法，他疑惑地看着欧宝辰，“宝辰，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把柄落在阿彪的手里。” 欧宝辰摇摇头，“没有。” 夜离松了一口气，“那你何必这么悲观，顾远和你父母有些影响力。其实你的身份，或许。” 欧宝辰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一会才说道：“阿离，我觉的这件事情恨蹊跷。我觉得阿彪一定是被人收买，安排在我身边的。我就算没做什么，他们也会千方百计地伪造我的犯罪证据，何况，我确实杀了人，走私了军火。” 夜离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宝辰，说实话，我也觉得你这才麻烦很大。” 欧宝辰没说话，他沉默了一瞬，“以前我一个人，去哪里都不怕，现在我有小白，我不能丢下她。” 夜离：“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污点证人或许不是阿彪？” “哦？”欧宝辰很奇怪地看着夜离，“那会是谁？阿玲不可能。” 夜离沉默了，昏暗中，欧宝辰看见了他眼里的伤感。 “谁？”欧宝辰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谁？他再次复述了一遍，“欧阳明心。” 欧宝辰吃惊地看着夜离，“怎么会？” 夜离淡淡地说道：“她曾经用过我的电脑，我电脑里有很多的重要信息。还有就是我们杀人的时候，有两次，她其实在现场。我告诉过你她是个警察，擅长追踪，侦察，她还受过卧底训练。” “阿离，可是听你刚才讲的，她是真爱你，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接近你就有目的呢？那两次咱们动手的时候，她怎么会在现场，我并没有看见她。” 第二百八十六章 棘手的案子 夜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记不记得两年前，有一个男人欺负了青竹帮一个小弟的女人。”欧宝辰当然记得本来他觉得只是件小事，其实这个小弟是一直跟着阿彪的，阿彪派人查了那个男人的资料，那个男人是个惯犯，而且是个格斗高手。有很多女人被他欺负和虐待，但他每次犯罪之后，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警方一直对他没办法，抓进去，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抓了就放出来，一直不能将他绳之以法。欧宝辰现在还能记得那些被他欺负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子遭受过重大那样惨无人道的羞辱之后，目光呆滞，浑身瑟缩着，蜷缩在角落里。欧宝辰无意间看见阿彪在他的办公室里看这些视频。欧宝辰本来不想插手这件事，但看了数十个视频之后，他改变了主意，那些女孩子太惨了。 阿彪将那个男人的地址交给了欧宝辰，欧宝辰想过阿彪的身手不足以应付那个男人，恰好，夜离正好在S市，他打电话给夜离，他先在那个男人家附近等着，夜离不一会，就开着车去了。 那个男人恰好就从家里出来的，夜离和欧宝辰在那个破落的小胡同里，打了一场硬架，他们本来只是想教训他一顿的，逼他承认自己所犯过的错，交给警方。但是那个男人异常的倔强，他恼羞成怒，居然撞墙死了。 夜离和欧宝辰没办法，就找阿彪派了人过来，伪造了现场，两个无名小弟出面顶罪，他们对了口供，防卫过当，欧宝辰让阿玲出面去警局疏通了关系，警察也对那个男人深恶痛绝，那两个小弟判了两年，监外执行。 欧宝辰想了一会才问道：“当时欧阳明心是在你的车里吗？” “嗯呀，是的。”欧宝辰记得他把车停在了正对胡同口，那个角度把胡同里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的。夜离和欧宝辰沉默了许久，那个警察虽然告诉他：顾远有办法帮他脱身，可是他直觉这次会很麻烦。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我们睡一会，说不定我们要在这里待很久。”夜离没有反对，他确实也累了。 欧宝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把声音压得更低，“阿离，那两个男人。” 夜离知道他的意思，“他们很安全，你放心吧。我已经试探过了。” 欧宝辰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牢房里的光线已经明亮了许多，阳光透过小窗户，微弱地撒在地上。夜离依然是那个姿势，盯着天花板。欧宝辰看见他眼底深浓的黑眼圈，猜测，他一定一宿没睡。 “阿离，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欧宝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要面对的是欧阳明心的背叛，这八年来，夜离的心早已经沉沦了。背叛会成为他心上的一根刺。 “宝辰，我只是不理解欧阳明心怎么可以把一场戏演八年，她就那么恨我吗？” 欧宝辰觉得与其说欧阳明心恨他，倒不如说他的心病在作祟，被最爱的亲人背叛过之后的后遗症，很难再信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欧宝辰叹了一口气，男人有时候也是很脆弱的。 欧宝辰安慰他：“阿离，信任她，你可能误会她了？” 夜离冷笑了一声，“误会？今天警察提到的那些事情，只有我和她知道，那些东西是我存在电脑里的。”夜离极小声地说道：“我替某国政要联系过某个宗教的头目，这在天朝是大忌。” 欧宝辰知道夜离擅长收集信息，而且他帮不少政要和权贵当过联络人。 “阿离，我们还是安然待在这里，做一对难兄难弟吧。” “咯嚓”一声，铁牢的大门被打开了。“夜离，欧宝辰，你们的律师来了。”他们两个同时起床，他们都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欧宝辰倒是不意外，他知道只要他被拘留的消息一放出，他母亲很爱面子，一定不会让他在里面待久。他母亲向来爱面子，她肯定会设法把他保出去，省得他被拘留的消息传出去，让她的朋友看笑话。 夜离和欧宝辰从看守所走出来，耀眼的阳光让欧宝辰很不习惯，他用手遮住了阳光。 到了看守所的会客室，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看见他。 欧辰皓站起身和警察握握手，“多谢队长。我想和我的当事人单独聊一会天。” 那个警察只是点点头，就出去了，夜离拨了拨欧辰皓的领带。“人模狗样的，小子。” 欧辰皓打掉他的手，“滚一边去。说正事。”夜离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还有正经事吗？” 夜离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他随手拨拉了一下茶几上的纸袋子，见里面是保温餐盒。他自顾自从纸袋子里拿出了那三个餐盒。 “你小子还真有良心，还给我带吃的了。”他打开了盖子，有牛肉粥，还有一些小包子，还有燕窝粥。 “这不是给你的，这是顾董让我带给欧宝辰的。” 欧宝辰并不意外，这些餐盒和昨天很像。 “吃吧，宝辰。”欧宝辰没有客气，他拿起了一个包子，慢悠悠地吃着。 “这次的事情很棘手。”等到他们两个吃完饭，他才将笔记本电脑摆在了他们面前。 “某富二代，残忍杀害了XX。”除了这个大标题，网站的编辑写了一片极为煽情的文稿。无外乎就是他们两个多富有，那个xx多贫困，多可怜，这篇文章只是控诉两人的残忍，却丝毫不提那个男人作恶多端。 夜离和欧宝辰很清楚这篇文稿的影响力，这篇文稿会煽动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参照前段时间XXX的案子，天朝的人大多仇富，这篇文稿在网上会引起一边倒，偏帮那个男人。 欧宝辰的影视公司处理过很多的应急CASE，他想了一下，对欧辰皓说道：“你打电话给我的公关经理，让她雇佣水军去处理。我旗下的两个明星是被这么洗白的。” 欧辰皓面露难色，拧着眉头，担忧地看着欧宝辰。 第二百八十七章 形势不好 欧辰皓点开了另外一个网页，那个网页上很多的评论，果然，一边倒，都是在批评指责他们两个的，有很多的网友语言异常的激烈，什么该判死刑什么的，要把他们两个千刀万剐诸如此类的过激言论。他们两个倒是不意外，他们两个殴打那个男人的视频在各大网站被风传。 网友已经被煽动了，按照规律，他们两个不太可能被保释了，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现在都会被公众监督，网友如果被煽动了，他们凝结着一股力量。天朝有个成语“人言可畏”，这些网友的口舌很可能影响到判决结果，因为天朝的官员很注重自己的口碑，如果官员名声坏了，这辈子就玩了。欧辰皓一连点开了好几个网页，这些网页都是天朝口舌的主网站。 欧宝辰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欧辰皓，“我们长这么像，你还敢出现，你就不怕被媒体拍到。” 欧辰皓无奈地撇撇嘴，“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由我来告诉你，比别人好些。我很小心的。”他看着欧宝辰。 欧宝辰：“现在外面的形势怎么样？” 欧辰皓摊摊手，“很不好，现在媒体一边倒。幸好李小白和LEE都在顾董家。” 欧宝辰注意到欧辰皓对顾远的称呼，“你是顾远雇来的？” “嗯呀，你以为是，”欧辰皓顿了一下，极为冷淡地说道：“你以为是你母亲吗？” 欧宝辰不置可否，他只是看着欧辰皓，“我现在想知道你和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辰皓将笔记本电脑收了起来，“等有空再告诉你吧。我现在去处理你们的事情。以后，我不会再露面了。宝辰，小娜过两天会来看你。你有什么疑惑可以问她。” “你小子倒是清闲，一句不露面就完了。”夜离调侃道：“小娜，小娜的叫的怪亲热。赵小娜那个女人怎么就把你给收了？” “小娜，她是个好女人。”欧辰皓的嘴角不自觉地带出了几抹温柔的笑意。 夜离戏谑道：“是好女人，能让你差点把车震碎的确实是好女人。” 欧辰皓拎起了公文包，瞪了夜离一眼，“滚一边去，你丫的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夜离摊摊手，颇为无奈地说道：“天生就不会说好话。” 欧辰皓冲着他们摆摆手，“我先走了。我交代了警察让你们在接待室一会，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拉开了门，夜离见他拎着公文包，西装笔挺，撇撇嘴。 “没想到这小子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欧宝辰没有说话，他现在在想另外一件事情，网上制造出的舆论效果会直接影响到审判结果，被媒体舆论监督着，一切都是公开透明的。顾远就算想帮他，也得掂量一下了。杀人这件事情，性质恶劣，加上仇富，他们两个为富不仁的形象肯定会遭到很多人忌恨的。欧宝辰和媒体打过交道，有几个明星差点因为莫须有的绯闻和不良传闻毁掉事业，这些媒体的良知极为欠缺，什么热门炒作什么，从不探求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欧辰皓的意思是现在找水军洗白他们，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把辩白的争相当成强词夺理，惹出网友更大的怒意。因为他有这些经验，所以他很担心审判结果，他不能再让李小白等下去。 “阿离，枪支买卖，背后交易什么的，我都可以一个人认，可是杀人的事情已经有了视频，我替你扛不了。” 夜离拧着眉头，目光荒凉：“拍摄视频的那个角度和欧阳明心当时所处的位置重和，果然就是这个女人。”夜离的拳头紧紧地攥着，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欧宝辰知道他有多难过，就有多愤怒。 欧宝辰没有安慰他，很多事情安慰是没用的，那种难过，那种失望，那种愤怒，只有当事人能明白，外人的安慰不管多真诚，也是无关痛痒的废话。 “宝辰，希望事态发展不严重。” 欧宝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两个作伴，什么也不怕。” 夜离苦涩地笑了笑，“我们真是难兄难弟。”欧宝辰也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夜离和欧宝辰重新走进了昏暗的牢房里，他们走进去，发现那两个男人已经不见了，他们对视了一眼，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倒也不错，聊些什么，不用再窃窃私语了，说话的声音可以大些了。 夜离和欧宝辰并肩坐在床边，他们看着水泥地上斑斑驳驳的黑色印记，夜离开口说道：“我了解欧辰皓，他刚才没有把话说完。” 欧宝辰不明白他的意思，夜离接着说道：“你知道上次反某国大游行，很多人打砸了自己同胞的车，还闹出了人命。” 欧宝辰在网上看过那个新闻，乌泱泱的人群将那些拥有“霓虹国”制造的车辆的无辜司机围在中间，殴打。那些开日系车的司机满脸是血，跪着求自己同胞放他们一马。当时，欧宝辰不能理解这些游行示威的人为什么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殴打那些司机，所谓爱国，不过是很多人仇富，发泄不满的借口。 欧宝辰记得那次事件让“霓虹国”媒体看了笑话，笑话天朝人傻，国人起内讧。 欧宝辰知道夜离为什么会提这件事，他想起那些人打砸某车司机的时候就心有余悸，就算他杀过人，也觉得那些人惨忍，殴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那些个大男人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宝辰，我担心的是有人背后煽动，去围攻你的公司，打、砸、抢。还有如果媒体曝光了李小白，她也会有些危险的。” 夜离知道他心里已经掂量过了这些，所以就直截了当说出来了。 “阿离，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本以为可以平安解决的。没想到天朝网络的力量会这么强大。” 夜离无奈地笑笑：“这就是天朝，流言猛于虎，这虎非吃了我们不可。唉。” 欧宝辰顿感好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新名词的，还猛虎，怎么不说，狮子，豹子呢？” 夜离撇撇嘴，“算了，别说这些了。反正闲着，我还是给你讲我和欧阳明心的事情吧？有兴趣听吗？” 欧宝辰揶揄他：“你们的故事就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不过，”他故意顿下了话。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夜离和欧阳明心的故事 欧宝辰接着说道：“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就听你讲下去吧。”夜离揉揉鼻梁骨，“上次说到哪里了？” 欧宝辰拧着眉毛想了一会，“说到你们第二次相遇了，她一直哭来着。” 夜离接着讲道：“这一次是我们关系的转折点。”欧阳明心从小声嘤嘤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她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她哭了很久，才停下来。 夜离不知道怎么哄她，只是坐在她身边，轻拍着她的背部，她的眼泪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一大滩水湿落在了白蚕丝的枕头上画出了惆怅的图案，她乌黑的头发遮盖住了脸庞，他对她有太多的愧疚，但是夜离不习惯对别人说对不起。这点，他和欧宝辰很不同，欧宝辰只要觉得错了，就会道歉。可是夜离嘴很硬，“对不起”那三个字，他始终吐不出口。 他只是静静地陪着欧阳明心，她哭了大约快两个小时才止住了，她哽咽着，纤细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夜离揉揉她的头发，“哭这么久了，歇歇吧。” 欧阳明心翻身，肿成桃子的眼睛瞪着他，“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歇歇？歇完，你还要我接着哭吗？” 夜离自知失语，但他还是嘴硬，“我的意思是外卖快到了，你吃完再哭。” 欧阳明心的眼睛里再次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委屈的像个小媳妇，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和自信，“你就这么不知道心疼我吗？哭多了，眼睛很疼的。” 夜离嘴上说着：“才不会疼呢？医生说哭多了，有利于排毒。”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为她按摩眼睛，动作极为轻柔。 欧阳明心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她撅着小嘴，双眼含泪，声带呜咽，“头也疼，头也得揉揉。我好难过，下次，你不准不告而别，听到了吗？也不准那么久不联系我。” “哦”夜离只是哦了一声，这一声，其实是他给欧阳明心的承诺。欧阳明心却对他这么敷衍地哦了一声，很不满意。 她拽着夜离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不可以发誓，以后绝不会不辞而别。” 夜离拧着眉头，极为勉强地说道：“我以后绝不会不辞而别，行了吧？” 欧阳明心：“你拿你最亲的人宣誓。” 夜离的目光骤然惨淡了，“我，我没有亲人了。”他垂下了眼睛，盯着地板看了几秒，才抬头看向了欧阳明心。 欧阳明心一脸的歉然，她咧着嘴，娇憨地笑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但是你不许不告而别呀。” 夜离心下一动，他的目光深幽，曾经阿玲也说过她是他的亲人，可惜他们终究是分道扬镳了。夜离喉咙里涩涩的，他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傻样。外卖快到了，我去开门。” 欧阳明心看得出他笑得很勉强，但是却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欧阳明心摸不透他的心思，她总是觉得他那双俊朗的眼睛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忧伤。但她却不知道他为何而悲伤。 欧宝辰心想：欧阳明心在那个年纪其实很容易对夜离这种英俊带着神秘忧郁的男人着迷的，她应该是真的爱上了夜离，至于为什么举报他，他猜测应该是有什么苦衷。夜离的心其实比他封闭的严实，而且他不轻易信任人，他喜欢欧阳明心，但是他对她一直有所保留的，心不是完全敞开的。这就是夜离的性格，很难完全的相信一个女人。 “宝辰，这次真的是我们关系的转折点。”欧宝辰从自己的沉思中回神，接着听他讲。 夜离不想在欧阳明心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惆怅，他轻轻地掩上了卧室的门。夜离的视力极好，他可以在黑暗中看到很远的距离，他不想开灯。他只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任由自己回忆他的亲人。 他父亲那时候去世大概有一年吧。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不同，他是个极为和蔼温柔的男人，他深爱夜离的母亲，却遭受夜离母亲一次次的背叛，但夜离的父亲似乎从来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意和埋怨，他就是那样默默无闻地坚守着自己的爱情。夜离记得很清楚，他的父亲对餐厅服务员讲话都是很礼貌很温柔的。父亲将母亲和情夫捉奸在床，他也是心平气和地和他母亲谈判，离婚。但他的母亲走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父亲只会坐在花房里长吁短叹，那座玻璃花房里种植的是他母亲最爱的白玫瑰。五岁的夜离知道父亲是在想念母亲，夜离知道父亲很失望，很难过，很孤单，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腿上，听他讲母亲的事情。 夜离是被父亲一手带大的，他其实对母亲的印象很不好，他记忆中的母亲是个浓妆艳抹，喜欢流连交际场所，半夜才回家的女人。可是，年幼的夜离却从来不会对母亲有任何的不满意，甚至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因为他的父亲经常向他描述的那个女人，他的母亲实在太完美了。所以，夜离对母亲是没有怨恨的，他很爱母亲，也是极为信任母亲的。 他的父亲不是个仗势欺人的坏人，可是，夜离十八岁那年，他被绑架的那年，他的父亲发了很大的脾气，并动用了他的势力狠狠地惩罚了他的母亲。那一次，夜离见识了父亲家族的庞大势力，也是那一次，他见识了温和的父亲的雷霆之怒。他的父亲从来不会动手打人，但是那一次，等到警方抓到母亲的时候，他一连扇了母亲好几个耳光。父亲气得手都是颤抖的，他怒骂母亲，“你这个畜生，连亲生儿子都欺负，你是不是个人？” 父亲动用了一切的关系，他派人....夜离现在也知道父亲那时候作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是有多么的痛心。父亲十八岁就认识了母亲，他们度过了彼此最美的年华，就算不爱，也是有回忆的，可是父亲最终还是下了狠心。 国外是没有死刑的，父亲派人在监狱里故意寻衅，打死了他的母亲。父亲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事情，这些事是在父亲去世以后，夜离从父亲的日记里看到的。那时候，夜离身心受创，他觉得父亲也欺骗了他，那个毒蝎似的女人怎么会是父亲口里的那个完美女人。所以他也不肯见父亲，当年，只有阿玲和欧宝辰日夜陪伴着他。父亲的日记里曾写道：那段时间对他也是生不如死的煎熬，他爱错了人，无怨无悔。可是他的儿子是无辜的，他只能割舍掉他深爱的女人，他不能让儿子一辈子活在那种屈辱里。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就开了，夜离还没有来得及收起自己的情绪，他忙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湿。他深吸了一口气，却不敢扭脸看欧阳明心。 欧阳明心蹦跳着走到了他面前，她看着夜离。夜离扯着嘴角笑道：“你怎么出来了？外卖还没有送到。” 欧阳明心迷茫地看着夜离，她蹲下身子，仰脸看着夜离，夜离俨然是居高临下的，他低头看着欧阳明心，眼眶里的水湿已经褪净了。 “你再等一会外卖就来了。” 欧阳明心双手握拳放在自己的下巴下面，睁大了眼睛，就像是日本动画片里面的小女孩那样。 “sorry，阿离，我不该乱说话的。惹你不开心的。” 夜离含笑揉揉她的头发，“SORRY？不怕把我烧坏了。” 欧阳明心可能并不觉得他这个笑话好笑，但是她的大眼睛里透着浓重的心疼，她很是夸张地咧着小嘴，捂着肚子，笑得是花枝乱颤的。 夜离一脸的黑线，“叮咚。”门铃恰在这时响了起来，“你在笑会，我去吃饭了，懒得搭理你。” 欧阳明心赶忙站起来，她像只兔子一样，蹦跳着跟着夜离去拿餐点，夜离用食指和中指从钱包里拿出两张钞票，那个送外卖的小妹一脸痴呆地盯着夜离的手，夜离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连手都长得那么修长匀称，他掏钱的动作随性而又优雅。欧阳明心瞅着那个小妹，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她忙挽住夜离的肩膀，娇嗲地叫道：“老公，人家好饿。” 夜离被她这么忽然的一声老公弄得有些愣怔，他只是撇撇嘴，没有说话。他随手将钱递给了外卖小妹，接过她手里塑料袋。 “很饿吗？乖女儿。” 外卖小妹惊讶地看着夜离，她的嘴巴大的能塞下个鸡蛋。夜离在外卖小妹的惊讶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欧阳明心嘻嘻笑道：“你说那个小妹的下巴会不会脱臼？” 夜离白了她一眼，“吃你的吧。” 夜离不太喜欢咖喱的味道，欧阳明心呼呼噜噜地就吃下了一碗饭，夜离见她吃饭的样子，一脸的黑线，他们两个在外吃饭的时候，她向来是优雅从容的，可是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就毫不顾忌形象了，单脚放在椅子上，吃饭也是大口，大口的。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夜离本来没什么胃口，看着她大口咀嚼着，吃得那么香甜。他也有了胃口。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夜离的故事 夜离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他担心点的这些东西不够欧阳明心一个人吃的。他鄙夷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肚子疼，肚子疼，还能吃这么多东西。” 欧阳明心嘴里嚼着食物，口齿不清地争辩道：“我肚子疼，又不是胃疼。” 夜离白了她一眼，索性放下筷子，坐在对面，看着她吃。不一会，这小丫头，就吃完了满满五个餐盒的食物。 夜离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盒，“你真是只老饕。” “老饕？”欧阳明心一脸迷茫地看着夜离，随即，她一脸的得意，“老饕的意思是聪明美丽，讨人喜欢的宇宙霹雳无敌大美女吗？” 夜离鄙夷地白了她一眼，“就你，还大美女，自恋狂。” 欧阳明心将拳头伸在他面前晃了晃，“敢说我自恋，告诉你，我从小学到大学，都是校花，收到的情书得用火车拉三天三夜。” 夜离手托着额头，一本正经地假装思考了一会，“你这种长相成为校花并不奇怪。”他故意顿了一下话，欧阳明心一脸得意。 “这世界上所有的瞎子都聚集到你们学校了吧，他们都眼瞎，你当然是笑话了。” 欧阳明心气鼓鼓地看着他，“你才眼，”那个“瞎”字，欧阳明心没有吐出口，“你眼近视，看不清楚我的美丽。” 夜离不屑地切了一声，“我看得很清楚，你压根就不美丽。” 欧阳明心懒得和他斗嘴，“美丽的姑娘去睡了，不和你这个爱嫉妒的小人计较。” 夜离没有理她，他随手收拾桌子上的餐盒，他有轻微的洁癖，他忍受不了桌子上的凌乱。欧阳明心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阿离，你记得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是你的。” 夜离撇撇嘴，“你这么丑，我要你干嘛呀。”欧阳明心这一次没有反驳他，她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会跟着你。这是我给你的许诺。” 夜离听到许诺那两个字的时候，心没来由地漾了一下，他鄙夷地哼了一声：“许诺，女人的许诺永远别相信。” 欧阳明心淡淡地笑道：“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许诺是能相信的。” 夜离白了她一眼，“睡你的觉去吧。” 欧阳明心嬉笑着，回来卧室。夜离看着她的背影，松了一口气，他的心底深处涌动的那些东西让他害怕，那些丝丝缕缕的情愫让他感到很不安全。 夜离那一天却没有想要就此逃跑，他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遵守，绝不会不辞而别。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但是却不敢相信别人的承诺，其实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他的母亲给他留下的阴影，是一辈子不能磨灭的。 夜离收拾好了餐桌，就关上了客厅的灯，他喜欢坐在黑暗里，黑暗可以让他燥郁的心安静下来。他可以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层层结疤的伤口时不时就会疼几下，像钝刀子在心上划一样，生疼，生疼的。他坐在安静的黑暗中许久。 “噗通。”一声巨响，他忙站起身，打开了灯，就见欧阳明心以优雅地狗啃地皮式趴在地上。夜离并不上前扶她，他双手抱臂站在她面前，“你都快把楼层震塌了，吃那么多，该减肥了。” 欧阳明心双手撑地，自己爬了起来，她明媚的脸上带着惯性的幽怨，“你都不知道关心我吗？” 夜离摊摊手，“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摔一下还要哄吗？” 欧阳明心悻悻地说道：“你要是那一天摔倒了，我也不会管你的。” 夜离的目光在她的膝盖上晃了一眼，“你膝盖上的伤痕，会让人误以为你干了那个事情？” 欧阳明心不满意地说道：“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到那种事情呢？膝盖受伤了，那有人会做那种联想吗？” 夜离挑了挑俊眉，眼睛微微眯缝着：“我们常用的那个姿势。” 欧阳明心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她其实不喜欢夜离把那种事情挂在嘴边，她要的是他的关心和呵护。 “我去睡了，你也别太晚。”说完，她冲着他笑了笑，就回卧室了。夜离耸耸肩膀，也冷淡地说道：“我不困。”他实在搞不明白欧阳明心怎就突然冷了小脸。 欧阳明心：“随你。” 夜离真不知道这女人在赌什么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他也不是个喜欢看女人脸色的男人。欧阳明心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卧室。夜离这才发现她受伤了，他站在那里，犹豫了一瞬，也跟着她进了卧室。 欧阳明心躺在床上，背对着夜离不理他。夜离坐在床沿上，拍拍她的肩膀，欧阳明心甩掉他的手，向右侧翻了翻身。 夜离生硬地问道：“摔到哪里了？” 欧阳明心闷闷地说道：“要你管。” 夜离对哄她向来没什么耐心，“看来你不是很疼，那我不管你了。”欧阳明心带着怨气，恨恨地“嗯”了一声。 夜离直接转身走回了客厅，欧阳明心蜷缩在被子里，她和他在一起，注定受伤害，默默承受伤害的人只能是她吗？ 欧阳明心自幼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她都这么大了，磕一下，碰一下，她的家人都会心疼半晌，可是夜离却把她当成了草芥，对她那么不关心，她越想越委屈，就躲在被窝里嘤嘤哭泣，直到哭累了，睡着了。 她睡意正酣畅，总觉得有双手在她的膝盖上来回揉搓着，动作很是软绵轻柔，她受伤的膝盖一点也没有觉得疼痛，她闻见了淡淡的紫药草的味道，她记得家里没有这种东西的，青紫疼痛的膝盖很舒服，这还是真是个美梦。 “啊”她杀猪般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突兀，她腾地坐起身，睡眼迷蒙，嘶吼道：“你个混蛋碰老娘的脚踝。” 蹲在床边的夜离抬头看着她，俊朗的眉头拧巴着，“这副样子凶神恶煞的，当心嫁不出去。” 欧阳明心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夜离正在为她揉搓脚踝，她“嘿嘿”傻笑了两声，“我反正要嫁给你的，就算我是个母夜叉，你也得娶我。” 夜离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我口味是有多重，娶你这个夜叉。” 欧阳明心不满意地撅着嘴。 第二百九十章 欧宝辰的疑惑 夜离和欧阳明心就这么嘻嘻闹闹地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夜离接到新的生意，就匆匆离开。但是这一次，他答应了欧阳明心到达目的地之后，给她打电话。夜离也没有失言，到了俄罗斯之后就打给了她。他们这样来来往往的，就这样彼此纠缠了八年。欧阳明心为了他几乎跑遍了全世界。 他们相伴的那八年，有快乐，还有欧阳明心的眼泪。但是重要的是这两个人相守的八年，夜离不是那么孤单了，这八年让他不觉间习惯了她的陪伴。 欧宝辰没有说话，他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才说道：“我在想污点证人手里的那点证据是什么？” 夜离淡淡地说道：“我联系境外势力的那个，足够枪毙了。” 欧宝辰就是担心这个，他更担心夜离些，因为夜离做的类似于间谍之类的，他手上有很多不利于对外公布的信息，所以欧宝辰更担心他。而他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不会上纲上线。 夜离的资料大部分都在他的电脑里。“啪嚓.”牢房厚重的铁门再次被打开了，这一次换了一个黑黑的，很壮实的男警察，“欧宝辰，夜离，站起来。” 这个警察公式化的冷硬，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觉情况不妙。黑胖子身后的两个警察拿出了手铐，给他们两个带上，冷硬的手铐让他们两个更加的小心。他们跟在警察身后，到了审讯室。果然，今天的审讯警察也换了人，夜离被带进了另外一个审讯室，欧宝辰很是担心。 “姓名。”警察公式化的讯问，一点也不客气，欧宝辰如实回答。 “陈丽是不是你杀的？你认不认罪？” 欧宝辰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罪可认的？”欧宝辰对这两个看上去满脸凶悍的警察，了无惧意，凶神恶煞的就能吓到他了吗？ 警察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两张照片，“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 欧宝辰还是摇摇头，但他的心里开始发慌了，这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欺负女人的那个男人，还有一张，欧宝辰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那张照片上是夜离的母亲，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妖媚女人。 其实，这件事欧宝辰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只有他和夜离的父亲知道，他的母亲是被欧宝辰杀死的。欧宝辰当年也是年少冲动，他觉得自己的好朋友受了那样的欺侮，他不能袖手旁观，他亲自挑选了一个站街女，给了她一笔不小的安家费。那个女人在监狱里杀死了夜离的母亲。 那个女人再坏，她终究是夜离的母亲，他后来想想，怕夜离怪他，他一直闷在心里，没有告诉过夜离。 警察冷哼了一声，“不知道，这个女人派人绑架了夜离，而且，”警察顿住了话，冷冷地盯着欧宝辰。欧宝辰明白，这个警察是在威胁他。 那件事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夜离，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夜离不能再一次忍受那样的羞辱。 欧宝辰忙改口：“那个男人我认识，那个女人，我真的没见过。” 那两个警察的眼神一碰，“你是怎么认识这个男的呢？” 欧宝辰心里掂量着如何帮夜离，他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警察拍了拍桌子，“赶紧回答。” 欧宝辰：“他是个惯犯，经常欺负女人，警察一直抓不到他。我的一个朋友的女朋友被他欺负了。”他不想说是自己小弟的女人被欺负了，省得再牵涉出青竹帮的事情。 “我气不过就派了两个小弟打了他。没想到出了人命，你们警方那里有这个案子的档案，你可以去查查。” 欧宝辰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他对付警察很有经验的，警察冷笑道：“要真是这样，我们还用得着问你吗？” 警察拿起了几张A4纸打印的图片，“这是网上的视频截图，你和夜离打的这个人是谁？” 欧宝辰淡定地说道：“警官，网上的东西都是PS的，这您也相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的问题了？” 警察呵斥道：“严肃点，这个视频，我们已经做过技术鉴定了，百分之百真实，你别想狡辩。最好老实交代，那两个替你们顶罪的小弟已经自首了。” 欧宝辰吃了一惊，他面上还是吊儿郎当的，“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警察眼睛微微一眯，寒冷的目光扫过欧宝辰的脸，“网上的信息很发达的，夜离的信息在网上应该可以收到，怎么会造假呢？” 欧宝辰心里估算着这个警察到底是在诈他认罪，还是真的知道夜离和他母亲的事情？欧宝辰心想夜离母亲那件事情知道的人都死了，应该是警察故意那么说，套他的话。他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他一看见夜离母亲的照片就没有了理智，掉进了警察的圈套里，不该说认识那个男人的。 欧宝辰：“警官，网上还说某某地方发现了巨龙呢？还有巨龙的信息呢？您信吗？” 警察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给我老实回话，你和夜离是不是打死了XX？” “没有。”欧宝辰才不会承认呢。 “你们两个买通的那两个小弟，又和某某警察串谋，涉及司法腐败，我们有足够的证据，现在提审你，不过是走合法的程序。你最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欧宝辰心里冷笑道：还宽大处理，他要是认了，估计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警察见问不出什么，就拿出了记录好的证词，“你看看记录的对不对，签个字吧。” 欧宝辰看了几眼证词，准确无误，他拿起笔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去吧，你和夜离要分开关押，不能给你们串供的机会。”警察又带着欧宝辰回了看守所，这一次，他被带到了走廊另一端的牢房里，和他昨天住的那间牢房隔了很远。 欧宝辰刚一踏进牢房的门，就闻见了一股子浓重的尿骚味。警察打开他的手铐，欧宝辰忙掩住鼻子，一个高大彪悍的男子坐在床沿上抠着脚丫子，身上的汗衫破破烂烂的，他见欧宝辰进来，冷漠地抬了抬眼睛，接着抠脚。 欧宝辰看着脏兮兮的，露着黑乎乎棉絮的褥子，他不想坐，他倚着牢房的铁栏杆，琢磨着为何警察对待他的态度突变。顾远的能力，不会连S市的警察都搞不定，中间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那个大汉抠完了脚，对着欧宝辰钩钩手指头，“新来的过来，给大爷捶捶腿。” 欧宝辰只当没听见，他一脸的横肉，恶狠狠地说道： “你TMD给我滚过来，别叫大爷亲自站起来。” 欧宝辰还是不搭理他，那个大汉拍了拍床沿，“反了你了。” 他站起身，走到欧宝辰的身边，他拍了拍欧宝辰的肩膀，欧宝辰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臂，反扭着。那个大汉立马就怂了，他大声呼疼，“疼呀，疼死了，警官，他要杀人了。” 欧宝辰觉得他还真是个怂包，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看守被他杀猪般的嘶吼召唤了过来。看守手里拎着警棍，怒气冲冲地看着欧宝辰。 看守隔着牢房警告他，“松手，别欺负弱小。” 欧宝辰心里暗骂：你他妈的是在逗我吗？这家伙这块头能称得上弱小吗？ 欧宝辰本来也没想怎么着他，随即也就松开了手。那人却倒在地上，“警官，不行了，我的胳臂疼死了。”他捂着心口，大呼胳臂疼。 看守已经打开了牢房的门，用警棍指着欧宝辰，“靠边站。” 欧宝辰鄙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汉子，见过老头，老太太碰瓷的，没见过壮汉碰瓷的。还真是够恶心的。 看守叫了两个人，三人合伙才把大汉抬了出去。那个大汉鬼哭狼嚎着出了牢房的门。欧宝辰被这出小小的闹剧弄的更加不爽了，他也没想到这出小小的闹剧差点让李小白没了命。他眼下也没什么办法，连顾远都不能把他保释出去，事态怕是更严重了，可是严重到什么程度，他却不知道了。 欧宝辰一个人呆在牢房里，那股子尿骚味让他难以忍受，也不知道夜离怎么样了？夜离可是有洁癖的，也不知道他牢房的条件会不会比这里还差？ 欧宝辰一连两个晚上没有睡好，他打着呵欠，忍着恶心，躺在了脏兮兮的床上。 欧宝辰勉强睡了一会，他头昏脑胀，坐在床沿上，他捧着脑袋，趁着这会子单独待着，他想要想清楚一件事情，为什么他和欧辰皓的身份会被置换？这世界上真有记忆移植这么荒谬的事情吗？可是赵小娜和欧宝辰是相爱的，为什么他却那么讨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宝辰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言绍清，可他的记忆却是欧宝辰的，欧辰皓才是真正的欧宝辰。欧宝辰坐在床沿上，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记忆里闪过很多的事情。唯独一件事情，似乎和现实对不上。 第二百九十一章 言绍清 欧宝辰到现在一直都记得赵小娜只是欧宝辰契约包养的，记忆里却不记得他们两人之间有真感情，他记得和欧宝辰相关的所有事情，包括那些极为痛苦和难堪的事情，唯独不记得和赵小娜的事情，这倒是蛮奇怪的。 欧宝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李小白现在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不在她身边，她睡得好不好？ “欧宝辰。”牢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身材高大的看守手里提着警棍，警觉地看着欧宝辰。他用警棍指着欧宝辰，“站起来。” 欧宝辰站起身，狱警为他戴上了手铐，他奇怪地看着狱警身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警察，他们手里拿着刑侦工具。 把他带出了监狱，狱警才说道：“和你同牢房的那个人被你打死了，现在封锁现场。” 欧宝辰惊愕地看着狱警，那个弱小的壮汉就这么不经打，就那么一下，就被他打死了。 “欧宝辰，你老实点。”欧宝辰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狱警就这么突兀地大声呵斥他，他还举起了警棍。 欧宝辰忽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他忙举起双手，想要挡住狱警的袭击，但他带着手铐，不是很灵活，警棍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看守大声喊道：“袭警，这个犯人袭警。” 欧宝辰心里一琢磨，不能强来，实力悬殊，来日方长，他不能莽撞，李小白还在等着他。 他忙手抱头，蹲下了身子。四、五个狱警已经把他围在了中间，欧宝辰只觉得头疼欲裂，头上似乎有冰凉凉的东西流了下来。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朦朦胧胧中，他听见一个熟悉的，温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念叨：“我们把亏欠你的东西还给你了，言绍清。” 欧宝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洁白的病房里，他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揉揉依然还在发疼的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脑海里闪过太多的事情，“给他试毒，我要他当我的药人，我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愿意让别人得到。顾远那家伙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我们在这里？” 欧宝辰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美丽而又扭曲的脸，吴宝儿的脸。欧宝辰骤然清醒了，不，准确地说是言绍清。记忆，所有有关言绍清的记忆又回来了。 他忽然想起了他昏睡时，他耳边的那个声音是赵小娜的。他嘲讽地笑了笑：还真是世界级的心理学大师，连记忆移植这种事情也摆的评。 言绍清随手按了求救铃，医生领着好几个护士，不一会就到了。医生替言绍清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给顾董说一声，他在门外坐了快一天一夜了。” 护士忙跑了出去，顾远推开门，看着言绍清微微一笑，他眼眶微微发红，嘴角抽搐了几下，”儿子，没事了。” 言绍清笑道：“老家伙，小白，不，绍婉呢？” 顾远没有搭话，只是坐在他的身边。 第二百九十二章 言绍清的疑惑 顾远抬手摸摸言绍清凌乱的头发，慈祥地看着言绍清，“绍清。小白很好，在我家里，你现在最好别见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等到事情都结束了，你们再见面。” 言绍清记得他昏迷之前的事情，“老家伙，那个男人真的死了吗？” 顾远淡笑不语，“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躺在医院安心修养。我会替你搞定一切的。” 言绍清的嘴唇动了动，他含笑看着顾远。久别重逢，真的是久别重逢，顾远眼角的鱼尾纹已经深成了沟壑印在脸上，他脸上的肌肉已经明显的松懈了，他真的老了。 “老家伙，你回去休息一会吧，你眼底下跟涂了一层煤似的，黑不溜秋的，看着很恐怖的。” 顾远笑道：“你这个臭小子，嘴上的功夫见长呀。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走了。” 他站起身，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福袋，递给了言绍清：“这是小白到庙里，为你求来的，保平安的。” “哦？她什么时候信这个的？”言绍清记得她是最反感这个的。 “人都会变的，她的心意，你就收下吧。”顾远将福袋交给他之后，“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厨师都是我的人。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只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言绍清点点头，顾远这才放心地离开了。言绍清随手打开了电视，他出于职业习惯，换到了娱乐频道，他骂道：“shit.” 画面上是一群记者围着宝辰影业，长枪短炮的摄影机不停地拍摄着。偌大的标题上写着：“变态杀人狂魔，欧xx在狱中杀害了狱友。” 言绍清不屑地撇撇嘴，这些记者唯恐天下不乱，添油加醋地把事情描述了一遍，把他描绘的就是个吃人肉，喝人肉汤的大恶人。言绍清对这种炒作手段并不陌生，但是把他这个大好人说成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而且看摄影机上的LOGO，很多大媒体都出动了，看来他杀人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他只是想不明白，记忆可以移植，连体能和身手也可以复制吗？这件事情，只能去问赵小娜。 言绍清看着电视上有个衣衫肮脏的女人哭诉着生活的不易，这女人是监狱里那个大汉的妻子。言绍清原本对那个男人没什么愧疚的，他就扭了一下他的胳臂，他就死了。言绍清觉得一定是有人背后捣鬼，那个大汉才莫名其妙地死了，所以他原本也不觉得愧疚，可是看着她的妻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心里很不舒服，不管怎样，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有家有口的男人。女人哭诉完，就看见了当时监狱监控录像的回放，画面上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扭着大汉胳臂的情形。 言绍清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他扭了大汉胳臂一下，应该没打中要害。那么彪悍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死了呢？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 言绍清对顾远的能力深信不疑，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全身而退。他看着娱乐记者信口开河，随意地诋毁他，心里很不爽，刚要换台。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出现就被一群记者围住了，言绍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极为讽刺地看着电视上发生的一切。 那个大汉又复活了，言绍清看着这出闹剧，他恍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网络信息传播速度太快了，有些很荒谬的谣言也有人会跟风相信，这出戏定是顾远设计好的，很荒谬，也很讽刺，只有这样才能吸引公众的注意力，让网上那些一边倒中伤他和夜离的人，有不一样的看法。网络时代，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招要比直接洗白来得高明的多。 言绍清没来由地一阵难过，他的手上终究是沾染了生命，还有他走私了那么多的枪支，不知道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顾远说得对，他该承担些责任的，他毕竟是做错了事情。 “扣扣”警察推门进来了，这一次还是那两个对他态度很好的警察。 “言先生，我们已经做过DNA比对了，您确实不是欧宝辰。夜离也在警察局里交代了，和他一起犯案的是欧宝辰，不是您。” 言绍清倒是不意外，可是他不明白居然他可以这么脱身，顾远又何必摆这样一个局。 那个警察看了一眼电视，轻描淡写地说道：“夜离恐怕很需要这个男人出面作证。” 警察意味深长地看着言绍清，言绍清讶异地“哦”了一声。 顾远设局一定有目的，言绍清撇撇嘴，“我知道了，谢谢您，警官。” “不客气。还有些手续要办，等您出院了再说吧。”说完，他就走了。 言绍清看着电视屏幕上记者纷纷采访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眼含热泪，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他是怎么被陈姓的高官收买了，装死，准备讹诈欧宝辰的。言绍清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了，他只是担心夜离。夜离十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能被揪出来。 他，言绍清，已经把夜离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了，是不容许别人欺负他的。 何况那件事情是件极为难以启齿的事情，那是夜离心里最大的耻辱。 言绍清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他得向顾远求救，他想起了那个警察在审讯室警告他的事情，那是顾远有意安排的就最好了，要不然夜离肯定是有危险的。 他的手刚碰到了求救铃，就停住了，老家伙肯定一夜没睡，这会子，他该休息了吧，他岁数不小了，太过操劳并不好。可是事出紧急，他还是摁了求救铃。 护士小跑着进门，“您有什么吩咐？” “你让顾远来一趟，尽快。”他熟悉媒体的操作模式，这么炒作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把 夜离的事情给翻出来。 ?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速之客 言绍清这一个小时一直盯着电视屏幕，他生怕夜离的事情会曝光，夜离隐藏了多年的伤疤再被人揭开，那种痛苦和难堪，他不想夜离再重新忍受一遍。 顾远满脸的倦意，风尘扑扑地进来了，“绍清，怎么还看电视，对眼睛不好，老大不小的，多注意点身体。” 6他随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言绍清忙拽住他的手腕。 “别关，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和这些娱乐新闻有关系。” 顾远松了一口气，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温和地看着言绍清。“绍清，这些新闻我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 “不是。”言绍清觉得很多话难以启齿，而且那是夜离的隐私，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远？ 顾远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有什么话就说，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姑娘一样。” 言绍清拧着眉毛想了一会才说道：“这些娱乐新闻不停地炒作着，我担心，担心....”他还是觉得不能告诉顾远，夜离定不想让人知道那件事情。 “老家伙，夜离有件不能让人知道的往事，所以我想求你别再让媒体炒作下去了。” 顾远面露难色，“其实这些媒体不是我请来的，陈丽的亲生父亲一直在背地里炒作，他是XX总局的高层，掌握着很多新闻公司的生死。我再多的钱，也终究是个商人，你知道天朝还是权利大于商业利益的。我不能阻止媒体的炒作，只能设局混淆大众的视听。我设计的是个局中局，夜离那件事情，其实我知道，我这个局中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言绍清：“哦？”他很奇怪，那件事情瞒得那么好，他居然会知道，除了他，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绍清，我刚才让警察提醒你了，我怕你担心夜离，才让警察提前告诉你的。你放心好了，那件事情，知道的人都是靠得住的。那些警察，我只是说了你很担心夜离，请他们委婉地转告你，夜离很安全。” “哦。”言绍清这才松了一口气。顾远笑着摸摸他的头发，“臭小子，有人想要见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 “谁呀？”顾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说呢？” “绍婉。”言绍清惊喜地看着顾远。“让她快进来吧。” 顾远戏谑道：“你小子悠着点。她受了点伤，但是不严重。” “受伤？怎么受伤的？”顾远看着他那副急切的样子，笑道：“傻小子，等会你问他吧。” 顾远站起身，就走了出去，不一会，李小白就面带微笑走了进来，她的右手臂打着石膏，她左手拎着一个保温饭桶。 “我单臂神尼煮给你的饭菜？”她得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饭桶。 言绍清心疼地看着她的胳臂，“怎么搞的？我才走几天，你就受伤了。老家伙没照顾好你。” 李小白撒娇道：“哥，这不怪伯父，怪你了。” 言绍清疑惑地看着她,她坐在他身边，嘿嘿，傻笑了两声，言绍清满眼的宠溺，握着她的手，在唇上吻了一下。 “网上有人煽动，有几个过激的网友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我，他们推了我一把，我就受伤了。嘻嘻，没什么的。我本来想着等事情结束了再来看你，可是我太想你了。” 言绍清温柔的眼睛里仿佛能沁出水来。 李小白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当时的凶险，言绍清也没有多问，他坐起身，低头含住她莹润的唇瓣，尽情地吮吸她的甘甜，李小白甜蜜地享受着他的吻，他身上干净的雄性气息，她很想念。 言绍清吻完她，李小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她双颊绯红，“哥，我带了那个，你要是想要，现在也行。” “那个？”言绍清明知故问。李小白红着脸，娇嗔道：“那个，就是上次你买的那个。” 言绍清抬手托起了她低垂的头，“傻丫头，咱们要个孩子吧。” “嗯，那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生宝宝。你煮了你爱吃的.....”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被言绍清吞没了。言绍清避开了她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就像是爱惜珍宝那般，小心和珍惜。 “嗯，哥，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言绍清忙活完，就穿上了衣服，坐在凳子上，大口吃起了饭菜。 “哥，我去老胡介绍的那个医生检查过了，他说我需要调养才有可能怀孕，他给我开了很多的药。”她也是出门看医生的时候遇袭的，“我万一调养不好，不能生宝宝？你会不会嫌弃我？” 言绍清从美味的饭菜里抬头，瞪着一脸紧张的李小白，“给你做检查的是个男医生还是个女医生？” “哦？”不是她想象中的回答，“男医生。” 言绍清放下了筷子，一脸不高兴地说道：“以后不许去看医生了， 你TMD就是我一个人的，身体是，心也是，不准随便给别人看你的身体，男医生也不行。 ” 李小白怯弱地哦了一声，言绍清还是板着脸，“药也不许吃了，相信我的能力。”他冲着李小白得意地挑挑眉毛，李小白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她拧着小巧的眉头想了一会，“你一直想要个孩子，我觉得那些药还是吃的好，说不定能很快怀上的。” 言绍清不满意地说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李小白的头埋在枕头里，极为小声地抱怨道：“医生说男人需求太多了，也容易不怀孕的。” 言绍清玩味地看着她的小脑袋，“你的意思是，你应该守活寡，我应该出去花天酒地，养好几个女人。一年和你过一次夫妻生活吗？” 李小白从枕头里钻出来，凶巴巴地看着言绍清，“你倒是敢，我已经准备好了十几把指甲刀了。” 言绍清笑道：“就凭你那小胳臂，小腿，你能打得过我吗？” 李小白撅着嘴，耍赖，“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欺负我的。” 言绍清一本正经地说道：“一辈子很长，你想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就爱护自己，别吃杂七杂八的药。” 李小白带着甜蜜的笑意看着眉眼一团温柔的言绍清。他们就这么安静地，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门被打开了，他们连进来的不速之客也没有察觉到。 第二百九十四章 吴宝儿的出现 言绍清戒备地看着推门进来的那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李小白扭脸看着那个打扮很时髦的女人。短头发，宽大的PRADA新款墨镜几乎挡住了她的脸，她涂着最流行的豆沙色的唇膏，及膝贴身露肩装，更衬托的她身材高挑，凹凸玲珑，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性感。 李小白没有认出她是谁？她以为又是言绍清以前欠下的风流债，她还缩 在温暖的被窝里，她刚想起身。言绍清抬手按住了她光洁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小心着凉。” 转眼，他就冷着一张脸，冷冷地瞪着那个女人，“吴小姐，我倒是很意外，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医院里。” “吴小姐？”李小白吃惊地看着吴宝儿，她现在的形象和以前的清纯形象大相径庭。吴宝儿扶风摆柳般的，扭摆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进来。 “您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吴小姐。我妈妈是龚雨，我随母姓，请叫我龚丽雪。” 李小白躲在被窝里张大了嘴，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这两个人又扯到了一起。李小白现在觉得生活还真是狗血，生活不一定那会子就给她个surprise，惊吓的她浑身哆嗦。 言绍清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难怪，龚小姐这么有能力。” 吴宝儿至始至终都没有摘下墨镜，她嘴角浮起几抹轻蔑的笑意，“哼，别以为你可以这么脱身，你们父子欠我的，我是要讨回来的。” 言绍清冷冷地盯着他：“我欠了你的，老家伙可没有，那是你自己犯贱。” 吴宝儿的嘴角向上一挑，阴狠就留在了嘴角，“顾远才是犯贱，守着那么一个女人，我那点比于暖那个老女人差了？” 言绍清终究不是欧宝辰，他说话向来厚道些，他咽下了本来要说出口的那句话。 “你自己下贱，爬上了顾伯父的床。”李小白却替他说了出来，“你和聂同做出那么多恶心的事情，你不是下贱是什么？” 吴宝儿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哎呀，你倒是伶牙俐齿的，这不枉费言绍清为了你，做出的那些龌龊事情。” 言绍清脸色一变，“你闭嘴。” 吴宝儿掩着嘴笑道：“哎吆吆，这会子要脸了。你那会子跪着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有气节的。” 言绍清的嘴唇因为愤怒哆嗦着，李小白也笑道：“自然得跪着求你，一个下贱的人不要脸用了卑劣的手段，好人为了保命自然是要用些手段的。对你这么下贱的人下跪，我哥经常做噩梦的。” 李小白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和你妈，龚雨两女共侍一夫，也是够恶心的，还来显摆。呵呵。”她故意掩嘴而笑，“别让我笑掉了大牙，也难怪顾伯父看不上你。” 吴宝儿面红耳赤，指了指李小白。“你有种。” 李小白看着她，冷笑道：“我一个女人哪来的种，说到有种，我倒是想起了某人再次假孕骗了欧阳伯父。这一招，你倒是用的很娴熟呀。贱人就是矫情，何必捂着肚子假装流产呢？哎吆吆，你可让明悦兄妹看尽了笑话，你都混到这地步，何必耀武扬威地找骂呢？要是我，明知道自己贱，就躲起来，自己个知道就行了。何必出来找骂呢？” 吴宝儿不怒反笑，“我来只是告诉你们，这事没完。别以为你能这么脱身，我可是有证据证明当年杀人的是你，不是欧宝辰。” 言绍清摊摊手，“有证据就尽管冲我来。” 吴宝儿冷哼了一声，“你等着。” 说完，她就转身摔上门，走了出去，这女人出现的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但她绝不是来走个过场，挑衅这么简单的。 李小白握着言绍清的手，“别搭理这个女人，只要你能活着，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言绍清温柔地笑道：“傻丫头，你起床穿上衣服吧。老家伙说他安排好了一切，但是吴宝儿却这么突兀的进来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李小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我觉得她来是为了气你，别理她。我不想起床，我要赖着你。” 她又开始耍赖了，她像只地鼠一样，把头埋在了枕头底下。 言绍清拿开她头上的枕头，“小丫头，别闷坏了。” 李小白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撒娇：“我晚上要陪着你吃饭。” 言绍清无奈地点点头，他捏捏她的鼻子，头抵着她的额头，一双眸子柔成了两道水波。 “我现在想吃了你。” “来呀，来呀。”李小白大咧咧地摆好了姿势。 “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 “不能，我想你了。”李小白决定无赖到底，“你现在是言绍清了，你以后不许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那时候只有欧宝辰的记忆，我害怕失去你，才不管你的。从这一刻开始，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她琳琅有声地宣告着自己的主权，她这辈子怎样都不会撒手了。 言绍清咬咬她秀挺的小鼻子，“小丫头，你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不能再躲闪。” 两人的眼中只看得见彼此，四目相对，只有无尽的甜蜜，和厚重的承诺。 言绍清在她的鬓边吻了一下，在她耳边低语：“我们要用余生看尽春花秋雨.” “咯咯.”李小白笑个不停，言绍清拧着眉头，看着她，“你笑什么？是听到我这么说话太开心了？” 李小白强止住笑，看着一脸迷茫的言绍清，“哥，你不适合这么说话，好文艺，我很受不了。你还是爆点粗口吧。” 言绍清对她的不解风情很是无奈，他白了她一眼，“我TMD就喜欢文艺范，怎么了？” “呵呵。”李小白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笑得声音更大了，她捏捏他的脸颊，“你别生气了。你真的不适合文绉绉的拽词。” 言绍清的表白在李小白的嬉笑声中宣告结束，他只能用动作来诉说自己的情义。 阳光被窗棂切割成了不规则的形状散落在地上，两人低声呢喃着，初春的阳光是如此的姣好。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抽风的李小白 李小白看了一眼地板上不规则的光亮，初春的阳光竟也有这般的明亮和明媚。言绍清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均匀有力，李小白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的睡颜，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头发轻轻碰触着他紧实的肌肤。 言绍清的手轻揉着她的长发，他见李小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惺忪的声音，低沉暗哑，异常的温柔，“你不睡觉，睁着大眼睛干嘛呢？” 她的食指之间轻轻地在他的眼尾滑动着，她静静地凝视着他片刻之后。 李小白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我只是想一直看着你，我都不知道你的眼角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的皱纹，我要陪着你老去。” 言绍清撇撇嘴，“嫌弃我老，何必说得这么委婉呢？你都快胖成猪了，我也没有嫌弃过你。” 李小白捏着他的脸颊，“我才刚刚一百斤，你见过这么瘦的猪吗？” 言绍清恍然大悟道：“吃了瘦肉精的猪都长这样。” 李小白的粉拳在他的胸前轻捶了几下，她娇嗔道：“我以后不吃饭了，减肥。从今天晚上开始。” 言绍清一脸的严肃，“开个玩笑而已。减哪门子肥呀，你敢不吃饭，我就不搭理你。” 李小白捏着他紧致瓷实的胸肌，“我们以后一起去跑步，好不好？医生说跑步可以增加受孕的几率呀。” 言绍清觉得她锻炼一下身体也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可是言绍清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他噩梦的开始。 李小白和他嬉闹了一会，就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吴宝儿的到访让言绍清很不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他自觉自己对不起他，不管怎么说都有玩弄她感情的嫌疑，可是她恨顾远，似乎很没有道理，恨得无理取闹。 言绍清真不搞懂这个女人的思维模式，莫名其妙的，他看着小脸红扑扑的李小白，她笼罩在暖黄色的灯光里一团温柔。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李小白打掉他的手，“讨厌，别捏人家的小嫩脸。” 言绍清：“你都快三十了，还嫩脸，我看是没脸。” 李小白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讨厌，我就是嫩脸，反正比你年轻。” 她有股说不出的妩媚和可爱，皮肤莹润，微微嘟着嘴，小嘴就像诱人的樱桃，他用手指头点了点她的嘴唇。 “哦？”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然推开他的手，坐起身。 “几点了？” 言绍清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九点了。” 李小白腾地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哥，昨天在医院看见了赵小娜。赵小娜说晚上九点起来跑步，利于怀孕。我先跑一会，跑完我们再那个。” 言绍清被她极为荒谬的理论震得下巴差点脱臼，他看着李小白在病房里原地跑的李小白，他看着吊着胳膊、甩着腿，卖力跑步的李小白，他觉得这副画面十分的诡异。白净的病房里，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拼命地奔跑着。这画面，言绍清实在看不下去了。 “停，停。”言绍清一连好几个停，李小白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她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李小白气喘吁吁地问道：“我还没有跑够呢？赵小娜说最少得跑半个小时，才有效果。跑完和你那个，受孕的几率才大。你赶紧准备呗。” 言绍清心里几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臭着脸问道：“准备，准备什么呀？准备让你折磨我么？” 李小白挥手搽掉了额上的汗珠，“怎么叫折磨吗？是你想要孩子的。” “不要了。”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李小白很了解他，知道他特别喜欢孩子，她挠挠后脑勺，“为什么不要孩子了吗？赵小娜就是用这种方式怀上LEE的，你看LEE那么可爱，你不动心吗？” 言绍清摇摇头，更加坚决地说道：“不动心，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是吗？”李小白不明白他态度为何忽然改变了。她本来就懒，而且说实话，她对孩子那种新鲜物种，没什么好感。在言绍清面前，她就是个孩子，可不想有人来和她争宠。他不想要了，她也乐得清闲。 她蹦跶着坐回了床上，言绍清扶住她的胳臂，“你小心点，别弄坏了胳臂。” 李小白像研究古董一样地盯着言绍清，“你那么喜欢孩子。你真的不要孩子了，你是不喜欢孩子还是怕我生不出来？” 言绍清心里暗道：我是怕你吓死我。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怕你太累了，怀孕之后，孕吐，睡眠什么的，都会受到影响。生下i宝宝之后，还得喂奶，换尿片什么的，很麻烦的。” 李小白皱着眉头，“不麻烦，我照顾过宝宝，也不是很麻烦的。我觉得你是怕我生不出来，难过。” “不是，真不是。”言绍清连连否认，他是怕李小白因为生孩子，道听途说些奇怪的偏方折磨他。他心里恨恨地说道：赵小娜，还真是不安好心。 “我只是不想你辛苦，乖了，睡吧。” 李小白见言绍清一脸的真诚，不再质疑他的话了，她悻悻地躺回了床上。“你不想要就好。我也不是太喜欢孩子，我要睡了，我都快累死了。” 她的身上汗津津的，言绍清随手将温度调高了几度，拉过被子为她盖好。她伸了个懒腰，“我要睡了。” 言绍清生怕她感冒，拿了枕巾为她揩干净了头发上的汗珠。“不要蹬被子，小心着凉。” 言绍清在她耳边叨叨：“以后别跟那个赵小娜一起玩了，她不是个好女人。” “哦，我倒觉得她蛮好的，你可不可以别干涉我交朋友的事情了，我已经老大不小的了。” 李小白背对着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言绍清咬牙切齿地小声嘟囔道:“她还蛮好的，把你卖了还帮她数钱呢。” “哥，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近乎于呢喃。 “没什么，你睡吧。”言绍清觉得赵小娜有意报复他，才会给李小白出这么个馊主意。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入水的时光 李小白已经酣然入睡，言绍清却了无睡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倒是希望有个孩子，只是任由李小白这么折腾下去，他非被折磨出个好歹来不可，刚才的画面实在太诡异，他以后绝不能再在她面前提孩子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言绍清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枕畔空空的，他坐起身，眼睛急切地在房间里搜寻李小白的影子，房间里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这小丫头片子这么早跑哪里去了吗？ 他猛然想起了昨天吴宝儿来过，他慌忙下床，赤着脚，拉开了病房的门，李小白满面汗水，气喘吁吁地立在门口，“哥，你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 言绍清一把将她拽进了屋里，他抬手揉揉她湿漉漉的头发，“你又去跑步了？我都说了不要孩子了。” 李小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是喜欢上跑步了，锻炼一下蛮舒服的。” 言绍清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小丫头去洗洗吧，小心着凉。” 李小白忙不迭地就跑向了卫生间，恰好护士送来了餐点，言绍清想等李小白一起吃，他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出来吃饭吧。” 他站在门外等了足足有五分钟，也没听见李小白有什么动静，言绍清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推开门，就见李小白坐在马桶上，低垂着头，无声地啜泣着。 他赶忙蹲下身子，他抬起了李小白的下巴，大母指腹温柔地搽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小丫头，好好的，哭什么？” “我爸爸，”她呜咽着说出了这三个字。言绍清皱着眉头，“以前的事情，就别想了。你父母对你不好，你还有我。” 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李小白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道：“那对可恶的夫妻，不是我的父母，我今天看见我的亲生父亲了。” “哦？”言绍清颇觉意外，“他对你好吗？” 李小白含着眼泪点点头，言绍清不再多问，这世界上多一个人对她好，他也会开心的。 “我是太感动了才哭的，你知道吗？他实在是个很好的父亲。” 言绍清不知道她这么一大早上出门跑步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情形，她的父亲一定是做了很让她感动的事情才让她哭成这样。 “别哭了，臭丫头。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他伸手将她从马桶上拉了起来，李小白趴在他的怀里，絮絮地说着：“前两天，我遇到了袭击，这两天，他一直悄悄地跟着我，既不打扰我的生活，又想要保护我的安全。他昨天在楼下守了一夜。” 言绍清酸溜溜地说道：“你父亲守护了你一夜，你就感动成这样。你个没良心，从小到大，我守护了你多少个日夜？小时候，你感冒发烧，我一夜都不敢睡，过一会，就要起床摸摸你的额头，喂你喝水。你那次被那对可恶的夫妇打伤的时候，我那半个月睡的时间，两只手都能数出来。你怎么不感动？” 李小白抬头看着他，她双手扯着他的脸颊:“你真是个醋坛子。” 言绍清白了她一眼，幽怨地说道：“我对你这么好，你都是视而不见的。” 李小白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她清澈的大眼睛里透着几丝歉疚，“对不起。我把你的好都记在心里了。” 言绍清轻笑道：“记着就好，小丫头。吃饭吧。” 李小白沉溺在他温柔如水的眼睛里，她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挽着他的胳臂出去吃饭。言绍清拿着汤匙喂她喝粥，“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够倒霉的，腿刚好，胳臂又受伤了。你真该给自己求个护身符。” 她嘴里含着粥，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平安就是我平安。我们是血脉相连的。” 言绍清拿着汤匙的手一滞， 李小白抹抹嘴，坐到了言绍清的腿上，在他脸颊上亲了几下，她撅着嘴，撒娇道：“你想什么呢？” 言绍清的手放在了她的背上，“我在想吴宝儿为什么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恨意？” 李小白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她想了想才说道：“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的女人是自我为中心的，一旦有人没有顺着她的心意，她就觉得被辜负了，就会仇恨别人。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说白了，她就是被娇惯坏了，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出身好，貌美，聪明，她就觉得全世界都该宠着她的，你和顾伯父都视她如草芥，所以她就要报复呀，就这么简单，有时候女人钻了牛角尖，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言绍清拧着眉头，无奈地说道：“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李小白没有否认，女人有时候确实很莫名其妙。 言绍清随手拉开了窗帘，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两人头挨着头，喃喃低语。 李小白和言绍清没有想到，未来有个大惊喜在等着他们。李小白和言绍清就这么腻歪在疗养院里，李小白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暗淡的天色，“哥，你觉不觉得这几天的天黑得很不正常？” “哦？”言绍清看着霞光渐隐，夕阳西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他双臂圈住她的腰，头在她的颈窝里轻蹭。 李小白：“你不觉得这几天天黑得很早？” 言绍清摇摇头，“没有。我们在一起太快乐了，你才觉得时间变短了。” 李小白想了想也是，日夜厮守在一起，快乐从容，不觉间日头就短了。 李小白倚靠着他，“哥，我想要个女儿。我觉得女儿好。” 言绍清皱着眉头，掂量着她这句话，害怕她再次魔怔，听信那些不着调的偏方。 “我宠你就像疼女儿一样，别想孩子的事情了。” 李小白：“哥，你说话很恶心的，我是你的女儿，咱们两个好恶心的。” 她嫌弃地切了一声，言绍清的手摸上了她的胸部，“那点恶心了。”他声音低沉，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撩拨着。李小白沉溺在他温热的气息里，任凭夜色苍茫，她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小白有了 这几天舒心平淡的日子，让言绍清觉得很舒服，他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李小白这个小丫头片子又去跑步了，“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小丫头片子，今天跑的挺快的。” “我那点像小丫头片子了。”顾远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倦，言绍清回头就见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眶乌青，嘴唇干涸，满脸的疲惫。 言绍清责备道：“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好好休息。” 顾远坐在沙发上，自顾自说道：“绍清，问题基本上都解决了。可是，”言绍清正为他倒水，听见他顿住了话，抬头看着眉头拧成川字的顾远。 “先喝口水吧。” 顾远端起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言绍清见他喝完了一大杯水，他坐在了他对面。 “可是什么？” 顾远看着他：“我说服了陈丽的父亲，他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警察已经做了DNA检测，证明你不是欧宝辰。你也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推给欧宝辰。但是你走私枪支的事情，我觉得你，” 顾远的神色变得凝重。言绍清想了一下，“我愿意为这件事情承担责任，你是让我去自首吗？” 顾远的脸色这才好了些。“绍清，尽管当时你以为自己是欧宝辰，但是你终究是做了错事。你得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你不用去自首，既然已经把责任都推给了欧宝辰。你可以不再负法律责任了，我希望你身为一个男人，有担当，你可以捐些钱给那些被暴力伤害的人。也可以拍些东西，宣传枪支的危害。” 言绍清看着顾远花白的头发，恍觉他也是个任性的孩子，父亲在外为他奔波，他却躲起来，惬意地享受着。 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才说了出来：“对不起，爸爸。” 顾远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眶一红，“孩子，别说对不起。你也吃过不少苦，吴宝儿拿你当药人，让你受尽了痛苦。我为你做的只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我跪下来求陈丽的父亲，也是出于，” 言绍清心疼地看着顾远，“你跪下来求他？” 顾远自知失语，他不希望儿子愧疚，笑道：“傻小子，我的意思是就算跪下来求陈丽的父亲，我也会去做的。” 言绍清这才松了一口气，顾远的地位和身份，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跪下来求人，这是何等的屈辱？何况他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了，跪下来求人，那又是何等的卑微。 顾远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才说道：“绍清，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赵小娜是心理学圣手，她用了一种很先进的仪器置换了你们的记忆，置换了你们的记忆之后，欧宝辰让那个胡医生告诉他的父母，他已经死了。这些夜离都不知道的，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言绍清：“夜离怎么样了？” 顾远笑道：“他能怎么样？欧阳家的势力保住他不是什么难事。他已经出来了，没什么事。他和欧阳明心去了日本，避风头，欧阳明悦替他善后。” 言绍清不屑地撇撇嘴，“这家伙怎么能轻易地糊弄法律呢？” 顾远吸吸鼻子，“好大的酸味，醋吃多了容易胃酸的。” 言绍清切了一声，“我吃哪门子醋？夜离没事就好。” 顾远和蔼地笑道：“那些个视频是一个路过的人拍下的，还有夜离踩了雷区的证据，都是吴宝儿找人收集的。明心这丫头是一心对他的。明心怀了双胞胎，糖糖都有二胎了。” 顾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和小白也抓点紧，赶紧给我生个孙子。” 言绍清提到孩子就头大，他要是提到孩子，李小白非把他折磨出个好歹来不可。 他故意打哈哈，“老家伙，你累了，要不回家歇着吧。我可以回家了吧，我们一起去走吧。” 顾远点点头，言绍清将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李小白一回来，他们就一起回到了顾家。 顾远让他们两个住在顾家大宅，不准他们再回去，言绍清不想让顾远在操心，就留下了。 宝宝睡醒了午觉，一见言绍清就跑过去抱着他的腿，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道：“舅舅，你终于回来了，我妈妈都告诉我了，你是我”她极为夸张地拖长了声音：“舅舅，我可想死你了。”于暖和小白正肩并肩坐在沙发上，于暖低声说道：“你要是生个女儿，绍清定也是个女儿奴。” 言绍清捏捏她粉嫩的脸颊，将她抱放在了膝上，爱不释手，反复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阳光透过落地窗，铺洒在言绍清的身上，他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里，眼睛里全是慈爱的温柔。 李小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 一个月后，清晨，言绍清整理好了公文包，他在顾家已经休养了一个月了，他今天想把宝辰影业的工作交接一下。他觉得宝辰影业是属于欧宝辰的，他想还给他。 他收拾好东西，李小白还懒在床上，可能是伞厂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她太累了，她总是很早就睡了。日上三杆才起床。 “我饿了，你给我拿些吃的再出去。” 她半睁着眼睛，看着言绍清撒娇道：“我要吃很多的，多拿点上来。今天，我不想去伞厂了，我想在家睡觉。” 说完，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翻身又接着睡了。 言绍清总觉得她是病了，这几天总是懒洋洋的，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有些热热的。他推了推她的肩膀：“你是不是不舒服？” 李小白打掉他的手，“我只是累了，好困的。” 言绍清撇撇嘴，就下楼给她拿早餐，顾远夫妇，糖糖一家三口，不，准确地说是一家四口。他们正坐在餐桌前，一起吃早餐。 “小白阿姨呢？”宝宝稚嫩的声音让言绍清一直紧锁的眉头瞬间就松了下来。 他拍拍宝宝的小脑袋，“她还在睡呢？她可没有我们宝宝勤快。” 言绍清拿了一个大盘子，放进去两个三明治，盛了一大碗粥，还拿了四个包子。 顾远：“小白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 言绍清拧着眉头说道：“昨晚，就我们两个在家吃晚饭，她吃了四碗米饭，一碟子西芹炒牛肉，一盘糖醋里脊，一碗鲍鱼炖鸡汤，还吃了三个鸡翅。吃完，倒头就睡。这小丫头片子，是越来越懒了。我真把她养成猪了。” 于暖和顾远对看了一眼，糖糖嘴快，“小白，是不是有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温馨的时光 “有什么？有小肚腩了。”言绍清觉得她最近胖了很多，圆润润的，以前平坦的肚子，现在都有了肚腩了。 “我怀宝宝的时候，也是能吃能睡的。”糖糖拍了拍肚皮，“怀这个的时候前期也是这样的。” TOM忙道：“拍轻点。伤着孩子。” 言绍清看了一眼她已经隆起的肚子，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嘴角不自觉地就溢出了几丝笑意。 “TOM叫家庭医生过来”TOM得了顾远的吩咐忙就去了。 “傻小子，傻乐什么？赶紧端上去，要是不和胃口，我再请几个厨子。换着样给她做吃的。” 言绍清听了于暖的话，喜滋滋的，端着盘子上楼了。 他轻声地推开了卧室的门，但见李小白坐在床上抹眼泪。 他忙将餐盘放在了床头柜上，蹲在床边，“小丫头，你好好的哭什么？” 李小白理也不理言绍清，她抓起一只包子就往嘴里塞，和着眼泪两口就将包子吞进了肚子里，她 这才开口说道：“我饿。我都快饿死了，你太可恶了，下楼这么久，不给我拿吃的，我是被你饿哭的。” 她委屈地哽咽了两下，双手抓起了两只包子，一手一个，同时往嘴里塞，腮帮子鼓的圆圆的。 言绍清被她的吃相给吓到了，他生怕她噎着，“慢点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李小白连说话的时间也没有，她又抓起了三明治，刚一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言绍清忙伸手接住她吐出来的三明治，她捂着嘴，跳下了床，跑向了洗手间。 言绍清忙跟着她进了洗手间，她趴在马桶上，“哇，哇”吐了起来。言绍清轻拍她的后背，她把胆汁都吐了出来，吐完之后。她抹了抹嘴，愤怒地看着他：“言绍清，你在三明治里面加了什么？难吃死了。” 言绍清皱着眉头说道：“就是平日里你爱吃的酸黄瓜之类的东西。” “酸，酸黄瓜，”李小白捂着嘴，又开始吐了。 言绍清忙道：“怪我，怪我，不该提酸。” 李小白搽搽嘴角，瞪着他，“你还敢说。” 言绍清忙闭嘴，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拿了枕头垫在她的背后，让她倚着，她坐在床上。 “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再去煮。” 李小白看着他温柔的眼睛，“都怪你，我要吃你煮的西红柿牛腩，还有那个水果沙拉，还有鲍鱼炖鸡。” 言绍清拧了拧眉头，“这些很费时间的，我先去处理公事，晚上煮给你吃，行吗？” 李小白摇晃着他的胳臂耍赖，“不行，不行，我就要吃，现在就要吃。” 说完，她的眼睛里就水光微澜，可怜巴巴地看着言绍清。言绍清无奈地笑了笑，“好，我现在给欧辰皓打电话，改天再约时间谈吧。我去给你煮吃的，行了吧。” “嗯，嗯”李小白满意地笑道：“我还要吃炸酱面。” “哦。”言绍清一看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什么都会答应的。 “笃笃”言绍清低声道：“进来。” 只见糖糖领着家庭医生走了进来，李小白奇怪地看着言绍清，“哥，你生病了吗？” 言绍清摸摸她的脑袋，“我没有不舒服。别紧张，小丫头，没事的。” 医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言绍清让到了一边，医生为她作了简单的检查，“心跳，体温，都没有问题。那这个测一下吧。” 他递给李小白一个粉色的盒子，李小白看了看上面的字。不确定地看向了言绍清，言绍清还是那样温柔地看着她笑。 一直局促不安地李小白瞬间就安然了，她拿着盒子，小心翼翼地下床，去洗手间。 糖糖跟着她进了洗手间，言绍清请医生下楼。医生一走，言绍清就搓着手，在卧室里来回踱步，他快四十岁了，要当爸爸了，初为人父的喜悦是难以言表的。 李小白和糖糖过了好一会才从洗手间出来，李小白哭丧着脸：“哥，没有怀孕。我可能是太累了，我才会贪吃嗜睡的。” 言绍清心底的喜悦被失望代替，但他还是笑着安慰李小白，“没关系，小丫头，你在家休息几天吧。我现在去给你煮饭，别难过，躺床上歇着吧。” 李小白低着头，言绍清以为她哭了，忙上前，揉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她：“你别哭，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李小白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有了，真的有了。你要当爸爸了。” 言绍清眼底的喜悦慢慢地扩散到了嘴角，他的笑不可抑止地堆满了整张脸，笑容满面的他，看上去越加的温柔 李小白忍不住伸手捏着他的脸颊，气鼓鼓地说道：“你真是个孩子奴，我怀孕了，你至于乐成这样吗？” 言绍清笑道：“因为这个孩子是你生的，我才这么开心呢。” 李小白这才满意地咧着小嘴笑了，糖糖：“咦，我都被你们两个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了，哥，你下楼告诉爸妈，我要和小白探讨一下养育宝宝的大事。” 言绍清点点头，“别累着。我去给你煮饭。” 李小白和糖糖并肩坐在了床沿上，她们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言绍清只是无奈地撇撇嘴，就下楼了。顾远夫妇和医生都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但见他下楼，两个人却什么也没有问，看他笑的嘴角都快咧到眼睛上了，什么都明了了。顾远喜上眉梢。 “言先生，孕妇一般三个月的时候，做第一次产科检查。孕妇不能吃山楂，还有活血的食物。这两点是眼下要注意的。” 顾远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子，终于让我作了爷爷。” 言绍清笑道：“老家伙，你都笑得合不拢嘴了，当爷爷至于这么高兴吗？” 顾远：“我可没你笑的那么灿烂。” 言绍清白了他一眼，“我去厨房煮饭。于阿姨，您要吃些什么？” 于暖笑道：“我想吃牛肉面，多做点。我没吃过亲闺女煮的饭，要多吃儿子煮的饭。” 言绍清：“好的。” 说完，他就转身去厨房，顾远忙叫住他，“哎，臭小子，你还没问你爹吃什么呢？” 言绍清回头，“于阿姨吃剩下的赏点给你就行了。” 顾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个没良心的，我那一宿算是白跪了。” 言绍清心里一热，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才不管你呢。” 顾远恨恨地说道：“我吃烤牛肋骨，爱做你就做，不做拉到。” 于暖抿着嘴，看着这两父子，“阿远，你别像个争宠的孩子似的，阿远给谁煮饭，那是他的心意。” 言绍清：“对的，我对你没那个心意。” 顾远瞪了他一眼，“滚进厨房吧。” 言绍清笑着转身。幸好，今天厨房的佣人准备的食材很齐全，他不用再出去买。 几个佣人为她打下手，但是言绍清还是从八点半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多才做好了饭菜，他解下围裙，吩咐佣人们装盘，他将李小白的饭菜单独放在了托盘里。于暖的牛肉面，还有顾远的牛肋骨。 他端着托盘上楼，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了笑意，他要当爸爸了，终于要当爸爸了。 他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回应，他心里一急，就推开了门，只见李小白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睡得很沉，糖糖已经不知所踪了。正午的阳光暖融融的，一屋子的灿烂，说不出的惬意。 言绍清将托盘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上，李小白眯缝着眼睛，吸吸鼻子，她瞬间就把眼睛睁大了。 她赶忙坐起身，端起碗，拿起了汤匙，就往嘴里塞，言绍清心想：还好，他晾了一会才端进来的，入口温热正好。 她一口气吃下了一碗米饭，她放下碗筷，摸摸肚子，“我觉得我该减肥了，吃这么多胖死了。” 言绍清皱了皱眉头，随后，他笑道：“不胖，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 李小白得意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我怎样都很美丽。我还要喝鸡汤。” 言绍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汤盅递给了她，喝完汤，她又吃了一碗米饭。她放下碗，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她掩着嘴说道：“我还要再睡一会。好困的。” 李小白说话之间，已经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几秒钟的功夫，就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 言绍清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他轻声拉上了窗帘。他端着托盘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的门。 他走进餐厅，坐下，糖糖正好吃完了，她放下筷子，“小白是不是又睡了？我和她正说着话，她就睡着了。” 言绍清点点头，顾远夹了一个小馒头放在了他的碟子里，“绍清，你连早餐也没吃，忙活到现在，吃个馒头垫补一下，不伤肠胃。” 他就着放在他手边的一小碗燕窝粥，吃下了这个小馒头。 “盛饭。”顾远吩咐一直垂手侍立的佣人盛饭，佣人盛了一小碗米饭放在他面前。 宝宝小嘴吧唧着吃下了一块牛腩，夸赞他，“舅舅，你煮的饭真好吃。” 第二百九十九章 温馨的时光 二 “宝宝，好吃就多吃点。”言绍清初为人父，越发的和善了。他的眼睛已经柔成了一团。 宝宝乖巧地“嗯。”了一声。 “舅舅，小白阿姨最好生出一个弟弟。” “哦？”言绍清见她一脸的认真,他也歪着头，认真地问她：“为什么呀？” 宝宝：“我要嫁给LEE哥哥，舅舅家要是有个小妹妹，LEE哥哥不和我结婚了怎么办？” 宝宝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里带着几抹紧张，稚嫩的小脸板着，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像个待嫁的少女那般。 顾远和于暖笑得前仰后合的，糖糖掩着嘴，偷笑。言绍清憋住笑，“舅舅家一定是个弟弟，不和你抢LEE。” 于暖边笑边用手点着糖糖，“有其母必有其女。绍清家最好生个儿子，像你，省心。” 糖糖不高兴地撅着嘴，顾远笑道：“我家糖糖也省心。”糖糖这才露出了笑脸。 她将头放在顾远的肩膀上，撒娇：“还是老爸疼我。“ 顾远揉揉她的头发，“你呀就是太早熟了。那时候是五岁吧，一见到TOM就嚷嚷着要嫁给她。你闺女像你。” 宝宝的大眼睛里带着几丝迷惑，“外公，我要吃枣？” 众人皆迷茫地看着她，她怎么又想到了枣呢，她咽了咽口水，“外公，我妈妈都枣熟了，怎么不给我吃呢？”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了，言绍清笑道：“下午让人买枣给你吃。” 她这么小，孩子气的话没有人当真，而且早熟这个词，她现在没必要理解。 “叮铃铃。” 言绍清看了看号码，赶忙接电话，“我在家，没有出去。” 李小白在电话那边发脾气，大声地囔囔着，言绍清好脾气地哄道：“我现在就去陪你。不闹了，乖了。” 他放下电话，皱着眉头说道：“这小丫头又饿了，她想吃叉烧饭，让佣人煮给她。我上楼陪她。” 于暖笑道：“怀孕了都这样，糖糖那时候更过分，你去陪她吧。我为她煮。” “辛苦了。”言绍清这才放心地上楼了。 言绍清一推开门，就见李小白又坐在床上抹眼泪。他以为她又饿了，可是这一次，李小白一见到他就凶巴巴的，拿着靠枕就朝他扔了过去。他忙侧头，躲了过去。靠枕落在地上。 “你滚呀，你去找别的女人呀。” 言绍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这又是怎么了？ 言绍清坐在床沿上，半哄半诱地说道：“小丫头，是不是又饿了？” 李小白气乎乎地说道：“才不是呢？我刚才做梦梦见你跟别的女人跑了，你趁我怀孕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哒啪哒地往下落。言绍清还是温柔地笑着：“怪我了。我在楼下吃饭时间久了点，明天，我二十四个小时，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好吗？” 他的大拇指指腹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滑动着，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嗯呀。这还差不多，我做梦梦见你搂着别的女人，好吓人的。” 她可怜兮兮地拽着言绍清的衣袖，“咕噜，咕噜。” 言绍清慈爱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饿了吧。小丫头，等会，饭就好了。” 她点点头，她靠在他的怀里，“我想吃虾饺了。” “不是要叉烧饭吗？” 她蛮横地说道：“不嘛，就要吃虾饺。你管的还真多。” 言绍清忙哄道：“好。我管的太多了。我让人去给你准备。” 李小白的双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头蹭着他的下巴，“你给我按摩，我脚疼。” “好。”言绍清轻轻地为她按摩脚。 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李小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她莫名地觉得难过，一觉醒来，看着天色暗淡，她的胸口闷闷的。她伸手想要拧亮床头柜上的台灯。 “啪”的一声，放在角落里的落地灯就亮了，暖黄色的灯光不是很刺眼。言绍清坐在那团柔和的灯光里，微笑地看着她，“小丫头醒了，饿不饿？” 李小白看着他，“我还不饿，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嗯呀。”言绍清替她掖好背角，随手理理她的头发：“我说过了24小时都会待在你身边的。” 李小白安心地笑了，“你有没有吃饭，我也饿着呢？” 言绍清笑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让他们端过来吧。” 言绍清拨打了电话，吩咐好一切。李小白就又腻在了他的怀里。 言绍清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他摩挲着她的脊背。李小白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胸前停留。 “算时间，这个孩子应该是在医院怀上的，我在想给孩子起个名字，院生，怎么样？哥” 言绍清觉得头顶上罩了几朵乌云，他硬着头皮夸奖道：“这名字不错？不过，还是等孩子生出来再起名字吧。” “一孕傻三年。”她现在的智商不适合讨论问题，言绍清只能先敷衍她了。 “哦，那也行，那要是生个女孩，院生这个名字就不合适了。女孩子，我们叫她医生吧，我觉得我起的名字很有个性，你觉得呢？” 言绍清脑子里浮现出一副有趣的画面，一个冰雪可爱的女孩子，头顶上顶着“言医生”的牌子，四处乱逛。 言绍清忙叫停了自己的想象，“嗯，你很会起名字。我们先吃饭吧。吃晚饭，你想不想去散步？” 李小白点点头。佣人鱼贯而入，放下了好几个托盘，食物堆满了整整一张茶几。 “这是顾先生吩咐我们为您准备的。那些是给李小姐的。请慢用。” 佣人们都出去了，李小白跳下了床，言绍清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小心点。小丫头。” “没事的，孩子很结实的。” 言绍清拧着眉头，责备道：“我是担心你，伤到了，受伤的是你自己，孩子还是次要的，可你要是伤到了，你会很疼的。” 李小白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还真虚伪。你那么渴望有个孩子，关心我才怪呢？” 言绍清：“我当然关心的是你，你疼，我也会难过。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第三百章 无理取闹的李小白 LEE从门缝里探出了小脑袋，他看着言绍清咧着小嘴笑道：“爸爸，我来看看阿姨肚子里的小宝宝。” 言绍清抱起了LEE，“儿子，胖了。” LEE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宝宝呢？”他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李小白的肚子。 “阿姨，宝宝呢？你怎么不是个大肚婆？” 李小白摸着小腹笑道：“宝宝还小，要很久才会长大。” LEE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兴奋，“我能摸摸小宝宝吗？” “好。”言绍清和李小白相视一笑。 LEE伸出了小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肚皮，“阿姨，这些肉肉以后都会长成小宝宝的身体吗？” 李小白小脸一红，脸上露出了几丝苦笑：“不会，那是阿姨的肥肉。” LEE胖乎乎的小手放在了李小白的脸上，他摸着李小白的脸颊说道：“阿姨，你太瘦了，你得多吃点。小宝宝才会长的健康。” 言绍清也察觉出了李小白眉眼间的惆怅，他不明所以，LEE是个极为聪慧的小孩子，他倒是明白小白为何不快。 “小白阿姨，你很漂亮的，就是太瘦了，你要多吃点，我爸爸不喜欢瘦子。” 言绍清这才明白李小白的心思，他也忙附和道：“对呀，我不喜欢瘦子的，我会二十个小时寸步不离地陪着你。” 李小白这才笑了，低头吃饭。LEE冲着言绍清调皮地眨眨眼睛，言绍清真是不明白孕期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小心思，李小白居然担心他会嫌弃她。 言绍清坐在沙发上，LEE坐在他的腿上，LEE拿了块点心塞进了言绍清的嘴里。 他双手攀着言绍清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爸爸，女人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我在幼儿园的那几个女朋友都是这么无理取闹的。” “女朋友？”言绍清也沉声，很是严肃地教训LEE：“你这么早恋爱，会耽误学习的。” 说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这小子才五岁，谈恋爱也太早了点。小孩子的玩闹，他竟也当真了，这么严肃地教训LEE。 他捏了捏LEE圆乎乎的脸颊，“小子，最近伙食不错吧。” LEE猛点头，“我老妈每天都亲自下厨。还有奶奶和爷爷也是每天给我煮吃的。他们现在可慈祥了。” “哦？”言绍清很了解欧宝辰家的情况，欧家父母是很苛刻的，对小辈也是很严肃的，怎么忽然就转性了？ LEE接着说道：“我爸爸说了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回家继承欧家的产业，但是要是我爷爷奶奶让他不满意，他就不回去了。你和我爸爸通过电话，他没有告诉你这些吗？” 言绍清是不会和欧宝辰聊这些的，因为欧家父母留给言绍清的记忆是很不好的，他不想提。 他和欧家父母见面的时候都是剑拔弩张的，他很讨厌欧家父母的严厉和冷漠。他能想象出欧宝辰见到欧家夫妻也不会客气的。 言绍清的记忆里，欧宝辰对欧家父母是充满怨恨的，他很难想象欧宝辰会按照欧家父母的意愿继承家产。 LEE托着腮，小大人似地说道：“我觉得我爸爸就是戏耍我爷爷奶奶的，他才不会回欧家呢？” 这也正是言绍清想的，他觉得欧宝辰只是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气。 “爸爸，你好幸运，顾爷爷那么疼你。不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所有的事情都替你扛。” 言绍清摸着他的头，说道：“儿子，我的肩膀你也是可以依靠的。” LEE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水光，“我知道，我还叫你爸爸，你还认我这个儿子，我就知道你依然是我可以依靠的老爸。” 言绍清看着小大人似的LEE，怜意顿起，这个孩子看上去聪慧，其实内心一直都缺少安全感。 “你小子在幼儿园交了几个女朋友，那天带来给爸爸看看，你小，不会挑。老爸帮你选选。” LEE不屑地切了一声，“你被小白阿姨这一个女人折腾成这样，还要帮我选，别把我的小心肝吓出个好歹。” 他夸张地拍着胸口，言绍清白了一眼这个小鬼头。 “爸爸，你看阿姨。” 言绍清以为李小白一直低着头吃饭的，他这才发现，李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就那么地垂着头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筷子，保持着吃饭的姿势。 言绍清将LEE放在了地上，他小心翼翼地将李小白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拉过被子为她盖好了。 他拉着LEE的小手，走出了卧室的门，他想着李小白应该会睡一会，就把LEE送到了楼下，见赵小娜和糖糖在一起看杂志。 他看了一眼赵小娜，摸摸LEE的头，“去找你妈妈吧。我要上楼陪阿姨了。” “嗯呀。”LEE乖巧地点点头，言绍清一步也不敢多耽搁，就上楼了。他生怕李小白醒来，他不在身边，她哭鼻子。 言绍清，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还好，李小白没有醒。 他坐下来，吃了些粥，还好顾远派人送来的是保温饭碗，粥还没有凉。 他刚喝完粥，李小白就翻了个身，“哥，LEE走了吗？” “嗯呀。” 李小白伸了个懒腰，“我又睡着了，我真的像猪一样。” 言绍清揣着小心，生怕说错了话，惹她不开心。“孕妇都是这样的，多睡多吃，对孩子好。” “哦。哥，你记不记得你和赵小娜是怎么认识的？” 言绍清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这样说，他说话也透着小心，“你应该说欧宝辰是怎么和她认识的，我一直很讨厌她的。” 李小白拧着眉头，想了一会：“他们两个是契约关系，他们两个的事情比较像现在流行的言情剧。契约关系。” 言绍清对这些事情倒是有些印象，他记得是欧家父母想要抱孙子，欧宝辰夜夜笙歌，在夜场流连忘返。欧家父母为了让他生个孩子，找人物色了一大批在校的大学生，他们不能接受混血宝宝，找的都是中国留学生，或者是华裔。 而赵小娜，那时候刚去瑞士读书，她刚到瑞士一个月，她的父亲就被捕了，她父亲所有的财产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就被天朝警方冻结了。 “哥，你想什么呢？你想起了赵小娜吗？”李小白一脸的不高兴，他忙去哄她。言绍清一直期盼的孩子都有了，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李小白和孩子。其余的人和事，他才没工夫去管！言绍清很向往有了孩子以后的生活，他自觉他很擅长做奶爸的！ 番外 第一章 契约情人 言绍清柔声哄她：“小丫头，你别多想了，我那么讨厌她，怎么会想她呢？” 李小白气鼓鼓地瞪着言绍清，“你还和她差一点就那个了？你才不讨厌她呢？” 言绍清捏着她的圆润的脸颊，笑道：“我真的讨厌她。那一次，我以为你要离开我了，我才害怕的，”他故意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他的眼睛却极为的真诚，“你那天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待着很害怕。你知道我很害怕孤单的。你走了，我就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真的很孤单。” 他很难得的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李小白撅着嘴，“说得怪好听呢？” 言绍清现在明白言情剧里的男主角为什么喜欢指天指地的发誓了，女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恐怕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他没做过这个，但是为了李小白高兴，他也只好发誓了。 他举着右手，发誓：“我，言绍清要是说的是假话，天打雷劈，不得...” 他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李小白忙掩住了他的嘴，“老天很忙的，才懒得管我们这些破事呢？” 李小白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言绍清松了一口气。 “我想讲给你听，赵小娜和欧宝辰的故事，你想听吗？” “不想听。”言绍清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了当地就拒绝了。 李小白满脸的笑意，她很满意言绍清的答案，言绍清心里暗道：这小丫头片子怀孕之后，他还得和她斗智斗勇。幸好他机灵，没有上当。 李小白像是拿糖果诱惑孩子似的，声音极为的柔美：“你真的不想听赵小娜和欧宝辰的故事吗？这可是现实版的契约情人呀？” 言绍清心想：他们两个合约也好，契约也罢。先哄住她再说。 “没兴趣，我真的没兴趣。我对赵小娜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言绍清很坚决地拒绝了李小白的八卦，他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好奇，欧宝辰那么花心，怎么会爱上赵小娜的？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任何有关他们相爱的记忆，他只记得欧宝辰给了赵小娜一笔不菲的报酬，生下了LEE，但是后来，他们怎么产生的感情，他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想来，这是一种本能，一个男人对爱情执着的本能，就连失忆，也只会惦记着心爱的女人。选择性地遗忘了不相干的人。 李小白低头在他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我想洗澡了。” “嗯，好。下午，趁你睡着的时候，我上网找了些资料，孕妇不能泡澡。你淋浴吧，我去帮你调水温。” 说完，言绍清就扶着她下床，他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我先进去。你等一会。” 言绍清调好了水温，他这才扶着李小白走进了浴室，他坐在了马桶上，看着李小白洗澡，他生怕她一个人在浴室里摔倒，他一直等她洗完了，为她揩干了水，用浴袍裹着她，将她抱出了浴室。 他拿起了干发巾罩在她的头上，“等头发干了再睡，小丫头。” 李小白点点头，她拉着言绍清的手，“我还是想把赵小娜的故事讲给你听。” 言绍清不敢贸然搭话，他犹豫了一会。 李小白却已经开讲了，“你知道赵小娜的出身其实还不错。”这点言绍清倒是知道，她的母亲是个只会做家务的家庭主妇，她的父亲是一个小城市，政府的要员。她也算是出生小康之家。但是她的父亲因为犯了些错误，被抓了进去。 “赵小娜那时候没有钱交学费了，她的签证也快到期了，绿卡也申请不下来。她那时候打了好几份工。”李小白顿了一下，想着赵小娜怎么给她讲的这个故事？她想尽量保持真实。 赵小娜在一个当地华人开的一个PUB当服务生，她穿着三点式的比基尼在夜场端盘子，赵小娜那时候也是豁出去了，她的父母一直很恩爱，她的父亲在人前摆着一副很有威严的样子。可是他回到家之后，就像一个大孩子，和她一起玩，他的母亲总是带着恬淡的笑意，坐在一旁，看他们两个疯玩。父亲从来没有和母亲吵过架，他们一家三口一直都是相处和谐融洽的。 赵小娜的家被警察查封了，她家只有那么一套房子，他的父亲不是个贪婪的人，可是要是得罪了权贵，在天朝，随手一抓，都能找出某个官员的错处。她出国读书的钱，几乎是家里的全部积蓄。母亲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反反复复地絮叨着那么一句话：“孩子，咱们没家了。孩子，咱们没家了。” 赵小娜本来就打了两份工，挣生活费。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纤弱的肩膀得扛起所有的一切，“妈妈，我回国带你来瑞士，别难过，你还有我呢？爸爸好好改造，过几年就出来了。别难过。”她也像母亲那样，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些话。 她们絮叨了很久才挂了电话，她一直憋在眶中的眼泪喷涌而出，她哭的泣不成声，她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这是她最后一场痛哭。李小白能想象出赵小娜一个人蹲在街头，是多么的无助和脆弱。她习惯了躲在父亲的羽翼下面，安逸快乐，这是她人生独自承担痛苦和责任的开始 。她纤弱的腰背只能挺直了去扛起照顾母亲的责任，可是接母亲过来之后，她需要钱养活母亲。，父亲进监狱之后的所有后续问题，找路子减刑，她也需要钱。她得先挣一笔钱。那个华人开的酒吧给的薪酬很高。 那一天，她像以往一样，穿着三点式，端着托盘为一个VIP包厢的客人上酒。她跪在了地上，其中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客人深看了她一眼。 她刚要离开，那个客人拉住了她的手腕：“ARE YOU CHINESE?” 她淡漠地看着那个男人，“是的，我是中国人。” “我也是中国人。我们出去聊一下，可以吗？” 赵小娜想了一下，她没答应。她遇见过好几个客人，说是私聊，其实对她不轨的男人。 “我不会对你使坏的，信我？”他极为真诚。 见她还在犹豫，那个男人从皮夹里取出五百欧元，他拿着钱，在赵小娜眼前晃了晃。要是换了以前，她定会拿过钱，然后摔在那个男人脸上，可是现在她缺钱，她只能忍着。 番外 第二章 契约情人 二 赵小娜钞票上看了几眼，她想了一会，母亲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国内，无依无靠，她打工挣的钱，除了必须的吃喝，都寄给了母亲，她攒出两张机票钱还得再攒几个月。这五百欧元够支付机票的三分之一了，她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在肉里。 赵小娜狠狠心，做出了决定：“我们出去聊吧。” 那个客人将她带进了僻静处，他没有过多的客套。“小姐，您多大？” 赵小娜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她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只能任人宰割。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她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 “我21，正在读大学，我是virginty。我要一千块。” 她低垂下了眼帘，她的双颊烫得犹如火烧，那个男人张了张嘴，犹豫了一瞬才说道：“我想告诉你，我老板对你感兴趣，他想找人为他生个孩子。已经选了很多个女人了，他都不满意。” 赵小娜抬头吃惊地看着他，“啊？孩子？”她本以为是一锤子买卖的，她没想过这么早就生孩子的。 那个男人见她犹豫，接着说道：“酬劳是一年一百万欧元。” 赵小娜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这个数字很诱人，她盘算了一下，妈妈最近心脏一直不好，医生建议她手术的，一直拖着，爸爸也需要钱疏通关系。她打工挣的钱，杯水车薪。这一笔钱足够为父母尽孝了。反正在这里经常被人看来看去的，侍候一个总比侍候一群强。可是这个男人会不会是骗她的呢？ 但她只质疑了一瞬，她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自己是唯一可以出卖的，为了父母，她豁出去了。被骗就被骗，生个孩子就生下呗！她那时候年轻，没想过生下孩子的后续问题。“好，我答应。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老板？” 那个男人沉吟了一下，“我们老板要求很严格。身材好，容貌清秀可人，这些你当然都符合。还有一点，你也符合。”赵小娜明白他的意思，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还有一点，我老板要求体检的，身体健康，还没有遗传病史。今天就可以安排你体检。” 赵小娜已经做出了决定，没有一丝的犹豫，她就点头答应了。 “好，你去换衣服，我带你去体检。” 言绍清记得是老胡帮他物色了赵小娜，那个男人就是老胡，赵小娜对李小白讲述的时候，刻意用了那个男人，他不能理解是为了什么？老胡对赵小娜的情愫可能就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滋生了。老胡对欧家父母很忠心，很尽责地为他们物色生孩子机器，他的那些个情愫，只能扼杀在了萌芽中。 赵小娜换了白T和牛仔裤，老胡带着她去了自己的私人诊所，他们两个一路无话，赵小娜只能拧绞着双手，局促不安地看着窗外。 到了诊所，欧宝辰的车却已经停在了诊所的楼下。欧宝辰对生孩子这件事情不太热衷，他全权交给了老胡打理，那个合适就带走。他从来没有亲自来过诊所，那一天，他其实是和人在夜场因为一个女人发生了口角，被人打了一拳，来老胡这里搽药油的。 老胡先下了车，揶揄站在车边的欧宝辰：“你小子怎么又开染坊了？” 欧宝辰捶了他一拳，“滚你丫的。”欧宝辰隔着窗玻璃向里面探了探头。 老胡忙搂着欧宝辰的肩膀：“看什么，我帮搽药。”他们走进了诊所，赵小娜坐在车上等着。 讲到这里，言绍清理解为什么赵小娜要用那个男人，称呼老胡了。那一晚，她和老胡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件事是欧宝辰也不知道的。 欧宝辰戏谑道：“你小子不是讲究什么养生？不和女人来往的吗？怎么今天带了个女人回来？” 老胡紧抿着唇不理他，只是为他搽药油，搽好了药油，他看了欧宝辰片刻,眼睛里闪过几丝不明的犹豫。 欧宝辰正在接手机，没注意到他的犹豫。 “Oh,我很忙，没空。”欧宝辰不等电话那边说完，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欧宝辰挂了电话，还气哼哼的：“这就是你上次给我找的那个女人真不好，一碰就喊，没意思。这都两次了，还没有怀上，整天缠着我。烦死人了，你明天出面把她打发了。” 欧宝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他拿起了外套，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他回头对老胡说道：“我不喜欢太世故的，找个稚嫩点的。” 老胡的眼睛里全然没了犹豫，“好的。”他已经做了决定。 “洗手间在哪里？”赵小娜恰在这时推开了门，正好和欧宝辰面对面。欧宝辰身上带着赵小娜不喜欢的酒味，她的目光直接绕开了欧宝辰，看向了老胡。欧宝辰不悦地皱皱眉头，他从来没被一个女人这么无视过。他自认为比老胡帅多了。 老胡忙指给她洗手间的方向。 番外第三章 契约情人 三 赵小娜侧侧身子，与像尊门神一样立在门口的欧宝辰擦肩而过。欧宝辰挑挑俊眉，等到赵小娜进了洗手间，他看着老胡。老胡被他莫测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我又不是女人，色迷迷地看着我干嘛？” 欧宝辰：“这女人对你可是真爱，这可是第一次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这女人盯着你，不看我的。” 老胡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欧宝辰看上了赵小娜，“这个女人身材正点，脸也长的好看。胡庸医，你小子有福了。” 老胡看着哈喇子都快流下来的欧宝辰，鄙夷地切了一声，“你这家伙见了漂亮女人就这副德行。” 欧宝辰:“女为悦己者容。你小子晚上悠着点，别使坏了。”他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老胡的大腿。 老胡鄙视地瞪了他一眼：“快滚。” 欧宝辰白了他一眼，他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贼溜溜地盯着老胡：“爷，今天要留下来看好戏，不走了。” 老胡推了他一把，“快滚。”欧宝辰这才转身离开。 赵小娜好半晌才从洗手间出来，她看着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病历的老胡，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胡医生，刚才那个家伙就是？” 老胡抬头，迷茫了一瞬，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对的，他就是我老板。” 赵小娜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清纯的脸上带着几抹娇羞。老胡的心莫名动了一下。 她抬眼看着正呆望着她的老胡，“胡医生，你老板很风流的。他曾我工作过的夜店一个夜晚带走了四个女孩。” 老胡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家伙就是这德性。你要将就一下的。” 赵小娜小脸涨红，“我可以将就的，胡医生。”其实她想说不是这个，她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会才说道：“其实，我，我。”她双手绞握在一起，局促不安地看着老胡。 老胡皱着眉头，迷惑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不用不好意思。” 赵小娜看着老胡，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她咬了咬下唇：“我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少要你些钱。你同意吗？我喜欢干净的男人，我，”她地垂着头，不敢再看老胡一眼。她虽然是个开朗的女孩子，可是第一次向一个男人提出这种要求，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眼下，家里的这种情况，她也顾不上矜持了。 老胡愣怔了一瞬才理解了她的意思，他深看了赵小娜一眼，目光就移到了别处。沉默良久，赵小娜率先开了口，“你不同意就算了，我要作什么检查？” 老胡斯文的脸上带着几抹尴尬，“赵小姐，其实，我，我，”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实在难以启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胡却一时冲动告诉了赵小娜。或许，是因为那个秘密，他隐藏太久了，太过压抑了，他需要倾诉。 “我其实不喜欢女人。我刚才犹豫着，不把你介绍给宝辰，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清纯的女孩子，你和别的求钱的女孩子不同。” “哦。”赵小娜不喜欢欧宝辰那种花心的男人，但是相比起来，她宁愿选择一个花心的男人，也不愿意和一个GAY有关系。 老胡请求赵小娜：“请帮我保守秘密。我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 赵小娜郑重地点点头，“嗯。” “赵小姐，我很喜欢你，但不是男人对女人那种，而是一种兄妹般的怜爱。”老胡及其诚恳地看着赵小娜。 她没有想到现实中原来也有这么狗血的剧情，她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对于刚才的唐突，两人都略过不提。 “我还可以借钱给你，只要你需要。” 赵小娜摇摇头，“我不喜欢亏欠别人的。” 言绍清心想：老胡不算是个坏人，但他不是个知道怜香惜玉的男子，赵小娜拒绝了，他也不勉强，可能他真的不喜欢女人吧。但是不管怎样，言绍清对喜欢捣蛋的赵小娜有了几丝好感，能为老胡把秘密保守这么久，也是蛮不容易的。 言绍清只觉得眼皮沉重，李小白睡了好几天，这会子反倒有了精神，她掰开他的眼皮不许他睡觉。 “我还没有讲完呢？” “好。讲。”言绍清无精打采地硬撑着。 李小白谈性正浓，岂会停下来。她接着说道：“那一晚，他们两个聊了很久，两个人聊得还挺投机。” 正是一孕傻三年，她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赵小娜还跟她讲了些什么？她推了一把言绍清，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小白无奈地撇撇嘴，她翻身下床，言绍清瞬间就清醒了，伸手扶住她，他打着呵欠，含糊不清地说道：“上厕所叫我，别摔倒。” 李小白不高兴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陪着上厕所。” 言绍清只是扶着她，李小白只是不情愿，但是没有拒绝。言绍清对她的态度很满意，她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言绍清倚着门框看着李小白。李小白颇为不满意，“你这么看着人家，我会大小便失禁的。” 言绍清笑着背过身去。 李小白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我好饿。”昏昏欲睡的言绍清再次坐起了身，“你想吃什么？” “牛肉面吧。” “我要吃你煮的。” 言绍清：“好。” “我陪着你去厨房。” “好。”他对怀孕的李小白只有这一个字可说。 李小白百无聊赖地看着言绍清在厨房里忙活，“我现在想起来赵小娜和我还讲了些什么？” 言绍清边择菜边嗯了一声。李小白：“小娜跟我说，那个夜晚，她就做了身体检查。” 赵小娜觉得那样的检查很屈辱，她心里暗骂：欧宝辰这家伙真以为他是皇帝吗？为她做检查的女护士告诉她，已经有十几个女人做过这种全身检查了。赵小娜在一本书上看过，古时候皇帝选妃时验身的情形。她当时觉得古时候的皇帝太TMD变态了，这些女人也太窝囊了。可是，她此刻却正在遭受她所不齿的羞辱，可家里那样的情形，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躺在医院的洁白的病床上对欧宝辰憋了一肚子的气，她自觉地在心里问候了欧宝辰的祖宗十八代。 番外 第四章 契约情人四 从那时候起，赵小娜对欧宝辰有了怨怼，形势逼人，她不得不将那些怨气吞在了肚子里。检查完身体，老胡又告诉了她很多有关欧宝辰的禁忌，不喜欢吃芥末，不喜欢女人用迪奥香水，还有他不喜欢女人吃葱、姜、蒜。 赵小娜安静地听着，她心里再次把欧宝辰的祖宗问候了很多遍，要是欧家祖宗能收到她的心灵感应，估计这会子气得能从祖坟里爬出来。 老胡给了她一个酒店地址，约定了时间。赵小娜就回了自己在唐人街租住的小屋里。 她躺在床上忐忑了一个晚上，她在国内谈过一次恋爱，因为异地太久，感情慢慢淡了，分开了。她和那个男朋友只是牵过手而已，因为他们那时候，感情还没有浓烈到赤诚相见的地步。她不是个开放的女孩子。她想把自己交给一个深爱的男人。可惜，造化弄人，她现在得出卖身体，曾经憧憬过的美好爱情只能是个幻想。 赵小娜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上完了课，她想回出租屋准备一下再去酒店。但是她刚一走出教室，就见老胡和欧宝辰站在楼梯口。 她愣了一瞬，老胡微笑着向她招招手，她硬着头皮，缓慢地移动到了两人的身边。欧宝辰吊儿郎当地倚在楼梯的栏杆上，他的目光停在了赵小娜的脸上。赵小娜及其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就看向了老胡。欧宝辰可是第一次见到对金主这么不屑一顾的女孩子。 老胡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小娜。打扰你了，咱们本来约好的是晚上，可是现在情况有变。” “咳咳”欧宝辰故意咳嗽了几声，老胡忙顿住了话，赵小娜也不情愿地看向了欧宝辰，她眼睛里的嫌恶让欧宝辰很不爽。他隐忍着怒意不发，待会就要她好看。 赵小娜微微忐忑地看着欧宝辰，他故意不说话，停了一小会。赵小娜倒先沉不住气了，“有屁快发，别装深沉。” 欧宝辰向前倾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想现在要你。跟我走。” 赵小娜往后退了一步，她故意捏着鼻子说道：“你离我远点，你口臭。” 欧宝辰笑得很是暧昧，“待会，你就不会嫌弃我口臭了。走吧，老胡。”赵小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老胡不知道何时已经没有了踪影，这家伙向来是识趣的。欧宝辰也不在意。 “走吧。”赵小娜一步三挪，慢慢地走着，这和她平日里的脚步轻盈大相径庭。欧宝辰走了几步，嘴角撇过几丝坏笑。他转身，赵小娜差点就撞进了他的怀里，她忙顿住了步子，一个趔趄。欧宝辰长臂一伸，扶住了她的腰。赵小娜用力推了他一把，欧宝辰却是纹丝不动。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我们去你家。” 赵小娜：“不行。”她还想给自己留点空间。 欧宝辰淡淡地说道：“你爸爸叫赵学恩吗？我觉得他现在一定很需要钱。” 赵小娜的目光黯淡了一瞬，只好憋着气，点头答应了。欧宝辰这才松开了她的腰，赵小娜上了他的悍马车。欧宝辰将置物盒上的合约递给了她，她翻看了一遍，和老胡昨晚说的一样。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欧宝辰坏笑道：“以后就卖给我了.”赵小娜瞪了他两眼，就看向了窗外，她实在不想看欧宝辰的贱样！ 唐人街内的街道逼仄，他找了一处空旷的草坪，把车停在了草坪上。赵小娜心想：他明知道瑞士的草坪上不准停车，他还这么没素质地将车停在那里，被拖走也活该。 欧宝辰跟在她身后，小胡同里污水横流，欧宝辰倒是来过唐人街几次，但是他从来没来过唐人街角落里最破败的这处。两个说着上海话的中年女人叼着烟，站在破烂的木制楼房前，细声糯语的聊着天。 “NA，is this your guest?”其中一个女人用蹩脚的英文问赵小娜，“这是不是她的客人？” 欧宝辰本来就不期待她是个干净的女人，可是接过客？欧宝辰不能忍受，但是赵小娜身材和相貌，他实在喜欢。早上，老胡打电话找他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动心了，这会子就差临门一脚了，他不想半途而废。 赵小娜什么也没有说，欧宝辰以为她是默认了。 欧宝辰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被她们身上浓烈的脂粉气呛了一下鼻子。 他踩在老旧的木制楼梯上，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欧宝辰听到这种声音，有股子想要掉头离开的冲动，但赵小娜的背影给了他留下来的理由，这女人的身材简直是极品。 她的出租屋在五楼，五楼有两个相邻的房间，赵小娜打开了出租屋门。欧宝辰被房间里的设施惊呆了，一张床和一个残破的浴缸并列在一起。煤气罩和座便器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欧宝辰第一次在号称公民福利世界第一的瑞士看到这样的房子。 “我们开始吧。”赵小娜脱下了棒球服，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背心。 欧宝辰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床，他莫名其妙地生出了几丝怜惜。赵小娜只是地垂着头，等着他的动作。 欧宝辰看着她天鹅般修长的脖颈，迟疑了片刻才问道：“你和楼下的那两个老女人不同，凭你的姿色，根本不用这么委屈的。” 赵小娜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她们两个也是被生活所迫，我不觉得委屈，我也不是个能轻易出卖自己的人。可我爸爸，” 欧宝辰心里一动，他的爸爸倒是不需要钱，可是却把他当成工具一样的利用。 赵小娜静静地站在老旧的房间里，外面阳光明媚，可是房间里的光线明显不足，阴暗的房间却衬得她的皮肤皎白如一块干净的丝绸。 欧宝辰此刻不后悔跟着她来这里了，他相信她是个干净的女孩子。那时的欧宝辰是肤浅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去欣赏一个女人的美好，他他只喜欢女人的外表。 他上前一步，赵小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腿紧紧地靠着床腿，再也无路可退了。 欧宝辰见她躲避自己，不知为何有些生气，故意刁难他：“你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的金主，我不开心了，可不给你钱的。” 赵小娜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愤怒，“你再有钱，我也嫌弃你恶心。不会主动。”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会子了，装什么清高。” 赵小娜毫无惧意地看着他：“我不是装清高，我就是清高。惹我不爽，生不出孩子，得怪你。” 欧宝辰第一次见到这种伶牙俐齿和他顶嘴的女人。他想了想，还是不说话，直接开战的好。 “你，”赵小娜刚吐出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她闭着眼睛。 “笃笃。”敲门声恰在欧宝辰临门一脚的时候响了起来。 “赵小姐有警察找你。” 欧宝辰懒得搭理门外的那个上海女人，警察算什么，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他的需求。他刚俯身。赵小娜用胳臂奋力地挡在了他。 赵小娜坚决地看着他：“我们先去见警察，我怕警察怀疑我。” 番外第五章 契约情人 五 “怀疑你？”欧宝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看她也不像是犯罪分子。 赵小娜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狡黠，她微带乞求地看着欧宝辰：“我一会再给你解释，我现在去见警察。” “笃笃”敲门声越加的急促，欧宝辰撇撇嘴，翻身下床。 赵小娜在自己身上拍了几下，好似她身上有脏东西一样。欧宝辰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这女人居然还嫌弃他。 欧宝辰撇撇嘴角，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坏念头，待会得好好收拾她一番不可。 “MRzhao , have you ever seen this man?”警察举着一张阿拉伯人的照片。欧宝辰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照片，他心里暗自得意。 “NO。”赵小娜看了一眼通缉令下面的文字描述。警察就离开了，但是那个上海女人还站在她的门口，她握了握赵小娜的手，将一个真空包装的小塑料袋塞进了她手里。 赵小娜愣了一瞬，就明白了她的好意。她看着上海女人离开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你发什么呆？赶紧进来。”欧宝辰坐在床沿上，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别磨蹭。” 本来就窄小的房间，任凭赵小娜磨蹭，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欧宝辰没好气地说道：“还敢骗我，说警察怀疑你，故意拖延时间。” 欧宝辰看着她一脸的不情愿，目光也游离在他的视线之外，不和他对视。欧宝辰站起身，他嘴角带着几丝嘲讽，“哎吆，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矜持着自己多值钱呢？扭扭捏捏，真TMD恶心。” 赵小娜本来就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欧宝辰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她更加的不情愿，她只是一直强忍着不发火，他的嘲讽激发了她所有的怨气，她指着门，“你给我滚出去，老娘不侍候你这种话多的乌龟王八蛋了。” 欧宝辰冷笑了一声，“可你TMD还得求我这个乌龟王八蛋，看来你连个蛋也不如。” 赵小娜怒极，她指着欧宝辰的鼻尖骂道：“我就是个鸡蛋，也比你这个绿油油的乌龟蛋强。” 欧宝辰不怒反笑，她这个比喻实在是可笑，他睨着赵小娜：“还鸡蛋，我看你顶多就是个被煮熟的卤蛋，脏不拉几的。” 赵小娜气得小脸都红了，“我是卤蛋也能卖钱，不像你只是个吃父母的乌龟蛋。” 欧宝辰觉得这女人也是蛮有趣的。他嘴角噙着几抹坏笑，“你很爱吃鸡蛋吗？香蕉喜欢吗？” 赵小娜气鼓鼓地说道：“喜不喜欢管你屁事。” 欧宝辰促狭地看着赵小娜：“待会，你就知道了。” 她愣了一瞬，就明白了欧宝辰的意思，她扬手想要给他一个耳光，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咫尺之间，呼吸可闻。她双手动弹不得，她只能愤恨地盯着欧宝辰。欧宝辰拉着她的手放在了某个地方。 “欧宝辰，你真不要脸，你干嘛，”说着，她就说不下去了，她的小脸已经红成了熟透的番茄。 她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两个是签了合同的，这样子才能生出孩子来。她一直扭来扭去挣扎的身体，忽然安静了下来。正在忙活的欧宝辰低头看着赵小娜。她闭着眼睛，一脸的委屈。她和前几个大学生不同，那几个太热情了，有一个欧宝辰都招架不住。体检报告倒是合格，可是欧宝辰觉得她们是装出来的。凭他对女人的经验，赵小娜不是装出来的。 欧宝辰看着她扭曲的小脸，不知为何胸口不太舒服，可是这就像踢足球，就差一个进球就胜利了，他不能此刻中场休息。 他刚一挺身。“笃笃。”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欧宝辰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置之不理，这次这个女人说什么，他也不起身了。 “赵小姐，警察这次是来找你朋友的。” 赵小娜睁开眼睛，看着欧宝辰，嫌恶地说道：“你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怎么惹上警察了？你这么有钱，该不会和那个阿拉伯人一样，偷来的吧？” 欧宝辰心里一动，他嬉笑道：“我这么有魅力，警察也喜欢。” 赵小娜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欧宝辰琢磨着警察来的目的，他忘了他本来在继续的事情。他有个有影响力的爹妈，就算被抓走，他爹妈也会把他保释出来的，他巴不得给他爹妈添堵呢？ 他翻身下床，他的衬衣扣子敞开着，裤子的皮带也不扣，裤子松松垮垮地裹在他身上，赵小娜觉得他这副德行真是白瞎了那副好皮囊。 这次是两个身着交通警服的女警察，两个女警察都是金发碧眼，皮肤白的像瓷娃娃。欧宝辰自觉自己的形象太逊了，可是他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服了。 赵小娜见他那副贱样，心里又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欧宝辰很有耐心地挺晚了女警察的教训，无非是车不能占用草坪之类的。说完，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张罚单，并通知他车已经被拖走了，要求他这个星期之内支付高额的拖车和违章费用。 赵小娜的心都乐成了一朵花，她心里暗自解气：让这个贱人着急，活该车被拖走。 欧宝辰送走了女警察，转身就见赵小娜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她嘲弄道：“哎吆吆，欧大少倒是很有魅力。警察连你的车也喜欢。” 欧宝辰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今天按照合同本来该给你百分之十五的，可是你这种表现，你又这么扫把，让我的车被拖走了。我决定扣你百分之五，你没意见吧。” 赵小娜心里迅速地算了一下帐，她一下子就少了几万欧元，这买卖太不合算了。赵小娜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几分，她露出了一个自觉谄媚的笑容，她拍拍床沿，柔媚地看着欧宝辰，声音也是嗲嗲的：“你过来呀，人家都等不及了。” 赵小娜都快被自己恶心死了，可是欧宝辰似乎很受用，他走到了床边，站在赵小娜的面前，“主动点，爷喜欢主动的。” 赵小娜硬着头皮去拉他的裤子。 番外 第六章 契约情人 六 赵小娜将一直捏在手里的包装袋顺手扔在了床上。欧宝辰俊朗的眼睛微微眯起，“你还真是蠢。你是为我生孩子的，还准备这种东西干嘛？” 赵小娜没好气地反驳道：“我要是不白痴，怎么会来侍候你这种乌龟王八蛋？” 欧宝辰再次使出了杀手锏，“刚才害我在美丽的女警察面前没形象，现在还顶嘴，想让我扣钱，你就直接说好了。” 赵小娜对他这种无缘无故扣帽子的行为及其的鄙视，可是人在乌龟的壳檐下，她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欧宝辰被她拙劣的技术弄得没了耐心，他主动出击将赵小娜吃干抹净了。 赵小娜被他一番折腾之后，沉沉地睡去了。她的单人床实在是太小了，两人重叠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小，现在分开了，他觉得床实在是太小了，他侧着身子，手把着床沿，才没有被赵小娜挤下去。 赵小娜再次挤了挤欧宝辰，欧宝辰实在忍不住了，他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着睡意浓厚的赵小娜，他真想给她一个耳光。这女人的睡姿真够欠抽的，四仰八叉地占据了整张床。 他双手叉腰，嘴角撇过几丝坏笑，他还没有来得及使坏招。门外的脚步声纷杂叠乱，上海女人软糯的声音变得尖利：“着火了，着火了，快跑呀。” 赵小娜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欧宝辰想起那些老旧的楼梯门板，心里发怵，那些木板助燃效果绝对不错，火烧大了。他们只有跳楼，可这里是TMD五楼呀，不死也得残废呀？事实证明，他是太有忧患意识了。 他真是鬼迷了心窍，居然要求来她的公寓。门外的叫喊声越来越大，他看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赵小娜，用被子裹着她，将她扛在了肩膀上。 赵小娜头朝下，脑袋充血，居然醒了，她睡意朦胧，没弄清楚状况，她的脑子里瞬间脑补了电视上强盗下山掠夺良家妇女的情景。“强盗，强盗来抢两家妇女了。”她边喊边捶打欧宝辰。 欧宝辰原本是好心，被她这么一闹腾，瞬间就没了耐心，他将她扔在床上，她被欧宝辰摔的脊背发疼，但疼痛让她清醒了。她迷茫地看着欧宝辰。 “良家妇女，这栋楼上哪个是良家妇女？喊个屁呀，本来还想救你脱离火海，你TMD喊个什么劲呀？那个的时候也没有见你扯着喉咙喊。” 赵小娜被他一连串的话弄得再次发懵了，她看着欧宝辰，“你这个样子就像是强盗呀。我喊怎么了？” 欧宝辰这才发现他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这么出去确实不雅观。“我是为你好，没听到外面喊着火了吗？” “着火。”赵小娜不屑地切了一声，“您的命还真值钱？这里一个月着了六次火，我要是天天跑，不把我累死才怪。” “哦，对了。”说完，她就把目瞪口呆，一脸痴呆相的欧宝辰晾在了一边，欧宝辰向来自诩聪明的脑袋想了好一会也没有向明白，这一个月六次火灾，赵小娜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活着，她的命到底有多大？ 她拿起手机，拨了银行的号码。“HELLO，”赵小娜查询过账户余额之后，心放进了肚子里，欧宝辰果然是按照合同执行的。欧宝辰还是没想明白她的命到底有多硬？ “你搬来这里多久了？”欧宝辰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想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或许她才搬来不久吧。 “一年呀。” 欧宝称吃惊地看着赵小娜：“总共经历了72次火灾，也没把你烧死，你TMD哪吒转世吗？踩着风火轮出生的吧？” 赵小娜白了他一眼，“大惊小怪，你以为谁都像你欧大少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我没有绿卡，不能找工作，我找唐人街里面找了三份工作，这里离工作的地点很近，房租便宜，来往方便。” 欧宝辰觉得赵小娜z很是脑子里进水了，凭她的姿色找个男人依靠，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赵小娜似乎是读懂了他的腹诽，“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不需要靠男人养，要不是我爸爸这样，我也不需要...”她眼眶一红，她忙低下了头。 欧宝辰坏笑道：“我觉得你要是打扮成哪吒也不错，要不我们玩一下”。 赵小娜拿起枕头，朝他扔了过去，“你丫的口味真重，今天的事情办完了，你走吧，别打扰我温书。“ 说完，她就捡起了衣服穿好，她从床底下拉出一张小桌子，她完全无视了欧宝辰的存在。 欧宝辰穿好衣服，对着沉浸在课本里的赵小娜说道：“我饿了，你陪我去吃饭。” “不去。早餐和午餐在我打工的餐馆里吃，晚餐在打工的夜店吃。可是今天没去打工，我只能饿着了，吃饭很费钱的，我明天还要考试，没空陪你，你走吧。” 欧宝辰对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实在不能理解，“我给了你那么一大笔钱，还不够你吃顿饭吗？” 赵小娜又是那副他不懂民间疾苦的腔调，“这些钱，我要寄回去给我妈去打点，剩下的钱给她当担保金，让她办理手续来瑞士。” 欧宝辰压根没想明白这和吃饭又什么关系吗？他理解不了赵小娜的思维方式，“你TMD属于脑抽筋那一类型的，我付钱，行了吧？” “不用。我跟你说的这么明白，不是为了让你请我吃饭，而是想告诉你，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只是个需要钱救命的穷人，而你有的是钱，我们的生活风马牛不相及。我不需要你契约之外的任何施舍。你走吧，要是这次怀不上，你还可以再来。” 赵小娜坚定地看着欧宝辰，她的嘴角倔强地上翘着。欧宝辰第一次碰见她这种女人，宁可吃苦，不愿意享福的女人。 他撇撇嘴，“随你。我上个厕所再走吧。” “不行，这个时间段会停水的，你下楼用公厕吧。” 欧宝辰真想拆开赵小娜的脑袋看看，他怀疑她脑子里一团浆糊硬邦邦地黏在一起，开不了窍。 “好”欧宝辰转身下楼，他踩着吱吱呀呀响的楼梯板，他莫名地不舒服，但是他又想不出是哪里不舒服？ 番外第七章 契约情人 七 欧宝辰下楼之后，他颇有几分恶作剧的想法，赵小娜不愿意接受他的小恩惠，他偏要给她恩惠。他拨了外卖的电话，点了很多的菜，凭着他对女人的了解，他觉得女人都喜欢吃甜品，他又点了很多蛋糕一类的甜点，他将赵小娜的地址告诉了外卖小弟。做完这一切，他嘴角浮起了几丝坏笑，他倒要看看赵小娜多有骨气，他就不信她宁可饿着，也不吃送到嘴边的美食。 他就近进了一间餐馆，随便点了一份餐点，他匆匆吃完，就守在了赵小娜的公寓门口，他看着外卖小弟上了楼。外卖小弟一脸悻悻然，他边走边打电话，“HELLO ,YOU GIVE ME WRONG INFORMATION,miss zhao didn''t order meal .ok，i will call this number。” 欧宝辰的手机在口袋里大作，他看了一眼外卖小弟，就挂了电话。“that’S mine。”说完，他随手掏出了几张钞票，给了外卖小弟当小费。 外卖小弟说道：“sorry ,sir.you did not pay for bills.”（你没有付点餐的钱。) 欧宝辰这才发现自己的疏漏，他真是脑子进水了。赵小娜那种榆木脑袋怎么可能付钱？ 他忙抽出了几张钞票给了外卖小弟，他拎着餐盒，犹豫了一下，就径直上了五楼。他敲敲门，好半晌，赵小娜也没有来开门， 欧宝辰以为她睡着了，撇撇嘴，他刚要转身。没想到，她却打开了门。欧宝辰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莫名其妙的不爽。赵小娜态度也是冷冰冰的，一副不欢迎的样子。他，欧宝辰要女人，投怀送报的不计其数。赵小娜居然委屈的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给你的，爱吃就吃，不吃扔了。”说完，欧宝辰自己愣怔了，他原本要说的不是这些，他想骂她不知好歹来着。 赵小娜看了看他手里的外卖袋子，咽了咽口水，但她还是冷冰冰地拒绝了他：“你拿走吧。”说完，她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欧宝辰吃了个闭门羹，他的怒意勃然而发，“砰砰”他很用力地拍门。 他拍了很久的门，赵小娜才再次打开了门，她对着欧宝辰，怒目相向：“你怎么还不走？” 欧宝辰理直气壮地说道：“拿了我那么一大笔钱，这么快就想打发我走吗？” 赵小娜：“我们今天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想来，明天再来吧。” 欧宝辰冷笑了一下，“我付了钱。结不结束，我说了算。” 说话之间，他推搡着赵小娜，就挤进了房间。他将门很大力地关上了。“砰”的一声，站在门边的赵小娜只觉得耳朵发懵。 欧宝辰随手从床上拽了个枕头垫在屁股底下，他嫌弃破旧的木地板硌得慌，他自顾自大口地吃着餐盒里的食物。 赵小娜默默地趴在了床上，看书，她只当欧宝辰不存在。可是，她饿了一天，又被他折腾那么久，她其实早就饿了。她趴在床上，尽量压着干瘪的肚子，她假装专心地翻看着课本。欧宝辰打开了所有的餐盒，食物的香气萦绕在小小的房间里。 她吞咽了几口口水，她觉得欧宝辰真是个怪人。欧宝辰故意“吧唧”嘴，嘴里啧啧有声，“真好吃，真香。” 他的声音像是种引诱她犯罪的魔咒，她只能拼命地咽口水。 欧宝辰故意夹了一大筷子面条，“这种鸡汁面好香呀。” 赵小娜忽然想起了母亲做的鸡汁面，她好想念，她都快一年没见妈妈了。 欧宝辰察觉出了她挺挺脖子的细微动作，他越加的起劲，“真好吃。要不要来点？” 赵小娜刚想拒绝，她刚一张嘴，口水就滴在了书本上。 欧宝辰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他此刻才明白他为何生气，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漠视，而且是一个需要他钱的女人。 赵小娜从床上下来，她拿起了刷牙缸子，开始刷牙。她在欧宝辰走了之后，狠狠地哭了一场，把所有的委屈和屈辱都哭了出来，她本想一个人躲在这小小的，残破的公寓里独自舔舐伤口，可是这家伙居然阴魂不散，再次折返了。 番外 第八章 契约情人 八 欧宝辰讥讽道：“你要想吃就过来吃。别没出息，偷偷的流口水。” 赵小娜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管我，我喜欢流口水。” 欧宝辰对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没什么耐心，他用纸巾搽了搽手，站起身，摸摸肚皮。“好饱。吃饱饭的感觉真是不错。” 赵小娜怒极反笑，不，准确地说是饿极对生气反而没了知觉。 赵小娜合上了课本，淡淡地看着他：“吃了猪食，就是不一样，还蛮精神的。” 欧宝辰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这么帅的猪，睡过不少的母猪。” 赵小娜停顿了几秒，拿着课本就朝他扔了过去。不偏不倚，那本厚厚的书就砸在了欧宝辰自诩英俊的脸上。 欧宝辰下意识地捂着脸，他指着赵小娜，怒气冲冲地说道：“不想要余下钱。”说完，他就转身。 赵小娜赶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欧宝辰没有停下脚步，赵小娜忙拉住他夹克衫的衣摆。她拖住他，欧宝辰恼怒地甩开她的手，赵小娜被他甩的一个趔趄，站立不稳，趴在了地板上。 她狗啃泥式的趴姿，让欧宝辰心情大好，他并不想上前拉她一把。赵小娜下巴先着地的，她觉得下巴剧痛无比。她的膝盖也很疼，她想趴在地上，她想缓一会才爬起来。她趴在地上的间隙，她心里又把欧宝辰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而且还顺便在心里，默默地掘了他家的祖坟。 好半晌，赵小娜才爬了起来，欧宝辰倚着门框，欣赏她的窘态。他满面笑容，“哎吆吆，总算看了次现场直播。哦，原来乌龟是这样孵蛋的。” 赵小娜张嘴想要反驳他，她张着嘴，只觉得下巴很疼，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赵小娜不搭理他了，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水龙头前，拧开水龙头，还好来水了。她沁湿了毛巾，冷敷自己的下巴。 欧宝辰默默地看着她，他才懒得管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呢？ 赵小娜冷敷了很久，一点也不见好转，她想要去医院看看，她得照顾父母，她不能生病，她病不起。 她拿着书包，一瘸一拐，挪到了门口，她看也不看欧宝辰。这个变态死男人喜欢待在这里，就让他待在这里吧。 欧宝辰这时才发现她崴到脚踝了，欧宝辰跟在她身后，他还是不想上前扶她一把。他觉得这女人太可恶了，花他的钱，还敢打他。 赵小娜一步三挪地下了楼，她一步步地挪到了公交车站，她心想：还好，公交车站离家门口不远。 欧宝辰觉得赵小娜真是缺根筋，十五万欧元折合人民币都快一百五十万了，她居然连出租车都不舍得坐，在冷风扑面的街头等着不知道何时能来的公交车。 欧宝辰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他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说了地址，司机就发动了汽车。 他不能再看一眼脑子坏掉的赵小娜，他生怕再多看她一眼，他会真的去撬开她的脑袋，研究一下她脑细胞的材质。 赵小娜看着坐着出租车扬长而去的欧宝辰，她再次在心里掘了他家的祖坟。 等了快半个小时，她才等到公交车，还好，车上，人不多。她的医保很久没交了，要是没医保，在国外看病绝对是天价。她想了好一会才想到了一间诊所，肯定会便宜很多。 现在是下午四点，她还需要倒两班公交。一般诊所是五点半关门，她想时间还来得及。 她到了诊所的时候已经五点二十了，赵小娜觉得很幸运，能赶在老胡下班之前过来。 她挪到了老胡的办公室门口，她刚敲了一下门，门就打开了。两人同时愣了一瞬，“你怎么来了？” 欧宝辰奇怪地看着她，赵小娜不想搭理他这个扫把星。她往里探探头，老胡恰巧从洗手间出来。 “你找我？” 赵小娜忍着疼，费力地说道：“我...下巴很疼。” 老胡看了一眼黑着脸的欧宝辰，顿了一下才说道：“你下巴可能是脱臼了。你好聪明，知道来找我，你万一要是怀孕了，别的医生给你乱开药，不太好。” 欧宝辰的脸色稍稍好转。老胡检查了一下她的下巴，猛地一用力，赵小娜的嘴就合上了。他又检查了她的脚踝，没有伤到骨头。 老胡边写药方边说道：“下巴脱臼了，脚扭到了。” 赵小娜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脱臼了。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老胡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是还好？” 赵小娜淡淡地说道：“骨折了更麻烦，所以是还好。” 欧宝辰若有所思地看着赵小娜，他见过太多女人碰见一点事情，就怨天尤人的。 赵小娜及其真诚地请求老胡的帮助，“谢谢你，胡医生，我的医保卡到期了，你可否给我少开些药。我去药房拿药得很多钱的。” 老胡奇怪地看着赵小娜，“赵小姐，你是不是没有仔细地阅读合同条款，你在备孕期间所有的医药费用都是欧家承担的？” “哦？”赵小娜看完了所有的合同，但她似乎没发现那一条。 老胡很确定地说道：“是的，赵小姐应该是忘记了，合同上面写的很清楚。我经手了好几份合同，所以我记得。” 一直像透明人存在的欧宝辰忽然发声，语气也是恶狠狠的，“老胡，别便宜这女人，给她多开些药。让她多花些钱，我才不会给她买单呢？我偏不履行合同。”最后一句，欧宝辰说得颇为孩子气，老胡只是无奈地 赵小娜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按照合同履行？她总觉得连买药也要欧家付钱，是沾便宜，但是欧宝辰这种态度，她反倒不客气了。 “胡医生，麻烦你多开些药，我可不想病恹恹的。” 老胡低头重新写了张药单，还写上了铁剂之类的营养品。 欧宝辰拿过老胡办公桌上的钥匙，“我先把你的车开走了。” 老胡暧昧地笑道：“你送赵小姐去那拿药吧，下次，你们两个别这么激烈了。很容易伤到的。” 赵小娜忙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欧宝辰饶有兴味地看着赵小娜，但是他却和老胡说话：“老胡你想的那样，我不太明白。” 赵小娜瞪着嬉皮笑脸的欧宝辰，她刚要骂他，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老胡忙起身相迎。 欧宝辰却吊儿郎当地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赵小娜看见欧宝辰眼睛里的厌恶，她觉得心里一直憋得那口闷气有了发泄的途径。先是被他那个了，现在又被他弄伤了，她心里有了个坏主意。 “欧太太，您来了？” 原来这女人是欧宝辰他妈，她向来都很哄父母，她自信能哄得欧母开心，给欧宝辰添堵。赵小娜满满地自信，在下一秒成了满满的无奈。 “宝辰，你怎么能坐在桌子上，太没有礼貌了。” 欧宝辰只是白了她一眼，欧母知道儿子的脾性，再说下去，只能自讨没趣。她的矛头指向了赵小娜，“小胡，这就是你找来的女孩子，你看这个女孩子，哎吆。” 赵小娜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她一脸的嫌弃，“你看这女孩子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你看看这衣服，地摊货吧。你再看看这长相，眉毛乱糟糟的，眼睛也不够大，这嘴巴也太小了，一点血色也没有。” 赵小娜第一次知道横挑眉毛，竖挑眼，是什么意思。她妈妈可没这么挑剔，她莫名其妙地有些同情欧宝辰，摊上这么一个事妈。 “哎吆吆，小胡，这女孩子没家教，见了我，都不打招呼。” 赵小娜被挑剔了一圈，这才有机会开口，前面的可以忍，但是“没家教”这三个字，间接地骂了她父母。 “哎吆，我也不知道您是哪位？怎么打招呼？我倒觉得您挺没家教的，也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怎么打招呼？” 欧母愣了一下，她选了这么多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是第一个刚当面顶撞她的 。欧母冷哼了一声，“我是欧氏集团的董事，现在认识了吧。” 赵小娜原本以为她介绍她是欧宝辰的母亲的， 没想到她趾高气昂地这么说。赵小娜淡淡地看着她，“哦？欧氏集团是干什么的？” 欧母保养得当的脸上带着几丝气恼，“没见识的小丫头。我们欧氏集团是全欧最大的家具营销商，我们旗下的家具加工厂遍布全球。” 赵小娜当然知道声名赫赫的欧氏集团，她故意拍着胸口，“哎呀，好吓人呀，您家真是暴发户。” 欧母一脸的恼怒，“我们是家族企业，我们家族算得上是贵族，什么叫暴发户。” 欧宝辰替自己的母亲感到羞愧，她出身不太好，当年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他爸爸，她对他爸爸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只要在外人面前才敢嚣张。 欧宝辰忽然很心疼去世的爷爷，爷爷性情温和，谦虚好学，可是他生出的儿子却没有一个争气的。他爸爸掌管着家族企业，但是他惟利是图，只看得见商业利益，为了挣钱，不择手段。赵小娜说得很对，爷爷那种谦谦君子的涵养才能衬上贵族二字，他的父母更像个暴发户，涵养欠缺。 赵小娜毫不畏惧地看着欧母，她笑道：“欧太太，我这个小屁民，就不陪您这个贵族聊天了。我要去拿药了。” 欧宝辰见母亲的脸色青紫，他有了几丝报复的快感，他的父母为了利益，在他的心里烙下了一太多的伤痕。 番外第九章 契约情人九 欧宝辰：“走了，老胡。”他跟老胡打了招呼，就跟着赵小娜去去取药了。欧宝辰身边的女人对他的母亲都是唯唯诺诺，只有赵小娜敢出口顶撞他的母亲，他对固执的赵小娜莫名其妙又了几丝好感。 赵小娜可对他没什么好感，她凶巴巴地回头瞪着他，“你跟着我干嘛？快去找你娘吧。” 赵小娜是个活泼的女孩子，可她却不是个凶悍的女孩子，她故意装作很凶的样子。欧宝辰觉得她就像只纸扎的老虎，看上去很凶，其实内心里应该是很温柔的，欧宝辰心想：应该是吧？尽管他还没有见识过她的温柔。 欧宝辰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探索的欲望。赵小娜却不喜欢他，试问哪个女人会喜欢羞辱过自己的男人？赵小娜和欧宝辰各怀心思，他们就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LEE的出生让他们两个的生命联系在了一起。那个月，赵小娜吃了消炎药。她一直忙着毕业论文，还要去打工，因为太忙了，她连自己的例假过期了，也没有留意到。 LEE来的太出乎意料了，等到赵小娜发现的时候，LEE已经在她的肚子里待了三个月了。欧宝辰时不时的就厚着脸皮，以生孩子的名义，上来骚扰她一番，但是没想到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就怀上了。 赵小娜拿着验孕棒，坐在床沿上发呆，她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她只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准确地说，应该是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抚养一个孩子长大，她和欧宝辰是不会结婚的，这个孩子注定要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中长大。 “吧嗒，吧嗒”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了起来，欧宝辰这家伙比昨天来早了一个小时。 欧宝辰推开门，坏笑道：“等不及了吧。” 赵小娜没心情和他说笑，她举了举手里的验孕棒，“我有了。” “哦？”欧宝辰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验孕棒，他拧着眉头，严肃地说道：“唉，看来你和我得禁欲了。” 赵小娜真想一个耳光打死欧宝辰，这个家伙满脑子的龌龊，他居然不想想有了孩子之后怎么办，居然首先想到了这个问题。 欧宝辰嬉笑着摸摸她的脸蛋，“你也因为这个不开心，对不对？” 赵小娜打掉他的手，“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吃了那么多的消炎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欧宝辰：“老胡那家伙长的没我帅，但是医术绝对比我好。” 赵小娜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但是却没有那么担心了。 “别，别这样。”隔壁又传来了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欧宝辰拧了拧眉毛，“搬到我公寓区住吧，这里不适合养胎。” 赵小娜倔强地摇摇头：“不去，我住在这里挺好的，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很方便。” 欧宝辰双眼随即就瞪圆了：“上班？什么，你还要去上班？” “嗯呀，不上班，我怎么养活自己？” 欧宝辰被她的榆木疙瘩的脑袋弄得一点辙也没有，“我给你那么多钱，你还要出门打工？” “那些钱，我要留给我父母。”赵小娜一点也不含糊，“孩子，归你养，但我得靠自己养活。” 欧宝辰的脑袋开始发懵，孩子现在在她肚子里，养她和养孩子有什么差别吗？ 赵小娜这个女人向来只承认自己的那番道理，欧宝辰对她的死脑筋，向来是束手无策。 他想出了一个极有诱惑力的条件，“我安排你妈来瑞士，你跟我回家去住？” 赵小娜的母亲因为父亲的原因，手续很难办。赵小娜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好。我妈妈要是能过来，我再搬出去。” 欧宝辰：“不行，你不搬出去，我不会帮忙的。” 母亲被父亲呵护备至，她一个人在国内一定会很难过的，她想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他？ 她的手机恰在这时响了起来，她忙接通，“妈，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赵妈妈不知道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赵小娜眼泪簌簌而下，“对呀，我男朋友也在，您想和他说说话，谢谢他。不用了，他是您未来的女婿，有什么好谢的。” 欧宝辰撇撇嘴，赵小娜一定隐瞒了她在这里的际遇，她乞求地看着欧宝辰，欧宝辰这才接过她的手机。 赵小娜有些担心，吊儿郎当的欧宝辰不会说那些讨长辈喜欢的话。 “不客气，阿姨，我很爱小娜的。好，好。您为什么不过来了？” 赵妈妈的声音温柔和蔼：“好孩子，我不放心小娜爸爸，谢谢。孩子。请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小娜。” 最后一句话让欧宝辰的心有了些微的动荡，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将女儿这么郑重其事地托付给他。 他忙应声说好。他见赵小娜低着头，无声地啜泣着，她纤细的肩膀抽动着。蓦然，他心口最柔软处莫名地动了几下。 欧宝辰觉得这时候的赵小娜还是不要接电话的好，她哭哭啼啼的，赵妈妈该担心了。 他哄着赵妈妈挂了电话。赵小娜的头贴在他的腹部，哭了很久。欧宝辰温热的大掌只是揉着她的头发，默默地陪伴着她。 那一晚，欧宝辰和赵小娜躺在逼仄的单人床上，赵小娜紧紧地贴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她一个人流落在异国他乡，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求助，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一切的变故，她压抑了太久的眼泪和痛苦，今天终于流了出来。 次日清晨六点，欧宝辰就被一阵，“哇啦，哇啦”的呕吐声弄醒了，赵小娜蹲在马桶边上，不停地呕吐。 欧宝辰蹲在了她身边，轻抚她的背部，“你是不是贪吃，吃错东西了？” 赵小娜没时间搭理他，只是抱着马桶不停地呕吐，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吐完，欧宝辰将她扶了起来，她甩开欧宝辰的手，欧宝辰撇撇嘴，这女人还真是不知道好歹。她扶着墙自己走到了书桌前，拿起水杯，“咕嘟，咕嘟”猛灌了一杯柠檬水才止住了恶心。 “你以后别乱吃东西。”欧宝辰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平日里都是怎么过的，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我才不是乱吃东西呢？这叫孕吐。” “孕吐？”欧宝辰的人生字典里第一次出现这个词。 番外第十章 契约情人 十 赵小娜对他的孤陋寡闻十分的鄙视，“拜托欧大少查查字典，孕吐是什么意思？” 她没想到向来喜欢和她唱反调的欧宝辰，真的拿出手机，谷歌了孕吐这个词语。看完了解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呀，原来是这个意思。你前几天也没有吐过呀？我觉得你还是吃错了东西。” 赵小娜：“你真是个傻蛋，并不是每天早起都会吐的。” 欧宝辰强词夺理，“哦，我还是觉得你吃错了东西才会吐的。” 赵小娜懒得和他这个没有一点常识的白痴再掰扯，“您老人家接着睡吧。”欧宝辰不习惯起这么早，他呵欠连天，和赵小娜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他躺回床上准备睡觉。 只穿着平角内裤的欧宝辰奇怪地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赵小娜：“你去哪里？” 赵小娜吐了那么多，肚子也饿了，家里也没有储备食物。“我去吃饭。” “吃饭？”欧宝辰晚餐吃了很多，不觉得自己肚子饿，也就不管她了，“你去吃饭吧。” 赵小娜并没有什么不妥当，她不是个娇气的女孩子，习惯了一个人照顾自己。可是她想不到，后来的她会变成自己那么娇气，依赖性那么的强？ 她刚一出门，欧宝辰就翻身坐了起来，这个女人为了省钱，肯定吃最便宜的垃圾食物，她可以将就，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跟着她将就呀？ 欧宝辰忙及拉着拖鞋，打开门，“赵小娜你给我回来。” 他喊得很大声，隔壁一个臃肿的男人不满意地从门缝里探出了头，“小点声，别耽误我办事。” 欧宝辰岂会怕他，他刚要再喊一声，赵小娜已经返身回来了，那个臃肿猥琐的男人一见赵小娜眼睛都直了。 “这货色不错，多少钱？” 欧宝辰冲着他比了个中指，“滚你妈的。”他赶忙拉着赵小娜进了屋子，他实在受不了那个臭男人猥琐的眼神。 “你喊我回来干什么？”赵小娜不满意地甩开了他的手。 欧宝辰觉得蛮危险的，这栋楼里经常有不三不四的男人出入，要是万一，那个不长眼的伤到她肚子里的宝宝，可怎么办？ “你搬去和我一起住，我帮忙找路子把你爸爸早点弄出来，这个交易怎么样？” 赵小娜在心里估量了一下欧家的实力，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可行。 “你先帮我爸爸，我再搬去和你一起住。” 欧宝辰对她的倔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倒不勉强了，他已经想好了路子，夜离倒是可以帮忙。 他当着赵小娜的面，拨了夜离的电话，夜离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夜大公子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小事一桩，明天就有结果。” 赵小娜：“那就等到 明天再说吧。” 欧宝辰打电话叫了外卖，“我给我孩子叫的餐点，可惜他在你肚子里，不然我才不让你吃我的东西呢？” 赵小娜是真的饿了，她没力气和他争辩。 自从怀孕之后，赵小娜的胃口极好，她吃下了两大碗粥，还有几个包子，还有很多的菜。她摸着圆溜溜的肚子开始发愁了，她吃这么多，她挣得那点钱，以后连吃饭也不够了。 欧宝辰此刻睡得正香甜，她看着他俊朗的脸庞，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涟漪，这个男人其实也不坏。她忙扭头撇去了这个荒诞的想法，这个男人和她只是契约关系，而且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并不是个好人。 第二天，赵妈妈就告诉了赵小娜，她父亲可能要被减刑了，她妈妈说她送了那么多钱和礼物给别人都没有办成事，这次真是天保佑。 赵小娜“嗯嗯哈哈”的，岔开了话题。她收拾了东西，就和欧宝辰回了他的公寓。 他的公寓宽敞明亮，十分适合养胎。欧宝辰也算是放心了，他又开始了昼伏夜出的生活。 赵小娜是早出晚归的，她每天要去上课，还背着欧宝辰打了一份工。她始终不习惯开口管欧宝辰要钱。 他们虽然在一起，但是他们很少有机会碰面。这一天，赵小娜下了课之后，像往常一样，去中餐馆打工。 她站在吧台前负责收银，“13号桌埋单。” 她马上打出了账单，“13号桌的客人让你把账单给他送过去。” 一般都是服务员送账单的，她也没有多想，就拿着账单去了。 欧宝辰打发走了坐在他对面的漂亮女人，那个漂亮的女人肯定是他的新欢。 欧宝辰不高兴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赵小娜淡淡地说道：“我在这里上班。” 欧宝辰看了一眼，她已经隆起的小腹，“你适合打工，我儿子不适合，辞掉。” 赵小娜：“不辞。”她倔强地看着欧宝辰。 欧宝辰忽然拿起了杯子摔在了桌子上，赵小娜吓了一跳：“什么？这是正规餐馆，在这里做援交是犯法的。” 欧宝辰喊的很大声，食客们齐齐看向了他们两个，老板娘也忙不迭地跑了过来，欧宝辰指着赵小娜，“这个女人说要和我睡觉，价钱是一千块。” 赵小娜真是佩服欧宝辰的演技，他愤怒到手都是颤抖的。红灯区做援交是合法的，可是在餐馆这绝对是要被吊销执照的。 老板娘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开除了赵小娜，赵小娜握着最后一个月的薪水，心想：还好，老板娘没有克扣她的工钱。 这个可恶的欧宝辰，赵小娜又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不，准确地说是他祖宗八十代。欧这个姓氏都不该诞生。 欧宝辰倚着车门，见她出来，忙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回家。别挺着个大肚子，出来抛头露面的。” 赵小娜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是出于母爱的本能，她不想折腾肚子里的孩子，只好跟着欧宝辰上了车。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后车座上，欧宝辰板着脸道：“你以后别背着我出来打工了，我可不想再用第二次那种手段了。” 赵小娜摸着肚子“哎吆”了一声，欧宝辰忙问道：“怎么了？” 赵小娜没好气地说道：“宝宝踢了我一下。” 欧宝辰愣了一瞬，心里泛起了暖意，嘴上却满是不屑：“他这么小，就会踢你了？胡说什么？” “爱信不信。” 到了家，赵小娜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的，欧宝辰腆着脸，坐在她身边。他看着她的肚子，他犹豫了片刻，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哪里有动吗？你骗我。” “宝宝也需要休息的，不是一直动的，有没有常识？” 赵小娜向来都很鄙视他的智商，欧宝辰的手还是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肚子上，这真是件奇妙的事情，宝宝恰在这时又踢了一下。 欧宝辰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小生命的存在，父爱的本能让他的心柔成了一团。宝宝的胎动是他们两个关系转折的开始。 番外 第十一章 契约情人 十一 欧宝辰破天荒的，晚上没有出去狂欢，他很期待宝宝的第二次胎动。他陪着赵小娜坐在沙发上，赵小娜盯着电视看言情剧。 欧宝辰却盯着她的肚子，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神奇，一个和他血脉相关的小东西就在赵小娜的肚子里生长着。 赵小娜看完了冗长的电视剧，她站起身，去厨房。欧宝辰忙也跟着她去了厨房。 “你很无聊嘛？干嘛一直跟着我？”欧宝辰今天及其反常的举动让赵小娜很不能理解。她觉得欧宝辰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见赵小娜一脸的戒备，他耸耸肩膀，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只是想要感受宝宝的第二次胎动。” 赵小娜讥讽道：“真是个吃饱没事干的大少爷。” 她从冰箱里拿出了从超市买的蔬菜和肉，她低着头，沉默地择菜，权当欧宝辰是个透明人。 欧宝辰对厨艺很不精通，但见赵小娜洗洗刷刷的很娴熟，她随口吩咐欧宝辰，“你煮饭吧。我不知道你吃多少，我害怕煮少了不够吃。” 欧宝辰迷茫地看着她，“家里有米吗？” 赵小娜指了指头顶的壁橱，“在上面。” 欧宝辰抬手拎出了十斤重的米袋子，“你什么时候买的米？怎么拎回来的？” 赵小娜正低头洗菜：“昨天，我坐公交车拎回来的。” 欧宝辰绷着脸，他不太高兴。赵小娜偏生不看他的脸色，“你跑到唐人街才买到这种国产大米。” 欧宝辰闷气，不说话了，唐人街离他的公寓很远，最起码二十站路。他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瞬间觉得她肚子里的宝宝很可怜， 跟着她这个爱折腾的妈妈不知道得受多少罪？ 欧宝辰把米倒进了锅里，赵小娜正在洗肉，没有注意他是怎么煮饭的？ 欧宝辰看着电饭锅上的指示说明，按下了开关。 赵小娜把油倒进油锅里，油刚热，她就闻见了一股子糊味，她看见电饭锅里冒着黑烟。她扔下铲子，就去拔电源。 欧宝辰早就跑出去看电视了，她拔掉了电源，油锅已经着了起来，她一时着慌，忘了锅盖在哪里了？ 她伸手想起关火，火苗噌的一下蹿到了她手上，她“啊”大叫了一声。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欧宝辰就从客厅冲向了厨房，他忙把赵小娜拉到了门外，拿起水槽里的锅盖盖住了火。 厨房里烟雾呛人，他关上了厨房的门。 欧宝辰双手叉腰，教训赵小娜：“你不会做饭就别逞能了，你自己不要命，我的宝宝还要命呢？” 赵小娜当然不服气，“这得问问你是怎么煮饭的，差点把电饭锅烧着了。” 欧宝辰不屑地切了一声，“别狡辩，我怎么煮饭的，不就是把米倒进锅里吗？我可是严格按照电饭锅上的指示操作的。” “哦？那你加了多少水？” “水？什么水？” 赵小娜这下明白了，“您老人家还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煮米饭要加水的，白痴。” “白痴。你才白痴呢？差点把房子烧着了。” “那怪你。” 赵小娜推开了厨房的门，还好厨房开着窗户，里面的浓烟已经快要散尽了。 “你干嘛？还想烧房子吗？我的房子很贵的。” 赵小娜懒得搭理絮絮叨叨的欧宝辰，她将米锅洗好了，重新煮了米饭，炒了两个菜。 她做的菜看上去还不错，但是欧宝辰及其嫌弃地说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看上去很恶心的。” 赵小娜只给自己盛了一碗饭，“恶心就别吃了。” 欧宝辰：“看你一个人吃饭怪闷的，我也凑合的吃一点吧。”说完，他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 自从他吃第一口菜开始，他的头就没有抬起来，他恨不得连盘子也吃了。 欧宝辰忍不住在心里说道：赵小娜这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呀，她做饭太好吃了。他连菜汤也揩干净了，才放下了碗筷，“你做的饭真是一般般，早知道，我就叫外卖了。”说完，他还打了个饱嗝。 赵小娜鄙夷地白了他一眼，“你洗碗。”赵小娜扔下了筷子，就站起了身。 “洗碗？”欧宝辰看着油腻腻的碗筷，真不知道该怎么洗碗？他想了想，就知道该怎么洗了？ “砰嚓”一声，赵小娜吓了一跳。 番外 第十二章 契约情人 十二 赵小娜奇怪地看着欧宝辰，“你好好的，生什么气？” 欧宝辰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赵小娜：“我没生气，我只是不会洗碗。所以扔进垃圾桶了。” 赵小娜一脸的黑线，见过笨的，没见过能笨成这样的。她只好收拾了桌子上剩下的碗碟，自己去厨房洗碗。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欧宝辰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出门从来都不向她交代。宽敞奢华的公寓，寂静无声，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他们一家三口在那个小小的家里的欢声笑语的。她觉得房子越大，就越容易孤单。 赵小娜回了自己的卧室，只开了一盏台灯。她像以前那样温习完了功课，准备睡觉，她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疼痛，一阵热流在腿间涌动着。她低头，只见她粉色的睡裤已经被血沁透了。 赵小娜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想向欧宝辰求救，她和他只是契约关系，她不想欠他的人情。 她强忍着疼痛，拿了钱包和手机，扶着墙，一部三挪地走出了卧室。她刚一打开卧室的门，就见欧宝辰翘着二郎腿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赵小娜苍白的小脸上有了几丝喜色，她气若游丝，“欧宝辰。” 欧宝辰在卧室睡了一觉，他睡眼惺忪地看向了她，他瞬间就清醒了，他赶忙站起身。 “你怎么了？” 赵小娜实在没什么力气骂他了，她只能在心里暗骂：真是个白痴，她都这样，他还看不出是怎么了嘛？ 她的身体正一点点向下划，她觉得肚子里的小生命也在一点一点的向下滑落。她的头快要挨着冷硬的地板了，欧宝辰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打横抱起了她。 赵小娜临闭眼前，欧宝辰慌张的脸在她眼前恍恍惚惚地晃动着。他不停地低喃着，“别怕，臭女人。没事的，臭女人。” 赵小娜的手先摸摸了肚子，确认了孩子还在之后，她抬手想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杯子。她的手无意间触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欧宝辰猛然抬头。 他向来整齐的头发，这会子凌乱不堪，他本来俊朗明亮的眼睛，这会子成了熊猫眼。赵小娜心里一暖，嘴上却埋怨道：“你怎么不知道给我倒杯水呢？” 欧宝辰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要喝水？”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站起身，倒了一杯水，放了根吸管送到了她嘴边。 水温不凉不热，恰到好处，赵小娜噙着吸管，一口气喝完了水。 欧宝辰放下了水杯，复又坐在了床沿上，“你就作吧，医生说你营养不良，疲劳过度。你再敢去打工，我非宰了你不可。” 赵小娜眼眶一热，许久没有人这么责备过她了，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所有的辛苦，她也只能一人独自承担。 赵小娜将眼泪咽回了肚子里，她不屑地说道：“我才不要你管。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欧宝辰冷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管你，我是管你肚子里的孩子。幸好，我儿子命大，没被你折腾掉。你TMD以后就给我躺在床上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剩下的什么也别干。” 赵小娜瞪了他一眼，却不再反驳他了，她心有余悸，她差点就失去了肚子里的宝宝。自从怀孕，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肚子里这个小生命的重要性，她肚子里的小东西是她的亲人，和她血脉相依的亲人。她不想失去这个小东西。 欧宝辰抬腕看了看手表，“你睡了24个小时了，该吃些东西了，我让人炖了鸡汤给你。一会护士来给你输液。你乖乖地躺着，我去睡一会。” 赵小娜原本也不指望着欧宝辰一直陪着她的，她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VIP病房里，她会害怕，害怕肚子里这个小生命抽离她而去。她可能要很久才能回国，母亲虽然一直瞒着她，但她知道母亲的肝病越来越严重了，她需要一笔巨额手术费。她要留在国外，为母亲攒出一笔手术费。 这个孩子是她在异国他乡的亲人，她可以依靠，信赖的亲人。可以陪伴她，不让她觉得孤单的亲人。 欧宝辰在病房的门口，和端着托盘的护士打了个照面。欧宝辰冲着她抛了个媚眼，那个漂亮的女护士朝着他妩媚的一笑。 两人的调情的小动作清晰地落在了赵小娜的眼睛里，她忽然觉得很恶心，欧宝辰的身体不知道和多少个女人纠缠过，而她却和他毫无阻隔地在一起好多次。她的双手扒着床沿，支撑着上半身，她不想压到肚子里的宝宝。 她“哇啦啦”地吐了起来。 欧宝辰担忧地看了一眼赵小娜的肚子，他忍着疲惫，折身走了回去。 他先倒了一杯水，一脸嫌弃地递给了赵小娜：“真够恶心的。” 赵小娜不客气地接过，喝水，她将漱口水吐在了欧宝辰递来的一次性水杯里。她漱口之后，还不忘还嘴。“恶心的是你，才不是我。” 她厌恶的眼神欧宝辰习以为常了。他拿着水杯：“再这么多话，我就泼你一脸水。” “你泼好了。” 赵小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欧宝辰懒得再搭理她，他蹲在地上，拿着餐巾纸，搽干净了地上的呕吐物。赵小娜一直翻涌在喉咙里的酸涩，莫名其妙地没有了。 欧宝辰清理好了地面，就去洗手间洗手了，他出来的时候，护士正准备帮赵小娜抽血。 欧宝辰看着赵小娜细溜溜的胳臂上勒得紧紧的止血带，他皱了皱眉头。 “先不抽血了，明天再抽血检查吧。” 护士解下了止血带，“明天也行。” 欧宝辰随手将赵小娜的衣袖捋了下来。一个中年妇女送了饭菜过来。欧宝辰拿了枕头垫在她的身后，扶她坐了起来。 “先喝些鸡汤吧，我让保姆把鸡肉去了皮，鲍鱼做了处理，不油不腻，也不腥。老胡说你现在需要多补充蛋白质，吃这个最好了。” 他为她盛了一碗鲍鱼炖鸡，黄灿灿的鸡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饿了很久，胃口大开，她喝下了一碗汤。 欧宝辰却不给她盛了，“等会再吃吧。” 赵小娜不乐意了，“你就不怕饿着宝宝，就给我吃那么一点。” 欧宝辰：“停顿了这么久不吃饭，吃多了，肠胃不好。吃货。” 赵小娜：“你才是吃货呢？”两人像是斗鸡似的，互瞪着彼此。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欧宝辰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很清楚她来这里的目的。 番外 第十三章 契约情人 十三 欧母高傲地睨了一眼床上的赵小娜。赵小娜连看也不看她。 欧母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个孩子不能留。”赵小娜闻言，身体一震，她双手放在了肚子上，护着肚子。 欧母轻蔑地看着赵小娜，“钱，我还可以再付十万。但是孩子绝对不能要。” 赵小娜想到昨天，她差点失去宝宝，就揪心。可，她怀孕，就是为了钱。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和能力，根本不可能独自抚养孩子。就算再给她十万欧元，母亲如果做肝移植手术的话，手术费就不止这个数。 赵小娜像只老母鸡一样护着自己的肚子，她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欧宝辰。欧母也看向了儿子，“宝辰，这个孩子不太好，她吃了那么多药，现在又要打保胎针。我们欧家的孙子绝不能是个病秧子。” 赵小娜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欧家这个老太太真是可恶，居然咒诅她没有出生的孩子是个病秧子。 欧宝辰拧着眉头，看着赵小娜。赵小娜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了几下，宝宝可能是被她极度不安的情绪影响了。宝宝在她的肚子里狠踢了一下。 “孩子又踢我了，我坚决不打掉这个孩子。”赵小娜自己先下了决心，她觉得欧宝辰不会帮她的。他风流成性，他本来就不想要孩子。她只是希望他别当他母亲的帮凶，强迫着她打掉孩子就好。她心里衡量过了：她应该能打的过这个老太太。她非要她拿掉宝宝的话，赵小娜决定先暴打她一顿，然后再逃出医院。她紧握了拳头，手心已经被汗水沁透了。 “不打，我的孩子，我做主。不用你操心。”欧宝辰坚决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赵小娜松了一口气，她不用逃跑了。欧宝辰的坚决改变了赵小娜的命运。 欧宝辰冷着脸，“出去。别来了。” 欧母没气哼哼地说道：“这孩子，欧家是不会承认的。” 欧宝辰冷笑道：“我的孩子，不用你们承认。” 欧母强忍着怒气，哄道：“这个孩子，你想要也行。我会再帮你物色美女，咱们再找个健康的，再生个孩子。别睡这种病秧子。” 欧宝辰抬抬眉毛，指了指门：“出去。” 欧母深吸了一口气，拎着包，仰着头，高傲地走出了病房。 欧宝辰双手抱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小娜，“你刚才是不是打算和我妈鱼死网破？” 赵小娜没有否认，她还护着肚子，“我想要这个孩子，我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他。” 欧宝辰刚才是有一丝犹豫的，他确实不想被孩子束缚住，可是赵小娜决绝地看着他母亲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混蛋。她肚子里跳动的这个生命，是他的孩子，他不能为了自己那点自私的念头，就放弃这条无辜的小生命。 赵小娜感激地看着欧宝辰，“谢谢你帮我。” 欧宝辰撇撇嘴，“是帮我们的孩子。” 赵小娜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这句话触动了，“我们的孩子。”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总是含笑和她的母亲说：“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小娜。” 赵小娜和欧宝辰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他们相视一笑，两人达成了默契，这个孩子是他们两个要共同保护的。 赵小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杂志，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欧宝辰正低头为她削苹果，这半个月，他一直体贴入微地照顾她。赵小娜现在很享受他的照顾。 “叮铃铃。”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欧宝辰看了一眼手机。将苹果递给了她，“我出去一趟。你有事叫保姆。” 赵小娜啃着苹果，点点头。欧宝辰转身就走了。赵小娜味同嚼蜡，欧宝辰定是出去找女人了。 她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孩子是他们两个的纽带。赵小娜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怎样？也不知道孩子的将来会怎样？ 她怅然若失地看着窗外，未婚生子，她当时太冲动了，很多问题没有想到？孩子出生之后，怎么抚养？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她吃了保姆送来的餐点，才七点，她又开始打呵欠了。 “我回来了。”欧宝辰拎着一个大袋子里，兴高采烈地进来了。 赵小娜白了他一眼，“回来就回来了，喊什么？”其实她心里很开心。 “我买了孕妇的洗护套装给你。老胡让我买的，你可以洗澡了。” 欧宝辰献宝似地将袋子拿给她看，赵小娜看着他开心地笑脸，心里一动。她将他的手推到了一边，欧宝辰看着忽然变脸的赵小娜，不明所以。他猜测她可能是孕期综合症，喜怒无常 番外 第十四章 契约情人 十四 赵小娜懊恼心里的那抹悸动。欧宝辰是个很可爱的男人，但他却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她不能动心。他们只是契约关系。 欧宝辰将袋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你怎么不开心了？”他坐在床沿上，一脸迷茫地看着赵小娜。 他俊朗的脸上满满的真诚，他确实很关心她，因为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 赵小娜不明白了他为什么就不是言情剧里面演的那种冷傲男主角呢？他多金而又帅气， 欧宝辰凭借外表也能俘虏不少女孩子的芳心，赵小娜不是个浅薄的女孩子，她不会以貌取人。 可，他们两个相处了四个月了，欧宝辰随和又体贴，他对她的关心总是恰到好处。赵小娜独身一人，在外漂泊了太久了，她一直都是孤单无助的，欧宝辰不经意间温暖了她。 赵小娜心底深处其实很惶恐，她害怕她的心被欧宝辰攻陷。 赵小娜将脸扭向了一边，她不能再看他的眼睛，他清亮的星眸里仿佛有种魔力，她害怕自己会沦陷。 欧宝辰抬手捏捏她的脸颊，“我惹你生气了吗？你别气鼓鼓的，对孩子不好。” 赵小娜狠狠地用手推了他一把，欧宝辰一个趔趄，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赵小娜冷冰冰地看着他：“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此刻的赵小娜仿佛是块千年寒冰，她冰封了自己，拒绝欧宝辰的靠近。 欧宝辰撇撇嘴，他不能和一个大肚子的赵小娜计较。他默默地坐在了窗前的藤椅上，赵小娜的怒气更甚了，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袋子向欧宝辰狠狠地砸了过去。欧宝辰的额头上挨了一下。 “霹雳巴拉”袋子里面的东西四处散落。欧宝辰弯腰将那些东西捡了起来，重新放进了袋子里。 欧宝辰的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赵小娜：“我担心你生闷气，对我们的孩子不好。” 赵小娜看了一眼他青紫的额角，更加的烦躁，她冲着欧宝辰吼道：“你出去，我就不会生气了。我看见你这张讨人厌的脸就来气。” 欧宝辰只是笑了笑：“那我出去好了，你别生气。” 赵小娜阴沉着脸，不看他。欧宝辰轻轻地关上了门，就走了出去。 欧宝辰其实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可当他第一次，把手放在赵小娜肚子上的时候，宝宝的胎动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神奇，同时出于为人父的本能，他心里油然而生出了责任，保护孩子的责任。 他一直对赵小娜嘘寒问暖，只是出于爱护孩子的本能。赵小娜是很清楚这点的，她坐在床上，迷惘地看着窗外。 她下定决心，以后要对欧宝辰冷淡点，绝对不能沦陷。她握紧了拳头，给自己信心。 老胡叮嘱过，要她一定要卧床休息，所以这半个月，除了上厕所，赵小娜一直都是躺在床上的。洗澡之类的，都是欧宝辰安排保姆为她清洗，她昨天无意间说了句：洗发水有硅油，对孩子不好。 欧宝辰今天，就买来了孕妇洗护。赵小娜从小就有个贱毛病，她可以忍受别人的白眼和冷漠，但是受不了别人对她好。别人对她的一点好，她就回想着以数十倍的回报。 赵小娜扶着床沿，慢慢地下床，她拿着手机，走进了洗手间，她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掷地有声，“赵小娜，你记住了，你是个独立的女孩子，你不要依附于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赵小娜倔强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几丝惆怅，她心底深处莫名其妙浮出了及丝不舍，想不爱却又舍不得。 “叮铃铃。”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母亲总会在这个时间段打给她，她赶忙接听了电话。。 欧宝辰轻声地推开了卧室的门，以往这个时候，赵小娜已经睡了。今晚，赵小娜却不在床上。他看着洗手间亮着灯，知道她在里面。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让他的眉头蹙起。 他骂道：“这个臭女人还真是不听话。她又私自下床活动了。” 欧宝辰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好一会，赵小娜也不应答。他心里一紧，他急燥地拍门：“赵小娜，你还好吗？” 赵小娜一头扎进了欧宝辰的怀里，“我妈妈，我妈妈”她哭得泣不成声。 欧宝辰在她断断续续地描述中，听出了大概。她的母亲病的很严重，需要换肝。 赵小娜远在他乡，只能干着急，帮不上一点忙。 欧宝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我陪你回国一趟。” 赵小娜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两颗桃子，她泪眼迷蒙地看着欧宝辰：“好，现在就走。” 说着，她就要去收拾东西，欧宝辰双手按住她的肩膀。 他低头看着赵小娜，眼睛里微带怜惜：“你不要急。我打电话给老胡，看看需要注意什么？” “好，赶快。”赵小娜催促道：“我们赶快订机票吧。” “嗯。”欧宝辰边打电话边嗯了一声。他挂了电话，面露难色，“老胡说你最好不要坐飞机，会增加小产的危险。” 赵小娜慌不择言，“那我把这个孩子打了。我们就可以回国了。” 欧宝辰俊脸一沉，赵小娜自知失言，她打掉了孩子，他们就成了陌路人，他不会再陪她回国了。 她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她舍不得打掉呀。 欧宝辰看着慌乱无措的赵小娜，他想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我陪你回国。” “好，我实在担心我妈妈。我爸爸在监狱里，她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孤苦无依的，你知道，我也舍不得冒险。你知道” 欧宝辰将手指放在了她的唇瓣上，“你别说了，我明白你和你妈妈的感情深厚。我去收拾东西，你坐着别动g。” 欧宝辰转身，眼睛里的难过就此掩去，他的父母对他一直很冷漠。利益才是他们的亲人。 欧宝辰订了当晚的机票，他们到了机场，欧宝辰就去办托运，赵小娜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那层设防的玻璃，忽然就碎了。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番外 第十五章 契约情人 十五 赵小娜换了好几套衣服，都没办法遮掩住自己的肚子，她的双手忐忑不安地搅拧在一起。坐在她旁边的欧宝辰握住了她的手，“别怕。老胡安排了一个医生随机跟着我们，他在商务舱。咱们走的太急，头等舱的机票卖光了。” “不，不是，我是担心我妈妈会发现我的肚子，我妈妈是个很保守的人。而且，她要是知道我未婚先孕，她肯定会担心的。” 欧宝辰拧着眉头，想了一会才说道：“我们就说我们两个结过婚了。” 赵小娜想了一会才说道：“我们演一出戏给我妈妈看.” 欧宝辰点点头，“我们见机行事。” 赵小娜和欧宝辰站在病房的门口，欧宝辰握住她汗涔涔的小手，他笑道：“你安心好了，演戏可是我的专长。” 赵小娜蓦然安心了，她相信：欧宝辰一定会演一出好戏的。 她刚一踏进病房，眼泪脱眶而出。她走的时候，母亲还是生气勃勃的，现在，她的母亲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母亲原本红润的脸颊现在瘦成了皮包骨，干黄的肌肤包裹着骨头。她可怜的母亲，身边连一个亲人也没有，就这么孤孤单单地躺在病床上，幸好她回来了。 欧宝辰揽着她的肩膀，她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肩膀上。 “小，小娜，”赵妈妈暗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惊喜。 “我不是在做梦吧。” 赵小娜忙上前一把握住了妈妈的手，“您没有做梦，是我，是我。” 赵妈妈的目光停留在她隆起的腹部上，疑惑地看着女儿：“你的肚子？” 赵小娜看了看身边的欧宝辰，一直光顾着看女儿的赵妈妈，这时才发现了欧宝辰。 “他是？” 赵小娜坐在床沿上，她吸吸鼻子，笑着说道：“他是欧宝辰，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 欧宝辰忙说道：“您不要觉得突然，我和小娜已经交往很久了。小娜很担心您不能接受我们两个未婚同居，所以一直没有告诉您。” 欧宝辰恭敬地看着赵妈妈，这和他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大相径庭。 “妈妈，您放心吧，他对我很好的，您马上要当外婆了。” 赵妈妈原本干枯的脸上，有了几分红润，“只要你喜欢，他待你好，妈妈就放心了。你有空去看看爸爸吧。” 赵妈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欧宝辰的身上，她的目光慈爱而又温和。欧宝辰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目光，属于母亲的慈爱目光。 他们两个陪着赵妈妈絮絮地说了一会话，赵妈妈就睡着了。 欧宝辰拍了拍赵小娜的肩膀：“我已经订好了餐点，一会你也吃点吧。我去找个朋友。” “哦。”赵小娜从不多问他要去哪里？ 欧宝辰去“夜魅”找夜离，那时候的夜魅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夜总会，可是当时那里的女人素质却是相当好的，清纯，大眼睛，肤白腿长，腰细，绝对符合大多数男人的口味。 他刚一踏进夜魅，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似乎很久没有出来玩了，他拍了一下脑门，对的，五个月了？他自从认识了赵小娜就没有出来玩过，他看着那些女人，心里直痒痒。 夜离早已经坐在包厢里，欧宝辰找了几个女人，他有意彻夜狂欢。 次日一早，欧宝辰是被阵急促的电话铃音吵醒的，他伸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赵小娜微带疲惫的声音带着几分亲昵：“喂，宝辰，你去哪里了？” “我。”他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女人娇嗔地说道：“您压到我的头发了。” 电话那边的赵小娜顿了一瞬，才说道：“哦，你忙吧，没事了。” 赵小娜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呆，还好母亲还睡着，没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了包里。 她站在窗前，迷茫地看着窗外。她摸着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昨晚，医生已经和她聊过母亲的病情了。 赵小娜觉得老天爷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番外 第十六章 契约情人 十六 欧宝辰见纤弱的赵小娜独自站在窗前，他的心口莫名地疼了一下。她瘦弱的身体在宽大的落地玻璃前是那样的渺小和孤单？他轻声走到了她身后。 “你妈妈的病情怎么样了？”欧宝辰觉得没必要向她解释昨晚的事情，他们两个只是契约关系。为了孩子，他忍了五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赵小娜扭脸看着欧宝辰，他的眼下深浓的黑眼圈，她闻见了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道，她暗骂自己蠢。她居然会对这种花花公子动心。可是已然情开，也不是轻易能收回来的。 赵小娜冷淡地看着他，她将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她闻着他身上陌生的女人香，她下定决心，她要有尊严地和他结束。 她低声说道：“欧宝辰，我不需要你的钱了。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下的。” 欧宝辰乍然听到她的话微微发愣。 欧宝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心搅拧着疼了几下。他和赵小娜站在统一战线留住这个孩子，其实更多的是出于对母亲的反叛。昨晚的放纵让他神清气爽，自由他来说似乎更重要些，那丝丝缕缕的疼痛改变不了什么。他冷冷地看着赵小娜.“我原本就不喜欢孩子，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我们的契约终止了，两不相欠。” 赵小娜点点头，她看着欧宝辰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孤独的背影在落日的余晖下被拉的纤长。 赵小娜摸摸肚子，苦笑，她是万不得已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她想要自尊，她不能为了钱，任由欧宝辰糟践。 三天以后，赵小娜摸着冷硬的骨灰盒，她的眼前模糊一片，幸好，她和欧宝辰演出了一场戏，母亲没有遗憾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赵小娜安葬好了母亲，她搽去眼角的残泪，她还有很多事情，要独自面对，她不能哭。她摸着肚子，她肚子里那个鲜活的小生命还在欢快地跳动着。 一年以后，赵小娜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着，她正在设计新款游戏，她一直很努力地做本职专业，软件设计。可是这一年来，她做出的手游，反响很不好，勉强温饱。“哇哇”婴儿嘹亮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忙起身，到了喂奶时间了。她抱起那个粉琢玉雕的娃娃，她喂好奶，把他放在了婴儿床上。宝宝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赵小娜觉得这一年来，她吃过的所有苦都是值得的。赵小娜暗自庆幸，还好她的胸部很争气，她吃的很少，奶水却很充足，省下了一大笔奶粉钱，尿布她也用的是传统尿布，买些布料回来，洗干净，做尿片，又省下了一大笔尿不湿的钱。 她其实是真的考虑过打掉宝宝的，可是她躺在医院的手术床上的时候，医生都已经举起冰冷的手术钳了，宝宝像是有心灵感应那般，他或许是觉得自己很危险，他的脚很用力地踢了她两下，她从手术床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落荒而逃。 她决定一个人抚养这个孩子，幸好她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她可以在家做些小程序，小动画什么的，她就是靠着做这些东西，挣了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一日三餐还是可以解决的，还好她身体也算争气，顺生也没有花太多钱。 欧宝辰揉揉发疼的头，他昨晚又喝醉了，夜离坐在他的床边，他的目光阴恻恻的，盯着欧宝辰看。 “宝辰，赵小娜是谁？” 欧宝辰拧着眉头想了一会，“一个女人，你好端端地提她干嘛，一个替我生孩子生了一半，不想生的女人。” 夜离半眯着眼睛，他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了他。 欧宝辰被上面的信息弄得头脑发懵，夜离摊摊手，“我闲的无聊，把你的信息输入到了我新作的系统里，这里居然显示你有个儿子，xx医院的产妇登记信息栏里，显示你已经死了。她是个单亲妈妈。” 欧宝辰拿着电脑，小声骂道：“臭女人，居然敢骗我。” 夜离戏谑道：“一年都过去了，你还记得这个女人，还真是难得呀。” 欧宝辰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不爱钱，他身边的女人都是爱钱的。h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敢于反抗他的母亲！他身边的女人都喜欢巴结他妈妈，甚至有出身寒微的女人把他的母亲当成励志偶像！只有赵小娜对他的母亲不屑一顾，她算是个有气节的女人！“她现在在哪里？”夜离忙启用新系统追踪到了她的地址。 欧宝辰从床上一跃而去，他得连夜坐飞机去看看他的儿子。 欧宝辰真想把脚背起来，这个臭女人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吗？旧民巷里，污水横流，他看着就恶心。胡同最里端的一处破旧民房里。他敲敲门，没有人应答，他推开了门。 只见院子里晒满了尿布，宝宝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惊喜，一见欧宝辰就咯咯地笑了起来，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求抱抱。 欧宝辰的心已经软成了一团，他忙也伸出手，将他抱了起来。 一个中年老大妈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你是谁呀？” 欧宝辰被大妈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他怀里的宝宝也大声哭了起来。 番外 第十七章 契约情人 十七 出于父爱的本能，他忙将宝宝藏在了怀里，让他聆听自己的心跳。 宝宝仰脸看着欧宝辰，再次咯咯地笑了起来。 “宝宝。”赵小娜端着一盆子洗好的尿布，推门进来。她一见欧宝辰抱着孩子，愣怔了一瞬。然后，她将盆子放在了地上。 赵小娜伸手就去抱他怀里的孩子，血脉亲情真是天性，平常特别黏她的宝宝，居然将头扭向了一边，不让妈妈抱。 赵小娜以为是自己手湿的缘故，她忙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欧宝辰干脆抱着孩子闪到了一 边。 赵小娜不高兴地拧着眉毛，但是害怕吓到宝宝，不好发作。 她搭晾尿布，欧宝辰抱着宝宝站在一边看着她弯腰忙活。欧宝辰看着这个为自己生过孩子的女人 ，她的身材依然纤细，身上的连体牛仔裙已经变色了，头发简单地扎了起来，不饰妆容，眼圈乌青，透着深浓的疲惫。她手脚利落地收拾了干尿布。夕阳的余晖泼洒了一地，点点金光照在赵小娜的脸上，熠熠生辉。 欧宝辰的心神一晃，他身边的女人很多，如此居家质朴的女人却是没有的。 他们两个在一起相处了五个月，一年未见，赵小娜依然能让他心神一动，但只是让他心动一瞬，他还想拥有更多的女人，他贪恋不同的温柔。他还没有准备好被一个女人束缚住。 赵小娜推开屋门，简陋的屋子里，干净整洁。 “赵小娜，我给你的那十五万欧元，你花完了？” 正在清洗奶瓶的赵小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妈妈看病花了六万块，剩下的钱，我存进了银行给我爸爸养老用。” 欧宝辰气结，这个女人是有多蠢，她爸爸还在监狱里，出来之后，再给他攒钱养老也不迟。 他将已经半岁的宝宝放坐在膝上，“你可以去找我要。我会给我儿子钱的。” 赵小娜很用力地刷着宝宝的水杯，她不想听到欧宝辰提到钱时那股子无意间带出的傲娇劲。 欧宝辰瞥了一眼她屋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笔记本电脑。“你连大学都没有读完，就回国了？” 赵小娜：“你白痴吗？我挺着大肚子，怎么去上课？我当然退学回国了。” 欧宝辰反唇相讥：“你才是白痴，你可以向我求救呀？” “我干嘛向你求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欧宝辰被这个女人奇葩地思维方式弄得火大，“我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孩子的存在。” 赵小娜是个很倔强的人，“你没权利，我们已经解除契约了。” 欧宝辰有了种秀才遇见兵的无奈，和这个榆木疙瘩讲不清楚道理。 赵小娜忙完这一切，就坐在了电脑前，看也不看欧宝辰。今天，她又接到了一个新的活，她专心致志地埋首在电脑前。 房间内静谧一片，“你个死妮子，怎么又占了我家的搭衣服绳。” 大妈的吼叫声打破了沉寂，赵小娜思路被打断了，她恼怒地合上了电脑，气势汹汹地出门而去。 欧宝辰本以为赵小娜会冲出去和大妈大吵一架的，没想到，赵小娜满脸堆笑地道歉，“对不起，大妈，我没注意。对不起了。” 说完之间，她已经利落地收起了尿布片子，大妈这才笑眯眯地回了隔壁那间屋子，也没见大妈晾晒衣服。 欧宝辰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牛脾气只是针对他的，她对别人却很温和。她一进门，欧宝辰讥讽道：“哎呀，赵小姐，你还真是只彪悍的纸老虎。” 赵小娜对他莫名其妙的火气，置之不理。 她自顾自坐在电脑前，忙工作。欧宝辰从进屋一直被她冷落着，他本以为她对所有的人都是不冷不热的，没想到只是针对他。凭什么，他是孩子的爸爸，还给了她一笔钱，她凭什么对他没礼貌。 欧宝辰毫不客气地吩咐道：“我饿了，给我煮饭。” 赵小娜头也不带抬的，“冰箱里有方便米粉，你烧些热水，自己泡着吃吧。” 欧宝辰的怒气莫名地升腾了，他的声音不觉拔高了，“我不吃垃圾食品，给我煮。” “啪”的一声，赵小娜将鼠标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她瞪着欧宝辰：“你喜欢吃什么，花钱去买，我不是你的丫鬟，没义务侍候你。” 欧宝辰的声音提得更高了，“你拿了我的钱，就应该侍候我。” 赵小娜刚要张嘴反驳，宝宝“哇啦啦”大哭了起来，她忙走到欧宝辰身边，抱起了宝宝，撩开衣服喂宝宝。 欧宝辰不知为何有些尴尬，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可是现在他觉得看她喂奶很不礼貌，他侧目，看向了窗外。 赵小娜哄睡了宝宝，她指了指门，对欧宝辰下了逐客令。 她不敢太大声，“你走。” 欧宝辰见她一脸的嫌弃，心情更不爽了，他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狡黠，他有了个收拾赵小娜的坏主意。 番外 第十八章 契约情人 十八 欧宝辰向她挥挥手就出了门，赵小娜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隐隐的失落又浮上了心头，她以为一年的时间，她早已经淡忘了那些情愫。 欧宝辰“笃笃”敲了隔壁大妈的门，干瘦精明的大妈，奇怪地看着欧宝辰。 欧宝辰简单的说明了来意，大妈听完，嘴巴张得都能吞下一个鸡蛋。 “你是说，是说，小娜原来在夜总会上班，她不是个好人。你是这个意思呗？你得让你家老公小心点。”他故意顿住了话，“我是个男人，我可知道她有多坏。” 欧宝辰夸张地描绘了一番赵小娜在夜总会干活的事情，她可真的穿过比基尼在夜总会上过班。 巷子里的大妈向来喜欢八卦，欧宝辰很清楚这点，他就是要大妈出门散布消息，让赵小娜在这里抬不起头来。 赵小娜宁可住在这种狗窝似的小地方，也不愿意向他求助，他得给她点惩罚。 欧宝辰告别了大妈，这么破旧的老街附近居然有间五星级酒店，他办了入住登记。他点了客房餐，有肉有菜，有点心，荤素搭配，很丰盛。他看着一桌子菜，忽然就没了胃口。 赵小娜那个蠢女人，这会子肯定窝在小狗窝里吃方便米粉，她还在哺乳期，天天吃垃圾食品。 欧宝辰开始心疼儿子了，儿子也要跟着她吃垃圾食品。赵小娜未必会接受他的帮助，希望大妈散布的快点，让那个蠢女人混不下去，到时候，她只能乖乖地跟着他离开。 想到此，欧宝辰心里好受了点，他拿着筷子夹了几筷子，就意兴阑珊地放下了筷子。 欧宝辰刚睡了一会就醒了，他习惯了夜生活，昨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一夜的电视，天大亮的时候，他才睡着。 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欧宝辰头晕脑胀的，他顶着深浓的黑眼圈就去找赵小娜。 他推开赵小娜的屋门，赵小娜坐在电脑前，埋头苦干。 “哦，你去买点菜回来。”赵小娜看了一眼欧宝辰。 欧宝辰自然不乐意了，“你干嘛不去？” 赵小娜拧着秀眉，“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巷子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欧宝辰心里一阵窃喜，他的奸计得逞了。他面上若无其事地讥讽道：“你是不是脾气太嚣张了，无意间把人都得罪了。” 赵小娜没好气地说道：“你要去就去，别那么多话。隔壁院子卖菜。” 欧宝辰生怕再惊醒沉睡中的宝宝，他不和她计较。他活了快三十岁，可从来没有买过菜。反正他不差钱，他看着买吧。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一个男人跟着进来了。还是早晨，那个男人就一身的酒气。他也是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赵小娜知道他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混混，她和他从来都没有交集。 赵小娜没有弄清楚他为何造访，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她只是戒备地看着他，他猥琐地看着赵小娜。 他直接就扑了上去，赵小娜慌忙退到了一边，他扑了个空。那个男人咧着一嘴黄牙，“哎吆吆，还装呢。爷爷都听说了，你以前就是出来卖的。” 赵小娜怒不可遏，她指着那个混混，大声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那个混混岂肯放过到嘴的肉，他嬉笑着伸手去摸赵小娜的脸。赵小娜看了一眼酣睡的宝宝，她唯恐这醉鬼伤害到宝宝。她不敢强力和他对抗，她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赵小娜故意低垂了眼睛，一副羞怯的样子，“我那个来了，改天，你再来吧。” 那个混混无赖地躺在了床上，“给大爷脱鞋，今天干不了。大爷，我要在这里睡一觉。” 赵小娜没想到这个混混会这么无耻，她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他，他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 那个混混嘴里嘟囔着，“过来，给爷脱鞋。”赵小娜悄悄地拿起了菜刀，可，恰在这时，欧宝辰推门进来了。 混混大剌剌地坐了起来，“哎吆，小娘们，生意不错呀。” 欧宝辰对赵小娜怒目相向，他的胃里翻腾了几下，这女人真够恶心的，居然干出了这种事。赵小娜拿菜刀的手一直背在身后，她本以为欧宝辰进来了，她可以向他求救，可是当她看见他鄙夷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放弃了想要依赖他的想法。赵小娜默默地握紧了手里的菜刀。 “那个，那个，你要的菜都堆在了院子里了。”卖菜的大爷看着屋内诡异的气氛，打了招呼，忙不迭地就走了。 赵小娜举着手里的明晃晃的菜刀，冲着混混，低声道：“给我滚出去。我不是那种女人，别来骚扰我。” 小混混打了个酒嗝，依然是无赖地笑着，“哎吆吆，看见新客人就把我这个老相好给忘了。” 欧宝辰阴沉着脸，他直接走进了屋子里，抱起了孩子，“赵小娜，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要先把孩子带走。” 赵小娜闻言，忙扔了菜刀，堵在了门口，她不能让他把孩子抱走，欧家财大势大，他抱走了孩子，她再想要回来，就难了。 “欧宝辰，这孩子是我的，你不准抱走。” 赵小娜生怕伤到孩子，不敢用力地争夺。欧宝辰双臂护着宝宝，不让她抱。 “哎吆吆，你两这是客人和小姐玩出了孩子。” 欧宝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想死的话，给我滚出去。” 混混不是个怕事的，他指着欧宝辰，“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在这带是个什么人物，敢叫老子滚。” 欧宝辰看也不看他，“青竹帮怎么样？” 那个小混混闻言愣了一瞬，当年，青竹帮已经小有名气了。 “呵呵，你吓唬谁呀？爷爷不怕你。”但他的老鼠眼里已经透出了惧意，他拍了拍屁股，“爷，等小娘们，有空了再过来。” 说完，他就走了。 欧宝辰看了一眼留下略显凌乱的床铺，他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了。 “赵小娜，你真够无耻的，居然干这种勾当。” 赵小娜的眼泪憋在了眼眶里，她忍着，不想在欧宝辰面前落泪。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她吸吸鼻子，指着婴儿床，“欧宝辰，你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去。” 欧宝辰鄙夷地看着她：“我的儿子不能跟着你这么下流的妈妈。” 赵小娜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落，她一个单亲母亲，她受到了太多的冷眼和歧视，她挺着大肚子，四处找房子，四处揽活干。这一年，她都不敢去看自己的父亲，她怕他担心难过。她憋了太多的委屈了， 她泪雨滂沱。 欧宝辰满肚子火气消散了大半，他生气赵小娜这个蠢女人，她宁可去招惹那种下三滥的男人，也不肯去找他。 他语气缓和了不少，“这个孩子，我也有份，我么共同抚养孩子。” “不，我一个人能养活。”赵小娜倔强地看着欧宝辰。 欧宝辰指着房子：“你一个人养活？赵小娜，你租住在棚户区，连工作也没有，整天吃些垃圾食品。这就叫你能养活。” 赵小娜坚决地说道：“我的儿子，他过什么日子，我决定。” 欧宝辰看着怀里还在睡觉的宝宝，他们都选择了压低声音，尽管他们在吵架，但宝宝还是没有醒。 赵小娜看着他怀里的宝宝，忽然觉得宝宝很不对劲。 番外 第十九章 契约情人 十九 欧宝辰顺着赵小娜的视线，看着宝宝，宝宝的小脸红扑扑的，欧宝辰也觉得宝宝的小脸红得太不自然了。 赵小娜忙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她愤怒地看着欧宝辰，“都怪你，没事折腾孩子，他发烧了。” 欧宝辰反驳道：“你怎么不怪自己，没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呢？” 赵小娜担心宝宝，懒得再和他计较，她从抽屉里拿出了电子体温计，“哔哔”体温计发出了警告，宝宝的体温已经超过了38.5.她取出退热贴，贴在了宝宝头上。 她倒了温开水在水盆里，为宝宝擦拭了额头。欧宝辰见她不慌不忙地为宝宝处理发热，他眼睛里闪过几丝疑惑。 “宝宝经常发烧吗？” 赵小娜将备用药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她对欧宝辰的问话置若罔闻。 赵小娜又烧了一壶热水，欧宝辰只是抱着孩子，站在一旁，忙完这一切，赵小娜才回答了他的话。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发过两次烧。”欧宝辰心疼地看着宝宝娇嫩的小脸。 “这么小，他就发烧两次了。” 赵小娜白了他一眼，“月子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发起了烧？幸好，我抱着去医院的时候，急诊室的医生帮了我。告诉我孩子生病就是锻炼免疫力的，就算是小宝宝，也不要太惊慌。” 欧宝辰觉得她的话不太对劲，“月子里，女人可以出门吗？” 赵小娜的眼眶发红，她低垂了头，吞下了眼眶里的泪水。她想起生完孩子后，临床的产妇都有家属护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忍受着撕心裂肺的阵痛。幸好，她是顺产，不需要调养很久。也幸好，有个护士很同情她，担心她落下月子病，帮她打了三天的饭菜。她是一个人抱着孩子出院的，她事前租了房子。 宝宝，第一次发烧的时候，她惊慌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生宝宝的时候，刚还入秋，她及拉着脱鞋，穿着睡衣就抱着宝宝去了医院。一个单亲妈妈，承受的磨难比正常家庭的母亲多许多。但她就是倔强，地想要一个人抚养孩子。 欧宝辰看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她宁愿一个人独自承担痛苦，也不愿意去找他。 欧宝辰理解不了她的思维方式。“为什么，你不去找我？” 赵小娜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一丝委屈，她淡淡地看着欧宝辰，“我说了我想肚子一人抚养这个孩子。” “小娜，小娜”一个温润的声音在门外轻声唤她。 赵小娜忙打开门，她像是碰见了救星一样，拉住了那个白净男人的手腕，“林医生，宝宝又发烧了。” 欧宝辰微带敌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医生。宝宝一直是睡着的，可是林医生的手刚一靠近宝宝的脸，宝宝“哇哇”大哭。 他睁开乌溜溜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欧宝辰。 欧宝辰忙抱着他轻轻地摇晃了几下，父爱使然，欧宝辰以前从来没抱过孩子，可他一见孩子就学会了抱，而且还会哄。 他轻声哼着歌，故意向后退了两步，刻意和林医生保持了距离。 林医生已经猜测出了欧宝辰的身份，“这是孩子的父亲吗？” 赵小娜摇摇头，“不是。”林医生明显的舒了一口气。 欧宝辰瞬间就火大了，但他没有争辩。他的眼睛里闪过几丝冷意，这是赵小娜，她自找的。 欧宝辰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娜，你没告诉你朋友，你是被我包养，偷偷生下孩子的吗？” 林医生闻言，脸色一变。 赵小娜此刻只是担心宝宝，她没空和他胡说八道。 “林医生，宝宝忽然就发烧了。” 林医生：“我来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最近天气干燥，小心宝宝上火，感冒。” 欧宝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说道：“这还用你说，傻子都知道。” 赵小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欧宝辰悻悻然，他也担心宝宝，所以并不发作自己的不满意。 林医生的眼睛里闪过几丝落寞，“看情况，宝宝的脸发红，应该是积食了，你的饮食清淡点。” “好的。”赵小娜已经放心了。 “那，那我先走了。” 赵小娜还没说话，欧宝辰不客气地说道：“慢走，不送。” 赵小娜满是歉意地笑了笑，“别理他，我送你出去。” 赵小娜把他送到了门外，赵小娜看着院子里的蔬菜，低声骂了一句：“白痴。” 欧宝辰抱着宝宝，在屋子里踱步，赵小娜一进门，就骂道：“你白痴呀，买了一车的蔬菜。” “我TMD没买过菜，所以就把他家所有的菜都买下了。” 赵小娜：“哼，真是个白痴。” “我白痴，总比你到处沾花惹草的好。刚才有个无赖，这会子又有个年轻医生跑上门了，你还，” “你闭嘴，欧宝辰。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四处造谣，说我以前是出来卖的。”她凶巴巴地瞪着欧宝辰。“要是让我知道是那个王八蛋，我非，”她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刀晃了晃。 欧宝辰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计策太失败了。他没想到居然会为她找来无赖。 欧宝辰骂她沾花惹草，其实只是气话，别的女人或许会为了金钱出卖自己，但是赵小娜不会。她绝不会为了生存委身那样的无赖。 欧宝辰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信任 。 欧宝辰真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将来有个当医生的后爹。 “那个医生是谁？” 赵小娜正低头喂宝宝喝水，“医生就是医生了，白痴，这也问。” 欧宝辰其实想问的是，医生是不是再追求她？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到了嘴边就成了那样一句话。 他低头见赵小娜温柔慈爱地看着宝宝，他的心怦然而动。充满母性的女人真的很美。 暖黄色的灯光流了一地的温馨，赵小娜喂完奶，哄睡了宝宝。扭脸，就见欧宝辰痴痴地看着她。 赵小娜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下看，拿起手边的水杯就砸了过去，欧宝辰抬手就接住了。 她忙扣上了敞开的扣子，喂奶之后，她忘记扣上了。不经意间，露出的那片雪白，对欧宝辰来说，诱惑力十足。 “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赵小娜嫌弃地白了欧宝辰一眼，“就知道吃。” 她却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灶台旁，煮粥，满室的米香，欧宝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温暖。家的温暖，他从来没拥有过的居家生活。 欧宝辰吃完了粥，赵小娜就赶他走，没想到，突发了状况。 番外 第二十章 契约情人 二十 宝宝忽然大声哭了了一声，他小小的身子抽搐着，嘴角开始吐白沫。赵小娜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她的双手颤抖着抱起了宝宝。 欧宝辰忙打了个电话给夜离，让他联系一家儿童医院，欧宝辰搂着赵小娜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原本惊慌无助的赵小娜因为他这句话安然了些，赵小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孩子，她靠在欧宝辰宽厚温暖的肩膀上，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了。 欧宝辰心疼地看着宝宝，他乌溜溜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他无助纯净的眼睛让欧宝辰的心凝结在一起，他恨不得代替孩子生病，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揪心的疼痛。 欧宝辰发动了汽车，赵小娜坐在车后座上，她像是抱着珍宝一样，紧紧地搂着宝宝，她生怕一丢手，就永远地失去了他，她不想再尝试一次失去亲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欧宝辰顾不得什么交通规则了，他一连闯了数十个红灯，一路狂飙，到了医院。 两个医生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夜少打点话给我们了。” 赵小娜不舍地把孩子交给了他们，两个医生做了检查，两人对看了一眼。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脱水了。不过下次注意点，一发现他有发热，预备些糖盐水应急吧。今晚，留在医院观察一晚吧。” 医生已经吩咐了护士，准备好了葡萄糖喂宝宝。 欧宝辰和赵小娜对看了一眼，他们同时松了一口气。宝宝喝下了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水，他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地四处瞅着，他一瞅到欧宝辰，就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 欧宝辰长臂一伸，将他抱在了怀里，他的小手摸着欧宝辰的脸。欧宝辰只觉得脸上软柔柔的，很舒心。 宝宝过了一会，就生龙活虎地坐在欧宝辰的膝上玩耍。 赵小娜忙了一天，她闭着眼睛，歪着床上。 “那个林医生简直就是个蒙古大夫，净胡说。” 赵小娜困极了，她懒得听他的抱怨。 赵小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病床上没有了宝宝，欧宝辰也不见了，她慌忙坐起身。 她翻身下床，推开VIP病房的门，楼道里也不见父子二人的踪迹。 她慌不择路地四处查找，欧宝辰怎么能这么卑鄙，趁她睡着的时候，抱走孩子呢？ 赵小娜随便抓住一个护士就问，护士茫然地摇摇头。 赵小娜来的匆忙，她没有带手机，她去护士站拿起了电话，就拨了110。 “喂，我孩子丢了，在医院。什么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报警，可我孩子丢了，孩子爸爸抱走的。” 赵小娜慌乱到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警察职业性地冷淡语调：“这是你的家事，不归我们管。” 说完，警察就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赵小娜握着电话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她的眼泪不争气地簌簌而下，宝宝是她含辛茹苦生下的，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她真的不能失去他。 “你怎么不穿鞋乱跑。” 欧宝辰推着崭新的婴儿车，迷茫地看着她。 赵小娜一见若无其事的欧宝辰，她的怒气勃然而起。 番外 第二十一章 契约情人 二十一 赵小娜指着欧宝辰的鼻子，怒气冲冲地骂道：“你混蛋。” 走廊里来往的人，奇怪地看着他们。欧宝辰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神经病。我又怎么招你了？” 赵小娜眼眶再次红了，宝宝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一见赵小娜哭，他居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原本怒火冲天的赵小娜含着眼泪笑了出来，欧宝辰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又哭又笑的，这女人是在干什么？ “我以为你把孩子偷偷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欧宝辰给了她一个白眼，“我是那种无耻的人吗？你对我的人品这么没信心吗？” 赵小娜：“你以为呢？” 就这几个字，哽的欧宝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赵小娜抱起了宝宝，她责怪道：“婴儿车没有清洗过是不能直接用的。” 欧宝辰：“胡说。” 赵小娜懒得和这个生活常识缺失的白痴理论。医生为宝宝做了检查，没什么问题了，他们抱着宝宝一起出院。 赵小娜低头在宝宝脸上亲了一口，她从昨晚就一直拧结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她带着舒心的笑意抱着宝宝。 宝宝依偎在她的怀里，尽情地吮吸着她甘甜的乳汁。欧宝辰发动了汽车，暖融融的阳光铺洒在车内，欧宝辰嘴角带着几抹温和的笑意，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温馨的氛围。 欧宝辰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和温暖。欧宝辰停下车的时候，赵小娜才觉察出了不对劲，她一直低头逗宝宝，丝毫没有察觉到欧宝辰把她带到了一家酒店的门前。 赵小娜抱着宝宝下了车，她没有给欧宝辰任何开口的机会，“我抱着孩子回家了。” 说完，她就抱着宝宝往前走去，欧宝辰连车钥匙也顾不上拔，他赶忙下车追了过去，他拽住赵小娜的胳臂。 赵小娜一把就甩开了他的手，“别拉拉扯扯的。” 她的声音很高，路人纷纷侧目。欧宝辰上前一步，他更大声地囔道：“你抱着生病的孩子瞎跑什么，我们两口子，不就是吵几句嘴吗？”路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再看他们了。 宝宝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怒容满面的两人，小嘴一撇，“哇哇”大哭了起来。 赵小娜忙轻拍宝宝的背部，哄他。 欧宝辰呲牙咧嘴地做鬼脸冲着孩子笑。宝宝随即咧着小嘴，咯咯地笑着。 “跟我走吧。” 赵小娜愤愤地看着他：“我不跟你走，你这次来，就是想抢走我的宝宝。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个蠢女人，你是智商低吗？我来这里只是看看你和宝宝，我从来没想过要抢走宝宝。” 赵小娜鄙夷地冷哼了一声，“你有这么好心，鬼才信你。” 欧宝辰被她的不信任弄得没了耐性，“那你走吧。” 赵小娜气哼哼地扭脸就走，忽然，一辆摩托车冲到了她的面前，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车后座上的那个男人就去抢她怀里的宝宝。 赵小娜被那个男人大力地推了一把，她跌坐在地上。那两个男人抢到孩子之后，等到欧宝辰跑过来的时候，摩托车已经扬长而去。 他忙俯身想要扶起赵小娜，“啪”的一声，欧宝辰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他愤怒地看着赵小娜。 赵小娜怒气冲冲地喊道：“欧宝辰，你派人来抢走孩子的。” 番外 第二十二章 契约情人 二十二 欧宝辰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扔到了车后座上，他指着赵小娜的鼻子愤怒地说道：“我，欧宝辰人品再差劲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事情。” 欧宝辰说完，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夜离。欧宝辰挂了电话，就狠踩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疾速地飞驰在公路上。 赵小娜，这会子冷静了下来，她双手抱膝，蜷缩在座位上，她的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后落。 “怎么办？欧宝辰，我好害怕。” 说话的同时，她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着。她像只无助的小猫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欧宝辰。 欧宝辰心里一柔，语气不觉间也温柔了，“别慌，有我在。” 这句话丝毫安慰不到她，天朝的电视台播过太多这种事情，孩子被抢走之后，被买了，被打残的，父母寻寻觅觅，数十年，都找不见踪影。 赵小娜不敢想，可爱的宝宝落在坏人的手里可怎么办？她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敢睁眼，她害怕看见阳光，她宁愿相信她在黑夜里做梦。 透过后视镜，欧宝辰看见脆弱不堪的赵小娜，其实，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欧宝辰心底深处涌起了几丝淡淡的柔软，但更多的是沉重。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对宝宝有义务，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对赵小娜，他原本也有责任。宝宝就是个纽带，他小小的身躯里不仅仅流淌着他的血液，还流淌着赵小娜的血液。孩子已经把他们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他们三个是不可割舍的，宝宝既需要母亲也需要父亲。 欧宝辰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他要不要和赵小娜结婚？宝宝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宝辰，很棘手。” 原本欧宝辰并不惊慌，夜离的家族很庞大，在天朝雄霸一方，他都觉得很棘手，那么这件事就真的麻烦了。欧宝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自镇定。 “你爸妈派人绑走了孩子。”欧宝辰听完，他舒了一口气，他骂道：“你丫的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吓死爷了。” 夜离颇有几分委屈，“你家老头，老太太，可真不是好对付，难道不棘手吗？” 欧宝辰随手就挂了电话，“我父母带走了宝宝。” 赵小娜闻言，豁然抬头，她怒气冲冲地瞪着欧宝辰，“欧宝辰，有的是女人想要为你生孩子，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抢我的孩子？” 欧宝辰很懊恼，他真是愚蠢，他好心告诉她，不让她担心，她居然错怪了他。 欧宝辰直接就爆了粗口，“你他妈的给我小点声，别吼我。” 赵小娜也不甘示弱，“你TMD给我闭嘴，你做错了事情，还有理了。” 欧宝辰本来就有气，他干脆一踩刹车，“你给我滚下去，这辈子就别想见到宝宝了。” 赵小娜气冲冲地拉开了车门，但她却没有下车，凉风吹进了车里，她稍稍冷静了些。 她想到了唯一一个谈判的砝码，“宝宝现在喝母乳，你们抱走了宝宝，他饿了，怎么办？他可不喝奶粉。” 欧宝辰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我妈那样，你也看见了。我爸，那老头才是个难对付的。你别冲我吼，我妈一个人来，要回宝宝好办，我爸要是也来了，我也没办法。“ 赵小娜的父亲是个很慈爱的老人，她觉得亲人之间只要好好沟通，没什么谈不拢的。但是在她见到欧宝辰的父亲之后，她只能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太年轻了，太单纯了，她生平第一次遇见那种父亲，精明，惟利是图，为了利益，亲人都可以拿来买卖。 番外 第二十三章 契约情人 二十三 赵小娜刚一关上车门，欧宝辰就狠踩了油门，车一路疾驰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前。欧宝辰停稳了车，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走吧。” 赵小娜早已经拉开了车门，跳下了车，她跟在欧宝辰身后，欧宝辰慢吞吞地走着，和平日里的大步流星差别太大了。 “你爸爸很凶吗？” 欧宝辰没有说话，他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地多了几丝惧意。赵小娜微微一笑，“哎吆，看来欧少爷也有怕的时候呀。” 欧宝辰对她的揶揄，置若罔闻，他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臂，“待会，你进去谈，谈不拢，我再进去，行吗？” 赵小娜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懦夫。有什么好怕的，你爸还能吃了你不成？” 欧宝辰挠挠头皮，“我爸倒不会吃了我，但是，见了面，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赵小娜已经见识了他外表高贵，内里市侩的母亲。她不介意去会会他的父亲。 到了房间门口，赵小娜抬手就敲门，欧母打开了门，目光直接越过她，看向了欧宝辰。 “你爸爸在等你。” 赵小娜伸手拉住了躲在她身后的欧宝辰。他们并肩站在了一起。 “我的儿子呢？”赵小娜直截了当，“你们这么抢走孩子，属于犯法。我知道你们有钱不在乎，犯法。可是也得想想欺负掳走一个孩子，是祖上不积德的坏事。祖宗要是知道了，大半夜去你房间里找你，你可别害怕。” 赵小娜一口气说晚了所有的话，压根没给欧母插嘴的机会。 欧母气的脸紫胀，赵小娜笑道：“伯母，您别怕，这么缺德的事，肯定您也干不出来。伯父，是个男人才不怕缺德呢。” 欧母指着笑意盈盈的赵小娜气得说不出话来。欧宝辰真是服了她了，亏她想得出来，这种骂人的方式，倒也奇特。 “你们都进来吧。” 欧父就是老年版的欧宝辰，威仪冷漠的欧宝辰。赵小娜淡淡地看了欧父一眼，“伯父好，我儿子呢？” 赵小娜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谁动了她的宝宝，谁就是她的敌人，别指望她会给敌人好脸色。 她自顾自走到了总统套房的内间，四处查找。她见宝宝安然地睡在婴儿床上，她舒了一大口气。 “你给我跪下。”欧父严厉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啪啪”赵小娜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她抱起孩子，两个菲拥赶忙堵在了门口。赵小娜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女佣，她笑道:“宝辰，你看着咱们的孩子。” 两个佣人赶忙向后看去，赵小娜趁机从两人中间钻了出去。她抱着孩子快步走到外间，只见欧宝辰狼狈地跪在客厅中央，欧父拿着藤条在他光裸的背上狠狠地击打着。 他的背上罗列着很多的血痕，有些血痕还在渗血，可欧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高高地举着藤条。 如果可以，赵小娜宁愿什么也没看到。欧宝辰低垂着头，狼狈而又屈辱地跪在地上。 赵小娜抱着孩子，无措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不准这个没家教的女人抱孩子。”欧母一声喝令。 两个菲佣就要上前去抢她怀里的孩子。赵小娜双臂搂紧了孩子，冲到了门口。她拉拉门，该死的高级酒店，电子门用的是客人的指纹。她被困在了门口，她抱着孩子，倚着门。赵小娜无路可退了。 赵小娜求救地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欧宝辰。“欧宝辰，我们快走呀。” 欧宝辰如梦初醒般，他抬头看着惊慌无措的赵小娜，她紧紧地护着孩子。欧宝辰看着她怀里的宝宝，他豁然起身，拿起了茶几上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他的刀尖直直地对着自己的父亲。 “让她们母子走，不然我杀了你。” 赵小娜被他凶狠的表情骇得长大了嘴，他居然想看敌人一样，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赵小娜不会明白欧宝辰心里积蓄了多少的屈辱？他憎恶自己的父母。 欧父也被儿子过激的行为吓到了，但他目光炯炯，只是淡淡地看着欧宝辰。 “让她们母子两个走吧。”欧母忙走到了门口，赵小娜一闪身，欧母按开了门锁。赵小娜怜悯地看了一眼欧宝辰，随即就抱着宝宝匆忙而去。 赵小娜抱着宝宝，头也不敢回，快速地跑出了酒店。一个男人堵在了她身前。 番外 第二十四章 契约情人 （完结章） 赵小娜警惕地抱紧了孩子，看着这个俊朗不凡的男子。夜离浅浅一笑，“我是宝辰的朋友。” 赵小娜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带你们走。” “宝宝好可爱。”夜离瞅了一眼怀里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赵小娜这才想起她是单身妈妈，一直没给孩子上户口，也没想到要起什么名字。她忽然想起老爸的话，女孩子的名字由妈妈取，男孩子的名字应该由爸爸起。她该让欧宝辰给宝宝起个名字的，她想到欧宝辰跪在地上的狼狈样子，她的心口拧疼。她的父母可从来没有打过她。 赵小娜向夜离道谢之后，回到了出租屋，她的目光习惯性地看向了欧宝辰曾经坐过的床，她很担心他。她凝视着怀里的宝宝，她想要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可她不知道欧宝辰是否也愿意和她组成一个家庭。 欧宝辰终究是太风流了点，她迷茫地看着宝宝。 欧宝辰恰在这时推门进来，他的脸上也留下了几道鞭痕。“看我干嘛，帮我涂药。” 欧宝辰说完，兜头脱掉了衬衣，他身上罗列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赵小娜心下一疼，滚烫的眼泪就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欧宝辰头也不带抬的，闷声说道：“不用可怜我。” 赵小娜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心疼你而已，谁让你是宝宝的爸爸呢？” 欧宝辰心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他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了，他纵情声色，就是因为老胡告诉过他，他的生命会很短。 欧宝辰不敢给她任何许诺，他承认对赵小娜动心了。他瞥了一眼睡在摇篮里的宝宝。或许，冷漠是对他们母子最好的交代。 “宝宝该起名字了。” “欧啸天。英文名叫lee”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觉得这个名字很有男子气概。 赵小娜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欧宝辰在赵小娜轻柔地按摩下慢慢地睡着了。赵小娜答应了欧宝辰的条件，假结婚，宝宝一天天大了，上学，户口什么的，都需要办理。更重要的是，她想起那天跪在地上的欧宝辰，无助地像个孩子，她就心疼，她不想他那么孤单无助。 欧宝辰一如既往地流连风月，很晚才回家。赵小娜为了孩子，就这么坚持着。 某个下午，欧宝辰刚刚睡醒，他的胸口剧烈地拧疼着。赵小娜把宝宝交给了保姆，她打电话给老胡。欧宝辰的父母已经找到了言绍清，可是欧宝辰对自己的父母 早就寒了心，他求老胡为他和言绍清交换了记忆，他独独不希望言绍清的记忆中出现赵小娜。也是那一刻，他才明白，他爱赵小娜，不知道何时爱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 后来，老胡告诉了赵小娜这一切，其实欧宝辰对她和宝宝真的很好，赵小娜很清楚自己有多爱他。 后来的种种只是相爱的两个人的心照不宣。这个故事终于完结了，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赵小娜和欧宝辰牵着lee去医院看望刚刚生下宝宝的李小白，lee摸着小婴儿粉嘟嘟的小脸，问道：“妹妹真可爱，我长大了要娶妹妹。你不是要娶夜离叔叔家的妹妹吗？” LEE稚声稚气地声音里带着坚决：“我要娶言老爸的女儿，不要夜离叔叔家的女儿了。” 言绍清和李小白相视一笑，甜蜜流转在彼此的眼睛里。 （正式完本了，谢谢各位的支持，很对不起各位，主要是哮喘发了，更新太慢了。将会开新书，请各位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