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爱甜宠:倾城男神懵懵爱》 第1章 早已是昨日黄花 米国,南都。 一座掩映在云烟缭绕。 似梦境般缥缈,且葱翠欲滴的长阴山腰。 毗邻大小数十座温泉瀑布。 建造得宛如仙殿宫宇一样,富丽堂皇的半城山庄。 在入夜时分。 映衬于,一圈如银龙状蜿蜒的惨白灯光中。 透着股薄薄的寒意。 二楼。 宽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前。 左手搭着栏杆,贵气且慵懒的卫靖楚。 收回远望夜色星辰的璀璨目光,低头浅抿了口杯中醇香的红酒。 顿了顿,微侧过头。 露出隐在黑色齐肩中长发里,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他看了眼身后的男人。 略蹙眉心。 漫不经心的开口,“昨夜,我无意路过二楼的北书房。 听你与伯父说。 要只身前往南城接手冯氏名鎏,当真如此?” 而靠在黑色真皮沙发里,优雅的交叠着修长双腿。 寡凉神色虽难猜分毫却贵气难掩的冯锦倾。 正慢悠悠的愰了愰手中的酒杯,自鼻间淡淡的轻恩了一声。 卫靖楚眼中闪过疑惑。 咂了咂嘴。 两片被红酒滋润的薄唇,似极了殷红的玫瑰花瓣。 他带着丝轻笑地说:“我记得,冯氏虽于云国南城创立。 但在伯父将总部迁到米国之后。 残余的旧址冯氏名鎏昔日的辉煌无限,早已是昨日黄花。” 说到这,他优雅地挑了挑眉。 左眉尾处。 那枚细小的朱砂痣也跟着调皮的动了动。 接着,他偏头看去远处闪闪烁烁的霓虹灯光。 又笑得愈发意味深长地说:“锦倾,你放着米国的贵公子不做。 不惜飘摇万里去白讨那群,早在名鎏根盘蒂结的股东们闲气。 其中原由。 远不止你与伯父所说的磨砺人生、收回失地,来的这么简单吧?!” 言此。 卫靖楚盯着落地窗上倒映的两抹模糊人影。 心中疑云满布。 不由,纳闷的抿了抿唇: 奇怪! 这个闷骚的家伙。 神神秘秘的去云国,到底干什么呢? 传闻, 云国的美人都腰细如拂柳,脸美若云霞,声似出谷黄莺。 整个人袅袅婷婷,美不胜收。 等等! 该不会是去偷偷幽会佳人吧?! =????(???????) 这般一想。 卫靖楚只觉,这漫天孤寂的星辰都变得浪漫而多情。 他刚要开口。 冯锦倾却悠然一笑,嘴角的弧度似苍穹中弯弯的新月。 他眉眼间带着不常有的戏谑。 缓缓地说:“哦?你这向来游手好闲的卫三少爷。 居然也懂得揣摩人心了?但我的心思你揣摩出来却未必是好事。” 接着,将手中的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白皙的脖颈处。 他微凸的性感喉结,轻轻的滑动了几下,带着股致命的诱惑力。 当他放下酒杯。 目光已深沉如海,看不清原本颜色。 口气却淡然得像谈论天气一般随意。 他说:“我不过是替身体不适的父亲,去巡视他曾经赫赫有名的产业。 顺道,游览下闻名遐迩的南城风光而已,并没有旁的什么心思。” 卫靖楚了然的笑了笑。 深知以冯锦倾寡言少语的性子,断然问不出所以然。 而无意中得罪这位阁下,兴许还会给你下个套请君入瓮。 第2章 洁身自好的雏儿 于是,只好知趣地勾了勾唇角。 缓缓地饮下杯中红酒。 当转过身。 卫三少爷眉目间,佯装出的那股风情种种已入木三分。 只见。 他随意地撩起披散在肩头的凌乱黑发,别于耳后。 露出那只白皙且轮廓漂亮的耳朵。 伸出艳红的舌尖,魅惑地舔了一圈嘴唇。 接着,又轻笑地问:“那要是这样,冯大公子你不介意多带一个我吧? 毕竟,为你这冷面暴君鞍前马后多年。 我也算是个劳苦功高的忠臣,是该给予点福利的时候了!” 说完,心里不由有些小期待地想: 亲爱的锦倾大人,快看我如此真挚的眼神! 你能忍心不带我远走高飞吗? 呸, 你能忍心不带我走吗? 但执起茶几上的酒瓶,倒了半杯红酒的冯锦倾。 闻言,手中的动作却微微一顿。 他抬了抬眼。 看去缓缓走来,挨在身边坐下。 浑身散发着淡淡玫瑰花香的卫靖楚。 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墨色的眸子里,闪过几缕不易察觉的哀伤,亦渐渐被冷漠与疏离的光晕湮灭。 于是,他抿了抿绯色的唇。 将卫靖楚递到面前的空杯倒上红酒,酒瓶放回原处后。 便很不给面子的挪了挪位置。 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在米国祸害我的名声不嫌够,还想去云国继续诋毁不成?” 卫靖楚扭头看去,坐到单人沙发上的冯锦倾。 眸底兴味的笑意逐渐敛去,我见犹怜的模样又信手拈来。 只见他委屈至极地眨了眨眼睛。 整个人好似一朵刚被蹂躏过的小白花一般。 凄凄哀哀地说:“冯公子,你这是利用完奴家,就想将奴家抛弃吗? 要不是奴家抛尽颜面,斩断那群颜控女对公子美色垂涎三尺的念头。 公子,哪还有这般清静的日子好过? 现在,居然还想卸磨杀驴、抛弃旧人,公子你好狠的心呐!!!” 说完,还甚是娇弱地抽噎了两声。 抬手轻轻地拭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冯锦倾瞥了一眼。 微露雪白肩头,若弃妇般楚楚可人的卫靖楚。 一脸嫌弃地说:“你不当演员,着实可惜。” 接着,他垂下头。 轻抿了口杯中红酒,慢慢咽下后。 又神色透尽无奈地说:“拜你所赐,冯氏公子是个gay。 这则隐晦的秘闻,已经在米国名媛圈里不胫而走。 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 卫靖楚拉上垂落肩头的浴袍,收敛情绪十分行云流水。 他幽幽一叹。 甚是惋惜的样子,“早知冯公子有这般博爱的心思,我就不应该多此一举。 充当被卫老头一顿家法伺候的护草使者给你挡桃花劫。 毕竟,这古人有云,宁拆一座庙,不毁一庄婚。” 接着,掸了掸浴袍上的褶皱。 站起身。 施施然的伸了个懒腰。 又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不乐意,我便去告诉那些仍对你春心不悔的姑娘们。 你冯公子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而且,还是个洁身自好的雏儿! 这样,你又可以享受被里三道、外三道围着的窒息感! 兴许不出明年初夏,冯氏的子孙就可以在南都四处开枝散叶。 到时,冯伯父或许会封我个大红包也说不定!” 话罢。 却见冯锦倾冷峻的五官,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但整个人却透着股薄薄的凉意。 第3章 一把锋利的桃花斩 但他开口时。 醇美如酒的嗓音却又带着云淡风轻的随意。 只听他说:“摘清了我的名声,你卫三公子也能门庭若市,如此甚好。 不过这种小事,让林管家将实情刊登在《米国第一时报》上就行了。 无需卫三公子劳心费神,到时,美人纷沓而至听雨风苑也不错。” 卫靖楚悠然自得的表情,瞬间龟裂。 他呵呵地笑了笑。 佯装脖子痛地扭了两下。 便极乖巧地坐回到沙发上,深情款款地看着冯锦倾。 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 讨饶地说:“锦倾,我这不是开玩笑嘛。” 继而又委屈巴巴地说:“我卫靖楚可是你忠贞不二的护草使者,怎会做背叛你的事!” 最终,伸出白皙如竹的三指。 神情严肃地说:“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对地发誓、对卫家的九十三代祖宗发誓。 我对你的忠心,犹如汨罗江水滔滔不绝、绵绵不断。 纵然,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这番十分诚恳的誓言过后。 冯锦倾只轻轻的恩了声,却并不说话。 “……” 卫三少爷拢了拢眉。 冯锦倾你不感动。 还用这般冷场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你这样冷情至极。 人家还能不能与你愉快的表明心迹了? 呸! 推心置腹了! 于是,卫靖楚脉脉含情地看着冯锦倾。 诱哄地说:“锦倾,你这次去南城就带上我吧! 我愿化作一把锋利的桃花斩。 将那群对你意图不轨的思春少女挡于门外。 绝对不会让你的美色被觊觎分毫,这点你要相信,我一直做的很出色! 至于收复名鎏。 就由我营前为你金戈铁马、血战山河。 你于营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如何?” 话落,他那张魅惑众生的妖孽脸上,露着一幅舍已为人的英勇神情。 整个人依旧摆着举剑厮杀的滑稽动作。 双眸满含期待地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冯锦倾。 在似丝绸般顺滑的灯光下,身段妖娆的卫靖楚。 此刻发丝凌乱。 精致的锁骨在松散的浴袍下,隐隐若现。 右脚搭在茶几边沿,光裸着大长腿的模样。 恰似银装素裹的冬日里。 屋檐下堆就的晶莹雪人,软萌萌的甚是惹人喜爱。 “精神可佳,姿势也不错。” 冯锦倾浅抿了口杯中红酒。 掩去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点了点头,给了个极中肯的评价。 卫靖楚收回手脚,激动的两眼都泛起小星星。 他欣喜地说:“那,锦倾你是同意带上我啦。” 接着一拍大腿。 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哎呀,真是太好了! 终于可以摆脱卫老头的监视,去过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了。” 说到这,他深吸口气。 一脸的满足与憧憬又向往地说:“哇,我仿佛闻到,来自异国他乡开遍山野的鲜花,被风吹来的芬芳。” 可在卫靖楚笑眯眯的举杯喝酒时。 冯锦倾却瞄了眼。 静静地立在檀木书架里,遮掩在青葱的绿萝间。 因卫三公子偷溜进来。 随意把玩时而捏坏了衣角的小泥人。 接着,神色一顿。 长睫微垂,掩去墨眸里算计的精光。 淡淡然地开口,“我说过只身前往南城,自然不是虚言。 而你我已经通知卫家的人,今晚就过来接你。” 第4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说到这,他低头看了一眼,左手上的夜光腕表。 缓缓的地勾了勾唇角。 接着,又慢悠悠地说了句,“楚随意他们应该快到了,你且等等。” 卫靖楚含在口中回味的红酒,还来不及咽下。 就被这骇人的噩耗惊的咳嗽起来。 直咳得满面通红。 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似极了春雨里盛放的殷红玫瑰。 整个人都透着股身世飘零的凄美。 他抬起左手轻捶了几下胸口,直到顺过气。 才泫然欲泣地说:“锦倾,我哪里招惹你了?你居然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接着,将酒杯放到茶几上。 挪着屁股想坐到冯锦倾身边。 不想被冯大公子射来的那两道寒意乍起的目光又吓地挪回了原处。 于是,有些微怂的卫靖楚,手指揪着浴袍带子。 露出一幅被遗弃的小可怜模样。 低垂着脑袋,瘪了瘪嘴。 无辜至极地说:“锦倾,你不带我去云国,不怕我伤心也就算了。” 顿了顿,似小鹿般水莹莹的大眼,哀怨地看去冯锦倾。 又甚是难过地说:“居然,还告诉那些粗鲁的糙汉子们捉我回去。 你是在吓我的对不对,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冯锦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却不为所动。 将始乱终弃的冷面君主角色,亦在卫靖楚面前扮演的十分得心应手。 于是,他悠然地抿了口杯中红酒。 缓缓地开口,“伯父,早就知道你在半城山庄里。 只是,之前碍于父亲在山庄里不好割了面子。 兴师动众的来捉你这个他向来称赞有佳的儿子。 昨日,父亲已经回了老宅山潭映月。 而我要去南城的消息,不出明日伯父就会知道。 到时他要亲自来捉你,可就不是被训斥这般容易了。” “锦倾,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我不想回去,你怎么可以……” 卫靖楚的话还没有说完。 窗外已传来一阵尖锐的喇叭声与刺耳的刹车声。 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惊飞数只枝头栖息的归鸟,嘎嘎的鸣叫声渐渐远去。 卫靖楚急忙站起身。 小跑到窗前。 便看到三辆黑色越野车,停进了半城山庄的前院。 借着两旁路灯惨白的光,远远看去。 那些动作利落的打开车门。 陆续窜出的七八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精壮青年。 不是卫家身手了得的保镖又会是谁。 “完了完了,这次被捉回听雨风苑,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逃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来救救我? 我才不愿意再落入到那深不见底的高墙大院里!” 卫靖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哪还有方才半点慵懒随意的卫三公子影子。 冯锦倾却微微一笑。 将手中的酒杯放到茶几上。 佯装疑惑地问:“能在南都呼风唤雨,被伯父、伯母惜如生命。 又被艳冠南都的长姐、二姐呵护有加的卫三公子。 应该过着让人羡慕的生活。 怎么,独霸南都西面临海的听雨风苑,反倒被你视作龙潭虎穴了?” 卫靖楚停住脚步,愣了好一阵才叹了一口气。 之后,一脸郁闷地说:“锦倾,你看像我这种柔弱到手无缚鸡之力,如一朵娇花需要被呵护的美男子。” 第5章 背黑锅你来 送死我去 “怎么可能成为雨先生。 带着那群过惯了打打杀杀的糙汉子们,走上上岸洗白的艰苦道路。 卫老头,居然还让我在接手帮会与娶颜家大小姐之间,任选其一。 这分明就是在为难我! 颜家家主颜如水,虽对他有救命之恩。 但我却对颜家幺子颜凡若,有不共戴天之仇! 当年,那个的登徒子误将我当女子调戏不成,还欲轻薄。 若不是锦倾你及时出现仗义相救,后果怎堪设想? 结果,那不要脸的家伙,竟还向卫老头告我的黑告。 说是我行为不检、乱抛媚眼,他才把持不住,误做蠢事。 最终,大发雷霆的卫老头,还黑白不分的将我关在听雨风苑里整整六年! 每日面对两尊门神姐姐,我过得有多苦不堪言?! 你知道吗? 你能体会到,被那两只蛇精病打扮成美少女的痛苦吗?” 说到这,卫靖楚叉着楚腰。 俊美无双的脸更是气的绯红。 他轻吐一口恶气。 有些狼狈地说:“尽管往事已成烟,但心头的恨却难消! 如今就算我未有心仪之人,却也不会娶他水性杨花的长姐颜凉玉! 更不会做这种极品人渣的姐夫。 我怕我会忍不住一把火点了颜家的上善若水!” 接着,他扭过头控诉地看去若有所思,实则嘴角抿住笑意的冯锦倾。 又委屈地说:“阿倾,说好的背黑锅你来、送死我去! 卫家的那四个老古董你能搞定! 怎么到如今,出卖我的反而是你? 这样不够义气,以后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吗?” 冯锦倾轻咳一声,微蹙起眉。 颇显无奈地说:“可你一直躲在我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好在伯父身体强健。 龙门也不会在还没洗白前就仓促的交托给你。 那不过是让你娶颜凉玉的托辞罢了。 你若想过的清静,大可在那女人身上去多做些文章。 也好过现在东躲西藏,被某些不知趣的人。 胡乱扣上颜家女婿的头衔,宣扬到满城风雨,直到名声扫地要好。” 卫靖楚借着凉然的灯光,仔细地瞧了瞧冯锦倾。 见他那张完美无缺的俊颜上,所流露出的担忧之色不似作假。 这才垮下双肩。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苦闷地说:“颜凉玉这个死心眼的女人,未曾蒙我一面,却一直闹着非我不嫁! 我都郁闷透了。 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设计她,现在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然,这般草率决定的商业婚姻,只会令我香消玉殒!” 说完,卫靖楚转过身。 拉开右手边的白色窗帘。 猛吸一口从开着的窗口处,随着清凉夜风,吹拂进来的淡淡樟树香。 又轻轻一叹。 十分悲壮的吟了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待酝酿完忧郁的情绪。 他伸手利落的撩起浴袍下摆,高抬起右腿蹬上窗台。 身子前倾,欲甚为悲壮的往下跳。 一时漆黑的院落四周,一盏盏地灯陡然“刷刷刷”几声亮起。 将整个如梦似幻的半城山庄照得宛如白昼。 卫靖楚揉了揉眼睛。 神情有些恍惚的瞧去楼下,登时一惊。 这楼下哪还有碧草青青,搭着凉棚的空地。 居然,已是波光粼粼,设计精美的椭圆形泳池? 中央爱心状的孤岛上,点缀着几株高大的棕树及凉致的凉亭。 泳池旁还像模像样的摆放着几把沙滩椅? 这样地中海风格的室外泳池到底要闹哪样? 卫靖楚不由顿住身形。 吃惊地眨了眨眼。 低声喃喃自语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精卫鸟把这片荒地啄去填海了不成?” 第6章 你这个陈世美 “这荒地才短短几日,竟然悄无声息的成了泳池,太匪夷所思了!” 看着卫靖楚怔愣的背影。 冯锦倾抿起嘴角的点点笑意。 一本正经地开口,“阿楚,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游泳,我怎么却从未耳闻?” 卫靖楚咬着唇,缓缓地转过头。 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样看去冯锦倾。 伤心地问:“这里何时挖了个泳池?我却一无所知!” 而左手托腮。 整个身子慵懒的倚进沙发中的冯锦倾却垂下眼帘。 当长如鸦翅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眸底的万千思绪已尽数掩藏。 他轻晃着酒杯。 一派云淡风轻地说:“十五天前。” 卫靖楚心底微微思量,张了张嘴。 凝眉喃喃自语,“可不正是我住进半城山庄的那天。” 刹时,他修长的五指紧捏成拳。 转头朝着窗外。 又委屈不已的哭诉,“呜呜,冯锦倾你这个腹黑至极的家伙,居然算计我? 都说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上下铺。 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下铺? 呜呜,怪不得今晚,这么大方的让我进你的书房,原来早有预谋。” 接着,卫靖楚偏着脑袋靠着窗户。 又欲哭无泪地说:“你这个陈世美,干脆再养条鳄鱼把我喂了,也省得我被你骗得这般肝肠寸断!” 这时,“咔嚓”一声,书房门打开。 管家林泽领着卫家的黑衣保镖们,一同涌了进来。 入目全是黑制服。 正如黑压压翻卷而来的乌云,使整个空荡荡的书房都透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林泽低声说了句,“劳请各位在这等候。” 说完,目不斜视地走到冯锦倾身后,垂手而立。 恭敬至极地说:“少爷,卫家的人来了。” 冯锦倾轻恩了一声。 侧过头随意地扫了眼,杵在门口人高马大的众位保镖。 左手握拳掩唇,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而站在最前,模样清俊儒雅却有些面瘫的楚随意。 在迎上他那两道过于薄凉的目光时,只微点了下头。 不卑不亢地开口,“我等这么晚打扰冯少很是抱歉,不知三少爷现人在何处?” 冯锦倾浅浅一笑,连同声音中都带着鲜有的笑意。 他说:“我是没关系,倒是你家少爷,他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说完,慵懒的目光瞄了瞄窗户处。 楚随意疑惑地转过头。 当看到蹲坐在窗台上。 双手可怜巴巴地抓着窗框,正用戒备目光盯着他的卫靖楚。 明显地愣了愣。 接着,他微微皱了一下眉。 却甚是恭敬地说:“少爷,请您跟我们回去,老爷已在听雨风苑等你。” 话落,迈步朝前才走两步。 却被卫靖楚冷声喝住,“你站那不准过来,你要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到时,看你如何向我妈及两位蛇精病姐姐交待!” 说完,瞧着楚随意,虽依旧镇定自若却眸中闪过惊愕的模样。 卫靖楚不由舒然一笑。 没想到卫沅芷,卫思兮这两个张牙舞爪。 都二十四五岁高龄却连男生手都没摸过的母老虎。 居然能威慑住铁面无情的楚随意。 当真有糊在门板上做门神的潜质。 第7章 南都第一美男蛇 楚随意果真顿住步。 他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神色里带着三分犹豫、七分无奈。 没错! 眼前这尊金贵的小祖宗。 正是夫人、大小姐与二小姐的心尖肉、掌中宝。 平日里, 他就是掉落一根头发。 都能令这三个女人在听雨风苑里闹上三天三夜。 若是感冒发烧、受点皮外伤。 那简直要把南城中, 所有卫家涉及的医院里知名的内外科医生全布打包,装上货车。 一齐拉到听雨风苑里排队,为这位小祖宗救治。 还有, 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入骨寒冬。 只要,他想吃城东王员外家的水晶虾饺,还是,想吃城西世外桃源的东坡肘子。 我等都要趁热给端过来! ...(__)ノ| 最终,楚随意的面色平静异常。 他缓缓地开口,“少爷,楼下是泳池。而且,老爷让我转告您。 他昨日已将夫人、大小姐与二小姐送去拉斯维加斯度假。 估计没有一个礼拜是赶不回来的。 所以,您还是乖乖和我们回听雨风苑。 毕竟,你现在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搭救你!” 卫靖楚微微一愣。 满面愁容地说:“没想到卫影书先生这样老奸巨猾。 居然,把我的三道护身符全支走了。真是可恶! 下次他要被宋玉之女士罚跪方便面,我一定不会再帮他求情。 还会建议跪榴莲、跪菱角,让他去睡下人房!” 接着,抬起头略带疑惑地问:“不过等等,楚随意,你怎么知道楼下有个泳池?该不会是……” 他看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状似隔岸观火的冯锦倾。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最后,愤愤地瞪去楚随意。 又哀怨地说:“该不会是,你们俩个一同狼狈为奸的设计我? 欺我单纯好骗?把爷的信任当成驴肝肺? 你们这两个挨千刀的。 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啦?真是岂有此理!” 楚随意抿了抿唇,无奈地摇了摇头。 极老实地解释,“少爷息怒。 属下也是昨日,守在半城山庄外才得知的事情,并无欺瞒之意。 再说,冯公子的为人十分光明磊落,又怎会为难于你。” 说完,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眼帘低垂。 心中纳纳地想: 至于,冯公子他是否光明磊落。 属下觉得还有待思量。 毕竟,差遣我等,将楼下荒地上挖泳池的土。 用人力悄悄运到后花园堆砌山丘的命令是他下的。 美其名曰是帮我等将您毫发无伤地带回听雨风苑。 其实就是白使唤我等做苦力。 嘤嘤…… 卫靖楚强作镇定。 厉声说:“你闭嘴,都把主子逼到退无可退之步。 居然,还有脸在强词夺理? 你要再不离开,我若真跳下去。 摔出个好歹,看惧内的卫老头怎么惩罚你们。” 说完,秋水涟涟的美眸气闷地瞪去冯锦倾。 忍不住腹诽地想: 哼! 冯锦倾这个家伙。 他的为人十分光明磊落? 还不会为难于我? 屁!!! 他分明就是史上第一腹黑狼。 南都第一美男蛇! 谁惹谁倒霉,谁嫁谁吃亏! 众位保镖面面相觑。 心里却忍不住都默默地想: 少主您就算摔傻了脑子,摔断了腿都没关系。 南都会有一大票人排队伺候您一生一世。 不过,最要紧的就是不能摔破了相。 毕竟,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可是貌胜貂蝉,艳过杨玉环。 最后。 众位保镖的脸上,因想入非非而染上一层红晕,纷纷低垂下头。 楚随意的表情淡淡。 他动作流利的从西裤兜里掏出手机,飞快的拔通号码。 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却凉似寒冰,“执行命令。” 第8章 你想以下犯上吗 话音刚落。 卫靖楚便听到楼下泳池里,传来两道“扑通扑通”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 就看到被月光撒下一层晶莹的湛蓝色泳池里。 站着两个仰头望着他的黑衣保镖。 “我的个天,你们来真的!” 卫靖楚彻底地慌了。 他那双美艳的狐狸眼里,亦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当黑色的中长发被夜风轻轻撩起,衬着他白玉无暇的脸庞。 整个人似月夜中蜕变而出的妖娆精灵。 卫靖楚微偏头。 用眼角余光,幽怨且委屈地睨了眼楚随意。 冷冷质问,“楚随意,你想以下犯上吗?” “随意不敢,只是老爷的命令,我等更不敢违抗。” 说完,楚随意将手机揣回兜里。 目光定定地看着卫靖楚。 面无表情地脱下西装外套,递给身旁眉清目秀的属下甲。 当他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解开黑衬衫袖口的金色纽扣。 将衣袖卷到健硕的小臂位置。 顿感不妙的卫靖楚,他慌张地扒紧窗框。 赶忙警告地说:“你,你想干嘛?你要是敢胡来,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可抬手接过身后,眉清目秀却冷酷十足的属下乙,双手递过来的麻绳。 楚随意微微敛眉。 缓缓地说:“我等奉命而来,自是不能空手而回。 所以,只能先委屈少爷。 至于冒犯之罪,今晚过后任凭少爷处置。” 说完,轻如飞燕、身手敏捷的楚随意。 在卫靖楚还未反应过来时以欺近身前,并动作飞快的用麻绳绑住了他的双手。 “混蛋,用这么粗的绳子,你是想勒断我的手吗? 若是受了伤,留下疤痕,以后还怎么见人? 若因这缺陷,娶不到满意的媳妇,谁来负责? 不行,这罪过也要栽赃到你身上。” 卫靖楚回过神,却挣脱不开手上的束缚。 他气呼呼地抱怨完,便抬腿朝楚随意的胸口踢去。 楚随意闪身躲过。 于是,重心不稳的卫靖楚却跌出窗外。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担忧至极。 但看着那片雪白的浴袍袍角,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冯锦倾却只微挑了一下眉,凤眸里亦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他悠悠然抬手,阻止了那群欲上前相救的众位保镖。 甚是平淡地说:“楚先生的身手不会令我们失望的。 何况于半城山庄做客又怎会令卫三公子损伤分毫。 你们一齐拥上去,反而会误伤到卫三公子,且先等等、看看情况。” 众保镖虽然不解却也不敢违抗,纷纷扭头看去冯锦倾。 见那张绝色倾城的脸上,并无丝毫担忧之色。 便只好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前动静。 大惊失色的楚随意,连忙将麻绳一端栓在腰间箍了数圈,动作行云流水。 当整个人被拖着滑向墙壁,他仅犹豫了一秒。 最终,还是抬起右脚,蹬着洁白无暇的墙面。 稳住身形的同时,亦拽住下坠的卫靖楚。 挂在窗台下。 背靠着爬满墙壁的殷红色蔷薇花藤,被尖锐的花刺扎地皱了皱眉。 若白无常般左右晃悠的卫三公子,长吁一口气。 轻轻地说:“真是好险,还好福大命大。” 第9章 裸跑三圈半 而冯锦倾看着墙壁上,那只着黑皮鞋的脚。 不由,眸色微微泛凉地抿了抿唇,“……” 一指粗的麻绳在手臂上缠绕两三圈,都将露出的古铜色皮肤勒出片片红痕。 也未皱一下眉头的楚随意。 却因背后那道灼人的沁凉目光,担忧地敛了敛眉,“……” 那两个浸在泳池里的年轻保镖。 看着能将龙门与听雨风苑都搅到昏天黑地的少主子。 如今却像吊钟兰一般挂在眼前荡秋千,心下一惊。 赶忙游到其下方,一同举起双手。 聚精会神地盯着卫靖楚。 齐声开口,“少爷别怕,我们可以接住你。” “……” 似稻草人一般挂着转圈的卫靖楚。 因低垂着头,飘逸的中长发遮住了他俊美无俦的脸。 看不清那双冷眸中熊熊的星火跳跃。 可开口时,原本温润的嗓音却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 他低吼地说:“要我跌进去喝你们的洗澡水吗? 你们这两个蠢货,还不快点滚开! 免得本少爷发怒,罚你们在半城山庄裸跑三圈半,再喊人围观!” 说完,他气愤地踢蹬了几下双腿。 却不想本就松松垮垮系着的浴袍带子,就这样华丽丽地散开了。 当凉风撩起袍角。 仅着一条白色内裤的卫靖楚,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于皎洁的月光下。 他若凝脂白玉的肌肤泛着莹莹碎光。 整个人美艳得好似黑夜里幻化而出的惑人妖姬。 眼前的香艳情景。 直教泳池里两个未经世事的年轻保镖都看入了迷。 俩人在心中忍不住地想: 少主子您发话。 别说在半城山庄裸跑三圈半,就是绕着南都裸跑到喘死也愿意。 况且, 小的们身材好,不怕围观。 当身上泛起阵阵凉意,卫靖楚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他低下头看到春光外泄的身子,先是一愣。 继而, 只觉颜面扫地,从此威信喂了狗。 当卫靖楚郁闷地转过头。 看到泳池里,那两个目光如炬且流着两管鼻血的二货保镖。 更是羞愤交加。 他气吼吼地说:“你们这两个白痴。 别用这种看娘们的眼神看老子,还不赶快转过身去。 不然,本少爷要亲自动手剜掉你们的眼睛,再腌在泡菜里喂你们吃下去!” 没了眼睛,以后还怎么看少主子的妖孽美颜。 所以,保镖丙与保镖丁,只好恋恋不舍的又偷瞄了几眼。 赶忙转过身去。 俩人面瘫的俊脸上,虽佯装出极为淡定的神色。 但举着双手的滑稽动作与泛着浅浅红晕的双颊,却透着股蠢萌的气息。 俩人不约而同地往右臂衣袖上,擦了擦鼻血。 彼此交流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同时抿起唇角的憨笑。 心中忍不住暗想: 没想到像白斩鸡一样弱不经风的少爷,身材还这般有料。 不仅,隐隐有六块腹肌与人鱼线。 还白得好像柸中雪、寒月光。 这傲娇的小模样,当真是可爱至极。 能伺候这般盛世美颜的主子,不知为何想想都激动万分。 窗户前的楚随意听到惊呼声,心下一惊。 不知窗下情况,连忙探过头朝下望。 恰时,生着闷气的卫靖楚。 咬着薄唇,抬起头。 正对上卫三公子,那双含怒而幽怨的桃花眼。 第10章 禽兽,毫没人性 楚随意目瞪口呆地看清了。 那副裸露在月色下,泛着浅浅玉光的白皙身体。 顿时,双颊不由飘过一缕可疑的红晕。 关切的话,亦变得细若蚊吟,“少爷,你怎么了?你,你还好吧?” 卫靖楚紧咬着嘴唇。 挣扎的更加厉害,像陀螺般转了几圈。 他羞愤地垂下头。 低吼着说:“啊!楚随意,你这该死的家伙都怨你,我要剁了你!” 当清丽的咆哮声响彻山庄。 无数栖息枝头的归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 楚随意才木讷地撇过头,面瘫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他左手伸出用力一扯,飘逸的帘布如云絮一般翻滚而下。 接着,略有些抱歉地说:“冯少,借窗帘一用。” 话落,一扬手。 白色窗帘如散开的巨大渔网,由上往下完全罩住卫靖楚。 眼前一黑,卫靖楚愣了愣。 不一会儿,窗台下就传来一阵干呕声。 以及,卫三公子十分嫌弃地吐槽声,“这是什么味儿?呛死小爷了!” 楚随意单手飞快的将窗帘一端系在麻绳上,确定将卫靖楚包裹严实。 才转头朝身后的属下使了一个眼色。 冷声吩咐了句,“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保镖上前,三人一同使力。 将白乎乎胖饺子似的卫靖楚拖进了书房。 刚被放到地上的卫靖楚还未愰过神。 双脚就被楚随意用麻绳连同窗帘一起绑住。 “!!!” 他蜷缩着身子,拱了几下无法脱身。 就如深陷囚牢的小兽一般发起怒来,“禽兽,简直毫没人性! 我要杀了你们这群混蛋,再埋到后花园里给曼陀罗花当花肥。” 众位保镖都心有余惊地看去楚随意。 “老爷约了颜家家主,明日已时在听雨风苑,商谈您与颜家大小姐的婚事。 故一再吩咐我等不管使用任何手段,都要将您带回听雨风苑。 所以,免得少爷再想逃跑,属下们又要进密室领罚,只好先委屈您了。” 接着,楚随意站起身。 朝伫立在门口的保镖招了招手。 淡淡地吩咐,“把少爷抬走,这次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不然,我等受罚事小,明日无人与颜家家主会面,丢尽老爷面子事大。” 保镖们极恭敬地应了声,“是,属下明白。” 说完,就一拥而上毫不费力的将卫靖楚抬起。 “???” 卫三公子惊呼一声,不悦至极。 他挣扎几下。 甚是嫌弃地说:“你们这群臭烘烘的家伙,还不快点放开我! 本少爷不被闷死,都快要被你们身上这冲天的汗味熏死。 到底是几百年没洗澡,还是来的路上都掉进了粪坑,怎么这么奇臭无比!” “……” 年轻清秀的四个保镖被少主子如此嫌弃,只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其中有脸皮薄的直接低下了头,一脸羞怯。 在半城山庄护栏外的蔷薇花丛中,守株待兔了整整一天一夜。 还被冯少爷差遣着当了半宿的免费劳动力,又在长阴山腰下的墨竹林里露宿一宿。 这身上的味道能好闻到哪去。 自然无法像少爷您一样,沐浴后携带一身薄薄的玫瑰花香。 第11章 千金难求的第一次 楚随意看去一脸无辜状的保镖们,抿了下唇。 再看去还在咋咋呼呼的卫靖楚,亦无奈地皱了皱眉。 他转身走到檀木茶几旁站定。 朝摇晃着酒杯,一脸云轻风淡的冯锦倾。 恭敬地开口,“今晚,我等多谢冯少的帮忙。” 顿了顿,扫了眼白墙上扎眼的泥污及窗户上光秃秃的罗马杆。 又满脸歉意地说:“明日,我必定一卷模样不差分毫的窗帘仔细换上。 再将书房的墙壁重新粉刷一遍,给您赔罪。” 冯锦倾神色未动,略带丝笑意的声音响起。 他说:“不必了,昨日我已命“水流云在”赶出了新款窗帘。” 顿了一下,抬头看去墙壁上那块42码大小的脏鞋印。 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嫌弃。 又神色依旧淡淡地说:“至于,粉刷墙壁这种粗活交给林管家就行了,怎能劳烦楚先生动手。” 楚随意了然一笑。 他虽不曾在半城山庄当过差。 但也听闻过,眼前这位爷洁癖成疾又清冷寡凉的性子。 被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于是,张了张嘴,刚想道一声抱歉。 却被身后那位不好惹的刁蛮主子,气呼呼地责骂声生生打断。 只听他说:“好啊,姓冯的! 你居然,袖手旁观看了这么久的大戏都不出声救我? 真是太伤透我的小心肝了!哼,小心你孤身去到南城。 一下飞机就被丑到天怒人怨的笨姑娘,穷追不舍再摧残蹂躏! 到时,你就是求着我去救,我还不一定会答应!” 说完,四周一片寂静。 静得仿佛连根绣花针,掉落在地都清晰可闻。 窗户左边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起。 薄薄的蔷薇花香盈满鼻尖。 良久,冯锦倾削薄的唇角才勾了抹弧度。 他凝起剑眉,眸光凉凉地看去包得像只粽子似的卫靖楚。 状似漫不经心地朝林泽问:“林管家,我若记得没错。 这窗帘应该有三个星期未清洗了吧?” 林泽用同情的目光瞥了眼卫三公子。 极老实地点了点头,“少爷出差期间,未吩咐打扫书房。 我便没敢安排人进来,确实有这么长时间了。” 冯锦倾轻轻地恩了一声,眸中染上浅浅的笑意。 嘴上却说:“林管家,于水流云在订制的窗帘。 你昨日应该催一催的,也免得卫三公子受罪一场。” 林泽心里默了默,低垂眼帘。 居然一脸歉意地说:“是属下办事不利,还望少爷与卫三公子恕罪。” “呕。” 卫靖楚只觉胃中翻滚的厉害,似惊涛拍岸一般。 他干呕了几下。 强忍怒意。 却依旧口不择言地说:“天灵灵地灵灵,若让举世无双的冯公子千金难求的第一次。 交待给一个长相很差劲、身材更差劲、粗鲁暴力又野蛮无趣的丑姑娘手里。 本少爷一定斋戒三日,行善一月,以报这显灵大恩!!!” 话落,垂头不语的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纷纷为口不择言的卫三公子默哀三秒钟。 于南城达官显贵间。 谁人不知儒雅至极的冯公子,亦是腹黑至极。 第12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有,一直深受其坑的少主子。 如单纯的小白兔一般,将冯公子当成善良无害的九重宫太子。 怒发冲冠时,气吼吼地喊几声: 你这落井下石的陈世美! 你这冷面残忍的冯暴君! 你这娶无盐女的大恶魔! 可一但风烟云散、哥俩好时, 又一口一个锦倾、阿倾、冯哥哥、太子哥哥的叫唤。 这智商下线的着实令人着急!!! 少主子,你可长点心吧? 免得被人卖了,始终乐呵呵的帮人数钱! ...(__)ノ| 于是,云蔼杳杳中的九重宫太子冯锦倾,十分端庄地看去楚随意。 居然,微微一笑,甚似扶桑花开般绽满枝头。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微微一笑间。 弹指繁华都尽数湮没,但十方八里却有灭顶之灾。 他貌似很关切地提醒,“你家少爷要是这样一路叫喊回去,纵是你们耳朵受的了。 他这水嫩的嗓子也受不住。 若是不幸再哑上几日也怪可惜,楚先生你觉得对不对?” 楚随意心下微惊。 面上却不动生色,只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他走到卫靖楚的身边,掀开飘逸的白窗帘。 露出那张泛着浅浅红晕更显魅惑众生的俊脸。 在那双琉璃色的眼睛闪过诧异,要张嘴说话时。 他飞快的从裤袋里掏出灰色手绢折叠成团,塞进卫三公子的嘴里。 随后,楚随意敛眉垂目。 甚是无奈地说:“少爷得罪了,属下也是为了你这幅温润的好嗓子着想。” 但话落,心里却无语的吐槽: 小祖宗,你就高抬贵口少说几句混话吧! 这是在半城山庄,可不是您能一手遮天的听雨风苑或龙门。 万一把冯公子气到六亲不认,喂你几滴那只变态安易之配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难道您以往个把星期说不出话,急得抓心挠肝、望月长叹的滋味还想回味? 您老怎么就这么爱自虐呢??? “!!!” 卫靖楚呜呜地哼唧了几声,瞪大妙丽的美目,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恶,这种憋屈至极的感觉。 仿佛跳龙门的红鲤鱼,披着满天的云霞与周身的甘雨跃到半空。 却被一记猛浪拍回沙滩上。 半截身子埋在沙子里,只能有翻白眼、喘粗气的份。 简直可恶。 该死的冯锦倾与楚随意。 若是本少爷今晚有幸能逃出生天。 一定要搅得天下不宁,你们四周鸡犬升天。 楚随意看去神情淡淡的冯锦倾。 依旧,一脸歉意地说:“冯少叨扰多时,我等这就离开。” 将酒杯放至茶几上的冯锦倾微点了下头。 朝林泽低声吩咐了一句,“林管家,替我送送卫三公子。 他的行李都在三楼的客房“墙角数枝梅”,拿下来就可以了。” “是,少爷。” 话落,林泽便领着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书房。 过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真切。 于是,看了眼卫靖楚,原先坐过的沙发一角,以及饮过还剩一半红酒的酒杯。 捏了捏眉心的冯锦倾便站起身。 迈着长腿走到落地窗边的檀木书桌前。 从抽屉里取出那只雕花精致且有手掌大小的锦盒。 自厚厚的书里摸出钥匙,打开上面的鱼形花旗锁。 第13章 夜色蒙蒙,寂静若水 冯锦倾转身。 将书架上,错落摆放的四个造型各异的泥人拿起,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里。 他虽抿紧着绯色的薄唇。 可眉眼间却带着鲜有的柔情。 那只修长而白皙的右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其中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 温热的指尖自俏丽的小脸,婀娜多姿的身段一路往下。 最终,停留在裂了一角的绿色襦裙衣袂上。 眸色微微泛起了湿意。 甚是怜惜般自言自语起来,“诺诺,我已经替你惩罚了那个可恶的凶手! 但也怨我粗心大意没锁门,他亦是无意闯入才笨手笨脚地弄坏了你。 我想你这般善解人意一定会原谅我们的对不对?” 接着,冯锦倾又浅浅一笑。 笑意直达眼底地说:“我听说云国南城有个制瓷世家。 他的第十七代后人手艺青出于蓝,兴许会有办法将你恢复原样。” 窗外。 溶溶的月色透过落地窗凉凉地撒进来。 将冯锦倾那张若温润白玉般雕刻而成的俊美脸庞。 镀上了一层清冷银霜。 但其浑身却透着股莫名的孤寂感。 此刻,他失落地坐到檀木椅上,心湖中泛起层层涟漪。 十年之后。 沐园重游又是否能够再次遇到你,我可爱的诺仙女。 如今不知。 可有人与你立黄昏,可有人问你粥可温? 而你的心头可了有心心念念的人? 锦盒上锁,他偏过头。 透过落地窗淡淡地看着前院里。 楚随意与众人将还在挣扎的卫靖楚小心翼翼地塞进车内。 而林泽将两只大号行李箱放进越野车的后备箱后。 温和地看着泳池中划上岸的两个保镖,一同乘车绝尘而去。 当刺眼的车灯光溶入夜色里直到看不真切。 冯锦倾才收回薄凉的目光,垂下长睫。 掩去眸中的万千思绪,轻轻一叹。 这时,门口响起咚咚地敲门声。 林泽的声音随后传来,“少爷,卫家的人走了。” 冯锦倾轻恩了一声,清冷地开口,“替我定张明日飞往南城的机票。” “是,少爷,我这就去。” 林泽说完,躬身离开。 夜色蒙蒙,寂静若水。 仿佛都能听到腕表里的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 冯锦倾落寞的背影被清冷的月光拉长,似极水墨画里挺秀而苍劲的松柏。 次日清晨。 窗外细雨蒙蒙,仿若银针般飘飘洒洒。 整个半城山庄里葱翠的灌木,因雨水的洗涤而盎然生机。 走出三楼的房间“烟花三月下扬州”,肩头搭着双肩包,双手插袋。 一股青春气息迎面袭来的冯锦倾。 穿过过廊,快步走下楼梯。 他轻盈的脚步声。 回旋在这所奢华而空荡的别墅内透着丝孤寂与怅然。 而候在楼下的林泽,站在烟紫色的大花蕙兰盆栽旁。 穿着剪裁得体的燕尾管家服。 戴着银线勾边白手套的双手,正十分规矩的交叠垂在身前。 他一头染黑的短发,打着发蜡往后梳理的一丝不苟,隐约露着几根银丝。 锃亮的皮鞋亦闪着细碎光晕,整个人都精神饱满。 瞧着冯锦倾走近,林泽缓步迎上前去。 恭敬地垂首。 轻声问:“少爷,早餐准备好了,您是否吃过再走?” 第14章 三千六百五十株红玫瑰 冯锦倾瞥了眼,餐桌上极为丰盛且各色各样的早餐。 从T恤领口处取下墨镜戴上。 薄唇轻掀,低沉的嗓音里透着股难以掩去的疲惫。 他缓缓地说:“不了,我晕机的毛病还未治好,到了南城机场再吃也不迟。” 接着,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厅。 又轻声叮嘱地说:“只是我不在山庄里,一切的事务就有劳林管家多费心了。” 说完,迈着长腿朝门口走去。 林泽转过身。 看着那抹逐渐消失在逆光中的俊挺身影。 抿了抿唇,终究没敢多言。 他自问伺候了两代冯家家主,推敲主子的心思这门技术已炉火纯青。 可对于这个伺候了近十年的少爷。 他的喜怒哀乐却从未猜透过。 他的缜密心思也从未猜对过。 仿佛那双古井无波又如艳阳三月的眼睛里。 永远都有探究不完的神秘! 檐外轻雨纷纷。 怒放的西府海棠随风摇摆花枝,朵朵花苞风情万种更是不甚娇羞。 半城山庄里百花争艳,多的是春色明媚。 却都在冯锦倾那张惑乱江山的脸蛋前,堪堪逊色三分。 站在不远处的司机老陈。 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年过五旬却保养的极好。 没有啤酒肚的他,转过身瞧到冯锦倾。 赶忙小跑过来为这位面色清冷,伫步在门口台阶上尊贵无比的少爷撑伞。 雨伞偏在冯锦倾处,两人不紧不慢的一同上车后。 黑色慕尚自青石板铺就的平坦大道上,缓缓开出半城山庄。 坐在后座,靠左边位置的冯锦倾偏过头。 透过模糊的车窗看去朦胧的烟雨里,那一大片枝繁叶茂的玫瑰花园。 不由,勾了勾唇角。 眉眼间的温柔万千令无意抬起头,扫了眼内后视镜的老陈。 顿时惊为天人。 没想到少爷也会微笑,而他的笑也能这般柔情似水。 冯锦倾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两下,摆在身侧装有雕花锦盒的背包。 心中暗暗地想: 这半城山庄里所种的三千六百五十株红玫瑰,总有一天会带你看到。 而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与你分享。 从今以后,你的人生都将会烙上我的名字。 我可爱的诺仙女。 * 云国,南城。 雨后初晴的天空中,横着一抹淡淡的彩虹,霞光璀璨。 一架由米国飞往南城的客机穿过厚厚的云层。 于上午九点。 准时停落在萧山国际机场。 随着喧嚣拥挤的人群,左肩搭着黑色皮革双肩包。 一身精简休闲装,却仍显贵气不凡的冯锦倾。 在路人频频投来的惊艳目光中。 单手插袋,潇洒自若地走出国际航班安检口。 身后是来来往往的人潮。 出口处。 花前月下旅游团中—— 对着圆形化妆镜,补着妆的美女甲。 一脸不耐烦地跺了跺脚。 抱怨地说:“这新人导游真是麻烦,订张机票都能磨蹭这么久。 连去趟火星来回的时间都够了。 要不是看在她昨日服务热情周到的份上,我早就投诉她了!” 说完,拧开姨妈色口红,对着镜子朝丰润的嘴唇涂去。 可在眼角余光无意一瞥,瞧到镜中逐渐走来的冯锦倾时。 美女甲顿时化身迷妹状。 转过身,伸出一指,指去冯公子。 惊呼一声,“你们看,那人好像国际巨星!” 在看电子小说《王爷,您的王妃又出墙了!》的美女乙。 迅速抬起头。 亮闪闪的眼睛四处张望地问:“哪呢?在哪呢?” 第15章 上刀山下火海 当看到冯锦倾时,瞬间,满眼桃心泛滥。 竟然毫无淑女形象地说:“哇,长得好帅,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一般!” 这时,“吧嗒”一声。 看痴了的美女丙手里沉重的背包,居然,掉到地上也未察觉。 她咽了咽口水。 “咕咚”一声。 伸手抓着美女乙瘦弱的右胳膊,猛摇了两下。 激动万分地说:“这颜值,简直可以帅爆全宇宙。 我的小心脏要受不了了,我真的要窒息了怎么办?!” 说完,当真夸张的要昏倒过去。 还好被身后的美女甲与身旁的美女乙。 一同,拿出吃奶的劲扶住,才没把机场大厅摔出一个可笑的大坑。 冯锦倾凉凉地扫过来一眼。 略蹙起眉,形状极好的唇也抿成一条线。 原本从容淡定的步履,不由加快几分。 内心无力吐槽般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女生都是这样口无遮拦、奔放花痴吗? 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这张图惹无数麻烦的可恶脸皮要是被诺仙女喜欢。 那还皆大欢喜。 若是,只被这些毫不相干的人追捧。 不如毁容算了!  ̄へ ̄ 此刻,在一阵骚动中。 身着粉红小猪人偶装,站在不远处发传单的朱梓言。 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身形不稳的她轻呼一声。 恰巧撞到走至面前的冯锦倾身上。 身手敏捷的冯公子,想也未想。 便条件反射地伸出右手,搂住朱梓言摇摇欲坠的胖胖身体。 美女乙点开美颜相机,捕捉好镜头,按下拍照按钮。 “咔嚓”一声。 英雄救美的场景被记录成了电子照片。 身旁,美女甲与美女丙,一同伸头看去。 只听,低头看着手机里照片的美女乙。 一脸惋惜的微噘着嘴。 甚是羡慕地说:“可恨王子怀里的人,居然不是我!” 美女甲用湿纸巾擦着嘴角涂花的口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瘪嘴抱怨道:“这种妥妥的男女主设定情节,怎么能不让我来? 好想过一把,作者君里女主角的瘾,就算没有女主缘,哪怕哪个默默无闻的女配我也乐意。” 美女丙弯下水桶腰,怅然若失地捡起地上的棕色背包。 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狠狠抱在怀里。 舔了舔嘴唇。 一脸憧憬地说:“要是美男抱着的是我,人家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 美女甲有些嫌弃地扫了她一眼。 轻声嘟哝了一句,“切,就你这威猛的身材。 要是倒下来还不把娇滴滴的美男压成压缩饼干? 纵是给金银珠宝求人抱也要人家抱的动才行。” 发完微博的美女乙。 朝美女甲暗暗地竖了个大拇指,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路人或惊讶、或惊艳、或嫉妒、或无措的各种目光中。 朱梓言怀里抱着的一沓厚厚传单。 瞬间像纸飞机一般飘落了地。 惹眼的花花绿绿,让清冷如玉却洁癖成疾的冯锦倾皱了皱眉。 他急忙放开朱梓言,像躲避瘟神一般,将右手在休闲裤上擦了两下。 围观了几圈的吃瓜群众开始议论纷纷。 后来见无热闹可看,纷纷事不关己的离开。 各自奔向各自的忙碌生活中。 机场又恢复人来人往的情景。 第16章 好女不跟恶男斗 “啊,我的传单。” 朱梓言愰过神,看着一地零零散散的传单。 懊恼地拍了拍圆乎乎的小猪脑袋,惊呼一声。 说完,她赶忙伸手去捡。 却因这身胖嘟嘟的人偶装弯不下腰。 情急之下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 “……” 冯锦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眉角动了动。 心里十分嫌弃地想: 听声音,不过双十年华的姑娘,难道不嫌地上脏吗? 女儿家的矜持都吃进肚子里了吗? 竟然, 大庭广众之下坐在地上? ...(__)ノ| 心大的朱梓言用两只小黑爪。 十分麻利的将传单扒到身前又费力整理的呆蠢模样。 又惹得一向洁癖且做事条理明朗的冯锦倾。 很是嫌弃地抿了抿唇。 他微微向后退一小步,不巧踩在一叠传单上。 朱梓言伸手去抽他脚下的传单却拽不动时,抬起憨憨的小猪脑袋。 没好气地责问:“你这人怎么回事?不帮忙,还想添乱吗?” 冯锦倾先是微微一愣。 看了眼面前呆萌的猪头,又垂头看了眼脚下的传单。 挪开脚时,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抱歉之色。 他淡淡地开口,清冷的嗓音,带着股天生的王者贵气。 他说:“你撞到了我,我没有让你道歉,已经很客气了。” 朱梓言捡起传单,站起身。 抬起头,怒视着高出一个脑袋的冯锦倾。 指着那张印有半截鞋印的传单。 不悦地说:“先生,麻烦你看清楚,到底是谁应该向谁道歉!” 冯锦倾瞥了眼,印有君思蛋糕的传单。 又看了眼挡住去路的朱梓言。 轻轻一笑,“自己拿不住,还怪我喽?” “你!” 朱梓言指着他的手,渐渐握成拳。 恨恨地说:“简直可恶。” 冯锦倾挑了挑修长的眉。 故意曲解地说:“说的没错,你这种莽撞而又易怒的女生,确实挺可恶的。” “我,我,我才没有!” 朱梓言气得几乎咬牙切齿。 她昂着脑袋说:“你,明明是你,这个毫无绅士风度的家伙才令人厌恶。” 隔着方框墨镜,冯锦倾淡淡地扫了眼大厅四周。 并未从匆忙来去的人群中,发现接机的成茗暗。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他偏头淡淡地看去朱梓言。 缓缓地开口,“我很好,倒是你,冒失又口吃,真不是件好事情。” 说完,绕过朱梓言。 走向左手边的遇见咖啡厅。 看着那道挺拔如竹的背影,被从前台走出来的帅气服务员。 十分热情地迎进装修精致的咖啡厅。 朱梓言收回手。 气哼哼地抱怨,“今天到底怎么了?居然遇到这种超级变态毒舌男,真是出门不利!” 接着,推开小猪脑袋。 又一脸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哼,本姑娘好女不跟恶男斗,懒得教训你!” 这时,背着的小猪零钱包里,响起手机铃声: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的快, 跑的快, 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嘴巴。 真奇怪, 真奇怪…… 朱梓言赶忙掏出黑色诺基亚,摁下接听键。 换上一脸亲切的笑容 温声说:“喂,张姐。” “朱梓言,你传单发的怎么样了?我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看不到你人了? 可别给我耍花样,一百份传单要一张张发完。 别被我瞧到你乱丢,乱塞,一人多发,使用各种手段偷懒。 不然,扣了工钱,到哪哭唧唧装小可怜都没用!” 第17章 粗俗不堪的赵钱孙李 铿锵有力的女音过后,朱梓言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 她敛起笑意,虽气闷地咬了咬唇。 但说话的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讨好的解释,“我看机场人多,就一路发到了这里,没有向您汇报。 还希望张姐大人有大量能够海涵! 对了,张姐,您打我电话有什么吩咐,请说。” 呕, 朱梓言,你为了捧住这只饭碗,节操都要掉尽了! 对方停顿了一下,鼻子里轻轻的恩了一声。 缓缓地说:“大老板在离离原上草定了个包间,要请全体员工聚餐。 当然了,也包括兼职工。所以,朱梓言你搞快点儿,最好能在十点半前赶过来。” 朱梓言看了看行人匆匆的机场大厅,又掂了掂怀里的传单。 舔了下干涩的唇,一脸挫败地说:“好的,张姐。” 嘟嘟。 那边迫不及待地挂断了通话。 天呐,十点半前赶过去? 我怀里的这些传单要是能插上一对小翅膀飞走就好了! 想完,朱梓言无精打采的将诺基亚放回零钱包里。 伸手推了下鼻梁上滑落的黑框眼镜。 重重地吐出口气。 喃喃地说:“这年头不仅搬砖辛苦,竟连发传单都不是件容易的活。 不过,为了买部笔记本电脑。 朱梓言,你一定要坚持到底、绝不能轻,言,放,弃!” 说完,重新戴好小猪脑袋的朱梓言。 立即以满血复活的状态迈着小粗腿,手脚麻利的将传单发给四周。 因求八卦而围过来的颜控女。 心下暗喜的她。 甜美地解说:“各位美女们,麻烦请看一下。 君思蛋糕最近的活动很优惠,保证童叟无欺。” 可接住传单的美女乙却连看都不看。 只甚是激动地盯着朱梓言。 就差两眼泛星星地说:“哇,好羡慕你,刚才居然和漫画王子近距离接触。 被美男抱着的感觉怎样,是不是很赞,伦家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朱梓言顿觉受到一万点伤害,呵呵的干笑了两声。 心里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原来, 你们围过来不是体恤,我这个基层劳动者的辛劳,来布施好心拿传单? 而是,为了八卦那个臭家伙才过来的? 拜托, 请你看清楚! 那是漫画王子吗? 那明明就是邪恶的男巫师,还是挥着黑色翅膀的那种! 真是一群善良好骗的妹砸! (¬_¬) 这时,美女丙又围了上来。 她一脸羞怯的模样,令朱梓言有些恶寒地撇了撇嘴。 只见,她藏在厚厚镜片下的眯缝眼,却透着饿狼般的精光。 她轻掀厚厚的朱唇,娇羞地说:“那个爆表帅哥,你认识吗? 你有他的手机号码吗?微信或是QQ号码,随便什么联系方式都可以! 要是都没有,把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比如茶馆、餐厅、酒店。 哪怕是经常去哪里上厕所告诉我,我去蹲点都没问题。” “……” 朱梓言顿觉头痛起来。 拜托,姑娘你能有点节操吗? 像我这种知书达礼又温柔贤良的小可爱。 怎么可能会认识那种粗俗不堪的赵钱孙李?! 这明明就很掉价,好吧! 还有,这位小姐姐。 您的镜片确定不需要重新再配吗?! 貌似已经自动带上美颜与化妆功能了。 看清楚。 那是爆表帅哥吗? 那明明就是一株不开花的水仙,好吧! 但开口时,却尽量保持着温和的语气。 带着一丝笑意地说:“真是抱歉,没有呢! 因为,我与你们的男神也是萍水相逢。 他只是侠义心肠地扶了我一把,仅此而已。” 我呸, 朱梓言你的骨气,难道喂了狗吗? 为了给君思蛋糕拉客户,居然说出这种昧良心的话。 还男神? 还侠义心肠? 就凭他? 亏你也能说的出口。 当真是丢尽朱家人的颜面!!! 第18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美女甲星眸闪闪。 一脸期待地说:“不如这样,我去君思定十份蛋糕。” 接着,她抿了抿血色的红唇,指着遇见咖啡厅。 娇羞着小脸又请求地问:“你能去问巨星帅哥要份手机号码吗? 再加三百块跑路费,你考虑考虑怎么样?要是觉得钱不够,那你说多少?” “……” 钱的诱惑力,还真是巨大。 可是以放弃尊严为代价,向那朵水仙花乞讨来的金钱。 那就不可能了! 朱梓言额角的青筋跳了一跳,还没有说话。 这时,花前月下旅游团,买好机票的年轻女导游走了过来。 她举着小喇叭呼喊,“各位等候以久的美少女们,麻烦请排好队,我们要登机了。” 朱梓言听到登机二字。 差点脱口而出一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瞬间, 众位恋恋不舍探头看着,遇见咖啡厅的美少女们,快速排好队伍。 唯有身材圆润的美女丙低着头,扭着手中的传单。 一脸害羞地说:“小粉猪姑娘,爆表帅哥的手机号码就拜托你了。”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了过去。 又极豪爽地说:“至于,报酬方面随便你开,姐最不差的就是钱。 最差的就是坐拥美男三千,尤其是爆表帅哥的那种颜值。” 清点完人数的女导游,踮着脚望去队尾,举着小喇叭。 扬声喊,“甩在最后的堆堆,麻烦你快点跟上,免得耽误大家的登机时间。” 堆堆回过头,清亮地回了句,“知道了,小魔女,这就来。” 说完,堆堆闪着星星眼地看去朱梓言,见她不接名片也不说话。 于是,皱巴着肉包脸思来想去。 便拉开朱梓言的零钱包,将名片塞了进去。 当快速跟上队伍,堆堆仍扭头朝朱梓言。 露出一口白牙,口型说:“拜托了,一切报酬随便开。” “……” 朱梓言一头黑线地拉好零钱包拉链。 无语至极地喃喃自语,“那个超级变态毒舌男的女人缘可真多,还一切报酬随便开? 一听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千金。 可是,那种就算落魄到街头也能靠脸混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好? 见他那幅弱不禁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呆蠢模样。 当花瓶我都嫌弃是个累赘,就算坐拥三千美男,我也不爱这一款。” 鄙夷地哼了一声。 朱梓言便面无表情的继续发起传单。 当走到一对以千篇一律书店为背景,正在自拍的俊男靓女前。 便极熟练地开口,“您好,君思蛋糕,欢迎光临,麻烦请看一下传单。” 高挑美女看了眼,站在面前身着呆萌小猪人偶装的朱梓言,勾唇微微一笑。 将手机收进银色的手包里,修长白净的手接过传单。 妩媚的桃花眼,粗略地扫了下内容。 便偏头朝身侧的冰山男,微微一笑。 声音里透着一股御姐范地说:“阿慕,你看上面的蛋糕。 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不如,我们去尝尝吧。” 冰山男的表情淡淡。 声音听起来更是无波无澜,“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要喜欢,我可以替你去买。” 第19章 平生第一次偷看男人 “阿慕,你一点儿都不可爱。” 美女皱了皱眉,小声地抱怨了一下。 接着,转过头看去朱梓言。 又浅浅笑问:“小姑娘,请问店面在哪儿?” 朱梓言被美人脸上,明艳动人的甜美笑容愰花了眼。 她定了一下神,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路线。 才缓缓地说:“出机场大门左拐一百米就可以看到了。 传单上有印制地图,君思蛋糕店就在不远处。” “谢谢。” 美女笑弯了那双桃花眼。 说完,挽着推行李箱的冰山男健硕的左臂,踩着高跟鞋优雅离开。 朱梓言看着越走越远的那道俏丽背影。 无不惊艳地赞美,“长得好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温暖。 要是我也能有这样姿容与身段。 还发什么传单,摆什么地摊。 直接去海选模特走进影视圈,该有多好。” 流淌着献给爱丽丝钢琴曲的遇见咖啡厅里花香四溢。 各色新鲜的玫瑰花,以繁复的造型点缀其间。 衬托着地中海风格,好似花海一般的遇见咖啡厅,别有一番风韵。 空气里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好闻却不刺鼻。 迈着大长腿跟在一身服务员打扮的韩世恩身后。 引起一群颜控群众纷纷抬头欣赏,举手机抓拍却毫无察觉。 仍自顾走到靠窗位置坐下的冯锦倾,将双肩包随意地放到一旁的空位上。 当抬起头,那双墨镜后的寡凉双眸。 正对上韩世恩偷看的目光,他的神色不由微微一顿。 心里不免疑惑地想: 奇怪, 这家伙的目光里怎么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倾慕色彩? 难道是我眼花了吗? 可是他的眼神怎么与幼时的同窗,傅惊鸿有几分相似? 韩世恩赶忙垂下眼帘,掩饰地轻咳了一声。 迅速翻开菜单递了过去,但还未开口。 冯锦倾已皱了皱眉。 淡漠地说:“不用了,给我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一份樱花慕斯就可以了。”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韩世恩耳尖微红。 他勉强地扯出一抹微笑,十分麻利地收起菜单。 拿笔在便签本上记下后,才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匆匆地绕过,隔在过廊间的山水屏风,才轻吐一口气。 心里无比懊恼地吐槽: 韩世恩啊,韩世恩,拜托你这个笨蛋出息点行吗? 平生第一次偷看男人,居然还被当场捉到,真得尴尬死了。 这要是被那口大醋缸知道,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动静! 掩唇,打了个哈欠的冯锦倾,无意识地转过头。 瞬时。 偷看他的都一本正经地用餐,偷拍他的都心无旁骛地刷手机。 “……” 冯锦倾目光无措地眨了两下。 餐厅四周安静的出奇,唯有纯美的钢琴曲,洗涤着人们心头染上的疲惫。 拐角里,偶尔传来的谈天声,也极小声且断断续续。 冯锦倾掏出裤袋里的黑色大屏手机。 开机, 优雅地解开,图案密码: 7。 屏幕上显示十条成茗暗的未接电话,以及一条来自米国的座机号码。 冯公子不由微皱了一下眉,神色中透着一丝不奈。 这时,成茗暗的电话极忐忑地打进来。 那时黄沙遮不住潋滟, 凭雪衣杯酒恰初见…… 手机铃声刚刚响起没一会儿,他修长的手指轻滑屏幕。 凑耳接听。 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丝低沉的压抑。 他问:“你在哪儿?怎么这么久都没到机场?” 第20章 已回南城,一切皆好 成茗暗斟酌了片刻。 轻声说:“抱歉,少爷。途中出了点小状况,请您再宽容点时间,行吗?”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嘈杂声及汽车喇叭声。 冯锦倾抿了下唇。 凉然的眸子看去餐桌中央。 白瓷瓶里几株沾着露水,婀娜多姿且十分惹人喜爱的粉玫瑰。 眸色微微泛凉。 淡淡地开口,“我人还在萧山国际机场。” 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遇见咖啡厅。” 说完,挂断了电话。 米国的号码。 他并未回拨过去,而是编辑了一条极简单的短信: 已回南城,一切皆好。 发送给了联系人: 冯董事。 看着消息发送成功的提醒,冯锦倾心中微微起了涟漪。 曾几何时,他与自己的父亲,竟然这般生疏。 呵,还真是造化弄人。 翻看了一下最近寥寥无几的通话记录,将手机随意地放到桌上。 他偏过头,闲闲的目光看去窗外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 不巧。 那道发传单的小猪人偶身影,再次跃入眼帘。 冯锦倾藏在墨镜后那双寡凉的眸子,顿时,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笑意。 心里不由暗暗猜想: 真不奇怪, 这世间,居然还有人能不为我的男色所迷? 而且,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真不知是我的魅力减弱了,还是她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居然,看我像看萝卜、白菜一般,毫无一点波澜! 难道,她阅遍千山万水,所见美男无数? 所以,我就显得很普通? 当怀疑自身魅力指数的冯公子,一脸心事重重地低垂眼帘。 无意看到清澈的玻璃窗上。 倒映的那些正假装用餐,却偷偷看过来的模糊人影时。 不免微微一愣,最终,不悦地抿了抿唇。 果然,这张极好的皮相,确实太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到时,还是寻来安易之,做一张普通至极的脸为佳。 免得,还未混进冯氏名鎏就已闹得满城风雨。 窗外。 辛苦发传单的朱梓言,已讲的口干舌躁却舔了舔唇瓣,依旧保持着甜美微笑。 她捏了捏手里的传单。 逢人便说:“先生,麻烦您看一下,君思蛋糕现在在做活动。满两百减五十,很划算的……” 一身西装革履,挺着啤酒肚,梳着中分的微胖中年男子。 正接着电话,好像在谈一笔利润颇丰的生意般十分热络。 但扫了眼传单却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左手。 边走边说:“我赶时间,没空、没空! 啊?不好意思,李总,说的不是您,您的那份合约,我觉得还可以再完善一下……” “……” 朱梓言一脸讪讪的将传单递给抱小孩经过的中年女子。 温和地说:“女士,麻烦您看一下……” “不用不用,小孩换牙,不能吃甜的,才哭着要吃糖葫芦,我没给买,你别又来招惹她。” 烫着波浪头,涂着厚厚的脂粉,身材臃肿的女士。 看也没看一眼,只皱着细长的眉,极没好气地打断了朱梓言的话。 但却耐心十足地哄着怀里,双颊仍带泪珠。 一直哭闹着要糖葫芦吃,打扮得如小公主一般的七八岁女孩,不带一片云彩地走了。 “……” 朱梓言望着这匆匆来去的人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怨不得外婆总是耳提面命地讲: 黑发不知勤学早, 白首方悔读书迟。 这底层工作,不仅受够冷漠与嫌弃,还前途堪忧且薪水微薄。 当真是泪流三千尺,水淹南城庙。 要什么时候才能攒够笔记本电脑的钱? 第21章 相煎何必太着急 这时,身材魁梧的机场保洁员走了过来。 朱梓言正垂头丧气,独自万千感慨。 所以,连看都未看来人,赶忙挺直腰杆递上传单,但还未开口。 便被保洁大叔醇厚的男中音吓地抖了抖。 只听他说:“这里不给发传单,你难道不知道吗?赶紧走!!!” 朱梓言捏着手里的传单,极忐忑地抬起头看去面前。 约莫五十岁上下,留着八字胡的油腻大叔。 只觉被吼的十分委屈。 于是,甚是小可怜地说:“大叔,麻烦您让我把这点传单发完行吗? 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何不行个方便?俗话常说,与人方便,也就是与己方便。 给人余地,也就是给己余地,不如你退一步海阔天空。 就当没看到我,我发完传单就立即闪人……” 保洁大叔的表情很是冷漠,他不耐烦地打断了朱梓言的话。 淡淡地说:“我就是老眼昏花,也不能纵容你在这里发传单! 要是丢了我的饭碗找谁发善心收留我打工?还有机场大厅的地脏了你扫,行吗?” 朱梓言听话地点点头。 想也没想地接口,“给钱,让扫哪里都可以,就是厕所也没问题。” 保洁大叔一脸不悦地哼了哼。 恨恨地说:“你是想抢我饭碗,是不是?” 接着,伸手推着朱梓言。 又语气不善地赶人,“走走走,不然,我喊保安了。 到时罚款,还是罚扫地,可就不是我撵你走这么容易了!” 说完,不知轻重的将朱梓言往前一推。 慌乱中的朱梓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连忙稳住身形才转过头。 她很是委屈地说:“别别别,我走还不行吗?” 接着,朝前走了几步,左右四顾了番。 伸手指着遇见咖啡厅。 又妥协地说:“我到店里发,总不妨碍你了吧。” 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都是端着饭碗出来讨生活糊口的,又没掉一张传单弄脏您拖的地。 相煎何必太着急啊! 保洁大叔看了眼君思蛋糕的传单,抬头瞥了眼遇见咖啡厅极精致的招牌。 嗤笑了一声,接着,挥了挥手。 一脸不耐烦地说:“随便你,只要不在这里发就行。” 朱梓言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只觉世道艰难,人心薄凉如雪。 于是,悄悄地溜进了遇见咖啡厅。 而保洁大叔则吹着清扬的口哨,推着平板拖把,愉悦地离开。 韩世恩将樱花慕斯和不加糖的黑咖啡,小心地摆到冯锦倾面前。 微弯着腰身,低垂着眼眸,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小心。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微微荡漾的醇香黑咖啡。 轻声说:“先生,请您慢用。” 接着,直起身,面带淡淡笑意地看去冯锦倾。 俊逸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逾越的神情,十足十贴心服务员模样。 又很是温和地说:“要是觉得苦,我可以去拿些方糖。” 但心里却狂咬小手帕,嘤嘤地撒热泪。 怎么办? 这男人身上好闻的檀香气息,让人闻了好想娇喘三百遍呐。 有木有! 奴家,真想冲口而出一句。 先生约吗? 我订房间,你买套。 嘿咻嘿休,不战三百回合停不了! 等等。 这都在臆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韩成恩,你该不会是被那口大醋缸彻底洗脑了吧?! 要记住,你是个直男! 第22章 谁丑谁尴尬 冯锦倾收回目光。 看了眼餐桌上超Q的樱花慕斯,像中药一般的黑咖啡。 以及,摆在印花陶瓷餐盘边的湿纸巾与两把精致的银勺与银叉。 抿了下唇。 淡淡地说:“请给我一杯热水,谢谢。” 虽然,遇见咖啡厅的卫生标准可达五颗星。 但他有种怪癖。 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用餐都有将叉勺刀筷等物,烫遍热水的习惯。 不知为何,这种习惯从儿时会吃饭就有了。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韩世恩先是一愣。 接着,平静地说完。 又偷瞄了冯锦倾一眼,赶忙迈着大长腿转身离开。 但心中的小魔王,却不停地念叨起来: 哇。 这个男人不仅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就连侧颜杀都这般绝美出尘。 天呐。 好想翻墙,怎么办??? ?(????ω????)? 冯锦倾拿起手机,看起财经新闻。 而躲在茂盛的龙须树后面,小心地避开一脸羞答答模样,走过去的韩世恩。 鬼鬼祟祟的朱梓言,只一脸嫌弃地打了个冷颤。 一个大男人,脸红、娇羞,什么鬼? ...(__)ノ| 于是,她偷瞧着遇见的其他员工离远了些,便动作麻利地转过屏风发起传单。 边发边轻声说着,“谢谢。” 于是,在大家还未缓过神时,传单已放到手边。 接着,所有人都一脸蒙逼地眨了眨眼,“……” 四周沉寂整整一分钟后。 顿时。 一片窃窃私语声,从各各角落传来。 而与冯锦倾隔着过道,坐在斜对面情侣桌前。 戴着极夸张的粉红沙滩帽,遮住娇小的巴掌脸。 将一身土掉渣的墨绿小碎花连衣裙,穿得气质出众。 却很不雅地晃荡着穿黑色小皮鞋的双腿。 始终沉默不语的杨雪律。 陡然开腔。 她一脸八卦地说:“天呐,居然有人敢把君思蛋糕的传单拿到遇见咖啡厅来发,真是胆够肥的。” 说完,目光懒懒地看了一眼朱梓言。 黛眉微蹙,很是疑惑地想: 只是奇怪! 这丫头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而杨雪律的对面,正襟危坐的眼镜男抬起头。 他憨憨地笑了一下。 但不巧与过道斜对面的冯锦倾,穿着同款颜色的T恤衫。 于是,撞款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但不知情况的眼镜男却推了推眼镜,又憨憨一笑。 见与杨雪律一直默默无言的尴尬局面,终于被打破。 所以,略带羞涩地看了她一眼。 连忙随口问了句,“此话怎讲?” 杨雪律啧啧了两声。 她尖细的下巴左角处,粘着的那颗足有小拇指盖大小。 还带着一缕卷毛的黑痣,也跟着调皮地动了动。 涂着血红色口红的嘴巴张了张,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模样虽有些寒碜。 但声音却十分悦耳,像环佩轻响,清灵悠扬。 只听她说:“当初,被君思集团的大老板追求到烦不甚烦的遇见太子爷。 早有规定,君思集团旗下的所有分店。 在遇见地盘的三米之内,不允许发传单,否则一律没收罚款。 而且,其旗下的员工在遇见的地盘消费也要翻上三倍价格。 没想到相安无事了半年,居然,还有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壮士出现。” 相貌普通的眼镜男,瞧着讲的眉飞色舞的杨雪律。 陡然,呵呵一笑。 切了块牛排塞进嘴里咀嚼两下后。 竟故意装作十分吃惊的模样说:“哇,这种灰姑娘追求白马王子的爱情戏码,结局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杨雪律扫了眼,面前堪称土肥圆典范的眼镜男,一副无知当有趣的神情。 心里有些反胃。 于是,十分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颇有些无奈地说:“谁和你说君思集团的大老板是个女的? 他明明就是个披着长头发的阴柔汉子,好吧!” 第23章 两大boss居然都是gay “亏你还被介绍人张阿姨夸赞成有为青年。 将来还有创业当小老板的潜力! 怎么同样混餐饮行业。 竟然,不知君思集团的大boss是个男人,这种家喻户晓的事情。 毕先生,您的身份背景。 该不会是买通张阿姨杜撰出来,骗我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吧?” 咽下牛排的眼镜宅男,端起青苹果汽水杯喝了一大口。 可听完她的话。 含在嘴里,还来不及咽下去的汽水全喷了出来,“噗,居然是个男的……” 话未说完,他边咳嗽,边抽出几张湿纸巾擦拭着嘴角。 抬起头, 又一脸不可置信地说:“不会吧,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这gay里gay气的男人,我是见过不少。 但这gay里gay气却又背景如此强大的男人,我倒是闻所未闻。 我虽以近三十不惑之年,但从来都是一门心思钻研厨艺。 对于这些奇闻怪谈,自是没有留心关注,让杨小姐取笑了。 不过,君思集团与遇见的两大boss居然都是gay。 真是太可怕,得知真相的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雪律切了一声。 顿时,有一种世间知音少有,天涯芳草难觅的感觉。 此刻,自怨自艾的情绪袭上心头。 她懒洋洋地说:“和你这种直男癌晚期又毫无颜值的男人。 聊耽美谈人生,还当真是对牛弹琴。 怪不得大家都说,帅哥不是上交给了国家,就是搅基去了。” 说完,准备切一块牛排尝尝鲜。 毕竟,遇见推出的每款菜品都是极品中的精品。 不起早排队,纵是千金也难买一份。 可当她描绘着浅紫色烟熏妆的杏仁眼低垂。 愣愣地看着。 还没吃上一口的爱心形牛排,全浸在青苹果汽水里。 无语至极地咬了咬唇。 举着刀叉的双手,亦在精致的餐盘边顿住。 最终,杨雪律默默放下刀叉,忍下心头泛上的恶心。 抬起头,勉强扯了一抹微笑。 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毕先生,我这两天姨妈痛不能沾荤腥。 这盘我没动过的牛排,还是你吃吧。 毕竟,遇见的特色菜品可是千金难求一份,若是浪费了该有多可惜。” 说完,将牛排推到眼镜宅男的面前。 拿过左手边的玻璃杯,用吸管搅拌几下杯底沉淀的西瓜汁肉,正准备喝时。 眼镜宅男却眨眨眼。 一脸懵圈地说:“你们女生姨妈痛能喝冰镇西瓜汁,却不能吃牛肉吗? 这种忌讳我倒是头回听闻,只是你这样生冷不忌。 要是落下难治的妇科病,以后还怎么带我毕家开枝散叶? 我妈说过,不能继承香火的女人,就算再老实、淳朴也不能要! 所以,杨小姐你这样让我很是为难。 我毕竟是家中独子,这延续毕家香火的重任……” 杨雪律压下心口澎湃的怒意,满头黑线地抽了抽嘴角。 一口闷完甜腻的西瓜汁。 “嘭”的一声。 将玻璃杯放到餐桌上。 她连忙从左肩背着的草编织水桶包里取出15块,放在桌上推到眼镜宅男的面前。 虽微微浅笑。 眼中却无半丝笑意地说:“冰镇西瓜汁的钱我付,只是毕先生不好意思。 我还要赶去花城月色去见下一个相亲男,就先失陪了。 还有,张阿姨兴许没告诉你,她一口气给我介绍了三个男人。 而且,分别约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与我相亲。” 第24章 富可敌国,情深如许 “你恰巧是第二个,或许是最差的一个。 所以,毕先生你还是另外找其它的女人给你生猴子吧! 毕竟,我对延续毕家的香火毫无半点兴趣。” 说完,看着眼镜宅男吃惊的模样。 杨雪律浅浅一笑,潇洒自若地站起身。 心满意足地踩着小皮鞋翩翩离开。 眼镜男一脸懵地张了张嘴,“……” 接着,又神色不悦的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十分理直气壮地抱怨,“喂,张媒婆吗?我是毕晔政。 你带我介绍的什么极品相亲女,我请了五百多块一顿饭,没说上几段话就黄了!” 而弯着腰在过道间,向后倒着走的朱梓言。 一心只顾着要把手里的传单都散出去,好尽快赶往离离原上草。 不想,却被左侧位置上起身欲离开的俊俏男生撞到。 一时,重心不稳的她。 正好栽倒在右侧坐在外边位置上,正低头喝咖啡的冯锦倾怀里。 逢此厄运的冯锦倾一脸蒙圈,手亦抖了抖,“……” 于是,满满一杯的黑咖啡还没入口,全泼到了冯公子那件白色T恤衫上。 尽管他反应及时,快速地张开双腿。 手也偏移了角度,但裆部可怜的某处还是遭了殃。 冯锦倾只觉脑仁疼的厉害,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 他低头垂目,看着裆处滴滴答答落地的黑咖啡。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冯公子一口白牙,顿时,磨得霍霍作响。 心里恨恨地想: 我是该庆幸今日反常地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呢? 还是该庆幸这是一杯温热不烫的咖啡呢? 不然,这一辈子的性福要找谁弥补?! 难道以后找到诺仙女,要舔着脸和她说: 嘿,我就是沐园中那个暗暗发誓要娶你为妻。 免你祸害苍生,却被你赏两大耳刮子的小瞎子。 如今虽然眼不瞎,却有了隐疾。 但我富可敌国,情深如许。 你能接受吗? 呵。 这种自掉身价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所以,你这该死的冒失鬼真是可恶! 你这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妖孽,简直无法原谅! 冯锦倾侧眸看去,眼前那颗圆圆的,还在怀里拱来拱去的小猪脑袋。 顿觉十分眼熟。 于是,他额前的青筋跳了跳。 俊脸冷的都能刮下一层厚厚的冰渣。 将空咖啡杯“啪嗒”一声,重重地放到餐桌上。 自鼻中轻轻地哼了一声。 顿了顿,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看过来的好奇目光。 右眉微挑,菲薄的唇抿成线。 凉的不带一丝温度地说:“看谁的戏都可以,就是不能看我的戏,听到了没有?” 尽管,冯锦倾寡凉的丹凤眸,藏在墨镜后面看不真切。 但那张森冷的俊脸上明显的怒意。 却已吓得众人纷纷撇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没办法! 世间就有这么一小撮高高在上的人。 无论是一个眼神,还是一个表情或是一句话语,就能震慑住我等凡夫俗子。 令人背脊无端泛上凉凉寒意,不敢逾越半分。 朱梓言想爬起身,却因胖墩墩的人偶装直不起腰。 而双脚踩在光滑且沾有咖啡的地板上,更是怎么也使不上劲。 整个人像树袋熊一般,趴在冯锦倾身上好生尴尬。 当她急得满头是汗,心如擂鼓。 那双无辜的小黑爪,正好巧不巧地推上冯锦倾健硕的胸膛。 于是,长舒一口气的朱梓言。 居然甚是不怕死地抓了两下,妄图找到支撑点爬起来。 第25章 公子只应见画 不想却惹得头顶传来一道咬牙切齿地质问。 那抹声音清冽如水却带着薄薄的寒意,“你的手往哪里摸?青天白日就想戴上女流氓的帽子吗?” 说完,冯锦倾恶狠狠地瞪着眼前颤微微的小猪脑袋。 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可恶! 怎么会这样? 守了二十一年的嫩豆腐。 居然被这么个连面都未曾蒙过的家伙给糟蹋了?! “对不起,对不起。” 朱梓言羞愧的双颊粉红,她急忙道歉。 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总是出现一阵阵极糟糕透顶的状况,难道真是因为出门没看黄历? 所以,开始走背运了? 要不,改日还是去云雾山上拜拜神才好。 毕竟,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身后约莫二十岁上下,温润至极的俊朗男生。 淡扫了冯锦倾一眼,赶忙伸手拉起朱梓言。 很不好意思地说:“小猪姑娘,方才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 真是对不起,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朱梓言愣了一会儿。 只觉得耳边,这如沐春风的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与她朝思暮想的初中同桌齐翼遥,竟然有些神似。 一样的温润如风,带着点点如水的温柔。 一样的翩翩如雅,带着默默如许的清风。 但这么尴尬的时候,朱梓言只能将这些旖旎的想法遏制在心底。 于是,低垂着脑袋,郁闷地摇了摇。 淡淡地说:“我没事。” 心里却无力地补充了一句: 却惹事了,而且,还惹得不小。 齐翼遥神色淡淡,又抱歉地看了眼,一身狼狈却依旧清贵如雅的冯锦倾。 却见他眉目清秀,肤白若雪。 整个人仿若诗中所写: 公子只应见画, 此中我独知津。 写到水穷天杪, 定非尘土间人。 不由微微一怔,心底没来由得暗生出一种嫉妒。 于是,齐翼遥虽面色平静。 却带着疏离地问:“这位先生,你还好吧? 我与这位小粉姑娘都不是有意的,想必你大人有大量,自是不会多加计较。” 冯锦倾眸中翻云变幻,他连眼角余光都懒得赏一分给齐翼遥。 只薄唇轻掀。 冷冽地说:“你最好在我还没有发火前离开这里,免得我雷霆一发,你承当不起!” 齐翼遥虽不满地皱了皱眉,但却因对方可怕的威慑力而生出几分惧意。 他忍住心中不快,面上冷冷一笑。 却仍然温润如雅地说:“当真抱歉,我等这就离开。” 说完,齐翼遥伸手拉着右侧,目光粘在冯锦倾身上。 暗暗犯着花痴的靓丽女伴水明空,逃离般走出遇见咖啡厅。 看着机场大厅人来人往的情景。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掩饰极好的齐翼遥。 此时,脸色格外的差,他低垂着头,咬了咬牙。 可恨,这南城居然藏龙卧虎,到哪处都能遇到达官显贵。 还都如此仗势欺人! 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齐某人,总有一天要在这瞧不起寒门学子的销金窟里,打出一片属于我的天下。 纵然, 不择手段,不惜一切! 水明空偷瞧了一眼齐翼遥的脸色,咬了咬唇。 虽然被这家伙拉着朝机场外走,但仍时不时扭头朝遇见咖啡厅的方向看。 原以为齐翼遥这般俊朗无双的男人已是上品。 没想到山外青山楼外楼。 极品美男还真有! 瞄了眼四周,朱梓言默不作声地挪着小步子,正准备盾走。 第26章 能掌上舞的赵飞燕 身后的冯锦倾偏过头,温润的声音却带着冷嗖嗖的寒意。 顿时响起,“既然,你没有事,那就来算算我们的账吧。” 朱梓言苦着脸,怯怯地转过身。 讨好地说:“先生,求求你,大人有大量,你就放过我吧! 我上有六十五岁的外婆、三十二岁的舅舅要孝顺,下有嗷嗷待哺的宠物猪要饲养。 所以,先生我真的没有钱,我只是一名刚进大二的穷苦学生。 我整天兜比脸干净,都快要瘦成能掌上舞的赵飞燕,我……” 可话还没有说完,当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 朱梓言立即变了脸色。 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是你?!超级变态毒舌男! 就是踩了猿粪也不应该好巧不巧还在这里遇到你???” 说完,她赶紧捂上了嘴。 心里暗暗地责问: 天呐! 朱梓言你姓朱,难道你真是猪吗? 这种时候,居然还犯浑的惹怒这个家伙,他还不坑死你?! 这可怎么办? 满天诸佛能不能搭救一下我这样的小可怜? 冯锦倾皱了皱眉,抬起眼,看去朱梓言。 似笑非笑地问:“超级变态毒舌男?很好,这就是你道歉的诚意?” 朱梓言摇着双手,呵呵地笑了笑。 连忙说:“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天呐! 谁来救救我的荷包啊? 它马上就要被洗劫一空了吗? 简直痛到欲哭无泪,伤心到肝肠寸断! 毕竟。 头可断,血可流,荷包不能离开我! 这时,用托盘端着杯热水走过来的韩世恩,一脸惊愕地看着朱梓言。 扭头扫了眼,人来人往的门口处又看去她手里的传单。 甚是不解地说:“你是怎么进来的?都没有人拦着吗? 这里不给发传单的,尤其是君思家的更不能发,免得被西门知道,他会不高兴的。” “我,我这就走。” 朱梓言脑袋一转,赶紧说了句。 转身就走。 不想身后蜷缩的小猪尾巴却被拉住。 接着,一道冷冽的声音陡然传来,“慢着,闯了祸就想走。这世上好像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朱梓言简直欲哭无泪。 若是人偶装有半点闪失,张漠云还不手撕了她! 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地说:“放开我的尾巴,有话好好说。” 冯锦倾松开手,站起身。 黏腻的长裤贴着某处,让他不适地皱紧了眉。 伸手从抽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滴着咖啡的T恤衫。 将右手边的双肩包拎起,帅气地搭上肩头,手机揣进裤袋。 偏过头,冷冷地看着朱梓言。 冯锦倾缓缓地说:“账这位小姐付了。” 转头看向似是瞧着一片狼藉的桌面。 亦或是盯着他裤裆一脸呆滞模样的韩世恩。 又有些不悦地问:“服务员,洗手间在哪儿?” 说完,心里有些不悦地想: 这个家伙到底在看什么? 先前餐厅里忙的昏天黑地。 他却依旧能明愰愰地杵在前台,甚是愉悦地煲电话粥。 接着,见到他进门。 又立即撂下电话,十分热情地招待。 原以为这家伙只是忙里偷得半日闲,没想到竟然眼神也有问题。 难道,遇见也有养这种奇人的癖好? 第27章 行走的提款机 韩世恩恍过神,怔愣地抬起头。 眼角的余光又偷瞄了眼,冯锦倾白色T恤衫下隐隐露出的八块腹肌。 咽了咽口水。 呆呆地指着电梯的方向说:“在那边。” 天呐! 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让人鼻血直流三千尺的完美身材。 嘤嘤嘤! 怎么办? 好想上去摸一把! (*/?\*) 冯锦倾将纸巾扔进桌边的垃圾桶里,提步要走却被朱梓言抬手拦住。 只听,这个吃尽他豆腐的无耻女人。 居然,这般蛮不讲理地说:“喂,你什么意思啊? 你吃东西,凭什么要我付钱?我和你很熟吗?” 说完,朱梓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材高挑的冯锦倾。 心里鄙夷地想: 眼前这个穿得人模人样的男人,不会是想讹诈我吧? 长成祸水一般的男人,居然做骗子未免也太屈才了。 明明可以去夜总会靠身体赚钱呐。 嘿嘿嘿。 冯锦倾无法透过厚厚的人偶装。 看到朱梓言脸上挂着的那抹鄙夷神情,以及最后露出的那抹猥琐笑意。 不然,也不会只这么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便目光若水地看去一片狼藉的餐桌。 接着,神情淡淡地说:“你觉得,弄成这样还能吃的下去吗?” 朱梓言啊了一声。 回过神后。 一脸呆萌地看去滴着咖啡渍的餐布,以及散落一桌的粉玫瑰。 咽了咽口水。 弱弱地辩解了一句,“我,我哪知道你点了多少东西要我付账,我,我又不是冤大头。” 接着,指了指空掉的咖啡杯。 抿了抿朱唇。 又有些心虚地问:“还有,我怎么知道被撞倒的咖啡,你有没有喝过?” 说完,心里不免哭唧唧地想: 若不斤斤计较。 估计都能被这无良的家伙,骗到卖身打工去抵债,怎么办? 听说遇见的东西都很贵? 不知道是怎么个贵法? 冯锦倾面色清冷地眯了眯眼,盯着朱梓言看了好一会儿。 才咬着下唇,闷闷地忍下心头泛起的怒意。 从背包里掏出钱包。 淡淡地朝韩世恩问了句,“咖啡多少钱一杯?” 韩世恩赶忙扫了眼账单。 一脸平静地说:“70元。” 冯锦倾点了点头,“我这里正好有零钱。” 接着,掏出黑色真皮折叠钱包翻开。 一瞬间,金卡、黑卡及各色银行卡。 还有一大叠粉光闪闪的人民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在朱梓言呆愣地注视下,冯公子那两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指。 在一叠粉色的钞票里夹出35块钱,放到韩世恩拿着的托盘里。 只听,他如玉石相击的声音。 又缓缓地说:“樱花慕斯我没有动过,既然你纠缠不休,那咖啡的钱一人一半好了。” 说完,收起钱包揣进双肩包里。 绕过朱梓言朝洗手间走去。 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山水屏风处。 朱梓言呆愣愣地恍过神,缓缓地看去盯着她好久的韩世恩。 呵呵一笑。 极忐忑地问:“多,多少钱?” 哼! 做为一个行走的提款机、超养眼的大土豪。 小心眼成这样,还真是没天理。 嗷呜。 我攒了好久的软妹币,难道就要这样挥手说再见吗? 不可以! 第28章 我只钟情你一个 韩世恩掩去眼底的嘲讽,将账单递到朱梓言的面前。 清清楚楚地解释,“樱花慕斯183元,餐布的洗涤费30元。 加上一半的咖啡钱是35元,一共248元。 请问,小姐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朱梓言举起小黑爪。 颤抖的比着数字,瞪圆了眼睛。 指着餐桌上卖相极好的樱花慕斯。 肯求地问:“那块什么蛋糕,他还没吃,我也不想要,可以退给你吗?” 韩世恩摇了摇头。 十分肯定地说:“食物没有问题,是不接受退换的。” 接着,上下打量了番朱梓言。 又有些不耐烦地问:“小姐,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朱梓言白了他一眼。 从零钱包里取出5张皱巴巴的50块攥在手里,依依不舍地看着。 直到韩世恩从她手里费力的将钱拿走。 她才十分肉疼地挪开眼睛。 指着桌上的樱花慕斯,说:“打包,我要带走。” 韩世恩点了点钞票。 温声说:“普通打包盒2元,精致打包盒20元。小姐,你要哪种?” 朱梓言简直欲哭无泪,心尖如刀割般在滴血。 颤着声音问:“我付了两百多块钱,连个打包盒都舍不得给我?” 说完,都想委屈地哭成球: 明明,刚才还能找两块钱坐公交。 现在,居然连半毛钱都没有? 嘤嘤嘤…… 不可以! 我的两百五十块血汗钱,就这样挥动着小翅膀飞走了。 怎么才发现,我居然还是个败家子??? 韩世恩一脸的理所应当。 公事公办地说:“消费的再多,打包盒也是要收费,这是遇见的规定。” 朱梓言不死心地问:“那有没有免费的?” 韩世恩点点头,“有的。” 朱梓言眼前一亮,“你说。” 韩世恩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 漫不经心地说:“你在这里吃掉,不就不用打包盒了。” 朱梓言叹了一口气。 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放在托盘上的一叠50块,吞了吞口水。 一脸肉疼地说:“那就普通打包盒吧,我先去下洗手间,到时再来找你取蛋糕。” 说完,迈着小粗腿,流着宽宽的面条泪,背影萧瑟地去了洗手间。 韩世恩看了眼那道匆匆离去的背影。 又看了眼托盘中皱巴巴的钞票,摇头轻笑。 伸手小心地端起桌上的樱花慕斯,朝前台走去。 而候在不远处的美女服务员,赶忙推着小车过来。 麻利地清理了餐桌与地上的狼藉,并换上崭新的浅黄色餐布。 同时,捡起散落的粉玫瑰。 将溅了点点咖啡渍的白瓷瓶擦干净,插.进一朵新鲜且带着点点露水的香槟玫瑰。 这是遇见太子爷亲自吩咐的。 逢九点二十分打扫餐桌时,必需更换一次白瓷瓶里的玫瑰。 妙曼的香槟玫瑰含苞待放、轻吐芬芳。 简单却隐含着甜美的寓意: 我只钟情你一个。 这算是隐形表白吗? 真不知,能俘虏太子爷的姑娘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美女服务员这般想完,悠然一笑。 更衬五官俊俏。 她推着小车朝另一处人走茶凉的餐桌走去。 第29章 脱还是不脱 朱梓言心情沉重地走进女厕所的第三个小格间。 并关上门,落了锁。 背靠着隔板,抬起小黑爪挠着粉色的门。 一脸地追悔莫及地责问:“早知道,我就不进来了。 早知道会遇到这个吝啬无比的小气鬼,我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我的250块,我的半个月伙食费,我的血汗钱,就这样连个水花也不打地飘走了!” 接着,她握起小黑爪。 又一脸愤愤地说:“那个,明明很土豪的家伙。 明明有那么多钱的家伙,明明有那么多卡的家伙。 居然是这么一个小气扒拉,斤斤计较,让人多看一眼都想海扁一顿的混蛋?!” 最终,她依旧委屈到不行,脑袋还往门上轻轻地撞了两下。 更加懊恼地说:“哼,我的250块。居然,在见到那个二百五之后。 就这样潇洒地挥手离开了我的包包,呜呜,着实让我不甘心呐!” 那边男厕所格间里。 冯锦倾黑着俊俏的脸,看着被咖啡浸湿的白内.裤。 紧抿的薄唇,都透着股渗人的寒意。 当他蹙起剑眉,隐忍地闭上那双璀璨无双的黑眸。 冷静了三秒钟又倏然睁开,闷闷地哼了一声。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 第一次将内心的想法咬牙切齿地喃喃出声,“那个莽撞的冒失鬼真是可恶。 本少爷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般的屈辱,这口恶气怎能下咽!” 接着,冯锦倾左手紧攥成拳。 狠捶了下厚实的隔板。 又闷闷地说:“怎么办?裤子都脏成这样。 哪有脸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丢人现眼?!” 按照他原先部署的计划。 行李箱已被提前几天派到云国办事的成茗暗,带进了冯家在南城的旧居沐园。 所以,他这次出国并没有带换洗衣物。 双肩包里只放了平板、锦盒、笔记本电脑、护照等各类证件。 一件登机时脱下的外套。 以及一条之前整理行囊时被随手塞进来的长裤。 就再也没有放置其它物件。 当真是大意失荆州! 此时山穷水尽,只觉举目无亲的冯锦倾轻呼了一口气。 思索片刻后。 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成茗暗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却只有机械的女音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冯锦倾面色微微泛黑,可随后又拨了几遍。 手机里却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他的面色逐渐转寒。 攥着的拳头又朝格间的紫色门板上捶了一下。 接着,恨恨地说:“该死的成茗暗让你接个机,延误时辰不说。 现在,居然有胆连电话也不接,你这小子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逍遥快活,给我等着!” 说完,低头又看了眼湿嗒嗒的内裤。 脸色黑如锅底地哼了一声。 可恶! 他难道要因为一身衣服而暴露行踪吗? 不! 绝不! 断了联系附近品牌男装店的念头。 冯锦倾将手机放进背包里迅速脱下休闲鞋。 将褪下的长裤扔进垃圾桶,修长的双手搭在内裤边缘。 他纠结地皱紧了眉,冷峻的脸上透着股禁欲的美。 犹豫再三地喃喃自语,“脱还是不脱?” 可当他无意偏头,看到右侧隔板上。 一张浅紫色的温馨提示牌。 当真明愰愰地刺痛双眼。 第30章 想挂空挡的汉子萌萌哒 上面,居然画着个戴粉红猫耳的卖萌少年。 身后,还有个搂着他肩膀却笑得一脸春心淫荡,摇着大灰狼尾巴的俊俏汉子? 旁边的心形框里。 极可爱的粉色卡通字体写着: 想挂空挡的汉子萌萌哒,(*/ω\*) 冯锦倾的额头顿时,落下三道黑线。 头顶一群乌鸦嘎嘎叫着飞过。 于是,清高如月的冯公子极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内心无力吐槽地摇了摇头: 什么叫想挂空挡的汉子萌萌哒? 还萌萌哒? 我萌你一脸血! 真得无法想象。 一个全球连锁近万家的遇见咖啡厅,居然是这样不正经的地方。 遇见的太子爷西门芜恨,他到底在闹什么? 几年不见,他的画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奇葩? 不脱了,我才不要做挂空挡的变态! 若改日有机缘,一定要好好会会西门芜恨这个变态! 于是,换上干净的灰色长裤,强忍着某处不适感的冯锦倾。 黑着张能滴出墨汁的俊脸拎起背包,穿上休闲鞋,走出了小格间。 当他一直走出两排分紫色与蓝色格间的男厕所,却连打了两个喷嚏。 心里不由极纳闷地想: 这是,因为水土不服无法适应? 还是,因为穿着那条该死的湿内.裤。 所以,导致感冒了? 可低头看了眼,黏腻粘身的T恤衫。 冯锦倾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于是,走到洗手台前,把背包放到干净的角落。 拧开水龙头,抽了几张纸巾弄湿后稍微拧干。 抬起左手,极嫌弃地捏起T恤衫一角。 将湿纸巾按在上面,小心地吸收掉咖啡渍。 直到,丢进垃圾桶里的湿纸巾变成一座小山堆,恼人的污渍才变淡些许。 垂头看着湿哒哒、皱巴巴、隐约能看见腹肌的T恤衫。 饶是高贵儒雅的冯公子,也不由爆了句粗口,“雾草!” 当真是出门不利,厄运连连! 双手撑着洗手台,盯着宽大的镜中头发凌乱,面色阴郁且一身狼狈不已的自己。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 咬牙切齿地低语,“成茗暗要不是你接机迟到,我怎会遇到这样的灾难。你,简直不可饶恕!” 申元街上。 坐在开着空调的迈巴赫里,右手托腮。 潇洒自在地靠着椅背上小憩的成茗暗,却忽然打了个冷颤。 他茫然地睁开眼。 打了个浅浅的哈欠,按下车窗玻璃。 探头看了眼,前后被车流堵得严严实实,行驶都极其缓慢的申元街。 闷闷地吐出口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极无奈地说:“这都堵三个小时了,要是再这样堵下去,恐怕我的饭碗都要堵丢了! 江雨辰,你别一声不吭,倒是替我想想办法。 毕竟,我那少东家一怒,可真是轻者罚款充公。 重者三千里外发配充军,磕头打滚都没办法令他收回成命。” 江雨辰眸色清亮地瞄了眼,神情悲苦的成茗暗。 淡淡一笑。 缓缓地说:“自是禀明实情为佳,谎报情况或许会罪加一等。” 成茗暗瘫倒在座椅上,看着眼前冒着尾气的桑塔纳车屁股。 幽幽一叹,“我与这申元街当真是八字犯冲呐。” 第31章 我就呵,呵,哒 女厕所里。 终于控制住情绪的朱梓言哭唧唧地伸手。 将先前因摔倒在冯锦倾怀里而滑落的胸罩肩带往上拉了拉。 她整理好后。 轻吐一口气,才失魂落魄地走出小格间。 当走出女厕所。 抬起头,正对上洗手台前,捧水洗脸颊的冯锦倾。 朱梓言又陡然啊了一声,捂着小猪脑袋。 尖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天呐! 这个250块怎么还在这里? 不会是阴魂不散吧? 真是以他为圆心。 直径约莫二百五十米范围之内,都能被他辐射到厄运笼罩的气息。 闹得人家真想大喊一句: 唵嘛呢叭咪吽, 恶灵统统退散。 冯锦倾慢悠悠地朝右转过头,凉凉地看去朱梓言。 顿时,对面前这个一惊一乍又穿着怪异的蠢女人。 毫无半点好感。 他伸手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直起身。 淡淡地说:“托你的福,我当然还在这里。” 说完,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 随后,左手插袋的冯公子,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缓缓地问:“只是你不是应该早就要离开了吗? 怎么,难道是因付不起樱花慕斯的钱,想到我这求原谅,来借钱?” 朱梓言倔强地咬了咬唇。 闷您地说:“谁稀罕借你的钱。” 说完,偷瞄了眼,冯锦倾那件因染上咖啡渍而变成浅灰色的T恤衫。 有些过意不去地捏了捏手指。 本想坦然地说一句: 对不起。 但一想到,那5张在兜里焐了两天都舍不得花的50块。 心头又窜起一团无名火。 毕竟,虽大手笔地付了樱花慕斯的钱。 但下个月就要勒紧裤腰带,啃白馒头或素菜粉丝包艰难度日的生活。 简直不要太凄凉! 如今,囊中羞涩,矮人一等。 朱梓言只能乖巧地走到洗手台前。 将之前放在上面的传单拿起,爱惜地抱在怀里。 而不是耍起大小姐脾气。 大力的将传单砸在面前,这张令人看了就火气蹭蹭上冒的脸上。 于是,轻轻地冷哼一声。 有些愤愤然地说:“也托你的福让我损失了250块,不过,小姐姐我虽然穷。 但付蛋糕的钱还是能挣回来的,干嘛要像你这种人求原谅,我就呵,呵,哒。” 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冯锦倾。 又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几句,“还有,你这个瘟神能在,我为什么就要先行离开? 遇见咖啡厅的主子姓西门,又不是姓什么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你有资格管的这么宽吗?属龙王的吗?” 说完,心里嫌弃地想: 这家伙长得还真像250块。 没住在海边,居然都有管到太平洋的闲心。 洗脸连墨镜都不摘,这样不分场合的装酷、扮潇洒。 不是,250的智商是什么? 冯锦倾呵笑了一声。 瞬时,世间宛如冬雪融化,万千芳华无限。 只听,他用温润的嗓音说:“因为你的冒失,泼了我一身咖啡。 也连累的我早餐都没吃上,你不应该道歉吗?” 可恶!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蛮横无礼又能颠倒黑白的女人! 对! 遇见集团是不姓冯,但冯氏名鎏他会姓冯。 第32章 衣着不整的无耻男 所以,以后不要狭路相遇在职场。 不然,本少爷一定会整到你哭爹喊娘,绝不心慈手软! 朱梓言想起那块,虽然没有动过却小的可怜,却又昂贵无比的樱花慕斯。 委屈地转过头,哀怨地盯着冯锦倾。 毫不胆怯地说:“你吃没吃上早餐,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要向你道歉? 撞到我的人,你施恩放他走? 现在却在这里,为难我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女子,你这是哪门子道理?” 当眸光低垂,看清冯锦倾被水浸湿的T恤衫下,线条优美又棱角分明的腹肌。 朱梓言震惊地眨了两下眼睛,脸颊顿时一红。 立即,用传单遮住小猪脑袋低下头去。 慌乱不已地说:“可恶,你这个衣着不整的无耻男。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故意调戏良家女子,真是不,知,检,点!” 冯锦倾无措地抿了抿唇,当皱眉看了眼T恤衫下若隐若现的小腹。 便一脸玩味地看去朱梓言,嘴角勾起,微微倾身。 带着丝笑意地说:“与你这个刚才看得目不转睛的女流氓相比,彼此彼此。” “你,你暴露狂。” 朱梓言放下手,瞪去冯锦倾。 指着他又气哼哼地说:“你,你不要脸!” 说完,转身拔腿就走。 可地面,因之前一位醉酒的年轻姑娘,似是为了失恋。 甚是伤情的又哭又闹,且吐的一塌糊涂。 刚被保洁阿姨仔细拖过,还湿淋淋,有些滑的缘故。 所以,脚步匆匆的朱梓言还没走两步。 便前脚拌后脚,华丽丽地摔倒了,瞧着近在咫尺的地面。 她在心中哀号地想: 不要啊! 居然又要再摔倒一次吗? 这次要摔疼哪里? 可在她闭着眼睛,以为会摔得很难堪时,腰间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 鼻间也是一股淡雅的玫瑰香气,让人沉醉。 朱梓言抬起头,看去手臂的主人,刚想心平气和地道一声谢谢。 却见到那张极欠抽的俊脸上,居然,荡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接着,这个可恶的家伙。 还状似十分好心地说:“为了不让你摔倒,引起像地震一样的动静,还是拉你一把,做个善人为好。” 顿了顿,只见他依旧笑得愈发明艳动人。 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寒冬腊月刮来的凉风般,甚是不讨人欢喜。 他又说:“对于,你这种没有教养道歉的女人。 我也不指望,能从你的嘴里听到有礼貌的道谢。 但我还是会很绅士的表示理解,毕竟,有些人的素质就是这样!” 朱梓言满头黑线地咬了咬牙,只咬得霍霍作响。 靠! 刚才居然有种向这个人渣道谢的念头,一定是猪油蒙心了。 不然怎么会犯这种糊涂? 开水烧到脑子,也不能像这种混蛋示弱! 于是,朱梓言嘴硬地说:“哼,我就是摔出一个坑,也不需要你来扶。” 谁知,冯锦倾竟然点了点头。 甚是赞同地说:“那好,是我多此一举,没想到姑娘还有这种韧骨。” 说完,当真放开手。 “……” 朱梓言的身子往下坠。 简直气得想掀桌! 你这男人不知道怜香惜玉也就罢了。 怎么还这么不懂揣摩姑娘家的心思? 不知道越是傲娇的女人就越是要哄吗? 第33章 你这个250块的家伙 不过,看你这样神经大条的样子,估计能做条万年单身狗。 汪汪汪。 于是,朱梓言伸手胡乱一抓。 无意识地扯到冯锦倾的手腕,狠狠往下一拽,翻过臃肿的身子强压上去。 “……” 一声闷哼声后。 冯锦倾只觉后脑勺钝痛的厉害,胸口更是闷的难受。 他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缓了缓神,但瞧见晃眼。的灯光,微微眯了眯眼。 伸手推着身上的朱梓言。 有气无力地说:“你是猪啊,怎么这么沉,还不快点给我起来。” 这女人是五行山上的石头变的吗? 压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居然这么重! 朱梓言扶正小猪脑袋,随意地拍了拍身下冯锦倾坚实的胸膛。 啧啧几声。 抱怨地说:“再沉也没有你的骨头硬。 隔着这么厚的人偶装,都能被你咯的浑身难受,我才是真受罪!” 说完,坐起身,双手叉腰。 扭了扭小脑袋又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十分的率性随意。 冯锦倾看着坐在小腹上,姿势极暧昧却不自知的傻女人。 声音冷了几度地说:“快点给我起来。” 朱梓言昂了昂头。 甚是倔强地说:“你不向我道歉,我才不起来。” 冯锦倾愣了愣,薄唇微张,呆萌的模样煞是可爱。 不一会儿却又敛了眉。 冷冷地问:“道什么歉?我有何事,需要向你道歉?” 朱梓言咬牙霍霍,妙目里顿时燃起一簇小火苗。 她气呼呼地说:“没有哪个女生愿意被人用猪这个字形容。 所以,你必须道歉,不然本姑娘可与你没完没了!” 可恨的家伙,你才是猪。 你们全家就你最像一只变态猪,喝口水就能变成宠物猪。 冯锦倾哦了声,故意拖长了尾音。 最后,嘴角微微上扬。 诱哄地问:“你身上穿着的是什么人偶装?” 朱梓言不疑有他,低头打量了番。 便极老实地回答,“小粉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于是,冯锦倾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去掉前面两个字就是猪,我没有说错。” 说到这,他挣扎着想起身。 却因朱梓言稳如泰山地坐在腰间,无法撼动分毫。 眉头不由皱了皱。 神色露出几分不耐地说:“你快点起来,不然我可要动手了。” 朱梓言丝毫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她倾下身用两只小黑爪,搭上冯锦倾宽实的双肩。 故意凑近几分,盯着眼前这张惑人心神的俊脸。 极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慢悠悠地说:“你居然还敢威胁我?遇见你这个250块的家伙。 今天真是糟心透顶,所以,我要代表月亮教训你一番。 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你,憋屈了我!这世间什么都能吃,唯有亏不能吃太多。” 说到这,朱梓言蜷起一双小黑爪,挠着冯锦倾的胳肢窝。 又孩子气地问:“你道不道歉?” 冯锦倾忍着笑,咬着绯色的薄唇,淡淡地哼了一声,皱起乌眉。 倔强地说:“你做梦都没有这可能。” 说完,他伸手想将身上作乱的朱梓言推开。 不想却被动作敏捷,力量大到吓人的朱梓言。 将两只手腕分别攥住,压在了脑袋的左右两侧。 第34章 女霸王硬上弓 冯锦倾挣扎不开,面上泛起一抹羞愤之色。 他微微向左偏过脸。 T恤衫下精致的锁骨隐隐若现。 整个人如一幅令人采撷的小白花般甚是可口。 紧抿着薄唇,唇瓣间透着丝委屈。 但开口时,凉然的语气却让人胆寒。 只听他说:“放手!” 望着不远处拐角处盛放的剑阳蝶。 冯锦倾的心底五味杂陈: 可恶! 没想到居然被矮了一个脑袋的笨女人,以女霸王硬上弓的姿势强压在身下? 可恨! 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可气! 这个女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大劲! 可恼! 难道卫靖楚那只傻白兔的诅咒真的应验了? 脑海里不禁想起卫靖楚气呼呼地责骂声:“好啊,姓冯的! 你居然,袖手旁观看了这么久的大戏都不出声救我? 真是太伤透我的小心肝了!哼,小心你孤身去到南城。 一下飞机就被丑到天怒人怨的笨姑娘,穷追不舍再摧残蹂躏! 到时,你就是求着我去救,我还不一定会答应!” 呸呸呸。 怎么会! 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意外。 对,就是意外! 朱梓言却毫不畏惧。 于烽火狼烟四起的五国十代。 她都能驰骋沙场,点兵为将。 于千军万马中取敌方将帅首级,若探囊取物般决不在话下。 此时,对付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自是小菜一碟,杀鸡用了牛刀。 而且,你说放手就放手,那我多没面子! 于是,朱梓言随意的往后挪了挪屁股,哼了一声。 洋洋得意地说:“我偏不,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若是有本事就一决高下。” 话落,一手攥住冯锦倾的两只手腕,压到他头顶上方。 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脸。 从光洁如玉的下巴,一路抚摸到滑嫩如水的脸颊。 甚是流氓地掐了两下,还小声且猥琐地哇了几下。 纳闷地说:“手感真好像刚出笼的白豆腐一样,不过,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 皮肤居然这么丝滑,真有一种令人摸上瘾的感觉。 奇怪这青天白日,你没事戴着墨镜扮什么酷,要不我帮你拿下来。” 说完,伸手欲去摘下他的墨镜。 冯锦倾却面色一凛,拼命挣扎出左手,迅速捉住朱梓言那只可恶的小黑爪。 冷冷地质问:“你这个女色狼,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说完,心中不免气闷地想: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胆大妄为又不知廉耻的女人?! 云国的国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不堪?! 可恼的是在这地广人密的南城,今日怎么偏偏遇到这样一号人物? 朱梓言疼地皱了皱眉,右手攥紧冯锦倾的手腕,一幅女匪的模样。 毫不退让地说:“你不道歉,我不会罢休,看是你的本事大,还是本姑娘的道行高。” 冯锦倾趁其不备,双膝一拱。 同时,两手用力将朱梓言推倒在地,连忙翻身骑坐到她身上。 像居高临下的王一般。 森然一笑,“要我向你低头,永不可能,自古以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第35章 你又不是林泽瑞拉 朱梓言扬起下巴,毫不服气地说:“那你就试试看。” 结果,俩人像缠.麻.花一样扭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打去,好不热闹。 这时,天花板上一块扣板被悄悄挪开。 露出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墨镜,面遮黑口罩的陌生男子。 他静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一截纤细的青竹管。 怨毒地看着骑坐在朱梓言上方的冯锦倾,冲着他的脖子。 准确无误地吹出: 碧海青天夜夜心。 恰时,朱梓言的手突然掐上冯锦倾的脖子。 她霸道十足的样子,“死变态,给我滚起来。” 于是,那枚无色无味的毒针射到了她的手背上消失不见。 陌生男子一脸懵逼,“……” 可恶! 冯锦倾推搡着她,低吼了句,“给我放开,死女人。” 看着又扭打在一起的两人,陌生男子懊恼地咬了咬牙。 从怀里又掏出一截青竹管时。 “哒哒哒……” 一阵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传来。 错失良机的陌生男子,只能静悄悄收起青竹管。 合上天花板的扣板,顺着排风扇的缺口悄悄脱身。 过廊里。 一个踩着细尖的红色高跟鞋,修长美腿包裹着黑色网袜。 一身火红紧身,点缀着红羽毛的包臀连衣裙。 细白的脖子上戴着粉红圆润的野生珍珠项链,披散着一头棕色大波浪齐腰长发。 哼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 身段窈窕又极妩媚的女人,猫步款款地走到洗手间门口。 只见,她抬起右手虚摸了摸戴在耳际处的粉贝壳流苏发夹。 缕了缕垂落耳边的乌发,重新仔细别好。 尖细的小嗓子,低低轻喃,“不知我这般打扮,可还能入得进傅总的精致法眼。 但愿能得傅总半分垂爱,从此飞向枝头,号令君思,无人敢不从。” 说到这,女人掩唇低低一笑。 可抬起头,在看到眼前一幕,她怔愣三秒钟后。 居然,爆发出一声比朱梓言之前。 还大一倍地惊叫声,“啊!!!” 顿时,扭打中的俩人立即停止动作。 以朱梓言揪着冯锦倾的耳朵。 对方推着她胸口的滑稽姿势,俩人纷纷仰着头看向门口。 正对上那双怒火冲天的眼睛,朱梓言倒吸一口凉气。 顿觉,浑身的血液都要静止流动。 面前,这个最爱河东狮吼又打扮十分风骚的女人。 不是君思蛋糕店的行政主管张漠云,又会是谁? 天呐! 这下若是被一直与她八字犯冲的张漠云,扣上擅离职守的罪名。 那甭说,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就算跳进黄浦江都无法谢罪。 这年头到底怎么了? 怎么坏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朱梓言镇定了三秒,舔了舔干涩的唇,呵笑了下。 极尴尬地说:“张姐,好巧,您也在这里啊? 这外面刮的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的大驾不是在离离原上草吗?” 这女人不是应该在离离原上草巴结傅惊鸿吗? 怎么瞎逛到这里来了? 这两处地方可是离一小时路程,难道上趟厕所,她爱跑这么远? 可回答她的又是一声尖锐地惊叫声,“啊!!!” 朱梓言无力地叹了口气。 自从接了这份兼职。 她的耳朵是一直饱受这位经常爱飙高音的张主管严重摧残。 不知道,听力是否受了影响? 这以后,若是落有隐疾可如何是好? 所以,她极同情地看去身前,虽一言未发却极力隐忍的冯锦倾。 默默的在心中摇旗呐喊: 让这家伙的耳朵一同受罪,还真是大快人心,倍儿爽。 可视线慢慢下移。 当看到那双覆在她胸前的修长大手,朱梓言先是一愣。 随后,整张脸顿时全绿了。 她用力一把推开冯锦倾,立马忘了在场的张漠云。 居然,虎虎生风地骑到他身上,掐着他白皙的脖子。 冷声低吼,“你这个无耻的大色胚,胆敢袭本姑娘的胸,简直罪无可恕。 看姑奶奶我今日不掐到你生活不能自理,我就随你姓。” 冯锦倾拼命掰着她的手。 极难为情地辩解,“人偶装那么厚,怎么可能碰到! 再说了,你又不是林泽瑞拉,谁稀罕袭你的胸。” 第36章 貌甚潘安 君子若玉 可恶! 他本来是想要推开这个笨女人,哪知道会推错位置?! 想到这,冯锦倾抬眸看去朱梓言的胸口。 双颊泛上薄薄红意。 嘴角却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轻笑着说:“就算我是大色胚,也不会色你这种塞在厚棉花里,都无法变成F杯的飞机场! 毕竟,我还没饥不择食到这种吃干菜、喝清汤的地步!” “……” 朱梓言低头看了眼一马平川的胸部。 又抬头瞪去冯锦倾,气的双颊绯红。 于是,她愤愤地说:“毒舌男,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姑奶奶我胸小怎么了?以后又不奶你家的孩子,你瞎操什么闲心,非惹得我与你仇深似海,不可吗?” 说完,更用力地掐住冯锦倾的脖子。 冯锦倾拍打着她的手。 口齿不清地说:“死女人,还……还不……放……放手!” “……” 张漠云看着飘落一地早已被水渍浸湿的传单。 又看去骑坐在身材倾长,T恤衫一角被掀起,露出白皙肌肤的俊俏男人身上。 那一副女霸王凶样的朱梓言。 只觉,她一惯在公司作威作福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侵犯! 于是,张漠云垂眸,按了按眉心。 咬牙切齿地说:“朱小姐,我请你来就是干这种事的吗?给你钱让你来这调戏良家美男的吗? 你竟然还当着我的面,这样无法无天?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行政主管放在眼里过?!” 顿了顿,双眸几乎能喷火地瞪过去。 又厉声说:“够了,朱小姐,你还要将我租来的人偶装,糟蹋到什么时候?” 朱梓言停住动作。 看了看被沾了些水迹,胸口处也蹭到咖啡渍却毫无破损的人偶装。 偏头一脸无辜地看去张漠云,“……” 张漠云重重地吐出口气。 极无力地摆了摆手,“朱小姐,你还是快点起来,我们再来好好算算你的工资。” 听到工资。 朱梓言想也没想,飞快地爬了起来。 两眼冒小星星般走到张漠云跟前,“张姐,你说,我听着呢。” 说完,不免有些暗暗喜悦地想: 今日的太阳是自南边升起,北边落下了吗? 怎么这个吝啬无比又总是找茬拖欠工资的女人。 居然,主动跟她提发工资的事情了? 真是奇哉、怪哉! 张漠云无意一瞥,就被面色绯然,握拳掩唇轻咳,弱柳扶风模样的冯锦倾深深吸引。 只见他单手撑地,姿势甚是潇洒地站起身。 掸了掸长裤上的褶皱,整个人透着股禁欲气息。 于是,她肆意的目光就更加贪婪地看着,冯锦倾被水渍浸湿的T恤衫下,那一览无余的宽肩窄腰。 当张漠云毫不掩饰的侵占性目光。 正对上转过头的冯锦倾,那张几乎能刮下一层冰渣的俊脸。 她更是胸口一窒,面含娇羞地抛了个媚眼。 心中不免暗暗称奇: 这世间居然有这般俊美无双的男子? 当真是貌甚潘安、君子若玉。 正如诗中所说的一般: 美人晓折露沾袖, 公子醉时香满车。 冯锦倾神色微凛,轻哼一声,冷冷笑问:“看够了没有?” 这种如蛇信般粘人的目光,令他心头顿时泛起浓浓的厌恶。 这幅生来的上等皮相,因有这种欺善怕恶之徒贪婪的欣赏。 简直是暴殄天物。 (▼へ▼メ) 第37章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张漠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掩唇干咳一声,极温顺地点了点头。 竟还厚颜无耻地说:“看够了,看够了。” 接着,她偏过头,恶狠狠地瞪去朱梓言。 纤白的手指上下指了指。 尖细的嗓音又不由拔高几分,“你以为身上穿着的是抹布吗?任由你这般随意地擦着地板?” 朱梓言微微一愣,惭愧地耷拉着脑袋。 轻声道歉,“张姐,我不是有意的,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今天,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张漠云挑了挑描绘精致的长眉。 似笑非笑地问:“300元一天租来的人偶装脏成这样,还回去,这样和店家解释,能说的通吗?” 说完,心里忍不住恨恨地想: 哼! 这个其貌不扬却男人缘极好的蠢丫头,真是令人无法喜欢。 似乎到哪儿都能勾搭到男人! 而且,还是一个赛一个俊俏的好男人! 真是可恶透顶,让人嫉妒到无法咆哮! 平日里多管闲事的莫少尊护着,掐不到机会整治你也就忍了,没想到天道好轮回。 今日你却栽在我手里,我怎会放你一马! 朱梓言顿感不妙,猛然抬起头,略带紧张地问:“那张姐您的意思是?” 天呐! 这女人的意思,简直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 她还想怎么样? 是延误发工资的时间? 是赔钱? 是免费当一天劳动力? 是莫名其妙地扣工资? 还是无理由开除? 这些压榨员工的招数,无论使用哪一种,都会令我痛不欲生。 要不是缺钱,谁会受这女人的闲气。 哼,爬到君否蛋糕店的行政主管就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张漠云呼出一口气。 淡淡地说:“你一共兼职工作了5天,一天酬劳是70元。扣除人偶装的洗涤费60元,传单成本费35元。” 说到这,从手拿包里点出255元崭新的钞票,递到了朱梓言面前语气冷淡。 又带着丝傲慢地说:“这是你的工资,点完后,去把人偶装脱下来还给我,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朱梓言不接,指着地上不过十张左右的传单。 有些委屈地解释,“我从早晨六点发到现在,就剩下眼前这几张了。 你不能今天的工资不给我,还扣我这么多钱,你这样根本不合法!” 指了指身上的人偶装。 压下心头的怒意又妥协地说:“人偶装不过湿了,沾了点咖啡渍而已,我洗好后明天还给你,要是有问题再扣钱,还不成吗?” 张漠云双手环在丰盈的胸前。 目光扫了扫,那两张躺在垃圾桶里的传单浅浅一笑。 艳色的朱唇微勾如牙月。 丝毫不留商量余地地说:“你单独一人跑到机场里发传单,我哪知道你不是偷偷把传单给丢了? 发你工资,还是看你前几天吃苦耐劳的份上。这些钱,你爱要不要,反正就这么多。 君思集团又不是开善堂的,任由你随便几个理由就能多拿工资。 如果,其它兼职的员工要都像你这般无理取闹,那我这行政主管的位置还要不要做了。” 第38章 大葱味的调料包 说到这,张漠云将钞票又递了过去。 轻哼了一声。 且略带嘲讽地说:“还有,平时都穿着邋遢的你,怎么可能会将人偶装洗得干净? 要是私心弄坏了,我岂不是更没办法向店家交待,还是速速脱下来,让我检查一番。” 朱梓言气得涨红了脸,提步要走。 嘴里憋屈地说:“我要去找君思集团的老板,傅惊鸿,瞧他能说出什么剥削劳动人民的理由。” 张漠云心下微惊,面上却不动生色地笑了笑也不阻拦。 只淡淡地说:“你以为日理万机的傅总,会关心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吗? 且不说这一地飘落的传单,就以你工作时间自由散漫,不在固定地点发传单这一条。 他就不会给你全布的工资,至于给多少,应该和这些差不多。 我劝朱小姐你最好不要自找麻烦,免得我将你的工资压到月底支付,可就要耽搁你我的时间了。” 瞧着朱梓言怒发冲冠的侧影,张漠云心里不免暗暗打鼓,手指也捏紧了几分。 振作,怕什么。 这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只有在坊间听闻过傅总的名讳罢了。 凭她的身份与地位,何曾见过傅总的真面目。 告状都找不到地方,张漠云你可要沉住气! 朱梓言咬了咬唇,顿住步,声音有点哽咽。 想极力挽回些什么般。 于是,略带委屈地说:“我只是看机场人多,传单发的快,所以……” 张漠云舒了口气,挥了挥手,不想再理会。 故而毫无情面地说:“不要同我解释这些,快点把人偶装给我。” 说到这,低头看了眼左手上的银色腕表,皱眉。 催促地说:“来不及了,我还要赶回离离原上草,没时间和你磨叽。” 朱梓言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只好沉默地认栽。 谁让她没对这个喜欢指手画脚的女人唯命是从呢? 谁让她做错事,被捉住了呢? 谁让她只定了口头协议,却没签订兼职合同呢? 申请劳动仲裁这种事,连证据都没有,要找谁去寻求帮助呢? 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里咽。 于是,朱梓言抿唇,微颤着手接过缩水的薪酬。 仔细地点了遍小面额钞票,确认无误后折叠好塞进零钱包里。 身后,看了半天好戏的冯锦倾。 不由,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这个能向他张牙舞爪且很是粗鲁的笨女人,怎么在别人面前就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一样任人宰割了呢? 她这样赤衤果衤果地剥削你,难道就不知道维权吗? 法律意识这般淡薄,真是少根筋! 可是,这又关我什么事? 朱梓言转过头,凶巴巴地瞪去冯锦倾,口气不善地问:“你笑什么笑?” 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是在嘲笑她吗? 简直不要太可恶! 向别人伤口上撒盐的坏家伙。 诅咒你吃方便面,只有大葱味的调料包,而且还是过期的那种! 冯锦倾从双肩包里取出黑色短款皮衣轻轻一抖。 潇洒地穿到身上,对着镜子翻好衣领。 两手随意地理了理额头细碎的头发。 第39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抬头瞥了眼,那个表情蠢萌却仿佛带着委屈模样的小猪人偶装。 于是,他嘴角勾了勾。 声音放柔了几分问:“你这是在怪我喽?” 说到这,将双肩包背到胸前,转过身,走到朱梓言跟前站定。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扯出一抹淡笑。 点了点头,“很不错嘛,这身人偶装,确实很配你的智商。 正是,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蠢萌蠢萌的猪娃娃。” 接着,凑到她耳边又轻轻地说:“不过,小妞,以后出门最好带上充电宝,以便随时充值智商。” 说完,冯锦倾唇角依旧带笑。 双手抄袋,潇洒自若地离开了洗手间。 朱梓言气急。 嘴里嚷嚷着,“你这个变态不许走,姑奶奶要和你单挑! 不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爹妈都不认识,我就和你姓!不管你是叫武大郎,还是叫房遗爱!” 话落,抬脚便要追上去。 张漠云却伸手拦住她的去路,但双眸却追随着冯公子那道转过拐角的俊挺背影。 直到看不见,才恋恋不舍地转头。 接着,一脸不耐烦地瞪去朱梓言。 毫不客气地说:“朱梓言快把人偶装脱了你才能走,不然休想离开。” 朱梓言隐忍地抿着唇,翻了个花式白眼,转身进了女厕所。 “砰”的一声关上门。 费力的将人偶装脱下来,长舒一口气的她。 伸手压了压额前翘起的几根呆毛。 略有些惆怅地说:“真是出门不利钱先失,长使穷人泪满襟。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倘若日后有幸能遇到傅惊鸿,一定要将这女人蛮横霸道的种种劣行通通上报,纵然无济于事,可也要大快人心。” 说完,她抱着人偶装打开门,信步走到张漠云跟前递过去。 接着,一脸平静如水地说:“喏,还你。” 张漠云看了她一眼,带着丝不屑,伸手接过人偶装。 低头仔细地检查是否有破损地方的同时。 话中却带刺地说:“算我眼拙招了你这么个惹事主来做兼职,这不,还要跑趟干洗店,真是受委屈。 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你,就凭你这虎头蛇尾的性子要是不改,估计以后干哪份工作都做不长久。 就算到了二十八九岁有幸相亲结婚,也只会落得离婚收场。 到时,处处招黑、四处无路的时候,可别哭着说今日没听我张某人的教诲。 毕竟,我的金玉良言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听的!” 说完,心中不免暗暗得意: 哼! 对于你这种初出茅庐的江湖小辈。 这番锥心刺骨的言辞,还不令你这冬来春往,数年里活在自卑当中独自舔伤。 朱梓言咬牙忍了忍,牵强一笑,双颊梨涡深深。 淡淡地说:“吃一堑,长一智的人。不止有你,还有我。 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张姐,张主管。 你这般恶口挤兑人,不怕嘴角长毒疮,我还怕你腥臭的口水溅我脸上。” 当对上张漠云疑惑不解又满含怒意的眸光,朱梓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捏成拳。 一字一顿又极平静地说:“扣了人辛苦钱,还嘴毒的雇主。要是人偶装没有问题,我可以先走了吧。” 说完,也不等张漠云说话。 便绕过她大步离开了洗手间。 第40章 冲冠一怒为尊严 她真怕再多待一秒。 会忍不住朝那张就算擦再厚的粉,也遮不住眼角鱼尾纹的脸上重重挥去一拳。 心中的委屈不免泛滥成灾: 可恨! 这女人的嘴是擦过砒霜了吗? 居然,这样的剧毒无比! 不过,以为区区几句锥人心肺的恶言就能击垮我吗? 简直不要太天真,人生大起大落才更有其中滋味。 可刚走出不远,身后便响起张漠云,带着怒意的尖锐声音。 只听她低吼着说:“朱梓言,以后,君思集团旗下的所有兼职工作,都不会再雇用你,我就是恶口挤兑你,你又能奈我何!” 她猩红着眼瞪去朱梓言,恨然地想: 这个乳臭未干的丑丫头,居然还敢顶嘴,还真反了天不成! 除了莫少尊眼瞎当你是块璞玉,你在我的眼里顶多只是块顽石,还是垫脚的那种! 朱梓言脚步不停,眸中虽有星点泪花,却摆了摆手。 毫不留恋地说:“那如此,便江湖不再见,免得相看两相厌。 不过,我可提醒张主管一句,若他日有缘再相见。 你还这般口无遮拦的恶语伤人,我可不会像今日如此客客气气。” 说完,故作潇洒地咬唇离开。 垂眸,瞧了眼过廊里一排排争奇斗艳的墨兰,朱梓言勾唇苦涩一笑。 心中不免暗自伤神: 唉,方才冲冠一怒为尊严。 此时,却落魄成铜板难倒英雄汉的下场。 当真是失业的孩子伤不起,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买部笔记本电脑啊? 嘤嘤嘤…… 穿过人流如梭的机场大厅,绕过遇见咖啡厅门口香气扑鼻的宋梅,马不停蹄般匆匆赶来的成茗暗。 刚打开门走进店内,迎面便撞到了神色冷冽至极,却装扮诡异的冯锦倾。 成茗暗冷俏着俊脸刚想发火,可抬起头在看清来人。 立即偃旗息鼓,犹如汹涌澎湃的大海顿时风平浪静。 他惶恐一笑,连忙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低低地唤了一声,“少爷。” 话落,心里却已是百转千回: 等等。 发生什么事了? 在他还未赶来接驾的前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少爷的脸色,竟然如此的可怕? 这般一想,成茗暗的眼角余光。 不经意扫到冯锦倾湿掉的T恤衫下,未被皮衣与双肩包遮住的白皙小腹。 顿时,有些惊愕地张了张嘴。 于是,佯装惊慌失措的模样,又担忧地问:“少爷,您,您的衣服,怎么湿了?” 天呐! 少爷您的衣服怎么湿了?! 莫不是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禁欲多年的您,因为邂逅了一位热情火辣又胆大貌美的姑娘。 于是,两相情愿,天雷勾地火间,就迫不及待的在洗手间里大战三百回合。 上演了一出湿身诱惑与情趣Play? 可恶! 我到底晚到了几步? 到底错过了多少美好的桥段? 居然,在这能偷窥到少爷隐私的大好时光里。 待在申元街那条荒凉的路段,看了两小时左右的车屁股。 单曲循环了不下一百遍《你是风儿我是沙》,真是疯疯傻傻到天涯。 但现在连哭倒长城的心都有了,那个能降伏少爷的女主角在哪里? 请出来受再下一拜! 不! 三拜也可以! 第41章 窦娥鸣冤也飘雪 不! 女侠您说多少拜都没问题。 毕竟,您老可是收住南都高岭一枝花的豪侠! 冯锦倾垂眸瞧着成茗暗变化莫测的脸,微微蹙起一对剑眉。 心里暗暗地想: 这二货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鬼? 这般既忐忑不安又猥琐遗憾的表情,到底要闹哪样! 当年那个鬼遮眼的午后,我怎么就收了这只蠢到无药可救且脑洞巨大的属下。 真是令人十分嫌弃。 ...(__)ノ| 于是,傲骄的冯公子将身上的皮衣拢了拢,有些难为情地咬了咬嘴唇。 闷闷地瞪了成茗暗一眼。 自鼻中冷冷地轻哼了一声,“我的衣服怎么湿了?你的心里没点数吗?” 身材修长,眉清目秀的冯公子这幅委屈又隐忍怒火的小模样。 不仅透着股无言的禁欲感,还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使人无法不陶醉其中。 但正于怒海中燃烧的冯锦倾,自是不知他的魅力指数已直逼十颗星。 只见,他低垂下头扫了眼,湿哒哒粘在身上的T恤衫。 就恨恨地想: 我的衣服还不是那个蠢女人弄的! 朱小姐,我看是猪小姐吧! 若是以后再狭路相逢,本少爷一定不会轻易的再放过她。 不过,可恶! 我居然没有看到那个蠢女人的脸就离开了,真是被气糊涂了! 想到这,气咻咻的冯公子抿了抿唇。 目光十分不善地扫了眼。 一脸沉思状的成茗暗与其身后眉清目秀,一身休闲装,偷偷四下打量的阳光青年。 凤眸微眯。 冷冷地说:“你们要是接机不延误,我会遭这份罪吗?成茗暗把你主子晾这么久,你倒是春风得意的紧!” 身旁还有美男相伴,你倒是好生不寂寞! (`⌒′メ) 成茗暗偷偷地瞄了眼冯锦倾的裤裆,瞧着好像略有一些湿意。 不由,轻轻一咳。 有些尴尬地问:“少爷,您遭什么罪了?属下我对主子一直是殚精竭虑,不敢稍有半点疏忽大意。 这次接机延误,完全是外在因素与属下没有半毛钱关系,还望主子能够明察,能够海涵!” 等等。 不会是少爷您长期禁欲,那地方出现了问题,没办法满足那位倾城佳人? 最后,佳人愤然离去,而您在大受打击之后,便牵怒我等? 不然,好好的衣服湿了,怎么会责怪到属下心里没点数呢? 天呐。 不会这么倒霉吧? 成茗暗,你真的好无辜啊! 三月初的春天,窦娥鸣冤也飘雪有没有! 嘤嘤嘤…… 于是,舔了舔薄唇的成茗暗,又十分紧张地瞄了一眼冯锦倾。 极为忐忑地说:“少爷,要不……” 您去挂个男科看看? 或许,还有的救! 毕竟,您还这么年轻,以后繁衍冯家子嗣的重担,您还要一肩挑起。 所以,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可话未说完。 冯锦倾已冷呵一声,嗓音里透着山雨欲来的架势。 他冷冷地说:“你闭嘴。” 成茗暗惶恐地低下头,当真连大声都不敢喘,紧紧地抿着唇。 皱起双眉,瞧着他的头顶。 冯锦倾的心里不免吐槽起来: 这才几天不见,这家伙的废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 难道,南城这片土地这般养闲人? 让这家伙如鱼得水,更爱废话连篇? 第42章 一入腐门深似海 这时,不远处传来两道窃窃私语声—— 只见,美少女甲偷偷地瞄了眼冯锦倾。 略带害羞地说:“喂,你看那身材完美的帅哥,像不像最近大火的《南城王妃》里,殷无恨出浴的模样。” 美少女乙抬起慵懒的眸子,透过薄纱般的山水屏风看去。 轻笑着点了点头,“你还别说,不光这身材像,就连这隐忍着怒火的侧脸,都有几分相像。 不仅一样的帅气,还一样的迷人。唉,这男色惑人果真令人无法自拔。 欣赏久了,都要使我害上相思病,直到非君不嫁才罢手的地步。” 美少女甲铃儿声清脆的笑声响起。 坦然地说:“眼前这俊美无双的小哥哥,若是刷洗干净,细细打扮一番。 别说你害上相思病,纵是这全南城的姑娘都会害上相思病,你这样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儿。” 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嬉笑起来。 冯锦倾听到这脸都黑了,竟比锅底还要黑三分。 一向洁癖的他,看了眼暗自忍笑的成茗暗。 咬了咬牙也只好妥协地说:“茗暗,把你的外套给我。” 可偷瞥了眼山水屏风后,掩唇低笑的两位靓丽美少女。 默默在心里点了个赞的成茗暗。 连忙飞快的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双手托着举到冯锦倾面前。 甚是恭敬地说:“少爷,我两小时前才穿的是干净的,您要是嫌弃,候在这等一会儿,属下这就去买新的。” 冯锦倾听他这般说,却还是一脸嫌弃,抬起右手用两指捏起衣领。 隐忍地抿紧唇,十分不情愿的将外套倒穿在胸前。 随意地系了一颗纽扣。 皱着眉头说:“与其不知等你多久,不若将就。还有,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让我原谅你的迟到,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恢复成前呼后拥且霸道总裁上线身份的冯公子。 一脸高冷地迈着长腿,离开了遇见咖啡厅。 成茗暗委屈地擦了擦额前的薄汗,同垂首不语的江雨辰,紧随其后离开。 而趴在前台双手托腮,咬着嘴唇,呆呆地看着冯锦倾倾长背影。 逐渐消失在人来人往机场大厅,却一脸憧憬幻想的韩世恩。 则眨了眨眼睛,由衷的赞美了句,“好Man哦。” 天辣。 这个冷酷的男人,颜值居然与那口醋缸哥哥不相上下。 甚至,气质似乎还略胜一筹。 好似,冬日初绽的冷梅迎雪而立,散发着阵阵幽香引人采撷,还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不知,以后可还有机会再睹这盛世美颜? 这时,轻声走过来的朱梓言掂起脚。 顺着韩世恩爱慕的视线好奇地望去,却只瞧到身影瘦弱似竹竿。 一幅唯唯诺诺模样还险些滑了一跤的江雨辰。 不由,转过头。 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番,俊俏可人却身材健硕的韩世恩。 摸了摸白净的下巴。 冷不丁地开口,“原来,你喜欢弱受啊?” 没办法,深受李师师毒害的她。 早以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 她这双清丽的眼,看世间的一切万物都透着股淡淡的基佬味。 第43章 需要充值智商 正所谓: 一对CP,一对基。 三个男人玩3P。 要是一群男孩纸嗨上瘾。 玩场NP也可以。 “切,我明明喜欢天仙攻,尤其是刚才那个……” 说到这,韩世恩恍过神,急忙打住脱口而出的胡言乱语。 转头看去,身旁正双眼星光闪闪盯着他的朱梓言。 略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接着,气咻咻地说:“我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男人了?” 说完,不免有些心虚地想: 天辣。 刚才他的痴汉模样,难道被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西瓜女生都看到了? 雾草。 怎么办。 好羞涩! 要不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再凶巴巴地警告她要守口如瓶? 到底该怎么办? 在线急等,挺着急。 不不不。 还是算了。 免得动静闹的太大被小肚鸡肠的西门醋缸知道。 这只听风就是雨的蛇精病要是半夜闯进门,把所谓的严刑逼供在我身上来一遍,那还得了? 要不要在这世上拿脸活了? ?(????ω????)? 朱梓言顿感好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高挑俊秀的男生。 一幅因说错话而羞赧气恼且纠结不已的模样,比之前冷漠与疏离的表情要顺眼太多。 于是,忍不住逗趣地说:“怎么办?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还一不小心,听得十分清楚。” 韩世恩白皙的脸颊,顿时,染上一层红晕。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长卷的睫毛颤了颤。 像只迷路的粉蝶一般,惹人垂怜。 只听,他焦急地说:“你胡说八道损坏我的名誉,我要报警了。” 朱梓言见他真的伸手去拿手机,立即讨饶地说:“可别,我错了还不行。” 接着,指去前台台面上包装好的樱花慕斯。 又浅笑地说:“我是来取蛋糕的,方才的话我一个字也记不得了。你要相信,我并不是个爱嚼别人秘密的长舌妇。” 不过,向来纸包不住火。 等你是Gay的消息被四周有眼力劲的人都知晓。 那今日的所见所闻也就不再算是秘密。 到时,我便可以同李师师分享这则匿名小新闻。 让她倒卖给耽美天后君起惊鸿。 正好可以编出一段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 慰藉广大爱无限YY的耽美腐女。 韩世恩收回手,抿起粉嫩的薄唇,将面前的朱梓言仔细打量了一番。 才揉了揉眼睛,满不相信地问:“你就是那个猪头妹?” 接着,顿了顿,皱起秀气的眉。 摸着下巴又一脸惋惜地说:“听声音是有些像,可我本以为是个甜美可人的软萌妹子。 没想到嗓音很苏的小姑娘,却长了一张这般普通的脸蛋,当真令我有些失望。毕竟,扼杀幻想是件十分残忍的事。” 当眸光下移,看到朱梓言那一马平川的胸脯。 韩世恩的嘴角又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他漫不经心地说:“小妹妹,未成年人是不能做兼职、参加工作的。 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哪家胆肥的店铺,敢收留你这样的童工干活,不怕被曝光吗?” 朱梓言不悦地眯了眯眼,右手中指推了一下黑框眼镜。 听不出喜怒的嗓音,说:“小哥哥,你不仅需要充值智商,还需要再配一副老花镜!” 第44章 阳光帅气的基佬紫 “这年头,你见过年满十九岁的童工吗?要不要我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你验证一下。” 话虽这般说。 但朱梓言的内心却无力吐槽地翻了个小白眼: 可恶。 这个阳光帅气的基佬紫,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像我这种青春无敌又活泼可爱的元气美少女。 居然都被他说成猪头妹? 这般普通的脸? 未成年人? 拜托。 你那双高贵无双的眼睛里,难道就只能看得见鬼蓄变态腹黑毒舌攻吗? 韩世恩见她说的这般认真,自知失言。 讪然一笑。 柔声说:“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仔细一看,你还是蛮耐看的。 就是有些营养不良,皮肤暗黄,胸如平原,还有就是……” 话未说完,当对上朱梓言那双像黑宝石般深沉,却灼灼生辉的眼睛。 韩世恩挑了挑眉,顿了好一会儿。 才尴尬地问:“对了,你的人偶装呢?” 朱梓言顿如泄气的气球一般落寞地垂下头,无措地揪着零钱包上的小猪耳朵。 扫了眼卫生间方向。 沮丧地说:“发生了点小意外,被君思蛋糕店的行政主管张漠云撞见了。 所以,我被扣钱、解雇了,人偶装自然交给了张漠云。” 唉。 这么丢脸,丢到家门口都能绕三圈的事情。 这般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真让人想痛哭流泪。 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还未开花结果就凋谢枯萎。 以后的职场生涯要如何遨游自在?! 韩世恩愣了一下。 略带同情地叹了口气,“那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不过,被那种量小善妒的恶婆娘挤兑。 并非你能力不足,而是你时运不佳,切莫太过悲伤。毕竟,人生的路还很长。” 接着,他转身拎起樱花慕斯。 并从名片盒里取了张黑色名片,一同递向朱梓言。 轻咳一声。 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关注下遇见的微信公众号,需要招兼职人员,人事部会发布招贤榜。 如果僧多粥少,你争抢不过,就说是西门三少介绍的,这有时候走走后门,也能少吃些苦头。” 朱梓言诧异地看了眼高冷范十足的韩世恩,伸手拎过蛋糕。 接下名片,粗略地看了眼名片的正反面。 抿着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双颊处的一对梨窝浅浅可爱。 再抬头时,她温声说:“谢谢你,我要是找到兼职工作,一定请你吃饭。” 说完,心里美滋滋地想: 原来,只要不撞见那个毒舌大衰星,我还是挺走鸿运的。 这不,随便招招手就遇到了个贵人来搭救。 而且,还是个颜值挺不错的贵人。 韩世恩切了声,伸手拨弄了一下前台台面上,白瓷花瓶里含苞待放的香槟玫瑰。 耳尖微红却仍摆出一幅不屑一顾的模样。 淡淡地说:“免了吧,你这一天兼职的工资,还不够我喝杯咖啡。” 说到这,咬了咬唇。 转头看去朱梓言又一脸傲娇地说:“还有你别想太多,我不过是替无良的西门哥哥找个打工的而已。 你若是接了兼职,不丢我的脸就成,还谈什么答谢的话。” 朱梓言彻底地懵了,眼前的这个脑洞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呐? 第45章 金主到底是哪个 于是,偷偷打量了番韩世恩。 见他虽穿着黑衬衫,修长黑西裤,劲瘦的腰间还系着棕色围裙,一身服务员打扮。 却在其他人忙碌时,还伫在这闲聊。 连站在不远处的经理见了都不过来管一管,却只是点头一笑。 难道这只傲娇的孔雀受,是能在遇见集团里如螃蟹横着走的高管家亲戚? 还有,西门三少是什么人? 在南城复姓西门的可不多,但遇见集团里却不少。 这只小可爱的金主到底是哪个? 于是,满腹疑惑的朱梓言,扬了扬手里黑底金字的名片。 试探地问:“你哥,难道是人事主管西门止言?” 韩世恩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拜托,他怎么可能会是我哥?他那脑满肠肥的模样,与我的气质根本不搭好吧!” 话落,他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又俏皮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西门止言不过恰巧与西门芜恨同姓罢了,若喊他西门哥哥。 依着西门芜恨,那万年醋缸的牛脾气闹起来。 估摸着连自家的办公大楼都能点着,到时,他们俩的那点破事掩都掩不住。 朱梓言淡淡地哦了声,将名片小心地塞进零钱包里。 这时,前台台面上的黑色对讲机响起。 一抹清丽通透,却甚是好听的年轻女音传来,“喂,前台小哥哥在吗? 一楼洗手间里有个乱扔传单的大妈,她不想缴罚款!收到,请指示。” 朱梓言恍过神,尴尬地皱了皱眉。 瞧去韩世恩,一脸歉意地说:“真对不起,那些传单是我弄撒地上的,要不,我去捡起来。” 天辣。 居然忘记收拾狼藉的地面,这下可好又要平白无故地惹上一身麻烦。 朱梓言,你这脑袋是被打了浆糊,还是装了冰渣? 怎么老是频出状况? 就算张漠云说话再尖酸刻薄,可你也不能真成了做事虎头蛇尾且不着调的人呐。 细瞧着韩世恩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却并不搭腔。 朱梓言有些忐忑地舔了舔唇,忍住剁手的哀嚎。 极小声地问:“要不,我缴罚款?” 这下可好,方才刚损失250块生活费。 现在又要在资产快到负数的情况下再缴纳罚款。 朱梓言,你从此过上乞讨度日的负婆生活,还真不能怨天尤人。 直到韩世恩听到“缴罚款”三个字,才呵然一笑。 竟连眼角的泪痣都仿佛带上了捉弄的笑意。 只听他说:“我喊你猪头妹还真没错,知道遇见的罚款是多少吗?就敢随便应承下缴罚款的苦差事。” 还真是个有担当的笨丫头,之前梗着脖子买下樱花慕斯就已像卖血割肉般痛不欲生。 若是再让你缴纳罚款,那还不直接拨打120送去急救中心? 朱梓言木然地摇了摇头。 可在顺着韩世恩修长的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 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无辜双眼。 只见,那块挂在最显眼处的提示木牌上。 用宋体字清晰无比地书写着: 浪费食物,罚款200元。 乱丢垃圾,罚款500元。 情节严重,罚款1000元。 君思集团,处双倍罚款。 ——遇见集团 第46章 是个腹黑的主 看完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 朱梓言的内心不断流着宽宽的面条泪。 她狂咬着小手绢,极委屈地想: 原以为罚个二三十块已是极限,没想到居然是五百块? 君思集团还要处双倍罚款,也就是一千块! 天呐。 打白条可不可以? 再去掉两个零可不可以? 我给你五块钱,买根冰激凌消消气。 当做没看到我,可不可以? 虽然,已不再是君思集团的兼职员工。 但五百的罚款,臣妾真的做不到呀! 韩世恩单手托腮,偏头看去神情甚是丰富多彩的朱梓言,却笑得眉眼弯弯。 于是,他用极温柔的语气挖了个陷阱,轻声问:“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朱梓言转过头,无措的双眸正对上韩世恩,那双深不见底且暗藏玄机的月牙眼。 忽然,想到这位爷,先前那句豪放不羁的话语: 切,我明明喜欢天仙攻。 但她却呵呵一笑,赶紧装起糊涂。 很是识趣地反问:“小哥哥,你是不是记差了?我们刚才不一直只聊兼职的事吗?” 说完,她瞧着韩世恩人畜无害的俊脸上毫无波澜,背脊不由微微泛凉。 心里也纳纳地想: 难道,眼前这个一幅柔弱书生模样的闷骚受,还是个腹黑的主? 当真是傻白甜的气质,欺骗我纯良的内心? 不会吧,这也太反差萌了。 不知道这般昧着良心的说辞,是否能博得他的一丝好感。 从而,免去这场破财消灾的浩劫? 顿了良久,韩世恩那双潋滟的月牙眼里闪过一抹赞赏。 他浅笑着说:“看来你也没蠢到离谱,还算心灵通透。” 接着,直起身。 长臂一捞,拿起台面上的对讲机,按下通话按钮。 薄唇一动又冷声吩咐,“阿夏,她是君思蛋糕店的行政主管张漠云。 按照西门大佬的铁律,要处双倍罚款。若是她再拒缴罚款,那就处四倍罚款。” 说完,他转头看去呆愣住的朱梓言,挑眉笑着问了一句,“怎么还不走?” 将对讲机放回原处又拿起菜单,随手翻了几页。 还故意打趣地说:“是想点些什么打包呢?还是想等盛气凌人的张大妈出来,再教训你一顿过过瘾呢?” 朱梓言恍过神,连忙伸手按住菜单。 苦笑地说:“你快些饶了我吧,一份樱花慕斯都快令我破产了。” 抬头看去韩世恩那张白到发光的俊脸,又甚是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奇怪,我与这位脑洞少年非亲非故,他为何要一二再再二三的帮忙? 可别谈什么助人为快乐之本。 毕竟,他出手帮忙是情分,不帮亦是本分。 没必要为了一只路人甲而得罪了张漠云。 只见,韩世恩装出一幅清冷如月的孤高模样,傲娇地哼了一声。 缓缓地开口,“本少爷日行一善,顺便帮个小忙而已。 况且,你的新仇与我往日的旧恨,正好今日一把与她算一算。 只是,你若是再不走。等下那个张牙舞爪的更年期大妈过来,你可就走不掉了。” 这女人占着与莫少尊有几分同事关系,多次跑到西棠十三号附近的公园蹲点,不厌其烦地骚扰西门芜恨。 胡编乱造我的坏话,连累我被西门醋缸各种折腾,真是不要太可恶! 今日,还有胆跑到遇见来欺负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简直太无良。 不教训一番,都对不起这春光明媚的好天气! (`⌒′メ) 朱梓言偏头看了眼洗手间方向,虽郁闷地咬了咬唇,眸中怨意重重。 但再看去韩世恩时,眉眼间却豁然开朗带着温柔笑意。 极认真地说:“不知,恩人小哥哥尊姓大名,若下次见面,我好答谢于你。” 第47章 受到一万点伤害 韩世恩微愣了一下。 随后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那双秋水莹莹的美眸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梓言。 居然,打趣地说:“你要怎么答谢于我?该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 咦,我这般高雅之士,可不喜欢你这种干瘪而无趣的豆芽菜。 毕竟,你颜值不够也没有胸脯来凑,委实有些为难我。” 说到这,见朱梓言微眯起垂凤眸。 那张看上去极像未成年的脸上。 倏然露出一幅你若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挠死你的凶悍表情。 不由,呵笑一声。 调皮地舔了舔殷红的菱唇。 又妥协地说:“好吧,那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好了,免得你的一番好意付诸东流。” 朱梓言收回犀利的目光,看去略有些杂乱的前台。 在掂起脚尖,伸手去够台面边沿处的粉红心形便签本。 却因娇小的个子,极尴尬的差了一指距离时,她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唇。 心里却十分委屈地抱怨: 可恶。 这丢人的小短腿。 这丢脸的小短手。 还有,是哪个无良的家伙 将便签本放这么远,要这样让我丢脸. 哭唧唧…… 恰时,耳边传来一声极欠扁地淡笑声,温若春风。 只听他说:“要长身高的时候,你难道去开小差了吗?” 话落,一阵清馨的佛手柑香水味飘过鼻尖。 长身如玉的韩世恩长臂一伸,却甚是轻松地拿起便签本,递到朱梓言面前。 一脸蒙圈的朱梓言,闷闷地哼了哼。 轻声地说:“我一姑娘家长那么高做什么?” 而韩世恩却偏头瞄了眼。 她那双因狠狠踮起,而微微有些颤抖的小脚掌。 十分欠扁地说:“喊我帮忙很容易,只要开开口就可以,干嘛非要难为自己的小短腿。 只是好生奇怪,为何你这腿又粗又短,可你这脸型却面黄肌瘦,看上去还真十分不搭配。” 朱梓言的小心肝,受到一万点伤害。 她放下脚,撅起嘴,斜了韩世恩一眼。 面无表情地轻声说:“哼,穿上恨天高,我也能成为大长腿。 比我高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也长得像我这般有反差美!” 说完,拔出前台上粘着的签字台笔。 飞快的在便签纸上写了几行字撕下来。 贴到韩世恩的胳膊上。 很是诚恳地说:“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和居住地址,想到要我怎么答谢你。 就随时告之我,白天十二小时随时待命,夜晚十二小时短信联系。” 韩世恩抬起左手揭下便签纸,粗略地看了下内容。 俊秀的双眉不由微微蹙起。 这像螃蟹腿一般扫过的字迹,还真是别具一格,连临摹都困难。 于是,他抬起头,抿起嘴角的笑意。 淡淡地说:“这见字如见人,还真不是虚话。 你这手好字果真有几分甲骨文的气质,令在下着实佩服。” 朱梓言却面色微凝。 闷闷地说:“嫌我字丑就直说,不用这般拐弯抹角的寒碜我。” 韩世恩从裤袋里掏出深灰色的折叠钱包。 将便签纸折叠好塞进夹层内。 第48章 上赶子伺候人 俊脸上扬起浅浅淡笑。 满是认真地说:“或许,这不是丑,只是工整的不明显。 书写的太特别,倒有一种令人见了就过目难忘的本事。” 朱梓言深吸一口气,勉强地扯了抹微笑。 淡淡地说:“小哥哥,你可真幽默,若是改日有机会。 我到想好好地欣赏一番你的字迹。不过,可惜我今天还有事,只能先走了。” 哼。 这个基佬紫,居然把实话说的这般直白,这样清新脱俗。 竟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留。 真的好生气。 (╯‵□′)╯︵┻━┻ 韩世恩将钱包揣进裤袋里,点了点头。 极温和地说:“那下次我有幸去交大再电话联系,路上小心。” 朱梓言挥了挥手。 很是礼貌地说:“好的,再见。” 说完,转身朝玻璃门走去。 可她刚推开门。 便听到身后对讲机里,那抹清丽的年轻女音。 带着丝委屈地传来,“喂,前台小哥哥在吗? 这位难缠的大妈,不仅不想缴罚款,还说要投诉我们!” 嘈杂的滋滋声中,张漠云尖锐的嗓音带着盛怒。 不甚清楚地传来,“老娘明明才三十八,正是美貌如花。 生生因你这小丫头片子叫老一大截!去把你们的经理叫来,我要投诉! 我倒要看看,遇见能把人欺负成什么样!” 朱梓言脸色一白,正不知所措间。 却听韩世恩朝对讲机。 冷冷地说:“你告诉张漠云要是再敢耍泼,那这罚款就乘以六倍。 我要让西门大boss向君思集团的总裁傅惊鸿去要,看她还能嚣张几时。” 听到这,朱梓言不由暗暗地轻舒了口气。 嘴角扬起弯弯的弧度。 接着,心情不错地走向不远处的连锁书店: 千篇一律。 她想看看《米国珠宝设计周刊》的最新一期上,可有刊登多罗贝丝先生的作品。 毕竟,偶像的作品总能给予人无限的创作灵感。 行人匆匆的机场大厅外。 微风许许,天空一碧如洗。 云絮飘飘。 雨后的清晰空气里,夹带着幽幽然的丁香花味。 江雨辰掏出裤袋里的钥匙,按开迈巴赫的车锁。 伸手欲打开后车门。 不想却被身侧的成茗暗挡住动作。 只听,他温润的嗓音,带着丝笑意地说:“我来。” 江雨辰微微吃惊地看着殷勤示好的成茗暗,打开后车门。 抬手贴心地挡住车顶。 护着面色清冷的冯锦倾坐进车内,还轻轻地关上车门。 “……” 江雨辰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这个平日里,天塌地陷都能当被子盖、当床睡。 任何位高权重的名门望族,于他眼中皆是过眼云烟的成学长。 居然也有上赶子伺候人的时候。 当真是稀罕。 而且,还伺候的这般顺其自然,果真令人佩服之至。 不知,这大太阳什么时候也愿意从西边出来? 只见,成茗暗望着不染纤尘的车窗玻璃。 拉了拉领带,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接着,利索地坐进副驾驶座,像只可怜兮兮的小野猫般忐忑地关上了车门。 原地独留呆萌的江雨辰,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看着车窗上斑驳的机场倒影,心下疑惑不解。 第49章 一场宦海沉浮 这个若冰山般冷漠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居然,连成学长都对他如此恭敬,甚至到卑躬屈膝的地步。 莫非真是冯氏集团,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冯公子不成? 这般一想,江雨辰的神色,不由凝重了几分。 当身侧响起一阵尖锐的喇叭声。 他才恍过神,漫不经心地看去被他挡住去路的火红色马自达。 于是,极尴尬地摸了下挺秀的鼻子。 匆匆瞥了眼。 车内披散着波浪卷发,戴着方框墨镜的性感美女。 赶忙提步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可刚系好安全带。 就听到身后如冰雕塑成的俊俏冷人儿,凉嗖嗖的声音响起。 只听他说:“成特助说吧,为什么这么迟才来接机?” 接着,他修长的右手中指按下车窗。 又淡淡地说:“最好能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不然去南非分公司当保安的美差,就非你莫属了。” 成茗暗身子一僵。 在江雨辰默默投来的同情目光下,他呆愣地转过头。 小心翼翼地睨了一眼。 俊脸被明媚的阳光染上柔和光晕,却依旧冷漠如雪的冯锦倾。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自责地垂下头。 慢慢地说:“少爷,申元街那条路出了起交通纠纷。 车堵的厉害,足足堵了两个小时左右。所以,耽误了接机。” 冯锦倾偏头看去机场门口,深邃的眸子。 试图从进进出出的人群中,搜寻出那道臃肿的粉红小猪人偶装身影。 顿了顿,他薄唇轻掀。 凉凉地问:“那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难道堵车也影响手机信号不成?” 成茗暗赶忙掏出手机,手指微颤地按着开机键。 可开机后。 这破手机却显示电量不足,又自动关机了。 “……” 看着罢工的手机。 成茗暗顿觉,前途一片黑暗,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措辞时。 却听冯锦倾,清冷地提醒了一句,“要是想欺骗我,最好考虑后果。” 成茗暗默了默。 只好坦白从宽地交待,“堵车的时候实在无聊,属下就多刷了几把江湖一梦。 又因昨日忙碌太晚,小憩片刻时,忘记给手机充电。” 说到这,偷瞄了眼冯公子的脸色。 接着,又弱弱地说:“属下真心知道错了,还请少爷原谅。” 冯锦倾挑了挑左眉尾。 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哦?几级了?” 江湖一梦? 好像卫靖楚那小子也喜欢玩。 貌似,等级在正七品城门史很久了,当真是玩物散志。 成茗暗惊鄂地抬起头,不明一向喜怒无常的少爷何出此言。 不由,心中一惊。 支支吾吾地说:“属下刚刚升级到正八品,钦天监主簿。” 少爷,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该不会是,他也迷恋上了这款手游。 要约着我一同打怪升级。 想要经历一场宦海沉浮? 不过,日理万机的少爷,连这种手游碰都没碰过。 露出些许好奇心也是在所难免。 少爷,不如你就拜我为师。 属下虽是半吊子,但带您这样的菜鸟升级打怪。 那是绰绰有余,不知少爷什么时候举行拜师大典? 第50章 勒紧裤腰带的穷日子 冯锦倾并未说话,只是微眯起凤眸。 冷冷地看着抱着人偶装,拎着三袋蛋挞,面色铁青的张漠云走出机场。 上了辆红色敞篷保时捷,气咻咻地扬长而去。 当他仔细地搜寻一番来往的人群。 并未发现那道,背着粉红猪头零钱包的人影。 俊脸更加阴沉的可怕。 冯锦倾微抿起被凉风,吹的失了血色的薄唇。 按上车窗。 凉然地说:“先扣三个月工资,小惩已戒。若是以后再犯,决不轻饶。” 成茗暗委屈地咬了咬嘴唇,苦着清秀的脸。 认命地说:“是,少爷,属下甘愿领罚。” 说完,转过身。 一脸劫后余生地舒了一口气。 他将手机插到充电器上。 偏头偷偷瞄了眼内后视镜里,自家少爷那张能冰冻三尺的俊脸。 不巧。 正对上冯公子那道森冷的目光。 成茗暗微微打了个冷颤。 赶忙装作若无其事看四处风景的模样。 怯怯地缩了缩脑袋。 心中却暗下决定: 改日。 一定要拐骗少爷去做个男科检查! 说不定。 当真是因为无法与绝世美人共赴巫山,而迁怒他这个无辜路人。 要真这样,那这个黑锅背的也太委屈了。 如今,没了这三个月的银子,勒紧裤腰带的穷日子,可怎么熬? 人家受不了没钱花的苦日子。 (╥_╥) 想到这,成茗暗目光哀柔地看去身旁清风明月般高洁的江雨辰。 偷偷地打量一番后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 这家伙的工资,还不够去范思哲买套服装。 打劫他,未免也太丧尽天良。 ...(__)ノ| 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冯锦倾捏了捏眉心。 推上滑落鼻梁的墨镜。 淡淡地说:“走吧,去最近的酒店。” 话落,冷冷清清地哼了一声。 心中却暗暗地想: 只要她不出南城,在这巴掌大的地方。 总有一天能翻出这个女人,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江雨辰轻点了点头,娴熟地开车离开。 恰时。 接着电话,慢悠悠走出机场的朱梓言,打了个哈欠。 望着清许明净的天空。 闷闷地说:“二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这可不像你随意洒脱的风格,你要再这样盘问下去,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话落,电话里传来朱清煜地轻轻一叹。 他压低声音极无奈地说:“那还不是因为,隔壁王大婶的女儿订婚了。 你外婆受到极大的刺激!就让我向你问问,你可谈男朋友了?” 朱梓言只觉脑海里电闪雷鸣,移步走到路边的休闲椅旁坐下。 拍了拍额头。 极苦恼地说:“功未成,名未就,哪来的闲情逸致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再说了,二舅,我才满十九岁,你们是否着急的太早了点?” 像她娇媚如花的年纪。 做为长辈的外婆与二舅不是应该狠狠地灌输世道艰辛、人心险恶。 以及莫要被花言巧语的男人所蒙骗。 因以刻苦读书、发奋图强为已任。 怎么反而一门心思,欲把她急忙打包嫁出去。 她就这么寒碜到需要甩卖吗? 第51章 被迫加入催婚大军 朱清煜轻咳一声。 急忙解释,“梓言,你可别误会,二舅可一直赞同人丑就要多读书。 而非女子无才便是德,早嫁人相夫教子,早完成人生使命的古板言论。 所以,你可别埋怨二舅,我也是被迫加入催婚大军的,我……” 朱清煜的话还未说完。 “啪”的一声脆响。 身旁实在听不下去的汪雨蕊已抬起右手,重重地赏了他一巴掌。 接着,她霸气地抢过电话筒。 随手朝前院一指。 冷声吩咐,“清煜,你去将那几盆兰草浇点水,别在这碍手碍脚,惹老娘的血压飙升。” 朱清煜清瘦却不失俊朗的脸上透着一丝委屈。 他揉了揉火辣辣疼的后背。 轻声嘟哝地说:“早上不是才浇过吗?怎么又要浇? 那几盆兰草浇死了,难道又要上山去挖?” 汪雨蕊瞪了他一眼。 责怪地说:“那就去施点肥,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磨蹭又不省心的儿子。 天天在家里气我不说,让你打个电话催言言找对象,你倒好三言两语就叛离阵地了。 还能有点出息吗?还能有点做二舅的样子吗?还能有点朱家子孙的威严吗?” 朱清煜皱起浓眉。 轻声说:“言言她还小,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的时候。 怎么能谈婚论嫁呢?妈,你着急的确实太早了。” 汪雨蕊闷哼了一声。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言言确实是还小,可某个人倒是不小了。 却怎么着急也没用,自从你爸过世,这风雨飘摇的老朱家就没让我省过一天心!” 朱清煜连忙说:“好,妈。全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浇水施肥。您老消消火,可别气坏了身子骨。” 说完,转身走到门边。 弯腰从左侧的窗台上,拿起墨绿色的小喷壶与半斤花肥。 朝过廊上搭着爬满葡萄藤蔓的木架。 四周摆放着各种争奇斗艳花草的前院走去。 汪雨蕊望着朱清煜身姿挺俊的背影,绕过挺拔的蓝花楹。 无奈地叹了口气。 喃喃地说:“我这一把老骨头,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或是曾外孙? 我汪雨蕊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养了个这么不成气的儿子,这么不上进的外孙女!” 机场大厅外。 看着缓缓转过花坛拐角汇入车流,越开越远的黑色迈巴赫。 朱梓言揉了揉要起茧的耳朵。 朝树荫下挪了挪屁股,抬手遮了遮额头并不猛烈的艳阳。 没一会儿。 听筒里就传来汪雨蕊轻咳了两声。 接着,她嘘寒问暖地说,“言言呐,住校还习惯吗? 听你王大婶的女儿,以前常说学校里的饭菜很一般,极不合她口味。 你可别吃不下饿坏了胃,这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缺钱更不能硬撑着,记得让你二舅打过去,知道吗?” 朱梓言听后,只觉心中温暖不已。 水润的双眸似湖中倒映的星辰,略带湿意更显晶莹。 她放柔了声音,说:“外婆,你不用担心我。我都成年了,自然懂得照顾自己。 到是你,乌川这几日连雨霏霏,我不在身边。你关节痛时,可别忘了贴膏药。” 第52章 五个惊雷般的字眼 “要是山路湿滑,别天未亮就上山采药,天已黑还不回家,还有……” “好了好了,你竟比我还啰嗦,这要老了以后可怎么得了?” 汪雨蕊虽打断了她的话。 但嘴角却扬起浅笑。 脸上因岁月而留下的皱纹仿佛都平顺许多,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光晕。 她转头。 沧桑却不浑浊的眼睛,看去桌上拐角处泛黄的全家照。 感怀不已地抹了抹眼泪。 接着,开门见山地说:“言言,你也知道我眼馋着村里那些老太太们含饴弄孙都好几年。 却只能气到牙根痒痒地拿你那不争气的二舅没辙。他立誓要为我,连面都没见过的媳妇守十年丧期。 我是无法再揍动这个不孝子了。可叹命运弄人,你短命的娘也去的太早。 如今我膝下空虚,而老朱家只剩下你这根独苗又不能时常陪伴在身边。 所以,言言你肩挑着老朱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可不能有半点懈怠。” 说到这,幽幽一叹,顿了好一会儿。 才缓缓地说:“这前门后院甚是清冷,今一出门就听到,你王大婶家女儿订婚的喜事,心下很不是滋味。 再经过你张大爷家,又听他说读中专的小孙子也谈了对象。 心里更是拔凉拔凉,连门也不想出。原以为你考上交大,老朱家从此光耀门楣。 没想到这几日,也总听那几个要好的老姐妹,念叨着你都上大学快一年。 连个男朋友都没能力领回来的事,说要是你在城里婆家没着落。 倒不如像王阿梅家的闺女,趁年轻在村里找户好人家。不然,要是拔尖的小子们都被挑没了。 竟剩下些歪瓜裂枣又不得不嫁,那可就真苦上一辈子,我寻思着还有几分道理。” 朱梓言听完。 只觉,昏昏沉沉的脑袋被订婚、谈对象。 这五个惊雷般的字眼,刷了满屏。 她舔了舔唇。 一脸蒙圈地说:“张宇颜他谈恋爱的事,我暂且相信。 可王大婶家的女儿林眉儿,不才高中毕业吗?怎么都订婚了?这也太玄幻了吧! 我才几个月没回梨花坞,怎么一个个谈对象、结婚都跟菜田里拔萝卜似的一个接着一个。” 得! 那些农活做完。 最爱坐在村东头的大槐树下晒太阳,纳鞋底的七八十岁老太太们。 终是将八卦的人物,钦点到她的头上。 从此以后,就要成为老一辈们茶余饭后的废柴点心,当真是任重而道远。 汪雨蕊哼了哼。 语重心长地说:“我这做长辈的还能骗你这个小辈不成? 这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同伴都快成家了,你这条万年单身狗,却还像没事人一般不着急,还好意思吗? 言言,这一两年,你可一定要抓紧时间寻觅良人。 别到后来,林眉儿与张宇颜两人孩子都能满地打酱油,你还是两袖清风的孤家寡人。 那老朱家在梨花坞还怎么有脸混下去?百年之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外公?” “……” 朱梓言只觉,九道应劫天雷迎面劈下。 顿时,雷得外焦里嫩,分分钟能羽化飞升。 第53章 俩个小白眼狼 她微微一愣。 凉风吹着泛白的小脸逐渐染上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竟像山间三月纷飞的桃花映雪绯然。 抬头望了眼湛蓝的天空。 朱梓言极无奈地说:“外婆,现在大二的学业很重,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何况,交大的学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若真谈到男朋友,免不得毕业各奔前程时。 分道扬镳的多,相濡以沫的少,为了避免一场肝肠寸断的离别,我选择避免一切伤感的开始。” 汪雨蕊思忖片刻。 缓缓地说:“听你这般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这好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挤进交大,是该好好读书,免得儿女情长影响学业、耽误前程。” 朱梓言刚舒一口气。 却听汪雨蕊又自顾自地说:“但对象还是要谈,我即舍不得将你远嫁。 又当心你这养了十几年的好白菜,被犄角旮旯里杀出来的花脸猪拱走。 就寻思着在梨花坞带你牵牵红线,我瞅着隔壁冯大婶家的儿子、李大妈的侄子、何大爷的孙子都还不错。 不仅,老实敦厚,还都不抽烟喝酒,你哪天得空回来见上一见?” 朱梓言无力扶额,顿觉,心累无比。 只好,采取缓兵之策。 极温和地说:“外婆,这几个月我恐怕抽不开身。 要不等端午节放假,回家再细谈也不迟,何必急在这一时三刻。 何况这婚姻之事,本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自是讲究缘份二字。 外婆,你就不要太过操心,免得劳心伤神。” 汪雨蕊心知被灌迷魂汤却受用至极。 她笑眯眯地说:“还是我家言言贴心懂事,有你这席话,外婆就放心了。” 朱梓言失落地站起身。 看了眼马路对面,缓缓驶离车站的201公交。 懊恼地跺了跺脚。 佯装抱怨地说:“哎呀,外婆,刚才只顾着听你训话,居然,忘记赶公交了。” 汪雨蕊望了眼,前院里给茂盛的龟背竹浇水的朱清煜。 闷闷地哼了一声。 略带伤感地说:“我这黄土都快埋到脖子梗的老婆子,还能啰嗦几年。 没想到现在身子骨还硬朗,居然,都遭你们这俩个小白眼狼的嫌弃,真是想想都难过。” 朱梓言额前挂上三道黑线,她抽了抽嘴角。 连忙安抚地说:“外婆,我方才说笑,你可别当真。 毕竟,你在我的心里,可永远是霸气侧漏的女王。 岁月的年轮只是在你和蔼慈祥的脸上划了几抹痕迹。但那并不是老而是时光沉淀下的端庄与优雅。 而你的谆谆教诲又怎能是啰嗦,明明是……” 汪雨蕊及时打住。 眉眼带笑地说:“得,再被你这张甜嘴说下去,我都能飘到找不着东南西北,家门口在哪了。” 说到这,似是想到什么般。 又陡然一脸严肃地说:“对了,言丫头你过马路可要注意些,别学人总低头玩手机,知道了没有? 你不在梨花坞,自是没听到前几日孙家的小儿子,就因为低头玩手机游戏,过西村的那条小路,不幸踩到牛粪。” 第54章 踩了牛屎算什么运 “这不,好巧不巧地滑进自家刨的粪坑里,到现在还臭着呢。” 朱梓言一听。 顿时,笑出了声,“哈哈……这运气好都说踩了狗屎运。 那孙家少爷,他这踩了牛屎算什么运?不会是牛气冲天,他要一夜爆富了吧?!” 汪雨蕊冷着脸轻咳了一声。 语重心长地说:“言丫头,我说了不下千百回,女孩子要笑不露齿、要细语柔声、要行不带风。 虽不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也要有彬彬有礼的气质。 你倒好,这般哈哈大笑一场全忘得一干二净,哪还有一点端庄贤淑的样子。” 朱梓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弱弱地回了句,“外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汪雨蕊捏了捏眉心。 颇显无奈地说:“你与你二舅就是这坏毛病,一直勇于认错却坚决不改。每次说你,都是……” 这时,左手拿着小喷壶,右手抓着两株瘦弱的墨兰草,黑围裙被水打湿一角。 左脸两抹泥印的朱清煜,急匆匆的从门口探进身,皱眉头。 焦急地问:“妈,厨房里传来一股焦味,闻得怪闹心的,你是不是烧什么忘记关灶了?” 汪雨蕊愣了一下恍过神。 肉痛至极地说:“哎哟,可惜了我煲的那锅好鸡汤。” 说到这,瞪去朱清煜。 又斥责地埋怨,“你还傻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把灶关了。 我这一天到晚,要不是被你这又笨又磨蹭的不孝子气糊涂。至于,这般忘事吗?” 躺着也中枪的朱清煜,一脸蒙地抿了抿唇。 无辜地说:“妈,你别动怒,我这就去。” 说完,转过身,朝厨房走去。 看着厨房敞开的窗户里,冒出的阵阵白烟。 汪雨蕊感慨地叹了口气。 对着电话筒说:“言丫头,今天就先聊到这。免得糟蹋了电话费,我先去厨房看看。” 说完,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 朱梓言纳闷地噘起嘴,小脸上满是不解与惆怅之色。 双眸无焦距地望着来往穿梭的车流与陌生的路人,心中已是百感交集。 为何外婆每次打电话,都会催问谈男朋友的事情? 虽说岁月如梭,人生匆匆不过百年,应该寻一良人携手余生。 但未感受青葱岁月的美好,就要急急等候出嫁。 这种潦草敷衍的人生,除了婚姻的羁绊,却再无其它璀璨繁华的时光,也太过委屈求全。 这般想完。 朱梓言烦躁地抓了抓蘑菇头,轻叹了一口气。 迈步朝对面的公交车站走去,可刚走没几步。 握在手里的诺基亚却响起急促的短信铃声,“滴滴,滴滴……” 神情恍惚的朱梓言顿住脚步。 轻声嘟哝了句,“又是什么垃圾短信?” 于是,打开信箱,粗略地看了下短信内容。 她那对秀气的双眉,不由微微蹙起。 接着,一脸不可置信地吐槽,“不是吧,怎么又欠费了?不就打了个长途至于这么耗话费吗?还真是雪上加霜!” 话落,朱梓言抬头看了看四周。 并未见到缴费营业厅后,失望地咬了咬唇。 第55章 主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还有一格电的手机,随意地揣进零钱包。 走到路口,乖乖地等着绿灯亮起。 随着匆忙的路人,慢悠悠地走过斑马线。 在刚走到站牌下,千呼万唤使出来的橘黄色201公交已缓缓停进车站。 朱梓言挤上乘客爆满的公交,刚投完两枚硬币。 毫无意外地听到一身橘黄色工作服,胸前挂着工作牌的中年油腻司机大叔。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不耐烦地说:“后面位置空的很,你们全都不往里面走,堵在门口也没有钱让你们捡!” 朱梓言面色淡然地听完司机大叔千篇一律的口头禅。 小心地护着左手拎着的樱花慕斯,边往里慢慢挪着小碎步。 边轻声说:“不好意思,麻烦请让让。” 最终,在公交中央于人缝间找到个狭小的拐角默默站定。 但这时,车内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声闷响。 接着,一股山芋干的屁味混合着面前,爱心专座上大妈吃的韭菜饺子味。 呛地翻了两下白眼朱梓言。 连忙朝后面又甚是艰难地挪了挪步子,一脸郁闷地咬着唇。 而迈巴赫车内吹着空调暖风,正闭目养神的冯锦倾却十分惬意自在。 只见,他左手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了几下。 倏然似想到什么般,左眉微挑。 淡漠地问:“茗暗,我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一直忐忑不安连呼吸都谨慎许多的成茗暗。 在听到自家不计前仇的少爷于问话时,已将冷冰冰的“成特助”三字改口成亲切无比的“茗暗”,差点喜极而泣。 有种想冲下车跑上三圈,跪下大呼: 主上英明,主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成茗暗仔细地思索片刻。 接着,佯作一脸平静地说:“少爷,都办妥了。” 冯锦倾轻轻地恩了一声。 睁开霁月无双的凤眸,望了眼车流潺潺的前方。 淡淡地说:“好。” 顿了顿,又一脸高冷地说:“替我买几身普通的西装与休闲服,记住越普通越好,要符合我的身份。” 下个月初。 冯氏名鎏会于人才市场及网络,发布招聘秘书部与勤杂部部长的消息。 这是进入名鎏的大好机会。 自是不能白白错过,一身行头自是要提前准备。 成茗暗默默的将“普通”二字,在心中衡量了几分。 抿唇。 点了点头说:“好的,少爷。” 说完,他拔下还在充电的手机。 打开微信。 原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变地询问了一遍,经常光顾的三家西装品牌店。 在殷勤的客服MM,刷屏式的发图与游说般的介绍下。 他最终在打八折的范思哲店里订了三套西装与休闲服。 还贴心地买了几款花纹不同却素雅的领带与领结。 并十分绅士地朝未达成交易的另两位客服MM,分别发了封一百元红包。 并粘贴了同样的安慰短信: 抱歉小可爱,下次再观临哦,爱你,么么哒。(づ ̄3 ̄)づ。 公交车上。 闭目靠着扶手小憩的朱梓言。 因开到坑洼的施工路段,于公交车一阵颠簸的摇晃中醒来。 第56章 今日撞邪,诸事不顺 她茫然地睁开眼,眨了两下。 默默看去窗外倒退的风景缓了缓神,扭头看向乘客稀疏的车内。 打了个浅浅的哈欠,随意挑了个靠后的邻窗位置坐下。 在申元街红灯路口。 迈巴赫如炫黑的猎豹般停在一辆崭新的银白色奥迪车后。 当201公交缓缓驶来停在旁边。 冯锦倾漫不经心地抬起头,随意地看了眼似颗黄澄澄橘子般扎眼的公交车。 无意望到低头盯着手机闷笑的朱梓言。 他波澜不惊的墨色双眸嫌弃地眯了眯。 同时,脑袋靠着车窗上。 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耽美天后君起惊鸿,最新红文《霸宠双性男王妃》的朱梓言。 恰巧双眸放着狼光,嘴角猥琐笑意未收敛地偏过头看向迈巴赫。 一时,四目相对。 冯锦倾额角挂了颗冷汗地抿了抿唇,“……” 朱梓言望着在阳光下闪着细碎莹光的迈巴赫,撇了撇嘴,“……” 冯锦倾因没看到,斜挎在她右肩上的猪头零钱包,认不出本尊。 朱梓言因迈巴赫漆黑的车膜看不见车内,猜不出是谁。 此刻,绿灯亮起。 随着车流,两部车缓缓驶向不同的方向,向左往右。 湛蓝的天空中一道航迹云久久未散,像一条雪白的缎带。 清风徐来,西府海棠花香飘摇,环抱在青葱灌木。 风景优美的交大里综合着欧式与中式混合风格,一幢幢掩映在香樟树间。 两排粉刷一新的男女宿舍楼,别有一番韵味。 第23幢2单元2楼。 朱梓言缓缓走出电梯,没几步就走到202宿舍门口。 当掏出钥匙正要开门,虚掩着的墨绿色防盗门却轻轻一推便开了。 额前飘过三道黑线,一群乌鸦嘎嘎叫着飞过。 朱梓言走进宿舍,关上门。 当看到躺在床上,敷着绵羊动物面膜,枕着薄被,似在小憩的李师师。 朱梓言不由轻手轻脚地脱下白色平板鞋放进右手边的鞋柜。 取出粉红猪头人字拖穿上。 几步走到桌前,可刚将樱花慕斯放下。 耳边却传来睡眼惺忪的李师师。 诧异至极地疑问声,“是梓言吗?你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 朱梓言默了默,脸上的神色有些僵。 拿起倒扣在托盘上的玻璃杯倒了半杯水,仰头喝下后。 才垂头丧气地说:“都被炒鱿鱼了,不回来,难道还晒大街吗?” 李师师一听立即惊坐起身,将刚敷上不久的面膜撕下来。 露出那张精致绝美的水润瓜子脸。 她满不相信地说:“不是吧?像你这般干事勤快又任劳任怨的好员工,居然,还被炒鱿鱼?她是不是瞎啊?” 朱梓言将玻璃杯扣在托盘里,走到床铺前,脱下拖鞋。 有气无力地爬上上铺,直到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揽过粉红猪头抱枕抱入怀中。 才吐出口气。 极懊恼地说:“不是她瞎,是我脑袋抽风!我深感今日撞邪,诸事不顺,需要去云雾山请道灵福来保身。” 陡然,想到在遇见咖啡厅的洗手间地上,竟然与那个毒舌大色胚扭打在一起的情景。 第57章 今天到底刮的是什么风 朱梓言不由羞愤的双眸红赤,蹭蹭上冒的怒火直逼五颗星。 但想到最终,还被那个无良大色狼袭胸的情景。 不由,双颊染上绯红,憋屈不已地叹了口气。 苦闷至极地翻过身,鸵鸟般的将脑袋埋进抱枕里。 又闷闷地说:“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长使英雄泪满襟。 我这种柔弱的娇花,为何总是不幸,旁人都有英雄救美,我却只有六月飞霜。” 李师师下床,白嫩的小脚穿进白色蝴蝶结松糕拖鞋里。 踮脚看着上铺一向没心没肺,连天塌下来都能当棉被盖的朱梓言。 这时一系列反常的样子。 不由,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又看去桌上孤零零的樱花慕斯。 满脸不解地说:“梓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闷葫芦不说话。 难道君思蛋糕店穷到现在兼职不发现金,改用甜点抵债了?” 朱梓言吸了吸鼻子,把抱枕扔到床内。 疲惫地撑起身子,盘腿坐在床中央。 一脸悔恨万分却目光凶凶地瞪去樱花慕斯,仿佛要灼出一个洞来。 接着,深吸一口气又极无奈地躺回床上。 温柔地抚摸着小猪零钱包。 一脸伤心欲绝地说:“不,是发了现金的。” 李师师转身走到垃圾桶旁,将面膜丢进去。 勾唇浅浅一笑。 轻声安慰地说:“那你还苦闷些什么?钱到手了,没白受气干免费活就成。再说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处处不留爷,爷也不会穷到睡马路。总之,三百六十行总有一行,爷能运筹帷幄、驰骋千里。 所以,梓言你应该振作起来,而不是……” 说到这,她拿起桌上的木瓜洗面奶。 美眸无意一瞥,见到绿丝带系着装樱花慕斯的透明包装盒上。 居然,挂着遇见的小标签。 不由,嘴巴张成O形。 李师师转过头,惊讶至极地看去朱梓言。 甚是不解地说:“梓言,你难道是因为被炒鱿鱼而大受刺激?居然,大手笔买遇见咖啡厅的蛋糕压压惊吗?” 今天到底刮的是什么风? 是东西南北风,还是上下左右都漏风! 月亮与太阳肩并肩了吗? 怎么玄幻到连一毛钱都想掰开两瓣花的梓言丫头。 居然大出血了,还是用缸接的那种喷泉式! 朱梓言听后。 只觉得肉痛、心更痛,好想霸道地掀桌有木有。 于是,抬手揉着钝痛的太阳穴。 她静默三秒。 只好坦白从宽地说:“我跑到萧山国际机场发传单,因古板的保洁大叔赶到没去。 只好铤而走险地溜进遇见咖啡厅,哪想到会撞上个无良小气鬼,不仅赔了钱,丢了工作,还被……” 说到这,她急忙咽下到嘴边的那句,袭了胸。 不然,当真囧大了。 接着,又恨恨地说:“这蛋糕是花了185块血汗大洋,从城南一路拎回来的,金贵着呢。” 于是,楚楚可怜地望去李师师。 再次哀求地说:“我这奔波劳碌的穷酸命,怎么能消受的起这般美味。 不如,师师美人你就替我吃了它吧。免得过了夜,坏掉就可惜了。” 第58章 代表月亮去教训他 李师师呆愣地眨了眨眼,半天才愰过神。 接着,她“蹭蹭蹭”地走到床铺前,踩着小楼梯上了三层。 居然,双手握拳抵在下巴处。 一脸八卦且双眸闪闪地追问:“阿言,那无良小气鬼是谁啊?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个男人,那他的模样俊不俊?声音好不好听? 还有,你们俩有没有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比如,亲亲抱抱举高高? 还有,更近一步的事情?” 朱梓言机械式地转过头,木然地看去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 闷闷地吐出一口气。 当对上李师师,那双闪着精光的无辜大眼。 忍了又忍。 才甚是不解地反问:“师师,你关心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我赔钱,丢工作的事吗?怎么会是这个?” 说完,心中不免哀嚎地想: 这个一直徜徉在耽美文界的隐形资深腐女。 不是一直最爱深扒、杜撰男同学间的秘辛,贩卖给贴吧里的耽美写手吗? 上月,自从搭上耽美天后君起惊鸿这艘大船。 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深挖起,对面男宿舍楼里清白如许的小故事。 怎么现在转性改扒些男女间的私事了? 呸。 呸。 谁和那个毒舌大色胚有什么私事了? 就算有,那也是仇深似海! 拜托! 像我这种小仙女,怎么可能会与那种人品爆差的男人拉拉扯扯。 还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还没瞎好吧!!! 李师师咬了咬唇,装作单纯无害地笑了笑。 轻柔地说:“哎呀,人家不是关心你嘛。当然想了解下具体情况,梓言,你就说嘛说嘛。” 朱梓言扭过头。 看着天花板上手绘的炫丽星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许久才缓缓地说:“真是,交友不慎毁三观。” 师大美人麻烦你,到饥渴至极的男生宿舍楼下卖萌耍乖好吗? 或许不出一分钟。 就会引得,一群男生折服在你的石榴裙下,掏空心思地杜撰些耽美桥段争先抢后的给你。 但在下。 早以对你这张祸国殃民的漂亮脸蛋免疫。 还是省省表情包,好吗? 李师师琉璃珠般晶莹的眼睛,算计般地转了转。 她嘴角勾上抹弧度,踩下楼梯。 随意撸起衣袖。 佯装气愤地说:“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小气鬼惹了我家梓言赔钱、丢工作的。 快些告诉我,我要代表月亮去教训他!要是打不过他,我就挠死他。 一定要让他深刻的明白,什么是宁得罪万千君子也不能得罪弱质女流的道理!” 朱梓言生无可恋般地瞥了李师师一眼。 又怔怔地看去天花板。 颇显无奈地说:“那家伙戴着方框墨镜,一副大明星的派头却活像个小白脸的模样,丢在人堆里也翻不出来的穷挫男。 可气我连他那张马赛克脸长什么样都没看全,姓甚名谁更是一无所知,毫无信息让你八卦。 至于,他低俗魅惑的嗓音不提也罢,简直难登大雅之堂。 所以,师美人还请放过在下,在下所说句句属实,而且皆已悉数禀明。” 第59章 当发下善心吧,恩公 说到这,她打了个哈欠。 摘下脸上的复古圆形眼镜,放进枕头下的粉红眼镜盒里。 揉着眼睛。 又极无力地说:“昨晚看了一宿的小说,今天又起大早发传单。 晚上还要摆摊把放出去的血补点回来,实在倦累,让我先补个觉吧。” 李师师哦了声,掩去眸中的失望之色。 轻声说:“那好,我不打搅你休息。” 说到这,低头看了眼左腕上的银色手表。 又关切地问:“那你中午还起来吃饭吗?” 朱梓言脱下天蓝色破洞牛仔裤,搭到床边栏杆上。 露出的粉色小猪四角平裤,衬着那双修长的细腿,愈发白皙如玉。 她拉过像小山丘般随意堆在床尾,印着粉红烈火鸟的被子盖到身上。 接着,柔若无骨的小手伸进T恤衫内,娴熟至极地解开系扣与肩带扣环。 右手从领口处霸气地掏出粉红爱心胸罩,扔到床内躺下后。 闷闷地说:“我早上吃的迟,中午不想吃了。” 说到这,扭头看了眼外面,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 此刻,乌云朵朵席卷长空,恰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于是,朱梓言低垂眼帘。 不由关切地说:“我看你中午也不要去食堂挑菜吃,将就着那份樱花慕斯,泡杯鲜牛奶凑合一顿好了。” 李师师抿唇。 摇了摇头说:“那可是赔了你几天兼职费换来的,我可不好意思消受。” 说到这,她捏了捏腰上的肉又爬上楼梯,幽怨地看着朱梓言。 郁闷地说:“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减肥。居然,还敢拿甜食来引诱本宫?小妞,你到底是何居心?” 朱梓言探头,羡慕嫉妒恨地看了眼她不盈一握的柳条腰。 轻叹了一口气。 伸爪抓过李师师那双柔如棉花的白嫩小手。 缓缓地说:“师大善人,我现在看到那块樱花慕斯就会想起之前的惨痛经历。 现在是扔掉烧钱,自己吃掉又烧胃,悔恨懊恼更烧心。所以,你就当发下善心吧,恩公!” 李师师愣了愣。 婉婉一笑地说:“你这也太夸张了,舞台剧《南城王妃》里的谢无良。 当初拐骗舞姬苏倾城也没你这般的乖巧唇舌,没让你本色出演谢无良当真可惜。 倘若这次的舞台剧里有人身体不适需要替补,我一定举双手双脚地推举你。” 朱梓言捏了捏李师师的手。 哀怨地说:“师大美人,你关心的话题重点怎么总是异于常人。 同在一处屋檐下,我的演技怎般拙劣,你会不清楚?现在讨论的是这件话题吗?” 李师师呵呵干笑了两声,呆萌地眨了眨眼睛。 甚是不解地说:“我的脑回路,总是这般清新脱俗,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那只是块慕斯而已又不是什么穿肠毒药,你何必如此在意。 而且,遇见的蛋糕十分美味,你都买了却不品尝一番着实可惜。” 朱梓言收回手,乖巧地缩回被窝里,整个人裹得像只蚕宝宝一般。 朱唇轻掀。 诱哄地说:“帮你洗一星期的衣服。” 第60章 原来她如此废柴 李师师却陡然笑了起来。 直笑的眉眼弯弯,却甚是惊艳。 她极无奈地说:“阿言可别,你还是做高高在上的朱家小姐吧。 毕竟,你洗的衣服还没我洗的干净,还请高抬贵手,求放过。 虽然,我这刚做完指甲的手不能沾水,但扔到楼下洗衣机里也不会心疼那点洗衣费。 不过,萌萌一笑百媚生的限量版新款连衣裙,我倒十分期待。” 接着,皱起秀眉,鼓了鼓双颊。 故作惋惜地说:“可是那天我要参加护理考试,没办法去,你若是……” 朱梓言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我去。” “真的?” 李师师惊喜地说完。 连忙踩下楼梯,走到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兴奋的双眼里都冒着一簇簇小星星。 她激动地说:“哎呀,真是太好了,我本来还琢磨不到好理由拐骗让你去呢。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真是天助我也。” 朱梓言额前,顿时,挂满黑线,“……” 我这生活不能自理的三级残废。 估计也只有替人跑腿打杂的份。 当真是丢尽老朱家的老脸,怨不得外婆与二舅总是合计着将她打包嫁人。 原来她如此废柴! 李师师打开百度。 手指如蹁跹的粉蝶般灵动的在键盘上敲出: 萌萌一笑百媚生。 移动无线鼠标点击: 百度一下。 打开官网,娴熟地录入用户名与密码。 轻敲了下回车键。 当看到网页上于烟雾缭绕的山水竹林间。 于奢华复古的宫殿前,戴着银白面具,穿着各式各样连衣裙,摆着各种poss的娇媚模特。 欣喜到握拳的李师师,滚动着鼠标中键往下翻的动作微顿。 游离的目光望去公告栏上的信息,更是闪闪发亮。 于是,她挑出重点。 轻读出声,“4月20日,上午十点,南枫街,金缘大厦,三楼,萌萌一笑百媚生,限赠连衣裙5条。” 说到这,李师师恋恋不舍地往下翻动页面。 当看到那条设计精美,朦胧梦幻如水雾的浅蓝色连衣裙草图,更是激动地捏起两只小拳头。 呆萌地挥舞几下,嗷嗷叫了两声。 由衷地赞美了句,“简直漂亮到我彻夜难眠,表白设计师,送上一千枚香吻。” 话落,她转过头,脉脉含情地看去朱梓言。 接着,抛尽媚眼地唤了声,“梓言……” 朱梓言将脑袋枕在胳膊上,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那张清晰无比的草图。 默了默。 轻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必全力以赴,帮你拿到连衣裙。” 李师师重重地点了点头。 十分信任地说:“有你这些话,樱花慕斯我吃下,胖上十斤都无怨无悔。” 说完,坐正身姿。 轻移鼠标点击: 参加报名。 并满脸幸福的按要求。 将个人信息与验证码,输了进去。 不一会儿,抽屉里就响起布谷鸟叫的短信声音。 李师师取出手机。 开机,生日密码解锁。 甚是仔细地看了一遍信息内容—— 亲爱的爱吃荔枝的帅师师: 您好: 感谢您参加本次由夫人推出的限赠连衣裙活动。 第61章 冤家易结不易解 此款产品名为: 等待爱情的水精灵。 寓意着每个期待真爱降临的小仙女,都应得到上天的祝福与眷恋,从而拥有美好的缘定今生。 所以,请您于4月20日,上午十点,南枫街,金缘大厦三楼的萌萌一笑百媚生,准时参加活动。 凡参加者都有精美神秘礼品赠送。 绝不会让您空手而归。 (づ ̄ 3 ̄)づ 看完,李师师做着樱桃粉美甲的食指。 很熟练的将这封超甜的邀请短信,转发给朱梓言。 顿了约两秒。 床内的小猪零钱包里就响起闷闷的短信铃声,“滴滴,滴滴……” 李师师关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 伸了个懒腰。 心情甚为愉悦地说:“梓言女侠,到时连衣裙抢到手,把短信拿给导购看完。 自报下你我的家门,就可以拿上战利品打道回府。” 朱梓言闭起眼睛。 轻轻地哦了声,“小的明白。” 李师师愉悦地拿起木瓜洗面奶,走进洗手间。 洗脸的时候,哼唱的婉转歌曲,悠悠传来: 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 如沐春光。 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 任由纠缠。 哪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 你来我往。 何等有幸配成双。 啊。 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唱到这,已将披散的乌黑卷发,挽起一半扎了个丸子头。 衬着白如缅玉的脸蛋,俏皮而又不失可爱的李师师。 轻移莲步走到桌前,拎起樱花慕斯。 偏头瞥了眼腕表,眸中闪过喜悦。 兴奋地小声说:“人家等到花儿都快谢了,终于,将殷无恨等上线。老公,你最爱的小娇妻来看你了。” 说完,李师师赶忙坐回到下铺,甩下拖鞋。 趴在床上,拿七彩毛毛虫抱枕垫于胸前。 取出迷你猫头鹰硅胶零钱包里的红色耳机戴上,惬意地愰荡着两条纤细白腿。 双眸红心闪闪地盯着,平板电脑上《南城王妃》的更新花絮。 手指灵动地拆开樱花慕斯的包装盒。 拿起配赠的塑料小勺挖了块放进嘴里,轻咀嚼几下。 李师师点头。 浅笑着说:“梓言,味道不错,入口即化,还带着淡淡的樱花香气,你要不要尝尝?” 朱梓言捂住双耳,委屈地蜷缩成一只可怜的小虾米模样。 闷闷地说:“我不想吃,很没有胃口。” 说完,抬眼看着躺在T恤衫下瘪瘪的零钱包。 默默地咬了咬唇。 心中暗下决定: 哼! 冤家易结不易解。 大色胚你给我等着,若下次再遇见。 我绝不会像今日这般让你轻易逃脱! 到时,必定让你知道。 何为宁能得罪万千君子,不能得罪一个女人的道理。 o(一︿一+)o 敦煌夏日酒店。 当帅气地下车,迈着大长腿。 从空旷的地下车库,走进VIP贵宾专用电梯的冯锦倾,莫名地打了两个喷嚏。 他皱起乌眉,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外套,冷冷地轻哼了一声。 结果却吓得成茗暗,按88层按钮的左手颤颤地缩回。 他抬起头,极忐忑地睨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 才小心翼翼地问:“少,少爷,你怎,怎么了?” 第62章 贴上猥琐的标签 主子,您方才还好好的叫人家茗暗。 怎么现在又这般冷漠无情地甩人家脸色。 到底要闹哪样,不怕人家的小心脏会受不了吗?! 浑身冷气一泄千里的冯锦倾抿了抿唇。 凉然地开口,“被你的磨蹭气到心累,还傻杵在这做什么,上演电梯惊魂吗?” 成茗暗心中微讶。 吞吐地说:“少,少爷。我,我错了。” 话落,快速按下88层及向上按钮。 接着,默默地退到江雨辰身旁。 他那双圆溜溜的星眸,无措地瞄了下四周,忐忑至极。 正巧明夜医院的屏幕广告。 映入眼帘: 一个手持被红心塞住枪口的银色勃朗宁手枪。 披散着暗金色微卷长发,面容娇媚却英姿飒飒。 性感白衣护士装,也穿出女将军风范的不知名女模特旁。 大段广告词,辣味十足: 还在为短小秒射而苦恼吗? 还在为射不出而备感丢脸吗? 还在为不孕不育而四处求医吗? 快来明夜医院。 帮您重拾自信! 重振男性雄风! 保证儿女成群不再是梦! 专家一对一VIP服务! 隐私绝对保密! 我们等候您的光临。 (* ̄3 ̄)╭ 服务热线:0888-888888 当看到这。 成茗暗懵懂且忐忑的目光,却好巧不巧的对上冯锦倾望过来的视线。 他惶恐地咽了咽口水,还未开口。 却听自家主子,那道冷冽至极的声音。 幽幽响起,“成特助你在看什么?怎么这么入迷?” 成茗暗还未愰过神,愣了愣后。 居然,呆呆地脱口而出,“少爷,你看这广告做的居然相当传神,宣传效果确实到位。” 话落,他惊得差点想咬舌自尽,以谢天下。 在冷漠若冰川、霸道似君王的冷情少爷面前,这瞎说的是什么胡话? 完了! 不会被贴上猥琐的标签,刷低好感度吧??? 那从此以后小的的颜面,将如何保全。 嘤嘤嘤…… /(ㄒoㄒ)/~~ 成茗暗刚想张嘴解释一番。 却见冯锦倾偏头冷瞥了一眼,广告上精致若瓷娃娃般的女模特。 他眸色微凉。 最终,却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衣着暴露,不知羞耻。原来,成特助是这般的好色之徒。” 此刻“滴”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 面无表情的冯锦倾走出电梯,迈步朝8887房间走去。 看着那道倾长的身影,转过拐角。 成茗暗才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脸追悔莫及地叹了一口气。 当转头看去恬静若水,一直默默无言当背景板的江雨辰。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 极委屈地问:“雨辰你说,好色之徒?我,我像吗?” 说完,内心的小恶魔却挥动着小翅膀与尖细的小铁叉。 恶狠狠地腹诽了句: 江雨辰,你要敢说我像。 我便与你绝交,从此江湖两不见。 还会把你无意中,偷看我洗澡的事情传扬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等等! 这种羞羞的事传扬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而且,他也是个男的,看一下又有什么问题? 江雨辰抿了抿唇,收回按着电梯开门键的手,握拳抵在唇下。 第63章 男人本色也是事实 轻咳一声。 略带羞怯地说:“没关系的成学长,男人本色也是事实,我自是十分理解,你也无须遮遮掩掩。 毕竟,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说完,他嘴角带笑地走出电梯,站在电梯门侧。 于碧绿的散尾葵旁。 衬得是人模狗样,说不出的肆意潇洒。 额前挂满黑线的成茗暗,恶狠狠地瞥了眼,广告屏幕上的服务热线。 暗暗记下后,才极郁闷地走出电梯。 他无奈地瞪了下江雨辰。 闷闷地解释,“雨辰,那个34D的妹子,我真的没看,你要相信我!” 江雨辰乖顺地点了点头。 浅笑地说:“看来,学长对罩杯的研究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没看也能说出这般准确的尺寸,学弟着实佩服。” 说完,他顺着灰色云纹地毯,朝前走去。 成茗暗佯装镇定的表情。 瞬间龟裂,“……” 这个蠢萌的学弟居然变得一点都不可爱。 伪装一下又能怎样? 哼! (* ̄︿ ̄) 人家都不想和你说话! 并且,只想甩一条单身狗给你。 不! 不是一条,而是一******大的女生宿舍里。 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城王妃》预告片的李师师,挖了两勺樱花慕斯放进嘴里。 慢条斯理地咀嚼了几下后。 温声问:“梓言,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替你跑腿买回来。” 朱梓言叹了一口气。 幽幽地说:“只要不是樱花慕斯,什么都行,我若睡到自然醒就自己去。” 李师师愣了愣。 轻声说:“……好吧。” 当12.9英寸的黑色平板电脑里。 竖着的金色宋体小字: 第三集。 变成一尾金沙随风而散。 映入眼帘的是: 头带紫金冠,两缕金黄色长穗挂于耳侧。 长发飘于宽肩,斜眉入鬓,眸若点漆。 妥妥一枚极品美男却冷冽若水的殷王爷。 一撩玄黑色绣金祥云的宽大披风,极帅气地跨上头带红缨的黑色高头骏马。 他右手牵起缰绳,弯下腰。 伸出大掌,邪魅一笑。 那张四五分似极冯锦倾的脸,在阳光下耀耀生辉。 只听殷无恨朝跪坐在地上,美眸羞怒地瞪着他的慕容樱离。 缓缓地说:“殷王妃地上凉,还不快起来与本王一同速回王府。” 说完,只见,慕容樱离轻哼一声,扭过头。 耳边垂挂的金步摇,发出叮当轻响。 她倔强地说:“我偏不,除非你用八抬大轿迎我回去,不然免谈。” 殷无恨的眉尾微微挑起,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他健硕的长臂轻轻一捞,娇小玲珑的慕容樱离便被他揽入怀中。 两人四目相对。 一时,千山万水都成背景。 殷无恨眉目如远山,空灵而魅惑。 慕容樱离双眸似秋水,含羞却带火。 此时,四周映红山野的桃花。 被突然而来的轻风吹落枝头,扬扬洒洒地飘落空中。 真应诗中所云: 桃花春色暖先开, 明媚谁人不看来。 可惜狂风吹落后, 殷红片片点莓苔。 斜坐在马鞍上,紧贴殷无恨火热胸膛的慕容樱离。 顿时,俏脸微红。 她撇过脸,挣扎不过。 便娇嗔地说:“你,你这个流氓,快点放开我。” 第64章 男神就是男神 殷无恨垂下头,凑到慕容樱离耳边。 魅惑地说:“所幸此处人烟稀薄且风景宜人,不若本王便坐实流氓之事,也不枉王妃的种种诬蔑。 王妃,你说这般可好?” 慕容樱离的小脸一白,她羞愤地瞪去殷无恨。 恨恨地说:“你敢。” 殷无恨微微勾唇一笑,小腿轻夹马肚。 磁性诱耳的嗓音说:“你若同意,我就敢。毕竟,这山清水绿之地,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也是情趣一桩。” 这时,极通人性的墨卢马。 便迈开悠然的步子朝前走去。 黑色的马蹄上粘着几朵粉嫩的桃花。 踏处留香,引来彩蝶阵阵翩翩。 于是,看剧入戏太深亦中毒太深的李师师,却忙不迭地点头。 掩唇,笑的一脸甜蜜。 满是憧憬地低声说:“好,极好,甚是好,男神就是男神,撩妹这般勾魂。 沦陷成他的迷妹实在幸福爆棚,无恨老公人家超心水你,快与慕容樱离离异。 人家要替你生猴子,你说生多少就生多少,一卡车都可以,傲呜。” 上铺的朱梓言满头黑线地抿了抿唇,“……” 这家伙,一见到殷无恨就化身成李花痴。 还这般奔放的表白,真是令人汗颜。 真不明白,男人皮相好,有什么好崇拜的? 敦煌夏日酒店。 简约却不失豪华的8888贵宾套房内。 冯锦倾将西装外套嫌弃地脱下,扔向走至身后的成茗暗。 取下双肩包,随意地扔向米色布艺沙发。 烦躁地看了眼,皱巴巴且微潮的T恤衫。 扭头看去四周。 微有些不奈地问:“我让你买的衣服呢?” 这小子怎么一到南城,身子骨就犯懒了不成? 办事效率越来越低,简直与他养得那只笨乌龟不相上下! 成茗暗接过外套,穿上后。 小心翼翼地说:“少爷,你且等等,我已打电话命他们送到这里来了。” 冯锦倾轻轻地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什么般。 眸光冷冽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正四下打量的江雨辰。 又凉凉地望去成茗暗。 声色清冷地问:“他是什么人?” 成茗暗垂下头。 心下暗惊却恭敬地说:“他是我在交大结识的学弟,是个品行优良却家境贫寒的学霸,为人可靠且口风极紧。 少爷大可放心,冯氏名鎏的事我并未与他透露。” 冯锦倾眉尾微挑。 他深邃的眼眸,别有意味地看了眼江雨辰。 浅浅一笑地说:“我倒是头一回听,你这般认真的评价一个人,看来你们的关系确实极好。” 接着,侧过身,附到成茗暗耳侧压低嗓音。 又沉冷地说:“不过,我可提醒你夺回冯氏名鎏,我志在必行。 绝不能有半点差错,任何人都不能成为这件事情的绊脚石。” 成茗暗低垂着眉眼。 认真地说:“是,少爷。属下必定鞠躬尽瘁,成就少爷的一番丰功伟绩。” 冯锦倾并未说话,只是嘴角满意地勾起弧度。 继而,迈着修长的双腿朝浴室走去。 当听到浴室里面,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 强装镇定的成茗暗才轻舒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前渗出的薄汗。 第65章 会陷我左右为难 这时,裤袋里手机铃声却陡然响起: 十年同窗十年风雨, 奋不顾身用深情, 遥看春风又秋叶飘零, 那一日是何夕, 红衣长街枪林弹雨, 岁月轮转难辨清, 山河多娇有忙碌身影, 我许你一世情…… 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成茗暗温声问:“喂,你好,有什么事吗?” 手机内醇厚的男中音传来。 十分地客气,“先生您好,您在范思哲定的衣服,我已送到敦煌夏日酒店楼下的前台,请您抽空下楼查收。” 成茗暗轻声回复了一句,“好的,我马上下去。” 说完,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裤袋里。 他略略思量了片刻。 便转过头,朝正巧望过来的江雨辰。 轻声说:“雨辰,你下去将我的快递取上来,我现在要把主卧打扫一下。” 说到这,又略有些不放心地提醒,“这是8887套房的钥匙,你进出时,需注意下周围有没有可疑之人。毕竟,这8888套房还没有到被暴露的时候。” 话落,从裤带里掏出钥匙扔了过去。 江雨辰伸手接住,并未问明其中缘由,只是点了点头。 面色平静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离开。 因为,8888套房在敦煌夏日酒店修建时,就没有入室的密码门。 它是隐含在8887套房中类似密室的空间,这是少爷的吩咐。 所以,在这幢酒店的竣工图纸上也没有将8888套房标注上去。 所以,十五分钟后。 当江雨辰从8887套房的客厅电视背景墙处,那扇旋转的隐形门中走进来。 打扫完主卧,顺手带上门的成茗暗。 不由,惊愕地微微一愣。 少时,他镇定心绪。 缓缓地说:“原以为你会打电话问我怎么进来,或是,会问我如何能解开这扇隐形门的密码。 毕竟,这儿的机关本就是出去容易、进来难,没想到你竟如此聪慧。” 说完,心中不由犯难: 这般聪慧可人的学弟,若是为友必是皆大欢喜,若是为敌必然令人伤透脑筋。 只希望他以后,莫要做出背叛少爷的蠢事。 不然,会陷我左右为难。 江雨辰瞧着成茗暗若有所思的样子,抿了抿唇,轻轻合上隐形门。 门中央。 四个造型各异的泥人图案亦自动打乱。 而江雨辰却神色平静地走到茶几前蹲下,用钥匙尖划开纸盒封口处的胶带。 将手提袋取出,一一摆放到茶几中央后。 才偏头,睨了眼成茗暗,淡淡一笑。 缓缓地说:“兴许是幼时,玩多了魔方,悟出的一点门道,今日误打误撞,凑巧捡了便宜。 有成学长你这般光彩夺目的珠玉在前,我这修桥铺路的破砖,怎好卖弄愚钝。” 成茗暗定定地看了眼面前。 虽如林间缀满枝头的山果般青涩,却恰若未开锋的名剑般燿燿生辉的学弟。 了然一笑,单手插袋,走至客厅落地窗处。 看了眼映照在明媚阳光下,闪着莹莹光晕的幢幢高楼。 他抬手拉上亚麻色的遮光窗帘。 淡淡地说:“江雨辰你到是谦虚的紧,亦懂得用蠢萌的外表,隐匿你深藏的睿智。” 第66章 俊若天神降临凡尘 接着,转过身,眸色凉凉地看去江雨辰。 柔声提醒,“不过,少爷虽喜欢聪慧之人,却不喜欢他尚未掌握于股掌之中,或取得他信任之后。 又因利益诱惑而背叛他的人。自家少爷不喜欢或想除之而后快的,亦是我成茗暗要对付的人。 而我希望,以后你我莫要为敌。” 江雨辰望着成茗暗那双极认真的眼睛,微微一愣。 把手中的纸盒扔进茶几边的垃圾桶里,站起身。 面色平静若水地走到成茗暗跟前递过钥匙。 露齿一笑。 可爱的小虎牙透出几分稚气与纯真,左脸颊边的酒窝深深。 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缓缓地说:“多谢成学长今日的提醒,只是,时光会证明一切。” 成茗暗。 我纵然会背叛了全世界也不会背叛你! 倘若有朝一日,你我终将为敌,我亦会只做你的手下败将。 并且,甘之如饴,任你或杀或剐。 成茗暗轻轻地恩了一声。 不咸不淡,似清风一缕。 他伸手接过钥匙,刚放进裤袋中。 恰时,浴室门打开。 身着白色浴袍的冯锦倾缓缓走了过来。 只见,他腰间的浴袍带子随意地系了个结。 松散的领口露出白皙若玉的胸膛却不自知,慵懒中透着无限的优雅。 冯锦倾抬头望了眼,那扇被遮挡严实的落地窗,抬起右手摘下脸上的方框墨镜。 棱角分明的脸庞,简直,俊若天神降临凡尘。 隐隐闪过淡淡蓝光的凤眸,亦凌厉中带着丝丝忧郁。 他微微上勾的嘴角,让冷峻的五官变得柔和而温暖。 整个人好似画卷中走出来的九重宫太子,让人无意望上一秒,便就此沉沦其中深陷不已。 真如那句诗云: 夭夭桃李花, 灼灼有辉光。 悦怿若九春, 磬折似秋霜。 当冯锦倾款款走至沙发前坐下,随意地瞥了眼,茶几上一排精致的范思哲手提袋。 便失望地抿了抿唇,俊朗的脸上一片清冷之色弥漫。 凉凉地问:“这是我要求的越普通越好的衣服吗?成特助,你是否误会我的意思了?” 成茗暗迷茫地眨了眨眼。 小心翼翼地说:“少爷,这些衣服最贵的也才几千块钱而已,而且还是打过八折后,明明就是最普通,最便宜的。” 说到这,偷瞄了眼冯锦倾的神色,可正对上自家主子那双潋滟无双的冷眸。 于是,后面的话不由变得细弱蚊吟。 只听他又嘀咕地说:“连我这种工薪阶层的小特助都能买得起,还不是最普通、最便宜吗?” 成茗暗面上虽卑躬屈膝。 可心中却已默默掀桌: 拜托你一个堂堂冯氏集团的少东家,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少爷。 连平时穿的换洗内裤,恐怕都不止这些价钱。 更何况那些纯手工定做的西装。 估计,抹出来的零头都比这些打折货,加起来的总和还多。 居然还嫌贵? 那奴才上哪打着灯笼帮你找便宜货去? 等等。 少爷你所说的最普通、最便宜的衣服,该不会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吧?! 那要真是这样。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要惊得掉下巴了。 第67章 欲擒故纵的把戏 毕竟,你这连线头没剪干净都能扎破皮肤的娇嫩身子,怎么能穿得了粗布麻衣。 表吓我好不好?! Σ(°△°|||)︴” 冯锦倾优雅地交叠起修长双腿。 左手随意地搭到沙发扶手上,右手轻轻地捏了几下眉心。 偏头望去江雨辰,微眯双眸。 带着一抹探究的眼神。 饶有兴趣地问:“成特助给你开的月薪是多少?” 江雨辰偷瞄了眼,身旁敛眉垂目,静默而立却耳尖微红的成茗暗。 舔了舔唇。 推了推鼻梁上的复古黑边圆框眼镜。 略带紧张地说:“试用期三千,三个月转正后四千五,因我才入职一天。所以,具体福利也没多问。” 冯锦倾轻轻地恩了一声。 整个人若慵懒的猫咪一般靠进沙发里。 他随意地打量了番,面前剪着利落干净的短发。 虽眉清目秀却双眸清澈若两湾深潭,隐隐透着睿智精光。 看似天然呆萌,实则锋芒深藏的江雨辰。 不由,微蹙起眉。 瞧着江雨辰上着白色宽松衬衫,长袖挽到小臂位置。 露出一小截,若出水莲藕般光泽细腻的手腕,戴着枚极普通的星空手表。 而搭配的浅蓝色九分破洞牛仔裤与米白色平板鞋,更显得格外朴素。 但其周身所透出的腼腆与清逸气质,却让这身学生风味甚浓郁的简单穿着。 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冯锦倾勾起嘴角。 心情甚悦地问:“转正后,你会用两个月的工资去买一套打折后的范思哲正装吗?” 顿了顿,又缓缓地说:“毕竟,上班族可不能穿得太过寒酸,尤其是冯氏名鎏的入职员工更不能穿着随意。” 江雨辰微微一愣,乌眉皱起,平静的眸色亦沉重了几分。 他清俊的脸庞,更是变得纠结不已。 左右思量片刻。 才甚是无奈地说:“若冯氏名鎏是如此注重奢侈品穿扮的肤浅集团,那无缘任职也罢。 因为,就算转正我也不会白糟蹋薪水去买品牌西装,顶多会在淘宝网上寻一家口碑好的店铺买套三四百的而已。” 成茗暗心下暗惊,瞥了眼冯锦倾脸上捉摸不定的神色。 不由转头。 朝江雨辰轻声说:“江雨辰你脑子进水了吗?怎么可以用这般无理的态度与少爷说话。” 但江雨辰却垂眸不语,抿紧的绯唇透着一丝固执的倔强。 成茗暗急了。 赶忙伸手勾了勾江雨辰的右手小指,压低嗓音。 恨恨地说:“江雨辰你哑巴啦,还不快向少爷请罪。” 这混小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居然,这样冥顽不灵起来。 拜托。 与少爷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还嫩上许多。 还有,不要惹少爷生气。 不然,我这戴罪之臣被你连累了怎么办??? 可江雨辰却一脸平静地沉默不语,清俊的五官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薄薄光晕。 良久,他才缓缓地说:“我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好请罪的。” 成茗暗气咻咻地甩了个小刀眼。 赶忙朝冯锦倾赔了个似四月初绽的海棠般,极明媚且灿烂夺目的笑脸。 第68章 我还可以再效忠一下 接着,很是卖力地劝说:“少爷,你大人有大量,自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和他一个小应届毕业生计较。 他也是无意冒犯你,你……” 而看去茶几上一排精致手提袋的冯锦倾,却抬手阻止了成茗暗喋喋不休地说辞。 陡然一笑,眉目中万千风华尽显,竟毫无半点怒意。 他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没想到你如此勤俭节约,近乎到不惜舍弃工作的地步。 不过,方才听茗暗稍微提及了下你的家境,确实也是情有可原。” 说到这,冯锦倾目光凉然地望去成茗暗。 十分失望地摇了摇头。 接着,又一脸淡漠地说:“成特助你说一个家境贫寒且父母双亡,还寄养在赌鬼表舅身边。 每日要靠勤工俭学才能勉强度日的穷学生,能穿得起这些吗? 你莫不是想让人人都觉得,这穷学生是被富豪包养了吧?” 成茗暗一听顿时如遭雷劈。 他顿了好久才愰过神。 最终,惭愧地咬了咬唇,低垂下头。 弱弱地说了句,“少爷,我知错了。” 说完,心里风中凌乱: 成茗暗你这个猪脑子。 怎么突然忘记为这位主子胡乱编造的这出狗血身世梗?! 这下倒好,犯了这般幼稚的错误。 但日月为证、天地可鉴,这也不能完全都怪他。 毕竟,这段泣血如歌的身世梗。 本就是从某君的耽美言情文里随意地摘取下来。 哪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下倒好,若是再扣三个月的工资小惩以戒。 那这一年还不要去喝西北风。 要是还影响了年底的奖金,那怎么去一趟拉斯维加斯啊? /(ㄒoㄒ)/~~ 不要啊,少爷。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效忠一下。 冯锦倾拿起茶几上的新版男装杂志,随手翻了几页。 缓缓地说:“念在你家境富裕不知民生疾苦,且最近要事缠身,便再饶恕你这一次。” 说到这,长睫微抬。 淡淡地看了眼江雨辰。 又轻声说:“便按照他身上穿的风格,给我买。” 成茗暗惊讶地瞄了眼,一脸茫然的江雨辰,又看去茶几上精致的手提袋。 疑惑地问:“少爷,那这些衣服怎么办?” 漫不经心地翻完男装杂志,随手扔到沙发上的冯锦倾,优雅地站起身。 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略显疲惫地说:“换上他的尺码,你的司机怎么能穿的这般随意,再配双合脚的皮鞋。 所有费用找名鎏的财务报销,算工作装。” 话落,迈步朝主卧走去,可刚绕过青莲屏风。 冯锦倾却顿住步,隔着半透明的薄纱。 他凉凉地看去成茗暗。 淡淡地说:“若成特助这次再买错,那就订好去南非的机票,以便随时启程。 免得,你的智商下线太快,影响我的心情。” 成茗暗抬起头,轻轻地啊了一声。 最后,只能委屈地咬着唇,喏喏地说:“是,属下知道了。” 说完,心中狂咬小手绢: 少爷,你这样好生无情。 好歹人家也是伺候了你近三年的忠臣。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没有苦劳也有疲劳。 第69章 人靠衣装马靠鞍 居然,就这样说抛弃就抛弃,说流放就流放! 也不考虑人家难不难过。 真是良心都不怕痛的大暴君。 伦家好委屈。 嘤嘤嘤…… /(ㄒoㄒ)/~~ 伦家需要安慰。 哭唧唧…… 冯锦倾冷哼了一声。 打开门,走进格调优雅且阳光明媚的主卧。 反手轻轻地合上门。 拎起茶几上的手提袋,认命般叹了一口气的成茗暗牵强地挤了个微笑。 朝江雨辰轻声说:“劳烦江学弟,陪我走一趟了。” 这混小子居然三言两语就令主子这般刮目相看,才上岗短短一天。 竟然,看过他两次出糗。 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心机颇深。 倘若哪日烧了高香,坐直升飞机般超过了他的地位。 这该有多丢脸?! 江雨辰抬头瞥了一眼,苦大仇深的成茗暗。 不由,抿唇忍住笑意。 打趣地说:“你这模样却比哭还难看三分,怎么只是被你家少爷说了几句,竟这般玻璃心?” 说到这,十分自然的从成茗暗手里体贴地取下手提袋拎了过去。 接着,又甚是温柔地说:“我来拎吧,免得勒疼了你的手。” 成茗暗顿时感动不已。 于是,大大咧咧地揽过江雨辰的肩膀。 一幅哥俩好的模样。 愉悦地说:“关键时候,还是江学弟超暖心,以后不知将哪家小姑娘捧在掌心,倒有几分令人羡慕不已。” 江雨辰尴尬地瞄了眼,搭在左肩上的手。 平静的双眸亦泛起点点波澜。 鼻翼间萦绕着成茗暗身上带着薄薄茶叶香的汗味,甚是好闻。 于是,他抿了抿唇。 淡淡地说:“成学长你言重了,我江某是否对小姑娘真心尚不能清明,但至少对你却会忠贞不二,你大可放心。” 成茗暗并未细想话中意思。 只一笑而过地说:“有江学弟这番话,学长很欣慰。” 当俩人双双离开敦煌夏日酒店,驱车至富丽繁华的风藤街。 从范思哲男装店内,换上一身黑色修身西装,锃亮的皮鞋。 更显眉目俊秀、身资挺拔的江雨辰。 在坐进车内,却一脸郁闷地扯了扯脖子上的灰色领带。 拧眉无奈地说:“我怎么有种呼吸不畅的错觉?” 将手提袋扔到后座,转身无意看过来的成茗暗。 不由,轻笑着说:“你将领带扯的这么紧,怎能不难受。” 说完,倾过身。 手指灵动地替他解开领带,并娴熟且帅气地用双环结打好。 江雨辰屏息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俊颜,吃惊地抿了抿唇。 他耳尖微红。 略有些紧张地说:“谢,谢谢,成学长。” 退身坐回位置上,系好安全带的成茗暗,默默打量了江雨辰一番。 赞赏地点了点头。 挑眉说:“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江学弟经这身西装的衬托。 果真让人赏心悦目,倒颇有几分富贵公子的气派,确实俊朗非常。” 江雨辰极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雪白的耳朵微微泛红。 他左右看了看。 有些扭捏地说:“成学长缪赞了,我没将这身西装穿出似房产中介或卖保险的廉价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第70章 居然是,冰山大魔王 成茗暗微微一愣,接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他缓缓地说:“江学弟,我还不曾知晓你会如此幽默,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你可知方才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少女为你驻足回眸。” 说到这,他嘴角的笑意收起。 不由,又凝眉不解地问:“只是她们窃窃私语时,我无意听到什么妖孽美人攻,傲娇女王受之类的胡话。 江学弟你博览群书,可知这些是什么意思?” 系上安全带的江雨辰,思忖片刻,却淡淡地摇了摇头。 费解地说:“这些网络语我并未关注过,恕我才疏学浅,不能为你解惑。” 成茗暗傲娇地扬了扬眉,从裤袋里掏出手机。 十分幸灾乐祸地说:“终于有你这本活字典不知道的词意了,待本学长百度一下。 为你来科普常识,扳回被碾压的脸面。” 可话音刚落,舒心的手机铃声却陡然响起: 十年同窗十年风雨, 奋不顾身用深情, 遥看春风又秋叶飘零, 那一日是何夕, 红衣长街枪林弹雨…… 江雨辰偏头看去,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居然是: 冰山大魔王。 不由,微讶地挑了挑眉。 虽面色镇定若水,心中却暗暗嘀咕: 奇怪冰山大魔王是谁? 居然,备注这般亲昵而又调皮的称呼? 该不会是成茗暗的女朋友吧? 难道他名草有主了,不可能吧?. 怎么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听到过? 难道是青梅竹马? 想到这,江雨辰清澈见底的双眸。 闪过一丝慌乱与紧张,还暗含着一缕嫉妒。 却见成茗暗一脸郁闷地伸指滑动屏幕,凑耳接听。 恭敬至极地说:“少爷,有何吩咐?” 江雨辰微微一愣,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这古怪的称呼是冯氏公子,冯锦倾? 当真是虚惊一场。 还好,还好。 敦煌夏日酒店的8888套房主卧里。 靠在飘逸着浅紫色纱幔的四柱床床头,躬着右腿。 米色薄被随意地搭在腰间,微露乳白色锁骨。 浅浅的眸光透过遮着薄薄窗纱的落地窗,遥遥望去沐浴在明媚阳光下繁华都市的冯锦倾。 淡淡地轻恩了声,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缓缓地说:“我下午要去趟沐园,所以,最好一个半小时内将衣服送过来。” 成茗暗看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 11:58。 于是,抿了抿唇,说:“是,少爷。” 顿了下,又关切地问:“少爷,您的午餐用过了吗?若是没有,属下带点南城的特色小吃回去给您尝尝。” 望了眼,窗台上绽放的紫色蔷薇。 冯锦倾皱了皱眉。 淡淡地说:“不了,你们吃吧,我在五味香斋已经订过餐了。” 说完,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成茗暗将手机揣回裤袋里,转头看去江雨辰。 催促地说:“你之前的衣服在哪买的?快带我过去,少爷他要的急。” 发动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江雨辰敛了心神。 眸色清亮地望着车流不息的街道。 思虑片刻,说:“在夜市的地摊买的,就是不知道现在白天有没有摆地摊的。” 第71章 宿月凉亭,琴声优雅 当车驶入车道。 成茗暗左右打量着车窗外琳琅满目的店铺,咬了咬唇。 焦虑地问:“那最近的平价市场离这有多远?普通的男装店也可以!” 江雨辰细想了下。 老实地说:“城北的紫凰市场离这路程尚远,一个半小时的时限恐怕无法来回。 不过,这儿有家价格还算实惠的男装店,就在不远处。” 成茗暗心下一喜却皱了皱眉,问:“多少钱?” 当车停在一排装修精致却稍显破旧的店铺前。 江雨辰解开安全带。 浅浅笑问:“一百以上、两百以下,成学长觉得如何?” 成茗暗偏头看去,正对面名为陌上人如玉的男装店。 门脸虽不大,但生意却很兴隆,四周也人来人往。 不由,纠结了片刻。 无奈地说:“那就这家吧。” 于是,俩人双双下车。 走进门口摆着富贵竹笼、招财树的陌上人如玉。 天空阴云密布,太阳光像一支支利箭般透过云缝撒向人间。 交大女生宿舍里。 团成一只小虾米般沉沉睡去的朱梓言。 额头已冷汗涔涔,她神色甚是痛苦地咬着唇。 左手背上,一粒微不足到的红点越来越深,直至殷红如血。 忽然。 耳畔响起一串悠长而诡异的银铃声。 不一会儿,她只觉整个人浑浑噩噩似片纸人般,飘落进了层峦叠嶂的山林间。 竹林深处。 布谷鸟叫的声音悠悠扬扬,透着三分诡异,七分孤寂。 朱梓言咽了咽口水,摸索着朝前走。 幽幽山涧间,层层叠叠的迷雾逐渐散去。 入夜的山风穿过嶙峋怪石,发出似少女般呜呜的低泣。 浸染在惨白月色下的湖边,一排排低垂的嫩绿杨柳摇曳生姿。 两三点闪烁着浅黄色光晕的萤火虫穿梭其间,似极黑夜里魔王的魅眼,明明灭灭。 不远处。 一盏孤零零的红纸灯笼下,一方破了一角的石碑上。 歪歪斜斜地刻着万狐山三字触目惊心。 绕过几簇潇湘竹,从一条鲜有人走的羊肠小径而来。 已累得气喘吁吁的朱梓言驻步在假山边,搓着泛起凉意的手臂。 一脸惶恐地张望了下轻烟徐徐的四周。 喃喃自语地问:“这里又是哪啊?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天色未免黑的太早了?” 恰时。 一盏盏浅紫色灯笼自湖边亮起。 曲折蜿蜒的石筑水桥映入眼帘,朦胧中一直延伸到湖心处。 座落在桥尽头,飘逸着浅紫色帘幔的八角亭,自袅袅白雾间隐隐若现。 瞬时,一曲婉转低吟的琴声悠悠传来。 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铮铮铮……” 正是,奇妙绝伦的古琴曲: 广陵散。 朱梓言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颤颤地自问:“这夜深人静,哪来的凉亭,何人在此处抚琴?” 此刻。 宿月凉亭。 琴声优雅。 诡异中尽透着勾人的风华,风中飘着薄薄的上等檀木香。 朱梓言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就不由自已地朝前走。 微微抬头看去,亭上匾额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十世亭。 字体清隽有力,透着股别样风情。 此时,幽幽冷风拂起帘幔。 朱梓言已撩开碧色珠帘,漫不经心地站定亭中。 身后,珠帘摇曳,闪着细碎晶莹。 第72章 石榴裙下的入幕之宾 当迷茫的双眸细细看去抚琴人。 朱梓言不由微微吃惊。 却见那是一个身着白衣,衣摆处用银线绣着妙曼祥云,身姿倾长的年轻男子。 正优雅地盘腿坐在案几前垂头抚琴。 他十根骨节分明的青葱玉指拨动在琴弦上。 令手控党的朱梓言看入了迷。 直到琴声俨然而止,回音绕梁不绝。 熏香炉里的檀香燃尽。 案几边的白蜡烛被调皮的凉风吹灭。 南陵游才抬起头。 脸上那副雕刻着莲花与梵文的黄金面具幽幽一闪,在惨白月光下泛着森森冷光。 只余那双深邃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 凉凉然地瞄了眼,傻愣在原处还未回神的朱梓言。 却见他,勾唇一笑。 不带一丝温度地说:“你终究来了,也不枉我等你许久。” 朱梓言愰过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揉了揉眼睛,定定地看去缓缓站起身的俊雅男子。 皱起秀眉。 忐忑地问:“你,你等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可南陵游却并未回答。 只是,优雅而淡然地步步走来。 腰间玉带间系着的银铃铛清脆地响着。 当一股沁人心脾却透着凉意的莲香飘近。 朱梓言惶恐至极地步步后退,直退到亭柱上,才见南陵游漫不经心的顿住步。 接着,他掩唇一笑。 缓缓地问了句,“怎么,你怕我?” 说到这,南陵游优雅地走至扶栏边坐下,劲瘦的背倚着美人靠。 望了眼倒映着破碎月影的粼粼湖水。 右手托在脑侧,一派的慵懒与贵气。 可眸光深深地望过来,却情深款款地看着朱梓言。 又淡淡地说:“我是你的情郎,你是我的新娘。而这便是我们千余年前,应该补办的洞房。 你又何须怕我!在这万狐山上,所有能呼吸的生灵都是匍匐在我脚下的臣民,而我却是你石榴裙下的入幕之宾。” 说完,南陵游广袖轻拂。 一阵云烟飘散后,八角亭外蓝幽幽的湖面上。 瞬间,现出一盏盏火红色的莲花灯莹莹闪闪。 漆黑的夜空中朵朵五彩缤纷的烟花绽放。 案几上摆放的挂着紫流苏的七弦琴,已幻化成银酒壶、玉酒杯与一对点燃的龙凤花烛。 冷气森森的八角亭逐渐变成红绸飘飘,高挂流金大囍字的喜堂。 半空中漂浮着五六个巴掌大小的小红纸人,更是极卖力地敲锣、打鼓、吹唢呐。 亭外响起“噼啪”的炮竹声。 夹带着一群五颜六色小纸人嬉闹的祝贺声,尖尖细细。 透着诡异,“恭贺鬼王、鬼后新婚之喜。” 远处似是还能听到群兽不甚清楚的嘶吼声,以及男女老幼祝辞声,“祝鬼王、鬼后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多子多孙,儿孙满堂。” “鬼王,小的们今晚要闹洞房!” 这一切好似当年幽冥鬼王南陵游,迎娶万狐山花猪精上官言之时,才有的热闹非常。 但眼前的此情此景,却吓得朱梓言目瞪口呆。 她拔腿想跑却被身后云雾一闪,陡然身着殷红绣金祥云喜袍的南陵游,拉住手腕。 第73章 日有所恨,梦有所见 朱梓言挣脱不开,回过头。 双眸满是怒意地说:“放开我。” 南陵游捊了下耳边的墨色长发,露出刺着红色彼岸花的左耳。 慢条斯理地问:“我尊贵的新娘,你要到哪去?” 拍打着南陵游如铁钳般桎梏的大手,却无法撼动半分的朱梓言。 委屈到快要哭地说:“谁是你的新娘,快放开我,我要回去!” 南陵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幽静的夜里清晰无比。 只见,他抬起右手缓缓摘去脸上的面具。 幽幽地说:“一千年了,你记不得我的声音,难道也将我的容貌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虽然,我的三魂四魄已押入冥界轮回转世,但我现在能修成人形的三魄却依旧是以前的样子。 言言,你再仔细瞧瞧可还有半点印象?” 朱梓言恐惧地咽了咽口水,无意看去。 顿时,如遭雷劈。 面前这个剑眉入鬓,眼缚白绫,肤色苍白若雪却轮廓俊秀,十分深情款款的脸蛋。 居然与上午在遇见咖啡厅里,碰到的毒舌色胚男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 难道当真是日有所恨,梦有所见? 不可能!!! 愰过十九个年月中做的头一场梦里。 出现的不是千山暮雪、纠缠百年的再世情人,而是这个无良的大色胚??? 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做梦的姿势不对! 朱梓言你赶快醒醒,这儿有妖怪要逼你成亲! 各方诸侯,各路神明。 快来救我。 人家还是一朵没有尝尽人生百味的小可怜,不能将小命断送在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Σ(°△°|||)︴ 这时,耳边传来南陵游空灵而忧伤的声音。 似雨滴打落憔悴的花瓣般落寞无依,带着痛击心扉的卑微。 令人的心头不由划过浅浅的忧伤。 他薄淡的气息若清泉一许,透着丝丝凉意。 只听他说:“我在九幽冥渊里囚禁了千年,被封印了法力,焚毁了容颜。 终日过着不是诛杀百鬼,就是被百鬼追杀的无趣生活。 为求一颗云想衣裳花想容恢复容貌,换得与你今生的相遇相爱。 甘愿给冥渊老祖为奴差遣十年,替他在鬼刹阵中培栽百株妖果,消耗百年的法力。 而这双无用的眼亦在九幽烈火的焚烧下落有眼疾,可气它时而清明如镜,时而又混沌不清。 如今,落得这般残疾的身子来见你,而你却已不认得我?. 言言,请求你再好好看看我。兴许,你还能记起我?” 说到这,南陵游抬起左手极温柔地抚摸上朱梓言白皙如玉的脸颊。 他神色悲苦,似是有些哽咽。 却依旧深情款款地说:“言言答应我,莫要抛弃我。 愿你我能再续这十世深情不许,恩爱缱绻的海誓山盟,好不好?” 可陌生的冰冷触碰却令朱梓言的心底陡然发寒。 她无情地拍开南陵游的手,“啪”。 虽觉掌心似火撩一般。 却依然壮着胆子地回吼一句,“你这个大色胚休想非礼我,谁要当你这神经病的新娘。 谁会与你这毒舌男许十世深情,别做白日梦了,你这妖精还不赶快放我回去。” 第74章 黄泉路上恶魔的温柔 话虽这般说的凶狠。 但朱梓言却背脊犯凉,双腿微颤,额头亦渗出一层薄汗。 这不可能,那个被众星拱月般捧着的家伙。 怎么会如此深情不许的与她说话,真是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南陵游微微一愣。 良久他忧郁地扯了扯嘴角。 敷在两指宽的白绫后面,那双漆黑如夜的双眸似是染上几缕痛色一般,微微抽动两下。 随后,他冰冷的樱花色唇瓣开合。 缓慢却坚定地说:“言言,当年十殿阎罗堂前。 我立下血誓不管今生,不管来世,不管下辈子,不管下几辈子,甚至下十辈子。 你是人,是妖,是仙,是魔,是这世间万物中的哪一种都将是我南陵游,名媒正娶的妻子! 这誓言响遍了黄泉路,渗透了三生石。 你纵是走断奈何桥,喝尽孟婆汤都改不了你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这般定死的结局。 上官言你以为,此时还逃的掉吗?” 朱梓言怔愣地摇着头。 恐慌不安地说:“不,你这个可怕的疯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放我走,快放我走。 我明明是朱梓言,怎么会是上官言,一定是你弄错了。” 南陵游伤心地叹了一口气,殷红的喜袍更衬着那张如缅玉雕刻而成的脸苍白的可怕。 他乌色的眉微微蹙起,眉心里逐渐显现出一枚赤色红莲印,似堕仙印记。 缚着白绫的双眼顿时,涌出滚滚血水。 当鲜红的血液滑过脸颊坠落地面。青石板的缝隙里。 便开出一朵朵殷红的彼岸花,无风而动,甚是诡异至极。 朱梓言望着眼前似变戏法的情景。 不由,吞了吞口水。 惊恐地说:“彼,彼岸花?开在黄,黄泉路上恶魔的温柔? 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地,地狱吗?” 南陵游俊朗的面孔亦逐渐蜕变成毫无生气的骷髅,风中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 当他周身华丽的绸缎喜袍落地,面前的骷髅骨架亦缓缓地收回手。 “咔嚓咔嚓”的骨骼声。 在夜间尤为清晰令人胆寒。 只见骷髅头的牙齿上下开合。 幽幽的声音传来,“我是你的情郎,你终究是我的新娘。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等到海枯石烂,等到日月无光,终会等到你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 说完,南陵游亦碎成朵朵飘逸的彼岸花,似云烟随风而去。 空中似是还能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 朱梓言收回手,环抱着微微颤抖的身体。 后背紧紧地贴在石柱上。 极忐忑地看去四周,案几上已燃烧一半的龙凤花烛忽得无风自灭。 布置喜庆的八角亭与飘着莲花灯的幽蓝湖泊。 顿时,像有一盏如豆的烛火,烧尽迷离的画卷一般逐渐消失殆尽。 空中漂浮的小红纸人都尖细着小嗓子。 极恭敬地说:“鬼后,我等告退。” 说完,不等她回话,全都纷纷燃成灰烬一一散去。 凉亭外的群兽声及男女老幼的祝贺声都消失不见。 四周空荡荡的。 只徒留朱梓言一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处。 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吞了吞口水。 第75章 只是做了个噩梦 许久,她缓缓地蹲下身。 抱着双腿,眼中氤氲出泪花。 甚是无助地喊,“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妖精到底去了哪里? 我与你的妻子上官言没有一点关系。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鬼地方,放我走,求求你,快放我走吧。” 可静谧的四周只有回音阵阵,却再无半点人影。 朱梓言瘫坐在地,竟然,甚是委屈地哭了起来。 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亲和而又急切,“朱梓言,你再不起来,上公开课就要迟到了! 到时,地中海许老师喊你站黑板,罚抄三字经,可就大事不妙了。” 而躺在上铺双手紧攥被角,脸色惨白如雪的朱梓言,依旧未醒。 只无助地摇着头。 极痛苦地低语,“我不要做你的新娘,放了我,快放了我,我不认识你,我根本不认识你。” 李师师不由吃惊不已,她张了张嘴。 喃喃地说:“天呐,该不会是今天被气魔怔了?怎么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这丫头,亏点钱至于吗?” 说到这,她赶忙爬上楼梯,抓着朱梓言的双肩。 使劲地摇了几下。 又甚是紧张地说:“梓言,你快醒醒,不然上课要迟到了。” 可朱梓言却依旧峨眉紧蹙。 神情甚是痛苦地呢喃,“我在哪儿?我这是在哪儿?” 说到这,她猛然睁开眼,惊坐起身。 又一脸恍惚地自问:“我究竟在哪儿?” 李师师吃了一惊,她看着朱梓言被冷汗浸湿的后背。 顿了许久,才敢担心地问:“梓言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傻到忘记一切了吧?连睡觉的床都不认识了?” 朱梓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仔细地看了眼四周的摆设,这才愰过心神。 她揉了揉眉心。 甚是疲倦地说:“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说到这,转身去取枕边的眼镜盒。 当无意抬头看去李师师。 不由,惶恐地睁大了一双霁月无双的眼睛。 恰时。 梦中情景纷纷支离破碎的重现。 最终,化为一片血红花海,模糊了双眼。 朱梓言如一只走投无路的麋鹿般,慌乱的用被子包住身子。 挪着屁股迅速地往后退,直到清瘦的后背紧紧贴到略带凉意的墙壁。 她包裹严实地蜷缩在床角,舔了舔微颤的唇瓣。 才惶恐至极地喃喃自语,“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别缠着我,你别缠着我。” 李师师诧异地看着朱梓言极为反常的样子。 只当她是被梦魇住了还未清醒,也没有深究。 于是,委屈地翻了个小白眼。 帅气地摘下脸上的面具,鼓着粉颊。 十分郁闷地说:“除了是我,还能是谁。梓言,你不会一觉醒来,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当看清李师师那张未施粉黛,却甚为明艳动人的脸,朱梓言才舒了口气。 她拍了几下胸口。 颇显无奈地说:“原来是师大美人,你挑这天气阴森的时候,没事戴着面具做什么,猛然一看确实怪吓人的。” 第76章 美得各有千秋 朱梓言话虽这般说,但心中却暗暗惊疑: 怎么会这样? 怎么李师师手中的这副黄金面具与梦中的妖精男子。 所戴的黄金面具,无论是材质、花纹、雕工都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 还是那个眼缚白绫的陌生男子,所说的话并非全是凭空捏造。 这究竟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还是,所谓的十世之约当真确有其事? 不。 朱梓言你怎能仅凭一个梦就相信神鬼之说。 何况,还是一张与毒舌大色胚不差分毫的脸,就算颜值再高那也是胡说八道。 梦里的事,怎么能做真! 李师师扬了扬手里的面具,并未察觉到朱梓言晦暗不明的神情。 仍旧,一脸幸福地盯着在淡淡的余阳下,发出诡异光芒的面具。 扬了扬眉。 笑着说:“这可是我男神的同款,《南城王妃》里殷无恨战场杀敌,隐匿身份时戴的黄金面具。 快递刚送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酷炫?” 说到这,李师师又戴上面具。 摆了个拔剑潇洒的姿势。 佯装威严地问:“梓言你瞧,我戴着可有男神万分之一的帅?” 朱梓言瞄了一眼。 在幽幽光线下泛着诡异光晕的黄金面具,心有余悸地垂下头。 强装镇定地扯了扯嘴角。 微微笑着说:“殷无恨戴时威风凛凛,说不出的风度翩翩。而你戴时却千娇百媚,言不尽的楚楚可人。 美得各有千秋,岂能相提并论。” 李师师愣了愣,春葱般的手指揭开面具,扬唇一笑。 眉眼弯弯。 甚是欢愉地说:“被你这般夸赞一番,顿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说到这,左手托着精致的下巴。 挑了挑细长的眉。 又一脸好奇地问:“对了,梓言,方才听你一直梦话连篇,说什么我不要做你的新娘。 放了我,快放了我之类的胡话。该不会是梦到了,幼时的青梅竹马或是近日邂逅的白马王子了吧?” 陡然,想起那具碎成朵朵彼岸花,似云烟随风而去的骷髅骨架。 朱梓言不禁颤抖了一下。 苦笑地说:“我一个单身贵宾狗,哪能梦到那些风花雪月的情景。 许是君大神的《霸宠双性男王妃》看得,鬼迷了心窍。 不知不觉间,竟将花莫寻在十里春风长亭里,拒绝司徒无月的词句记入了心。” 李师师双手托腮,星星眼地望着朱梓言。 无不惊羡地咦了一声,温声问:“你该不会将那些柔情蜜意的对话都记住了吧?” 朱梓言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甚是平淡地说:“那段台词不是这般写着—— 花莫寻道: 司徒无月道: 第77章 满脑子都是男人 花莫寻道: ” 李师师听完,不由呆愣地张了张嘴。 最终,无限感慨地说:“当真是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节操不识君。 把你带上这条不归路,不知,是我的罪孽深重,还是你太过轻车熟路。” 说完,她竟然一脸心事重重地走下楼梯。 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心里忍不住纳闷地想: 天呐。 这小妞怎么今天从外面回来就一直状态不在线。 先是弄丢饭碗时遇到的无良小气鬼? 后是梦话连篇中呼喊着不知名男主? 居然,满脑子都是男人。 该不会是少女怀春,思慕哪家俊俏少年郎,因此害上相思病了吧?! 真不知那个祸害她的男人是谁?亦或是被她祸害的男人是谁? 朱梓言打了个浅浅的哈欠,抓过床内耷拉在T恤衫上的胸罩。 整个身子缩进尚有余温的被子中摸索着穿上的同时,偏头瞧着走至桌前的李师师。 见她将黄金面具摘下,摆进精致的黑丝绒包装盒中又小心地放进抽屉。 不由,困惑地问:“师师,你买这副面具做什么? 虽然模样不错,却并不能日常佩戴,难道最近又想拍些古风写真了吗?” 李师师转过身,将纤细的小身板靠在桌沿边,双手环在胸前。 闷闷地望去朱梓言。 特无奈地说:“这是我参加根据《南城王妃》改编的舞台剧里,出演祸国殃民的舞姬苏倾城。 于百媚千娇阁跳千苏一叶舞,争夺花魁时戴的道具。 我说日理万机的朱大小姐,你怎么连《南城王妃》这般火出天际的穿越剧都不看,人家和你有代沟!” 朱梓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极尴尬地挠了挠额前翘着几撮呆毛的脑袋。 很是不好意思地说:“近日忙糊涂了,倒是将这事忘得干净。” 说到这,她掀开被子随手扔到床尾。 拿起床边栏杆上的牛仔裤与床内的零钱包,娴熟地走下楼梯。 当朱梓言光着白嫩的脚丫踩在地板上。 接着,又笑嘻嘻地说:“我虽不看《国城王妃》却也知道男主是当朝九王,殷无恨。 剧中他可是与舞姬苏倾城有场无疾而终的感情纠葛。 倘若舞台剧没删剪这出才子佳人的桥段,我不仅能一睹师大美人的翩翩舞姿。 还能一饱你与校草大人苏卿夜的邂逅相逢,当真是人生大幸。” 而走至下铺坐下的李师师,拿起七彩毛毛虫抱枕旁的平板电脑。 第78章 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一脸傲娇地挑了下柳叶眉。 心情甚是愉地说:“那是,本姑娘的舞技自然是能艳压群芳。 就算哪天不幸,穿越到唐宋元明清或是各路架空朝代,也能凭着一艺傍身,绝不会露宿街头。 混个花魁当当,那自是小菜一碟。” 说到这,李师师又笑眯眯地问:“只是此时不知磨磨蹭蹭的朱大小姐,下午四点要上的公开课可要忘记了?” 朱梓言利落地穿上牛仔裤。 走到鞋柜前取出平板鞋套上,简易地系着蝴蝶结。 漫不经心地说:“那种无趣的公开课,由于许老师身体有恙,改为明天上午十点,我只是一时忘记将此事告之于你。” 李师师刷新浪微博的手指顿住,抬起头轻啊了一声。 接着,一脸歉意地说:“那我这般急吼吼地喊你起来,都将你的好梦扰了。 反道是这般结果,你不会责怪我吧,毕竟好梦难求,梦里还有你的小情郎。” 朱梓言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瘪瘪的肚子。 浅笑着说:“哪能,若不是你叫醒我,这跟错了主子的五脏庙,还不知道要饿到何时。” 说到这,瞄了眼墙上的白色圆形挂钟。 抬起手,用手指随意地梳理了几下乱蓬蓬的蘑菇头。 眸色温凉地看去李师师。 .又甚为关切地说:“都四点了,你晚上吃些什么?我去趟图书馆后顺便给你带回来。” 李师师用下巴努了努枕边,还剩下大半未动的樱花慕斯。 噘着嘴。 闷闷地说:“不用了,我晚上能将它吃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朱梓言的心情陡然一沉,闪亮的垂凤眸亦暗了暗。 她扯唇勉强一笑。 缓缓地说:“如此,当真是辛苦师美人了。 而我这三餐不进米粒下肚,就会饿到浑身乏力的凡夫俗子,就先去吃饭了。” 话落,她极幽怨地瞪了眼,那块无辜躺枪的樱花慕斯。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今日遇到那个毒舌色胚大衰星,真是苦不堪言。 白花花的毛爷爷飞掉不说。 竟连不着调的梦里他都要跑来纠缠不清。 简直可恶透顶。 别让姑奶奶再见到你。 不然,拉你一同睡警察局! (╯‵□′)╯︵┴─┴ 这时,埋头刷着微博的李师师,傲娇地点了点头。 极漫不经心地说:“本宫恩准了,快去快去。” 朱梓言瞥了眼,播放着《南城王妃》花絮的平板电脑。 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真是入戏太深、无药可救。 唯有霸道王爷殷无恨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于是,迈步离开宿舍。 朱梓言轻轻地关上门,小手抄兜朝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安静的过廊里。 唯有她清晰的脚步声格外空灵,“嗒嗒嗒……” 南城城东。 青葱郁郁的凤凰山下。 因西落的斜阳从厚重的乌云里,愤力地挤出一缕淡淡的金光,将整座富丽如皇城的沐园。 顿时,渲染上一层温暖与祥和的光晕,透着薄薄的人气。 几只欢腾的百灵鸟在红紫如玉、纯白若雪,似云霞般灿漫枝头的辛夷花上啾啾唧唧。 甚是悦耳。 第79章 沽名钓誉的饭桶 雕梁画栋的抄手游廊尽头。 倚嶙峋乱石而立,初抽嫩芽的歪脖老柳树旁。 孤零零坐着个身穿纯白T恤衫,天蓝破洞牛仔裤,浅米色板鞋。 一股青春气息扑面却面色阴郁的英俊男子。 不是冷若冰山的冯锦倾又是谁? 只见。 他宛若玉骨雕刻而成的左手,执着盛着半杯深红葡萄酒的酒杯。 另一只手搭在石桌边沿,托着轮廓分明却白皙甚雪的下巴。 微斜着劲瘦的身子半靠着石桌。 凤眸沉沉若水地望着,面前那汪仿若翡翠石般清澈的明月湖。 定定地出神。 整个人透着股言不尽的优雅,说不出的慵懒。 当轻柔的微风,吹乱他额前的墨色碎发。 却无法吹去那眉宇间带着超脱于世俗的寂寥与无奈。 冯锦倾幽幽浅叹。 似喃喃自语般轻声说:“我寻了你这般久,为何连半点踪迹都没有?难道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吗?” 说完,自嘲地低垂下眼帘。 望去轻轻摇晃的酒杯里殷红的美酒。 可四周无人应答。 只有戚凉的春风习习,吹皱一湾无辜的春水。 抬起头。 望去湖心孤岛状,掩映在簇簇桃树丛中的八角凉亭。 冯锦倾仿若看到十年前,那个晚霞满天却记忆如昨的傍晚。 不由,欢愉地勾了勾淡色的唇瓣。 十年前—— 沐园二楼。 于氤氲着鹅黄灯光的幽幽过道里,一扇末尾房间的檀木门被轻轻打开。 接着,门内慢慢地探出个约莫十一二岁,额前卷翘着几撮细绒碎发。 仿若睡了很久才清醒的病娇少年。 恰是年幼的冯氏公子: 冯锦倾。 瞧着他脸白若缅玉。 唯有略显干涩的唇带着淡淡的粉与微蹙的眉,多些色彩般遥相辉映。 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美。 甚是楚楚可人。 眉下,圆润的凤眸似坠落湖底的黑矅石,虽依旧剔透却已蒙蒙雾色笼罩,毫无半点华彩可言。 一幅若水晶般摇摇欲碎的冯锦倾却倔强的很。 他微板着脸孔,极严肃的模样像个少年老成的小大人,看上去无悲无喜。 门打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只见,他动作缓慢像个蹒跚学步的幼齿孩童般小心谨慎。 身上披着的纯白丝质睡衣,勾勒着单薄却依显笔挺的身板,带着久卧于室的慵懒。 当他抬起白嫩的手,虚扶着铺满鹅黄壁纸且挂着名家字画的墙。 赤着脚小心地走在长长的过道中。 整个人又透着股孤寂与羸弱。 经过虚掩着门的书房。 因听到一阵物品拂落于地的“噼啪”声,而小小地瑟缩了一下双肩的冯锦倾。 便轻轻地顿住步。 他偏过头。 想听清门内的动静,就伸右手摸索着搭上精致的门把手。 正欲推开虚掩的门,却因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所有动作。 “那些驰名中外的眼科医生都是沽名钓誉的饭桶吗? 这都治疗多久了,锦儿的眼睛却连半点起色都没有! 难道,我冯廷均的儿子。今后,要让人说成是瞎子吗?” 又是一阵瓷器落地的破碎声。 冯廷均的声音带着风雨般凌厉的暴怒。 又席卷而来,“滚,都叫他们滚!我再也不想听到那些讨人厌的消息!” 第80章 全拿你们的眼睛陪葬 听到这里,冯锦倾原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的吓人。 像个掉落在雨水里逐渐褪去缤纷彩釉的泥人。 顿时,没了朝气。 良久。 他慢慢地收回手,无助地后退了两步。 光着的脚丫踩在檀木地板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柔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似的。 冯锦倾幽幽轻叹。 原本坚毅而隐含期望的凤眸,闪过惊慌与无措。 最终隐入眸色深处,若一湾寂静的深潭直至毫无波澜。 他再也没有闲暇的心思,听不知名的无用属下。 极其卑微却坚定地说:“董事长请您息怒,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们已经联系了米国最权威的眼科医生权起野先生,他应该会有办法。” “好,我姑且再信你们最后一次,若是锦儿的眼睛再治不好,我就全拿你们的眼睛陪葬!” 冯廷均隐忍住满腔的怒火带着鲜有的疲倦。 又透着担忧且无力地说:“记住,这件事情绝不能让锦儿知道,免得他伤心,知道吗?!” 一阵恭敬而整齐的声音。 立即响起,“是,董事长,属下明白。” 冯锦倾拢了拢身上单薄的丝制睡衣,微微勾唇自嘲一笑却笑容很是凄婉。 他踉跄着脚步。 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幢奢华得仿似古代宫宇的庭院。 凭着记忆摸索着走到沁凉的明月湖边。 不顾因石子割破而流血的脚掌,扶着嶙峋乱石旁的苍老柳树。 目光哀柔地望着。 虽漆黑一片却应该是翠如碧玺,春色无双模样的明月湖定定出神。 久到眸中泛起酸意,闪过点点泪光。 冯锦倾才轻轻瞌上眼睫,苦涩一笑。 混乱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旋着方才的刺心话语: “那些驰名中外的眼科医生都是沽名钓誉的饭桶吗? 这都治疗多久了,锦儿的眼睛却连半点起色都没有! 难道,我冯廷均的儿子。今后,要让人说成是瞎子吗?” 冯锦倾只觉心口疼痛的厉害。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扶着柳树的手掌慢慢蜷成拳,闷闷地捶打着树身。 直到小拇指处,冒出丝丝血迹才停住动作。 将脑袋靠在手背上。 默默垂泪地低喃,“我不要,我不是,我冯锦倾不是个瞎子,我不是!” 他第一次流泪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不甘。 难道他真要成为生在珠宝世家却不能光耀门楣。 纵是活在普通人家亦不能正常劳作的废物? 人生若是如此。 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这时,梳着丱(guàn)发,发间别鹅黄齐耳流苏。 一身绿色碎花襦裙。 约莫八九岁左右的清灵女孩,端着盆含苞待放的玫瑰盆栽。 自院中蜿蜒的鹅卵石石径走进抄手游廊。 恰是幼时的朱家爱女: 朱梓言。 她腰间错落缠绕着银铃铛,一路叮叮铛铛霎是悦耳。 脚步极轻快。 不时露出长裙下煞是可爱的绿色绣花小布鞋。 还未长开的五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胜在生的格外精致。 恰似山间含露的栀子花般清幽又若雪中初绽的雪莲般纯净。 第81章 真是多管闲事 朱梓言额前细碎的齐刘海因悠风吹起。 柳叶眉下一双烁若星辰,透着独特灵气的垂凤眸。 正好奇地张望着这座别致的沐园。 无意间,瞧到柳树下那抹单薄的身影。 匆匆的脚步不由顿住。 她歪着小脑袋。 困惑不解地喃喃自语,“哪来的小哥哥?我往后院送盆栽的这几天怎么从未见过。” 话落,朱梓言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当静悄悄地站到冯锦倾身旁。 向他略略打量一番,瞧他神色颇为忧伤的样子。 不由蹙起娥眉,又瞧了眼空荡荡的四周,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轻声问:“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在哭吗?” 身旁猛然有道陌生却软糯的女音,惊得冯锦倾止住眼泪。 他慌乱地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却将殷殷血迹无意抹上去。 敛去心头的苦涩与无奈,倏然转身,颇为淡漠地看去朱梓言的方向。 凝起俊眉。 甚是清冷地说:“哪儿来的小丫头,真是多管闲事。” 言罢,也不等她答话,就踏着翩翩步履,缓缓离开。 朱梓言转过身,望着那道单薄且孤寂的背影。 一脸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甚是郁闷地说:“像我这般活泼可爱又美貌无敌的小仙女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居然,这般恶声恶气的同我说话,真是白糟蹋了一张美人脸。” 冯锦倾久在黑暗中摸索,故耳力锻炼的极好。 当听清这番说辞,脚步不由微顿。 垂在身侧的双手亦握紧几分,心中虽闪过一缕薄薄的歉意。 但仍倔强地抿着绯唇,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 迈着轻盈的脚步,依旧朝前走着,只是偏差了方向。 于是—— “喂,你往湖边走干什么?当心脚下的……” 但朱梓言担忧的话还未说完。 冯锦倾血肉模糊的脚掌已踩在长满青苔的石块上。 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噗通”一声,跌进了略带凉意的明月湖里。 顿时,溅起一朵荡漾的水花。 他似条白昌鱼般迅速沉了下去。 岸上。 朱梓言怔怔地望着明月湖中荡漾开去的浮萍,整张俏脸煞白煞白。 怀中珍宝般抱着的玫瑰盆栽“咣当”一声摔在石径上,也没有丝毫察觉。 湖水很深也很凉。 带着水草的腥味一股脑全往嘴里钻。 冯锦倾瘦弱的身子不断下沉,飘逸的丝质睡衣似海上洁白的泡沫。 隐隐露出白若缅玉的双肩,微凹的锁骨如盛满美酒的夜光杯。 他睁着黑矅石般深沉的眼睛。 苍白的脸上除了冷静,只剩下漠然,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岸上。 似乎还能听到那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小姑娘,用软糯甜美的嗓音。 甚是焦急地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冯锦倾自嘲般摇了摇头,凄楚地凝起乌眉。 怎么会有人肯救他呢? 呵。 于米国叱诧风云几十年的冯董事,一心栽培出的儿子却是个双目失明的残废。 这对兴盛百年已久的冯氏集团,很耻辱吧?! 而他这个耻辱坠落进这冰凉的明月湖里,岂不是最好的归宿。 第82章 岂不一辈子难以心安 想到这,冯锦倾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苦笑。 更衬英俊的脸庞透着一种绝望遗世的美。 直到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他才缓缓闭上酸胀的眼。 于碧色的明月湖中若颗遗落的明珠般凄婉坠落。 岸上。 朱梓言喊了许久,嗓子都生生发疼。 她轻咳了几声。 呆怔地看去平日里,都会有暗卫巡逻或有仆从经过的庭院。 陡然静悄悄的诡异景象。 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 低声埋怨地说:“人都到哪去了?喊了这么久。 怎么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沐园今日怎么如何古怪!” 说到这,朱梓言小跑到乱石堆旁。 她探着身,焦急地望了望平镜无波的湖面。 又甚是担忧地说:“尽管这家伙脸色臭臭甚是可恶,却也罪不至死。 我若今日见死不救,岂不一辈子难以心安。” 说罢,她无意转头。 恰巧看到身旁抽芽的歪脖柳,顿时眼前一亮。 朱梓言连忙提起襦裙踩过乱石堆。 手扶树身,掂脚够下挂在枝桠上的麻绳。 动作麻利的将绳头箍在树腰上数圈,寻另一端栓于腰间。 两头都打上死结,才拍了拍神色未定的小脸。 简单地活动完四肢,就像条优美人鱼般跃进明月湖中。 身后的麻绳飞快地随她落入湖中。 于光影绰绰间,宽大的绿襦裙似撑开的莲叶。 最终,翻卷成沉闷的墨绿消失不见。 明月湖很深,越往下越黑。 沁凉的湖水冲散开朱梓言蓬松的丱发,齐腰的长发披散开来。 在泛着微光的湖里像一块上等的黑丝绸浮浮飘动。 她游姿极美,似原就生在湖中的明媚水妖。 越潜越深,直到游了许久。 才在一块嶙峋岩石上,寻到蜷缩着身子若精灵般沉睡的冯锦倾。 朱梓言张开纤弱的双臂。 从背后环住他嬴弱的胸膛,缓缓托着他游向岸边。 露出湖面,伸手抓过垂在乱石边的麻绳。 无意撸下几朵盛开的迎春花。 将高出一个脑袋的冯锦倾磕磕碰碰地拖到柳树下。 有几次他的脑袋撞到石堆上,甚是可怜。 朱梓言已精疲力竭地跪坐下来,裙摆上沾染满地的柳絮。 解开腰间的麻绳丢到一旁。 抬手擦了擦湿漉漉的脸,就倾身凑到冯锦倾面前。 伸手轻拍了拍他苍白的右脸。 焦急而担忧地轻喊,“醒醒,你快醒醒。” 但冯锦倾却如一只垂死的天鹅般连半点反应都没有,朱梓言怔了怔,她抬头望了眼依旧寂静无人的庭院,眸中已莹满泪花,再低头瞧去依旧直挺挺躺着的冯锦倾。 竟小嘴一瘪,眼泪“啪嗒啪嗒”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双颊,看上去好不楚楚可怜。 她伸手又轻轻地推了推冯锦倾的胳膊,又小声啜泣地说:“喂,你这个臭家伙不要在这贪睡,快点醒来好不好。不然,我可要去告诉你的家长,让他们打你的手心,再罚你抄一百遍三字经!” 说罢,她取下冯锦倾怀里裹着的半截水草。 用湿漉漉的衣袖,随意地擦去双颊的泪痕,甚是无助地说:“臭家伙你表吓我,外婆说爱吓人的小孩都不是乖宝宝,你不快点醒过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83章 我,我并非有心 顿了顿,她擦去唇边的泪水。 似想到什么般又破涕为笑地低声喃喃,“对了,当初美人舅舅教我游泳。 也教过我救人的方法,我怎么就忘了呢?” 说到这,朱梓言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额头。 又极懊恼地说:“哎呀,你真是个猪头,还笨到无药可救!” 言罢,她朱唇微张,深吸口气。 俯身毫不犹豫的为冯锦倾做着人工呼吸。 动作虽有些生涩却也很是标准。 专注的神情里更透着种难以言说的温温柔情。 许久,直到冯锦倾咳出水。 颤动着纤长的睫毛缓缓地睁开眼睛。 朱梓言才直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微微抿唇,双颊梨涡悠悠漾起。 双手合十。 极欣慰地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冯锦倾左右四顾了一圈,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于是,他幽幽浅叹。 细密的长睫低垂,于洁白的肌肤上投下斑驳光影。 倒颇有几分皑皑暮雪的清冽。 倏而,他蹙起俊眉。 并无半点劫后余生欢愉地抿了抿唇。 神色亦淡若轻风地说:“你虽救了我,可我却并不会感激于你。” 朱梓言擦嘴唇的动作稍稍一顿。 抬眸极郁闷地瞪去,揉着额头红肿处却一脸漠然的冯锦倾。 轻哼了声。 有些负气地说:“我不过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善念。 才甘冒生命危险捞你上来,谁稀罕你轻飘飘的道谢。 早知你这臭家伙,如此冰冷无情且不知好歹。 还不如让你在湖里再多泡一会儿清醒清醒。” 说到这,起身就走。 可没走两步却不得不停住脚步。 于是,她转过身。 冷俏着明媚的小脸,扫了眼被压住的裙摆。 瞪去毫无察觉的冯锦倾。 甚为不悦地说:“臭家伙,你压到我裙子了。” 冯锦倾愣了愣。 羊脂白玉似的俊脸,倏然泛起红晕。 似两滴带水的朱砂落入洛阳纸上缓缓晕开。 他极尴尬地轻咳一声。 佯装镇定的模样,撑起乏倦的身子凭直觉挪了挪位置。 舔唇。 颇难为情地说:“我,我并非有意。” 朱梓言蹲下身,小心地扯了扯皱巴巴的裙摆。 但因绣着淡金色祥云的裙袂,依旧被冯锦倾压在臀下。 于是,无奈地横了他一眼。 很是郁闷地说:“你又坐到我的裙角了!” 冯锦倾羞愧地站起身,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才稳过身形。 他绯色的双颊更加艳红几分,但支吾半天。 还是一脸无措地说:“我,我并非有心。” 朱梓言抿唇轻哼了一声。 拧干襦裙上的水,抖开仔细检查了番。 当见到一排似石子磨破的洞眼。 不由,伤心不已地说:“这襦裙可是外婆攒了许久的钱,才买来送给我生辰之礼。” 说到这,抬头幽怨地瞪着一脸无辜状的冯锦倾。 又气鼓鼓地说:“你看,就这样被你弄破了,你赔给我!” 冯锦倾微怔。 因心头徘徊着你看这极刺耳的字眼,而顾影自怜地垂下眼帘。 最终,神情颇为漠然地说:“你若不管闲事,不就不会落得这般结果。” 第84章 饱读诗书的淑人君子 “你!” 朱梓言气咻咻地站起身。 无语至极地瞪了冯锦倾一眼,挤干两只窄袖上的水。 柳眉微皱。 愤然地说:“你这令人讨厌的木头美人,若不是看在你落水的缘由,我早就修理你了!” 说完,不再理会面前脸色逐渐转黑的冯锦倾。 转身朝不远处的玫瑰盆栽走去。 纤腰间浸水的银铃铛随着脚步,发出闷闷的声响。 看到石径上碎成数瓣,绘着青竹几缕,彩蝶翩翩。 提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诗句的紫砂花盆。 朱梓言怔愣了片刻,行云流水般敛去满腔冲腾的怒意。 甚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蹲下身。 她伸出右手拂去玫瑰花叶上的泥土,摸着折断的枝丫。 无措地低喃,“我闯祸了,居然又给美人舅舅惹下麻烦,这可如何向买主交待?” 冯锦倾闷闷不乐地抿着唇。 将木头美人一词,在心底暗暗琢磨了片刻又酝酿了片刻。 但还是十分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 他堂堂一枚饱读诗书的淑人君子,顶天立地的豪迈汉子。 竟然被这丫头,冠上这般阴柔无比的字眼。 简直是颜面扫地,斯文扫地。 冯锦倾不由轻轻浅叹。 但耳力极好的他,在听到不远处的小声啜泣后又忽生出几分好奇。 于是,清冽如泉的嗓音。 淡淡地问了句,“你好好地哭什么?” 方才不还挺伶牙俐齿的吗? 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呜呜咽咽的小猫咪了? 朱梓言扭过头。 眸中薄薄泪光莹莹如水,恰似星辰陨落其间璀璨闪闪。 她定定看去目光毫无焦距望过来的冯锦倾。 只觉这如春风拂月的少年,虽有令人迷醉的风华,却少了许温厚的亲切。 不由,稍稍一愣。 轻轻地说:“我摔碎了沐园管家付过订金的红玫瑰,他曾说这是为锦倾少爷生辰当日。 装点园林用的不容有任何闪失,但我还是闯祸了。” 沐园管家? 难道是风陌誊? 他什么时候对这种闲事如此上心? 冯锦倾蹙起的俊眉。 接着,慢慢舒展开,他顿了一顿。 最终,一脸平静地说:“我,甚是不喜这些有着极艳丽色彩的事物。 而且,最近也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去打理。所以,摔碎了也好。” 朱梓言微微一怔。 抬手擦去滚落眼眶的泪珠后。 就噘起粉嫩的嘴唇,十分嫌弃地瞪了冯锦倾一眼。 轻哼一声说:“谁稀罕你喜不喜欢,这盆栽的买主又不是你。” 冯锦倾神色微凝,低垂下头。 淡淡地回了句,“也好,是我多言了。” 哎,难道,他今日当真狼狈到连这笨丫头都无法看出,他就是那个不知所谓的锦倾少爷? 朱梓言无语地转过头,双臂抱着膝,将尖尖的小下巴抵在膝盖上已不再吭声,只忧愁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暗暗出神。 她长发披肩,浑身滴答着水的模样,活像一只滚落到汤锅里的可口青团。 冯锦倾因许久听不见声响,迟疑了片刻,疑惑地问:“你还在吗?” 第85章 我与你萍水相逢 朱梓言抬手将垂落到脸侧的湿发拧干拢到耳后。 并未细想冯锦倾话中的意思,只闷闷恩了一声。 颇显无奈地说:“我犯了错,怎能一走了之。” 说到这,又无比惆怅地说:“这样,不仅会连累到美人舅舅。 还会让玫瑰庄园的名誉受损。但我也没有钱赔,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冯锦倾不由低低一笑,连幽深的凤眸都染上点点笑意。 他甚少如此愉悦,整个人如沐浴月光下的优雅昙花。 轻掀薄唇。 他冷冽的语气透着丝丝温柔地说:“没想到你这刁钻野蛮的丫头,也有这般可怜兮兮的时候。 倒真令我有些意外。索性不过一株玫瑰盆栽而已,我替你赔了就是。” 虽极厌倦顶着冯氏公子的头衔却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但现在能用身份之便,一解这丫头的燃眉之急倒也颇为不错。 朱梓言一听顿时双眸闪闪,恰似划过无数流星般光华璀璨。 她扭过头,满脸惊喜的将冯锦倾望着。 温声问:“当真?” 接着,似想到什么般又垂头闷闷地说:“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与你萍水相逢也并无瓜葛 怎好平白无故欠你这份人情,外婆常说,今生欠下一份情,来世便还一份债。 而我,却不愿对你有任何亏欠。” 冯锦倾见被拒绝,不由有些着急。 他想也未想。 连忙脱口而出,“就凭你方才救了我,这救命之恩自是要衔草相还。 何况区区一株玫瑰盆栽,你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朱梓言思量片刻。 抬手擦去滚落双颊的泪珠,欣喜地拍了下手。 感激地说:“如此说来确有几分道理,那就劳烦你还二十块钱给风管家,我们如此两不相欠,怎样?” 冯锦倾噎了噎。 他一脸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后。 有些闷闷地点了点头,说:“好。” 想他堂堂冯氏公子的身份何等尊贵。 他的一条命虽谈不上价值连城。 但就算摆在黑白两道间甩卖也抵过两千万吧。 没想到在这丫头面前,竟只值二十块钱的玫瑰盆栽。 是她有眼不识金镶玉? 还是他当真如此分毫不值? 只是可惜,无法亲眼瞧到那株玫瑰是怎般开得艳丽。 耳边。 陡然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与清脆的银铃声。 踩着蹁跹的春光越来越近。 冯锦倾微微轻嗅。 只觉萦绕鼻间的奶香味淡而好闻。 恰如山泉清冽、仿若雨露甘甜。 不由,双颊泛上尴尬的红晕。 他稍微后退半步,略蹙乌眉。 故意板着俊脸,冷声责问:“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朱梓言心情颇好,自是不计较他性情的反复无常。 伸出右手白嫩小指。 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地说:“来,我们拉钩。” 冯锦倾微怔。 幽深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他神情局促了几分,带着一丝躲闪。 不知为何,竟然生怕被这丫头知晓他是瞎子而耻笑疏远。 不由,戒备地望着朱梓言的方向。 轻斥了句,“幼稚!” 朱梓言捊了捊额前湿嗒嗒的齐刘海。 并未细看冯锦倾窘迫且无措的神情。 第86章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只低垂着眼帘。 望着脚前如细碎的宝石散落草间的婆婆纳。 一脸郁闷地噘着嘴。 有些怀疑地问:“谁幼稚了?不会是你想耍赖吧?! 我虽救了你却也没想过要图任何回报,你若有难言之隐也无须替我背这口黑锅。” 冯锦倾卷长的睫毛颤了颤。 他低垂下头,鲜有的词穷。 竟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有。 我只是不习惯这种,这种幼稚的把戏。并,并没有戏耍你的意思。” 朱梓言轻轻一哼,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但眼珠一转却又贼贼一笑。 于是,她抬起头,顶着额前两撮撇成八字形的刘海。 正色地说:“这种把戏,确实幼稚。 那不如换一种方式让你记住什么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说完,居然趁冯锦倾不备。 抓起他的右手,撸下丝制的睡衣衣袖。 张嘴朝那白嫩的小臂上,猛然咬了一口。 冯锦倾疼地皱了皱眉头却闷不吭声地忍着。 看上去好不楚楚可怜。 当留下枚渗着丝丝血迹,右边门牙旁缺了颗牙的牙印。 朱梓言才得意地笑着说:“这个诚信章盖的真不错,不仅清晰完整,还十分好看。不信,你看看。” 说罢,心满意足地放开冯锦倾的手。 扫了眼渗出点点血珠的齿痕,吐了吐舌头。 又俏皮地说:“真不好意思,怪只怪你的味道不错,所以,我才下口重了些,真不怨我。” 冯锦倾微愣。 雪白的耳尖染上一抹嫣红,雪白的贝齿咬了咬嘴唇。 他窘迫地将垂到手肘处的衣袖往下扯了扯。 刚巧遮住流下一丝殷红血迹的齿痕,却露出白皙如玉的锁骨。 矅石般的眸子不知该望向何处。 只低垂着眼帘,才尴尬地点了点头。 顿了良久。 疑惑地问:“你,你有咬人的嗜好?” 朱梓言横了他一眼。 神色有些古怪地说:“谁有这种奇怪的嗜好。” 说完,转身走到玫瑰盆栽前蹲下,随手拿起一块还算规整的紫砂瓷片。 寻了处婆婆纳稀疏的地方,吭哧吭哧地挖起略带湿意的泥土。 四周陡然变得安静。 竟连不远处水仙亭榭里,一湾汩汩流淌的清泉声都听的无比清晰。 冯锦倾寡凉若山间皑皑白雪的心,没来由得一阵兵慌马乱。 于是,他抬手朝前摸索着且慢吞吞走了几步。 略带几分焦急地问:“丫头,你做什么去了?” 朱梓言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不巧将指尖的泥污也蹭了上去。 顿时,原本粉嫩可爱的脸蛋变成了脏兮兮的小花猫。 她连头都未抬,却用极认真的口吻说:“我在挖坑将受伤的玫瑰种进去,这样它就不会因为离开家而凋谢枯萎。 等来年春天枝繁叶茂,花香阵阵,自是风景独好。” 冯锦倾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凤眸流转间有股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淡淡温柔。 当迈着缓慢的脚步,寻着细碎的银铃铛声。 摸索着走到朱梓言身旁蹲下,再次嗅到那缕淡雅清幽的奶香味。 他才莫名心安地勾了勾唇。 第87章 如哥们一般亲厚 但开口时,语气却满是漫不经心的随意。 带着捉弄地说:“你这胆大的丫头竟敢未经锦倾少爷的允许,擅自挖他的暮庭苑。 就不怕被他知晓后惩戒于你,虽然,他是个有点傲娇的家伙,但却也算是个深明大意的人。” 朱梓言顿住手中动作 偏过头诧异地睨了眼,神情认真不似说谎的冯锦倾。 又垂头望去已挖有碗口大小,还有一两只红蚯蚓蠕动的一指深圆坑。 揉了揉微酸的双臂。 略带吃惊地说:“这锦倾少爷的心眼,难道连金陵湾专爱欺负姑娘们的孙家少爷都不如吗? 我上月挖走了孙月影最爱的冰灯玉露和桃美人。 还不小心糟蹋了他一罐调好的鱼食,也没见他动肝火地修理我。 反倒只甩下几句轻飘飘的牢骚,就扭着小细腰哭唧唧地回家了。 虽然在金陵湾数一数二的大户孙家,与这奢华的沐园无法相提并论。 但却同样算是阔家子弟,怎么人品竟差这么多。” 说到这,朱梓言望去脸色逐渐转寒。 最终,一幅隐怒模样的冯锦倾。 不由,又疑惑地说:“喂,臭家伙,我说你家锦倾少爷的不是。 你生什么气,该不会是想到你家少爷那告我的黑状吧?! 你若真敢这般做,我就再也不理你。” 冯锦倾心中轻轻浅叹。 于是,行云流水般收敛了情绪,低垂下眼帘。 面无表情地说:“自然,不会,我怎会是如此落井下石的小人。” 说到这,竟然有些闷闷不乐地问:“你与那个叫孙月影的,好像挺熟?” 朱梓言拍拍胸脯,暗松了一口气。 一脸随意地说:“孙月影?那娘炮长得像个大姑娘似的。 连名字都取得这般如花似玉,我与他本就从小一块长大,如哥们一般亲厚,自然十分熟悉。” 说到这,随意从脚边拾起一块还算规整的紫砂瓷片,递到冯锦倾面前。 又浅笑款款地说:“你既然不去状我的黑状,那就别袖手旁观不帮忙,快拿着帮我挖一下。” 冯锦倾面露为难之色。 他既担忧眼盲的事情被揭发而颜面受损。 又担心胸襟和人品被从犄角旮里蹦出的孙月影比下去。 皱着眉头纠结了片刻。 最终,还是伸手朝前小心地探了一探。 不想锋利的瓷片缺口,却好巧不巧划破了大鱼际线。 顿时,鲜血立马流淌下来。 朱梓言吃了一惊,放下紫砂瓷片。 将沾满泥土的双手在襦裙上擦干净。 连忙用力按住他的伤口。 无心埋怨地说:“臭家伙你的眼睛看哪呢?怎么如此不小心! 不知道这伤口有多深,以后会不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冯锦倾心中凄楚难当,脸上却不显山水。 沐园中看这个明愰愰的字眼。 自他瞎了之后,一直都是无人敢提的禁忌。 没想到今日却被这眼神不利索的丫头一提再提,真不知她是无意还是有心。 如此想完,冯锦倾的脸色不由更加难看了几分。 他猛然甩开朱梓言的手。 清冷如月地说:“这点小伤,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我一个大男人又不如娇滴滴的小姑娘,留下点疤痕又有什么关系。” 第88章 孝经·开宗明义章 朱梓言微怔。 皱着眉头瞪去,眼前突然性情大变的冯锦倾。 甚是郁闷地说:“你这家伙怎么平白无故又要发什么疯? 难道,非要我揍你一顿才能消停些吗?” 说到这,当看到他垂落在身侧已将睡衣染上殷红血点的右手。 满腔冲腾的怒意不由又烟消云散。 朱梓言舔了舔唇。 又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说:“《孝经·开宗明义章》中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的话。 你纵是不允理会却也不能这般任性而为,令想关心你的人担忧。” 说完,她抓过冯锦倾的手正欲包扎,不曾想这家伙竟又不识好歹地挣扎起来。 于是,朱梓言扯着他的衣袖。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这臭家伙,若再不乖乖配合,我就大喊非礼 看你在悠悠众口之下如何辩解清白!” “……” 冯锦倾停止挣扎,他怔怔地望去朱梓言的方向。 那张甚过人间诸般风景的脸上隐忍的怒意未发。 但雪肩微露的模样。 却妥妥像一枚令人采撷的小白花,叫人惹不住想狠狠蹂躏。 只见,冯锦倾微微勾了勾唇角。 凉凉地说:“你一小姑娘家不过八九岁年华,却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般话,。 不知是因不知羞耻,还是有意为之。” 朱梓言暗横了他一眼。 不咸不淡地说:“你这胆敢如此羞辱救命恩人的忘恩负义之徒。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家风果然甚严,语文课本学的让体育老师背黑锅。” 冯锦倾气闷不已,“你,你这……” 你这,你这臭丫头! 朱梓言抬起衣袖,轻轻为他擦去腕间血迹。 漫不经心地说:“我,我什么我?臭家伙,你若胆敢再说出一句不中听的话,令我火气蹭上来。 信不信姑奶奶我将你扒光衣服倒吊在那歪脖柳树上。 脚朝上、头朝下悬在这湖面上,拉着你的丁丁荡秋千。” 说到这,从腰间绣着几朵牡丹花。 用金线勾边的粉红荷包里,掏了张防水创可贴撕开,小心地贴在他的伤口处。 冯锦倾将到嘴边的那句‘你这臭丫头好不要脸’给生生咽了回去。 感受着那双柔弱无骨,却带着丝丝凉意的小手在掌心忙活不停。 不由,有些纳纳地问:“你身上怎么会带着创可贴?” 朱梓言从荷包里翻出一指宽的深红色。 头尾各绣着云涛海浪,四只翩翩飞舞的仙鹤的汉服发带。 从自封袋里取出来,轻轻抖开。 边为他包扎边说:“将玫瑰盆栽搬来弄去难免会伤到手。 所以,美人舅舅就在我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多放了几枚创可贴。 只是,这条崭新的发带用来为你包扎真是便宜你了。 所幸,伤口不深但也不能碰水,饮食更要注意清淡,免得落下丑陋的疤痕,难以见人。 万一,你以后娶的妻子,她是个十足的颜控,会嫌弃你的。” 冯锦倾虽心里微暖。 但整个人却依旧似皑皑雪山尖孤冷的雪莲,天空中遥遥不可捉摸的云彩。 第89章 出挑的姑娘就属我最瘦 于是,他凉凉轻哼了一声。 淡若轻风地说:“还真是个呱躁的女生,我虽不知以后能有幸白头偕老的妻子,是否会嫌弃我。 但我却知道,若以后哪个男人不幸讨你回去,那对可怜的耳朵一定会磨出厚茧!” 话落,他起身欲走。 不想却因走得太急,手被拉住的他,只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两步。 就极其狼狈地摔倒在地,呈大字形躺在盛放如星的婆婆纳间。 冯锦倾疼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 他睁眼望着依旧黑暗一片的世界,只觉脑袋有片刻的混沌。 而整个人摔倒在他身上的朱梓言,却痛呼一声,“哎哟。” 她抬手揉了揉撞到的鼻子。 嘟哝地说:“好痛,臭家伙你好端端又发什么大小姐脾气? 莫名其妙爬起来就跑,摔傻了你不要紧,摔痛了本仙女你怎么担待的起。 要是摔破了相,你能负责带我找个好婆家吗?” 冯锦倾起伏的胸膛隔着丝质睡衣,贴着她胸前两团微微隆起的柔软。 不由,有些窘迫地偏过头。 虽声冷若玉却带着一丝羞怯地说:“你这丫头,还不快点从我身上滚下来,真,真是重死了。” 朱梓言并未细想其中缘由,只微微一怔。 就甚是不甘地瞪了眼冯锦倾。 冷哼了一声说:“口无遮拦的臭家伙,胆敢这样说我真是可恶透顶。” 说到这,伸着棉软的双手按着冯锦倾的肩膀直起身,却霸气侧漏地骑坐在他小腹上。 两手掐腰,估摸了一下腰围。 思量许久,才皱着柳眉。 喃喃出语,“我最近没吃胖怎么会重了呢?全金陵湾中出挑的姑娘就属我最瘦,难道重的不是肉而是这身骨架?” 冯锦倾只觉小腹处被蹭的火星上窜。 于是,咬了咬唇。 郁闷不已地说:“你还不赶快给我滚开,要坐断我的腰你才甘心吗?” 朱梓言猛然俯下身,右手手指弹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 双手环于胸前。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却一幅小痞子的模样。 甚是嫌弃地说:“你这弱不禁风的臭家伙,就凭你这单薄的小身板。 估计与骨瘦如柴的陆如风,扳手腕都比不过他的力气。 嫌我重?孙月影那个娘炮都能背着我从村头跑到村尾,大气都不喘上几个,而你居然连他都不如,是该要多喝点鸡汤补身子。 不然,以后连媳妇都抱不动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说到这,伸指勾了勾冯锦倾的下巴,顿觉手感不错又轻佻地捏了两下。 接着,柳眉倒竖。 又气鼓鼓地说:“不过敢对救命恩人说滚字,还真是东郭先生救狼,好心不得好报。 要不,你先滚一个给我示范,我再学一个奉陪,如此怎样? 看到时,是你滚的利索,还是我学的机灵?” 冯锦倾扭过头,羞愤至极地瞪了朱梓言一眼。 幽暗的凤眸隐有蓝光荡漾其中。 他恶声恶气地说:“青天白日下你这个女流氓,竟如此不自重。 居然,胆敢这般对我无礼,可知戏弄我的下场,不是你能担待起的。” 第90章 站山为匪的女大王 这臭丫头居然挑他的下巴,男人的下巴是能随便乱摸的吗? 朱梓言将他垂落肩头,露出大片雪白胸膛的睡衣往上拢了拢。 随意地捏了捏他白嫩的俊脸。 满意地瞧着冯锦倾那双墨如矅石的凤眸里自己小小的倒影,。 又笑嘻嘻地轻刮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尖,理了理额前被风吹干的刘海。 噘着朱唇。 漫不经心地说:“臭家伙,你这脸跟嫩豆腐似的,玩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再说了,你又不是黄花大姑娘,还害什么羞。 不过,像你这般的相貌,要是再过上十年,估计还真成了南城里的男颜祸水。 到时,想摸你一把的姑娘都会排着队。” 冯锦倾双颊微红,气咻咻地偏过头。 虽然,一幅任人蹂躏的楚楚小白花模样。 但掀唇吐出的话却冷似冰箭、毒如鸩酒。 只听他说:“你这不知羞耻的丫头,不知十年之后何人敢娶。 你快点从我身上下来,你再不下来,我就要不客气了。” 朱梓言冷凝着俏丽的小脸,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她猛然捏住冯锦倾的右手,粗鲁的模样像站山为匪的女大王。 惹得身下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朱梓言又掩饰地轻咳一声。 将冯锦倾右手上没系紧的汉服发带粗鲁地打了个死结。 扬了扬下巴。 樱桃似的小嘴喋喋不休地说:“你这不住在海边的人,管的倒比海龙王还宽。 不过,本姑娘到五十岁都不愁嫁,劳你操哪心子闲心? 反倒是你这徒有美色,却连落水都舍不得喊两声救命的木头疙瘩,是怎般细皮嫩肉活到现在的? 该不会是像古时候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若是如此,十年之后何人敢嫁。” 冯锦倾心中刺痛不已,他眸中微闪。 若不是两年前。 他在放学归家的路上遭遇绑票,被灌了杯他生莫作有情痴。 也不会在那个春光明媚,垂丝海棠香气扑鼻的清晨醒来。 突然,眼前很多奇怪的破碎片段闪现,最终逐渐模糊。 直至再也看不到任何风景,成了冯氏一族里人人避而不谈却心中嗤笑不已的瞎子。 于是,他唇抿成线。 双眸空洞且颓然地说:“我又未央求你救,是你多管闲事。 你若是想嘲笑就尽管嘲笑,反正我,我本来就是……” 一只养在金丝笼里的瞎眼金丝雀,只会给冯氏抹黑的废物罢了! 朱梓言利落地起身,站到他的旁边。 伸手掸了掸襦裙,叉着楚腰。 气咻咻地说:“行,是我多管闲事,可也比你这莫名其妙的臭家伙要品行高尚。 我为何要嘲笑你,难道嘲笑你的不幸,会令我增添乐趣吗? 会令我与外婆、美人舅舅过上富足安康的日子吗? 没曾想你这好端端的貌美少年,却总将人心想的如此不堪。” 说到这,她用左脚轻轻地踢了一下冯锦倾的小腿肚。 闷闷地说:“哎,木头美人我警告你,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在你还未衔草相还之前,最好,对我客气些。 不然,若是惹恼了本姑娘,看我怎么狠狠地修理你。” 第91章 我就来祸害你 话落。 她冷俏着小脸,潇洒地转身蹲下。 绿色碎花襦裙袭地。 因星星点点盛放的婆婆纳衬托,宛如晶莹剔透的碧玉灿然入目。 她随手拾起一片紫砂瓷片,继续吭哧吭哧地奋力刨坑。 冯锦倾怔了怔,脸上一阵红白交错。 最终,黯然神伤地抿了抿唇。 思量了许久,才微红着双颊。 缓缓地说:“我,我不叫哎,我有名字的,你也别总是木头美人的乱喊。 我堂堂男儿身怎能唤这般娘气的称呼,我,我叫……” 朱梓言偏过头,瞥了眼身后如玉雕般的冯锦倾。 瞧着他眉目入画的脸庞,松松垮垮的睡衣下露出的白玉双肩。 单薄劲瘦的身板,细柳拂风的腰肢,嫩若春笋的修长十指。 修长笔直的双腿,泛着点点血迹更显晶莹剔透的脚掌。 甚是无语地撇了撇嘴。 淡若轻风地说:“我才不稀罕知晓你叫什么名字,就算我不叫你哎,不叫你木头美人。 那也只会叫你臭家伙、讨厌鬼,谁让你那么毒舌,竟说我十年后何人敢娶。 哼,要真被你一语成谶,我就来祸害你。” 说完,转过头。 认认真真地挖好坑,将玫瑰连着原本的花土一同捧起。 端端正正地摆进坑中央,仔细掩上土。 伸脚踩实,抬手拂去枝叶上细碎的泥渣。 这才小心地拾起地上的紫砂瓷片,起身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听到一阵刺耳的“哗啦”声。 冯锦倾不由皱了皱眉头。 将她的话于心里细细琢磨一番,又很不是滋味张了张嘴。 最终,还是一言未发地叹了一口气。 朱梓言莲步轻移地走到明月湖边。 撩起裙摆蹲下身,洗干净手中混着血迹的泥土。 将披散的湿发拢到左肩拧完水,用手指梳理了一番。 随意地编了个规规矩矩的麻花辫,撸下左腕上系着两棵小铃兰花的黑皮筋扎紧发尾。 将耳际细碎的头发别到耳后,捊了捊额前杂乱的齐刘海。 垂眸无意瞧去清澈见底的明月湖中,倒映着那张虽模糊却脏兮兮的小脸。 不由,抿唇一笑。 急忙捧水洗了干净。 她对着湖面,左瞧又看。 只觉十分妥帖后才站起身,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水渍,信手婷步地往回走。 整个人若落入凡尘蹁跹而来的儒雅仙子。 当站定在冯锦倾身旁。 却迷惑地说:“臭家伙,你还不起来,非要折腾着凉不可吗? 对了,我种在这里的红玫瑰,你若有空可要带我细细照看。 倘若哪日我有机会再来这沐园,我希望此处当真能花香阵阵、风景独好。” 冯锦倾只凉凉地望着她,抿着薄唇并不说话。 接着,点了点头。 幽沉的眸中是寂静的黑,缅玉的脸上却是寡欢的静。 朱梓言瞧他这般神色,闷闷地哼了一声。 闷闷地说:“好,是我又多管闲事,我这就走,免得在这招某人的嫌弃。 不过,你方才答应我的事若是食言,我不过连累美人舅舅背口黑锅替我赔偿,回去落得面壁三月的惩戒。” 第92章 恩将仇报的臭流氓 “无法再和孙月影、陆如风、张宇颜那班混小子摸鱼捉虾、捞河蚌。 但你戏耍我的账,我自是不会轻易原谅。 纵然,这沐园高墙大院,我也要翻墙进来教训你一番。” 话落,她提步便走。 挥一挥衣袖,一派明月照清幽。 但没走出两步远。 恰有微风吹过,半干的绿色碎花襦裙,带着薄薄奶香味飘起。 撑着胳膊欲起身的冯锦倾。 就好巧不巧地伸出手,下意识地拉住拂过脸颊的裙袂。 焦急地说:“等一下。” 因心中的怒意未去。 朱梓言并不理会,依旧自顾地朝前走。 直到“呲啦”一声。 宽大的裙摆从中间被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险些跌倒的朱梓言才木然地回过头。 她怔怔地看去一脸不知所措的冯锦倾,眸中茫然失措了片刻。 最终,撕心裂肺地惊呼了声,“啊,臭流氓!!!” 冯锦倾极其尴尬地攥着手里的破布,呆愣愣地望着朱梓言的方向。 白若春雪的耳尖泛起红晕,双颊飞过两抹云霞。 他舔了舔唇。 有些无措地说:“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因为……” 有话要对你说,我,我…… 可冯锦倾的话还未说完。 怒意腾腾直冲九重云霄的朱梓言,却惊慌失措地侧过身去。 将宽大的裙摆往后拢了拢,仔细地遮住露出来的雪白长腿。 腾出右手毫不客气地往他出尘绝艳的脸上,甩了一个清脆的耳光,“啪”。 打疼手的朱梓言,只觉手心发麻。 她委屈不已地说:“你这个臭家伙,不仅是个莫名其妙的毒舌男,还是个恩将仇报的臭流氓! 不要同我解释,你是因为看不见才撕坏了我裙子,这种拙劣的借口,只会令我听得冒火三丈。” 说到这,她缓缓地后退了几步。 又甚是不悦地说:“臭家伙,我会记住你这讨厌的样子,若是以后再不幸遇到你。 一定要你赔我一百件襦裙,并且每件都要纯手工缝制,连绣花的图样与款式都要件件不同。” 冯锦倾的右脸上,一道清晰的五指印煞是刺眼。 他抿了抿唇却破天荒的没有动怒。 只是自责地低声喃喃,“我,我不是有意要撕坏你裙子的。” 朱梓言眸中逐渐莹上一抹薄薄泪光,恰似夜空中缀满的星辰莹莹闪闪。 她咬着菱唇,扬手又朝冯锦倾的左脸上甩了一个对称的耳光。 接着,羞愤不已地说:“你少当我年少无知好欺骗,就算你不是有意的,那也是故意的! 别用你楚楚可怜的外表,来掩饰你猥琐的内心,我根本无法相信你这张破嘴。” 冯锦倾顶着红腾腾似蜜桃的脸。 怒也不是,悲也不是。 只能这般愣愣地望着朱梓言的方向。 甚是无辜地抿着唇。 楚楚可怜的模样像一只被一顿胖揍而落下云头,流落凡尘的仙童。 此时,仙童舔了舔唇,正欲开口。 恰时,不远处的抄手过廊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接着,一声年轻且焦急的男音遥遥飘来。 只听他在那里喊:“糯糯,你在哪儿?这到晌午了,快随我回家去,外婆可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炖山药。” 第93章 不知哪处的英雄好汉 朱梓言嘴角挽起抹笑意地回过头。 大声应了句,“美人舅舅我在这,我这就来,你且那里等一等。” 说完,闷闷地瞪了一眼面含愧疚的冯锦倾。 捂着裙摆朝抄手游廊小跑而去。 徒留一地散落的婆婆纳点点灿烂。 抄手过廊里,朱清煜眼尖地瞧见走到身前的朱梓言一幅窘迫的样子。 不由细看了一番。 吃惊地问:“糯糯,你的裙子怎么破了?连萝卜腿都露出来了?” 朱梓言悄悄地偏过头。 自过廊旁稀松的潇湘竹丛处,望了一眼依旧傻傻待在那的冯锦倾。 于心不忍地皱了皱眉。 于是,望去朱清煜娇憨地笑了笑。 扯了个谎,说:“我,我方才在湖边贪玩,不小心被树枝挂坏了。 美人舅舅,若是外婆责问下来,你可一定要替我掩护。 不然,你可爱无敌的小侄女又要面壁思过了。” 朱清煜抬手轻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尖。 宠溺地说:“你呀,可真像个假小子,总爱上窜下跳,没一时消停。 好好好,我替你掩护,若是不成,我同你一起面壁思过。” 说完,拦腰将朱梓言抱起,朝暮庭苑外走去。 朱梓言双手搂着朱清煜的脖子,叭唧一口亲在他的左脸颊上。 笑眯眯地说:“就知道美人舅舅最疼糯糯了。” 不远处,冯锦倾嘴角勾起抹淡淡的弧度。 不带一丝怒意地喃喃自语,“原来你叫诺诺,怎么这般刁蛮的姑娘却叫如此温婉如雅的名字。” 说到这,他抬手轻碰了一下脸颊,疼地轻嘶一声。 接着,皱起俊眉。 又慢悠悠地说:“他日不知哪处的英雄好汉,有胆拜倒在这朵带刺的玫瑰花下,这下手还真狠!” 当回忆戛然而止。 不由,令人叹岁月蹁跹,怜这时光荏苒。 当一只轻盈的飞燕掠过明月湖,湖面一圈圈妩媚的涟漪。 将漂着的层层无根浮萍,推向不知名远处。 恰有一种: 香土浮萍那堪数, 虚令春色年年度。 冯锦倾恍过神,轻眨了下眼睫。 抬手将酒杯凑到唇畔,一仰头饮尽杯中凉入心骨的葡萄美酒。 接着,缓缓地把酒杯放置在圆石桌上。 当他垂眸温柔地看去。 右手大鱼际靠近手腕处,那枚类似镰刀状的浅浅疤痕。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颇有些触景生情地说:“当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说完,优雅地站起身。 左手习惯性地插袋,提步欲走。 当冯锦倾的眼角余光无意看去不远处。 那株枝繁叶茂,青色花苞点缀其间,偶有一两只含苞欲放的红玫瑰。 矫健的脚步不由微顿。 耳边似是响起,那道稚嫩却认真的声音: “我在挖坑将受伤的玫瑰种进去,这样它就不会因为离开家而凋谢枯萎。 等来年春天枝繁叶茂,花香阵阵,自是风景独好。 对了,我种在这里的红玫瑰,你若有空可要带我细细照看。 倘若哪日我有机会再来这沐园,我希望此处当真能花香阵阵、风景独好。” 第94章 凭雪衣杯酒恰初见 冯锦倾迈着大长腿走近几步,闭眼淡淡轻嗅。 虽觉花香沁人心脾,心中却百感交集。 他轻轻一叹。 喃喃自语地说:“这暮庭苑的风景再好却不及你眉眼一笑,十年之前数面之缘。 我因匆匆离去,便未与你道别,不曾想你竟就此杳无音信。 难道,你就不愿再见一见已身在南城的我,哪怕只是一眼也足矣。 那一百件纯手工缝制的襦裙,我每年都命水流云水更新着时下最流行的花纹图样。 我想,有朝一日穿在你身上一定美艳动人。” 说完,他幽幽转身。 自石桌上拿起紫砂茶壶,走到明月湖边打了满满一壶水,又走回到玫瑰花前。 细细地浇了一遍。 望着花枝上几缕薄薄蛛网,他也不甚嫌弃地伸出左手掸去。 最后,就着壶中的清水洗干净手。 良久,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冯锦倾转身将茶壶放回到石桌上: 那时黄沙遮不住潋滟, 凭雪衣杯酒恰初见。 绿柳芙蕖,飞花迷人眼, 却读不懂你眉间。 山河沉寂,依旧乱世风烟, 我只视浮云来去如等闲…… 唯美轻柔的古风曲调伴随着振动声,将这寂寞寥寥的气氛打断。 冯锦倾凝眉掏出手机,淡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凉凉三字: 成茗暗。 他如竹笋的长指轻滑屏幕,凑耳接听。 另一只手轻抚了抚石桌上的裂痕,淡淡地问:“茗暗,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成茗暗。 极为恭敬地说:“少爷,方才在南城做医学研究的权起野先生来电,让我告知您。 因近几日阴云连绵,随时会有暴雨倾盆的架势,恐您在外出时视力受限。 且南城比不得南都的气候宜人,怕您因水土不服,眩晕恶心而引起短暂的失明症状。 所以,约您今晚六点在明夜医院做套全面检查。 少爷您现在在哪?什么时候能回来?需要属下去接您吗?” 冯锦倾望了眼,逐渐泛白的天空,思忖了片刻。 缓缓地说:“告诉权先生,五点前我会赶去明夜医院。” 成茗暗在自家主子磁性悦耳的嗓音中,听到明夜医院这四个字时显明一愣。 陡然,想起在敦煌夏日酒店的电梯。 那幅辣味十足的广告屏幕。 那个黑体加粗的电话号码。 不由,轻咳一声,敛去唇边笑意。 一脸平静地说:“是,少爷。” 冯锦倾挂断电话。 将手机放回裤兜,就迈着沉稳的脚步缓缓离开。 沐园虽无人居住,却时常有人过来打扫。 故暮庭苑依旧与十年前一般无二,微风拂过花香阵阵扑鼻,枝头跳跃鸣叫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遥遥飞去。 因秘密回到南城的消息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所以,他并未惊动沐园的管家莫与宁,来时是偷偷摸摸地翻墙而入。 于是,当贵气逼人的冯锦倾站在香樟树下。 身手利落且帅气的再次翻过,爬满粉红蔷薇花的围墙潇洒跳下。 双脚平稳落地,伸手掸了掸衣袖上蹭到的花粉。 穿过火红枫叶灿满枝头的柏油路。 稍稍顿住脚步,转过身。 第95章 连个土肥圆都没牵到手 他淡淡地望了眼,占地足有数百亩且古色古香。 依山而建,氤氲在袅袅云霞间的沐园。 自嘲地说:“没想到回趟老宅,竟要这般鬼鬼祟祟,当真是今生鲜有的污点之一。” 说完,冯锦倾就乘上停在不远处的迈巴赫。 接着,一脚油门,扬尘而去。 蜿蜒而宽阔的柏油路直通云雾缭绕的凤凰山。 于铁艺雕花铁门旁一株茂密的槐花树下,躺着竹躺椅晃晃荡荡且叭哒叭哒抽着旱烟的莫与宁。 吞云吐雾地转过头,望到一闪而过的迈巴赫。 他纳闷地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车影,是我眼花了不成?” 南城三月的天气似摇篮里幼婴的脸说变就变。 方才还能艳阳高照,闲云满天。 不多时又能乌云卷来,细细绵绵。 当雨点啪嗒啪嗒落下。 整个凤凰山像披上一层薄薄的雨幕,道路两旁葱茏的树木随风摇曳。 此刻,在细雨飘摇中。 如泼墨画卷里饱蘸笔墨的交大,似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少女不甚娇羞。 弯弯向上的飞檐下一串串铜铃,摇荡着清脆悦耳的曲音。 悠扬而空灵,庭中如泪痕般斑驳的湘妃竹丛,挺拔且葱葱。 几缕苍劲的兰草点缀丛间。 临明亮的,挂着竹卷帘的落地窗而坐。 于交大内最诗情画意的半温书香图书馆里。 看了足足三个小时《诗经》却仍津津有味的朱梓言。 在将崭新的泛着薄薄芸香草的书页,翻到《南有嘉鱼》这篇文章时。 仅默读两行: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便将干花书签夹到此处,合上厚重的《诗经》。 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打着浅浅的哈欠。 偏头看了眼,已人迹寥寥且显空荡的图书馆。 她的神色有些失落。 慵懒若猫般斜倚在桌前左手托腮,仔细将《诗经》翘起的书角捋平。 闷闷地嘀咕,“这宋真宗赵恒的《励学篇》中所云: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当真是有些画饼充饥,奈何我自八岁上学昼夜不分的挑灯夜读,进了这慕名已久的交大。 莫要说这千钟粟,就连半粟也未曾裹肚过,更别提什么黄金屋与颜如玉。 在这人才济济的交大连个土肥圆都没牵到手,人生是何其不幸。” 说到这,她怅然若失地站起身。 拿起《诗经》走到B区,第三列注有宋朝的书架前。 将书重新放回原处,当脚步轻轻地离开浩如烟海的半温书香。 朱梓言定定地站在被雨水打湿的台阶上,淡看了一眼翻着鱼肚白的天空。 戴起粉红卫衣后面连着一对恶魔角的帽子。 想也未想地淋着蒙蒙细雨,朝一点五食堂小跑而去。 这素有烟雨江南之称的交大。 不仅学富五车的学霸满地跑,就连卿卿我我的情侣都不胜枚举。 这不一路上,她不仅闻到雨后更加清幽绵长的白玉兰香。 第96章 若是他年三生有幸 还嗅到来自,共撑一把雨伞或有说有笑、或勾肩搭背,或三三两两散落在校园各处。 肆意秀恩爱的小两口,泼洒而来的阵阵的狗粮味。 当真是有种,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孤寂感。 于是,朱梓言缩着双肩,两手抄兜。 佯装出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走圣贤路的呆萌书生样子。 形单影只地走过星月湖上架着的三孔石拱桥。 走过,飘落一地金黄梧桐叶的小型篮球场。 随着从各处拥来的人潮直直走进熙熙攘攘,已各种香气扑鼻的一点五食堂。 排在长如蛇型的队伍后头。 终于,在五味鲜买到三只热气腾腾又个头饱满的粉丝素馅包子。 将找回的两块硬币放回小猪零钱包的朱梓言,才心满意足地吃着包子。 又一路走马观花般看了一眼,雨后风景更加别致的校园。 匆匆回到202宿舍门外。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 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左手边的下铺。 瞧见李师师枕着七彩毛毛虫抱枕,睡得正香。 嘴巴里还叽哩咕噜地说着,“殷无恨脑公,人家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说完,还噘起粉嫩的红唇。 mua,mua了两口。 朱梓言额前落下三道黑线。 于是,从门边的收纳盒里取出布鞋套套上鞋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里。 将地上两盆几日未浇水的山茶,搬到护杆上悬挂的铁艺花架中。 任由,它殷红的花骨朵,在微凉的风雨里瑟瑟发抖。 望了眼楼下行色匆匆的学子。 她走回到桌前坐下,打开薄荷绿青蛙台灯,取出抽屉里原先未绘完的手稿图放至桌上。 自笔筒中取了一根削好的铅笔,就着明亮的灯光。 在一颗颗小巧爱心连成的手链中央绘了朵盛开极致的山茶。 挨着山茶右边花瓣处又绘了朵含苞待放的骨朵。 于手稿图右上角处写下: 理想的爱。 以及落款,朱梓言。 日期,4日15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润色,才将红色画笔放回笔筒。 她左手支着额头,懒懒地瞧去白纸上那条精致小巧且极为逼真的手链图稿。 良久,闷闷地嘟哝着说:“为什么不论画的多么真实,都与米国多罗贝丝先生随手涂鸦的设计手稿草图。 差一条银河系呢?若是他年三生有幸,能亲眼见到多罗贝丝先生本尊,向他讨教几招,该有多好。” 话落,朱梓言抬起头,瞧着窗外虽阴云未散。 但雨已停歇,风已渐小。 便将手稿图收进文件袋里放回抽屉,关上台灯。 简单地收拾了一番桌面,起身从衣柜里。 轻轻地拎出22寸薄荷绿行李箱与粉红折叠摆摊架背包。 摘下布鞋套放回门口的收纳盒,走出202宿舍,静悄悄地关上门。 当走出人流如梭的校门。 朱梓言顺着青石板铺就的人行道,朝着西面不远处的散金桥走去。 途中不由偷偷瞄了几眼,步行至沈园幽会的交大情侣。 心中感慨万千: 当真是男才女貌居多,羡煞旁人。 第97章 祸不单行昨日行 此时,晚风习习。 道路两旁刚修剪不久的香樟树挺拔而葱绿,衬着车来人往的情景。 倒也透着几分清幽雅致。 入眼处。 似条灿然的白玉带般横架在碧波涛涛玲珑湖上的散金桥。 于蒙蒙灯光下透着股悠远气息。 让人不由回味起那段尘封在岁月中,关于它的唯美传说。 朱梓言曾趁空闲时到此散步。 懒洋洋得将团着祥云的石柱中央坐落的,或淡看流水、或交头接耳、或子母相抱的石狮子默默数过一遍。 不多不少足足一百零八颗。 不仅百态千姿,还雕工精致,十分栩栩如生。 此刻,风雨飘摇。 屹立百年的散金桥两侧足有四尺宽的人行台阶上。 早已被各种美食摊点、饰品摊位挤满。 这里虽比不过望穿秋水街,各色店铺琳琅满目、人潮如织的空前景象。 却甚在物美价廉、童叟无欺,闲庭信步者也不少。 朱梓言避开熙攘的人群,边踩着轻快的步子朝前走,边四处张望。 奈何两排已从桥头几乎摆至桥尾的摊位间。 未能找到一处,可商量着挤一挤的落脚地。 她不由轻轻一叹,郁闷地砸了砸嘴。 居然来迟了。 没想到这风雨刚歇,做生意的摊位却已挤满散金桥。 当真是生活不易,挣钱艰难。 直到走至桥尽头,才在卖墨兰盆栽的摊位右侧,寻到一席还算干净却小到可怜的空地。 不知是否因为靠这株极茂盛的香樟树,太近的原故。 在昏黄的路灯光下,此处竟显得过于清冷萧瑟,不远处的墨绿色垃圾桶更是有碍观瞻。 朱梓言心中不由纳闷起来: 不知在这摆摊生意如何,能否挣来这几日的伙食费。 当带着丝丝湿意的凉风袭来,吹散开满腹思虑。 她已别无选择地轻叹了一口气,抬步绕过脚前微波泛泛,懒懒飘着几片枯树叶的水洼。 拎着行李箱走上桥边一指高的台阶。 放下背包取出一米折叠摆摊架,手法娴熟的组装完。 拉开行李箱,将款式各异的耳环发饰,色彩多样的袜子钱包,实用别致的墨镜梳子。 一一整齐摆上黑色布架。 约莫五六件春款卫衣,三四款迷你背包,七八条丝巾吊至支架挂钩上,用小夹子夹着。 行云流水般收拾妥帖。 取出粉红塑料折叠凳,拉上行李箱,打了个浅浅哈欠的朱梓言。 就极乖巧地坐在摊位左侧,等候着生意上门。 在朦胧的路灯下。 朱梓言那双莹光闪闪的眸子,极灵动地盯着来往行人,俏皮的模样甚是讨喜。 于心里默念了句: 福无双至今日至,祸不单行昨日行,开张大吉。 不多时。 瞧到东边两位吃着炸莲藕,聊得颇为惬意自在的翩翩佳人。 带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缓缓走来。 朱梓言连忙起身,扯了个自认为非常亲和的笑容。 极热情地问:“这位美女,需要买条披巾,买些发饰吗?” 说到这,她暗暗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妙龄姑娘。 只见这姑娘精致的瓜子脸上。 描着弯弯的柳叶眉,画着淡淡的桃花妆,左耳戴着超长紫色流苏耳环。 第98章 与君携手共白头 纤细的身上着蓝白相间细条纹长袖衬衫,衣袖微微挽起在手腕处。 黑色A字绣着两只翩翩彩蝶的齐膝背带裙。 整个人气质清隽且模样出众。 于是,她舔了舔唇。 又笑眯眯地说:“我这手工做的耳环款式也不错,不知美女可有兴趣赏脸看上一看。” 本无心流连的北流风,猛然顿住步。 她偏头吸了一口南回雪递过来的牛奶烧仙草,随意地看了一眼朱梓言。 再望去摆满饰品的折叠摆摊架。 最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摊主,你这有类似蝴蝶翅膀的耳环吗?” 见生意上门,朱梓言已喜上眉梢。 连连点头,“自然有的,你请稍候。” 说到这,她忙将布架上的蝴蝶耳环统统拿起,捧着递到北流风面前。 接着,又浅笑莹莹地说:“美女,你瞧这几款可有合心意的? 若是没有,可方便互加微信?等我制作出新款耳环,好发图给你。” 北流风走近细看,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挑拣一番。 取了一幅浅紫色薄纱蝴蝶翅膀。 下面垂了条长约八厘米左右的金链,依次点缀着三颗紫蓝色迷你雾莲花。 另一只正好颠倒制作。 整体透着俏皮美感的不对称耳环。 借着昏黄的路灯光,北流风略略地看了看。 不由,心下欢喜。 浅浅一笑地说:“这款不错。” 朱梓言闲时最爱给每件做好的成品,取上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 于是,眉眼弯弯一笑。 缓缓地说:“这幅耳环名叫沧海流年,寓意着,美丽的蝴蝶虽脆弱。 虽生命短暂,但因沧海尽头有爱人的守候与思念。 终能不顾流年风雨,飞过重重山险,与君携手共白头。” 北流风勾了勾唇,喃喃地说:“与君携手共白头,摊主,好才情。” 话落,她转过头。 想征询南回雪的意见,哪知他人已不见了踪影。 北流风委屈地朝四周张望了几番。 瞧到站在不远处路灯下的南回雪后又灿然一笑。 接着,又招手喊了句,“回雪,你过来。” 朱梓言偷偷看去。 不由,微微一愣。 那抹芝兰玉树、身姿挺拔的身影。 竟然在人群中极为显眼,出尘而俊秀。 整个人透着股遗世寂寥的美。 只见,南回雪略略抬头看过来一眼。 就快速咬下竹签上最后一块裹着甜酱的炸莲藕。 当手指轻轻一弹,细竹签已潇洒地落进垃圾桶中。 迈步款款而来的他。 仿佛带着崇山峻岭飘来的片片寒雪,带着九重天上踩下的缕缕仙雾。 当南回雪站至眼前。 他雪白的双颊鼓鼓,像只淘气的小仓鼠。 等他慢条斯理地咀嚼完嘴里的炸莲藕,咽下去。 殷红的舌尖舔去唇上沾着的甜酱汁,才面色清冷却眸光温柔地望去北流风。 缓缓地问了句,“有什么事?” 朱梓言怔怔地瞄了南回雪一眼,半晌抿了抿唇。 心中无不惊艳地赞了句: 姑娘,你长得可真俊。 北流风将心水的耳环举到南回雪面前,笑得杏仁眼弯如明媚的月牙。 她愉悦地问:“回雪,你看这幅耳环与我那件浅紫色绣蝴蝶的连衣裙,是不是很般配? 你说,我戴上后好不好看?” 第99章 不懂世间风月 说到这,她耳尖微红。 又略带腼腆地轻声问了一句,“还有,你不喜欢?” 于是,朱梓言便期待地望去南回雪。 心里忙不迭地催促: 姑娘,快说好喜欢。 快说我也要,快问老板多少钱。 快说我也买。 最终,却见南回雪神情颇为寡淡地皱了皱眉头。 似对这种女儿家的玩意,提不起半点兴趣一般。 居然,惜字如金地说:“般配,好看。” 朱梓言无语地眨了眨眼,“……” 您开尊口多说几个字,难道会长膘肉吗? 北流风只觉这家伙不懂世间风月,更不懂讨女孩子欢心。 也不指望能从他的蚌壳嘴里,听到怎样的赞美之词。 于是,只好望去朱梓言。 随意地问了句,“摊主,你这耳环能保色多久?” 朱梓言想也未想。 一脸诚实地说:“我做的每款耳环都是用18K包金材料,所以保色良好。 若是佩戴日久稍有暗淡,要及时用清水兑点牙膏擦洗。 不佩戴时,要擦干净放到自封袋中保存,这样才能延长耳环的佩戴寿命。” 北流风细细听完,浅浅一笑。 赞赏地说:“你倒诚实。” 说到这,拆开自封袋,取出勾在绘有烟紫色野蔷薇卡片上的耳环。 小心地捏在指间。 又试探地问了一句,“摊主,能试戴吗?” 朱梓言尴尬地笑了笑。 极委婉地说:“真不好意思,耳环属于私人物品,佩戴过的不好二次销售。 所以,没办法试戴。不过,这款耳环很衬气质也抬肤色,你戴上后一定超有仙气。 价格也很实惠,一幅我只卖二十五元,买三幅还有减五元的优惠。” 北流风抿唇一笑,颇为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你倒是很会做生意。” 话落,取下左耳上,耳钩微微有些褪色的紫色流苏耳环。 递给了身旁清贵儒雅的南回雪。 揉了揉小巧无肉的耳垂,戴上了沧海流年。 朱梓言忙将手里捧着的耳环一一放回布架。 拿起边角的折叠化妆镜举到北流风面前,让其能借着氤氲的路灯光一睹姿容的绝色。 而她则静静地瞧着面前。 将棕色微卷披肩长发细心地拢到背后,露出一对莹润白皙的耳朵。 朝镜子扬起明媚笑容的清纯佳人,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句,“能配着你的脸,这幅耳环何其有幸。” 北流风娇羞地笑了笑。 扭头看去身旁单手插袋、默默无声的南回雪,杏仁眼里满含期待光芒。 小声地问:“回雪,好看吗?” 南回雪偏过头,低垂下眸,细细地看了眼。 却依旧惜字如金,只淡淡地回了个字,“恩。” 北流风似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略带失落地垂下眼帘。 接着,低低地嘟哝了一句,“回雪,你好不解风情,可我能拿这样的你怎么办?” 说完,她小心地摘下耳环,放回自封袋里递给了南回雪。 而后者则默默接过,放进搭在左肩的黑色小方包里。 接着,极自然的从裤袋里,掏出棕色折叠钱包,翻开。 抽了张绿油油的五十块递向朱梓言。 第100章 那,那超薄的行不行 朱梓言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暗喜万分。 她连忙收起化妆镜,伸手接过钱,露齿一笑。 脸颊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肯求地望了眼南回雪。 笑嘻嘻地说:“这位气质卓然的短发佳人,你难道就不需要买些什么吗? 若是这里摆着的物件一样没瞧上。 我这背包里还有款型极好的加厚胸罩,保你穿上立马解决一马平川的诸多烦恼。 要不先入手一件?” 说到这,将崭新的票子塞进零钱包,麻利地找出二十五块递给南回雪。 无意间抬起头来。 正巧对上他那双形状极美却已嗖嗖冷霜飞舞的桃花眼。 朱梓言脸上的笑意不由逐渐敛去,直到被盯得浑身发毛。 她才张了张嘴。 又磕磕绊绊地说:“你,你要是不喜欢加厚的,那,那超薄的行不行? 还,还有,情趣内衣也不错,我,我可以打八折……” 但后面的话还未说完。 见唇抿成线,脸色已乌云密布似能滴出墨汁的南回雪。 已是一幅你要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冷峻模样。 朱梓言只好识趣地闭上嘴,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 但内心却狂咬小手绢,委屈的泪水连连: 这位既不讨价还价,还结账干脆利落的顾客大人,小的到底哪里得罪您了? 您能别一声不吭,就用这么冰冷的眼神凌迟我好吗? 良久,面冷若蟾宫仙子的南回雪。 才伸手接过,在风中颤抖着小身板的二十五块,姿势极随意地揣进裤袋。 接着,蟾宫仙子偏过头,温润如泉的嗓音朝北流风。 缓缓地说:“流风,我在前面等你。” 话落,南回雪冷冽的眸光,淡淡地瞥了眼一脸蒙圈的朱梓言。 鼻中轻哼了一声,提步朝前走去。 “……” 朱梓言呆愣地望着那道氤氲在昏暗路灯光下,逐渐远去的俊俏背影。 挠了挠后脑勺。 甚是不解地问:“瞧着她一幅忍怒不发且脸色极不好的样子,我方才说错什么得罪她了?” 素手掩唇,一直抿笑不语的北流风。 眼角余光偷瞄了瞄,走至远处凉亭坐定的南回雪。 这才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 她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虽低柔似水,却笑得朱梓言如坠云雾。 朱梓言纳闷地眨了眨眼。 不解地问:“你,你笑什么?” 于是,笑弯了杏仁眼的北流风凑到跟前,一股沁凉的茉莉花香盈满鼻尖。 朱梓言不由心猿意马地眯了眯眼。 见北流风抬起右手掩在唇侧附到耳边。 轻悄悄地说了句,“回雪本是男儿郎,你这般说话,他不生气才怪,今日他没怒火中烧地掀了你的摊子,已是万幸。” 朱梓言顿时美眸圆睁,她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北流风。 瞧着那张桃花色的菱唇也不会说出骗人的话。 不由,吃惊地问:“男,男的?” 怎,怎么可能呢? 这世间竟然有男子长得如此闭月羞花,如此沉鱼落雁? 这让普天下的女人可怎么活! 北流风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浅笑盈盈地说:“回雪他虽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但却从未被人认错性别,今日托你之言。” 第101章 见者靡不啧啧 “能让我瞧见,他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也有生气的表情,当真是有趣不已。 若下次,我路过散金桥遇见你,定会再次光顾你的生意。” 说完。 北流风带着那阵幽然的茉莉花香,踩着白色小皮鞋缓缓离开。 朱梓言尴尬地笑了笑。 转过头借着氤氲的路灯光,愣愣地看去。 裹在黑色修身风衣里,身材削瘦却风姿如竹的南回雪,翩然走出凉亭。 瞧着确实要比走到他身旁,拥有高挑身材的北流风,还要高出一个脑袋。 不由,细细回想起南回雪。 那张衬在深棕色的飘逸齐肩长发下,如雕似琢的脸。 当真是肤白似美玉,唇红如云霞。 眼黑若珍珠,眉凛如冷剑,周身还透着股忧郁的孤独美感。 当他那双霁月无双的桃花眼微微低垂。 长睫落下一层朦胧的阴影,就像一把丝滑的羽扇挠痒人心。 想到这。 朱梓言不由轻轻一叹: 是哪种错觉,竟然错把男儿郎认成美娇娘? 不知是他温润如珠的嗓音,还是他偏于阴柔的长相。 朱梓言搜肠刮肚间,陡然想起。 某段史书中称赞韩子高颜值的庸俗辞藻: 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 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见者靡不啧啧。 直到那两抹翩翩倩影,消失在蒙蒙夜色中看不真切。 她才怅然若失地坐回板凳上,打了个浅浅哈欠。 接着,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来往行人,捏了捏瘦瘪的零钱包。 不多时,就将名草有主的南回雪抛掷脑后。 只恨恨地琢磨着一口银牙,暗暗祈祷: 若路过的漫天诸佛保佑信女,今晚能将碰到无良小气鬼而亏掉的415块赚回来。 我于七日之内一定会去雾云山上烧香还愿,拜托拜托! 这时,漫天诸佛的保佑没盼来,身后却传来一道似有若无地叹息声。 朱梓言眸里划过几分惊愕。 背脊不由微僵,“……” 这,这大晚上哪来的叹息声? 接着,苍老却甚是洪亮的声音,竟带着微微的喜悦。 突然响起,“哎呀,小姑娘怎么这般巧,今晚你又将摊子摆到我旁边了?” 朱梓言双手合十,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就愣愣地转过头,满脸迷惑地望去端坐在黑色折叠椅上。 正笑意盈盈将她望着的老大爷,却见他虽已年过七旬却仍精神烁烁。 爬满银丝的短发梳得格外仔细,不显丝毫凌乱。 夹着几缕白的眉毛下,深褐色的眼睛也异常有神,不似同龄人般浑浊黯淡。 经匆匆岁月洗涤的国字脸,虽微黑却保养极好。 敞开的深灰色外套里,穿着件干净无一丝褶皱的白衬衫,配着极普通的黑色西裤。 同色老年布鞋,竟有种手中盘核桃的老艺术家气质。 朱梓言仔细地想了想,却一时没有印象。 不由,轻轻地问了句,“你是……” 可话未落,只见原本慈祥至极的老大爷,果断地敛了脸上的笑意。 抬起左手,闷闷地喝了口紫砂西施壶里醇香醉人的云雾茶。 第102章 狭路相缝处处坑 清了清嗓子。 略显不悦地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般小小年纪,记忆力却不及我这黄土快埋到脖梗的老大爷。 是当真不记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上个星期六,你明明点头答应过我,难道这才过了五天就想反悔不成? 我可明确告诉你不可能,欠我一盘五子棋没下,我可记着清楚!” “……” 朱梓言的嘴角,抽了一下。 脑海里顿如幻灯片般快速将这几日发生过的事、遇见过的人。 通通回想了一遍又仔细地看去,面前独自生着闷气的老大爷。 最终,尴尬地微咳了几声。 笑嘻嘻地说:“欧阳爷爷原来是你,怪这乌云蔽月且路灯昏暗,怨我这眼神不好又没瞧仔细。 所以,一时没把您认出来,着实抱歉,还望欧阳爷爷能够海涵,原谅晚辈的疏忽。” 说到这,扫了眼欧阳宿脚边的黑色手提包。 又纳纳地问了句,“怎么?您老今晚又兴趣浓郁的出来下棋了?” 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 果真是狭路相缝处处坑。 眼前这尊颇有老干部风范且端起大瓷缸子。 拉着一班男女老幼谈玲珑棋局,都能聊半宿的老大爷。 就是这几月突然空降到散金桥上。 将到此摆过摊的大小摊主全约了数遍,还被暗封为棋剩的欧阳前辈,瞧着确实金光闪闪。 这期间,但凡她得空出来摆摊。 就一定能从那些大叔、大伯年纪的摊主嘴里,听到些关于欧阳前辈辉煌无限的事迹。 不过,名声似乎有些狼藉。 因为,他从围棋下到军棋、象棋、飞行棋,最后下到五子棋。 终因,悔棋拿手的本领,修炼成了棋无对手,无人能懂的独孤不败境界。 现在,这位独孤不败,居然要拉着她下五子棋。 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着急! 听完朱梓言这番颇为诚恳意切的话。 欧阳宿的脸色才稍有回暖,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极郁闷地扫了眼。 四周皆以生意忙碌为由,连两盘围棋都不愿同他摆的众位摊主们。 傲娇地哼了哼,毫无半点羞愧。 竟还十分理直气壮地说:“谁爱同他们这些大老粗下棋,我今晚才不想和他们瞎耽误功夫,免得影响我下棋的心情。” 说到这,眸光闪闪如星地望去朱梓言。 尽量显得慈祥可亲。 又甚是温和地说:“小姑娘,要不,今晚就把你欠着的这盘五子棋下了。 免得我总是过来出摊又见不着你人影,这心里老惦记着。” 朱梓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心中不由暗暗嘀咕: 估计不是你不想,而是那些被你坑惨了的摊主们,全都不愿同你这臭棋篓下吧。 虽然是这般想。 但朱梓言嘴上却不敢这般说,俏丽的小脸上扬了抹浅浅笑意。 整个人透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温雅。 她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无措地搓了两下,脑中思虑片刻。 只好温声说:“欧阳爷爷,你看我正摆着摊,而我今日又破了财,损失了近一个月的伙食费。” 第103章 哪对情侣不懂这档子事 “这不尽快赚回辛苦钱,我连晚上睡觉都不会踏实。 欧阳爷爷,要不,我丢个手机号码,偷得闲时,我再好好地陪你下几场,可好?” 欧阳宿极认真地瞧了眼朱梓言。 仔细地想了一番,却摇了摇头。 很是坚定地说:“不行,今天就今天,晚一天都不行。 还按老规矩来,陪我下一盘棋十块,赢我一盘棋二十块。你这生意照做,小费也照赚。” 这偷得闲时到底是几时? 万一短则一星期,长则个把月,那还不等成望夫石,这般的借口老夫都听腻了。 你这黄毛丫头,休想也使拖延计。 朱梓言垂下眼帘,刚想说些推脱之词。 但眼尖地瞧到两位卿卿我我,聊得颇为情深的俊男美女。 带着薄薄的栗子花味,从西边的沈园走了过来。 便抱歉地冲欧阳宿笑了笑。 赶忙起身,扯了个亲切的笑容。 甚是热情地招呼了句,“两位,可否赏个脸过来瞧一瞧,看可有什么需要买的?” 赵清清脚步微顿,飘逸的粉红半身纱裙。 自然地垂落在膝盖处,刚好遮住上面的擦痕。 她右手抬起,忙将白色雪纺衬衫的衣领往上拢了拢。 接着,踩着尖细的粉红高跟鞋,稍稍走近几步。 借着昏黄的路灯光,那对描绘精致的细眉下,透着丝柔情妩媚的眼睛,草草地扫了一圈摊架。 清秀的小脸上,尽是不屑神色地抬起头。 懒懒地望去支架挂钩上的背包与披巾,乌色的瞳孔。 倏然,微微一亮。 于是,赵清清扯了扯身旁戴着金丝边框眼镜。 虽模样朴实无华却甚在文质彬彬,独有一股书香世家气息的江元臣。 指着那条近两日刚进的粉红披巾,用柔得可以滴出水的嗓音。 温婉地说:“元臣哥,你瞧那条披巾多配我这条纱裙,你快给我买下来好不好?” 说到这,噘着虽搽了胭脂色唇彩却难掩微肿的嘴唇。 略带羞涩地摸了摸微透的雪纺衬衫下,朦朦胧胧映出几枚红痕的脖颈。 侧过脑袋极自然地靠到江元臣宽实的肩膀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又轻轻地说了句,“免得你种的这些小草莓被别人看到,怪难为情的。” “……” 朱梓言瞧着眼前两位旁若无人的腻歪劲,眸光不知所措地望去逐渐暗沉的天空。 默默数着一群翩翩掠过的飞鸟,暗暗翻了个白眼。 江元臣却神色淡淡。 虽然,伸手安慰地轻拍了拍赵清清消瘦的肩膀。 但微微上挑的眼角却透着丝薄情的意味,脸上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附到赵清清耳边。 语气极清冷却透着丝暧昧地说:“被看到了又怎么样?现在,哪对情侣不懂这档子事。 干嘛要遮遮掩掩,好似做了贼一般。反而看到的人越多,争你情敌就越少。 最好,全交大的男生都知道,你赵清清是我江元臣的女朋友。到时,看谁再敢打你的主意。” 赵清清微微一愣。 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定定望去,佯装含情脉脉般望着她的江元臣。 第104章 似朵引人采撷的栀子花 顿觉,心口像抹了几斤蜂蜜似的泛着阵阵甜意,双颊不由羞涩的一片绯红。 她举起小拳拳轻轻地捶了两下,江元臣单薄的胸口。 微噘起红唇。 娇滴滴地说:“元臣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霸道?不过,人家却好喜欢你的霸道。” 说到这,赵清清扯了个自认为妩媚动人的笑容。 撒着娇说:“可是人家也很喜欢那条披巾,元臣哥你难道不觉得它与昨日,你送我的那条情趣旗袍,也很般配吗?” 江元臣微微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与厌恶。 他沉默了片刻。 接着,很是失望地说:“清清,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勤俭朴实又很善解人意的姑娘。 没想到你现在如此令我失望,这以后还怎么愉快地相处下去?!” 说完,收回揽在赵清清肩头的手。 随意地插进裤袋里,想也未想地抬步离开。 “……” 朱梓言一脸蒙圈地抿了抿唇。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分分钟能郎情妾意,分分钟又能分道扬镳? 赵清清看着江元臣那道绝然而去的背影。 眼里顿时闪过细碎的泪光,衬着昏黄的夜色,看上去好不楚楚可怜。 她清秀的小脸顿时白了几分,咬了咬唇瓣,急忙几步追上江元臣。 站到他身前。 近乎哀求地说:“元臣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保证就只这一次,你就原谅我行吗? 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朱梓言怔愣地望着眼前,这神发展的一幕。 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默默在心里,幽幽然地又问了一句: 两位到底买不买给句痛快话,行不行? 不然,能别杵在我的小摊前上演薄情男和痴情女,你追我赶的老土桥段吗? 因悠悠凉风吹来。 江元臣嗅到那股虽已厌倦却仍甚是勾人的粟子花香,冷峻的脸庞不由缓了缓神色。 他勉为其难地顿住脚步。 眼角余光凉凉地扫了眼泫然欲泣的赵清清。 颇为玩味地勾了勾唇角,开了尊口。 淡淡地说了句,“好吧,今日之事下不为例。只是,惩罚却免不得。” 赵清清擦去颊边的泪痕。 抬手欣喜地挽上江元臣的左臂,轻轻地摇晃了两下。 像只可怜的小奶猫一般凑近他身前。 舔了舔朱唇。 忽然,羞红了耳朵尖却极其温柔如水地说:“元臣哥,你就帮我把那条披巾买下来好不好? 因为,人家今晚在在水一方情侣酒店定了钟点房,想穿那条情趣旗袍给你看。” 江元臣眉头微动,他偏过头,低垂下眸。 静静地看去眼前,似朵引人采撷的栀子花般散发着淡淡清幽的赵清清。 由带着朦胧吻痕的脖颈处,眸光逐渐下移,瞧着她那件微透的雪纺衬衫下。 两团包裹在黑色胸罩里,若隐若现足有C杯的奶白色雪兔。 不由,眸色渐深地抿了抿唇。 光洁的脖颈上微凸的喉结,亦轻轻地滑动了两下。 接着,微眯起眼。 狠狠地压下心头泛起的闷燥,几步走回摊位前。 第105章 新鲜出炉的人渣味 懒懒地瞧了眼朱梓言,轻咳一声,神色虽依旧寡凉却掀唇。 淡淡地问了句,“摊主,那条破披巾多少钱?” 朱梓言见这段郎情妾意,缠绵悱恻的戏码,终于上演完。 默默无言地撇了撇嘴,忍不住又打了个困倦的哈欠。 一双泛起湿意的垂凤眸中带着三分鄙夷,七分雾色地瞄了眼江元臣。 缓缓地说:“三十五块,谢绝还价。” 江元臣极其嫌弃地哼了一声。 甚是不满地说:“怎么这般贵,都够我买盒杜蕾斯,再吃碗中份麻辣烫。 怎么你还想借着夜色蒙蒙趁火抢钱?可是也不带你这样的明目张胆!”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又冷冷地看着朱梓言。 耐着性子问:“要不我吃点亏,二十块卖不卖?” 朱梓言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不动声色的将面前,这位穿着最新款范思哲夏装的男人。 细细打量了一番。 只觉,一股新鲜出炉的人渣味甚是呛鼻。 于是,她淡淡地摇了摇头。 一脸抱歉地说:“这位帅哥当真不好意思,这种薄纱长款且手工刺绣的蝴蝶披巾,在紫凰市场都一口价三十八块。 而我也是厚着十二分的脸面,磨了半天嘴皮,才从商贩手里讨来三十块的价格购进。 像你这般漫天杀价,我真没办法卖。” 江元臣极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甚是精打细算地说:“那我退让一步,三十一块好了。 反正,从这到紫凰市场走路也只不过花二十分钟而已,这一块钱算我施恩救济,给你的跑路费。 到底卖不卖?不卖我可走了!” 说完,抬步欲走。 朱梓言一脸懵圈地望着江元臣,暗暗地送了个免费白眼。 内心无力的吐槽已泛滥成海: 你不买,我还稀罕不成。 自摆摊以来,从没见过你这般清新脱俗,又如此吝啬无比的奇葩。 当真是十分受教。 赵清清见这般结果,急地跺了跺脚。 她赶忙绕到隐怒不发的江元臣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双手合十。 近乎哀求地说:“元臣哥,她一个穷乡僻壤的丫头,说话自是不中听。 你大人不计文盲过,别与这种人置气好不好?” 说到这,哀求地望去。 眸中似是闪过一丝鄙夷之色瞧着她的朱梓言。 赵清清不由微微一愣,连忙挤了个极亲善的笑容。 又诚恳意切地说:“摊主妹妹,拜托你了,就把那条披巾卖给我,好吗? 我是真的十分中意,要不改日,我约几位宿友出游,再来照顾你的生意,行不行?” 朱梓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终是抵不住,这种类似李师师惯用的楚楚可怜的招数来对付她。 于是,抿了抿唇,一脸无奈地说:“好吧,下不为例。” 说完,取下披巾装进塑料袋,递给赵清清。 赵清清却从袋中取出披巾,称心如意地说了句,“万分感谢。” 话落,扬开足有一米八长的宽大披巾,优雅地披上肩膀。 当许许清风吹来,衬着她纤细的身段,确有几分仙气冉冉的出尘飘逸。 第106章 只取南城最俊的一瓢饮 但一脸不屑的江元臣却只轻轻地哼了一声。 漠然的从裤袋里,掏出黑色折叠钱包,十分淡然地把所有夹层都翻了个遍。 才在最里间的夹层缝里,掏出皱巴巴的二十一块。 最终,却丝毫不显尴尬地朝抚摸着披巾上精致刺绣的赵清清。 淡淡地说:“我的钱没带够,还差十块。” “……” 朱梓言惊讶地瞥了眼江元臣,神色里透着丝鄙薄地垂下头。 可将塑料袋刚塞进背包里,却听赵清清笑嘻嘻地说:“我有。” 接着,生怕江元臣会反悔一般。 连忙从斜挎在肩头的红色迷你小方包里,取出十块,放进了他宽大的手掌心。 朱梓言怔怔地眨了眨眼,“……” 没想到,这杀价如此心狠手辣的家伙。 居然,还是个用女生钱,用的如此心安理得的软饭男? 怪不得,如此斤斤计较。 连给一块钱跑路费都似施恩一般,当真吝啬无比的奇葩。 不过,人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登对。 江元臣将三十一块递向朱梓言,冷扫了眼摊架上花里胡哨的物件。 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这卖杜蕾斯吗?” 朱梓言接过钱放进零钱包,抬头看了眼江元臣。 疑惑不解地眨了下垂凤眼,呆愣愣地说:“什么丝?杜蕾丝?抱歉,我不卖种丝。” 江元臣满是鄙夷地呵笑了一声,将空空如也的钱包揣进裤袋。 冷嘲热讽地说:“这年头,居然连杜蕾斯都不知道,还摆什么地摊! 果然,是个连初夜都没人肯碰的土妞,当真是稀罕物种。 瞧着这面黄肌瘦的模样,就算以后长开了,估计也没男人肯下得了口!” 说完,拉着赵清清的手,朝在水一方情侣酒店的方向走去。 而原本,一直娇滴滴如水仙般甚是乖巧的赵清清,也偏过头。 嘲笑般地打量了番朱梓言,挑了挑眉尾。 拢了拢肩头落下的披巾,冷冷地迈步离开。 “……” 望着如连体婴儿般黏着,都不嫌腻歪的俩人背影。 朱梓言顿觉,一阵莫名其妙。 她噘了噘菱唇,嘟哝地说:“你才是土妞,你们全家都是土妞! 全世界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只有我一枝独秀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你想当还轮不上。 姐弱水三千,只取南城最俊的一瓢饮,你连资格都没有。” 欧阳宿等的心焦至极。 一连喝了好几口云雾茶,都觉舌尖也泛着浓浓苦涩味。 才终于盼星星盼月亮般,将那对看着就让人牙酸的腻歪小情侣给盼走了。 望着一身落寞的朱梓言,他欣喜地收起西施壶。 连忙起身,手脚麻利的将数盆姹紫嫣红却甚是碍事的墨兰往后挪了挪地方。 拎起折叠椅坐到朱梓言旁边,乐滋滋地从黑色背包里取出五子棋盘折叠桌。 小心地展开,摆上棋盒。 这才抬起头,笑眯眯地说:“小姑娘,你这单收入微薄的生意做完了。 是该陪我这老人家下棋解闷,挣点了小费吧。” 第107章 散金桥上的美景良宵 朱梓言眸里小火苗熊熊燃烧地盯着。 那两抹逐渐消失在稀疏人群中的背影,直至看不真切。 才慢吞吞地坐回到板凳上。 姿态间淡然从容,不携半片云彩。 她垂眸瞧去面前已摆好的棋盘,深知无法逃脱。 唇角不由微微扯起一抹淡笑。 极平静地说:“既然,欧阳爷爷如此盛情相邀,晚辈又怎能一再推脱。 只好乖乖遵守诺言,将这盘欠着的棋局,如期奉还。” 说完,她伸出两指自楠木棋盒中,捏了枚乌漆发亮的黑子。 利落地落入到棋盘中央。 欧阳宿从地上拿起西施壶,心满意足地呷了口尚有余温的云雾茶。 只觉,此时这苦中带涩的味道,突然有几分香甜。 他执了枚莹润温玉的白子,从容淡然地落在黑子前方。 抬眸默默瞧去伸手探入棋盒里,夹了枚黑子落到白子后方的朱梓言。 于是,微垂长睫,敛去眼眸中万千算计的欧阳宿。 用略带商量且讨好的口吻说:“小姑娘,我瞧这天色尚早就只下一盘,恐辜负这散金桥上的美景良宵。 不如痛快的杀上三局,我再多付你一倍的小费,你看怎样?” 朱梓言执黑子的手微微一顿。 暗暗地瞄了眼经过摊位前,寥寥可数却行色匆匆的路人,抿了抿唇。 捏于手指的黑子缓缓扣上棋盘,落在白子右侧,沉思片刻。 最终,甚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颇为无奈地说:“小费虽好,但近些日子学校查寝甚严。 未请假晚归者,不仅会被通报批评,还要罚抄校规三百遍。 所以,说好一盘就一盘,多一盘都不行。” 欧阳宿瞧着朱梓言一副神情凄楚,不似诓人的模样。 不由,闷闷地皱了皱眉。 执了枚白子悠悠然地落到黑子后方,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左腕上的银色手表。 只见,尖细的夜光指针已显示二十点十分。 于是,欧阳宿有些遗憾地抿了抿唇。 略带埋怨地说:“既然如此,那一盘就一盘,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只是没想到,这交大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范校长。居然,是如此迂腐之极的家伙! 不仅,将刻板无趣的校规编纂到四千条,还捧为金科玉律。 动不动就下罚抄三百遍的命令,简直堪称暴君在世。” 朱梓言赞同地点点头,颇为感慨地说:“确实是冷酷无情的秦二世,遇到他只能感怀三生不幸。” 欧阳宿闲闲地望着眼前的棋局,浓眉微蹙。 一脸无奈地暗暗嘀咕,“欧阳宿啊欧阳宿,你当初是怎么看上范瑜琛的人才一表。 从而一厢情愿地拼命提拔,真是老眼昏花了吗?” 朱梓言方才分神瞄着摊位,当将黑子慢悠悠地扣到棋盘上。 不由,神色迷惘地抬起头。 略带歉意地问:“欧阳爷爷,你方才说什么?许是四周嘈杂,我没有听清,什么一厢情愿,老眼昏花?” 欧阳宿自知失言,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摆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幽幽地说:“我只是觉得,交大每晚十点的查寝工作,盯得实在苛刻。” 第108章 万千少女暗戳春心的男神 “都闹得我近一月没同乖孙下过棋,更别提能爷孙促膝长谈,聊人生理想! 这棋瘾犯了,一两日还熬的住,可这天长日久宅在家里,长蘑菇的滋味却很是遭罪。 这不,只好到这散金桥上摆份闲摊,掏钱找棋友凑合着过过瘾。 免得待在家里,我那老太婆总一厢情愿地拉着我看宫斗剧、仙侠剧,都快看成老眼昏花了。” 朱梓言微微一愣,低垂着眉眼,忍着嘴角扬起的笑意。 淡淡地说:“欧阳爷爷倒是好雅致,与欧阳奶奶更真鹣鲽情深,羡煞旁人。” 接着,她转过头淡扫了眼。 因暮色逐渐降临。 原本波光粼粼的湖面,已泛起幽幽蓝色荧光的玲珑湖。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神色颇为无奈地说:“我听久闻,范校长是历届最年轻有为的才俊。 治学严谨更是远近驰名,什么顽劣学生交到他手里,不出半年都能变得循规蹈矩。 亢长的校规从欧阳校长编纂的三千条后,他又闲情逸致地添了一千条繁体。 罚抄百遍不能狂草却要用宋体,发现代笔就要再罚默写《经诗》和《论语》。” 接着,她笑眼弯弯地看去欧阳宿。 又有些疑惑地说:“据闻,这样古板迂腐的范先生,是欧阳校长点名提拔的得意门生。 或许是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然,如范校长这般肤白人俊。 一个眼神就能让万千少女暗戳春心的男神,怎么会想出这些折磨人的办法。” “……” 望着朱梓言那双灵光闪闪的垂凤眸。 欧阳宿只觉一口老血酝酿在胸膛不上不下。 刚喝进嘴里的云雾茶,更险些如一把云扇般喷薄出来。 他连忙咽下,呛地轻咳几声。 眸色甚为哀愁地解释,“其实,范瑜琛他,他本来是个挺好脾气,挺开明,挺好相处的人。 估摸着是新官上任想树立威信。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使了这些稀奇古怪的狠招。 但是,我敢保证!范瑜琛现在的种种行事作派。 可完全与前任校长欧阳宿的为人作风没有半点关系,你可千万别误会!!!” 说完,他心中不免叫苦不迭,暗暗委屈之至。 我当初也是见范瑜琛学识渊博、豁达开朗、才能超群。 才破格提拔未过三十五岁的他当任校长一职? 哪知,这臭小子在我退休不到半年的光景里。 竟从生性活泼、天真善良的小天使完全蜕变成了一个条令如山、制度森严的冷面暴君。 如今害我成了背锅侠。 还在晚辈面前失了亲善和蔼的良好形象,老朽表示不服气! 毕竟,我才没有让学生罚抄校规,默写《经诗》与《论语》的怪癖。 更没有这种闲情逸致,编纂令人读到一半就能昏昏欲睡的校规。 还一编就编三千条,这明明就是六月飘雪的冤情。 小范,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于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欧阳宿。 将手中棋子落入棋盘右角已被截住出路的两枚白子后方。 心不在焉地扫了眼棋局,却未察觉棋盘左上角,已悄悄连成一条斜线的三枚黑子。 第109章 我想胜负乃兵家常事 只幽幽一叹。 又低声喃喃地说:“当真是一世英明,尽数被这小子毁于一旦!” 朱梓言眸中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淡淡地说:“上任欧阳校长的为人作风,我是没无缘得见。 但这任范校长的行事作派,我却深有体会,而且刻骨铭心。 恰巧,于前两日的学生会上,我无意听到学长们闲谈中提到。 两任位高权重的校长,似乎都有爱找师生下棋的癖好。 不仅,围棋、军棋、象棋、飞行棋或是五子棋都门门精通。 难道,正应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话落,她看了眼。 黑白两子已交织成满天星辰,恰有烽火连天战不休的棋局。 于是,伸手探入棋盒中捏了枚黑子,不慌不忙地落到棋盘上。 顿时,无阻无拦的四子连线跃然眼前。 朱梓言左手托着下巴,目光闲闲地望去欧阳宿。 “两任位高权重的校长,似乎都有爱找师生下棋的癖好。 不仅,围棋、军棋、象棋、飞行棋或是五子棋都门门精通。” 欧阳宿细细将这些话琢磨一番。 脸上的郁闷之色不由尽数褪去,嘴角浮现出一抹欣慰地笑意。 没想到范瑜琛这小子,虽将他教的温良恭俭让都忘的干脆,倒唯独没抛掉下棋的嗜好。 果然,没让老夫没白疼一场。 想到这,颇为自得地说:“这荀子曰: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想必,范瑜琛这样的后起之秀,有欧阳宿如此了不得的名师指点,应该棋艺非凡,在交大应该鲜有对手!” 于是,他满含笑意的眼睛,扫了圈已成定局的棋盘。 执子要落向棋盘右角,欲凑成四子连线的左手微顿。 接着,一脸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 直到指间夹捏的白子掉落到棋盘中央,发出“啪嗒”一声响,才愰过神。 顿了良久。 他才掩唇轻咳一声,挤了抹春风拂面的笑望去朱梓言。 又甚是和煦地说:“这清朝康熙年的宰相张英文采斐然,曾于家信上,批诗一首云: 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小姑娘不觉此番胸襟很是人叹服,后人应当效仿吗?” 朱梓言托着下巴的左手手指轻敲着脸颊,右手把玩着一枚黑子。 浅笑莹莹地说:“张英累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小女子这般才疏学浅之人,自是望尘莫及。 只是洪升的《长生殿·贿权》中所云: 我想胜负乃兵家常事, 临阵偶然失利, 情有可原。 欧阳爷爷应多品读几番,故这局我赢了,您可要愿赌服输。” “???” 欧阳宿微微一愣。 忽觉,面前这巧笑倩兮的丫头,虽涉世未深却甚是机敏! 远比自家呆萌的乖孙欧阳冽与腹黑的高徒范瑜琛,要难应付。 于是,他一脸挫败地叹了叹,露出慈祥和睦的神色。 打着商量的口吻说:“怨这天色蒙胧,花香鸟语甚是醉人。而我只顾聊天,并未注意棋局。要不重新来过,可好?” 第110章 不近女色的小兔崽子 说完,欧阳宿果断地捡起已四子连线的黑子一端,递到朱梓言面前。 接着,居然毫无羞愧地落下白子拦截出路。 “!!!” 朱梓言茫然地接过棋子,难以置信地看去皱着眉头。 沉思状盯着棋局研究的欧阳宿。 最终,闷闷地咬了咬唇。 无可奈何地说:“欧阳爷爷,你这样赤裸裸地耍赖。我可没办法同你下,下次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允你的这盘棋已下完,恕晚辈不再奉陪。” 说完,她将沁凉的黑子放入棋盒。 双手环胸,气哼哼地扭过身去,一幅不愿搭理的模样。 望着人来人往的人景,朱梓言的心里不免暗暗惊奇: 怎么一个散金桥上下遍各路英雄好汉,无人匹敌的欧阳不败。 一个南城交大中,罚遍各系学酥学渣,使人闻风丧胆的范门求败。 棋品会如此相似?! 还同样痴迷下棋,一样悔子不倦? 若不是姓氏不同,真令人怀疑是直系亲属。 “……” 欧阳宿微微一怔。 他茫然地抬起头,见朱梓言的神色有些郁郁寡欢,顿时着急起来。 生怕将这散金桥上,唯一一个能聊天解闷,陪着下棋的小姑娘给彻底得罪。 毕竟,在香玉兰湾附近,此处已是最后一块人生面不熟的阵地。 若再次丢失,真要落魄到偷进欧阳冽宿舍、强闯范瑜琛公寓。 苦苦哀求这俩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下上一盘棋的地步,就委实太丢尽老脸。 于是,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扯了抹讨好的笑容。 好声好气地说:“这前有清朝张英的谦和礼让,今朝必有姑娘你的宰相肚里摆船。 方才我老人家悔子确实欠妥当,还望多多体谅,这局不如算我输。” 接着,欧阳宿动作利索地打开手提包,包内侧的口袋里除了一部大屏智能手机外。 便是今日一早去银行兑换的三千块零钱,用皮筋捆着一百张二十,一百张十块。 他随意地抽了张二十,递到朱梓言面前,笑得很是亲善。 用商量语气说:“只是这局结束的未免太过仓促,要不,你再陪我下一盘。这次,我保证一定不会悔棋!” 但朱梓言只轻轻地哼了一声,却不搭理。 于是,欧阳宿咬了咬牙。 又一脸正色地说:“你要不信,就以我未来孙媳的颜值作担保,要是我再悔棋。 就罚我家那只不近女色的小兔崽子娶个凶悍的丑女,怎么样?” 朱梓言一脸无语地轻咳一声,转过头。 震惊地说:“欧阳爷爷,你这誓言未免太毒辣了吧?!” 南城交大,波光粼粼的星月湖中央,原本伫立在灯火明亮的历镜亭里欣赏风景。 最终却被一群面容姣艳,身姿婀娜的各系系花拦堵在拐角,并被深情告白的欧阳冽。 形单影只地靠在石柱上,双手无措地推拒着凑过来的系花,羞愤着俊俏的脸。 咬牙切齿地说:“别过来,你们都没过来,再过来,我就要不客气了。” 说完,他忍不住偏过头去。 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一脸错愕地眨了眨眼。 第111章 不是你冲话费送的吗 系花们神色莫名地掩唇,纷纷往后退了一小步,“……” 于是,向来好脾气的欧阳冽,终是,冷下俊美无俦的脸望去各路系花。 极为不悦地低吼,“你们身上是不是喷香水了?怎么这般呛人?全都差评,还不快点滚。” 系花们都一脸委屈的又后退一步,可怜巴巴地望着欧阳冽,“……” 其中,睁着水光莹莹小鹿眼的苏景色。 极委屈地说:“我们知道欧阳哥哥不能闻过于浓烈的香味,所以,都没敢喷香水。 欧阳哥哥若是不信,你可以仔细闻一闻。” 话落,其余系花都点头如捣蒜。 “苏景色说的极是。” “欧阳哥哥,你冤枉我们了。” “欧阳弟弟,人家受到一万点伤害的小心脏,需要你安抚一下下。” “该不会是夜深露重,冽哥哥你需要奴家为你暖暖身子吧?” “就是要暖身,哪轮的到你,也不凑到星月湖里看看,你那病态西施脸,白得像吊死鬼一样。” “你!” “我什么我?你就是修炼一千年,都比不我的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 冽哥哥,不如,今晚就丛了我吧。” 但无心月花雪月的欧阳冽,只一脸痛色地咬了咬唇,低垂下头。 低声喃喃出声,“难道是爷爷又拿我打赌了?果真是家门不幸! 就不怕他唯一的亲孙子,哪天真应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毒誓。 当真娶了个面貌丑陋的悍妻回家,而就此离家出走吗???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和奶奶好好地说道说道。” 系花们一脸无语,“……” 散金桥上微风习习。 朱梓言抬手将被风吹乱的碎发拢到耳后,抿起唇角露出的笑意,望了眼棋盘。 略带惊愕地说:“欧阳爷爷,你那无辜的孙子确定是亲生的?而不是你冲话费送的吗? 你居然这样地坑他,我很是同情!” 欧阳宿遥遥望去散金桥,雕刻着朵朵祥云的石柱上。 一对耳鬓厮磨,甚是亲密的麻雀,幽幽一叹。 颇有些感慨地说:“这怎么是坑他?!这明明就是救他! 我情愿他遇到必嫁梁鸿的孟光举案齐眉,也好过他被娇妻美眷追到东躲西藏。 整个欧阳家族里,他的容貌虽是上上之姿却长得毫无英雄气质。 而且像个娘们一样,怎能服众!若还娶个美娇娘,万一物极必反。 还给我生出个资质平庸却容貌艳丽的重孙,那可如何是好! 我可再经受不住,一班混小子将我的重孙当成姑娘家表白,还扬言要娶他为妻的浑话!” 接着,他笑眼弯弯地看去朱梓言。 又甚是亲和地说:“不过,这不开窍的小兔崽子要是三生有幸。 能娶一个相貌如你,品性如你的媳妇,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估计,还真光耀门楣。” “!!!” 朱梓言心口郁结,差点一口扇形血喷薄而出。 欧阳爷爷,你这是不遗余力地夸我好呢? 还是,拐弯抹角地说我丑? 我亦甚是同情,以后能当你孙媳的人,想必他的抗压能力一定十分了得。 第112章 如吃了仙药般神采奕奕 奇怪为什么要用他这个字? 想必是欧阳家的孙子太过俊俏。 或许,会招个如花似玉却手段腹黑的男媳妇也说不定! 当朱梓言抿起唇角的笑意,淡瞟了一眼。 在风中微微颤动着小身板的二十块。 只觉这张崭新的黄脸毛爷爷,在昏暗的路灯下十分亲善而诱人。 于是,她闷闷地哼了哼。 还是极没骨气地伸手接过钱,妥帖地放进零钱包。 但抬起头,晶亮的黑眸望去欧阳宿。 却依旧坚定地说:“欧阳爷爷,这钱我收下。 可现在就算把你倾国倾城、粉雕玉琢的孙子包办给我当童养夫。 许我今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也无法改变今晚只下一盘棋的定局。 可小女子一言既出,虽不驷马难追,但也不会出尔反尔。 倘若,欧阳爷爷你以后还想下棋,我可以丢个手机号码,有空闲时再联系,可好?” 欧阳宿忧伤地叹了一口气,爬满皱纹却尚显清俊的脸上。 竟然,露出一丝可怜兮兮的神情。 他带着商量的语气,轻声地问:“今晚不成吗?现在连九点都没到,再下一盘也来的及在门禁前赶回去。 要不,这次下一盘一百,赢了算两百。要是我耍赖就罚三百,好不好?” 朱梓言的脑袋顿时被粉红的一百块疯狂刷屏了三遍,但稍微思量片刻,不禁笑了起来。 连眼睛里都染上三分笑意。 最终,却很有骨气地说:“欧阳爷爷你这样掐中我的软肋,真的让人好为难。 不过,有话在前,怎好食言而肥。” 而喝了口云雾茶的欧阳宿。 却一脸郁闷地说:“真不明白,你这丫头为什么宁愿为一块钱,浪费这么多唇舌。 也不愿同我再下盘棋,挣更多的小费。” 不为金钱而折腰? 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有原则。 还真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只是好可惜,她似乎对我家那只小白兔孙子没什么想法。 这该怎么办才好?! 朱梓言伸手将星罗密织的黑棋白子,分别捡进楠木棋盘里。 柔声安慰,“要不,下次出摊,我陪你下两盘好不好?” 欧阳宿眼前一亮。 顿时,整个人如吃了仙药般神采奕奕起来。 他甚为喜悦地说:“小丫头这可是你说的,有道是,君子一言……” 朱梓言勾了勾唇角,灿然一笑,“自然是快马一鞭,我还没有欺骗老人的嗜好。” 说完,将最后一颗黑子放进棋盒,合上棋盖。 欧阳宿看着两个胖墩墩的棋盒,笑眯眯地说:“如此甚好,那我随时恭候大驾。” 说完,他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愉悦的将两只棋盘与棋盒收进背包。 不远处,常年云雾缭绕且苍翠欲滴。 宛若仙佛宫邸的凤凰山下,炫黑如猎豹的迈巴赫似利箭一般,驰骋在宽广人稀的柏油马路上。 道路两旁灿然的红枫,似燃烧的漫天云彩翩然掠过。 拐进金陵湾的出口。 途经金碧辉煌,非富即贵的住宅区金檀水苑与香玉兰湾。 便直直朝散金桥开去、 斑驳的各色光影匆匆飞掠,寂静而神秘的夜空一轮灰淡的弯月高悬。 第113章 风景也算独步天下 精致且奢华的黑色车内,流淌着悠扬而温柔的古风歌曲。 似诉说着情深缘浅的故事般娓娓道来: 晃,月顶人影行停。 停,复行,且将生死营营。 就一饮,付一梦,化一场。 烛灯灭明。 听,长亭,夜雨轻,水映烟笼桥影。 乱,月底,花影娉婷。 静,花倾,长桥苔湿阶青。 桥如景,月如屏人如影。 灯似流萤。 过一路人影憧憧。 饮一场行色匆匆。 前尘往事饮罢尽散浮生…… 冯锦倾正听得入迷。连平日里极冷峻的容颜都柔和几分、 那双掩在泛着幽幽蓝光墨镜背后的凤眸,亦晶亮至极、 似满天浩瀚的星辰揉碎其间,深邃不见底。 他修长如玉管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轻敲着方向盘、 整个人透着股慵懒与贵气、 当启唇随着曲调轻哼几句,清泉般潺潺的声音更是醉人心弦。 此时,孤零零躺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 缠绵悱恻的铃声,伴随着嗡嗡的振动声,陡然响起: 那时黄沙遮不住潋滟, 凭雪衣杯酒恰初见。 绿柳芙蕖,飞花迷人眼, 却读不懂你眉间…… 冯锦倾轻踩刹车,放慢车速。 微偏过头。 线条优美的侧脸。 在影影绰绰的霓虹灯光下泛着幽冷光晕,似精致的上等白玉。 宽松的纯白T恤衫领口处。 隐隐露出的锁骨,魅惑中更透着股禁欲的性感。 只见,他淡淡地扫了眼闪闪灭灭的手机。 瞧着宽大的屏幕中央显示的三个宋体大字: 冯董事。 不由,微抿了下绯色的薄唇。 乌色的剑眉下,深不见底的寡凉眸子,亦暗暗闪过一缕惆怅。 这时,前方六十秒的红灯亮起。 冯锦倾极守规矩地刹住车,伸手关了车内的音乐。 拿过手机,手指轻划屏幕,接通了电话。 当他薄唇轻掀,低沉的嗓音犹如醇香的美酒。 轻声地问:“父亲,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吗?” 他的声音虽低沉却也薄凉,不知从何时起。 他竟与这位独自将飘摇百年的冯氏集团,推向极至辉煌的父亲。 这般的客气与疏离,当真是世事难料。 电话里似是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接着,冯廷均淡淡的声音透着丝关切地响起。 他说:“锦倾,你近些日子,可先将收复冯氏名鎏的事暂且放一放,无须急功近利。 南城虽比不上南都的富饶与繁华,但风景也算独步天下,可先游览一番这大好河山。 琐碎的杂事可先交给茗暗去办,他出自南都的名门世家,办事虽然还尚显稚嫩却也有乃父之风。 你切莫因太过操劳而累伤眼睛,引得旧疾复发。令为父担心难过,知道吗?” 冯锦倾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望去车窗外。 坐落在玲珑湖中央,于一排排五彩缤纷的灯光下。 掩映于一簇簇姹紫嫣红的垂丝海棠间,宛如明珠的沈园。 他平静的语气,带着一缕淡漠地说:“我知道了,父亲。” 冯廷均良久未语。 许久才轻轻地说:“锦倾,夜风尚凉,在明夜医院复查完,就早点回酒店休息。 我这边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就先挂了。” 第114章 低调奢华有内涵 说完,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 冯锦倾舔了舔唇。 神情有些落寞地看去不远处灯火璀璨的香玉兰湾。 随意的将手机稳稳地扔回到副驾驶座上。 前面,青葱的绿灯亮起。 身后亦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他才缓缓启动车子朝前开去。 这时,宛如灯市般热闹非凡的散金桥上。 不知从何处。 陡然响起一道炸雷般的惊呼声,“不好啦,冷面阎罗卫元山来了,还不刚赶快收摊啊!!!” “冷面阎罗卫元山是何许人也?” “卫元山,他可是南城里赫赫有名的城管。连他你都不知道,未免太孤陋寡闻了啊!” “我只是个过路的,又不是摆地摊的,不知道这号人物,有什么奇怪的?!” “是哦,我才是摆摊的小贩。天啊,打雷了,下雨了。 卫元山又要来掀摊子了,小的们,抄起家伙,收摊回家啊!!!” “……” 话落,数只栖息在树梢上小憩的归鸟,“呼啦”一声全都四散飞去。 各路摊主与路人顿时愣住。 皆探头望向东面,纷纷行注目礼。 在几百道或热烈,或惊疑,或迷茫的目光下。 一辆颇有些年岁却擦洗的甚是干净的军绿色皮卡车。 披着朦胧夜色,自颐宁路缓缓驶来。 似只绿林中悠然慢步而来的猛虎逐渐逼近身前。 尽显低调奢华有内涵,昏黄的路灯光下衬在绿油油皮卡车前。 镶嵌的车牌号皖A 12345闪闪发亮。 令离车最近的一名吃瓜群众。 不由,感叹不已地说:“卫大人果然高端大气上档次,一出场就占据主角的万丈光环。 还拥有这么顺溜的车牌号,果真霸气侧漏!” “就是就是,不仅好记,还特别朗朗上口!” “我改日去抽车牌号,也要能有这般运气,还真是美滋滋。” 可恰时,某处犄角旮旯里。 某路人甲的裤袋中,却传来一道轻快的手机铃声,十分洪亮: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老虎没打着, 打着小松鼠, 松鼠有几只, 让我数一数, 数来又数去, 一二三四五…… 众人均一脸瀑布汗地望去路人甲,“……” 你特马是出来搞事情的吗? 路人甲打了个抱歉的手势,极忐忑地从裤袋里掏出老年机,按了接听键。 灰溜溜地躲到无人的角落去接电话,“喂,你干啥子?下次把我这破手机铃声给换了。 什么一二三四五,上山打地鼠?换成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军绿色皮卡车内靠躺在副驾驶座上。 一套深黑色制服,仍难掩圆润将军肚的卫元山。 英气逼人的五官如刀削斧凿,约莫四十岁左右年纪的他,亦十分老练精干。 他锐利的鹰眸,漠然地望着车窗外。 见这群往日,一听到他名讳就作鸟兽散的刁民。 今日却定在原地纹丝不动,把他当火星人似的围观。 不由,狠狠地吸了口,手上夹着的小半截香烟。 深深地吐出一圈云雾。 第115章 均如烙铁烫着屁股 当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内,只余,袅袅升起的一缕清烟。 他开了尊口。 浑雄的嗓音带着迫人的气势说:“奈何,把喊话器给我。” 说完,摊开左手。 一道狰狞的蜿蜒疤痕划过掌心,甚是醒目。 林奈何偏头无意地看了一眼。 不由,暗暗心惊地蹩了蹩眉,扶着方向盘的手亦微微抖了抖。 于是,一直平稳行驶的皮卡车就愰了愰。 他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车速减慢。 林奈何从脚边盛满各色零食的黑色背包里掏出喊话器,递向卫元山。 晶莹的鹿眼望着他左手中央似断掌的疤痕。 最终按捺不住好奇地问:“卫老大,你这手上的伤,可是十八年前落下的。 不知是见义勇为?还是勇斗恶徒,英雄救美?” 卫元山接过喊话器,定定地望了眼手掌心,蓦然想起十八年前的往事。 冷如罗刹的脸庞上,破天荒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令刚毅的五官清俊不少。 只听,他缓缓地说:“并非见义勇为,也谈不上勇斗恶徒。 只是从一群小喽啰手里,救出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今生,何其有幸,能娶她为妻。” 林奈何眨了眨鹿眼。 俏皮地说:“那是卫老大好人有好报,嫂子铭感五内,只好以身相许。 不知改日可有机缘,能到卫老大府中做客,尝一尝嫂子的担担面。” 卫元山呵笑一声,眸中鲜有的温和。 打趣地说:“改日,将所里那群爱嚼闲事的混小子带上,他们劈柴、挑水,你吃担担面。” 说完,伸手按下车窗玻璃。 从开着的窗口微探出身。 手法灵巧的将喊话器用胶带绑在后视镜上,打开按钮。 重新坐回到车内的他,缓缓合上车窗玻璃。 林奈何欣喜一笑,连连点头地说:“我一百分满意。” 在吃瓜群众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一阵排山倒海的洪亮声音。 自喊话器里响起: “各位辛苦挣钱的摊主们,请注意,下面我要播报一条紧急通知。 因颐宁路局部维修,市领导要亲自视察。 所以,散金桥上近三天不允许出摊。 故一经发现违规者,连人带摊一并送到派出所进行一周教育,并处五千罚款。 听清通知者,请火速收摊。延误一分钟,罚款一千块。 延误两分钟,我卫元山会亲自解决。” 各路摊主们听到这气吞山河的通知,皆明显一愣。 可当恍过神,均如烙铁烫着屁股般,边火急火燎地收摊,边苦苦哀求顾客打包结账。 甚至都十分自觉地清扫了摆摊的地方,且扫得十分仔细。 最终,在路人诧异至极的目光下。 摊主们迅速撤摊走人,像身后有数十头野狼飞扑而来般离了老远。 朱梓言张了张嘴,呆愣地瞧着皮卡车所到之处。 居然,令一个个原本刁蛮任性的摊主,皆如老鼠见到猫般拔起腿来四窜逃离的阵势。 咽了咽口水。 轻声感慨了句,“城管大人这个职业,居然,能做到如此威武霸气的地步,当真是令人佩服之至!” 第116章 踏月而来的翩翩佳人 说完,她瞧去坐在折叠椅上。 仍一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且还慢条斯理喝着云雾茶的欧阳宿。 略略吃惊地看了看左右。 此时的散金桥已如退了场的折子戏。 除了走来走去的吃瓜群众与三三两两推车离去的摊主。 也就只有他俩似钉子户般甚是碍眼的杵在这里。 而整个灯火明亮的散金桥显得很是萧条。 于是,顿觉十分尴尬的朱梓言,扫了眼面前数十盆娇艳欲滴的墨兰。 立马,关切地说:“欧阳爷爷你的墨兰往哪搬?有车吗?我替你搬上去。” 欧阳宿只觉心中甚暖。 他浅笑地说:“这些笨重的盆栽会有人来搬,丫头你只要记得与我的棋约就行。” 朱梓言的嘴角抽了抽。 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那三日后散金桥上,不见不散。” 说完,起身走到香樟树下拿起行李箱,拉开拉链。 将摊架上的饰品一一整齐收入其内。 见朱梓言背过身。 欧阳宿连忙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走出一小截路。 站定在青葱的香樟树下,才拨通了候在不远处,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这边的保镖电话。 他望着平镜无波的玲珑湖,声音甚是清冽地说:“无静,开车过来,可以回去了。” 一片郁郁葱葱的墨竹旁,坐在黑色凯迪拉克驾驶座上的司徒无静。 摘下脸上的圆形墨镜,别到黑色衬衫胸前的右侧口袋里,露出那张清俊却很是清冷的脸。 极恭敬地回了句,“好的,老爷。” 说完,他挂断电话。 司徒无静启动车子,潇洒地打着方向盘,正欲拐弯。 这时,一只白如雪球且超萌至极的比熊犬。 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到马路中央,似朵天边的流云一闪而过。 当正要撞向匀速驶来的迈巴赫。 面色不愉的冯锦倾愰过神,急忙打转方向盘。 华丽的车身往右打了个优雅的弧度,陡然停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车虽没有撞到已吓的瑟瑟发抖,呆愣地杵在原地呜呜低吠的比熊犬。 却将朱梓言摊位前,那湾水洼里黄澄澄的脏水,都溅到了她身上。 以及支架挂钩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披巾与春款卫衣上。 朱梓言转过头,一脸蒙圈地愣了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深黑色的迈巴赫车内。 冯锦倾看了眼挂在内后视镜上前后摆动的浅绿色香囊,清俊无俦的容颜上阴云密布。 他伸手按下车窗玻璃,淡漠的眸光望向窗外正欲察看情况。 恰时,一抹穿着露肩黑色网纱连衣裙。 有些蓬松的网纱错落的垂在膝盖处,踩着橘黄色细跟高跟鞋的美艳少妇。 从熙攘来往的吃瓜人群中冲了过来。 白茫茫的月色下。 她白皙的左脚上戴着枚纯金圆形脚镯甚为愰眼。 尤其两颗点缀其间雕刻着云纹的金铃,在晃动时一阵清脆悠扬,整个人如踏月而来的翩翩佳人。 这阵似曾相识的声响,令冯锦倾情不自禁地转过头。 他凉若秋水的凤眸略含期待地望了一眼,不远处浑身散发着浓郁茉莉花香的叶清浅。 第117章 金光闪闪 壕气冲天 只见她,一头微卷的亚麻色齐腰长发披散肩头,左耳后的发际处别了枚飘逸的羽毛发夹,白皙鹅蛋脸上媚惑的网红妆明艳动人,精美锁骨下呼之欲出的巍峨雪峰与白到发光的纤细长腿遥相辉映。 这种似床间尤物般媚惑横生的轻浮女子,只教人顿时想起,南唐后主李煜《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中的词句: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冯锦倾想到这,嘴勾起嘲讽的弧度,心中暗暗轻叹: 这种庸脂俗粉又怎会是十年前刁蛮可爱,不甚娇羞的诺诺!恐这世间,身戴铃铛却仍能清晰脱俗的女子,唯有诺仙女,其余凡品皆是东施效颦。 于是,他懒得再多看一眼。 仿佛再娇美妖娆的叶清浅,不过,枝头绽放到极至的茉莉,终会随风抖落尘埃枯萎成灰。 他冰封三千里的凤眸低垂,慵懒地看去挡在车轮前瑟瑟发抖的比熊犬。最终,一脸淡漠地问:“小姐,麻烦看一下你的狗有没有受伤?” 叶清浅微微弯腰,将缩着弱小身子,小声哀叫的比熊犬一把抱起,轻轻搂入怀中,她柔弱无骨的手掌,温柔地抚摸了几下比熊犬脑袋上修剪成圆形的蓬松卷毛。 颇为心疼地说:“巧克力,我的小心肝,你怎能这样冒失地乱跑,是要吓死你的叶主子才甘心吗?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不然以后的漫漫长夜,你主子一个人该有多寂寞、多难熬,你这个小淘气。” 说完,她宠溺地点了一下巧克力肉肉的鼻尖,笑得很是清纯。 冯锦倾听完,不由皱了皱眉头,他面色铁青地抿起薄唇,压下心头泛起的厌恶感,抬起头,冷冽至极地说:“小姐,若你的狗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叶清浅将巧克力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毫发无损,仍一脸不悦地说:“怎么碰到姑奶奶家的小祖宗,就想这样轻松随意地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你就胆敢……” 说完,她气势汹汹地抬起头。 当描绘精致的杏仁眼,看清面前这尊貌赛潘安,却清冷无双甚雪莲的冰块男,连忙将到嘴边的脏话又狠狠咽了回去。 叶清浅粗略地扫了眼在夜光下酷炫狂拽霸的深黑色迈巴赫,搽着斩男口红的嘴巴顿时张成O字形。 没想到,这只貌美如花的小鲜肉,搭上这数百万的豪车是如此金光闪闪、壕气冲天。只是奇怪,南城这种半城山、半城水的城市,什么时候冒出这样绝色出尘的富二代?而她却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难道是因为深居简出,最近消息不灵通了? 冯锦倾甚是不悦地哼了一声,咬了咬牙,冷冷地问了句,“看够了没有?” 该死,他堂堂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七尺郎儿。竟然当街被这种来路不明的已婚少妇如此视奸?真是奇耻大辱,南城的女人怎能如此有伤风化! 第118章 一双玉臂千人枕 叶清浅恍过神,丝毫不觉难堪地咽了咽吐沫。 接着,她拢了拢如海藻般顺滑的长发,故作羞涩地咬唇一笑。 装作娇滴滴的模样说:“如你这般俊如天神下凡的贵公子,奴家就是掌灯看一宿都瞧不够。 这老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今夜,能在这明灯高悬的散金桥,巧克力有幸因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小哥哥脚下留情捡回性命。 我这做主子的无以为报,只想请小哥哥屈到舍下小酌一杯聊表谢意。 小女子的寒舍就在玲珑湖畔的金檀水苑,坐上你的车不到五分钟就能到。 只是夜深露重,小哥哥若有意留宿寒舍,可要,可要记得怜香惜玉。 就算不怜香惜玉,如狼似虎也可以……” 但还未等叶清浅含羞带怯的把话说完,已隐忍多时的冯锦倾却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弃之如敝履般地皱了皱眉,淡凉如水地说:“狗没事就好。” 顿了顿,又毫无温度地说:“不过,小姐你的满腔柔情好像表错了人! 我这人向来对送上门的整容脸,纵然再风情万种都毫无半点兴趣。 并且,对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女人,如此觊觎我的男色更是厌恶之至。” 说完,竟然伸手按上车窗玻璃,俊脸上刻满清冷疏离的神色。 叶清浅恨恨地咬了咬唇。 抬起涂着鲜红丹寇的右手,虚摸了摸倒映在漆黑车窗上。 虽打过玻尿酸不久却仍完美无暇的鹅蛋脸。 闷闷地哼了一声,闷闷地踩着高跟鞋灰溜溜地离开。 自黑色觊迪拉克车边走过,上官无静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而望着夜空中弯若银钩的牙月。 叶清浅摸着巧克力脑袋上的绒毛。 愤愤地想: 南城有多少权势滔天、非富即贵的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被玩弄于我股掌之中。 门庭若市时,我何曾缺过男人暖床求欢? 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对待? 姑奶奶今夜对月发誓。 总有一天要亲口品尝这块鲜肉的滋味,风水轮流转。 总有一日我会得偿所愿。 哼。 我们走着瞧! 而香樟树下气愤至怒火冲冠的朱梓言。 伸手抹了把脸上散发着薄薄泥土味的脏水,抬起顶着枯树叶的脑袋。 闷闷地看去仍大摇大摆停在眼前的迈巴赫,愤愤地咬了咬牙。 低声抱怨地说:“你要溜的快我倒也不计较,但如此招摇地停在这儿又不理不睬。 到底是几个意思?属螃蟹的可以横着走吗?真是岂有此理!!!” 说完,她闷闷地把擦干水渍的迷你背包收起。 气咻咻地摘下斜挎于肩头的小猪零钱包一同放进行李箱,快速拉上拉链。 接着,一把捞起支架挂钩上滴着水的披巾与春款卫衣。 越想越窝火地走到车边,重重地拍了几下车窗玻璃。 冯锦倾以为‘不知羞耻’四个大字,几斤几两都不掂量的叶清浅又去而复返。 于是,压下心头翻腾而起的怒意。 按下右边的车窗玻璃正欲开口。 第119章 毫无颜值的邋遢鬼 但还未看清来人,却被那劈头盖脸的话镇得面色铁青。 只听她说:“你这天黑戴着墨镜装瞎,开着父辈的豪车摆阔。 沿街勾搭美艳少妇的登徒子,看不清水洼,还看不见人的臭家伙。 车技烂到家还能拿驾照,不知踩了多少狗屎运的二世祖。溅人一身脏水却也毫无愧疚感的大坏蛋。 还不快点下车向本姑娘道歉,免得我们居委会见!” 登徒子? 臭家伙? 二世祖? 大坏蛋? 这些无理取闹的词确定是用来形容他吗? 真是莫名其妙! 冯锦倾危险地眯了眯眼,只觉眼前这个杵在路灯下。 因逆着月光与灯光,容颜朦胧且身材消瘦的姑娘,清润如玉的嗓音有些似曾相识。 但却不敢确定是否就是在遇见咖啡厅里,令他丢尽颜面,身披粉红小猪人偶装的飞机场姑娘。 毕竟,那个可恶的女人,他忘了吩咐成茗暗去调查她的身份。 或许,眼前这个泼辣的小辣椒与她只是声音相似,身形相仿。 若是误认他人,将糗事说到人尽皆知,还要不要脸在南城混下去了。 于是,冯锦倾颇有些冷漠地说:“你若想讹钱?我这没有。你若想乘机套近乎?自是连门窗都没有。” “你若想装萌卖傻求收留,我更是无法满足。所以,你还是另攀高枝最好。” 接着,他淡淡地扫了眼朱梓言一马平川的胸口。 轻嗤一声,又坏笑地说:“还有我奉劝姑娘一句,想学别人沿街勾搭男人,还是先去隆个胸,整个容,这样胜算或许能大几分。” 说完,开车欲走。 但听完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的朱梓言哪肯罢休。 她气呼呼地说:“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倘若,我哪日真不幸沦落到沿街卖身的地步,也不会找你收留!” 说完,竟不知哪来的勇气。 居然,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如灵活的游鱼般坐了进去。 右手一提行李箱,十分有力气地抛到后座位上,最后重重地甩上车门。 当飘荡着淡淡玫瑰花香的车内,陡然混进一股薄薄的奶香味。 冯锦倾面色冷凛地抿了抿唇,“……” 内心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澎湃起来: 怎么人生第一桶金买的车,坐的第一个女人不是心心念念的诺仙女。 而是,这样一个毫无颜值的邋遢鬼? 这女人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缝里窜出来的? 怎么能这样厚颜无耻地坐进他的车里? 怎么办? 好想把她丢出去,等等,我为何到这女人变得如此不冷静? 于是,冯锦倾忍了又忍,忍到满口银牙,还是磨得霍霍作响。 淬了寒冰的凤眸,最终,恨恨地望向身旁似嚣张跋扈的女土匪、若蛮横刁钻的女强盗般强闯进来的朱梓言。 脸上的阴郁加深了几分,不由冷冷地说:“放心,我眼不瞎。” 而顶着凌乱且有些滴水的蘑菇头,发间还沾着几枚摇摇欲坠的枯树叶。 脸上溅着泥点子似脏兮兮小花猫般的朱梓言。 居然,颇有胆气地扬着尖细的下巴,挺着单薄的胸脯。 第120章 告你骚扰良家男子 满脸愤恨地望着他。 竟然,不屑一顾地说:“你虽眼不瞎,却也应该吃脑残片! 像我这般不需精雕细琢的纯天然小美女找男人,何需用这些旁门左道,你少讲话寒碜人!” 可望着眼前因廉价的白色T恤衫湿透,连里面的粉红爱心胸罩都隐隐若现。 还不自知的朱梓言,冯锦倾不由勾了勾唇角凉凉一笑。 难道。 这女人不知道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究竟是何意? 等等。 冯锦倾你就算再饥渴,也不能到吃糠咽菜的地步。 明明应该是难道。 这女人不知道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究竟是何意? 冯锦倾英气的剑眉皱起。 他扭过头,冷若寒霜的目光看去静静躺在后座上的行李箱。 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四只微微转动的轮子上。 竟然还缓缓往下滴着泥水,都弄脏了刚换不久的椅套与羊绒地毯。 冯锦倾忍了忍,抬头望去车顶,却见一条长长的泥痕酝染开去。 不由,闷闷地哼了哼。 最终,他转过头,无意中看了眼内后视镜。 当瞧到右脸与鼻梁上沾着的几颗泥点。 于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冯公子,胸膛里压抑的滔天怒火。 顿时,“噼啪”一声骤然烧起。 他心里恨很地想: 这辆车,连卫靖楚那小子苦苦哀求数日,我都没同意给他碰过一下! 珍宝般托运到南城的第一天。 居然被弄得这样狼藉一片,这女人到底要闹哪样? 难道,是上苍派下来折磨人的吗? 于是,冯锦倾咬牙切齿地说了声,“可恶!” 他伸手从黑色皮革纸巾盒里。 抽出几张带着淡淡玫瑰花香的纸巾,隐忍不发地擦尽脸上的泥点。 薄唇轻掀,接着,冷沉着语气。 薄凉地说:“蠢女人,给我滚下去。不然,我可要告你骚扰良家男子!” 说完,将纸巾一脸嫌恶地扔进车载垃圾桶中。 朱梓言却神情自若地斜睨了他一眼。 漫不经心地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滑落的黑框眼镜。 扬了扬手里的披巾与春款卫衣,清秀的小脸上尽是不悦。 她气哼哼地说:“凶什么凶!有钱、长的帅就可以横行霸道、欺凌弱小吗? 弄脏了我这几日刚进的货品,不道歉,不赔偿就想赶我走,根本连想都别想! 还告我骚扰良家男子?我就呵呵哒。我瞧着像你这种脾气臭、性子冷。 虽长得花容月貌却不解风情的男人。估计也只有方才佯装楚楚可怜的已婚少妇,在空虚寂寞冷时才勉强喜欢! 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对你这种种马小白脸呢。可没有半点兴趣,我只希望你能尽快补偿我点赔偿费。” 种马小白脸?没有半点兴趣? 特么这女人要把世上,所有垃圾的词藻都要将他形容一遍吗? 你人身攻击的还挺自在? 不说一番话恶心你,岂不很吃亏! 于是,冯锦倾危险地眯起眼,隐怒不发地勾唇一笑。 冷沉沉地说:“可我突然,对你这种清汤寡水又了无生趣的女人兴趣正浓。” 第121章 你这个登徒浪子 “你这样随便搭上我的车,难道不怕,我把你载到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先奸后杀吗? 或是,直接贩卖给人贩子,吩咐送到穷乡僻壤处,给身有残疾的男人当媳妇?” 接着,他凤眸低垂。 恰好看到压在朱梓言臀下,露出的一小截手机。 于是,攥了攥拳头。 指关节竟“卡卡”地响了两声,在寂静的车内格外清晰。 冯锦倾微倾过身,缓缓伸出手。 眸色清冽却又语气暧昧地说:“既然,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还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那本公子只好不客气了。” 说完,虽仍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却渐渐地靠了过去。 朱梓言看着面前逐渐逼近的俊脸,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 当鼻翼间浓郁的男性气息,带着馥郁的玫瑰花香,扑天盖地的若潮水般涌近。 当这家伙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手指凑进身前。 她连忙双手交叠护住胸口,往后匆匆一退,消瘦的背靠在车门上。 神色惊惶地说:“你,你这个登徒浪子。你想,想干嘛? 你要是胆敢对我胡来,我就大喊非礼!看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开罪!” 这,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该,该不会真的要打她一顿解解气吧? 冯锦倾却冷嗤了一声。 唇角勾起满是不屑的弧度,更衬那张邪魅横生的俊脸。 似暗夜里衍生出的暗夜魔君般摇曳生姿。 他慢慢凑到朱梓言脸侧,带着一股薄薄玫瑰花香的温热呼吸。 尽数喷薄在她轮廓清秀且白皙若雪的耳朵上,瞧着她渐渐羞红了圆润的耳根,才满意地轻哼了一声。 最终,冯锦倾用极魅惑的嗓音。 轻柔地说:“怎么丑八怪,现在知道害怕了?方才火急火燎上男人车,怎么就不知道危险呢? 难道是想获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少爷窒息的香吻? 还是想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亦或是期待一场霸王硬上弓的蹂躏?” 接着,他转过脸,望着朱梓言惊慌失措的表情。 又冷冷地说:“不过这些,你都想也别想,因为,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朱梓言愣愣地抬起头,秋波莹莹的垂凤眸。 若小鹿般怯怯地望去冯锦倾俊俏的脸。 瞧着近在咫尺的方框墨镜上,两块幽幽蓝光微漾的镜片中央。 倒影着她虽沾了泥点却甚为清秀的瓜子脸,不敢置信地皱了皱眉。 奇怪,怎么她的脸上,竟然带着几丝小女儿家的娇羞? 还带着几分暗暗的期待? 不,一定是灯光氤氲造成的错觉! 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表情! 这家伙不就这张脸长得颠倒众生了些? 声音酥软入骨了些? 手指修长如竹了些? 还有…… 等等。 朱梓言,你的脑子一定是被门挤了,才会对这种变态有这样细致入微的观察。 就算是个脑残颜控,但也应该看场合啊。 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 于是,朱梓言咬了咬唇。 强作镇定地说:“就知道像你这种大晚上,戴着墨镜装深沉的独身男子,不是流氓就是变态。” 第122章 活色生香 “我,我可告诉你,本姑奶奶可是跆拳道黑带七段,最擅长的防狼三式无人能挡。所以,你最好别惹我。不,不然,可不要怨我下手无情!” 冯锦倾粗略地扫了眼,面前娇滴滴,若朵瘦水仙的朱梓言,抿去唇边嘲弄的笑意。 微眯起秋水潺潺的眸子,极欠揍地说:“与其说是无人能挡,倒不如说是无人来挡更为恰当。毕竟,这天下哪个男人,会这般重口味地吃下你这种干瘪瘦弱,没胸没屁股,还穿扮邋遢的搓衣板姑娘。” 接着,他左右打量了一番,啧啧了几声,淡淡地说:“瞧着模样差强人意也就算了,竟连这脾气也这般火爆,除非找虐的男人爱往枪口上撞。不然,谁会稀罕你这种带刺的枯萎玫瑰。” 然后,他修长如竹的手指,自朱梓言一马平川的胸口,不营一握的腰肢缓缓下移。最终,灵巧地取回手机,竟连她身上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最后,扬扬手中的手机,又甚是无辜地说:“我不过只是取下手机而已,没想到你竟如此想入非非,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说完,退回身,若端庄华贵的世家公子般坐到驾驶座上的冯锦倾,勾唇凉凉一笑,哪还有半点方才油嘴滑舌的模样。 可恶,她居然被这个妖孽给耍了?真是太可恶! 于是,咬着绯唇的朱梓言,羞愤至极地扬起左手,欲朝他丰神俊朗的脸上打去,却被眼疾手快的冯锦倾,抬起温热的大掌适时捉住。 她一时挣脱不开,莹光闪闪的垂凤眸里顿时红赤如火,似两团小火苗“噼啪”燃烧。 最后,她银牙一咬,恨恨地说:“你这小白脸,居然敢戏弄我,还不放手!” 冯锦倾扫了眼掌中柔弱无骨的小手,暗挑了挑眉尾,眉下一粒小小的红痣也调皮地动了动,冷若冰霜的脸顿时活色生香起来。 他轻轻一叹,醇香如酒的嗓音,魅惑至极地数落,“与其说是戏弄,到不如说是满足。毕竟,像你这种清汤寡水的姑娘,估计长这么大,恐怕连个表白都没听过,连恋爱都没谈过,更何谈被男人抓过手。” “而且,还是我这般模样俊俏的男人,更是连衣裳的边角都碰不到吧。不过也是,无胸无脑又口无遮拦的女人,要想招男人喜欢确实非常艰难。” 接着,他垂眸望去朱梓言手中“嘀嗒”着泥水,已将座椅弄脏的披巾与春款卫衣。 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又面色淡淡地说:“居然,还敢向我索要这些廉价地摊货的赔偿费?那我的爱车被弄脏成这样,你要赔我多少赔偿费?还是,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就是想故意上车来与我套近乎?不过,这漫漫长夜与你这种青菜萝卜缠绵一番,滋味也不错,偶尔换换口味也可以。” 你才青菜萝卜,你们全家都是青菜萝卜,还是,一毛钱能卖一卡车的那种。 于是,挣脱不开的朱梓言,羞愤的小脸通红,她恨恨地瞪去冯锦倾,极不悦地说:“谁稀罕与你这种人套近乎,真是不要脸!” 第123章 你这土包子 “你这车的清洗费能有多少?停在路边的洗车店,里外清洗不过五十块钱而已!” 冯锦倾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 微微一怔,放开她的手后。 勾唇坏坏一笑,似万朵罂粟花绽放。 只听他说:“什么五十块钱?你当是洗萝卜,切白菜的钱? 这车垫虽清洗的容易,但这纯手工羊绒地毯,打理起来却颇为麻烦,我若记得没错。 上次在4S店里,按会员价的收费是一千三。如此,我便吃些亏。 给你三百赔偿费,你再给我一千清洗费,怎样?” 朱梓言揉着被抓疼的手腕,心虚地缩了缩脚。 惊惶不安地扫了眼狼藉一片的车内,愁闷地抿了抿唇。 嘀咕地说:“怎么这般贵?我,我怎么又闯祸了?” 但一想到平白无故淋了一场黄澄澄的脏水,不由又气上心头。 她望去冯锦倾,强作镇定地说:“你这样口说无凭,我怎能听信于你。 况且,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又调戏、羞辱我在后。 你之前若乖乖道歉,我又怎会气上心头,强行上车与你理论。 你这登徒子兼敲诈犯,我才不是两三岁的无知小孩,任你欺骗!” 冯锦倾一脸嫌弃地捏着手机一角,用纸巾擦了数遍,才放到车前操纵台上。 接着,他偏头望去朱梓言,淡淡一笑。 神色如常地说:“既然如此,我亦是百口难辩,不如,我带你去4S店兜上一圈。 也好让你这土包子知道什么是上流社会和贵族圈,看到底是我骗你无知,还是事实如此。” 说完,他极娴熟地启动车子,迈巴赫如离弦的飞箭一般朝前开去。 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 朱梓言着急地说:“我才没有兴趣去了解那些纸醉金迷,你快点放我下车! 不然,晚上宿管阿姨查宿舍,见不到我会扣分的!” 冯锦倾却置若罔闻,扫了眼左腕上的手表。 反而脚下轻点,车速似乎还快了些。 只听,他淡然地说:“放心,现在才九点。不过,你若担心过了门禁被罚写检讨书。 不如,打个电话让宿友帮你请个假。至于,请假理由大可说,要与我这种绝世美男共度春宵。 怎样,如此华丽的理由是不是心花怒放?” 朱梓言磨了磨满口糯玉的牙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极无语地说:“我看你这种呆头鹅,绝世美男算不上,臭不要脸才是真。 姐现在是怒火冲天,才没有一丁点兴高采烈。” 接着,摊开左手。 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要打个电话!” 冯锦倾懒得用眼角余光,扫她一眼,只凉凉地说:“你没有手机吗?干嘛要用我的!” 朱梓言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抿了抿唇。 神色颇为落寞地说:“我,我的手机,好像忘记缴电话费了,你就不能借我用一下吗?” “这样,不仅会连累到美人舅舅,还会让玫瑰庄园的名誉受损。但我也没有钱赔,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为何。 冯锦倾的脑海里,陡然想起。 十年前,诺诺如此可怜兮兮说话的声音。 于是,他左手拿起手机,难得的好语气,竟然温声问:“报下号码,打给谁?” 第124章 老公冲鸭 朱梓言舔了舔唇。 脸上荡过喜悦地说:“1889533XXXX,李同学,谢谢。” 她向来记不住一连串的数字或是亢长的文字。 但李师师的手机号码却能记得十分清楚。 还真是莫大的缘分,她们俩人的手机号码,仅尾数后两位不同。 开机。 解开图案密码。 拨出李师师的电话号码。 按下免提。 冯锦倾将手机放到车前操纵台上。 淡淡地说:“我极不喜旁人碰我的任何物品,还是这样说吧。” 动感煽情的音乐铃声响起,朱梓言一脸无语地凑到车前操纵台前,望着手机屏幕发着呆。 一个人的夜太孤单, 特别的日子特别想念, 偶尔透过下雨的窗里面, 想象吻着你的脸, 一个人的夜太孤单, 特别的日子特别想念, 听滴答的屋檐, 煽动起我的泪水一串…… 铃声响了良久才接通,不一会儿。 李师师带着朦胧睡意的声音响起,“像我表白请按1,请我吃饭请按2,喊我陪游请按3。 绝色美男请按4,模样丑陋请挂断,谢谢你的来电!” 朱梓言的额前,顿时挂满黑线,连忙说:“师师,是我。” 这家伙怎么突然从小清新路线,走偏成逗比路线了??? 到底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微微一顿。 接着,李师师竟然特别亲热地说:“老公,是你?老公,真的是你? 老公,你怎么能用陌生的手机号码打我的电话? 而且,还敢这么晚都不回来,难道真的背着人家去偷男人了吗? 不可以这样,你要抛弃人家,人家就嘤嘤给你看!” 冯锦倾望着车前灯火明亮的柏油马路,面无表情地抽了抽嘴角。 朱梓言只觉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她抚了抚额。 连忙说:“我出来匆忙,忘记缴手机费了。所以,只好借别人的电话用一下。 师师,今晚帮我向宿管阿姨请个假,估计我会晚点回宿舍,让她通融通融。” 电话那头又微微一顿。 接着,李师师居然长长地哦了一声。 有些暧昧地说:“果真有情况吗?你身边是不是有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模样不错的男人? 你借用的手机是他的对不对?你晚点回来,也是因为他要求的对不对? 快点坦白从宽,不然,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孤身在外。” 朱梓言捏了捏眉心说:“师师,你学护士未免太屈才了,这些事情能容许我回去再慢慢同你讲吗? 先帮我向宿管阿姨请个假!” 李师师轻恩了一声。 有些失落地说:“就知道你有了新欢,很快忘掉我这个旧爱,不过,你放心。 宿管阿姨那包在我身上,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所以,你与你的小可爱要好好的享受二人时光,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公冲鸭! 奴家就不打扰你喽,先挂啦,么么!” 说完,挂断了电话。 “……” 朱梓言顿觉无语望苍天。 这姑娘的脑回路怎么就这样的奇葩? 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吗??? 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黄色垃圾啊??? 第125章 一定带他们搭搭红线 冯锦倾抿着嘴角的笑意,缓缓地说:“你的朋友,还挺幽默。” 朱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敷衍地说:“呵呵,还行。” 特么真丢脸好吧? 这丫头以后能少看些稀奇古怪的小黄文吗? 还老公。 还奴家。 OMG! 欧阳宿与自家气咻咻打电话过来质问。 是否总爱拿他发誓的傲娇乖孙欧阳冽,煲完电话粥,就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揣进裤袋里,他那双看似浑浊却精神烁烁的眸子。 远眺了眼灯光盏盏、五彩缤纷的玲珑湖。 当他轻快地甩了甩手臂,做了几下扩胸运动。 不由,面露纠结地轻声嘀咕,“这臭小子打喷嚏明明就是感冒,怎么能说是我诅咒他的原因? 哼,我才不会承认这种丢脸的事情。” 接着,又面露喜色地喃喃自语,“不过,方才那个活泼伶俐的小姑娘。 居然是交大的学生,不知道与阿冽是不是同届? 她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应该是同届吧? 不行,改日寻着机会,一定带他们搭搭红线。 万一促成这段美好良缘,那以后,不是有两只小兔崽子。 可以同我下棋了吗?想想真是太美好了!” 这时,耳畔响起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伴随着沙沙的树叶声越来越近。 最终,身姿挺拔的黑衣男子,停留在离欧阳宿一步远的地方。 带着恭敬地口吻说:“老爷,我已将您珍爱的墨兰,全都搬上车了,您什么时候与我一同回去?” 欧阳宿转过头。 淡望了眼,停在不远处的觊迪拉克,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地恩了一声。 淡淡地说:“再看一会儿风景就回去。” 接着,无意看去香樟树下,孤零零放着的黑色折叠摆摊架。 抿了抿唇,又略带惊讶地问:“方才与我一同下棋的小姑娘去哪了? 怎么这般着急忙慌的连摆摊架都没有带走?” 似条暗影般静默在树荫下的司徒无静,狭长的眼角余光。 睨了一眼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寂寥的折叠摊架。 神色淡漠地说:“属下,瞧见她急不可耐地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估摸着应该是男朋友或是男闺蜜。 不然,夜深人静时分,一妙龄女子怎么会随意乘搭陌生男子的车!” 接着,他将右手里捏着的粉色便签纸,递向欧阳宿。 又缓缓地说:“老爷,这是属下从摊架左角处,撕下来的纸条,估计是摊主的联系方式。” 欧阳宿微挑了一下眉角。 抬手接过,还粘着透明胶带的便签纸。 借着惨淡的月光与昏暗的路灯光。 低垂着眉眼,甚是认真地看去。 跃然纸间,似螃蟹腿般横七竖八扫过的字。 竟然写着: 姓名:朱梓言 联系电话:1889533XXXX 住址:南城交大,女生宿舍,第23幢2单元202室 批注:麻烦拾到小可怜摊架的小可爱,请及时归还,十亿万分的感谢。 后面,用红笔画了个可爱的比心表情。 看完,欧阳宿将便签纸揣进外套的口袋中。 嘴角弯上淡淡笑意。 忍俊不禁地说:“这狂草字果真有我当年的几分风范,真是不要太走心。” 第126章 万家灯火盏盏亦如豆 “不过,这样丢三落四的姑娘。 确实要比我家,那只事无巨细都做的十分条理清晰的龟毛孙子,要可爱太多!” 接着,似是想到什么般。 他眸色凉然如水地睨了眼,身后面无表情的司徒无静。 陡然。 又冷冽地质问了句,“无静,你方才说她上了男朋友或是男闺蜜的车。 黑灯瞎火的你看清楚了吗? 女儿家的名节,可不是能随便一两句模凌两可的话,狼狈地丢掉的!” 司徒无静偷瞧了眼,欧阳宿冷若寒霜的脸色。 双眸微微一转。 心领神会地说:“属下知错,属下不该妄自揣测。 那姑娘如此标致可人且聪慧机敏,又怎会瞧上这些平庸之至的凡夫俗子。 属下突然觉得,那个连容貌都要遮掩的男人。 自然不会是她的男闺蜜,更不可能是男朋友。 瞧着她气势汹汹、来去如风的性子。 估摸着也吃不了亏,只有让别人吃不了兜着走的份。” 欧阳宿听完,这才舒展眉宇。 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这般说话,倒有几分道理。” 接着,他迈着矫健的步子朝觊迪拉克走去时。 又温声吩咐了句,“无静,把朱丫头的摆摊架收起来,一并带回香玉兰湾。 免得,她丢了东西干着急。” 司徒无静垂下头,恭敬地说了句,“属下遵命。” 说完,走到香樟树下,手脚麻利的将折叠摊架收起。 装进粉色背包中,拎上车。 当他系好安全带,似想到什么般。 又转过头,朝坐在后座的欧阳宿。 轻声地说:“老爷,方才夫人打电话过来说。 让属下去全聚德,买只您爱吃的脆皮烤鸭与叫花鸡。 让您因近几日看宫斗剧的事情消消气。” 欧阳宿微怔,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抿起唇角的笑意说:“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去风藤街再带些夫人爱吃的油泼面。” 司徒无静恭敬地回了句,“是,老爷。” 说完,开车朝风藤街而去。 带起一地落叶飘飞。 夜色若泼墨,万家灯火盏盏亦如豆。 当迈巴赫驰骋而过,晚风清徐已行人寂寥的散金桥。 点缀在一排排香樟树上。 明明灭灭间的星形灯串。 虽似满天的星火坠落凡尘,闪闪烁烁。 朱梓言却无心欣赏半分,双眸只毫无焦距地望着车窗外,稀疏散漫的星辰。 此刻。 暗沉的天空中高悬的皎洁牙月与灿然的孤星遥相辉映。 看上去透着几分寂寥。 急驰而过,学子渐渐归去的交大校园。 不一会儿,就到了尽是凹凸不平水洼的颐宁路。 于一阵颠簸中左右摇晃几下的朱梓言。 连忙抓着车顶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连看都懒地看冯锦倾一眼。 只饶有兴味地瞧着车窗外,香城小区中一幢幢居民楼里亮着的各色灯火。 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陡然,甚是莫名地说:“我左右思量了一番,我还是对沾染贵圈的乌烟瘴气,没有一丝兴趣。 4S店里的水,难道比路边洗车店里的水干净不成?你为何偏偏要带我去4S店呢?” 第127章 麻雀飞枝头,拥得泼天富贵 冯锦倾微怔。 墨色凤眸里闪烁的万千星辰稍纵即逝。 他突然不咸不淡地问:“若真麻雀飞枝头,拥得泼天富贵,你还会如此故作清高? 我自是不信,毕竟,金钱利禄能腐蚀一个人的灵魂。” 朱梓言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漫不经心地说:“寒门子弟中不慕富贵的清高与骨子里透露的坚韧。 你这种生于显贵门庭的小白脸又怎会完全明白。 谁稀罕你信,你爱信不信。 纵然,金钱利禄世人皆追逐,但我却偏偏觉得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 接着,她意兴阑珊地瞧去车窗外。 三三两两推着小吃摊车的身影。 闪进与香城小区仅隔一条马路之遥,掩掩在葱郁的香樟树间。 灯火璀璨的安置小区锦秀新苑。 不由,惊呼一声。 又甚是焦急地说:“完了,我的摆摊架落在散金桥上没收,那可是花了七十五块大洋买的。 不行!快放我下车,一定要把它找回来。不然,这漫漫长夜,我该如何安睡!” 冯锦倾似高高在上的雪域圣主般冷睨了她一眼。 薄唇抿了抿。 淡淡地说:“前面转角就到迈巴赫4S店了,怎么妄想用这般拙劣的计谋逃走不成?” 朱梓言扭头瞪去冯锦倾。 愤怒的小模样似一只掉落鸡群的炸毛火凤凰。 她愤然地说:“小白脸,不准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要不信,可随我一同去拿。 只是若回迟了,弄丢我的摆摊架,那就记账在你头上!” 冯锦倾连眼角余光都懒得赏她一个,伸出修长如玉笋的手指,打开了车内音乐。 当森然孤寂的曲声响起,似清冽泉水潺潺流泄的古风歌,萦绕于车内: 莫问, 何人行行复停停, 月下枯骨裹红衣, 一回眸青色瞳里, 映入了生人背影, 百鬼夜行, 引迷途者向西去, 削其骨为笛, 笙歌起…… 冯锦倾听得甚为认真。 仿若曲中字里行间,所勾勒出的意境纷纷呈于眼前。 人来人往的古街。 月色当空。 红衣美人。 形形色色的百家鬼。 一支染血的枯骨笛…… 他眸色清亮了几分。 随着轻灵如许的男音,轻哼几句。 但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却令朱梓言微微一惊。 她虽不知天高地厚,虽不明人心叵测,虽不怕世道艰险。 但她却最怕这世间两样最普通的东西: 一个是没钱。 另一个就是遇鬼。 而明夜恰巧是月黑杀人风高夜,寒鸦古刹鬼泣天的三月三。 不远处孤灯盏盏,风声阵阵。 好巧不巧正是掩映在杳杳墨竹间,一直传闻鬼怪乱行的何园。 于是,朱梓言清澈、懵懂的眸光,怯怯地扫了眼车窗外。 顿觉,葱郁的香樟树上缀满的层层灯串,不再迷离如梦、灿然若星。 而似一颗颗鬼魅闪烁的幽暗眼睛,透着股浓浓的邪气。 她极没胆量再听下去,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关掉音乐。 恰时,一只指尖微凉,只手心温热的大掌捉住她的手。 那人的指节修长,肌肤细腻若凝脂。 第128章 牢饭都够你吃一辈子 朱梓言吓得小脸煞白,险些惊呼出声,“……” 接着,耳旁响起冯锦倾低沉且磁性的嗓音。 只听,他凉凉地说:“谁准你这贪得无厌的女人碰我的东西,自己丢三落四,还要怪罪他人。 若是依从你,岂不是让天下间的便宜都教你占尽。” 朱梓言正欲开口。 空灵清透的女音却悠然响起,似幽幽山谷中的冷冽山风一许: 女:你是谁啊?别拉着我。 男:嘘,别说话,跟我来,那个人,那个人是鬼,它没有影子。 小心,千万千万不能被它看到,否则怎么死不的知都道。 枯骨女执笔。 画一张人皮。 裹一袭红衣…… 朱梓言向来听不得鬼魅精怪的故事。 于是抬起头。 心烦意乱地望去冯锦倾,郁闷至极地说:“你这厚颜无耻的流氓,三番两次抓我的手,到底是我占你便宜。 还是你在揩我油,还不马上放手!难道,大晚上在颐宁路听这种歌,你也不怕引鬼上身吗?” 说完,挣扎了几下,却并未甩开冯锦倾的手。 不由,气上心头。 伸腿去踩刹车的同时,低头朝他温润的手背狠狠咬去。 冯锦倾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微皱了皱眉。 怒不可遏地说:“你这该死的女人,莫非是属狗的不成,到底要发什么疯! 这般胡来,若是出了交通事故,寒酸的牢饭都够你吃一辈子! 呵,这世上哪有什么怪力乱神,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瞧着你这模样,到有几分像牙尖嘴利的小气鬼。” 接着,他左手急打方向盘,车头猛然往左一偏。 险险地避开一只从灌木丛中窜出的硕大黑猫,却见黑猫优雅地走了几步,慢悠悠地扭过头。 宛如宝石般璀璨的蓝眼睛,瞧着去势汹汹的迈巴赫。 尖锐地惨叫一声后又飞快地窜回灌木丛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冯锦倾扫了眼枝叶摇动的灌木丛。 一头黑线地抿了抿唇,“哪来的傻猫,竟然,这般胆小,不过,那双蓝幽幽的眼睛倒挺招人喜爱。” 此时,漫天乌云遮住牙月,稀朗的星辰黯淡无光。 远处,待拆的废弃何园中。 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绵长的鸟叫声,“布咕,布咕”。 伴随着呜呜的风吼声,有些诡异。 朱梓言一脸后怕地愣了愣神,“……” 冯锦倾望着颐宁路两旁,只零星的亮着几盏昏暗路灯,四周乌鸦鸦的一片漆黑。 不由,减慢车速,打开车灯。 有些疑惑地说:“这南城很贫穷吗?怎么路况这么差,竟连路灯都舍不得开。” 朱梓言松开口,嫌弃地擦了擦嘴唇,瞪了眼冯锦倾。 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去四周,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的弧度。 竟然,漫不经心地说:“颐宁路早在三日前就已设了路障,禁止一切车辆通行。 难道,方才你强闯进来,没瞧见此路不通的标志牌吗?” 冯锦倾满脸疑惑地扫了四周一眼。 不解地说:“什么标志牌?我怎么没有在意?” 接着,他扫了眼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朱梓言。 不由,鬼使神差地关了车内音乐。 又淡然地说:“人这么大,胆却那么小,还真稀奇。” 第129章 你这登,登上云端的毒舌男 朱梓言眸中星光闪烁。 她侧身靠着车门,慵懒地望着黑鸦鸦一片,零星几盏孤灯的街道。 心情颇为愉悦地说:“我本以为你仗着权势滔天,罔顾交通法规。 想在这四下无人的颐宁路上玩场午夜惊魂,没想到。 竟然是没瞧见路口右侧标着“此路不通,禁止通行”的标志牌? 难不成您老人家把它当成旅游导航图了?人这么大,眼神却那么不好,还真是稀罕! 只是不知此时若掉头回去,是否会不幸遇到执勤交警。 毕竟在南城,违反交通管制的规定强行通行封闭路段,可是要处罚金与拘留的。 不过,区区小钱,在你这尊土豪大少眼里应该不值一提吧? 但古人常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兴许,这场牢狱之灾,还能让你万幸的遇到交大第一美人岳言婷。 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你这样的无良登徒子来说应该也是幸事一桩。” 冯锦倾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甚为不愉地说:“你这死女人,方才见我从路口进来为何不说? 现在还如此幸灾乐祸!这南城6026平方公里,369.6万人口。 我怎么偏偏遇到你这枝奇葩,真是不幸至极! 还有,我警告你!若再敢喊登徒子。 本少不介意让你这丑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登徒子!” 说完,掉转车头。 朱梓言气得磨牙霍霍,那双秋水盈盈的垂凤眸,恨恨地睨着冯锦倾。 闷闷地说:“你这登,登上云端的毒舌男!遇到你,我才是何其悲哀!” 接着,她郁闷至极地看去车窗外。 顿时,惊愕地瞪圆了眼睛。 于是,又万分焦急地说:“天呐,从哪里冒出来的皮卡车!毒舌男快踩刹车!不然,要撞上去了!” 说完,两人一同踩下刹车! 冯锦倾皱头微皱,只觉,脚背痛到麻木。 他无语地说:“死女人,我的脚!” 这女人。 怎么看上去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脚上的力气这么大! 朱梓言望着眼前一幕,只觉,心跳到嗓子眼。 她惊魂未定地说:“这种痛都受不了,你还是男子汉吗?” 这男人。 怎么看上去英俊神朗、气度如仙,眼神真的这么差! 那么一大坨绿油油的皮卡车看不到吗?这下怎么办?又闯祸了! 于是,“碰”的一声响。 慢悠悠的迈巴赫停了下来。 手机从车前操纵台上滑落,摔在羊绒地毯上,“啪”的一声闷响。 后盖板散开,电池掉了出来。 朱梓言手中披巾与春款卫衣上滴落的泥水,也好巧不巧地滴到手机上。 顿时,浸了一湾水。 皮卡车内,和衣靠在椅背上小憩的卫元山,听到声响。 嘟哝地问了一句,“奈何,哪来的动静?瞧瞧是不是哪盏路灯炸碎了?” 而在灌木丛前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怯生生小解完的林奈何。 连忙系上皮带,一脸舒爽地转过身。 可没走出几步,却震惊地望着眼前一幕。 微颤着手指,指向迈巴赫内石化的两人。 困惑不解地说:“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人还是鬼?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颐宁路不是被封闭了吗?” 第130章 莫名拐带良家少女 当壮着有胆子走近几步,借着昏黄幽暗的路灯光。 看到迈巴赫车前散落一地的零碎车灯罩。 林奈何惊愕至极,嘴巴不由张成O形。 接着,小跑到皮卡车副驾驶门前。 伸手“啪啪”地拍了两下车窗,朝正与周公把酒言欢的卫元山。 焦急地说:“卫老大,你快醒醒,我们的车被撞了!” 卫元山打了个哈欠,将盖在身上的制服外套往上拢了拢,好似没听清一般。 满不在乎地说:“甭管谁的车被撞了,都应该去找交警!吵我干什么?我又不管这档子事! 对了,让你将颐宁路上损坏的路灯数量统计一下,写好没有?写好了,就赶快上车。 待在这森冷诡异的地方磨蹭什么?等女鬼捉你去拜堂不成?” 林奈何只觉无语问苍天。 再次“啪啪”地拍了两下车窗。 轻声喊:“卫老大,你交代的事我怎敢怠慢!只是,你的皮卡车真被撞了! 而肇事者居然还是个小开,你赶快出来管一管呐!” 被冠上小开头衔的冯锦倾,正十分霸气地拍了下方向盘。 将恃才傲物的富家公子模样演绎的十足气魄。 只见他转过头,闷闷地望去朱梓言。 愤愤地说:“你这女人,难道是上天派下来惩罚我的吗? 怎么,自遇见你起就没一件顺心的事! 可恶,还不赶快挪开你的脚,要踩到我骨折,你才甘心是不是?” 朱梓言呆愣地收回腿,极规矩地坐好,从震惊中愰过神。 却毫不服气地说:“是你大晚上莫名拐带良家少女,是你开车连路都不瞧仔细。 是你莫名其妙地撞上别人的车,怎么现在居然都怪我? 你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没有担当!” 皮卡车内。 卫元山皱了皱眉,满不情愿地睁开眼,伸手打开车门。 修长长腿迈了出来,在车门前站定,极潇洒随意地穿上制服外套。 望去林奈何,打了个哈欠。 神色不奈地说:“你这小子,不好好干事,喊什么喊?谁的车被撞了? 这条路连只鬼影都没有,哪来什么交通事故?你该不会是做梦没醒吧!” 林奈何瞄了瞄皮卡车车尾,接着,愣愣地看去卫元山。 甚是同情地说:“卫老大,真是你的皮卡车被撞了,貌似被撞的还挺严重,连车尾灯都掉了。” 卫元山修长的手指,扭上最后一颗纽扣后,微微一怔,抬起头。 愤然地说:“什么?你说什么?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浑球,敢撞老子的车?! 这颐宁路黑灯瞎火又不通南枫街瞎跑到这做什么? 难不成何园真有女鬼找他幽会?他急吼吼的要赶去投胎!” 说到这,大步绕至车尾。 冷冽的鹰眸看着一地,因路灯幽暗的光线照耀,而闪着晶莹光晕的零碎车灯罩。 闷闷地哼了一声,面色清冷如霜地迈着长腿,朝迈巴赫走去,“他奶奶的,真是岂有此理!” 车内,冯锦倾攥了攥拳头,正欲开口。 这时,驾驶座边的车窗上,却传来“啪啪”两下,极蛮力地拍打声。 第131章 大色魔,怎么办 卫元山燃着熊熊烈火的鹰眸。 盯着漆黑的车窗,恨不得灼出一个洞。 接着,他怒不可遏地说:“给我下车!今晚到要看看。 是哪家显赫豪门里的贵公子,将老子的车给碰成这样!” 真是活见鬼了? 竟然,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被撞了车屁股? 他这是烧了哪门子歪香! 朱梓言愣愣地看着车窗上倒映的朦胧黑影。 略显害怕地问:“大色魔,怎么办?你撞到的车主好像不是个善茬。 我们会不会被他胖揍一顿再送进派出所? 你到是想想办法呀?我,我害怕!” 冯锦倾神色闷闷地抿了抿唇。 因冠上“大色魔”这样莫须有的新头衔。 而无比郁闷地看了眼,被啪的震天响的车窗玻璃。 无奈地扶了扶额。 接着,有气无力地说:“你这戏精,还能怎么办?下车!” 于是, 俩人一同打开车门。 在卫元山犀利的眸光下。 冯锦倾犹如高雅的王子般迈下修长有力的长腿。 站定在他面前,回以淡淡微笑。 而朱梓言却如惊弓之鸟的囚犯般拢了拢随意披在肩头。 遮去大半面容的深红色印花,还滴答着泥水的披巾。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她不自然弯着的垂凤眸中透着股浓浓的诡异感。 整整个人在月色下显得孤独而可怜。 此时,树影婆娑。 摇碎了满地斑驳的月影。 不远处的何园里,几只孤寂的鸟鸣悠长而鬼魅。 仿佛,大片墨竹摇曳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于是,朱梓言十分委屈地打了个冷颤。 紧了紧身上的披巾,搓了搓胳膊。 心里不由郁闷地想: 怎么好巧不巧地撞上了一辆皮卡车? 还好死不死地撞上了卫元山的皮卡车? 而卫元山借着月色与灯光,淡淡地扫了眼。 神情不安的朱梓言。 轻咳一声又望去一派清贵的冯锦倾。 面色清冷如水地说:“年轻人,大晚上谈情说爱也不挑个好点地儿。 颐宁路已设了路障,禁止一切车辆通行,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明日可是阴历三月三,何家荒园素有闹鬼传言。 虽怪力乱神不可信,但南城以讹传讹却弄得人尽皆知。 鲜有人大晚上敢到这里来凑热闹。 你们是哪里人?怎会不知情? 偏挑这夜深露重的时候闯到这里,莫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冯锦倾影在月影下的脸白皙若玉,衬着樱花色的薄唇红若点漆。 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今日刚回南城,路线尚不熟悉,风土人情更是一无所知。 晚上灯火昏暗,我见这路障处开着缺口,便稀里糊涂闯了进来。 所谓,不知者,不为过。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先生,您真是说笑了。” 卫元山抿着唇,暗暗地瞪了一眼林奈何。 冷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小子是怎么办事的!” 安静地站在斑驳树影下的林奈何,羞愧地垂下头。 怯怯地说:“我方才偷懒,没关路障,卫老大,我知道错了。” 卫元山只觉一口老血涌上喉咙,“你若再干这种蠢事,你的实习报告上我要添上几句评语。 让你能好好的长长记性。” 第132章 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接着,他抬手指去,只擦破了点漆的迈巴赫车头与碎掉左车灯的皮卡车车尾。 又心痛至极地说:“好,就算你的理由我允以理解,但撞坏我的车是不争的事实。” 冯锦倾扫了眼一地的碎车灯罩,冷静自持地说:“我赔。” 卫元山粗略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芝兰玉树般伫立的男子。 面无表情地说:“如此甚好,只是我瞧你眼生的紧。不如,把身份证拿出来也好认识一番。” 冯锦倾心里咯噔一声。 于是,眸色低垂,微微思量片刻。 薄唇轻掀。 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没带。” 糟糕。 那份胡编乱造的身份,还没有办下身份证。 如今可怎么摆平眼前这困局? 卫元山眯了眯阴鸷的眼,带着丝考究地望去朱梓言。 淡淡地问:“你呢?” 朱梓言慌张地摸了摸牛仔裤口袋,轻啊了一声。 神色紧张地说:“我的身份证,落在宿舍了。” 奇怪。 明明是这只家伙撞了你的车,干嘛要看我的身份证? 人家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与这家伙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卫元山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皮笑肉不笑地说:“怪不得闯到这荒无人烟的颐宁路来,原来是没办法去酒店登记入住。” 冯锦倾神色莫名地望去,路上凹凸不平的水洼中倒影的细碎月光。 良久,淡淡地说:“其实,并非你想得这般,我与这位姑娘,其实都很清白。” 拜托。 我还没到连清粥小菜也能咽能下的地步。 她与那些南都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的万千花痴粉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那些姹紫嫣红的娇花都瞧不上,这种路边的野草哪能入得了眼! 朱梓言一脸懵懂地眨了眨眼,“……” 城管先生。 你的脑洞不可以开这么大。 我与这个家伙一点都不熟,这种弱质翩翩的瘾君子模样。 我与他去酒店干什么? 上演一出武松打虎吗? 卫元山了然地点点头。 扫了眼迈巴赫的标志,眸色微微一暗。 漫不经心地说:“年轻人害羞不承认也理解,把驾驶证拿出来,我们也好公事公办。” 冯锦倾面色有些犯难地说:“没带。” 卫元山鼻翼里轻哼了一声,阴鸷的冷眸望去朱梓言。 明显有些不悦地问:“你呢?” 朱梓言尴尬地笑了笑,说:“没考。” 哎。 我哪有这种闲钱去考驾驶证,现在连三餐温饱都成问题。 等等,怎么又问到驾驶证的事情? “……” 卫元山只觉火大,他黑沉着俊脸,瞪去冯锦倾。 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冽凛地开口说:“没带身份证?还没带驾驶证?你特么打哪借来的胆量,敢在南城开车? 我看你强闯颐宁路,入夜墨镜遮脸,行踪很是诡异,拐带不知名女子厮混。 撞坏老子的宝驹,回答问题遮遮掩掩,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甚似近几日猖狂作案的要犯男狐秀郎,所以。 不管你是南城哪家门户里空降的贵公子,都要处200元以上2000元以下罚款,并处15日以下拘留。” 第133章 风花雪月的脂粉味 “同时,还要配合警方调查。 我这就打电话通知南城派出所调派警员来提人。” 说完,拨通了岳言婷的私人电话。 冯锦倾一脸无语地抿了抿唇,“……” 他这就要从荣归故里的海归富二代,沦落成獐头鼠目的作案要犯了吗? 这身份落差,还真是天壤之别啊! 朱梓言一脸愉悦地勾了勾唇,“……” 最好把这家伙关到伸手不见五指,三餐不见肉片的狭小监室里。 让他吓到喵喵叫,整天哭唧唧! 只听,卫元山略带几分恭敬的语气。 温和地说:“喂,岳副所长吗?是我卫元山。 就是上周,应征派出所治安队长一职的黑面煞神,你可还有印象?” 顿了片刻,电话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接着,是岳言婷甜美至极的嗓音。 只听她说:“全南城能将城管一职,做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卫元山前辈,我怎不记忆犹新。 当日,言婷的随口一句戏称,还望卫大哥能够海涵,切莫介怀。 只是不知此时夜已深沉,卫大哥找我有何贵干?” 卫元山清凉若水的眸光淡淡地看了眼,伫立在月影斑驳的萧瑟路口。 却依旧显得雅若谪仙、英挺俊秀的冯锦倾。 接着,眼帘微微低垂。 肆意地勾了勾唇道:“区区戏言,卫某怎会计较于心。 只是,南城近日盗窃分子甚是猖獗,男狐秀郎亦未抓捕归案。 想必如此棘手的案件接二连三的发生,岳副所长纵然再能力超群,也会烦闷的茶饭无味。 正巧,于颐宁路段,卫某捉到了个未带身份证。 还无证驾驶,并且模样清俊,神似男狐秀郎的嫌疑人。 只是不知岳副所长,今晚可有这份闲情逸致提审嫌犯?” 电话里,传来一道浅浅地哈欠声。 顿了一顿,岳言婷略带惊喜地说:“传言,男狐秀郎身姿秀美,玉树临风。 其音色更是清灵悦耳,犹如天籁,我自是想见识一番。 如此就劳烦卫大哥,将嫌疑人送至南城派出所一趟。 我就不差遣步家姐妹往来奔走了,怎样?” 卫元山抬头看去隐入乌云中的上弦月,轻轻一笑。 淡淡地说:“不过举手之劳何谈劳烦,十五分钟内派出所里见。” 说完,他利落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裤袋里。 这时,清风阵阵,树影婆娑。 扬起的枯叶蹁跹舞落。 何园里或高或低的鸟鸣声,更透着股浓郁的诡异。 冯锦倾神情颇为复杂地扫了眼,卫元山别在制服右侧的宝石蓝金属胸牌: 城管执法。 卫元山。 眼神微微一暗。 不由,掀唇冷冷地说:“我在米国南都生活了二十二年,今日才抵达云国南城。 这两地万水千里相隔,我风尘仆仆而来,男狐秀郎的嫌疑人又怎么会是我? 卫城管,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到底用意何在?” 说完,心中不由郁闷地想: 男狐秀郎,他究竟犯什么事的? 为何这别称听上去,竟含着几分风花雪月的脂粉味。 难道现在亡命天涯的逃犯都爱用这般如花似玉的名字吗? 第134章 牢饭一起吃,牢房一起睡 难道,不应该取翻天龙,恶头虎,黑脸豹,这些绰号更能符合他们凶神恶煞的气质吗? 卫元山阴鸷的冷眸微眯,似笑非笑地说:“既然,你心中如此坦荡,又何惧谁来调查。你若不是自少一份罪行,倘若你是我亦立一份功劳。怎么怕了?难道真是你心中有鬼?所以不敢去?” 接着,他微抬坚毅的下颚,指了指皮卡车后面敞开的车厢。 又沉声地说:“贵公子,请吧!这露天雅座虽然简陋,但却是观星赏月、吹风纳凉的佳地。若不是违规乱纪,你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至于你的车,就让我的属下林奈何开到南城派出所。不过你放心,倘若车刮坏了其它地方,这小子必会照价赔偿,绝对不会让你亏损分毫。” 最后,他冷冷地瞥了林奈何一眼,声色再次冷了几度说:“阿林,听到了没有?” 林奈何先是一愣,接着,只能一脸苦逼地咬了咬唇,恭恭敬敬地说:“是,卫老大,属下遵命就是。” 说完,看去那辆招摇过市的迈巴赫,心里委屈地想: 哎,真是偷得一时懒,自掘一座坟。这车要真被他刮破点漆,估计就是卖了他都还不起!撒泼打滚哭唧唧…… 冯锦倾抿了抿唇,慢条斯理地说:“你都如此决定,我又怎能颇多微词。既然有免费的司机带路,我亦乐得自在。” 说完,迈开长腿朝皮卡车走去。 当他站定在车边,伸手搭上车沿,身子轻轻一跃,整个人如蹁跹的孤雁,潇洒利落地翻身进了车厢,身手十分不错。 朱梓言见情势不妙,立马笑意盈盈地说:“城管大人,这为非作歹的无良流氓已落网,但我这个无辜的路人甲,自是对他的诸多丑事毫不知情!不如,先放我走吧,我还要在门禁前赶回学校,免得会大祸临头,您看是否……” 卫元山略微犹豫了片刻,正欲开口。 却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冷冷的轻嗤。 他微眯着眼望去,却见站在车厢内的冯锦倾,如同睥睨天下的君主,带着潇洒不羁的气质,目光闲闲地看着朱梓言。 接着,这家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冷清至极地说:“你这女人,方才不一路种马小白脸、登徒浪子一通乱喊,还叫嚷着我大晚上莫名拐带良家少女? 怎么,真要去派出所里对质却还打退堂鼓了?难道,胡编乱造诋毁我的名誉就不要受些惩戒吗?还有,这南城人海茫茫,你若逃之夭夭,这欠着的一千块清洗费,我找谁要去?” 这女人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想脚底抹油,想的倒美!说我是为非作歹的无良流氓?那我就小人一次给你看,牢饭一起吃,牢房一起睡! 朱梓言斜睨了眼冯锦倾,眉梢微挑,恨恨地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掉!至于清洗费到底多少钱,怎能凭你空口胡说!不如,待你拘留期满,拿着单据到交大找我,该是多少,还你多少,我绝对不会少了你一分钱。” 这死男人到底要怎么样?难道,自己进局子里喝茶,还想拉个垫背的不成? 冯锦倾与仰头望着他的朱梓言,遥遥对视了片刻。 顿了一会儿,他只扯唇冷冷浅笑,竟毫无羞愧地朝卫元山说:“卫城管,关于强闯颐宁路,撞坏你的宝马良驹一事,这女人逃脱不了干系。” 第135章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至于,你说我是男狐秀郎的嫌疑人,或许她是帮凶也说不定。不如一同带回去,正好协助调查。毕竟,宁可错抓一万,也不能有漏网之鱼,不然岂不白忙乎一场。” 卫元山脸色古怪地愣了愣,“……” 哼,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家伙对我指手画脚? 朱梓言漆黑的垂凤眸圆睁,她惊愕万分地说:“你,你胡说八道!” 接着,伸手指着冯锦倾挺拔的鼻梁,又朝卫元山焦急地解释,“城管大人,我一遵纪守法好公民。怎会与这种衣冠禽兽同流合污,他这明明就是诬赖,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连篇。” 又被冠上“衣冠禽兽”的头衔,冯锦倾眸色微冷地勾了勾唇,当他优雅地蹲下身,甚是惬意地看着朱梓言隐怒未发的小脸,却低低的轻笑了一声。 一脸无害地说:“我如此衣冠楚楚,何来禽兽一说。而且,衣冠禽兽如此不堪的词汇怎会形容我,这般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反倒是你如此急于撇清关系只会显的欲盖弥彰。 这俗话常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若我当真诬赖你,若你确实清白无辜,又何惧与我同去一趟派出所。” 接着,他邪肆的凤眸凉凉地看去卫元山,又似笑非笑地说:“不过,若卫城管真想怜香惜玉,只捉我而不抓你,我自会口风严谨,绝不出来说三道四。” 朱梓言的垂凤眸里跳跃的火苗闪烁,她愤然地说:“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能这样报复我,我又与你有什么怨,有什么仇?” 说完,扬起右手,欲朝他那张极欠收拾的俊脸打去。 但眼明手快的冯锦倾抬起大掌适时捉住,他泠泠冷眸看去朱梓言。 脸色黑沉地说:“你这打人耳光的毛病,还真惯不得!像你这般刁蛮无礼的女人,真不知以后哪家倒霉的男子讨你做媳妇!” 可恶,这女人,总爱打人耳光的毛病,到底是从哪学来的?方才若不留神,岂不让她打个正着?我堂堂冯家大公子,就这样被女人三番五次的扇耳光,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朱梓言一时挣脱不开,便佯装可怜委屈的模样。 朝卫元山哀求地说:“城管大人,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抵抗得了这蛮横粗鲁的糙汉子。要不是他生拉硬扯拐我上车,我又怎么会到这人烟罕至的颐宁路来……” 冯锦倾的左眉微挑,打断了她的话,轻轻地笑着说:“你这女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还真令人刮目相看,你以为卫城管就如此好欺骗,任你说东便是东、说西就是西?你未免太天真了些!” 卫元山将他二人打量了一番,浓眉微蹙,一脸不耐地开口,“好了,你们俩一同去派出所里做下笔录,孰是孰非,自有公断,省得在这里吵得老子头疼。” 接着,迈着长腿走到皮卡车前,打开车门。 他身姿潇洒地坐了进去,顿了一下,探出头又冷冷地催促,“丫头,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赶快上车!” 说完,甩上车门。 朱梓言看着车门“啪嗒”一声,重重地关上,错愕地张了张嘴,“……” 怎么会闹成这般结果,难道,这就要请去派出所里喝茶了吗?那老朱家的颜面,被我丢得还剩下多少? 第136章 谁稀罕与你男女授受不亲 冯锦倾暗暗地挑了一下眉,居然极友善地伸出另一只手,浅浅笑着说:“我就行行好,拉你上来,权当是日行一善。毕竟到时候,我可不希望被人说是个毫无绅士风度的男人。” 朱梓言扭过头,郁闷的眸光,顺着这家伙白如莲藕的手臂,一路望向他唇红齿白的俊颜,只恨恨地咬了咬牙。 冷冷地轻哼了一声,就毫不领情地拍开他的手,愤然地说:“本小姐何须要你这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假好意,给我走开!” 说完,她素白的双手搭上车沿,微微用力一撑,踩着车轮,就身轻如燕地跃进车厢,施施然地站在冯锦倾面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于是,被一团阴影笼罩着的冯锦倾,仰头望去面前拢了拢肩头披巾,一脸傲娇模样的朱梓言。 言不由衷地赞赏了句,“女侠果然身手了得,令在下着实佩服。不过,像你这般飒爽英姿的姑娘,倘若在古代,应该属于能飞檐走壁的女贼才是,侠骨柔肠的女侠似乎与你这粗鲁的性子毫无关系。” 朱梓言的鼻翼间轻轻地哼了一声,傲气地偏过头。 淡淡地说:“谁稀罕你浮华不实的赞赏,当真极为不爽,我若是走千家、盗万户的女贼,那你可就是人人喊打的采花大盗。” 冯锦倾微微站起身,呵笑了一声说:“我若是采花大盗,也不会采你这朵小野花。毕竟,你生气的模样,真的很是难看。” 朱梓言微眯眼眸,正欲发火。 恰时,卫元山极娴熟的启动车子,一脚油门飞快的朝前开走,可为避开月光下微波粼粼的水洼,他猛的往左急打了一圈方向盘。 于是,拖着破碎车尾灯的皮卡车,狠狠一偏。 脚下不稳的朱梓言,纤细的身子前后摇晃了两下,就不由自主的朝前扑了过去,可瞧着眼前,若无尽的乌云席卷而来的阴影,冯锦倾已躲闪不急,他惊愕的张了张嘴。 最终,整个人重重的栽倒在,前两日卫元山为运输添置的几件新家具,怕嗑碰边角而铺就的厚海绵里,后脑勺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当鼻翼间,萦绕着一抹既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甜腻奶香。 冯锦倾闷闷地抿了抿唇,伸手推搡着压在身上的朱梓言,隐含薄怒地说:“蠢女人还不快起来,难道,想用你超标的体重压扁我吗?” 天呐,怎么会这样?居然,在一天之内被女人压了两次?他以后还怎么逍遥江湖,称霸冯氏名鎏? 朱梓言无奈的哼哼了两声,双手撑在冯锦倾修长的身体两侧,艰难地支起身子,弯弯的柳叶眉,微微蹙起。 不由,神色痛苦地说:“你这种剧毒无比的豆腐,我才不屑吃。要不是因为,左腿突然抽筋,谁稀罕与你男女授受不亲!毕竟,吃亏的可是我,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家伙怎么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真是气死人了! 冯锦倾顿时满头黑线,他俊颜沉若墨染,淬了火芒的凤眸,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梓言。 瞧着她在夜风中,如杂草般飘动的齐耳短发,遮在黑框眼镜下,看不清庐山真面目的脸蛋。 第137章 无胸 无脑 无身材的女人 消瘦的肩膀上搭着的飘逸却诡异的披巾,以及宽松的T恤衫领口里,一望无际的平原春光。 不由,深深一叹。 接着,很是鄙夷地说:“觊觎我的男色也不编个像样的理由,像你这般无胸、无脑、无身材的女人,我若占你便宜,才是真吃亏!” 哼! 类似这样处心积虑接近我的拙劣借口,我都听过不下千百遍。 呵,女人。 果真是厚颜无耻的物种! 朱梓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你这种姿色,若活在男风盛行的魏晋南北朝,必定能让后宫佳丽三千黯然失色,满朝文臣大呼妖孽横生。 但我是什么人,我可是游弋在各大网站、贴吧里的骨灰级腐女,怎会贪图你这区区男宠的姿容!就算再天香国色,再美艳绝伦,也只会在心里,臆想一场帝王攻与臣子受的云雨之欢,仅此而已。所以,请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本姑娘对你是丝毫都不兴趣!” 哼,我无胸?无脑?无身材? 也比你这眼神差劲,模样差劲,身材更差劲的家伙,要好上十倍,百倍,千万倍! 你浑身硬邦邦的像打了石膏一般,栽倒在你身上,我都感觉胸被砸到了后背上!还敢大言不惭说我占你便宜?简直就是笑话! 冯锦倾长如蝶翅的睫毛微垂,璀璨潋滟的凤眸里闪过一丝迷惑。 他皱着剑眉,神色冷若寒霜地说:“我堂堂七尺男儿郎,怎会沦落做男宠?真不明白你在胡说些什么!” 等等,什么是骨灰级腐女?什么是帝王攻与臣子受? 这女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真不明白,这南城中的女人到底被施了什么魔法,不是见到男人花痴泛滥,就是见到男人胡言乱语。 简直,没有一个正常的! 朱梓言呵笑了一声,清秀的五官顿时摇曳生辉,她淡淡地说:“亏你自负美貌,竟然连男宠都不知一二。难道岁月沉浮间,就没有男孩子向你表白过吗?瞧着你这白若冬雪的肌肤,微微上翘的薄唇,轮廓清秀的脸蛋,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广寒宫头牌女装大佬必定非你莫属。” 冯锦倾微微一愣,于莹莹月色下,若昆山夜光般盛放的脸庞,逐渐浮上冰霜,不点而赤的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于是,他冷冷地说:“有或是没有,与你何干!你这种姿色平庸又思想极度危险的女人。就算丢在门庭若市的青楼楚馆里,也只能贴重金,勉强落个粗使丫鬟的差事! 所以,还不快点滚开,免得弄脏本少爷的衣衫,还广寒宫头牌?女装大佬?我看你是欠揍,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说完,果真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推开朱梓言,动作利落且干脆。 “……”似一尾断线的风筝般掉落在厚海绵里,摔得四仰八叉的朱梓言,微拧秀眉,闷闷地哼了几声,一脸哀怨地坐起身。 她吃力地挪着身子靠在车沿边,一手揉着泛疼的肩膀,一手捶打着抽筋的左腿,抬起头瞪着冯锦倾。 第138章 男扮女装的人妖 颇为责怪地说:“你这面冷心冷,还毒舌的家伙。我好歹也是个女人,你怎能这样粗鲁的对待,不知道关爱老弱病残吗?” 冯锦倾伸手搭在车沿上,轻快地坐起身,他修长的右手,随意地搭在弯曲的右腿上。 端得一派清贵雅正地看去朱梓言,浅浅一笑地说:“恕在下眼拙,并未从你这干瘪瘦弱的身段间。瞧出阁下居然还是个女人,而不是个男扮女装的人妖!” 接着,扫了眼路边飞速倒退,挂着星形灯串闪闪烁烁的香樟树。 又神色淡淡地说:“我看你不过双十年华,怎称得上老?面色红润,怎称得上病?手脚灵活,怎称得上残?身材魁梧,怎称得上弱?” 当转过头,他眸色清亮地看着朱梓言,竟勾唇一笑,恰似满城花开,别样妖娆。 悠然若风的声音,再次说道:“怎么?你这纸糊的姑娘,难道推搡一下就要讹上我不成?是想骗钱,还是想骗婚?不过,骗钱没有,骗婚也没有。要是想骗色呢,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给你介绍几款模样不错的猛男!” “!!!”朱梓言眸中,顿时燃起一团无名火。 看着面前,虽颜值极高却甚为嚣张的混蛋脸,攥了攥秀拳。 于夜深人静间,指关节“卡卡”地响声,竟清晰可闻。 她咬了咬唇瓣,愤愤地说:“长得如此gay里gay气,卖进后庭欢不出三日。就能跃居花魁榜首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人妖,你才最像极品人妖!等下到了派出所,我就一口咬定,你就是近几日,祸害多名少女且骗财骗色的男狐秀郎,顺便把今晚在颐宁路上发生的强,奸,案,一并栽赃给你!” 冯锦倾推了推从鼻梁上滑落的墨镜,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瞧着朱梓言。 淡淡地说:“此处,除了我们一行四人,哪还有旁人,你就算栽赃诬陷,也要编个像样些的理由,这种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 话音刚落,没想到眼前,看似清瘦如竹,且单纯好欺的女人,居然将宽松的T恤衫往下一扯,露出雪白莹润的右肩。 冯锦倾呆怔地问:“你干什么,要发什么疯?” 说完,却见朱梓言伸手将凌乱的头发揉的更乱,从嘴里蘸了些口水点在脸颊上,把他的手拉了过去,搭在她的肩头。 接着,佯装楚楚可怜,且受尽委屈的模样,干嗷了一句,“强,奸,呐!这里有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他要强奸我!救命呐!!!” 冯锦倾石化般地怔了一下,喉咙间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难道,十恶不赦的混蛋?是在形容他吗?怎么可以这样!这女人不要脸面,他还想要! 车内面无表情的卫元山,修长的眉角抖了抖,“……”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奔放?大晚上的鬼嗷什么?难道要把记者都招来吗? 小心翼翼地开着迈巴赫,慢悠悠地跟在皮卡车后面的林奈何,一脸蒙圈地抿了抿唇,“……” 天呐,到底什么情况?露天Play吗? 朱梓言抬起右手,可怜兮兮地抹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第139章 霸王硬上弓的无盐女土匪 小声啜泣地说:“你这徒有虚表,俊朗无双却败絮其中的十足流氓。居然狗胆包天,想趁这月暗星疏,四下人烟稀薄,妄图对小女子欲行不轨之事。当真是厚颜无耻!若不施以教训,岂不助长你的嚣张气焰!” 说完,她趁其不备,扬手就是狠狠一耳光赏在冯锦倾俊美无俦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极为顺手且动作干脆利落。 冯锦倾有点懵圈地眨了眨眼,直到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他才慢慢地抬手,捂着被打红的右脸颊,怔愣地看去面前厌恶地拂开他的手,利落地拉上垂落肩头的T恤衫,用纤细五指,梳理着乱发的朱梓言,恼羞成怒地磨着牙。 此时,清凉的夜风好似流水潺潺。 月影婆娑若摇碎的一地银光,几只长长短短的虫叫声,起起伏伏。 他眸色微微泛凉,冷冷地说:“这世间,还从未有人敢打我的脸,你这女人简直可恶至极,男人的脸,是你能随便乱扇的吗?” 说完,抬起大掌,欲朝那张清秀且满是傲气的小脸打去。 朱梓言却颇有胆气地抬起头,迎上冯锦倾山雨欲来风满楼,积满怒意的脸。 她唇角勾了抹嘲弄的笑意,淡淡地说:“怎么?你这种自命清高的男人。居然,还是打女人的主?是不是强奸未遂,还想杀人灭口?我可告诉你,你若敢碰我一根头发。 我就叫嚷着让全南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怎样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臭流氓!到时,不管你是不是真得对我欲行不轨,都会名声狼藉,有胆量就扇回我一巴掌试试!” 冯锦倾眯起凤眸,浮现出清晰五指印的俊颜上,透着一抹森冷的神色,他漠然地收回手,扶正墨镜。 刀削般的薄唇,微微扯了个冷笑的弧度。 声音冷如寒冰地说:“你这种摆尽七十二种姿势,都无法诱使男人欲火焚身的女人,估计就算喊破嗓子,告诉全世界又能怎样?到时,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是会信你这无颜、无脑、无身材、无背景的干瘪豆芽菜,满口的胡言乱语。 还是,会信我这玉树临风的高颜值帅哥,寥寥几句的辩解。估计,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以为是你强暴我。毕竟,你看上去如此像霸王硬上弓的无盐女土匪!” 朱梓言差点没气地喷出一口扇形血。 她面色铁青地咬着唇,恨恨地说:“我不与你这足以与祸国男宠,一争春色的男人,呈口舌之快。我就是女土匪,你也不会是我的压寨夫人!” 接着,转过身,轻拍着皮卡车厢上的玻璃窗,委屈巴巴地朝满头黑线的卫元山。 又哭诉地说:“城管大人,他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小女子的清白,差点毁在这人渣的手里!你不能袖手旁观,你可是人证呐!” 一脸懵圈的冯锦倾,只觉风中凌乱,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这女人,还能更不知羞耻些吗?” 这死女人难道,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卫元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抬起头,淡扫了眼内后视镜。 第140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瞧着似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狗一样,趴在玻璃窗上装哭的朱梓言。 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郁闷不已地说:“你们这两只戏精都给我闭嘴,有什么屁话统统去派出所里说,免得让老子的耳朵不能清静。 你们不要脸面,我还要!知道的,以为我卫元山拉着两只嫌疑犯,去派出所里做笔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贩卖两只蛇精病人口去精神病院!” 朱梓言原本酝酿好情绪,准备来一场走心的演技,不想一缸冷水浇下,只怔怔地眨了眨眼睛,“……” 顿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并且,嘎嘎地叫着缓缓地飞过。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说:“城管大人,人家哪里得罪你了,你,你干嘛要对人家这么凶,人家要哭给你们看!” 额,天下间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怎么看到我如此受委屈,居然还在吼我?这时候,受委屈的如果换成是风华绝代的李师师,是不是又是另一种境遇? 冯锦倾却嗤笑了一声,凤眸的余光瞥了一眼石化中的朱梓言,嘴角弯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戏谑地说:“若不是长得丑,怎会这般不被待见?毕竟,像你这般没有出水芙蓉之姿的姑娘,想体验一场被强,奸的感觉,真的很难!” 说完,他噘嘴,吹起轻扬的口哨,一脸的惬意逍遥。 朱梓言扭过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眼中似燃烧着两座熊熊的火山,她闷闷地说:“姐,懒得和你计较,等下去了派出所,看你还能得意几时,嚣张多久!” 怎么办,好想冲上去打烂他那张每次说话都能,让人扎心扎成羊肉串的嘴!老天,你还是派个魔女,收了这个妖孽吧,免得他祸害世人! 冯锦倾慵懒地靠在车沿边,整个人随意中透着肆意的潇洒与率真。 当清凉的夜风,吹动着他额前的细碎刘海,滑落鼻梁的墨镜下,隐隐可见凤眸里,暗暗闪烁的细碎幽蓝。 他嘴角擒着三分浅笑,更衬脸上七分邪惑,竟淡然地说:“别说是到派出所,就算是到阎王殿。本大少亦是能得意这一生,嚣张到最后,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这种稀奇古怪的脾气若长久下去,能否找到满意的婆家。” 朱梓言瞧着面前,嚣张到不可一世的男人,气得五脏六腑生疼,贴在玻璃窗上柔软的右手,亦忍不住挠了挠,眉目清秀的小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她轻哼了一声,甚为不屑地说:“靠着祖辈的荫蔽,才能开豪车的二世祖,有什么好得意嚣张?不知,春耕、夏种、秋收、冬藏,竟能吃满仓米粮。不知,采桑、养蚕、缫丝、织绸,竟能穿绸缎绫罗的土豪劣绅,有什么好大言不惭?” 冯锦倾墨色的凤眸,好奇地望去朱梓言,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左手撑在车沿上,随意地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说:“怎么?土掉渣的女先生,你莫非知道什么是春耕、夏种、秋收、冬藏?什么是采桑、养蚕、缫丝、织绸?那便与我这土豪劣绅说来听听,也好令学生长长见识。” 第141章 一知半解的文盲女先生 “……”瞧着面前,虽俊朗非凡却甚是可恶的脸庞,朱梓言噎了噎,苦思冥想了片刻。 不由,皱起月牙眉,略带尴尬地说:“此中韵意,你自己体会。岂能,由我多费唇舌一一说来。真是,趁着黑夜暴露你有限的智商,还不嫌丢人。” 冯锦倾噗哧一声笑了,笑意似暗夜里绽放的芙蕖,使人过目不忘,他状似惋惜地轻轻一叹。 缓缓地说:“竟然,还是个一知半解的文盲女先生,当真是失敬、失敬。学生,终于知道,所谓,胸无点墨却能指点江山,究竟是何意,没想到你还是个能糊弄人的段子手!” 朱梓言咬着绯色的唇瓣,气咻咻地盯着冯锦倾,怒意腾腾的垂凤眸,好似要将这毒舌的家伙,灼出筛子般的洞眼。 最终,她羞愧的脸颊泛红,闷闷地哼了一声,扭头望去灯火璀璨的夜市风光。 任清风吹起齐耳的短发,闭上喋喋不休的小嘴,一脸尴尬。 可恶,可恶,真是不要太可恶。这家伙居然还刨根问底,让她下不来台!真得好生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冯锦倾暗暗地瞥了一眼,闷不吭声的朱梓言,却仍意犹未尽地砸了砸薄唇。 满脸兴味地说:“本少真担心,你这只呛口小辣椒会嫁不出去。毕竟,如此牙尖嘴利的女人,并不总能遇到,我这种风流倜傥且文采斐然,又如此心地善良的男人,心胸宽阔地原谅你。 不如这样,你若过三十未嫁,本少便为你广贴招夫榜,散布到七大洲八大洋,替你甄选几位优质的猛男老公,你看怎样?是不是很感动?我也被我这种善良所感动,不过,你大可不必谢主隆恩!” 朱梓言气的额角青筋跳了跳,她忍着冲腾的怒气,瞪去冯锦倾,正欲开口。 但此刻开着好好的皮卡车却陡然一停,冯锦倾修长的身子左右愰悠了两下,竟猝不及防地朝前扑了过去。 朱梓言惊愕地张了张嘴,只觉身上一沉,渐渐垂下头。 只见,这家伙的一双狗爪子,竟然好死不死地撑在,她胸前两团柔软上? 还不知死活地捏了两下??? 朱梓言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她说:“手,感,如,何?” 特么的这个变态,他到底是要闹哪样?!哼,他一定是故意的! 当冯锦倾抬起头,正对上那双能喷出数万道火芒,欲将他燃烧成糜的垂凤眸,吓得连忙缩回手,略带口吃地说:“这次,我真,真不是故意的,完,完全是意外。是,是车停的太突然了。” 接着,他潇洒地往后挪了挪身子,背靠在车沿边,却扬了扬左眉,又笑得极欠扁地说:“不过说实话,你这尺寸好似五味香斋,卖的那种素馅包子一般,以柔软、迷你,闻名遐迩。” 朱梓言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惊叫了一声,眸中泛着莹莹泪光地望去冯锦倾,愤愤地说:“流氓!无赖!大色魔!你骗鬼是吧,居然,还柔软?迷你?闻名遐迩?找死!” 第142章 吃砒霜,喝鸩酒,牵机药当糖吃 说完,扬手就朝他的左脸扇去。 眼疾手快的冯锦倾,适时地捉住她的手,险险地躲过这来势汹汹的一巴掌。 微蹙了蹙眉,忍着怒气,却又有些愧疚地说:“你这打人耳光的动作,还真练得炉火纯青,我虽不打女人,却不愿意总挨女人的打,要不是方才对你失礼,哪能任由你这般张牙舞爪。” 接着,抬眼看去面前掩映在盛放的紫薇树间,气势森严且幽幽的窗户中,亮着零星几盏明灯的派出所大楼,放开朱梓言的手。 最后,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赶忙站起身,抬脚踩上车边沿,利落地跳下车,动作很是潇洒帅气。 朱梓言幽暗的眸子微眯,低吼地说:“臭不要脸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哭着向我道歉!” 说完,心中不免恨恨地起誓: 混蛋,我与你井水从此犯上河水,你过阳关道,我就劫杀阳关道,你走独木桥,我就劫杀独木桥,总不会让你有安生日子好过! 冯锦倾稳稳落地,他淡然地转头,笑望了眼朱梓言。 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揶揄地说:“不过,虽然是A杯的素馅包子,但手感确实不错,勉强给个中评。毕竟,不好给差评,免得抹杀你做为女人的最后尊严,你说,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说完,他左手随意地抄进裤袋里,迈着修长的大长腿,踩着派出所前的大理石台阶,朝大门走去。 朱梓言怔愣地抿了抿唇,垂头看去一马平川,似一百头羊驼踩过的胸膛。 郁闷地磨了磨牙,愤愤地低吼着说:“姑奶奶胸平犯了哪条王法?奶你家孩子了?要你多管闲事?你若胆敢再胡说八道一句,看姑奶奶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冯锦倾站在最高一层台阶上,悠然地转过身,遥遥望去朱梓言。 居然,一脸平淡地说:“貌似,你连受雇给我家,奶孩子的资格都没有,毕竟,没货。” 朱梓言气的胸口都发疼,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咻咻地说:“我就A罩杯也比你,那根细牙签要好上,千,百,倍!” 说完,她转过头,望了眼院里随风摇摆的紫薇树,鄙夷地翻了翻白眼。 内心的吐槽已疯狂刷屏: 这家伙,从小是吃砒霜,喝鸩酒,牵机药当糖吃长大的吗?嘴巴怎么这般毒!!! 姐,胸小怎么了?吃你家米,喝你家水,穿你家布了吗?由你管哪门子闲事?就说你是细牙签怎么了?长着一张弱受脸还不让我吐槽了吗? 冯锦倾微微一怔,“……” 细牙签?这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口无遮拦的与男人谈这种话题。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将迈巴赫慢悠悠的停入派出所院内的右侧露天停车位上,拎着行李箱,胳膊下夹着春款卫衣,小心地走下车,借着昏黄的路灯光,绕着车身仔细检查一遍,除车头以外,是否有其它刮痕的林奈何。 听到这句话,竟然一脸蒙圈地眨了眨眼,甚是不解地说:“这是什么情况?我到底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第143章 皮卡丘的妹妹,皮痒痒 “什么A罩杯,什么细牙签?你们在说什么限制级的话题,听上去好刺激的样子!怎么办,真的有好羞涩?!” 冯锦倾舔了舔唇,却陡然好心情地说道:“我是不是细牙签,你即没有看过,也没有试过!怎么能妄加揣测呢?莫非,你有兴趣不成?” 朱梓言只觉一口老血涌上嗓子眼,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与这男人比厚颜无耻,简直,只能甘拜下风,脸是个好东西,麻烦你能要一下。 冯锦倾望着她被噎得哑口无言,不由,嘴角勾了一抹愉悦地弧度。 此刻,卫元山已气场冷冽的下车。只听,他“啪”的一声甩上车门,慢悠悠地绕过车头,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番衣袖,掸了掸制服上的褶皱,正了正便帽,走至台阶下站定。 他抬起头向上望了一眼,当瞧到芝兰玉树般站在大理石石柱边的冯锦倾,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冷馊馊地说:“冯先生你不进去,难道是在等我,给你带路不成?” 冯锦倾望了过来,不慌不忙地说:“我顶着嫌疑犯的罪名,进这种地方,还是头一遭,自然需要卫城管带路。” 卫元山凉凉一笑,阴鸷的冷眸里星光点点,他面色铁青地走上大理石台阶,弯了弯唇角说:“你若是男狐秀郎,以后这种地方必将轻车熟路。” 接着,转过身望去朱梓言,又难得好语气地说:“姑娘,你快些下车随我去做个笔录,若是无辜,我必会亲自送你回去。” 朱梓言看去派出所门前,贴着蓝底,黑体,白字标语的五层大理石台阶,明愰愰地写着: 开车不要煲电话,做个安静的小可爱。 色狼小偷,一经抓捕从路头打到路尾。 无证驾车者,带上罚金来拘留所做客。 酒后心酸事,警员在各路口等你诉说。 不要打架,打赢坐牢房,打输住病房。 于是,看完后揉了揉眼睛,不由无奈地撇了撇嘴。 虽觉,这堪比段子手般的标语,虽令这森冷庄严的派出所亲民不少,也令踩着蹁跹月光,似透着无尽高冷的卫元山,温和几分,但却依旧令人双腿微微打颤。 于是,朱梓言放下护在胸前的手,搭在车沿边,委屈巴巴地看着卫元山。顿如泄了气的气球,无精打采地说:“城管大人,你可不许骗我,当真送我回去?” 卫元山却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语气森然地说:“我卫元山何曾说过假话,你到底下不下来?” 哼,这丫头难道是皮卡丘的妹妹,皮痒痒?居然,敢当众质疑他的话!要不是看在,她有几分像梓橦的份上,老子连半分好颜色都没有! 朱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一脸歉意地说:“下来,我这就下来。” 说完,她伸脚踩上车沿边,正欲往下跳。 但原本满面寒霜,一幅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冯锦倾,却陡然勾唇缓缓一笑。 接着,薄唇轻掀,貌似很关心地说:“你若这样跳下来,估计会崴到脚。不如,就让我这玉树临风,且心地善良的美男,屈尊降贵地扶你一把,你觉得怎样?” 第144章 你这条万年单身汪 朱梓言用鼻音轻轻地哼了一声,甚为不屑地说:“不必,本姑娘腿脚灵活,才不稀罕你这爱吃人豆腐的色狼假好心。” 接着,她脚尖一点,身子往前轻轻一跃,虽似只蹁跹的飞燕灵动优美。 但落地时,却因右脚踩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左右摇晃了两下而差点摔倒,虽急忙稳住了身形,但还是崴到了脚踝。 于是,她神色痛苦地皱了皱眉,又轻嘶了一声,“我的脚!” 说完,低头看了眼地面,不免懊恼地咬了咬唇。 该死,哪来的石头怎么好巧不巧的落到这里,真是悲催透顶,今日难道冲撞日官了不成? 而冯锦倾瞟了一眼被踩得四分五裂的石头,却口中忍不住啧啧两声,貌似很惋惜地说:“这颗石头,当真好生可怜,原本可以躺在地面上沐浴倾城月光,没想到祸从天降。竟然,遇到个体重过一百六的胖子,仅一脚就碎成这样。” 朱梓言疼得双眉蹙起,却还听到这样的风凉话。于是,抬起头,一脸不愉地瞪去冯锦倾咬牙霍霍,正欲开口。 可神情不耐的卫元山,却甚是严肃地说:“你们俩少在这贫嘴嬉戏,快随我进去做笔录,免得耽误大家的下班时间。” 说完,转身迈着长腿走进派出所大厅,背影看上去冷硬而坚韧。 冯锦倾遥遥望去捂着右脚踝,一脸痛色的朱梓言,似高高在上的君王般挑了挑左眉,竟漫不经心地说:“骨头断了没?要不要我帮你拨打120?” 朱梓言此刻的垂凤眸里,含着点点晶莹的泪光,她恨恨地瞪着他。 郁闷不已地说:“你是不是早看到我跳下来的地方有块石头?!你倘若真存好心肠,为何不出言提醒?明知,我不会让你来扶,却还偏要装作一幅纯良无害的模样。难道,看我出丑,见我受伤,你就很开心吗?” 远远望着冯锦倾那张看好戏的脸,她磨了磨满口雪白的银牙,恨恨地腹诽着: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心?怎么面对,我这般活泼开朗的美少女,竟然,没有一点怜香惜玉?还说,我是体重过一百六的胖子? 你才是体重过一百六的胖子,你们全家都是体重过一百六的胖子!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你这条万年单身汪!难道说话几分情面会难受吗? 望着朱梓言那幅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冯锦倾勾了勾唇角,顿觉神清气爽。 于是,他一脸云淡风轻般笑着点了点头,故意提高声音地说:“你还别说,当真能心情愉悦。” 接着,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又颇为温和地问:“那你到底,要不要我扶你走?” 说完,心里不免有些傲娇地想: 哼,笨丫头,本少爷可是第一次扶女人,还不敢快小鸟依人的说,我愿意!还在犹豫什么?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但朱梓言却赌气般地扭过头,轻哼了一声,十分坚决地说:“我就是瘸进去,爬进去,也不要你扶进去!免得你讹我,我可受不起!” 冯锦倾微微一怔,凤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失落。 最终,却仍旧云淡风轻地说:“也好,毕竟我这弱柳拂风的身子,估计也扶不动你这庞若泰山的体形。你既然如此拒绝,在下只好先走一步。” 第145章 端的是一派清风明月 说完,转身走进派出所,端的是一派清风明月,潇洒不羁。 望着那道倾长俊挺的背影越走越远,朱梓言只觉五脏六腑都气得生疼。于是,她暗暗嘀咕地说:“本姑娘诅咒你,以后找个天天让你跪方便面的女朋友,叫你好好改改这少爷脾气!” 说完,忍着脚踝传来的一阵阵刺痛,一瘸一拐地走上台阶。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紫薇树下,帅气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将捻灭的烟蒂,扔进垃圾箱的林奈何,拎着行李箱,右胳膊下夹着春款卫衣,略有些滑稽地小跑过来。 他伸手扶着朱梓言的胳膊,温声说:“来,你若是不嫌弃,我扶你进去。” 当鼻翼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雏菊花香,以及,一缕令人不太反感的薄薄烟草味,朱梓言微怔地转过头,看去右侧温润秀气的林奈何,不免浅浅一笑地说:“有劳你了,当真感激不尽。” 说完,借着氤氲的灯光,粗略地打量了他一番,不由,神色恍惚地愣了一会儿。 这双澄澈若水好似漫天星辰陨落其间的眼睛,这神色淡漠间温文尔雅的气质,与当年那个穿着翩翩白衬衫,靠在门侧,冲她微微一笑间,眉眼弯弯的齐翼遥,竟有几分神似,多年不见,不知他过的可好,他是否会想起我,就像我想起他一般情不自禁,哪怕一点点也好。 而林奈何却腼腆一笑,耳尖略红,略有些拘谨地说:“不谢。” 当俩人慢吞吞地走进,颇有些气派却空荡荡的派出所大厅。 朱梓言顿觉一股寒意袭上后背,她左右打量了一番,瞧着在清冽的灯光下,几株孤零零靠墙摆着的茂盛小棕竹,无风而微微摇曳。 不由,压低着嗓音,小声地问:“怎么偌大的所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记得前几日新闻上说。从江里打捞上来,一具无头女尸被抬到了这儿,至今还无人认领。不知,这入夜时分,四下无人可有闹鬼的事情?” 说完,陡然记起,《霸宠双性男王妃》中有段情节就是,夜半三更,鬼风呼啸,三眼神鸦嘎嘎的哀叫,汝阳王府的后院假山处,突然闪出一袭白衣素缟的无头女尸。 她飘飘荡荡地回旋在凉亭四周,用腹语低低地喊:“还我头来,还我头来,若再不还,我要拧下你们的脑袋,祭奠我的亡魂!” 想完,不由微微打了个冷颤,朝林奈何递去一个我很害怕的眼神。 林奈何却抿唇细想了片刻,最终,居然漫不经心地说:“那次的乌龙事件都是路过的记者瞎编胡邹,哪是什么无头女尸,明明只是一具掉了脑袋的实体娃娃。结果以讹传讹才闹得满城风雨,姑娘,你不必多想。” 朱梓言不免惊讶地问:“怎么,怎么会这样?” 说好的无头女尸呢?到底被藏到哪里去了?我虽然很害怕,可是我也很好奇啊!!!毕竟,在交大里,经常能看到那帮学医的高材生,为了抢一具骨架或骷髅做实验而满操场追打的情景,真是有些滑稽。 第146章 月落乌啼与江枫渔火 林奈何不慌不忙地解释,“那具实体娃娃,因出自南城制瓷世家乔卿颜的妙手。所以,模样,重量都与真人相差无异。那天新闻播出没半小时,这具身材火辣的实体娃娃,就被他羞到满面通红的宅男主子。风风火火地送来一面“一心为民,助人为乐”的锦旗后,给哭天喊地地抱走了。 后来,新闻上也应该澄清了事情的真相,你难道没看吗?我若记得不差,新闻的标题应该是《富二代的心头小娇妻,竟然是乔大佬的月落乌啼》。” 说完,他扶着朱梓言往右拐,顺着长长的过道朝前走。 寂静的过道里,两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嗒嗒嗒……” 朱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颇为尴尬地说:“这几日,我忙着上课,做兼职,摆地摊,还真没有关注过,这段新闻的后续故事。” 接着,不由,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只是,这家伙也真奇怪,怎么好好的实体娃娃会落到江里?还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林奈何白皙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他舔了舔唇,含糊地说:“兴许是日久天长憋的慌,年轻气盛所至。” 说完,不免想起那件荒唐事。 那日,在派出所的办公室里,那个看上去怯生生且模样清秀的少年,居然,递上那面硕大的锦旗后,十分害羞地扫了他们一眼。 最终,低垂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将月落乌啼与江枫渔火,两,两只小可爱带到游船上。本,本来只想玩场露天Play,哪知道,才,才做了几个来回,它,它就掉到江里去了。不,不管我怎么打捞都没有找到,没想到被渔夫送到了这里,真,真是太感谢了。” 没错,月落乌啼与江枫渔火,就是以潘安和宋玉为原形,制成的限量版实体娃娃。不仅,容貌迤逦还能供主子白日宣氵?,想想都好羞涩。 接着,林奈何忽然顿住步,他伸手推开左手边一扇虚掩着的门,又轻声说:“这就到了,我先扶你进去。” 朱梓言匆匆瞥了一眼,散发着薄薄香水味的办公室,只瞧着桌上一盆盆茂盛的绿萝,甚是惹人喜爱,明亮的灯光却颇为清冷。 当俩人正欲往里走,恰时,身后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接着,一抹清冽如水,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原来,你就算爬进来,瘸进去,也不要我扶进来。是想要他扶啊?怎么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就不嫌男女授受不亲了?” 朱梓言微怔,转过头,借着氤氲的灯光看去,这站在过道中央,身高腿长、面容清俊的男人,不是那只毒舌大色狼,还能是谁?! 于是,她皱了皱眉,很没好气地说:“你这家伙,方才不是走在我前面吗?怎么又突然从我后面冒出来?大晚上,你是想吓死人不成?” 冯锦倾细长的凤眸扫了眼,一只手架着朱梓言的胳膊,而另一只手却环着她腰的林奈何,冷冷地抿了抿唇,但瞧着朱梓言像只树袋熊般倚在他身旁,貌似很亲昵的模样。 第147章 不行,快掐朕一把 不由,又轻轻地哼了一声,最终极淡漠地说:“难道,我去上趟厕所,还要通知你一起不成?你什么时候也有去男厕所,看男人禁区的癖好?” 说完,迈着大长腿,绕过一脸懵的朱梓言与林奈何,走进灯火明亮的办公室。 身后,朱梓言咬了咬牙,“……” 这家伙又发什么疯?鬼才稀罕看你的细牙签,我才没有好不好! 当一瘸一拐地走进办公室,被林奈何扶着坐到椅子上,脚踝上传来的阵阵痛意,令朱梓言不由轻嘶了一声,皱紧了眉头。 林奈何抬头扫了眼四周,并没有看到卫元山。于是,低头温声说:“卫老大兴许去了岳副所长那,你先在这稍坐片刻,他估计等会就来。” 朱梓言揉着脚踝,甚为温和地说了一句,“谢谢。” 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将前襟布满泥渍的粉红春款卫衣搭在行李箱上,走至朱梓言对面的空位置上坐下,林奈何打开电脑,淡声说:“毋须客气。” 朱梓言抬起头,稍稍打量了一番四周,无意看到站在对面白墙下,拿起杂志架上一本法律教育手册,随意翻看着的冯锦倾,正欲开口。 恰时,门口响起一串“咚咚”的高跟鞋声,接着,一群身着黑色制服,虽身材燕环肥瘦,却模样各有千秋的女警官鱼贯而入。 当走在最前的步月,不经意间抬头一看,瞧到形影单只的冯锦倾。 居然,惊呼一声,甚是欣喜地说:“哎呀,原来加班还有这等眼福。不行,快掐朕一把,看朕是不是老眼昏花。怎么这静悄悄的所里,竟会突然出现这般恍过谪仙的男人?” 步亭挽着步月胳膊的左手,掐了一下她肉肉的手掌心,却两眼泛桃心般望着冯锦倾,痴痴地说:“阿姐,这不是在做梦!不过,如此帅到爆炸的小哥哥,确实胜人间美景无数。” 步玉个头娇小,当她掂着脚尖望过来。不由,眨了眨小鹿眼。 亦十分惊喜地说:“这世上,当真有能满足颜控、手控、腿控、气质控,各种控的男人?!我原以为,只有漫画中才有这种惊才绝艳的人物,今儿算是见到真人了。” 步月揉着被掐疼的手掌心咽了咽口水,虽踩着高跟鞋,朝窗前最里面的位置走,但炽热的目光,却仍痴痴的粘在冯锦倾身上。 毫无顾忌地说:“瞧他戴着墨镜遮住眼睛,就这么冷若天边孤烟般杵在那,就令人小鹿直撞。若摘下眼镜,不知,那双风月无边的眼睛又怎般令人魂牵梦萦?要是这样的男人给我一打,我能天天满血加班,少儿不宜的画面,一年三百六十五个姿势都不嫌腻!” 步玉走到林奈何左手边的空位置上坐下,推了推滑落鼻梁的黑框眼镜。 轻轻一叹,不由,哀怨地说:“要是逼婚的七大姑、八大姨有能耐,介绍这款玉树临风的男人给我,我今晚就洞房,明天就扯证,今年就造一车小孩!” 话落,步月与步亭皆一脸吃惊地望向步玉。 第148章 罪小人君子,勿得罪女人 倏时,俩人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当真说出了我的心声。” 在“云深不知何处去”的群里,发了个节操何在表情包的林奈何,差点把一口茶水都喷到电脑屏幕上。他连忙咽下去却被呛得直咳嗽,拍着胸口,含糊地说:“你,你们这些女人。还,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只觉天雷滚滚的朱梓言,顿时被雷的外焦里嫩,她撇了撇嘴。 小声地嘀咕着说:“长得帅有什么用,吃饭能拿脸刷卡吗?找工作,能凭颜值录取吗?现在,押到这派出所里,能凭帅放出去吗?帅值几个钱,称一称,不过小白脸!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迷恋他什么,那张活像人口贩子的脸吗?” 说完,心里不免纳纳地想: 难道,整日不是与大众脸群众打交道,就是与犯罪份子切磋智商的警官小姐姐们,真得是很久,没有见到过稍有几分姿色的男人了? 不然,怎么会把这种弱柳拂风,还尖嘴猴腮的家伙,当成天仙美男下凡尘???拜托,你们看清楚,这种姿色的男人也值得你们丢掉节操? 林奈何探过头,看了眼朱梓言,一脸好奇地问:“你貌似对这位先生,有很大的成见?” 朱梓言左手托腮,淡淡地说:“我只是看不惯这大色魔,明明就是一个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极品氵?贼模样。竟还装出这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雅正君子姿态。‘ 我瞧着他猥琐的背影,越发像《南城王妃》里,带着半边恶鬼面具,身带七十二种迷香,三更半夜闯人闺房,专爱干些女干氵?良家妇女勾搭的西门恨雪。” 冯锦倾的背脊微微一僵,他没有回头,只薄唇抿成线,“……” 这女人竟然将他与走东门、窜西户的采花大盗相比,简直太可恶!看来是要好好教训一番,免得她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林奈何放下水杯,望了眼身姿若玉的冯锦倾,不由,甚是同情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年头果然宁得罪小人君子,勿得罪女人是金玉良言。这被女人所爱,被女人所恨,估摸着也是一种无奈的过错,此等艳福,看来非一般人能消受的起。 步亭暗送秋波地抛了几记媚眼,却瞧着冯锦倾依旧若九重天上,高冷至极的太子殿下般并未施舍半分眼神,不由,心下微微泛凉。 于是,走到茶水间里倒了杯温开水,又失魂落魄地走到他跟前,扯了个温润的笑容,用娇滴滴的嗓音问了句,“小哥哥,可口喝,需要喝水吗?” 说完,却见白若芙蓉雪,冷似万里冰的冯锦倾,将手中的手册放回杂志架上。 转起头,蹙起那对斜飞入鬓的乌眉,神色透尽淡漠与疏离地往后退了半步,极冷清地说:“站住,我不喜与香水过浓的女人太过亲近,请离我三步开外,免得在下无礼!” 所以,踩着黑色尖头高跟鞋的步亭,虽十分听话地顿住脚步。 第149章 吃了什么牌子的春药 但左手却交握着抵在下巴处,甚为痴迷地说:“连声音都能苏入骨髓,不知在做广播体操时,略带粗喘地问,我的心头小娇妻,我棒不棒?小可爱,再换个姿势行不行?又会是怎样欲仙欲死的感觉?” 冯锦倾满头黑线地抿了抿唇,一脸鄙夷地轻哼了一声,“还请自重!” 朱梓言望着豪放不羁的步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于是,一脸无奈地捶了两下胸膛。 心里纳纳地想: 你们这些楚楚可人的姑娘,到底是几辈子没见过男人?居然,统统朝这个流氓,摆出一张迷妹脸?到底要闹哪样?这佯装翩翩俏公子的家伙,到底喂你们吃了什么牌子的春药?你们如此春心荡漾? 林奈何无语地抿了抿唇,“……” 步三小姐调戏男人的手段,果然一向粗暴狂野,真是罪过罪过,老纳的耳朵到底听到了什么? 此时,夜风微微凉,开着的窗户外盛放的紫薇树,飘进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桌上的文件发着沙沙的声响。 步月轻敲键盘,录入资料的手指微顿,她抬起头,竟含羞带怯地问:“小哥哥,可方便告知人家,你贵姓?家住何处?年芳几何?可有婚配?” 冯锦倾的俊脸立马黑沉了下来,他冷冷地说:“无可奉告。” 步月一脸失望地噘了噘嘴,略带委屈地说:“好吧,你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朱梓言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惊愕地张了张嘴,“……” 天呐,你们到底要闹哪样? 步玉将电脑显示器往旁边挪了挪,双手支着圆润的下巴望去冯锦倾。 娇滴滴地说:“小哥哥,瞧你颜值这么高,气质又这么出众。应该不可能是平凡的路人甲乙丙,该不会是新晋的鲜肉小明星吧?不知,拍过哪部剧?我去追!唱过哪首歌?我去买!演过哪场戏?我去看!还有,今日如此良辰美景,不知,能否合影,留签名?” 冯锦倾冷冽地抿了抿唇,一脸决绝地说:“不可能。” 步玉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略有些失望地说:“小哥哥,你生好绝情。” 朱梓言抬手摸了摸尖细的下巴,细细的将眼前身姿倾长、气质如玉的冯锦倾打量了一番,又沉思了片刻。 居然,忍不住点了点头,低声说:“还别说,这家伙真有几分跑龙套,当配角的样子。兴许,以他这骚包招人的模样进军影视圈。还真有几分,被某个财大气粗又手段变态的富商瞧上,包养进金丝笼里当男宠的运气!没准,靠着洗不尽的黑历史,还能当上走流量的花美男。” 说完,不禁轻笑出声,垂凤眸里星星闪闪,带着几分捉弄。 林奈何轻敲键盘的手指微顿,他惊愕地看了一眼朱梓言,咽了咽口水,说:“够狠。” 说完,在“云深不知何处去”的群里,发了一句: :我怀疑,每一个怼天怼地怼男人的女人,她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这辈子是男人的克星。 第150章 没羞没臊的表白什么男神 接着,发了一张“虽然我色迷迷的,可是我的样子长得很可爱呀”的段王爷表情包。 :发了一张,“你干什么瞪着眼睛看着我呀?”的素秋表情包。 :哈哈!!!或许他俩以后会官宣!!! 冯锦倾眸光森冷地扫了眼朱梓言,微微皱了皱眉,“……” 包养进金丝笼里当男宠?当上走流量的花美男?真想找来针线将这女人的嘴给彻底缝上,免得总能说出些莫名其妙又能惹人暴走的话! 可转过头一一瞧去,这目光虽含情脉脉,却似能将他生吞活剥的步月,步玉与步亭,一脸看好戏的朱梓言,以及,吃瓜群众林奈何。 冯锦倾的眉眼幽深了几分,刀削的薄唇亦紧抿成线,正欲发怒,眼角余光瞧到门口站着的卫元山。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而卫元山则面无表情的看去似戏精附体的步家三姐妹,神色清冷地抿了抿唇,“……” 这些女人真是肤浅之至,难道,眼里只有翩翩俊男,就再也容不下其它人吗?他在门口杵了这么久,与摆在门两侧的龟背竹有何区别?就这样赤衤果衤果的被当成了背景板?真是岂有此理! 当他淡漠地看去,正巧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的冯锦倾,一双冷眸不由微微眯起,头顶氤氲的灯光,令他的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只见,他笑得意味不明地说:“冯先生好雅致,都快身陷囵圄了。居然,还有如此雅兴与美人闲谈?” 哼,现在的年轻人还真会招蜂引蝶!怎么到哪里都能莺莺燕燕!这种家伙以后要是讨谁家女儿做媳妇,做岳丈的一定要让他过五关斩六将,各种刁难才行! 冯锦倾凉若秋风的冷眸里,顿时,染了几缕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看着脸色难看至极的卫元山,不由,慢悠悠地说:“这些女人,最爱迷恋男人的外表,我能有什么办法!长的帅,气质佳,又不是我的错。卫城管若有办法支走她们,我倒落得耳根清静。” 朱梓言一脸懵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地说:“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步亭仍旧星星眼地看着冯锦倾,她恳求地说:“小哥哥,你能合影吗?能签名吗?” 冯锦倾却悠然一笑,状似故意地说:“那要看卫城管他的意思如何了,毕竟,我现在可是他的阶下囚。” 于是,步月,步玉与步亭三人,皆一脸期待地看去卫元山。 “……”一向不擅言辞的卫元山额前落满黑线,他极淡漠地说:“要什么合影?要什么签名?你们三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回家去。平日里,加几分钟班都吵吵嚷嚷,像要拉去菜市口杀头一样,今晚怎么瞧见美男就合不拢腿了? 这有路不走,有家不回,搁这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表白什么男神?我可告诉你们,发情要看时候,表白要看对象!眼前,这朵带毒的罂粟,可不是旁人,很有可能就是男狐秀郎的嫌,疑,人。” 话落,一脸痴迷状的步月,先是微微一愣。 第151章 牛仔裤下死,做鬼也芬芳 继而,面色绯然地喃喃说道:“我之前一直猜测,令岳副所长愁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男狐秀郎,会是个怎样穷凶极恶,面目可憎的亡命之徒。没想到这嫌疑人,竟然是这么个……” 接着,咬着嘴唇,忍不住低垂下头,素白的双手掩住脸颊,似含羞带怯的软萌少女,又软糯糯地说:“这么个唇红齿白的俊俏郎君,只瞧得人家心跳如擂鼓!” 步亭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怨不得,那些找回来的受害少女,一个个都像得失心疯一般,报案只说,要找到男狐秀郎给他生猴子,却绝口不提连名上告他的事情。” 卫元山一脸郁闷地抿了抿唇,“……” 这些女人,怎么不知道害怕呢?居然,还一脸小激动的模样?果真是男色祸人。 冯锦倾单手抄进裤袋,一派清风明月般地望去卫元山。 语气平静地说:“卫城管,你可以嫉妒我,但是不能诬陷我,男狐秀郎做的勾当,我可从来都不屑一顾,我只希望能早点做完笔录,好赶去明夜医院。” 说完,心里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男狐秀郎不是毒枭大佬,不是黑帮头目,不是江洋大盗。而是,面若娇娘的采花贼?我像吗?我像那种要用不地道的手段,去俘虏少女的无耻之徒吗?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倘若在南都,何人敢如此揣测他,何人敢如此贬低他? 卫元山咬牙切齿地抿了抿唇,“……” 步月把方才录完的文件都一一打印,打印机呼呼地响时,她不慌不忙地收拾着桌上的原件,偷偷地扫了眼,正低垂着头看着手表,有些淡淡出神的冯锦倾。 不由,抿了抿唇,柔声辩解地说:“卫城管,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标致的男人,干作奸犯科的勾当,这不明摆着暴殄天物,窦娥鸣冤吗?” 朱梓言惊愕地张了张嘴,“……” 难道,男人长得标致,不管干尽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能被原谅吗?他不像男狐秀郎,难道我还像女盗贼不成? 林奈何有些尴尬地喝了口水“……” 天呐,你们这群女人们的双眼里难道只有男色吗? 步玉托着下巴,一脸痴迷地点了点头,“毕竟,退一万步讲,倘若,他真是男狐秀郎。估计,全南城会有一半的女人,愿意牛仔裤下死,做鬼也芬芳。他明明勾勾手指头就能办到的事,何必选夜深人静时故弄玄虚,骗财骗色?” 朱梓言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挂满政法严明、为国为民、人民公仆等各种大小锦旗的办公室,十分懵逼地咽了咽口水。 接着,再看去步家三只小花痴,又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很是无语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不管在哪个朝代小白脸都很吃香啊,尤其是模样不错的小白脸就更是吃香。 步亭款款一笑,忙不迭地开口,“就是就是,这般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小哥哥,怎么会屑于做男狐秀郎,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卫城管,一定是你草木皆兵,错把无辜的群众当罪犯抓了。” 第152章 可恶,今日算你命大 这时,卫元山脸色阴郁地转过头,他冷寒的眸子斜斜地睨了她们三人一眼。 淡漠地说:“那你们认为男狐秀郎是谁?杨所长可说过,三个月内必须侦破此案,怎么你们有什么眉目了?” 步亭惶恐地闭上嘴,尴尬地笑了两声,“……” 步玉垂着头,整理着左手边打印机里的文件,“……” 步月关了电脑,摆弄着桌上的绿萝,“……” 此时,窗外阴云蔽月,星稀风高。 不远处几只乌鸦,嘶哑得鸣叫声悠扬而凄然,清凉的夜风伴随着不知何处,响起的几道低低呜咽声,拍打着每个人的心弦。 墙外,一身黑色夜行衣更衬身形纤瘦,戴着黑纱斗笠,面遮黑巾的陌生男子弯着腰,静悄悄的从夜色中走到办公室窗下。 掩在阴影里,男子微微抬头,看向室内。 冷若冰霜的眸子,怨毒地看着冯锦倾,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从怀里摸出一截青竹管,准确无误地朝他的胸前吹去。 但好巧不巧,一脸花痴的步亭,居然朝前走了几步,一脚踩死了快要爬到冯锦倾脚边的蟑螂。 于是,那枚加了媚药的碧海青天夜夜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射到了她的背脊上,化作一缕无色无味的雾气消失不见。 陌生男子一脸懵地眨了眨眼,“……” 可恶! 姓冯的,今日算你命大。 他日,你必会横死在我眼前! 步亭动作娴熟地踢开已碾成肉饼的蟑螂,冲着冯锦倾尴尬地笑了笑说:“这间办公室离食堂近,所以才会有这种讨厌的小家伙,你可千万别误会,平日里,我们姐妹三人卫生都做的十分干净,绝对是贤妻良母的佳选!” 冯锦倾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墙角处那对追逐嬉戏的蟑螂,一脸嫌弃地轻哼了哼,默默无语地后退了一步,“……” 步亭呵呵呵地干笑了两声,眼角余光却奶凶奶凶地盯去垃圾桶边爬来爬去的蟑螂,“……” 你们,死定了! 陌生男子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发现空无一物,先是微微一愣,最后,恼恨地咬了咬牙。 等等,还有一支从此萧郎是路人去了哪里? 难道是翻墙的时候落在墙外了? 还是被司徒无星拿去了? 他愤愤地转身,静悄悄地避开四周的摄像头,借着粗壮的翠竹潇洒利落地翻墙而逃,离开南城派出所,上了一辆早就候在香樟树下的普通面包车扬尘而去。 朱梓言无意看去窗外,瞧着先前因陌生男子的肩头擦过,而摆动的紫薇花枝,打了个冷颤,“……” 该不会真得有鬼吧? 刚才窗外好像有一道十分锐利的视线,怎么不见了? 等等。 明日可是上巳节,以往这种会鬼哭狼嚎的节日里,我都是待在宿舍里闷头睡觉。 今晚,怎么如此狼狈地待在这里?该不会,真要发生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元山轻轻地哼了一声,寡凉的眸子扫了眼,盯着冯锦倾做西子捧心状的步亭。 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三位不着急下班的姑娘,待在派出所这块风水宝地。虽然,过的十分雅致清闲,但却倍受寂寞空虚冷的煎熬。 不如,我做一回善人,到岳副所长那,将三位如花似玉的小警花讨要到我的麾下。 这样,你们在风吹日晒、雨里雪中,治理与维护城市安宁秩序时,还能在路途中,多偶遇些长腿欧巴或盛世美男。倘若真能促成三段良缘,步家老爷子必会谢我这份恩情。” 步月满头黑线,“……” 步玉满头黑线,“……” 步亭满头黑线,“……” 此时的气氛有些凝重,但朱梓言却很不厚道地嗤笑出声,她挑了挑两条月牙眉。 第153章 我可是良家少女 居然,很是经验老道地说:“这种美差确实不差,说不定还真能遇到枚一见相逢恨晚,二见朝思暮想,三见以身相许,四见白头偕老的极品男神。毕竟,我有故事,你有酒,马路牙子走一走,拐个美男暖被窝的佳话又不是稀罕少有。” 冯锦倾左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眸中一闪而逝的点点笑意,亦掩藏在泛着幽幽蓝光的墨镜后面,看不真切。 心里不由讷讷地想: 这女人说冷笑话的时候,还真是一本正经,要是没瞧到她那般神经兮兮的样子,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当卫元山凉入骨髓的目光望过来,朱梓言连忙左手支着下巴,仰起小脸,四十五度望向窗外,瞧着星辰稀疏的夜空,佯装极认真数一轮孤月的模样,“……” 步月见气氛如此尴尬,赶忙笑意盈盈地说:“这爱美之心虽好,但工作称心如意更重要。此时,天色已晚,我与步玉、步亭,就不妨碍卫大哥与岳副所长办公事了,将手中的一些案件整理完就回去。” 卫元山横了她们三人一眼,颇为严肃地说:“这样最好。”接着,转过头朝冯锦倾又极淡漠地说:“随我来。” 说完,他提步朝过廊对面,贴着门牌“南城派出所副所长”的办公室走去。 冯锦倾暗暗地扫了一眼朱梓言,亦信步跟着离开。 步玉痴痴地望着他倾长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不由,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喃喃地说:“人家是真的很想要小哥哥的签名,毕竟,活了二十来年,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 接着,她扭头看去身旁的林奈何,眯了眯小鹿眼又试探地说:“阿林,刚才那个小哥哥是不是与你一同来的?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林奈何把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云深不知何处”的群窗口最小化,转过头,正欲开口。 当望到眼放狼光,逐渐靠近的步月与步亭。 不由,吞了吞口水,弱弱地说:“那位眉清目秀的先生是在颐宁路,因撞了卫老大的车,拿不出身份证与驾驶证,才被当成是男狐秀郎的嫌疑人,同这位小姐一起带到这做笔录,可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步月、步玉与步亭一口同声地问:“此话当真?” 林奈何点了点头,极认真地说:“我对三位小姐姐,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敢有所隐瞒。” 步玉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地说:“原以为你认识,能让你去要张签名,没想到只是萍水相逢,真是太可惜了!” 于是,步家三姐妹一同目光灼灼地看去朱梓言。 朱梓言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 天呐,现在什么情况?你们干嘛用这种看怪兽的眼神看着我? 结果,步亭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接着,开门见山地问:“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朱梓言十分不解的挑了挑眉,反问了一句,“那个他,是谁啊?” 你们想干嘛?我可是良家少女!!! 第154章 霸宠美男:倾城大小姐 林奈何隐约嗅到一阵汹涌的醋味铺天盖地而来,于是,赶忙关了电脑,起身坐到旁边的空位置上,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偷偷地看戏。 女人间的争风吃醋,真是不要太精彩!!!分分钟就能上演一出气势磅礴的后宫大剧!!!只可惜那貌美如花且艳福不浅的男猪脚不是我!!! 步月坐到林奈何的位置上,左手搭在桌上微倾过身,妙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朱梓言。 气势迫人地问:“你与美貌的小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同学?是同事?是朋友?还是是邻居?你们是相亲认识?是偶然相遇?还是远房亲戚?相处了多久?啪啪了几次?都用了什么姿势?最好,快快招来。不然,我们可就要嘿嘿嘿!” 恰时,林奈何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们这些女人争风吃醋,也要看那位正主,可有赏赐过你们半分眼神。何苦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上自己的男人,而为难一个无辜的姑娘。还嘿嘿嘿,万一这姑娘她不怕挠痒痒,你们怕不怕她反戈一击? 可步月摆出一幅凶神恶煞的表情望过来时,林奈何立马怂了。 他连忙板起一本正经的面孔,指了指手机上的爆笑段子,呵呵干笑地说:“这条段子着实引人发笑,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 朱梓言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一脸懵地说:“等等,三位小姐姐,你们这样刨根问底的问我与他的关系,是要带他介绍女朋友?还是,想毛遂自荐做他女朋友?不过,不管你们想对他怎么样,大可放心都不干我的事,因为……” 说到这,她突然抿了抿唇,低垂着眼帘。 等等,若说毫不相干,这些女人一定不会相信。若说,只是散金桥上偶然相遇,一定还会被穷追不舍的追问细节,该怎么说才能让她们信服,并且从此不再纠缠呢? 倏然想到,坑王太监君否相思的那本《霸宠美男:倾城大小姐》里的情节—— 入夜,清风明月好相伴,一身男装打扮,尽显富态的夜倾城,带着玉树临风的林浩瑜逛赏灯大会,因撞到一对招摇撞骗的外地兄妹,而被众人围观指指点点。 那时,武大郎哥哥扯着林浩瑜不放,非说他调戏了那个满头鲜花,脸上两坨胭脂,抠着鼻子的如花妹妹,要他三媒六聘,娶其为妻,不然就要一同去见官。 于是,夜倾城只好把温润如美玉,秉性端正的林浩瑜,编成了一个断袖。还是,一个深爱着瞎了眼,瘸了腿,驼着背,肺痨晚期,奄奄一息的断袖。 最终,骗婚不成的武大郎哥哥,只能拉着哭哭啼啼的如花妹妹。 一脸厌厌地皱眉说道:“没想到这么俊俏的小相公,居然是个断袖,还是个喜欢痨命鬼的断袖,真是晦气!妹妹,别哭,这五国,八部,七十二州郡。哥哥不信,还为你挑不到一个上等的夫婿,我们走!” 想到这,朱梓言不由抿唇一笑。 瞧着她笑得如此春心荡漾,步月眯了眯眼。 第155章 这般如花似玉,清丽脱俗的美男子 略有些不悦地问:“因为什么?快说!看你笑得如此不怀好意,莫非,还想有所隐瞒?最好坦白从宽,不然,就是抗拒从严!” 朱梓言呵呵一笑,眸色坚定地说:“当然,我与你们的男神也不是偶然相遇。因为,因为,我是他的便宜表妹,他是我的远房表哥! 其实,表哥他这个人,尽管桃花很多,却至今尚未婚配。我与他虽自幼相识,但关系依旧清白如水,这点我完全可以发誓,若我与他有任何牵扯,就让上苍罚我这辈子来一场毫无自由的包办婚姻!” 说完,心里不免纳纳地想: 别说发誓,就是发毒誓我都不怕!我不光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几辈子,都不可能会与这种无良大色胚有什么牵扯,说他是我的远房表哥都是抬举了他! 可步玉却摸着下巴,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着朱梓言。 接着,一脸暧昧地说:“这自古以来,表哥与表妹都有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你有这般俊俏的表哥会不近水楼台?说出去谁会相信。” 步月与步亭连忙点头附和,齐声说:“打死我们也不相信。” “……”朱梓言一脸痛不欲生地看着步家三姐妹。 拜托,你们三有这种飞蛾扑火的想法,能别臆想我也有好吗?本姑娘就算再饥渴难耐,也不会什么货色都要吧?好歹,我也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人! 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出来,我出淤泥而不染,濯青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的气质吗? 最终,她浅浅地轻叹一口气,故意微倾身,一脸神秘地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表哥他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而且,还是个十足断袖的事情,说出来并不光彩。” 接着,又低垂下头,神情颇为惋惜地说:“所以,我就是再有色心与色胆,也没有一丁点机会!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将他掰直是我的人生遗憾。” 说完,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地想: 这般如花似玉,清丽脱俗的美男子,他都是个Gay了,你们,应该没办法再追问什么了吧,求放过!毕竟,同为女人,相煎何太急,只不过一个男人而已,有必要三堂会审吗? 步月惊愕地张大了嘴,“……” 步玉惊愕地张大了嘴,“……” 步亭惊愕地张大了嘴,“……” 过道对面,偌大的副所长办公室内气氛有些凝重,清风从开着的窗口外吹进来,掀起了飘逸的粉红窗帘。 这时,面容姣美,乌发轻挽,一身黑色制服也难掩凹凸有致身材的岳言婷与卫元山,似两尊云雾杳杳间的上仙般,冷着面孔端坐在三人沙发上,目光中透着打量地看着冯锦倾。 而泰然自若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冯锦倾,只一脸淡然地回望着他们。突然,莫名的打了两个喷嚏,他揉着鼻子无措的眨了眨眼,“……” 怎么回事?难道,他被人念叨了吗?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在背后议论他?!真是不要太可恶! 将冯锦倾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岳言婷的美眸中,不由,闪过一缕惊艳之色。 第156章 不然,以后的性福可就没着落了 果真是气宇轩昂,仪表不凡,只是,拥有这般上等相貌的男人,有必要去做采花大盗吗?明明勾勾手指头,就能有一大堆莺莺燕燕,令他左拥右抱,何必违法乱纪? 可瞧着他脸上,那副透着幽幽蓝光的方框墨镜,岳言婷不由皱了皱眉。于是,略带好奇地问:“先生,能解释一下,你怎么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吗?” 冯锦倾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却极为淡漠地说:“我的眼睛有旧疾,不能见强光,否则会短暂失明。今晚,原本是要去明夜医院做复查,没想到却被带来了这里。” 岳言婷又仔细地看了他一眼,执黑色中性笔的左手,连忙在笔记本上飞快的记录起来。 没错,她是个左撇子。而且,还撇的很厉害,几乎右手写出来的字,连幼稚园的孩子都不如。但左手写的字,却如她这个人一样清隽秀丽,透着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 岳言婷头未曾抬,嗓音清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冯锦倾微微一顿,不知为何,陡然想起: 那个带着温温暖阳的午后,一脸拘谨样子的成茗暗,在林管家的带领下,缓缓走到他面前,极规矩地坐在沙发上,抬着一双似秋雨洗过的眼睛,无措地望向他。 而眼睛刚刚复原不久,正看财经日报的他却连头都未抬,只淡漠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成茗暗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说:“我叫成茗暗,朝如青丝……” 于是,望了眼岳言婷手中刷刷写字的中性笔,冯锦倾微微蹙眉,缓缓地说:“我叫成茗暗,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成,茗烟尚有绿的茗,暗影浮动月黄昏的暗。” * 这时,与江雨辰在明月几时有泡温泉的成茗暗,陡然,打了两个喷嚏,他茫然地抬起头,一脸懵地睁开眼,喃喃地自问:“这又是哪位大佬在念叨我呢?” 说完,朝前望去,只见,朦胧热雾的温泉池尽头。 站在湛蓝色雨花石铺就的台阶上,正用宽大的浴巾擦着腰身的江雨辰,成茗暗有点尴尬地撇了撇眼,可无意瞧到他光裸着的劲瘦后背上,那一道斜斜的疤痕。 不由,眸色微怔又有些疑惑地问:“雨辰,你这后背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江雨辰背脊微微一僵,他将浴巾挂在木架上,捞起躺椅上的白色浴袍潇洒地披上。 转过身,系着浴袍带子时,面含憨笑地说:“小时候与混混打架,被人拿刀刺的,索性离肾有些距离,不然,以后的性福可就没着落了。” 成茗暗打量了他一番,陡然笑着说:“没想到,一向品学兼优的高材生,居然也有这般荒诞的黑历史。” 江雨辰佯装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低垂着头说:“让学长见笑了。” 这时,成茗暗的手机铃声,自衣柜里响起。 十年同窗十年风雨, 奋不顾身用深情, 遥看春风又秋叶飘零, 那一日是何夕, 红衣长街枪林弹雨…… 成茗暗欲起身,他雪白如玉的肩头露出水面,衬着那张热气微熏而微微泛红的俊脸,更显妖娆。 第157章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于是,直直望着他的江雨辰眸色逐渐转深,最终黑如墨染,他咕哝一声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微微沙哑地说:“我去拿,你先把衣服穿上。” 说完,心中默念了一百遍,江雨辰,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成茗暗点了点头又缩进水里像只乖顺的小鹌鹑,顿了片刻,有些尴尬地说:“也好。” 奇怪,刚才在这家伙的眼里,怎么看到了一丝情欲之色,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当江雨辰走去更衣室拿手机,而成茗暗则慢吞吞地游上岸,拿起躺椅上的浴巾擦干身子,潇洒的披上浴袍,低头刚系好浴袍带子时。 站在不远处无意看到他劲瘦腰肢的江雨辰,攥了攥手边的水晶珠帘,眸中的小火苗缓缓熄灭后,他才信步走去,把足足有七八个未接电话的手机递了过来。 当美眸低垂看到成茗暗松松垮垮的浴袍里,白皙如玉的胸膛,他的脸颊又不争气的微微泛红,于是,十分艰难地瞥开了眼。 心里又默默念叨了一千遍: 江雨辰,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心大至极的成茗暗扫了眼手机屏幕,硕大的宋体字,明愰愰的显示:权起野。 他坐到躺椅上,不由纳闷地说:“这么晚了,权医生打电话过来干什么?难道是少爷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吗?” 抬手接过手机,他长指轻滑屏幕,凑耳接听,可还未说话。 电话那头,就传来权起野焦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异域腔调,他说:“成先生,怎么回事?我都等到十一点了,怎么还没有等到冯少爷的影子。 他难道不知道明夜医院的地址吗?还是,临时有事走不开身,所以耽误了?成先生,快催催你家少爷,尽快来明夜医院复查。我怕,近些日子南城雨水充沛,他的眼疾会提前复发。” 成茗暗站起身,脸色顿时惨白地说:“什么,少爷没有去明夜医院?!好的,我知道了。那麻烦权先生在南城多待两日,等我找到少爷,再联系你行吗?” 电话那头,权起野轻轻地恩了一声,说:“也只能这样了,我住在明夜医院附近的陌上花开酒店,404房间,到时你找到冯少爷,就立即联系我。” 成茗暗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好。” 说完,挂断电话。 接着,立即翻找通话记录,拨打了冰山大魔王的电话。 但打了几遍,电话里只传来机械的女中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于是,他手指微颤的又拨了几遍,敦煌夏日酒店8887房间的座机电话,可一直无人接听。 成茗暗顿时急了,额上渗出一层冷汗,他眸中含着薄薄泪光地看去江雨辰,嘴唇哆嗦着说:“雨辰,怎么办?少爷,他不见了,手机打不通,连酒店里的座机也打不通。 少爷素来浅醒,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醒过来,不可能因为睡着就不接电话,难不成,少爷他失踪了吗?不行,我要报警!” 说完,他连忙要拨打110。 这时,江雨辰伸手挡住他的手机屏幕,成茗暗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过来。 只听他,极其冷静地说:“成学长,必须到24小时后才可以报案,现在还不足八小时。而且,你家少爷他似乎不喜欢身份,这么快被曝光,这点你难道忘了吗?” 第158章 月上柳梢头 成茗暗恍然地点了点头,“对对,少爷他是秘密回国的,不能曝光他的行踪。那我们现在顺着敦煌夏日酒店到沐园的路,把所有少爷有可能会去的酒店、超市、商场都找一遍?” 江雨辰面色严肃地说:“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他俩双双去了更衣室,速度极快地穿上衣服,乘坐VIP电梯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 微风将窗帘撩起,窗外的紫薇花枝簌簌摇动,婆娑的月影倒影在池塘中像荡漾开去的白绸,偶而几知星星点点的流萤飞过。 岳言婷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她抬起头,颇为不信地问了一句,“成茗暗?” 这种诗情画意的名字,确实与如此风华绝代的男人有几分相配,但似乎还缺少了几分薄薄的韵味,还少了几分凛冽的霸气,他真的叫成茗暗吗? 目光如鹰般锐利的卫元山在一旁,一直仔细地观察着冯锦倾的一举一动,见他微微蹙眉。 不由,眯了眯眼,冷声质问:“先生,你方才停顿了一下是在编造名字,好掩盖你的身份吧?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另一层身份是不是男狐秀郎?最好坦白从宽!” 冯锦倾面色淡然地勾了勾唇,他不慌不忙地说:“卫城管,你又不知道我原本叫什么名字!又怎能断定,我现在的名字是编造的?难道,我不姓成,还姓卫吗?” 卫元山语气颇冷,他警告地说:“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毕竟,带着妙龄女子,出现在人迹罕至的颐宁路,若说没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况且,颐宁路北面的墨竹林深处,可是男狐秀郎几经做案的地方,何园,你又做何解释?” 冯锦倾轻挑了一下左眉,哼哼了一声说:“我初涉宝地,路况尚不清楚,进入路口不通的颐宁路本是无意。慌忙掉转车头,撞到卫城管的车也属意外。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我可是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 卫元山呵笑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或许,因为见到有人怕事情败露才慌忙逃脱,撞上我的车吧?!” 冯锦倾眸色微微泛凉,他神色严肃地说:“莫须有的罪名,我怎么会承认!我想岳副所长办案也要讲究证据。不会在这里听你的片面之词,何况,卫城管,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男狐秀郎的嫌疑人,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岳言婷做笔录的手微顿,她抬起头,看了眼脸色难看至极的卫元山,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转过头看去冯锦倾,又一脸认真地说:“卫城管,他怀疑你是嫌疑人,确实证据不足。但成先生你闯进颐宁路,并且,追尾他的车却是事实。方才,提到的妙龄女子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冯锦倾凤眸微眯,勾了勾唇说:“我与她自然是……” 该说成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够洗刷清白呢?倘若,那笨女人等下被问话时,当真胡编乱造一番,笔录不一致,又该如何是好呢? 卫元山寒眉微皱,催促地问道:“自然是什么,快说!” 冯锦倾暧昧一笑,故意遮遮掩掩地说:“这月上柳梢头,孤男寡女自然是私奔黄昏后。我与她男才女貌,你们说会是什么关系?” 第159章 就不怕天道好轮回吗 岳言婷微微一怔,“……” 月上柳梢头,孤男寡女私奔黄昏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卫元山不信地抿了抿唇,“……” 特马的,你俩一个是云烟杳杳间的九重宫太子,一个是世外桃源间的普通小村姑,还男才女貌,骗鬼是吧?!你当那丫头是兰若寺的聂小倩,你是痴情如许的宁采臣? 这边,紫薇花暗香浮动的办公室内,步家三姐妹皆一脸震惊地看着朱梓言,接着,异口同声地说:“什么?他喜欢男人!” 林奈何掩唇轻咳了一声,“……” 这,这么帅的大兄弟会喜欢男人?姑娘,你们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这样诬赖他?果然,孔夫子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步玉深呼一口气,仍旧不死心地说:“开什么玩笑?这般丰神俊朗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弯的?这未免也太丧尽天良了,你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说完,神色极哀愁地看了步月一眼,俩人皆满腹疑惑地看去朱梓言。 可步亭却微眯了眯眼,神色有点小激动地问:“那他是攻,还是受,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看着她们神色迥异的脸,朱梓言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可脸上却装作很惋惜的模样。 极深情地说:“这世上,打哪能找一个如我表哥一般无二的俊俏男子!他不仅是个学霸,而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家境十分优渥,还是家中独子。那搁古代,妥妥就是一枚富甲一方的阔少爷,你们说是不是?” 步家三姐妹一脸憧憬地点了点头,几乎快要眼泛桃心地说:“就是就是,可怎么是个断袖呢?” 朱梓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但这孤芳自赏多年,兴许是高处不胜寒,任何名门闺秀、小家碧玉,都没能入得他那双法眼。” 接着,微微一顿,又顾影自怜地说:“何况,我这般姿色平庸之辈,更是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于是,清冷若蟾宫仙子般的表哥,却这样猝不及防的栽到了隔壁王二麻子的幺子王瘸子,多日以来的深情勾搭里,你们说是不是暴殄天物?” 步家三姐妹皆一脸惋惜地点了点头,“这何止暴殄天物,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朱梓言憋笑憋出内伤,但脸上又一本正经地说:“可这自古以来,鲜花都是配牛粪,唯有牛粪臭,才能衬得鲜花香!锲而不舍的癞蛤蟆,也能感动天鹅回眸一笑看上他。 于是,表哥就这样被掰弯了。他整日里看些医学与烹饪的书,说要看好他男人的脚,抓住他男人的胃,我听后只觉芳心稀碎。” 步玉微愣,咬了咬唇,小鹿眼里莹光闪闪,她温温婉婉地问:“天可见怜,如此出尘绝艳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受?这太让匪夷所思了!” 接着,看去步月又十分心痛地说:“姐姐,这年头我再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了!” 步月轻拍了拍步玉的肩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居然是个受?真是太可惜了!” 林奈何震惊的下巴,简直要掉到地上,一脸震惊至极地嘀咕了句,“难道真的是个受?” 说完,看去朱梓言,心里默默地想: 姑娘,你到底有多恨那位壮士啊?竟然不惜说他是个Gay,还说他是个受?就不怕天道好轮回吗? 第160章 技术精湛的小狼狗 只有步亭依旧小激动地说:“难道是病娇攻与才子受? 当真是清晰脱俗且感人肺腑的CP,等等。 你表哥有可能反攻吗?最后怎么样了?快说快说!” “……” 朱梓言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再次情真意切地说:“表哥他可是十里八乡,唯一能出人投地且乐于助人的村草。 当姑父、姑母知道心坎上的小棉袄,有这段私情后简直暴跳如雷,差点没掀了王麻子家的屋顶! 可表哥他却铁了心要嫁给王瘸子,还三番两次闹绝食! 于是,姑母趁着夜色偷偷告诉王瘸子,表哥与我早以定有婚约。 而我也怀了成家的骨肉,与他只是露水情缘,从未当真! 本想能断了他的念头,不想这家伙却是个极痴情的人,几番自尽未果,最终选择背井离乡。” 说完,看着步家三姐妹震惊不已的模样。 心里不免洋洋得意起来: 他长得如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冠上成这个姓,也不辱没了他的样貌。 至于,他到底姓张,还是李姓,只有身份证上看的明白。 反正在这个故事里,他就是姓成,谁让他“成”心与我作对! 步亭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略有些伤怀地问:“那你们怎么到了颐宁路,还遇到了卫元山?” 朱梓言舔了舔唇,编得越发流利。 连忙不急不许地说:“表哥得知此事伤心欲绝,但在双亲的威逼下,只好假意应下这门婚事。 今晚,他谎称带我去云雾山颠看云海星辰才放出来。其实,他要到南城码头与王瘸子一道私奔! 谁知他眼神不好,跑进了颐宁路,还撞坏了卫城管的车。 拿不出姑父扣在家里的身份证与驾驶证,就被误认成了男狐秀郎的嫌疑人,连累我一同被带到这里。” 这病娇瘸子攻与才子美艳受,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只是,不知道这三位小姐姐能信几分? 要是真能蒙混过关,赶明儿,我就去天桥底下评弹说书,保管赚得盆满钵满! 步月久久无法回神,她眸中似有哀愁的泪光闪过。 接着,居然甚是同情地说:“没想到美男小哥哥,还有这般坎坷的恋情。” 步玉咬了咬唇。 颇为感慨地说:“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没想到这么俊俏的公子竟然喜欢男人。 还喜欢到不顾名声去私奔的地步,真是让全南城的姑娘都芳心稀碎!” 随后,一把抱住身旁的步月。 又甚是委屈地说:“姐姐,我失恋了!我要去吃串串,喝啤酒,K歌一通宵。 若说,小哥哥是个攻,那还能与情敌争抢一番,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受?!那我抢来能有什么用!” 说完,站起身。 拿起挂在椅子上的酒红色单肩包,拔腿欲走。 步月擦去泪角不存在的泪水,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前,拿起桌上的墨绿色单肩包。 一脸伤心地说:“愿天下所有,我得不到的美男都是gay,省得我因为得不到而黯然落泪。 走,步玉,姐姐带你去明月几时有,勾搭姿色上成又技术精湛的小狼狗去!” 第161章 很急,在线等 步玉眼前一亮。 顿时,笑嘻嘻地说:“那还等什么,冲鸭!冲鸭!!!” 朱梓言嘴角抽了抽,“……” 等等! 二位姑娘。 你俩刚才不挺伤情,挺吃醋的吗? 怎么现在却像打了鸡血一般要去令寻新欢? 可是,什么叫技术精湛的小狼狗? 他就不能是个人吗? 林奈何震惊地抬起头,“……” 上上上次是大叔。 上上次是欧巴。 上次是小奶狗。 这次居然是小狼狗? 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 步玉隔着桌子,轻拍了拍步亭的肩膀。 笑得一脸温和地说:“阿亭,桌上的这些文件就麻烦你装订了。 至于,串串与啤酒都会打包给你带一份,要是在小狼狗中遇到你喜欢的款。 放心,自然会拐给你,毕竟跟姐混,姐,从来不会亏待你!” 说完,就挽着步月的胳膊翩然离开。 “……” 瞧着那两个有说有笑的女人转过拐角。 步亭起身,一脸无奈地走到步玉的位置前坐下。 将桌上的文件仔细地整理好装订完,放进文件袋里。 接着,转过头,朝正津津有味刷着微博的林奈何。 扬声说:“阿林,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同这位小姐讲。” 林奈何一脸懵地抬起头,甚是不解地问:“你们说话,为何要我出去?” 步亭眯了眯眼,语气颇为不善地问:“你到底出不出去?” 林奈何无奈地撇撇嘴,慢悠悠地站起身。 嘀咕地说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烦,出去就出去。” 说完,朝门外走去。 朱梓言一脸不解地看着步亭,“……” 到底什么情况? 难道,这位小姐姐,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与我说吗? 等等,为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不能是正儿八经的事情吗? 瞧着林奈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步亭忙从手边的黑色单肩包里,掏出折叠钱包,拿了五百块放到桌上。 接着,笑得眉眼弯弯地说:“小妞儿,把你表哥与王瘸子,从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的故事,从头到尾说一遍,姐给你五百块怎么样?” 朱梓言一脸震惊地张了张嘴,“……” 一直最爱深扒、杜撰男同学间的秘辛,贩卖给贴吧里的耽美写手,这种高雅的事情,向来只有李师师干得得心应手。 我那点皮毛功夫如何卖弄? 但这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该怎么办呢? 要怎么不费吹灰之力地挣到这五百块,很急,在线等! 于是,她抬起头。 笑得一脸讨好地说:“警官大人,我与表哥向来交情甚浅,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但我瞧你眉清目秀、气质不俗,若是编纂耽美小说,必定能成为万中无一的金牌大神。 不如,我为你讲一段,腹黑毒舌的男狐仙游戏红尘,邂逅俊美俏书生,娇弱卖扇小三女,缠绵出一场荡气回肠的三角恋。 最终,却遭遇年下呆萌道士攻穷追天涯的耽美故事,怎样?” 当真是,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谁更腐? 腐友,您好! 腐友您辛苦了! 腐友,你的书龄是多少? 第162章 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步亭摸了摸下巴,思量了片刻。 连忙从单肩包里取出一把7寸女式折扇,递到朱梓言面前。 有些羞涩却甚为大方地说:“外加,你表哥在扇面上的签名,这五百块就归你了。” 这五百块就归你了! 这五百块就归你了! 这五百块就归你了! 天呐! 今天血亏的钱,居然,一下子要赚回来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幸运女神,爱你一万年! 不,爱你一亿年! 朱梓言的垂凤眸里,“刷刷刷”地闪过一连串金光闪闪的人民币符号“¥”。 接着,她很腼腆地咽了口口水。 伸手接过带着薄薄檀香味的折扇,“刷”的一声展开折扇。 十分随意地低头看去,顿时,惊愕地睁大双眼。 特么,这种连重点部位都画得十分逼真的耽美春宫图,真是闪瞎了我这双钛合金狗眼,好吗? 警官小姐姐,您的节操掉了,麻烦您能捡起来吗? 真没想到,檀木色的十二根镂空雕花扇骨上,洁白的扇面间。 绘着的不是花鸟鱼虫,不是亭台楼阁,更不是仕女美人图。 而是,一株歪脖的老柳树下。 身材倾长如玉,暗紫长袍半褪,露出半截健硕的美背,满头紫发拢在右肩,露出额前一对金色龙角的霸道男子。 正匍匐在,躺在巨大嶙峋岩石上,纤细的双腿环着他的腰身,且中衣微敞。 墨绿长发凌乱披于头顶,容貌俊丽,娥眉微蹙的儒雅男子身上。 伸着殷红的舌尖,舔着他雪白胸前一点,做着少儿不宜的画面。 岩石边,青色竹竿一条落入碧荷摇曳,莲花盏盏的湖水中。 一尾金色游鱼已上钩,几只翩翩彩蝶嬉戏其间,意境入木三分,却热辣七分。 只见,扇面左上角处,龙飞凤舞地写着《龙三太子戏春图》。 左旁有诗一首,字迹颇为工整: 采菱非采菉, 日暮且盈舠。 踟蹰未敢进, 畏欲比残桃。 龙三太子戏春图? 难道是龙王三太子易龙轩,后来登基为帝,称号玉面龙王的深情帅锅? 与翡翠王后柳树精柳梦姬? 天呐,那不是坑王太监君否相思《霸宠美男:倾城大小姐》里的人物吗? 怎么现在都有周边了?不过,真是羞死人了! 朱梓言连忙合上折扇,双颊微红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略有些尴尬地说:“警官小姐姐,你莫非是……” 同道中人?不过,你更黄!更重口!人家膝盖给你! 步亭却一脸平静,只望了眼门口的方向,就微凑到朱梓言的面前,压低声音,双眸闪闪地问:“你帮不帮?” 朱梓言瞄了两眼,桌上崭新的五张粉红毛爷爷,捏了捏手中的折扇,一咬牙说:“帮!” 这男人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而她却为钱生,为钱死,为钱奔波一辈子! 步亭露出姨母般的微笑,接着,十分乖巧地坐到林奈何的位置上,双手支着下巴,一脸期待地望着朱梓言。 带着一丝丝喜悦地说:“那你现在可以讲,男狐仙,俏书生,小三女与年下道士之间的故事了!毕竟,等你表哥出来,还有一段时间。” 第163章 逢凶化吉,贵人无数 朱梓言咽了咽口水,又十分不争气地瞄了眼粉扑扑的五百块。 想了想,缓缓地说:“这俏书生名叫刘固然,他是东傲国兵部侍郎刘琛的三公子,生母却是当朝宰相二小姐的陪嫁丫鬟张嫣。 这二小姐嚣张跋扈且为人善妒,刘琛忌惮李家的滔天权势,一直敢怒而不敢言。于是,出身江南生得楚楚可人,还生性温婉良善的张嫣,就成了刘琛心中的白月光,俩人经常背着去香华寺上香的李世偷偷幽会。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东窗事发后,李世动用了李家军围住了刘府,逼着刘琛把即将临盆的张嫣给赶了出去。寒冬腊月的黄昏鹅毛大雪纷纷,披头散发的张嫣只能赤着双脚,站在薄凉的风雪里撕心裂肺的哭喊。” 步亭听的一脸认真,不免叹息地说:“这古代家境显赫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常见,没想到刘琛的媳妇却这样无情霸道。” 朱梓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有些调皮地说:“没办法,谁让他的媳妇是宰相李府的嫡女,娘家势力庞大,自然要服低做小。” 接着,语气又有些沉重地说:“而李世素来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听张嫣在门前嚷嚷,自然妒火中烧,不仅令家仆将她拖到街头一顿拳脚相向。 还十分狠厉的吩咐,别让这贱婢的孽种活着来到这世上。张嫣一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自然不堪折磨,晕死了过去,被善后的家仆用一辆破旧的牛车拉着,扔进了鬼气阴森的乱葬岗。” 步亭轻哇了一声,不免有些惋惜地说:“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世间情郎皆薄情。等等,这张嫣都生死不卜,这三公子刘固然从何而来?” 朱梓言左手托着下巴,缓缓地说:“这主角自然逢凶化吉,贵人无数。于是,浑身是血,但还有一息尚存的张嫣,便被藏在槐树中修行千年的男狐仙李随然,折算了百年修为救了回来,安置在竹从小筑里生下了刘固然。 但主角都要经历生离死别,遭遇命运多舛。于是,忧郁成疾的张嫣病入膏肓,把刘固然带到六岁,就撒手驾鹤西去了。” 步亭微怔了片刻,不免有些心伤地说:“果然除男主以外的配角都是酱油党,可小固然只有六岁,怎么与李随然朝夕相处。难道,这是本恋童癖的故事吗?” “……”朱梓言舔了舔唇,默默无语的看了眼,窗外婆娑摇曳的紫薇树,缓缓地说:“小姐姐,你的思想有些危险。毕竟,男主才六岁。总爱四处云游寻找灵药制丹且十分仙风道骨的李随然,是不会愿意带着这只连睡觉都会流口水的拖油瓶的。 所以,埋了张嫣并跪于墓前守孝的刘固然,只能被暗中举报李宰相私通外敌,试图谋反,使得李家上下满门全都被抄斩的刘琛给接回了刘府。” 步亭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说:“等等,心肠狠辣的李世,怎么会容下他这个私生子?” 第164章 真是风水轮流转 朱梓言十分平常地说:“李府被查封后,刘琛就休了李世,并亲自将她送到午门监斩。毕竟,韬光养晦许久,刘琛也不是个善主。” “……”步亭听到这幽幽一叹,颇为感慨地说:“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只是不知后来,刘固然怎么遇到了卖扇小三女与年下道士攻?仙风道骨的李随然不可能永远都在外面打酱油吧?” 朱梓言一脸笑眯眯地说:“我跟你讲……” 这时,走出岳副所长办公室的卫元山,看到坐在过道长椅上玩连连看的林奈何时,不由,有些吃惊地问:“奈何,你怎么会待在这里?” 林奈何抬起头,见脸色黑沉的卫元山与神态自若的冯锦倾,不免微微一愣。 接着,连忙起身,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眸光不知所措地扫了眼办公室门口,颇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步亭与那位小姐在聊天,所以把我支了出来。” 卫元山瞪了他一眼,低声责备地说:“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步亭的话难道是太皇太后的懿旨,竟令你如此听话!怎么平日里我吩咐的事情,你就没当圣旨领着!” 说完,大步走进办公室。 林奈何一脸委屈地眨了眨眼,“……”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说错了什么?我到底为什么躺着都中枪? 当看到朱梓言竟然在滔滔不绝的说书,卫元山轻咳了一声,神色颇为寡凉地说:“这位小姐,看来你的心情很不错,似乎一点没有生为嫌疑犯的恐慌?” 接着,看去步亭,眯了眯眼,又带着些许笑意地问:“步三小姐,你怎么还没走?难道,想让我将方才的提议讲给岳副所长听吗?” 朱梓言咬了咬唇,不敢再多言,“……” 真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且先忍一忍,免得多生枝节! 而步亭却抬起头,呵呵一笑地说:“卫城管,我这有点私事办完就走,您老就当我不存在,放心,我绝不会影响您办案。” 接着,凑到朱梓言耳旁,又低低地问:“这后面的故事,还有签名怎么办?” 这时候,半路杀出来一个卫元山,真是一桩麻烦! 朱梓言瞄了眼粉扑扑的百元大钞,思量了片刻,悄悄地说:“故事可以去贴吧找爱吃荔枝的帅师师,发的那篇《遇到男狐仙和萌道士怎么破,在线急等》。” 接着,咬了咬牙,又豁出去地说:“至于签名,你稍等片刻。” 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居然要向这个毒舌大色狼低声下气的讨签名,真是丢尽了老朱家的脸!可能怎么办?金钱的诱惑力足以让她跌下神坛! 于是,朱梓言慢吞吞的起身,翩然的走到卫元山跟前,连忙扯了个极诚恳的笑容,认真地说:“城管大人,你这说的哪里话,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本就无辜,自然心情不错。” 卫元山勾了勾唇,淡漠地说:“你与本案没有牵连是最好,但岳副所长还是要见的,到时是清是浊自有分晓。” 朱梓言却皱了皱眉,偏头看去,站在门口风度翩翩,且一脸玩世不恭的冯锦倾,眸光闪闪,略带撒娇地说:“表哥,表妹有事找你帮忙,你过来!” 第165章 风大刮走了你的舌头 步亭搓了搓胳膊,一脸恶寒,“……” 这位壮士,你能好好说话别撒娇吗?毕竟,你撒娇的样子与倚在翠香楼的春花秋月没什么两样! 卫元山神色冷凛地哼哼了一声,“……” 他这是被无视了吗?简直岂有此理!等等,这一直互掐的冤家对头,什么时候成表兄妹了?这两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冯锦倾微怔,他转过头,面色有些不悦地看去朱梓言,挑了挑左眉,很不屑地问:“表哥?” 这女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表哥?不过,有这种想扔进汩罗江里溺死的表妹,家门何其不幸! 见冯锦倾一幅不为所动,神色里还透着浓浓鄙夷的样子。 朱梓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忍下心头不悦的绕过卫元山,走到他跟前,依旧笑意款款地说:“表哥,你不能因为今晚无法与情郎私奔,就妄图不认你这美貌如花,还可爱无敌的表妹。” 呕,有你这种想扔进黄浦江里的表哥,人生何其悲哀! 冯锦倾额角的青筋跳了一跳,他偏过头,颤声说:“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堂堂七尺男儿,哪来的情郎?哪来的私奔?这女人,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脑子了吧? 朱梓言叹了一口气,故作西子捧心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说:“表哥,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你不能不认我!因为,有可能,我真是你失散多年的远房表妹。毕竟,你我长得都如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步亭抓了抓额头,一脸尴尬,“……” 姑娘,你觉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种词与你的尊容有亲戚关系吗? 这时,走进办公室的林奈何,一脸错愕,“……” 小姐,你顶多算清秀,知道清秀是什么含义吗? 冯锦倾脸色黑沉地抿了抿唇,“……” 你还要脸吗?不怕满口谎言、自卖自夸的时候,风大刮走了你的舌头? 我是个男人,你用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貌若潘安这些俗词形容也就罢了,居然胆敢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简直就是个文盲,哼,就算退一万步,有你这种表妹比三餐吃糠,比过年没粮还糟糕! 卫元山转过头,凉凉地看着朱梓言,略显不悦地说:“还不随我走,还在这磨蹭什么,再一声声表哥的喊,信不信我拉你们去做亲子鉴定?” 朱梓言心中咯噔一声,却仍扬着明媚的笑脸,极温和地说:“城管大人,请宽容点时间,我与表哥叙完旧,立刻就去。” 说完,抓着冯锦倾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把他拉到茶水间,接着,“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步亭张了张嘴,一脸小兴奋地低语,“一切就拜托你了。” 卫元山咬了咬牙,扬声说道:“臭丫头,你要是敢串供,就只能等到男狐秀郎的案子水落石出,才能走出这南城派出所!” 朱梓言懊丧地咬了咬唇,“……” 平头百姓挣点钱容易吗?姑娘家的脸皮都豁出去了,竟然,还遭这样的对待,穷人还有出路吗? 第166章 翻脸比翻书还快 愰过神的冯锦倾冷冽的目光,从朱梓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慢慢扫过,一路看去那张在灯光下,略显清秀的巴掌小脸。 接着,咬了咬牙,带着几分薄怒地说:“蠢女人,还不放手!” 朱梓言讪讪的收回手,呵呵干笑了两声说:“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望小哥哥能够海涵。” 冯锦倾一脸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凉凉地说:“小哥哥?这么恶心的称呼,你也好意思叫得出口?” 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还叫登徒子,现在却叫小哥哥,那以后是不是要喊亲爱的?呸呸呸,冯锦倾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朱梓言一咬牙,豁出去地说:“有何叫不出口?像你这般风流倜傥又模样俊俏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不小鹿乱撞,不春心荡漾。我自是十分仰慕你,才会用欲擒故纵的手段,吸引你注意力。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啊所以,朱梓言枉你记忆超群,枉你混迹网文界多年,枉你说书张口即出,怎么在这节骨眼上竟如此词穷? 望着朱梓言的一脸囧态,冯锦倾嘴角勾了勾,朝前走近几步,浅浅一笑地问:“哦?你十分仰慕我?还用欲擒故纵的把戏吸引我的注意力?你居然还存了这种心思,所以什么?你说,我且听着。” 朱梓言步步后退,双颊绯红地说:“我,我岂止是仰慕你,简直,简直恨不得,想把你揣进口袋里,好能每时每刻看见你!所以,所以,男神哥哥,带我签个名。” 说完,一甩手中挂着红色流苏的折扇,递到他的面前。 这辈子所有丢人的话,竟冲这家伙都说完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锦倾低垂眼帘,看去白纸扇面,缓缓一笑地说:“哦?我竟不知你如此仰慕我?居然,到了索要签名的地步?只是,可惜我并不愿意配合。毕竟,我的签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给的!” 说完,抬脚欲走。 朱梓言收起折扇,连忙走到冯锦倾身前,伸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这家伙到底要闹哪样,我都低声下气这样了,他还如此傲娇,就不怕以后娶不上媳妇吗? 冯锦倾眸色凉凉地说:“怎么?你还纠缠不清了?” 朱梓言压下心头不悦,但嘴角却扬起一抹讨好的笑意,柔柔地说:“不如,我想办法帮你在岳副所长那洗脱嫌疑,你帮我这点小忙,这样两不相欠,怎样?” 冯锦倾神色淡漠地说:“不怎样!你这半路认亲的便宜表妹,能有什么馊主意?不随便栽赃我是强女干犯,就已是谢天谢地。” 说完,绕过朱梓言,抬步欲走。 想到那五张百元大钞,朱梓言只能敛去满腔怒意,一把抓住冯锦倾的胳膊,略带哀求地说:“只要帮我签下名,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绝对不会添油加醋半个字,这样还不行吗?” 冯锦倾偏头望去,抓着自己手臂的白皙小手,眸色微顿,缓缓地说:“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只好勉强答应。” 第167章 免得辣人眼睛 说完,轻轻的拂开朱梓言的手,将唇凑到她耳畔。 缓缓低语地说:“等下,你就说你我两情相悦却父母不允,今夜月下私奔,情急之下逃进颐宁路,也只是想躲一躲,在其它路口抓我们回去的亲朋好友,之前种种隐瞒,只是害怕私奔的计划落空而已。” 鼻尖的玫瑰花香透着股薄薄的暧昧,朱梓言听完,美眸圆睁,一脸怨气难平地瞪去冯锦倾,闷闷地说:“你让我这样胡说八道,良心过得去吗?” 冯锦倾后退一步,淡淡一笑地说:“愿不愿意在于你,我却没有逼你。” 说完,他左手插袋,伸手推开茶水间的玻璃门。 原本一脸纠结且看着冯锦倾背影咬牙切齿的朱梓言,在看到一脸期待地看过来的步亭时,立马偃旗歇鼓,妥协地说:“好,我答应你。” 冯锦倾勾了勾唇角,走出茶水间,情不自禁地坐到了朱梓言之前坐的椅子上。 拿起桌上的笔,细长的笔在他修长如玉的手指间灵活地转着圈,他偏过头,看着朱梓言,温声问:“傻愣在那做什么?不是要签名吗?” 卫元山皱起浓眉,神色有些阴沉地说:“你们俩待在茶水间这么久,该不会真的串了口供?” 冯锦倾低垂眼帘,淡淡地说:“在卫城管的火眼金睛下,怎样的小伎俩不被识破,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卫元山冷冷轻哼,凉然地说:“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毕竟,这里的饭菜可没有外面的可口。” 朱梓言推了推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若有所思地走到冯锦倾身旁,将折扇微微展开一点,只隐隐能瞧见两行诗句: 采菱非采菉, 日暮且盈舠。 她耳尖微红,神色略有些不安的指了指扇边的空白处说:“就,就签在这里好了。” 这扇面上的《龙三太子戏春图》要是让这家伙看到,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只能祈求上苍,他不要好奇的看这把折扇就好。 冯锦倾执笔在手,刚落在扇面上却抬起头,不解地问:“方才,我看的扇面洁白如雪,难道,这正面却画了什么?你为何如此遮遮掩掩?” 采菱非采菉,日暮且盈舠。这寥寥两句诗,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何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步亭清澈的杏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冯锦倾,吞了吞口水,正欲开口。 朱梓言却嫣然一笑地说:“只是我画的一些风景人物,抄的一首意蕴十足的诗句,笔法与字迹粗糙,难登大雅之堂,你还是不要看为好。” 冯锦倾垂下头,淡淡地说:“也好,免得辣人眼睛。”说完,笔走龙蛇般在扇面上,签上成茗暗的大名。 瞧着最后一笔写完,笔尖离了扇面,朱梓言连忙收起折扇,捏在手中,长舒了一口气,随意地说:“当真是字如其人,人如其字,俊中透着风雅。” 冯锦倾合上笔帽,将笔扔进笔筒里,交叠着修长双腿,悠悠然地说:“从你的嘴里听到赞美之言,只令人毛骨悚然,却并无任何喜悦。” 第168章 货真价实的男神签名 “……”朱梓言咬了咬牙,浅浅一笑地说:“看在你帮我签名的份上,你爱怎么说随便你。反正,本姑娘就当是一阵轻风吹过,内心却毫无一丝波澜。” 心里却冷冷地想: 臭家伙,要不是看在你帮我挣了五百大洋的份上,早就削了你! 步亭激动的两眼冒星星,她凑到朱梓言面前,伸手欲拿折扇。 卫元山却陡然声色沉冷地问:“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可恶,居然背着他搞小动作?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步亭一脸无辜地缩回手,“……” 朱梓言眸子微转,侧过身,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大声地说:“呀,城管大人,快看,刚才好像愰过去了一个人影,会不会是男狐秀郎!” 卫元山心下一紧,急忙追到门口,向坐在长椅上打游戏的林奈何,冷声吩咐,“奈何,随我追。” 话落,他与林奈何在过道里边跑,边挨个打开过道两侧,空荡荡的办公室仔细搜查。 冯锦倾却起身,走到三人沙发前慵懒的躺下,双腿交叠,伸出左手从杂志架上,随意的摸了本法制教育手册,翻开,盖在脸上,遮住头顶略有些刺眼的灯光。 面无表情,低低地说:“连这丫头的话都信,真是天真无邪!” 朱梓言连忙把手中折扇递给步亭,悄声说:“货真价实的男神签名,小姐姐请验货。” 步亭接过折扇,手腕轻轻一抖潇洒甩开,却见扇面左角龙飞凤舞,竖着写着成茗暗,满意地勾了勾唇,接着,轻轻笑着说:“萸房暗绽红珠朵,茗碗寒供白露芽。成茗暗,果真好名字。” 接着,收起折扇,揣进单肩包,将桌上压在文件下的五百钞票,利落地递给了朱梓言,又爽朗地说:“多谢。” 朱梓言接过钱,两只眼睛都闪着¥的符号,数了数,笑着说:“不谢不谢,只是以后还有这等好事,还望小姐姐不要忘掉我。” 步亭含情脉脉地看了冯锦倾一眼,淡淡笑着说:“自然不会,夜已深沉,我先回去了。” 说完,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开。 朱梓言将钱揣进口袋,笑着朝步亭摆手说:“小姐姐,路上小心,慢走不送。” 当黑沉着脸,小跑进办公室的卫元山,眯着阴鸷的寒眸望着她,冷冷地说:“男狐秀郎人呢?我与奈何将一楼所有的办公室都翻了个遍,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朱梓言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瞪着她的俩人,指着眼镜,尴尬地笑了笑说:“许是这天黑灯暗,树影晃动一下看错了,都是近视惹得祸,我改日一定重配一幅新眼镜。” 哎,你们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吗?我挣这点钱,真心不容易! 卫元山鼻中轻轻地哼了一声,扫了眼躺在沙发上的冯锦倾,冷声说:“奈何,你在这里看着成先生。” 林奈何低垂眼帘说:“是。” 于是,卫元山扫了眼佯装无辜的朱梓言又凉凉地说:“跟我来。” 说罢,转身朝门口走去。 朱梓言闷闷地瞪了瞪冯锦倾,接着,神情悲戚地跟着卫元山,走进了岳副所长的办公室。 第169章 六月飘雪,晴天打雷 冯锦倾修润如玉的手指,将合在脸上的手册微抬,看着门口因朱梓言走过时随手一拨而微微摇曳的龟背竹,勾唇一笑,喃喃地说:“这女人三言两语就能把人骗得团团转,不当编剧还真有些可惜。” 刚坐到椅子上的林奈何,一脸懵血地抿了抿唇,“……” 可,可恶,原来不止漂亮的女人与貌似忠厚的男人不能相信,就连看上去善良无害且平平无奇的姑娘也不能相信!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岳副所长办公室内,当朱梓言如小学生般极规矩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搭在膝盖上的双手,还无措地搓了两下后,就很无奈地打了两个喷嚏。 她无措地眨了眨眼,心里暗暗地揣测:难道是夜深露重,吹了夜风着凉了?还是,哪个十分无良的家伙在念叨她的不好? 想完,她拢了拢肩头的披巾,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不由,眉角微微抽了两下,神情更加悲伤地抿了抿唇。 天呐,这一整面墙的檀木色书柜,这霸气侧漏好似女皇登基的办公桌椅,这茂密葱郁的龟背竹与散尾葵,这舒适的欧式沙发,怎能搭配着飘逸的少女粉窗帘?还四处摆放着少女心爆棚的萌小兔布偶,这般的画风还真清奇无暇。 当看到墙角挂着的那块显示22:30的圆形挂钟时,朱梓言不免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像我这样在人间潇洒来去的小仙女,居然有朝一日也会待在这里小心翼翼,是天妒红颜呢?还是衰运附体?难不成以后出门都要挑黄道吉日吗? 现在,别说回宿舍晚点的问题,就是能不能离开这里都很困难,没想到遇到那只大衰星,竟然落到这般田地,真是六月飘雪,晴天打雷! 而喝了口香茶的岳言婷,将茶杯放到了茶几上,偏头瞧着朱梓言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她伸手敲了敲茶几面,一阵咚咚咚的闷响后,略有些不悦地说:“别胡思乱想了,回答我几个问题。” 愰过神的朱梓言,怔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岳言婷,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低声说:“警官大人只要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岳言婷见她这般识抬举,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也柔和了几分。 她浅浅一笑地说:“我是南城派出所的副所长岳言婷,现在向你了解关于整件事情的始末,谈话的内容会被我记录。所以,你必须要如实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朱梓言木木地点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地说:“明白。” 没想到她就是交大第一美人岳言婷,瞧着模样确实美艳动人,言谈举止也颇有大家风范,但是这容貌比起倾城佳丽李师师却要逊色三分,可这英姿飒飒的气质却更胜一筹,果然交大校花榜上的美人都各有千秋,风态迥异。 这时,岳言婷执笔在手,笔尖落在纸上,抬起头,一脸平静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朱梓言微微一顿,缓缓地说:“朱梓言,朱砂的朱,梓童的梓,良言的言。” 朱梓言,这个名字怎么听的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岳言婷缓缓写下后,接着问:“年龄?” 朱梓言轻声说:“19岁。” 岳言婷凉然地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漠了几分,“家庭地址?” 没想到这丫头才19岁,如此如花似月的年纪,居然,趁着月上中天时与男子偷偷私会?果然,看上去越是老实敦厚的孩子,越是不能相信! 第170章 八辈子打不到一撇的冤家 朱梓言舔了舔唇,一五一十地说:“南城交大,女生宿舍第23幢2单元202室。” 奇怪,方才她的眼神里怎么透着一丝鄙夷?难道,是因为我长得有些着急,不像如花似玉的19岁少女?所以,被质疑了年纪?还真是囧!毕竟,在倾城的美人面前,我总是这般暗淡无光。 岳言婷笔下一顿,抬起头,皱着眉头问:“你是交大的学生?大几的?” 朱梓言轻啊了一声,有些懵懵地说:“大二。” 岳言婷的神色里闪过一丝无言的赞赏,却依旧淡漠地问:“你与成先生怎么会闯进颐宁路撞坏卫城管的车,还同男狐秀郎这件案子扯上关系的?” 朱梓言心下微惊,她偷偷看了眼眸色沉冷的卫元山,低垂下眼帘,略带几分忧伤地说:“此事说来话长,但我与表哥却与男狐秀郎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接着,抬起头,又十分坚定地说:“还望警官大人明鉴。” 卫元山的眉心紧紧一皱,他一脸怒意地说:“在颐宁路上,你与他像八辈子打不到一撇的冤家,怎么现在成了表兄妹?我劝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 岳言婷俏丽的小脸稍霁,她看了一眼卫元山,再看去似朵柔弱小白花的朱梓言。于是,语气有几分冷冽地说:“你与成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朱梓言苦涩一笑,平心静气却仍带着微微忧伤地说:“实不相瞒,成先生确实是我的表哥,而我的确是他的表妹!毕竟,这一堂亲万年,一表三千里。若不是父辈提及我与他的婚事,还无法相识。叹如今,我虽对他落花有意,他却对我流水无情。” 卫元山越听越迷糊,连忙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说辞,冷冷地说:“麻烦请说重点,这种与案情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最好一笔带过!” 于是,朱梓言十分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一幅我很理解却还是很忧伤的样子,慢慢地说:“表哥借着与我看电影的幌子要与王瘸子私奔,但他对南城的路况不熟悉。所以,我诓骗他穿过颐宁路就能到西岸码头。” 岳言婷满不置信地问:“等等,王瘸子?你家表哥他有心仪的姑娘了?” 问完,心中难免一阵感慨万千:没想到天下间的美男子都名草有主,如此清冷如月的男人还私奔?当真是身处山中一日,世上已过千年。 卫元山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问:“那你们怎么会撞到我的车?” 朱梓言冲着岳言婷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瞧着她颇有几分难过的容颜,浅浅地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王瘸子只是他的绰号,他的本名叫王长安。因嘴歪眼斜,驼背瘸腿。所以,村里村外都叫他王瘸子。” 接着,看去盛怒要暴走的卫元山,又不慌不忙地说:“表哥他去意已绝,而我还想挽留。所以,我们在车里起了争执,撞上您的车真是个意外。但能让表哥被抓到所里关上几日,令在西岸码头的王长安误以为表哥背弃了誓言,而留下来与我完婚,未免不是好事。” 卫元山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咔咔地响了两声,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焰,冷然地说:“你就算再多的说词也无法洗脱,他是男狐秀郎嫌疑人的事实!” 第171章 傲娇少爷迷上白莲花 朱梓言咬了咬唇,装作十分自然的样子。 缓缓地说:“表哥的身份证与驾驶证被姑父扣在了家里,虽然一时无法证明他就是成茗暗。 但我敢保证,表哥他绝对不会与男狐秀郎那些丧心病狂的案子扯上半毛钱关系。 毕竟,男狐秀郎祸害的只有妙龄女子,并没有如花似玉的美少年!” 哼! 想让我丢掉名声,谎称与你私奔的是我,下辈子都不可能! 毕竟,在这出感人肺腑的故事里,我客串一回绿茶姑娘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岳言婷一脸震惊地张了张嘴。 略有些不相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成先生……他……他是……可……可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如此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居然喜欢男人?! 为什么帅哥不是交给了国家,就是交往了男朋友? 这年头的情敌不仅有女人,还有男人? 可是,我岳言婷的容貌纵然不算天姿国色,至少也算清丽脱俗,鲜有的佳人。 而他似乎却连看都未曾看过一眼,难道真是Gay? 要当真如此,确实与男狐秀郎的案子牵扯不上任何关系。 卫元山神色复杂地皱了皱眉。 最终,冷冷地说:“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喜欢男人? 哼,若真是如此,你为何来时不老实交代,现在你以为胡乱捏造,我就会取信你吗?” 朱梓言佯装无辜地眨了眨眼。 故意怯怯地说:“我一路胡说八道,不吐露实情。 只是希望城管大人能将我们抓到这里,让王瘸子在码头空等,令表哥无法赴约。” 卫元山交叠起修长双腿。 冷冷一笑地说:“你与成先生在茶水间里都串供了什么? 竟然,还敢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 朱梓言鼓足勇气地说:“我并没有胡说八道!” 岳言婷用笔敲了两下茶几面,神色有几分冷冽地问:“朱小姐,都交代清楚了吗?” 朱梓言镇定地点了点头,一脸平静地说:“已交代清楚,并且,句句属实。” 哼! 能不属实吗? 这段狗血淋头的情节,可是改编自坑王太监君否相思的《傲娇少爷迷上白莲花》。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灯光朦朦,卫元山的面色却沉静若水。 他语气薄凉地说:“朱小姐,要知道欺骗警察,妨碍公务的罪则,你可承担不起,最好坦白从宽。” 朱梓言星眸低垂,扯唇微微一笑。 极认真地说:“城管大人,你们不能因为无法抓捕男狐秀郎归案。 就拿我与表哥滥竽充数,毕竟我等若是受冤也不会忍气吞声。” 卫元山按着茶几面倾过身,眸色泛凉地看着朱梓言。 冷冷地说:“朱小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瞎编胡邹也能蒙混过关?” 接着,勾唇缓缓一笑,又极其漫不经心地说:“朱小姐,随我走吧。” 朱梓言有些不安的捏了捏手尖,佯装镇定地问:“城管大人,你在派出所门口不是答应过,会送我回去的吗?” 卫元山迈步朝门口走时,语气冷冽地说:“朱小姐都未配合调查,我怎能兑现承诺。” 第172章 这女人还挺嗜财如命 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敢在他的面前说谎,简直无法原谅! 岳言婷站起身,一脸严肃地说:“走吧,朱小姐。” 于是,朱梓言咬了咬银牙,慢吞吞的跟随他二人走到过廊里。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就是关一夜吗?就当是免费下了一趟旅店。 瞧着卫元山推开对面办公室的门,还面色冷沉地说:“成先生快起来,随卫某去你今晚要下榻的VIP总统套房。” 接着,看去林奈何,又冷声吩咐地说:“检查一下你身边的行李箱,有任何问题,立即汇报。” 林奈何抬起头,极认真地回了句,“是。” 不一会儿,身高腿长的冯锦倾走到门口,他淡漠的扫了眼朱梓言。看去卫元山时,低沉的嗓音,缓缓地说:“那就麻烦卫城管带路了。” 卫元山只轻哼了一声,转身朝监室走去。 而岳言婷却神色十分复杂的看了冯锦倾一眼,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踩着黑色的小皮鞋缓缓朝前走去。 当卫元山与岳言婷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于是,离一小段距离的冯锦倾,看了眼走在左手边的朱梓言。 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你的演技也不怎么样,折腾了半天,居然还是这种结果。莫非,你长个脑袋是为了增加身高不成?” 朱梓言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低声说:“让我承认是拜倒在你牛仔裤下的花痴已够莫名其妙,还独自揽下令你闯路障与撞车的罪则更是委屈。你不感恩戴德,竟还出言讥讽?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可恶,身高腿长有什么了不起吗?你聪明睿智,你英明神武,你文曲星下凡,你行,你想办法出去,我又没拦着你! 冯锦倾弯了弯唇角,淡淡地说:“既然,差遣你的事没有办妥,那之前的签名费,应该一人一半。” 这小丫头方才眼神转了两下,应该在心里不知道把他骂了多少遍,呵,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朱梓言微怔,她看着状似一脸认真的冯锦倾,十分不情愿的皱了皱眉。 可恶,这家伙的眼神怎么这么毒,方才与警官小姐姐的金钱交易,如此隐蔽都能看的到?莫非,尊驾你不是个近视,远视,散光,而是个正常人?那在颐宁路上,你老是怎么撞到卫城管的车,害的我与你受这种牢狱之灾,难道是鬼遮眼了不成? 于是,她捂着口袋,连忙拒人于千里的姿态,冷冷地说:“什,什么签名费?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又不是大明星,哪有什么签名单,少年你能别异想天开了行吗?” 说完,快步朝前走。 冯锦倾却几步就潇洒的追了上去,伸手抵着墙拦住了朱梓言的去路,看着臂弯下那张张皇失措的小脸,他笑眯眯地说:“看来,你是想我亲自动手。” 接着,瞄了瞄她捂着的口袋,又轻轻浅浅地说:“那要真这样,你估计连一张毛爷爷都不会剩下。” 呵,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嗜财如命,还真是无时不刻不想着怎么挣钱!她难道生活很贫困吗? 第173章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朱梓言的后背抵在略带凉意的墙壁上,她抬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吞了吞口水。 呵呵一笑地说:“大哥?大侠?英雄?好汉?麻烦你,拜托你,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一人养活,你不能抢劫我!” 冯锦倾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的抿了抿唇,语气里故意有几分暧昧地说:“看来,你确实是想要我亲自动手。那你是想我从腰间一路摸下去拿,还是从大腿一路摸上去拿呢?” 朱梓言脸色微微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从冯锦倾的胳膊下钻过去,看了眼走到远处的卫元山与岳言婷。 低声威胁地说:“你要不怕,我,我告你强女干罪就尽管来。反正,你只要碰我一下,我就大喊非礼。” 说完,拔腿就走。 冯锦倾收回手抄进口袋里,错愕的看着越走越远的朱梓言,咬牙切齿地说:“这女人还真不知羞耻,动不动就把强女干这种粗鄙的词挂在嘴边,真是可恶。” 岳言婷听到后面的动静,顿住步,转身朝朱梓言与冯锦倾,冷声提醒,“还不快点跟上,在那里磨蹭什么!” 朱梓言连忙加快了脚步,“这就来,这就来。” 这时,不远处的监室里,陡然传来一声大着舌头的唱歌声: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说走咱就走你有握有全都有,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这清透如水的少年音,在这空荡荡的过廊里,虽如一缕轻风吹来,却多少有些突兀的诡异。 于是,朱梓言一脸懵圈的看去右前方的铁门里,那个身着蓝白细条相间的宽大囚衣,显得身姿如玉且模样清隽秀丽,却约莫二十一二岁上下的年轻男子。 微微张了张嘴,喃喃地说:“天呐,这世上还有这般长相标致的男孩子,比漫展上的女装大佬还要美艳三分!” 可这个十分俊美的年轻男子却拿着酒瓶当话筒,赤着一只左脚,摆着滑稽的姿势,唱得面红耳赤,“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于是,朱梓言的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她嘴角也不由抽了两下,“……” 这位翩翩美男,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大半夜在这里鬼哭狼嚎就不能先把鞋穿上吗? 冯锦倾迈步走到朱梓言的跟前,施施然的朝铁门里看一眼,淡然的开口,“没想到,这里也有虐待犯人的习惯?” 卫元山从裤袋中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关陆颖逸的监室,神色颇显无奈地说:“他浑身酒气的跑到派出所时,就已经衣衫不整,丢了鞋子。当时抱着门口的大理石柱子,非哭着说已身无分文还无家可归,不关到这里就赖着不走。见没人理他,就撒泼打滚,当众脱衣,还砸了门口两盆散尾葵。这不,只好成全他。” 接着,推开铁门,看着冯锦倾,又凉然地说:“成先生,你还是进去好好反省一番吧,连自己都快要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什么闲情逸致管别人的事情。” 朱梓言一脸无语,“……” 第173章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朱梓言的后背抵在略带凉意的墙壁上,她抬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吞了吞口水。 呵呵一笑地说:“大哥?大侠?英雄?好汉?麻烦你,拜托你,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一人养活,你不能抢劫我!” 冯锦倾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的抿了抿唇,语气里故意有几分暧昧地说:“看来,你确实是想要我亲自动手。那你是想我从腰间一路摸下去拿,还是从大腿一路摸上去拿呢?” 朱梓言脸色微微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从冯锦倾的胳膊下钻过去,看了眼走到远处的卫元山与岳言婷。 低声威胁地说:“你要不怕,我,我告你强女干罪就尽管来。反正,你只要碰我一下,我就大喊非礼。” 说完,拔腿就走。 冯锦倾收回手抄进口袋里,错愕的看着越走越远的朱梓言,咬牙切齿地说:“这女人还真不知羞耻,动不动就把强女干这种粗鄙的词挂在嘴边,真是可恶。” 岳言婷听到后面的动静,顿住步,转身朝朱梓言与冯锦倾,冷声提醒,“还不快点跟上,在那里磨蹭什么!” 朱梓言连忙加快了脚步,“这就来,这就来。” 这时,不远处的监室里,陡然传来一声大着舌头的唱歌声: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说走咱就走你有握有全都有,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这清透如水的少年音,在这空荡荡的过廊里,虽如一缕轻风吹来,却多少有些突兀的诡异。 于是,朱梓言一脸懵圈的看去右前方的铁门里,那个身着蓝白细条相间的宽大囚衣,显得身姿如玉且模样清隽秀丽,却约莫二十一二岁上下的年轻男子。 微微张了张嘴,喃喃地说:“天呐,这世上还有这般长相标致的男孩子,比漫展上的女装大佬还要美艳三分!” 可这个十分俊美的年轻男子却拿着酒瓶当话筒,赤着一只左脚,摆着滑稽的姿势,唱得面红耳赤,“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于是,朱梓言的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她嘴角也不由抽了两下,“……” 这位翩翩美男,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大半夜在这里鬼哭狼嚎就不能先把鞋穿上吗? 冯锦倾迈步走到朱梓言的跟前,施施然的朝铁门里看一眼,淡然的开口,“没想到,这里也有虐待犯人的习惯?” 卫元山从裤袋中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关陆颖逸的监室,神色颇显无奈地说:“他浑身酒气的跑到派出所时,就已经衣衫不整,丢了鞋子。当时抱着门口的大理石柱子,非哭着说已身无分文还无家可归,不关到这里就赖着不走。见没人理他,就撒泼打滚,当众脱衣,还砸了门口两盆散尾葵。这不,只好成全他。” 接着,推开铁门,看着冯锦倾,又凉然地说:“成先生,你还是进去好好反省一番吧,连自己都快要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什么闲情逸致管别人的事情。” 朱梓言一脸无语,“……” 第174章 专情痴情第一人 什么,还有人甘愿被关在这里?好吧,这脑回路如此清奇的小美男,与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李师师,倒像是失散多年的异姓兄妹。毕竟,总能令人摸不着头脑! 冯锦倾浅浅一笑地说:“把我与一个酒鬼关一起,就是你所说的VIP总统套房?卫城管,这未免有些太差强人意了吧。” 卫元山瞪了他一眼,朝左边走了几步,又打开了另一间监室的铁门,缓缓地说:“你若不愿,这间倒也宽敞。” 冯锦倾冷瞥了眼简陋的监室,淡然地说:“也好。” 这时,醉眼朦胧的陆颖逸又猛灌了一口啤酒,接着,蹒跚着脚步走了过来,纤瘦的身子,侧靠着铁门,多少有些风情万种的韵味。 只见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冯锦倾,打了个酒嗝。 带着三分醉意,七分迷糊地说:“小哥哥,你长得可真俊俏,竟比乔卿颜那家伙还要俊上三分,可惜那没良心的死鬼跟着绿茶婊跑了。 不然,当着他的面向你表白,该有多解气。不知,直男小哥哥,可有模样清俊却好男风的兄弟,给我介绍一两个好不好?也要让他乔卿颜知道,小爷离了他,照样大把男人追几条街!” 说完,又猛然灌了一口啤酒,眼角微微泛红,似抹了层薄薄的胭脂。 朱梓言张了张嘴,“……” 乔卿颜?该不会是南城制瓷世家,那貌若潘安且妙手如花的乔卿颜吧?不可能,不可能,或许是同名同姓也说不定。 毕竟,那样云遮雾绕且神出鬼没的大佬,可一直是专情痴情第一人,怎么会和绿茶婊说跑就跑? 冯锦倾连眼角余光都懒的赏赐一分,直接推开相连监室的铁门,欲走进去。 朱梓言瞧着过廊两旁只有这两间监室,而其它监室的门上都挂着维修中的牌子,连忙大步流星地走到冯锦倾身前,拦住他的去路,闷闷地说:“不行,我睡这,你与他睡去。”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女士优先吗?竟然这样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冯锦倾绕过朱梓言走进监室,掀唇淡淡地说:“无理取闹,你爱睡哪睡哪,与我何干。” 朱梓言气咻咻地瞪了眼走到床榻前坐下,脱去外套铺在木板床的冯锦倾,闷闷地跺了跺脚。 只好,转过头,一脸无奈的看去正痴痴发呆的陆颖逸,呵呵一笑地说:“要不,我俩凑合着睡一宿?” 可双颊绯红的陆颖逸,却打了个浅浅的酒嗝后,似笑非笑地说:“你别看我,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许你进这里。” 说完,居然啪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朱梓言一脸尴尬,接着,用商量的口气说:“要不,你到这跟他睡,我睡你那。” 哪知,陆颖逸居然一脸不屑地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啤酒,闷闷地说:“可男男授受也不亲,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虽然,那死鬼给我戴绿帽子虽罪该万死。 但我也要洁身自好的提分手,所以,你甭打我的主意。再说了,那小哥哥从来到这里,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让我和他去睡,这不是自讨没趣!” 第174章 专情痴情第一人 什么,还有人甘愿被关在这里?好吧,这脑回路如此清奇的小美男,与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李师师,倒像是失散多年的异姓兄妹。毕竟,总能令人摸不着头脑! 冯锦倾浅浅一笑地说:“把我与一个酒鬼关一起,就是你所说的VIP总统套房?卫城管,这未免有些太差强人意了吧。” 卫元山瞪了他一眼,朝左边走了几步,又打开了另一间监室的铁门,缓缓地说:“你若不愿,这间倒也宽敞。” 冯锦倾冷瞥了眼简陋的监室,淡然地说:“也好。” 这时,醉眼朦胧的陆颖逸又猛灌了一口啤酒,接着,蹒跚着脚步走了过来,纤瘦的身子,侧靠着铁门,多少有些风情万种的韵味。 只见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冯锦倾,打了个酒嗝。 带着三分醉意,七分迷糊地说:“小哥哥,你长得可真俊俏,竟比乔卿颜那家伙还要俊上三分,可惜那没良心的死鬼跟着绿茶婊跑了。 不然,当着他的面向你表白,该有多解气。不知,直男小哥哥,可有模样清俊却好男风的兄弟,给我介绍一两个好不好?也要让他乔卿颜知道,小爷离了他,照样大把男人追几条街!” 说完,又猛然灌了一口啤酒,眼角微微泛红,似抹了层薄薄的胭脂。 朱梓言张了张嘴,“……” 乔卿颜?该不会是南城制瓷世家,那貌若潘安且妙手如花的乔卿颜吧?不可能,不可能,或许是同名同姓也说不定。 毕竟,那样云遮雾绕且神出鬼没的大佬,可一直是专情痴情第一人,怎么会和绿茶婊说跑就跑? 冯锦倾连眼角余光都懒的赏赐一分,直接推开相连监室的铁门,欲走进去。 朱梓言瞧着过廊两旁只有这两间监室,而其它监室的门上都挂着维修中的牌子,连忙大步流星地走到冯锦倾身前,拦住他的去路,闷闷地说:“不行,我睡这,你与他睡去。”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女士优先吗?竟然这样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冯锦倾绕过朱梓言走进监室,掀唇淡淡地说:“无理取闹,你爱睡哪睡哪,与我何干。” 朱梓言气咻咻地瞪了眼走到床榻前坐下,脱去外套铺在木板床的冯锦倾,闷闷地跺了跺脚。 只好,转过头,一脸无奈的看去正痴痴发呆的陆颖逸,呵呵一笑地说:“要不,我俩凑合着睡一宿?” 可双颊绯红的陆颖逸,却打了个浅浅的酒嗝后,似笑非笑地说:“你别看我,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许你进这里。” 说完,居然啪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朱梓言一脸尴尬,接着,用商量的口气说:“要不,你到这跟他睡,我睡你那。” 哪知,陆颖逸居然一脸不屑地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啤酒,闷闷地说:“可男男授受也不亲,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虽然,那死鬼给我戴绿帽子虽罪该万死。 但我也要洁身自好的提分手,所以,你甭打我的主意。再说了,那小哥哥从来到这里,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让我和他去睡,这不是自讨没趣!” 第175章 风大我没有听清 说完,还伸出白如嫩藕的右手,把铁门上的链条锁给锁上了。 朱梓言一脸绝望地看去岳言婷,舔了舔唇,委屈巴巴地问:“警官大人,我能睡别的地方吗?” 这两只傲娇的男人,真是够够的! 岳言婷皱了皱眉,神色严肃地说:“这的监室只有两间,既然,他不允你方便,今晚就与你表哥凑合一宿又能怎样。” 朱梓言微怔,“……” 警官大人你说什么?风大我没有听清! 卫元山眸色如钩的看着她,探究地问:“难道,你们的表兄妹关系是假的不成?所以,你不敢与他住一起?” 朱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的辩解,“他,他纵然是我表哥,可,可我们男未婚、女未嫁,瓜田李下对我的名节也不好,所以……” 但话还未说完,岳言婷已面色一沉,她伸手轻轻的把朱梓言推进了监室里,利索的锁上了铁门。 有些不耐地说:“什么瓜田李下,所以这,所以那!这里里外外都是摄像头,他还能对你行什么不轨之事?况且,他如此年轻英俊且名草有主,又怎会摘你这种长相安全的小白花,你少在这唧唧歪歪。” 朱梓言转过头,恨恨地瞪了眼,嘲笑般看过来的冯锦倾。 当看去一脸醋意浓浓的岳言婷,不由,委屈的拍了两下铁门,焦急地说:“警察大人,我不想和这个变态负心汉关在一起,他不管如何风度翩翩,我不管怎样貌丑无盐也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让我以后怎么嫁人?要是被同学知道,我怎么做人?要是被外婆、二舅知道,我还怎么回家?要是被老师知道,我的良好形象全毁了。放我出去,随便关哪都可以,哪怕女厕所都没问题。” 天呐,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要这样折磨她! 卫元山勾了勾唇,缓缓地说:“朱小姐,你最好安分点。不然,我会直接怀疑,你之前所录的口供有欺骗警察的嫌疑,这样的罪责可不小。不过,你大可放心,子夜一过就是三月三,若男狐秀郎出现,你们明日自会无罪释放。” 说完,与岳言婷提步离开。 朱梓言双手从铁门栅栏缝里伸出去,着急地说:“等等,拜托把行李箱给我。毕竟,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与任何案情都没有一点关系。” 这时,林奈何拉着行李箱小跑过来,他微微喘着粗气对卫元山说:“卫老大,我已经仔细检查过,箱子里除了衣服、包包、耳饰等,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她好像真是个摆地摊的。” 朱梓言抓着铁门栅栏上的手紧了几分,她神色一凛,颇为认真地说:“什么叫摆地摊的?我这明明叫做生意。以后,我可是要在南城最繁华的风藤街盘下一间门面,开精品店的潜力店主! 所以,别小瞧我这种有可能白手起家,富甲一方的小透明!哼,行李箱要是没有问题,还不快点给我!” 好生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只是这漫漫长夜如何睡眠? 第175章 风大我没有听清 说完,还伸出白如嫩藕的右手,把铁门上的链条锁给锁上了。 朱梓言一脸绝望地看去岳言婷,舔了舔唇,委屈巴巴地问:“警官大人,我能睡别的地方吗?” 这两只傲娇的男人,真是够够的! 岳言婷皱了皱眉,神色严肃地说:“这的监室只有两间,既然,他不允你方便,今晚就与你表哥凑合一宿又能怎样。” 朱梓言微怔,“……” 警官大人你说什么?风大我没有听清! 卫元山眸色如钩的看着她,探究地问:“难道,你们的表兄妹关系是假的不成?所以,你不敢与他住一起?” 朱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的辩解,“他,他纵然是我表哥,可,可我们男未婚、女未嫁,瓜田李下对我的名节也不好,所以……” 但话还未说完,岳言婷已面色一沉,她伸手轻轻的把朱梓言推进了监室里,利索的锁上了铁门。 有些不耐地说:“什么瓜田李下,所以这,所以那!这里里外外都是摄像头,他还能对你行什么不轨之事?况且,他如此年轻英俊且名草有主,又怎会摘你这种长相安全的小白花,你少在这唧唧歪歪。” 朱梓言转过头,恨恨地瞪了眼,嘲笑般看过来的冯锦倾。 当看去一脸醋意浓浓的岳言婷,不由,委屈的拍了两下铁门,焦急地说:“警察大人,我不想和这个变态负心汉关在一起,他不管如何风度翩翩,我不管怎样貌丑无盐也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让我以后怎么嫁人?要是被同学知道,我怎么做人?要是被外婆、二舅知道,我还怎么回家?要是被老师知道,我的良好形象全毁了。放我出去,随便关哪都可以,哪怕女厕所都没问题。” 天呐,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要这样折磨她! 卫元山勾了勾唇,缓缓地说:“朱小姐,你最好安分点。不然,我会直接怀疑,你之前所录的口供有欺骗警察的嫌疑,这样的罪责可不小。不过,你大可放心,子夜一过就是三月三,若男狐秀郎出现,你们明日自会无罪释放。” 说完,与岳言婷提步离开。 朱梓言双手从铁门栅栏缝里伸出去,着急地说:“等等,拜托把行李箱给我。毕竟,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与任何案情都没有一点关系。” 这时,林奈何拉着行李箱小跑过来,他微微喘着粗气对卫元山说:“卫老大,我已经仔细检查过,箱子里除了衣服、包包、耳饰等,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她好像真是个摆地摊的。” 朱梓言抓着铁门栅栏上的手紧了几分,她神色一凛,颇为认真地说:“什么叫摆地摊的?我这明明叫做生意。以后,我可是要在南城最繁华的风藤街盘下一间门面,开精品店的潜力店主! 所以,别小瞧我这种有可能白手起家,富甲一方的小透明!哼,行李箱要是没有问题,还不快点给我!” 好生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只是这漫漫长夜如何睡眠? 第176章 你的思想很危险 林奈何轻咳一声,看了眼岳言婷,犹豫地问:“岳副所长,你看这行李箱?” 岳言婷淡淡的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说:“给她吧。” 于是,卫元山打开铁门,林奈何将行李箱推了进去。 当铁门上锁,岳言婷三人信步离开。 冯锦倾看着朱梓言小跑着追上滑到墙角的行李箱,不由,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而打开行李箱的朱梓言,却走到拐角处的洗脸池前,取下肩头的披巾,就着肥皂盒里放着的一小块肥皂。 边洗边郁闷地说:“什么叫我这种长相安全的小花?哼,不知道,变态发起情来都会很严重吗?也许连村头的如花都不放过,你们竟然这样放心的把我关在这里,简直太没天理了。” 冯锦倾只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他侧过身,凉凉的看去像只暴躁的小狮子般搓着披巾的朱梓言。 挑了挑眉,竟然没有半点怒意地说:“你这女人还真是杞人忧天,我就算发情也不会挑你下手。毕竟,你这张普通至极的脸让人很倒胃口。 同时,你干瘪的身材也让人硬不起来。若放着这世间万千美女不去宠爱,偏挑你这根豆芽菜,估计连我家养着的那只蠢猫蓝宝石,都会嫌弃我这个主子眼神不好。” 朱梓言顿时炸了毛,她扭过头,恶狠狠地说:“倒胃口明明是你肠胃消化不良,硬不起来明明是你阳痿早衰,眼神不好明明就是你近视! 这些都与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普通的脸怎么了?干瘪的身材怎么了?豆芽菜又怎么了?你老现在还不是与我这根豆芽菜共处一室,有本事换一款身高长腿,颜值逆天的美女,让你左拥又抱。” 这家伙,真是语不气人死不休!都到了共处一室的地步,还这样气焰嚣张,就不怕本姑奶奶发起怒来,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狠狠的痛扁他一顿吗? 真是可恶,难道我前世真割光了他家稻子小麦,杀光了他家鸡鸭鹅鱼,他这一世要如此报复我? 冯锦倾难掩怒意的凤眸眯了眯,咬了咬牙,仿佛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他说:“你,要不要,试一试,本少爷是不是真的,阳,痿,早,衰!” 可恶,这女人还真敢口不则言!总是这样挑逗一个男人,就不怕我真会兽性大发?用被子盖上她的脸狠狠的操练一番吗?等等,冯锦倾你的思想很危险! 朱梓言知道口误,连忙摇了摇头,却一脸不屑地说:“我对小牙签没有兴趣,你还是留给五指姑娘或找别的美女消遣吧,我怕看了会长针眼。” 冯锦倾抿了抿唇,脱下鞋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翻过身背对着她,十分嫌弃地说:“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就这么污,在下甘拜下风。” 这女人怎么满口污段子,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什么五指姑娘? 想到这,他低头看了眼修长如玉的双手,面色有几分尴尬,“……” 朱梓言将洗好的披巾抖开,晾到悬在空中的一根铁丝上。 第176章 你的思想很危险 林奈何轻咳一声,看了眼岳言婷,犹豫地问:“岳副所长,你看这行李箱?” 岳言婷淡淡的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说:“给她吧。” 于是,卫元山打开铁门,林奈何将行李箱推了进去。 当铁门上锁,岳言婷三人信步离开。 冯锦倾看着朱梓言小跑着追上滑到墙角的行李箱,不由,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而打开行李箱的朱梓言,却走到拐角处的洗脸池前,取下肩头的披巾,就着肥皂盒里放着的一小块肥皂。 边洗边郁闷地说:“什么叫我这种长相安全的小花?哼,不知道,变态发起情来都会很严重吗?也许连村头的如花都不放过,你们竟然这样放心的把我关在这里,简直太没天理了。” 冯锦倾只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他侧过身,凉凉的看去像只暴躁的小狮子般搓着披巾的朱梓言。 挑了挑眉,竟然没有半点怒意地说:“你这女人还真是杞人忧天,我就算发情也不会挑你下手。毕竟,你这张普通至极的脸让人很倒胃口。 同时,你干瘪的身材也让人硬不起来。若放着这世间万千美女不去宠爱,偏挑你这根豆芽菜,估计连我家养着的那只蠢猫蓝宝石,都会嫌弃我这个主子眼神不好。” 朱梓言顿时炸了毛,她扭过头,恶狠狠地说:“倒胃口明明是你肠胃消化不良,硬不起来明明是你阳痿早衰,眼神不好明明就是你近视! 这些都与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普通的脸怎么了?干瘪的身材怎么了?豆芽菜又怎么了?你老现在还不是与我这根豆芽菜共处一室,有本事换一款身高长腿,颜值逆天的美女,让你左拥又抱。” 这家伙,真是语不气人死不休!都到了共处一室的地步,还这样气焰嚣张,就不怕本姑奶奶发起怒来,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狠狠的痛扁他一顿吗? 真是可恶,难道我前世真割光了他家稻子小麦,杀光了他家鸡鸭鹅鱼,他这一世要如此报复我? 冯锦倾难掩怒意的凤眸眯了眯,咬了咬牙,仿佛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他说:“你,要不要,试一试,本少爷是不是真的,阳,痿,早,衰!” 可恶,这女人还真敢口不则言!总是这样挑逗一个男人,就不怕我真会兽性大发?用被子盖上她的脸狠狠的操练一番吗?等等,冯锦倾你的思想很危险! 朱梓言知道口误,连忙摇了摇头,却一脸不屑地说:“我对小牙签没有兴趣,你还是留给五指姑娘或找别的美女消遣吧,我怕看了会长针眼。” 冯锦倾抿了抿唇,脱下鞋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翻过身背对着她,十分嫌弃地说:“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就这么污,在下甘拜下风。” 这女人怎么满口污段子,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什么五指姑娘? 想到这,他低头看了眼修长如玉的双手,面色有几分尴尬,“……” 朱梓言将洗好的披巾抖开,晾到悬在空中的一根铁丝上。 第177章 今晚良辰美景 气闷地瞥了他一眼,蹲下身,把行李箱里之前胡乱塞进去的包包、披巾与春款卫衣都一一摆放整齐,仔细叠好,沾了泥点子的地方也小心的擦去。 不由,闷闷地说:“我再污也比不过你这老司机,若不拜你所赐,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瞧瞧,我这些货都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你现在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只会令我听得火冒三丈。” “你这个臭家伙,不仅是个莫名其妙的毒舌男,还是个恩将仇报的臭流氓!不要同我解释,你是因为看不见才撕坏了我裙子,这种拙劣的借口,只会令我听得火冒三丈。” 冯锦倾不知为何陡然想起,在沐园里诺诺说过的话。于是,他扭过头,神色淡漠地说:“看在,你我今日都有牢狱之灾也算是患难缘分,车子的一千清洗费就免了。” 朱梓言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嘴里不满地嘀咕了句,“我并不会欣喜若狂,也不会感激涕零,只会觉得万分不幸。” “……”冯锦倾一脸复杂地看了朱梓言一眼,翻身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双手抱着膝盖,望着月光从左侧墙壁上,高高的狭窄窗口中投射进来,隐约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虫鸣,顿了一顿,竟然,淡若清风地说:“随便。” 朱梓言一脸无语,“……” 一时,四下无声。 半响,朱梓言手脚麻利的洗好春款卫衣很细心摊开在铁丝上晒月光。 当拉上行李箱,她一脸轻松地转过身,看着整个空荡荡的监室中唯一一张一米二的木架床,又不悦地皱了皱眉。 于是,她走到床榻前坐下,推了推闭目养神的冯锦倾,故作可怜兮兮地说:“表哥,我这两天来大姨妈不能着凉。要不,你睡地上,床让给我睡,好不好?” 冯锦倾睁开眼,很是认真地看了眼朱梓言,有些不近人情地说:“我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所以,不好。” 朱梓言满头黑线地咬了咬牙,但仍甚是温婉地说:“表哥,你看今晚良辰美景,你站于窗下欣赏月色,吟诗作画也挺不错。” 冯锦倾唇角微勾,竟然十分潇洒的躺倒在床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说:“我这便宜表哥,即不喜欢吟诗作画,也不喜欢对月伤情。所以,表妹就别煞费苦心了。” 接着,用下巴点了点地面,又淡然地说:“还是你睡地上,我睡床。你若不乐意站着睡觉也可以。” 朱梓言咬咬牙,脱下鞋子,居然,跨过他的身体走到床内,蹲下身,豁出去地说:“王八蛋,你与我一个弱女子争床睡,你好意思吗?” 冯锦倾侧过身,用手支着额头,笑看着朱梓言,打趣地说:“怎么?这么快就迫不及待要与本公子同榻而眠吗?不过,依姑娘这幅尊容,就算关了灯,我也未必能下得了口。本公子觉得,像洞房花烛夜这种事情,还是两情相悦的好。” 朱梓言只觉晴天霹雳,于是,手脚并用的想把他从床上推下去,脸色更是沉冷地说:“你这种思想龌龊的家伙,给姑奶奶滚下去!” 第177章 今晚良辰美景 气闷地瞥了他一眼,蹲下身,把行李箱里之前胡乱塞进去的包包、披巾与春款卫衣都一一摆放整齐,仔细叠好,沾了泥点子的地方也小心的擦去。 不由,闷闷地说:“我再污也比不过你这老司机,若不拜你所赐,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瞧瞧,我这些货都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你现在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只会令我听得火冒三丈。” “你这个臭家伙,不仅是个莫名其妙的毒舌男,还是个恩将仇报的臭流氓!不要同我解释,你是因为看不见才撕坏了我裙子,这种拙劣的借口,只会令我听得火冒三丈。” 冯锦倾不知为何陡然想起,在沐园里诺诺说过的话。于是,他扭过头,神色淡漠地说:“看在,你我今日都有牢狱之灾也算是患难缘分,车子的一千清洗费就免了。” 朱梓言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嘴里不满地嘀咕了句,“我并不会欣喜若狂,也不会感激涕零,只会觉得万分不幸。” “……”冯锦倾一脸复杂地看了朱梓言一眼,翻身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双手抱着膝盖,望着月光从左侧墙壁上,高高的狭窄窗口中投射进来,隐约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虫鸣,顿了一顿,竟然,淡若清风地说:“随便。” 朱梓言一脸无语,“……” 一时,四下无声。 半响,朱梓言手脚麻利的洗好春款卫衣很细心摊开在铁丝上晒月光。 当拉上行李箱,她一脸轻松地转过身,看着整个空荡荡的监室中唯一一张一米二的木架床,又不悦地皱了皱眉。 于是,她走到床榻前坐下,推了推闭目养神的冯锦倾,故作可怜兮兮地说:“表哥,我这两天来大姨妈不能着凉。要不,你睡地上,床让给我睡,好不好?” 冯锦倾睁开眼,很是认真地看了眼朱梓言,有些不近人情地说:“我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所以,不好。” 朱梓言满头黑线地咬了咬牙,但仍甚是温婉地说:“表哥,你看今晚良辰美景,你站于窗下欣赏月色,吟诗作画也挺不错。” 冯锦倾唇角微勾,竟然十分潇洒的躺倒在床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说:“我这便宜表哥,即不喜欢吟诗作画,也不喜欢对月伤情。所以,表妹就别煞费苦心了。” 接着,用下巴点了点地面,又淡然地说:“还是你睡地上,我睡床。你若不乐意站着睡觉也可以。” 朱梓言咬咬牙,脱下鞋子,居然,跨过他的身体走到床内,蹲下身,豁出去地说:“王八蛋,你与我一个弱女子争床睡,你好意思吗?” 冯锦倾侧过身,用手支着额头,笑看着朱梓言,打趣地说:“怎么?这么快就迫不及待要与本公子同榻而眠吗?不过,依姑娘这幅尊容,就算关了灯,我也未必能下得了口。本公子觉得,像洞房花烛夜这种事情,还是两情相悦的好。” 朱梓言只觉晴天霹雳,于是,手脚并用的想把他从床上推下去,脸色更是沉冷地说:“你这种思想龌龊的家伙,给姑奶奶滚下去!” 第178章 突如其来的壁咚 可冯锦倾却忽然起身跪坐在床上,捉住朱梓言的双手,紧紧压在她脑袋两侧,不管她如何挣扎都如蚍蜉撼树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壁咚,令朱梓言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羞愤的瞪着冯锦倾,竟有些结巴地说:“你,你要干,干什么?” 冯锦倾嘴角弯了一抹坏笑的弧度,整个人带着薄薄的玫瑰花香,几乎贴到朱梓言身上,他凉然地说:“今晚,不管怎样,这张床我睡定了。你若不退让,那只好连你一起睡!” 朱梓言吞了吞口水,伸脚去踢冯锦倾,不想双腿却被这家伙压住,一时动弹不得,只能委屈巴巴地说:“你,你别乱来!” 可恶,这看上去如此弱柳拂风的男人,哪来的这般力气? 冯锦倾有点不悦的皱了皱眉,他低沉如大提琴般悦耳的嗓音,缓缓地说:“你不乱动,我就不乱来。可你要是不乖,我就只好不客气。” 朱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很是尴尬地说:“那,那你放开我。床让给你睡,我随便睡哪里都行。” 拜托,大佬,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孩子! 冯锦倾只咬了咬唇,却并不说话,俊美无俦的脸上更是沉静如水,接着,他不知抽哪门子风,竟然倾过身,微闭起双眼,特别凶狠的朝她的菱唇吻了过来。 看着近在咫尺,还无限放大的俊颜,朱梓言心下害怕,不由,冷冷地警告,“你,你敢!” 说完,她连忙偏过头。 冯锦倾的唇,顿时,落到她泛着红晕的左脸颊上,那两片薄薄的唇瓣轻轻擦过,带着微微的凉意也带着薄薄的檀香。 朱梓言气闷至极,“……” 可恶,她的脸吻,就这样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给夺走了吗?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不一直十分高冷吗? 这时,监室里本就昏暗的电灯,居然一闪一闪起来,接着,滋滋了几声,忽然灭了。 四周一片漆黑,静谧的过廊里,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阵幽幽冷风呼呼响起,近似鬼魅呜咽。 耳尖微红的冯锦倾微微抬起头,借着明亮的月光,斜斜看去只有一指距离的朱唇,吞了吞口水,竟然淡漠地说:“还,还好没亲上。不然,三天都吃不下饭。” 朱梓言使出浑身力气挣脱自己的右手,想也未想,一拳朝他的右眼打去。 于是,来不及躲闪的冯锦倾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右眼镜片碎成两瓣掉在床上,锋利的镜片也在他的浓眉下,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他伸手捂住右眼,眸色冷凛的看着朱梓言,愤然地说:“我从来不打女人,看来却要为你破例。” 说完,扬手就要朝她的脸上打去。 朱梓言躲开他的手,猛然用脑袋,用力撞到冯锦倾的脑门上,后者忽然双眼一闭,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这时,窗外传来一道悠长的狐鸣,似婴儿叫声般清灵,而朱梓言却蜷缩着身子靠着墙壁,手背上的那枚米粒大小的红点,又泛起一阵殷红,最终消失不见。 第178章 突如其来的壁咚 可冯锦倾却忽然起身跪坐在床上,捉住朱梓言的双手,紧紧压在她脑袋两侧,不管她如何挣扎都如蚍蜉撼树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壁咚,令朱梓言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羞愤的瞪着冯锦倾,竟有些结巴地说:“你,你要干,干什么?” 冯锦倾嘴角弯了一抹坏笑的弧度,整个人带着薄薄的玫瑰花香,几乎贴到朱梓言身上,他凉然地说:“今晚,不管怎样,这张床我睡定了。你若不退让,那只好连你一起睡!” 朱梓言吞了吞口水,伸脚去踢冯锦倾,不想双腿却被这家伙压住,一时动弹不得,只能委屈巴巴地说:“你,你别乱来!” 可恶,这看上去如此弱柳拂风的男人,哪来的这般力气? 冯锦倾有点不悦的皱了皱眉,他低沉如大提琴般悦耳的嗓音,缓缓地说:“你不乱动,我就不乱来。可你要是不乖,我就只好不客气。” 朱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很是尴尬地说:“那,那你放开我。床让给你睡,我随便睡哪里都行。” 拜托,大佬,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孩子! 冯锦倾只咬了咬唇,却并不说话,俊美无俦的脸上更是沉静如水,接着,他不知抽哪门子风,竟然倾过身,微闭起双眼,特别凶狠的朝她的菱唇吻了过来。 看着近在咫尺,还无限放大的俊颜,朱梓言心下害怕,不由,冷冷地警告,“你,你敢!” 说完,她连忙偏过头。 冯锦倾的唇,顿时,落到她泛着红晕的左脸颊上,那两片薄薄的唇瓣轻轻擦过,带着微微的凉意也带着薄薄的檀香。 朱梓言气闷至极,“……” 可恶,她的脸吻,就这样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给夺走了吗?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不一直十分高冷吗? 这时,监室里本就昏暗的电灯,居然一闪一闪起来,接着,滋滋了几声,忽然灭了。 四周一片漆黑,静谧的过廊里,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阵幽幽冷风呼呼响起,近似鬼魅呜咽。 耳尖微红的冯锦倾微微抬起头,借着明亮的月光,斜斜看去只有一指距离的朱唇,吞了吞口水,竟然淡漠地说:“还,还好没亲上。不然,三天都吃不下饭。” 朱梓言使出浑身力气挣脱自己的右手,想也未想,一拳朝他的右眼打去。 于是,来不及躲闪的冯锦倾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右眼镜片碎成两瓣掉在床上,锋利的镜片也在他的浓眉下,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他伸手捂住右眼,眸色冷凛的看着朱梓言,愤然地说:“我从来不打女人,看来却要为你破例。” 说完,扬手就要朝她的脸上打去。 朱梓言躲开他的手,猛然用脑袋,用力撞到冯锦倾的脑门上,后者忽然双眼一闭,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这时,窗外传来一道悠长的狐鸣,似婴儿叫声般清灵,而朱梓言却蜷缩着身子靠着墙壁,手背上的那枚米粒大小的红点,又泛起一阵殷红,最终消失不见。 第179章 妖怪不许修炼成精 她双眼无神,却十分胆怯的看着四周,浑身颤抖着喃喃自语:“不,不会是男狐秀郎,他现身了吧?可传闻,他,他是个风度翩然的少年郎,没讲是个来路不明的妖魔鬼怪啊? 不,不可能,朱梓言,你别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不,不是说,建国后,妖,妖怪不许修炼成精吗?” “嘀嘀嘀。”冯锦倾左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 于是,一缕缕轻烟自监室上方,开着的窗口流泄而入。 使整个幽冷的监室,顿时宛如仙境,枝头上惨白的月光逐渐泛红,最终深如一片汪洋血海,透着浓浓诡异。 监室内,灰褐色的地砖缝间,缓缓开出一朵朵绚烂的彼岸花且无风而动,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薄薄的轻叹,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言言,原来你在这里,让为夫找的委实辛苦。” 朱梓言扫了眼一动不动的冯锦倾,再次看去轻烟袅袅的监室,只能故作镇定的大声问:“对面的小哥哥,是你在说话吗?” 声音回荡在空中,但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忽然而来的阵阵风声及落叶纷纷的沙沙声。 朱梓言惊愕的缩了缩肩膀,“……” 而对面监室里的陆颖逸,却大剌剌的躺在木板床上,十分潇洒肆意的灌了口啤酒,用手机玩着手游江湖一梦。 头顶的灯光明亮,他无意抬起头,看了眼右侧墙壁上高高却狭小的窗口,那只栖息在拐角处的小麻雀,正啾啾唧唧的扑腾着翅膀。 不由,勾了勾唇,神色有些哀伤地说:“没想到,你也是个孤苦伶仃的小可怜,这么晚了,竟然还没有温柔的港湾陪伴。” 说完,又灌了一口啤酒,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这时,乔卿颜的电话打了进来,略带优感的手机铃声响起。 本该松开的手, 却只能够颤抖, 你不是我不用懂得我的难过, 转身之后我才会痛, 你走了可以了流泪了, 你不是我不用懂得我的寂寞, 只是当作一场经过…… 陆颖逸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任由备注名为‘捉到一只乔大大’的电话,第三十二次急吼吼的打进来,才伸出手指慢吞吞的滑动屏幕,凑耳接听,可还未说话。 电话那头,乔卿颜十分焦急地问:“阿逸,你在哪?我怎么只去办了点小事,回来就看不到你的人影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现在人在哪?我去接你!” 陆颖逸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泪光闪动,他抬起头看了眼窗口,那只正梳理着柔软的羽毛,歪着小脑袋呆萌的看着他小麻雀。 不由,嘴角勾了抹苦涩的笑意,十分漠然地说:“我现在在明月几时有,找了一打小哥哥推杯换盏,快活逍遥,你找我干什么?是要打扰我的好事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顿,接着传来乔卿颜的咆哮声,“陆颖逸!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吗?你敢!你竟敢!” 陆颖逸交叠着修长双腿,将手机拿离耳朵一点,转过头,看去对面有些斑驳的墙壁。 第179章 妖怪不许修炼成精 她双眼无神,却十分胆怯的看着四周,浑身颤抖着喃喃自语:“不,不会是男狐秀郎,他现身了吧?可传闻,他,他是个风度翩然的少年郎,没讲是个来路不明的妖魔鬼怪啊? 不,不可能,朱梓言,你别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不,不是说,建国后,妖,妖怪不许修炼成精吗?” “嘀嘀嘀。”冯锦倾左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 于是,一缕缕轻烟自监室上方,开着的窗口流泄而入。 使整个幽冷的监室,顿时宛如仙境,枝头上惨白的月光逐渐泛红,最终深如一片汪洋血海,透着浓浓诡异。 监室内,灰褐色的地砖缝间,缓缓开出一朵朵绚烂的彼岸花且无风而动,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薄薄的轻叹,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言言,原来你在这里,让为夫找的委实辛苦。” 朱梓言扫了眼一动不动的冯锦倾,再次看去轻烟袅袅的监室,只能故作镇定的大声问:“对面的小哥哥,是你在说话吗?” 声音回荡在空中,但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忽然而来的阵阵风声及落叶纷纷的沙沙声。 朱梓言惊愕的缩了缩肩膀,“……” 而对面监室里的陆颖逸,却大剌剌的躺在木板床上,十分潇洒肆意的灌了口啤酒,用手机玩着手游江湖一梦。 头顶的灯光明亮,他无意抬起头,看了眼右侧墙壁上高高却狭小的窗口,那只栖息在拐角处的小麻雀,正啾啾唧唧的扑腾着翅膀。 不由,勾了勾唇,神色有些哀伤地说:“没想到,你也是个孤苦伶仃的小可怜,这么晚了,竟然还没有温柔的港湾陪伴。” 说完,又灌了一口啤酒,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这时,乔卿颜的电话打了进来,略带优感的手机铃声响起。 本该松开的手, 却只能够颤抖, 你不是我不用懂得我的难过, 转身之后我才会痛, 你走了可以了流泪了, 你不是我不用懂得我的寂寞, 只是当作一场经过…… 陆颖逸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任由备注名为‘捉到一只乔大大’的电话,第三十二次急吼吼的打进来,才伸出手指慢吞吞的滑动屏幕,凑耳接听,可还未说话。 电话那头,乔卿颜十分焦急地问:“阿逸,你在哪?我怎么只去办了点小事,回来就看不到你的人影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现在人在哪?我去接你!” 陆颖逸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泪光闪动,他抬起头看了眼窗口,那只正梳理着柔软的羽毛,歪着小脑袋呆萌的看着他小麻雀。 不由,嘴角勾了抹苦涩的笑意,十分漠然地说:“我现在在明月几时有,找了一打小哥哥推杯换盏,快活逍遥,你找我干什么?是要打扰我的好事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顿,接着传来乔卿颜的咆哮声,“陆颖逸!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吗?你敢!你竟敢!” 陆颖逸交叠着修长双腿,将手机拿离耳朵一点,转过头,看去对面有些斑驳的墙壁。 第180章 扮可怜给谁看 他淡然的语气,依旧缓缓地说:“乔卿颜,你敢做初一,小爷我就敢做十五!今晚,小爷就是要找一个比你更加风情万种,模样更加出众的少爷伺候我,你看我敢不敢。”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故意将‘伺候’这个字咬得格外重,而且格外的暧昧。 接着,居然在乔卿颜吼出那句,“陆颖逸,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的惩罚我?”时,十分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当‘捉到一只乔大大’的电话又打过来时,陆颖逸十分干脆的把手机调成静音,随手丢到床内,气咻咻的翻过身,全然不顾一直把手机,打到自动关机的电话。 乔卿颜是你先对不起我,现在又这样装无辜,扮可怜给谁看? * 站在灯火喧闹,素有南城第一小吃街之称的八尺巷,背靠着缀满一簇簇碧绿色爬山虎的圆形月亮门。 一身帅气的黑色机车服,更衬模样俊美的乔卿颜,伸手往后捊了捊头发,看着手机屏幕上清晰无比的几个大字‘扑倒一只陆兔子’,墨色的深眸逐渐转深。 他狠狠的捶了一下身侧的墙壁,暗暗地嘀咕了一句,“陆颖逸,你居然有胆这样戏耍我?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 说完,把手机揣进裤袋里。 乔卿颜脸色黑沉的垂下头,看去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脑袋,微微有些颤栗的面摊摊主,冷冷地问:“刚才在你这吃面的人呢?他人呢?” 摊主不敢抬起头,只声音颤抖地说:“那,那个人,他,他看到你扶着一个姑娘离开,就气哼哼的说我这烤冷面不香。然后就掀了摊子,我问他要钱,他说要我找一个叫乔,乔什么颜的要。可这南城人海茫茫,我去哪里找?正准备收了摊,去派出所报案!” 乔卿颜神色微讶,弯下身,提着身材微胖却个头矮小的摊主衣领,像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 盯着摊主那张圆如汤圆且有些油腻的脸,他的声音虽依旧冷漠,却带着些许期待地问:“他真是因为,看到我与别的姑娘走了而大发雷霆?你当真没有骗我?他人去哪了?” 摊主惊怕地点了点头,指着颐宁路的方向,吞了吞口水说:“我只瞥了一眼,好像是往那条路走了。” 乔卿颜放开他,扫了眼摊位前,被他与陆颖逸砸坏的几只汤碗与桌子,从裤袋里捞出五百块钱,淡漠地说:“这些够我与他摔坏东西的赔偿吗?” 看着在风中颤抖着小身体的五张大钞,摊言目不转睛的点了点头,“够了够了。” 乔卿颜把钱放在摊车上,单身抄进裤袋里,语气有些温和地说:“那还去派出所告人吗?” 摊主将钱收进有些油污的围裙口袋里,摇了摇头,说:“不了不了,改日,你们再来光顾,我一定打九折。” 乔卿夜轻轻的恩了一声,迈步朝前走去,夜色中他的背影被拉的修长,整个人透着无尽的冷意。 * 对面监室里,朱梓言只觉脑海一片空白。 第180章 扮可怜给谁看 他淡然的语气,依旧缓缓地说:“乔卿颜,你敢做初一,小爷我就敢做十五!今晚,小爷就是要找一个比你更加风情万种,模样更加出众的少爷伺候我,你看我敢不敢。”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故意将‘伺候’这个字咬得格外重,而且格外的暧昧。 接着,居然在乔卿颜吼出那句,“陆颖逸,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的惩罚我?”时,十分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当‘捉到一只乔大大’的电话又打过来时,陆颖逸十分干脆的把手机调成静音,随手丢到床内,气咻咻的翻过身,全然不顾一直把手机,打到自动关机的电话。 乔卿颜是你先对不起我,现在又这样装无辜,扮可怜给谁看? * 站在灯火喧闹,素有南城第一小吃街之称的八尺巷,背靠着缀满一簇簇碧绿色爬山虎的圆形月亮门。 一身帅气的黑色机车服,更衬模样俊美的乔卿颜,伸手往后捊了捊头发,看着手机屏幕上清晰无比的几个大字‘扑倒一只陆兔子’,墨色的深眸逐渐转深。 他狠狠的捶了一下身侧的墙壁,暗暗地嘀咕了一句,“陆颖逸,你居然有胆这样戏耍我?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 说完,把手机揣进裤袋里。 乔卿颜脸色黑沉的垂下头,看去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脑袋,微微有些颤栗的面摊摊主,冷冷地问:“刚才在你这吃面的人呢?他人呢?” 摊主不敢抬起头,只声音颤抖地说:“那,那个人,他,他看到你扶着一个姑娘离开,就气哼哼的说我这烤冷面不香。然后就掀了摊子,我问他要钱,他说要我找一个叫乔,乔什么颜的要。可这南城人海茫茫,我去哪里找?正准备收了摊,去派出所报案!” 乔卿颜神色微讶,弯下身,提着身材微胖却个头矮小的摊主衣领,像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 盯着摊主那张圆如汤圆且有些油腻的脸,他的声音虽依旧冷漠,却带着些许期待地问:“他真是因为,看到我与别的姑娘走了而大发雷霆?你当真没有骗我?他人去哪了?” 摊主惊怕地点了点头,指着颐宁路的方向,吞了吞口水说:“我只瞥了一眼,好像是往那条路走了。” 乔卿颜放开他,扫了眼摊位前,被他与陆颖逸砸坏的几只汤碗与桌子,从裤袋里捞出五百块钱,淡漠地说:“这些够我与他摔坏东西的赔偿吗?” 看着在风中颤抖着小身体的五张大钞,摊言目不转睛的点了点头,“够了够了。” 乔卿颜把钱放在摊车上,单身抄进裤袋里,语气有些温和地说:“那还去派出所告人吗?” 摊主将钱收进有些油污的围裙口袋里,摇了摇头,说:“不了不了,改日,你们再来光顾,我一定打九折。” 乔卿夜轻轻的恩了一声,迈步朝前走去,夜色中他的背影被拉的修长,整个人透着无尽的冷意。 * 对面监室里,朱梓言只觉脑海一片空白。 第18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看着满室的诡异,惊恐万分地说:“什么人?出来!不要在暗处装神弄鬼吓唬人,我,我才不怕!” 恰时,窗外又响起一声轻悦而悠长的狐鸣,朱梓言机械的转过头,缓缓看去左边斑驳的白墙上,那扇高高且有些窄小的窗口。 不由,惊愕的张了张嘴。 窗外,淡薄的云烟飘散,那只蜷缩着身子栖息在紫薇树上,额前印有赤色云纹,却浑身雪白的九尾狐狸,赫然显得十分扎眼。 它九条蓬松的尾巴随风轻摆,在血色的月光下泛着流光溢彩,当那双慵懒的金色眼睛闪着浓浓寒光,漫不经心的看过来,时竟似妖娆的美人一般凉凉一笑,眸中飘过一缕细碎的流光。 朱梓言顿时吓得两眼一翻,栽倒在冯锦倾怀里晕了过去。 耳边一阵细碎的银铃声响起,带着缥缈的曲音。 当整个人浑浑噩噩似朵流云般飘落到散金桥中央,朱梓言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眼前浓重的迷雾透着一股薄薄的迷迭香。 她伸手挥了两下,朝前走了几步,手腕上,脚踝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于是,朱梓言低下头诧异的打量了一番自己。 此时,一身修身艳红长裙,腰间还系着一圈银铃,脚上一双绣着玫瑰,点缀圆润珍珠的红色绣花鞋,在月色下闪着晶莹的光晕。 这粲然如烟火,红如烈酒的装束,怎么有点几分江湖女侠的风范。 她抬起双手,长袖上的几缕长带飘飘,摸了两下头发,原本的波波头,竟然变成及腰的长发,还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发间插着两枚金步摇。 朱梓言惊愕的瞥了眼,垂落在右耳际的红流苏,喃喃地自问,“怎,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又做梦了吗?怎么,怎么可能?只是,此时的梦里又会出现什么怪诞离奇的事情?” 接着,抬起头看去四周,又壮着胆子地喊,“哪处来的妖魔鬼怪,在此戏弄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快快滚出来!” 话落,散金桥上浓如烟尘的迷雾逐渐向两边散去,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耳畔陡然响起一串忽远忽近的孤寂箫声,正是之前听到的那曲《广陵散》。 朱梓言左右张望了几番,冷然地说:“是何人在吹箫?为何只敢躲在暗处故弄玄虚?” 为何又是广陵散?这平日最爱听的古琴曲,此时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香樟树下,忽然亮起一盏盏漂浮在半空中的细长红纸灯笼,灯笼上用金漆提着风月无边的唐诗宋词元曲明清,笔法苍劲有力,尽是些歌颂爱情的佳句。 细细瞧去,只见眼前的四盏红纸灯笼上,好像提着的都是纳兰容若的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空中似传来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声,青葱的树叶同时也无风而动,整个静谧的地方都透着浓浓的诡异。 朱梓言哆嗦着嘴唇,往后退了两步,喃喃地问:“是什么人,在这里卖弄风情,还,还不快点出来!” 第18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看着满室的诡异,惊恐万分地说:“什么人?出来!不要在暗处装神弄鬼吓唬人,我,我才不怕!” 恰时,窗外又响起一声轻悦而悠长的狐鸣,朱梓言机械的转过头,缓缓看去左边斑驳的白墙上,那扇高高且有些窄小的窗口。 不由,惊愕的张了张嘴。 窗外,淡薄的云烟飘散,那只蜷缩着身子栖息在紫薇树上,额前印有赤色云纹,却浑身雪白的九尾狐狸,赫然显得十分扎眼。 它九条蓬松的尾巴随风轻摆,在血色的月光下泛着流光溢彩,当那双慵懒的金色眼睛闪着浓浓寒光,漫不经心的看过来,时竟似妖娆的美人一般凉凉一笑,眸中飘过一缕细碎的流光。 朱梓言顿时吓得两眼一翻,栽倒在冯锦倾怀里晕了过去。 耳边一阵细碎的银铃声响起,带着缥缈的曲音。 当整个人浑浑噩噩似朵流云般飘落到散金桥中央,朱梓言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眼前浓重的迷雾透着一股薄薄的迷迭香。 她伸手挥了两下,朝前走了几步,手腕上,脚踝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于是,朱梓言低下头诧异的打量了一番自己。 此时,一身修身艳红长裙,腰间还系着一圈银铃,脚上一双绣着玫瑰,点缀圆润珍珠的红色绣花鞋,在月色下闪着晶莹的光晕。 这粲然如烟火,红如烈酒的装束,怎么有点几分江湖女侠的风范。 她抬起双手,长袖上的几缕长带飘飘,摸了两下头发,原本的波波头,竟然变成及腰的长发,还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发间插着两枚金步摇。 朱梓言惊愕的瞥了眼,垂落在右耳际的红流苏,喃喃地自问,“怎,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又做梦了吗?怎么,怎么可能?只是,此时的梦里又会出现什么怪诞离奇的事情?” 接着,抬起头看去四周,又壮着胆子地喊,“哪处来的妖魔鬼怪,在此戏弄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快快滚出来!” 话落,散金桥上浓如烟尘的迷雾逐渐向两边散去,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耳畔陡然响起一串忽远忽近的孤寂箫声,正是之前听到的那曲《广陵散》。 朱梓言左右张望了几番,冷然地说:“是何人在吹箫?为何只敢躲在暗处故弄玄虚?” 为何又是广陵散?这平日最爱听的古琴曲,此时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香樟树下,忽然亮起一盏盏漂浮在半空中的细长红纸灯笼,灯笼上用金漆提着风月无边的唐诗宋词元曲明清,笔法苍劲有力,尽是些歌颂爱情的佳句。 细细瞧去,只见眼前的四盏红纸灯笼上,好像提着的都是纳兰容若的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空中似传来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声,青葱的树叶同时也无风而动,整个静谧的地方都透着浓浓的诡异。 朱梓言哆嗦着嘴唇,往后退了两步,喃喃地问:“是什么人,在这里卖弄风情,还,还不快点出来!” 第182章 清风明月,潇洒不羁 话落,却看到红纸灯笼中央飞出的万枚星火,幻化成无处影影绰绰的萤火虫,飞掠到桥中央逐渐聚集成一个身着白衣长袍,墨色长发飘飘,眼敷两指宽白绫的俊朗男子。 他修长的右手执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左手背在身后,端的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望着那似曾相识的人影逐渐走近,朱梓言吓的又后退了几步,花容月貌顿时失色,满不置信地问:“你,怎么会是你?” 天呐,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又闯入了她的梦里,一定是做梦的姿势不对。不然,怎么还会遇到这个蛇精病! 南陵游却嘴角勾起浅浅弧度,赤着白玉双脚走到她身前,一派的清风明月,潇洒不羁,他似十分享受般看着朱梓言惊慌失措的模样。 缓缓地说:“不是为夫,娘子还希望能见到谁?是那傲气如云的冯锦倾,还是那温柔若水的齐翼遥?呵,那些平平无奇的凡夫俗子怎么能与为夫可比?倘若,娘子这茫茫长夜无心睡眠,不如与我去看一场风花雪月的电影。” “……”朱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连忙摇了摇头,十分坚定地说:“我,我看还是改日吧。今日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这家伙怎么知道齐翼遥?可是,冯锦倾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身后的南陵游却抬起头,遥遥的看了眼,天空中的圆月又看去朱梓言的背影,勾唇浅浅一笑,极柔至极地说:“娘子可曾听过陈国有首民歌,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不,不曾。”朱梓言说完,脚步越发加快了几分。 但这满天不知何处飞来的流萤却幻化成民歌的模样,金光闪闪照亮了蒙蒙夜色,随风轻轻一吹,似条飘逸的丝带飞向上空,云遮雾绕的从一缕乌云中露出,竟如一颗呯呯跳动的爱心形状。 南陵游如轻雾般飘移到朱梓言面前,他左手轻轻一挥,长袖轻拂间,散落人间的细碎爱心就变成了一捧999朵的红玫瑰,他半抱在怀里,抬起头含情脉脉的递给了朱梓言。 绝色倾城的脸上绽放出宛如彼岸花般动人的笑容,轻柔地说:“娘子,为夫对你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不知娘子为何见了为夫却如见到洪水猛兽?娘子这般拒我如千里之外,是否也太伤为夫的心了?” 朱梓言惨白着小脸看了眼身后又看去眼前的南陵游,哆嗦着唇,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颤声问:“你到底要怎么纠缠我?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何明明在派出所监室里的我,会突然来到这里?” 南陵游浅浅一笑,缓缓地说:“娘子先收下这花,为夫再慢慢的告诉你。” 朱梓言扫了眼那捧艳红的玫瑰,不悦的皱了皱眉,接过后却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就甚是无情的扔到了地上,转过身,冷冷地说:“谁是你的娘子,大半夜瞎认什么亲戚。” 南陵游低垂下眼帘,看去掉落在地上的玫瑰花,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落寞地说:“娘子可好生绝情。” 第182章 清风明月,潇洒不羁 话落,却看到红纸灯笼中央飞出的万枚星火,幻化成无处影影绰绰的萤火虫,飞掠到桥中央逐渐聚集成一个身着白衣长袍,墨色长发飘飘,眼敷两指宽白绫的俊朗男子。 他修长的右手执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左手背在身后,端的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望着那似曾相识的人影逐渐走近,朱梓言吓的又后退了几步,花容月貌顿时失色,满不置信地问:“你,怎么会是你?” 天呐,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又闯入了她的梦里,一定是做梦的姿势不对。不然,怎么还会遇到这个蛇精病! 南陵游却嘴角勾起浅浅弧度,赤着白玉双脚走到她身前,一派的清风明月,潇洒不羁,他似十分享受般看着朱梓言惊慌失措的模样。 缓缓地说:“不是为夫,娘子还希望能见到谁?是那傲气如云的冯锦倾,还是那温柔若水的齐翼遥?呵,那些平平无奇的凡夫俗子怎么能与为夫可比?倘若,娘子这茫茫长夜无心睡眠,不如与我去看一场风花雪月的电影。” “……”朱梓言呵呵干笑了两声,连忙摇了摇头,十分坚定地说:“我,我看还是改日吧。今日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这家伙怎么知道齐翼遥?可是,冯锦倾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身后的南陵游却抬起头,遥遥的看了眼,天空中的圆月又看去朱梓言的背影,勾唇浅浅一笑,极柔至极地说:“娘子可曾听过陈国有首民歌,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不,不曾。”朱梓言说完,脚步越发加快了几分。 但这满天不知何处飞来的流萤却幻化成民歌的模样,金光闪闪照亮了蒙蒙夜色,随风轻轻一吹,似条飘逸的丝带飞向上空,云遮雾绕的从一缕乌云中露出,竟如一颗呯呯跳动的爱心形状。 南陵游如轻雾般飘移到朱梓言面前,他左手轻轻一挥,长袖轻拂间,散落人间的细碎爱心就变成了一捧999朵的红玫瑰,他半抱在怀里,抬起头含情脉脉的递给了朱梓言。 绝色倾城的脸上绽放出宛如彼岸花般动人的笑容,轻柔地说:“娘子,为夫对你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不知娘子为何见了为夫却如见到洪水猛兽?娘子这般拒我如千里之外,是否也太伤为夫的心了?” 朱梓言惨白着小脸看了眼身后又看去眼前的南陵游,哆嗦着唇,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颤声问:“你到底要怎么纠缠我?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何明明在派出所监室里的我,会突然来到这里?” 南陵游浅浅一笑,缓缓地说:“娘子先收下这花,为夫再慢慢的告诉你。” 朱梓言扫了眼那捧艳红的玫瑰,不悦的皱了皱眉,接过后却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就甚是无情的扔到了地上,转过身,冷冷地说:“谁是你的娘子,大半夜瞎认什么亲戚。” 南陵游低垂下眼帘,看去掉落在地上的玫瑰花,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落寞地说:“娘子可好生绝情。” 第183章 就别煞费苦心了 朱梓言连头都未回,虽心中仍有畏惧却壮着胆子地说:“你,你送我的,我怎么处置是我的自由!” 接着,沿着散金桥往东走却找不到南城交大的影子时,她顿住步,着急的跺了跺脚,又喃喃自问:“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四周都黑乎乎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那些街道,商铺,车流到底在哪里?” 恰时,身后传来南陵游熟悉又惹人讨厌的声音,“这里就是男狐秀郎编织的梦境,看情景应该是两百年前,除了不远处的何园,四处应该只有一望无边的荒田。自然找不到你想去的地方,娘子就别煞费苦心了。” 朱梓言转过身,漫不经心的看去,只见方才还白衣翩若惊鸿的南陵游,云雾轻杳间已一身初见时的殷红绣金祥云喜袍,还戴着黄金面具,乌色长发松松垮垮的用一节红流苏系着垂在身后,腰间挂着的一对云鱼佩十分精致。 他右手的玉箫轻轻一挥,幼化成一把绘着一簇簇彼岸花的白底油纸伞,整个人在月色下带着邪魅的诱惑力,正笑意款款的望着她,伸出左手说:“言言,你且过来,让为夫带你去看看两百年前的故事可好?” 朱梓言怔在原地,眼前这臭不要脸的家伙,难道想与她穿情侣装?可你这一身扎眼的喜袍,难道又想拐我去拜堂? 于是,朱梓言纵然心中仍然十分胆怯,也不由甚为不悦地说:“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南陵游转了转手中的油纸伞,歪了歪脑袋,有些无辜地说:“你是我的鬼后,我不在你身边保护你,谁还有资格照顾你。毕竟,我们今生相遇注定相爱。言言,你不能应为我瞎就抛弃我,这样我会伤心的。” 朱梓言看着面前突然娇柔如水,还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男子。不由怒上心头,闷闷地说:“谁喜欢和你相遇,特么还注定相爱?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不要在这里,你快放我回去。” 南陵游眸色泛凉,他勾唇冷冷一笑,淡漠地说:“言言,你如此排斥为夫,难道是愿意和那个凡人待在一起吗?我瞧着你躺在他怀里的样子真叫人嫉妒。” 朱梓言微怔,陡然想到监室里的情景,脸颊不由微微泛红,却仍十分不屑地说:“你不会说的是那个臭家伙?得了吧,看到他猥琐傲娇的样子,我就想吐。” 接着,警惕的看着南陵游,又很是不解地问:“我怎么瞧着你们俩的模样十分相似?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陵游迈着长腿走到朱梓言跟前,浅笑着说:“怎么?娘子不像先前那般怕为夫了,竟还对我的来历如此好奇,是在关心我吗?” 朱梓言呵呵干笑两声,后退半步,有些尴尬地说:“我见你并没有伤害我,为,为何还要害怕。至于,你的身份,不想告诉我的话,那,我,我就不问好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自恋!谁关心你?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一个大老爷们,身上却带着玫瑰花的清香,你好意思吗? 第183章 就别煞费苦心了 朱梓言连头都未回,虽心中仍有畏惧却壮着胆子地说:“你,你送我的,我怎么处置是我的自由!” 接着,沿着散金桥往东走却找不到南城交大的影子时,她顿住步,着急的跺了跺脚,又喃喃自问:“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四周都黑乎乎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那些街道,商铺,车流到底在哪里?” 恰时,身后传来南陵游熟悉又惹人讨厌的声音,“这里就是男狐秀郎编织的梦境,看情景应该是两百年前,除了不远处的何园,四处应该只有一望无边的荒田。自然找不到你想去的地方,娘子就别煞费苦心了。” 朱梓言转过身,漫不经心的看去,只见方才还白衣翩若惊鸿的南陵游,云雾轻杳间已一身初见时的殷红绣金祥云喜袍,还戴着黄金面具,乌色长发松松垮垮的用一节红流苏系着垂在身后,腰间挂着的一对云鱼佩十分精致。 他右手的玉箫轻轻一挥,幼化成一把绘着一簇簇彼岸花的白底油纸伞,整个人在月色下带着邪魅的诱惑力,正笑意款款的望着她,伸出左手说:“言言,你且过来,让为夫带你去看看两百年前的故事可好?” 朱梓言怔在原地,眼前这臭不要脸的家伙,难道想与她穿情侣装?可你这一身扎眼的喜袍,难道又想拐我去拜堂? 于是,朱梓言纵然心中仍然十分胆怯,也不由甚为不悦地说:“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南陵游转了转手中的油纸伞,歪了歪脑袋,有些无辜地说:“你是我的鬼后,我不在你身边保护你,谁还有资格照顾你。毕竟,我们今生相遇注定相爱。言言,你不能应为我瞎就抛弃我,这样我会伤心的。” 朱梓言看着面前突然娇柔如水,还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男子。不由怒上心头,闷闷地说:“谁喜欢和你相遇,特么还注定相爱?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不要在这里,你快放我回去。” 南陵游眸色泛凉,他勾唇冷冷一笑,淡漠地说:“言言,你如此排斥为夫,难道是愿意和那个凡人待在一起吗?我瞧着你躺在他怀里的样子真叫人嫉妒。” 朱梓言微怔,陡然想到监室里的情景,脸颊不由微微泛红,却仍十分不屑地说:“你不会说的是那个臭家伙?得了吧,看到他猥琐傲娇的样子,我就想吐。” 接着,警惕的看着南陵游,又很是不解地问:“我怎么瞧着你们俩的模样十分相似?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陵游迈着长腿走到朱梓言跟前,浅笑着说:“怎么?娘子不像先前那般怕为夫了,竟还对我的来历如此好奇,是在关心我吗?” 朱梓言呵呵干笑两声,后退半步,有些尴尬地说:“我见你并没有伤害我,为,为何还要害怕。至于,你的身份,不想告诉我的话,那,我,我就不问好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自恋!谁关心你?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一个大老爷们,身上却带着玫瑰花的清香,你好意思吗? 第184章 第184 阁下还真是自恋 南陵游抬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我宠你还来不及,怎会舍得伤害你。那个丑陋的凡人是本尊的今世,虽然与本尊拥有同样的脸,却没有本尊当年万一分之一的帅。” 朱梓言抽了抽嘴角,一脸无语地说:“阁下还真是自恋,你……” 南陵游神情陡然严肃,伸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地说:“娘子,有人来了。” 说完,一把搂住朱梓言的柳条腰,脚尖轻轻一点,几个跳跃间,俩人如翩翩的云絮般落到散金桥旁,掩映在杳杳青竹间的凉亭上。 朱梓言错愕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鼻翼间萦绕着一缕薄薄的玫瑰花香,双颊不由微微泛红。当搂着她腰肢的手慢慢收紧,南陵游的俊脸越靠越近。 愰过神的朱梓言,一把推开他,后退半步,身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她撇过脸,甚是不悦地说:“臭流氓,你想做什么?” 南陵游稳住身形,掩唇一笑,面具后的凤眸魅惑无双,他一甩长袖,坐在凉亭上,曲着右腿,右手搭在膝盖上,偏头看着朱梓言,柔情地说:“来日方长,为夫总会一亲香泽。” 望着在月色下他俊美无俦的脸,芝兰玉树的身姿,朱梓言显双颊微红,却十分警惕地说:“休想,我没有闲功夫与你磨蹭,先走一步。” 说完,朝前走了两步,但看着亭下郁郁葱葱的竹影,吞了吞口水。 这么高,要是跳下去会不会就能从梦中醒来? 南陵游笑望着她,躺在凉亭上,一派清风明月般的惬意,慢悠悠地说:“如果娘子会轻功的话,不防一试。看是能从梦中醒来,还是会摔断双腿?” 朱梓言转过身,恨恨地说:“你少骗我,你……” 可话未说完,竟瞧到散金桥上拿着手电筒,四处张望的步亭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走着,不由又讶然地问:“那不是南城派出所里,问小白脸要签名合影的小姐姐吗?怎么会到这里?” 南陵游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笑着说:“你坐我身边来,我告诉你。” 朱梓言一脸拒绝地说:“你方才还对我动手动脚,我才不去。” 南陵游不觉好笑,于是一本正经地说:“我若想对你有非分之想,你还能躲过我的手掌心。” 朱梓言咬牙切齿的想了想,于是,十分不甘心的坐到南陵游身旁,很是拘束的抱着双腿,一脸戒备的看着他,轻声问:“量你也不能怎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南陵游嘴角勾起抹满意的弧度,看去天空中的圆月,缓缓地说:“两百年前,此桥名为不归路,只有几根锁链与木板相链,桥下是乌黑的滔滔河水,淹死过不少过往的村民。当地富甲一方的富商金善之因喜得贵子,于是善心大发的散下万两黄金铺桥来为麟子积福,他的仗义疏财虽让满城百姓歌功颂德,却也引来了久居凤凰山上的土匪惦记。” 朱梓言眨了眨眼,一脸不解地问:“这种家喻户晓的故事与那位警官小姐姐有什么关系?你少骗我年少无知。” 第184章 第184 阁下还真是自恋 南陵游抬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我宠你还来不及,怎会舍得伤害你。那个丑陋的凡人是本尊的今世,虽然与本尊拥有同样的脸,却没有本尊当年万一分之一的帅。” 朱梓言抽了抽嘴角,一脸无语地说:“阁下还真是自恋,你……” 南陵游神情陡然严肃,伸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地说:“娘子,有人来了。” 说完,一把搂住朱梓言的柳条腰,脚尖轻轻一点,几个跳跃间,俩人如翩翩的云絮般落到散金桥旁,掩映在杳杳青竹间的凉亭上。 朱梓言错愕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鼻翼间萦绕着一缕薄薄的玫瑰花香,双颊不由微微泛红。当搂着她腰肢的手慢慢收紧,南陵游的俊脸越靠越近。 愰过神的朱梓言,一把推开他,后退半步,身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她撇过脸,甚是不悦地说:“臭流氓,你想做什么?” 南陵游稳住身形,掩唇一笑,面具后的凤眸魅惑无双,他一甩长袖,坐在凉亭上,曲着右腿,右手搭在膝盖上,偏头看着朱梓言,柔情地说:“来日方长,为夫总会一亲香泽。” 望着在月色下他俊美无俦的脸,芝兰玉树的身姿,朱梓言显双颊微红,却十分警惕地说:“休想,我没有闲功夫与你磨蹭,先走一步。” 说完,朝前走了两步,但看着亭下郁郁葱葱的竹影,吞了吞口水。 这么高,要是跳下去会不会就能从梦中醒来? 南陵游笑望着她,躺在凉亭上,一派清风明月般的惬意,慢悠悠地说:“如果娘子会轻功的话,不防一试。看是能从梦中醒来,还是会摔断双腿?” 朱梓言转过身,恨恨地说:“你少骗我,你……” 可话未说完,竟瞧到散金桥上拿着手电筒,四处张望的步亭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走着,不由又讶然地问:“那不是南城派出所里,问小白脸要签名合影的小姐姐吗?怎么会到这里?” 南陵游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笑着说:“你坐我身边来,我告诉你。” 朱梓言一脸拒绝地说:“你方才还对我动手动脚,我才不去。” 南陵游不觉好笑,于是一本正经地说:“我若想对你有非分之想,你还能躲过我的手掌心。” 朱梓言咬牙切齿的想了想,于是,十分不甘心的坐到南陵游身旁,很是拘束的抱着双腿,一脸戒备的看着他,轻声问:“量你也不能怎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南陵游嘴角勾起抹满意的弧度,看去天空中的圆月,缓缓地说:“两百年前,此桥名为不归路,只有几根锁链与木板相链,桥下是乌黑的滔滔河水,淹死过不少过往的村民。当地富甲一方的富商金善之因喜得贵子,于是善心大发的散下万两黄金铺桥来为麟子积福,他的仗义疏财虽让满城百姓歌功颂德,却也引来了久居凤凰山上的土匪惦记。” 朱梓言眨了眨眼,一脸不解地问:“这种家喻户晓的故事与那位警官小姐姐有什么关系?你少骗我年少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