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小娇妻，糙汉老公宠溺溺》 第001章 上辈子是千斤顶吗 太重了！ 谭绵绵睁眼，察觉身后有个人正压着她。 急促气息从身后传来，谭绵绵脖子被热气吹得痒，闪避了一下，试图挣扎反抗这股压力。 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低吼：“你这个疯婆娘，不要再乱动了！你到底要不要脸！” “放开我！”谭绵绵察觉到一只手是自由的，干脆反手来了个九阴白骨抓，身后的人嘶了一声，压制得更狠了。 要命……这人上辈子是千斤顶吗力气那么大 “你使唤谁呢，二话不说钻我被窝，还委屈上了是。”被谭绵绵抓了一下，男人他手劲更大，谭绵绵感觉自己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 察觉自己处于劣势，听这话头，还是自己理亏在先，谭绵绵尝试和对方沟通。“那个，大哥啊，松开我，让我起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肯定有什么误会。” “是你趁我喝了酒跑来的，现在跟我讲道理，好好说呵，你也知道怕”话虽尖锐，男人却真的起身，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谭绵绵快速下地，套上鞋子后才戒备的看那个男人。 一个沾满汗水的麦色胸膛立在她面前，二十多岁左右的男人身材高大，肩宽腰窄，浓眉虎目，高鼻薄唇，寸头干净利落。 只是，这样一张充满高级感硬汉脸，生生被他的狠厉目光破坏了三分。 见谭绵绵看自己的眼神半点不客气，男人嘴角向下、眉头紧皱，显然对她感官差到极点。“知道怕了就穿好鞋子，马上滚出去。” 谭绵绵看着对方锁骨下三道抓痕，莫名有些心虚。 不等谭绵绵多了解情况，门被人从外头砰的一下、用力撞击。 有人尖锐的喊着：“开门开门！绵绵你别怕，我在呢，季延你不要冲动，我妹妹什么都不懂，别伤害她！” 男人，也就是外头人口中喊的季延，啧了一声，抓来掉落在地的衣服穿戴整齐。 这个间隙，外头的动静就没停过。 “咋了门打不开吗” “对，推不动，应该是反锁了，徐秀，你妹妹真在里头她一个大闺女怎么能在男人的房间里。” “你们别胡说，先帮我开门，绵绵啊，你找个衣服穿好，我们要进来了！” 这句话让谭绵绵立马反应过来，外头的人是在给别人暗示，她没穿衣服 季延也被膈应得不行，对着外面吼了一句：“你们谁啊，还有完没完了在我家门口闹事找茬，皮痒了是，都给老子滚远点！” 被他这么一吼，外头的人还真的停下了砸门。 季延脾气不好，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年前一个晚上公社放电影，有人踩了他一脚，被追着打了半个月。 谁敢惹这样的混子啊。 被喊来抓搞破鞋现场的众人怕，徐秀却是不怕，还一副为了妹妹舍身取义的模样：“季延，你就放过我妹妹、让她出来，求求你了！” 刚消停的几个大嘴婆子立马被鼓动，众人推搡之下门竟然啪一声，从外往内倒在了地上。 门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大家眼珠子一下就瞪圆了。 孤男寡女一个屋，炕上的被子几乎扭成了麻花，空气中的酒味和女人用的香膏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一切都那么不可描述。 这些人更是激愤：“谭绵绵你怎么那么糊涂呢，先结婚不成吗非要急于一时。” “我怎么听说，她前段时间还给别人写情书送鸡蛋的，如今在他弟弟的房里搞七搞八败坏了名声哦……早些时候浸猪笼哦。” 之前还担心表妹安全，什么都愿意做的徐秀，此刻却默许了这些污言秽语砸向谭绵绵。 “搞破鞋是作风问题，该上报。” 听到这句话，徐秀嘴角动动，差点笑出声来。 第002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接 这个笑容像一个提示，谭绵绵脑海里忽然耳鸣，耳鸣刺痛一直加重，有一个声音反复在让她同意什么事。 行，别让我痛了，我答应你！ 等她应下了，那刺痛感觉才忽然消失。 恢复过来的谭绵绵不似之前的沉默，被众人逼迫她不退反进：“好啊，你们上报，我倒是看看人家来了抓谁。” 她的猖狂发言，让一众热火朝天要抓两人去教育的队员都愣住了，都被发现搞破鞋了，谭绵绵怎么还敢这么嚣张，疯了吗 “徐秀，是你带着一群人来给我泼脏水”这个年代，作风问题是最可怕的罪过，哪怕是捕风捉影，都会被民兵办抓走，不死也脱一层皮，徐秀这么办事，是要自己的命。 那就看看谁笑到最后！ 谭绵绵看向徐秀：“你们真行啊，好好的劳动不做，逮着人就说搞破鞋，真是够闲的，怎么，徐秀，就你在外头嗷嗷两句，自说自话，就断定别人在搞破鞋了你以为你是谁！” “大家可都看见了。”徐秀被谭绵绵犀利的眼神盯得不自在，视线移开看向周围，表示可不止她一个人看见了谭绵绵搞破鞋。 “对我们看见了。”众人都附和她，觉得谭绵绵这大姑娘可真厚脸皮啊，这样了都还装模作样呢。 “看见看见什么了”谭绵绵奔着徐秀，丢出这个问题。 徐秀抿嘴：“看见你们，在一个屋里，那样。” “哪样你倒是说说我们哪样了男的女的在一起做了什么不要脸的勾当才是搞破鞋，我和他一没有衣衫不整，二没有滚在炕上，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搞破鞋我还说你们刚才摔在一起才是搞破鞋呢。” 谭绵绵掰着手指，逻辑清晰的数一又数二，话语直白火辣却也叫人无法反驳。 她个子不高，盯着人的时候，却给人俯视的错觉。 身旁的季延眼皮子一抽，这城里来的女人，嘴真能掰扯啊。 被谭绵绵这么一提醒，几人想起刚撞门进来的时候，季延和谭绵绵这两个人衣服都是好好穿着的。 见大家被谭绵绵的话说得有所松动，徐秀赶紧插话：“他们要是没做什么，何必把门反锁呢” 谭绵绵心中咯噔一下，这是个盲点，她稳住表情，这种时候谁心里头绷不住，谁就输定了。 徐秀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脖子都抬高了不少：“就算我想相信你们，但民兵队的听了之后相不相信，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到时候你们被拖出去教育，我们整个大队都难堪，唉。” 谭绵绵还在想这如何摆脱这个对她不利的点，季延越过她，伸手指了指空无一物的墙和地面。 “喂，你们看清楚，我的门根本就没有反锁。” “我房间的门内插销前段时间坏了，被我拆下来，怎么反锁得了胡编乱造的时候，你们先看地上墙上。”季延简单粗暴的话，直接让现场最大的疑点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一看地上，还真没有插销。 季延的话，谭绵绵倒是接得快，顺杆爬一般脱口而出。“很简单啊，刚才谁冲在最前面抓门的谁就……” 徐秀心知不妙，赶紧改口，还手舞足蹈的：“啊，不对，肯定是你们藏起来了，让我搜一下——” 谭绵绵根本不会让这个人近自己的身，一巴掌拍掉了她伸过来的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的名声要是脏了，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第003章 啊哦，成了对照组欸 自己身上，还真有一些痕迹，虽然不是季延弄的，可真被扒了衣服叫人看见了，自己刚才那段解释就没用了。 徐秀执拗的想扒开谭绵绵的衣襟，只要拉开，不管谭绵绵有没有做坏事，她今天都丢脸定了！ “干嘛不敢让我搜，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脑子有病吗谁乐意被扒衣服，你乐意吗”谭绵绵抬手挡她，但因为这个身体太虚弱，谭绵绵占不了上风，徐秀此刻又魔怔了一样，全身力道都使出来了。 “扒衣服可使不得。”有个大婶子劝了一句，虽然大家爱看热闹喜欢管点闲事，但已经没证据了还扒拉人家衣服，那徐秀才是耍流氓啊。 见徐秀不悔改怎么都要针对自己，谭绵绵曲起食指，指节形成一个三角的坡度，在徐秀身上的人体穴位扫视。 徐秀非要弄她，那自己也只能选择自保了。 徐秀一个空档抓住了谭绵绵的领口，脸上的表情激动亢奋，完全没发现谭绵绵的手已经抵在了她的死穴上。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老太婆忽然从外面跳进来，干脆的给了徐秀后背一巴掌，又抓着谭绵绵的手臂一个拉扯，直接将两人分开，又都拽出了季延的屋内。 嘴里还骂着：“天杀的啊，你们在这里作甚呐作甚呢！活儿不干跑出来偷懒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回家干活去。” 来人是谭绵绵的外婆，徐秀的奶奶，徐老太。 她进来就抓着两人离开，气势汹汹无人可挡。 众人来抓破鞋的劲头，一再被打断，此刻气焰散去，只眼睁睁看着徐老太直接将两人拖走。 季延面色不善的站在众人面前：“事情都清楚了，谁给我乱说话惹到了我，那以后就等着我天天去找你，喂！这门你们谁来赔！” 一句话让众人一哄而散，季延走出小屋，盯着被撞破的门，再次啧了一声。“难办。” 另一边 谭绵绵和徐秀被老太太拖到了徐家，进门后老太太直接将两人摁在地上跪着。 徐秀见老太太面色不善，跪下来就开始哭。 那眼泪不知道怎么来的，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奶，不是我要暴露家丑，实在是谭绵绵做的不是人事儿，如果我们大义灭亲举报的话，公社肯定不会跟我们徐家计较的，奶，我都是为了我们家好啊——” 她嘴巴很能说，而谭绵绵不痛不痒，还趁着这会子好好梳理了一下脑海里钻进来的记忆。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医生，前一刻还在发表演讲，也就下楼梯踉跄了一下，就魂穿一本七零年代文的对照组，但她是负面的那一组。 书中，原身下乡后，被表姐嫉妒欺负，还倒霉的遇上了软饭硬吃的读书人男主，和特立独行的穷人女主，遇上他们这对乡土情侣后，他们多幸福，原身就多凄惨。 原身在一次卑劣的嫉妒陷害中毁了名声，被变态队长盯上受尽羞辱。 堆叠了自强自爱善良上进的标签的女主，在原身对她伸出手求帮助时，让折辱原身的恶魔队长把原身带回去，不要在外面影响公社形象。 之后原身求助父母，视为最后的稻草的回信怎么都没等到，彻底疯了，其实原身父母不是不帮女儿，而是他们也身陷困境，只用了最后的人脉给了原身一个读书的名额，希望能帮到独生女， 但是，女主家里那些团宠她的家人们，觉得这个机会更适合女主，于是女主拒绝不了家人的心意，被迫用原身的身份回了省城，开启学业线， 第004章 把你的鼻涕收一收 后来女主被揭发假身份，世俗和舆论却因为原身已经被恶魔整疯了，名声也不好，而偏向女主，处罚之事，不了了之。 谭绵绵被这个剧情膈应得想作呕。 她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契机是为什么，但之前在季家时，就有有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说希望这辈子能有个人代替她，把日子反过来过。 谭绵绵答应之后，那股耳鸣一样重复的话语才停下来，之后彻底和这具身体融合，等同于重生。 谭绵绵是个言出必行的，既然答应了，那就做，今天开始，她就是这时代的谭绵绵了。 不然还能死一死咋的。 谭绵绵整理回忆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听完徐秀的辩解，转向了自己的外孙女，呵斥道。“徐秀！好了！你把你那鼻涕收一收，谭绵绵！你怎么说！” 徐秀想起之前，谭绵绵已经给她自己脱困洗白了，赶紧给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亲妈一个眼色。 不能让谭绵绵把之前那套说辞说出来，要不然奶肯定要收拾自己了！ 徐秀妈撇撇嘴张口就来：“还问什么问啊，妈，这谭绵绵下乡之后干过一件好事吗，给读书人送情书、人家没同意处对象，就盯上个恶棍，可真是啥好的坏的都能塞嘴里咬一口啊，这种肮脏事，有什么好问的 我们家秀秀真可怜，一心为了家里着想，还要和这个没脸没皮的待在一起受罚，谭绵绵你这么害人，怎么不去死啊。” 这话难听又诛心，如同过去几个月，徐秀和亲妈对原身施加的每一次语言暴力。 从小在外长大，十八岁了才忽然回到外婆家，人生地不熟初次离开家，小姑娘受尽了徐秀母女的谩骂折腾，却因为没人站在她身边，而独自承受。 不过，谭绵绵的目的明确，这件事，她必须先在徐家内部把自己摘干净。 得先把那个徐秀的帮手弄走，谭绵绵绿茶一波：“外婆，你是让我说，不是让大舅妈说，可以让舅妈先停下吗，我声音没有大舅妈这么粗，怕我讲话您听不清楚。” 徐秀妈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啥，这二愣子敢阴阳她 徐老太也没想到，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外孙女还会提要求了。 跪着的少女背脊笔直，眼里带着几分忧愁几分无助，却真的少了几分怯儒，是真改了性子，还是被吓到了 “行了，老大家的你闭嘴。”徐老太抬手，将徐秀妈接下来的脏话堵住：“马上去做饭，再吵吵老娘扒了你的皮！” 徐秀妈愤愤不平，往外走的时候还嘀咕：“吃我们家住我们家的，还敢害人，有本事害人有本事不要吃我们家的米啊，废物……。” 后头的话因为距离远了，就传不过来。 少了一个帮凶，谭绵绵才继续说道：“我没有偷人，做错事的不是我。” 谭绵绵抬头，看向似乎在掂量什么的徐老太：“外婆，我和季延衣衫整齐，就算大家看，也是看到我们光明正大站着，而且季延说了门没有插销，大家也没看到地上和墙上有插销， 东西如果存在怎么会不见了呢，这就代表有猫腻，而当时徐秀就站在门口还鼓动大家砸门，我认为，这件事错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徐秀，她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陷害我。” 徐秀一下子炸了。“你有，你就是有！你就是做错事了为什么不承认，那么多人都能作证！我要写信告诉你爸爸妈妈，告诉她们你多坏，你永远别想回城里了，你这样坏的人就应该……” 第005章 徐秀的第一次崩溃 谭绵绵知道徐秀现在心里很慌，希望通过谩骂压制恐吓，让谭绵绵不敢把真相说出来，但……凭什么让徐秀痛快了 她就算是多花耐心讲道理，也要一点一点把陈秀的丑陋心思剥下来，全部展现给她害怕的人看。 这才哪儿到哪呢。 于是谭绵绵更耐心。“我没说谎，被你带去撞门的人，也都知道插销这回事。” “你胡说八道！谭绵绵你敢不敢让奶检查你身上，被男人睡了，就会有痕迹，那就是你被睡被穿了破鞋的证据！”徐秀生怕这逻辑通顺的解释被奶听到心里，赶紧抢话：“奶你检查她，看她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借口！” 徐秀已经要疯了的乱叫，谭绵绵和徐秀的激动两者反差极大，不但没被她吓到，还对徐老太说：“外婆不放心想看我身上，我没有意见，但检查了我身体，没发现所谓的男人留下的痕迹后，我希望能给我一个公道，徐秀是您孙女，我的母亲也是您亲女儿。” “我知道了。”徐老太起身，让徐秀跪好，带着谭绵绵去了屋子里。 徐秀看着门关上，脸上表情似痛快又似狰狞。 不就是拆了谭绵绵的信么，当谁稀罕看，这软包子还敢指着鼻子说她徐秀没素质。 看不起乡下人，那她就好好整整她，看她以后给点东西还推三阻四的么。 也就一会的功夫，徐老太脸色难看的回来了，徐秀心下一喜，知道谭绵绵身上的痕迹肯定是被发现了，音量不自觉拔高： “是，她身上有男人搞出来的痕迹，奶啊，我都说了，谭绵绵还冤枉我呢，她这样的坏人就应该得到惩罚，最好关起来饿几顿，才能反省自己的错误。” “啪！”一巴掌，让徐秀的兴奋戛然而止。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打人的谭绵绵，她被这个软包子打了 谭绵绵收回手，站到了老太太身后。 之前时机不对打不得，这一把掌真是迟来的快乐。 老太太不满意姐妹相残，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谭绵绵又装乖了。 “奶！她竟然打我，您看到了吗”徐秀嘶吼着告状，不让这一巴掌白白挨打。 “看到了。”徐老太太将徐秀扶起来往她屋子走去。 徐秀虽然被打了一巴掌，但是想着谭绵绵要被罚了，心下都开始盘算下一次要怎么搞她，要是谭绵绵这个月的补贴，分自己一半，就少骂她两次好了。 来到柴房门口，徐秀被推了进去。 徐老太落锁，徐秀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关了！ 徐秀疯狂拍门：“奶，奶！你搞错了，是谭绵绵，你应该关谭绵绵啊！” “什么时候交代为什么这么做，我就让你出来。”徐老太的声音不远不近，正在对着谁交代：“谁敢送饭跟她一起进去待着。” 徐秀简直要疯了，昨天她还偷看了谭绵绵洗澡，这穷讲究的每天最少都要擦身子，她一看一个准，绝对不会错看她前胸后背腰杆子手臂上那些伤痕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秀妈不明所以。“娘啊，这是怎么啦，怎么把我们徐秀关起来了，搞破鞋的不是谭绵绵吗” “你生的女儿，你不知道她干啥了还有，搞破鞋这件事都是女儿整出来的幺蛾子，你再挂在嘴边，以为你女儿就不受这件事的牵连了”徐老太阴沉着脸。 想起刚才在房间发生的事情，她都觉得心塞。 第006章 举着筷子对她指指点点 进门后谭绵绵就干脆的把衣服扒拉下来，露出了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瞧着真的跟被睡过了一样。 那时候徐老太想开骂来着，谁知道谭绵绵不怕羞的敞衣襟，给她分析伤口的区别，什么撞击伤的特点，捏掐伤的特点，如何分辨伤痕时间，还问奶，不知道她妈妈看到这些伤口，会是什么感觉。 徐老太一腔埋怨，瞬间变为心虚，被一个小辈这样质问，证据又摆在眼前，她根本就没有还嘴之力。 方才离开房间，她对徐秀才会那样迁怒。 一个以为自己把全家带领得，和一般乡下户不同的掌家人，被撕下了伪装和谐的假象，能爽快就怪了。 所以检查的时候，辩解伤痕的来历不算，还要钓鱼式的放出那个问题，如果谭绵绵妈看到这一身伤是什么感想。 只要这个老太婆没有撕破脸皮故意强压外孙女，那她就这哪是安全。 真是，连绿带钓的，才算是勉强应付过去，就这还没遇到原女主呢，赶紧想办法摆脱一下目前的困境，积累资本才是。 独木难成林，没有好处利益在手，谁给你帮忙 谭绵绵知道，想在徐家人面前洗白加站稳脚跟，还没那么简单，但上午刚打了胜仗，下午自己就被激得爆发了，也是始料未及。 中午放工两小时，是给大家吃饭和午休的，一到时间，大队里的记分员拿着铜锣从这里敲到了那里，不管是谁，都开始给手上的活计收个尾，一个个出来朝着家走。 徐家最长的是徐老根和徐老太，往下是两儿三女，中间三个女儿都嫁人，此刻在徐家的除了老两口还有两儿子徐长弟和徐有粮的小家，汇聚在一起。 吃饭，公中用度，也是以前的家长分配制。 徐老根回家后，洗洗手就坐在了饭桌最前面，老大徐长弟就在身侧，小儿子徐有粮就在另一侧，他们的媳妇孩子一并在身旁。 谭绵绵是大饭桌最尾巴的位置。 分饭的时候，徐秀妈依旧是分了一碗稀拉拉、刷锅水一样的东西给谭绵绵。 谭绵绵看得清楚，徐秀妈带着泥垢的大拇指，还故意插进她碗里。 咦 虽然肚子很饿，但谭绵绵没有吃的打算。 没想到却被大舅借题发挥起来：“咋，大小姐今天又不吃饭了回头干活又要装晕是。” 徐秀妈给了自家男人一个得意的眼神，她不能反抗婆婆，还不能鼓动自家男人吗。 谭绵绵看了一眼这个碎嘴男人，没接话。 但他却来劲了，筷子对着谭绵绵指指点点：“不是大舅爱说你，你一个女人，过两年就要结婚生孩子，不做点事怎么行啊，你看你妈，从小娇气长大还心野了往外跑，结果呢，还不是女儿没路去，被送回来，她自己也在城里过得跟奴才一样看人脸色，你可别学……” “我不学我妈，那我要学表姐，成天嫉妒别人成天抢别人东西，抢不到就要害我吗。”谭绵绵放下筷子，抬头看一桌子的人。 没什么存在感的徐有粮差点被谭绵绵的话呛着，他媳妇给他顺顺后背，两人都习惯了谭绵绵被大哥一家欺负，没想到软包子还有还嘴的时候呢。 “谭绵绵！你胡说什么呢”徐长弟觉得被冒犯了长辈的威严，拍桌子瞪眼，那眼神好像要吃了谭绵绵一样。 徐老根也咳嗽一声，示意妻子赶紧解决，眼里是对小辈没礼貌的不满。 整个徐家，竟没有一个帮她说话缓和一二的人。 有的，只是对她闹得大家不能好好吃饭的埋怨。 “我不能说吗” 谭绵绵似乎也被身体残留的情绪影响了，那股原身积累下来的委屈和她的脾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宣泄的箭矢。 顷刻间就要万箭齐发！ 一碗刷锅水被谭绵绵往前一推，半碗水都倒出来。 第007章 别看我这样，也是个大佬 可碗里依旧是清透见底。 谭绵绵冷嘲。“看看啊！这是啥，不是觉得我吃得少干得多吗，大舅，你告诉我，吃刷锅水该配什么活儿因为你碗里都是稠的，就理所当然觉得我碗里的东西也能填饱肚子，然后觉得我吃得多干得少眼睛呢” “我不喜欢刷锅水怎么了，你就数落我妈你凭什么啊，凭你娶媳妇的钱，都是我妈结婚前打工攒下来寄回家的凭你工分跟女人差不多，在家里倒是厉害拿着筷子对着外甥女指指点点，一边享受我妈给你们的好处，一边虐待我，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最后一句话不知道刺痛了谁，下一刻徐老太就已经奔过来了。 谭绵绵冷冷的看着她，情绪上头，发泄过后，她不后悔。 眼看着徐老太的手都抬起来了，却不是打她，反而给她打了一碗浓浓的碴子粥。“吃饭的时候不要多话，等下我会好好处理。” 这竟然是，变相承诺要给谭绵绵一个公道了 谭绵绵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下来，填饱肚子先，不然又要头晕了。 话说别人穿书不都带什么金手指吗，空间商城种田系统啥的，咋不给她一个，为了一顿稀巴烂的吃食还要吵一架，真废嗓子。 接下来的饭桌，真就死一般的寂静，徐秀妈没想到谭绵绵对长辈大呼小叫，竟然还没事，一直拿打量的眼神觑（）着谭绵绵。 吃完饭，徐有粮的媳妇去洗碗，其他人都坐在了饭桌附近。 主位是两个老人，徐长弟夫妻两个占了一个凳子，谭绵绵自己坐一个板凳。 徐有粮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惹麻烦，就坐在最远的门槛边上。 徐老根不爱管这事儿，心里只觉得这个外孙女又矫情了，上次徐秀也想要镜子嘛，他把谭绵绵的镜子摔一下分两半，一人一半不就行了，谭绵绵也是哭哭啼啼不像个样。 徐老太不是什么恶毒人，但一直以来，为了维护表面上相对的平静，确实忽略了外孙女，但外孙女反抗了，把那些阴私说出口，她倒是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了。 “今天这件事，我都问过了，也找到了证据，徐秀是想岔了，做了昏头的事，谭绵绵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所以徐秀被我关起来了。” 徐老太交代：“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完了，既然绵绵没错还受了冤枉，这两天就在家里休息，先不要做活儿了， 其他人，你们谁再找她麻烦，那就是对我有意见，有什么想说的话，到我面前来说，让我知道谁背地里使坏，我管你几岁了，全跟徐秀一起待着去。”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但真没有立马辩驳的。 只徐秀那个妈，故意在谭绵绵面前用力咳嗽一下，“咔呸”一口老痰吐在她鞋边。 被谭绵绵盯了一眼，徐秀妈翻了个白眼离开了。 谭绵绵却勾了勾嘴角，打蛇打七寸，这种膈应，她明天就能还上。 晚上，谭绵绵躺在自己屋子里，看着简陋的房间和嗡嗡的蚊虫声，怎么都不得劲。 她也是过得养尊处优的人，如今来了这里一天，就吃了一碗碴子粥，还是吵架得来的，难吃又不知道制作过程，没哭出声已经是内心强大了。 她前世过的日子可好，三个保姆轮班做清洁煮饭，出门有司机，几乎没有想要又得不到的，如今这么惨，能不想哭么。 谭绵绵因为有超忆症，所以穿书前那小半辈子选择最枯燥的医学学习，因此，任何已经记录在册有前例的疾病都被她记住，她甚至不需要仪器辅助就能诊断治疗，人送外号叫做人体扫描仪。 虽然穿越到要啥没啥的七十年代背景下，但关于医学的技能留了下来，对谭绵绵来说倒是好事了，也不知道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自己那些知识，还有多少用处。 “簌簌”腿边似乎又有虫子触碰，她翻了个身。 睡，她明天还有一件事必须解决来着。 第008章 人家黑莲花，她黑棉花 那就是，她得和季延对好口供。 必须说通为什么之前他们两个，会在季延家单独见面，不跟他统一口径的话，恐怕还是个后患。 次日，天刚从深层的蓝变为白，徐家院子，就如同队上所有人家一样，醒过来了。 谭绵绵顶着一个黑眼圈，迷瞪瞪的被动静吵醒。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在睡前对季延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为什么一个晚上，自己梦里都是他那流汗的胸膛和三道印！ 导致她昨天很晚才彻底睡过去。 谭绵绵爬下炕去刷牙的时候，还发现牙膏，用得只剩下一个牙膏皮，真是倒霉的事情都喜欢一起来。 数一数原身藏的钱，一点零星的票据，还有两块多，按照这个年代零花钱来算，算大钱 洗漱完毕，得知早饭要八九点才吃，徐家其他人都去自留地忙活，谭绵绵嘴角勾了勾，去厨房做了点小手脚。 又故意路过徐秀门边踹了踹门，弄出一点动静，这才离开了徐家。 谭绵绵还在门口站着回忆季延家是哪个方向呢，一股大力袭来，谭绵绵被推了一个趔趄。 “你在这做什么，还不去拿点粪来浇地” 谭绵绵猛抬头，一张窄脸、低发际线、肿眼泡的面孔，正对着她龇牙咧嘴。 是徐秀的妈。 谭绵绵心不甘情不愿的称呼了一声大舅妈。 “我可不敢当你的大舅妈，你怎么还没去干活！” 谭绵绵不打算理会对方懂装不懂，拔腿就要走，一个臭烘烘的桶却拦住了去路。 “去猪圈那边拿点粪来，机灵点。”徐秀妈理所当然使唤。 说是拿点粪，其实徐秀妈这是要谭绵绵去偷。 公家堆肥的粪属于集体财务，被抓到了可是要在全大队面前挨批的，这母女俩可真是，死活惦记着害她。 臭味和脑海里关于偷粪的记忆一起袭来，谭绵绵几乎要yue出来，往后一跳半米高，蹭蹭蹭跑出去老远。 开什么玩笑，她根本就不会做农活，更别提什么挑粪了。 再说了，她因为给徐老太看了身上被徐秀欺负出来的伤，得到了休息两天的特许，徐秀妈又不是没听到。 “谭绵绵！你再躲懒就饿死了算！”徐秀妈原地咆哮，谭绵绵却已经跑远了。 跑了才没多久，她就气喘吁吁了，手撑着膝盖大喘气，直起身来，发现自己就在农田附近，几个领了任务的队员正在劳作。 一眼望去，金色麦浪随风翻滚，是她以前都不曾见过的风景。 “啊——” “流血了流血了，快喊大夫来！” “救命来个人救命啊！” 安详的画面瞬间被打破，谭绵绵看到刺眼的鲜红，跑过去一看，这是有人镰刀割到小腿了，她什么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谭绵绵一把摁在伤口上，血液一下浸染了她的手掌，谭绵绵对周围的人快速交待:“散开！大夫来之前不要动她，给我干净的毛巾，快点！” “啊啊，我我的毛巾早上晒干的还没用过呢，可以吗” “行，给我，还有你，想保住你自己的腿，就不要再动了！”谭绵绵此刻完全变了神态，方才的惬意不在，只专业又淡漠的下达着指令。 那人把毛巾递过来，谭绵绵接过干净的毛巾咬在口中，之后根据自己的判断，将出血口上方力道适中的摁下去，再将口中的毛巾拿下代替自己的手堵住出血的位置。 第009章 有人被镰刀噶了一下 若是划伤和轻微砍伤，只需要冲洗伤口碘伏消毒，之后再打破伤风，可这人似乎是用了死力，割伤自己都是中级的，她都能感觉到自己手掌下方的皮肉外翻，所以必须先阻止出血。 也许是谭绵绵行事有章程，人也冷静，被砍伤的人心态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着急。 “我，我的腿。”受伤的女人这会也敢往伤口看了，虽然还是脸色发白微微哆嗦。 谭绵绵不会给人做保证，所以直白的表示：“等下清创的时候我给你看看，如果幸运，腿能保住基本功能，伤口的话，需要配合药物，你的情况不算太糟糕。” “妈，妈！妈！你在哪！我妈呢！”有个瘦小的姑娘，找到自己妈妈之后，一下跪倒在地，根本不敢去碰她。 “我妈怎么样了，啊你是，那个徐家的知青。”小姑娘认出了谭绵绵，她怎么会在妈身边的。 “嗯，我是知青，你是她女儿那你陪陪她。”谭绵绵对她点点头，让她安抚自己老娘的情绪。 见血不再流了，谭绵绵就问围观的人，之前去请的卫生员来了没有。 方才想起，这时候的赤脚大夫有一个比较专业的名称，叫卫生员。 “老张今天去学习了，不在，要不把她送到隔壁大队去” “也行，你们安排，来个人摁着这个位置，我还有事要办。”谭绵绵还惦记着找季延。 但话说出口，没一个人敢接手她的位置。 “谭知青，我们都不懂这些门道，怕摁错了地方，要不您陪我们去。”那姑娘见老娘还能跟自己说话，眼神也还算清明，也就没之前那样慌乱了，此刻也是她提出这个请求。 这队里的拖拉机没办法私用，自行车也带不动分不开的两个人，那…… “带我去张大夫工作的地方。”拖拖拉拉低效率，她没兴致做。 啊 “你说的是卫生所是，就在那边，走一会就到了。” 要么说人多还是力量大，当场就有人拿了卫生所的那抬人的担架过来，配合谭绵绵的步调将人送到了卫生所。 里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药柜，竹编的开水壶，两个杯子，一张凳子，两个马扎，此外啥也没有。 谭绵绵在大部分都是空白的药柜上扫了一眼，拿了消毒水简略的清创，看清楚伤口后，谭绵绵解释：“你这伤口斜切，刚好避开了掌控行走发力的肌腱，以后养护好，基本行走功能还是有的，就是这几个月不能使大力。” 个别队员看着这外翻的被冲洗过的伤口，都要捂着嘴巴吐了，但谭绵绵却镇定得很。“最好是打破伤风针剂，安全点，这块肉也得缝起来。” 没有工具材料，就算是她也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 “谢谢你，谢谢你谭知青，要是没有你在，我妈妈……”小姑娘见妈神色缓和过来了，眼泪也后怕的一直掉。 “后面的事情和处理，你们家里人商量。”她一手的血，赶紧找了水洗干净。 大队长一般是八点才召集大家分配任务，此刻才姗姗来迟，看到谭绵绵在门口玩水，最看不惯这不懂事知青的汉子冷哼一声，走进了卫生所。 第010章 你还真能给人瞧病啊 进门后大队长看到血呼啦的一片，也是心里紧张，在考虑要不要打个条子借车带伤者去县城。 对方却拦了：“我这会真没事儿了，就这样，我歇歇等下就走。” “那就等老张回来再看看，你记住，明天可别来上工了。” “好。”她也不知道，婆婆会不会让她在家好好养伤。 外头，谭绵绵洗了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裤子和衣服、也都沾上了血迹，看来是不能直接去找季延了。 回到徐家，谭绵绵换了衣服，也才到吃早饭的时间，抱着带血渍的衣服出门，路过厨房，发现厨房里骂声连连。 “昨天怎么跟你说的……竟然敢给徐秀送饭，还把其他人早饭都端过去了饿着种地的人，老大家的，日子你不想过了是。” “妈！我没有给秀秀送饭，我明明做了早饭才出去的。” 啊！ 对哦。 谭绵绵想起来了，作为对昨天那口老痰的回敬，她出门之前把早饭都藏起来了，还在徐秀被关的屋子里倒了点米汤，要不人家怎么能联想到，早饭是徐秀妈送到小黑屋了呢。 呵。 真是的，这么顺利。 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嗯，也不是她坏，实在是上辈子一些看不惯她年纪轻就做主刀的同行，爱给小鞋让她穿，不回敬对方，她还不憋屈死啊，带她的导师是个好人，没少劝劝她不要针锋相对，可她忍不住嘛。 谭绵绵还没高兴几秒钟，徐秀妈从厨房里冲出来，拽着谭绵绵就要她说是不是她干的好事。“是你！不干活还嫌弃我让你挑粪，就报复我们秀秀都说了，你还踹门了，对！肯定是你！” “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大舅妈。”谭绵绵推开徐秀妈，将盆里换下的衣服拿起来，上面好几团暗色：“我上午在田埂那边看到有个人小腿被割了，我会一点点医理，所以一直在那里帮忙，哪有时间做你说的坏事，这话可撒不了谎，你可以去问。” “那就是更早的时候那就那么干了！”徐秀妈这会倒是聪明，反应迅速啊。 但徐老太却听不进去，儿媳妇这话怎么听怎么和昨天，徐秀陷害谭绵绵的话术一个样儿的，于是呵斥徐秀妈妈再去做饭。 看着徐秀妈一脸要被气死的样子不甘愿的干活去了，谭绵绵心情大好。 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哎呀赶紧洗，新鲜的血迹应该用冷水或者盐水清洗，多冲一会大概率洗得掉。 要是有硫磺皂的话，真就能洗干净，但这个家，好像没那玩意儿。 徐老太在旁忽然问：“谁小腿被割了现在咋样了” “哦，腿伤后来不是我接手，但是我处理的时候血是止住了，割了小腿的那人是个大婶，看着有五十了，脸上一个痦子，有个女儿黑黑瘦瘦的。”原身记忆没那个人的名字，不过她本来就是下乡的知青，没在这里生活多久，认不全人也是正常。 谭绵绵也只是抓住了那个人的样貌特征来着。 “你还真能给人瞧病啊。”徐老太心道，难怪她对伤痕什么的知识了如指掌。 “嗯，以前有药厂的朋友，还看了两本杂书，一般的病是可以看的。”谭绵绵给自己树了一个招牌。 徐老太此前也没怎么了解她，转而思考起黑痦子是谁。 第011章 没有驾驶证不好使 “我想想是谁，啊，会不会是英梅，不过她才三十多岁啊，怎么就五十了。”徐老太只想到这么个人，脸上有痦子还有个黑黑瘦瘦女儿的，也没有其他人了啊。 徐老太想起来了，有一次徐家家里困难，她亲自去的省城求助闺女，那时候见过亲家母，五十多岁的人了，比她们队上三十多岁的人都要年轻，恐怕谭绵绵是这样来判断年龄的。 “欸”谭绵绵并非全靠脸去猜测，那人的身体状况，也是这个年纪啊。 难道是患者身体劳损太严重，导致她一时没看出来 那她就更要避免自己下地干活，要不然自己也成了这样，那光是想想都觉得惊悚啊。 两人这么说着话，看起来倒是和谐。 又到了吃饭的点，谭绵绵真怕吃人家大拇指泡水，主动要给大家打饭，被徐老太默许了。 谭绵绵她分饭，倒是平均。 吃完饭，谭绵绵想起自己那个用得只剩下皮管子的牙膏，就问徐老太，自己能不能去镇上看看。 大队离镇上不算很远，走路一个小时多点，牛车去就只需要半小时左右，也正是因为这里购买东西，相对便利，原身爹妈想尽办法把她往这边调。 要不然去那山沟沟的地方，要去镇上一趟都要花半天一天的，更惨。 “你想趁着休息去买东西” “嗯，牙膏没有了，纸也没了。”这边还是有人用阴干的叶子擦屁股的，用纸巾的人不多，但她可不习惯。 谭绵绵去想起上厕所时所见，那是是一个由木板搭建成的漏风厕所，里面是一个深深的沟，两块平整的石板中露出一个缺口，正好能供给上厕所的人使用。 她没少感慨，这种厕所，没有驾屎证可上不了。 “吃了午饭去，老支书下午要去镇上接卫生员，估计有人会一起搭车去。”徐老太顿住脚步：“你，有钱” 谭绵绵光棍得很：“本来有一些的，被徐秀抢走了。” 这句话似乎又在提醒徐老太，她领导下的虚伪和平，徐老太叹了一口气，让谭绵绵跟她进房。 谭绵绵再出来时，身上多了五元钱，都是一元一张的。 她自己也没想到，连个桌上垃圾桶都用几万块的富婆人生，会因为五块钱眉开眼笑。 有点坐立不安的等到了中午，她惦记着能去打打牙祭因此吃得还是少，其实不惦记也吃不多，桌上本来就一个芋丝儿一碟子咸菜，徐秀爹妈还有徐老头，还总用筷子在里头拨来拨去，也不知道找什么。 等吃完之后，谭绵绵拿了自己在用的碗筷洗了放在房间里。 不知道说公筷这个东西，会不会又是一场家庭战争。 幽门杆菌这个东西，可说不准啊。 她打算挣一笔钱，然后再从徐家脱离，能去的地方，除了有眼缘的老乡家搭伙呢，就是知青点了。 知青点那边，原来是一个以前有钱人的院子，被砸掉了半边墙，后来又陆陆续续有人抽走门窗木料啥的，剩下来的一个壳子，知青从六几年就陆陆续续的被分派下来，队里就稍微平整一下这个院子弄成知青点，专门给知青居住生活的。 跟年轻人又多少是读过几年书的人一起住，卫生条件上应该会好点。 快到集合去镇上的时间点了，徐老太给谭绵绵说了一个集合点，她就循着记忆找过去了。 第012章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到一个大石磨盘附近，那边已经有人在扎堆等车。 谭绵绵眼尖的瞧见了季延也在，他两手空空，身边站着一个婶子一直在跟他交代什么。 走近了才听到：“去找你那玩得好的兄弟，借两张票，买点肉回来，你哥读书辛苦……” “上回不见你拿了新毛巾么，虽然染色不均匀了点，但咱也不嫌弃，这回你再弄两条你哥那条破洞了，人家同学要笑话他的。” 额。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大对劲啊。 季延却没谭绵绵那么多小心思，只看他娘一眼：“给多少钱就买多少东西。” 直接得把滔滔不绝的季母气得差点撅过去，掐了他好几下。 赶车的人是队里的老支书，其实也就是个辈分高还会赶车的老人，叫徐大头，上车也不等人，吆喝一声大家一下挤过去。 谭绵绵没见过这阵仗，左脚刚上去就被人挤下来，生气的闷头冲却被踩了一脚。 太乱了也不知道是谁踩的，真是不顺利得很。 眼看着车上都已经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坐好了，都没位置了，她都要绝望了，那徐大头回头一看：“一家去一个，多的自己下车，别让我喊，牲口都没你们没人性，这么多人上来也不怕压死它。” 就这么的一声吼，车上嘟囔着下来四个大人加一个孩子，这才算空了些许。 谭绵绵也能上去了，真是感谢大头爷爷了，不然她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刚坐定，季延最后一个上来，正好剩下谭绵绵身边这个位置比较宽，他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此刻属于是对面三人一小女孩，她这边就三人，谭绵绵被季延和一个老婶子夹在中间坐。 这老婶子有点眼熟，好像是之前被徐秀鼓动去季家抓“搞破鞋”的那几个大婶之一。 怎么说呢，左边的人是她绯闻奸夫，右边的是她不喜欢的人，谭绵绵这位置可谓之坐姿一变就能蹭到两人，所以车一动一摇晃，她还是很煎熬的。 偏偏这个时候，右手边的老婶子还来和她搭话：“你俩坐一起，就没啥话说” 谭绵绵被她撞了一下，几乎就要往季延身上靠，使劲抓着身下的木板稳住，说话带了点气：“婶子，我们都在一个车上，你想跟谁说话就跟谁说，不用通过我的，都听得见！” 被这一呛，老婶子反而没话了，扭脸不看谭绵绵了。 季延侧过脸，看到这城里姑娘气呼呼的脸，下意识摸了一下锁骨位置，被谭绵绵挠过的痕迹已经淡了，但她的形象已经在季延这边更新了。 大山里有一种动物，像猫像虎，敏捷狡诈又刺挠，她就挺像的。 车没走几分钟，就热闹起来，因为车上基本都是认识的，开始说起了大家都买啥。 几人里，就季延是去拉肥料和接他哥的，毕竟周五，哥哥放假。 之前接触的时候机会不对，但谭绵绵打眼一看，他也不是那种高冷的，人家问了，会回上两句，不说话，他就看车板子。 谭绵绵没忍住问了一句。“你都二十多了，你哥还在读书，是大学生吗” 车上的人微妙的看了谭绵绵一眼。“你，不认识季玉” 啊，季玉 她反应过来，季延的哥哥季玉，是书中男主，谭绵绵送过鸡蛋和粮票还有情诗的那个，软饭男 第013章 三块钱买了好多 可是季玉不是也就二十岁左右吗，目前为了等下一年的大学推荐，在公社学校里义务帮忙教学生。 也就是说，作为弟弟的他。 额，可能未成年 想起之前两人还一起被堵在房里，谭绵绵尴尬扯扯嘴角：“哦，我晕车，一下没想起来。” 晕牛车…… 诡异又短暂的寂静后，其他人又继续聊起来。 我说你今日鞋面整齐，我说你衬衫好看没补丁，她说攒了鸡蛋换点洋火，他说攒了布票能做个背心了。 只有谭绵绵，一眼一眼的看季延，这人长得还挺着急啊，前世十九岁的小鲜肉，好像都还白白嫩嫩的。 季延瞥了她一眼，总觉得能从她脸上看出她在想什么，言简意赅回了一句：“我十九。” 谭绵绵微笑，好的，她知道了。 虽然现在她这个身体刚十八，但实际上，他比自己穿书前还小三岁。 不过，乡下人都吃得不太好，瘦巴巴的多，再加上季母重哥轻弟，他是怎么吃得自己胸肌腹肌鼓囊囊还长这么高的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小镇了。 尽管谭绵绵有心里准备，这里的小镇也发达不到哪里去，但全镇就零星两三个二三层的建筑，其余也照样是大平房，灰扑扑黄色是主调，白色的印刷体标语随处可见，看着真的寒酸啊。 下了车，她听徐老头说两小时后从这里回去，就看他赶车离开了。 “真好，女儿嫁工人，来镇上都有个歇脚的地儿了。” “谁说就是好呢，我听说每次老头来镇上都要带点孝敬，不然那……” 行，托福，她还知道了关于赶车老汉的八卦。 谭绵绵去了供销社，第一时间询问现在几点。 进门后，这个三面都是玻璃货架的平房，就是所谓的供销社了，有个脸偏方、但非常干净整洁的售货员看了看手表，回她。“现在是一点五十分，同志，你需要什么。” 对同志这个称呼，谭绵绵学得快：“谢谢你同志，我想要牙膏、牙刷、喝水的杯子和手纸，哦，毛巾和蚊香也要。” 要不然要被蚊虫烦死。 要的倒是多，但农民都是这样，缺的多了堆在一起卖，售货员也不见怪。 许是谭绵绵气质不错，又礼貌，这售货员脾气倒是没那么坏，指了指玻璃柜子底层：“牙膏要哪种。” 一管不错的牙膏六角钱，不咋地的四角钱，如果是铝管的牙膏皮，带着牙膏皮来给供销社，倒是可以抵个几分钱。 “我要这个。”谭绵绵指了一个包装看起来比较高级的。 “牙膏皮带了吗” 谭绵绵还真带了。 “哦，那是五角六分钱，这个牙膏皮抵四分钱。” “好，谢谢你同志，其他的东西也要选择吗。” “牙刷只有一种，两毛九一个，手纸也是一种，红色的，一刀两毛八，杯子搪瓷的的带盖子两块五，蚊香四毛，火柴要带不，一盒两分，毛巾两种，丝光的一块，白色的这个五毛，带图案的六毛五。” “嗯，那杯子不要了，一样来一个，毛巾选白色的。”杯子要不起，她怕七块多不够用。 “行！”谁都喜欢应答干脆不墨迹的，售货员拿了本儿记商品记录，一下算出是多少钱：“两块四毛五，没问题就付款。” “这个呢，这个卖吗。”谭绵绵指向一个长条的玩意儿。 售货员一看，温度计啊，可没多少人专门买这个。“这个五毛五。” “再拿一个温度计，三块给您，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盖章收钱，交付东西，一场买卖结束了。 旁边有人买酱油，谭绵绵看人家买酱油打醋还需要带瓶子。 觉得真新鲜。 谭绵绵买得还算愉悦，再问了一下时间，确定还充足，就去了国营饭馆。 第014章 吃饭还要掐点啊 小镇虽小，也是有国营饭馆的。 但是里面就四张桌子，光线不太好，卫生瞧着也一般，她的期待度就降低了很多。 下一刻瞧见小黑板上写的，包子才五分钱，一份烩饼一角钱，鸡蛋汤也只要五分，谭绵绵激动了。 吃吃吃吃吃，必须吃，这才是正常的食物，蔫不拉几刷锅水和翻来覆去小咸菜她受不了了。 “干啥呢，现在不营业，别堵门口了，饭点再来！”风风火火的赶客声，来自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 原来吃饭还要掐点。 谭绵绵遗憾得很，自己今天是肯定等不到吃晚饭的点，车说了两小时集合的，慢了她得自己走回去。 离开了国营饭馆，谭绵绵打算直接去等车来。 想起杯子没能买成，也没个能用的手表，谭绵绵觉得自己得快点找个生钱的手段啊。 路过一个巷子口，她瞧见季延一闪而过。 啊！ 好机会，没有大队上的三姑六婆在，只有她和季延，这个时候不追上去跟季延对好口供，更待何时 谭绵绵用了竞走的速度追进了巷子，可季延却不见踪影。 明明才十几步的距离啊。 “啊，哈！这个季延，跑那么快干啥。”谭绵绵原地郁闷，不甘心的看了看四周，才离开巷子。 就在她离开后，一个小门后头，季延才松了一口气。 这谭知青没事追着他跑什么 半老徐娘靠在墙边，娇滴滴的问刚才那姑娘那是他相好吗 季延没接这话，撸起袖子，露出了健壮的胳膊肘，朝着女人走去。 没追到人的谭绵绵并不死脑筋，追不到人就不追了，吃不到国营饭馆的饭菜，那就又回去供销社，买了点江米条和挂面，把手里头那点零碎票据都用完了，这次过来还灵机一动，买了另外几个物件。 一个是搪瓷碗，没有搪瓷杯子，但是搪瓷碗盆这些有啊，像是她选的这个搪瓷碗一个六毛。 另外就是糖和盐，以及鸡蛋了。 盐糖各买三毛，十二个鸡蛋，一个七分，八毛四。 这么一搞，她就剩一块五了，但买的东西足足一筐呢。 徐大头驾车过来的时候，车上已经坐着一对兄弟，季延接到自己的哥哥了。 季玉是瘦长的身长，肤色偏白，怎么说呢，确实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气质。 见谭绵绵上车落座，季玉还礼貌的笑笑，问她买了什么。 “哦，就需要用的东西。”谭绵绵对这烂桃花没什么交谈的兴致，但有人不放过啊。 被她怼过的那大婶子，贼兮兮的问谭绵绵怎么不给季玉送鸡蛋了。 车上其他人眼神唰一下就落在了谭绵绵的，筐子里。 之前，谭绵绵可是给季玉送过鸡蛋的啊。 季玉闷声不吭，也和其他人一样，等着谭绵绵的回答，眼里，似乎还有期待 谭绵绵将毛巾一盖，里头东西一点不露。 那个大婶挑起是非还不够，手又伸过来了，要掀开篮子上的毛巾。“哎呦，一点吃的谁没见过啊，还那么小心护着。” 谭绵绵原本不是很想回应，但这婶子的手却去掀她篮子，这就不能忍了。 “婶子，碰坏了我东西，你会赔给我是吗” 那婶子的手一下就收回去，僵硬的说：“你在说什么啊，哪有这么容易碰坏的。” 第015章 不后悔，我也有蛋 “你就说赔偿不赔偿。”这下轮到谭绵绵不饶人了：“温度计破裂后，里头的水银是有剧毒，不管是落到吃的东西上还是用的东西上，那些东西可就毁了，没看我一直小心的护着吗” 原来护着篮子是因为这个原因，众人露出了解的神色，这时候谭绵绵占上风，他们反而劝了起来，说不要太计较了，婶儿就是这样的人。 人好像都下意识的要去维护所谓处在弱势的人。 “我没计较呢，我是在科普，哦，科普就是讲解一点知识的意思。”谭绵绵没纠缠，收势更快，倒把脸色难堪的老婶子显出来了。 回到大队下车后，谭绵绵小跑回去，把东西收好，想了想，人家徐老太到底给了自己五块，于是分了点心渣渣和三分之一的糖过去给徐老太。 “家里不是有个红泥炉子吗，外婆，我有用，可以借我吗。” 徐老太将谭绵绵给的好处收起来，问她要红泥炉子干嘛。 “自己做点东西吃，以前一直憋着有一件事没提。” “什么事。”以前憋着，现在不憋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又是谁一直欺负她 谭绵绵：“就是人呢的嘴巴里很多细菌，细菌都是不一样的，筷子进嘴再搅和到菜里面，嗯，其实很脏的，特别是不注意卫生的会给旁人带来致病危险，以前憋着是觉得我让大家包容了，那我也得回应， 但现在，包容什么的，也是个笑话，我知道您肯定认为大家几千几百年来都是这样吃，但一直存在的东西，不代表它一定是对的，嗐！您就当我个人习惯，我想自己开火。” 细菌这个词她听过，以前扫盲的时候，她还被表扬过学的快。 徐老太虽然知道细菌这个词的意思，可没立刻答应，而是问谭绵绵：“这几天秋收，家里吃肉吃蛋，你，不后悔” “不后悔的。”谭绵绵表示，我也有蛋。 徐老太从炕上下来，去角落翻翻找找，还给谭绵绵配了一个双耳小锅，但是它只有一边耳朵来着，另一边是破损的。 “被人砸坏的，送到旧货站，我正好看到了，就买回来，一直也没怎么用，你放你屋里。” 啊，还有旧货站不过她没去，下次可以看看。 谭绵绵真心道谢，当天就洗刷干净，吃上了第一顿她觉得还行的饭。 鸡蛋煮面，只有一点盐作为调味，却是谭绵绵这几天最好吃的一顿了。 终于吃上正常食品，可喜可贺。 半里路外的季家，也难得的吃上了肉渣饺子和炒鸡蛋。 季玉的碗里，堆叠得很快，饺子多多还不算，鸡蛋都见缝插针的往上堆。 季延只专心吃碗里的，碗里的吃完了才去夹菜。 虽然季延吃得狠又快，但季母没说啥，偏心是偏心点，但跟小儿子又没仇。 季延却挑挑拣拣，带了黑的鸡蛋都不碰，丢去给老娘吃，老娘还开心的说他孝顺。 “对了，娘，弟弟的门，怎么坏了，我今天要去找他，差点被夹了手。”季玉笑呵呵的问，好像只是无心随口一问。 “哎呀你不说我还不来气，那徐家的外甥女弹棉花还是啥的，找你弟说话，被徐秀带人堵住了，门就是那时候撞破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哭哭啼啼两个人被带走了，还好没传出什么坏名堂，不然真是膈应死了。” 第016章 不然你以后可咋办 季母在意的是主要是家里的房门，没得到赔偿：“你弟多憨傻你也清楚的，我让他去找徐家要那个谭绵绵和徐秀赔钱，你弟倒好，就不去，还自己修，还好你这个哥哥聪明，以后能帮衬帮衬，不然他以后可怎么过好日子哦。” 季延手一抖，那个知青，她叫谭绵绵来着，不是弹棉花。 季玉：“啊，说起来今天在车上也看到那个谭知青了，好像看了季延好几次。” “啥那不行，我可告诉你季延，你这身板，惦记你的大姑娘可不少，娘给你找最机灵能干的，你可不能找那损色（shai）城里来的又娇气又不守规矩，我可不要这种儿媳妇。” 季母觉得孩子他姑家旁边的女娃子就不错，是粗手粗脚了点，那鞋跟男人一样码数，但能干啊，一个抵三个用。 季延没啥用处就是一把子力气，以后肯定没大儿子出息，她这老母亲也是操碎了心。 季延，其实对谭绵绵没什么恶感了，之前她一个人就把酝酿的风波给解决了，也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兴许那天滚进来就是一场误会，他想清楚了就不会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 至于娘说的找媳妇，他认为哥哥还没娶，估计自己也不需要费神这个。 晚饭后，季延被打发去做点木工活儿，用季母的话说是；“你那么得闲喜欢自己修理，那家里缺胳膊少腿的东西你也好好修理了。” 季延无所谓，今天在镇上抽空做事，已经得了一顿白面饼子，加上晚上吃的，都撑着了，不介意做点活儿消耗消耗。 …… 四天后 徐秀出来了。 徐秀一共被关了五天，中途只被允许喝水吃一点米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状态十分憔悴，吃了一顿正常的饭之后，还闹了肚子痛，看谭绵绵的时候阴森森的，怪吓人。 这几天，谭绵绵也逐渐适应周围环境。 没能力改变，就只能先适应。 上厕所用马步，吃饭的时候抢先夹好一顿要吃的菜，这都是常规操作了。 实在饿了，一碗蛋花汤或者糖鸡蛋解决。 加上有个小炉子，热水不多却时刻都能自己备，擦洗，洗漱的水是够的了，因此精神面貌上也好。 谭绵绵拿半片镜子看过长相，皮肤目前是介于黄白之间，内双大眼、鼻子有点肉，嘴唇不厚不薄，若是脸蛋饱满一点，那绝对是元气美女的长相，这张脸和她的有五分像。 剩下的五分差在气色和打扮上，气色还可以调整，但是打扮……七十年代的衣裤，可想而知多返璞归真。 而且原身下乡几个月吃了苦头，所以脸消瘦得厉害，没几分青春洋溢，叠加起来倒是有几分苦闷气质。 说起来，之前和季延一趟车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肌肉，一看就营养充足，他家条件有那么好吗 她一直没能找到时间去找季延，因为逛了小镇回来后就开始被要求做家务，捡柴火之类的。 这不，晚上徐老头又在说要秋收了，要么谭绵绵做全家人的饭，要么一起劳作，时间又被安排。 秋收这个劳动，是全大队都避免不了的，就算是学生都会放假回来劳作。 谭绵绵全副武装，蒙面毛巾，长衣长裤加长袜子去参加秋收。 第017章 传统丑德 田间地头，无论男男女女穿着汗衫或者背心，挥舞着手上的镰刀。 连小孩子都挎着篮子或者背着还不会走路的弟弟妹妹，在被收割后的地里头捡拾麦穗。 哪怕是脸上鼻涕汗水混在一起，也没见谁停下来喊一句累、不干了之类的。 谭绵绵镰刀用得差，被告状了之后，老老实实的换了一个工种，就是去掰玉米，没什么技术要求，相对于用镰刀，是要安全一些。 但是刺挠得很，她全副武装多少是派上了点用场，但是汗水和一些飞屑落在身上，从缝隙里一起进了衣领，那折磨也是够可怜的，而且秋老虎秋老虎，这个天是十分炎热，也就半小时多一点，她就有要晕的征兆了。 干呕两声后，谭绵绵注意到不只是自己受不了，有些知青还有体弱的队员也出现了要中暑的迹象，想了想，谭绵绵去找大队长，打算双赢的做个建议。 大队长正在指导一个男青年，动怒了还踹了一脚。 那青年还油嘴滑舌讨饶，大队长没好气的让他滚。 谭绵绵等人家暂停了，才上前自荐，表示：“大队长您好，我是谭绵绵，想耽误您两分钟。” “又是什么事儿”这些知青，真多事儿！烦死个人。 “是这样的，我做农活不擅长，其实反而耽误了进度，这样对生产是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希望能在其他领域发光发热贡献我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会熬消暑茶，并且我学过医，还能当一个正经大夫用，希望队里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从掰玉米的位置到做田间大夫。” 她确实会医，也确实做不了这个农活，诚恳的请求后，却被对方不屑得看了一眼。 大队长本来就对知青印象不好，刚才被男知青油嘴滑舌躲了惩罚，这会直接把这股子气给撒在了谭绵绵身上。 “队里有卫生员，正儿八经拿红本的，你有啥我看你就别添乱了，赶紧干活去，只要没累倒，就要战斗在田间，快去！” 谭绵绵挺失望的，但也只能继续干活。 没多久，预判到自己会晕眩的谭绵绵，果然摇摇晃晃往地里头栽倒了，被人扛去队上的卫生所时，同样被抬过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看起来没谭绵绵严重，但老张却先关注另外一个，迟迟没去管谭绵绵。 “不是还有一个没解决吗。” “还有气呢，不是自己会看病吗，那就自己看。” 谭绵绵艰难睁开眼，想看看是谁这么恶毒，还真就掐着几个穴位，自己把自己弄清醒了。老张在给已经恢复、要下地离开的姑娘喂葡萄糖，那姑娘怪不好意思的，刚才她虽然没说谭绵绵的坏话，却没反驳老张的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让老张还是给谭绵绵喝。 “我看，她比较需要。”葡萄糖被放在了谭绵绵旁边的桌上。 谭绵绵没去看，摸索着借力站起身。 她还有盐有糖有鸡蛋，回去歇会吃两口好的，能缓过劲来的。 还没走两步，队长掀开帘子进来，瞧见谭绵绵身边的葡萄糖，嘴角下撇：“为了逃避劳动真是能装，这瓶甜水要钱的，等下拿钱过来补上，别躲避了劳动又占资源。” 谭绵绵忍着晕眩：“谁跟你说我用了这水” 毫不犹豫给人断清白，是这个大队的传统丑德吗 第018章 人一旦偏心，眼睛也就瞎了 谭绵绵摇摇晃晃，嗓子干哑：“下次我要是晕了，麻烦把我抬回家，好歹我晕到醒来，自己给自己治疗的时候，不用听卫生员说反正我死不了可以自己治。” “你在说什么胡话老张好心给你喝这个水，你还想赖账吗” “好了好了，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随她去，你也是，不知道自己火大了头晕啊。”老张赶忙拦了，不让大队长跟谭绵绵较劲。 老张的退让大队长对谭绵绵印象更差：“连长辈都不会尊敬，也不知道在城里读的什么书。” 谭绵绵冷笑一声。“呵，真是，人的心偏了，眼睛也就瞎了。” 谭绵绵再次捏着穴位舒缓自己，闭上眼睛听大队长又骂了句不是女人早动手了。 冤枉人还搞男女人设区分 谭绵绵话可就多了。“是男是女有什么分别吗，年纪小年纪大又有什么关系吗，做人的做字都带个口呢，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判刑，你以为你是公安啊，真奇怪，我倒是想出去喊两声，你这种糊涂人是怎么当上大队长的！” 谭绵绵快步就要离开，看样子还真要去嚷嚷。 老张赶忙拉了一下，直接把人拉得差点撞回了小床上。 谭绵绵干呕一声，推开老张喊了出来。“干嘛！你们要打人！” 这是要对自己暴力了 小门砰的一下，撞进来两人。 季延搀扶着晕过去的哥哥，见到对自己露出求助表情的谭绵绵，抬脚就走了过去。 “老张，我哥中暑了，你给看看。”把哥哥往老张身上一放，人却没离开，大刀阔斧的坐在了谭绵绵附近的凳子上。 不知道怎么的，他坐在那里，谭绵绵就觉得安全多了。 许是雏鸟情节，又或许是眼下就季延靠谱，谭绵绵把季延当救命稻草了，瞅着他，眼里含着一泡泪，要掉不掉的。 季延虽然没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但坐在屋里头保持沉默，也代表着一种态度。 老张还能去救治一下季玉，借着动作缓解尴尬，大队长没事干又说不出什么，可不就被支棱在那里了。 。 大队长是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没继续发火，一天天的，真是被这些知青气得不行。 季玉很快被掐着人中唤醒，喝了之前没人喝的葡萄糖水，睁眼后发现大队长也在，季玉开口就是抱歉给大队添乱了。 大队长对他很有好感，真是好奇都是读过书的，为什么谭绵绵没这种觉悟 谭绵绵哪里看不出来他那鄙视的眼神，也阴阳怪气的冲季延的方向，口齿清晰：“真好啊，别人中暑有糖水有人治疗，我中暑了，人家让我自己醒过来治自己，还要我掏钱付我没喝过的糖水钱，这个大队真不错。” 她没指望季延会接话，就泻火罢了。 没想到季延拧眉：“没喝怎么要收钱，这不对。” 谭绵绵都傻眼了，莫名的还有点高兴。 季玉手里的葡萄糖忽然就不香了。 大队长也再次被谭绵绵整出脾气了，简直是气冲脑门子：“你！给我转过来说！说清楚！” 不给她掰扯明白了，这女知青还没完没了了是。 老张脸色难看，还想和稀泥，但谭绵绵已经转过脸来应了一句：“好啊，说就说，谁撒谎了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下辈子没屁眼！” 不是老区分什么城里乡下吗，那她就入乡随俗！ 第019章 为了补偿，大队长给了谭绵绵机会 这么一句粗话，反倒是让大队长醍醐灌顶般。 他本想拉着老张，让这不识好歹的知青心服口服，可转脸就看到老张半张不张的嘴，和涨红的脸。 大队长怔愣了一下，再看看谭绵绵理直气壮的嘴脸，虽然很不顺眼，但她那姿态，怎么都不像心虚撒谎。 反而是老张…… 那股子疑邻盗斧的气焰过去，大队长只觉得自己被架在了火堆上，不能上不能下的，难受得紧！ 季玉见大队长和老张都下不来台，卖好出声：“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绵绵你一个女知青，别对长辈们说脏话。” 谭绵绵一脸看苍蝇的表情看他：“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读书人，这句话能明白什么意思，我跟你可不熟，称呼我的时候带个姓谢谢。” 季玉站起身就要跟他讲道理，季延抽冷子问他：“有精神了就继续下地。” 这下脸涨红的成三个人了。 大队长又深吸了一口气，但是这次对谭绵绵语气和缓了许多：“你把晕倒后的事情说一遍。” 谭绵绵重复了自己的说辞。 “是这样吗，老张。”大队长又问老张。 老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生生挤出一句：“我没有故意不管她，之前正好有人情况更严重。” “我不跟你玩文字游戏，我反正没说假话不心虚，您在别人那里什么口碑我管不着，但你在我这里，是个庸医，我谭绵绵绝对不会求助你，也希望你也不要有求助我的一天。” 老张腮帮子都咬紧了。 “还有大队长，那糖水我没动，你不该问我要钱，知青同样是人，错了您可以用您的办法警告惩罚，但是今天您错怪了我，我也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结果。” 大队长只感觉之前冲着谭绵绵撒的气，都被她用言语一巴掌一巴掌讨回来了。 甩得那么狠。 他估计很久都难以忘怀。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大队长也是个汉子，哪怕腮帮子紧紧咬着，还是对谭绵绵道歉：“你之前说没办法劳动，要不……” 这是想补偿一二，找个台阶下了。 “我之前是自荐，我有那个能力才向您自荐的，不是我光吃不做，我没有那个意思。”看对方真能当着外人的面跟自己道歉，谭绵绵也不会针锋相对，给自己找对手。 还趁机刷一波好感。 她也没违心说这话，上辈子她也不是个米虫啊。 大队长也是个气来得快去得快的，见谭绵绵没揪着不放，竟然也生出几分好感：“听你说你自己捏穴位捏醒的，以前有学过” 老张适时的哼了一下，表达不满。 谭绵绵和老张梁子是结下了，也不爱待在卫生所，抬脚快步往外走，大队长也跟了出去。 她站在卫生所外头的一棵树下，和大队长讲话的时候脸上锐气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自信。 “如果答应我的自荐，我能最大程度保障队员们在秋收的舒适度和健康。” 大队长沉思：“如果做消暑茶，那也确实给一些在家里做事的人省了点功夫，但那需要钱买什么吗。” “啊，如果答应我的自荐，我自己上山薅草药，或者去城里便宜买点草药就行了，但工分能给我吗”没有工分，在乡下寸步难行。 大队长没了偏见后，只觉得眼前女同志哪里是胡搅蛮缠好吃懒做，明明就是有事说事爽朗大气啊。 “这样，你先试做半个月，那工分我给你一天十个分，这是青壮年和铁娘子才挣得到的满工分了，再多不合适，但你要保证，你的消暑茶真的有用，不然随时还是要撤下你。”大队长说道。 啊真的能摆脱挑粪掰玉米割麦子搬货了 谭绵绵乐了，据理力争吵一架，竟然还因祸得福了 于是哈哈一笑：“我会努力的！谢谢大队长给我这个机会！” 第020章 既然醒了那就干活吧 很多人笑的幅度稍微大点，就会露出牙龈，或者暴露牙齿的缺点，特别是卫生意识还没普及的乡下，黄牙更显惊悚。 可以说大队的队员们笑起来最多是淳朴，偏谭绵绵笑起来眼儿弯弯，嘴角上扬，露出八颗牙，笑容感染力十足却带着强烈的美感。 明明秋老虎还猖狂的肆虐，似乎要榨干人身上的汗水和精气神，但她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通身舒畅。 路过的季延收回视线，搀扶着又虚弱起来的季玉往田间地头走去。 既然醒了，那就干活。 谭绵绵的工作明天才安排，得到了下午的空闲时间，她这腰不酸腿不疼了，回了徐家一趟把这件事跟徐老太说了。 徐老太是不用挣工分的，因为她会接生，所以不下地家里没有任何有意见。 见谭绵绵跑回家，还笑嘻嘻的，好奇她怎么回事。“咋跑回来了有啥好事那么乐呵” 谭绵绵扬声回答。“我明天开始，不用干农活了，我给自己找了个新活儿，就是给大家煮消暑茶，看顾一下中暑和身体不舒服的人就可以！” 所以回来，她得写个计划书啊。 没有计划可不行。 想想看，她需要草药，大锅，碗就大家自己喝水的碗，嗯……最好有个棚子，直接户外休息室，跟军训一样的，受得住的继续，受不住的休息后继续。 好想要一套针灸和拔罐用的东西，不过它们肯定需要花钱，谭绵绵此刻也只能望洋兴叹。 两小时后，家家户户回家吃饭，徐家人对谭绵绵得到的新活儿都展现出了惊讶。 “你会治什么啊，别把人治坏了，人家找徐家的麻烦！”徐秀妈可见不得谭绵绵好。 面对反对的话，谭绵绵装聋作哑，她就是通知，又不是求批准。 全徐家竟只有徐老太是有点相信谭绵绵能治病的，还表示：“能有这样的活也好，家里的大铜壶和水桶都带过去，家里人你要优先照顾。” 谭绵绵就发现这老太太还是很有眼力劲的，放出她需要的，再提个不痛不痒的要求。 “可以，没有意外情况，肯定紧着自家人。” 谭绵绵的识趣，暂时堵住了家里人的嘴巴。 下午谭绵绵她没活儿，第一时间就上山去。 其实有一些土方，在没有更好条件下，是不错的选择。 最简单的就是车前草泡水，菊花、薄荷泡水等单品泡水。 家常的话，喜欢爽口简单的就直接绿豆汤，或者蜂蜜水，不怕费事的就弄三豆饮或者凉茶。 喜欢好喝的，就酸梅汤。 按照目前的条件，她只能从花花草草上寻一寻了。 上了一趟山，收获还是有的，清洗了材料晒一晒，等到天黑之前再收起来摊屋里，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次日一早，谭绵绵起床，仔细的梳头，刘海偏长，以前都会耷拉下来，如今刘海被谭绵绵分两边扎鱼骨辫往两侧别，和其他头发梳高成马尾，皮筋捆好再把头发弄成马尾辫圈起来，夹子固定一下。 最后戴上自制草帽，就是帽檐缝了一圈碎步，遮阳百分百！ 照照碎片镜子，里头反射出来她现在的模样。 完全露出来的五官配合清亮的双眼，更显明媚，谭绵绵形象准备完毕，又开始晒一晒昨天弄回来的原料。 八点多吃了饭，她就拎着桶和其他材料往打谷场避风口去了。 第021章 这么冤大头呢? 徐有粮被老娘使唤着，给谭绵绵搭把手去，有人来帮忙，那谭绵绵也不客气，请他给自己弄个遮阳棚。 就是那种可拆卸的布顶遮阳棚，布料嘛，是她的备用床单来着，又厚还有点扎人，就被她拿出来做遮阳布了。 “这两棵树捆上绳子，啊，这块布给装上去。”最后再上一层柔软的干草遮一遮。 一个指挥一个照做，很快就完工了。 徐有粮擦了把汗，手边一碗茶递过来，是谭绵绵打好的水。“小舅喝水。” 他顺手接了，然而入口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甜的你自己掏钱给大家喝糖水” 这孩子，自己掏钱给大家买糖吗，为了不干田地里的活儿，至于这么冤大头么。 那倒不至于，谭绵绵让他喝完，解释说。“小舅舅给我帮忙，我才放的糖，别人的我才不给。” 穿书这几日，她也学会了年代乡间礼仪之一、糖水攻击。 面对谭绵绵的糖水，和“真挚”的话语，徐有粮忽然有点别扭，竟然有些后悔起以前，自己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来。 虽然没害过谭绵绵，但也对她被大房一家欺负，听之任之。 徐有粮忸怩的喝完之后，问：“你，你这个花布，明天、还有以后，你需要啥，我能做的，我都来帮你，就是一会，能给你小舅妈也来一碗甜水吗” “当然可以啊。”谭绵绵答应的爽快，只要她觉得是公平交换，没什么不可以。 跟徐家人亲近产生亲情，这不太可能，也没必要。 但是就当做交换的话，她是不排斥的。 毕竟独木难行，时代造就了城乡差距和矛盾，在自己根基不稳的时候，徐家也能算是一个天然的屏障。 徐有粮喝水离开后，谭绵绵就独自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已经熬好的水，就放桶里，担心不够喝，又开始煮新的。 没过多久，大队长送来一碟碗，说这是大家喝水用的，让谭绵绵小心的收好。 九点，田间地头又是热火朝天的忙碌，几天下来，其实收割已经完成了六七成，有不少人已经属于晒谷场上的活计了，不需要都下地下田。 几个轻劳力的任务是搓麻绳，这个活计可以坐着干，因此有闲心交头接耳，好奇大队长对谭绵绵的安排，是为了啥，毕竟谁家不送水啊，干起活来谁能都算计着去谭绵绵那里喝 “之前可没听过那个女知青会医病。” “指不定是给了什么好处。” “瞧你说的，要是不会治病，露馅了不是更丢脸吗人家敢这么放话，肯定有人家的本事。” “反正我就是觉得，那是偷懒。” 这种关于对某人评价的交谈，其实好坏的比例参半，有些人中正不偏不倚只保持好奇，可也总有些人却喜欢恶意揣测，各人性格不同，想事情的出发点也就不同。 几个知青抱着麦秆之类的东西过来归类，听见了这些话。 知青们互相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 因为谭知青跟他们不熟，也不好替她出头。 他们中最早的，来这边也有五年了，也是逐渐习惯了这边的民生，不会主动出面呵斥惹麻烦。 “通知了通知了啊，要喝水的，头晕不舒服的，都可以去那边树底下，找那谭知青接水喝，生水害病，热水又多费功夫时间，抢收期间，队上给大家提供便利了啊！” 大队长拿着个喇叭吆喝上了。 第022章 蠢样子被看到了 吆喝的内容，主要是通知想喝水的，去谭绵绵那边，不太舒服的，谭绵绵那边也给看。 这么一吆喝，还真的不少人过去喝水。 主要还是想看看谭绵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成天干活，有点新鲜事儿，比放电影还招人，还有人气。 大队长吆喝一圈，只觉得不可能每天都这样吆喝啊，寻思着有什么办法不。 比他年纪大了一轮的老支书郝叔，给他支招：“你搭几个遮阳的棚子，分散出三两个烧水的点，围着地头一圈，到时候干活的人距离哪个点近就去哪个点喝水， 这样还能给那谭绵绵分担一下压力，要不谁都想跟她干一样的活儿，人家可不会说谭绵绵是因为有医术底子，只会觉得她是烧水的工， 一个烧水的工，得满工分，你信不信时间长了非要出点事儿就那城里来的姑娘，哪里对付得了大队上的三姑六婆那张刮死人的嘴呢。”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郝叔想得比大队长周到多。 大队长这就开始计划，找谁来做这个活儿合适，不能是壮劳力，也不能是晒晒就晕的老人小孩…… 涉及到工分的事情，自然要慎重。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儿了，这会只有谭绵绵一个茶水摊子。 “喝水，家里送就行了，还……唔。”有人喝水之前想说点啥，可这水真好喝啊，清凉凉的，看样子，是早就烧好了，特地晾的，入口非常顺滑舒服，什么猜疑都没了。 来谭绵绵这里之前，他们满怀好奇，也带着质疑，但是，这水一喝下去，话锋可就变了。 再看她还在烧新的，大铜壶里头，都是一些花儿草儿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有人就想知道都是什么花草，回头他们也弄去。“那个，谭知青啊，你这茶怎么弄的，味道怪好。” “对对，比白水可好喝多了，这个咋弄的啊。” 谭绵绵用笑容回应夸赞，却避开了制作方法，她也是要给自己留点底的不是么。 她自卖自夸来着：“不但好喝，还消暑呢，一碗抵过三碗白水，不信你们喝了一碗，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觉得舒畅多了，胸口都不闷。” “对哦！还真是！” 语言暗示，加上心里作用下，喝过消暑茶的队员们，只觉得神清气爽，干活更快了。 一波人喝过茶水，很快散去。 有个姑娘一瘸一拐的路过，见到谭绵绵的时候猛地冲了过来，却又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谭绵绵觉得她有点眼熟，招招手主动问她是不是来喝水的。 那姑娘嗯了一声，谭绵绵装了满满一碗给她。 “谢谢。”那小姑娘喝完，又看了谭绵绵好几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怎么，自己收拾一下，就好看到女孩子都站不住脚了嘛，谭绵绵摸摸脸，两只手捧着脸，只清晰的感受到肉肉的缺失，简直和一张皮黏在脸上，也差不了多少。 就在谭绵绵双手捧脸神情呆滞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碗，她维持着姿势抬头，看到了逆光站着的男人，季延。 从谷场上劳作下来的男人，浑身都冒着热气，用旧了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微湿，靠的不算太近，但一股麦秆和青草的气味混合，霸道的扑面而来。 第023章 双重诱惑 啊啊啊啊，谭绵绵无心欣赏，她无声呐喊，为什么他走路没声音！ 重点是，为什么她双手捧脸的蠢样子要被看见。 “我自己带碗了。”季延其实对这个画面视若无睹，说了自己的要求。 谭绵绵哦了一声，自然的将手伸出去，也装作没事儿人一样。 接了碗，却没直接去舀简易凉茶，而是先用勺子舀了点糖在里头，再添茶水。 看在茶水的份上，忘记刚才那一幕，她会非常感谢的。 季延接了没直接喝：“大队长跟我们说了，你做这个活儿，队里一分钱没出的，你这是……”“哦，糖是我的，你喝没事的，之前在卫生所，你说了句公道话，这是我谢谢你的。” 似乎只是要一个解释，谭绵绵说完后，季延将带着甜味的茶水一饮而尽，竟然半点不漏。 这样子，估计渴得够呛。 谭绵绵自觉伸手：“再来一碗” 季延没拒绝，这次喝完，他倒是多说了一句：“其实……” “其实” “其实你这个布，下个雨就毁了，不如搭个棚顶。” “我不会啊，也没材料。”而且也就半个月的实习期，将就一下就好。 如果做得好，她半个月后估计能在卫生所工作了。 其实她最喜欢的最好是在家务工，然后人家捏着钱啊鸡蛋面条肉啥的来找她看病，简直舒服。 季延见她眼神飘忽，也没多话，拿着碗要离开。 谭绵绵赶忙站直了喊住他，冲他笑笑，她快速的说：“一直想找你单独说说事，一会人少的时候你可以再来一下吗” 她一直惦记着口供的事儿呢。 “我要干活，有空再说。”面对谭绵绵示好的笑脸，他也没什么动摇，不等谭绵绵说是什么事，下一个喝水的人已经靠得很近了。 下一个出现在谭绵绵面前喝水的，是徐有粮的媳妇春枝。 她带着期待和喜悦看谭绵绵。“绵绵啊，我来了。” 秒懂绵绵直接放了一勺子糖，喝得春枝乐呵得不行。 “还习惯不。”春枝跟她说话。 谭绵绵点点头：“比下地好，你也知道，我从小读书，很少干活，脑力比体力好使。” 春枝唠嗑两句，才装作无意的问：“刚才，你和那个季延说话呢” “啊，这个啊，他也是队员嘛，我们说两句话也很正常。”谭绵绵打着哈哈。 “哦，说说话啊，不过绵绵啊，有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说，虽然婆婆说了你和季延的事情是误会，但队上还是很多人在碎嘴子这件事，你们俩，要是真没处对象，最好是，离远点，还有季延那个妈……唉，算了，反正你也跟季延没关系，不提这个了。” “不就是季延妈偏心么。”谭绵绵脱口而出，惹得春枝诧异的看着她。 “你不是和季延没处对象么，怎么那么了解” 谭绵绵长眼睛长脑子了，之前去镇上之前，在集合点就听到季延妈妈说的那些话，就知道她更看好念书的季玉。 还有当时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季延那屋子的陈设也说明了问题，谭绵绵的记忆里去过季玉的屋子，人家屋子里甚至有收音机，七十多一个的那种。 季延一年工分在大队算是中上水平，按照大队的算法，也堪堪过了七十元这个数值，赚了钱却没在他屋里看到值钱的，季延妈偏心这个理论，还用得着惊讶么 第024章 这不明摆着的吗 但谭绵绵和季延非亲非故，也不好对春枝又不能说那么仔细，只说：“要不然都是兄弟，一个风吹日晒，一个跟女人一样白嫩嫩” “也对哦。”春枝不纠结谭绵绵怎么就知道季家那个老母偏心了。 下午一直到收工，谭绵绵都没见到季延过来，看来是真心没在乎她说的有时间谈谈。 心里总是不得劲，算了，目前没人当面说这些话，口供什么的就搁置，谭绵绵深吸一口气，下工啰 次日， 谭绵绵还是跟昨天一样准点到遮阳棚待着，有了前一天的表现，今天来喝茶的队员们都还算热情友善，喝水的时候多少会打打招呼，唠两句。 有个姑娘休息了好一会，等其他人都离开去重新劳作了，她还待着呢。 谭绵绵以为她想多休息一下，也没催促，不料对方先开口了，她谨慎的询问：“他们说你能看病，你都能看些什么病啊，小孩儿的病你会吗” “会，是谁病了带过来看看” 就算她是个人体扫描仪，没人给她扫描，她也不可能凭空想象的诊疗啊。 “哦哦，是我弟弟，他最近总做梦，家里请了保家仙也没……”说到这里，她警惕的改口：“反正就是我弟弟睡不好，要是能治，我给你包肉饺子吃。” 哎呦，肉饺子 哇，一下子荤菜和细粮双重诱惑呢。 谭绵绵推断，这姑娘不敢开口说那孩子家里、做了什么措施应对孩子的梦，大概率是家里老人用一些招魂的法子了，这也算是目前比较被主流背景排斥的东西。 不过只要那孩子情况没差到一定程度，她可以试。“那有空让我见见那孩子。” “好，但是这件事你不许对外说。” 谭绵绵印象里没这个姑娘，主动问了名字。 “我叫赵满意，明个儿我弟弟下学，我带他来给你看，你也别说治病，就那样看。”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配合的。” 赵满意离开后，春枝屁颠屁颠来了。 最近几天总能喝到糖水，所以春枝她下意识觉得每天能喝到。 谭绵绵还是给她喝了一次，但也表示：“我糖买的就那么点，其实这个茶不加糖的话消暑效果更好，您要是喜欢甜的，等我看病得钱了，我做酸梅汤喝，酸酸甜甜呢更好喝。” 春枝一听酸梅两个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估计是和谭绵绵相熟了点，春枝喝了水也没立刻走，而是多说了两句话，问她都能看什么病。 “什么都能看，你要给我介绍病人”如果有个人当介绍人，倒是比她慢慢出名快一点。 春枝能接触到的大多都是以前做姑娘时的朋友，还有就是嫁过来之后认识的一些已婚妇女，至于她们关注什么病症……“接生和给人看看能不能生孩子，这种会吗” “会。”这种是很简单的。 “那我下次回娘家帮你看看，前阵子回去有好几个认识的朋友，都在找靠谱的接生婆子。”她们这儿也好，娘家那边大队也好，没几个怀孕了愿意去医院接生的，都是自己生或者找有经验的接生婆子。 毕竟，穷嘛。 万一花钱还生下女儿，更是会被婆婆和男人埋怨死。 “好，那这边接生，都给接生婆子啥好处”谭绵绵不可能做白工，肯定问问报酬。 “最起码是两个蛋一碗米面，有生男娃儿的，会给钱，再穷的人家三毛五毛是肯定给的，不过你一个没对象的小姑娘，真会接生” 第025章 眼泪掉下来 不怪春枝会怀疑了，谭绵绵一没生过孩子二还太年轻，很难相信她会做哪些十岁的婆子干的活。 谭绵绵微笑：“我没生过孩子就不会接生，那世上那么多病，我还要得一得才专业么。” 后世妇科里优秀的医生还大多是男的呢，那怎么说，心里住着一个女人 春枝被怼，竟然还诡异的信了她，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看谭绵绵也不是只坐着玩儿的，今天甚至还处理起了一些鲜草药，春枝问了一句。“你在这儿一直打水，还要分神处理草药，累不” “比不得大家在田里劳作辛苦，也怪我这身板不够结实，只能换个事情做来为秋收工作做点后勤保障了。” “好！好觉悟啊！”有人和大队长并肩走来，正好听到谭绵绵的精神发言。 谭绵绵猛地回头，看清楚来人的脸，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 “诶诶咋还哭了”张怀恩此时三十岁的样子，虽然不跟毛头小子一样见到女人哭会手足无措，却也被惊到了。 他一句话，把人姑娘说哭了 谭绵绵不自觉的向着来人，走了一步。 这张脸！ 这张脸，太像她的老师张怀恩了，就是年轻了三十来岁。 她记忆力强悍，但爹妈却是普通人，甚至是有点贪婪的市井小民。 在小时候经常利用她的超忆症去获取关注和打比赛挣钱，是她的老师，把她从那种沼泽里拉了出来，告诉她，超忆症不是她该害怕的，可以反过来利用它，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老师当时给了谭绵绵爹妈一笔很大很大的报酬，带走了谭绵绵，让她入了这一行，可以说她十二岁之后的生活条件和自信，都是老师给的。 老师一生似乎对爱情婚姻有很重的心结，怎么都无法接纳婚姻生活，甚至染上癌症后，都保持淡然无所谓的态度，摆明了不想治。 她花了三年时间，研究出了对抗这种病的药，却接到电话，说老师捐掉了所有的财物，独自出海，失联五天了。 她还沉浸在那份悲伤里，那人说话了。“姑娘啊，是不是遇到啥难处，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说，别哭啊。” 闻言，谭绵绵也察觉到脸上冰冰凉，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擦了泪水：“不好意思，就是，看到您，想到亲人了，你们长得太像了。”连温柔的性格都这么像。 “哦哦，我这，我这确实大众脸呵呵，小姑娘想家了，正常，正常。”张怀恩打着哈哈，配合这姑娘的说辞。 大队长还要领着书记去看秋收的情况，见谭绵绵没事了，就开口相邀。 谭绵绵却递了茶水过来：“您走一路了，喝口水。” “哦哦，是有点渴了，谢谢你啊同志。”张怀恩道谢，喝了一口，只感觉一股清凉顺着喉咙传遍四肢百骸。 身体每一个角落都有一种舒展开的惬意。 谭绵绵给大队长做了顺水人情，表示在这里煮茶是大队长的安排。 张怀恩很满意，表扬了大队长，说。“你很不错，徐队长啊，你这个队长很会为基层百姓们考虑嘛。” 大队长憨厚一笑，有领导的这个评价，他心里比吃了蜜还香甜。 春枝插不上话，只得告辞。“那个，我还有活儿，我先走了啊，你忙啊绵绵。” “好，舅妈慢走。” 谭绵绵已经调整好心态，此时笑盈盈的搭话：“再来一碗，你们老远来视察工作，也辛苦了。” 第026章 腐烂的味道 谭绵绵还顺手给其他人也打了大碗的消暑茶，大队长从她手里接过茶水，还有点受宠若惊呢。 因为她这边有遮阳的布顶棚，因此几人暂时在这里歇歇脚，得知这人也叫张怀恩后，谭绵绵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没聊两句，打谷场上慌慌忙忙跑来一个小姑娘。 谭绵绵一看，正是之前来喝水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瞧的那个小女孩。 她冲到谭绵绵面前，孤注一掷的啪叽跪下，眼泪下大雨一样流出：“求求你了谭知青，救救我娘，我娘都要烂掉了！” 啊，谭绵绵想起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姑娘眼熟，不就是那位小腿被镰刀割到的婶子的闺女么。 那时候她见过这个姑娘的。 “怎么回事后续没有进行治疗和处理吗” 小姑娘死死摇头，见状谭绵绵也是为难：“我什么器材都没有，卫生所那位也对我有意见，你最好还是把妈妈送到医院里去。” “求求你，求求你，她快死了，等不了的。” 英梅的闺女不舍得离开，谭绵绵见她那样磕头，想起了什么，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别磕了。” 对了，张怀恩还在这！ 说起来，老师要是看到自己这推脱的样子，会失望的。 谭绵绵咬牙：“大队长，我需要小刀、羊肠线、消毒水、纱布，请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她家！” 大队长也是见过英梅小腿外翻的情况的，情况紧急、顾不得好好安顿领导们，他那双大脚瞬间发力、奔出去，拎着喇叭，满大队搜集谭绵绵要的东西去了。 张怀恩安排了其他人留在这里接手谭绵绵的活儿，他自己则是追了上去。 他们有自行车，若是需要，他随时可以帮忙支援。 英梅的闺女喜儿几乎跟风一样向前奔，谭绵绵追得有点吃力，但还是咬牙跟上。 终于到了对方家里，打眼儿就看到一个老婆子对着屋里头骂骂咧咧：“啥活儿也做不了，尽等着别人喂你嘴里了，还哼哼唧唧，老婆子都六十几还没这享受——” “奶！不要说了，大夫来了，大夫来了给妈妈看好了，她就能干活的，别骂了！”说着，小姑娘一下推开了房门。 一股腐烂的味道钻进了鼻腔。 世上那么多臭味，腐烂的味道是能黏在鼻腔久久不散的。 大队长还没来，谭绵绵只能徒手检查，掀开对方的被窝，一条腿老高的肿着，里头甚至还有虫在爬。 “光线不行，移出去。”谭绵绵说着，听到一声尖叫。 那个老婆子被推倒在地上，季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不善的看了那老婆子一眼，而后跟着张怀恩一起将英梅躺着的木板抬出去。 那老婆子跳起来就要阻拦，却只能原地跺脚。 季延跟个杀器一样杵在那儿，老婆子都忌惮三分：“好，你们治，你们治！治了老婆子我也不给钱！不想做白工就快滚出我家！” 谭绵绵充耳不闻，让昏昏沉沉的患者保持清醒，并扭头：“你去拿针来，你引个火给我。” 喜儿和季延同时动了，似乎才几秒钟过去，她要的东西就到手了。 第027章 没有羊肠线 按压穴位、消毒绣花针、安抚病患情绪，脑子里飞快的闪过目前的道具，能完成的最优处理。 大队长由远及近快速跑来，一篮子的东西就放在谭绵绵脚边。 谭绵绵扫了一眼，挑了个小刀消毒，谭绵绵抬手就切腐肉，挑出虫子，黑红的伤口，逐渐换了一个颜色。 没有麻药只靠穴位封锁痛觉，其实不如麻药效果来得彻底的，可秀梅实在是被折磨没了气力，再痛也只是抖一抖表示痛苦。 没有羊肠线，暂时用棉线替代，好在针线，喜儿都给自己翻出来了。 其实羊肠线有可以吸收，需要换药但是不需要拆线等优点，并不是代表只有这一种线可用于手术缝合，再说了目前这情况哪里能挑剔呢，有线就不错了。 大队长见已经在包扎了，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慢慢吐出来，还愧疚的说：“老张那里没有你要的羊肠子线。” “嗯，理解，条件限制嘛。”谭绵绵收尾后，赶紧洗手，才过来回话，要求病患要在通风良好比较明亮的地方住，刚才那地方，不适合她养病和伤口愈合。 “那不是我爸妈的房间！”小姑娘悲愤不已，看到妈这会没那么惨，她那口气就变成了怒气：“奶让我爸把妈移出来睡杂物房！” 啊谭绵绵之前以为是秀梅家穷，那房间狭窄光线又差，没想到是患者秀梅被移到了放农具的杂物房里。 大队长立马呵斥秀梅的婆婆：“今天开始必须睡正儿八经的房间，要不然她怎么样了，我就逮着你罚！” 老婆子抖了一下，看起来是消停了。 喜儿的话却没停。“……呜呜呜，还有那个老张，呜呜，他说被谭知青治过的人，他不管，就，妈就这样了” 原话是，被谭绵绵治过的人，不要来找老子！ 谭绵绵没炸，大队长先炸了，脖子到脸都涨红，他和老张多年交情，又信任，没想到他竟然…… 大队长很心塞，就要冲过去找人，可书记还在，他难堪的在去教训老张、和招待书记的选择里为难。 张怀恩对队长建议道。“你忙你的，这个事情不处理好，影响很恶劣啊、这样，你叫过来帮忙的小同志就很不错，他一会给我们当向导就好。” 说着指了指季延。 见他指向季延，大队长点点头：“是！之前怕需要力气大的抬人，就让他过来帮忙了，这小伙子力气大话不多不耍心眼子，季延，这是张书记，你带着领导好好在咱们大队走走。” “好。”季延打了招呼。“张书记好。” “好，那就，拜托这位男同志了。” 大队长拔腿就走，去找老张了。 秀梅又被抬起来，随着喜儿的指挥，送回了房间里。 喜儿很害怕，拉着绵绵问有没有药需要吃，还把自己存了几年的四毛五分拿出来。 谭绵绵手指动了动，没去拿：“等大队长来你家回访还是干啥的时候，你主动问人家要，我手里是没有的。” 连针灸都是临时拿绣花针替代。 这让谭绵绵有些挫败。 “药的话，我想办法跟大队长商量，去卫生所一趟给你弄点消炎的。” 看着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英梅，发现她眼里似乎还有疑问，疑问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第028章 门缝外的眼珠子 那眼神，没什么求生欲。 想起为了母亲，敢和奶奶以及大队卫生员对抗的那姑娘，谭绵绵鬼使神差开口：“喜儿在这个家，也是没什么保障，你，真的需要放平心态， 对你的病情，我只能做到能来就来，尽量治你，但是你得先保证不要跟之前那样处于那种劣质环境，不然我就是医术再好，也救不了， 喜儿是个好孩子，每两年也到说亲的时候了，如果遇到好人家，说不定未来日子就好过了，可是没你这个亲娘顾着，谁知道嫁到哪个会家暴、重男轻女，以及她婆婆也跟你婆婆一个性子的家庭呢，你好好想想。” 没有等英梅的回答，谭绵绵已经离开了。 也许面对恶人，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甩脸子骂回去，但是对这样实打实的苦命人，她似乎没办法做绝，甚至提了一点建议。 但她也不会再多做一步，毕竟人都不自救，如何能庇护别人。 “谭知青，专业技术很强啊。”目睹了刚才的画面，张怀恩确信谭绵绵是个人才，还是个心善的人才，便主动说抛出了橄榄枝。“我记得每年四月十一月都有这个卫生员培训，你秋收忙完了就来找我，我给你写推荐信。” 张怀恩希望谭绵绵这样的人，能好好的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谭绵绵回了句好。“谢谢书记提拔。” 张怀恩就告辞了。“那，谭知青你先忙，我们过去了。” 季延比较不吵闹，却并不是木讷的性子，走在前头，给张怀恩言简意赅的介绍起秋收的进度来。 中午吃饭的点，谭绵绵等小舅妈春枝送饭来。 春枝来得快，到谭绵绵这边的时候，也就比往常吃饭的点晚了十来分钟，带的饭碗里，主食是糙米饭，一点咸菜，几根煮到颜色都偏黄的青菜叶子，这吃得她有点烦躁。 自己买的鸡蛋已经吃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去镇上一趟。 不过，大队也不是自家开的，等农闲的时候再考虑，而且也没多少钱。 春枝是个很懂得你来我往的人，看着谭绵绵吃完了，直接把碗筷收走了要给她洗；“我知道你，洗完一定要开水烫碗，单独放一边，我都记着的。” 见她都拿着碗往家去了，谭绵绵也就没追，继续处理手上的药材。 黄昏临近，队员们也收工，谭绵绵收拾了东西回去，喝粥、洗漱，上床。 去倒腾草药的时候，顺便弄了点驱蚊的，今天倒是没感觉有虫子在唱歌了。 只是躺在床上没多久，门外就噗嗤噗嗤碰碰的，她还以为谁在那里说唱rap呢。 结果睁眼，就对上门缝里的一只会转动的眼珠子。 赫！ 大晚上的，谭绵绵吓了一跳，坐起身来发现那是徐秀，鬼鬼祟祟的扒拉着门缝观察她。 怎么，耍手段害不了自己，打算用装鬼吓死她 “滚！”谭绵绵对徐秀可没好印象。 徐秀瞪眼指责：“我是你姐呢，你这样跟我说话还没当上卫生员就这么嚣张。” “滚啊二臂。”谭绵绵翻了个白眼要把门好好锁死算了。 “等等！”徐秀一只脚进来，卡住了门，支支吾吾的开口；“你，你看一下我屁股。” 蛤谭绵绵石化，她没听错 徐秀的变态，已经升级到了这种程度吗 第029章 寒酸的鸿门宴 “不看，我怕长针眼。”谭绵绵丑拒。 徐秀却急了，不由分说撞开门。“你就得看！算，算我求你！” 欸这怎么看都是有问题。 “你屁股有病”谭绵绵一语中的。 徐秀焦躁不安，关好门，闷声说是蹭到脏东西了。 这个时候嘴巴还硬 谭绵绵又不惯着她：“那你知道什么原因，找老张看去啊，他才是队里的卫生员呢，前两天你还说我没本事就别吹牛，不要把人看坏了找徐家赔钱，怎么，不怕我看坏你了” 徐秀瞪眼。“老张是男的！我还没结婚呢。” “你的事，跟我无关，屁股的病我还真不治。”其实主要是怕辣眼睛。 还影响心情。 “不行，你肯定会看，你必须给我看！不给我看你就掏钱，送我去城里看！” 无语。 是什么让徐秀觉得她之前那样害人，需要用到别人的时候，别人就挺身而出 谭绵绵一把将她推到外面去。“谁跟你必须不必须，滚你，晦气的糟心玩意儿，再吵我睡觉我就嚷嚷你屁股有病。” 被自己最讨厌的人看不起，徐秀简直跟吃了一口屎一样，脸色蜡黄，一口气生生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在原地使劲儿的跺脚，屁股蛋上却又痒又痛，要踹门又担心谭绵绵真的敢嚷嚷，只能憋屈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把屁股蛋子洗了又洗。 只是才没多久，就又开始难受了。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谭绵绵，只觉得她太恶毒了，资本小姐就是歹毒心狠，她都这样了谭绵绵还不救她。 当晚徐秀没发作什么，但是第二天就哼哼唧唧干不了活了，还去找了徐老太跪着求情，可怜兮兮的露出红肿开始溃烂的皮肤。 “我昨天，求谭绵绵给我看看，她骂我得病死了活该，奶，我想活，就算被她骂几句也没有关系，可我这病地方长得奇怪，给男人看了，我不想啊，奶！你说她是不是恨上我们了，故意用手段害人啊，不然以前怎么没听她说半句会医呢” 徐老太没有全信徐秀的话，但徐秀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的，以前的谭绵绵可没说她会医，而且徐秀的毛病，还真是谭绵绵跟她彻底闹掰了之后，才得的。 要不然正常人谁屁股上有病啊。 但谭绵绵平日里的表现，已经告诉了大家，不惹她大家平安无事你好我好，犯到头上鱼死网破，贸然问是不是谭绵绵动手脚害徐秀病的，肯定不合适。 “唉，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徐老太叹气。 想起谭绵绵去逛镇上都记得给自己带的点心，换工作后第一时间给自己的那一碗糖水，徐老太到底还是决定，不强压谭绵绵，而是主动找她，请她给徐秀看病。 谭绵绵这天中午被喊回去吃饭，一看碗里，竟然有两个煎蛋！ 一看其他人都没有。 她就知道，这是鸿门宴了。 没动鸡蛋，她先问这是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呢，你吃。”徐老太见她警惕，更庆幸自己没有强压呵斥了。 “奶奶你这长辈没吃，我不好意思吃。”谭绵绵试探的分了一个出去，见徐老太大口的吃，她才放心把剩下那个吃了。 也不是她过于谨小慎微，实在是徐家这个尿性，忽然只给她好东西，她能心安理得吃吗她敢吗 第030章 行啊，怎么不行 吃完了鸡蛋，吃完了午饭，谭绵绵被徐老太叫到屋子里，才知道果然无事献殷勤啊，徐老太是为了让自己给徐秀看病，才给她吃鸡蛋。 “外婆知道徐秀她脑子不清醒，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该罚的时候，外婆也没有包庇，就是这个病，实在是给女孩子难堪，算外婆请你帮忙，给你诊费好不好”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一串冷笑心中过。 给诊费行，怎么不行 谭绵绵坐在徐老太的房间里，等着徐秀的到来。 一旁是水盆，里头有水有一根竹片，等待的期间，谭绵绵还用密封性极好的塑料袋将手套起来。 徐秀低垂着脑袋进来，但周身却是充斥着得意，谭绵绵还看到她撇了自己一眼。 谭绵绵不怒反笑，让她脱。 徐秀哽了一下，不是那么甘愿的脱了。 谭绵绵其实看一眼就可以了，用竹片按压一下，发现有渗出液，便让她穿好裤子。 随后对围观的徐老太摇摇头。 “这，不好办。” “怎么就不好办了”徐秀急了，越过徐老太，自己先提出了质疑：“以前有人腿烂那么难看，老张可是敷几次药粉就给人治差不多了。” 根据徐秀的描述，谭绵绵推断老张用的那个大概是硫磺粉，黄色的药粉配合甘油等粘稠剂，确实能治不少体表性的皮肤问题，以及由螨虫引起的皮肤病。 拿东西在这个时代的乡下，可以算得上万能粉，消毒杀菌是有一定效果的。 手脚干裂，手足癣，螨虫引起的头皮糠疹等问题，基本是用这个来解决，怎么说呢，目前的医疗条件，其他好药也没普及得那么广，万能的硫磺粉就是唯一的救星，不好不坏的，也能治疗过半的皮肤基础问题。 嘿，其实徐秀这个情况，还真是因为接触了过敏原以及卫生问题导致的。 并不是说身体所有地方经常洗那就是做到了清洁，徐秀应该是那边裸露在外的时候接触到了能致敏的植物，然后又觉得洗一洗可以除病，屁屁保持了比较长时间的潮湿，这会急性荨麻疹加局部感染了。 其实，目前条件下，还真可以用那个粉代替下，再用点草药泡一泡吹一吹，然后穿亲肤的裤子，休息几天就能好很多，但她干嘛要说，几分钱能给徐秀治好，她才不干呢。 不给徐秀一个深刻教训，怎么能甘心呢。 “你说啊，怎么不好办了！谭绵绵你说啊！”徐秀还在叫唤呢。 “你觉得老张能治，那你找老张去啊，想让我治就听我的。”谭绵绵说。“这个症状已经好几天了，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要治就得治好，不然能一年半载都这样样子，伤口还会烂到长虫。” “啊——我不要！”徐秀不想相信，要去抓谭绵绵的肩膀，否决掉这个诊断结果。 徐老太没她这么疯魔，捏着徐秀把她推开一点，呵斥她。“闭嘴，你还想不想看病了” 徐秀像是被掐住喉咙的老公鸡，一个鸣都打不出来了，蔫的立在那里。 “绵绵啊，不好办也得治，你看你姐都二十一了，现在都等着农闲得时候相看人家了，这屁股蛋子这样，那咋办啊是不，你看，想想办法，尽量给她治治，最起码那个浓水儿啊不要这样流了。” 第031章 谭绵绵都会预判了 徐老太作为家里的长辈，亲自为徐秀发声，如果是个给面子的，就应下了。 谭绵绵却故作为难，把徐秀急得团团转了才说：“需要一些药材和工具，比如纱布镊子针灸拔罐这些东西。” “那你去买啊！等什么呢！” 徐秀的狂吠，正中谭绵绵下怀：“我原本是有钱买的，但是你都抢走了，我就没钱了，没钱怎么买东西呢。” 徐秀脸一下僵住了。 看着徐老太投来的目光，徐秀就要下意识辩解，她才没抢谭绵绵的钱，徐老太却问她：“你的病不需要谭绵绵治那你尽管叫唤，我能帮你劝绵绵，但这件事老婆子可没那能力帮了。” 徐秀颓然，觉得奶奶都不信任自己了，不甘心的问谭绵绵。“需要多少钱，你不要乱喊价啊，我会一个一个核实的。” 谭绵绵估算一下最近被徐秀搞走的钱，说了一个她应该能还回来的数额。“二十五块。” 徐老太虽最近对她改变了点，但没有这样有利的理由，谭绵绵不确定徐老太会站在自己这边说话，因此没有一开始就针对钱的事情，对徐秀发难。 徐秀瞪了她一眼，一看就是不甘心。 “别瞪我，瞪我等下把治病的法子都吓没了，难受的可是你自己。”谭绵绵抬手扇风，闲散的说。 “奶，你看她说的”徐秀故技重施。 徐老太坐在凳子上，明摆着不可能再多管。 徐秀屁股又痒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外头很快传来徐秀妈指桑骂槐的声音，大概意思就是说谭绵绵心狠，贪婪之类的。 谭绵绵抠抠指甲缝，没在意那些骂声。 十几分钟后，头发凌乱，估计和亲妈干了一架的徐秀又出现在谭绵绵面前，脸上都是怨怼，手一伸—— “钱要是掉到地上，给你治的时候我也把药扔地上。”谭绵绵见徐秀一脸不甘心，都会预判了。 于是那堆钱就好端端的，出现在了谭绵绵身边的桌子上。 谭绵绵数了一下：“我要二十五，你给我十二块五，是只要治半拉屁股是吗” 徐老太见谭绵绵已经没了耐性，威胁：“另外一半我出也行，只是要从你以后嫁人的陪嫁里扣！看你要少两床被子还是两箱子。” 徐秀尖锐的叫了一声不要，赶紧又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补上了剩余的一半。 只是这次钱比鸡蛋鸿门宴还寒酸，那钱大多都是一分两分的，一大叠。 谭绵绵拿个小皮筋，钱数好了就捆上了，立马开了方子给徐老太过目。 徐老太其实看不太懂，最多知道一半，就是认字认不全，什么地、子、风、白，还有数字都认识，其他的就不认识了，还有个g是啥意思 谭绵绵只是给徐老太参与感，免得徐秀后期作妖没人压制她，便满足了徐老太的求知欲，念道： “地肤子、防风、独活、荆芥、白芷、赤芍……” 谭绵绵还解释g是重量单位。“比如咱们说的一斤，是500g，这些东西都不是山上随手可见的，免不得去一趟镇上的卫生所还要开介绍信去匀一些回来， 另外她还需要洗剂防止继续感染扩散，还要扎针，拔罐去湿，我治疗，那肯定不是留疤，一套程序下来，您说是不是费事” 徐老太和徐秀都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那确实好麻烦。 第032章 看得挺爽快 徐秀也在旁听，一听自己要是能配合可以不留疤，这会也不作妖了。 谭绵绵还没结束呢：“后期要是不够钱使，那就只能牺牲一点，留疤不留痒了。” 给自己埋下个伏笔。 谭绵绵先安排徐秀妈把徐秀的裤子全部洗了暴晒，再让徐秀五天别上工，徐秀乐得不去，但不去就缺工分，徐老太只能去找儿子商量，让他多干点，补一补她闺女不干活的缺失。 徐长弟还不甘心呢，说谭绵绵也没干活没见谁帮她补。 “谁说她没干活了，她满工分啊，你也不用下地满工分” 一句话差点把徐长弟噎死。 接下来的几天，徐长弟累得要死，回来差点没力气张口吃饭，徐秀妈也对徐秀骂骂咧咧的说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二十岁的闺女洗裤子，骂得徐秀不爽得很，跟她对着来。 原本一唱一和狼狈为奸的母女两个，因为一点活计，都快撕破脸了。 大房的气氛一度低迷累的够呛，谭绵绵看得反正蛮爽的。 谭绵绵下工以后，就上山采药，就徐秀那个病，其实只需要休息几天，衣物干净，廉价的草药洗洗就能好八成。 她那个方子啊，写出来是为了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开介绍信，捞一笔钱屯点药以后用的。 毛能解决的事儿，为什么收二十五，就当要回点利息，徐秀都坑人多少钱了。 钱反正到手了，谭绵绵去找大队长开介绍信。 这年头外出啊或者做点什么，都需要介绍信，要表明自己是哪个地方的，是什么身份，因为什么事情，比如这会要开的介绍信，就是要写明自己拥有请求药房准予购买中草药的资格。 要不然人家不对外卖的，物资都是统筹管理，正经情况下没有私人买卖，这也是她松口治疗徐秀的原因之一，能有个借口买自己想买的。 有谭绵绵治人的例子在前，大队长对谭绵绵的态度好像更好了，还和谭绵绵表示：“要是有常用、合用的药材，你多买点回来，这段时间有你在，队里中暑的人确实比往年少。” 谭绵绵笑言：“能多买我肯定愿意，就是这费用……” “哦哦，看我这记性，你等等！”大队长翻找了一下工分本子，再看看队里关于医疗支出这一块，沉思片刻，抽了十六块给她。 “今年已经给了一笔钱，让老张买退烧药那些，明年会多分配给你这里一点的，你看着买，你之前说的什么针什么刀，要是能凑齐，就紧着你需要的买。” 其实十六块真的不算少了，要知道药片也就几分钱。 谭绵绵保证：“我绝对让这些钱每一分都用在为队员们服务的刀刃上。” 大队长被她这话说的，恍惚记起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们这边来过游方郎中，给人看病，真的就是扎一下就好多了，那不比开药开刀好多了。 上次亲眼见谭绵绵给英梅治疗，用的也是那种手段，他当然相信谭绵绵。 说起来，他也要求助谭绵绵呢：“对了，你婶儿最近总是一口气上不来，连大笑都头晕，回头你买完药，来我家给你婶儿看看。” 他这个年纪起码能当谭绵绵的叔了，为了表示亲近，乡下都这样称呼的，会说：你叔、你婶儿、你姑、你姨，诸如此类。 更何况谭绵绵的母亲是本地人，这么称呼一点都不突兀。 第033章 咳死她算了 “那我还是先去给婶儿看看，对了，介绍信写了，您顺便给我批一天假，我要是没在镇上找到合用的，就坐车去省城的旧货站逛逛。” “成，那麻烦你了，跟我家去。” 谭绵绵走在大队长后头，去了他家。 见到大队长媳妇，谭绵绵也不弄那虚的，望闻问切来了一套。 很快得出了诊断：“血压偏高，精神衰弱，最近是有什么上火的事儿一直没解决的那种晚上也没睡好。” 队长媳妇本来还埋怨丈夫大题小做呢，一听这知青一下就说中了她的情况，愣了一下，看向丈夫。 “我只说你大笑都会头晕，没说别的。”大队长表示，这绝对是谭知青真本事，他没提前透露什么。 听到这，队长媳妇不再抱着随意的态度，而是认真询问神经衰弱是什么意思。 谭绵绵简略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神经衰弱，随后表示会开安神的药，让她睡好点，也表示：“这毛病就一个问题，是你要保持心态平和，平时少惦记不好的事儿，有话就说，情绪不能太激动了，连重体力都不能干，万一……” 万一 “万一严重了，治疗起来会比较麻烦的，但是情绪保持好，注意事项遵守了，就和没病一样的。”谭绵绵对大队长媳妇是这么说的。 但是出门后，对大队长是这么说：“这个病最可怕的就是血压飙起来了，有可能人一下就没了，最轻也是中风偏瘫，你们当家属的一定注意啊，我看婶儿肯定有什么心事，回头你不妨和她好好聊聊。” 大队长挠挠头，他们家一向就是他主外，媳妇主内，两人倒是很少商量事儿，毕竟都分工明确。 可谭绵绵都这么说了，只要是个有心体谅媳妇的，都不会推辞，大队长连连点头，还要掏钱给谭绵绵。 “我先去买药，等我回来了再算诊费，现在跟我算，我也不好定价啊。” 大队长只能投桃报李，安排了春枝给谭绵绵看一天的茶水摊子，也算满工分。 谭绵绵回去跟春枝说了之后，她满脸的高兴。 去看茶水摊子，可比下地要轻松多了。 忙问，她都需要做什么。 “草药比例我会用纸包起来，你一壶一壶的烧就是了，记得茶水渣子沥干净，注意卫生就好。”谭绵绵破有耐性的指导，自己好不容易争取的饭碗，口碑可不能掉了。 那就等于是烧水放料了，这个春枝她会，不用教了。 一旁听音的徐秀妈，不满意得很，这样的活儿凭啥给老五家的干啊。 没看到还有她这个大活人吗 鼻子里吭哧吭哧就出气。“咳咳，咳咳咳咳！” 谭绵绵都懒得鸟她，咳死算了。 只去徐老太那里问：“您看看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当然，得提前把钱给她。 她跟徐家，可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买点碎步，那个不要票，快过年了，家里缝缝补补做新鞋都用得上。”徐老太自发的掏了三块钱出来：“酱油醋打一点。” “成。”小事儿，谭绵绵拿了瓶子回去。 次日一早她就出发了，徐大头等谭绵绵上车后，又等了一小会，见车子半满就赶紧出发了。 第034章 这样可说不过去吧 大队长只交代了顾好谭知青，一会说不得要拉些东西回来，再上人可不合适。 车子动了，谭绵绵就发现，她又那么巧合的，跟上次坐车那个碎嘴子大婶在一块了。 这次车上就五个人，还有一个是小孩，四大一小。 她自己是没什么话跟人聊的，但因为最近开始负责消暑工作，还是有人主动跟她说话的。 反正话咕噜轴，无非就是问去哪儿啊，买啥啊，累不累啊之类的。 人家好好说话，谭绵绵也好好说话：“去诊所买点药材，以后大队用。” “哦哦，是公干啊，那感情好，买药回来，队上的人都能用上，你那消暑茶喝了确实痛快，对了，谭知青啊，我听人说喜儿她娘那个腿，被噶了一刀，是你给治好的” 一个比较年轻的妇女问道。 都不用谭绵绵回答，立马有人接话：“就是她治好的，我住在喜儿家附近，昨个儿还瞧见喜儿她娘下地走路了，哎呦喂，之前听说喜儿娘都臭了，她婆婆都开始张罗要给儿子找新妇了，这就救回来了， 谭知青，是个有本事的，听说还没收钱，啧，这样的大夫，哪儿都找不见啰，看老张，一个药片子收好几分！” 这话谭绵绵可不接：“收费是肯定要收的，那天是大队长好心给了工具和药材还请人帮忙来着。” 并不是她不收费啊，不收以后这口子一开，她还怎么靠着医术过日子啊。 老天爷不给她个商城啊空间啊淘宝系统啥的已经很亏待她了，再不靠着医术挣钱生活，她可忍不了多久。 说谭绵绵不收费的那婶儿撇撇嘴，她正想年轻人脸皮都薄，应下这句话以后她看病就不要钱了，没想到谭绵绵不上当，鬼精鬼精的。 “哦，你和大队长倒是起码得了个好名头，都在说你俩救了英梅一命，但那季家小子就不痛快了。” 欸什么意思 见谭绵绵看自己，那碎嘴子婶儿来劲了，跟她说道：“那天季延干活干到一半，被喊走帮忙，他哥哥没一会也晕了被带回家休息，两份工分都没挣到，被他老娘骂骂咧咧了两天，还说要让季延把工分挣回来。” 啊季延之前，可是大队长请来帮她啊，怎么就被扣了工分 事关自己，谭绵绵并没有装聋作哑的意思，追问：“那天季延是被大队长安排来帮忙的，毕竟我一个女同志力气也不大，需要他帮忙抬人，而且季延后来还帮着大队长给考察的书记带路，介绍咱们大队了， 我相信很多人都瞧见了，怎么就扣他的工分呢” 再说了，季玉本来就是个垃圾人，偷懒装晕，她都亲眼见过好不。 季玉扣工分，怎么就能算在季延头上呢。 见谭绵绵皱眉，那婶儿来来劲了，说起了季延最近干双分活的情况。 听得谭绵绵心里不痛快，勉强回应两句，就没说话了。 那婶儿努努嘴，示意别人看，谭绵绵这表现，说和季延没关系，谁信啊，都心疼上了。 谭绵绵确实是在意的，但算不上心疼，她只是觉得这对季延不公平。 寻思着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和大队长好好说，季延不但帮忙救人，还带着书记观察大队秋收情况，队里不奖励已经很说不过去了，还扣工分，实在是过分！ 第035章 在镇上选购药品 其实和大队长第一次闹矛盾之后，她通过相处和观察，也知道大队长是个急脾气，最见不得懒汉，但对有本事的和勤劳的人还是很宽和的，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好好问问，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车子进镇，徐大头到地方就停下，还给谭绵绵指路呢。“从那儿走过去，再拐左边，就看到了，门口有牌子挂着的，就是镇上的卫生所了，我今天不去闺女家了，专门给你看药材的，你一会买好了就送来。” 谢过之后，谭绵绵去了本地诊所，在她看来这顶多就是个诊所的规模，但就这样一个规模的诊所，却是镇上为数不多的二层建筑。 进门后就是门诊登记窗口，其实就是个小单间，里头的人身兼数职，药也是在这个窗口拿，因为这会子看病的人不多，谭绵绵递了介绍信，就被叫进去了。 “药都在这里，你要什么找出来，我给你称重，缺的多的再去仓库找，你自己看看，价格在这里。”说话的是药房负责的，也是登记住院记录的男大夫，长得满端正的。 脸型几乎是四方形，属于当下审美中，很稳重的长相。 “好，谢谢，我这就看。” 谭绵绵礼貌的道谢，先看看药的价格，都很便宜啊，有的一斤才几分钱。 选定的药材，不能冷门，一定要比较常用和白搭的，谭绵绵开始在中药柜上查找自己需要的药材。 打开推拉的小格子，她发现这里的药材成分都很不错，个别药材掰开闻闻，咬一口，确定成色确实很好，便买了一麻袋。 就柜子里的药材是不够的，按照谭绵绵需求的量，男大夫又从仓库里头搬了一些出来让她挑。 一麻袋的药材不是全部挤在一起的，而用黄色纸包按照种类包好再捆起来，因为麻烦又占用人家不少纸，谭绵绵还给了几毛钱，作为黄纸的消耗费用。 那男大夫第一次见到买那么多药材的卫生员呢，算了一下账，一共是二十三元。 花光了大队给的十六元不说，她还付了七块，挑选了一些自己需要的药材，将买到的药按照价格分为两份，一份属于自己，一份属于大队。 这才去了徐大头那边，将药材放车上，药材一麻袋，那是将近四十斤的重量，她可没兴趣提着到处走。 “买这么多呢”徐大头好奇的问了一句。 “用得上的就买了，今年的份额就这些，有备无患。” “试试，有准备总比需要的时候找不着好！”徐大头表示：“她们回来还早，你要不再逛逛” 年轻人，干等着也无聊。 “嗯，那您帮我看着，不要叫人打开碰了，沾上点什么坏了药材，就真不好解释了。” “成，我不错目的盯着呢。”徐大头连连保证自己会好好看护药材，还帮忙找了几根粗糙的干草，把袋子口再扎紧一点。 谭绵绵这才放心的离开，接下来有两件事要做，不过还是先去的旧货站。 之前就听徐老太说过，家里那个缺了耳朵的小锅就是这里淘的，她啥都缺，不如看看有没有合用的。 旧货站是一层的大院子，就前后门一大一小那种普通土家院子。 大门敞开着，距离特别大，能四个人并排走进去都不显得拥挤。 谭绵绵进去的时候，已经看到两男两女在挑选东西，一个老头站在角落里盯着。 谭绵绵懂规矩，过去先和老头打了招呼，才表示自己需要什么。 “还第一次听人来找针灸用的针，你家里有人是中医大夫” 第036章 心照不宣 “不是我家里人，是我自己要找，还有那种玻璃瓶，巴掌小一点的规格，有的话我也要。”不怕生的谭绵绵，直白的介绍自己就是大夫。 听她说自己才是大夫，老头动动肩膀，仔细的看了谭绵绵一眼。“呦，小小年纪，都敢自称大夫了。” 这话带着揶揄，也许还有点不相信，不过恶意倒是没有。 人家玩笑，谭绵绵也跟他玩笑：“那当然，我天赋异禀，像您有肩周炎，最近肩膀僵硬得不像话了，躺下左右躺都不是，睡得不舒服。” 老头眼皮一抬，呦呵，还真是遇上个厉害的丫头。 看了看那边认真淘货的四人，老头他压低声音：“你慢慢选，等他们走了，老爷子我给你看好东西。” 谭绵绵秒懂，这是要拿好处给她，换她给他看病，于是装模作样的在破烂中挑选。 不一会，四人走得就剩下一个女的了，她脸上是黑乎乎的，脖子却白，一看就是伪装过的，但是显然，伪装得不走心。 这女的一双眼珠子进门后就没停过，此刻挑选来挑选去没找到好东西，就开始和老爷子磨，非要他开一扇锁着的门。 “那是刚送来的还没整理的，想要啊，过半个月，这院子里的东西清空了，才可以换上最新送来的。” “老爷子，你通融一下”女人拿出一毛钱要塞给他。 老头扯扯嘴角，一口一个领导怪罪下来他担当不起，油盐不进的样子，把女人气得够呛。 一毛钱都能在国营饭馆吃几个馒头了，这个老头竟然还嫌弃 她寻思着下次就把五个哥哥都带来，吓吓他，好好给这老头一个下马威，把好东西都亮出来。 季玉可说了，之前他还在旧货站淘换到崭新的钢笔，一根钢笔八块呢，几分钱就能淘换到，谁不心动啊，偏偏这个老头子傻的一样，哼。 女人啥也没捞着，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和捏着两个木条的谭绵绵擦肩而过，因为没得到想要的，她心气不顺，还白了一眼谭绵绵。 衣服没补丁，那么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女人，也就是高梅，如是想道。 高梅离开后，那老头赶忙关了门，只招呼谭绵绵。“姑娘，过来。” 这一看就是有好东西的架势，谭绵绵也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意配合，看得老头忍俊不禁。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城里人，还没有架子，真心实意的平等是老爷子对她青睐的原因之一了。 “你想要找的玻璃罐子那不值钱，你要十几个都有，不过我这屋子里，可不止那些货。” 老爷子看守旧货站七八年，手里哪能没点好东西呢，他还就不带回家去，就藏在这旧货站，最危险的地方，可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打开门，前段是一些木条架子组成的置物架，上头摆放一些分好类别的东西，地上看起来乱糟糟，但东西都比外头好多了。 老头儿顺嘴解释一句；“好东西要一点一点放出去，要不外面那些几分钱一斤的东西运进来，可全亏了。” 谭绵绵心道，这旧货站还有经营之道呢 老头子翻找了一下。“至于针……我想想啊，去年下半年，也是有个老大夫过来，卖了这个，因为太贵，我不敢放出去卖，总觉得该给识货的人，你看看。” 他给了两套插在带棉质厚布包的针灸针给她看。 第037章 大方的老头 谭绵绵第一时间注意到颜色发黄的那一套针。 这手感，以及被轻微压迫的那两根弯曲的针，怎么看怎么像是金做的 金针和其他材料针灸针本质上没有大的区别，没有说那种针就比较好，但是从材质上分析，还是有一定差异的。 由于金子的材质特殊，跟普通针相比，还是有一点点的优势，那就是痛感小和传导速度快。 传导速度指的是进行温针治疗的时候，升温较快。 除了保存比较麻烦，是行医者不错的常用工具。 另外一套该是钢材制品，但有些年头没保养了，比较黯淡，但聊胜于无。 这老头还真把好东西亮出来了，谭绵绵喜欢又遗憾。“这一包这大概率是纯金的，我身上就剩下二十块了，肯定买不起，可以帮我留着吗，我相信我很快能攒够钱的。” 这套针融了再做个细一点的项链都没问题，所以价格不是她现在能消耗的。 “你这丫头，看着是个机灵的，心眼倒是实在。”老爷子闷笑，对她更喜欢了。 “这一套我收来的时候也就七八块，哪能收你二十呢，姑娘，你要喜欢，我送你，但你得先在我身上用用。” 他还没忘记，小姑娘看出自己肩膀痛的话呢，真本事的人给自己来上一套针法，自己最少轻松个把月。 谭绵绵眼前一亮：“您信我” “治不好就不信。”老头也不会说煽情的话，也是个直白人。 “那我更要给您看好了，不过还需要做些前期准备，我是跟大队的车来的，不能留久了，我给您先按摩舒缓，下次，大概天后，我做好准备了，就来给您送药和针灸，怎么样” “当然行，来，继续看，有啥顺眼的都拿走。” 那可真大方。 谭绵绵两套针都收了，另外还找到了没用完的酒精灯两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大学的实验器材，这几年社会风气就是读书无用来着，估计是哪个大学被砸了。 除此之外，她还得到一个切药材和捣药的工具，见到一叠微黄偏硬的纸，也收了。 老头问她还有什么想收的。 谭绵绵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医疗水平，搞不好还是要走中医的路子，便列出自己需要的东西：“需要片刀闸药刀、搓子榨药汁的凳子，如果没有，可以是百姓用来挤压脆李子的那种压板、另外还有铁锤、碾槽、冲筒，大概就这些，有些是需要特质的，要是有认识的药农，也麻烦您给我介绍一下。” 老头都答应了。“那日常的东西不缺你是下乡的，口音都不一样，独自来这里，行头指定不多。” 那么标准的普通话，不带半点方言，一听就不是本地的。 “有锁头吗，有的话我要两幅。”谭绵绵想起那个徐家，偷偷摸摸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便问道。 “锁头在这儿，你试试，没问题就拿走。” 试了一下，顺畅打开。 看谭绵绵已经不想继续选东西了，老头倒是不乐意了，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你说话爽利，拿东西倒是真墨迹，送你都不知道拿些值钱的。”老头儿翻找起来就利索多了，给了她两只钢笔，各有瑕疵却不影响使用，还附赠半瓶墨水。 这还不算完。 第038章 一买买一车 在老头亲自选品下，谭绵绵到手的还有一个吊坠，是个聚宝盆的模样，也是纯金的，一个八成新的柜子，就是有点脏，还有个藤编的箱子，还是有点脏，但洗洗绝对能用。 最后是热水瓶的内胆，需要自己买一个壳子套上。 以及零碎的家伙事，甚至两把匕首，匕首尖锐，倒像是扩大版的手术刀，但也比其他刀具瘦长许多，连盘子碗碟都送了好几个漂亮又完整的。 “够了够了，不能再给我了，我不好意思要了！”谭绵绵都快受不了这热情了。 小的东西都收拢在木箱子里，柜子和木箱以及切药材工具都被老头儿放在木板推车上：“是占地方，一会我送你过去。” “不着急，说好的给您先摁摁的。”谭绵绵得了东西，就赶紧开始给老人家按摩，把脉之后，找准穴位，谭绵绵一个摁压，直接捏得老头子头皮都麻起来。 那感觉既酸又痛又辣，还带着一股飘飘欲仙的轻松感。 娘的，真带劲。 捏了有二十分钟的样子，老头都快舒服得睡着了，谭绵绵交代两句，他该用什么睡姿比较容易入睡，还说下次来她会带助眠的熏香，让他给他自己留个熏香的炉子。 “我刚才找到两根木条，是熏香用的沉香木，我先带回去制香。”谭绵绵扬了扬手上不起眼的木条。 “成，那熏香炉子我有，也给你一个带走。” “不不不。”谭绵绵不要了。 兴许是老头是她重生后，第二个给与了无条件好意的，谭绵绵竟然觉得板车上那些东西重如千斤，可不好意思再要了。 老头非要给她一个，五爪金龙的造型，搞不好还是什么帝王家用过的。 动动肩膀，老头只觉得肩膀真是舒坦：“走，帮你送到你们大队牛车上去，要不耽误你事儿了。” 谭绵绵点头，这时候两人才互相介绍。 “我叫谭绵绵，勤奋大队的知青，目前是卫生员。” “哦哦，知青啊，我就看你确实有那股子气质与众不同，我姓方，爱喊什么喊什么。” 谭绵绵顺杆子爬一向是挺有一套的：“方爷爷。” 方老头美滋滋的，就是不表现出来，还严肃的说：“快走，耽误事儿了我可不赔。”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方老头直接把一板车的东西推到了徐大头那边。 “大兄弟，搭把手。”方老头和徐大头年纪相仿，这么称呼也无可厚非。 徐大头的烟袋子都惊掉了，咋，这知青不过了，积蓄全拿去买东西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去旧货站买东西，一买买一车。 先是矮柜上去，再来是一麻袋药材放顶上，麻袋空出来的位置是箱子，零碎的一点东西最后再上去，总算是把东西安置好了。 “可真齐全，这东西我见过，是处理药材的！”徐大头指了指研磨的棍棍。 直到看见这些专业性的工具，徐大头才有那种觉悟——啊，这知青真是个大夫啊。 “行，那我板车推走了。”方老头推车板车走了，临走前和谭绵绵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谢谢你了老爷子。”放心老爷子，过几天我肯定还来，绝对不鸽。 两人眼神交错结束，陆陆续续有队员回来，谭绵绵哎呀一声，差点忘了打酱油醋和买碎布条了。 第039章 提出新建卫生所 这就又匆匆去供销社，买好徐老太交代要的东西，她瞧见桃酥是刚拆封的，掏出钱也买了半箱。 人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么贪嘴呢。 “呵呵呵呵，家里孩子多。”谭绵绵笑笑。 她户口本十八岁，抵好几个孩子的岁数呢，可不是等于孩子多。 买完这些东西再回到徐大头那儿，其他人也都到齐了，因为她买的东西占地多，大家坐的时候就没那么惬意了，脚不是并拢就是得岔开。 谭绵绵擦擦手，一人给了一块桃酥，表示不好意思，确实是她买东西占地方了。 因为送桃酥这一出，倒是没人数落或者说难听的话。 车子摇摇晃晃的，回到大队，徐大头担心她拿不动，车子还停到了徐家门口。 也不用谭绵绵另外叫人，徐大头直接就帮着把矮柜子和木箱子都给提溜进去了。 “谢谢啊，徐爷爷。”谭绵绵洗了手赶忙塞过去两个桃酥。 “嗐！这点事儿，不值当谢。”徐大头赶车走了，这妮子心真诚啊，还给他一老头吃桃酥，揣回去给小孙孙们尝尝。 徐老太先接了酱油醋两个瓶子，又拿到了碎布条，放好之后也出来帮忙整理。 “怎么，那么多东西”可不止药材哦。 谭绵绵叹了一口气：“都说了，她那病不好治，看看这药材，这工具，都是需要的东西。” 说得徐老太讪讪，其实她先前一听治疗徐秀要二十五，多少也有些怀疑的，但看到这么多东西，哪儿还顾得上怀疑啊。 “怎么还有热水瓶啊。”徐老太发现了其他的东西。 “哦，我给旧货站的看病，人家卖我一个没破的内胆，我买了个塑料壳子，套上的，不是新东西。” 说着，就将钢笔等自己私用物品放回了房间，开始洗矮柜子和竹编箱子，洗好之后拿着属于大队的药材去给大队长交工。 大队长见东西拿回来自己这边，一愣：“这些药材，我们也不懂保管，你收着不行” “我没地方放，徐家给我安排睡觉的屋子就那么点大，要是放这些我会很拥挤。”谭绵绵想起一件事：“如果您觉得我合格度过试用期了，能不能给我搭个屋，就不要漏水漏雨的就好，好让我有地方正式上班，以后不可能我一直在遮阳棚那边做事。” 也是，但队里是有卫生室的，她最好是在卫生室工作，但…… 想起老张对谭绵绵的偏见，大队长没说让谭绵绵和老张共用的意思。 “那，你想要啥样儿的，秋收结束还有两三天了，到时候安排人给你盖。”大队长咬咬牙，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要一个大的屋，再来个做药的操作间，最少两个屋。”谭绵绵还想申请床单和干净的席子。 “席子有现成的，床单，可不好弄来，有了就给。”这里说的床单可不是给谭绵绵睡的，是用来铺卫生室的病床的。 谭绵绵没什么好挑剔的，先把能掌握的抓在手里，其他再看。 谭绵绵又把药材给带回去了，家里，徐秀已经等候多时，看样子很想骂人，但谭绵绵的脾气她也是领教过的，因此只能阴森森的说一句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谭绵绵微笑：“可以，洗干净了，去奶屋子里。” 当着徐老太的面，谭绵绵又是给器具消毒，又是给徐秀扎针，又是给她熬药，还安排徐秀妈给徐秀清洗。 为啥不干净的活儿都没有亲自动手 废话，她不甘愿啊。 第040章 被季延听见了 一通治疗，再来碗黄莲水，徐秀喝得眼冒金星。 但喝完药她发现，那里还真的不痒了，谭绵绵在徐家几个人的眼里，那是绝对的妙手回春。 起码比老张厉害。 老张都不能立竿见影瞧好病。 忙活了一个白天，晚上谭绵绵将干了的矮柜和竹编箱子都收进房间，看徐秀垂涎的样子，谭绵绵都庆幸自己提前说这些东西，和她那二十五没关系。 矮柜子被靠在墙角，因为也就比一张凳子大一些，因此在房间里靠墙放占地面积也不大，零碎的东西就这么放进去了，谭绵绵小心的上了锁，钥匙就挂在脖子上。 酒精灯燃起来，烧一下两套针，明天还需要自己配置消毒水杀杀毒，其实后世针灸针都是一次性的多，只是目前没条件。 她最后整理的匕首，两把匕首一把是布包着的，一把是有皮子套着的，谭绵绵都小心拿出来观察和初步消毒。 “砰！”的一声，外头有人砸门。 谭绵绵被吓了一跳，差点割手了。 该死！大晚上的是谁砸门啊！ 打开门才发现是徐秀。 门缝里看她，已经不能满足徐秀的变态了 谭绵绵没让徐秀进门，直接在门内问：“什么事” “你今天都买啥了，我要数数。”徐秀的眼睛一直往屋子里面探。“你哪儿有那么多钱……” 竟然是还不死心，想占便宜来的。 “神经。”谭绵绵干脆不搭理，徐秀在外头叫嚣了几句，被徐老太骂走了。 谭绵绵翻了个白眼，看来徐秀还是黄连喝得少。 明天给她加点好料。 次日上工，谭绵绵心里头存了事儿。 等啊等，等到大队长过来喝水了，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大队长！我有事儿要反映！” “啥事儿啊，你说。”大队长将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问她。 “是这样的，我听说季延的工分被扣了。”谭绵绵一脸认真：“我觉得队里不该扣季延的工分，他那天帮我抬病患，还帮您带着领导参观秋收情况了，这样的好同志，不奖励都说不过去了，怎么可以扣工分呢” 大队长啊了一声：“难怪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这事儿是我的疏忽，没有特地交代，我这就去跟工分员小许说说，让季延的工分加回来。” 说罢匆匆而去。 谭绵绵放下一件事，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扭头要烧新一壶的开水，却发现有个人嘴微张站在她身后。 季延 他什么时候来的 季延把嘴合上。 听到谭绵绵说这些话，他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不坏。 将谭绵绵看着自己，他直愣的表示：“谢谢你帮我说话。” 虽然他解释了工分的问题，但记分员和他老娘都不听，季玉还拱火，他寻思着也不是大事就没去核算，但没想到是个下乡的知青为他说公道话。 谭绵绵反应过来了，这是谢自己帮他说话。 “应该的，该就是该，不该就是不该，不过这事儿你怎么没有自己反驳啊。” “提了是去帮忙，不过记分员说队长没交代。” 他这么老实，谭绵绵都乐了：“所以你就不去找大队长了啊他不处理是一回事，你说了人家还不处理是另外一回事，不管怎么样，当面说摊开说了好，遮遮掩掩后面问题更大。” 第041章 季延的背影酷酷的 “直接讲道理不行的话，那就打了再讲道理。” 白长那么大个了么，实在不行上拳头啊，乡下不是奉行谁的拳头大就厉害吗。 “我不爱打人。”季延回道。 谭绵绵捂嘴，她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那个，我不是怂恿你打人，就是这个比方。”谭绵绵解释。 季延嗯了一声，忽然问：“现在我有空了，你上次说有话跟我讲，是什么话” 谭绵绵说：“啊什么事” 哦，想起来了：“这样的，我上回去你家，其实是有事情问你，然后，就不小心摔炕上了，再然后，咱俩就闹误会了，再来就是徐秀为了找茬带人来说那些话，我找你是希望你心里不要介意，我没有恶意的。” “嗯。”以前的谭绵绵什么样子，季延因为没关注，都没什么印象，但从那日之后他见过的几面来说，这姑娘也不像是会设计害他，就为了跟他一个炕。 而且，她还真的很有正义感，会给喜儿的娘治病，还会因为工分的事情找大队长说话。 他是不信谭绵绵有什么丑恶心思了。 话说开了，心里好像真的就轻松。 由远及近，蹬蹬跑过来一个小姑娘，乐呵呵的拿了个温温的鸡蛋。 她是喜儿，听娘的话给谭知青送家里刚下的一个蛋，煮好了送来的，就怕人家不收。 可是跑过来的时候人都愣住了，这，季延大哥也给她娘帮忙了，谭知青又是治疗她娘的大夫，一个鸡蛋，她要是只看到一个人就好说，看到两人了，都慌了。 要给谁合适 谭绵绵以为脚步声是来喝水的人，扭头却是一脸纠结的喜儿。 “喜儿你娘好些了吗” 喜儿立刻做出了决定，鸡蛋往她手里一塞，有点小结巴的说：“谢谢谭知青，和季延大哥。” 塞完就跑，那双腿跟马达一样，一晃神人就出去老远了。 谭绵绵根本不是跑步的对手。 她看了看鸡蛋，再看看季延。 “喜儿是说，谢谢我们两个那这鸡蛋我们一起吃。” “你吃。”季延不要，扭头走了。 酷酷的，背影挺潇洒。 谭绵绵表示，那她这个不酷的就笑纳一整个鸡蛋了。 别说，还挺嫩的，鸡蛋没煮老。 季延去下地的时候，被大队长喊住，赶紧补了工分给他，还加了十五个工分给他，表示歉意。 十五个工分是他这个大队长一天的工分，他失误了，就做主拿自己的工分送他。 季延没跟人计较，但想起谭绵绵说的话，季延这个耿直的，竟然把自己老娘和季玉都拖到大队长面前，让大队长解释了一遍，表示他没有偷懒就行。 大队长说季延没偷懒，反而是在给大队做贡献的时候，季老娘和季玉简直跟受刑一样，面皮都要涨紫了。 因为他们两这两天没少阴阳季延。 最起码都借着这件事让季延多干活了。 大队长处理完这件事挥挥手让这一家子干活去，随即找来木工，让他这两天先找两个壮丁，帮谭绵绵另外建个两三间的屋子做卫生室。 季延去而复返，认真的说；“我力气大，我去帮。” 第042章 不睡觉的小男孩上 大队长看看他那一身腱子肉，也没多想，直接点头：“成，反正队里最有力气的壮汉，都是你玩得好的，你们一起。” 季延急不可见的勾勾嘴角。 谭绵绵暂时还不知道卫生所要开始盖了，这刚开了鸡蛋的荤呢，许诺过她大荤的赵满意就来了。 赵满意神色疲惫，看谭绵绵的时候简直是在看最后的希望：“你晚饭后出来，我接你去我家给我弟看看。” 原本那天弟弟放学，赵满意就要带来给谭绵绵瞧病的，但是家里知道后就拦着了，说老张都看不好，那就是撞邪了，谁看也没用。 之后，家里什么手段都用了，没用！才想起她提议的找大夫，如今弟弟天天噩梦都已经要疯，人没精神，嘴唇都发白了，她看着都心疼。 虽然家里对弟弟比她好多了，可弟弟是个很懂事可爱的，从来不会跟别人弟弟一样，受了姐姐照顾还嫌弃姐姐，因此赵满意看了弟弟那样子，是真心疼啊。 “可以。”谭绵绵答应了，这个时间还算充足，她还能准备一下。 晚饭的时候，谭绵绵只跟徐老太报备要去赵家。 意料之中的，徐秀妈偷听了还要说谭绵绵真是大小姐啊，干私活还要人专门给你留门，也不知道别人的辛苦。“你是白天就干坐着了，别人都累死累活的。” “那你明天去跟队长说跟我换。”谭绵绵一句话噎死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正常人那种适可而止的社交距离，徐秀这一家是完全不懂，或者说完全不在乎，没记性。 讲道理，那都没用。 为了防止真被关在门外，谭绵绵特意去和徐老太和春枝两人告别，就不信没有一个押中的。 这才拿着东西动身前往赵满意的家。 谭绵绵去的时候，赵满意和一个妇女已经等在门外了，见到她来，赵满意还快走几步接她手里的东西。 看到有炉子有火柴还有一个布包，赵满意心中疑惑一闪而过。 这一套东西，特别是那个香炉，像极了娘费心思找来的大仙用的手段。 那当然是不一样的，因为谭绵绵的有效果。 进屋后，谭绵绵先要求洗手，之后安排赵家只留两个最安静的孩子最亲近的人。 正好，还真就是赵满意母女两个。 其他人再着急，为了孩子着想也只能听话，乖乖出去了，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连家里的两只鸡都被捆了嘴巴。 屋内，谭绵绵让小男孩选一套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穿，她则是手上不停的进行燃香，和其他准备。 那小男孩眼睛也不眨的看谭绵绵，竟然有点羞涩，烛光下，这个城里的大姐姐漂亮极了，跟故事里的仙女一样。 “你闭上眼睛，不要用力。”谭绵绵注意到他视线，对小男孩说道。 赵自强立马照做，乖巧得不行。 谭绵绵之前对儿科和儿童心理感兴趣的时候，看过几十本相关的书，顺带看了一些孩子都能接受的哄睡故事，因此为了放松赵满意弟弟赵自强的心神，谭绵绵柔和的讲了起来。 第043章 被护送? “月亮出来了，亮亮的光照在了草地上，一个草窝窝里头，两只兔子正在说话” “兔宝贝总觉得自己爱妈妈，比妈妈爱自己，还要多，所以，要和兔妈妈比赛谁爱谁比较多” “小兔宝贝睡着了，妈妈才悄悄的说” 一个故事十来分钟，效果显着，不但赵自强睡着了，呼呼的睡，连安抚他情绪而一起躺下的赵满意和赵妈妈都睡了，赵妈妈还打呼噜呢，可香。 谭绵绵：…… 行，正好方便她给这孩子扎两针。 又半个小时过去后，谭绵绵收针，静悄悄的收了自己的东西，走出这间房门。 走到院子的时候，赵家的人围上来，超级小声问怎么样了。 “孩子今天是睡着了，对了，明个儿白天的时候，我来做个疗程，具体了解一下这孩子是因为什么睡不着的，要不天天这样安排他睡觉也不现实，大家都受影响。” 赵家老太太已经扒着窗户看到孙子睡着了，一时间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快走几步靠近谭绵绵，一个劲儿的叫人家神医，往她手里塞了两新鲜的生鸡蛋，还安排儿子们给她护送到徐家。 于是，谭绵绵是被几个大汉送到家门口的。 春枝因为得过谭绵绵的好处，早就和徐老太说了会等在门边，一晃神大晚上的看到几个大汉过来，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是我。，”谭绵绵出声了，春枝才松了那股劲儿。 等谭绵绵将赵家的人打发走了，春枝拍拍胸脯：“我的个娘，大半夜一群男人在走，吓死我了。” “别怕，就是赵家护送我的，说我走夜路不安全。” 春枝关好门，尾随谭绵绵走了几步，谭绵绵回头看她：“有事吗” “啊，就是想问问，那个孩子咋样啦，你给看好了”春枝好奇得很，抓心挠肝的好奇。 谭绵绵说：“治疗有个过程，不过刚才起码让孩子不难受了。” “啊，不难受了就好，生病可不就愁难受，病都折腾人么。” 谭绵绵打了个哈欠，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休息了。 如今蚊虫还是有，但谭绵绵有了香炉就自己调配纯中药的驱蚊香，还彻底清理过睡觉的这张床板子，因而睡在床上，倒也没有刚穿越的时候那么难受了。 一夜过去，生活似乎也没什么改变。 谭绵绵照常上工烧水，发现现在烧水的位置多了好几个。 不过还是她这边喝水坛子最受欢迎，为了轻松点，谭绵绵现在就闲暇之余多配置几个消暑茶包，个别原材料已经磨粉，倒也不担心别人学了去。 在她有自己的正式卫生所之前，这个方子有捂一捂的必要。 不知道卫生所什么时候才批准开干，啃着鸡蛋的谭绵绵寻思道。 刚想到这回事呢，就看到季延几个汉子搬着木料打眼前路过。 谭绵绵一下来了精神，最后一个鸡蛋匆忙吞下。 为啥来精神么，因为他们朝的方向，就是她之前选的卫生所地址呢，距离知青院比较近的一块空地。 目光追随而去，谭绵绵眼都不眨。 第044章 眼睛都拔不下来 谭绵绵的视线火热，比季延大一岁的一个小伙子张旺盛也注意到了，诶嘿嘿的笑了一声。 季延几人看他一眼，用眼神问他抽什么风。 张旺盛道：“嘿！季延，你看那谭知青，看你经过，眼珠子都黏在你身上了，舍不得拔下来。” 季延被他说得，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果然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心情复杂的别过脸来，恶声恶气的凶了张旺盛一句：“别瞎说啊，去年谁因为说了一句女知青闲话，把人逼得跳河的还没受够教训” 张旺盛讪讪。 那个人，就是他哥哥张福生来着。 为此，他哥哥赔了半年的工分给那个心灵受到伤害的女知青，当年过个人份额的猪肉也全归了那女知青，到今天为止，张福生都在被人指摘这件事。 也是，城里人确实都经不起这种调调的调侃，特别是女的。 被季延这么一说，张旺盛还真就消停了。 几人到了地方，就把木料都放了下来开始忙活。 挖土的挖土，弄土坯的弄土坯，做木工的做木工，几个壮劳力干活的效率绝对是杠杠的。 虽说没什么奖励，但队上都在传这谭知青是个有真本事的医生，给她盖小诊所，就算没有好处也有几分情分在里头，大家都干得挺卖力的。 季延尤其。 中午，日头最大的时候，没人会在地里干活，这日头毒辣能晒死人，就算有人想干，大队长也要出来驱赶的。 谭绵绵在十一点出头的时候就被赵满意接去她家里，给赵自强看病了。 因为谭绵绵的故事，赵自强睡了一个甜美的觉，看到她来，显得很高兴，谭绵绵在做治疗准备的时候，他还站在谭绵绵身边一个劲儿的看她呢。 “来，赵自强，你躺在这个躺椅上，等下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好好听，可以吗” “可以可以！”赵自强麻利的躺下了。 从没见过孙子这么乖的赵奶奶：…… 谭绵绵夸奖了他一句，随后让赵满意清场，一个小时内，不要有任何人进来，也还是要保持无噪音的情况。 赵奶奶郑重点头，见识过谭绵绵本事的人，鲜少有跟她唱反调的，于是赵奶奶又把家里的两只鸡嘴巴捆上。 保证家里连鸡叫都没。 谭绵绵关好门，屋里面不留人，但是她开了窗户，以便心急的赵家人查看。 掏出来那个聚宝盆吊坠，谭绵绵语气柔和，在袅袅香气中，让赵自强好好看着这个吊坠。 “是不是很好看，你仔细看，里头还有……” “好，现在你越来越困了，因为在自己家里，所以你放心的闭上眼睛……” “你看到了一片青青草原，上头有牛羊……” 谭绵绵在催眠，一个闻了助眠香气的孩子，很容易就进入了催眠的状态。 外头的赵奶奶看了却咯噔一下，这怎么看，怎么像是跳大神的法子，只是跳大神的没谭绵绵神！ 但她谨记着谭绵绵说的不许出声，只能一眼一眼的往里头看。 谭绵绵低低又说了什么，睡眠中的赵自强竟然回答了。 只是声音太小，只有谭绵绵听到了，外头的赵家人都急死了，孩子到底睡觉都说了啥。 第045章 不睡觉的小男孩下 谭绵绵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将催眠状态改为深睡眠，这才起身，到了外头。 柔和的跟赵家人说：“病根找到了。” “是啥受惊了还是不干净东西”赵奶奶还是怀疑这个原因。 赵满意拉了奶一把：“人家谭大夫都说了，是病。” 谭绵绵简直哭笑不得。 “也确实是不干净的东西。” 一句话，让赵满意错愕，赵家人诧异。 “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那种思想不好，以后不要有了，我说的不干净指的是卫生上的，你家养鸡还养狗了，容易招虫子，根据自强的说法，是他一睡觉就有虫子吃他。” 啊是这个原因吗 谭绵绵还没完呢：“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心理上的抗拒，也就是他抵抗睡觉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怕是肚子里有虫，晚上的时候会钻出来产卵，让那里瘙痒，你们晚上掰开他屁股缝看。” 那，那要怎么治啊！ 谭绵绵开了方子：“先驱虫，再把他炕周围用东西挡一挡包一下，我回头分你们一点驱虫的熏香，双管齐下能治标治本。” 不是什么难治的。 赵家人高兴得很，问要多少钱。 谭绵绵预算了一下，如今一个人的工分一年到头分下来也就三十来块钱，按照这个比例，以及赵家的情况，她这样收比较合适： “诊费八毛，打虫五毛，驱虫的药粉这一次算我给你们一点，下一次就要买了，一个月的量是一元左右。” 也就是一块三看好病，一元驱虫粉是赵家全家受益的。 这可，太便宜了！ 他们跳大神光是给人家大神的肉和香火钱都不止这些，赵奶奶捶胸顿足，表示特娘的再也不封建迷信了。 钱收下了，人家还多给了两毛，表示是感谢她那么耐心给孩子讲故事，都没让孩子感觉到害怕就把病看了。 谭绵绵她洗了手要回去午休，却等来了赵家给的一大碗臊子面。 面是细粮，细粮确实好吃。 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说抛光精细程度达到纯麦的九成，也叫富强粉，用它做的面条，劲道爽弹，那肉虽然细细碎碎加起来可能就一勺子，但是经过炒制又酱焖过的臊子，肥瘦皆半，口感喜人，吃起来直叫人想舔碗。 谭绵绵克制住了，好东西她上辈子没少吃，不能做这种有损形象的事。 要说乡下人淳朴到家了呢，人家作为感谢的诚意，当然是满满一碗，就算谭绵绵还没吃午饭，也被这一海碗的量干翻了。 饶是这样，赵满意还说这不算当初说好的谢礼。 当初赵满意说好的会给饺子作为答谢，让谭绵绵稍候两日。 送谭绵绵回去的路上，赵满意表示：“大嫂的家里是屠宰场的，要肉的话，提前两天说，就会给家里留，你等两天就好。” “我已经吃了你们家的面了，也收了钱，饺子就算了。” “不不不，你不知道，之前那神婆收了我家两根大棒骨，带肉的那种，还收了五斤肉，过来走走过场根本没用，人家还想着要我们多给香火钱呢，我早就说了大夫治病才管用，他们就是不听！” 第046章 汉子们的下午茶 赵满意现在可喜欢谭绵绵了，除了治了弟弟的病，还有人家医术真就是好，让赵满意这个介绍人面上也有光，就是开心，更要为谭绵绵争取好处了。 两人交谈甚欢，赵满意知道谭绵绵不会垒临时灶台，还亲手帮她做了一个。 “谢谢你！”谭绵绵正需要一个小灶台来熬制膏药，到时候送给方爷爷呢。 赵满意摆摆手；“咱们队上，四五岁的孩子都会搞这种烤地瓜烤土豆烤麦子，不算啥本事。” 连四五岁的孩子都比不过的谭绵绵，eo了。 下午上工的喇叭咔咔响了，通知大家上工，家家户户走走出来几个劳力下工去，赵满意也要去忙的，谭绵绵挥挥手告别她，就开始做狗皮膏药了。 一个小时后，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喝消暑茶，春枝也来了，还告诉谭绵绵，晚上有事找她。 第一波喝水的人离开后，几个小伙子搭伙过来喝，谭绵绵已经知道他们是给自己盖卫生所的，每个人都是一大碗满满的消暑茶，不够再来。 季延喝了三碗才停下，他力气出得多，消耗也快。 谭绵绵看他汗水咔咔的下，不由自主交代他一会过来，自己给他冲一碗盐糖水补一下消失的盐分。 明明说的是补充盐分，张旺盛却双眼冒光：“咋啊，给季延补补，那我们没有啊。” 一脸贱兮兮的样子。 季延白了他一眼，也阻止不了。 张旺盛就不信了，在城里姑娘面前，季延还能当面揍自己一顿不成 谭绵绵倒是不介意多出一点盐糖：“人的汗液消耗过多，会有电解质紊乱的风险，在大量流汗的情况下，补充一点盐分是对身体好，你们有需要，我肯定都给的。” 说着还真的小跑去徐家，开了锁，把自己的盐糖拿出来，给他们一人冲了一碗。 顺带把桃酥一人分了一片：“谢谢你们为新的卫生所做的贡献，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一片桃酥聊表心意啦。” 几个汉子哈哈一笑，对这女知青改观很多。 几人算是吃了一个“下午茶”，去干活的时候也利索，直接起身就走。 谭绵绵眼疾手快，把剩下的两片桃酥都塞季延兜里，然后不看他了。 这是她学的赵奶奶的，她今天诊费多给自己两毛也是这样，塞兜里就不看她，跑去煮面了。 谭绵绵的本意是之前喜儿给两人的鸡蛋她吃了，所以多补两块桃酥聊表公平，季延却为难的看了谭绵绵一眼。 倒是没把桃酥还回去，就是为难，自己也没帮谭绵绵做什么，就得到了人家的优待。 该怎么还回去。 张旺盛那句眼珠子都拔不出来了，使劲儿的在季延脑海里盘旋。 走出去老远了，肯定看不清谭绵绵了，季延却还是鬼使神差的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察觉有人在看自己，谭绵绵寻找那视线的来处，却发现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可能，错觉。”谭绵绵喃喃道。 下午收工，春枝过来帮她提留暖水瓶一起归家。 谭绵绵记起来了，她说有事找自己的。 两人还没进家门呢，就看到几个陌生的男女在徐家的院子里，徐秀妈满脸红光的跟人家聊什么，手里还捏着啥。 第047章 谭绵绵不给面子 见到谭绵绵两人进院子，徐秀妈赶紧将手里捏着的东西揣兜里，假笑着过来迎谭绵绵；“哎呀我们绵绵下工了，累了，来来坐着歇歇。” 就要把谭绵绵往那群陌生人中间带。 “放开！”谭绵绵拍掉徐秀妈的爪子。“别碰我！” 她表现称不上友善，让那几个男女面面相觑，徐秀妈几乎要咬碎一口龅牙，但耐着性子去解释：“城里长大的姑娘，就是有点娇气，没坏心的，呵呵。” 二臂。 谭绵绵翻了个白眼，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徐秀妈却吆喝了一声，让那些人去谭绵绵屋子里慢慢看。 那群人动了，还真的往这边走来。 谭绵绵这下来火了，就是不开门，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各位听好了，不管你们为什么找我，我要告诉你们，我和徐秀妈关系很差非常差，她恶心得我恨不得搬走的差，她要是借我的名头答应了什么，都和我无关，后果你们自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傻子才信，徐秀这样的母女会突然好转，极品是刻在骨子里。 她可不觉得自己能使极品改变。 人家形成了几十年的本性，说改就改，你当你圣母能改造这种极品呢。 “这孩子，说这伤感情的干嘛”徐秀妈真想上手打谭绵绵得很！ “您可千万别跟我谈感情，你一谈感情伤的可是我的钱。”谭绵绵半点面子都不给，指了指门口。“要么离开，要么带去你房间你们聊你们的，别攀扯我。” “谭绵绵！你有完没完！”徐秀妈被激得不行，气得火冒三丈。 手伸出来就要往谭绵绵脸上扇。 之前就是太轻饶谭绵绵，才被她蹬鼻子上脸，还敢收秀秀二十五块医疗费！ 现在还让她在娘家人面前丢脸！ 她非要把她打服了！ 扇下去的一瞬间，谭绵绵手指一弹，徐秀妈手直接麻了。 最近两天正在适应针灸的谭绵绵，可是能用针穿透半厘米的木板的，那手指的瞬发力，徐秀妈根本就挡不住，此刻捂着手哀嚎。 “啊，哎呦，痛痛痛我要死了，手断了哎呦喂——”徐秀妈半真半假的嚎叫，谭绵绵不耐烦应付这个，直接拍了徐老太的门。 家里来那么一群人，就不信徐老太不知道这动静。“开门！外婆啊！家里来客了！大舅妈累到叫起来了，您没听到啊。” 徐秀妈好不容易说服的婆婆装聋作哑，这会子听到谭绵绵颠倒是非，顾不上手麻了，赶紧过来阻止。“谭绵绵你给我过来——” 春枝见这要打起来的阵仗，想上前拉一下的，但被大嫂恶狠狠瞪了一眼，春枝后退了两步，不敢掺和，静观其变。 谭绵绵没了耐性，直接踹门。 徐老太终于开门了，耷拉个眼皮，跟刚睡醒一样。 谭绵绵可不管她是不是刚睡醒，直接指了指这么多陌生人。“这些人都是徐家的客人，外婆，您和大舅妈好好招待客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老太欲言又止，但还是拉住了徐秀妈，没让她去追谭绵绵。 第048章 大队长评:没脑子 大儿媳跟自己说，这些人都是她介绍招揽来的病人，都是女人病，给的价格挺高的，要是家里空出地方给她们看，大儿媳要给她这个老婆婆一半的利。 当然，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她这个婆婆要适当的维护一下大儿媳。 但，想起谭绵绵那个冷漠的眼神，和皮笑肉不笑一切尽在意料中的神情，徐老太又后悔了。 后悔自己答应得太草率了。 之前谭绵绵不愿意治徐秀，是她这老太婆出来调停，让两边都得到了想要的。 可能是那一次，让自己飘忽了，忘记了谭绵绵已经不会是委曲求全的孩子了。 也是，她娘当初就那么反骨，当女儿的，回过味儿来，肯定也不是乖顺的。 “够了，既然你娘家人来了，就好好招呼一顿，其他的你别想了，强逼人家大夫看病，是嫌死得太慢了吗” 徐秀妈愣了一下，对啊，她光想着压着谭绵绵给她卖力治病，没有想过，谭绵绵要是动手脚…… 不会的，她，她一个人住在乡下，没个帮衬的人，不敢这样的。 啊不敢的。 谭绵绵在屋子里坐下，床边掉渣的土激发了她的不快，砰的一下锤了桌子。 不行了，忍不了了！必须离开！ 去他的天然屏障，就徐秀那个妈，继续在一个屋檐下，她都要被恶心死了。 谭绵绵锁好门，直奔大队长那边。 大队长正抱着个碗吃饭呢，碗里一块霉豆腐，一勺酱豆子，吃得香喷喷。 见谭绵绵来，一抹嘴问她啥事。 谭绵绵说自己不想住在徐家了：“说了也不怕您笑话，我之前不想说会看病，就是我大舅妈太喜欢占便宜了，今天果然如我所料，她带了一群人让我看病，看样子要拿我当劳力， 要是住在徐家，别人都觉得我受了徐家的照顾，受委屈我都没地儿说，毕竟都是长辈，可我要是住在别的地方，反而舒心多了，也能提高我的工作效率，希望大队长能帮一下忙，给我安排去知青点或者新建的卫生所住着。” 大队长道：“哪儿能让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自己住木板屋呢，多不安全，你要是真不想住在你外婆家，就住知青点，那边有男有女，两扇门厚着呢，怎么都比小木屋安全，明天中午十一点左右，我带你过去，给人家打个招呼认认门行不” 谭绵绵点点头：“那谢谢叔了。” 大队长失笑，没办事儿就是大队长，答应办事就是叔，这姑娘，心眼子也是多。 不过能看出来是个没坏心的，就是这徐家，怎么不知道好歹呢，家里有个随叫随到的大夫不好吗，偏要往外丢!? 没脑子！ 了结了一桩心事，谭绵绵晚上都睡得香。 次日清晨，外头有人带着气，做任何事情都是砰砰响。 走路、切菜、打水，所有动作音量都提高了好几倍，谭绵绵见天色已经亮了，干脆起来收拾东西，春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边。 装作自然的和谭绵绵说话。“起这么早啊，绵绵。” 谭绵绵也随口搭话：“是啊，你也早。” 第049章 也许我不能改变别人，但我能做我自己的主 见谭绵绵没对自己发火，春枝以为她昨天的表现谭绵绵并不介意，也是，她昨天也想帮谭绵绵说两句话嘛，只是嫂子太凶了，而且谭绵绵也没事啊，反而把徐秀妈震慑了不是吗。 因此凑过来，把昨天想说的话给提了：“我娘家那边有个女的要生了，人家婆婆托人看男女呢，你要是会看，看得准，我就介绍你去，看一次两块呢！” “不去，我不做这个活儿。”谭绵绵将衣服都装进包袱一捆，就三套衣服，竟然一个布包就解决了。 “你咋不做呢，是不会看吗”春枝还在那里追问。 “小舅妈，那人为什么要看孩子性别，如果是担心孩子健康，那看孩子的一个发育情况不是更好，啊，不会是要看女的就堕了，看出男的就留下，这种缺德事儿我干不了。” 春枝讪笑：“道理是那道理，但就算是生出来，那女娃，不也不好过么。” 谭绵绵想起上辈子做过的那课题，二十一世纪，男女比例都失衡到什么程度了，这还是在伟人和政策的控制下，才保住了不少女婴的生存。 所以听到春枝说这种话还是很不开心的。“好不好过起码是成年以后的事情了，如果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谈什么好过呢。” 春枝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应，只嗫嚅了一句：“大家不都这样吗” “我没有要强行压制别人的意思，只是，我可以给自己做主，不去做那种事。”谭绵绵洗漱之后照镜子，发现发尾真的是难看，打算把它给修理掉。 刘海倒是没关系，天热的时候刘海都梳起来那才凉快。 到点上工，谭绵绵认真工作，今天是秋收的最后阶段了，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这种热火朝天的活动就结束了，接下来一些收尾的小活儿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没想到都尾声了，突发状况倒是多了起来。 一连来了好几个姑娘婶子还有两男的。 一男的是个病恹恹的大叔，一男的是，病恹恹的季玉。 他身边还有个老母亲一直想插队让谭绵绵先给她儿子看病。 谭绵绵按顺序来，先给已经在呕吐的止吐。 伸出手，按压一下穴位，给碗喝的，再扎两针，被救治的队员肉眼可见的就舒服多了。 “哎呦这可神了，大夫啊，你看看我，看看我。”一个婶子也是嘴唇发紫。 谭绵绵察言观色，把脉，先让她舒坦了，才递话：“婶子你先不要下地，给我搭把手” 这婶子没多想，留下来给她搭把手。 看到季玉那老娘一直嚷嚷，这婶子上前就跟人比划：“没看到其他姑娘那都快喘不过气了吗，你家孩子一天不舒服两三次，一到吃饭的点跑得比兔子还快，这病可不是大夫能治的。” 明白了揭穿季玉是装病。 季玉妈不服气啊：“我家季玉是为了这个读书读伤了，是老毛病，你可不能这样瞎咧咧。” 谭绵绵迅速看完其他几个中暑症状的，交代了他们一句：“干活可以延缓两天，身体可不能过度消耗，一旦察觉不对劲，请尽快过来休息。” 被医过的几人都连连道谢，正要走的时候，那婶子发话了：“诶诶你们都忘了是” 第050章 人在做，谭绵绵在看 众人回头看她，这婶子麻利掏出了兜里有点湿的钱，本来是打算下工后去买几只小鸡仔的，这会给大夫正好： “给钱啊，愣着干啥谭大夫是队里的卫生员，看病救治了咱就得给钱，你们上老张哪次不给钱啊，怎么能短了谭大夫的呢。” 说着把两角钱给了谭绵绵：“谭大夫您别嫌弃，多少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您这一手，我认为就算是镇上的诊所也没您有本事。” 其余几人没带钱，其实也打算不给的，毕竟她没给药片，在大家心里没吃药片就不算正式看病来着，可这邱婶儿都给了，他们也赶紧发话：“一会送来，我们忙完就送来。” 谭绵绵收了，这样挺好，她付出技术，换取钱票来改善自己的生活。 终于轮到季玉了，谭绵绵把脉。 呵呵，季玉果然是装的，他的身体最多只能说是亚健康，缺乏锻炼产生的肌肉疲劳，哪来的什么沉疴旧疾。 想起原书里这季玉给原女主通风报信，说原身家里来信给名额，才导致她一辈子都翻身不了，谭绵绵气极反笑。 不是有病么，好，我就给你治。 谭绵绵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季家婶子，你，你来，我单独跟你说。” 季玉心里咯噔一声，声音都跑调了：“你干啥有什么话不能当我面说” 估计是害怕了，还要抓谭绵绵的手问清楚。 谭绵绵后退一步，摇摇头；“不能跟你说。” 这下轮到季玉妈心中咯噔一下了。“不是，谭大夫啊，你认真看了吗，咋就不能跟他说了呢，啊，那你跟我说。” “妈！”季玉想让母亲别和谭绵绵说话。 可他也怕万一啊。 特别是谭绵绵刚刚才展现了自己的技术，临危不乱，那么多人一蜂窝看诊，她有条有理的都给处置妥当了，足够有信服力。 “你就直接说，说得不准，我可要来找你算账的。” 谭绵绵心里都快笑喷了，心道为什么季玉和徐秀不凑一块结婚，两人多般配。 “那我真说了啊”谭绵绵深吸一口气：“这病不好治你得的是一种身体会随着年龄和活动量减少而越发严重的病症名字叫做僵尸症如果再不好好进行治疗和物理干涉那么等你到三十岁左右开始整个人就会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到时候就算是真心的想做事都没力气做了，我看啊，到严重的时候，唉，短命的象征。” 一连串的话，季玉母子两别说理解了，听都没听全乎。 满心满眼只有谭绵绵那句，不好治、短命。 季玉妈腿都软了，差点站不住，死死的拉着谭绵绵的手臂：“那你救他！你知道这个病怎么治的是不是，那你救他！” 谭绵绵的袖子就这样被刺啦一下，扯坏了。 谭绵绵：…… 季玉妈赶紧松开手：“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是你吓我，对，你吓唬我，我们不信你，老张说了我儿子就是读书太辛苦了气血不足，我只要给钱给他买补药就可以了，我不信你！” 谭绵绵无语的拉回了自己的袖子。 行，反正鱼饵抛出去了，等着收割就好。 徐秀怎么从原身那里骗钱，她就怎么收回来。 季玉和高梅这对男女主，谁也跑不掉。 第051章 富贵病的医嘱? “哎呀，这衣服，你回去换下来，会不会缝，要不我给你缝”邱婶子还没离开，惦记着谭绵绵让她留到最后的事儿呢。 谭绵绵就请她帮忙看五分钟的茶水，她回去换衣服，但回来的时候却没拿破的衣服来。 “你衣服没拿过来啊，是要你奶给你——” “婶子，我衣服是小事，你听我说说话。” 谭绵绵之前看她嘴唇发紫，怀疑这个邱婶子有心脏方面的问题，但造成嘴唇发紫的因素比较多，她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下再进行不容错的判断，才留下她。 邱婶子紧张了，却见谭绵绵一边把脉一边微笑，看起来还没之前给季玉看病时候严肃。 虽然不恐慌，但事关身体健康，邱婶子喉咙发紧；“是，啥病” “您别担心，这啊，是富贵病。”谭绵绵换了个说辞，对敌人有严寒态度，但是对给了自己好意的人嘛，她不吝啬换个说辞：“这病只要遵照医嘱，还是和正常人没差别的，生命能延续很久很久，但前提是你得遵照医嘱。” “我肯定听大夫的话，不过我没听过这个病啊。” 谭绵绵解释道：“您就这么理解，以前不是那些富贵人家，都拈轻怕重的，大家都喊这种情况叫富贵病，对。” “对，是这个说法。” “您得的就是这个病，以后就不能劳动太久，得吃营养的，详细的医嘱呢，我一会写纸条列给您，这一趟不收您钱，但您一定得照做，不可以砸了我的招牌哦。” 被谭绵绵这么一说，邱婶子估摸着也不是什么绝症，心情倒没多差，反而好奇，世上真有这样的病 怎么说呢，虽然富贵病是个编造出来的说辞，但其实有一些病也确实表现得像富贵病。 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先不说了，就说甲减，以及免疫力低下，气血不足，有时候不是人不愿意干活，是一动就浑身难受，真有这么回事的病。 过了一会，邱婶子按照谭绵绵的要求，拿了一张纸过来，不，也不是纸，是一张烟壳被展开。 谭绵绵接了铅笔，在上头写。 一，每日劳作掐点六个小时之内，不可以是重体力活。 二，进补，最好能保证自己两日吃一个蛋，一口肉，或者几口细粮。 三，如果在家走动劳作那就不用散步，如果没有走动劳作，建议散步三十分钟，缓慢进行。 四，切忌生气动怒，心绪不宁，保持良好睡眠，需要助眠熏香可以购买。 大概就是这些了。 “啊什么药都不用就让我享福” “缝补、做饭，连洗衣服烧火这些活儿都能做啊，我没让你躺着不动呢。” “可是，可这不就是七八十岁的人才可以享受的吗”在她们这一辈人眼里，每天才干活半日，还不用做重体力，那就是享福，不觉得缝补做饭那点活儿是活。 “那你想不要活长久嘛。” “想想想，好我绝对按照你说的做，老娘也给他们邱家服务三十多年了，享福也是应当，更何况是治病！”邱婶子一听活长久，竟然硬气起来。 送走邱婶子，下午就没什么人来了，倒是春枝欲言又止的来喝过一碗茶，问她是不是在生气。 第052章 死面馒头 “嗯我生什么气”谭绵绵手头上的活儿没停。 “昨天，我没帮你拦住她们。”春枝察觉到了，谭绵绵的态度不对。 之前还给她糖水，跟她笑着听她说队上的八卦，现在看她跟看陌生人一样。 哦，这事儿啊。 “我没关系的，毕竟你和大舅妈更熟悉一些，而且我能应付那些人。”谭绵绵本来就没把这个家的人当亲人，不至于为这点事生气。 只是不在意罢了。 春枝觉得谭绵绵这个状态，不是她想要的。 可几次看谭绵绵，却发现她还真的没什么动怒的样子，便真以为是谭绵绵不计较。“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帮你。” 也是天意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春枝就听到谭绵绵公布，她明天要搬去知青点的消息！ 徐老根愣了一下，随即满脸不忿拍桌，桌上的清粥都撒了一些。 徐老根：“不许搬！你从徐家搬出去了，人家要怎么看我们徐家！” 徐老太也劝她，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可以说：“你是不是又和徐秀闹矛盾了啊姐妹吵架那不是正常吗，跟外婆说是不是两人吵架了、 只要说了，外婆哪次没有处理啊，是，家里条件是不那么好，你挣钱了所以嫌弃，可外头也未必比家里好。” 谭绵绵摇摇头，对付这些阴阳怪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人家打直球：“我只问您二位，能保证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的所有财物都是安全的吗，少了东西你们给赔吗如果你们能做到，我不搬走也是可以的。” 这下，是把锅给两人推回去了。 从来不是她主动嫌弃，而是这两位家长领导不力，让她在这里住得基本安全感都没有。 归属感更别提了。 徐老根没正面回复，又在那里生徐老太的气：“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养出个这样资本做派的娇小姐，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都不懂，都是一家人，斤斤计较成这个样子！” “那您的房间大，为什么不是我在住，外婆手里的储蓄为什么不分我用用徐秀妈经常偷偷藏鸡蛋为什么不分我吃 哦，拿我的东西说让我别计较，我要是问你们要，就是不知廉耻眼皮子浅是。你们打的这个主意是” “滚！码的没教养的狗东西畜生养得，滚出去！我们清清白白根正苗红的人家容不下你!”徐老根气得都要七窍生烟了，鼻子一瓮一瓮的动。 谭绵绵反正也提前收拾好东西了，拿着行李往外走。 徐秀妈见状，咻一下就站在她门边，垂涎的盯着谭绵绵没力气一起搬出去的柜子，谭绵绵回头警告她要是动自己买的东西，那她现在就去大队举报她。 “谁，谁看得上你那破东西啊，旧货还当宝贝。”徐秀妈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却不肯挪步，春枝也在远远观望着这边的动态，完全忘记她之前说的要帮谭绵绵。 “啊呀！”谭绵绵顾着警惕这对妯娌动自己还没搬出来的矮柜，没想到会撞到人怀里，她伸手稳住平衡，发现手下面是紧绷的肌肉，下意识的握拳，感觉自己是抓住了一团死面馒头。 她发誓！死面馒头还抖了一下！ 第053章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两人挨得近，谭绵绵感觉得到，因为身高差的关系，对方呼吸就在自己额头上。 吹啊吹，她细碎的刘海都被吹起来了。 纤瘦的女人在自己怀里，季延喉咙一紧，他下意识的咽了口水，伸出手，将她肩膀按住直接甩开。“你站好一点。” 谭绵绵往旁边闪了一下，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啊，没关系。” 季延有些踌躇，还是谭绵绵先看出他有话要说：“怎么了是，来找我的” “嗯，你不是看出我哥的毛病了么，跟我回去一趟，能治的话，会给你治疗费的，不能治我再给你送回来。” 啊，是她故意刺激季玉的那回事。 其实季家母子在家里的对话更恶心，说什么谭绵绵要是能给季玉治好病就允许她跟季延接触啥的。 但季延认死理，能治就给诊费，人家要是不能治，他就给人送回家呗，因此也不觉得什么恶心不恶心。 还没等谭绵绵回答，门内有了动静。 徐秀妈妈一脸的八卦，眼神里却都是阴狠，嘴里说着：“我说你这两天发疯一样反常，原来是勾了个男人，我说你也不换个人家勾，勾了哥哥没应，勾弟弟啊， 怎么，搬出去是要去他家里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的事情我家徐秀就没说错！” 要她真和季延有什么，这话可诛心了，直接说谭绵绵水性杨花朝秦暮楚。 谭绵绵冷笑：“你成天嘴巴念叨着勾人，怎么，做梦都想着勾人是，不过就你这个长相和能夹死人的皱纹，还是算了，免得被你惦记的人做噩梦。” “你！”徐秀妈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不敢相信谭绵绵在年轻男人面前，还敢跟长辈顶嘴。 “你什么你，你放尊重一点！”谭绵绵快言快语。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怎么，你不会这时候来逞长辈的派头，想拿你的年纪说事儿都说上慈下孝，上面长辈慈祥下面小辈才孝顺乖巧，我今天这样都是你逼得，你再说啊，你再说一句我十句等着你。” 打败魔法的只能是魔法，谁还缺个嘴了就她会逼逼赖赖 目睹骂战的季延，有点眼睛发直。 徐秀妈也算是村里一大泼，此刻喘着粗气在门边靠着，倒像是受欺负的。 “滚，你滚！我们徐家养不起你这尊菩萨！”估计是气狠了，徐秀妈干脆回去，拖着谭绵绵的矮柜子直接丢了出来。“要么给我认错，要不然以后想回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矮柜子开门的方向朝下，里头叮当响动了一声，怕是酒精瓶子倒了，希望没碎掉。 谭绵绵看对方还动手，怄得要死，蹲下来检查，好在酒精瓶没破。 见她蹲着，小小一个，徐秀妈恶从心起，抬起那双大脚就要踹下去，却踹在了季延的小腿上。 因为季延看她表情狰狞，小腿先一步伸出去了。 他闷哼一声腿一甩，徐秀妈本来就不防备他会突然插手，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跟个翻不了身的乌龟一般双手徒劳的抓着。 “季延！”谭绵绵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拉开季延裤管。 发现了一点红痕，捏一下，谭绵绵问：“会痛吗” 第054章 搬出去了 季延只感觉痒痒的，还不自在。 “那——” 季延抽走了他的腿。“我没事！” 这点擦碰，都不值一提。 谭绵绵余光看到还在起身的徐秀妈，把包袱塞季延手里：“你帮我看着东西。” 说着，谭绵绵上前两步，对着刚弯腰爬起来的徐秀妈下盘就是一勾，把她面朝地摔了，随后扯着她的头发低语：“你是不是忘了，你女儿的屁股还在被我治疗呢，别逼我做绝了。” 徐秀妈一个哆嗦：“你，你想干啥！” 她又没有真的踢到她。 “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碰我一根汗毛，在我面前骂我半个脏字，你女儿的的病还想好呵。”谭绵绵松开手。 讲道理没有用，那她不介意以锤还牙。 为什么不是以牙还牙 因为对方无齿欠锤啊。 徐秀妈像是真的怕了，又或许是要找帮手，钻屋子里去了。 谭绵绵再去屋子里搜刮了一篮子剩余的杂物和被褥，出来的时候屋内的人也气冲冲往外走。 “请帮我送到知青点，我会找时间去给你哥看病。”谭绵绵不愿意和徐家的矛盾牵连到陌生人。 季延走得一步三回头的，总觉得这个什么都不怕的姑娘，让他有种她孤军奋战的凄凉感。 面对徐老根的盛怒，和一旁想对自己动手的徐长弟，以及又躲到一边的春枝，谭绵绵一脸平静：“我搬走不是和你们商量，是通知， 如果我受到徐家的打击报复，我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们撕破脸，到时候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还有，你们要打我骂我，我会还手的，打不过我也会用别的办法找回场子。” 在徐家人呢看来，这谭绵绵就是一副不给面子，死不悔改的样子，让徐家上下都对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难听的话车轱辘的一样说，但还真没人贸然动手。 谭绵绵捡起包袱：“走了，以后别和我套近乎，我还会看在亲妈的份上把你们当普通队友接触，拜拜。” 才走了不到一分钟，就看到一个快速奔跑的男人朝着自己来，在见到谭绵绵之后再放下脚步。 谭绵绵微怔。 去知青点可不算近，他这么快去而复返，多少还是让谭绵绵觉得，自己并不是真的没人在意。 季延看了一眼她身后，见徐家人没追上来，松了一口气。“东西送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走。” 谭绵绵朝天翻了个白眼，多好的攻略时间，但凡季延关心两句，说不定她就沦陷了，白给他送个媳妇呢，这话真是，比尺子还直。 “等我收拾一下屋子。” “嗯。”季延回去交差了。 谭绵绵又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将自己刚才蠢蠢欲动的春心给摁下去。 一脚踏进知青点，没人。 这个点，估计都在抓紧时间睡觉。 谭绵绵将门口放着的矮柜子小心的搬进院子，环顾一圈，就找到了没有锁，木门还有一个大缝隙的小房间，房间还没有窗，面积倒是比徐家的大一点，大概是十六七平的样子。 这应该就是大队长说的没人住的屋。 这样可不能直接睡，谭绵绵先点了驱虫的熏香，关上门。 随后去了大队长那边，表示自己这就搬进去。 大队长还纳闷呢：“不是说好了明天吗，我还没给你换门哩。” 第055章 谭鼠狼进鸡窝 “换门可以慢慢来，不过我想先住进去。”谭绵绵坚持自己的决定。 “好，本来你也可以住进去的，我这就去木工那边给你找个门板安上去。” 这种没有样式牢固程度也一般的木门，木工家里甚至有存货，大队长去而复返，就给她搬来了一扇门板。 原来的门板被拆下来，弄出去刷刷洗洗晒一晒，回头和几个凳子腿儿组成了临时的床，铺上褥子席子照样能睡。 屋内初步驱虫也做了，打扫了蜘蛛网和灰土，谭绵绵又要了一叠报纸，给自己做了个临时的“吊顶”和床围，小木床估计宽度就堪堪一米，寒酸得可怜。 被剩下来的房间能有多好，这间房间构造是两面靠着砖墙，一面是用黄泥糊的，所谓天花板都是木头和挂满蜘蛛丝的木头结构，这种就很容易隐藏小虫子了。 不拾掇一下，晚上都睡不了。 谭绵绵将矮柜等东西都收进来，看着地上的红泥炉子和单耳锅愣神，用习惯了，都把它带过来了。 明天还是去镇上一趟，采买一些东西，再去旧货站寻一些餐具厨具，徐家的东西，断个彻底比较好。 换门的时候，几个知青出来看了，但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人先说话，还是一个五年的老知青林有志出来带头询问：“谭知青以后就住在知青点了是吗” “啊，是的，你好，大家好。”谭绵绵自然的和大家打招呼。 对比前几个月刚下乡时候那种怕生和怯儒，倒是顺眼不少，大家见她这么和气，也全都礼貌的打招呼。 “你好，谭知青。” 哪怕户口都被转过来，天天干农活，可读书人自有一股气质和礼仪在。 现在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下午的活计又要开始了，所以林有志招呼大家上工，晚上给谭绵绵欢迎仪式。 谭绵绵心道，仪式感还挺强。 起码目前没感受到恶意，她还是喜欢集体的。 林有志是老知青了，很会做这些人情世故，上工前他对一个肤色偏黄的女同志说：“晚上一会把我那条腊肠切片蒸了。” 女同志点点头，周围的人脸上也露出一抹喜色。 短暂的见面后，各自上工。 工分呐，可是命根子。 谭绵绵也不例外，得上工。 可直到坐在茶水摊面前好一会了，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哦，对了，忘记给季玉大少爷“看病”了。 不过她没动弹，等到下工了才朝着季家走。 走半路上就遇到季延了。 谭绵绵主动检讨：“刚搬家太忙了，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才来。” 季延摇摇头，走在前头给谭绵绵带路。 她好奇的看着季延宽阔的臂膀，不是垂涎肉体，是好奇他为什么给自己带路。 她又不是不知道季家在哪里。 走到季家才知道为啥了，门口一个姑娘急得跳脚，看到谭绵绵过来，恨不得扯着她走。 那眼神不善得都快成实质了，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估计季延是防着她的，所以才故意走在谭绵绵前面挡着，就像现在，这姑娘死活都拽不到谭绵绵。 “哥，你干嘛！” 第056章 谭鼠狼进鸡窝下 谭绵绵搜寻了一下记忆，这人是季家老三，季婷，好吃懒做，季玉的忠实舔狗，一心认为季玉读书好有了正式工作那她也能嫁个好人家。 没得到哥哥的回应，季婷嘟嘟囔的，还说了两句方言。 都是骂人的话，季延皱眉，季婷察言观色，音量放小，但没一会又在哪里数落谭绵绵出门不带药片。 “怎么那么磨蹭，不知道大哥生病啊，我们家就这一个读书人，要是耽误治疗咋整”谭绵绵站定在院子里，就是不进去，眼神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心里有了底，这时候才开口：“我没欠你们的，季玉的病也不是我造成的，你要是再用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我可不惯着你。” 季婷瞪眼：“你！我哥是读书人！” 谁还不是个读书人了 读书是让人增长见闻，知书达理，以史为鉴，并不是人骄傲拿来当幌子嚣张跋扈的借口。 谭绵绵不跟季婷对阵，而是对着门后观望的季玉妈一笑：“季婶子，你家季玉要是不看病我可回去了啊，晚上知青点还有事呢，大队里的药材我也要处理了。” 言下之意，我不是给你家专门服务的。 季玉妈这才快步走出来：“哎呦谭知青你来了，我刚忙着给你煮鸡蛋呢，你看你，上门来给我家季玉治病，我肯定要讲礼数。” 谭绵绵皮笑肉不笑：“你家季玉的病我不是看过了么，怎么又要我过来看” 季玉妈都被这句话绕晕了：“啥，啥意思啊他不是还没好吗” “因为我没治啊，只看了。” “那你治啊，不是已经看了” “不给钱我怎么治啊我又不是做白工的。”谭绵绵脱口而出，季玉妈脸上的肉抽抽。 “我家季玉还没开始吃药治疗你就收钱，这不好，再说了你也没带药片啊。” “不是所有病吃药片就能好的，有些病需要专门的手段。”谭绵绵这样回复。 原身之前被季玉忽悠，他说有门路帮原身买工作，谭绵绵刚下乡的钱都被他掏空了，连崭新的钢笔都被他拿走说得走礼。 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躺着呢。 她本来想着自己先有点钱，把日子过好了身体养好了，名望拉起来，以后对付那个剧情线里的反派队长也好，团宠女主高梅也罢，都能有更多的底气。 不过季玉是自己撞上来的，她不收点利息回来岂不是可惜了 “所以，你们治的话就跟我好好谈治疗费用和医嘱的问题，不治的话，我还有事得回去。”要不然赶不上知青点今晚的欢迎仪式了。 “啊等等！你，”季玉妈还是舍不得她的好大儿，咬牙切齿的询问治疗的费用，和治愈的时间。 钓足了季家母子两的惊慌后，谭绵绵也显露了自己的要求。“一个月的治疗费是八块，哦，治疗什么的，还要看人的心理接受程度，有的人希望自己早点好起来，可能一个月就好了，有的人就是喜欢被治疗的感觉，兴许，得一年半载。” 反正话就在这里，爱治不治。 第057章 跟它们不熟 啥要一年半载 季母的脸色不爽的很。 “对了，老张说过，我治过的病人，他不治，我也打算学他，你们在他那里看不好的病再来找我，我可说不定，不想治了。” 她笃定季玉妈子的偏心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 还真是，季玉妈子都不等谭绵绵走出院门，立马拉住了谭绵绵。“我们治，我们治！你这孩子，以前还和季玉有说有笑呢，怎么忽然就这么不给面子啊，是不是闹矛盾了啊。” “治的话，付钱，哦，对了，还有你家这两只鸡，我要给他熬一种营养汤，给他身体增强下免疫力。”谭绵绵睁眼说瞎话。 进院子的时候，她就盯上那两只屁股翘翘的老母鸡了。 季玉妈子满脸的不情愿，可季玉扶着门框出来，一副马上就要归西的表情说：“娘，那两只母鸡是你喂了大半年的，还是你留着生蛋用，我的身体没事的，咳咳。” “给你给你，自己抓去！”季玉妈子立马妥协，不忍看抓鸡现场，扶着大儿子回屋了，母慈子孝得很。 季婷恶狠狠的看着谭绵绵，似乎她是来家里抢夺母鸡的恶霸。 谭绵绵还真不会抓鸡，她瞅了一眼季延：“那个，季延啊，你能帮我请你家鸡去我那里么，我跟它们不熟，等下啄我手了。” 抓鸡和熟不熟有关么，一个大人了还能抓不住一只鸡季延无语凝噎，但还是撸起袖子加油干，有条不紊的拿了草绳，捆了两只鸡。 季婷在那里喊着要去知青点看着她熬什么补品，可谭绵绵转身就走，季延也跟在后头，都没人搭理她。 气得季婷原地跺脚却不敢跟。 谭绵绵两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她偏过脸看他。 越看越觉得他奇怪。 他那个老妈一看就是偏心眼没边了，他是老实到家了呢，还是有别的因素，让他对母亲的态度，这么矛盾。 说他在意，他没露出过受委屈的脸又很听那个老妈的话，说他不在意，却会在某些事情上跟老妈唱反调，比如在母亲面前也坚持付出收获成正比的理论，又比如她那个老母亲显然不舍得两只鸡。 季延却真的帮着抓给她。 还没到知青点，谭绵绵都看了他好几眼了。 说来也奇怪，按照老母亲的偏心，怎么能把他吃的，油光水滑、咳咳好，这形容词该用健硕来着。 下意识的，谭绵绵纤细的手指一下戳在了他的手臂上，有点硬。 “季延大哥。”见他停下来一脸不满的看被戳过的地方，谭绵绵就想笑。“我想问问你家里的伙食，那么好吗” 季延嗯了一声，又闷头走路。 走了几步，停下来：“你不要对男人动手动脚。” 干嘛，男德毕业的啊，谭绵绵乐了，她凑上前；“干嘛，不就是戳一下，跟喊你一样，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换她们那个时代，贴面吻，吻手，握手，拥抱，都是常态。 “反正你注意。”季延一脸生人勿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耳朵根都开始热了。 第058章 入药 季延嘴巴跟个卫道士一样严实，心里却控制不住的去想，谭绵绵对其他人会这样吗。 谭绵绵就摁了一下手臂，他就那么警惕，让她觉得怪有意思的，没忍住哈哈笑了。 她笑的时候因为要去开门目视前方，错过了季延不自觉看过来的视线。 他就没见过，还有人笑得比她清新自然，又看不腻，想一直看。 砰的一声，季延脑门子碰上被风吹得反弹的半扇门。 …… “啊怎么撞门上了”谭绵绵回头。 季延咬着牙：“两只鸡，放哪里” “啊，是鸡一直动是，不好意思，这鸡就……”谭绵绵见他额头红都没红一下，也就没继续追问了，指了指厨房边上，说道。“那你把它们放这里。” “欸谁啊。”厨房已经有人了，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啊，是谭知青，你回来了，这是……” “哦，帮人做药的，送材料来。”她下工又去季家走一趟了，花费了点时间，知青点晚饭都做上了。 季延放下鸡就离开了，谭绵绵说了句晚上会去季家，让留门。 之后继续跟做饭的女知青说道：“你，饭菜都好了” “哦，菜还没弄，我刚要炒菜，那啥，我叫李美好，今天开始的一周都是我和徐多做饭，他去挑水去了。” 说是炒菜，也就是盐水煮一下土豆或者是菜干野菜之类的。 最多就是吃林有志回老家探亲，带回来的风干腊肠。 “托了你的福啊，我们今晚有腊肠片吃了，估计一人能吃到两片呢。”李美好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谭绵绵嗯了一声，询问她会不会杀鸡拔毛。 “会，啊，怎么了，这鸡要杀”是了，刚才谭知青说了，要帮人做药的。 这鸡能做什么药，她是不清楚啦，但谭知青是个有本事的，在队上都治了好几个人了，消暑茶也好喝，李美好没有怀疑。 于是在谭绵绵的请求下，李美好烧水烫毛，杀了一只鸡。 听谭绵绵说内脏不要，李美好看了看，内脏也是荤啊，她舍不得扔，和辣椒干一起又炒了一碟子菜。 炒菜的时候，她分神去想，晚上，谭绵绵去季家 啊，是送药。 谭绵绵洗了手，将已经拔毛且清洗好的整只鸡去切块炖，她虽然上辈子成功后生活过得不错，但也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起码在解剖这方面，是不差的。 大火炖了一阵，所有人都回来，饭菜摆满，有个叫关欣的女知青跑去拿了白糖，给大家都冲了一碗糖水： “今天这菜，有腊肠有鸡杂，真不错，不配点好喝的甜甜嘴可惜了，来，都举杯碰一下，欢迎我们的谭绵绵同志入住。” 谭绵绵起身，谢过大家的好意。 随后就看到林有志给大家一人分了两片腊肠，分完还有一头一尾两个腊肠尖尖，也被林有志给了谭绵绵，美其名曰照顾一下新入住的同志。 谭绵绵深受感动，于是起身捞鸡。 用精准的刀法，将季的肉全部剔出来，然后将骨头继续丢回去炖。 一盆子鸡肉，就这样在大家惊讶诧异的目光中，被谭绵绵端到了桌上。 众知青一脸懵，这是 “啊，我给人用鸡作药，不需要肉，不介意的话，大家一起分了。” “不不不不不介意！” 第059章 跟抢答似的 之前挑水去的那股男知青徐多腾的一下站起来，最快的速度伸出碗。 鸡肉啊！这是肉啊！一年都吃不上一次的一整只鸡！ 谭绵绵给了他一大块，总觉得他有点眼熟来着。 之后看向其他人。 “我们，就谢谢你了。”林有志知道自己的腊肠被比下去了，但是心情不气反愉悦。 有肉吃，谁不乐呵谁二臂！ 不知道谭绵绵怎么分割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每个人分到碗里都是盖住了饭，看着就馋人。 看着大家都挺喜欢的，谭绵绵又找李美好说话：“明天可以辛苦你，把另外一只鸡也炖了。” 众人：…… 这下是信了她用鸡做药，正常人都会留下母鸡生蛋的。 因为一只鸡，谭绵绵今天简直是知青点之光，碗筷大家都抢着洗。 不过她喜欢单独收纳，就没一起放，带着碗回去了。 那个徐多殷勤的都喊上妹妹了，这油嘴滑舌的样子让谭绵绵想起来，这人呢就是经常和大队长为了偷懒斗智斗勇的男知青。 怎么说呢，确实是个油嘴滑舌的，但接触起来，倒是蛮有意思。 回屋后，看着一屋子的残破，也是觉得一丝丝委屈。 啊，房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生活是啊，她后天打算去城里一趟，到时候再慢慢布置好了。 之前在徐家，她可不想布置好了还归徐家，这下好了不管买到啥都是自己的。 整理一下财物，谭绵绵发现之前没用完的从徐秀那里骗回来的还有十一块、零散的收了两次诊费，就是那个邱婶子带头给的那一次，以及赵满意家给的，合起来是三块四毛。 一会送药的时候，再让季家掏出来一点，能凑个二十最好。 现在就是缺票了。 上哪儿找票呢。 谭绵绵迷迷糊糊的，撑到了送药的时间，估量着份，给鸡汤里再下了两味药材，便拎着一罐鸡骨头、咳咳，不是，是鸡汤！ 去了季家敲门，开门的是季延。 晚上的风有点凉，她特意批了薄薄的外套，季延却还是那个宽大半截袖，九分裤的装扮。 “来了” “嗯，这是药，我就不进门了。”谭绵绵直接对他交代：“晚上你哥哥要是有好转，浑身利器没处使，你就带他去干活，家里白天没干完的，带他去，不然他会很难受，这都是为了治病。” 季延看了还热乎的鸡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谭绵绵送药回头，只觉得来时的路，变得陌生又黑漆漆，竟然犹豫了没迈开步子。 她是唯物主义者，可穿越到书里之后，她的唯物主义就没那么坚定了。 此刻只觉得眼前的路边，有好多东西随时等着扑出来。 季延已经把瓦罐送进屋子了，谭绵绵心里不爽得很，直男就算了，难道送送大夫…… “走。”季延猛地从身后出现，一点动静都没，吓了碎碎念的谭绵绵一大跳。 “你，你送我啊” “不用吗” “用！”谭绵绵跟抢答似的。 季延忍住想笑的冲动，走在她身前两步三步的距离，朝着知青点走。 第060章 药效 晚上太安静了，她想说点话，但对方没开口的意思，她也就不好起头，其实知青点的距离也就那样，她都觉得没多久就已经到了门口。 大家知道她出门送药，门是开着的，里头还有烛光。 她终于说上了走夜路的第一句话：“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我还送药，你还能，再送我吗。” 季延用当然了的表情看她。 她不会在心里，认为他是个没礼貌没基本常识的人。 “呵呵，那，那晚安，再见。”谭绵绵尴尬一笑，进门，关门。 “你回来了，我看你刚搬来，啥也没带的样子，这个蜡烛头给你将就用用。”关欣拿了一截蜡烛过来，谭绵绵将它放在矮柜上粘着。 “谢谢你了。” “这有啥，你先睡，晚安啦。” 谭绵绵关上门，目光所及之处，简陋到家。 小小的屋子里有了光线，尽管昏黄，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温馨，让谭绵绵都打了个哈欠，倒头睡了，注定是个好睡觉的夜晚。 不过，同在勤奋大队的季玉，就没这么好眠了。 喝鸡汤的时候，他嘴巴客气说大家一起补一补，但是季母说要等他先喝完有剩下的大家再尝尝。 结果，季玉一滴没剩。 所以也是他该，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不是想醒着，而是忽然精神满满，浑身躁动，眼睛闭上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被隔壁的季延听到动静了，想起谭绵绵的交代，季延将季玉从被窝里拎出来，押着他干活。 劈柴，挑水，扫院子，自己把他那几身衣服洗了，再看着季玉把他自己的屋子整理好，收拾一下垃圾去背风的地方烧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三更半夜，可他还是没睡着，装不出来的清醒，让他都要崩溃了。 于是季延又押着他念书，念出声的那种，然后季延自己在他念书声中睡着了。 睡得太香，季玉真是羡慕嫉妒恨。 季玉妈次日一大早，看着眼圈发黑的儿子，心疼得要命，刚过六点就杀去知青点了。 但谭绵绵的回答是：“哎呀，药效不错，看来他吸收能力很强呢，这不是已经精神满满干劲十足了吗” 季玉妈被带进去了，懵着脸问：“那，那也不能半夜这样啊，我看他早上起来哈欠连连。” “他平时起来不哈欠连连吗”谭绵绵灵魂反问。 那，那也是哈欠连连的，然后下地不用半个小时就开始胸闷气短，干活变慢。 季玉妈的气焰再次被压榨，平白矮了谭绵绵一头。“那，那这真的是药开始有用了” “嗯，但还需要一些辅助的手段，我昨天不是交代季延了吗，他没照做” “他带着他哥干活念书……” 谭绵绵笑眯眯；“对啊，这个病好转的表现只有一个，跟其他队里的同龄男子一样，会干活，有责任心，不会对家务事和农活视而不见，那就是恢复了，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季玉妈摇摇头，既然是这个答案，那她回去多做点好吃的给儿子补补就好了。 然而，谭绵绵却没放过她。 第061章 低配版氮泵而已 “婶子，昨天太晚了我不好意思进你屋喊诊费给我，正好你来了，八块钱赶紧给我，我明天会去镇上一趟，买些需要的药材，如果你不给，那下一次治疗只能延后了，那就又要两只鸡做引子，您看呢。” 季玉妈妈：我看什么看 “你等着，我一会拿过来。” “尽快啊，我得上班的。” 季玉妈非一般走了。 谭绵绵发现在知青点，好处真的很多。 而且大家真的非常礼尚往来，不就吃了一口肉吗，今天好几个人帮她烧水、搬药材和器材去临时的茶水摊，甚至徐多还搬了一张桌子给她用。 哎呀，真是，这待遇别提了。 好得很！ 坐在茶水面前，谭绵绵盘算着最近要给出去的药。 驱虫粉还要做一些。 消炎的药包也搭配几包，给英梅送去，她是自己在队里治疗的第一个人，和她的口碑息息相关，可不兴搞砸了。 狗皮膏药做好了，就等着明日去给那方老爷子用上。 再来就是消暑茶，她打算从镇上回来之后，大批量的做一批分发，自己什么时候入驻新卫生所工作，那药茶就什么时候公开。 最后是需要给季玉连续不断的，类氮泵效果的配药。 是的，氮泵。 有些人可能不熟悉，但运动健身的人估计听过蛋白粉和氮泵这些词，氮泵可以提高人运动的一个行动力，辅助运动，在精神上一定程度的造成亢奋。 她虽然没有调配氮泵需要的几个食品级药粉，可她能从药材上动手脚，配比类似氮泵效果的提神汤啊，加上鸡汤的辅助，这汤的效果起码能达到氮泵五成以上的功力。 如果季玉一次性喝完一瓦罐，这个五成，可能还要往上提提。 所以她昨晚会故意交代季延，发现季玉睡不着就使唤他劳动去。 在季玉能彻底想通“痊愈”之前，她会慢慢从季玉身上捞一笔的。 这样也能给季延减轻一些压…… “哎呀！”谭绵绵拍了拍自己的脸，和他有什么关系啊，就是自己看不惯罢了，顺带给原身报复一下这个软饭男。 忙活了一天，晚上她在李美好再三询问下，保持了最佳耐心，郑重回答：“真的真的真的是做药，只要有人吃就不是浪费，你尽管杀鸡就是了。” 李美好这才忍痛下手。 于是晚上，大家又没人吃到了一大块肉。 徐多吃到兴头上，还问谭绵绵呢；“你这样厉害，是不是除了鸡，还会分割别的动物啊。” “小型的可以，大型的，还没试过。”除了人。 当然，是大学里捐赠的尸体，以及做手术时候不的不切开的情况。 看了一圈兴致勃勃年轻的面庞，谭绵绵打算这句话还是不说了。 不过……“明天我要去镇上一趟，已经跟大队长报备了，你们要是有想带的东西，可以写纸条，自备钱票，我看到了就帮你们带回来，当然，有想一起去的也可以。” 说完还问：“那啥，我票不多，要是谁有票据，我这边可以交换一些自己做的东西，比如止咳、清肺、降火的药丸子，常用疗效的也可以，降血压的汤药也行，只要你有，就可以来跟我换哈。” 不能说买，只能说换。 这个年代，用词是一个比较严谨的年代一不小心会惹麻烦的。 第062章 嘎嘣脆 徐多是第一个响应的，说他那里有布票，但是，宽幅还不够他做个背心的。“还有大半年的期限呢，你要是不介意小，我布票都给你，另外我粮票快到期了，你看着有什么细粮不拘束是啥，帮我把粮票用完。” 说完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哦哦，对了，你说要写纸条，也是哈，那么多人哪里记得住，一会我写了给你送过去。” “嗯，我八点半再关门，你们有想换的可以来找我慢慢说。” 大家都说好，不过相信她的制药技术，身上又有钱票的就只来了四个人。 许多想要点化瘀的，他皮薄，总是磕碰淤血，当然，他给了足量的钱，据他所说，家里就他一个男的，亏啥也没亏过他，五块钱给得倒是干脆，还给了几张工业券。 李美好要一些针线和碎步，顺便递上一个瓶子，说大家凑钱买点酱油醋。“这菜没油水已经够艰难了，要是再没个味儿，那可坚持不住。” 谭绵绵表示理解，收了纸条和瓶子以及钱票，这是李美好请求帮忙带东西，并没有需要的药丸子，她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下一个来的是关欣，她好像在知青点算是有钱的，谭绵绵记得她给大家喝糖水，又给自己送了蜡烛头，关键的是，她的衣服质量很不错。 虽然款式也是随大流，甚至在胳膊肘的地方做了补丁，看起来泯然大众，但那手感，那舒适度，不是粗布麻衣能比的。 还真是欸，关欣进门关门，犹豫了一下就掏出来一叠票，谭绵绵发誓，里头布票的尺寸绝对够她做两身衣裙了！ 真好，小富婆。 “你需要什么药还是要帮你带什么。”毕竟对方没直接说需要药丸子，有可能是托自己带布料呢。 关欣摇摇头，再次出神了一下。“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谭绵绵点点头：“我保证。” 关欣定定看了谭绵绵几眼，似乎是不得不开口：“我有个对象，他被分到三百里外的农场垦荒，他们那里条件艰苦缺医少药，去镇上要卡车开一天……。” 去垦荒，哦，那应该是垦荒的兵团知青。 由于知识青年们在农村的生活生产和组织形式的不同，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分别是兵团知青、插队知青和回乡知青。 兵团知青是主要大城市的知青，奔赴生产建设兵团实行军事化管理，还有师团营连等框架，主要是垦荒和农业生产，是独立的社会群体和外界关联不大。 第二类插队知青是被各级阻止分散到农村的生产大队，生产大队为他们提供生活居住点也就是知青点，还有个部门专门只会和管理这些人，实行按劳分配，口号是融入农村。 第三类就是前年才出现的，回乡知青，和第二类有所不同，这些人挺多都是有点能力的家长，把他们安排到了身边的家乡，算是三类人中比较幸运的，比如原身。 “这人一向有些报喜不报忧，在他说绊倒了之后，我的心里是放不下的。” 这姑娘忽然开始倾诉起来，但谭绵绵也耐心听了。 大致意思就是四个月前，对象寄过来一封信，说是绊了一跤，最近不能给她掏兔子窝了。 关欣又气又笑，去镇上给他去电，想听听他实际情况，结果接电话的人是他对象一个屋的男知青，从人家口中得知真相，人家哪里是绊倒，直接骨折了。 第063章 胖啾啾 而且也奇怪，脚踝没事，折的是脚掌，发展至今，都没有好，一直都是瘸子状态，对他生活负面影响太大。 “之前你给镰刀割成那样的英梅婶子都能看好，所以我也动了心思，但你一直在徐家也从不和我们接触，我就没说。” 关欣眼泪花花的拉着谭绵绵：“我现在也只有你能相信了，他家里穷，很执拗，不爱花我钱，只给我花钱，所以说什么都不肯停工去大城市看病……” 姑娘的心事啊。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这病不是吃药就能好的，而且有些伤是不可逆的，我没亲眼见到，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治好。” “没关系没关系，我觉得你起码可以让他不要那么疼，你要是有负担，给我弄些止疼的药，我起码想为他做点什么。” “那我止疼的药照做，你最好把人弄过来。” 关欣说好，留下的票据很多，她都一股脑儿的给谭绵绵：“我有钱，回头要是给我对象看了病，成不成的，我再送你一床棉被。” 哇靠，谭绵绵都想喊一声了。 棉被啊！ 这算得上大件了。 好的富婆，以后我优先给你看诊。 谭绵绵今晚最后一个接待的是林有志，他比较注意避嫌，门开着不算，还不进屋只站在门边。 “我呢，想问问咱中药有没有能让小姑娘脸上痘痘消下去的方子。” “有啊，但是要根据个人体质，如果不能直接来我面前，起码你要回答我一些，这小姑娘的身体情况和饮食习惯，还有冒痘是怎么个冒痘法。” “我了解的，是我妹妹，今年十四岁了。” 谭绵绵很快有了主意，方子开好给他看一眼，说这些最少需要六毛钱。 “六，六毛就够吗” “嗯，按照你描述的，你妹妹这个情况属于……”稍微解释两句，能让他听懂他妹妹那个病不难治就行：“六毛是咱们山里，我没瞧见的药材，其他辅助药材，你可能需要下工的时候去摘点，我未必有空专门去摘。” 这哪里是她不专门摘，肯定是帮自己省钱怕自己过意不去，谭知青可真是个好人，林有志道。 “哦哦，那肯定，我自己的妹妹嘛，我肯定上心！谢谢你啊谭知青，我为这种爱漂亮的事情来打扰你了。” 其实谭绵绵就是有条件买药材后，就懒得去摘。 别人炮制好的不香吗，风里来雨里去的上山，她又不是什么很勤奋的女铁人。 林有志留下的东西没票，据说一有补贴就给妹妹送去了。 所以他给的是钱，不但有六毛钱的药费，还直接给了她两块四的诊费。 她其实真的想帮忙的，意思下收四毛就好。 结果人家这么上道，她也就拿了这钱。 真香。 一夜好眠，次日谭绵绵就坐上了大头的车到了镇上。 她挎着篮子跳下车，一个错目，就瞧见一只麻雀拍打着翅膀从亭子的一端飞过，飞向了一堵矮墙，有人经过，吓得它短胖的身材又笨拙起飞，去了另外一堵矮墙。 哎呀，最近到处都是秋收晒粮啥的，连麻雀都养得胖胖的。 第064章 赋诗一首:啊，钱，你真，好用啊。 胖啾啾们过得不错，谭绵绵也没差到哪儿去，连续两天不是吃肉了么。 她先去的上次那个诊所，人家男大夫瞧见她，还有印象：“怎么回事，你们那边，很多病人吗” 要是有大规模的病，肯定得上报的。 谭绵绵摆摆手：“不是，之前那些基本是清热解毒的，秋收的时候我给大家做了消暑茶，消耗就比较大，这次来主要是买一些药材做一些中药丸子。” “哦哦，行，那老规矩，介绍信。” 谭绵绵就给他看了。 “你选。”男大夫知道不是什么大规模传染病，也就不盯着谭绵绵了，只是在谭绵绵卖完药材之后询问，她都做什么丸子。 “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现在西药不好弄，药厂每年的指标就那些，但凡哪个月患者多了开药多了，其他月份就要紧着用，有时候甚至不给人开，这哪儿能呢，我寻思着，你的药要是有效果，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啊，这时候工厂确实不是无止境的生产加班，都是按照指标来的。 闲的时候闲死，忙的时候忙死。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指标就变了，全体就是一个很被动的状态。 “常见病都可以做，消炎止痛，蚊虫叮咬，风湿骨痛，头疼鼻塞、祛风止痒、肌肉伤痛，伤风喷嚏，内热上火，拉肚子什么的，差不多都能做，药丸子和擦剂都可以。” 就是粘合剂需要一点凡士林或者甘油蜜蜡等辅助材料。 “啊，你懂那么多呢” “还好。” 谭绵绵已经挑选好药品，对方因为想跟谭绵绵合作，所以自爆了姓名：“我叫林丰收，就是本镇的。” “谭绵绵。”她也做了自我介绍。 “你说的蜜蜡甘油之类的，诊所倒是能弄一些来，但我要申请，得有个价格的考虑，不知道你做这些药丸子，手工费怎么算，愿意出让配方吗” “不好意思，配方目前不可以。”谭绵绵还是那句话，愿意分享，但希望是等她先改善了目前的生活再说。 “明白，那手工费” “这样，擦剂一盒一员，你们怎么分装是你们的事，然后各类药品，按照功能不同，定价就一到三元不等，因为批量做，我肯定需要找帮手，也会耽误我工作外的时间，容量就按照六十克这样。” “行，不难，这是在我们提供原料的份上，是。”中药的话倒是好收。 大家现在都爱吃西药因为速度真的快，而且有些人坚持认为中医是糟粕，但其实几千年来，中医就是没断过，没办法的时候，谁去讲究那些说法，是。 药材选好，谭绵绵发现手里的钱用了过半，就剩下十一元，和他们托自己买东西的钱了。 谭绵绵感慨：钱啊，你真好用。 药材比上次还多，因为人家让谭绵绵签字，带走了一些，他自己先垫付的。 谭绵绵寻思着，兴许人家跟诊所领导关系特别好或者有什么办法，不然哪儿有人这样垫钱的。 不过不关她的事儿，将药材放大头那儿之后，又去帮人家买好了需要的物品，自己挑选了一下小房间布置和日用需要的商品后，又买了些细粮和手纸。 “那是啥来着。”谭绵绵停下要离开的脚步。 第065章 烧钱的东西啊 角落里一个折叠成四方的，跟口罩一样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啊，她恍然。 这东西，她怎么没想到要提前准备。 这个年代，显然是没有姨妈巾的。 所以月事带这东西，可少不了。 算一算，哎呀，也快到了那时候了。 穷的就还是烧草木灰垫在月事带里面，上班的女性城里的女人将就点会用红厕纸折一下，但不管哪一样，她谭绵绵都受不了啊。 最次也要有棉垫一天换两三次。 棉花，棉花，上哪儿弄呢。 不弄，真要用草纸将就 就因为这个发现，她又在羡慕那些穿书自带警示还有空间或者商城的女主们了。 但事情总要解决，她再次开口，多要了一沓纸和五个月事带，听闻有纱布，也买了一些。 可惜没有棉花，不然自制姨妈巾就更完美了。 她是不会委屈自己卫生方面的问题，所以只能花比普通人高的代价了。 一下子，钱就剩下两元了。 好在之后会有好几个地方的进账，不然真是又要抓瞎。 东西这下是买好了，她东西都堆车上，带着膏药和自制的助眠香去了旧货站。 去的时候，方老头正在和一个人争吵。 断断续续的，无非是人家要举报他肯定私藏东西了。 “我明明看着的，前两天有个老师的家被砸了，东西都运过来了！”高梅不甘心的列举证据。 方老头还是那副样儿：“甭管你怎么说，外头这些东西没到清空换新的时候，我就不能做那个主儿。” 就算能，看到你这晦气倒胃口的样儿，也不愿意为你开特例。 高梅气呼呼的，一而再的被拒绝，只觉得臊得慌，她无助可怜的看向了自己的大哥二哥。 高家两兄弟觉得有点棘手，因为人家不是为难妹妹，只是在说…… “哥哥！你们还是不是我哥哥了，他都这样对我了，你们就干看着” 谭绵绵没有默不作声，她必须得出面。 没想到来送个药膏，还遇到了女主，原身的心愿和她对高梅的不喜同时发酵，情感上头了，自然顺心而为：“老大爷！” 谭绵绵走过去，也不看高梅几个，只对方老爷子说；“之前看您为了老百姓们服务，整理了那么多的零碎，都累病了，我给你送点药膏，聊表对您的谢意，您辛苦了。” 给方老爷子名头抬一抬，谭绵绵才做出好奇的表情，看向高梅等人；“你们是领导吗，来检查知道工作的请坐请坐，敢问有什么指教，让我也听听，学习学习。” “他们哪里是什么领导，仗着人高马大又年轻，欺负一个老头子罢了。”方老爷子给力补刀，这下脸上臊得慌的就成了三个人了。 高家老二不服气，在妹妹眼神示意下，冲过去要推搡谭绵绵。 高老大拉拉弟弟的手：“走，这拳头你要是敢下去，明天就有一堆知识青年哭着赶着拉报社来公社采访你，曝光你。” 这些青年，最难缠。 一个笔杆子的威力，比他们的拳头锄头都要大多了。 “哥难道就这么算了，明明是他们不对！”高梅看谭绵绵不爽得很，被哥哥拉走了之后也还是愤愤不平，觉得哥哥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了。 第066章 一斤二厘 “那你说，要是事情闹大了，公安来了我们怎么说” 高梅理所当然：“就说他们狗眼看人低啊。” “……这种理由，你觉得人家会搭理你大家都是贫下中，人家问你什么叫狗眼看人低，你拿什么证明旧货站那老头跟我们阶级不同那如果他没问题，你呢，是不是就有问题” “哥！你怎么去了几次知青点，人都不对劲了！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高成家见妹妹真不理会自己了，也是着急的。 妹妹从小运气好，要是谁惹了她不高兴了，那个人第二天第三天准保倒霉。 “行了，我又没说不帮你。” 高梅余光看他，嘴角上扬，显然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 高成家见妹妹高兴了，长吐出一口气。“只是我们这会不占理，你等会的，我想想法子。” 高梅被哥哥哄着去逛供销社，结果还发现自己要买的东西刚被人买完，气呼呼的脸都气红了。 旧货站内，谭绵绵询问方老爷子，没和人家发生肢体冲突。 “没，要是他们真打我，我就往地上一躺，最后痛哭流涕的肯定不是我。” 方老爷子没说的是，他三儿两女，四个都为国捐躯，别说在街道这边说什么都有人信了，就算闹到市里面省里面，都没人敢毫无根据的东自己。 想到自己那几个孩子，方老爷子眼角都湿了，不愿意叫这妮子看到自己的脆弱，方老爷子故意揉眼睛：“真是的，才打扫过，怎么又积灰了。” 谭绵绵对人的情绪没那么敏感，方老爷子一瞬间的脆弱她是没注意，只让方老爷把肩膀擦洗擦洗，她这就给他上膏药。 “因为您年纪也不小了，有些暗伤是不可逆的，我能做的就是让你起码在辅助的作用下，不痛不痒身体舒服的过日子。” “嗯，知道，又不是那扁鹊华佗在世还能肉白骨活死人，人生在世，多少人又是真的舒舒服服到最后。” “老爷子您通透。”谭绵绵一边给他摁肩膀、扎针，贴药膏，一边跟人说说话，很快，四十分钟都过去了。 等药膏上去，老爷子只感觉肩膀处一阵暖流，而且也不僵硬了，活动的时候丝滑得很。 “不错！”方老头评价道。 他的满意，最终结果就是，谭绵绵从此多了一个进货渠道。 老爷子似乎很相信她的人品，不但又开了精品旧货那个房间随便谭绵绵挑选，还表示：反正对我来说都是无本的外快，我心情好了不挣也行，这些东西你就按照一斤两厘的价格收。 谭绵绵知道，这其中水分可大了。 一个比较重的木头凳子，可能就跟十几个小件物品的价格相当，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而且还没有风险，他那边一记破木料，谭绵绵可以买得毫无压力。 谭绵绵也是个上道的，为此也不收老头膏药费。 老头似乎还跟她较劲了，看着谭绵绵买了一些必需品后，又送了一套非常漂亮的茶具和一套餐具。 就连谭绵绵随口问的棉花都能解决。 “你这妮儿，一点生活经验都没啊，棉花这东西人家砸家的不是烧了就是揣自己腰包里，就算送来的，也都是医院里脏污的那些，你敢用”看着也不像是会用那些污渍满满的棉花的主儿。 第067章 三室一厅的使用者 还真不会。 谭绵绵光是想想就要yue了。 “那您还说能帮我解决。” “说你没常识，还真没常识。” 有一种地方叫黑市，哪儿都有。 毕竟谁过日子都不是计划计划就能过好的，多的是有钱没票或者有票没钱的，那需求大了，可不就有人冒险做点买卖了么。 心知肚明的东西，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可能有进黑市的一天，只要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没人去举报。 至于为什么跟谭绵绵这么直白的交代出黑市这件事，那是因为方老爷子经历的事儿多了，因此看人也一看一个准儿。 比如之前那个抖机灵的什么高梅同志，真以为心底那点自私下作心理谁看不见呢，猖狂得没边了还想带人吓唬他。 他要是能被那种傻子拿捏了，底下七八个孙子孙女，怎么能被他拉扯大 “反正你要啥，给我点钱，我给你找就是了，对了上次你说的想要的东西，我给你问到了，但那卖主要五十块钱，还有要见见买东西的人。” 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大夫之外的人会要这些的，而且现在西药便宜还见效快，加上某些原因，导致中医没落，所以大概那人是想看看买主，说两句话。 这种想法，很难用什么逻辑去解释。 “啊”买个东西还要来个会面。 “那就在这里” “嗯，我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反正就交接一下说两句话。” 那位也是他的老友，他都信得过。 这一次旧货站之行，谭绵绵又是一车的东西装回去。 徐老头两次见旧货站的方大爷，两人这次简短的聊了两句。 两人道别后，谭绵绵坐在车上，冷不丁发现路边有人在死死的盯着自己这里。 她一个激灵，想起了之前那个小闹剧里的高梅。 “不行，不能给他留后患。”车子都快离开小镇了，谭绵绵执意要下车，小跑着去了旧货站，跟老方说了几句话。 “呵，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两人叽里咕噜两句，再次道别。 这一次谭绵绵没再要求半路下车了，车子顺利载着她回去。 刚到知青点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大队长就循声来了：“回来啦快去看看，卫生所盖好了，正在安门窗呢。” 完全可以启用了。 谭绵绵兴致勃勃的丢下手头的东西去瞧。 毕竟是自己未来工作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跟着大队长到了新卫生所，谭绵绵吃惊了。 不是装出来的，是这原本看着就一堆木板作为原材料的房子，竟然能盖得那么结实宽敞。 而且他们真的用心了，房子结实好看不说，窗户还是竹子捆的，用木棍顶着， 还给砌了半拉院墙，半拉篱笆，院墙是用碎石子黄土还有不知道什么材料堆砌起来的，大概有个一米二到一米三左右的高度， 篱笆相对矮一点，但也是结结实实，排列整齐，就连强迫症看了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谭绵绵上手推了一下，竟然要用上三成力才能让它松动下。 赶紧撤回手，谭绵绵进了内部继续看。 第068章 改造新卫所上 她当初说两间屋子就够了，一个看病的，一个存储药材以及操作间。 没想到人家这么实在，给盖了个三室一厅。 虽说最小的房间，也就十平米左右，但是作为存储间是足够用了。 最大的屋子估计就是当大厅用的，得有个三十平左右，里面已经有一张桌子，一张架子床，以及一个立柜，但还是空荡荡的。 立柜没有玻璃没有门只有隔断，但谭绵绵也不着急样样好，能这样就不错了。 剩下一个屋子是空置的，十五平左右，她觉得能暂时当个休息室。 “怎么样，还行。”大队长其实心里也犯嘀咕呢。 倒不是怕谭绵绵不满意或者高要求，而是他原本也是交代的两个屋，差不多加起来三四十平就行了，毕竟用的材料都是大队的，多了也不好。 怎么盖着盖着，就成了占地百平了 队里地是多，但是搞那么大阵仗，都快赶上镇里的诊所那么讲究了。 回头问问季延那几个小伙子，谁的主意用了那么多料。 “给，这是两把锁，你重要东西就放在能锁起来的地方，那个窗户从里面关上就很难从外面打开，除非是暴力破除，一般人是弄不开的，安全什么的都不错。” “好，谢谢大队长，还有谢谢盖这卫生所的大家了。” 客气的送走大队长，谭绵绵撸起袖子，打算收拾一下卫生，稍微布置一下。 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她打算更晚一点的时候再煮面吃，敞开卫生室的门，她去提溜了一个桶，打算先取水。 走半道上的时候遇到了赵满意，她挎着一个篮子，瞧见谭绵绵就双眼冒金光一般冲过来，差点把谭绵绵吓一跳：“嘿！谭知青。” “你好啊，这是去哪儿。”谭绵绵问。 “我去找你，你不在知青点，我就追过来这里了。” “哦，我买了东西回来就去新卫生所了，要打扫一下。” 赵满意眨眨眼：“你一个人收拾啊不行，得有帮手才行，你这双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一会磕碰了咋办你拿着这篮子等我会，我马上过来。” 赵满意动作极快，谭绵绵刚接了半桶水吃力的拎到新卫所，赵满意就带着两哥哥两嫂子还有赵老奶一块来了。 “哎呀，怎么都来了，赵奶奶你……”看着赵老奶一来就上手安排家里的几个小辈干活，谭绵绵有些过意不去。 “奶非要来帮忙，你别有负担，是奶自己想来的。”赵满意解释道。“哦，对了，篮子里是我给你带的肉，一块板油，一块五花，还有两根骨头。” 谭绵绵立马说晚上干脆一起吃。 “行啦，不要跟我们客气，是我们自己想给你帮忙，这也是帮我们自己，卫生所搞好了，受益的不还是我们勤奋大队么，你去做点专业的活儿，做卫生，我们在行！” 谭绵绵挤不进去做卫生的大队伍，只能做一些轻省的活儿。 大概一个小时候，卫生所彻彻底底大变样。 第069章 改造新卫所下 首先是前厅，被分割出两个空间，一个空间是墙边靠着立柜，一张桌子被赵大哥从大队仓库那边领过来摆在立柜前头，擦洗干净的长桌子，赵满意正在给它刷漆，力求平整美观。 凳子都给谭绵绵配齐了。 另一半空间是被拉了一个帘子，钉子固定绳索两头，里头有凳子有架子床，如果需要打针或者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做的检查，都能在这里进行。 谭绵绵将大队给的新草席铺了上去。 存储间这边，她将知青点那张矮柜搬过来了，一些工具也都存在这里。 还有两房间，她寻思着啥时候弄个躺椅，没人的时候可以小憩片刻。 操作间需要定制的宽幅桌子，暂时只能画一张草图表明尺寸，到时候让大队长给她解决。 除此之外，卫生所完全属于随时可用的状态。 房子拾掇拾掇，整洁明亮宽敞使适用，但是这里取水不太方便，要不然看这个房子那么好，她都想住过来了。 赵家人耿直得很，因为赵自强的毛病被谭绵绵看好了，人家把谭绵绵当重点保护对象看的，而且一点都不想占便宜，一听谭绵绵说要请他们吃顿晚饭，五六个人拔腿就跑，跟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鬼，咳咳，是谭绵绵，只好作罢，寻思着下个月的驱虫粉，直接送他们好了。 篮子里的肉被她带回了知青点，今天还是李美好做饭，看着谭绵绵拿回来的荤腥，她口水差点没收住。 不过这不是什么配药的，她拼命忍着自己开口求一口肉吃的冲动。 谁料谭绵绵看到她就是一句：“板油熬了，油放着用，至于肉，今天我有买面粉回来，弄个包子或者饺子应该是够的，你再放点酸菜做馅骨头也炖了，我需要那个汤，给我留两碗就成。” 她还要继续给季玉送低配版氮泵呢。 李美好叫住她：“谭知青！你，你也太大方啦，要不这样，油梭子跟酸菜包饺子，你自己吃饱，我们一人尝几个就好，肉就分两天吃，你这个月就不要出粮食，当我们大家回馈你的，这样行吗” 在知青点吃饭，是需要大家的资源合并安排的，谭绵绵刚来的时候啥也没，那一顿是大家请她的。 “啊，如果你们不觉得亏就成。” 李美好晚上就跟大家说了这事儿，得到了所有人全票的通过支持。 “看看这板油肥得，少说能出半盆油，半盆油啊，按照她的意思肯定是放厨房大家吃，咱吃人家肉和油，咋好意思要人家粮，我看她不怎么会干活，以后咱们多干点，把她排除在公共卫生和做饭的活儿之外。” 要不这肉和加餐真是吃得心里过意不去。 “我看行，我有个建议啊男同志们，我们连她卫生所那边的卫生都干了，那边用水不容易，她力气小，咱顺便的事儿就帮她把一天的水都备上。”林有志都发话了，大家连连点头。 其实就是打主意不烧火不做饭不弄得满身油烟味的谭绵绵，就这样得到了全知青点的另类关爱。 这天开始，她是一点脏活累活都没能沾上。 连新卫所的用水问题都不用自己操心。 第070章 起码我在的时候，会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谭绵绵把肉送到，下午就直接熬茶水，让大队长看情况再安排个人煮茶凉茶，她就开始在新卫所工作了。 “新卫所是啥，哦，意思是新卫生所是。” 这城里人，真会鼓捣这些名称，大队长心道。 谭绵绵当然要区分开啊，她可不想和老张那种人共享一个卫生所的名头。 两人的梁子根本就解不开的。 也不是她非要计较，当时自己虚弱到昏厥，那老张说什么来着 她不是能医吗，那就自己醒了给自己医。 不仅如此，老张还混淆大队长的认知，阴阳怪气要把错甩锅给她，她能跟老张共享一个卫生室就怪了。 大队长显然也是个脑子比较清醒的，没劝和，只说招牌会给她上的。 “好，那谢谢了，这是两块钱，您收着，还是我登记在册”谭绵绵拿出两块钱，问大队长。 “啥意思” “哦，我看病收的费用，除了日常的一些感冒咳嗽上火发炎这种病，我按照大队本来的标准来，但我技术不差，所以对一些病收费也比较高，卫生所和药材都是大队里的资源，所以我觉得应该抽成给队里。” 要知道，这些药材当初大队长给了十六块，而且勤奋大队新卫所也是大队长安排人给她盖起来的。 在集体环境下，她要是接诊的钱自己全放腰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干脆主动展示表明。 “之所以不是全部的钱都交，因为有一些病，没用上大队的药材，是我自己的钱买的，工具也是我自己的钱，比如季玉的病，要用母鸡做药引，大队不是也不可能出吗 为了避免之后账目混乱，我都会交一些给队里，您看行吗” 不行的话，那她以后就只治头疼脑热。 低廉劳动力，她不会干的，奉献精神也要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 大队长倒是没多想，可能觉得就算看个病，谁舍得往三块五块上看，那都能直接上诊所了。 于是应了下来。 谭绵绵得了准信，以后每次挣到比较多的诊费，就按照心情给抽成。 黄昏的时候，知青点的关欣来喊谭绵绵吃饭，她瞧见新卫所多了一个木牌，好奇的看了两眼。 “哦，是治疗费用啊，看起来都很便宜啊，基本都是分的一两角的，等等，这最后一条……根据程度不同，感冒伤风等常见病分别为两分，两角，两元”关欣读完木板上最后一条有些纳闷。 可稍微想了一下，明白为什么加这一条了。 “谭同志想让大家不要拖，是这个意思。” “嗯，小病不看，要么免疫力好熬死病毒，要么被病毒熬到重症，我希望能给大家一个良性的引导。”有些人就算是感冒发烧没怎么吃药打针，都没事，那是抵抗力强，这种天选之子还是较少的。 大部分人的体质，还是需要要物介入辅助的，她也是在队里表现出自己是个大夫后，通过治疗、聊天，以及接触到的一些人，从他们的想法中看出了一种，小病扛着，大病看天意的想法。 这也是她把轻度症状价格定那么低的原因。 起码在她还在这里服务期间，会尽力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第071章 某人都看傻了 晚上吃的东西是很丰富的，谭绵绵发现自己的饺子是肉馅的，其他人是板油的油渣跟酸菜的。 那种板油还煸得特别的干，偏黑黄的那种。 心里一股感动涌上心头。 若是后世的那种浮华，说不定自己的大方、得来的反而是别人的理所当然。 好比那个捐款了几百万给穷人孩子念书的小明星，自己得癌症临死前，面对的不是那些人的感谢和鼓励，而是一句句骗子，你说的要供我们孩子读书的，我不管，你得拿钱出来。 虽说都是她的东西，但眼前这样一碗饺子的区分，更显得令人舒心。 一碗饺子吃得谭绵绵心理生理都满足。 吃完饭，她就开始将今天在镇上买到的东西以及方老爷子送的物件全都拿出来，放在该放的地方。 如今她的房间，和刚搬进来时候那种残旧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 墙面不平整的地方被抹平，半面墙壁还被贴上了均匀的报纸。 她的小床是蓝底白花的床单，同色系枕头里装的是除湿的药枕，白底蓝花的被单暂时作为夏天用的“空调被”。 桌子铺了今天用布票和钱换来的深蓝色布料，仔细看看，要比深蓝色还暗一些，看起来还蛮治愈的颜色。 桌上摆了本子钢笔，和最早在旧货站淘来的发黄的纸，桌洞里是一个饼干盒，里面装了些小的日用品，比如针线钢镚和她给人开方的小结，墨水皮筋发夹等也在里头。 桌子旁边是一个暖水瓶，竹藤的外皮也不影响它实际的保温功能，起码五六个小时后，它还能给水保温到四十度以上。 为什么不是更高，工艺限制。 百废待兴的年代，她并不过于挑剔。 藤编箱子和一个小木箱，堆叠在一张炕桌上，这炕桌是当凳子用，隔开地面的潮湿，以免影响到箱子里的东西。 衣服和一些不对外见的东西就藏在箱子里，比如今天买的月事带什么的。 她拿出两张黄纸，书写今日的工作小结，没有了现代化工具辅助写小结，她手写也成，一手工整得堪比印刷体，比划棱角却又带了点圆润可爱的字体，是她独特的笔迹。 洋洋洒洒顺利的写了几百字，才停笔，乍一看，就算是不认识字的人，也觉着这张黄纸上的字啊，横是横，竖是竖。 约莫八点出头的时候，徐多在门边喊了一声；“谭同志啊，那个季家的人，说你交代的来拿药。” “哦，好！谢谢你啊。” “没事儿，都晚上了，要我送你不。” “不用，他们会安排人送，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活儿呢。” 简答的两句对话间，她已经走到门边，季延高大的身形，在晚上也是能看出清晰的轮廓。 她看到他时，心情比较好，笑盈盈说跟我来一下，就转身去了厨房。 因为快睡觉了，所以头发弄成鱼骨辫温和的顺着一侧搭在肩上，整个人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柔。 都快把某个杵在门边的人看傻了。 第072章 不吃劳动的苦那就吃味蕾的痛 想起她说的话，季延犹豫着迈开了第一步，看到里头还有人没睡觉的，在门边说话的，他这才没考虑避嫌的问题，跟着谭绵绵去了厨房。 灶台上隔水加热着一瓷盆的汤，红泥炉子也温着一瓦罐的汤。 “这是加了药材的，给你哥哥吃的。”谭绵绵将小火熬煮温着的瓦罐取下来，只留液体，装在了季延带的大碗里。 另外一个隔水加热温着的，是一块带肉的骨头，和一碗汤。“这个，是给你的。” 季延眨眨眼，什么，给他 为什么 “听队长说是你带着大家，给新卫所弄得那么漂亮，这是对你的感谢，而且我也要劳烦你，明天帮我给盖新卫所的人送包子，你不喝，我不好意思开口。” 你都开口了……季延不合时宜的在心里嘀咕。 “吃，大男人矫情什么。”谭绵绵干脆的说。 外头已经有知青朝着里头看了。 季延沉默两秒，端着碗就吃了，汤很鲜美，估计炖了两三个小时甚至更久。 原来哥哥吃的药是这个样子的吗 瓦罐里的药汤，季延带走了，谭绵绵今天干了点坏坏的事，所以跟上去看热闹。 但明面上，还是得说去看诊。 季延步子很大，谭绵绵走三四步，人家两步就走完了。 他只要稍微快点，她就要跟不上了。 终于到了季家，谭绵绵发现自己有点微微喘气。 这身板，还是要补加练啊。 “药来了啊。”季玉妈赶紧端着药进去伺候好大儿，谁知道季玉刚和第一口就要yue出来了。 “怎么怎么回事啊！大夫大夫你进来看看！” 谭绵绵快走两步，进了房间，给季玉把脉，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唉，体征一切正常，是不是排斥精力满满的感觉，故意不喝药的。” 季延也皱眉，这香味都是一样的，他喝过这骨头汤，可好喝了。 季玉日子已经过得那么好，连骨头汤都嫌弃了吗 面对三脸质问，季玉也要疯啊：“那你们自己喝喝看啊！” “谁舍得喝你的补药啊，随便一口都是几毛钱，你还是别矫情了，赶紧喝完，不然我扎针也是一个效果，就看你要扎半小时的针，还是喝这几口汤。” “你怎么选” 不等季玉回答，谭绵绵对着季玉妈还解释上了：“之前两只鸡的补力还不够大，所以我得了大骨头还想说赠送一次，增加效果，既然他嫌弃，那我还是自己吃，免得自己贴钱又不讨好。” “哎呦喂，那谢谢大夫你了，快点，季玉！快喝下去，不要让妈操心了。”季玉妈爱子心切，逼着季玉赶紧喝了这碗汤。 又酸又苦还有奇怪的丝状物，yue他真的要吐了。 季延拿了碗去冲洗。 谭绵绵见季玉生不如死的躺在炕上，忍住笑意往外走，该！ 季延也抬头看过来，捕捉到了她眼里点点喜悦的星光。 两人眼神交汇，被挑出来说什么那么香的季婷打断。 “没你的事，睡觉去！”季玉妈出来呵斥了一声。 谭绵绵如同前两天一样，被季延送到知青点门口。 “你——” “明天要我做啥。” 两人在门口，异口同声道。 第073章 她被季延气得要冒烟了 谭绵绵反应过来，季延是想答应送包子的事儿了。 “中午的时候，来知青点。”这里没有冰箱，肉很容易变质的，早吃早了。 季延答应了，转身离开。 谭绵绵打了个哈欠，很快躺在小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听到大家上工的动静，谭绵绵赶紧和李美好交代了两句，那些肉麻烦她做成包子，能做几个是几个，她需要六个，其他的大家一起吃。 “啊，好，可以！”小事儿，知青点的人大多都会做吃的，而她李美好，尤其会做面食。 交代好之后，谭绵绵心情大好去上工。 本来两间房就能搞定的新卫所，大家出了更多的力，虽然新卫所是大队的财产，可她是实际使用者，对这份心力，自然会做出表达。 虽然现在她全身就那么两三块钱，和少得可怜的票据，可有些习惯还是忍不住表现出来了。 上午坐诊，非常的闲，都快吃中饭的时候，谭绵绵才迎来了今天第一个问诊的。 竟然是季玉妈。 她眼里有血丝，整个人精神状态一般，说话比较嘶哑。 谭绵绵看了一下就知道，这是上火了，给开了点菊花搭配两味药材，让她泡开水饮用。 “大概三到五天基本好全，要是着急或者更难受了，可以给你扎两针。” 世人对扎针好像都有点阴影，季玉妈不乐意扎针，接了药包就要走。 谁曾想一扭头就看到看儿子正好进门。 谭绵绵也从季玉妈要逃单的行为中恢复过来，站起身下意识：“拦住她！” 季延一怔，堵在门边跟个门神一样。 谭绵绵已经走过来了：“季玉妈，您忘记付钱了，这药材都是大队的财产，我需要登记的。” “就这两纸包的药，还要跟我收。”季玉妈丝毫不觉得这样是错误，还理直气壮说：“我大儿看病我都得给你八块钱，你不至于，两个纸包给我算钱。” “一码归一码，那是治你儿子的钱，你的病是另外一桩，该给的还是得给。”谭绵绵说：“只是一毛五而已，您不至于……” 季玉妈被堵住门口跑不掉，又被谭绵绵条理清晰的质问，只能掏掏口袋，找到两毛钱：“还差五分我回去——” “哦，等下。”谭绵绵抽走两毛，回到之前看诊的桌前，拿了五分钢镚出来给她：“您收好。” 说着就坐回去写看诊记录和一毛五的收入。 季玉妈捏着钢镚气得不行，看着儿子还没离开，狠狠的锤了他一拳头。“你这该死的，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看人家会不会理你！” 话音刚落，谭绵绵还真就抬头，对季延挤挤眼，示意他可以让开了。 季玉妈得以拿着药包离开，只觉得被小儿子气得、都要冒烟了。 “那包子，我拿去给他们分了。”季延是来说这件事的。 她让自己去知青点找她，但因为季延去得早，李美好又得过交待，就把六个包子给他。 季延给那几个一起搭建新卫所的汉子发完，过来说一声。 谭绵绵饶有兴致的思考一件事。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季延是怎么做到，在那个三极品的家里，出淤泥而不染的。 不沾便宜、公平交易、为人正派、吃苦耐劳，这些品质，季家其他人可没有。 第074章 此人不钓，绵心难平 谭绵绵思考的时候眼睛还在他身上呢。 那目光简直跟夜晚里的超强光束有的一拼。 季延被看得不自在，扭头就走，连门槛都忘了看，差点一个趔趄摔了。 好在强大的平衡能力把他给救了，不敢回头，匆匆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明明是该同情来着，谭绵绵却好心情的笑了。 也不是她没同情心，就是觉得他这样，和他糙汉外表实在是反差萌。 谭绵绵上辈子车房都有，卡里的钱足够她躺几辈子，所以她对物质上的要求并不大，反而在后世那样浮华和莫名男女对抗的社会里，罕见的只要求未来另一半是个正常人。 这个正常怎么界定呢，得有基本的道德观念，不色眯眯的看人，得从心底认为女性不是工具，不两面派，不吃软饭，不大男子主义，身上最起码有一两个闪光点。 季延这不就踩在她喜好上了么。 虽然觉得他家里的问题不小，以及队上流传的他看电影被人踩了一脚都要打人家半个月，是不是有潜在的暴力倾向还需要考察。 可这样的品质，这样好的身板，还有超级符合她喜好的长相，早就引起了她的垂、咳，不是，是注意。 既然穿越了，以后结婚生子也避免不了，为何要和天意对抗，不如早早按照自己心仪的对象选，慢慢和他磨合。 成了就结婚过一辈子，不成就拉倒下一个更乖。 至于为什么她这个来自新世纪的女性第一反应不是不婚不应该好好拿捏独立女性独自美丽的招牌么。 因为她喜欢季延啊。 上辈子是没遇到这样的人，谁知道自己这辈子，单了二十三的老树就神奇开花了。 她养成的习惯就是把自己眼前的事情和目标，做到最好当下条件里最完美，所以这段时间没少试探他。 首先，排除自己会被动成为小三的可能性，人和畜生的区别就是能发乎情止乎礼，如果人家有喜欢的对象或者婚约，谭绵绵绝对跑得比啥都快。 其次，他虽然跟谭绵绵接触的前两三次都不那么美好，但后来接触啊还有发生一些互相帮忙的事儿后，莫名就成了，超级听话讲道理的小鲜肉这谁忍得住不钓啊。 然后，就是纯情程度，她自己干净，不能要求对方也干净么，当然能，就季延那戳一下都要卫道士的表现，简直在她喜欢他的血条上再扎一刀了。 此人不钓到自己碗里，心难平。 思及此，谭绵绵又笑了起来，刚好踏进新卫所的春枝高兴了，这是见到自己很高兴吗 都笑出声了。 谭绵绵收敛了微笑，公式化的喊了一声小舅妈。 “诶诶！那啥，绵绵啊，我来啊是跟你说个事儿，你表弟表妹回来了，家里让你回去吃顿饭见见面。”两句话的功夫，二人已经对坐在长桌对面。 谭绵绵哦了一声，几乎是春枝说表弟表妹的时候，她就已经回忆起这两人的存在。 这里说的表弟，是徐长弟和徐秀妈的小儿子徐伟康，表妹指的是春枝和徐有粮的孩子徐朵儿。 第075章 蚊子的致死率 她穿过来的时候，这两人都不在家，徐伟康在县城上学，徐朵儿在附近公社生活。 徐朵儿是春枝两人的独女，却在去年，也就是十五岁的时候跟人钻玉米地，被对方长辈逮住，早早没有名分的过去了。 剧情里，十五岁的女孩子懂什么，当初玉米地里估计纯粹亲亲抱抱举高高。 但时代造就了枷锁，她不报官给人定流氓罪，那徐家也只能认倒霉，把人送去给人做媳妇，好歹挽回那么一点面子。 如今回来，是为什么 “我有空就去。”意思是没空就不去。 开玩笑，知青们的卫生意识，要比那个徐秀妈好多了，她可不想回去看人大拇指塞到食物里，或者碗口有黏住的得刮下来的残留。 春枝是知道谭绵绵搬走后一眼没往徐家或者徐家人身上看过的，但这么长时间了，她气性还没消失吗 “绵绵啊，今天家里可是有猪肉炖粉条，还有大豆腐哦。” 搬到知青点才几天，已经吃上鸡、骨头汤、肉饺子、炒鸡杂等伙食的谭绵绵由衷的羡慕：“真不错啊。” 不等春枝松一口气，谭绵绵下一句话是：“但我最近比较忙，吃饭就算了，对了，您要离开的时候帮我把这个带上。” 说着将昨天就清洗好的小锅和一个红泥炉子给了春枝。 “这是奶的东西，你交给她就成。” 春枝欲言又止，但谭绵绵就是不主动问。 问了就是揽事儿，她不在乎徐家人，自然没那份好奇心。 将人打发走，谭绵绵也到了可以下工回去吃饭的时间了，将那块上班时间表立在门口，谭绵绵回去知青点，大家果然在等她回来一起吃饭，还贼兮兮的说今天加餐了。 加什么餐 “徐多逮住了一只竹鼠，你看，炖上土豆了，这个肉可香。” 谭绵绵却没他们那么兴奋，只吃了两块土豆。 人家问她怎么不吃肉，她就说对带鼠字的动物比较排斥。 “那可惜了，这个挺好吃的。” 一顿饭结束，她发现又要吃不上荤腥了，咬咬牙，把手里的钱拿去换了鸡蛋，预备每天吃一个。 还别说，她这吃细粮又补充蛋白质的补救下，这身板还是瘦，可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有变化，气色好多了眉眼之间精气神十足，之前微微凹陷的双颊，如今也丰润了起来。 要么老祖宗总说药食同源呢，伙食的营养有保障了，跟吃了大补药似的。 中午其他人是有两个小时左右吃饭加休息的，但谭绵绵自己知道作为卫生员，就算是目前病人不多，也应该尽量保证在岗，就去了新卫所继续上班。 发现没患者，她就去操作间，弄点驱蚊的香粉。 除了自己用，以及给赵家的、旧货大爷的，她还要做一份给知青点的诸位。 别小看蚊子之类的昆虫，要知道蚊子的杀人数可比猛兽们要高上数十万倍，而且它常见、数量又多。 做好前几个步骤，只能晒干和制粉了，谭绵绵发现有脚步声，便第一时间走出操作间。 来的人竟然是徐老太。 她的外婆。 第076章 呦，这次的鸿门宴水准高了点 “绵绵啊。”她一如没事发生那样，跟谭绵绵打着感情牌，还把手里半篮子鸡蛋给放在长桌上，说是给她补补。“你这孩子，出来都饿瘦了。” 谭绵绵第一时间是诧异，这老太太眼睛出问题了吗。 离开徐家后她吃鸡吃肉吃蛋吃细粮，脸蛋也鼓起来了，是怎么看出自己瘦了的 不过，谭绵绵看着这半篮子的鸡蛋，想到了当初徐家那两鸡蛋的鸿门宴了，便说：“我搬走后，不是留下了药吗，徐秀的那里，应该好了才是。” 她早就想过既然要搬走就不要留什么牵扯，所以药给全了，连红泥炉子和缺了一个耳朵的小锅，也洗后让春枝带回去了。 这个态度还不够明显 还是说，他们又另有所图了。 那这次鸿门宴的水平可高了不少，从两鸡蛋提升到了半篮子鸡蛋，少说有二十个了。 看着这些鸡蛋，谭绵绵道： “说，是给谁看病，先说好了，不管是谁，我都要根据症状和治疗需求来定价的，不会因为亲戚关系减少的，这可都是要交工。”一部分的。 她才不告诉徐家人，自己除了一些小毛病的费用全归功，有难度的病可都是拿治疗抽成的。 要不然，徐家人哪一个能放过自己。 徐老太被不客气的对待，但她自诩是个宽厚的大家长，就耐着性子说是徐朵儿：“她前两个月给王家生了个儿，但下面一直很臭，肚子也每天痛的要命，这孩子是我接生的，生的时候很顺利，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谭绵绵一听，脑子里飞速运转，这情况有可能是什么。 胎盘没下干净，内部炎症感染，还是说，存在畸形胎没排出体外 “如果还能走路，把人带来，对了，你说她下面发炎了，那请你们备上床品。”她得对其他病人负责，不能把共用的被单这样污染。 谭绵绵说完，就开始翻找工具，以及从药材堆里选选能用的。 想了想，她回去知青点，将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动用的手套给拿了出来。 这是方老头给她预留的，就一副，说是某教授家里抄出来的，估计用途是隔绝化学制剂什么的，比她上辈子用的超薄超韧性的手术专用手套是厚了些，但在这年头，绝对是稀罕物。 此刻不用是不行了。 谭绵绵找到手套回去的时候，徐朵儿已经被徐家人搀扶过来了。 她表情痛苦，眉头紧蹙，嘴里随着动作的幅度，时不时的溢出声音。 谭绵绵让春枝将她们带来的床单换下共用的，将帘子一拉，自制棉口罩一戴，就摒退了其他人，开始专心给徐朵儿检查。 就在谭绵绵判断出病因，打算先消炎然后挖去脏东西后，她的手被徐朵儿抓住了。“我，我！” 谭绵绵看她：“再不动手治疗，你下半辈子都有可能伴随这种痛苦。” “我，我只是想要你，帮我把生孩子的地，地方，弄坏，我不要再，生了。”一句话被痛苦的女人说得断断续续。 谭绵绵微怔，她竟然有这想法 第077章 公事公办 “先治疗，其他的等你好一点再说。”谭绵绵道：“身体是你的，你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利，但我希望你还是三思而后行，而且我不是毁人身体的恶魔，我只是个尽我可能挽救病患的大夫。” 第一她做不出主动损坏别人身体的事。 第二万一以后徐朵儿对她倒打一耙呢。 她弄麻了徐朵儿的疼痛感，徐朵儿僵直着身体接受了治疗。 随着动作，脏东西被丢在了盆里，空气中的恶臭立马比之前更重十倍。 之前还觉得谭绵绵瞎讲究，给人看个病还要戴口罩的徐家人，此刻一个个干呕着冲出了新卫所，有两个人还直接吐了出来。 徐秀妈气愤又难受的拍着闺女的后背；“这都是造什么孽啊，自己不保护好身体，带累得全家都跟着受苦受难。” 春枝是当娘的，徐秀妈说她闺女就等于说她这个妈，此刻觉得理亏心虚，只能讪讪走远一点吐。 谭绵绵做好收尾工作，有心给她吊个点滴，奈何去领西药的是老张，她手里没有。 其实在拿到赤脚大夫证明的红本本之前，她连去取西药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对进来的徐老太说：“老张那边有点滴，我去要，你们好好看护她。” 谭绵绵不会自讨没趣亲自上门找老张，而是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也知道两人的猫腻，不但带谭绵绵去，还表示以后药材领来两边平分。 因为有一些人的老寒腿之类的毛病，找老张多年，都有依赖感了。 谭绵绵出手的几次，要的钱都不低，估计让一些人退却了。 很多人都比较盲目，不会去思考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只会听风就是雨，她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但点滴对徐朵儿来说是比较重要的，也是她一时半会做不出来的，她才找的大队长帮忙。 老张心不甘情不愿的让谭绵绵在仓库搜罗一下，带走了点滴一瓶，针管以及速效退烧的药粉若干。 离开诊所后，她又开口要个帮手以及一些材料，像是酒精之类的。 “酒精没有，但是我家里有一坛子高度白酒你看能不能将就用” 蒸馏提纯一下，也不是不能当个替代品，她表示可以。 “至于人手。”大队长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他妹妹的闺女，当了一年多的临时工了，眼看着几年转正还是没希望，他想着要不给侄女机会，学学医药救命的手段，以后去卫校拼拼运气 反正才十七八，年轻着呢。 “人手你要咋样的，有要求吗” “吃苦耐劳，不怕脏。” “那我给你留意。”大队长说道。 谭绵绵回到新卫所给徐朵儿打上吊瓶，就安排春枝收拾那些脏东西。 春枝拿去山上找个地方烧了再埋了。 再回来的时候，看到女儿平稳的睡眠状态，以及谭绵绵开好的药补食补的方子，她搓搓手，询问这些要多少钱。 “我看看，吊瓶，药材，折损手套的费用，还有治疗，后续复查，九块。” 她其实也没狮子大开口，吊瓶和药材就占了一小半，手套等于费了，这么难找的东西她也只算一元钱，复查和治疗的费用等于只要三块钱，还有一块要抽成给队里。 算不得多。 但春枝对这笔钱似乎很是为难。 第078章 要好好爱护自己 谭绵绵是没有主动开口询问难处的。 徐家人，她绝对不去偏帮。 还是徐老太说话，算是给了春枝一个主意：“找她婆家也要些，本来就是她家没好好照料，还拖拉成这样才放她回来，要我说她就是自己傻！” 这些话谭绵绵不乐意听：“家事回去商量，不能立马给诊费，需要签借条注明还款日期，不然就从你们家工分扣。” 她一脸的公事公办，叫徐家几个人原本想卖惨求个宽容的心思都灭光了。 “你怎么这样啊。”春枝捂着脸呜呜的苦。 谭绵绵意料之中，她就是知道这些人的秉性，更要公事公办，不然呢，她出力出脑子给人治疗了，还要出钱 她叫谭绵绵，又不叫谭玛利亚。 人家一年到头，工分产生的利益有多少，不说九百，九十怎么也有，在这儿对着九块钱哭什么呢。 “给钱还是签条，你们快点做出选择，病人留在这里观察一天也行，你们带走在家里修养也行，但是在这里观察，还要五毛钱一天的床位费。” 春枝忽然不软弱了，气冲冲的就要带闺女回家，谭绵绵拦着徐有粮：“你们的闺女，她不签字就你签字，不认字就盖手印。” 徐有粮照做了，谭绵绵这才指了指大门：“请，我需要通风一下。” 帘子后面，徐朵儿却死死的抓着亲娘：“不要冲动，我只有在她照顾下才能活命，钱，我能给你弄来，现在，去跟她说两句好话，把我留下来！” 徐朵儿眼里都是狠意，把春枝都给唬了一跳。 但看女儿这么惨了，又许诺自己的病自己想办法弄钱，春枝也只能暂时抛弃面子，出去和谭绵绵说尽了好话，好歹是把徐朵儿留下来了，晚上她还会来亲自看护。 谭绵绵也没什么不喜的表情，似乎她们是去是留都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徐老太深深看了一眼谭绵绵，带着徐家人都离开了。 春枝也得去给闺女准备些流食，因此安慰两句也离开了，整个卫生所就剩下两个人，一个谭绵绵，一个徐朵儿。 一时间，前厅问诊室内，只有谭绵绵写字沙沙的声音。 好半晌，徐朵儿忽然开口：“你，都看出来了。” 谭绵绵一顿。 “你说，我拿这件事说他害我命，我能跟他掰了吗” 似乎并不是为了得到谭绵绵的回答，徐朵儿声音有气无力，却非要说：“他就是个畜生，男人都是畜生，全天下的男人，眼里都只看得到那件事，我要他赔我半条命， ……拿着钱，我就能住回娘家了，孩子，我也不想要了，反正是他家的种，以后也肯定是个小畜生！” 谭绵绵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朵儿问她是不是知道，是的，谭绵绵知道，徐朵儿那里是还没干净就被捅了，估计本来清宫就不彻底，残渣没排干净，经过不洁的行为，和没有及时得到治疗，便恶化成这个样子。 她推断得差不离，徐朵儿亲身面对的却是更严重的情况。 第079章 一下栽倒在地的老头 但，谭绵绵跟她也不熟，只能说，作为女性，听一听烦恼罢了。 徐朵儿毕竟伤了根本，说完了想说的一吐为快也就睡着了。 谭绵绵撤掉已经滴完的吊瓶，将瓶子洗一洗，自己配的消毒液给它浸泡后，将橡胶口子又给它塞上了，物资不多，这东西后期还能用。 至于针头，没碰到传染病患者，也只能做消毒处理二次利用了。 给徐朵儿擦拭一下冷汗，她又给她把脉一下。 嗯，炎症得到了很大的缓解，病灶祛除，她也年轻，会逐渐好起来的，就是徐家最好真能帮她进行一个滋补养好身体。 重新回到位置上没多久，一个老头被人抬进来了，谭绵绵赶紧说先放在长地上，说完就蹲下来检查。 并询问什么情况。 “干活干着干着就一头栽倒了。” “平时有头晕头痛的迹象吗” “有的，偏头疼，一般是去老张——” 有人拉了一下说话的人。 那人就停了，追问他老爹到底怎么了。 “血压太高了，我给他扎两针，开的方子你们立马煎药。”谭绵绵取出金针温针后给他面部，手臂等穴位扎上，让患者保持清醒，叮嘱家属不要碰到这些镇，就立马开方。 天麻钩藤饮，加大黄车前子。 为什么加搭车，大黄通肠，车前利，膀胱和肠道通常压力下降，对于急性的这些压力大的，不管是狂躁高血压、失眠等，都要让人大厂膀胱排空。 一排空了人就放松。 谭绵绵交代：“一会药喝下去后想上厕所，就带去上，细心照顾着点，上完了再来给我检查一下人怎么样。” “好，好。”那当儿子的连连称是。 谭绵绵药材抓好给人去熬制，自己则是预估着时间收针。 缺个手表，这样预估风险太大。 收针之后，那老头已经恢复了神智，药剂不久之后也来了。 下去两碗，老头不多时就要上厕所，被这个当儿子的抱走了。 他媳妇留下来结算：“大夫，他这病，不会出什么大事。” “身体是很硬朗的，保持心情愉悦营养饮食，生命还能维持挺长时间。” 这当媳妇的松了一口气。 公公为人虽然容易冲动了些，但是个仗义人，对儿媳妇也不错，经常约束婆婆不要对下面的儿媳妇们太苛刻，她这个当儿媳的自然也会真的担心公公的身体。 “那，钱是怎么算的。” “截止到熬药为止的费用是三块五，第一次复查，之后的每次一角钱，可以记账以后口工分，也可以现在给。” “哦哦，那我们现在给，我带钱了的。”她本来以为会更多呢。 公公之前只给老张看过，每次其实就几分钱，就喝口药酒，人就舒坦，但是积累下来，实际用的钱比谭绵绵开的价格还高多了。 还没见好转，三四年一直是这样。 谭绵绵写完收据收了钱，想起之前他们提到老张：“老张给治过” 那媳妇手一抖，说话都有点打结了，以为谭绵绵是知道了她公公咬死说不去给个小丫头片子看病的事了。 “我，我，他，呃……” 第080章 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老爷子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们，起码在我治疗期间，服用其他药物或者使用其他人的治疗手段，需要告知我，万一相冲了，这东西不好解释，你能理解吗” 媳妇子豁然开朗：“嗯嗯，我们知道，我一看您就是个专业的，以前我去省城探亲，也见过路边一个白大褂这么专业的治疗人家的，你们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我相信你！” “那我先谢谢你的信任了。” 谭绵绵爽朗一笑：“你是个孝顺的，不过以后可不要那么激动的跟着跑跳了，对肚子里的孩子存在隐患。” “好的，大夫的话，额肚子里的孩子”媳妇子傻眼了。 “我，我肚子里，有，有孩子” “是啊，你，算了我再确认下。”望之一术，多少有点欠缺谨慎，还是把脉确认一下的好。 谭绵绵伸手按压脉搏，确认之后对她说了声恭喜；“估摸着是两个月左右，你没发现月经没来吗” “可我上个月来了啊，虽然很少颜色也不一样。”但是这种情况羞于启齿，她就得过且过，以为这个月就会没事了。 谭绵绵解释道：“有些人的体质是这样的，不过你确实要注意了。” “好好，我，我太激动太高兴了，不是怀疑你啊大夫，我，呜呜。”她捂着脸哭，谭绵绵坐在她面前，还能心平气和的给人家写几条注意事项，吃什么比较好。 “你不排斥的话，只要不是太过辛辣刺激，都可以吃，注意量就好，心情保持愉悦，重体力活不要动手了，这些都能做到。” “能！能！”媳妇子跟乖宝宝一样，谭绵绵说一句她点一次头。 等媳妇子慢悠悠摸着肚子往家走，谭绵绵这边就又安静下来了。 饭点的时候，春枝来送了饭，还说徐有粮兄弟两个已经随着徐老根去朵儿娘家了。 徐朵儿勾勾嘴角，回应：“钱都该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谁也不会拿你的。” 空气中有食物的味道，饿了的人就容易受感染，会有想吞口水的冲动。 这是正常反应，跟大部分人抬头会下意识张嘴，上车时候女人头先进车门，男人屁股先进车门等反应一样正常。 谭绵绵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不要出丑。 好在没多久，刚才看诊过的老头来了，他脸上带着一点残留的喜悦，一步一步自己走进门的，开口就谢谢谭绵绵给他媳妇诊脉了。 谭绵绵一脸问号，不应该是先谢谢自己让他能这么快站起来走动吗、 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啊老爷子。 “您坐，我给您号脉。” 老头坐下来，顺从的递出手。 谭绵绵手指轻轻摁上，再观察一下老头的气色。 这情况，血压起码降到一百二左右了，不然不会那么轻松。 来看诊之前，他走着走着就栽倒，估计血压至少飙到了一百八。 说了两句医嘱后，人家提出感谢，还给了谭绵绵半篮子鸡蛋。 等人离开后，谭绵绵看着操作间还放着的半篮子鸡蛋，心想，早知道不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鸡蛋了，才相隔多久，被人塞了四十来个鸡蛋。 第081章 半篮子加半篮子等于多少 鸡蛋的归属，她自留了三十个每天早餐吃，剩下十四个都交给了这一次做饭的关欣，和关欣搭档的是个叫陈平的男知青，人如其名，他长得平常，穿衣打扮也如此，属于丢到人堆里找出来要费不少功夫的那种。 但是挺老实的，关欣其实也是有点娇气，陈平就默默做事的那种。 “这么多呀，你自己留着吃啊，前几天大家吃鸡吃肉吃饺子已经很占你便宜了。” “你们不收我粮食还帮我干活，我喜欢你们，我们这是互帮互助，拿着，我自己需要的我已经自留了。” “谭知青，有人找。”林美好本来在角落里洗鞋子的，冷不丁看到有人站在门边，认出来人后就喊了一句。 谭绵绵出来一看是季延，就问他什么事。 “啊，今晚，没有药吗”他都习惯性往这儿走了。 虽说才取了几次。 “之后服药就可以了，什么时候他白天精神满满干活了，就算治好了。” “好。”季延要离开，可谭绵绵却一直笑盈盈看着他。 季延一向有什么说什么，这次也一样的：“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谭绵绵没想到他会挑破自己的关注。 正了正神色，谭绵绵左右看了一下，这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她对季延发出进攻：“你后天陪我去镇上趟，我就告诉你。” 季延皱眉，显然没想到有人是这样回答问题的。 直接跟他说是因为什么不就好了吗。 带着不解，和一种心儿悬空的奇妙感觉，季延一步一步朝家里走。 季玉一如既往的喊着不要吃药，这药没用，季延也一如既往的给他灌药，说有用，要不你白天喝。 季玉不甘心被药效驱使着干杂活累活，讪讪的接碗，喝下了会让他一晚上睡不着的汤药。 然而今晚睡不着的，显然不只是季玉了。 脱去褂子，季延靠在炕上，双手交叠撑在脑后，耳边似乎还能传来姑娘俏皮灵动带着一点诱惑的话，你陪我，我告诉你。 他翻了个身。 啧。 怎么那么麻烦。 次日，谭绵绵除了喝粥吃咸菜，还煮了两个白煮蛋，带去新卫所，打算饿了吃。 关欣知道她容易饿又吃不多，今天包了一小麦乳精给她。 “谢谢啊。”谭绵绵要递过去一个鸡蛋，被关欣摆手拒绝了：“我不喜欢蛋黄，吃整个鸡蛋也是浪费了，你吃，我去上工了。” 谭绵绵耸耸肩，带着今日点心也上班去了。 上午季玉妈来复查了一遍，她好得比想象中的快，第一次复查不收费，谭绵绵连动本子记录都不需要。 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徐朵儿就能下地走路了，估计着急回家分钱，带着脏掉的床单就离开了。 谭绵绵任命的刷洗一下床板再暴晒，刚把新卫所的床单铺上，外头走进来两人。 一个是大队长，一个是看着就挺腼腆的，偏黑的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个头很小，头发粗粗的，刚到肩膀过一点，扎成两个鞭子，显得她比较青春活泼。 “大队长，您来了，这位是……” 第082章 你认为这个分配可以吗 “这是李萍，她什么活儿都能干，吃苦耐劳爱学习，你留她两天，要是合适，以后她就是你助手了，要是不合适，我再给你换个。 “李萍，来，喊谭大夫。” 大队长是有些心虚了，才这样下意识的捧她的位置，虽然是谭绵绵主动提出有个帮手会更好，可他自己这是属于走后门啊。 李萍乖顺的喊人：“你好，谭大夫。” “啊，你好，李萍同志，叫我谭知青就好了。”她还没拿这个时代的证呢，担不起一句大夫。 李萍看起来有点拘谨。 因为自己老舅一直在说这个谭大夫多厉害，让她当老师跟着学。 所以她就有种见长辈的拘谨。 “那就这样了哈，有什么事儿你让她做，我先回去了，你们忙啊，萍啊，要听话。”大队长脚下生钉子一样，就想跑。 生怕人家拉着他问李萍哪儿来的，是不是本地的。 然后就会知道他把机会给了他外甥女，哪怕他没有花队里的钱和工分来请外甥女干活，那心里也是有点不踏实的。 谭绵绵无所觉，只要送来的人是个好的，管她哪儿来呢。 “我知道了。”李萍被老舅这气氛整的，都不敢当面喊老舅了。 李萍送大队长出门，再回来的时候谭绵绵伸手请她坐下。 “新卫所就咱两人，要说做什么，我一时间也讲不全，大概就是我主医疗，你主内务，这样的分配，你认为可以接受吗” “内务，是打扫对吗”那太好了，她做这个比学习强。 “差不多，不过以后要是我做药忙不过来，你也要帮忙哦。” “好！我记住了！”说着就开始打水烧水，擦洗这里擦洗那里，还拿了床单出去晒。 中午吃饭的点，她问李萍午饭怎么解决，李萍说一会舅妈给她带过来，保证不耽误事儿。 有了李萍的加入，谭绵绵感觉自己接下来能更好的投入本职工作中。 谭绵绵点点头，先回去吃饭了，她打算中午的点，和李萍各休息一个小时左右。 回去吃饭，桌上有辣椒炒鸡蛋，辣椒是很辣的品种，特别下饭，哪怕就加了两个鸡蛋下去炒呢，也是最受欢迎的下饭菜。 谭绵绵还有个熟鸡蛋可以补补，所以吃饭的时候很少去动那盘子菜。 吃完饭，她是不用做内务的，只去自己房间里整理了一下，带了一些药材，去了新卫所。 她答应给林有志的妹妹做祛痘的东西，内服和外敷她都做准备。 因为知青点比较狭窄，所以还是带到新卫所操作间来使用更合适。 此时李萍也吃完饭了，谭绵绵让她去休息一个小时，她却羞涩的问可不可以看看谭知青做东西：“我会帮忙的！” 啊，谭绵绵就知道了，这是大队长送来学习的。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谭绵绵的药方就放在操作间的角落，李萍都不用特意看就瞧见了猪肉两个字。 “欸、药引是猪肉吗，肉也能当药吃啊。”李萍惊讶极了。 她没听过这个说法呢。 第083章 猪肉也可以入药啊 “嗯，这是给个面上痤疮患者开的方，至于加猪肉嘛，有我的考虑，纯瘦肉切丝煮汤，弄掉浮在水面上的油脂，跟药液混合服用，效果更好，因为痤疮不仅和肺相关，和肾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配上药引，可以滋阴补肾，我从患者的哥哥那边了解过患者的一些生活、饮食习惯，还有体质，所以这么开方了。” 这就只适合这年头的痘痘患者啦。 要是后世的人，动不动可乐雪碧饮料冰棍雪糕的，清肺就不合适了，就要用理中汤。 李萍听得晕乎乎的，什么热啊寒啊不同体质习性，完全摸不着头脑。 谭绵绵笑笑说。“慢慢来，先从学药材开始，嗯” “啊，谭知青你知道啦。”老舅让她来学习的事。 “这有什么的，单纯找个干活的，人家舍得把漂亮勤快还年轻的小姑娘送来么，我对这件事没什么不好的看法，只要你能学，那就学。” 谭绵绵不在意，只要不影响她挣钱生活，一个小学徒，还是没什么心眼的小学徒，带着也挺有意思。 两人相谈甚欢，不一会，李萍就一口一个姐的叫了。 下午的时候，一个有几天没见着的人来了。 英梅局促的进来院子，脸上神色憔悴惨淡，走路却还稳当。 “英梅婶子。”谭绵绵放下手中的活儿，先去接待患者。 “是腿脚有哪里不舒服吗” 英梅提起裤管，小腿上那坑坑洼洼一长条的伤痕，把李萍看得一抖。 估计是吓到了，鲜少见到这种人身上的伤疤。 还是那么恐怖的伤疤。 英梅过来，是存了点钱，想光明正大的过来看诊。 虽然谭绵绵之前的医治，对她很友好。 但英梅觉得自己不能自己弱自己惨就能一直白占人家便宜。 救急不救穷，她还是知道这句话的。 “我这伤口的位置经常容易发红发痒，但是一阵过后又消停，比较反复，我想问问有么有能让它不那么痛的药。” 谭绵绵脑海里自动检索。 当人的皮肤深层受到创伤后，应激反应及创面炎症反应，导致基质层异常增多生长因子，诱使皮肤深层基质细胞转化疤痕细胞产生疤痕， 虽然疤痕细胞不具备分裂增生能力，也会随着代谢消亡，但是细胞生长因子会不断的粗实基质细胞专户为疤痕细胞，补充不断代谢掉的疤痕细胞，所以表面上就出现了异常增生。 后世祛疤手段多，有雷射、放射线照射、注射类固醇、手术、以及生物凝胶，但目前的条件，基本可以排除这些手段。 要么就外用抗疤痕要物，要么就口服要物调节体质。 “其实疤痕三到六个月就在平复期了，要想恢复得和其他皮肤一样，这办不了，我只能给你尽可能的去平复它，让它对你的生活负面影响最小化，您看呢。” 英梅相信她，丝毫不犹豫就说要治。 “嗯，你还有气血亏虚的问题，先调理，当归补血汤喝一段时间，我再找时间给你做外用的药膏，帮你舒缓痛痒，消炎镇定，以及辅助。” 英梅问价格是需要多少。 第084章 崛起的英梅 “当归补血汤，你要是手头紧张，先买两幅，一幅能喝三次，两幅喝两天，要是手头上还可以不想一次次跑诊所，那我可以一下子给你开十二幅，一幅五角， 至于外用药，我还没给你手里，就先不算，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外用药我需要再给你配西药里的东西，少说也要十元钱打底，还是一个时间比较长的用药。” 英梅掏出兜里的钱，数了数，竟有十六块之多。 英梅付了钱，外用的提前给了，内服的开了十二幅，钱正好用完。 这让谭绵绵有些惊讶了。 之前去她家里，她家那情况，明摆着这英梅就是个在婆家没有地位没有话语权的可怜媳妇啊，这是，扭转了 “这还要多谢你了，大夫。”英梅说道。 谭绵绵一脸懵。 她干啥了她梦游帮人抢钱了 “那天我躺在炕上，就想着这辈子没指望了，死了也好，少给孩子拖累。”英梅眼角湿润，好像又回到了那无助的时间段。 “我记得你说过，喜儿是个好孩子，过两年也到说亲的时候了，如果遇到好人家，说不定未来日子就好过了，可是没我这个亲娘顾着，谁知道嫁到哪个会家暴、重男轻女， 如果她婆婆也跟我婆婆一个性子呢，大夫，你那时候说让我好好想想，我想了，我真的想了，所以我故意不做饭，不给他们洗衣服，不下地，谁碰我我就砸东西，后来是他们先消停了，日子也就有起色了。” 这不是还有钱能顾得上止痒阵痛，还有疤痕的问题了么。 谭绵绵不怎么记得自己具体说什么了，大概是一时冲动，不想看到大家一起辛苦救下来的人命就那样萧条。 她竖了竖大拇指，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英梅腼腆的笑了，拎着药和谭绵绵给她的条子离开了。 谭绵绵记账，十六元，两元归队里，十四元归她自己。 十四里头，有好几块是要去补充自己需要的常用药，以及给英梅做药膏的。 要说净赚来自己能花用的，那也没两块。 好在这时候的钱还是比较经用的，不然两块钱在后世，一瓶水都买不来。 英梅离开后，陆续有两个人来看诊。 一个是咽喉肿痛，一个是流鼻涕。 咽喉肿痛的，花了一角钱。 流鼻涕的，花了两角钱。 从她这里拿药回去煮是费事了点，但她的技术在队里已经传开，起码是诊所医生级别的，大家也不怕煎药麻烦。 两人喝药，当天晚上就舒坦了，流鼻涕那个都能安心睡上半天，次日起来简直把谭绵绵夸得跟神一样。 这两天谭绵绵这边患者就多了起来，想想看啊，在技术不差的情况下，谭绵绵年轻美貌，新卫所又盖得跟镇上诊所相媲美，谁不想去瞅瞅 人家里头病床、点滴、药剂，针灸样样具备，老张那点小心思和所谓的狠话，很快就挡不住大家往谭绵绵那里去了。 但一个队里，她这边得到了人家的信任，愿意来给她看诊，老张那里就冷清了，心里也是不怎么痛快，一天都路过新卫所两回。 好像不抓着谭绵绵的把柄，夜不能寐一样。 第085章 你急了你急了 这日傍晚，新卫所来了一个牙齿坏掉的，谭绵绵正在捏着他下巴对着光检查，老张趴在窗户边看到了两人靠得很近一下就冲出来了。 “我说他们怎么都来这里看病，谭知青真是豁得出去啊，背着人跟男人脸靠在一起，这也是看病的手段难怪这么多男人都来这里看病，你这牌子不该挂新卫所，该挂牌楼子” “你想找茬就一对一的找茬，没必要在这里牵扯到外人。”谭绵绵见患者不自在了，松开手，稳稳坐下。 “你急了你急了！”老张就喜欢把人刺激到生气。“要我说你就不配当个大夫！” 生气的时候，人很容易说出一些不经大脑的话，就容易被他抓住话柄。 一个小娘们，说话还是直来直去的，肯定更容易激怒，也就更好对付。 “急你妈勒隔壁。”谭绵绵确实直来直去。 只是开口就没给老张脸。 还能面无表情的说着，给人开了方子，让李萍去拿药。“带他抓药，三幅，他记账的，药抓了给我看下分量对不对就可以走。” “好嘞。”李萍刚才在擦洗药柜，所以是蹲下的，此刻站起来，倒是让老张闹了个没脸。 原来，房间里还有第三人。 患者是队里的一个老实中年男人，要不是牙疼的厉害在老张那里越看越疼，是不敢偷偷来找谭绵绵的。 但人家说三幅见好，他也不能站在老张那头帮老张，干脆速度极快的跟着李萍去隔壁取药了。 新卫所前厅就剩下两个人了，谭绵绵还有心情请人坐下：“想解决问题就坐下来说，想制造问题就滚。” “你怎么这样说话！谭知青，不要以为会点三脚猫的功夫——” “前两天来我这里的那个高血压患者，再喝几次你的酒，人差不多就到了尽头了。”谭绵绵终于带上了点老张想看到的愤怒表情。 可说出来的话却把老张吓得差点尿裤子：“到时候，你身上可就摊上人命了，要知道此前一直都是你在给人家药酒喝，药酒有药酒的功效，但不是万能的，硫磺粉也有硫磺粉的额功效，但它也不是万能的， 你身为赤脚大夫，受到队员们的信任，稳稳坐牢这个位置，图的是什么，往高尚了说，你想行医治病救人于病苦，往自己身上说，治病可比下地要轻松多了还能受人尊敬爱戴，哦，从你知道我会医就开始针对我之后，我估计你还特别在乎所谓的脸面， 但不管怎么说，背上一条人命，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坐牢是什么滋味你真的很想试试对，你想说我不配，我看无的放矢的你未必配。” 老张腿都要打摆子了，她的话似乎勾起了他的某个回忆，竟然没对谭绵绵怒目以对。 “你来了，我的钱就少了，断人财路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断你财路，队里还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相信你的，我会提高我这边的收费标准，主要看疑难杂症，你之前怎么给大家治的就怎么治、 你照样吃你的肉喝你的汤，如果有什么问题，两个大队还都能多顾及一下病患们，我认为我们不是敌人，成天不是放话说我治过的你不治，就是故意当个贼在那儿捕风捉影想造谣我， 信不信我也用你的话来公开叫阵，你没几天就名声扫地，渣都捞不上吃，玩吗，老张。” 第086章 潇洒的背影 天天跟人斗，不是她要的生活，在能跳出这一亩三分地之前，她只想稳扎稳打把剧情线的危险都干掉，并过上原女主高梅羡慕死了的生活。 跟个半只脚进棺材的人这样来去，太费神。 “说句不自谦的话，最多几年，我就能跳出农门去大城市当大夫，你可还是大队的人，有时间跟我这样莫名的斗，你多学点知识提高自己不好吗” 老张已经平复下来，眯着眼看谭绵绵。 这人说话实在不像个城里来的娇滴滴的十几岁的姑娘，句句话都把他架在火上烤，一会人命一会陷害一会主动应战大不了鱼死网破，快把他怼墙上了。 这是谭绵绵跟他说话最长的一次，却也是彻底叫老张从心底忌惮的一次。 “我学不学关你屁事，你做好你自己，不要故意跟我抢就行。” 谭绵绵不置可否。 李萍开了药，也包装好了，朝着前厅来。 老张听到外头的动静，收了难看的表情，算是同意了谭绵绵的说辞：“那就这么办。” 李萍一脚踏进来，好奇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而过。 老张不逗留了，转身就走，好像后头有恶犬在追一样，走路都带起一阵沙土。 谭绵绵只笑笑，检查李萍手里的药：“你对重量把握得很好啊，直接给他。” 李萍又哒哒哒出去了。 跟个可爱的小企鹅似的。 晚上下班，两人一起收拾了一下卫生，就各自分开。 谭绵绵回知青点，有惊喜，今天关欣做了北边水饭。 这是一个很清爽的食物。 但多讲究，她倒是不清楚，倒是李美好娓娓道来：吃水饭一般要不得荤腥，唯恐少了清爽，一般用新鲜蔬菜配上大酱就是最好的吃法。 蔬菜可以是黄瓜、小葱、白菜、香菜等，如果有野菜，如婆婆丁等，吃起来味道儿会更佳，酱多是农家自己做的大豆酱，讲究一点儿的用鸡蛋或辣椒炸酱，吃起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着李美好的介绍，大家把两三碗水饭下肚后，头上身上的汗水也没了，丝丝凉意从毛孔里透出。 仿佛真的吃到了那么多的配菜。 然，并卵。 次日，日头的光照耀大地，带来热意徐徐，谭绵绵刚换好衣服，打着哈欠去洗漱，就听到叮叮两声，一辆自行车停靠在敞开的知青点门边。“收信，知青关欣收信！” 关欣高兴的往外走，拿了信件后却拦住了送信的邮递小哥：“谭绵绵就在里面，你不送信吗” “啊之前不是她亲戚家代收么” 谭绵绵赶紧咕噜咕噜的把嘴巴冲干净，擦掉一点沫星子，小跑出去：“我我我，我是谭绵绵，有我的信件以后都往知青点送。” “嗐，你们可真是，搬家跟玩儿似的，来，我找找，你还有个包裹，收着。”邮递小哥见人签收，又上车要赶往下一个送信点。 身后俩姑娘一起道谢，他也只是背对着两人挥挥手，二八杠的铃铛拨动两下，权当回应了。 第087章 都穿越了还要干这种事 包裹实在是有些分量，谭绵绵没有呆站在门外，转身进了院子里。 包裹上显示的地址是省会城市，那是原身父母所在的地方。 谭绵绵一时间有些沉默。 一方面觉得继承了人家的身体，应该也对父母保持联系。 一方面自己和她到底是不同的，是不是保持疏离更好。 可原身是独生女。 唉。 上辈子爹妈差点让她伤仲永。 这辈子爹妈却让她思考距离怎么样才合适。 不管是哪辈子，她好像都在为如何正确处理家庭关系苦恼。 动动手指，谭绵绵拆开了包裹，里头是妈给做的冬衣一套，连手套和棉鞋都有，鞋子中，左脚是各种票，右脚内是一扎钱。 估计这两人的处境，还没有那么糟糕，因为这些票足够谭绵绵寻常着使用三个月了，钱也高达一百之多。 这一百后世的人可能觉得一顿稍微好点的午饭就花完了，可在这个时候，有的人一年到头还不知道能不能存下一百。 一百块被她收了起来。 至于棉衣票据…… 是她要的，而且退回去爹妈也不会要。 那就换算成现金好了。 起码不能心安理得占人家爹妈的便宜。 “啊，还有手表票难怪一下子给那么多钱。”谭绵绵惊喜的发现隐藏在票据中的手表票，就这么个东西，据说价格也破五十大关呢。 哪怕手表最便宜的有六七十一支，可票才是更难攒到的东西啊。 谭绵绵将它和一些常用票拿出来放在挎包夹层，挂在钉子上，再去看棉衣里面的信。 信上内容简单，就是爹妈很好，让她别操心好好干活融入集体，有什么需要的给他们写信。 关欣是发现她的信件，才出言喊人的，可家信是塞在棉衣里头的，所以谭绵绵收到的是一封单独的信和一个包裹。 此时拿起另外一封信一看，欸 信件的距离很近啊，落款也有点熟悉，公社张怀恩。 张，怀恩 啊，想起来了，是那个来勤奋大队下乡参观过的公社局领导。 那时候他好像，还邀请自己参加什么考试来着。 谭绵绵回想着，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拆开信件一扫，里头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一件事。 你，十一月，考核去。 内附介绍信，和考试地点。 地点在省城，时间是十一月，不会太冷也不暖和，算是农闲的一个时间点。 这时间，考虑得还真周到。 写完回信，谭绵绵叹气，心灵发问：“怎么都穿越了，还要面临考试面试这种东西。” 不过她也有心理准备的，因为当下的一个医疗水平底下，人口基数太大了，大大小小的村落分布在各种环境和地段，真要标配村里都有正式大夫，那属实是痴心妄想。 目前处在百废待兴的局面，一个城镇人口多少，目前一个小镇能有一个诊所都算是还不错的配置了。 所以赤脚大夫就出现了，还需要定时安排赤脚大夫去公社或者镇上学习，拿个红本本，像是老张为什么那么自傲，因为他有红本本，是整个公社为数不多的通过考试的拿本儿的赤脚大夫。 第088章 有好奇心，不多 他们会学习国家给的医疗知识手册，哪怕里头都是一些很基础的东西，但在很多公社，认字的人都挑不出几个，掌握医疗手册的赤脚大夫也就成了香饽饽。 而她想要靠治病摆脱干农活，累死在地里的命运，还真需要这本证、这本书所带来的名正言顺的身份。 其实忽然会医这种事情要是没人关注、没人查，就没什么，可是一旦有人盯上了彻查，那她这一身医术，就不好解释。 她对徐老太太交代的是自己看医书，万一人家纠察原因，好，你说看书学来的，那么书呢，在哪里，书名是什么 看书做笔记的，笔记呢 如果是系统学习的话，学校呢，谁能证明你学了。 不是学校学来的，那师从何处 所以要避开这些隐患，最起码这本赤脚大夫的证件，她必须要去考。 谭绵绵跑出自己的卧室，到大家吃饭的地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被烟熏得黑黄的日历纸上清楚的告诉谭绵绵，她距离开始，还有三十七天。 也就是一个月左右。 那她是不是先要弄到一本医疗手册啊。 于是上工的时候，她让李萍暂时守着新卫所，她则是去找老张拿这个手册。 老张前一天才跟她说好的不互相陷害了，此刻也没理由不借，于是谭绵绵顺利得到这本书。 不少人看到谭绵绵和老张有了互动，跟老张相熟的就过来问是不是他不讨厌那姑娘了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张可不乐意被人说怂了。 谭绵绵已经往新卫所去了，稍微翻看了几页，里面的内容涵盖面还挺广的，什么小孩子积食了，也就是消化不良，要怎么捏脊，出水痘了要做怎么办，得了口疮用什么药，里头都有教。 看到李萍在勤奋的背诵汤药歌，谭绵绵觉得手头上这本可能更适合她。 于是李萍就跟她一起学习这本书了，一个当了解这时代常用医疗手段，一个当做正式入门的学习。 两人对着第一章，内容是常见症状的诊断与处理，展开了一个多小时的学习，直到今天第一位病人的，两人才结束了学习的氛围。 书被收在了洞桌，李萍给人引路坐下，然后站在谭绵绵身边待命。 今日第一个病人是个姑娘，是来问问能不能调理一下月经痛的。 谭绵绵把脉之后给人家开方，但发现少了几味药材，就问她明天再抓药可以吗：“如果你今天就很疼，那我先给你开止疼的，能等的话还是等等完整的药包。” “我后天才来哪个，我能等，这个需要多少钱啊。” 估量了一下价格，谭绵绵说：“问诊五分钱，因为药没开出去，你给我五分钱就行了，我给你写个纸条，既然你说后天，那后天你痛之前拿纸条，和两元钱过来， 大概第二幅开始完全止痛，以后可以巩固一下，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就可以了。” 姑娘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听人说过谭绵绵治病是很会治，就是费用啊比老张那边贵很多。 好在没有多吓人。 谭绵绵狐疑的看了一眼忽然放松的队上姑娘，但人家已经付钱，她也就没追问。 她有好奇心，不多。 第089章 西洋景儿 中午吃饭的时候，谭绵绵注意到李美好将一些菜煮过之后再去晒。 原来是现在要趁着菜蔬粮食还算够吃的时候，尽可能的去囤货，要不然冬天只有存储的萝卜白菜能吃，还不管够。 她没储过粮，因此多了解了一点。 从比较有生活经验的知青前辈们口中得知，这里处于国家的北方，时令分明，夏天的时候热，冬天的时候冷得不行，到寒冬的时候，那水面啊，冻得梆硬，车马都能从上头过。 这么冷的情况下，自然也没什么吃的能选择，要想吃七分饱，都要从秋收就开始屯粮。 像是玉米晒干啊，红薯切片做红薯干啊，野菜制成菜干，都是最基础的。 有些手艺好的人，会做酱菜，酱豆子、弄咸菜，酱缸子咸菜坛子，恨不得都是准备得满满登登的。 屯粮，她以前没干过，但为了不饿肚子，恐怕要做好准备了。 知青点的人都经历过饿肚子，所以今年也是团结一切力量，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会钻营的想办法往知青点倒腾东西，谭绵绵见状也表示，她以后去找药材的时候，也会努力扒拉东西回来的。 “嗯，集体弄的也就是一些干货，大家还是自己多少屯一些吃喝比较安全。”关欣看了一眼吃饭的人，主动问谭绵绵；“你那小床夏天秋天还能睡觉，但冬天没办法。” 怎么说呢。 “没有炕，在冬日就很难过下去，队上曾经冻死过人，就是睡梦中烧炕的火灭了，次日起来人都硬了。” 那木架子床，更是没有半点御寒的能力。 关欣是提议，等需要烧炕的时候，谭绵绵跟她们一起睡。 她那屋子避开了烟道，一点热气都没有，另外再弄，就是多消耗木柴。 谭绵绵没有拒绝关欣的好意，和被冻死比起来，她情愿是忍一忍和别人睡的不自在。 下午去和李萍一起学习了个把小时，就又是一轮接待病人。 不知道是不是上午那姑娘说了啥，下午来看病的人先开口问她这边问诊只要五分 “嗯。”谭绵绵都会应一下，然后再根据对方情况诊病开方。 李萍在又看了三个患者之后，纳闷又崇拜。 崇拜的是谭知青怎么啥病都会瞧。 纳闷的也是这一点。 但李萍乖巧，不该她问的不会过问。 没病人的时候，她一般都在帮谭绵绵在操作间里忙碌。 谭绵绵挺喜欢这样少说多做的贴心助手，每天的两个鸡蛋会分一个给她。 李萍吃了两次就再不敢接了，谭绵绵也没强行塞给人家。 她这边和和睦睦快快乐乐，季家那边却别开生面的出了个西洋景儿。 一向偏爱大儿子的季玉妈，竟然在吃饭时候多给了季延两块饼。 饼里面加了鸡蛋来着，喷香软嫩。 季玉不动声色的看了弟弟一眼。 往常，这是他才有的待遇。 季延是妈给就吃，没什么心思，他一向比较坦荡。 季玉妈见儿子吃了，试探的问：“那个，幺儿啊。” “嗯”季延抬头看她。 这一眼多少带了点了然的意味，好像透过眼神在说，我就知道无功不受禄，你会这样殷勤对我，肯定有问题。 第090章 请人办事，好处要给 季玉妈挠挠鼻子，不自然的说。“那妮子不是会看病吗，还说了她是最专业还是啥的，你看啊，她给我喝这个茶，我两天病就好，还神清气爽，足以证明这妮子是个厉害的，我就想问， 她能治你舅舅那个驼背不，他也不是天生就有的，我寻思着是不是一种能疗愈的病，我看你俩挺熟的，能不能帮我请她去公社给你舅舅看病。” 谁来看什么 季延反应过来了，哦，看病，大夫，说的这是谭绵绵。 “妈，你也病了吗是不是照顾我，累病了，都是我不好。” 没等季延回话，季玉放下碗筷，起身走到季玉妈身边献殷勤，和坐在位置上垂下脑袋默默吃饭听话的季延成两个对比。 一个看着就孝顺贴心，另外一个，颇有点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 “病了就该去看大夫的，我这就让妹妹去喊老张来。”季玉又说。“那谭绵绵的药，我吃了只觉得晚上起劲白天还是蔫，人都瘦了，我看那就是乱来的，妈你还是不要信她了。” 那个药他也不想吃了。 每次想找借口倒掉，季延这个二愣子就跟鬼一样冒出来，硬逼着他喝下去，药效发作以后，又盯着他干活，最近季延甚至白天不把家务干完，留给他这个读书人哥哥干！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可是读书当城里人的命，每天干杂活，手都粗了。 上次偷摸着去见高梅，她问起来，都心疼极了。 季婷听见大哥说的话，嘀咕了一句；“大哥这么孝顺都没鸡蛋饼吃，就给那些二愣子有啥用。” 季延白她一眼，季梅抿嘴不敢继续。 虽然她更喜欢大哥，但二哥才是真凶悍。 不敢真的动真格惹了他。 季玉妈还在催呢；“还不去找她说” 面对母亲的命令，季延没动，抬头看着妈跟季玉解释，说儿子啊不要嫌药苦，谭绵绵都治好队里好几个人了。 等到急赤白脸的老娘转过来对着自己，季延才放下筷子问她。“妈，舅舅会给钱的，谭绵绵她那边看病好像收的挺多的。” 一起玩的旺盛他们都提过这事儿，他自己也觉得一下子给八块和两只鸡看病，收费确实不低。 他从小到大要是生病，最多用个两分钱买个药片吞了，所以八块钱确实多。 “你，你这个孩子咋这样，那不是别人，是你舅，你就不操心” “那别人看病就不收钱了” 季玉妈被这个直白的问题问得一梗。“她不是喜欢你吗，要不怎么听你的话来家里，少废话，快点去喊她来。” 季延没动，老娘真要出什么毛病，他当儿子的出力出钱都是应该的，绝不二话，但看妈的意思，是舅舅的病要谭绵绵先看再，考虑给不给钱。 就舅舅那个德行，赖账一把好手，人家好好的大夫凭啥就做白工，谁也不是傻子。 前几年他长身体时，在家里吃不饱出去镇上，给人做点零工换饭吃的时候，就记住一句话了：请人办事，好处要给。 第091章 季延喜欢桃子 小时候奶也说了，天下没有的午餐，你要是敢吃了，这顿饭你一辈子都要偿。 可不是么，他小时候奶带的，就吃过亲妈几个月奶水，这不一直都要照料着家里家外么。 看儿子还在执拗，季玉妈气得半死，却舍不得给娘家哥哥治病的希望：“你真是个讨债鬼，去去去，喊人来给你舅舅治病，治好了我给钱！” 季延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都走到路上了，妈说的那句她不是喜欢你吗，一直在季延脑海里徘徊，他烦躁的撸了一把平头，加快脚步朝着去。 谭绵绵听到这个外出请求的医疗要求后，也是愣了一下。 她还在折磨季玉呢，他妈就这么相信自己啊，连娘家人都想委托给自己。 “我明天有安排，要去镇上进药，明天之后再安排，如果不是腿断了，最好患者自己过来，我毕竟是大队长聘用的卫生员，不是公社公用的。” 季延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在这件事上多说。 反而问：“你明天几点出发。” “七点左右，怎……”啊，对哦，她差点忙忘了。 “你不是要我跟你去，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那样看我吗”大糙汉直接道出这句话，一点都不带润色或者犹豫的。 谭绵绵就算是想钓人家，也羞了一场。 “反正，到时候再说。”她落荒而逃。 季延站在原地，也是直勾勾看着她小跑进屋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人了，季延才搓搓手指。 谭知青的脸，红起来的时候是那种桃子颜色的，不知道闻起来有没有桃子味。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季延皱着眉离开了诊所。 路上遇到旺盛他们几个，商量好了明天送粮的时候吃点啥打牙祭。 他却说这次送粮他不凑热闹了。 “为啥啊，每次送粮你最积极了。”送粮食的人可以吃一顿国营饭馆的午餐，大队给钱。 而且是虽然不管荤腥，但是管饱啊，那馒头，去年季延一顿炫七八个呢。 季延摇摇头：“先答应了别人。” “哦哦，兄弟了解，唉，你那个家。”旺盛叹气一声，只以为季延是有了别的活儿。 旺盛看着兄弟季延回家的背影，长叹一声，多好的小伙子，放眼看大队，哪个家里对能干的壮小伙不好的，就季家那个老娘作妖，还想着培养个城里人，到时候出尽风头当人上人呢。 啧，就季玉那个样儿，算了。 旺盛是季延很小的时候就交好的小伙伴，他是家里的小儿子，爹娘爷奶包括大哥，都对旺盛包容性颇高，甚至有点偏宠了，季延也是小儿子，却没这个待遇。 这一切啊，都是因为一堆婆媳斗法的原因。 这对婆媳还不是打来骂去的那种斗法，说来话可就长了。 季老太太有钱，早年也是在京城上过大学的女学生，见识也比较广，当年给儿子娶媳妇的时候，看上的是季玉妈的隔房堂姐，因为能干内秀爹妈还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这一点在农村太难得了。 没想到相亲的时候，打扮出挑又一直勾着季玉爹的是随行的季玉妈，那个隔房堂姐不知道怎么的，正巧频频出状况。 第092章 格格不入的原因 儿子都被人吸引了，话也说了手也拉了，季老太太能怎么办，只能给那位隔房堂姐道歉赔了重礼，之后就专心给儿子操持婚事。 说好的六十六的彩礼让季玉妈买一身行头，买双好鞋，陪嫁两箱子就好，谁曾想季玉妈骚操作，穿着借来的衣服结婚应付季老太太。 在回门的时候不但把借来的衣服还回去了，还把季老太太送的暖和的新衣服给了嫂子，之后一段时间，更是频频使唤男人去给娘家送这个送那个。 老太太再多的包容也被气没了，两人因此坐下了矛盾，这件事怎么跟季延扯上关系呢。 因为季玉被带歪了，五六岁的孩子，会说奶小气，老舅好，给他馍馍吃，还会利用季老太太对小辈的爱护，告诉老娘季老太太的好东xz在哪里，让她去拿。 老太太被偷了两次知道原委后，也没大闹，要求是，把刚出生的季延给她带。 后来一直把这孩子带到十岁出头，老太太就没了，又过了几个月，季玉爹也没了，季延回归家里，但被老太太教养大的，就是和季玉妈那一窝子格格不入。 老一辈的都知道这矛盾，旺盛之所以从老人家口中得知这一陈年旧事，还是因为季延十一到十四这个阶段，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山上有吃的地方都被他巴拉过，旺盛家的老人感慨过，被旺盛听了去。 后来，季延忽然有人相助，用体力换吃的，他的身体因此没亏损，一身腱子肉的他在家里也逐渐有了存在感和重要性，日子就这么过下来了。 但和家里的关系也就那样，他猜是那个季玉妈把对老婆婆的讨厌转移到小儿子身上了。 旺盛这时候是真心的希望，那个谭知青真的喜欢自家这个命苦的兄弟，就她那技术，那胆子，估计能把他兄弟从那个家里捞出来过好日子哦。 张旺盛前一日才这么许愿呢，次日跟兄弟们会和等着开仓装粮去镇上时，就瞧见徐大头的车从眼前经过，车上就有他兄弟和谭绵绵。 ！ 张旺盛他瞪大了眼，直到看不见车架的影子，才匆匆跑到昨天许愿的大树下，再次来了一句：谢谢土地公帮我兄弟，那我再许个愿，给我也送个媳妇，用不着那么优秀的城里人，白一点，屁股大点就行。 半晌，树上掉下来一个吐丝的虫，唬得张旺盛拔腿就跑。 远去的车架，慢悠悠到了镇上。 “我扶你。”这一次赵满意也一起进城，她之前坐在最后头，下车的时候倒是第一个下来。 还伸出手扶谭绵绵。 谭绵绵借力下来。“谢谢。” 对比以前进城，不是被大婶子怼就是被人打量，如今她也有能好好说话的对象了。 赵满意和谭绵绵暂时同路，都要去供销社一趟。 她瞧着身后慢慢跟着的男人，对谭绵绵挤眉弄眼的：“他是不是跟着咱们啊，一下车也不朝别的地方去。” 谭绵绵一梗，是的。 正确来说，是因为她。 进了供销社，谭绵绵没看到手表，一问才知道得去省城买。 于是她兴致缺缺的买了点粮食，买了几根蜡烛，就停了。 那售货员忽然问她：“你是那个买温度计的同志。” 第093章 季延，那女人是谁 谭绵绵眨眨眼，说是啊。 售货员看了一眼另一个柜台边上选布料的赵满意，对谭绵绵勾勾手指：“你是大夫，我第一次见到有人买温度计。” “是卫生员。” “我就说嘛，对了，你要手套不，就是那种橡胶的，薄薄的那种。”他们供销社主任不知道怎么的弄了一批手套来，说什么卫生、讲究，这么多赤脚大夫肯定一下买空。 但事实就是，镇上诊所要了一点，赤脚大夫那是一个没买。 囤了那么多卖不出去，主任也慌了，前两天放话说谁卖得出去，一双抽成八分钱。 她也是记得谭绵绵买过温度计，就生了问问看的想法。 “啊，你们有医疗用的手套我能看看吗” 售货员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这就进去仓库拿了。 都是中号的，没得选择。 但它本来就具有延展性，只能说不够贴合，但是用是可以用的。 这对谭绵绵来说是个意外之喜，问一副多少钱，需要什么票吗 “工业产品，要工业券的，不过用赤脚大夫证或者大队的介绍信，可以更便宜。” 谭绵绵没有赤脚大夫证呢，介绍信也不可能天天开，又不是出远门。 “我进药材用的介绍信可以用吗，通融通融我想全都要” “全要这不是全部哦，里面还有半箱子。” 谭绵绵见有门，就乘胜追击：“我就是勤奋大队的卫生员，人也不可能离开这一片啊，介绍信我每次外出买药才临时开，哪知道今天能遇到卖手套的情况呢，好同志，你就给通融一下下次再过来买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东西放久了会发黄的哦。” 似乎是被这句话说服了，售货员犹豫的说了一个数字：“你可别逗我，买下我们现有的存货两百双，需要四十元，还有二十张工业券。” 她一个月工资虽然有二十，有福利，年底还有钱分，但四十对她这个售货员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 工业券她一个月也才六到十张。 这知青不是吃饭都要发愁吗。 “那我全要了。”看来那一百块是受不住了，只能转化为价值更高的补品给两人送去作为报答了。 唉。 手套最后是落入了谭绵绵的手，赵满意买了花布过来，纳闷她怎么买那么多手套，用的完吗。 谭绵绵心道，她要是说自己把这当一次性消耗品，会不会被怼浪费啊。 毕竟这年头，不少地方那个打针的针头，都还处于消毒后重复利用的工具呢。 走出供销社，看到季延还在等着。 不等谭绵绵找借口打发赵满意，人家自觉的拎着谭绵绵的东西；“你还有东西没买，我先帮你把东西拎过去，等你哦。” 谭绵绵手里一空，赵满意随之走远。 季延看过来，谭绵绵也不再吊着人家胃口：“我们去旧货站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旧货站都成了她觉得安全的地点了。 季延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两人拐过一个巷子的时候，一扇门打开，一个看着就不太正经的女人和两人撞了个正着，眼波在季延身上流转，女人勾下嘴角，又突兀的把门关上了。 这一看就有猫腻的眼神，让谭绵绵脱口而出：“季延，那女人是谁” 第094章 她没资格 问了之后，谭绵绵立刻察觉，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是过界，自己又不是季延的谁，凭什么这么问呢。 但心里实在是不问过不去。 见季延没回答，视线甚至还在那个门上，很快调整了自己：“不好意思啊，我不该问的。” 也没资格问。 按照原书剧情里，季延会被哥哥害去顶罪，一直到原身没了，季延也没从里面放出来，原以为就没有官配，没想到，还是有的吗 是她太自大了，谭绵绵表示检讨。 谭绵绵朝前走了，没有逗留的意愿。 见到谭绵绵平时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瞬间消失，季延什么都没想，直接追了上去，等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手里捏着她的手腕。 “有事吗有事可以直接说，不需要这样抓着我的。” 谭绵绵抽回自己的手腕，快速的说道。“哦，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回答你在乎的那个问题，我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看，是我的个人习惯，如果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她道歉得那么干脆，季延却不想罢休。“你不是，你都不看季玉。” “你怎么知道我不看他，说话看着人是基本礼貌。”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了，你不是讲礼貌吗。”季延指出了她眼神移开的事实。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那么纠缠了。 反正就是不想她这样走掉。 但是要说什么，他也没头绪。 谭绵绵被将了一军，气恼加尴尬，让她为难得脚指头都在抠地了。“因为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走，我的回答也结束了，你不用跟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女人带来的冲击太大，她竟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偏偏这个糙汉子还非要挡在她去路，谭绵绵绕开他，干脆小跑起来，一溜烟就消失了。 季延追了两步，那门却再次打开，之前那风尘气十足的女人勾了勾手，把他带到屋子里去了。 谭绵绵跑出去一段路，回头没看到人追来，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 “干啥，在我门口叹气那么大声。”方老爷子在门后出现，叼着个烟斗。 谭绵绵眯着眼：“又频繁抽烟了” 方老爷子手一抖，把烟斗放一边：“我就偶尔过过嘴瘾！” “嗤。”谭绵绵不客气的进门，给他检查之后，表示药膏再贴一个疗程，就能大好。“倒是身体里的暗伤还有缺乏的营养，该慢慢补上了，小心以后走不动路，还有啊，水果吃点，你看皮肤看得不行。” “我一个老头子要好皮肤干啥，又不登台唱戏，今天想找点啥。” 谭绵绵说先看看，还没主意：“我今天买到了手套，能用一段时间了，手套就不着急帮我问了，对了，您上次说在你这里面见一个大夫，还算数吗” “算，那你帮我看会反正外头这些，一斤多少钱是定数的，秤会看。” “会。” 老头简单交代两句就去找那位卖家了，谭绵绵在一堆东西里找出了一个烧煤炭用的铁盆子，又找到几块印章，还眼尖的找到了一团脏布料里面裹着的小盒子。 第095章 换你帮他三次 那盒子比巴掌大点，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竟然还上锁了。 除了这些，其他东西她都没有拿起来的想法。 差不多半小时，来了一个婶子，买了一个塌了半边的水壶，检查发现没漏水，竟然也要了。 再找了一些木头比划一下，最后全套在自己带来的麻袋里，要称重。 “五分二厘。”谭绵绵说着，那婶子就只掏出五分：“二厘是我袋子重，就这样。” 她没拦着，外头这些东西本来也不是什么重头戏。“好，谢谢惠顾您慢走。” 见她这么礼貌，这婶子倒是逗留了：“你这样给我抹零，那老头不找你麻烦啊” 说着上下打量了谭绵绵一眼。 “哈哈，看您说的，那您二厘给我。”谭绵绵说。 婶子拔腿就走，不想理会这句话。 走到门口丢下一句。“他要真说你，你就哭，准保管用。” 谭绵绵不禁脑补，她和方老头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先例来着。 两个老者相携而来。 一个健步。“你走快点，人家年轻姑娘，守着个旧货摊一会给人欺负了咋办。” 一个拉风箱。“呼呼呼！你，你慢点走，你个老山炮。” 谭绵绵听到动静探出大门看，那个拉风箱的老者立马挺直了身板，被方老头骂了一句假正经。 “您好。”谭绵绵第一次见这人，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哦哦，你好啊女同志。” 方老头进门后，就把大门合上，引这两人去小房间暂坐：“现在人呢都在，东西，他也带了，五十块你也有，就缺你把东西亮亮了。” 自我介绍为王竟和的老者先问了谭绵绵，现在学医是到了什么程度。 伤风感冒跌打损伤还是可以做外科的伤口处理了 “外伤处理，感冒发烧跌打损伤风湿骨痛，常见病都会一点，主要是开中药方子。” “啊你侧重中医” “不，我更喜欢中西结合，但条件限制，眼下能抓到中药用于治病救人，那就中医，如果我手握西药资源，当然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 王竟和点点头，和她又聊了些医学上的理论，和操作。 方老头冒出一句；“你再拉着人家说话，小心人家没车回去乡下。” 那王竟和这才将自己包得严实的东西展开，是一个超大规格的医药箱。 里头是三层，最底下是听音器，扁扁一层。 中层是一些注射器和针灸包、两副口罩两副手套、和测量血压的铁盒子。 最上层是一些消炎消毒的药片，几瓶小小的碘伏，药片的生产日期甚至还很新。 这些东西连同箱子本身，五十。 这些东西五十，别人买可能需要考虑，她却直接要了。 可是数钱的时候却发现了弊端，她带钱来买手表，却买了手套：“我刚才买了手套，所以钱就四十五，我可以下次再来送五元吗。” 方老头还没说自己帮她先出呢，那王竟和却忽然摆摆手：“不了，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谭绵绵微怔。 她能帮他什么忙 第096章 才不要你管 在谭绵绵自我评价里，她无非就会点医术，可从方才聊天，还有眼前这个医药箱来看，这王竟和自己就是个大夫，用得着她出手 “我，近期可能出远门。”虽然是被迫式的出。 王竟和说道：“临行前有个人我放不下，我要你帮忙的就是，如果他有什么病苦，你帮他三次，可以吗” 谭绵绵没有立马答应，并不是权衡利弊，而是：“我不确定我一直都会留在这个大队，有可能遇到机会我就进城了，这距离远了，不一定还能联系上，要么，加个时限” “那就你没离开之前，帮他三次，大病的话，他手头有钱能给诊费，小病……” “小病我分文不收。”五十块能够人家看多少次小病了。“还有，这药箱对我来说挺有用的，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也愿意帮。” 毕竟人家先信任她来着。 信任这东西，在后世是很难得可贵的存在了。 王竟和点点头，跟她说了一个地址和人名。 谭绵绵记下名字，道。“我就在勤奋大队，到时候说找新卫所的谭知青，就能找到我了。” 两人交易结束，王竟和被方老爷子拉到一遍去问出远门是什么意思。 谭绵绵则是爱惜的摸了摸干净蹭亮的医疗箱，还留下一毛钱，钱是付自己挑选旧货的，按照重量来：“方老爷子，王大爷，那我先回去了啊，大家可能在等我回大队了，下次给您再带一疗程的膏药。” “成成，知道你得赶车，对了，你等下。”方老爷子可不会让这妮儿空手回去，开锁拿着一个洗脸架子给她。“回去找人组装一下，就能用了，没少零件，回去自己鼓捣。” 他还有事找王竟和慢慢说呢，今天就不送了。 于是谭绵绵左边背着医药箱，右边拎着一堆木料，左手还抓着自己一毛钱买的铁盆子和印章、木料等。 要是换一身更朴素的衣服，她这模样简直跟逃难的一样。 从之前那个巷子经过，谭绵绵的肩膀一松，是医药箱子被人抬起来。 季延把它扯下来自己背着，又去拿谭绵绵的另外一个袋子。 谭绵绵来劲了，不给他拿：“你松开！” 说着还要去抢回自己的医药箱子。 季延看她情绪激动，冷不丁用哄孩子的语气来了一句；“听话，这太重了，我拿。” 这句话实在是惊人，谭绵绵都傻眼了。 然而那个女人暧昧的视线似乎还在眼前回放，提醒着谭绵绵。 所以哪怕季延主动，谭绵绵依旧不松手：“我为什么要听，不要你拿，我自己会拿，你走开！” “谭绵绵！”季延没松手，重量都他自己承受着：“一会里面东西打了。” 谭绵绵回过神，里头可都是好东西。 她拗不过不松手的季延，只能交代着让他慢点走，护着箱子点！“要是弄坏了，十个你都赔不起。” “知道了知道了！”看她又跟自己说话了，季延反而心里舒服点。 两人短暂的和平到车上就破功了，谭绵绵上车后抱着箱子，坐下之后还是一眼都不看他。 季延挠头，心里有些火急火燎。 第097章 季延喉结动了一下 赵满意看看两人，一脸纳闷，上车的时候，谭绵绵不是还眉眼带笑一直看季延么，原来不是看上他 那自己可是做了无用功啊，之前还故意给两人空出时间相处。 “你买啥了，看着像一堆棍子。”赵满意好奇的用脚尖碰碰袋子包不住的棱角。 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谭绵绵不会迁怒别人，立马回应，说这是放洗脸盆的架子：“回去组装一下就有洗脸的架子用了，不用每次端着水找地方放。” 这是这个年代的一种家具，可以放盆子，也可以挂帕子，上面还设计有放香皂或者洗衣皂的隔层，是种使用率很高的家具。 “你会组装吗”赵满意不是看不起谭绵绵。 她是真的看过好多城里的同龄人，炒菜做饭干活不会，基本生活常识知道的都不多。 所以好奇谭绵绵真的会组装吗。 季延喉结动了一下。 谭绵绵摸着袋子：“我们知青点总有人会的。” 赵满意见她谈兴不高，也就没继续找话题聊了。 徐大头体谅她每次买那么多东西，这次还是给她送到知青点门口，下车后知青点的人都来帮忙提溜，谭绵绵一抹汗，爽朗的跟大家道谢。 当然也没漏掉徐大头，老汉咧嘴笑笑：“怪多礼的。” 说是这么说，但谁会嫌弃懂礼貌的人。 “这箱子挺重的。”关欣随口说了一句。 谭绵绵表示，分量也很重；“背着这个，上山下乡满地走都没问题了。” 到时候往里面装一点她自制的药品，像是樟脑、薄荷油、玉树油、丁香油薄荷油、石蜡等做成的清凉油；或者是通畅润便清肺的养护保健药。 再或者配置南部省份灵源万应茶。 那自己这个箱子就是妥妥的宝藏医药箱啊。 搬运手套的时候，倒是几个姑娘眼馋。 谭绵绵一人送一双，不收钱，但也代表了，她不会再将手套送出或者卖出了。“医疗用的，不过你们要是不想用手直接接触什么，或者手上有伤口的时候不想污染，倒是可以暂时用用。” “好好，谢谢啊。” 谭绵绵回来的时机挺好的，正好是吃饭的点，今日做的是玉米稀饭红薯。 玉米稀饭煮红薯，是乡下里算得上好吃的饭，别看是粗粮啊，有的家里连它都吃不到，清水净笼是常有的事，队上贫困户的家里，一到春天家里缺粮。 只好用几片晒干的红着片土豆片放在清水中煮，最后在里面放上野菜就这样过日子。 配菜依旧是少油的，但并不是要低脂低油，是因为一斤食用油得吃一年，擦布擦一下就算是过油了。 好在谭绵绵帮过赵家，赵家送了板油来，吃到如今还有大半呢。 完全不吃油可不行，老人说不吃油肠子都要干巴了，屎都拉不出。 下午她销假上工，李萍从家里弄了个本子，没病人也没活儿干的时候，就和谭绵绵一张桌子写写画画，偶尔抄抄药名，想不出来了，就洗干净手擦干，去一样药取一个来认。 这倒不是她心大随便动药，那是谭绵绵允许的。 第098章 季玉妈想买一送一 下午估计四点出头的时候，那个让谭绵绵心情不愉快的人来了。 季延他一脸状况外表情，还问谭绵绵有空给他舅舅看看吗，他舅舅人已经来了。 谭绵绵抬头说道：“来了就来了，还要我出门迎接” 季延都要被噎死了，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李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决定不掺和。 停笔起身，去做一下看诊前的准备工作，给谭绵绵拿了诊脉用的小布袋，又将大箱子打开，随时取用里头的东西。 午饭吃完那阵，谭绵绵就教了李萍药箱里面是啥东西，所以她这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等着看，里头这个东西咋用。 季延已经能听到她娘咋咋乎乎的引路声，顾不得李萍在场，咬牙说了一句：“他会赖账，不给钱你别治。” 谭绵绵和李萍都愣住了。 估计是都纳闷于，季延怎么这样说自己的亲戚。 谭绵绵纳闷的同时，又抑制不住的想，是不是比起亲戚，他更在乎她。 季家老舅已经出现在门口，一脸不情愿的被季玉妈拉进新卫所的，好像他来是多屈尊降贵。 季玉妈似乎是看到小儿子，呵斥一声他怎么还没去干活！ 季延一步三回头。 谭绵绵见他一直回头看的是自己，心情微妙。 但看到两唱作俱佳的二货，谭绵绵直接对李萍说一句：“去请大队长过来，这不是本队人不好记账报销的，我是不好处理，他可以。” 李萍恍然，立马去了。 本来还不情不愿的季家老舅这下更不想进门了：“听听听听，这都什么人啊，以为我想来看啊，我不看了我！” 反正妹妹说，这大夫中意季延，她已经把季延支走，一会再对这姑娘旁敲侧击几句，准保省下一大笔医疗费，还能看好病。 他就不信了，治不了一个春心懵懂的丫头片子。 谭绵绵甚至没抬头，继续复写常见药的药方，一手字越发的整齐好看。 唱戏，没人捧哏，那就是作秀，闹笑话了。 季家老舅僵持不下去，觑着谭绵绵，见她那么淡然，没忍住找自己老妹确认：“是不是她没瞧见你啊，还是耳朵有问题，咋没反应呢。” 季玉妈本来也没有能拿捏谭绵绵的本事，但是为了在娘家人有分量，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交涉：“你看，咱也不是啥陌生人，这，何必闹得去找大队长呢，人家买东西呢买多了都给便宜给送，我们家来你这儿看病两次了，你干脆这次当帮帮忙好了。” “哦意思是只付一个人的钱，包圆了我的看诊啊，还是想买一送一啊，早说嘛。”谭绵绵扯扯嘴角：“那这个门我都不会让你们进，不想和我们大队长碰上找上你们大队去，要么给钱看病，要么立刻离开！” 给人看病，还有什么看一个，送一个，真是可笑：“你们去买棺材的时候，也会说买一送一吗。” “你！你这个臭娘们！说话那么难听，还想不想嫁给季延了！”季家老舅还没摸清谭绵绵的底细呢，就真的耀武扬威上了。 谭绵绵冷笑一声：“不想！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那，那。”季家老舅还有啥要说来着。 一下子被这句话打乱了。 他迁怒的看向了妹妹：“你看你张罗的好事！” “这里不是给你们断家务事的地方，要吵要闹出去！”见两人还要闹，谭绵绵不客气的指了指门外，正好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第099章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用不到 季延去而复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宽阔的肩膀简直能挡住半个门脸。 锐利的眼眸里，似乎看不见老娘，也看不到老舅，只看得到谭绵绵。 谭绵绵她收回手指，眼神瞥向季延身后的大队长和李萍。“大队长，这人不是咱们大队的，我找您问个章程，要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季家老舅也就是窝里横，见到领导来了，哪怕是个大队长呢，也两股战战的，不敢和之前那么猖狂。“那啥，大队长啊，我就是来看看我妹妹，她非说这里有个大夫医术好还不收钱……所以我就信了。” 大队长没完全信他：“那你可真是保持了一颗纯洁的心啊。” 这种天上有馅饼掉的事儿都信。 随即又看向不自在的季玉妈：“你和你娘家人的相处，我没资格给你判断，但你不该给我们大队找事，要是今天有需要急诊的队员过来，被你们这种胡搅蛮缠挡在门外，出事儿了谁负责 谭绵绵他是我们大队的卫生员，不是你家开玩笑的陪衬，今天念在是第一次，我给你们警告处分，再有一次，你耽误了队里的大夫多少时间，我扣你多少工分。” 季玉妈连连称是，带着老舅就要离开。 一个小孩却在这时候被人急匆匆的抱进来，谭绵绵一改之前的冷淡，立马起身快步配合家长将孩子送到床上，随后询问情况。 “吃东西噎着了，家里给灌水了，忽然不能呼吸，脸都紫了。” 谭绵绵赶紧拉开小孩的肚子，给他来了一套海姆立克急救。 “哇好痛好痛”那孩子一下吐出了一个草珠子。 因为之前不恰当的急救，刮喉咙拍后背，小孩子先感受到的是痛。 其次才是使劲咳嗽，呼吸一起来。 谭绵绵检查了一下他的喉咙，又看看那草珠子上没有血渍，保守估计是没有造成内部损伤的：“最近保持清淡饮食，尽量吃流失，看好孩子，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问题了，对了，你们是他爹妈” “是是是，我们是。”两老实人都自责得要死了。 谭绵绵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海姆立克急救，不担心听不懂。 “剪刀石头布，看，这个是剪刀的姿势，并拢横向卡在肚脐眼上的地方握拳抵住，另外一只手包住拳头，抱患者，突然向其上腹部施压，当然，这个法子在急救的时候虽然有一定的效果，但也可能带来一定的危害， 尤其对老年人，因其胸腹部组织的弹性差，故容易导致损伤的发生，也就是用力不当可能会造成内脏的破裂、撕裂及出血、肋骨骨折等，以后发生呼吸道堵塞时，先采用其他方法排除异物，在其他方法无效且患者情况紧急时才能使用这个办法，但我希望你们用不到。” 为什么会想着他们用不到。 自然是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柜上药生尘。 用不到这种手段，也就代表没这个情况的发生，不好吗。 一场急救，她就收了五分钱算挂号。 夫妻两抱着还在哭啼的孩子给人不断的道谢非要多塞钱。 “规矩是规矩，我没用药没用器材，五分就够了。”谭绵绵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平和，眼神却似闪着莹莹微光，在场的人就没有舍得移开视线的。 就连那一直要闹着走的季家老舅，这会脚下生根一般，怎么都不肯离开了。 第100章 他确实不傻呢 之前的不情愿，都是因为对付自家那个妹妹，做出的拿乔举动。 可谭绵绵不吃这套，拿乔对她来说也就是无用功。 甚至可能是个笑话。 想明白这一点的季家老舅，拉着妹妹去角落里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谭绵绵知道大队长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守着，干脆直接问钱怎么收。 “季家的活儿，一大半是季延干的，一小半是季玉妈干的，工分也是，我不是心疼那个糊涂当家的，我心疼季延这小子，所以扣工分，不可取，但她要是执意给钱……” 他也阻止不了啊。 直接拒绝掉，人家特意上门求医，他也不好做得太难看。 谭绵绵想了想：“看来您很欣赏季延，那我多收钱，这样可以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 “一个得，是得到钱之后分季延一点，这样是不是一种对他的相对公平的补偿” “这倒是。”大队长看她，想知道第二个得是什么。 “第二个得，就是我收费这么高，那个人一看就是个大嘴巴还小心思多的，搞不好还宣扬我收费天价，您说，这名声出去了，是不是就能扼制，那些好新鲜凑热闹的普通病患也跟风来的趋势。” 大队长说道：“也是啊，不错的主意，还是年轻人的脑子转得快，那就这么着，我大队部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对了，钱你到时候另外做账，这是对你的保护，钱嘛，你就直接给季延，他不傻，会接的。” 他确实不傻，都已经和镇上女人眉来眼去了，谭绵绵酸酸的。 “哦，还有，你去考试之前，给我这边递个车费报销的申请啊，去那边当天不可能回来，我还要给你开住宿的介绍信，到时候提醒我。” “好！您费心了。”谭绵绵客气送大队长出门，吩咐李萍去操作间做一下清洁，她今天还有新药要配置。 一刻钟不到，季玉妈满面红光，一脸骄傲的带着季家老舅再次进门。 这一次没说什么恶心话了，只说她哥哥遭受病痛折磨，又恨自己不能给家里做贡献，所以脾气有点怪，人是很好的。 她之前也是担心过头了，说了浑话，让谭大夫不要跟她计较，她也有她的考虑。 真是奇怪，季玉妈能开口说那种要求，本身就是没为谭绵绵考虑过，谭绵绵心道，那自己凭什么要为她考虑呢。 于是对她的示弱完全不感冒。“大队长临走之前说了，不能用工分，所以一会要付现金，这个先跟您说一声。” 季玉妈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说没问题。 谭绵绵心里奇怪，但人家都这么应承了，那她等下坑人就更没负担了。 不只是季玉妈干脆起来，季家老舅的态度也好转了很多，谭绵绵诊脉后，让对方脱掉上衣，自己则是戴上手套。 季玉妈没忍住嘀咕一句，咋的了，他不脏。 刚说完，谭绵绵摁在他后背的白手套上就变成黄灰色的了，可见这是多脏。 季玉妈立马打住。 下一句不能嫌弃劳苦大众的话都没敢抖出来。 谭绵绵检查后，询问季老舅他是否之前受过外伤没及时处理。 季老舅的面色不是那么好，不知道和伤处起因有什么关系。 第101章 谁去照顾季老舅 “请如实回答。” “有过。” “嗯，你这病情需要排脓，需要切开伤口，静卧休息，喝药辅助，伤口也要养护，这里面有任何一条做不到，请住在新卫所，自备日常生活用品，有问题吗” “啊。那是什么意思，你说太快了，我们没明白。” 谭绵绵放慢速度：“他之前受过撞击伤，治疗不当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治疗，加上生活习惯和对伤口的错误城里，里面有脓，这是导致看起来驼背最大的原因， 具体病理我就不提了，你们只要知道治疗手段需要动刀子切开皮肤，祛除脏东西缝合以及治疗后续也需要护理，这样能懂” 这样能听懂了。 可是，动刀子，他们还是有点怕啊。 “那你们去省城，人家也是这么着，要不你们先去问问”谭绵绵是真心不想接手。 但她越是看起来傲，季老舅就更不想走了，看了一眼妹妹，两人同时说，治！ 谭绵绵这才接着解释：“护理的意思是，要么你们严格按照我要求在家里照顾，要么把人放在这里，你们派人来照顾，但在这里，有我们两个值班，能尽量确保他护理的的一个专业性，这样能懂” 也能。 “好，既然都懂了，你们选择治疗吗在这里护理还是回家护理” “选！肯定选！”季老舅觉得能在这里治好驼背，肯定要在这里护理，就说；“在你这里。” 都这么说了，谭绵绵就开始计算费用了。“挂号五分，手术用手套三双，耗材费三元，其他耗材合三元，护理费在这里是一天一元，先收三天，之后你们想续住再安排，手术费五元，药材费八元，二十二块五分，因为耗材基本是一动就不能二次利用的，你们需要把钱先交上，后期如果伤口愈合为再损耗了其他东西，也另外再说。” 多收了一倍，给季延拿去。 一下子要二十二，季老舅不吭声了，只看着而妹妹。 季玉妈斟酌了一下，最后也只能屈服于谭绵绵的坚持之下，回去拿了钱过来。 谭绵绵收了钱，就安排季老舅入住，并且让他们找一个人晚上也在这里护理。 李萍被谭绵绵叫到身边：“他们会出一个人照看病人，但我也得值班，所以这几天白天你多担待，我可能会打瞌睡。” 李萍踌躇；“这样太累了，你看我能不能帮着守夜，你交代要咋做，我保证按照你说的去完成。” 真是个好孩子。“外伤护理你还没出师呢，等差不多会了，有的是事情给你做，就这么定了，三天夜班我值了。” 季玉妈回去收拾一套干净的被褥，顺便问哪个孩子要去照顾老舅呀。 可，没有任何人主动要照顾季老舅。 就连季玉都不爽季老舅，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我自己还在喝药呢，妈，我去不合适，万一病倒了，又要多一个病人的费用。” 季玉妈心道也是，就看向另外两孩子。 季婷赶忙说：“我是女的，照顾起来不合适，万一老舅要撒尿呢。” 非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是不合适。 第102章 季延坦率得惊人 最后能看的只有季延了。 季玉妈拿家里的钱，其实就是在挖季延的工分，因此罕见的没命令，而是问儿子。 季延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没得选，不是么。” “你这孩子，说话那么刺挠人呢，你去照顾你老舅，他肯定记你的好，晚上我肯定做好东西能给给你补补。” 这算是季玉妈一点良心发现了。 季延心里惦记着别的，并没有拒绝。 应承了这件事，下午刚下工，他就洗了把脸，匆匆去了新卫所。 季玉妈还欣慰，他终于有点像自己了。 却不知道季延刚进新卫所，看的不是他老舅，而是在桌面上写写画画的女人。 他之前走得急，这会才放慢脚步，那边的女人抬头和他对看一眼，本以为她的态度又会和白天一样对他忽然冷淡，却见到对方冲他招招手。 谭绵绵收了钱，已经将属于他的分出来，见季延自己过来了，她心道，不用费工夫另外找时间堵他了。 于是招招手请对方跟过来。 季延还真的跟着，他也有话要跟谭绵绵讲清楚。 季老舅也是个能人，这么热还能在帘子后头的病床上休息。 外甥来了都不知道。 谭绵绵、季延两人去了操作间，为避免被季老舅发现猫腻，谭绵绵快言快语，并把钱给了他：“大队长心疼你，让我给的，你自己收着不要被发现了。” 说着就要出门，手腕却被他拉着。 谭绵绵扭头，扯了扯自己的手；“你很喜欢拉着别人手腕说话” 季延露出一点难过又执拗的表情，像是在她面前展开了真实的自己。“谭绵绵，你不要这样。” 谭绵绵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 她发现从头到尾对季延的欣赏，就是自己脑补太多，现在看到有女人对他抛媚眼，他也没有拒绝，自己收回那份欣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痴女不行么。 她喜欢的就会上，冲，但是发现自己的位置不对，会立马收回。 及时止损，是成年人的学—— “她是我姑。” ——问 “啊你姑姑”谭绵绵诧异，嘴巴微张，显然是收到惊吓的表情。 季延松开手，撸了一把头发：“嗯，是我姑，所以你，你不要这样对我了。” 谭绵绵神色莫名，在光线不太好的黄昏，显得有点神秘，叫人看不透她的想法。 “你觉得，我怎么对你了。” “你不看我了，也不找我了，好像那种和朋友的绝交，可我不想和你绝交。”是不是讨厌我了。 谭绵绵低垂着脑袋：“这样对你，你很不高兴吗。” “嗯。”他坦率得也惊人。“不高兴。” “可是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连朋友都不是。” “以前不是，现在可以是以后可以是。” 谭绵绵抿嘴，抑制要上扬的嘴角。“你，你为什么想跟我解释啊。” “因为不想你不看我。” 她之前看他，眼睛里好像装满了晚上的星子，一睁一闭，都让他看了又看。 所以季延动手给她要的新卫所，盖得比有些人的宅院还好。 所以他想帮她，想靠近她，想要她一直那样看自己。 胸臆间，有什么情绪在鼓噪，诱哄着他说出那句话。 第103章 想什么呢你们以为这一章是告白吗 季延定定的看着谭绵绵，道：“你洗脸架子，让我帮你组装。” 谭绵绵戳了戳他。“你要装我就给你装吗。” 和上一次戳他不同，这次季延虽然有点为难羞涩，却没有闪避。 看着谭绵绵的眼睛，跟两簇火苗一样。 他在等答案。 也在等一个自己想听的结果。 谭绵绵笑了，去他的及时止损，她和他这叫双向奔赴！ “那就辛苦你了，季延同志。”这是松口了。 季延咧嘴笑了，带着一种傻气，心里挂了两天的大石头终于掉下来。 钱被他捏住，又塞了回来；“给你用，你买擦脸的。” 他不惊讶大队长会这么绕着帮自己，毕竟他奶以前算是救过他的命。 明着没办法偏袒，但大队长一直以来都没少给他争取权益，像这次帮他争取实际的钱票，也接受得很坦然。 当然，他一直也有回馈大队长家。 “这是你的钱。”谭绵绵不收。 季延以为她还没结束闹别扭，心想，下次去问问姑姑好了，女孩子喜欢什么，钱不收，东西买来了，她会收的。 两人从操作间出去，季玉妈也正好带了所谓的补补的菜给季延，结果就是半颗鸡蛋，像是被谁啃了一口。 谭绵绵看着了，还没使眼色让季延别吃。 季延自己倒是把它撇一边，吃其他的饭菜了。 谭绵绵松了一口气。 反应过来自己比当事人还着急，她别开视线不去看那边。 季玉妈照顾自己哥哥吃完，就过来问明天几点动谭绵绵说的那个手术。 谭绵绵说了时间，差不多九点比较合适。 季玉妈就记下来了，次日一早就过来看了哥一眼，才依依不舍的去干活，农人一年到头农闲就那么两个月，其他时间就算没有公家给的活，也有不少事情要做，要不然寒冬腊月或者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没东西吃。 百姓数万万，又有多少能不操心饭桌上的一碗米粮呢。 九点刚到，谭绵绵就全副武装准备上了，李萍没参与，反而是季延在旁边陪她。 李萍是女孩子，一听会出现血腥的画面，根本就不敢待在新卫所。 谭绵绵只能打发她去配置消毒液，和熬营养液。“有患者来，尽量劝到老张那边或者在别的地方等等。” “我知道了，谭知青。”李萍有点颤抖的回答。 季延被套了一双手套，拿着帕子准备随时给她擦汗。 这举动很亲密，可眼下，两人都没有心思去想那种粉红泡泡的氛围，而是搭配着动了手术。 一碗她亲手配置的麻沸散，早在半小时前给季老舅喝下去了，他迷瞪瞪的被季延翻了个身，跟卤猪一样在他身上抹了消毒液。 谭绵绵这就开始动手了，季延除了一开始有些紧张反胃，之后就全神贯注给谭绵绵打下手。 她的速度很快，缝合完一共也就用了四十分钟左右。 “他这几天都要保持这个姿势睡觉，避免动弹，所以这两日不要进食以免排泄次数多，拉扯到伤口的次数也增多。” 季延都记住了，就是不给他老舅吃不给他老舅喝。 李萍看着要被烧掉的废物，上头的血渍让她又抖了一下。 开始萌生自己是不是真能当一个大夫的自我怀疑。 第104章 告状式家信模板 季老舅醒来后，就哎呦哎呦的叫唤，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难受，但真的担心的也就他妹。 季延这个小外甥，来的时候就是给那大夫换班让她休息的。 他可算是弄明白了，妹妹说的是谭绵绵扒着他这个外甥，那纯属胡说，根本就是他这外甥想扒拉别人。 “我说你那脑袋是不是给你奶教坏了，人家收了钱给我看病的，你还说什么体贴她辛苦让她回去休息，你脑子里堵了屎是不是啊！”痛极了的季老舅，看什么都不爽。 “老舅，我奶也算是你长辈，你非要起这个头吗” 季老舅知道他小时候季奶带大的，赶紧换了话题：“那谭绵绵她是大夫，也说不得吗” “她要是累坏了，给你拆线的时候手抖，你乐意那我把她换回来好了。” “诶诶，不要不要，我就是说说，你这孩子咋那么虎呢” “老舅，你歇着，省点力气。”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但是季老舅贪嘴非要吃鸡汤，季玉妈也给他做。 弄得伤口又不好了。 一下子，五块钱又给出去了。 多了五天的住院费，只是因为嘴馋，作为帮手的季玉妈那个悔恨啊，差点对自己的亲亲老大哥发脾气了。 到底是没发作。 随着十月过去，十一月的来临，秋老虎威力不再，天没那么热了，早晚的时候还有那么些凉飕飕的。 谭绵绵心道，该是时候准备冬衣和冬天资源啦。 她不会腌咸菜，也不会做干菜，甚至手工做衣服什么的，可能性也不高，只能拼钱了。 她数数钱，之前那一百，因为买手套的时候，还是用了，混入她平时收入里，加起来目前剩下九十五元四角钱。 想了想，谭绵绵又掏出自己这几天做好的保健药和常用药，加起来也不少呢，封存在她从旧货站淘的带塞字的小瓷瓶里，真像那么回事。 为了寄出去后尽量保证它的完整性，谭绵绵在包装上下了挺多功夫的。 想了想，这些药拿出去卖确实值一百，但哪儿能就这么刚刚好，她又花了点钱，从家里比较富余的队员家里，弄来了一些干菜，也包起来，到时候一起寄出去。 坐在桌子前，谭绵绵斟酌用词，才提笔写下一段话。 原身不想亲妈和外婆家里闹矛盾，心善又柔弱的小姑娘总是报喜不报忧。 谭绵绵就没那么为徐家着想了。 虽然不能跟爹妈交代原身已经受苦一世，这辈子不再来，可她能说清楚原身在乡下的待遇。 于是信件上就清楚的讲述了下乡后她对徐家人的看法。 外婆总是嘴巴管教他们，受尽委屈和吃亏的却从来是我。 爸爸妈妈给的东西，表姐抢，外公还觉得她抢得少，我不愿，就是我太计较。 小舅妈没和大舅妈一样横行霸道欺负我，可也没帮过我，还想从我这里要好处，我没有搭理，关系同样不好。 表姐因为我不给她看我的信，陷害我是个没有品德的脏东西。 爸妈如果还给我写信，请往知青点寄送，我如今学了一些本事，工作是队里的卫生员，随信附赠的是我亲自做的药丸子，用法和剂量我都另外写了，你们看着吃。 如果有人要买，一瓷瓶二十元打底。 另，这里的干菜很好吃，我找队里的乡亲们匀了些，你们也喜欢的话就告诉我，我还给你们送。 写完之后，谭绵绵狠狠松了口气。 总觉得比连做三台手术还费神。 第105章 我又不是杀猪 写完信后，她是打算过几天再和知青点的人集体去镇上的时候，再寄送的。 自己从和大队长自荐有医术开始，都往镇上去两三趟了，确实是有点频繁来着。 缓一缓再去。 还没到吃饭的点，关欣的对象到了。 一个一瘸一拐的黝黑偏瘦的汉子被关欣带到谭绵绵的新卫所。 这汉子不丑，甚至看得出眉眼清俊，挺有气质。 就是被风吹雨打折磨得，人显得老了。 和关欣在一起，更像是兄长。 “你好，谭知青，我是群青。”汉子打招呼，显然是路上听关欣介绍了。 “你好，一路辛苦啦，请坐。”谭绵绵示意李萍，去把操作间的也搬来。 李萍很快去而复返，这下关欣也有位置坐了。 谭绵绵第一反应是，颜料的颜色 李萍站在谭绵绵身边，已经将脉枕递过来，两个人的动作已经非常连贯了。 谭绵绵的手搭上，摸清楚他身体的一个情况，之后又让他撩开腿。 汉子腼腆的左顾右盼，面前三个女的，他扯开裤管是不是不太好。 “哈哈，不用对大夫避讳，再说了，这里也不只是你一个男的，帘子后头还有个病患呢。” 被e到的季老舅哼唧一下。 群青这才松懈了自己的情绪，将裤管往上拉，露出了他的小腿和脚部。 谭绵绵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在触碰到脚背一个穴位的时候，他抖了一下。 “疼” “就是有点像抽筋一样感觉，不算疼。” “嗯，有异常的地方要跟我说。”谭绵绵继续触诊，手上升到小腿，再到膝关节。 她收回手：“裤管可以放下来了。” 群青立马放下。 惹得关欣锤他一下，刚刚大夫还说不避讳呢，他咋就这样了。 “他这个腿，也能通过手术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季老就扒拉开帘子，朝着外头看。 他实在是太无聊了，白天的时候季延要上工，黄昏后说是来照看自己，其实是给这个女大夫换班让她休息，他都没人唠嗑，无聊得都要长毛了。 此刻看群青是来治腿脚的，便主动搭话。 “我刚动过手术，哎呀，那是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人，做个手术还骄傲上了。 “我又不是杀猪。”谭绵绵冒出一句，堵住这无聊老汉的嘴。 之后才对一脸担忧的关欣道：“需要通经络，辅助泡脚的药浴，不需要动刀，不过你对象身体有点暗伤，也缺乏很多营养，垦荒那边有没有水果和肉吃” 人体缺乏某些元素，可不只有血检这一项来判断的。 掉发、皮肤弹性差、身体不自觉驼背、自愈能力较差、瘙痒、眼干、等一系列表现，都能窥出一二欠缺。 “果子只有一种酸的不好下口的，肉偶尔吃。” “哪里是偶尔吃，那边那么艰苦，你还总给我送肉干，我看你根本都没吃。”关欣又抢话了。 这次说完，还哭了。 群青立马认输，虚心表示之后会好好吃的。 关欣问那要怎么样补，吃肉吗还是开补药。 第106章 剧情线是无法控制的吗 谭绵绵想了想，说：“这需要一个长时间的缓慢进补，药我当然会开一些，提升他免疫力，帮助他代谢掉垃圾，焕发生机， 平日里需要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哦，我说这个是不是有点迷糊，那我直接说吃什么， 比如鸡蛋，是咱们能碰到的蛋白质食材最佳来源，最好的食用办法是鸡蛋羹，再有就是牛奶羊奶等，每天一杯，可以加热，但有些人是不能喝的会拉肚子，不能喝就别喝， 还有就是豆制品了，豆腐，豆芽，豆子，每天吃一点，吃多了爱放屁……瘦肉可以吃，鱼虾不过敏也可以吃，新鲜的菜也不能少，能帮助排便，也能然皮肤变好， 长期吃不到水果蔬菜危害也是很大的，如果不能保证水果含量，那香菇、牛肉干、坚果、果脯等尽可能吃些。” “菜能吃到！”终于听到个比较耳熟的词，群青怕自己对象又歪着想他境遇多惨，赶紧表明，蔬菜这东西自己还是吃得上的。 这句话实在是憨，屋里三个女的都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外头，大队长熟稔的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长相正派，脸型偏方，进来后目光直接锁定谭绵绵。 那跟买货挑剔品相一样的目光，让谭绵绵十分不舒服。 群青起身请大队长坐。 “你坐你坐，别起来。”他哪儿让一个腿脚受伤的人来给自己让座位呢。“还没进门就听到你们在笑了，啊，这位是关知青的对象。” 关欣起身站在群青身边，谭绵绵也起身把凳子让了，这就空出两把凳子了。 好在新卫所够大，这么多人也能容纳。 也正是因为新卫所又新又大，这些下来检查某些工作的人，才会被安排到这里。 “这是林伟光同志，公社民兵队的小队长，前两天有个大队被野猪糟蹋了不少作物，他们去解决了，公社要求几个大队都检查检查。”大队长一直都是很配合领导们的工作的。 因此介绍的时候也格外热心，展示了一下他们大队医疗实力。 “你好啊，谭知青。”林伟光伸出手，似笑非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谭绵绵。 谭绵绵却不太舒服。 明明她避开了徐秀的陷害，也没在羽翼未丰之前和高梅对阵。 原书更没有这个抓野猪然后招来民兵队的剧情。 可这个事情它还是发生了。 林伟光，那个让原身走向灭亡，一辈子都毁了的变态家暴男。 看他饶有兴趣的伸出手，那眼神从进门就没从自己身上移开。 谭绵绵忍不住冒出那个念头。 难道剧情，会自我修正吗。 那她是不是会迈入那种下场…… 不，她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 而且，她是她自己！ 一切的选择，都是她自己在做。 从那种悲观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谭绵绵的表现就自然多了。“你好。” 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但都表现得很正常。 “那啥，我听赵家说你这儿有防蚊驱虫的那个粉，给咱们民兵队配点，钱从队里出。”除害嘛，人人都尽一点力。 第107章 糙汉子不怂 “嗯，我那的存货可以先分给您。” 谭绵绵知道队长这个人，虽然对她欣赏，但凌驾在欣赏之上的，还有他的工作，他的职责，他的热心。 所以并不能因为这件事怪他多嘴或者给她找事儿做。 因为这事儿在大队长心里，就是理所当然的。 将自己手头的存货交给大队长，谭绵绵也理所当然的回收了三元钱的制作费。 查访深林，追踪野猪，还需要本地壮劳力的陪同。 当谭绵绵知道季延也要进山后，给他送了一盒绿色的膏药。“抹在外露的位置，连毒蛇都讨厌你的味道，还可以清凉提神。” “自己小心点，人家是专业的带了火铳的，你注意安全就好，能帮就帮不能帮的就躲起来保命。” 哪怕知道季延的性子，不是那种袖手旁观的，她也忍不住交代。 季延憨笑，接了青草膏一直止不住的开心。“你真好。” 谭绵绵看他一眼，自己也好心情的笑了。 杀猪队伍出发不久，就是黄昏，关欣从谭绵绵这里取药之后立马熬上了，群青经过按摩，脚上一种痛得舒爽的神秘感觉，把他折腾得够呛。 还要先熏再泡，末了还要扎针完才能睡觉，够累的。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关欣跑过来说，他已经睡得直打呼噜了。 “嗯，最起码要这样进行三天，之后就他自己注意泡脚，巩固一周，再然后就正常了。”谭绵绵今晚没人替她值班了，因此这个点还在新卫所。 帘子后头的季老舅睡了一个白天了，此刻正是精神的时候，一直想找谭绵绵搭话。 但她不怎么理会，季老舅觉得很没趣，就想闹一闹，但谭绵绵每次都很积极的给他扎针，让他从假装的痛变成真的痛，来了两回，就是猪都知道有问题了。 季老舅便消停了。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季老舅能下地走路这一天，简直是迫不及待的离开新卫所。 杀猪队也在山上呆够了，下来的时候，扛着几头野猪。 季延因为帮忙有功，对方会分猪肉给他。 但林伟光分的时候很有偏颇，给同样帮忙的张旺盛，分的是正常的肥瘦相间的肉，给季延的却是骨头占一半的猪蹄和猪尾巴。 在肥肉才是主流的时代，这点东西简直是在明晃晃的说，我不待见你。 季延也不是个孬的，直接拦着林伟光质问：“上山布置陷阱，查探野猪巢穴，下山搬运，哪样我出力都是最多的，你们就连枪都不用放两声，给我这个东西，你在针对我。” 季延甚至没用疑问句。 林伟光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直来直去的人，刻意扬了扬枪杆子：“东西都是随即分的，你不要，那你和你同队的换啊！你不要他不要，这东西给谁啊。” 摆明了我就是针对，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要跟我玩那套虚的，你今天不公平分配，那我就盯着你，看你剩下这些东西，往哪儿送！”季延丝毫不退让，他出力多，不说多得，起码给的肉要是扎实的，不该是筋头巴脑。 话是难听又糙了点，但是管用。 第108章 天干物燥，汉子群架 因为林伟光是决定拿这些肉换钱，换好处的。 根本不会上交给公社多少。 “干啥咧，干啥哩，你要造反是不是！”那些追随他的民兵，半数都是该溜子混混头，因为林伟光的任人唯亲，他们才有披上官皮的一天。 见老大被人这样质问，一个个摩拳擦掌要给老大找场子。 “皮痒了你，敢和我们队长这样说话” “找练是！” 旺盛几人站在季延身旁，也被这气氛点燃，为季延打抱不平。 “你那点心眼子，以为谁看不出来呢，想挑拨我们自己内斗有你这样的人当队长，难怪事后了才冒出来要灭害，早干嘛去了！” “就是！你们不公平！我们要求公平！” “不行就去举报，谁怕谁啊，不带这么欺负人！” 都是年轻汉子，大下午的，火气都不小。 你来我往，很快，瘪犊子、二愣子、三炮之侮辱人的话也出口。 于是一言不合，开始干仗。 虽然林伟光之前故意拿枪嘚瑟吓唬人，但是真干仗的时候，那根本就不敢碰，要不出事儿了他绝对第一个被上面的办了！ 所以双方都是拳打脚踢的打，最多就是打不过的时候，民兵队的用枪杆子当武器。 但谁还没个武器了，季延张旺盛这群人，打架那不是一两次。 抓地上的砂石一挥舞，不就也当个武器用么。 打了好几分钟了，才有人瞧见，赶紧过来劝架，但小伙子们火气上来，打得凶残，他们也只能用嘴巴劝，大队长来的时候，这边战局都告一段落了。 一行十二人，全进了新卫所。 谭绵绵一眼就瞧见她准对象脸上胳膊肘上都有伤，气得不行，直接让大队长把本队之外的人都送去老张那边：“我可不好延误治疗时机，这些个人都分到老张那边去治，两边同时行动效率才高。” “那为什么不是他们去！”林伟光嘴巴都被打肿了，还咬着牙阴狠的威胁人：“这边最近，我们就在这里治！怎么，你还要区别对待革命同志” 张旺盛肿着半张脸，嚣张的说：“谭知青是我们季延的对象，你是个什么东西，跟我们比” 一句话，然他挨了季延一脚，虽然是轻轻踢的，张旺盛也委屈的不行，还找谭绵绵做主呢。 季延没直接说这句话，是因为他记得奶说的话，要尊重女孩子，女孩子没开口表明，他不好让女孩子为难的。 谭绵绵不但不否认张旺盛说的话，还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偏颇。 她给季延伤口清理、消毒，破皮的地方上了药水，询问过身上还有磕碰伤但是没大碍后，她就继续给张旺盛等本队的汉子消毒处理伤口，处理完了，就去扒拉季延磕碰伤的地方，给他推油。 季延打架的时候不觉得，被推的时候只觉得痛得很！ 但是在谭绵绵面前，他又死撑着，一句痛呼都不出口。 那紧绷的肌肉，谭绵绵是看了个一清二楚，没忍住在他某个淤青的地方捏了一把。 季延不躲反傻笑。 林伟光只觉得这一幕刺眼得很，毫不犹豫的横亘过去，插足在两人之间。 还振振有词：“我们民兵队来帮你们除害，你不给我们治疗就是破坏同志情感！你担当得起吗” 第109章 去他的卧龙雏风 季延立马站起来，谭绵绵摁住他。 这糙汉子，再针尖对麦芒下去，这件事就没完了。 谭绵绵对林伟光说道：“行啊，那就治，不过我先问问，为民除害的队长为什么要仗势欺人殴打我们队员，怎么，我们队员是劳苦大众，你这个殴打劳苦大众的又是个什么成色” 以为谁不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呢。 以前为了融入学术界，没少往一些报告里加词，增加红专度，林伟光想用这种话吓唬人，词汇量还差得远！ 谭绵绵一句话的事，己方气势直接压过去，张旺盛趁机将之前分肉不公平的事儿给提了。 说得绘声绘色的。 听完，谭绵绵放下拿起来的药水，看着这八个人高马大的民兵队汉子： “既然你们是来欺负人的不是来除害的，那治疗可不是，包扎费一人两块，药水、耗材的费用一人一块钱，你们八个人，三八，二十四，谁付钱不是本队的不给签赊账条子！” 什么，擦一下药水啥也没敢就要二十四块 这谁给得起 林伟光简直要被这一武一文的组合给活生生气死了。 “这也是您的意思”他看向大队长，要个交代。 大队长之前不明白原委，这会知道了打架的原因，既没跟林伟光吵架，也没指责谭绵绵拿捏。 只说：“谭知青，你先给人家看好，钱就不要收了让人家留点肉感谢一下你就好。” 又说：“报酬肯定少不了季延他们的，一会我来过问分肉的事，毕竟咱们有话说话，有问题解决问题，不要制造问题。” 估计他也只能这么做，谭绵绵见好就收答应了下来，开始给民兵队的处理。 只是她动作就没之前那么轻盈了。 若说之前她给季延一行人处理伤口是淑女捕蝶，那么给林伟光这八人处理伤口就是猛虎下山。 一个个叫得凄厉得很。 张旺盛还在旁边说：“叫什么叫啊，别人都没像你们这样。” 气人得很。 处理完伤口，大队长真的言出必行，周旋着，让民兵队给季延分了比张旺盛他们几人多一斤的肉，之前那些筋头巴脑也归他。 林伟光那双眼盯了季延一遍又一遍。 临走的时候都不忘给他个阴狠的表情。 季延却背过身和谭绵绵说起话。 林伟光又无形的被气了一场。 谭绵绵褪下手套，收拾好药箱，眼前就多了好几块肉。 是这群小伙子合伙给的，也有季延给的。 他们身上不揣钱，所以用肉抵医药费。 毕竟谭绵绵收费高是队里大多数人都听闻的，所以大家就算忍痛，也该给出相对应的肉。 “哈哈，不用啦，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不是说给你们听的，这药水和药箱内的东西都是我自费买的东西，不算占用大队资源，你们别往心里去。” 谭绵绵却摆摆手，说自己也吃不了这么多：“那个猪蹄和猪尾巴给我，肉就算了，处理下伤口，不值当那么多，你们自己拿着吃。” 张旺盛几人不用出肉还得了“金贵”大夫的治疗，心里还觉得挺美。 “不是我说，你俩真的般配，刚才那表现合作的，简直和卧龙雏风一般。” 谭绵绵差点黑脸，卧龙雏风在后世可不是什么好词啊。 注意你的发言，张旺盛同志。 第110章 谭门弄药 经此一事，谭绵绵忽然得到了一帮青壮的吹捧。 是的，吹捧。 在他们口中，自己哪里是什么文弱女知青，就是个手段狠辣的毒大夫。 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 谭绵绵无力，只能催季延去解决这个流言。 过了两日，果然好多了。 但不少人还是投来敬佩又有点怕怕的目光。 谭绵绵估摸着能再提出去镇上一趟了，就去找大队长申报，结果得了一个好。 不需要介绍信的外出，时间不超过半日的，对工作影响不大的，可以自己做主。 谭绵绵谢过，临走前还留下几颗常见药丸子，如果真那么不凑巧来了需要开药的，这些能抵用。 李萍对新卫所的活儿都比较熟悉了，看半日完全没问题，谭绵绵就带着要给原身爹妈寄的瓷瓶药丸、菜干等东西去了镇上。 关欣因为要买一些补品给男友吃，也顺路同去。 下车后，谭绵绵寄信寄东西，顺便发电报，关欣则是神神秘秘的去了黑市。 今天运气不错，她买到了大棒骨、五十来个鸡蛋。 她这大手笔，让黑市一些散户都很欣赏，纷纷推销自己手上的东西。 一个蒙着脸的女人问：“你是不是给病人买吃的，你看，我这里有一根山参，极品好东西，要不是缺钱我才舍不得拿出来卖，你要是想要，我就便宜点卖给你，只要三十，怎么样，便宜。” 关欣虽然有点傻白甜，但掏钱之前灵光一闪，让她等等。 说着就跑掉了，在镇上拐来拐去，撞见谭绵绵往供销社走。 “你跟我来，帮我看个东西，如果是真的我就买，是假的，你就帮了我大忙了。” 谭绵绵就这样被拖到了黑市。 啊，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来这带着禁忌味道的地方呢。 “啊，那个姨还在！”关欣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过去问山参还在不在。 那人本来以为这个买卖没希望了，谁知道人家又带了一个白嫩嫩的姑娘来。 这两人看起来都像是没在乡下生活多久的，根本不可能判断山参的好坏—— “这个啊，年份不会超过五十年，还放久了，药效，说不准，聊胜于无，药店拿估计块，外头买，不要超过五块都行。” 那婶子热情的笑容凝固住。“你，你胡说什么，我们这山参很好的，是我家祖传的。” “噗，别逗，婶儿，玩笑差不多就行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可不许污蔑我啊，五块钱谁卖这玩意儿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说它五块就五块，我看你们就不是诚心买的，是来瞎捣乱的，不买快走，别胡咧咧。” 关欣乐了：“婶儿。” “咋改主意了不听她话了，要直接买了对。” “婶儿，她是大夫。”关欣说完，那婶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谭绵绵看得出来，关欣是真的很想要这个补药。 便主动开口，打破尴尬的局面。“说真的，这山参保存的手法不错，估计家里是有专门吃这碗饭的手艺人，您看，这和我也算半个同行，都是缘分呢啊， 我们呢，也不是存心来找茬的，但三十块确实不相匹配，我朋友也是给她对象寻个补品吃吃，您要是没有其他买主，不如就当做好事，卖给我们” 第111章 终于吃上烩饼了 那婶子本来被谭绵绵大夫身份给唬的，系列你七上八下。 但人家软话也说得。 再看看一开始想买东西的姑娘，那也是一片诚心想给自己的对象买补品。 “唉，算了算了，最低六块六，六六大顺，你们拿走。”都这时候了，婶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开口提价的机会。 谭绵绵就看关欣，实在想要的话，黑市的东西比药房贵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关欣用几乎是原价五分之一的价格拿下来这枚山参，高兴的要请谭绵绵吃国营饭馆。 谭绵绵终于进了这国营饭馆。 正好是人家准备开放的饭点，关欣自来熟的去点菜给钱，不一会又端过来：“一盘肉，咱们吃一半，带一半给群青吃，烩饼咱俩一人一份鸡蛋汤我买了一盆，你还想吃啥不，我再去点。” “你今天可给我省大钱了，下次我还请你。” “不用了，这就很好了。”谭绵绵咬下一口烩饼，只觉得满口生香，油分很足，和知青点烧饭简直是两个极端。 不过知青点是没办法和饭馆比，饭馆是公家的产业，什么资源都是足足的。 其实国营饭馆也是大锅台黑灶头，用得也是大木头生火。 但调料米粮油都齐全，还不能明目张胆的贪，自然是可劲儿的放。 啊，刚穿越的时候就挺想试一试这烩饼的，但那时候没到饭点，这烩饼算是终于吃上了。 肉她意思意思吃了两片，鸡蛋汤倒是连喝了两碗，到最后烩饼都没吃完。 谁舍得浪费啊，就算有人舍得，那服务员也瞪着你要给你背语录。 最后几块饼子，拿纸一包，带回去得了。 谭绵绵这趟来主要是寄信，想了想，临回去之前还买了点红枣红糖，还有盐糖。 回去的路上，徐大头频频回头。 谭绵绵注意到了，于是下车的时候故意让关欣先进门，说自己蹭车去新卫所一趟。 关欣没有发问，直接接过了谭绵绵手里的红枣红糖等物品。 徐大头默默的将她送到新卫所外头。 “徐大爷，您有什么话，不方便在人前讲的，就在这里说。” 徐大头从车上下来，那么大年纪的老汉，托人办事的时候总像是在求人。 也许他平时都没怎么求过人，还没说话，脸就黑红黑红的了。 “我有个闺女嫁给工人，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但我今天去镇上时，没驾车，直接走过去她家……” 然后就看到了他外孙孙，被人推搡打闹，都磕破皮了，也一点都不计较的样子，还乐呵的朝人家伸手，要跟人家一起玩。 “为什么会是个傻的，小时候看着还很机灵的，后来讲话晚、还能说个大器晚成，可我今天瞧着，咋越来越严重了。” 摸了摸眼角，徐老头又说：“我听他们骂他是祖上作孽，这辈子当傻子，可我家上三代可从来无人作恶，全都是老实本分人，老天爷咋就给我外孙这样的命运， 我不相信，我想求求大夫给瞧瞧，这会不会，也是一种病。” 他之所以还抱有希望，是因为听了赵家兄弟说，他们赵家小强子，睡不好做噩梦魂跟勾走了一样，请过厉害的婆子看过，都没用，可谭知青才去了两三回，小强子就大好了。 那他的阿全，会不会也有这样的转机 第112章 她清楚自己不是天选之女 谭绵绵不排斥接私活儿，但哪怕她对徐大头的感官很好，有些规矩也是不能漏的：“不是本大队的，没办法签工分，如果需要的价格比较贵……” “知道的知道的，我能挣着呢，只要我外孙孙有好转，不要叫他下辈子难过！” 老人家一片疼爱之心，此刻尽显无疑。 “那就先带来看看，要是你早点说，我还能今天在镇上直接给看看，这刚从镇上回来，可是不好这一两天再往镇上去了。” “晓得晓得，我能去，我明天就接人过来行不” “嗯，那明天就直接带来新卫所，但最好让他最相信的人陪同，小孩子看大夫，你们也知道的，闹腾起来孩子更难过。” “是是是！”徐大头好像解决了什么大难题，眉头不再死死的拧着。 那位阿全来之前，谭绵绵照常上班。 次日傍晚的时候，季玉耷拉个脸，被他老娘拉过来复诊。 “谭知青啊，他这病，晚上好一点，白天又不行了，能不能改成白天喝啊，我觉着那样才合适。”季玉妈愁啊。 农忙结束，儿子也能继续去给学校帮工，为以后正式工作努力奋斗，可孩子晚上喝药倒是精神了，白天上工时候打瞌睡，都不知道被人骂了多少遍了。 再这样下去，倒贴了钱和人力换来的帮工机会，可就白费功夫了。 谭绵绵给他诊脉，发现对方都被她的药弄得肾气不足了。 大晚上的排毒期间全身却处于亢奋状态，白天又要迎合正常人的作息时间去上工，不出问题就怪了。 说起来，后世很多年轻人也是强行改变自己的作息，两三点睡的大有人在，弄得身体亚健康的多了去。 她却需要这半个多月的投喂才行。 谭绵绵之所以这样对季玉，一个是因为他软饭硬吃坑了女主，也是他的存在和挑拨，让高梅对女主厌恶上了更是一直落井下石。 他还对自己的弟弟一直打压，生怕他出息了，衬托自己这个哥哥不行，更是做了错事后甩锅给弟弟让他坐牢。 本来谭绵绵还想着季延有可能是憨傻的才被哥哥这样利用，可相处下来，季延也不像是那种人，剧情没说明是为什么会成了顶包的。 还是说，他上辈子其实没有顶包 唉，真是苦恼，原本以为占尽先机，但是实际上，一本书再详细，怎么可能具体到每个人物各个时期的细节上。 如今的她，不过是能区分出几个好人几个坏人罢了。 谭绵绵光明正大的开小差，脸上还露出了苦恼表情，把季玉母子俩吓了一跳，赶忙问病症咋样了。 “你的建议也可以，但白天服用的话，不消耗掉这股力量，晚上照样是睡不着，既然你们决定白天服药，那我要提醒季玉同志，白天尽可能多干活，少偷懒。” 季玉快言快语：“我都有干活的，家里的水我挑的，柴我劈的，连修修补补还有菜地翻土都是我做的！” 虽然是被半夜没办法入睡，装睡又被弟弟看出来，扒拉他出被窝干这些活儿。 季玉妈也心疼的说：“儿子辛苦了。” 第113章 猪皮黄豆 真是讽刺，干活最认真的人没听被夸过。 这种人渣却被季玉妈当宝一样。 谭绵绵允许了两人白天服药的建议，季玉开心的离开了。 谭绵绵对季玉小惩大诫，却也反思，只要他和季家不再来恶心自己，日后给人下药这种事还是不要做。 不然真的怕失控。 有句话叫就怕流氓有文化，有文化有技能有长处的恶人，要比只会打打杀杀的流氓带来的杀伤力大多了，她怕自己用习惯了，以后也成为那样的人。 此时没继续，算是见好就收。 当然，某女主和某变态队长，不能算在其中。 送走这对母女，谭绵绵也差不多到点下工了，晚上知青点吃的肉龙，肉是关欣找人匀来的，她自觉对象在这里小住，多少给大家带来了一点影响，便主动出钱匀肉加餐。 说是肉龙，其实肉占的比例还是少，没办法，那么多人呢，能吃上一口细粮就很不错了，没人计较两口下去都都没能塞牙缝。 吃完饭后，看着朦胧的月色，谭绵绵觉得自己在这时代的处境，也跟这月亮一样。 好像就在大家身边，但实际上相隔很远。 “想什么呢。”李美好路过的时候，也坐下来跟她一起抬头望月，还来了一句思乡的千古名句。 “好诗。”谭绵绵随口赞了一句，转脸却瞧见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看个月亮。 她那么感慨的吗。 谭绵绵赶紧给她擦眼泪。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家了。” 家。 是啊，人人都会想家，她其实也想念张怀恩，像老师又像是父亲一样存在的那个好心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两人都准备起身洗漱睡觉时，谭绵绵听到了林美好的感叹。 “会有这么一天的。”谭绵绵应和了一声。 黑夜白天的交替，就在一睡一醒之间完成了交替。 谭绵绵刚到新卫所上工还不到一个小时，面前坐下来一个人。 谭绵绵抬头，对上一双略带害羞的脸。 季延 干嘛，看到自己就会害羞了 季延今日估计又下地干活了，满头满脸的喊，一股汗味夹带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若说味道有实质性的显像，那属于他的味道几乎要将身前的谭绵绵整个笼罩在里面。 谭绵绵递出去两张纸：“擦擦汗。” 季延接了，擦了汗后手却再次递过来。 略微粗糙带着薄茧的手上，有个四四方方的包装盒。 谭绵绵眨眼，看他：“你这是……” “你先拿着。”看着谭绵绵捏着盒子打量，季延才继续说道：“上次看你带走猪蹄和猪尾巴，应该喜欢吃猪皮的，我找人给你做的。” 谭绵绵打开盒子。 盒子其实不算小，只是在季延的大掌之下显得不那么大。 谭绵绵打开，里头是喷香软蓝的猪皮炖黄豆。 黏糊软糯的猪皮，一看就是入口即化的，喷香的卤味，更是让谭绵绵食指大开。 她在这里有备用的杯子勺子，干脆直接尝了尝。“好吃！队上谁家手艺那么好啊。” 季延摇摇头。 第114章 不是，这东西哪儿来的? 他说：“不是队里的人做的，我找的镇上认识的人做的。” 谭绵绵品尝的动作顿住。 这么说，他满头汗，可能不是下地下的，而是往返于镇上和队里，给她弄来的。 一时间，嘴里的香味似乎更加浓郁，还带了微甜。 “你也吃。”谭绵绵要将盒子递过去，他摆摆手。 “给你吃的你就吃，专门给你带的。”要是他自己，才不做往回带的事。 谭绵绵空口吃也吃不了啊，就放在一旁说晚上热了吃。 本以为一盒子猪皮黄豆就是这糙汉子的礼物了，没想到他看见她没吃了，又掏掏口袋，挖出来一个锦囊一样的袋子。 看得出来是纯手工做的，手艺还不赖。 “这是……” 季延看了一眼绣花的锦囊，想到上次谭绵绵就是误会他姑姑和他关系，就那样生气，下意识讲清楚其中关节：“这是我姑姑给我装手表用的，我不会收别人的荷包的。” 以前奶就提过，伴侣过日子，最怕的就是其中哪个当了锯嘴的葫芦不开腔，都长嘴巴的，能说清楚的就说清楚，说不清楚的表现给人家看。 以前他没有喜欢的人，这句话很模糊，如今不同了。 谭绵绵捕捉到一个词。 不敢置信的看着锦囊。 不是。 他一个被亲娘不公平对待，明面上也是被软饭哥哥扒在身上吸血的季老二，还能拿出手表 要知道，她都做好了女挣钱男干活的准备，她养他也不是不行。 季延的行为很好的回答了她的疑惑，他小心的拉开荷包，捏出了里头还套着塑料膜的手表，表带比较细，和那些金属的宽表带相比，这一款一看就偏女款。 正面就是普通机械表盘，比较简洁，透过透明的玻璃能看到表盘中间偏上有一朵开放的花朵。 背后是沪市二厂，宝石花机械手表。 这是手表的品牌。 “我帮你戴吗”季延还很着急的样子：“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去换一款，试完了我还去上工呢。” 谭绵绵摇摇头，两人戳破那层有好感的纸才多久，收这种贵重的礼物不合适。 虽然她对手表了解不多，但看着成色，还有沪市产的东西都在这时候都是质量和时髦的前列，少说也要七八十块往上。 季延就要给他。 “这太贵重了，我觉得现在收不合适。” “那我买这个就是给你的，我可不想放在家里提心吊胆的。”季延还较真上了。“你以前叫我喝汤吃肉吃包子我都那么听你的，你咋不听我的，要公平。” 糙汉子的脑回路似乎就是这么简单，谭绵绵没有推拒的余地，直接被套上了手表。 白皙偏瘦的手腕上，配上那么一条大气漂亮的手表，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都能直接拍图当做宣传图了。 “要换吗”他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的手腕，虽然他觉得好看，但谁知道女孩子的眼光呢。 那股子别扭劲过去，谭绵绵爱不释手了好吗：“你选的很好，非常好看。” 不过， “你从哪儿弄来的”他有钱 “现在不能跟你讲，等我们结婚了我就告诉你，你现在想知道吗”季延飞快的问。 第115章 什么桶??? 前一秒感动中国好男友。 下一秒，处对象几天要领证。 这比后世的快餐爱情还要快餐啊。 谭绵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季延嘿嘿一笑，也不恼，知道她喜欢，就心满意足：“那我去上工，你待着。” 谭绵绵喜滋滋的送他出门，还把自己桌洞里的鸡蛋掏出来给他。 虽然和手表相比，水煮蛋是很寒酸，但来日方长，她也会努力挣钱，给他买衣服买皮鞋买好吃的。 酸酸甜甜的恋爱，效果挺好，两人工作都十分的卖力。 季延还被大队长夸奖了。 中午下工回家吃饭，季延先绕路把谭绵绵给的鸡蛋吃了再进家门。 中午吃的是煮白菜，里头搁了一点盐，馍馍是杂粮混一起的，差点粘合不出形状。 刚秋收分粮食，家里不可能过成这个样子。 季延左右看了一眼，左边的娘，右边的妹妹，只吃一点点，看起来胃口不大好的样子，季婷甚至就捏了一点点馍馍慢慢啃，一看就是不饿。 午饭是季玉妈收拾洗碗，季延等她回屋睡觉之后，才进了灶间。 油盆动过，鸡蛋壳没烧完。 油盆里的猪油，还是她前几天分猪肉带回来熬的，虽然没有家养猪的油香，但加上几颗花椒，味儿也就能接受了。 重点是这是油水啊，谁都乐意要。 此刻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是亲娘妹妹偷吃东西难受，而是他想到，绵绵要是跟了自己，以后也过这样的日子，她能过得了吗 别说她能不能过了，自己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 奶说了，一个家要尽量完整，才不会被欺负，你娘虽然泼辣不懂事，可有些时候是能帮到你的，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于是他跟在娘身边，日日看她的做派，却从没找到一丝，她能帮助自己的苗头。 这样，不行啊。 季延心道。 他打算做什么中和未来的矛盾，谭绵绵不得而知。 她在次日就见到了那位徐大头的外孙，阿全。 他手里捏着一个旧口水布，盯着谭绵绵一个劲儿的避让。 徐大头真是生气，女儿一听是个十八岁的下乡女知青在给人看病，立马板着脸说不靠谱。 还说什么，老大夫都说长大了就会好了，现在别着急。 徐大头才不相信病会无缘无故自己好呢。 他看着谭知青从给人烧避暑茶，到能给人开刀缝合配药针灸，没有一个人说她医术不行，就是那老张，有时候都往新卫所要点配好的药过去补充一下他的药柜。 这样的人才愿意松口给他外孙看病，徐大头觉得那是他从不跟谭知青交恶，人家给的面子。 闺女还在路上吓唬孩子，说什么，大夫会扎人，把阿全吓的。 谭绵绵也没着急把脉，跟徐大头聊天的时候，会侧面观察和了解阿全的情况。 还拿鸡蛋哄他。 本来每日鸡蛋是她自己补充蛋白质的，最近想留给准对象季延的，不过眼下患者是孩子，孩子最容易被吃的吸引，只能当做是工具，用用了。 阿全没见谭绵绵拿尖锐的东西，还给他吃鸡蛋，很快伸出手了。 哪怕是诊脉的时候，他的手指也一直动。 结合观察以及诊脉还有他过去的一个表现，谭绵绵表示，这叫感统失调。 “啊，什么桶”徐大头懵懵的。 第116章 父女吵架了 “感统失调。”谭绵绵换了通俗的说法：“意思就是孩子大脑在发展的过程中出现很轻微的障碍，其实严格来说，感统失调并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病症，可称为学习能力障碍， 就是一些先天或者后天的原因，导致孩子的大脑和身体各部分的协调出现了障碍，使得许多优秀的方面表现不出来，通过药物治疗配合康复训练才能纠正。” “哦那这个病有的治不” “通常孩子在十二岁岁之前，通过训练很容易纠正感统失调的现象，一旦超过十二岁就会定型，无法改变。” “哦哦！那我们家阿全今年才七岁，来得及的！”徐大头听得很认真。 “没有医生会打包票的，只能说经过纠正，绝对比现在好。”这个病状在目前的华国估计还没人治疗，毕竟大洋彼岸将这个病状称为感统失调的儿童心理学专家，也才刚提出这个名称不久。 她虽然有涉及，但打包票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那我们也要治！要治！”徐大头见闺女还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直接替孩子应下来。 他女儿却不怎么配合，问要吃什么药啊，太苦了孩子不吃的。 谭绵绵定定看了她一眼；“你怀孕了” 徐大头闺女一愣，她没给自己把脉，为什么会知道。 “觉得大号费了要练小号要不然正常的母亲……”哪里会遇到希望不抓住，哪怕是骗局都会想维持那一点点希望。 可她只有质疑的目光，还有不耐烦的和孩子的相处模式、 要不是看孩子还在，谭绵绵真想什么都说。 可惜了，感统失调，不但需要针灸长期刺激，还要大人耐心教会生存的法则。 如果没有家长持之以恒的爱心，根本就无法做到。 “你们可以走了，大头爷，不是我不想帮你，你闺女已经准备拼下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的治疗，我不觉得她会全力配合。”谭绵绵指了指大门：“不配合治疗，孩子要出了状况，对我和您都不好，你们还是回去。” 徐大头拍桌而起。 却不是对着谭绵绵。 他伸出手指着闺女，好半晌，还是没敢在孩子面前说出什么。 那徐家闺女哭了起来，数落孩子这样，公婆丈夫街坊邻居都在笑话她。 她没个有本事的娘家，能不想办法维护一下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么。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再生个孩子”徐大头知道跟女儿讲道理没用了。 他让谭绵绵别生气，又直接把孩子抱起来。“我除了上工干活，还要接下赶车的活计，为的还不是多看顾你一二，年年我往你那婆家送多少粮食队上磨坊出的油，我和你妈自己都舍不得吃，就给你婆家送，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所谓的在婆家地位高一点，日子好点，当初人家给多少聘礼我和你妈妈一分钱都没要，这样还不够有骨气吗，你到底在意什么啊，是，我们是穷，但是少你吃少你喝了多少人笑话我去镇上是孝敬闺女去了，可我因为这些话不去了吗 我和你妈对你尽心尽力，可你怎么对你自己的孩子的好了，我知道你也听不进去，这样，孩子留在这里，我们治，治好了治坏了，都我们负责，治不好我给我外孙赔命行不！大囡！” “爹，爹！你不要这样说。” 第117章 啊，游戏也是疗法? 徐家闺女的愧疚被激出来，一个劲儿的道歉。 李萍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又赶紧缩回去，谭绵绵干脆把空间留给两人：“要治的话确定一下，我先去忙会，你们等等给个准话。” 徐大头赶忙应了。 操作间内，李萍真挺好奇感统失调的。 谭绵绵简单的科普给她，感统失调有有好几种表象，比如前庭平衡功能失常，就会表现为好动不安，走路易跌倒，注意力不集中，上课不专心，爱做小动作，容易违反课堂纪律， 容易与人冲突，调皮任性，爱挑剔，很难与其他人同乐，也很难与别人分享玩具和食物，不能考虑别人的需要，还可能出现语言发展迟缓语言表达困难说话迟。 又比如视觉感不良，表现为无法流利的阅读，经常出现跳读或漏读，多字少字，写字偏旁部首颠倒，甚至不识字，学了就忘，不会做计算，常抄错题抄漏题等。 触觉过分敏感呢，则是表现为紧张孤僻不合群，害怕陌生的环境，咬指甲爱哭，爱玩弄生殖器，过分依恋父母，容易产生分离焦虑，或过分紧张爱惹别人，偏食或暴饮暴食脾气暴躁。 听觉感不良，表现为对别人的话听而不闻，丢三落四，经常忘记老师说的话和布置的作业等、本体感失调表现为缺乏自信，消极退缩手脚笨拙，语言表现能力极差。 动作协调不良，表现为平衡能力差。走路容易摔倒，经常出现摔伤，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会翻滚、骑车跳绳和拍球。手工能力差、精细动作差等。 “啊，原来那不是笨不是憨啊。”李萍感慨道。 感统失调听起来很遥远，但被谭绵绵融入实际生活的表现，就简单多了。 “那他们要吃什么药啊。” “主要是针灸刺激穴位，促进神经元的一个活跃，但需要知识储备充足的人，非常精准的施针，具体治疗我在患者面前也提过，主要是要游戏，陪伴，和持之以恒的信心。” “玩游戏也是治疗办法”李萍惊了都。 “我举例，好动不安，注意力不集中，上课不专心、爱做小动作，听而不见、久转不晕，平衡能力差，虽然已经看到了桌椅、门墙等“障碍物”，却仍然会撞到，对这种症状，推荐游戏疗法， 用一块大毛巾把孩子包在里面，由孩子的两位长辈各拉一头，左右或上下拉动毛巾，使孩子随着毛巾摆动，同时可以让孩子拿着小球，一边摆动一边向固定目标投球。 动作协调能力差，笨手笨脚、做事拖拉、磨蹭、语言表达能力差、缺乏自信、消极退缩，不敢表现自己，可以玩拍皮球，给孩子一个皮球，让他练习各种拍球方法。 比如，对三岁左右的小孩子，你可以训练他分别用左手和右手拍球，对于大一点的孩子，则可以让他用左右手交替拍球。 当孩子再大一点，也可以从简单的分解动作开始，训练他打乒乓球和羽毛球，球类游戏能增强孩子小肌肉、大肌肉的协调性、灵活性以及反应速度，训练他的注意力和手眼协调能力。” 每隔一段时间，大人还可以带着孩子做一样家务，在学习生活技能的过程中，让孩子的眼、手、脚、脑等各部位得到全方位的锻炼。 同时，让孩子长期承担一项他力所能及的家务，如拿个小东西、摘菜或者给花浇水等等，这不仅是锻炼的过程，也是培养孩子的意志力、责任心和自信心，养成良好生活习惯的有效途径。 后世有些正规的幼儿园，会有意识的引导这些游戏被孩子们接受。 甚至爱布置一些孩子回家做家务啊，什么给爸爸妈妈洗脚之类的任务。 第118章 又满足又噎 “除了我前面提到的那些游戏外，玩滑梯、跳绳、踢毽子、游泳、跳房子、滚铁环和捉迷藏等游戏，都对孩子感觉统合发育非常有益。” 感觉统合问题的改善，是要靠时间和耐心的，效一般的训练在一个周期内就能见效，而要在三个月以后才会有明显的效果，不是个容易事。 “所以我之前看到那母亲的态度，结合她要二胎，推测她做不到这样子，那我何必开展治疗呢，无用功浪费掉的时间，我多做点药，或者给你多讲讲知识病例不好吗。” 对于谭绵绵的推测，李萍深有同感。 有些家庭第一个孩子不好，是残疾或者脑子有问题，会选择再生，后面出生的会得到更多资源，因为他（她）身上会背负一个残疾兄姐的负担。 也有些家庭第一个孩子不好，会选择丢弃，再生一个或者多个，用来养儿防老传宗接代。 只有极少数的家庭，觉得生出来就是责任，自己怎么累都扛。 有些地区会出现一些给特殊孩子买童养媳的，这肯定是错误的，违法的，但同时，这人当母亲是没得说了，为孩子考虑到这种地步。 唏嘘两句罢了，两人没再多聊，本来聊的也就是感统问题而已。 等谭绵绵再次进屋，徐大头和他女儿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孩子留在乡下，接受治疗，我和他外婆看着。”好在孩子比较亲外公外婆，不排斥。 徐大头问现在就开始治吗。 “缓缓，先等他彻底跟你们熟悉，不排斥待在队上。”谭绵绵第一天见这孩子，没有立马安排扎针，而是给徐大头教了毛巾游戏的方法。 哪怕她曾经不是专精儿科，也知道孩子的情绪最不受控，也最容易被刺激，强行并且突兀的展开治疗，会引发更麻烦的后果，每年报名上幼稚园的点，看打疫苗那区域就知道了。 嚎啕之声，小娃巴掌乱飞，大人没辙，只能吓唬加压迫。 “那，我要先付多少钱。”徐大头要掏钱了。 谭绵绵开单记录；“五分。” 徐大头只付了五分钱问诊的，人还傻着呢，就这 他都带了一兜子钱来，结果就需要五分。 “哦，今天只问诊，还没开始治疗，也没消耗新卫所的东西，所以其他费用不需要收。”谭绵绵的意思是她没施针也没开药，不用多给：“你要想花钱，这笔钱之后的治疗花得上的。”徐大头哪里不知道谭绵绵是开玩笑呢。 不过这玩笑里，也带了别样的体贴。 人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带着外孙离开后，也就一个小时，捆着一只鸡，和半篮子鸡蛋过来感谢，鸡太珍贵，谭绵绵推让了回去，徐大头一看，赶紧丢下鸡蛋就跑，要不然鸡蛋都送不出去，他岂不是白来一趟啥也没干。 于是，知青点晚上又加餐了。 谭绵绵次日的水煮蛋就多煮了俩，趁着季延去种菜，她塞了三个给他。 季延吃得又满足又噎。 看得隔壁的张旺盛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季延想了想，对他说晚上去下套子，吃肉。 鸡蛋是绵绵给的，他不可能分给别的男人。 第119章 兔腿给你吃 一听季延说吃肉，张旺盛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季延搞吃的，那是一把好手。 只是从来不对外显摆罢了。 新卫所一个上午都没啥病人，谭绵绵就和李萍一起给新卫所擦擦洗洗，中午回去的时候，喝的是鸡骨架熬的鸡汤。 清汤寡水的，也就有那么点肉的香味在。 午休的空档，谭绵绵检查了一下群青的脚背，又观察他行走的流畅度，点点头：“恢复得很好，再有两天观察期，就可以结束这次的治疗了。” “谢谢你谭知青！”群青松了口气。 他再不回去上工，那边的领导都要有意见了。 这段时间在知青点，对他来说真是享福了。 可也不能沉溺，在这里一天就是给对象关欣造成一天的负担，一个有手有脚还独立的男人，是真受不得这个。 关欣也为他的伤势好转感到高兴，但也开始舍不得他即将离开，这两天就挺腻歪。 还写诗朗诵，不过她们只敢偷偷的说，极为小声，倒也乐在其中。 下午快下班了，谭绵绵正在收拾一下桌椅，查看卫生做完了没，季延过来站门口敲两下。 谭绵绵回过头，看他。“下工了今天挺早。” “没啥事做，时间比较自由。”不是农忙期，时间安排还是比较自由的。 特别是季玉妈刚花不少钱给季玉和季老舅，对季延有点亏心，最近家务活抢着干。 季延看她没着急走，进来两步，又把四四方方那个盒子给她了。 谭绵绵：嗯 “兔腿儿，给你吃。”这盒子还是谭绵绵送鸡蛋的时候，顺手把装过猪皮黄豆的那个小饭盒还给他的，才隔了几个小时啊，就又到了自己手里。 谭绵绵捏着饭盒，心道，他怎么那么神秘。 原以为是个一眼看到底的可怜小伙砸，没想到手段还不少嘛。 会干活干架干，咳咳，是打野猪。 还会送吃送表，主要是那手表可不是努力勤奋就能得来的。 说实在话，她对他更好奇了。 “好香啊。”谭绵绵打开盒子，问又是镇上的吗。“你别这样来回跑了，很辛苦的。” “不是，这次请人烧的，就算去镇上，才几步路啊，不累的。”季延说是张旺盛的娘烧的，兔子是他自己下套的。 谭绵绵紧张起来：“不是不能动公家的东西吗” “谁管这个啊，上山菌子柴火木耳野菜，谁没扒拉点回家，只要不摇大摆，没碰上那搅屎棍，抓两只兔子竹鼠的，谁管呢。”季延末了也补充了：“但野猪这种太大的，就不行，东西太大人家容易起贪心。” 好比他从来没对老娘说过，奶给他留了多少东西，他老娘只从他奶手上褪一个老旧的银镯子，还是奶都预料到的。 谭绵绵已经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坐下来歇歇。 她也有独占欲来着，兔子估计不大，一只兔腿就比她拳头长一点，还没她拳头大呢。 谭绵绵打算直接在这里吃了回去。 见她吃得香，季延打量着，下次去找姑姑弄那个甜甜的奶粉给她。 叫啥来着。 第120章 小刀揦屁股 想起来了，叫麦乳精。 人家娃子孕妇老人生病的都想着吃那一口，应该是极为营养的，他以前也吃过，奶给的，他还是直接干吃，但不太爱那口。 季延看谭绵绵吃东西也挺像兔子的，一口一口明明小小的，秀气的，不多时一条兔腿干干净净，她嘴角还不带多少油。 绵绵这人，笑的时候好看，怎么吃东西都好看，赏心悦目。 这股视线谭绵绵察觉到了，以为是自己吃东西的时候乱蹭，嘴角沾到作料或者油了，赶紧拿纸巾擦擦，甚至想找面镜子检查。 季延却冷不丁来了一句。“我听大队长在交代老张，带你去学习的时候照顾点，你啥时候出发，我送你。” “啊，还没到时间呢，”算算日子：“还有六天，我记着的。” “老张去有时候当天回，有时候第二天回，你最好开张介绍信。” 还挺细心。 以前怎么没那么能说。 谭绵绵将骨头用纸包了，一会找地方埋了。 季延是觉得没必要那么小心，谭绵绵可不想留把柄。 两人相处甚好，今天你给我吃这个，明天我给你那个，倒也别有一番田园淳朴爱情的滋味。 谭绵绵不遮掩自己交往的对象是乡下的穷小子，知青点的人几乎都知道，但他们不会多嘴，只关欣忽然跟她有了共同话题一样，还一起商量过年送啥礼物。 “没想过，到时候再说。” 还没讨论出要送啥呢，关欣先送走了群青，估计在火车站哭过了，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她眼眶还是红红的。 异地恋不管啥时候，都挺折腾互相相爱的青年们的。 还有一天就要出发去学习了，谭绵绵去了大队长那边一次，得了一张盖戳过的介绍信，大意是本队的下乡知青谁谁谁，要去你地进行学习，望你地招待所接纳一晚。 大队长还对谭绵绵和老张说：“那边招待所是五角钱一晚上，热水自己下去要不用钱，不管饭，这次学习，我给你俩配车费，还有招待所的钱，吃两天的钱，你们过去互相关照，老张，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去一个陌生地方，你好好照顾。” 老张当然是说好。 至于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不得而知。 谭绵绵这次可是要去省城学习，晚上的时候，好几个知青都往她屋子里去。 有说自家有亲戚在省城的，想委托她带东西。 也有人请她帮忙看看好货的，关欣也想要个手表了。“我之前那个给他带去用，瞧你这个挺好看的，给我买个差不多的就行。” 谭绵绵对她的富婆程度真是开眼了。 一百块说放就放在自己这边的。 对于要带商品的，谭绵绵没有拒绝，只要给钱给票给充足，她要是有空要是买得到，那就一定买。 至于帮人送一麻袋地瓜的，谭绵绵重拒。 先不说好几十斤的东西拎着来去多累人多累赘，就说人家给的地址是一个厂子，人名字都记不全乎，只知道按辈分叫人家什么。 那她怎么给，所有时间都花这上面 李美好和徐多都纳闷，这王知青怎么好意思提出这种要求。 第121章 精神小妹谭绵绵 八点半之后，大家洗漱的洗漱，睡觉的睡觉。 谭绵绵也不例外，整理好要帮忙带的东西，还有大家的钱票，就将手表放在书桌上，褪下外衣上床休息了。 一夜好眠，谭绵绵伸了个懒腰，起身把票和钱的小布袋缝在了外衣的内衬。 再将水杯、一套备用衣服，还有本子笔带上。 想了想，还带上了一把匕首。 倒不是她要做什么坏事。 扒手或者坏人，不是某个时代才有的产物，她带着起码心里会有安全感。 做好了准备，谭绵绵得去和老张会和了。 刚走出知青点的门，就看到有人在等自己。 季延。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等的，见到谭绵绵出来咧嘴笑笑：“今天怪精神。” 什么精神 哦，是了，这个年代，精神是夸奖。 说你精神小伙精神小妹，那是至高无上的赞美。 谭绵绵今天也没怎么打扮，就是昨天刚清洗过头发，今天梳了个从额头开始往后的鱼骨辫，明明没有一点装饰，整个发型就一根偏灰色的皮筋，看着就是特别好看。 她今天照镜子也发现了，这张脸已经越来越趋向于她自己的原生脸，但因为最近吃得不错，又会自我保养，脸蛋有肉，看着就多了几分未褪去的稚嫩。 这个特点让她更加有种，让人不自觉想靠近的加成。 哪怕她还自认为自己是二十三岁成熟大夫，和稚嫩不搭边。 面对季延的夸奖，谭绵绵违心道谢。 “走，我看到徐大头已经往大队入口那边去了。” 谭绵绵一只手拽了拽挎包，和他一左一右并行。 “哎呦，你俩一块来啊。”徐大头乐呵呵的在车上，看着两人。 “嗯。”谭绵绵应了声。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 虽然没兴趣广而告之，但处对象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季延见她应得干脆，倒是先心跳加快了一拍。 他其实见过一个男知青和队里的姑娘走得挺近的，但那男知青对姑娘说得比较多的，就是保持距离，影响不好，不能这么近。 思及此，季延朝着谭绵绵伸手，谭绵绵直接借力上车。“人也送到啦，你回去忙你的，别耽误你事儿了。” 季延想了想，也上车：“送你上车。” 徐大头呵呵一笑，年轻真好。 这黏糊劲，也只有在没结婚的和刚新婚的时候，才能见着了。 有个孩子在车斗内坐着，见到谭绵绵愣愣的看，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单纯的想看。 “阿全。”谭绵绵作为即将给他扎针的大夫，总要先熟悉起来，见到他就主动摇了摇手。 阿全听到自己的名字，腼腆笑笑，脸埋在徐大头的后背。 “哎呦呦坐好来，不可以没规矩。”徐大头满脸笑意的教他。 看得出来，他外孙在身边，对老头来说是件幸福的事。 “谭知青啊，这几天我和他玩，阿全可高兴了，现在一到下午还会主动催我们玩，这是不是在好转。” 谭绵绵给了个中肯的回答：“是。” 有这个字，徐大头就足够满意了。 老张稍微起晚了一点，但也没迟到，上车后，徐大头就驾车往镇上走。 第122章 小白菜，黄金，与铜 去镇上虽然不算太远，也是有点路程。 老张大概是觉得这样无聊，先是逗逗阿全，又是跟季延搭话。 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了隔壁大队有个女知青，哭着喊着嫁给乡下人天天吃白菜萝卜，闹得难看得很。 还话题一转，问谭绵绵：“像谭知青这么优秀的大夫，大队是留不住你的，你还说过要往城里去。” 这话说得诛心，徐大头都没忍住回头警告了一眼。 都是年纪不小的人了，难道看不出来季延和谭绵绵在处对象吗。 说这种话，是想挑拨，还是故意点人家让人家闹起来呢。 那样能得到什么啊 人家话都递到面前了，谭绵绵再装无视就不礼貌了。 她笑笑，顾左右而言他：“小白菜味苦微寒，适合秋季养胃通肠，它富含的维生素c，在体内形成一种“透明质酸抑制物”， 这种物质具有抗癌作用，可使癌细胞丧失活力，此外，青菜中含有的粗纤维可促进大肠蠕动，增加大肠内毒素的排出，达到防癌抗癌的目的， 也许有的人嫌弃它是素，寡淡无味，但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不会因为种它的地方是泥土就失去了光芒，也不会因为炒它的锅价格一般就失去了营养成分。” “你，你没事说白菜干嘛”老张总觉得这话里还带了话。 但是他读书不多，真没听懂。 “哦，其实我在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不管在哪儿都是金子，黄铜它再蹦跶也就是黄铜，影响不了金子的成分。”谭绵绵似笑非笑，说得更直白了。 “你说我是黄铜，你是金子” “我没指名道姓啊，大家都听着的。” 老张不高兴的看着她：“小姑娘家家嘴巴这么不饶人，以后日子可不好过。” “好不好过是我的事，你又不是住海边的。” 老张一脸问号。 “管那么宽。” 老张：…… 本来说不过谭绵绵就很不爽了，偏偏阿全冒出一句：“海边，管那么宽。” 季延很给面子的笑了：“说得好。” 也不知道是在夸谭绵绵。 还是在夸阿全。 老张冷哼一声，只觉得这两人不知好人心。 城里来的跟他们队里的汉子处什么对象，迟早要掰。 就谭绵绵这样的，给双翅膀就能飞到天边去，看季延到时候怎样哭天喊地的后悔。 于是一路上老张再没话说。 阿全叽咕叽咕的不知道念叨什么，自己玩手指，忽然车子一颤，猛地转向停下，大牛发出“哞哞”声。 车上的人都抬眼看去，原来是一辆骡车横冲直撞，不止吓到了徐大头，还吓到了一个路过的婶子，那篮子里的鸡蛋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看路的！眼瞎啊！” 一听就该是婶子说的。 大妈什么的，战斗力都很强。 可，不是。 那是好不容易停下来的骡车乘客骂的。 尖锐的声音让阿全有些害怕。 徐大头没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后生啊，明明是你使劲打鞭子，骡子吃痛加速的，人家大妹子好好走路，被你撞了你不送人去诊所不赔礼道歉，还好意思骂” 第123章 谭绵绵吵架最大得分点 徐大头的讲理，却没换来对方同样的对待，还说他又不是千里眼，怎么就瞧见他打鞭子了。 徐大头直接指着骡子身上的鞭痕；“骡子皮厚实，你不是大力打，会有这个痕迹吗，我赶车都多少年了，你想唬我是不可能的。” 对方跳下车就要冲着徐大头来，季延也跳下车，人高马大站在徐大头身边。“有理说理，没理去那边练练。” 高建设不爽的看着季延：“我妹妹可是要去参加培训的，你们耽误了我妹妹的培训那就是在耽误公社的工作，你还想打我，走，上委会去，看我不告死你。” 老张从头到尾都闲闲的看戏，听到这句话，赶紧退后了好几步，力图让自己不出挑。 开玩笑，要是去培训遇上了，人家找茬咋办。 谭绵绵先前在检查那婶子，发现她没伤，也没喊痛，才放下心来加入战局。 入场就阴阳怪气来了一句：“哦耽误了培训事儿那么大啊。” 季延眼里带笑。 绵绵这是又要开炮了。 高建设看是个女的，还以为人家好欺负呢，直接说是啊：“大夫关系着全公社的人命安全，他们的培训是非常重要的任何，被耽搁了，你们全都没好果子吃。” 说完，还得意的撇了一眼徐大头。 谭绵绵煞有其事点点头：“那真是巧了，我也是去参加赤脚大夫培训的，还是公社书记亲笔写信请我去参加培训的，不知道我这培训，你又能不能耽误的起呢” 高建设哽住。 这女人怎么那么坏，先是附和自己，让自己说了那样话，在抖落出她也是赤脚大夫。 那，那怎么回嘴 高梅本来以为哥哥一个人就可以处理，结果哥哥被为难住了，赶紧下车：“哥，还没说好吗，我看就是那个大娘讹人的，路那么宽，偏走这里，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啊，你们耽误我工作有意思吗，哦，我记得你，你就是之前在旧货站找我茬的那个资本小姐。” 矛头直接指向谭绵绵。 原女主 谭绵绵更得劲了。“原来你们说话颠倒是非胡搅蛮缠，是家族遗传啊，要认证我身份还不简单嘛，上委会走一趟啊，你们今天驱车伤人的事，一、二三……六双眼睛看到了。” 谭绵绵手指点点，把阿全也算进去充人头。 “而且，骡车身上痕迹还在，我看看，哎呦都出血了，这是多大仇，你还撞倒了一个无辜的婶儿，还有，我估摸这是公社的骡子，这样糟蹋公社社员们的公共财物，啧啧，数罪并罚，看看谁吃亏啊，好好说话你不想听，那就去见官啊！” 谭绵绵一喷二完全不在话下。 其实她脏话也不多，气势也不算嚣张，但是有一点，她逻辑非常的清晰，还擅长抓人家话语里的关键点提出来打击。 哪怕是对付胡搅蛮缠的人，她也牢牢抓住道理这头。 之前非说要见官的，是高建设，如今被谭绵绵吵得只想快点走开的，也还是他。 “成了成了多大点事，一个女人跳出来呜呜渣渣的，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都走都走，不跟你计较了。” 刚说完，谭绵绵脸色一变。 第124章 对照组，再次绝对压制 拉着和自己距离最近的两人就往后撤退。 快得都要出残影了。 只见那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操着阴沉沉的表情，一个鸡蛋一个鸡蛋的往高梅和高建设身上扔。 “我叫你们胡咧咧，去你娘的耽误人命，你就是一头猪，还是危害百姓的大野猪，插根大葱在鼻孔里就以为自己是象鼻啊，我呸！” “我叫你们嘴里吃屎了到处喷粪便，谁是小人啊，你们就是小人，小人狗屁倒灶的玩应儿！” “老娘也就是躲得快，要是你们弄了老娘半点油皮，我让你们今晚横着回去！” 扔了五个左右，大婶心痛的收手了。 估计鸡蛋是好的，如果是坏的，应该恨不得一筐子都砸了。 饶是这样，高梅兄妹两也浑身狼狈不堪，特别是高梅身上穿的粉色的布拉吉，成了布垃圾了。 谭绵绵等人正色围观，一声不吭：大妈，果然还是大妈，战斗力强悍。 骂够了的大妈呲溜一下，不知道拐哪儿去了。 徐大头也招呼大家上车，朝着车站走。 高梅想追，但是一身狼狈，只能托哥哥去找大哥的对象，要一身衣服来换。 以免耽误了培训。 等到谭绵绵买了票，和季延他们说再见的时候，高梅也匆匆赶来，没好气的瞪了谭绵绵一眼。 她大哥的对象很土！ 还龅牙！ 审美也差劲，衣服是那种土黄色的，裤子是暗红色的，搭配起来跟啥一样。 “这个你带着，上课也很费神，你空了吃。”季延塞过来一包饼干，饼干圆形的，偏黄的颜色，隔着包装袋都能闻到一股鸡蛋香。 “我培训下，又不是出去郊游，还带小饼干。”谭绵绵这么说，心里还是美的。 将小饼干揣兜里，听人家催上车了，谭绵绵招招手，和不远处的阿全他们也道别。 车上位置还是比较充足的，特别是在这种不年不节也不是周末的时候，位置甚至还空出了六个，所以车上的人随便坐。 高梅因为来不及洗澡，她只清理了脸手等露出来的地方，靠近了还是能闻到一股鸡蛋味。 所以全身都不自在。 谭绵绵上车后，故意抖了抖精致的手表，再拍拍清新款的衣裤，捋一捋发型，直接把高梅对比得成渣。 高梅更气死掉了！ 谭绵绵把她衬托成对照组差劲的那个，心情大好。 安静下来却觉得又有点不对劲了。 剧情里，高梅可是因为风评比较好，就算冒名顶替谭绵绵去上大学，也没被人苛责，更是有同学安慰她， 说梅梅你这么好，不去上大学，难道要谭绵绵那种不知羞耻的人去上大学吗，简直丢了学问人的脸。 一个高梅。 一个季延。 好像，都和剧情里，她对他们的刻板印象，相差甚远。 除了林伟光倒没变化，还是那种阴险小人。 自己好像，越来越脱离那种人看书的境界。 越发融入这个世界了。 许是想避嫌，不被高梅盯上找事，老张直到下车后，才暗示谭绵绵跟在自己后头，他大步朝前走。 不一会竟然看不到人影了。 第125章 逗比建玲 之前答应过的大队长，会照顾谭绵绵这句话，简直跟放屁一样。 风吹过就没了。 谭绵绵没追，她留过心眼的，地址背过了，票，钱，介绍信，都在自己身上。 有嘴能问地址，有脑子能记住。 至于老张什么想法，她没兴趣知道。 看了看手表，她开始问路，这次培训是在一个小学附近的办事处开展的，不大的一个房间里，布置得跟教室一样，上头两个讲课的人，下头长桌子，一张桌子坐四五个人。 一米二左右的桌子，要坐四五个成年人，也只能有人坐在侧边，或者是蹭个桌边，其实得把笔记放腿上写了。 发现大家都往前面挤，好像靠近培训的人就能学到更多知识，谭绵绵选择了最后一排。 大家都求上进，所以最后一排的三张桌子，甚至有一张是空的。 她刚坐下，余光就看到有人在撇自己。 是已经坐在第一排的老张。 见谭绵绵抬头，他心虚的扭过脸，给自己打气。 是谭绵绵自己不跟上的，又不是他没示意过。 这不是来了吗，又没走丢。 几番说辞，倒是在心里自己说服了自己。 又理直气壮的等着培训了。 培训开始之前，有人主动来点名，报上去的名字要一一核对。 当念到勤奋大队谭绵绵的时候，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噗嗤一下笑出来。 是谭绵绵身边的女孩子，她几分钟前匆匆赶来，落座在她身边。 谭绵绵举手示意，用眼神瞥了一眼这女孩子。 “不，不好意思，我想起弹棉花了。” 弹棉花罗弹棉花半斤棉弹出八两八哟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哟弹好了棉被姑娘要出嫁。 又想笑了。 谭绵绵无语。 不打算理会这个笑点低的女孩子，她打开本子做好了听培训的准备。 奈何这女孩子一点都不消停。 一会说：“我叫建玲，你叫我玲玲就好啦。” 一会说：“你看那些坐在前面的人很笨，等下要吃老头的口水了！” 谭绵绵被她这句话影响得抬头看，得了，她也这么觉得了。 那讲课的人慷慨激昂，喷出的口水，她坐在最后一排都能看得到。 这也是她坐后面的原因之一，因为上学时候，坐前面的，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教学条件好的，老师用白板，不会产生什么。 教学不好的，用的粉笔黑板，那粉笔灰啊，吸上几年，正常人都要得气管肺部鼻腔方面的病了。 在培训的时候叽里咕噜满脸笑意，是要被特殊照顾的，这是定理。 讲师中的一个本来在后门透气，转头就看到建玲了。 失望视线伴随她一会发现她不收敛，进门就跟滔滔不绝的男人说了一句什么。 “你，还有你，你们俩给我站起来，就站着听！” 好家伙，谭绵绵也中招。 但此时反驳，估计没用，她就不做无用功了，立马站起身，旁边的建玲也小媳妇一样站起来，还对上头的人说：“对不起是我走神了，跟她没关系的。” 谭绵绵心道没用的。 第126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果不其然，那男人立马说：“那你是说我冤枉你们了，我没事找事停下这讲课了” 从进门的时候，谭绵绵就观察过环境了，也看出了这个讲课的叫王友学的中年男人，是个官瘾大的。 官瘾大的人，通病就是听不得你反驳，持反对意见也不行。 所以她之前才毫不犹豫站起来。 “你看看你们，再看看这个高梅同志，怎么就不能好好学学呢，高梅同志多热爱学习，这双眼睛，都是对知识的渴望！你们再做小动作，我可就要跟你们大队投诉，换个人来了！” 高梅抿嘴笑笑，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样子。 王友学就更是看不惯建玲和谭绵绵了。 建玲被凶了一下，蔫的拿着本子挡脸。 看到谭绵绵没这样做，反而是拿着书本听得认真的样子，不禁在心中佩服，这个女同志好大胆啊。 看着不大，但是这成熟的感觉，又让她不确定了。 课程进行了两个小时，谭绵绵中途交换着垫脚，不让它酸麻。 还出手给建玲也捏了捏，她一双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谭绵绵，似乎在说，有这本事你干啥还来听课。 “为了证。”谭绵绵对她还挺有眼缘的，这句话算是回应。 建玲点点头，不难受了也就能继续坚持。 等到这王友学念完大半本书，天都黑了，大家还没吃饭，经过提示，他讪讪的停下培训，告诉大家明天上午八点半集合，再来听剩下的，就散会了。 谭绵绵坐下来再给自己捏捏消除疲劳，就收拾东西往外走。 建玲跟在身后，问她要去哪里。“我看你带了包裹来，你是其他地方来的，哪个镇上的” “勤奋大队。” “哦哦，对，我忘了点名的时候说过了。”建玲恍然状：“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去招待所，你是本地人” “对，其实我本来想学兽医来着，给鸡鸭鹅猪羊牛看病多省事儿了，让它吃就吃，要它喝就喝，给人看病多麻烦，一不顺心还反咬你，可我爹非要我学这个。” 说道这里，建玲还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大辫子。 “你爹，也是为了你好。”这时代兽医也不错的，也算是技术性人才，就是不如大夫体面，可赤脚大夫，哪有多少体面啊。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便掺和。 “嗯，我知道，但这个讲课，就是念一遍内容，我都识字，觉得没意思，要不然我很认真的。” 谭绵绵对建玲很有眼缘，建玲更是。 她最喜欢漂亮的事务。 谭绵绵可以算是她见过的人里面第二漂亮的。 第一漂亮的是她家隔壁文工团的一个姑娘，身高腿长肤白貌美，脸蛋尖尖，还气质高雅，穿的衣服鞋子永远和其他女的格格不入。 也许漂亮衣服鞋子占据了她审美的一半。 谭绵绵打断了她的自来熟，说她不回家吃饭睡觉吗 建玲也不是傻子，只是太喜欢漂亮姐姐了。 闻言赶紧自告奋勇，带她去国营饭馆，和招待所。 “我不去饭馆了，我有东西吃。”人在异地，还是谨慎点好，晚上了尽快回到安全的空间比较合适。 建玲就带她去招待所了。 那招待所的服务员还认识她，给她打招呼。 第127章 谭绵绵真是个小机灵鬼 “这是我好朋友，住在这里姨你多照顾啊。” 那服务员立马热情的说好。 等建玲离开后，谭绵绵才从服务员刻意的试探中反问得知，建玲的爹，是药厂的副厂长，妈，是药厂会计来着。 难怪不让她学兽医，估计是要一步步把她弄去当正式医生。 也真是可怜天下所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心了。 和服务员聊了两句，得知洗澡服务是不提供的，她只能要了点水，吃饼干配。 没上楼呢，高梅也来了。 一身味道经过一下午的发酵，显然有祛除的功效。 祛除人。 那服务员毫不掩饰的捂着口鼻让她站远点。 高梅瞪眼，却发现服务员根本就不买账。 想说叫我哥哥来跟你理论，想起自己不是在老家。 忍着一口气，交了五毛钱，问有没有水，人家还要再收两毛。 高梅憋屈的给了。 谭绵绵在楼道里挑眉，她刚才要水，人家可没收费。 看来，是建玲的原因。 也是，谁都离不开生病这档子事，药，也是一种重要的生存物资啊。 晚上谭绵绵吃了饼干，简单擦洗一下手、脸脖子，就睡了。 次日醒来，才六点出头。 可她只感觉睡饱了，再躺下去反复，万一折腾困了，睡过头了就不好。 便起来，动动手脚，又下楼借水洗漱。 神清气爽的拾掇好自己，时间也快七点半了，她收拾了东西，去吃了一碗素面，面八分，还要二两粮票，但是分量足足的，面也不是后世那种白到能发亮的，有一点点微黄，吃起来比较有弹性。 吃饱之后慢慢走去上课的地方，也还早来了二十分钟。 王友学似乎是早就到了，卡着嗓子咳老痰。 见到有人来，眯着眼认出是昨天不好好听讲的二人之一，沉着脸不说话。 可能是想表达不怒自威。 谭绵绵只打了招呼，就进门，没事做就看书。 不知不觉倒也看得进去，还就两个有悖论的点进行了笔记。 并不是她挑刺，只是医学是一直在进步的，当时看的偏方，在后世多项研究反复试验后得出结论是没有效果的。 “这两条为什么圈起来。” 谭绵绵抬头，发现昨天抓包她们的那个背后灵领导就在身边。 看着笔记，谭绵绵只说，这两个方法，她见过，没效果。 也没毒害就是了。 “口气倒不小。”这人背着手离开了。 不一会又回来；“你觉得那不妥，那有可行的办法吗” 谭绵绵和他谈论起来，其实只要增减药品，加入理疗，效果就出来了。 那人诧异的看谭绵绵，思考过后觉得这办法精妙得很。“家里是杏林世家” 现在可没几个人敢说自己是什么书香门第杏林世家了。 谭绵绵低调的说是老师，但不是教医术的，以前有附近的邻居医术很好，她看了很多病例。 “那也是耳濡目染。”还是老师的孩子。 “你条件这么好，看起来该是个好学的，怎么昨天那样闹。” “我们没闹，只是比较投缘，交流了一些问题。” “哦，交流，交流，行，那你今天别站了，我去帮你说。” “谢谢老师。”忘了这人叫啥，谭绵绵就用这个称呼。 第128章 君子坦荡，小人戚戚 谭绵绵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反正时间到了开始培训了，那王友学真没叫人站着听课了。 高梅提醒，还被骂了一句心思摆正。 看来，那官瘾只针对能让他发泄的，而不是专门的人。 这也许是另一种层次的对事不对人。 建玲今天不敢吵人了，要不再害谭绵绵发展，她就要内疚死了。 听完课后，已经错过了上午这一班车，下午的车大概是三点半左右的样子，谭绵绵就要赶去帮大家买东西。 建玲要陪同，谭绵绵见她热情，自己也需要个本地向导，也就同意了。 老张是还在找人家谈论事情，谭绵绵没等。 别人什么态度，她就什么态度。 建玲下午陪谭绵绵逛了两小时，才算是买完了她单子上列出来的东西，好在给钱给票的也就那么几个，她也只要买这几个的。 最后是买的手表，那人瞧见谭绵绵本来就有手表还买手表，羡慕的瞅了好几眼。 去开票的时候，那开票的员工还皱眉过来问，你钱哪儿来的，你是做什么的。 谭绵绵无语，却也得回复；“我响应号召，接到通知，前来省城接受国家安排的赤脚大夫培训，培训完后利用车子还没发车的空档时间合理利用，帮我朋友买只手表，她辛辛苦苦工作加上家里父母都是工人，一起凑齐了买手表的票和钱，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都这么说了，人家还能有什么问题。 手表算是比较顺利的买到了。 她也深刻体会到了，这时候的人爱管闲事到什么程度。 难怪建国后那么多特务，都是老百姓发现不对进而抓到的。 东西买完，再有半小时也要去候车了，建玲依依不舍的，还和谭绵绵交换了通信方式。 送她上车的时候建玲还说：“我会给你写信的，你要回我啊。” 谭绵绵哭笑不得。 老张上车的时候开心得很，见到谭绵绵的时候自以为隐晦的露出个得意的笑。 想起他特意滞留，找王友学说话，她心里总是不得劲。 难道是上次没说开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谁又让老张心灵受挫，再次想对她动手 嗐，人的本性，也不是讲几句道理，就能通的。 君子坦荡，可做朋友至交，但不适合利益往来，有时候你甚至会被对方嫌弃。 小人戚戚，可以利益往来，但不适合真心相交，有时候你可能会被对方算计。 老张是后者，她日后不要对这个人的品行抱希望就是了。 车子在黄昏的时候抵达了镇上。 谭绵绵没跟人抢着下车，等到人差不多都起身了，她才站起来，拎着东西下车。 人高马大的季延，在人群中简直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瞧见他。 黄昏的光打在他身上，给他营造了一种氛围感。 热烈的糙汉子，在此刻化身为铁汉柔情，那一双专注的虎目直勾勾的盯着一处，叫女人都希望，自己就是那被盯着的。 正派被盯的女人，谭绵绵，路过一个正在羞涩整理衣襟的女人，朝着季延走去。 “我来拿。”季延自然的接过了谭绵绵帮知青们带的东西。 和她并排离开车站。 那女人瞬间变脸。 还以为是什么俊帅酷的好男人。 原来是那个资本小姐的对象。 算她看花眼了！ “这什么眼神啊，看得上那种娇滴滴的东西。” 第129章 服务员守则之一，不许随意打骂顾客 高梅的嘀咕，没能入得了两人的耳，因为他们已经走出去好一段距离了。 “今天徐大头来不了，我来接你们。”季延是这么说的，但眼神只是在老张身上飞一眼。 并没执着要同路。 老张也没兴趣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接，直接说自己先回去，不跟他们慢吞吞走。 谭绵绵说了一句：“您走的确实挺快的，特别是在省城。” 老张心虚，拔腿就走，更不想留下了。 万一季延犯浑揍他怎么办。 季延纳闷：“怎么回事” “他下车后故意走很快，把我丢车站了。”谭绵绵简单直白的解释道。 遮掩 为啥要替这种人遮掩。 季延忙问之后如何。 “右腿走遍天下，有嘴万事可说啰，就问路问的。” “真是个大聪明。” 谭绵绵哽住。 因为已经是吃晚饭的点了，老张又先走了，季延带着谭绵绵去国营饭馆，决定吃饭后再回去。 谭绵绵说什么也要请客，季延看出她的执着，估量着一顿饭两三角钱左右，就没拦。 付钱的时候，谭绵绵清楚的听到了嗤一声，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她有好奇心，但不多，因此没追回头，那嗤的声音又来了一遍，还扬声道：“吃顿饭都要花女人钱，你们说，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本事啊。” “别是吃软饭的。” 谭绵绵扭头，林伟光！ 真特娘的，一个一个阴魂不散的主儿。 她忽视林伟光，跟季延约上了。“我看你最近有点上火，回去我给你煲点凉茶，你可不许嫌苦啊，隔两天就来新卫所找我一次。” “好，听你的，还有我不怕苦。”季延的注意力就从林伟光身上分散掉了，连连答应，不多时柜台那边在喊谁点的菜，季延过去端了来。 饭点的时候，服务员经常会直接叫顾客过来自己服务自己。 听说八十年代初期，服务员守则里竟然有一条是，不许随意打骂顾客。 自己动手好像也就没那么接受不了了。 “想什么呢，一直盯着服务员。” 谭绵绵低低跟他说话，这可碍了某人的眼。 林伟光家境不错，却从小不受待见，最讨厌的就是被忽视了。 成年后靠着手段得了这么一个有枪有权的活计，更是想要什么就能得什么，之前瞧见这女知青就觉得不但好看气质还出众，他也到年纪该结婚了，还没出手呢，人家摆明了有对象，半点不遮掩。 还有被季延压着揍过这口气，林伟光表示，一定会出够。 还有这女知青，呵，也就是没吃到苦头骨头才能那么硬，人都有把柄和疏忽，就看到时候这女知青还能不能这么高傲的对他。 一顿饭相安无事，谭绵绵并不想招惹那个人，和季延往队上走。 他的脚步又快又大，谭绵绵都拉上他胳膊肘求慢点了，他才缓下。 “要不我背你”看她走得那么吃力。 谭绵绵才不要被看扁：“再十几分钟就到了，我可以的。” 十几分钟后，大队的入口，熟悉的风景，已经近在眼前。 第130章 关于药材的建议 谭绵绵还特地去大队长那边告诉他自己回来了，并且表示来年四月她考个试就可以得证了。 “好，好啊。”大队长又问有没有学习到。 他确实是一心为工作的好领导，处处都惦记着工作、学习、大队！ 谭绵绵一五一十的说了，就是照本宣科念给他们听：“这样也是帮我们巩固了，是有收获的，不过……” “啥有话直说，我听着。” “不过我有个想法，希望大队长能帮个忙。” 因为手册上教的也大多是一些草药方和偏方，大队又没有那么好的医药资源，如果新卫所以后接待的病患多了，草药就是一个问题。 “这里没有诊所那样好的存储条件，每次买也只能买一阵子用的，不经常补充就容易面临缺药的问题。”谭绵绵皱眉，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可说句实话，如果我经常都去镇上采买，大家瞧见了，下意识就会觉得我是私人行程，我不止知道一个人那样说风凉话了，就算我现在不去计较，可三人成虎事多有，众口铄金之下，要是积累了一些怨言，对我不是好事， 所以我想建议，是不是能开辟一个地方，不一定要良田，也可以给我一个权利，在山上圈一些合适的地方有意识的播种一些药材，还有偶尔让我进深一点的山林，挖一些药材来，这样也能节约队里的经费不是吗。” 大队长稍微有些为难。“要不这样你看成不，种药材，也不是一两天成的，你尽管找地方播种，山上去的人不多，顶多捡柴火，种子我这边去要一点给你，至于进深山，队里可能没办法大大咧咧的派人拿着工分陪你进深山，我再寻思寻思怎么弄比较合适，行吗” “着急的话，我先安排去一趟。” “不着急，我也是建议罢了。” “好好，你有心了谭知青，我记得你对大家的好。” 谭绵绵和大队长达成共识，也就提出了告辞。 回到知青点，把大家要她带的东西都带了。 关欣是最高兴的一个，戴着手表不停的显摆。 还别说，在烛光的映衬下，这手表上的钻反光，真的挺漂亮的。 有种五彩斑斓的白。 就是那味儿，具体什么颜色也形容布不了。 次日，谭绵绵起了个早，觉得那招待所要花钱住的，其实还不如她一点一点布置起来的小屋子。 看看她的屋子，不用的东西已经暂时堆到了新卫所操作间，屋内纯粹就是自己的私人物品，家具不多，这十来天也就比刚开始多了一个置物架，置物架的一面用报纸封了，只要不沾水，就没问题。 另一面，她做了一个拉帘，类似上大学时候想制造密闭空间那种床上拉帘，用来稍微遮盖下里头的东西。 有两个罐头，一瓶子辣酱，坛子咸菜在最底下，上来一层木板隔着的，放的是桃酥，蜜饯，干货，再上来一个隔板是干面条，杂粮若干，还有米，一瓶子油。 全都是她分几次弄回来的。 油三百毫升左右，不多，但存着能心安。 可随着天气渐冷，还是不少东西要添置啊。 第131章 陌生人的质疑 上午吃饱饱，去新卫所坐诊。 不多时徐大头来了，他每天会带着外孙来转一圈，介绍谭绵绵是姨。 阿全还记得前两天一起坐车还给他弄了毛巾小熊的姨，伸出手将一块散开的毛巾给她。 谭绵绵一看就知道了：“你把小熊弄散了吗” “不是，是外公。”阿全的脑袋跟拨浪鼓一样。 徐大头不好意思，估计是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还那么鼓捣，赶紧解释：“我就看看咋整的，不小心扯掉了。” 谭绵绵从抽屉里拿了黄色的胶圈，给阿全的毛巾再捆了一下。 所谓黄的胶圈，就是皮筋来着，扎头发用的，但是绑头发之前最好是用线，用手法卷上一圈“外皮”，不然从头发上扯下来的时候，会痛彻心扉的。 掉发还痛。 双重痛。 “看看，好看！”阿全赞美毛巾熊。 她前世没少出国或者全国到处飞，酒店里这些花里胡哨的，她稍微会一点，还会弄玫瑰餐巾，和老鼠餐巾等。 谭绵绵说可以开始治疗了，于是这一天，阿全就哭唧唧的捏着小熊回家，和外婆诉苦。 他外婆本来以为外孙要说人家扎他。 结果阿全说的是：“虫太坏了，钻我手上，姨给我扎出来。” 谭绵绵用的其实是障眼法，用一种泡发过很像虫子的粗粮做幌子骗小孩。 一骗一个准。 顺带还教了阿全，不可以在脏地方滚来滚去，别人要让你脏兮兮就是要给你塞虫子。 毕竟徐大头提过，他外孙被小孩子欺负脏兮兮还乐在其中。 也就进行了五六天的连续刺激，阿全看上去更加的聪明了，说话能说大长串，衣服也总是干干净净的，还开始学画画，因为喜欢谭绵绵，家里两个老人又总是有活儿，他就会拉着外公要往新卫所去。 谭绵绵就露了一手画人体，当然，把内脏去了的那种，就被阿全崇拜上了，哇哇哇的叫。 非要跟着画。 行，新卫所除了李萍，又多了个常驻嘉宾。 阿全的改变，让队里的很多人都好奇，没病也过来瞅两眼，见人家不害羞不卑不亢还能展示自己的画作，于是一个关于谭绵绵的新传言又出来了。 勤奋大队的那个谭知青，能治傻子！ 谭绵绵解释过，也在门口贴了感统失调简洁版的科普，可还是有人这么传，甚至于带了脑瘫和唐氏儿上门。 谭绵绵能说的都说了，这两种病的孩子根据现有的条件无法治疗，需要家里面的关爱和长时间对生活技能的训练。 可她的好心，显然被当成了驴肝肺，人家说她就想着待价而沽之类的。 谭绵绵心累，可也一个人对不上那么多恶意的嘴。 本以为流言，一阵就散了。 毕竟又不是她害那些孩子这样的。 没想到她给阿全治疗的时候，忽然有人闯进来，皱眉观察她。 这人是个中年女人，一头干练的短发，双目有神，走路风风火火。 “你就是谭知青你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谭绵绵起身，没弄懂这人的来意，但解释是必须的：“在治疗。” “他家里人呢，一个孩子随便丢给你，让你在这里扎” 说话很不客气还带着深深的质疑。 第132章 有些渊源 谭绵绵也不客气：“家属在地里，马上就过来，我经过人家家里授权的，你又是谁!” 中年女人皱眉，显然不喜欢谭绵绵顶嘴。 季延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脚踏进来的，纳闷的问了句：“秀兰姨，你在这儿干啥” 谭绵绵傻眼，又是个他认识的女人吗。 季延说着把一束花递给了谭绵绵。“拿着。” 这是她前两天在问的植株，因为画过简笔画，他干活的时候顺便带过来。 可在别人眼里就不是单纯的送药。 比如被称呼为秀兰的人，就直接发问：“你俩处对象呢” 还送上花了。 季延见谭绵绵没当别人面反驳，就接话。“嗯。” 随后又问：“您怎么来了，又有哪家的女人被打了去举报了吗。” “不是，不是其他人，是你对象被举报了。” 谭绵绵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秀兰拉着凳子坐下：“嗐，早知道是你小子的对象，我就不那样吓唬人了，姑娘你别怕啊，我就是下来调查调查，其他人还在队里询问呢。” “询问什么” 谭绵绵追问之下，秀兰觉得没啥不能说的，便道：“有人举报你，说你在这里神神叨叨的，是在进行不法活动，哎呀意思是说你做法呢。” 谭绵绵无语，她只会做手术好吗，玄学那块根本没点亮。 季延从中介绍，秀兰姨是街道干部，专门管些和女人相关的纠纷。 “本来这投诉不是落到我那儿的，但你是女的，又只是没证据的被怀疑在乡下进行封建迷信，我刚好要去隔壁大队查一个家暴的，就顺带拿了你的单子下来了，在其他人来之前，你先给我讲讲了，到底咋回事。” 谭绵绵就说了阿全治疗的前因后果。 “哦，感统失调啊，这名词倒是第一次听，我看着孩子倒是机灵，画画也挺好看的，像模像样。”许是做妇女儿童工作的，秀兰对孩子倒是好。 “嗯，以为有很疼他的长辈配合治疗，原本是被人欺负还傻乐，手脚难以自控的。” 秀兰眼前一亮：“所有这样的孩子都能治疗吗” “首先得是这种病，然后家里的态度很关键。” 秀兰聊了一些其他类型的异常孩子，听到近亲结婚多生残疾儿的科学一句，秀兰甚至掏出了一个小本本记录。 再然后听到生男生女主要是男子决定，秀兰眼睛都快成灯泡闪烁来闪烁去。 季延听了尴尬的别开视线。 绵绵才十八岁，咋说起那个事情那么直白呢，好像在说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理所当然。 她这个说的人还没咋样，季延却装作干活去院子里打扫了。 不离开是因为听秀兰姨说了，一会其他人也要来。 他见过委会的人办事，那是打砸优先。 没确定这群人会讲道理好好说的情况下，他不放心就这样离开。 屋内为什么敢留两个人，因为秀兰姨就是个公事公办的人。 而且和他有那么些渊源。 秀兰姨就是被季玉妈抢了姻缘的，一开始季老奶看上的儿媳妇人选。 第133章 季延说她猪脑袋 秀兰后来嫁的人混得不错，她自己也撑得住事儿，渡过了那一段日子。 陈年旧事具体如何，季延作为小辈没亲眼目睹，只知道一星半点，当年，他是在十三岁的时，因为差点被亲娘疏忽饿死，又不敢动奶奶给的钱的时候，去镇上讨吃的晕厥，被秀兰姨发现的。 秀兰因为职业的关系，所以比较事儿妈，就找了人处理了一下这件事，并且追踪到季家去做工作。 两人后来也陆陆续续见过几次，属于见面会打招呼的那种。 但秀兰对他的感官很好，秀兰经手的苦命人不少，基本是妇女儿童这种没什么保障的人群，其中四成以上的受害者选择回头帮伤害他们的人脱罪，三成左右的人选择纠缠一段时间后无奈帮伤害他们的人脱罪，剩下的又分为日子一直过不起来，和日子能过起来。 当然，能过起来的，少之又少，季延少年时期就开始自力更生，对秀兰这个施救者来说，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自然对他好感度很高。 季延在犹豫要不要进屋继续听两个女人聊生孩子的话题，外头一帮人靠近，带路的竟然是季婷。 “就是这里了。”季婷对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殷勤的指路。 季延扫把没丢，咳嗽两声，将这季婷先打发走。“家里活儿那么多，你出来瞎鼓捣啥” “二哥。”季婷激动的说：“我在给领导帮忙呢，你不知道啊，这个谭绵绵根本就不是个正经大夫，原来她会做法——。” “回家去，不要我再说一次。”季延肌肉梆硬，在日头的照射下，腱子肉清晰可见，力量感化为压迫感，扑面而来。 季婷没挨过二哥的打，可也发憷，挣扎着说想看看。 “看什么看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只偏听一方说的，你以为跟你一个样都是猪脑袋吗” 季延一句话把季婷说得眼泪汪汪，被哥哥骂猪脑袋，十多岁的女孩子根本接受不了，捂着脸往家跑了。 季延的话不只是她吃挂落，其他几人也讪讪。 进门的时候脚步缓了一些。 很快，他们就为自己没冲动闯进来直接质问感到庆幸了，因为最看不惯装神弄鬼这种事情的秀兰主任拉着谭绵绵使劲夸奖呢。 一副欣赏的样子溢于言表。 众人加入聊天不到一刻钟。 这个被谭绵绵看出有腰肌劳损的毛病。 那个被谭绵绵看出，肠胃消化上的毛病。 甚至有个女的月经不调、常年觉得肚子下坠感严重的干部，被她捏捏脉搏，按按穴位，就觉得肚子舒服很多。 这下还有谁提谭绵绵装神弄鬼，一个个都上赶着交好好吗。 临走的时候还都开了药，甚至不放心诊所的药，只要谭绵绵这里的。 等他们离开后，谭绵绵自己挣了六块，给大队挣了门诊费在内的十一块。 并且人家还是带着对她的感谢和好感度离开的。 季延帮着送几人走了一段路，到了大队路口上，这才折回。 谭绵绵正把账目明细写好，脸上是笑着的，却怎么都不像是愉悦的表情。 “怎么了笑那么假。” 第134章 不，我旁观 谭绵绵白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啊，我这是成年人的基本应酬礼仪好不好。” “成年人礼什么你指的是这样龇牙咧嘴吗”季延故意学谭绵绵皮笑肉不笑。 谭绵绵看出他故意揶揄呢，站起身去拍他：“不许学人精。” “成，不学。”这手劲可不小。 记得之前锤自己的时候，绵绵那手劲软绵绵的，咋忽然力气就大起来了。 “这事儿过不去！”谭绵绵在季延面前没冲大方。 公道在人心不假，可计较不计较，就由本心，方才自己套话得来的信息，直指英梅那个婆婆。 要不是英梅后来多来了几次换药，谭绵绵本来都把那一家人的记忆排在很后面很后面。 印象中，英梅婆婆跟自己的恩怨，也就是自己让她不要把病患丢在柴房。 这值当她跳脚的去举报自己装神弄鬼 还有队上，甚至有人给他们这群人带路，生怕自己不被批评啊这是。 “那个。”季延开口。“带路的是我妹季婷，你要怎么折腾。” “你护着” “我旁观。” 季延的回答显然取悦了谭绵绵。 “对，我和其他女人的战争，你要么站在我这里，要么旁观，不然你就会变成池鱼。” 她城门失火，肯定要殃及季延这尾在她城内的池鱼。 季延一脸平静，并不为自己的妹妹即将遭受到谭绵绵的记仇感到惊慌紧张。 之后甚至若无其事的回家吃饭、挑水，整理一下自己屋里头的卫生。 他发现绵绵很喜欢整理卫生，也受不了脏乱差的环境。 他倒不是脏兮兮，只是单身汉嘛，自己的屋子就比较随意，奶说了，自己一个人咋样都成，跟媳妇一块了，不想媳妇早早被气死，很多事情都要自觉。 季延觉得，在遇到谭绵绵，并且和她捅破窗户纸处对象后，奶说的很多话，都愈发清晰起来。 多年不曾动过的那些东西，估计很快也要重见天日了。 晚上吃饭，季延在饭桌上就被问到了谭绵绵的事儿。 季婷趁着老娘在，就故意问季延，谭绵绵是不是要被抓了。 季玉妈斜眼看这对兄妹的聊天。 对谭绵绵，她感官很复杂，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冲着谭绵绵的医术，她是个不能去招惹的，也不能得罪的。 但不影响她听到她倒霉，心里也怪乐呵。 “那都是眼红的人瞎举报，我还没骂你呢你倒是主动跟我提了。”季延说：“她和街道那些领导都处成好友了，人家说会帮她认一下谁给他们带路谁给他们举报的，你最近出门小心点，小心被扎几针。” 季婷缩了缩脑袋，跟乌龟似的。 又怂又嘴皮子欠。“她怎么那么大能耐呢，别人被举报可一报一个准，就她特殊，不会真有什么奇怪的本事。” “真有奇怪的本事，你还能坐在这里吃饭” 季玉妈听出意思来了；“季婷！这事儿和你怎么扯上关系了你不知道会医的人得罪不了啊，你最好别生病我告诉你，否则一准而给你送老张那儿去！” 第135章 一瓶二十的药酒 “凭什么，谭绵绵的医术最好！”开刀缝补都能干，有啥不行的 “你也知道人家医术好”季延嗤笑一声，这态度把季婷浇了个透心凉。 “二哥，你不会去跟谭绵绵告状，说我带路的对。” 季婷表情里带着一点惊慌。 她之前没想到这一点，但看哥哥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样子，她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她觉得！ 不，是她肯定！ 哥哥认识那个谭绵绵之后，就变坏了！ 季延还没说啥呢，季玉妈先打上了，还逼她明天去认错：“就说你也是不知道那些人是去找茬的。” 装傻就是了。 季延心道，晚了。 是晚了。 谭绵绵的记仇本本上已经写下了人名。 她的手段也不怎么厉害嘛。 就是这些人去看病，她多收两倍的钱。 舌头比别人的长，不得收两份钱才对得起这些人吗。 一场举报，对她影响不到，甚至还带来了好处。 秀兰这一波领导里，有个男的鬼鬼祟祟去而复返，来找谭绵绵。 “你来了。”谭绵绵一点都不吃惊，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昨天有女同志在场，也有来人的同事在，那方面的病症她不好意思直说，就在药方上写了一句有要孩子的准备，可以来找她再详细诊治。 没想到这人的速度还挺快。 发际线奇高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看着谭绵绵这张年轻又美丽的脸，实在是开不了口。 “不需要忌讳，你把我当五十岁的也成。” 来人，也就是老王，瞪眼，哪有睁眼说瞎话把这么漂亮水灵的一个大姑娘当成五十岁的！ “你不说那我说了，治疗方法，一，不被人看出来的就药酒，喝两个月下去，不足基本被补全，二，快速治疗，需要四次，历时两周，但是容易被人看出你在治疗，且后期还是需要药补。” “我要药酒！药酒！” “成，药酒需要的药材昂贵，装酒的容器也我这边出，价格是一瓶二十元，需要喝四瓶，四瓶之后可以让你媳妇备孕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媳妇也来我这里一趟比较合适。” 二十的酒，实在是太贵了！ “你媳妇来的话，要是没毛病，我一分钱不收。” “好，那我们明天还来。” 不如早点看早点了事。 “留下地址和定金，半个月内我准备好强效药酒，回头我安排人给你送也可以，你来取也可以。” 老王掏兜子，只拿出了三十，刚发工资，之前用了几块，就剩三十了。 谭绵绵也不嫌少，开了条子给他：“准备好另外的五十，上门送酒后，你们耍赖，我直接带酒回来，正常交易，你们把剩下五十一次性补给我。” 老王再次担心的看了看四周，没看出有酿造的地方。 “还有什么事儿吗”再不走耽误我找药开始酿酒了。 老王本来就鬼鬼祟祟来，担心别人也看出他那方面不太行，赶紧离开了。 路过一个背着两大袋谷子扔车上的汉子，那后背随着动作延展起来的肌肉线条，羡慕的不行。 这样的人，肯定没有那种问题的。 “季延，那怪大叔在看你后面。”旺盛抖了一下，总觉得那个头发少少的男人在看自己兄弟的小兄弟。 季延回过头去，只看到一个匆匆离开的背影。 看那身衣服，昨天来过新卫所的 第136章 真心换真心 “别瞎扯，是不是想偷懒！” 被季延呵斥一句，旺盛老实干活，再也不东张西望了。 不过季延今年买的粮有点多啊，全都要给他姑送去吗 季延真不是全给姑姑送的。 城里镇上的人生活看起来比较好，但在计划经济下，有谁的日子又能过得舒坦呢。 就算是省城，买东西也要看供应能不能得到百分百的兑换。 兑换不足，还不是看着一堆数据挨饿。 所以黑市的买卖是长盛不衰，特别是青黄不接和隆冬的时候。 如今虽然还没十二月，雪也没飘下来。 但有些门道的人，要么开始去正富余的大队换粮食，要么囤积一点，回头去黑市上卖个差价。 季延姑姑就是挣差价的。 但季延没那么蠢说姑姑是挣钱所以买粮，和姑姑相认的四年里，都是说的姑姑粮食不够吃，但是嫁了个有票有钱的，会匀点粮食。 他一向谨慎，也只是找比较熟稔的粮食相对富余的换。 这一次多换点。 他有私心。 搜集好今年秋收后队里面的人要换掉的粮食，季延自己驾车去了一趟镇上。 妖娆的女人给对了口号后给他开门。 往常无视姑姑这些行为习惯的男人，也会避嫌了。 季姑姑呵呵一笑，拿团扇挡脸：“怎么，上次那小姑娘介意” “嗯，姑姑你数数。” 季姑姑说他办事自己放心。“这次的钱还是给你累积” “我换点红砖，再来条大棉被，对了，我自己掏钱，再要个军大衣。”就她那身板，那怕冷的样子，估计开始落雪的时候，都走不动道。 季姑姑正了神色：“你不会是给那小姑娘送东西，季延，你们在一起也没多久，就给人送这个送那个， 姑不是给你打冷水飘，你考虑过城里的姑娘以后会不会甘心留在乡下没，万一她不跟你成，这些东西你咋回本你也不是这么蠢的人啊！” 现在就送大棉被军大衣，过一段时间是不是要送手表…… 等等，上次他从她这里取走的手表！ “你拿的是女款表，送她了哎呀季延你咋那么傻大方！”不行，这姑娘才多久就收了她季延这样东西，肯定是那种骗乡下纯情小伙子的！ 她要去要回来！ “姑，我跟她处，她就是我对象，唯一的，我不做备选，再说了，是她先对我好的。” “哦”季姑姑来了好奇心，她怎么对你好了 “她先帮我说话，还给我吃鸡蛋，给我喝鸡汤，给我吃大骨，还请我下馆子，平时给我吃鸡蛋一塞就三个，从来没人一下子给我吃那么多， 还给我煲凉茶，要知道她的饭菜都是别人做的，给我煲凉茶我都觉得劳累她了，她还觉得我是家里被欺负的，可怜人，一直惦记帮我要公道。”作为男人，可怜人三个字都不想说出口。 但谭绵绵本来就很好，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有钱，一直当他是家里被压迫的，一口鸡汤都要给他留。 收到手表的时候，她还不要，那受到冲击的小表情，他笑了好几天，没敢让她知道罢了。 “我们不是谁占谁的便宜，我们是，真心换真心。” 季姑姑沉默了，真心这东西，那确实千金不换。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见见。”愣头青小子，几个鸡蛋是不能和手表对等的，她倒是要去瞧瞧，季延的这个知青对象，是个什么人物。 第137章 这样的人，记黑历史倒是一记一个准吧 季姑姑见季延实在是对谭绵绵信任非常，就没有继续在他面前多说什么。 多说无益。 季延送了货，还把货品分类好，就将自己这段时间攒下来的报酬拿出来算了算，除去买东西的钱，还有剩，便左顾右盼，拿了一箱子干面条走。 “账面上扣。”哪怕是亲姑姑，他也不占便宜。 “你这小子，知道了！” 季延找了个麻袋将干面条连带箱子都装起来，看起来就不那么显眼，回到大队后，先去给几个队员家里分了钱，再去知青点把干面条拿给谭绵绵。 “这么多！”谭绵绵拽着麻袋口，左右看了一眼，那眼神跟防贼一样：“季延你不要一直给我送东西，吃的喝的我自己有！那个地方临近冬天的时候都查的很严，不要去了。” 除了黑市，还有什么地方这样随便买东西呢。 季延一个纯粹的种地人，哪儿有票能分啊，肯定是走黑市交易了。 被喜欢的姑娘瞪着眼这样训话，季延摸了摸鼻子，说自己有熟人，可以单独交易。“你太瘦了，多吃点。” 他看得出来，她吃粗粮的时候，跟上刑一样。 也许谭绵绵没印象了，但她之前刚开始烧避暑茶的时候，她家里人给她送饭，她吃饭的时候真的就跟上刑一样。 季延见过。 且没忘。 谭绵绵姑且是信了。 至于瘦，也不算，她估摸着自己最少比穿来的时候胖了五六斤 面条，他怎么都不肯回收，谭绵绵只能接着了。“你等等。” 她之前聊胜于无的买过劳保用品，正好给他用上。“你要是工作的时候戴着，看手上那么多茧子还有小伤口。” “是挺难看。”季延评价了一下自己的手。 对比谭绵绵十指纤纤，捏上去却还是微微有肉的手指，他的手简直跟荆棘丛一般粗糙还刺挠，她的手指在他手边，跟那花儿一样好看。 “没说你手难看，是要你保护双手。”谭绵绵纠正。 “哦哦。”季延心里高兴她在意自己。 老远，有人喊季延的名字，谭绵绵顺着叫声看过去，是季玉。 他不是一直和季延关系不太好吗，这是想使唤他还是咋的。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吃饭，过两天我来给你屋子拾掇拾掇。” “唉，你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 季延已经大步朝着他哥走去了。 谭绵绵收回脚步，看着两人一起朝着家走去，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是她要和季延见外，实在是后世aa爱情消费观已经是主流，连法律都出台如果某信转账上没出现自愿赠与的字样，打官司的时候，上头的转账都能一分一毫判回去。 曾经甜甜蜜蜜的恋情，一朝能因为这个反目成仇，吃了福利又收回“成本”，既得利者理所当然站在分开了收回钱很正常的立场，无所不胜。 另一方的陪伴青春全身心投入和惊喜，也就自然被打成了贪婪的物质者。 在那样的背景下，她受了季延直白的追求，才会那样下意识先拒绝。 也许季延的追求，才最符合这个时代的婚恋观。 第138章 棉被是大件货，不配送 他们这个时代的男人，要娶妻生子，责任也同样背上，从处对象时候就知道投喂对象，给对象创造更好的环境条件，只是他的正常思想。 那下次，她不要这么推拒了。 自己同理心对待就好。 做好了入乡随俗的心理准备，谭绵绵回身进了知青点。 作为知青点唯三恋爱的女孩子之一，关欣之前就目睹了两人在外面拉拉扯扯，此刻对进门的谭绵绵挤眉弄眼的。 谭绵绵微恼，过去要掐她。 关欣哈哈哈的笑着跑了。 一箱子干面条不是她自己买的，自然舍不得分出去，就放在了自己的房间。 之前觉得只是个睡觉的地方，没挑过大小，只觉得是个独立空间就好，如今看来，人的心啊，是真的永远不会满足的。 东西开始多起来，屋子就小得更可怜了，只要超过两个女知青来找她说话，这屋子就成了那种转身都困难的，属实有些局促了。 这让以前的浴室都五十平的谭绵绵，偶尔也会怀念曾经的产业了。 才刚寻思着冬天一来，屋子估计更拥挤，次日清晨，这降温就来得如此明显，明显到她掀开薄被后，还哆嗦了一下。 谭绵绵穿了两件长袖，加一个比较厚实的衬衫，才算不冷了，跺跺脚，起身去洗漱，又被缸里过夜的井水冰了一下。 拿了暖水瓶里的温水，才算是把洗漱两件套都做了。 哈了一口气，甚至能看到薄薄的一层雾气。 这天，是真的冷下来了，那下雪，也不远了，她该主动去搞点物资了，她也是运气好，瞌睡都有人送枕头。 刚想着要去镇上，通过方老爷子买点必须品，关欣许诺她的东西到了。 只是还需要到镇上取。 因为太重了包裹也太大了。 送信小哥这次也还是骑着自行车，送来信件，和比较小件的物品。 比如林有志妹妹给他寄来的腊肠。 谭绵绵已经和关欣处成朋友了，所以棉被这件事，她没催也准备不要了，自己有钱可以买。 但关欣也是个执着的，上次出去还给家里发了电报，家里就马不停蹄的给她办了。 送来了两床，她除了能按照承诺送给谭绵绵一床，她自己也有。 “那明天我和李美好他们去镇上拿。”正好一降温，差不多就开始农闲，知青们的时间也空出来了，关欣表示不耽误谭绵绵时间，她和其他人去一趟就是了。 谭绵绵也有采购计划，但不合适跟他们一同去，就答应了：“那我先谢谢你了。” 棉被是个大件啊，省下来的钱能做不少事儿。 因为棉被还在镇上呢，所以大家的热点还是在林有志的腊肠上。 他老家那边冷得更快点，天一冷就有做腊肠的风俗，这不，刚做好几天的腊肠，就迫不及待给哥哥送来了。 此刻林有志分出来两根给谭绵绵：“我妹妹的脸已经完全好了，还被一个亲戚看中长得好，现在得了一个临时工的位置，我全家都感谢你呢，这点小心意，还请谭知青收下。” 第139章 肉好吃吗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是长得好看，甚至于长得平整顺眼的，获得的机会都要比普通长相的人多。 林有志的妹妹是受益者，给哥哥寄腊肠，第一时间就想到帮她治脸的知青姐姐。 送给她的两根格外的大，切一片就够节约的人配一大碗饭了。 谭绵绵收得倒是坦然，收起一根，另外一根给大家加餐了，但也预留了五片，和两个鸡蛋一起装在四方盒子里，给季延送去。 季延中午隔水加热配饭吃，看得季家人眼馋。 那肉肠内部实在是油滋滋的，微红色的油脂里头还含有香料，经过热度的催化，简直香气四溢，一片肠同时夹大口饭送入空中。 舒坦！ 肉香让糙米饭都高级了起来。 两个水煮蛋磕一下，轻易的就去了壳，白生生的鸡蛋本身就露出来了，季延两口一个，吃得已经算是斯文了。 毕竟家养鸡蛋都不大，男人，一口炫一个也是常有的事。 季婷擦了一下下巴位置：“哥，好吃吗” 季延说好吃。 “闻着真的很香，妈，你吃过这种吗”季玉在母亲身边故意问到。 季玉妈也想吃，但是因为上桌的时候直接把桌上炒鸡蛋一半都给了大儿子，这会对小儿子就开不了口主动要。 季延看了一眼季玉：“别惹我，妈吃不上鸡蛋，你看看你自己碗里。” 季玉皱眉。 他发现自从季延和谭绵绵走得近以后，是对他这个哥越来越不耐烦了。 竟然还这样口气跟他说话。 也来气了。“妈，咱不馋他那一口，回头儿子也给你买，买一斤肉，咱们吃红烧肉，油多多的那种。” 季玉妈收回视线，闷声吃饭。 大儿这次回来，又是拿钱说快过年了，要走礼的。 钱等下都要付出去了，怎么买肉吃呢。 眼睁睁看着季延一顿饭把五片肉肠和两个完整的鸡蛋吃光了，季玉妈也生出了一点埋怨。 这种就顾着自己的，她以后要想靠他，果然是没希望。 吃完饭就爽快给了大儿子钱，让他好好做好人脉的交往。 赶紧把正式工作定下来。 “知道了妈，我肯定明年能得个好工作，到时候你就跟我享福。” “妈就指望你了。” 母子情深，说了很久的体己话。 季玉要到了钱，故意捏着一大沓钱从劈柴的弟弟面前走过。 季延瞧见了，他又遮掩的收在口袋里。 像是被发现了，季延会抢他的钱一般。 季延嘴角勾了勾，根本就没望去，柴火捆好，一摞摞整齐耐烧的堆在角落，还用防水的布料盖上了。 空下来还去山上烧炭。 天冷了出门的人就少了，谭绵绵这边除了阿全和英梅是常来一趟复查的，一天下来，也没其他病人上门。 清闲归清闲，她可是在配药酒的，还有些常见药也在做，倒不算没事可做。 李萍打了个喷嚏，显然是中招了，谭绵绵还给她配了汤药。 此刻李萍才感受到，喝中药真的是一种难事。 平时给别人抓的时候，都没那种感觉，反而认为大多数药材很香。 第140章 搞点物资上 鼻子和嘴巴，到底不是一个器官，互不干扰，经验也无法互相借鉴。 隔日林有志李美好还有一个叫蒋东方的知青，陪着关欣去了镇上。 说是陪着，他们自己也有东西要买。 快要入冬，他们这些有经验的，当然比谭绵绵更有经验。 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篮子或者麻袋里都是满登登的。 谭绵绵的被子也有了，被他们顺手带回来。 被套是灰扑扑的那种颜色，没有任何装饰。 关欣解释了一下说被套她可以自己选喜欢的样式，他们那儿今年布厂染多了这个颜色，所以送来的就是这种的。 “我不介意，灰色挺好的，耐脏。”谭绵绵估计了一下尺寸，还是觉得能买就买，不能买，还要找人定做。 不知道这里帮着定做一个被套又是什么价位。 林有志他们去过镇上的两天后，谭绵绵做了一批成药出来，觉得时机恰当，就请徐大头带她一趟，去了镇上。 阿全喜欢赶着外公赶车，也闹着要去。 因为是接受了谭绵绵单人的请求，所以她没意见，阿全就顺利上了车架。 他外婆还追出来，给他围了一圈围脖的。 谭绵绵见这围脖针脚细密，心里有了主意。 但车已经向前走了，她先按捺下来。 到了地方，她先是去找方老爷子，复诊之后，又送上新弄的药膏，随后问黑市怎么去，卖药的话能不能有市场。 “西药药片卖得动，你这中药丸子，说实话，我不是买卖人都知道，难啊。” 毕竟西药现在才是主流，还是厂里面做的，你这黑乎乎的药丸子，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谭绵绵便问那药酒呢。 “蛇还是人参的，这两款应该很好卖。” 谭绵绵就说男人喝了好的。 方老头一口茶水差点呛到鼻孔离去了：“咳咳咳咳，你这，你这妮儿，什么都敢说啊！” 谭绵绵不心虚：“讳疾忌医是不对的，医生面前无性别。” 方老头是摸不透年轻人的想法了。“行，你怎么说都有理，如果是那种酒，只要是有效果的，一批没卖完下一批就被定下了。” “嗯，还有风湿骨痛时候用的药油，老烟枪喉咙不适的润喉糖，还有解酒药，这些应该也不难卖。” “你早说是这些药嘛，这些你找个瓶子，贴上用法和名字，我就能帮你一次销了。” 镇上的黑市买卖有两大n小几个势力，其中一个大的是帮自家男人卖货，她那里的东西最齐全而且出了名的什么都敢收。 找她应该可以。 “你做买家就好了，买东西的人多，谁也顾不上你，你要是当个卖家，就你这本事，绝对被当成大鱼，以后需要用钱了，就少量少量的给我，我帮你转手，你个年轻人，还是多小心为上。” “好！” 谭绵绵谢过了方老爷子的好意，将自己带的存货都掏出来。 方老爷子点了一下，记住了数量，之后问价格。 谭绵绵说了心理最低的价格，她表示方老爷子要是能多卖，那些利就他吃了。 毕竟收益也伴随风险，他主动出头，不管具体是不是真的为了她，也值得这份利。 第141章 搞点物资中 那些药她交给了方老爷子，他花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匆匆回来了。“有个懂行的正好在，帮你做了鉴定。” 说着，用一种快来猜的表情盯着谭绵绵。 憋着劲儿要她先发问，一看就是想惊她一跳的样儿，瞧着挺像个老顽童的。 谭绵绵的问话，也如他所愿：“多少钱” “那人说药酒时间不够，差点火候，所以你那一小瓶酒只卖了两块钱，巴掌大一瓶，还不是大家常接触的那些药酒，所以定价最低。” 这么说，其他几样成品药丸子，定的价格很高咯 “解酒的药丸子价格竟然是最高的，就比拇指头大一点的瓷瓶，一瓶子六元！还有其他的都没低于两元的，你带来的瓶瓶罐罐和纸包里的一叠膏药，一共是得了四十三！你数数。” 方老头把钱给谭绵绵，谭绵绵数了一下，要拿一半给他当介绍费。 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人家会给一个新出现的品类买单，还直接给钱，一是因为药好，二肯定是给方老头一点面子了，才没压价。 她的心理底价是一份三元左右，狗皮膏药的成本更是低廉，他的面子，让她的底价最高的翻了两倍，这是他该得的。 方老头却说：“不不不，不是我不好意思收，是我已经得到利益了，我夸了口，我代表销售你的药，好多人看懂行的鉴定后全收了我的药，看出苗头了，都跟我套近乎，你看，给我包装烟的、给我糖的，加起来也不少。” “再说了，你给我看好了肩膀，我贪你的钱成什么人了！” 谭绵绵略微激动，这四十三，就全是她的了。 那加上四十三，她的钱可就不少了。 有了这笔钱，和方老头教的黑市注意事项，谭绵绵于十分钟后，一脚踏进了黑市。 黑市物价确实高得可怕，可人家有那个资本。 凭票购买的东西可以找到不要票只花钱的。 市面上稀缺的，只要你有钱，人家就能给你弄来。 甚至于各种票据，只要有钱，照样好说话。 那地瓜干，供销社七分钱一斤，这里卖到了了一毛五，直接双倍。 面粉等粮食差不多都是三到五倍的价格趋势。 她还瞧见了安乃近退烧药片，一分五一片的，在这里一毛，价格倒是不低。 谭绵绵没着急买，走了一圈估算了哪家的评价比高，或者商品质量确实很好的，才开始购买。 鸡蛋她没买，大队的人经常用鸡蛋抵医药费，知道她喜欢吃鸡蛋且吃得起之后，好几个养鸡好手都会把攒下来的鸡蛋，按照供销社的钱卖给她，她要是花几倍的钱买，就没啥必要。 面条是不用了，就季延松她的，谭绵绵觉得自己吃都能吃两个月还吃不完。 看着品相好的杂粮，她买了一些，安乃近也买了几片备用，无论后世的人怎么嫌弃，但这时候安乃近就是最好的退烧速效药。 此外，她还买了颜色比较清新，相对柔软有人性的布料，作为自己的被单被套枕头套的用料。 还看到了一双男士皮鞋，鞋码偏大被挤在一边无人问津。 她看了看还上手摸了，却觉得是不错的料子，礼貌问价多少钱。 第142章 搞点物资下 “八十块一双。”这人眼睛盯着谭绵绵，开价简直吓死人。 谭绵绵微笑起身，讲价的意思都没有。 上一个顾客，她都听见了五十块人家都不考虑。 这人还给自己开价八十。 以为她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谭绵绵拔腿就走，让这人也吃瘪了，赶紧追上两步小声的说：“开个玩笑姑娘，别生气被跟我计较，这鞋子真是好东西，你要是诚心要，咱们说个实在数成不。” 要不是看鞋子质量好，又是季延能穿的码，她干嘛蹲下来看。 还八十。 砸墙呢要价一锤子八十 你来我往两句，谭绵绵用四十三的价格买下了这双鞋。 今天有人卖羊肉，这玩应儿处理不好很骚很膻，买的人不算多。 但谭绵绵却要了半片羊羔，还有一个羊头。 再指了指人家切下来的羊蹄，选好要的东西都到齐之后，钱她也是直接付的。 卖主笑得欢，嘴上说：“不着急，不着急看看还有什么要的不。” 谭绵绵没把人家不着急这句话当真，也就随意笑笑，道：“钱货两清，应该的。” 有好几个人看她拎着一篮子的羊肉，估计是好奇咋卖那么多膻肉。 她有一些能当香料的药材，和羊肉炖在一起，只会温补人的身体，药香味还会代替羊肉本来的膻味挥发，吃起来绝对是享受。 其实后世已经培育出没啥膻味的羊了，一整头烤了，喷香。 羊头都炖烂脱骨，羊杂混入其中，喝上一碗，元气满满。 不过只有在大草原上才能够品尝到这么粗犷的美味，现杀现做，食物绝对新鲜，草原上支起大锅直接下锅，从宰杀到吃进肚子都不用挪地方。 能在这里买到羊羔，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之后左看右看就没什么要买的了，主要是口袋也不允许她继续挑肥拣瘦了。 找了个票贩子，买了些饭票肉票工业券，要离开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卖猪肉，市价三倍的价格。 看着不太新鲜了。 这种猪肉方老爷子提过，食品站的内部人员，他们低价收购生猪，再杀后，限量又平价的的卖给干部职工，算是一种干部职工福利。 但是总有消耗不了的时候，加上有人会截留一些，拿到黑市换点钱。 不怎么新鲜的肉都三倍的价格，谁不乐意干啊。 看了看肉的成色，她实在下不了手，就离开了。 走出黑市好几步，她回头看去，有两个蹲在路口抽烟的人，换了个位置，继续抽。 她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这两人就在。 那就是所谓放哨的。 羊肉上盖了几张报纸再堆鞋盒子，另一只手搂着布料和杂粮，这个形象走到车边的时候，有点不美观来着。 徐大头接了她的东西放车上。 阿全好奇的看，但控制住了自己，没去扒拉。 谭绵绵又带着换来的票，去了供销社和饭馆，再上车的时候，二十个大包子十个菜包子十个大馒头直接吓到徐大头了。 她咋买那么多。 “票不用就过期了，买了东西总比过期好。” 也是，徐大头就震惊那么一下下，便扭过脸去，发车咯 第143章 不心慈手软 徐大头还是给她送到了知青点。 路上，阿全吃了谭绵绵一个包子，徐大头尴尬得很。 外孙子和大夫混得太熟了也不好。 接受人家吃的，接得那么自然。 谭绵绵下车后，还能听到老头教育外孙孙的话。 进了门，她把皮鞋杂粮布料等东西放好，包子等东西一分为三。 等下要去拜访徐大头家，请他妻子帮自己做东西，所以包子五个，馒头两个，菜包子两个，是登门礼。 馒头五个菜包子五个肉包子五个，是外出回来分享加餐。 剩下的，她就自己预留三个包子，其余的全都给季延包上，放在鞋子附近。 事情一样一样做，时间消耗得倒也快。 下午就可以继续看诊了。 刚降温的时候，没见着两病人，这都降温好几天了，病患忽然多了起来。 一个下午她就接了六个。 从小到大都有，甚至有一家三口来看病的。 谭绵绵亲自配了消毒液，提醒这几家的人给病患的东西单独消毒一下。 在不怎么出门的时间段里，交叉感染是最需要注意的。 对一个发烧高热的患者，她给了安乃近，急速降温，再进行治疗。 次日老张就带着队长来了，说她去他那边拿了药，害他那边的药都不够了。 之前，谭绵绵确实是上那边拿过一次药。 “这是记录和大队长签名。”谭绵绵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上面登记的东西都是有数的，甚至连点滴用的瓶子瓶塞我都还存着，之后我再没去过你那卫生所，希望你指责我的时候，能带上证据，哪怕认证也行。” 大队长回忆起来，她确实只拿了这些。 “那你怎么有安乃近的。”老张显然不想就这么罢休。 谭绵绵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七八片，丢在桌上。“一个大夫，预备些药片不是正常的事吗，老张你这是找事不成开始找茬了是，我告诉你这是我以前囤的， 退一万步来说，先不提药片来处，你一年领的药片也就一盒子，估计和我手里的数量差不多，十个月了，你确定你十个月就用了几个药片” 言下之意，你的药片剩下的都没我的多，我从你那儿不问自取不成立。 大队长来之前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了，谭知青是什么医术，自己都会做药，最近甚至在泡药酒，至于去拿老张那两片安乃近吗 是老张非要胡搅蛮缠，大队长干脆带他来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打脸好了。 也许这样就能消停，少胡闹了。 之前两人不是和平相处一段时间了吗，老张还在人前说不和年轻人计较。 老张憋屈得很，一张丑脸更加难看了，却不想善罢甘休。 “一次次这样针对我膈应我，你不觉得难看看来是我太心慈手软了。”谭绵绵忽然说道。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她不介意给老张创造几个。 往前数自己还算退让，那是基于她什么都没有，甚至生活都是问题，做什么都会是无能狂怒。 今时不同往日，老张非要一次次撞上来，那也不是她教唆的啊。 大队长瞪眼，这话说的是什么。 同志要团结！ 第144章 只是把你对我的方法还回去，怎么就急了 老张做得不对，他会说会教育，一个年轻姑娘，咋能跟那该溜子一样放狠话吓唬人呢。 可谭绵绵欣赏大队长为公为民，却不代表会顺从听他的指导。 “没病也没公务上的事情要说，那就麻烦两位回去，为建设大队美好未来发光发热，不要在这里耽误我做事，可以吗” 看出谭绵绵说话都夹带了火气，大队长不好在这个时候给人家讲团结就是力量。 那不是拱火么。 于是拉着老张离开了。 老张顺着他的力道走，却频频回头。 似乎是在瞪她。 又似乎是在看，谭绵绵的态度。 估计还是对她那句话，介怀了。 谭绵绵所谓的不心慈手软，很快就让老张感到了窘迫。 她没有想什么新的主意，直接复刻了老张的主意。 从今天开始，在老张那里没看好的病人，就不要往我这里送了，我怕治好了他经手的病患，是他药效过慢，治不好是我医术不精。 光这句话，老张的病人不说全都没了，起码去找他看病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人瞧见自己来找过老张。 老张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什么意思，来我这里看病，见不得人吗” 得来的不是老患者们对他的感同身受。 他们不但没跟着一起骂，反而劝老张，不要气性那么大，江山代有才人出，嫉妒是嫉妒不过来的。 “谁特娘的嫉妒她了！”老张简直要咆哮。 问询之下，才知道，谭绵绵当着几个长舌妇的面提过，她被老张威胁了，不许给大家好好看病，不然他丢了工作就要她好看。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老张生气得要命。 把谭绵绵骂了个狗血淋头。 却忘记了，前不久也是他在人前说，谭绵绵不就想靠着歪门邪道和新鲜玩意儿排挤他么，他是个心胸开阔的，不会和一个年轻丫头片子斤斤计较，还对别人一起说她年轻不懂事的说法表示赞同。 说得可开心了。 如今谭绵绵这两出都是来自于他，他却先受不了了，找了大队长都快哭出来了。 大队长都替他难堪。 “你先对别人做的事情，别人没跟你计较，之前还主动释放示好信息，要跟你和平相处，轮到你被人家这样对待了，却跳脚气氛，说她心胸狭隘，你不觉得这有问题吗” 老张又憋了个脸通红：“怎么有问题了，我是长辈她是个年轻小辈，哪有小辈这样对长辈的” “你是她哪门子的长辈啊，老张，都消消火，你不去招惹人家，我还能帮你说点什么，你这样偏激非要让她过得不好，人家又不是傻的随便你欺负。” 道理谁都懂，但老张在这里受人吹捧多年，根本就受不了这落差。 特别是看着谭绵绵因为医术好，还被公社书记亲自邀请去听课，更是让他有了危机感。 “你对大队的贡献，大家都是知道的，但谭知青也不是来迫害我们的坏人，而是投入到我们的生产生活当中，今年秋收有了她的消暑茶，中暑的人少了，大队里那个英梅，那个阿全，那个直接一头栽倒的老头，还有那季家的驼背老舅， 可全都是她一人治好的，说句难听的，随便选一个让你治，你能治吗我说这话不是诋毁你嘲笑你，而是作为你老友的角度给你提醒，真想争，就在技术上好好提升自己，而不是因为人家没捧着你，就非要让她低头。” 最后这句话，真是说到了老张的心坎里。 第145章 季玉妈怕谭绵绵成为儿媳妇上 也是大队长第一次，撕破脸皮般将话说得那么直接。 他就是看不惯一个小年轻，能那么快时间内，站在了他的头顶。 乡下医疗不好，他可以说是被周围几个大队都捧着的人。 不止是明面上，私底下也没人和他较真，争什么。 “反正，道理都懂，你年纪大点，让让步。”大队长如此说道。 老张答应了。 但具体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谭绵绵这边，大队长也是不放弃，过来做了工作，她已经给过大队长面子，两三次都没有和老张计较。 这次她冷了心肠，表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大队长是真不知道有啥好争的，两人擅长的东西，它就不一样啊。 谭绵绵不松口，这次的表现极为硬核，在她两次拒绝被老张治疗不好的人之后，全大队都看出来了，这女知青的脾气有够烈性的。 有说她脾气太坏，这样和一个长辈计较的，有说她也是忍无可忍，出手反击的，总归都是一个核心，这人，脾气不好。 被定性为脾气不好的谭绵绵都没怎么样呢，季玉妈倒是先害怕上了。 要是这样的媳妇进门，还有她好果子吃 于是找季延说个事儿：“之前不是想着，给你介绍你老舅那边，一个能干的姑娘吗，前一阵都在农忙，大家没时间相看，现在都闲下来了，你收拾收拾，明天跟妈去你老舅那儿啊！” 季延看了她一眼：“不用相看了，我处着对象呢。” 季玉妈神色不自然，却还坚持：“那算什么对象啊，人家一个城里人以后肯定回去的，你听妈的，妈不会害你，谭绵绵跟你不搭嘎！” “前天吃包子馒头，是谭绵绵给的，你没吃”季延说话还是客气了，季玉妈前天简直是抢着吃，拿两个包子一个咬一口。 估计最近为了季玉，省钱没吃口肉，馋死了。 听到儿子的反问，季玉妈嘴角抽抽：“那你不也帮她干活过吗，那新卫所还是你盖的呢，两包子就把你骗走啊，你这么不值钱啊。” “新卫所是大队长让盖的，全大队的人都受益，妈，你安排想看的话，我会说是哥哥需要相看。”季延务必认真。 季玉妈简直跟被扎了一样，立马扬声道：“季延！你是不是疯了敢这样毁你哥！你哥是有大出息的以后在城里生活，肯定娶城里女人，你要害他，我跟你没完。” “所以你也别来害我”上次路过姑姑门口，被姑姑看了一眼，绵绵都急了，好一段时间没理他，他哪里能在那姑娘心理底线上蹦跶啊。 要是知道他去相看，哪怕不是本意，她那脾气，分分钟跟他断。 他才不要。 她那么好，又肯向下望，和他看对眼，放手的话，自己不成二臂了吗 季玉妈急了：“就她那性子，到时候进门是她伺候我，还是我伺候她啊！不行，你想跟她，我不同意，我这就找她去，大姑娘家家，不要那么害臊缠着男人！” 还没过门儿子就开始护着了，她可不能让谭绵绵如愿。 第146章 季玉妈怕谭绵绵成为儿媳妇下 说着季玉妈就冲出门口，季延根本不追，直接拿着斧头去砸季玉的房间。 义无反顾跑出去十几米远的季玉妈灵魂都要被吓没了，又回身跑过来：“你这是弄啥嘞！弄啥嘞！砸你哥的门作甚啊！” 季延已经一脚踹破了季玉的房门：“哦，我把去年我打的被子要回来，我哥大男人家家的，自己不劳作花家里的吃家里的还霸占弟弟的东西，真不害臊，看看，这被子丢在屋子里发霉也不还给我，我也要解决一下。” 季延已经去拿炕上的被子，被亲妈拍打夺下。 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大手臂：“季延，你真是魔怔了！我不去我不去行了！疯了，真是疯了，你滚出去，不要碰你哥的东西！” “全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都见不得你哥有出息！” 季延被推得踉跄一下，她爆发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季婷怯怯的看了一眼，难得的没有跟着妈妈一起数落二哥。 她要了很久的料子，帮人做工换来的一点布料，此刻也成软垫，摆在季玉屋里的凳子上。 这让她这会无法和亲妈共情。 季延抬脚就走出去，只要她不惹谭绵绵，自己也不会再反抗。 一个下午，季家人的头顶似乎都盘旋着阴云，没一个开朗的。 傍晚，谭绵绵正在收拾东西做下班的准备。 门口呼啦来了一群人。 极为吵嚷。 谭绵绵走出去一看，就瞧见好几个人都是被背过来的。 “什么情况，集体中毒”谭绵绵已经诊脉观面色询问前因。 几人同时吵嚷，有效信息根本就接收不到。 见谭绵绵还要分心听前因，李萍深吸一口气：“别吵了！一个人说！” 这时候一个妇女才跑出来说他们全家不知道吃了什么，都毒倒了，家里的小孩跑出来求救，大家就送来了。 “小孩呢”不排除小孩也中招，只是不明显的因素。 “哦哦，对啊，小孩呢。” 众人又呼啦啦去找那孩子了。 谭绵绵已经判定是植物中毒，开始给几人催吐，并且安排在场的人灌水的灌水，照顾人的照顾人。 一通折腾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几人的意识清醒了，眨眨眼，还没什么力气，发出来的也是气音。 “刚吐过，胃酸反流，对嗓子多少有些影响的，过会就好了，你们有亲属吗，一会熬绿豆水过来。” “我是他堂哥，这就去弄绿豆水。” 那孩子正好也被找到了，是被人揽着进来的，进来的时候孩子还在不断的挣扎。 谭绵绵给他也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中毒后也就没管这孩子了。 那孩子蹬蹬蹬跑到了外头，又跑进来：“他们会死吗” 谭绵绵在开药房和写医嘱，看他的时间都没有，只回：“不会。” 沉默一会，那孩子又问。“那是吃菜中毒了吗还是吃饭中毒了” “吃菜。”大概率是。 谭绵绵写完最后一个字，安排李萍和自己一起去抓药熬药。 在不确定对方炊具是无毒的情况下，在自己这里熬药是最合适的。 药刚熬上，问诊厅那边爆发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第147章 食物中毒背后的原因 李萍和谭绵绵错愕的对视了一眼，跑出来看怎么回事。 就瞧见那个家属的表哥正揪着那孩子打。 旁边有人解释，说是这孩子一直问吃草吃菜的问题，然后被大人知道了，是他往锅里丢了一些他挖来玩的草。 意思是，中毒的草是这孩子给自己全家投的。 谭绵绵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想法，药煮好了给他们，他们自己会喂。 这一批中毒的好几个，最后结算起来花了三块五。 等他们彻底清醒，这孩子又在新卫所被打了一顿。 谭绵绵简直头大，都晚上八点了，饭没吃上，这些人打孩子、呕吐、群聚，等一系列因素，把新卫所里弄得乱糟糟的。 就算他们自己来清扫了呕吐物，那股味儿也久久不消。 她不清理到自己满意，又不可能自己下班，于是点了蜡烛，继续整理。 知青点的人送的饭已经凉了，她就着炉火加热一下，巴拉几口吃了。 饿的时候，真的是吃什么都香啊。 关上门，都九点四十几，这时候大家都睡了，整个大队静悄悄的，因为安电灯的都没几个，所以路上视物全靠月光。 一阵寒风吹来，谭绵绵紧了紧衣服。 总感觉有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随行。 看到知青点的时候，她猛然加速跑过去敲门，回头看，什么都没有。 敲了几下，门就开了。 李美好眼睛微红，估计是睡下了又起来给她开门的。 谭绵绵连连道歉，表示不好意思，劳烦她了。 “嗐，这有啥，晚饭我给你送的，你忙成什么样我瞧见了。”还帮新卫所挑了两担水呢。 李美好看她疲累，催促她睡觉去。 “好，你也睡，晚安。”谭绵绵用肥皂洗干净手脸脖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蜷缩到被窝里，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她洗漱的时候，发现缸里的水表面都有碎冰了，手触碰到水，都要抖三抖。 天更冷了。 又用暖水瓶的水掺和着洗漱，谭绵绵换好衣服，顺便要了热水过来兑水洗衣服。 门口叮叮两声，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喊叫。 谭绵绵开门一看，是送信小哥。“谭绵绵，关欣，有信。” 说着还对谭绵绵说：“你也有大包裹，自己上镇上取。” “好，谢谢。”谭绵绵进去喊了关欣出来取信。 随后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 信，是省会那边来的。 啊，谭家爹妈的回信。 谭绵绵回了屋子，小心的拆开信封查看。 信上先是表示了想念，随后说他们夫妻二人的近况，虽然不能在之前的地方任职了，不过安排了新的工作，现在能吃能睡还有地方住，也有工资和票，不缺啥，只希望她一切都好好的。 至于徐家的关系上要怎么处理，谭妈表示，以后逢年过节，送个点心，给几块钱聊表心意，算是替她这个女儿尽孝，其他之外的要求就不必理会了。 是对明事理的爹妈。 谭绵绵心道。 再往下看，谭绵绵看得心里一跳。 笔迹不是一个人的，写了她爹双腿泡过冰水，变天的时候会疼，不过用了她的药，好很多了，希望她有条件的话再送点来。 泡冰水 怎么回事，谭爸爸堂堂一个教授，为什么会去泡冰水 第148章 哥给你盘炕 谭绵绵抓着信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 都说距离也打破不了的是沟通。 从沟通有了来往之后，谭家爹妈在她印象里痕迹加重，这对估计处境不佳的人还能反过来安慰她好好过日子家里没什么好担心，更是让人好感加倍。 谭绵绵自己是有点道德洁癖在的。 不重，但道德感强的人，是能得到她的好感的。 在这样的基调下，对谭家爹妈有亲近感，共情，也属于顺其自然的发展。 提笔回信，见字如面，药我随信附赠，会尽快安排探亲回去见二位，这段时间她自己通过努力挣了钱，家里不要给自己再送东西物资。 写完一篇，塞入信封，谭绵绵看看时间，差不多要上班了。 赶紧出来吃了早饭，往新卫所去了。 在药柜和储藏间待了一会，谭绵绵发现，因为自己也做成品药，她私人存货量少了，又有进药的需求了，也不知道大队长对那件事考虑好没有。 考虑好之前，她需要再往镇上大批量购置一次。 不过基本是私人购置，公家购置，要写条子请示批准。 “你好，谭大夫。”略为耳熟的声音。 谭绵绵从思考中抽离，转身看到了并不陌生的面孔。 阿全的妈。 十多天不见，她臃肿了一些。 当然，这和衣服穿多了也有关系。 她独自过来的，谭绵绵以为是找自己询问阿全情况的：“请坐，阿全去看过了，改善是有的，再接受几个月治疗，就可以去过集体生活了，建议明年暑假后可以安排入学了。” 阿全妈却不是来说阿全的，听谭绵绵主动提起阿全的改善，惊喜也不高。 “我来是想请你帮我看看，我总觉得肚子里，太安静了，以前怀阿全的时候，肚子没有舒服的时候，这个孩子，都快四个月了，我却没任何感觉，我怕，这孩子也有什么问题。” 谭绵绵定定看了她一眼，才拿出脉枕。 “孩子很好没问题，倒是你自己，营养上也要跟上，要不以后生孩子没力气。”谭绵绵公式化的表述，随后收了五分钱挂号费。 阿全妈要吃补药，谭绵绵说是药三分毒，对怀孕的妈妈来说，食补的好处大过药补。 送走不是那么甘愿的阿全妈，谭绵绵捏捏鼻子。 都说医生哪怕不出门都能接受天下所有的情绪。 这话也不是虚拟的。 人生百态生老病死，大夫看的、经历的，不比一个年岁大的老人少。 之后再接了两个小毛病的患者，就连续两小时都没人来了。 这属于休息时间，给自己泡了茶，谭绵绵正吹气呢，忽然想起对象有四五天没来看自己了。 忙吗 “就放这儿，对，放这儿，那个不用那个我自己拿着，谢了哈兄弟。” 谭绵绵听到季延的声音，动作迅速的走到门边，四天没见的对象季延，正指挥卸车呢。 顾不上和谭绵绵说话，季延只对她挥挥手，就继续招呼其他男人。 抽空的时候过来：“快到中午了，你有空休息一下的，走，去收拾一下你屋子里的东西，哥给你盘炕。” 估计是兴奋到上头，他对谭绵绵自称了哥。 谭绵绵无语看他，自己真实年龄还比他大四岁好吗。 弟弟。 不过……盘炕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第149章 你们喜欢说得好听还是做得好快 还真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季延不知道哪儿弄来的材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征集的人手，就这样浩浩荡荡来到了知青点门口。 因为队里活计不多，因此大多数知青都是在院子里的，听到动静一个个好奇的张望，林有志主动过来询问什么情况。 谭绵绵已经看出季延要给她那小屋子改造一下，还没去解释，季延已经走了一圈，说了原委，又表达了会响动一个下午，所以不好意思了。 看着大家连忙摆手说不会不会不影响，谭绵绵伸出去的脚步都缩回来了。 得了，她嘴皮子都不用动了，撸起袖子把私人物品、送到其他女知青那屋子暂时放一下，又把桌子箱子什么的，移出来放在空地。 谭绵绵还要搭把手干别的活，被季延阻止了。 “一会脏，你别凑过来。”季延拿着锤子要砸墙，还有心思这样交代。 谭绵绵也不是真的千金小姐，净等着别人干活的。 想了想她把自己囤货买的面粉拿出来，也拿了精米三斤左右，又拿了一个肉罐头两水果罐头，想了想，又出去一圈换了十来个鸡蛋，两颗白菜，请李美好中午帮忙多做点。 有两个鸡蛋的好处，李美好答应得很快，谭绵绵虽然不习惯灶上的活，但这属于她个人请求，自然不能等着饭熟，也尝试帮忙，不过很快被李美好打发去烧水了。 她炖汤也许还成，但做饭，李美好都怕她把灶给毁了。 谭绵绵讪笑，去烧开水泡茶了。 几个汉子商量好之后，直接把谭绵绵这边墙砸了一半，延伸出去的地方原本是半拉破败又修补过的墙么，特别斑驳，还占地方，干脆也被砸了。 她看了好一会才明白，她原本的房间，直接就成了纯卧室，炕的位置都占据了原本房间的一大半，被砸的半面墙壁能两个人并排轻松过，算是个过道门一样，延伸出去的地方和被敲掉的地方重新起了一个空屋大小，和她之前那屋的大小差不多。 但若是原本的房间用来睡觉放衣服，那外面这个，就纯储藏和当书屋用 谭绵绵水烧好了，泡茶凉一会，给大家都送去。 “谢谢啊。” “正好渴了。” 谭绵绵趁着这个空挡询问季延：“你怎么忽然要给我砸墙修房间啊，这也不是我的屋，搞那么好干啥。” “你住在里面，不憋屈啊”季延本来只是想着她没有炕，冬天要熬不住的，没想到几个人走进来后，一看房屋大小，面面相觑。 乡下啥不多，就是地多，谁家也没这样住的，可怜巴巴一个小床，一张桌子，就快没地方下脚。 这住在里面多难受啊。 季延是发起人，他开口说干，那就干，于是就临时决定砸墙扩充，在不影响别人生活的格局下，尽可能给她空出来另外一个空间，好歹没那么窒息感。 “小是小了点，不过我体积也不大，能凑合。”谭绵绵还解释呢，季延都被这个解释笑了，她吃的是好的，穿的没补丁，卫生又讲究，怎么在住房上那么容忍了。 “好了，给你盖你就收着，站去旁边看，我们要扫灰了。” 谭绵绵乖巧得很，走出去好几步看他们手脚麻利的干活。 心道，有的人说得比做的好听。 有的人做的时候顺带给你说一下，不，那叫通知。 第150章 徐家人的好心帮忙 季延不就是这样么。 直接一句哥给你盘炕，不但开始盘炕，还给她多弄了个空间活动。 有一种男友类型挺受欢迎，叫爹系男友，啥好的都要给你。 摸了摸手腕上的表，谭绵绵笑得可甜。 一通忙活下来，这几个汉子的战斗力简直是爆表，还没到饭点，炕的基础形状就已经出来了，烧火的口子开在屋后。 “看来一下子弄不完，你这两天和女知青们凑合凑合，我去农场那边给你再弄点白灰抹一下墙。”满头大汗的季延开口道。 谭绵绵对盖房子不太懂，但相信他。 拿出买布的时候自留的手帕给他擦擦汗，季延撸了一把汗，拿它当毛巾过了水又擦了脸。 还表示：“这布料好。” 谭绵绵呵呵一笑，招呼其他人来吃饭。 中午知青点的人和来给谭绵绵帮工的吃的是两桌饭。 谭绵绵出材料和好处，李美好也给力，做了饭包，和白馒头。 将近二十个馒头，三斤米饭，还有配菜和鸡蛋汤，被五六小伙子直接干完。 可谓是干饭达人了。 一行人吃得舒坦，又在知青点做了两个钟头的活儿，还相约明天还来。 季延和他们勾肩搭背往回走，表示盖完了请他们打牙祭。 “你俩要是成了，绝对是大队头一份大方的，女主人已经请了一顿扎扎实实细粮还带肉的饭，你又要请我们开荤打牙祭，啧，你俩不成天理不容啊。” “就是！季延，我们给你加油，早日让我们喊上弟妹。” “我也想喊她嫂子了，有个大夫嫂子，多有面儿啊。” 大家岁数有差，按照年龄有的是季延哥有的是季延弟，但统一的是，全都希望他能和谭知青成事。 其实人们都以为就女人会凑在一起说哪个男人好哪个男人坏。 那男人也长嘴巴的嘛，他们也经常走一起，谁的腚—— 好，对手拿银针背靠苦药的谭知青，他们不敢那样放肆，但就内外兼修来说，谭知青绝对是眼下全大队最优秀的未婚女性了。 以前还不怎么打眼，最多算细皮嫩肉，从离开徐家上知青点后，她那变化是大家都看着的，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气质。 内在嘛，医术那么好，听说给季延老舅开刀都顺利完成，技术那么好，再加上没架子，还懂人情，谁不心动啊。 就是，脾气有点刚，和老张的对决，他们这些小伙子都看出来。 季延却不认为那是坏脾气。“软骨头只能一辈子被踩，我情愿她踩别人。” “我看你是想她踩你，季延，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爱好啊。” “啊哈哈哈哈！笑死老子！” 男人说话，没那么多忌讳，一下就跑偏话题了，不过说话的张旺盛，很快被季延追着给了两个头槌不敢再放肆。 谭绵绵被盘炕的事情耽搁住，就没立刻去镇上取谭爸谭妈送来的包裹。 没想到次日被徐有粮送来了。 他说是徐老太叫他送来的。 “家里正好在镇上买东西，就顺带给你拿来了。” 谭绵绵皱眉，没心思感谢这份“好心”。 第151章 有的人占不了便宜都能被气死掉 她记得和送信小哥交代过，没她印信不要轻易松手给别人。 看来不是他忙忘了没传达，就是站点的人根本也不记这个。 东西都到眼前了，也是她的，不收白不收。 谭绵绵还是客气了两句，辛苦了，谢谢，下次我自己拿。 徐有粮挠挠后脑勺，似乎有话要说。 谭绵绵却没主动发问。 徐有粮就没说出口，走了。 谭绵绵心道，谁惯的你们，还要我主动开口问事儿。 不过心里也担忧了片刻，不会是徐家又盯上自己打算做什么了，搬出来还不够吗 烦心的事情暂且搁置，谭绵绵专心拆包裹。 包裹没被拆过，线口整齐，这让她放松不少。 她拆的时候也比较小心，打开后发现，豁！ 这次送来的东西不少，还有报纸包着的咸鱼，海鲜干。 味道不轻，估计路上憋了好一阵了，透透气，放在角落干燥去。 记得没错的话，鱿鱼干泡发后炖茄子，好像是个挺有名的下饭菜。 好东西。 接着整理出来一些红枣等干货，也放到五斗柜里。 接着有鞋垫子，布鞋，一件花色的棉服，还有就是占地不比棉服小的新包裹。 它是裹好了，才装进里面的。 谭绵绵拆开的一瞬间都惊了。 这，没看错的话，是火腿吗。 那种不通过加热熟成的荤食。 很重很大，她一个人正常吃，估计都要吃一个月去。 看着就很咸，外头裹着一层白白的盐，肉的颜色偏黄和红之间的那种颜色。 闻了闻，肉香咸香都有。 包裹里垫底的就是手套，一条棉裤，看花色，和之前那个棉服还是一套的。 除此之外，有包装得严实的一种擦脸的固体棒，以及一些硬糖。 也就是天冷了开始松的，要是大夏天的，这些糖搞不好要融。 想起上次看的信，谭爸还落冰水里了，两人情况估计没以前好，还给她筹这些过年，谭绵绵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想起谭妈说的，逢年过节帮她送点东西当尽孝，她不怎么情愿的收拾出一些杂粮，一把糖果，一条咸鱼，一把花生红枣啥的，用报纸捆成一包包，看起来不少。 又从自己盒子里取了两元钱。 这些作为谭妈孝顺长辈的年礼也够了。 把东西往徐家那边一送，徐老太立马热情的留饭。 徐秀妈虽然觉得东西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手也搂得快，不但嘴里塞了一个糖，还要去拆包装。 那饿死鬼的样子，看得人难受得很。 春枝很想学，但没胆子上去拿。 “今年我妈的年礼就在这儿了，她那儿也不容易，您别嫌弃。”谭绵绵一把抓过那些东西，塞给徐老太：“东西送到了，您自己收好。” 徐秀妈瞪眼，咬牙切齿，嘴里难听的话碎碎念着，反复都是翅膀硬了看不起徐家之类的。 谭绵绵发现，自己都没有刚穿过来的时候，那种非要计较的心思了。 跟徐秀妈这种人事事对盘，哪有哪个精力，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用说直接把东西抽走，一个不给她占便宜，都能气死她了。 徐家的挽留吃饭，谭绵绵没在意，说了一句自己忙，就离开了。 第152章 也是有炕一族了 徐老太抱着一堆东西，长叹了一口气。 避开徐秀妈的爪子，徐老太略为失落的回了自己那屋。 还是晚了啊，在人家微末的时候，自家人不是忽视就是拉偏架，这孩子都记在心里了。 现在她眼看着就起来了，人也强势厉害了，徐家却也没机会再凑上去了。 也没脸。 徐老太的心事，谭绵绵可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还赶着抱被窝去女知青那挤挤。 知青点那屋子改装都四天了，谭绵绵才搬回取，主要是要屋内干燥没啥湿气才能正常居住，要不然一天半就已经盖好了，卧室原本贴墙的报纸已经换成了洁净的白色。 炕也十分平整，虽然在乡下属于偏小的炕，但她一点也没觉得是被疏忽慢待，想起季延用平底锤砸实未全干的泥面时，那个认真劲儿，她都快觉得这炕简直在散发甜香了。 床单被套枕头套前天晚上，徐大头就送来了，她都洗过一遍套上被子了。 隔绝黄泥面的席子铺上了，也铺上了原来的旧薄被垫底，再来是新床单、新被子、新枕头，看着就十分规整大气。 “我也是有炕一族了。”谭绵绵心道。 叩叩。 关欣进来，俏皮的说求看新房：“你这也算是另类的乔迁新居啊。” 看看，这是直接多了一个屋子啊。 谭绵绵大方的任她看，还干脆请了其他几个女同志一起来看。 之前三天，是她叨扰大家了，叫大家挤了三个晚上。 “真好看，这炕也平整。” “新被子的花色太素了点，不过和你这藤箱、热水瓶还有屋子色调，挺搭配的。” “对对，看着顺眼，一点不打眼。” 可不是吗，不打眼，才是最安全。 谭绵绵此刻是卧室内一个炕，角落里还是条凳支撑两箱子加一个藤箱。 两人能并行的隔断门，出来就是一张桌子一把凳子一个暖水瓶，还有一个五斗柜。 里面杯子餐具和囤的部分过冬食物都整齐的放着。 五斗柜怎么出现了不是送到了新卫所。 谭绵绵表示，这是自己因为空间够了，就把放在新卫所的二手五斗柜，又给弄回来了。 谭绵绵趁着热闹，拿了上次没用完的鸡蛋，中午加餐鸡蛋汤，大家顺势给她说了好多祝贺乔迁的词。 这举动多少是夸张了，但大家笑成一团，竟也是一场欢乐气氛。 谭绵绵也被感染得好像搬进了什么大房子，一连好几天都很快乐。 这日看药酒出味儿了，她分装了一下，找了徐大头，又去了镇上。 顺利用药酒，和上次那个发际线极高的老王，换回来剩下的五十元，她又经济充足了一把。 赶紧把能买得到的东西都买了，随后原地打包，配合她这段时间做出来的药丸子，给谭爸谭妈送回去。 希望一点微薄之力，也能回馈一二父母之爱。 这么一通买，就剩下十来块了，谭绵绵不禁感慨，钱真的是不经花。 不管哪个时代，都一样。 十几块，她也没留的意思，去采购了一批药，就回去了。 路上，徐大头似乎是不好一起，好一阵才开口问，是不是她闺女找过她了。 第153章 我有个朋友 谭绵绵点头，表示徐大头闺女确实是来找过自己。 徐大头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就是一门心思，要确认孩子必须是完美的，都魔怔了，她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 谭绵绵还以为徐大头要说他要自己别和孕妇一般计较呢。 谁知道徐大头说的是：“你别惯着她。” “我的闺女我知道，有时候你不惯着她，反而能让她冷静下来，谭知青你心好，我看得出来，可我还是想说，别惯着她。 以前是我们觉得女孩子不容易，出嫁前在家里从小就帮着干家务做事，出嫁后又要给别人生儿育女照顾家庭，就难免惯过头了。” 谭绵绵被这反转弄得，有一点小震惊来着。 徐大头啊，不愧是她早就感谢过的好人家，一直以来总能让她看到人性的美好。 记得自己第一次去镇上，那么多人使劲的往车上挤，一家还要去好几个，徐大头也不怕得罪人，直接把人点出来，她才有了位置上车。 “我明白。”就算徐大头不说她也不会去给那个女人许什么承诺的。 什么叫完好的孩子，阿全就是完好的孩子。 因为手里没什么东西，谭绵绵直接去销假上工，李萍今日神情不安，一下午走神好几次。 谭绵绵便主动问了。 “啊，我，我没事，就是没睡好。” “哦，那操作间存着的助眠香，你回头拿一盘回去点了试试。” “好，好，谢谢你啊谭知青。” 也许是被提醒过了，李萍接下来就没出错了，全神贯注的在干活。 谭绵绵没过度追问，毕竟也就是搭档关系罢了。 “你，好。”弱弱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谭绵绵起身看去，是一个半张脸都在门后的女人。 “你好，请进。”谭绵绵说完的同时，李萍手上动作一顿，也看过去。 来人见谭绵绵微笑邀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缓步走了进来。 “请坐。”谭绵绵见她进来了，也就坐下了。 是陌生面孔，她就多问一句。“这里是新卫所，你是来瞧病的还是来帮别人问诊的。” “我是来，”顿了顿，来人接着道：“我帮别人问的。” “好的，帮别人问也是五分钱的问诊费用，这个要告知你一下。” “嗯嗯，我知道，我准备好钱了。”来人放松了点。 谭绵绵已经拿笔做好侧写准备，就听来人自我介绍起来。“我叫阿香，我朋友，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她，她处对象了，然后想吐，吃不下，是不是怀孕了。” 啊，这个。 谭绵绵观她气色，血亏，营养不良，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孩子都这个毛病。 再看她和李萍的眉眼官司，谭绵绵心里有点猜测，但还是追问了几个细节，不是本人不可能那么清楚记得的细节。 阿香却对答如流。 谭绵绵就更加笃定这人说的是自己的事情了。 但她没戳破，而是分散她的注意力，拉了拉她的手，趁机诊脉。 她没怀孕。 “按照你说的表现来看，你，你朋友应该是没怀孕，可以的话下次带过来看，我不会对外说的。”谭绵绵的态度给了阿香心安。 留下五分钱，阿香又和李萍对视了一眼，才离开。 第154章 该羞耻的不是病本身 李萍忙活了十来分钟，就忍不住了，过来问，都有怀孕的表现的，能判断不是怀孕吗 “呕吐，冒酸水，身体不适体力不支等表现，并不是妊娠反应的专属，胃病以及其他病症也会出现这些症状。” 李萍受教了，可她推荐朋友过来，是真的怕她有了那人的孩子。 “怀孕，不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能造成的，需要洞房。”谭绵绵用了个颇为含蓄的词。 李萍听得满脸羞红。 就听谭绵绵道破了她的小心思：“你朋友阿香没怀孕，但身体状况不是很乐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吃点好的，哪怕是豆浆豆腐这些东西。” “哦哦好我记……” ！ 谭知青，她，她她她知道了 “你俩看来看去，我又不是睁眼瞎，已经猜到你们认识的，再听她说的那些话，那里是听朋友诉说，根本就是自己亲身经历， 还有你之前心神不宁，也是在担心你朋友，怕她不敢来这一趟下次这种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不会拒绝的。” 李萍服了：“谭知青你真的，心思太细致了。” 可，未婚先孕，哪怕是没孕上，这种事情也不是好说的啊。 谭绵绵啊了一声，也是，后世爆炸式的信息社会，十岁出头的孩子都对这方面知识了如指掌。 在这个时候，确实是出格的话题。 “没事，你记住我不会对这类女孩有什么偏见就行，身体出现问题，就医，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来姨妈不是羞耻，妊娠不是羞耻，某个部位出现病变也不是羞耻， 该羞耻的是错误的选择和盲目的苟且，脱离了道德和律法底线的所有选择，才是羞耻的。”谭绵绵真心实意，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对女孩子的批判，而是就事论事。 可在李萍的生活轨迹中，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跟她说过这种话。 只有人不断的教育女孩子自尊自爱，却没人教男孩子要尊重女性，甚至于，有女的身披流言，骂最恨的，也是女性。 对谭绵绵这完全超脱于李萍理解能力的话，李萍只说了好，看着谭绵绵的时候，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芽。 新卫所上班的日子真不能算忙，就是时间要待够，到饭点了，她和李萍交替时间吃饭。 饭后不打算午休，因为制药换钱才能保障自己生活水平。 忙碌了一个小时候，李萍急匆匆跑进来。“我，我从家里来，看到季延了。” “看到就看到啊，怎么了，他生病” “不是！谭知青！”李萍一脸的不高兴，一脸的打抱不平：“我看到他一个女的挨着坐，那女的还靠在他肩膀！” 谭绵绵手抖了一下，到底没失态，轻轻放下手中自制简单的提纯设备，才转身问具体的。 “我从家里出来，发现有两个人黏在一起一样，没忍住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季延，还在想谭知青你今天怎么没做药反而跑出来跟他见面，结果那女的一露头，那根本就不是你！” “然后呢。” 第155章 有所顾虑 “然后我就气死了跑过来跟你说。” 李萍还现学现用上了，问：他们这，是不是就是羞耻。 “如果有对象了还选择和其他异性做超越距离的事，那确实是。” 李萍得了谭绵绵的认可很开心，总觉得这样，自己好像也距离谭绵绵的高度更进一步。 是的，她把谭绵绵视为了一个高度。 “那，你打算咋办，需要吵架吗，我陪你！” 看着李萍跃跃欲试的样子，谭绵绵笑笑：“不需要，他不会那样做的，很有可能是误会。” 之所以没说笃定是误会，是怕伤了小姑娘一片帮她的心。 “欸”显然，李萍纳闷呢。 难道是谭绵绵太喜欢季延，喜欢到了都这样了还不打过去的地步 “你别上火，我会处理的。” 谭绵绵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季延，季延却先找上门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谭绵绵见过的，秀兰，街道办的那个。 另外一个是陌生面孔，看年纪也是二十左右。 家庭条件不差，这姑娘也是生得偏白，脸上有肉，穿得也标志。 简单的寒暄过后，秀兰说出了来由，她是来邀请谭绵绵，给职工和工人代表，开那个卫生宣传会的。 “这种事，有保健的管理人员，怎么也轮不上我一个小小的卫生员，还是没领证的卫生员。”谭绵绵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余光还能去看季延和那姑娘的互动。 秀兰的女儿燕儿，故意坐在季延身边，季延直接问她：“位置那么多，偏坐在我旁边干什么换个地儿。” 刚才也是，非要说中暑了，毛病，都什么天了还中暑。 燕儿不听，还想撒娇卖萌。 “都二十岁的人了还整那出，你不恶心我都怕你是个弱智。”季延站起身，坐到谭绵绵身边去了。 谭绵绵嘴角勾了勾，李萍瞧见了也松了一口气。 她可比谭绵绵还紧张季延变心。 这么好的姐姐，要是被抛弃，背叛，李萍觉得自己肯定会哭一场。 燕儿眉头一皱，坐在亲妈身边，毫不掩饰自己打量谭绵绵的视线。 那目光有如实质，谭绵绵却是习惯被人看的，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看她，谭绵绵回了一眼，又继续和秀兰说话。 季延莫名开心，绵绵谈公事都惦记瞅他一眼呢，嘿。 秀兰正说到这是做好事，是贡献，季延纳闷了：“做好事是这样逼人做的吗，绵绵没兴趣去的原因不是说了，这属于抢风头了，她医术很好，大队里的人都信她，你把她请去镇上讲话，有补贴吗，有跟大队长先说过吗， 秀兰姨，我是不懂你们当官那一套，但你说的教育会，是要把绵绵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底下乌拉拉几十上百人，可以随时对她提问，是这样吗” 有一句话叫学到老活到老，人活到老都学不完知识，也从没人敢自夸自己什么都知道，她把绵绵送上那样一个会上，一人面对百人的画面，先不说绵绵压不压得住场面。 要是人家提问正好是她不会的咋办。 他不要绵绵丢面。 秀兰无语，臭小子，来拆台的吗 第156章 啊，她是有点毛病 谭绵绵小诧异。 他还知道这个门道呢。 是的，谭绵绵不乐意去陌生的地方做什么科普讲座。 所谓卫生教育会，不是她没本事上，而是有所顾虑。 如今的医疗水平和一些理念，和她学的、掌握的，是有一个时代的跨越的，有代沟的。 这么说，要是牵扯到生男生女是不是女人不行的问题。 她回答这个是染色体决定的，无论生男生女都是男人的责任。 那人家问，文献呢，考据呢，说这话不会引起当代男子的强烈反抗吗。 后世的男人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甚至于有更多的途经和资源去接受到这方面的知识，对这个科学事实接受程度相对高。 换做这个时代呢，初中文化在后世是和文盲类比的，可在这个带，初中文化可是高材生，高中生更是文化人，那大学生不得了了，简直是文状元。 “你们队长那边，我找过他，他说没意见，只要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也同意了，就没关系。” 关键是，她没同意啊。 谭绵绵腹诽。 “不过季延说的也是，补贴方面，还有其他方面，是我考虑不周到了，这样，我再回去和其他人开个会商量一下，你这有什么要求和顾虑，你也跟我们说可以吗” 谭绵绵点点头：“其实补贴什么的，少一点多一点没关系，主要是我希望你们能定下一个主题，大家围绕某方面的主题来问，最好能提前把一些问题给我看一眼，我好斟酌用词，简单深刻的阐明要点，不是最高效率的办法么。” “对！对！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秀兰不但没对谭绵绵有意见，反而很欣赏。 一旁的燕子却努了努嘴：“这不是作弊吗” 谭绵绵不招惹她，她却主动撞过来。 “哦，这么说你身边领导们代表们讲话，都是现场的，改天我也去观摩观摩” 哪里能呢，大多数领导讲话都是有个本有个稿的，要不文职助手的人干嘛吃的。 “你不懂就别说话！要不然立马回家去！”秀兰毫不留情的呵斥闺女。 是她要跟着自己来的，哪怕秀兰说了季延处对象了，她也死皮赖脸要来。 秀兰是知道自己闺女对季延有点意思，但就冲着季延妈那死样子，以及陈年旧怨，季延再好，秀兰也不可能凑合两人，更别提季延就没看上过她闺女。 干脆顺势带她来看看，能死心最好。 结果来了，趁着自己说话又去缠着季延，秀兰要不是还惦记着教育会的问题，都要上手打她一顿了。 “妈！”哪有在别人面前下闺女脸面的妈啊，燕子不满。“季延哥，你们啥时候认识的啊，就坐一起，那么随便的吗” 秀兰气了，站起身拉着她往外走。 这个闺女真是不教育不行了。 谭绵绵一直没和她对上，只在燕子不甘心回头看的时候，摸了一把季延的脸。 燕子在外头尖叫了一声。 其实屋内 “咋了，脏东西弄掉没啥时候沾上的，我都不知道。”季延还试图从谭绵绵眼里观察一下自己呢。 谭绵绵放下手坐了回去。“坐，说说这个燕子是谁，她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都能拉丝了。 “什么不一般，啊，她是有个不一般的毛病，大冷天的还能中暑。” 季延憨憨感慨。 第157章 可圈可点 谭绵绵本来就信任他，听他这么一说，更是觉得忍俊不噤。 糙汉子也有糙汉子的好处啊，不沾花惹草，看他的样子，还避之不及认为人家有啥大病呢。 “咋了。你要给她瞧病吗秀兰姨家的条件倒是还不错。” 谭绵绵温和的看他，换了个话题：“她说的那个卫生教育会，其实我想开。” “啊”那他之前出言，岂不是坏了绵绵的好事。 男人的表情好猜得很，谭绵绵怕他多想自责，连忙否认：“我只是想解惑一些问题，顺便当卫生知识宣传了，卫生员的职责不也有这一条么，也不是非要上赶着去啦。” 季延点头，那确实是不需要上赶着：“既然你有这个想法，要不我追上去跟秀兰姨说” 竟是不觉得麻烦，也不怕麻烦，要跑一趟。 谭绵绵说先看看其他条件有没有被同意：“街道主张办事，号召力强一点，就算还是要在镇上开展这个卫生教育，那我也可以借着这个风头，后续在咱们大队，或者公社开一场。” 不是她爱出风头，而是她从没忘记，自己除了正常生活之外，还要注意的悲剧导火索，高梅，林伟光。 一个寂寂无名的卫生员，和一个在众人面前露脸甚至有一定名望的卫生员，哪个更好欺负呢。 或者说，哪个看起来更好欺负呢。 所以她尽量避免做前者，有机会的话，肯定要往后者靠拢。 不过这是她的私人想法，没宣之于口，季延便认为，她是人好心好责任感强，以及绝对的自信，一时间，内心好感堪比小鹿，撞得他胸口都难受。 “反正，你不要太累，有啥事，你说我就去做。” 对象这份心意，她很受用。 李萍缩在帘子后面捂着嘴，都不敢发出动静吵了两人的交谈。 呜呜，她怎么会头脑发昏的认为，季延会眼瞎到择旁人弃谭知青的 季延走后，谭绵绵休息片刻，忽而拿起笔，在本上写写画画。 圈下了卫生教育几个字，以及下属的关键词。 个人卫生。 公共卫生。 生殖卫生，不，这一条不可以一下子放出来，要考虑到这时候的人接受程度。 九零后那一代的人尚且谈x色变，更何况四零后五零后的人们。 笔尖轻点，除此之外，还想尽早宣传的，还有心理方面的科普。 手上不自觉的转动着笔，谭绵绵短暂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领地。 原本活跃在医学知识的思维，不知道怎么的就跳到了秀兰身上，又跳到了今天燕子和季延这件事自己的态度上。 说起来，她看似自信，其实，是犯了老毛病。 能抓住的东西，就是属于她。 如果抓不住，她好像也会平常心的松开手。 曾经……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她都还没触碰到，就被强行拉开，父母说那是玩物丧志，只有背书背书背书！才是她唯一的价值，那时候她就形成了不主动索要的习惯。 知识，也成了她唯一的救赎和底气，这个没有了，那个没有了，没关系，还有知识属于她，在脑子里存在着，谁也抢不走，我放弃争。 第158章 盒子的秘密 原身家庭带来的影响，哪怕是她熟读千万医学书本、论文、实例，也无法自愈的伤口，最可怕之处，在于她每次做选择，都会被动的受到那份冲击。 所以哪怕欣赏喜欢季延，她会在见到季延姑姑的第一时间，立马收回信任，将事情贬为最差劲的地步和程度。 所以她看似和善大气，心底里是一直在计较，甚至于计较到要帮原身报仇。 这个时代，没有她在意着的避讳着的任何人，那她，可以和这次生命一样，重新开始吗 “谭知青”李萍抱着一堆东西进来，谭绵绵回神，小跑两步帮她抱进来。 “这些木块是” 两人合力放好之后，李萍笑着说：“是放盆里烧的柴火，给咱们冬天取暖用的，再过两天，屋子里不烧个火盆可经不住。” “谁给的” “我舅喊人送来的，那人还要搬下一趟，让我们自己安排放在哪儿，我就给拿进来了，这里地方大。”李萍说道。 谭绵绵表示留部分随取随用就好：“外头还有三个屋，除去操作间和留用药房的，不是还有一个屋吗，之后的就囤那边。” “好嘞。”李萍这就又撸起袖子，挑拣了一些去存放，谭绵绵则是规整的摆二十来根放不显眼的角落堆叠。 外头送柴的人第二次过来，直接按照李萍的意思搬运到新鲜出炉的柴房去。 谭绵绵听见动静，也走出来，和李萍一起收拾柴房。 李萍和谭绵绵时不时瞧外头，担心有病人来没第一时间注意到。 结果收拾完了都没看见有病人来，白分神好一阵了。 晚上 谭绵绵洗漱完毕，在外间的书桌前看自己写的教育会初稿，发现钢笔没墨了，去桌洞拿的时候，又瞧见了那个四方小盒子。 “这东西，到底是装什么的呢。”谭绵绵举起盒子对着烛光细细端详，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里。 要收回桌洞的时候，却塞歪了，小盒子直接磕了一下桌面，又掉落在地。 谭绵绵抢救不及，只能看着它摔落在地上。 好在地面是夯实的土地，没那么坚硬，盒子没碎开。 “还挺耐造。”谭绵绵捡它，嗒，盒子却展开了。 一枚钥匙从里头掉了出来。 这把谭绵绵吓了一跳，因为她拿的时候，没想过盒子会从中间分成两半，却又有连接的一个关节，差点又把这忽然“动”起来的盒子摔下去。 捡起钥匙观察，是红铜色的一把钥匙，对于日常所见的钥匙来说，相对长了一点，几乎就是这个小盒子的长度。 看这个款式，有点像西方的钥匙，不像是目前华国工业制造的成品。 盒子里会不会有线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谭绵绵就将注意力又放到了盒子本身。 被摔开的盒子里面，有一个原本用于钥匙防水的布，布已经发黄，除此之外就是个普通的木盒子。 之前严密的缝，此刻能看出开口处，也能随意关上打开。 举着钥匙和盒子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名堂的谭绵绵索性把钥匙又包起来，放进去。 不过没再放桌洞，而是用包袱皮包起来，放在了箱子最底下。 以后再探索，反正是自己两分钱买来的，那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159章 月光拉长了身影 蜡烛光并不明亮，所以她点的，三根蜡烛。 光线直线上升一个亮度。 还燃了一个油灯，因为油灯的质量不咋样，还会散发气味，被她当做以防万一要上厕所留用的小夜灯，放在了距离卧室最远的角落。 估计自己这行为，被人家看见了要说糟践东西的。 不管是三根蜡烛照明，还是油灯当小夜灯。 哪怕看起来是够亮的，可这光线可不适合用眼太久，谭绵绵看了看时间，随后起身吹灭了蜡烛，洗了个手，就往炕上走。 进屋之前已经燃了屋外烧炕留的小灶，这会睡上去热乎乎的，有种熨帖的舒适感。 被子都不要裹严实，就这么香香睡着了。 是夜，季家 季母起夜，借着月色摸索上完，路过家门口的时候，窸窣窸窣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皱眉眯眼看去，以为是老鼠胆大包天路过，却发现，这东西，它有长影！ 佝偻的人形影子，被月光以一种极为偏门的角度，从门下空隙里折射进来，季母全身颤抖，哆嗦着喊了一句：“有，有，有啊啊啊啊！——” 季延都顾不上穿着整齐猛的冲出来，看见老娘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指着门外，操起一根棍子就利落的翻上围墙，却什么也没瞧见，复又返回去将妈给扶起来。 还能大叫，看起来问题不大。 刚这么想的季延，手上一重，季母昏死过去。 季婷这时候才缓缓拉开门，好奇的看怎么了，见亲妈昏过去，捧着脸也尖叫了一声，随即拉着哥哥手臂：“快，我们快给妈送去看看！” 季延抱着老娘往知青点走，情况紧急，少不得麻烦人了。 边走边交代：“钱带上，门落锁!” 季婷立马照做，平时再怎么骂老娘偏心，这个时候兄妹两倒是齐心。 两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知青点门外了。 新卫所是肯定没人了，他们自然来的知青点。 季延是没办法敲门了，背后还一个妈背着呢。 季婷砰砰的拍门：“谭知青！救命啊开门！” 叫了两遍，全知青点的人都被吵醒了。 谭绵绵也批了衣服出来看，一看到双眼紧闭的季母，赶紧先让到了自己的屋里。 季延扶着她在靠背椅上坐着，谭绵绵正在拨弄眼皮检查：“有手电筒吗” “我有！” 拿过来，检查用。 再摸摸脉搏：“这是受惊过度，我先扎两针，缓过来再看是什么情况。” 谭绵绵消毒施针，一刻钟不到，季母就喘一口大气睁眼了。 发现自己不是在自己屋里头一圈人影围着自己，季母啊啊的又叫了起来。 “妈，我们在知青点这，给你找大夫看病，不用怕。” 季母拽着季延和季婷，瑟瑟发抖，但好歹是没叫了，试图说什么，却又顾忌那么多人在呢。 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得很。 谭绵绵给针消毒放回原位，询问季母的体感。 她暂时是没事了，但可以的话，最好是配合家里，把吓到她的因素解决了。 季延听了说会好好和她谈的，扭头对一群围观的人道歉。“不好意思吵到大家休息了。” “没事没事，事有轻重缓急。”大家都表示理解，人命关天嘛，为人子女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第160章 季婷别样心思 季延背着老娘起身回去，谭绵绵跟出来：“明天有空的话，带去新卫所，我再给好好看看，斟酌下要不配合服药，人会轻松点。” “好，明天我带她去。”季延催她回去：“离天亮还有点时间，你早点睡，今天，辛苦你了。” “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回去，明天记得来。” 季延背着老娘走远了。 季婷慢了一步，回头看谭绵绵，她还在原地目送。 季婷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看到老娘闭眼昏厥的时候，季婷心里慌张又害怕，今天发生的一切，忽然让她有一个感觉。 人再怎么有出息，也是吃五谷杂粮有生老病死的。 若是遇到个不错的大夫，给你把病痛消了，那是运气好，活该命长。 若是没遇到，那就是时运不济，再多好东西，再满腹诗书，也白搭。 以后，她…… 季延次日一早就起来，安排季婷做饭，又叫醒起那么。 大白天的，季玉妈没那么害怕了。 因此还有心思想到别的事情去：“昨天，花了多少钱啊。” 季婷端饭进来，说；“妈，没给钱，昨天去的是知青点，又是大半夜的，直接看完就让咱回来了。” 季玉妈嘴角勾了勾，可算是赚—— “今天还要去的，等下记得补上。”季延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老妈难得的好心情。 甚至是给她扎了一刀子。 “人家也没说要昨天的钱，你干嘛要上赶着，我都听说了你给她盘炕，她也没给你钱！” “没给钱，但给了吃的，你没吃大肉包子” 季玉妈不说话了。 她吃了的，还狠狠的吃。 “对了妈，谭知青问你是被什么吓到的，知道了好帮你彻底除了病根。”季婷接话。 季玉妈拳头一紧，想起昨晚的事了。 带着后怕讲了出来。 季婷瑟缩了一下，看向季延。 季延说没事，他看着办。 吃了早饭，季玉妈被季延带去新卫所。 谭绵绵再次检查过后，开了点安神的药：“这几天晚上家属留意一下患者情况，有问题及时进行干预。” 比如说睡不着，或者再次受到惊吓等。 记账的时候，季延主动说了昨晚的治疗还没给钱。 谭绵绵想起大家都被吵到了，就收了五毛，打算一会换几个鸡蛋，当给大家压压惊。 季母一脸心口疼的样子。 季延却没看老母亲，只看正在开药方的谭绵绵。 侧脸弧线优美流畅，带着如玉一样莹润的光泽，脖颈修长白皙，漆黑亮丽的长发自然的绑成一个宽宽的三股编，垂在侧边，更显皮肤白嫩。 有她在的地方，她整个人就像是中心，美丽端方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了，去抓药。”谭绵绵将方子扯下，交给李萍去抓药。 “嗯，稍等一下。”李萍去抓药，季婷跟过去看。 瞧着李萍自信的样子，季婷也有点想法。 她尾随李萍进了药房。 问诊厅，两人相对而坐，却挺安静的。 直到新病患的进门，打断了这面面相觑的氛围。 第161章 初雪 “谭知青！劳烦你看看，我孙子卡鱼刺了，吞米饭喝醋都不管用，咳嗽也不管用。” 一个老汉着急的抱着孙子过来，身后乌拉拉追了好几个女眷。 他怀里的孩子嘴角已经出现了血沫沫，看来在家里一通折腾，不但没成功，反而让事态更麻烦了。 谭绵绵让人直接把孩子抱着蹲下，她掰开嘴查看。 “别怕，我帮你取出来，现在流口水就让它流，别做吞咽的动作！” 谭绵绵说话之间已经给他扎了暂时麻痹的针，手卡着他的下颌，借着明亮的光线，谭绵绵就地取材，用筷子快准狠的将分叉鱼刺给取了出来。 “哎呦，出来了出来了！”看着孩子摸着喉咙，脸上却轻松的模样，老汉眼睛都红了，不断的给谭绵绵道谢。 “我们也试过用筷子夹出来，但没办法，他一直吞！”老汉是惊吓过后的应激反应，这会一直在反复解释。 谭绵绵检查后，心里有了底，不需要开药，但需要注意，喉咙口已经出现了划伤，必须细心对待，就是喝口水对他来说都很痛苦，不能吃热食，油腥，和粗糙的东西，恢复得快的话，差不多一周能开始从软的食物开始吃。 “好好我们都记住了。”老汉连连应下，她的妻子去交费，诊费五分，操作费两角。 老汉给了钱，抱着孙子又往家赶。 一群人又乌拉拉的追上。 季延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家人这一代就这么一个独苗苗。 难怪看个病乌拉拉一家子都来了。 饭团和醋没用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像是咀嚼的时候没发现的软刺是有可能被饭团粘合掉下去，但是隐患也是比较大，没办法的时候情愿使用咳嗽震出，也不要光靠醋。” 谭绵绵她说完，自己都怔愣了一下。 以前动不动就拿后世的医疗基础来说事儿，其实她骨子里就是看不起现代医疗和遍地的土方子的。 可现在的她，竟也开始体谅如今的医疗水平条件，去思考一些偏方的可行性和存在的价值了。 换做以前的她，肯定毫不犹豫的说这些土办法都是在扼杀人命。 只有真的身临其境，来到这物资匮乏的，到处都是贫民的时代，才能感受到，不是大家不想接收更好的条件和治疗，而是无能为力。 切实有效的结合理论和经验，从中研究出最贴近百姓实际生活的法子，帮助大家避雷提高卫生医疗意识，好像比这种站在巨人肩膀上去俯视当今水平，更有意义。 “绵绵” “你在想什么” 谭绵绵说道；“我在想，刚才的病例可以用得上。” “哦哦、那你用，往年也出现过卡刺发炎孩子没了的情况，要是能避免，那是最好不过了。”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季母在炕上休息了两天，季延也就在半夜守了两天，倒是再没出现什么长影子的情况了。 在季母都开始好转的时候，季玉乘着今年的初雪回家来了。 第162章 季婷站队 往年都是要过大年了才舍得回来，非要留在镇上给人打白工的人回来，是有点反常，就连季玉妈都在问是不是工作有什么变动。 毕竟她刚给出去那么一笔钱作为大儿的应酬费用呢，给得心肝都疼了。 季玉脸色一僵，赶紧拉着妈进屋去了。 季婷过去趴在窗户听了，眉头皱巴得跟七十岁老太一样。 季延是无所谓那两人说什么的，还有心思去清点自己给绵绵收集的柴火。 从柴房走出来，季婷就拦住他了：“哥，大哥谈对象了，妈之前给他走关系的钱，被他拿去帮助对象了！” “什么钱”季延冷声道。 季婷瑟缩一下。 要是在从前，她绝对是帮大哥隐瞒的。 可自从亲眼看到老娘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不怕脏不怕辛苦把她从地下拉起来，背着送她看病的是在乡下的儿子，付钱的是自己这个女儿，季婷心里有些东西，就变了。 有时候她都在想，她是否真能得到这个，家里每次出事都不在，他自己一有需要倒是伸手得快的哥哥的帮助，嫁给镇上工人呢。 如果不行，那自己就还是在队上找，在公社里找对象，那在自己困难的时候，能伸出援手帮自己的，哪怕出力出张嘴皮子扯扯公道的，又能是谁呢，会是大哥吗 大哥好像，从来都是在虚构一个美好的未来，许诺一样又一样，但迄今为止，并没有一样许诺完成了。 季婷咬咬牙，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大哥前段时间，说快过年了，要走关系，从妈那要了三百块！妈骗你说只拿的生活费给大哥，其实是三百。” 季延还在沉思，季婷又巴拉啦说了：“结果刚才，大哥说那钱帮了一个叫高梅的人，是什么大队支书的小闺女，也是个大夫，以后要是进门，妈就有大夫， 妈一开始生气，后来大哥这么说了，又拿谭知青说事，妈就心动了，也没怪大哥乱花钱，二哥，我听大哥的意思，是要再拿二百，讨好那对象，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季延真是不意外母亲的欺骗和做法。 奶那些话，他想过听从的。 但摇摇欲坠的家庭，因为亲妈和大哥的不断作死，加剧了他原本就有的念头。 季延忽然说：“大哥有对象，那是好事，家里要添丁进口了。” “二哥！” “闭嘴，你非要把他们两惊动”季延此刻沉稳冷静得都不像是大家眼中的糙汉莽夫。 季婷都看呆了。 “要么，你还跟以前一样，一心一意奔着老娘大哥去，要么，就老实一点，随便他们怎么做。”季延道：“只要你不跟从前一样耍心思，不去骚扰谭知青，我起码能保证，你出嫁的时候，不会狼狈的拎着包袱自己走去夫家。” 季婷主动告密，要的可不只是这个，她想二哥也很信任自己，对自己跟谭知青一样好！ 但话到嘴边，看着季延扫过母亲门口那个眼神，季婷又收了心思，赶忙去灶间做事了。 其实她一个要嫁出去的闺女，能保证体面出嫁，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随着连续落雪三天，元旦也眼瞅着到了。 第163章 元旦热闹 知青点里算是小热闹了一把。 文艺青年们，庆祝元旦的方式，自然是稍微优雅些。 有安排加菜的，有张罗搞文艺演出的。 说是文艺演出，其实就是在最大的房间，男知青住的那个屋，开展诗歌朗诵之类的。 关欣一把好嗓子，会唱红歌，选了两首，前两天就在练习呢，哪怕表演就十来个知青看，也十分认真对待，一点不含糊。 林有志是主持人。 徐多会诗朗诵，抑扬顿挫的声儿，都可以去做广播员了，不过还是会让谭绵绵想起那些地方电视台，多少带点口音的主播们，因为都是带上了家乡口音。 还有个美女会一种当代特殊的舞，谭绵绵没瞧过，倒是挺期待的。 美好不擅长这些，就说全力以赴搞好后勤，做饭，安排小点心让大家吃到最好的午餐。 谭绵绵好像都不擅长，要么表演下扎针求个合作搭档 此话一出，哀鸿遍野，谭大夫，针下留情啊。 话虽如此，到了元旦这一天谭绵绵还是出了节目的。 她出了半篮子的瓜子花生，和两个午餐罐头。 大家直呼这是今年元旦最佳表演。 热闹的氛围久久不散，所有节目看完了，大家还自发的凑在一起聊天。 季延就是在这节骨眼来了知青点的，给谭绵绵又送了一些柴火，都是干干的，十分规整的那种，耐烧得很，最少能让她一个人用到三四月。 谭绵绵带他去小书房，看他手上又多了几个新鲜的划痕，无奈的掐了一把他手背：“我这边东西够用，白天还要去新卫所上工那边有提供燃料，不需要消耗那么多的，你不要这样辛苦照顾我。” 她也是成年人，有照顾自己的手段和能力。 “我想给你做。”季延说。 “如果不给做这些事，我心里面不踏实。” “你那么好，我不加倍对你好，我做不到。” 谭绵绵琢磨出点别的意思来了：“你这是要用你的好把我困起来，跑不出去是。” “那你不要跑，我还可以更好。”季延看着谭绵绵的眼神，直白火热。 屋里面的温度好像都因为这视线猛然拔高了好几度。 谭绵绵是抓着他手检查，并没其他心思，可这会，却被季延反客为主。 他抓住了她。 男人的手那么大，她的手在他手里，倒被比得玲珑起来。 “好软。”季延直白赞扬。 谭绵绵脸烧红了，挣了一下。 没挣开。 因为是元旦，屋子里奢侈的早早烧炕，那热度好像能从里屋传出来，感染了外间的两人。 季延看着莹白的手指，喉结动了动，眼神都快能着火了。 “我。”季延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呼吸都能喷到她的指尖。 谭绵绵好像预感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抿了抿嘴，别过脸去。 季延下巴微抬，唇印在了她的指尖，又觉得不够般，印在了她的手背，往上想亲在手腕的时候，被谭绵绵拦住了。 他眼神里的火气还没褪去，谭绵绵却推着他往外走，顺便塞了点吃的在他怀里。“元旦快乐，你快回家。” 说着钻去女知青的屋子里，不出来了。 季延愣在原地，忽而满足的笑了，今年元旦，真好啊。 第164章 你们绝配啊，我真心的 元旦过后谭绵绵又去了镇上一次，寄新做的药给谭爸爸用。 其他的常见药，给了老方，又换了五十几块。 这钱，可比当卫生员拿工分赚的多。 她去供销社，那售货员已经和谭绵绵相处熟悉了，只把人当做家境不错的下乡知青，这次来还给她推荐了女士皮鞋，全镇就来了三双。 有一双还是被预定了的，供销社主任亲自交代的，那双鞋子都被藏起来了。 当然，售货员只会说只剩下两双，不会说主任的小动作的。 谭绵绵问了鞋码，是她能穿的三十七码，便要试试。 “这鞋子不错，我要买。” 谭绵绵一只脚已经穿进去了。 不管身后的人为什么说这句话，先开后到，她为先，自然是她先决定要不要。 而且这又不是竞拍场，她也买得起。 就不管身后气急败坏的哼唧声。 “谭知青，你怎么有钱买这个，我弟弟又给你钱了吗” 她不打算掺和，身后的女声变男声，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谭绵绵把另外一只鞋也穿上，觉得挺合脚的，就先和售货员说：“这双鞋我要了，钱给你，开票。” 售货员自然是立马去开。 至于矛盾不矛盾，她不掺和。 谭绵绵做完自己的事情，才回头看季玉，季玉已经一脸义愤填膺的安慰身边的女人：“高同志，你别和她计较，她孤身一人，只能扒拉我弟弟要点好处，你不同，你是独立完美的女同志，咱们再看看别的。” 高梅气呼呼的，却因为有了男人的捧哏，得意起来。 谭绵绵偏不惯着：“哎是季玉啊，你这个点不上工啊，哦，不会，工作还没找到吗” 季玉傻眼，高梅也傻眼。 她这是其身不正还敢攀咬别人 季玉可跟她说过，这个谭知青别看人模人样，其实就仗着一张皮子骗人，队里的一个老大夫都被她欺负得有上顿没下蹲。 她还没找谭绵绵算账呢，谭绵绵敢这样和他们大小声 “说我要靠别人的钱来买鞋哎呦你真搞笑，我一个当大夫的，有知识有技术还勤恳爱国爱岗，大家感谢我的医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给我送吃送喝的感谢我，我的钱不就没处用了，出来买个新年礼物犒劳自己一年的辛劳， 怎么，戳到你脊梁骨了还是说你啃家里单亲妈妈和乡下弟弟这么多年，白吃白喝还白拿家里的收成出来讨好女同志，就理所当然用这份心思揣度别人啊。” “别，我可不会有手有脚的成年人了，一年到头不往家里挣钱，还往外拿，软骨头的东西，我可没资格当，你才最配。” 声音竟是比季玉之前的阴阳还大。 而且又是她逻辑清晰式吵嘴，季玉被做一个你没工作又一个你软骨头给抨击得，摇摇欲坠了都。 高梅气不过要帮忙，谭绵绵却对着她问：“你和他处对象呵。” 冷嘲之意扑面而来：“你俩还真是绝配。” 官配啊，可不就是绝配。 高梅却感觉受到了侮辱。 如果季玉是软骨头，吸家里的血玩女人，那她又成什么了 贪图一点小东西，眼皮子浅的被玩女人 第165章 一时嘴瓢一时爽 高梅看了一眼身边的季玉，心里不是那么美。 他不是说自己家里其实挺有钱的，奶因为疼他，给他留了很多东西，还靠自己的本事，挣了不少，都交给妈存着了，想用的时候随时取。 连他弟弟的花销，都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挣的。 怎么，别人不知道这件事吗 “你就看她这样说话季玉，我劝你最好控制好你给你弟的花用，免得他拿出去给女人花，女人还一边花钱一边嫌弃给钱的正主。”高梅故意说道，非要季玉同意以后不给他弟弟用钱了。 看这个女知青傲气什么。 哪有吃人家饭碗还砸锅的，欠收拾。 季玉知道高梅的意思，队上谭绵绵嘲讽的眼神，他哪里敢再和谭绵绵对对碰啊，这女人的嘴就是个刀，比她给季老舅切后背的匕首还要锋利。 娘的，这女人手和嘴皮子一样能扎人。 “那个，我们去看花布，啊，你不是想要一身新衣服来年去考证穿么，走走走，我们不跟她浪费时间。” 高梅被拉到卖布料的柜台，看到漂亮的布，就顾不上吵架了，但还是要嘀咕：“反正你不许给你弟弟用钱了，花不完，我还有三个哥哥呢，他们以后才是能帮你的，他们最记恩了，哪像你弟弟。” 谭绵绵无语了都。 这么说她对象诋毁她对象，当自己死的吗 “季玉。”谭绵绵主动叫了一声。 季玉僵硬扭头。 “你颠倒黑白的能力挺强的，我自愧不如，所以我打算，帮你宣传宣传，最起码，跟你弟弟好好说，跟你从经济上彻底断开，好好保持你现在的水平哦， 对了，高梅，你看这个手表好看吗，我对象帮我选的，你对象没给你买吗他自诩弟弟的零花钱都是他给的，竟然买不起一个手表送你，不会是骗人的，季玉，你这么能干，连给对象买个手表都买不起，我看不起你。” 丢下这句挑拨的话，谭绵绵拔腿就走。 嘿，刚走出去，就听到高梅尖锐的声音：“什么手表！你还给你弟弟钱买手表了！那我哥哥昨天提的三转一响，你干嘛不搭话！我真是错看你了季玉！！” 后头发生什么，谭绵绵不得而知，但她一时出气是很爽。 回到大队之后就懊恼的捂脸。 什么啊，她怎么干出那么幼稚的事情！ 啊啊，万一给季延造成麻烦，唉。 “怎么去镇上还垂头丧气，没买到合心意的东西吗”季延拎着一个饭盒进来。 他今天借张旺盛妈妈的手，把逮住的山鸡卤了。 她喜欢的鸡爪鸡胗鸡心的都给她留着呢，这女人喜欢猪蹄也喜欢猪尾巴，吃鸡也惦记鸡爪子。 除此之外，铝饭盒还有一条鸡大腿。 “换了容器啊，你买饭盒，就为给我送吃的。”要不然家里有餐具，也不是当工人要带饭，怎么就买上饭盒了。 季延不置可否：“嗯，有盖不容易变冷，方便装东西。” 谭绵绵吃了鸡心，咀嚼的时候不忘给他塞一口鸡肉。 “我吃过了。”季延拒绝第二口。 谭绵绵眼下嘴里的食物，斟酌开口：“其实，我有个事想跟你坦白一下。” “嗯”季延投来疑惑的视线。 第166章 有人兜底会更爽 “其实，我今天在镇上遇到你哥了。” “他为难你了”看那小表情纠结的，季延都想捏一把她的脸了。 谭绵绵合上饭盒的盖子，这会也吃不下，浅尝辄止就行。 “我去买皮鞋，遇到你哥和一个女同志……”谭绵绵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最后也没漏掉自己离开前放的狠话。 “你家里，好像对你哥比较偏疼，我能看得出来，可我，就是忍不住，明明是你一直在干活，凭什么名声给别人颠倒掉！” 季延嘴角勾勾：“这有什么的，你说了就说了，哥你兜着。” 什么意思。 “意思是，哥会把你说的话，落实下去。”断了经济什么的，他会做的。 连李萍都换班回家吃饭了。 四下无人，安静得很。 季延的话，在谭绵绵耳中格外清晰：“本来不想那么早告诉你的，但我不想你瞎猜，不想你为这件事烦恼，不如早跟你提。” 谭绵绵看他，心里莫名紧张，季延这一副要摊牌的样子，是因为要说什么事呢。 “我是不是都没提过，我小时候是我奶带的。”季延说道：“小时候，我哥被宠得有点过头，一些行为我奶看不惯，也怕我被带成这样，就开口抱我过去养，所以我和奶的情分，要比跟妈的情分高， 因为一些婆媳的矛盾，我一直也被我妈当做敌对的关系，后来我奶没了，交代我得有个完整的家，说，没有一个完整的大家庭，女娃娃家里可不放心把闺女嫁给我，会觉得这是不祥，或者是我本人有什么毛病，家里都容不下我 奶说的，大家都是这样，就算家里矛盾再大，只要还在一起，别人就不敢欺负也不敢小看，这是她临终前的交代，我就听了，反正，十三四岁，我遇到了一点事，有了能力自己喂饱自己，也就不在意家里那点鸡毛蒜皮， 还和亲妈哥哥妹妹处在一起，主要是这么个原因，至于我干活多，哪个农村汉子不做事，不做事的软脚虾可没几个，我并没有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或者需要委屈的事， 不过就算我不怎么爱计较，也知道这个家，没办法再靠着我维持这种所谓的团结了，我哥那边，都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向家里伸手却越来越夸张， 我能估算出家里一年到头多少钱，这六年又存下了多少钱，今年我哥三个月内拿走了四百多，家里也彻底见底，绵绵，我是一心奔着和你过日子，所以我要告诉你，我会分出那个家，但，基本就是净身出户了，不过你放心，我有能力给你过好日子！” 这是他，第一次和谭绵绵说那么长的话。 谭绵绵却理得清楚。 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一个少年，百无聊赖的隔老远看着亲妈哥哥亲密无间，他无法融入、的那种孤独感十足的画面。 谭绵绵手一伸，按住了他的手背。 “我信你。”此刻，她不会安慰他，不会说什么加油。 一句相信，就是她给的答复。 季延微怔，随后反握住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谭绵绵没想到，季延的速度会那么快。 第1051章 奔他而来的爱 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是说八卦最有氛围的时候。 李萍兴致勃勃的告诉谭绵绵，她知道的一切。“季家闹起来了，季延找我老舅，要了以前季老奶那屋，那屋我也看过破破烂烂的，好几年没人住了，他那些兄弟也挺够意思，这几天一直不怕冷一样的，帮着修缮。” 虽说没人住，屋子会落败，但那地方真的很大，比这个新卫所还大两倍。 当然，那是因为前院后院圈出来好大一块。 “季玉妈去闹，说季玉也是老人家的大孙子，也要占一半，非要季延马上给钱养老，还要付给哥哥半拉院的钱，要两百块呢哎呦，真好意思要。” 谭绵绵皱眉。 虽然没亲眼见到撕破脸皮的现场，但季玉妈，真的就做到了这种程度。 她是孤注一掷。 还是真的就因为一点矛盾，对自己的骨肉区分成这样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现在…… 谭绵绵猛然站起来：“帮我看会，我去去就来。” 既然知道了，她不会在原地等着季延过来。 她现在要走过去。 寻到季延奶奶以前住过的院子，谭绵绵慢下脚步，调整自己的呼吸。 眼前的院子，围墙才一米出头，是个人都能透过围墙看到里面的一切。 确实如李萍描述的那样，脏乱差老旧。 几个小伙子分工干活，还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季延在其中奔走，也忙活得不亦乐乎，直到有人提醒，谭知青在外头。 年轻人火气大，一忙起来，衣服都不用裹满身，外套被放在一边，健硕身材清晰可辨。 季延站直了，往外看，果然发现了对象谭绵绵的身影。 “那，我过去一下。” “去你。” “臭小子好好给人家解释。” 季延已经几个大步出了门，小跑几下就站在了谭绵绵面前：“来找我还下雪呢，不待在新卫所暖和，出来干啥。” “你，跟你家里分开了” “对啊。”他说得一脸平和：“过不下去就不勉强了。” 而且，他说过要给绵绵兜底的，经济断了，家里只有十来块的存款，可不就是扯断了么。 他老娘其实正常情况下，是说不出开口要他给二百，这种说出来就容易断绝关系的话，这不是也怕手里没钱遇到点事过不去么。 往后的日子，他只管她吃喝，分摊生老病死。 不是没人劝过，这样对亲娘会被人指点的。 他无所谓，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别人也没办法感同身受，所以不会要求别人也理解自己。 如果有人非要指点，那就让那个人到自己跟前指点。 “那，你刚搬家……”谭绵绵没继续说下去，她让季延等着。 又小跑去自己屋子翻找，找到了六十七块四毛，这是她剩下的钱。 要是不买皮鞋就好了，还能凑一百。 抓着六十块，谭绵绵又跑去季延那边，塞钱就跑。 季延都还没看清手上是啥，谭绵绵就跑没影了。 “路滑别跑啊——”季延操心着呢。 帮忙干活的小伙子都还没走呢，瞧见他手里一堆钱，那个酸的啊。 脸都要酸变形了。 第1052章 啊，她是祸水欸，谢谢夸奖 “哦呦呦，这得五十往上了，真大方。” “季哥啊，不错啊遇到个好女人。” “谭知青对季延真舍得，那些人还说谭知青图季延帮点苦力活，你们看看，有难她是真上真给钱啊。” “女知青都那么好吗” “想屁吃呢，这种绝对是极少数好吗。”先不说手里有没有这么多钱，能那么干脆的帮扶对象的，不分男女，都没多少好。 季延心里万般滋味，又甜又酸，又感动，得空后，把钱都弄平整，夹在自己那两千块现金里，傻乐呵。 是的，两千，他自己做活儿存的，帮姑姑走货抽成的，以及奶给的一部分现金，凑起来的。 奶极会把钱，临终前给了儿子儿媳三百多，还给了她亲手带大的小孙子一千多。 所以他其实早就经济自由了，只是以前觉得没必要动用到奶的钱。 他一说要搬出家里，小姑二话不说就塞钱，给了二十几张大团结，还说要不是他没放弃那个家，早就给他了。 如此林总，除去修缮用钱，也就还两千整。 当然，这只是现金，奶给他还留了一些宝贝，就在这屋子里。 当初妈挖地三尺也没找到老人家所谓的大量嫁妆，捏着老人家给的三瓜两枣极为不满。 季老奶明面上，给季玉留了一副手镯，给季延留了一对戒指，给季婷留了一对耳环，从大到小，都是双双对对的给，还都是金的。 只是为何在一贫如洗的季玉妈眼里是三瓜两枣，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分家，季延没给亲妈作怪的机会，属于他的戒指也要来了。 虽然每年粮食得多给二十斤细粮她才那么干脆给了戒指，但这东西，它意义不一样。 至于镯子，耳环，不是他的，他不惦记。 有了谭绵绵奔跑而来的支持之举，季延晚上睡觉都是甜的。 他们俩人互相帮扶互相支持，似乎只是内部消息。 在外人眼里，季延是个为了媳妇不要妈的，谭绵绵则是破坏母子关系的，祸水来着。 “我祸水”谭绵绵听到赵满意带来的关于她的最新传言，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怎么就成了祸水，搞清楚，这对母子关系，不是一直都不怎么样吗。 再说了，她从没开口要季延分家，不顾母亲，他自己也没不顾母亲啊，不是说好了每年给多少孝敬吗，那些足够季玉妈轻轻松松随便干点活，也能温饱过一年了。 哦，前提是不要养个二十多的拖油瓶巨婴好大儿。 赵满意说：“谁知道呢，队里人太闲了，还有说他一毛钱都没得就被分出来，住的还是老破屋，你以后日子没个婆婆操持帮忙，跟个糙汉子过日子，日子有得苦。” 谭绵绵礼貌微笑。 赵满意妹子，其实上无婆婆管束，在后世甚至是一个加分项来着。 “没关系，跟他在一起，就够了。”祸水，也要有祸水的发言嘛。 谭绵绵和这些说风言风语的人，思想上可能有那么点分裂。 他们觉得祸水难听。 可谭绵绵却觉得，这是一种，表扬 什么狐狸精啊，祸水啊，不是夸人有颜值有手段有人爱到发狂的意思么。 因此外人眼里所谓难听的话，在她这儿，其实攻击力为零来着。 第169章 谭绵绵护食 小年刚过，十七号的时候，秀兰带着两单位的姑娘小伙，过来勤奋大队，再次邀请谭绵绵，去镇上开卫生教育的内容会议。 “之前谭知青你提的那些要求我们都答应，补贴呢，就是这次镇上干部的年礼，匀出来一份给你，作为你的误工补偿和辛苦费，你看咋样。”秀兰期待的看着谭绵绵，旁边两年轻人也是。 谭绵绵表示没意见。 没记错的话，前几日李萍还在羡慕镇上的干部，领的有水果，罐头，细粮，油，糖，并干啥的，还有肉，最主要的是肉都是一斤起的。 大过年之前邀请人外出做事，这个礼数是做得没话说了。 见谭绵绵没意见，秀兰接着说时间上的安排：“可以的话，最好是明后天，再晚点都要除夕了，人家还得办年货和收拾家里。” “十九号可以的，我没意见。”预料过会有这一件日程，内容上她早就出了大纲梗概。 只要按照关键词和几个医疗盲点讲讲，就可以了。 如果只让她讲，她估摸着讲个四十分钟左右，留个把小时给大家提问，小结两三分钟就可以，就是不知道，领导们会占用多久了。 “好，那地点就是镇上的工会礼堂，十九号上午你八点左右到可以，我们算了算，八点半到九点开讲是比较合适的。” “嗯，这个也没问题，这是我自己列的一些内容，你们看看。”谭绵绵将自己写的一些卫生知识点递过去。 秀兰过目后，很满意。 犹豫了一瞬，秀兰说，希望她能在下午，多一场给女人听的。“就是，关于那个的，还有月经带的好处。” 谭知青好像未婚，她这样提出，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我明白了，可以的。”谭绵绵却没当回事。 跟来的两个小年轻干事，脸上都飞红。 但具好奇的打量谭绵绵。 “二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就是，就是之前听秀兰主任提起过你，说你本事不小，没想到那么年轻。”女青年自我介绍，叫李红红，今年二十岁。 另外一个是王刚，也是二十岁。 “哦，我是谭绵绵，你们好。”岁数她就不提了。 不是非必要场合，自己这个内心二十三身体十八九的，就不去让别人占便宜当自己的哥哥姐姐啥的。 秀兰公事说完了，还有心思和谭绵绵聊聊私人的话题。 就是季延。 “你俩认真处的，那孩子人很不错，就是那家里……，反正结婚还早，是。” “我们顺其自然，怎么了，等我们结婚，主任打算给我们来个红封” 秀兰惊觉自己问的有点过头，别人是不是认真处，啥时候结婚，和她有什么关系。 为了避免谭绵绵上心，秀兰摆摆手：“没有没有。” 就是燕子天天在家里喊着没有季延，她也不会去见别的男青年，以后不找对象就怪她这个当妈的不给力，都是她害的。 秀兰之前问得急促，也是想摸摸底，万一谭绵绵对季延不是那种非要结婚的，那她的燕子是不是也有可能和季延在一起。 但现在看，人家不但感情稳定，还护食了。 谭绵绵一旦护食，谁能从她手里截胡啊，离开新卫所后，叹了一口气。 儿女都是债啊。 第170章 好像那大萝卜 谭绵绵对这种越界的所谓关心，好感度不高。 不过工作归工作，她抽空去和大队长做了回报交接。 对方听了很高兴，觉得这是只有专家才有的待遇，也只有专家才有资格开这种教育会，便让她不要有什么负担，放心去。 并且给她报销吃饭，管接送。 他一向如此，谭绵绵也没有客气，照单全收。 谭绵绵的效率不低，下午弄好了两份稿子，晚上对着初稿反复敲定，还心里萌生了一个新想法。 次日就请赵满意等几个认识的姑娘，帮她做了一些纪念品。 十九号这天，她六点就起来了，关欣负责做饭的日子，给谭绵绵单独准备了一份面条。 是关欣自己的存货，意在鼓励。 “谢了，回来能买到肉包子，就请你吃。” 关欣想了想：“那我要俩。” 想攒钱给对象买一双好鞋子，最近算是节约，对肉啊都馋了。 谭绵绵失笑；“知道了，两个，不会少了你的，这面条味儿不错啊，加了什么酱” “哦哦，林知青提供的菌菇酱，香，本来他也是要留到除夕大家一起加餐的，看你今天要出征，就先给你尝尝。” 还出征，你们到底把一个卫生知识科普讲座当成什么了 吃完之后，谭绵绵看看手表，现在六点半，她回了房间左右端详了一下今日的打扮。 最朴素却也够干净整洁的套装，带花的袄子没穿，围巾和厚外套，手套，全副武装，挎包里也提前一天准备好了需要带的笔记，一旁的麻袋里是这两日赶工做出来的纪念品。 最后，她抿抿嘴，看着气色好多了的脸，练习了一下公式化的笑容。 好久没做规模化的讲座了，这种客气又带着亲切感的模式化笑容，都生疏了。 出门就看到徐大头的车子停着了，季延在等候，见她出来，给她披上一件军大衣。“穿那么少，小心自己病了。” 责怪的口吻，源于季延看到谭绵绵的衣服并不够御寒。 “去那边的时候，是在温暖的屋子里，人气足不会冷的。” “过去路上也是一直吹风回来也是吹风，你跟我说什么人气呢。”季延将她身上的军大衣扣子全部扣上。 才发现谭绵绵整个人就被束缚在军大衣里一样。 未尽本来就包住了脖子和小巧精致的下巴，再加上能当棉被盖的军大衣，本来也不高的女儿同志，直接被衬托成小矮人一个。 脸还粉粉的，一双水盈盈的眼眸带着难以置信，仿佛在说，你做啥呢。 季延忍笑。 觉得看起来喜感，又可爱。 “是不是这样穿上去不方便，我送你上去。”季延隔着厚厚的军大衣，把谭绵绵拔地而起，送上牛车。 谭绵绵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株生长极为优秀的大萝卜，被种田人从地理生拉硬拽出来，再丢车上。 季延自己也上来，徐大头就赶车前行了。 路上谭绵绵试图摆脱掉这个影响她成熟高冷御姐专业气质的军大衣，可抵不过季延的执拗和大力，板着脸被送到礼堂门口。 “好好讲，我在外头等你出来吃饭。” 第171章 卫生教育会上 谭绵绵嗯了一声，目送他朝着外头走，很快进了一个巷子。 “谭知青，你来啦。”要不是她那独特编辫子的手法，秀兰差点不敢认，这个裹成球的背影是谭绵绵的。 太肿了。 “这衣服不错，你坐这儿，这儿是给你安排的位置。” 面对衣服的赞扬，谭绵绵尴尬一笑，见室内温暖，赶紧脱下了这条巨大的军大衣，小心放在凳子后头。 别说，衣服离身，最少轻了三斤半。 她觉得这个穿起来束缚，还重，但现场啊，还不知道多少提前到场的人，拿眼睛一直盯着呢。 他们是想要，都没门路要到。 一般是军人换了新衣，咬牙省下来往家里送这些，旧军装啊军大衣啊水壶啊之类的。 这个成色那么新，更是叫人眼馋不已。 谭绵绵落座后，有人送来热水，桌上还摆了一个大喇叭，扩音用的。 百人的礼堂很快就集齐了，门被关上，窗户开了一点透气，屋内的温度更加的高了。 谭绵绵清了清嗓子，喝口水，开场白领导在讲话。 她翻了翻笔记，看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几张人体结构图，他还在讲话。 谭绵绵开始因为热气熏熏然甚至想打哈欠的时候，这位还在讲话。 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天啊，他怎么那么能讲。 谭绵绵都要走神的时候，这位领导在才旁人的提醒下，道出：“接下来有请谭大夫，给我们带来卫生知识讲座，请大家要认真听讲。” 突然被点名，谭绵绵也不慌乱，起身给大家招招手，态度自然，表情自若。 年轻美女的出现，自然是让已经开始百无聊赖的现场振奋些许。 谭绵绵开玩笑式的开场：“大家上午好，我是今天给大家分享卫小知识的卫生员谭绵绵，是言字旁的谭不是弹棉花弹哦。” 这个自黑，立马让现场一片哄笑，原本被领导讲得都不耐烦的众人里，有捂着肚子停不下来的。 这个年轻大夫，说话也太好笑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她身上，一个不落。 “今天分享内容之前，先请大家看一张图，有没有搭把手的大高个，我想清楚一点展示。” 显然是之前的开场白，带来很多好感，两个青年工人立马举手。 得到允许后上台将谭绵绵给的图展开。 巨大的拼接起来的一人高的纸，足以让百人瞧见。 “首先，出示了一张带着骨骼和人体部位的图，接下来我给大家讲讲我们的人体。” 哇偶台下好几个位置靠后的人，还站起来看。 人的模样，还能画成这个样子。 还别说看那比例，简直是用纸在人的身上拓印出来的。 随着谭绵绵的深入浅出，大家听得认真，带着图做讲解也让众人兴趣颇高，认识了头颅，关节，内脏。 “原来腰子在这里啊。” “哦哦鼻腔口腔原来是通的，我说有时候鼻涕不擤，好像从嘴里出来。” “你恶心死了不要讲话！” 在这样的氛围中，谭绵绵的内容也逐渐推进。 “注意手的清洁卫生，吃东西前应洗手，吃的食物如瓜果，要清洗干净，放久、变色、变味的食物不应再吃，防止苍蝇、蟑螂等昆虫污染食物，……很多疾病其实不一定都是忽然降临的，也和日常习惯有关系……” 第172章 领导口中的年轻有为褒义是你很识相 接下来是高血压。 “这是一种我们生活中，并不少见的病症，高血压的早期可能无症状或症状不明显，常见的是头晕、头痛、颈项板紧、疲劳、心悸等。仅仅会在劳累、精神紧张、情绪波动后发生血压升高，并在休息后恢复正常。” 当血压突然升高到一定程度时甚至会出现剧烈头痛、呕吐、心悸、眩晕等症状，严重时会发生神志不清、抽搐，这就属于急进型高血压和高血压危重症，多会在短期内发生严重的心、脑、肾等器官的损害和病变，如中风、心梗、肾衰等。 人体，卫生常识，高血压，甚至连前不久刚处理过的卡鱼刺也拿出来说。 台下立马有人说他就是喝醋鱼刺下去了。 “如果是发丝那样极为细小柔软的刺，也许能随着吞咽动作滑下去，但有时候这样处理也有可能将刺推得更深，对取出造成更大的麻烦。 一般情况下，鱼刺，骨头渣滓，果壳等异物，最容易刺入的部位，是在扁桃体的下端，舌根部等部位，卡了鱼刺等异物，可以用汤匙或者牙刷手柄部位，压住舌头的前半部分，在亮光下观察。 如果能找到那消不去的鱼刺，可用镊子和筷子夹出来，这是在家庭自救最好的办法，也可低头大弯腰，救护的人猛拍患者背部两肩胛骨中间四下，促使吐出。 没办法奏效，请立刻去看急诊。” 正好有她画出来的等比例人体结构图，讲解起来，说服力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觉得自己讲了将近四十分钟已经很长了，没想到台下追问提问的人还不少。 耐心的讲解完毕，也就多用了二十分钟不到。 领导见缝插针，跑出来说了一些其他的话，秀兰凑过来谭绵绵身边：“应该是要结束了，一会就在工会食堂吃饭。” “季延在外面等我。” “那就一起吃，这有啥，都是认识的。” “那我一会问他。” 领导讲话完毕，上午的教育会结束。 “那个，小谭啊，你看你讲的那么好，大家求知欲望也很强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成不。” 谭绵绵客气请对方直说。 “这个图，能赠给我们工会不。”其实他是想挂在自己办公处。 “啊，一幅画可能不够，要不咱请宣传科的过来临摹两份” “那，那也成，但谭知青的这一副，可千万要给我啊。” 说起来，谭绵绵是打算用完后带回新卫所的。 不过人家领导都主动提出来了，她回去再画一副好了，以后见面的机会，说不定还多着。 “好，那您不嫌弃我画工一般的话，就送给您了。” “哦呵呵，小谭啊，年轻有为啊。” 说着，领导当着谭绵绵的面，交代自己的助手，回头把饼干厂的福利，也给她一份。 估计是有传达“跟着他有好处”的意思。 谭绵绵只客气笑笑，这种时候说多了是市侩，毫无表情会被误会高傲，笑是最好的语言了。 午餐时间，谭绵绵披上军大衣才往外走。 不披着不行啊，有对象管着呢，再说了，和风度比起来，其实她也认为温度更重要点。 第173章 哎呦呦还有这好事 谭绵绵和秀兰一起往外走。 才瞧见季延已经等在门边了，见到谭绵绵来，原本有点无聊的眼神立马变得专一。“讲完了” “下午还有一场女职工的。” “哦那先去吃饭。”见到秀兰在，他随口问了一句秀兰姨要不要一起去。 “一起吃一起吃，不过，今天领导特地交代了请谭知青在工会吃，季延你也一起来。” 季延见谭绵绵没啥意见，就点头答应了，反正，工会食堂未必会比国营饭馆的伙食差。 秀兰带路，几人去了食堂，好几个吃饭的年轻人一直在看着谭绵绵。 见到对方和一个男人一起排队，说话的时候那感觉也不是普通交情，便猜测，不会是她对象。 “我还以为，谭知青这种优秀女青年，还是城里下来的知青，怎么也配个干部和正式工，这人是谁，没在镇上哪个厂见过啊。” 大厂直接有自己的专属工会，镇上几个厂子都不算大，其中最大的厂子便挑头开了工会，全镇的工人问题都归这边调停，自然对工人情况有所了解。 就季延那身板，就算他是个锅炉工临时工，大家都不会这么没印象。 有那和秀兰熟悉的，就趁着三人打完饭后凑过来套近乎。 得知季延是乡下种地的小子，这人给谭绵绵投过去一个微妙的眼神。 好像是同情，像在表示，你怎么回事，找个农村小子。 谭绵绵专心吃饭呢，就算她自己经常补贴自己，也避免不了一件事，知青点的伙食，是绝对不如镇上食堂的。 今天的菜很友好啊，有油水却不会腻味，热乎乎的分量还足，汤，人家也是打了足够的料加在汤里面给她，分量朴实得她觉得自己会吃不完。 但，真的很好吃啊，这才勉强算是她认为的正常吃饭水平。 这边属北方，所以主食还是馒头，人家热情的给了两个，她吃一个就够呛，悄摸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季延。 季延一顿，接收到她的信息，自然的伸出手，拿了馒头过去。 谭绵绵笑眯眯，嘿，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秀兰看自己同事震惊的表情，打着哈哈：“哈哈，不浪费是好觉悟，年轻人，不错，不错。” 同事简直没眼看眼前的画面，总觉得这两人就能形成一股氛围，把不相干的人排在外头。 原本只是打探打探，想帮自己那个眼光高的外甥留意下优秀的女青年，但人家明显有对象还不在乎对象什么身份，她也不会凑上去讨嫌，加快速度吃完，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下午的女子专场，领导就不太合适出面了，秀兰主持就比较快。 也就分钟左右，维持好顺序就把场子交给了谭绵绵。 谭绵绵看着台下表情各异的女人，有十多岁的，有五十多岁的。 但无论是多少岁的女人，永远敌不过一个东西的诱惑。 那就是，礼物。 赠品。 纪念品。 怎么叫都行，反正当谭绵绵举起手里的东西，表示：“一会跟大家玩提问的游戏，会给回答正确，和勇敢争取的女同志们奖励。” 哦呦呦还有这好事 第174章 卫生教育会中 大家伸长脖子朝着台面上看。 果然看到礼品，有帕子，有月经袋，还有糖块，一个个眼神发亮，之前有那听说专门讲女人那种事的，此刻也不别扭，铆足了劲，想听听都是什么问题。 谭绵绵便开始针对女性卫生保健教育进行了科普。 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先来说说月经。” 台下哗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都是女人，到年龄了，谁还没个月经了，但对大家来说这都是十分私密的事情，容易害羞的年轻女人都羞红了脸。 谭绵绵面不改色的开讲月经的生理知识，比如月经期可能出现的心理情绪变化、经期的卫生保健常识及营养、睡眠和劳动注意事项等问题、经前期紧张症及一些月经病的防治知识等。 到这边的时候，她问了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也就是看看大家有没有真的认真接收。 问题太简单，一下就有人回答对了，拿走了两份礼物。 此刻，却有人举手问，月经，是晦气吗 这人脸黄偏瘦，眼神看人的时候，是一种躲闪的畏缩。 能提出问题，估计这问题不是和她息息相关，那就是在经受这个问题的困扰。 谭绵绵其实没预估错，这人是工厂的一个女工，男人喜欢赌，每次输了，或者气不顺，就会找借口骂她，经常说的就是你，你看你每次来那脏东西我就血本无归。 虽然谭绵绵没有读心术，但能感受到这个问题对女人的重要性。 耐心的回答：“首先，女人每个月的周期，只是人一种正常的生理代谢，原理是子宫内膜脱落的过程，不是污秽，除了让你自己有感觉，对你自己的生活造成一定影响，不会影响他人。” “下次如果有人用这个作为借口嘲笑讽刺或者甩锅给诸位，不妨问问对方，封建社会都消失多少年了，对方还活在那时候吗，那这人的政治觉悟，可就有点问题了。” 她的自信笃定，让提问的和听着这个回答的女人，心里都泛起了涟漪。 有个婶子，约莫四十，站起来的时候还不好意思：“来那个，能行房不。” 谭绵绵被差点被这个直白的问题呛到了，没想到有人敢这么问。 这角度，也真是刁钻了。 “不能。”谭绵绵笃定的表示：“首先，这个时期的女人，宫口大开，行房容易造成充血，月经量变多经期延长，本身经期对大多数女人就是不舒服的时期，没必要自找苦吃， 不只是这个负面结果，之前我就有提到经血是微生物最好的培养皿，在这个时候女人极易感染，也有可能反向造成对方的感染， 具体理论我不提细说直接跟你们这么说，严重会出人命，以及对你的生育，和身体功能都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简单来说不能生孩子，开刀手术，都未必救得了。” 对她们来说，不能生孩子，开刀手术都救不了，确实是顶级威胁。 不需要听什么长篇大论，这两条足够骇人。 一时间场内竟然寂静一片。 第175章 羞愤欲滴记录员儿 既然提到了这个，谭绵绵跳过原本要说的更年期，先直接说了婚前的一些未婚女子需要知道的事。 “我看在场有不少年轻女孩子，那借着这个话题，我接着说说这方面的问题，首先，我是大夫，在讲座上，治疗中，性别和一些忌讳，在我这里只是知识，希望大家不要过度曲解我的本意，那么我今天为你们带来了两张图。” 都是半身图，一张男，一张女。 靠着图片的冲击，谭绵绵针对男女生殖系统的解剖生理知识，讲解关男女性生理、性心理和性生活的卫生常识。 简单概括优生、优育、优教的知识，为什么这一点是简单概括，计划生育没开始的年代，她没必要去过度渲染。 “婚后的心理卫生知识，都应在婚前得到教育，以利于婚后过上健康的婚姻生活，这是我的本意，说完婚前，我们说说妇女常见疾病的防治知识。” “别认为只有下头才是妇科病的常见地，哺乳孩子的这儿，也是一种致死率极高的妇科病的存在地……” “好，接下来我要说自我检查办法，站立或者坐位面对镜子，观察自己的双侧房是否对称，看皮肤有无红肿、橘皮样改变、酒窝征，血管是否扩张，有无抬高或者内陷。 之后平卧在床上，一侧上臂高举过头，对侧手指并拢后放平，触摸两侧椒房，判断感觉是否相同，触摸椒房有无肿块、结节，及肿块的大小、硬度、活动度等，观察是否有异常液体流出，……如果自查有可疑之处，应该立即到医院进行检查，” 现场的女人们下意识的学了起来，哪怕姿势看起来极为不雅观。 现场就一个人没跟着做。 因为这没跟着做的，可怜的记录员是年轻男的，早在谭绵绵话题深入的时候，涨红了脸，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估计心里在想自己要是有龟壳就好了，完美躲避这会的场景，和尴尬。 自来都是女人对这方面问题羞愤欲死，这记录员今天也算是体验了一把非同一般的感觉了。 但是，羞愤归羞愤，他还是咬牙坚持记录会议内容，同时也反思，如过谭大夫说的是真的，那他对象每个月都有几天脾气很差不想理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时期非常难受的人群啊 刚才谭大夫可说了，有些人是无感或者微感的，有的人会痛不欲生，有的人情绪会反复极不稳定。 要不回头按照谭大夫说的建议，给她送点红糖水，送厚袜子厚手套也好啊。 原本计划一个半小时的女子专场讲座，被热情起来的听众们，生生延长到三小时还不想放人。 谭绵绵赶紧把计划里的最后一个讲完，最后一个是更年期问题，在场三分之一左右都是三十五岁以上的，在这个年代，中年妇女的压力，可谓是女人人生中压力的顶峰了，老的老小的小，一堆事。 “因为更年期妇女心理发生变化，会出现敏感多疑、焦虑、恐惧等问题，情绪不稳定，易于激动烦躁、喜怒无常，需要家人、同事、邻里的谅解、体贴和关心。正确的心理教育能帮助妇女平稳在渡过更年期。、 第176章 卫生教育会下 当然，这不是没有办法借助其他手段的，服用一些汤药，凡事不要走极端心理，放下一些缠绕在身上的束缚，能缓解很多……” “今天的内容到此告一段落，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给我写信或者到勤奋大队新卫所找我。”今天她不想继续说了，嘴巴都要讲破皮了。 她是想结束了，趁天黑前回归，热情的女听众们却不干了。 “啊，谭大夫我还想知道点别的事，你别走，再给我们聊聊好不好。” “谭大夫我就有你说的那个肿块的问题，要不，你直接给我查查。” “谭大夫啊我就是脾气不好得很，每次发脾气之后都后悔，可我真是控制不住，你说的介入的办法是啥，教教我。” 这年代哪有几个人重视村镇女性的卫生问题。 原本大家也是奔着这是任务的心态来的，以前就来过一个什么专家，教她们怎么压榨自己的时间为厂子谋利。 男人们兴许听了热血沸腾，可她们，又要工作又要顾及到家庭，一点做不好就是她们的罪过，根本就对那种内容无感，这次一看是那么年轻的女同志，大家心里已然没什么期待。 再认真看，还是个漂亮的女同志，更有甚者在心里猜测，会不会是图过来讲一讲拍个照，以后好说道好升职啥的。 谁知道真是个有真材实料的啊。 那这种实打实的专家要是就这么走了，大家就不乐意了。 有缠着谭绵绵的，有缠着秀兰的。 谭绵绵本来穿上军大衣后走路就比较困难来着，被几个婶子夹着，她双腿离地都成了。 好，这下真成大萝卜了，在队上被拔，在这里也要被拔。 谭萝卜女士欲哭无泪，几次保证大家去新卫所，她一定一视同仁用心对待，并且表示如果大家有需要，她会考虑制作静心口服液，给更年期的女同志们服用。 至于价钱，会尽量酌情压到最低。 这下，十岁的松开了手。 “哦哦，还有怀疑自己得了我说的乳腺癌的，到时候来，只要我手上没有其他紧急医疗事故要处理，就优先给你们查，只收一毛，一毛！” 这下，怀疑自己有那什么乳腺癌的松手了。 “还有！我会根据你们的需求，找人合伙研发更清洁的月经带，松开我松开我我衣服要被你们扯破了！” 好，这下年轻女子也松手了。 谭绵绵走出这个房间，遇上等候多时的季延时，整个人跟战场上走了一圈，眼睛都要发直了。 季延紧张的追问这是什么情况。 她摆摆手：“唉，妇女猛于虎也。” 今天一天，算是把镇上邀请的教育会给完美解决了。 还顺带给自己做了一下宣传。 嗯，她确实夹带私货来着。 有这机会招揽有需求的客户不利用，那不是傻子吗 更何况，季延被分出来，以后真是靠着工分生活了，她又不想委屈自己的物质生活是低水平，为了以后的日子，多点客户多点活儿，也就是多点钱，何乐不为。 不如找一找相熟的女队员们，合伙做点正经生意 第177章 高手过招 “谭知青，走，上食堂去，晚上有大骨头吃。” 秀兰还是热情的发出邀请。 谭绵绵犹豫了一下，吃了再回去就比较晚了。 “我们另外有安排，秀兰姨，下次。” “也行，那东西我明天找人给你搬去啊。”这里说的东西，就是之前答应的教育会过后，会给的报酬，干部分的新年福利。 “好，那给您添麻烦了啊，回见。”季延带着谭绵绵离开，秀兰在后头瞧了瞧，也没再追上去，转身，自己去了食堂。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这不是回去大队的方向。”小镇就那么大，谭绵绵来过几次也分得清东南西北。 季延：“你就这样乱糟糟回去，不习惯，我带你去整理一下，你放心，还有其他人也在的。” 谭绵绵几乎要笑了，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五分钟后，谭绵绵对着镜子梳头发，军大衣已经脱下来放在一边，背后，一个女人盯着她的后背，那视线似打量，又似在学她扎辫子的特殊手法。 这人，谭绵绵也不陌生。 是季延那个姑姑。 哪怕有厚实的衣服包着，也挡不住她曼妙、又熟透了的那种身材，像是饱满到极致的水蜜桃，散发着难以忽视的魅力。 谭绵绵整理好自己的发型，对方也貌似无意的开口：“谭知青，真是心灵手巧啊，日子过得挺精致的。” “算不上，图个整洁罢了。”日子过得精致，就算是事实，也不好亮出来说。 这人讲话，总是给人多想的余地。 不知道目的何在。 谭绵绵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没什么失礼的地方，才扭头，和对方视线碰上也毫无闪避。 季姑姑勾勾嘴角：“季延从来没带女孩子来过这里，作为长辈，我挺好奇的，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 谭绵绵看了一下时间：“嗯，我们可以聊十五分钟，再晚回去了不方便。” 季姑姑原本是想来给谭绵绵一个下马威的对话，让她不要因为是城里人，心里把她自己抬得太高，却没想到这女知青年纪轻轻，第一，足够自信，第二，哪怕是在别人的地盘，也没有半点的弱态。 还能反客为主。 答应得那么爽快，然后冒出来聊个十五分钟，换个语气意思可就大变了啊。 比如：给你十五分钟说话，说完我走了。 又或者，这小知青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气势上压不住，季姑姑立马笑得亲切，之前那装叉的表情都收了回去，改为询问她生活上有没有困难，像军大衣棉被手表啥的，以后可以直接来姑姑这边拿货，保证给最实诚的价。 说这话，她的意思也有两重。 往浅了说，是在暗示谭绵绵，我家季延可是给你买了不少东西，你用了他的，几乎等同于用了我的，我们季家的，最好消停点。 往深了说，也是直接把她做黑市买卖的情况直接曝光给了谭绵绵，还让对方根本无法用举报之类的话来压她。 毕竟这些东西，谭绵绵是接受馈赠的一方。 最起码，底气该不足了，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软嘛。 第178章 粘豆包糊了嘴? 谭绵绵低垂着脑袋，就在季姑姑以为自己的压迫感终于让对方低头的时候，却听到一句： “季延真是的，也不提前告诉我，那我上次给他买皮鞋，还差点被人家宰了。” 季延给我送东西不假，我也不是吊着人家要吃要喝的。 谭绵绵还没结束呢，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点小委屈：“是不是季延不太放心我，这种事都不早点说，还是姑姑好，我继续给季延调理身体需要的药材，看来可以拜托姑姑帮忙找了，姑姑你真厉害。” 季姑姑：…… “你整理好了吗，再晚回去就不太方便了。”季延在外头喊了一句。 配合上谭绵绵这反驳季姑姑的话，简直是完美搭配。 季姑姑无话可说。 因为她知道了，自己大概率是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女知青的。 便把那种尴尬和挫败发到了季延身上：“催啥催，女孩子打扮是正常的，多久都等得，你这样叫唤不累啊！” 笨小子，也不知道你是有傻福还是真的太傻落到这姑娘手上了。 好日子坏日子，估计都随这姑娘的心情摆弄了。 季姑姑有点不甘心，又想不明白那不甘心是什么。 出去之后又对着季延开炮：“你啊，以后就等着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吃，谁吃我”季延皱眉，眉头都快成川字了。 大饥荒早过去多少年了，姑姑怎么还说这危言耸听的话，万一吓到绵绵咋办。 季姑姑翻了个白眼。“得了得了，你们都赶时间我今天就不留你们。” 扭头对谭绵绵就说；“第一次见姑姑，这紧赶慢赶的姑姑也没时间准备见面礼，来，去姑姑仓库，喜欢什么拿什么。” 谭绵绵还没婉拒，毕竟刚和人耍嘴皮赢了一个回合，不好意思扎心还扎人家的财。 季延却直白的引着谭绵绵去挑。 “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喜欢白拿，我会把钱给姑姑补上的。” 至于他的钱，就是她的嘛。 谭绵绵拗不过，看了看满屋子的物资。 这些东西要是被谁得了，可不高兴得满世界跑了。 大到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等物，小到本子笔粗粮等。 估计是这几天走新年的销路，还有对联呢。 谭绵绵选了一些文具，再选了几块枕头布。 季姑姑嫌弃她眼光不好：“这几样不适合做外衣，你换别的，那个的确良就很不错，等春夏后……” “姑姑，我就要这个。”谭绵绵看了季姑姑的腰间一眼：“这两天抻着了，睡觉不舒服给你做个米枕头，能舒缓腰椎不适。” 本来季姑姑就算不开仓库，她也打算回去后用家里剩下的碎步，请人做一个的。 季姑姑原本是挑剔的语气，要她换一个布料拿的，此刻像是被粘豆包堵了嘴，张张合合的就是出不来一句话。 “啊，那这个米合适吗”季延帮她挑米。 谭绵绵凑过去，选了一个：“就这个，圆润不扎没那么硬。” 两人挑选好原料，在季延当帮手的情况下，谭绵绵十分钟就做好了合适的米袋枕。 第179章 萌宝攻击吗这是 给季姑姑后，谭绵绵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季延。 上午谭绵绵就说了要讲座一天，所以她也好，季延也好，两人没让徐大头一直等着，徐大头因为和闺女闹了这场也没有舔着脸继续上门，因此早就干脆的离开。 此时回去的就是谭绵绵季延两人。 季延走了一段，发现她的鞋子湿了，哪怕有军大衣护体，也还是走一步哈一口气。 往前走了两步挡在谭绵绵面前弯腰。“上来，不然你走太慢，我们晚上都回不了大队。” 还说晚上说不定蛇虫都出来了。 谭绵绵试探着趴上去。“我重吗” “比之前是重了点，得重了有十斤。” 谭绵绵：…… 还有对比参数呢你。 “之前在我炕上，不是抱过一次么。”季延还神经大条的补充：“胖点好，胖了有福气，我喜欢你胖一点。” 谭绵绵嘴里说；“我这么胖还让你背着，那真是辛苦你了。” 双腿却动弹着，给他施加更多的重量。 季延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走路的节奏都没变化一下。 谭绵绵觉得自己晃悠小腿的行为实在是无聊，就主动停下了，还说季延力气大呢。 “嗯，以前背二百斤的猪走了十几里地，也不觉得有啥。” 谭绵绵呵呵：“哦。” 到了勤奋大队边上，那么主动专打直球的季延却非常有眼色的把人给放下了，说是人家瞧见了会说她。 “反正，男的女的处对象，男的出格叫胆子大有出息，女的稍微出格点就要被人说的，我不想你被说。”季延将她送到新卫所就离开了，临行前说年后预留点时间，他带她再去姑姑哪里走一趟。 其实有条丝巾，非常好看，红得都要发亮了，绵绵皮肤白，还越发的白，戴上肯定和仙女一样。 只是她为了姑姑的腰椎，今天忙活米枕的事，都没去注意到。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抓着丝巾往兜里揣。 还是下次再跟她一起去。 次日，街道办的人来给谭绵绵送东西，那么两箱子的东西，还是正儿八经劳动换来的，知青点的人一个个轮流过来看，问能不能换也就罢了。 甚至队上都有人用各种借口，过来要做交换。 谭绵绵选出一些她自己觉得不是很必要的东西，换来了一些鸡蛋还有现金以及未过期的票据。 其中有个孩子说是三周岁，要过个生日，从她这儿要了一块红布做肚兜啥的。 还要红糖白糖，谭绵绵都给了。 对方为了增加成功率，把孩子都抱来了。 别说，还挺可爱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还很羞涩。 小孩在奶奶和妈妈的提示下，喊了谢谢谭知青，奶声奶气十分可爱。 谭绵绵没忍住突如其来的云养儿的慈母心，把自己存的米饼和奶糖都拿了两抓出来，塞孩子的兜兜里。 镇上给的福利里的肉贡献出来，大年三十，和知青点的同志们过了一个肥年。 因为她贡献得多，大家又知道她有个队上的对象，还特地留了一份好菜，里头有肉有饺子有扎的萝卜丸子，让她给季延留着。 这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做得可谓是有来有往的顶配行为了。 第180章 突变 初三的时候，谭绵绵被邀请去三岁小娃娃家里吃饭。 本来没有意愿来的，但是这家人可恶的拿了萌宝过来攻击。 谭绵绵只能屈服的跟上了这对婆媳。 这家姓陈，家里是几十年前就在此地扎根的，没看孩子都第四代了，自然和队里本土的老乡没啥分别。 因为提前就做好准备，今日是饭桌摆了三桌，虽然不能大操大办，但基本是有关系的亲戚，外人还真就谭知青一个。 她没有举报的心，其他人估计也没。 谁也没想到，在人家生日上，大家夸了这孩子可爱有福气，知青都来给她过生之类凑氛围的话，会给这孩子带来那样的伤害。 角落里，陈家媳妇的妯娌却阴狠的盯了一眼三岁大的孩子，还有抱着他的年轻妈妈。 装什么样儿呢，就她养孩子金贵，又是穿新衣服又是抹脸油的，这是显摆是，当谁看不出她生了儿子呢。 这么多人给他过生，浪费那么多粮食，以后也不是个好的。 陈家的她眼神左右飞，见众人又聊了别的话题，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想了什么，再抬头的时候，那眼神简直能吓哭胆小的人。 “罐头汤来罗，来来让一下。”陈家帮着端菜的热心青年吆喝了一声。 下一刻，刚端上来的一盆汤，被反手甩在了孩子手臂上，陈家妯娌动完手，立马起来混到人群里。 心怦怦跳，见大家都在围着孩子，她悄悄后退，再后退。 “哇——痛——”孩子嚎起来的时候，那年轻妈妈还愣着呢。 似乎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快！立刻抱去凉水冲洗！”同一桌的谭绵绵高声喊道。 那还在发蒙的年轻妈妈立马把孩子抱着跟上了主家，去找水。 好在因为准备席面，水还是充足的，不用等。 用流动的水冲刷了好一阵，孩子哭声逐渐小了可也没停，当奶奶的都跟着一起哭了。 中途有人拿了酱油醋牙膏等东西要过来外敷，都被谭绵绵阻止了，这些东西会刺激创面加深受伤程度，增加感染机会。 “不能涂！很感谢大家的善意，但有我在，你们不要慌，我来处理，请站远一点，还有那水，必须保证水是足够的！” “要冲多久啊。” “我看看，十五分钟左右，我有手表，你们记一下现在是十点二十分钟，还有你！孩子他妈，时刻关注孩子痛感有没有减弱，有没有凉的感觉！我去拿一下药箱就来，没来之前继续冲。” 这水太烫，不出水泡是不可能的，她要找湿纱布和针以及膏药来做后续的一个治疗。 谭绵绵交代完，跑得飞快，不多时去而复返，距离说冲水十五分钟的时限，就剩一分钟了。 孩子也说了有凉的感觉。 “好孩子，你很勇敢。”谭绵绵观察孩子手部，水泡还是出了。 她盘腿坐下，和孩子保持一个水平，开始进行处理：“你看啊，这包包是有不好的水水跑进去了，现在我要把它们抽出来丢掉，乖乖的，不要乱动。” 消毒创伤部位，专业技巧弄掉水泡，盖上干净的纱布，一套做完，孩子已经不哭了。 第181章 一巴掌两颗牙 “别乱动，看护好他的手，保持伤口干燥，暂时不要沾水，饮食清淡，避免吃到辛辣刺激的东西。” 谭绵绵处理完，周围的人讨论也多。 “我家那边，都是鸡蛋加白酒处理的，她咋这样弄，能好” “能。” “其实，我以前也烫伤，用的醋。” “蜂蜜是最好的，就是蜂蜜不好找。” 谭绵绵没聋，但还是耐心说了：“偏方这东西也是因人而异的，没办法的情况下求助偏方起码是个心理慰藉，也确实有可能误打误撞见效，但有一个卫生员在，大家就不要第一时间想偏方了，你去诊所医院，也是这个处理办法的。” 众人见她还跟自己解释，满腔对偏方的笃定忽然冷却。 是啊，有大夫在现场，也不好意思在这时候挑头说什么偏方好用了。 这时候，有个婶子的话，提醒了众人。“我刚才看到了，是陈家那口子喜春弄的！就是她，因为那时候我也准备甜汤上来就抢先装一碗，我瞧着她的眼神不对，现在想起来，那是准备往人家脸上泼啊！” 啊有这么回事 虽然婶子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但都这个时候了，要是遮遮掩掩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那心里可不好受。 多可爱一孩子啊。 抓罪魁祸首啊！ “陈家那个婆娘呢” “对啊，人去哪里了，这么毒对一个孩子下死手，要是再偏一点，这水往脸上去，啧啧。” 抱着孩子的女人颤抖着落泪，一旁的婆婆却啊啊叫了一声，朝着陈家的方向去。 众人又呼啦一下，追了上去。 谭绵绵对这种家长里短是没有追上去围观的兴趣的。 但一小时后还是知道了结果。 因为那孩子的亲奶奶，几巴掌直接把那个恶毒的人给打掉了两颗牙，那喜春，都开不了口说话，直接被人送谭绵绵这儿来了。 她坚持表示不是故意的，两人又从来都没有过恩怨，还已经被这家的奶奶打得鼻青脸肿，所以送公安那都没办法。 谭绵绵没批判人家，只是在收费的时候拔高了三倍，还是治疗前说的。 “要五块钱比镇上都贵，你宰人啊！”她男人直接暴怒，对着谭绵绵伸出手指。 谭绵绵拿出针包，夹在手上晃悠了一下：“我这边能记账用工分抵债，你这儿也能吗” 喜春的男人手收回去，眼神在那些尖锐的针上一扫而过，随后扯着女人离开了。 不顾她的呼痛，非要带她舍近求远去镇上。“你敢在这儿治，家底子都要给你治光了！” 骂声逐渐远了，谭绵绵将之前拿出来吓唬人的针放回原地。 不多时，那孩子又被家里人送来了。 谭绵绵清楚的听到陪同的建议她们带孩子去镇上，还说她们家又不差这点钱，怎么非要往卫生员这里送。 小家伙小名叫虎宝，他奶奶抱着他来的时候，表情严肃却一脸的笃定，说的话也是直截了当。 “不送镇上，谭大夫下意识的就给我家孩子治，还处理得那么干脆简便，我就要她给我们宝儿治。” 谭绵绵见他又送来，询问是孩子又痛得难受吗 第182章 新陈代谢如何提高 “不是。”虎宝奶奶说：“孩子还小，以前我们队上也有小时候受伤长大了疤还没好的，我怕这会影响他以后，想请谭大夫给看看有没有办法，要我家虎宝不留疤。” 勤劳和学问都是良好生活的必备基础，可皮肤要是留疤，那绝对会招来恶意的目光，以后甚至会有人用这点攻击孩子。 虎宝奶奶光是想想都要哭了。 谭绵绵再检查了一下虎宝烫伤的地方，宽慰她也是说实话：“留疤的概率是很小的，虎宝这三年时间里有磕碰过伤口吗” “有有，但是很快就结疤脱皮，后来几乎就瞧不见了，平平的！” “好的，那就基本排除是疤痕体质了，你们放心，正常情况下，他这伤口一个月内就能恢复如常了。” 新陈代谢对于人的身体健康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新陈代谢快的人排毒功能好脂肪燃烧快，因为可以促进新细胞的生成，所以能加快伤口愈合恢复原样。 新陈代谢促进体内生长激素分泌促进骨骼生长，青少年和婴幼儿时期，长得快，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特性。 小孩子这点，算是优点了，细胞活跃，新陈代谢也快。 得到了这样的回应，回报奶奶放心多了，预留了两块钱订金就离开。 两块钱是预定祛疤膏的，谭绵绵会用重要和一些辅助成分做加快疤痕修复的祛疤膏。 上辈子靠着几个去疤痕和祛斑的方子，她买五百平的别墅都觉得毫不吃力。 哪怕是后世呢，疤痕基本还是需要依靠医美手段，可以说市面上普通人能接触到九成九点九九九九的美容产品，都是作假和夸大功效，能给你保湿不让你脸部状态垮更快，都算是两新产品了。 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富豪，还倾向于各种奇葩的养肤办法，甚至于去吃紫河车，还要新鲜的。 李萍见她忙完了，好奇的问新陈代谢相关的问题，之前没听过这个名词。 听完解释后，李萍又问：“怎样才能提高新陈代谢” 她也学学。 长篇大论难免枯燥，所以谭绵绵只说：“喝绿茶，运动，吃香蕉，都是不错的选择。” 每天喝三次绿茶或者摄入三次绿茶萃取物的人，新陈代谢速度要比不喝绿茶的人快百分之四，里面的一种元素能降肾上腺素加快新陈代谢。 至于提到香蕉，是因为里面的钾元素可以调节体内水的平衡，来加快新陈代谢速度，其实也不是非要香蕉不可，为什么大夫总喜说多喝水，因为身体缺水，新陈代谢速度就会掉下来，对减肥的人是挺不利的。 李萍纳闷：“为什么要减肥，胖起来不是挺好吗。” 谭绵绵哽住。 也是啊，目前为止，她就没见过一个胖子，哪怕是在别人眼里算胖的，在她这里，也只是一个标准提准的水平。 “那就想想别的好处。”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优缺点，后世不知道多少人为了减肥两个字每天都在痛苦的反复横跳呢。 “哦哦。”李萍似懂非懂，应道。 第183章 五五分，谭绵绵不接受 谭绵绵还记得去镇上讲话的时候，许诺的会做静心口服药液。 思来想去，认为直接在大队长这边报备比较好。 于是就找上了他，询问自己能找几个人跟自己一起做药液吗，到时候她愿意接受和大队分成。 大队长想了想，这等于是给队里送钱啊。 如果她单干，别人也看不出来啊。 虽然说谭绵绵这女同志，是不够有奉献精神，可她能主动找自己说这件事，应该也是她的底线了，大队长自然不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就说可以：“你选人，不能耽误人家挣工分，和日常生活，我这边愿意支持的。” 至于分成，他想着就对半。 谭绵绵不满意对半。 大队长眼睛都瞪大了，一半还不够啊，换人家大队，那都帮队里干活呢，像是做竹筐去公共集市上换东西啊，那最多就加点工分给人，她拿一半收益还不够啊。 “这样，三七分。” 大队长当然知道三不可能是谭绵绵了，但这个，是不是砍得太狠了。 “对半分的话，那几个女队员的福利队里面出是吗给她们加工分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对半分。” 大队长：……这种事，不会有人乐意看着农闲时候其他人有钱拿有分挣的。 “唉，说不过你，三七就三七，但你管好帮忙的人，不要出去招摇。” “我知道了，大队长您的选择一定是对的。”多出来的三分利益，她相信自己的水平技术，能让队员们靠着这三分利，过年都多吃上几口猪肉。 说干就干，得到能帮忙兜底，咳咳，是得到领导的许可！ 这么说才合适。 得到领导的许可后，谭绵绵就去找心仪的人选。 知青点里的，她观察了所有女知青，但筛选一番个人卫生和能干程度，就还是只选了跟自己私交最多的关欣和李美好。 队里头的，就找的赵满意，李萍，喜儿，还有喜儿的娘，以及邱婶子。 啊，邱婶子就是那个也需要静心的，知道谭绵绵做的就是让人平缓顺气的药，二话不说就来帮忙。 这些人，就没一个问谭绵绵报酬是啥的。 谭绵绵很受感动，并主动提出：“收益会分大队一部分，当然我占多，所以你们的辛苦费也从我这里出，我就按照大家平日上工的工分给诸位折算现金。” “啊在热乎乎的屋子里干点活儿都不用外出风吹日晒就给我们工分的钱拿着可烫手，不要不要，这太多。” “是啊，我们一来好奇，二来自己也想给家里人要点药液，钱就不用了，多生分啊。” “不不，有些事情还是要一码归一码的，我谢谢你们的心意，但我意已决啦，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可不敢情你们帮忙了。”谭绵绵信奉能者多劳也多得。 几个被邀请来暂时开个工作会议的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一个个心底里都在想，要比秋收还卖力，才对得起这份报酬啊。 结果，等干活的时候，一个个都有点傻眼。 第184章 买了自行车就过来找媳妇兜风 因为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的诸位女队员们，需要干的活计，竟然就只是烧水，熬煮，看火候，装瓶 比在家里烧水送给下地的人喝还简便。 连药材都是谭绵绵李萍分类后给到她们手里的，柴火专门两个人烧。 这是没有灵魂的活儿。 一群大老娘们干得热火朝天的。 季延得了一只兔子留了兔腿过来，面对的就是九双眼睛的紧盯。 工具人了半天，大家都喜欢有点新鲜的事儿来说说。 一瞧见季延过来，可不就跟狼遇见羊一样么，咧着嘴笑开了。 “季家小子来啦，看大夫啊。” “说什么呢，人家是来看对象的，是。” “我们谭知青是大夫嘛，我那么说也没错。” “哈，手里拿着啥，要给谭知青啊，去去去，去一旁屋子里待着去，不然那么多人看着，谭知青也吃不下。” 于是谭绵绵和季延被赶到一旁的储物间去了。 谭绵绵见他被一群女人打趣得耳朵都红了。 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这个见，不犯不可惜了。 季延无奈的被她捏耳朵，手里却稳稳的端着饭盒；“别闹，尝尝我给你带的兔腿。” 谭绵绵想起什么，先把饭盒放一边，取了两包药：“这个给姑姑带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喝了，我过两天去买药再顺路去给她捏捏。” “不着急，你先吃。”季延看着她品尝兔腿，满心满意都是快乐。 等她吃完了，季延也好奇她怎么带那么多人干活。 “上次不是说要弄静心药液么，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想满足当初那批大姐大婶们的需求，我得做个百八十瓶的才够啊。” “那送药的时候我陪你去。” “啊，你新房子都安置好了，不用忙了吗” “弄好了，你，你去瞧瞧不。” 这是邀请她去他的住处啊。 季延说完，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太轻浮了，赶紧改口：“就是，就是搬家，我请你们都来，都来。” 谭绵绵哈哈一笑，怎么每次都是他先害羞啊。 “那好，这次忙完，大概三天后就有空了，我带朋友去看看你的屋。” “嗯，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季延脸上带着自己不知道的小炫耀：“我买自行车了，以后你自己想去镇上买啥送啥，我带着你。” 那她就有了且随时随地的交通工具了 “恭喜你，这属于大件了。” “嘿，其实也没啥，要不，咱们出去溜一圈” 他想带着她骑两圈，也不想留在这里被一群女同志们盯着。 谭绵绵不动声色的看着外头还在飘的雪，点点头答应了。 季延立马就去骑车过来。 谭绵绵则是跟大家说自己出去一下。“我就在外头骑两圈，一会就回来。” “好好，我们都熟悉上手了，你去没事。” 谭绵绵将围巾和手套都戴上，出了门就看到季延咧着一口大白牙推车等自己。 那二八大杠确实是大件，若是普通人推了，车子显得更大。 季延这身材往旁边一站，倒显得它不那么魁梧了。 “来了，坐后头。” 谭绵绵一看，不免心中一股暖流涌出。 他在后座，特地捆了一层垫子，坐上去，完全不会冰到或者膈到肉。 第185章 他的秘密储藏地? 这份细心出自一个糙汉，让谭绵绵属实受宠若惊到了。 寒风吹过，谭绵绵抖了抖，踮起脚尖坐到了后座上。 季延扭脸过来：“坐稳了，我开始骑车了。” “好。”谭绵绵刚说完，自行车就摇晃着走了两圈，随后平稳下来。 “啊，我不是故意要箍着你的腰，没弄疼你。”谭绵绵赶紧道歉。 之前车子刚动的时候，不稳，她条件反射就把手给伸出去，人也贴上他后背。 有点担心下意识的动作没有控制力道，把人弄疼了。 毕竟腰腹部可是重要器官很多的。 “没事，你扶着。”季延没回头，说话的声音却响亮又稳定。 谭绵绵自己闹了个不好意思，结果对方却不在意，这让她的情绪也稳定下来，想了想，这路不怎么平，说实话要不是有垫子和军大衣的下端做双重缓冲，她估计刚上去就跳下来了。 于是把手又伸了出去，这次比较柔和：“那我就扶着啦。” 季延看了一眼腰上多出来的手，嘴角上翘，脚下呼呼有力。 雪不大，但路上是有积雪的，车轮器咕咕的从上面过，碾压出一道细长的痕迹，谭绵绵回头看他们经过的地方，那条细线，忽然发问：“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吗” 因为这儿已经出了大队的地界了。 看这条线的方向并没有左右摇摆，目标似乎是确定的。 所以谭绵绵推测他有要去的特定目的地。 “你总是这么聪明。”季延侧过脸：“我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 谭绵绵手紧了紧，没说什么。 车子行进了十分钟后，两人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山坳边上停下。 到处都是掉光叶子的树，和已经被冻死的枝蔓。 哪怕是冬日，也不难看出此地在春夏时期，绿植的覆盖会有多广。 “这里是” “这里是我以前常来的地方，现在被我弄了个小道，你跟我来。”季延将自行车藏在一片枯枝中，就带着谭绵绵往前走。 “自行车不要紧吗” “上面能清楚的看到这边的动静，如果真有人动了车，我能察觉的。”季延笑笑伸出手。“路不好走，抓着我。” 谭绵绵狐疑的看着他，都要怀疑这糙汉是不是去学了什么撩妹法则。 但她的手还是顺从心意放了上去。 走了一分钟不到，眼前就出现了阻碍，季延伸手，将一片积雪巴拉巴拉，再用木棍大力挑枝蔓，一个被枝蔓遮住的洞口露了出来。 她还以为这山洞，就是所谓的秘密基地呢，没想到穿行过这条山洞，竟然还有出口，从出口处是往上的出口，季延利落的爬上去，再将谭绵绵拉上去。 走了几步谭绵绵就发现了他们这地理位置，确实能清楚的看到之前停放自行车的位置。 “好了，就是这里了。”季延变魔术一样，掰了一块石头，里面露出了防水布，摊开，竟然什么都有，折叠凳都有。 “我自己做的，很结实，你坐。”他自己则是坐在布上。 不凉吗谭绵绵想问。 第186章 没见过的男人 不过，他带自己来这里是想干嘛。 “哦，就是想带你来看看，这里是藏东西的好地方。”季延指了指之前存放东西的石头：“里面空间很大，装几个篮子进去都没问题。” 谭绵绵好像明白了。 “你是，让我也用这里” 就因为刚才瞧见自己和其他人一起做药液吗 什么嘛。 谭绵绵都要笑哭了：“我虽然打着卖药液的主意，但为了尽量规避风险，我和大队长合作的，正儿八经的当大队的共产收益来分配的，不用担心什么，哈哈哈，季延，你好可爱。” 为了这件事，还把他的秘密基地告诉了自己。 季延啊了一声，那表情就是直白的表示，他傻眼了。 他那么赤诚，让谭绵绵老想逗逗他。 谭绵绵靠过去，而已坐在他身边，专心的看着他：“谢谢你把这个地方告诉我，季延，我要怎么感谢你比较好呢。” 季延挫败：“你又不需要，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才是。” 大冷天的还带她来这里，做无用功。 谭绵绵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脸在自己手里变形，往前一凑再凑。 柔软的触感在他的额一触既分：“真心话，我很感谢。” 一刻钟后，两人已经骑着车子回来了。 谭绵绵看着送自己到门口，就匆匆离开的男人，又想笑了。 刚才在山上…… “你好，请问这里是新卫所。” 谭绵绵听到有人靠近，问道。 转过身去，发现问话的人是个生面孔：“你好，这里是新卫所，你来问诊，还是找人啊。” 看着也不是个生病的。 “不不不，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问那个静心药液的，请问是这里买。” 谭绵绵这就没立马答应了。 因为来人是个男的，穿着上还挺体面，看起来像个干部。 这年头有些干部最喜欢充大，什么都管，也什么都抵制。 “你从哪儿听的这个说法。” 干部懵了：“没有吗，我闺女说，这里有卖可以让年龄大的女人喝了心情好的药液，我，我就找来了。” 看来，是闺女没说清楚。 想起自家闺女年前听了讲座回来之后就兴致勃勃讲了一大堆，他猜想，可能是记混了。 哪有什么药能让人心情变好变平静。 “你给家里人找的” “嗯，给我媳妇找，可能我闺女记错了，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啦女同志，外面风大，女同志还是进屋的好。” 挺细心的一男的。 “你没找错，进来。”谭绵绵带走在前面，将男人给引到了门诊大厅。 男干部一进来就看到一堆女人在里面，那视觉冲击，让他的脚都往后退了两三步。 怎，怎么那么多女同志挤在这里。 见到有人来，李萍已经乖巧的空出一张凳子给他。 “请坐。”谭绵绵对李萍点点头，表示谢谢。 李萍继续忙活去了。 “你没找错地方，这里的女同志们，正好在加班加点处理药液，你是来得早了点。” “啊，那我，那我还是走，下次再来。”男人局促的说。 第187章 装箱出发 “不用，我都请你进来了，自然是不会让你空手走的。”谭绵绵露出了商人的微笑。“只是，这药液的价格不是很便宜，你确定要买的话，还需要签个名字。” “哦哦，可以，多少钱一份啊，要喝多少份才会彻底好。” “彻底好这个很难说，有时候被刺激狠了，人也是难免烦躁的，只能说在生理上控制，心理上，就看她的日子如何了。” 没有一个大夫会把话说绝，因为一旦事情有反转，十张嘴也说不清。 这是医圈里的约定俗成了。 就好比大多数大夫的开药开方，只有药房的人才看得懂。 都是不好对患者展露的。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购买。 谭绵绵拿了一个巴掌大的瓶子：“第一次买是八毛钱一瓶，有五毛是瓶子的钱，下次来的话一瓶三毛就好了，我刚统计了一下，这边有五十瓶，但这存放只能七天左右，你买七瓶之后再来，比较合适，一般情况下，有这方面问题的，三天左右就能很明显感受到身体舒畅心情愉悦了。” 男人点点头，掏钱买了七瓶，看样子并没有为了自家媳妇花五块六而觉得不舍。 “慢走。”谭绵绵客气目送对方离开，五块六另外记账。 看起来，本子是需要多申请两本了。 “就这么，做成了五块六啊那是！”众人亲眼目睹交易实录，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更卖力了。 谭绵绵扶额：“我是打算大家慢慢做，不着急的进度下做到后天一起拿去卖了的，你们这么快做完，一来药材会因为消耗过快不够用，其次是赶时间的话，火候上没达成是不好的哦。” “哦呵呵，说的也是啊。” 被谭绵绵提醒，众人才又恢复了之前的速度。 两天后，新卫所这边，大家一起帮着装箱。 季延擅长木工活儿，知道谭绵绵是要运送这些瓷瓶去镇上，回家就搜罗了没用完的木料，拼接成了有底没盖的木头箱子，浅口的，正好放下瓷瓶，瓷瓶还露出个头。 “这个好像我奶家发豆芽用的那种木箱子哦。”李萍嘀咕了一句。 谭绵绵一瞧，还真是，就比人家弄豆腐的那种工具箱，高了一个指关节的高度。 “挺实用的，好啦，装好了我要出发了。”谭绵绵清点了一下，这种木头箱子他做了六个。 她们这两天做的成品，装满六个箱子，还多出一些，得小心放在篮子里了。 不磕碰破掉，应该是可以的。 季延托着下巴，想了想拿了旧衣服过来，把那两个篮子里垫一下：“这样不容易破。” 那是他以前帮姑姑收鸡蛋运鸡蛋时，得来的经验。 几个女人一直夸赞他心思巧，季延不自在的挠挠头，去和徐大头说话了。 因为这六个箱子的原因，谭绵绵得坐季延的自行车，要不牛车上没地方放脚了。 确定东西都固定好了之后，徐大头吆喝一声：“走了喂” 牛车慢慢朝前，自行车紧随其后。 为了配合牛车的速度，季延骑车的速度极慢。 谭绵绵看路上的积雪比两侧的少，好奇这是为什么。 第188章 太好了，大卖 “啊，这个时候的积雪很难自己划开，所以队上的人经常按户或者组队去铲雪往两边丢，还有就是严重的路段，会撒盐。” 那不是很浪费盐吗 还有，她咋不知道农闲要做这种事情。 “你是大夫嘛，现在可是全大队的宝贝，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你去做，再说了，人家农闲，你可没闲着，要真安排你做，我还要去找大队长理论呢。” 谭绵绵不好意思的锤了一下他后背：“有人在呢，不要这样说话。” 季延嘿一声，那一拳跟小鸟翅膀扑棱一样，不痛，只让人心痒。 那盐巴的问题呢，他还没回答呢。 “是不能吃的盐，大队附近以前有盐井，可惜不能吃会中毒的，就拿来做这个用处了。” 哦哦，谭绵绵点头。 她还想着，队里的人买盐都要攒鸡蛋去换呢，咋可能这样糟蹋食用盐。 因为去镇上的路，本来就不算很遥远，说说笑笑之间，已经能看到小镇入口了。 “我下车，走两步就好了。”一直坐在自行车后座，说实话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那好，我也下来。” 徐大头看两年轻人一点都不觉得走路麻烦，他却不学。 他一把老骨头啰，能坐着就不站着。 车子直接去了工会外头，谭绵绵还找了秀兰一趟。 “之前那些姐姐婶子们要的药液，我亲自送来了，您看，能帮忙低调的通知一下吗”当然，她也有好处会给秀兰的。 秀兰却没有那个念头，但乐意帮忙：“你这么快就来了，真好，再不来我都要下乡去请你了，那些人啊，成天的追着我问你啥时候还来工会给大家讲那些，问你的安心药还是啥药的什么时候做好。” 谭绵绵纠正读法：“静心口服药液。” “哦哦对，是这个名儿。” 秀兰让几人在门房这边稍微等等，她去去就来。 其实秀兰并没有亲历亲为来着，做领导的，吩咐底下的年轻人去办就行。 为了不出岔子，她找的两个女下属，注意点别被好事的那几个告状精看到了就行。 两个女下属一听谭绵绵的名号，纷纷表示绝对完成好任务，但是，可不可以让谭知青给她们也诊脉啊。 “我最近记性差，躺着也不舒服坐着也不舒服，难受得很。” “我也是我也是，不过我的不舒服是因为那方面的，那个太多了，以前觉得是老毛病，及时处理就好，要不然找男大夫看多不好意思啊，这下好了有谭知青在，我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都是女的嘛。” 秀兰听她们左一个谭知青右一个谭知青，都要被他们念出老茧了。 “行了行了，你们的需求我会单独和谭知青说的，但你们可要好好办差啊，不出幺蛾子的话，我给你们出诊费。” “啊啊，主任你真是太好了。” 两年轻干事立马去奔走了。 谭绵绵一行三人在外头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开始有人过来了。 交易自然不可能在这里进行，留下秀兰和两个女干事负责引路，谭绵绵和季延带着药液去了一个巷子里等待有需要的人过来做交换。 看着谭绵绵收钱的高兴样子，季延没忍住问了个问题。 第189章 钱分三份 “你，缺钱吗” “缺啊。”谭绵绵回道。 如果自己就等着工分哪里够吃，而且她的够吃和目前的任何一个人的够吃标准，是不同的。 季延手握了握拳，正要说什么，又一个新来的婶子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哎呀大夫你真来啦，真是言而有信好同志啊。”说着就麻利的给钱买药，谨慎的来谨慎的走。 一个小时后，全部的药液卖完，在季延的遮挡下，谭绵绵数钱：“一百二十块八毛。” 听起来挺多的，但下一次连同瓷瓶一起买的就少了。 别看一百二十块八毛多，但其实，里头要先扣掉买瓷瓶和原料的钱，瓷瓶三十，药材二十六，就剩下六十四元。 六十四点八元，用来三七分，是十九点四四，和四十五点三六。 她虽然得了四十五点三六，但是给另外八人福利，每天是支出十六块钱。 目前每个大队的工分不尽相同，听说富饶点的大队，每个公分高达一毛五到两毛，甚至每天不是十公分就叫满工的，有特殊的活儿甚至高达二十个工分。 也有些大队一个工分就几分钱的。 勤奋大队属于中不溜的，工分一个值九分到一角，已经很是不错了。 谭绵绵就按照的一人一天一元钱来着，两天就是十六元的支出。 听起来是她忙活一通，才从一百二十几里得了三十不到。 但是，这就两天啊，她出个嘴皮子得三十。 她也算是知足了。 毕竟劳力活儿都被干完了。 还半点不影响她坐诊，让她在农闲里也有外快和工分。 看着谭绵绵将钱分成三份装起来，季延若有所思。 “对了，我要去弄些容器，你先去徐大头那儿，我去去就回。”谭绵绵清点了一下，她那边已经没有瓶子可以装了。 季延见她要去旧货站，提示道：“要是买那种带塞的瓶，找姑姑也是可以的。” “啊她连这个货都有吗”谭绵绵够惊讶的。 “有，姑姑经营的比较广，认识的人也多。”甚至连她现在嫁的男人都是正儿八经有单位职务的，要搞物资方便得很。 “好那我们去看看，本来也计划给她复查一下。”现在就跟着叫姑姑不太合适，所以谭绵绵跟着季延去季姑姑那边的时候，称呼的是季同志。 季姑姑那双风流的眼睛看了谭绵绵一眼。“行，暂时就这么叫。” 估计是之前让谭绵绵随便选仓库的东西，她却只挑了布料给季姑姑做米枕，得到了季姑姑的好感，这一次来，季姑姑可亲切了，不但没有话里话外的点她，还主动塞了一堆吃的用的，放供销社，少说也要花十才能买到。 不少人嫁妆都没那么全。 谭绵绵看了看季延，意思是让他说说，叫姑姑别给那么多。 她心里是觉得，还没结婚呢，会有负担的。 结果季延是接收到她眼神，但理解的意思不同，不但没帮着推却姑姑的礼物，还反问姑姑：“这里有瓷瓶吗，我们打算找您问问这个。” 季姑姑呵呵一笑，问要啥样的瓶子。 70 第190章 直球问话 听说是装药液的，季姑姑好奇，顺口问了是什么药液。 “静心口服液，用来给年纪大女人喝的。”季延都会抢答了。 上午他跟谭绵绵一起售卖了个把小时药液，季延都记住名儿了。 还说；“姑姑你喝也适合的，不是有时候爱烦心吗” 之前还摔坏过一个水晶摆件也是要大几十的东西，药液才八毛一瓶呢。 还对身体好，不买白不买。 这个大直男！ 听了季延这一通说，谭绵绵简直要扶额。 这个男人，会带她去秘密基地，会送她吃的喝的给她保障过冬的物资，怎么就不知道对自己的女性长辈也稍微体贴点呢。 “姑姑，这就是喝了让人静气凝神的，里面有对女人气血好的成分，您要是不嫌弃，我这儿还留了两瓶，您喝喝看，要是合心意，下次我给您做一大罐，送您。” 谭绵绵帮着把这话圆回来，毕竟谁也不喜欢听人说自己老，何况是季姑姑这样精致打扮的，那是更在乎年龄和岁月的。 季姑姑的脸色，果然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很多。“还是你懂事。” 说着就带谭绵绵去仓库那边看看：“要说瓶子，还真有一些，但是价格差距比较大……” 等等！ 谭绵绵的技术，她也有所耳闻，最近在镇上讨论度也很高。 若是真材实料，那这些贵一点的瓶子，反而蕴含着更高层生意的提示。 见谭绵绵去挑选最便宜的容器，估计是要配合小镇居民的收入，做出的选择。 那如果这些并不怎么好卖的偏贵的瓶子里，也装了同样的药液，只在特殊渠道卖给身份地位比较高，又不差钱的呢 商人就是商人，要比只是想挣点生活费供给的谭绵绵想法犀利多了。 “啊，这些是所谓的残次品，看着都很不错，没有漏、不透光，轻轻敲击也没有要碎裂的迹象。”谭绵绵称赞了一下瓶子。 季姑姑说这些进价其实就三毛，是有个厂子没卖完又想换钱的尾货。 “这个价格！”太惊喜了。 她岂不是能在瓶子上单独赚一笔。 真是财神本神了季姑姑。 “那我都要了。”谭绵绵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正好木箱子也还在，容器有地方卡着，能平平整整的带回去。 “我看看，九十个，二十七块。”这笔钱她就算舍了，这女知青也不可能接受，季姑姑干脆报价了。 “好的。”谭绵绵付钱爽快得很。 季姑姑招呼两人留下来吃饭，说上次没时间，今天还没到中午，应该可以留下吃饭的。 “啊，我们还有个同行的。” “我找人带他去饭馆。”季姑姑从后门出去，再回来的时候，一个低眉顺眼的小伙子听吩咐去找徐大头了。 谭绵绵的目光跟出去好几米。 “那是跟我干活的小弟。”季姑姑摊手；“你也知道我一个女人，差不多时间就待在这个屋子里，很少出去。” 谭绵绵和季延留下来吃饭，饭桌上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价值的问题。 70 第191章 商人的观察 季姑姑别看是个风情万种看起来自信到自负的外表，其实说起话来，都在下意识的贬低她自己。 像是老了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有干劲。 我还能做什么，混吃等死罢了。 厉害个啥啊，过几年攒点钱养老就是了。之类的话说了好几句。 谭绵绵也分不清，季姑姑是真的自卑，还是说，只是商人通过示弱来降低对方的戒心，所以下意识的用处这些话术 不管是因为什么因素，谭绵绵是不太认同柯姑姑那句：我要是也跟你一样，念书学本事就好了，一个满身铜臭味的黑商罢了。 “我们在各自的位置和领域上尽最大的努力拼搏，就足够努力生活了，世界上的人不尽相同，也许别人身上的某种特质你没有，但你身上的独特之处也未必人人有，不是吗” 季姑姑夹菜的手一顿。 抬头看谭绵绵的时候，眼里闪过激赏：“你，确实是个优秀的姑娘，要是给你个更高的平台和环境，我感觉你也能轻易胜任、” “不如，咱们合作咋样” “合作您的意思是……” 季姑姑拉着谭绵绵说了好一会。 如此这般的把她的营销手段简略的提了一下，听得谭绵绵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了。 “不得不说，您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惜这个时代里，她的能力有点生不逢时了，再过十年，那她在这方面一定很容易出成绩的。 毕竟这个时代，私人经商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 可它偏偏存在。 “我做。”想起自己要改善生活，要有保底的积蓄，还有日后多少和谭爹妈有经济互动互助，谭绵绵没有理由拒绝橄榄枝。 季姑姑笑了，眼里光泽闪烁，总觉得，能靠着这小姑娘，获利更多呢。 季延和谭绵绵吃了饭，拎着买来的瓶子和季姑姑送的东西，往徐大头那儿去，季姑姑笑眯眯的目送两人。 两个快迟到了抄近路路过的女人看到季姑姑的笑容，加快了脚步。 好一会才敢低声谈论。 “你看你看就是她，那个暗门娼。” “是，衣服穿得那么掐腰身，不是做那种专门给男人看的，哪个正经人穿这样。” “是啊还笑成那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最讨厌这种不自爱的女人了。” 季姑姑冷眼看着两人的背影，从拐角处消失。 真觉得谈论声自己听不见吗 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我建议过，你不要太拼了，季姐。”之前安排徐大头吃饭的那个青年去而复返。 季姑姑冷笑一声：“劝我不要拼哈哈哈，你有没有想过，不拼的话，我都活不到年纪大。” “您的遭遇确实不算好，但生活是你自己的，光明的日子，你可以选择，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里，你的积蓄应该够离开这里找个老实人嫁了不是吗”感性的话，从一个不过二十四岁的年轻男人口中说出来，说服力还是不足啊。 “同样是年轻人，同样是读书人，你为了早点赶我下台吞下这一片的黑市，可以借着男色和所谓为我好的话，给我洗脑让我离开，凭什么 70 第192章 林丰收带来的就诊潮上 “凭你在我手下学了两年，就要欺师灭祖了”白眼狼的东西，两年前你还只是个吃一个馒头还要分三顿的。 要不是自己给了机遇之恩，能在这里给她充大 男人皱眉；“我没这个意思，季姐，是你太偏激了想多了。” “嫁个好人家，找个老实人，呵呵，哈哈哈，所谓的老实人，不过是除了老实窝囊没有任何有点能提出来说道了，我有钱有物有利益吊着人给我干活上赶着伺候我，我干嘛要去伺候所谓的老实人，我又不犯贱， 还有你啊，你是不知道我跟过好几个男人了吗，在你们眼里，我这种人不就是破抹布么，老实人，我可不配，那种躺在炕上等吃等伺候的懒汉，才是你心里觉得，跟我相配的。” 男人还要辩解两句，季姑姑挥挥手：“你还有点用，我现在不想抽时间对付你，好自为之，马上滚，别逼我动真格。” 说这话的时候，季姑姑眼里可没有半点所谓的柔情，只有骇人的阴狠。 黑市本来就风险和巨大收益并存，没点本事，她一个女人是怎么立足的。 季姑姑抬起手，手腕上有这个男人亲自给她雕刻的木头镯子，取下来，直接丢灶膛里，季姑姑的眼神再次变得勾人又风情。 有些东西臭了，过期了，就该扔了。 谭绵绵带着钱回去入账，大队长之前没指望有多少钱来着，所以和谭绵绵说的是春种的时候再把钱给他。 所以谭绵绵就只是入账，钱是锁好在新卫所的药库内角落的盒子里，隐蔽性极好。 她这次还从镇上带了不少药材回来，八个帮手又一次来帮谭绵绵干活的时候，她就问大家要月结还是要每次给。 “月结，现在都不差那些。” 谭绵绵嗯了一声，一块两块的给也没啥意思。 将药材分类，谭绵绵又做了其他的成品药。 她可没忘记，做成品药通过方老头那边销出去，大部分都是自己的纯利。 当然不能丢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谭绵绵都是这样来着，隔两天去一趟镇上。 药液是一部分出售给老客户，一部分直接给季姑姑拿去装瓶，由她卖。 为了方便计算，她对季姑姑也是说一个月一结算。 至于老客户们，因为瓶子都已经买过了，所以她们有不少是七天来直接灌满瓶子，只需要两块一。 这边的钱收得就开始减少了。 好在她还有成品药，这个是每次给每次当天拿钱的，因为她做的药好，黑市那边为了留住她这个卖家，还主动提价了十分之一。 这利润可就一下上去了，十五天，给黑市买药五次，她手里就捏了快两百。 当然，她收购药材也是非常狠的。 那个镇上诊所的大夫林丰收再次询问，她们队里头，真没有什么流行起来的病吗 谭绵绵被问烦了，就让他不相信的话，再下去大队亲眼看看。 这林丰收也是真的挂心，被谭绵绵这样说，也不走心，还背着个挎包走了一圈勤奋大队、 70 第193章 林丰收带来的就诊潮下 调查后发现确实没有大规模的病症，甚至还听到了一堆关于谭绵绵医术的好话，和夸赞，心里再没犯嘀咕了。 毕竟，自己还从谭绵绵这里买批量的擦剂呢，只是看药材里有些和擦剂无关的，甚至出现了止吐止血等药材的需求，才会多问。 一日有个老毛病心口痛的患者来找大夫，林丰收想了想，推荐了谭绵绵新卫所的名头。 老患者去了谭绵绵那边一趟，回家后，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喝药了几天，走路久一点也不会喊累喊心口不舒服了。 “这年轻大夫，有点门道啊。”老者的儿媳妇想了想，把自己的老烟枪咳嗽重症患者亲爹，也送到了新卫所。 因为公公说过这个大夫收费很高，所以儿媳妇直接带了一百块钱。 她和丈夫是双职工，倒是不在意谁给谁的长辈花。 所以准备钱才那么干脆。 谭绵绵一看是现有条件可以治的，就登记在册，然后诊脉开方收费。 一看价格才十一，这当人闺女的张嘴问：“我公公来看，有一次还收了二十，咋的我爹来看只要十一。” 其实也不少了，主要是这闺女关心则乱，把良种问题混为一体了。 谭绵绵耐心解释：“要是您父亲年轻个十岁八岁，或者抽烟没那么狠没那么多年，那这次治疗五块钱以内就能搞定了，你说的公公，是那个心律不齐的他的问题和你爹的不是一个体系，收费也不同，你要是介意我收的少，我不介意你多给点的。”“啊，不好意思啊大夫，你看，也是我误会了我给你赔不是。” “那倒不用，劝好你父亲才好，真想抽烟，我倒是能做一种比市面上的烟，都健康的烟丝，除了口感没有成瘾性这个缺点，其他都挺好，还能帮助清热解毒消内火，就是需要你们自己买烟斗了。” 啊还有那样的烟吗 不只是患者父女两，就连李萍这个旁观者都震惊了啊。 “有的，就是没现货，我之前也没有往这方面制作成品的意思。” 但是，需求就是会刺激生产的。 没看这个孝顺的闺女直接表示要预定这种烟丝么。 送走这对父子之后，谭绵绵捏捏肩膀，这半个月虽然接诊本队的患者不多，但也挺忙的。 现在她开拓的业务有： 镇上的大姐姐小婶子老嫂子们的静心口服液，但这个销量估计会下降，镇上就这些人，饱和很快的，而一旦出现改善，她们会毫不犹豫停药，也就挣到春种前后了，现在谭绵绵的积蓄里，是有一百多来自于这个买卖的分成。 静心口服液还有一个售卖渠道，那就是季姑姑这边，给的价格挺高，批发药液就一元一份了，她十七天卖五趟一共是得了三百多。 方老头那边的线走黑市，也是二百多。 林丰收那儿利润是最低的，比其他药更早开始卖，如今也才挣了一百七十多。 加上两次给顽疾和慢性病的看诊，又收入了一笔钱。 还差三十五块，就一千了呢。 70 第194章 有人努力挣钱有人伸手要钱 一个勤劳家庭靠着种地或者打工，可能都存不下三百。 她却一个月得了一千左右，有了这些钱，谭绵绵打算放松放松了，也让镇上的买卖热度降一下。 毕竟啊，随着冬日的影响渐渐褪去，镇上的人也开始频繁走动起来。 她的风险也大了起来。 谭绵绵就暂时切断了镇上工会那群人的供应。 算一算，卖药液也半个月了，有需求的早喝了两轮了，怎么都静心下来，她也不算是釜底抽薪。 “啊”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舒心的想着，等去省城拿证的时候，要好好逛逛。 狠狠买几次布料，把自己的行头都更新一遍，她现在有那么多钱，完全可以再给自己屋子里添置一些用具。 谭绵绵风风火火的忙着赚钱，并且计划要怎么样改善生活的时候，过年去了一趟高家的季玉，终于舍得回来了。 一回来还是两手一摊，要钱。 因为把二儿子分出去，家里什么大小活儿基本都要自己干的季玉妈，本来就累得不行，再看季玉伸手的样子，心里也不痛快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不是恨不得入赘你那有出息的媳妇” “哎呀妈。”看出母亲的不得劲，季玉立马温柔起来：“之前您不是已经同意我和高梅同志处对象了吗，她自己就很优秀，家里还那么多哥哥帮衬，亲爹手里还捏着考大学的名额呢，娘啊，你不是一直担心弟弟他以后娶了媳妇忘了娘没人帮吗， 你放心，高梅的哥哥多，而且都非常宠爱她，我这娶个媳妇不但以后能帮您分担分担，有什么难处了，一喊一大帮人，不是很有面儿吗，再说了，为了追高梅，家里付出那么多了，你不心疼啊。” 心疼！ 咋不心疼。 她这老太婆想起来就想锤心肝。 哎呦，不争气胳膊肘向外的小儿子，直接赌气去了旧屋，之后再没回来看一眼，真是绝情，她那样帮老大，还不是为了老大以后能帮帮老二吗 毕竟老大以后可是要当城里人，过那种水都不用自己挑，拧一下开关就有水流出来的那种金贵日子。 现在好了，他故意住那里，自己只要一说教他，全大队的人都好像要跟她作对，还有人说她活该！ 哎呦喂，养个不孝顺的儿哦，确实是活该啰 听到老妈不怎么排斥高梅了，季玉松了一口气，陪着她一起数落弟弟。 不懂事。 没眼力劲儿。 有了女人忘了老娘。 以后没出息。 季玉妈点点头，被大儿子宽慰得心情舒畅：“就是，这样的女大夫，咋可能看上一个种地的，还不是图他手里那点零花，我看他手里的钱没了，那女知青不要他了，他哭啥样！” “妈你说得对，您吃过的盐比我们走的路都多，您的生活经验啊是最宝贵的财富。”季玉的话，从来都能瘙到亲妈的痒痒处。 不一会，家里刚挤出来的二十块，又进了季玉的手里。 他不是很满意啊。 可看亲妈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能再掏出来的。 70 第195章 陷阱与杀猪 就算有，那顶多就存着老一辈看中的，所谓的棺材本，几十块罢了，季玉还不至于动那个心思，就没追问。 但既然回来了，他有话要跟妈好好商量的；“高梅那边呢，都挺看好我的，觉得我是个大器晚成的，长辈们都对我没意见，就是您看，咱家这样，我不太好意思把人家请过来啊，以后娶妻……万一人家说您不会操持家里，唉。” “啊，那可不能耽误你的事儿，要咋办才好，要是你弟弟不闹就好了，还能让他做几个拿得出手的家具桌椅板凳的。” 季玉低垂着眼眸；“我弟，不会绝情到我结婚都不出力，都有钱给人买手表买皮鞋了。” 季玉妈气愤：“那个女知青，脸皮真厚，总想惦记别人的东西！” 偏偏又是个硬骨头，难啃得很，一把小刀两排针，加上那口铁齿铜牙，她根本就拿她没办法，只能在家里跳脚骂骂。 季玉一脸委屈，表示最起码家里要有个娶媳妇的样子。 酒席啊，新房啊，就算是乡下人，也该稍微讲点礼数。 此刻季玉无比庆幸，他年前就把两转一响给高梅送去了。 只要再把季延的自行车借来用用，到时候说出去，人家都会说他三转一响娶的老婆。 季玉妈被怂恿了半天，最后答应了，豁出去了也要把季延的心挽回，起码让他把家里的房子修好点，再不济就把奶那个院子借给他娶媳妇用用。 当然，他只是借。 季玉回来，饭也没吃，又往镇上去了，快要和高梅同志有结果了，他一点都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季玉离开后，他妈也小跑着去了失去婆婆的那个院子。 院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谁都不想要的破败样子了，季延年前住进去，大半个月的修整，院子不但修缮完整还极为气派，前后院还宽敞，一看就是好料子围出来的围墙，叫人瞧见了都心安。 在外头转悠两圈，季玉妈上前拍门。 砰砰砰敲了好一阵，却没有人应答。 还是路过的队长媳妇纳闷的问：“季延去他姑姑家了，没跟你说吗都出去两天啊，今天第三天了。” 季玉妈尴尬笑笑，这死小子，出门好几天也不跟自己这个娘报备一下。 本想离开来着，但还是鬼使神差绕到了后院，左顾右盼之后，摆了几个石块堆叠在一起，靠着它们，摸上了墙头。 瞧见了！ 她瞧见院子石磨旁边的屋檐下吊着的肉了！ 一激动，季玉妈就要翻进去，谁知道下一刻，尖锐的疼痛从手掌心开始蔓延；“啊——”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云霄。 都没走远的队长媳妇原本慢悠悠的避开水渍多的地方，小心滑倒的，被这个嚎叫直接吓得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来不及感受疼痛，她已经爬起来，朝着哭嚎的地方赶去。 不会是谁踩到陷阱了。 都跟这群混小子说了，不许在山脚下和半山腰放陷阱了！ 咦 咦 队长媳妇寻声而去，却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 70 第196章 漂亮大夫谭绵绵 堆叠的石块散落了两个最上面的，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哭嚎的女人，还有她手掌的血迹，很难叫人不多想。 季玉妈估计也是做贼心虚，赶紧哭嚎；“痛死了，我想给他收下衣服没想到进不去，还摔下来了，哎呦喂痛死我了。” 队长媳妇一言难尽，要告诉季玉妈，其实好多人都看到季玉在围墙四周拉了铁丝网和碎石子磨尖锐了，黏合在围墙上 所以她这是想逼迫自己小儿子不成，不打算一哭二闹了，打算直接上手偷了。 不会出现伤口了还靠着这个讹钱 不过心底看不起归看不起，人受伤了，队长媳妇还是要送到新卫所的。 谭绵绵配着季玉妈的哭嚎，给她处理伤口。 收尾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高冷了都没说两句话，差点被对方甩了一巴掌。 季玉妈的手从谭绵绵的下巴一厘米左右的地方略过，这个变故，让谭绵绵拧眉，收下包扎的力度也重了点。 “你要弄死我啊，给我那么大力气！” “我就是动作太轻了，才让你有闲心往我这边扇巴掌。” 季玉妈：“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弄得太疼了！你到底会不会医啊，一门心思都用在别的地方了，只会花钱……诶诶你干嘛！你干嘛解开纱布！” 谭绵绵冷脸看着她：“药水的钱不要你出了，问诊费的五分我也掏了，你现在，立马离开新卫所，去找会医的人医！” 哪怕和季延在交往，也不是谭绵绵会忍耐他母亲的理由。 “你！你这样，等季延回来了我告诉他，让他不要你个疯婆娘！” “在我说滚之前，出去！”谭绵绵都感慨自己心善，没拒绝之前医治的请求。 季玉妈被痛觉暂时麻痹的清醒神经，此时才恢复过来，瞧着谭绵绵不耐烦的脸孔，她也啧了一声不再纠缠，嘴里不干不净的往外走。 李萍气呼呼的：“怎么这样啊，谁不说谭知青医术好，比省城大医院的大夫还厉害，目前位置就没给谁看不好过，这人真是的，不知道人心好。” 队长媳妇给了她一个眼神，别人的事情，不要掺和得那么深，起码，不应该发表这样的看法。 万一以后人家婆媳两个亲亲密密的，李萍又如何自处呢。 李萍被舅妈盯了一眼，不敢再哔哔了。 可是舅妈一走，就坐在谭绵绵身边表达自己的看法。 谭绵绵失笑，感谢她为自己出头说话的心意。 李萍呆呆的看着谭绵绵的笑颜，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我的个乖乖亲娘哦，她第一次来新卫所的时候就觉得谭绵绵气质好形象佳。 相处之后更是觉得她生活得很精致很漂亮是她向往的。 可，真的有人能像谭知青那样，技术越来越好，说话越来越厉害，人还越长越好看，就过了一个年罢了，一张脸唇红齿白，脸上还泛着健康的桃粉色，若是被热气熏一下，那桃粉会更加艳丽。 真漂亮啊。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我脸上有脏东西” 70 第197章 马里亚纳海沟 谭绵绵挥了挥手，唤醒了李萍。 李萍慌张的看着大美女的眼睛盯着自己，支支吾吾的都要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活挣外快做那个药液，一下子闲下来了，她才冷不丁察觉到谭绵绵又漂亮又白了不少。 队里曾经有人讨论过谭绵绵几个月前多差多土多没有城里人的娇美。 李萍现在在怀疑，是那些人嫉妒她。 她怎么可能不时刻美丽 春寒料峭，还是冷飕飕的天，勤奋大队却提前热闹起来了。 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找新卫所谭知青（谭大夫）。 哪怕称呼上有些许差异，但无一例外就是来找谭绵绵的。好奇的队员啊，纷纷找李萍打听来着。 李萍只说是来瞧病的，其他信息一概不透露。 季延回来后，还帮谭绵绵跑腿了好几次，等谭绵绵这阵子忙过去，两人才有安静的氛围独处。 “感觉要虚脱了。”谭绵绵来了个新鲜词。 季延见她碎发蹭在鼻尖，没忍住吹了一下。 本来是想吹走它的，本来在小憩的谭绵绵却睁开眼。 对上季延那嘟起来的嘴唇。 两人四目相对。 片刻后，谭绵绵没忍住笑了，哈哈哈，那表情，真是绝绝子来着。 季延恼了，掰着她脑袋，吹了好几下。 还解释自己为什么吹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吹了。”谭绵绵笑得都打颤了，眼角微微泛红水光明显。 看得季延的手不抓着她摇晃了，而是束缚得越紧。 “绵绵。” “嗯”怎么了，还冒出气泡音来了。 “你好香。” 季延喃喃，越凑越近：“这么漂亮的对象……” 怎么就被我捞到了呢。 谭绵绵好像预感到下一刻要发生什么，之前放在他胸口要推拒的双手，不自觉的揪住了他的衣领。 将他的厚外套都抓出褶皱。 季延一触即分。 嘴上似乎还残余被雪花碰到一样，轻盈的触感。 好香，好想吃。 谭绵绵一下捂着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要是不捂着，她今天就没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往回走了。 季延也不恼，自己挠挠头，就看向别处。 “你别怕，我不逼你。” 他听兄弟们说过一些话题，其中就有女人都怕身材魁梧高大的，容易打人，给人震慑感，她们都被打怕了。 因为记得这种话题，季延会克制，无师自通了点到为止。 谭绵绵喂了一声，看他立马又扭脸转过来看自己，忍着害羞，伸出手指狠狠亲了一下，随后印在季延的唇上。“有的事，我想结婚以后再做。” “好，好。”季延抓着她的手，此刻就是谭绵绵要他从山坳上滚下去，他估计也马不停蹄照做的。 为避免尴尬境地再次产生，两人自发的换了话题。 谭绵绵属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直接问他妈妈的伤后来是谁处理的。 “找我要了两块钱，应该是去找老张了。”但有现成的更好的大夫不看，跑去找已经颓废到不想掩饰的老张，他也不知亲妈的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了。 70 第198章 谭绵绵宠对象 “那天，我其实已经给你妈妈包扎起来了，是她说，我医术不精，还想借着那姿势给我一巴掌，看来，对我积怨颇深啊。”虽说季延跟家里相处不算融洽，但蒋凝汐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 其实，她也没对季玉妈做什么。 顶多当初为了给季延出气，让季玉吃了一顿苦药。 但后来季玉妈不是因为季老舅的原因，重新找上自己，还夸自己医术好了吗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季玉妈的心，岂不是马里亚纳海沟了。 季延猜测：“大概是气不顺，我哥他，要结婚了，家里寻思，让我出点力。” 谭绵绵真是被刷新下限：“所以请你帮忙，请你出力，不但不来对你对象好点走曲线救国的路子，还反其道而行之” 想什么呢，这对母子。 “跟我说说，他们都要你做什么来着。”谭绵绵撑着下巴，斜着身子看他。 自下而上的眼神，看得季延心里总想捏一把她的脸。 正了正神色，季延回忆了一下妈和大哥的要求。 “奶的房子，还有我自行车都借给我大哥办婚礼，等婚礼结束，回门也回完了，请客完毕了，就搬走，车子我要用的时候随时过去推。” “还有呢。”谭绵绵面色不喜不悲，总觉得不止这些操作。 “还有让我给哥哥结婚补贴二百块，哥哥以后上班了，开工资就还我，大哥成亲前换一百斤细粮，二三十斤肉，再来几包糖和点心。” “算了，打住，这些就让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我不说了，你别生气，我都不怎么在意了，已经都拒绝了，给钱，最多给五毛钱吃个席面的钱。” 谭绵绵见当事人倒是情绪稳定，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疼，心里不舒服。 这一不舒服，季延就享福来着。 应该说是甜蜜的负担。 他发现，他的好对象，开始给他各种买东西送东西。 今天是队上谁家过年没舍得杀的鸡，炖成滋补的汤给他送去，还在门口喊我给你送鸡汤喝。 明天是五个鸡蛋打成的糖水鸡蛋，在季延春播的时候，给他送去，还喊着辛苦了喝点糖水休息一下。 后天又是直接拿回来一件男士中山装，崭新的那种，让他在路边套上去试试看。 再隔天，同色系的笔挺的裤子也送来了，但这次可没兴致喊他在路边套上试试了，而是直接塞给他，让他连那双她送给他的皮鞋一起穿上。 两人新衣服新鞋子的，在队上逛了一圈，看得大家啧啧道。 一改之前的口。 瞧瞧，谭知青又给季延这小子送鸡肉吃了。 又给季延这小子动鸡蛋糖水了。 又给季延……嗯反正又为季延做这个做那个了。 这话听到有些人耳朵里，就不是个滋味。 比如季玉妈，好在过两天新媳妇就要来家里坐坐了，正好她受伤了，可以观察一下媳妇的手艺怎么样，以后能不能伺候好季玉。 估算着时间，谭绵绵这边也给大队长和帮她的八个药液成员，分了钱。 70 第199章 麻烦来了 她得钱最多，但其他人也不少。 共计十九天的农闲，八个参与药液制作的人，都得了十五到二十不等的钱。 为什么有十五，有人请假过。 像是李萍一天不落下的，就还有谭绵绵自己补贴的一元钱，凑了个整，作为奖励。 大队长这边也满脸震惊的接过了一百三十七块。 原本他想着，能有二三十就挺多的。 没想到十多天一百三十多啊，这要是天天做！ 大队长将这笔钱充公，引起了队部里不小的轰动。 一时间，新卫所和知青点，络绎不绝门庭若市，都是队部里得知挣钱内幕的那些人的家属，过来问还能不能带他们挣一笔。 谭绵绵只能拿镇上的领导来说事：“当初大家都有需求，加上领导也帮她们说话，体谅女性职工不容易，才有了这个短期的活儿，我没办法给你们保证一定还有这样的活计，要是有，我优先询问你们好。” 这样说，才将众人给打发走了。 这些慕名而来的乡镇和公社周边的患者，除了给谭绵绵带来巨大的工作量和一定程度上直线上升的利益以外，也给大队里的人带来了收入。 有些人，你给他带路，会送糖。 有些人没排上队给谭知青看诊，会选择在大队的队员们家里凑合一顿，往往只要热汤热饭他们就很满足了，还会给毛的感谢费和搭伙费。 有那机灵的，还会说谭知青来家里买过她养的鸡，或者是鸡蛋啥的，还问人家吃不吃同款炖汤。 那名人效应，杠杠的，机灵的家庭主妇靠着这个，都不用去镇上换钱买火柴了，直接在本大队解决了。 还因为法不责众，突发事故，资源赠与等一系列的理由，做得光明正大的。 短暂的忙碌期一过，就开始进入农忙了，队员们开始每天都有活儿干。 谭绵绵以为松口气，都算计上给自己做一套化妆品，算是愉悦自己的小手工。 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谭绵绵找事的人来了。 林伟光带着几个跟班，晃悠晃悠来了勤奋大队，跟那鬼子进村一样，这个人家里大大咧咧进去问话，那个人家里进去讲七讲八。 最后得了一堆所谓的证词，去找谭绵绵的茬儿了。 说了一通废话之后，林伟光冷笑着说。“我来呢，也没有别的意思，既然谭知青您这么伟大技术那么好，人也善心，我就帮你报名去下水沟子服务大众去了。” 谭绵绵拧眉：“你有什么权利做我的主，你是什么土皇帝吗” 林伟光嗤笑；“这话我可不敢接，我可是接了委会给的任务，正在寻摸指标呢，送你一个，这不是看你品德高尚又清高么，那么能融入大众，还找个乡下臭小子，呵， 下水沟子不是什么好地方，穷又多虫，癞子混混一堆，去那儿的女知青，就没有一个过得正常的，你要是不敢去，可以求我，要不然，等你回来成了残花败柳，你那乡下小子，可未必还要你。” 当然，他林伟光也看不上残花了。 “我需要看指标，我以我个人的名义，怀疑你公报私仇，挟私报复。”谭绵绵一句话，激得林伟光把半公开的文件给掏出来了。 70 第200章 不要不识好歹 文件好几张，被甩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谭绵绵没有意气用事，而是拿起来翻看了一下，确实有这个名目，还是公家的印章拿着它的人，确实有权利指派人手。 但也不是没有空子钻的。 “上面写的自愿，这几个字你是不认识吗” 林伟光显然没想到谭绵绵能镇定到这个程度，不但没害怕的求饶，还主动找出了其中的“弊端”。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为劳苦大众贡献你的一份力量了” “别给我扣帽子，你这样的渣滓身上的问题和毛病更多，一找一大堆，我不会去的，你滚。” 你不是说我清高自傲吗，那我就傲给你看啊。 林伟光猛地站起来，谭绵绵也猛地将抽屉里的小匕首捏在手里，恶狠狠的和他对视。 和豺狼对上的时候，若是抢先退缩，那么等待你的，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被，动物世界里都会教的生存法则。 有些道理和法则，人类也通用。 林伟光和谭绵绵对视，最终还是坐了回去，没做更出格的事情。 “那就不好意思了谭知青，你没有拿到证，要是开开药也就算了，你还给人缝补伤口还开刀，你真能啊，这个事情，你总甩不干净了。” 谭绵绵心里一跳，这个，确实是说不过去。 林伟光描述了一下，他是怎么从队里面的人口中拼凑出她最近干的好事的。“这本来，是你不说我不说的好事，谁知道呢，你这个人做人肯定失败，大队里不少人添油加醋，说你的坏话呢， 还有人说你，动笔一元，动针十元，动刀百元，你说说，这些事情要是走漏出去，你这身板，能在我民兵队的监禁下，支撑多久，谭绵绵，趁我还对你有三分好脸色的时候，你最好老实一点，把你那脑袋放下来，不要抬那么高！” 原本是想直接整她，谁知道才多久没见，她长得更他娘的带劲了。 见谭绵绵不说话，他冷笑两声，站起身来：“对你这样的女知青，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后天上午，我接你去城里玩，还是去下水沟子，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林伟光带着两日后就能吃到嫩肉的好心情，哼着红歌离开了，几个在外头等候的跟班，也频频回头看谭绵绵。 还有个初来乍到的小喽喽问，是不是这个女知青和上一个一样，老大玩够了，就轮到他们了。 “滚一边去，这种货色你们配玩吗”林伟光觉得，自己这次可是真心的。 他倒是得意来，得意去，留下的却是膈应人的烂摊子。 谭绵绵当然不是逆来顺受的，刚才没有找到对自己有利的点，她实在是做不出无能狂怒的举动。 于是她需要信息。 关于林伟光的信息。 他的上司，啊意思是，保他上位的人，把他当工具武器只用的人是谁。 就他那样，没有后台是不可能的。 其次，她需要搜集林伟光的黑料，或者说他做过的那些恶事，总有那么一两件是露了端倪和马脚的。 谭绵绵其实也慌，但她一直在让自己镇定下来。 70 第201章 谭绵绵追求稳定的情绪有序的改变 季延听了人家传信，立马从种豆子的地里跑出来。 他负责的那个地方有点离群居所来着，之前根本没注意到林伟光弄出的动静。 跑到新卫所，瞧见谭绵绵在写写画画，刚要松一口气，却瞧见药房有动静。 谁季延呵斥了一声。 谭绵绵啊了一声，想到什么，赶紧赶紧起来，去开门，季延不明所以可也跟在身后，还问谭绵绵刚才林伟光来都说了什么。 “你等等，我之前以为是我听错了。”谭绵绵拉开门，果然不是错觉。 李萍眼泪汪汪的跑过来抱着谭绵绵：“太吓人了太吓人了，他们直接把我丢里头关起来！谭知青你没事。” “我没事。” 不过，她看季延紧张的样子，觉得应该和季延独处一会，安抚了李萍两句，就让她去前厅休息一会。 “林伟光来了，说要把我送去下水沟子做义诊，我看了文件，时长是一个月。” 季延怒吼；“下水沟子” 那是个烂到底的地方了。 那个地方曾经是有名的断子绝孙村，媳妇都是买来的拐来的多。 而且父子一个媳妇这种事，在他们那里极为常见，没什么道德的一个村子。 哪怕如今呢，也不是个好地方，骗婚、霸王硬上弓之类的情况是屡见不鲜。 “我找他去！我不打死那个畜生！” 谭绵绵赶紧拉住了他：“那人有枪，你主动上门挑衅，说不定中了他的下怀，那是个阴损的人。” 果然是原书中的变态，今日算是真正的领教了。 “那要怎么办，我不能看你这样去。”季延想起了自己手里的钱，和财宝，不动用武力，那就是动用财物是吗。 他愿意的，他可以去找镇上最大的领导，周国风。 “周国风”谭绵绵正想了解这些信息呢，拉着季延坐下来慢慢说。 逐渐的，小镇以及整个公社的一些人脉关系图，显示在谭绵绵的脑海里。 周国风，林伟光的上司，也算是他的保护层。 张怀恩，和周国风不是一个体系的，但是在公社，他说话是很管用的且在民间很有话语权和威望。 秀兰，干的是妇联和工会的活儿，不知道具体职务是什么，但是为工人和妇女争取利益的事情，和调节矛盾，她都在。 刘思成，之前谭绵绵去镇上演讲的时候见过的一个领导，比秀兰大，属于本地工会主任 再有，竟然是黑市的双爷，是个黑白通吃的话事人 里头除了周国风和双爷，谭绵绵竟然都有一面之缘，或者接触过。 要找谁呢。 也许是情绪能互相感染，季延没之前那么冲动了，但通过谭绵绵的描述，季延知道了一个状况，离开新卫所后，便去找了大队长。 他下午照常上工，看起来没多少异常。 可大队长双眼通红，找来一群碎嘴子开骂。“你们谁上赶着说谭知青的情况了” 下水沟子那个地方，就跟它名字一样臭，什么东西都烂到极致了！要是谭知青去了，还能完完整整的回来 70 第202章 季延追求不走寻常路来解决 “谭绵绵因为医术高超引来公社众多的社员们慕名前来，你们以为那是慕谁的名你的，还是你的还是他的 都不是，人家冲着谭绵绵来的，她不但给咱们看病，消灾解难，还给我们带来了额外收益，我不敢说全大队每个人都吃到她的福利，可养鸡的，家里有鸡蛋的，留了客人吃饭的，哪个不挣了点三瓜两枣填补家里的继续的 安你们这样上赶着出卖，有意思吗你们怎么那么毒呢” “大队长，您别生气，我们没有恶意的，就是那个人骗我们，说是帮谭知青申请好去处，是去帮人的。” “那你们就是蠢毒！”大队长气得胸口又疼了，满大队谁不知道下水沟子这个地方啊，装什么傻呢。 有一年派了一个民兵队，都没能压得住那边的歪风！还是有个女知青被染指了！ 一群人被骂得狗血淋头，没一个敢顶嘴。 因为心虚来着。 这几个基本是和老张玩的，又舍不得多花钱去谭绵绵那里治疗，对她也确实是有了怨气，一不小心，就上头了，顺嘴吐露出来了么。 大队长叫他们滚蛋，要是谭知青出半点差错，他要在全大队公开他们。 “不要啊，那我们的孩子要是受影响怎么办。” 这样通报公开，那他们以后孩子都没人搭理了。 “你们也知道自己是当父母的，你们这些人，年纪最大的五十一了，谭知青的年纪勉强一点都能当你们的大孙女了，做出这种事，你们啊，算了，都滚，再说也没用。” 大队长在这里警告，是预防二次背刺。 季延下工回家，却骑了自行车，往镇上去了。 绵绵确实说过，做事情要冷静。 可他根本忍不了。 他来镇上那么多次，去其他大队也收过货送过货，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喝得半醉的林伟光。 二话不说踹过去，搜了一圈，把人的枪械武器丢一边去，不等林伟光反击，直接把他胳膊卸了。 还脱了他的裤子，在他屁股蛋子上写了点东西。 他的绵绵是文化人，想的事情和他这个糙汉子不同。 可糙汉子之所以是糙汉子，就是血腥上来，啥也顾不上。 用的手段，也没办法去讲究了。 季延用林伟光的裤腰带把他捆起来，再次砸了两拳；“不要到处找人的麻烦，再让我看到你招惹老百姓，我就让你的屁股蛋上的贱人没种两个词，被全镇的人瞧见，不怕丢脸的话，就继续嚣张，我等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做法有用，两天后，谭绵绵发现林伟光威胁的过来接她，并没发生。 虽说她已经靠自己联系上张怀恩秀兰，表示可以把这种下乡援助，改为单日义诊和调动下水沟子的卫生员来公社跟着学习，用这一点来根本上解决文件指标问题，但不用看到林伟光，她心情还是不错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是靠着主意和人脉，摆脱了去下水沟子的指标问题，却也因为这个主意，招来个双剑合璧组合。 70 第203章 碾压从气质做起上 因为张怀恩虽然好心，却派来了一群年轻的卫生员和知青来跟着谭绵绵着学习。 理由是她的讲座很成功，医术也都是得到实践和肯定的。 本来带学生，她没问题，可高梅也在其中，还跟下水沟子的代表，一个叫朵儿的，有远亲关系。 看着朵儿那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白眼，和高梅嘀嘀咕咕时不时看向她手表又看向谭绵绵手表的小动作，谭绵绵那叫一个膈应。 这算不算送走豺狼又来虎豹。 不过，她现在也不怕就是，要钱有钱，要名望有一定名望，要人脉，在这个公社范围内，也算是有人脉了，对上高梅是迟早的事。 因此就施施然的用最文质彬彬的态度接待十几个来学习的知青。 可以说，除了高梅玩得好的朵儿和几个被高梅方正脸影响，误以为高梅这种不漂亮才是正派人的女青年，其他几位，对谭绵绵都是欣赏又好奇。 这次的学习，除了送来这十几人，还有个从业十多年的王医生带队，她是个女性，这在行业中算是不常见的存在。 或许是年龄感带来的沉稳，大家对她都是比较信服的。 王医生白天会带大家参观谭绵绵工作实录，并且讲解一下赤脚大夫卫生手册，傍晚的时候会集合起来借用新卫所的的前厅，交流一下心得。 今天的观察主题是医患关系，王大夫首先表示了对谭绵绵的欣赏：“我认为谭知青的情绪非常稳定，患者们大多进来是什么样子，坐下后只有更缓和放松，没有收到刺激的……” 讲了几句，便引导大家自己发言。 “如果从患者的角度出发，我们应该先安抚对方情绪，从学习以来，我见过……”一个叫玉茗的社员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说起自己的观察心得。 谭绵绵微微点头，这些看法，玉茗都是从实际出发，并不是那种夸大的且难以实施的建议。 她是很认同的。 当王医生发问其他人有没有意见的时候，一群人不知道怎么的，都不开口。 玉茗原本期待的眼神，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 谭绵绵不想太高调，可那个眼神实在是很像个小动物，怎么说呢，像是无辜可爱的小型犬，被人无端踹了一脚，那水汪汪的眼神还看着人家，好像在问，你为什么要踹我呀，这种感觉。 于是她举手了。 屋内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玉茗同志的观察从实际出发，是真正做到了体贴入微，哪怕这个举措，一定程度上会让我们增加了点压力，可没有压力哪里来的动力，为什么大夫就不能做个和气的大夫呢， 当然，我的意思是我欣赏玉茗的热情和诚恳，在职位上，针对职业的任何有责任心有爱心的想法和行为，都是值得赞扬的，只要这份热情稍微做一下变动，比如说遇到紧张的胆小的老实的内向的患者，我们做好礼貌服务，那是我们给这份职业的素养增加了好评， 王医生觉得我情绪稳定，也是因为我同样将这份素养融汇到了职业中去，但说句个人看法，医患关系并不是医生单方面的避让，若是面对了医闹、 70 第204章 你们为什么不鼓掌 啊，医闹的意思简单来说是在从医过程中闹事，且将负面情绪发泄给医患人员并且产生冲突，谩骂，伤害医护人员， 排除掉医闹，大部分进医院的患者呢，其实心里都是比较脆弱的，毕竟，我们都是基层，没少见过身边的亲戚朋友，小病靠偏方，大病就等死，这种无助的时刻，和缓的态度能使他们更清楚更轻松的讲述明白病情， 反过来也是对我们有帮助的，以上是我对于玉茗同志的观点，发表的一点个人看法。” 谭绵绵她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谁在旁边切了一声，因为急促又短暂，找不到谁发出来的，谭绵绵也就没有大题小做，而是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坚持说完。 说完后，她余光看到高梅那边都不收敛的怪异表情。 这让她心里再次好奇。 就算原身小姑娘是个性格内向的，可高梅这个愚蠢的外露情绪，还有一眼能看透的手段，也不至于轻而易举就干了那么多大事。 …… 她越来越觉得，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剧情之外的暗线。 这是一种直觉，她觉得暂且留意一下无大错。 王大夫点点头：“不错，不错，还有其他人有看法吗，哪怕是不同的也行哦。” 这次来一起学习的十几个人，就有中立的，平常几乎不说话，遇到问题情愿内部讨论，也不会去找谭绵绵或者高梅，因为她们两个就代表了两个立场一般。 这次，中立的那几人，依旧是不吭声，高梅朵儿几人不知道嘀咕了什么，由高梅举手：“我认为谭绵绵的说法是错误的。” 谭绵绵挑眉，这不是针对玉茗的观点进行评析和自我看法么，怎么直接就扯上她了。 王医生皱眉，显然不喜欢这样火气冲冲的发言，似乎让他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玉茗紧张得很，可还是站起来：“那个，高梅同志，王医生问的是对于我的观点……” “那又怎么样，我不能说话吗，只能她说吗”高梅狠狠的瞪了一眼玉茗。 随后故作高大上的表示：“不对的地方我就要站出来，改正错误，是我们年轻人的勇气，是我们蓬勃的朝气，专门对付牛鬼——” “高梅同志，请慎言！” 王医生见高梅越说越过分了，都扯到无边界的地方去，赶紧阻止了。“就事论事，不要春掺杂个人情绪。” 高梅被再次行身份最高的人顶了一嘴，没好气的白了谭绵绵一眼。 谭绵绵：…… “那好，我觉得呢，我们要对病人好一点，他们生病已经很难过了，我们不可以给他们身上打标签，要和缓的态度对他们，和缓的态度能使他们更放松，我们要做和气的大夫，这样才会得到爱戴。” 高梅洋洋洒洒说完，发现现场不但没有掌声，谭绵绵还忍笑的表情，当场就不满意了，难道她说得不好吗 “你们为什么不鼓掌难道我说的有错吗”高梅气呼呼的。 要是在她们大队，肯定一群人给她喝彩鼓掌了。 70 第205章 去两天吧 王医生摇摇头，不想高梅继续闹笑话下去：“你说你要反驳谭绵绵同志，可是，你字字句句都在重复人家看法的关键词。” “是啊，我还以为你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学习范围内，表演一个复读机呢。”谭绵绵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接话。 这下，除了朵儿不好意思笑，其他人都闷笑或者低头。 这人刚才怎么好意思那么大声的说谭绵绵的话是错误的，然后表述的时候却字字句句拿谭绵绵的话来说。 这还真的像极了复读机。 难道高梅同志，其实是支持谭绵绵的，只是不小心说错了，把认同说成了不认同 高梅稍微回忆了一下，立马改口：“我想说的又不是那个，我想说的是，是，” 对上这么多人的目光，高梅立马扬声：“谭绵绵说的医闹是没有的，所有的病人都值得我们呵护保护，她这种说法和心态是极为不正确的立场！我们应该好好对待所有的病人！” 王医生哪里看不出这高梅是故意针对了。 好性子如她也差点直接呵斥让高梅闭嘴了。 但是，形象还是要的。 正准备调剂两声，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谭绵绵主动说：“高梅同志，觉悟高可不能只想着用嘴巴说，对了，这次不就是要带动下水沟子的卫生员素质么，既然你觉悟那么高和下水沟子的卫生员感情也好，那不如你就亲自去下水沟子，我去观摩观摩，你是如何对待所有的病患的。” 朵儿脸色一白，随即又不怕了。 她是不喜欢老家，还想着这次出来学习，借着高梅的青睐，她嫁给高梅的哥哥，或者找一个好青年好家庭直接嫁出来。 但仔细一想，谭绵绵要是也去，就是落入了她的地盘。 自己要是真枪实刀的帮助到了高梅，那高梅肯定给自己介绍好人家。 于是朵儿积极的表态；“不如明天就去我家乡待两天，两位谁对谁错，明天就知道了。” 她最清楚家乡那一群狗东西了，只要是个骨头都恨不得舔两口，别说这些鲜嫩的大肉了。 跟他们来软的都未必得到放过。 要是谭绵绵还发傻来硬的，呵呵，那纯属找死。 朵儿拉着不甘愿的高梅嘀咕了两句，高梅想了想，答应了，还挑衅谭绵绵，不敢去就是看不起贫穷老农民！ 王医生对下水沟子不是很了解，但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高梅甚至拿了觉悟两个字出来说事，要是直接拒绝，恐怕问题更大，隐患不消，这次学习会都别想进行到最后。 只能说那就去两天。 “谭知青说的没错，可不能光靠嘴皮子，人家本来就是亲身体验过的实际医患关系，才有那个看法，你还没开始诊治病人，就直接贸然的说她是错的，这是不合理的。” 王医生两边尽量平衡，说完高梅之后就说谭绵绵：“根据大队提供的资料，你们大队本来就有一个卫生员，你离开两天也没事的，既然有争论，那就都走一趟。” 70 第206章 这么多人一辆车不合适上 说完，王医生让姑娘们收拾两天的行礼，待两天就回来。 有那听闻下水沟子名声的，立马说自己不舒服，不合适去。 十几个人里面，最后能去的就八个。 其中高梅身边占了五个是她一派系的，跟她玩的很好，因为她许诺了，自己有五个哥哥，个个都很厉害，谁敢欺负她，谁就是找死。 相反，谭绵绵在他人眼里，就是一个下乡女知青根都不在这里，还和长辈关系不好，属于是形单影只的。 大部分人都和高梅更亲近，看起来，若是去下水沟子，高梅更有凝聚力和安全感。 除了觉得内疚的玉茗，和一个中立派的比较好学的叫曲颖的，算是和谭绵绵比较近距离，要不谭绵绵还真是形单影只了。 可高梅那边的人，却看不出谭绵绵有任何的失败落寞惊慌的表情。 高梅冷笑一声，装你就，装到下水沟子，看你怎么哭死。 下午吃饭后，有自由的时间准备行李。 玉茗和曲颖家都比较远，要是特地回去就太赶了。 谭绵绵想了想，这两人勉强也算自己这一边的，要是真孤单单一个人，被陷害成功的机会就回增大，还是发出邀请，请她们去知青点将就过一个晚上。 至于衣服。 她正好要全部换新新衣服，之前那些还想着送人和扔都不合适，此刻救急倒是行。 “你们俩比我瘦点，我的衣服你们一人备上一套应该够了。” “啊，可以吗，谢谢你谢谢你。”玉茗拉着谭绵绵道谢。 随后三人一起往知青点去，一进谭绵绵的一书房一卧室的屋子，两人都震惊了。 她的待遇，真的好好哦。 其他人住的大通铺，她睡一个屋，虽然睡觉的屋子确实很小，但是外头有那么多活动的空间，真惬意。 “随便坐，晚上我去和朋友们挤一挤，你们在我这里将就一个晚上。”她不太好让两个陌生姑娘去睡大通铺。 至于她屋内的重要物品都上锁了，倒是不担心这个。 “衣服都在这里，你们挑自己觉得合适的，我的是这个，比较长款一点，因为我也比较高。”别笑话她，她在季延面前跟个小鸡仔似的，可在这两人面前，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玉茗一米四九左右，曲颖一米五六最多。 谭绵绵自然就显得高了。 帮着两人收拾一下必需品，谭绵绵说了“晚安”，就去找关欣挤一挤了。 关欣倒是挺乐意的，还能和谭绵绵交谈一下下水沟子这个地方。 谭绵绵对这个地方有了初步的印象，倒也没她们那么焦灼。 一夜过去，谭绵绵起来洗漱换衣，季延却忽然出现。 他竟然是送谭绵绵一行人去下水沟子的。 “加上王医生一共九个人都坐牛车不太合适，我主动来，再说了，也需要一个壮丁去给你们护一护。” 谭绵绵失笑，但也觉得他太有心了，昨天见面就说了一句，他就积极的做了那么多事情。 等出发的时候，谭绵绵一脸麻木的看了季延一眼。 70 第207章 这么多人一辆车不合适下 什么叫做九个人坐牛车不合适。 她以为多赶一辆车，大家坐宽松点，就是所谓的主动一起护送。 可季延！ 他是把他那自行车骑出来，只载她！ 谭绵绵看着拍拍自行车后座说上来的男人，再看看表情各异的牛车上的其他人，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就当自己是社牛。 一屁股坐上去了。 别说，专座的感觉真不错。 一牛车一自行车，一起进了下水沟子。 刚到路口，谭绵绵就觉得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差，路边竟然有好几人站着撒尿，见到人来了也不避讳。 虽说乡下不避讳这个路边排泄，可…… 谭绵绵老远看到一个轮廓就不去仔细瞧了，没那癖好。 只靠在季延身上视线里都是他的白色衬衣。 靠得太近，衬衣上的肥皂香气都清晰可闻。 他独立出来了，衣服却香香白白，看来家务方面，真的很细节啊。 也许是季延敏感，也许是谭绵绵吸气的频率高了点，被季延察觉到了，差点自行车龙头都控制不好，他放慢速度回头急促的交代了一句：“这在外头呢，别闹。” 谭绵绵双手抱住他的腰：“怎么，不是在外头就可以。” 唉，不知道咋的，看着季延不自在没露出那个我是哥哥我最老成的时候，她就想犯这个贱。 季延歪歪扭扭的骑了剩下的路段，对谭绵绵作怪的手，容忍性十足。 下车后耳朵和脖子都红得不行。 要是皮肤白还明显，但是他不白来着，只有谭绵绵这个始作俑者看得比较真切。 八个准卫生员，和王医生都送到，下水沟子的老支书过来接待，那双眼睛一直在鲜嫩的女生们身上看来看去，着重的看谁的屁股比较大。 看到谭绵绵的时候却瑟缩了一下，因为一个比他高一个头不止的青壮护着。 看来，这个有主了，还能追到这里。 老支书特地问了一下这是谁。 谭绵绵大方的说：“这是我对象，就在勤奋大队。” 季延接话：“嗯，最近活儿不多，我每天都回来看你。” 欸 之前没提啊。 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 谭绵绵扫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的下水沟子的男人，他们眼神里的恶，都快冒出来了。 是因为这个啊。 “对。”谭绵绵就当自己早就知道季延会来看自己。 老支书不满：“就两天，还天天来什么，我们这里安全得很。” 季延嗤的一声笑了。 从自己的自行车上拿了一个铅笔下来，用砍刀削。 谭绵绵无语啦，要是伤手咋办。 “我用刀，比较有经验。”季延意有所指，一时间，在最漂亮女人谭知青脸上身上打量的视线，少了一大半。 王医生不管小情侣之间的问题，她是来带着大家学习学习的，顺便验证下高梅的说法。 高梅倒是兴致勃勃一脸的她最高尚的表情。 季延不管别的女人干啥，知道了是因为高梅才有了那么一出，他对她都厌恶得很了，自然不去看高梅的表演，只温和的跟谭绵绵交代： “你好好学习，晚上不要出门，砍刀我留给你，家里还有一把，对了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们看诊，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等我送早饭，别吃这里的。” 70 第208章 不要觉得我粗鲁 谭绵绵想说不至于。 但看到季延的眼神，又答应了下来。 季延叹了一口气，拉着谭绵绵去一边，简单的说两句，不说实在不放心：“绵绵，不要觉得我刚才那样是过头了，你不懂，下水沟子的人做过的坏事是你这样的姑娘想都不敢想象的， 在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只有你吓住他们了，让他们有所忌惮了，他们最起码动手之前会考虑下后果，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被太阳照过的，有些人有些地方，它已经更是一滩烂泥， 我阻止不了你们来下水沟子，我只能靠我自己的办法，保护你，你别觉得我粗鲁。” 谭绵绵握住他的手捏捏：“我没有觉得你粗鲁，是你拿看到削铅笔，我怕你伤手了，你吓的还有我。” 她才不会觉得这个男人粗鲁呢，都说他是糙汉子，也不少人看诊的时候会说没长辈帮衬的家庭怎么样。 可季延从来不许诺什么，只是去做，任何他觉得对她好的。 这份真心是谭绵绵最看重的。 再说了，没长辈帮衬怎么了，就季延那长辈，不如没有呢。 谭绵绵的回应，让季延心中好受不少：“嗯，你不会傻乎乎的被人害就行。” 谭绵绵：…… 把她的感动还给她！！ “我们是来下乡支援帮助下水沟子的人民，不是来风花雪月的，这样的人，真令人不齿。”高梅估计看不顺眼两人，发出很大的声音。 季延视线冷冷的略过她，并未多停留，再交代一句乖乖等我，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谭绵绵归队，听从安排，去了当地的几个队员家里。 毕竟人多，需要地方住。 只是那些队员家里实在是太差，在看到有个有傻儿子的家庭要强行拉住玉茗的时候，谭绵绵伸手把玉茗和曲颖都往自己身边拉。 “我认为我们时间上要做到完全统一，且更有效率的进行沟通交流，我们应该住在一起。”谭绵绵主动表示：“相比各位，我是已经开始上班挣钱的，所以我出钱租下一个院子专门供我们晚间休息，不乐意的自己去搭伙，王医生，您看怎么样。” 相比隐患多多，她更情愿抛费两块钱保平安。 王医生想了想，问其他人的意见。 玉茗之前也是被吓了一跳，那个大妈长指甲都要伸出来抓她的手臂了。 跟鬼似的。 立马说要跟她一起。 曲颖想了想，也要跟谭绵绵，两人还表示该出钱的，大家平摊，谭绵绵点点头。 虽然她的存款，不至于去介意这点小钱了，但是两人态度在这里，她会觉得自己的好心起码不是驴肝肺。 虽说本质上她还是为了自己安全考虑。 高梅撇嘴要说什么，但朵儿拉着她嘀咕了两句，高梅竟然没挑事儿。 出钱的是老大，谭绵绵作为代表去和本地的老支书沟通。 最后是定下了一个烈士家属的院子，人家就一个媳妇，一对公婆，两孩子住，但是因为有那么个烈属的名头，就算是下水沟子的人，也不敢堂而皇之的欺负进门里头来。 70 第209章 见到你就不辛苦 谭绵绵看人家有好几个屋子空置，就租下了，一天一块钱。 要说是下水沟子唯一的光呢，因为炕不够八个人睡，这对公婆出去搬了好些床板子铺了干草，让八人分两屋子睡了。 谭绵绵不会让出有炕头的，直接拉了两人跟自己睡有炕的，朵儿不知道怎么也钻进来了，还拉着高梅。 王医生住另外一间。 谭绵绵看着高梅开始占位置，直接上去挤掉了高梅堆出来的线条：“一个房间四个人，你俩要么一起挤要么出去一个！” 高梅气急败坏：“你有几个钱了不起啊，这些钱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呢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样花男人的钱你还得意上了，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 谭绵绵看着她气急败坏。 然后才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我家季延不给你的对象徐玉吸血了，所以最近挺穷过得不舒坦，高梅，我有没有花季延的钱，都和你无关，起码在现在，你住的是我租了两天的屋子，要么闭嘴留下要么滚。” 高梅惦记朵儿说的办法，暂时忍了。 可出门洗脚的时候，谭绵绵却站在她身边，捂着鼻子。 “干嘛干嘛！嫌我脚臭你脚多香吗”高梅羞愤的指责。 谭绵绵继续捂着鼻子，就看她跳脚。 谁让她在自己发言的时候还切切切。 她从来是报仇不怕晚，就怕没用的。 “高梅，你也知道你臭啊，你何止是脚臭呢，我是觉得，再大的风也吹不散你的龌龊，再大的雨水，也洗刷不掉你身上的臭气，高梅，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握着鸡毛当令箭就以为胜券在握 我从不主动与人为恶，但我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图省事，当个屁放了，可这个屁追到眼前非要让我吸一口臭气，我不拍散它，岂不是给自己留后患你非要针对，那我们就针锋相对，看看谁笑到最后，高梅，别逼我。” 盆里的水早就流光了，高梅怔怔的看着谭绵绵潇洒离开的背影。 随即握紧拳头。 她不会输的。 晚上睡觉，高梅总是哼唧唧，那脚还一直往谭绵绵身上蹭，根本没地方躲，一晚上过去，谭绵绵眼底下多了青黑。 想使坏的高梅眼底同样是青黑。 谭绵绵打着呵欠洗漱完毕，出来集合时，发现季延已经到了，见到她出来招招手，快走两步，站定在谭绵绵面前，把自己手里的饭盒给她。 “来这边也有些距离的，你，你怎么那么早，多辛苦啊。” 因为就两天时间给下水沟子的人义诊，所以商量好的七点之前集合完毕，在外头搭个临时场所开始看诊，现在才六点四十，季延就到了。 “见到你就不辛苦，嘿。”季延怀里的饭盒被打开，里面是两个水煮蛋，两个包子还有一壶香喷喷的粥。“知道你食量，没准备多，粥要是喝不完我一会带回去。” 谭绵绵没和对象客气，就吃的时候好奇：“为了送一顿，你还特地买了水壶” 这么个水壶，在供销社也得小八块以上。 70 第210章 高梅人气很不错 “姑姑那儿买的。”季延小声交代这东西的来历。 谭绵绵剥了一个鸡蛋塞他嘴里。“别总给我花钱，这边也提供东西吃的，你留着钱，咱们以后用。” 季延挠挠头，他现金就有两千多，收起来的珠宝和金饼更是用箱来装，如果这都要媳妇吃苦，那他算啥男人。 算了，女人本来就爱碎碎念的，季延表示自己不会和谭绵绵一般见识。 他不但买，以后还买。 其实大哥用了家里的积蓄买了三转一响之后，他也被提示到，娶媳妇该准备东西，所以也在筹备了，但是目前最好的牌子没到货，不好弄，他可能还需要婚前自己亲自去跑跑。 其实他，用啥都可以将就，但是季延觉得城里对象谭绵绵爱讲究啊，所以得买最好的款。 人家的缝纫机，一百二的就够，他要买两百三的那一款。 人家的收音机，五十七十都有，他就要京北的，一百多的那种。 哪怕是自行车，他都不算自己正在用的，寻思着找款女士的，听说青岛那边有在卖，但是没供应到其他省份就被抢光了。 此时谭绵绵正好吃完，就听季延问了一句：“你喜欢住城里，还是乡下啊。” 啊 是她刚才顾着吃，没注意到话题什么时候延伸到这里了吗 王医生已经在喊集合了，谭绵绵将东西交给他：“我着急集合了，你明天别送了明天我就回了，乖啊自己多睡会。” 说完就起身小跑过去集合。 留下季延，因为那句乖啊，整个脖子都红了。 她，她，她明明比自己小，怎么可以叫他乖啊。 季延踉跄着爬上了自行车，脚步蹬得飞快。 谭绵绵收回没忍住看过去的视线，正式开始了今天的义诊。 长桌子，长凳子，一列青葱的姑娘在给大家做检查。 最快来的不是什么病患也不是妇女儿童和老人，都是中年青年的男人。 哪怕心里做好了准备，谭绵绵还是觉得心里膈应。 好在她带了手套，也带了李萍给做的纯白围裙，没有白大褂的时候，穿这个也聊胜于无。 因为她有药箱，还严肃着张脸看起来最专业，反而没多少骚扰者。 但这一幕在高梅眼里就是，她太亲切了，所以百姓们都爱戴她喜欢她。 殊不知自己被偷偷摸了多少次手。 玉茗和曲颖因为昨天的事，今天自发的坐在谭绵绵左右，态度算不上差劲，可在高梅和朵儿一直笑出牙龈一样的笑容对比下，还是显得不怎么样。 上午的义诊结束，高梅趾高气昂，觉得自己好像赢了胜仗。 “我就说你是错的，你们大家还不信我。” 看来，谭绵绵昨天提前的警告，反而被人当做是屁了。 所以谭绵绵等她发作完了，才丢出自己一个上午接诊的人的病例。 高梅不明所以。 王医生却拿起来看，若有所思。“谭大夫的接触过的人，全都做了一套完整的评估，要不是对方自己不愿意开药，她今天手里接触了十人，给十人都开了药方。” 末了，王医生问：“你呢，高梅同志、 70 第211章 吃饭时候最怕看到的场面 你接触的下水沟子的队员们是最多的，还有人轮着去你那里两次，你的病例呢，做得如何。” 高梅卡壳，支支吾吾：“你，我，你也没说要做病例啊。” “这还要人说吗，培训都当来采风了是，高梅同志！”谭绵绵义正言辞：“我们是来义诊的，不是来卖笑的，玉茗提出的要温和医患关系很重要，我也补充了根据场合来应对突发和特殊状况，你一口一个我错了， 所以你的理解就是，只要对病人笑一笑，他的病就会好了，是吗，那你可真是到位得很啊，牙花子都要笑出来了，我看下午大家只要给你开个桌子，旁观你用牙花子看病的奇迹就够了，还培训什么，验证什么啊。” 轰。 高梅直接被炸成一坨死灰。 你你你了半天，竟然捂着脸哭了。 朵儿这才有了说话的能力，指责谭绵绵太过分了。“她都哭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哭不能代表一切，就跟她笑了不能治病，反而让自己的手被男人带着特殊目的摸了上百次还不自知，哭了也不能把对的歪曲成错误的，指鹿为马可不是好词。” 谭绵绵吵架一向会踩痛点，还充满逻辑性。 随便拎出来一条，都让人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反驳。 只能抱着高梅在那里同志情深的安慰。 王医生捏捏鼻子，真是，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想去理会高梅，可她是最年长的，还是带队的，为了避免出什么事，还是过去说了两声，然后安排大家去吃饭。 吃饭是老支书家张罗的，吃的时候门口蹲了一排人，筷子对着几个女同志点点点的。 点到谭绵绵的时候下意识的退缩了。 “她有男人，怪凶的，拿砍刀削铅笔，咱不动她。” “那个高同志，是不够好看，但是屁股挺大，还不怕人摸，一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她好上手，就她” “林家的朵儿不是挺喜欢她，应该会给自己堂兄弟留着。” “真是的，咋都不行，反正我看那个高同志可以。” “可惜了，那个谭知青最好看，细皮嫩肉，白得可以。” 龌龊的人扎堆，说的话也不甚美丽。 里头大饭桌上，谭绵绵看着那老支书的家里人吃饭问题多多。 唧嘴的，嘴皮子都快噘到鼻孔，跟猪圈抢食的一样。 舔筷子的，吃一口，嗦一下，然后再夹菜，再吃一口嗦一下。 哦，还有翻来翻去挑那一点肉末的。 以及夹菜又放回去的。 更有甚者，老支书家里的孙子不喜欢吃的菜咬一口，丢一回去。 谭绵绵青筋都要冒出来，愣是干完了一碗稀粥，一口菜不碰，才放下筷子，出门后却带着也没吃多少的玉茗和曲颖吃桃酥。 她过年没消耗完，年后又得了小一千的储蓄，所以干脆带出来看有没有机会消耗掉，方便她买新的。 结果，还真派上用场了。 中午休息两个小时，谭绵绵抓紧时间睡觉，朵儿却因为和高梅一直在制造动静，愣是牺牲了睡眠。 70 第212章 长高问题(今天更晚了所以赔罪多更两章) 谭绵绵眼角有泪的被叫起来，已经快要到集合时间了。 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能修整一下。 谭绵绵立马起来洗了把脸，背着药箱出门。 身后，那烈士家属里的媳妇，一直盯着她的药箱子看。 “妈，我看那个大夫很是不一般，要不，我们把小刚……” “算了，多少年的老大夫都说他不会长了，就这样，矮点也好。” “可小刚，说想，想当兵啊，这么矮怎么行，要被人家欺负的。”我们也不能一辈子都靠这个头衔过日子。 婆婆摇头，没再说话。 媳妇一看，咬咬牙，带着小刚出去排队了。 谭绵绵下午的时候接待的人就更少了，她倒也光棍，还能指导一下身边两人把脉，玉茗和曲颖手忙脚乱了一会，但放松下来后却十分高兴，因为真的学到了。 “啊，这不是，那家人的媳妇和孩子吗。”玉茗说了句。 谭绵绵坐直身体，就看到了并不陌生的面孔。 大家借住的人家那媳妇，带着儿子来排队，轮到她了。 “你好，我想给我儿看看，他还能不能再长长。” 谭绵绵看向小刚，一米三多一点。 刚想问多大，却摸出了骨龄。 有点不敢置信，但尽量保持平和的态度：“多大了” “十四。” 对上了，这也是她摸出来的。 十四岁的孩子还是北方水土长大的，少说也该一米六往上，这家人就两个娃儿，不可能克扣孩子留下唯二的血脉。 那就是生长出问题了。 “父亲身高没问题，我看那老爷子也有一米七二左右，遗传是不太可能。”谭绵绵检查这孩子的各个关节，耳朵还听着孩子母亲传达的信息。 “他爹一米八多，我们双方家里的父母亲族都没有低于一米六五的，小时候摔过……” 谭绵绵抓住了关键点，并且直接了当的阐述：“摔过之后，你们一不放他晒太阳，二管饱营养却不够均衡，三就是摔倒那一次，造成了膝盖损伤，也没治好，之后更不爱动了。” “是是是！没错！大夫，这能看好吗” “不是大问题，但是，治疗需要吃药加针灸还有药浴和理疗，算起来，过程很复杂，但是一个疗程就能开始有明显的改善，我按照你们家族的身高推测一下，他三个疗程下来，最少能长到一米五，之后饮食和锻炼跟上，孩子还是要适当晒晒太阳的……” 综合以上：“成年之前，长到一米七五不是问题。” 媳妇一听，捂着嘴巴眼泪欻欻的。 那小刚也是愣了好一会，才追问：“真的吗，你不要骗我，真的吗大夫啊我以后想当兵的，你不可以骗我不可以。” 谭绵绵拍拍他：“可以的，就是会很辛苦，需要坚持。” “我不怕，我不怕真的！我就怕不能当兵，以后保护不了我家里人，当不了男子汉只能放矮子……” 十四岁的孩子了，又心怀梦想，哪怕看上去再矮，心理年龄也摆在那边。 此刻受到冲击又是高兴又是怀疑，生怕这是个谎言，是个安慰，也是个骗局。 70 第213章 先发制人 但谭绵绵并没有因为追问不耐烦，而是直接开方子，还将办法都写上。 “前期散散步，快走这样的程度就够了，中期加上慢跑，跳绳，后期长跑攀登爬楼。”谭绵绵交代着。 看起来，就是在看感冒伤风一样平常。 小刚母子两激动过了，拿着方子喜极而泣，随后小刚妈立马掏兜，却发现其实她因为也不是抱着很大希望，就没带多少。 三块多全部到了谭绵绵手里。 “说好是义诊的，如果你需要这些药材和我亲自治疗，可以去新卫所找我，现在，在这里，我是不收的。” 钱又回到了小刚妈妈手里。 “小刚以后是要保家卫国的，我也是国人的一部分，别的事情做不了，我会尽心尽力帮你长高强健体魄的，加油，小刚。” 小刚妈再次哭了，玉茗和曲颖帮着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幕太动人心魄，于是接下来，陆陆续续的，谭绵绵面前排队的人就多了，还劝是正儿八经要来看诊的。 有些小病例如咽喉肿痛的，她手上成品药一给，人吃了不到十分钟就舒服多了，状态很好的去宣传。 这下，谭绵绵面前直接排长队了。 一天下来，手都酸了，不但要把脉针灸还要写方，还好后来玉茗和曲颖一个帮忙抄写，一个帮忙维持秩序，要不然更累。 她几乎沾床就睡。 只是刚躺下，消停一个下午的朵儿又抽风一样。 和人丢东西传来传去，偏要在她头顶上互相传，谭绵绵忍无可忍，直接坐了起来。 朵儿挑衅的看着谭绵绵。 “来东西给我。”朵儿还故意对另一头的高梅说道。 “你摔什么摔！”如平地一声雷，谭绵绵竟然抢先发作，一巴掌甩掉了对方手里的东西。 屋内原本装作没看到谭绵绵被欺负的几人，猛地回头，只看到了怒气冲冲的谭绵绵，和嘴唇煞白的朵儿。 东西掉在地上，谭绵绵才看出，是一盒抹脸的霜。 此刻已经碎得不行。 朵儿啊啊一声就要去撕谭绵绵的头脸，被谭绵绵一巴掌盖在下巴往上掀。 下巴的压力迫使朵儿抬头，手也无助的朝天抓，失去平衡后更是直接被谭绵绵踹下炕。 “给你脸了当着我的面摔东西，你以为你摔东西，我技术就会跟你一个水平了想得美，用这一招也太低级了，谁信你谁是那猪圈里的驴！” “为，为什么是猪圈里的驴。” 玉茗竟然想不通这个，而不是去问谭绵绵为什么要开骂。 谭绵绵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猪其实是聪明的动物，驴比较合适她。” 玉茗还一脸哦，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可爱得谭绵绵都想去rua她一把。 但，现场的争斗还没结束，朵儿一直尖锐的哭着，说谭绵绵把她存了几年的钱买的东西砸碎了，要赔偿不然抓她去老支书那边理论。 “想玩是，行。”谭绵绵衣服鞋子穿整齐，拉开门，对着门外指了指：“走，你不走，我看不起你，今天不把你彻底弄服气了，我就不睡了！” 屋外黑黢黢，如同未知的险境。 朵儿还保持着撒泼的嘴脸，却一下子被震住了，高梅推推她：“走啊。” 70 第214章 不服判定 朵儿避开一点，结果高梅的动作太大，朵儿被推了一个趔趄，看起来倒像是真的上赶着去讨公道的样子。 朵儿看着谭绵绵冷面，又看看高梅一直在期待的眼神，握着拳头踏步向前一步。“你以为我不敢吗” 高梅背过手，跟了上去，替朵儿回答：去就去！ “好，走。”谭绵绵点点头，高梅拉着朵儿追了上去。 玉茗和曲颖对视一眼，也换了衣服追上。 到了老支书家里，人家也已经歇下来了，却还要处理女娃子之间的争吵，不满的用那能夹死苍蝇的皱纹对着众人。 “你们这是干啥哩，明天下午你们就要回去了，就那么一会儿也待不住吗”老支书的媳妇先没好气的抱怨了两句，之前她老伴还说从这里挑两个介绍给她俩大侄儿认识认识。 这么能搞事情，以后可不好管，谁乐意呢。 “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请您主持一个公道，刚才……”高梅和朵儿七嘴八舌的说话，添油加醋之下，谭绵绵就成了那个乱砸人东西的。 朵儿啜泣，说那是自己存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东西。“我是穷，但穷人的东西就可以随便被践踏吗” 谭绵绵无语，就算是一天才挣两个工分三个工分，也不至于那个面霜要用几年存。 再说了，朵儿住进来的时候可没有面霜，倒像是高梅给的，只是她没证据，暂时不表。 老支书皱眉，想了想直接给谭绵绵判断：“反正你也有钱，那几块钱的东西你就赔了，弄大了你也理亏。” 谭绵绵内心翻白眼：“我不理亏，为什么要理亏，是她们在我头顶上扔东西扔来扔去的，摔也是她们自己没拿稳，我在炕上还不能翻个身坐起来了” 老支书吹胡子瞪眼的；“你要是好好的，能把东西弄碎吗，哦，不是你弄的，别人干嘛要说你，不说其他人” “因为有矛盾啊，不是别人说我就该是我的，我还说她们两个砸东西害我呢你怎么不停，老支书，你是不是也该听听我这边的解释，再找证人对峙一下现场，就这样草率的觉得我是错误的还直接罚我，我不服。” “你不服什么啊，不服你们还来找我。” 他媳妇也帮腔，说他处理方式没错。“就是，不服你来找我们干啥” 林朵也在旁边哼唧哼唧的。 “也不是我非要找你，是林朵说的要找你告状好处置我。”谭绵绵环视一圈，冷嘲：“难怪林朵不说找公安，找别人评评理，偏要说找你，原来是因为你的判断只听一面之词，只会包庇你的队员，难怪了，可惜这个判决没有任何的公信力，我不认， 对了，我不怕闹大，也要求一个公正，你说我钱多直接给钱了事，行，这句话我也记住了，看来你就是这么评断平日里队员的矛盾的，还有，钱多钱少是我自己私人的事情，我也没说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出现问题要你赔，你怎么好意思要我赔呢， 70 第215章 不爽的情绪消散了很多 老支书，我怀疑你们合伙起来针对我们这些一心帮扶医疗水平的有志青年，否则，林朵同志她一个本地人，为什么不在自己家里面住，偏要来和我们一起挤在大通铺上呢，又折磨巧哪儿都不去玩，偏偏睡觉的时候在我头顶上玩什么你扔过来我扔过去的把戏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支书气死了，气得都不想睡觉了，瞪眼就要扇巴掌。 女人敢猖狂，就是欠揍欠教训。 谭绵绵手里的针已经举起来了：“动私刑的后果你可受不了。” 针尖的寒芒一闪而过，高梅见老支书都要帮忙教训谭绵绵了，谭绵绵竟然还带了防身的东西出门，就要去撞她，谭绵绵一错身，高梅就直接撞在了老支书的身上。 高梅几欲羞死了，竟然直接趴在了老支书身上，被她媳妇扯着头发拉远：“干啥干啥，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人。” 又对谭绵绵说快点给钱了处理好了都滚出去。 “你还真别说滚，要不是公社的领导不放弃你们这个队如齐名的地方，怜惜大部分人还是相对正常的，你以为我会贵脚踏进你们这个贱地方吗，从队员到老支书，都不是什么公平公正的，老支书既然年纪大了处理不了这种事，成，那我找能处理的。” 谭绵绵收回针看着一脸以为自己能得到庇护的林朵：“林朵，那屋子是我租下来的，你既然主动挑事要欺负我讹我的钱，我看今晚你也别回去了，好好回你的贼窝想一想，明天我报警之后，你该用什么来狡辩脱罪。” 我带的可不只是针和刀这种东西，要来你们这种烂地方，不带点毒粉杀人的药，怎么敢安睡呢。” 说着也不去管身后的人怎么跳脚，谭绵绵大大咧咧离开了老支书的院子回去休息了。 老支书手动了动，刚才抓了一把年轻人身上的肉，唉，真是和老婆子完全不同。 目光看向高梅，高梅直接拉着林朵出门了：“走，我就不信谭绵绵还敢不让我们进门，她也就是嘴皮子厉害了。” 结果两人回到大通铺的时候，发现她俩的东西全部被扔出门外了。 这下，屋内只有三个人睡。 谭绵绵其实早就想借机发作了，正好，大半夜的林朵送来了台阶，不踩白不踩。 不知道是不是谭绵绵的威胁有用，一个晚上，门外都没什么奇怪的动静。 谭绵绵出了门，还是见到了季延。 他正面色难看的听着老支书对他说话。 “你家的女人，也是太厉害了，我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她还那样吓我，我也不是非要你去管教，这不是觉得都是男人，以后她会踩在你头上拉屎吗” 季延看了看谭绵绵，见她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打的迹象，反而睡得还不错的样子，才放下心来，过去给她送吃的。 今天吃的鸡蛋饼，绿豆汤，还有两馒头。 馒头她有一个没吃完，季延顺手就捏起来吃了。 “今天我等你们结束。”季延指了指老支书，他还没走。 “这老头一直在拾掇我打你，他作什么怪了，跟我说说，我一会找他理论去。” 谭绵绵不爽的情绪就消散了很多：“你就知道是他作妖啊，万一是我呢，不给我讲道理” 70 第216章 高梅借住好姐妹家 “道理可以在家里关起门讲，但你都被人指着鼻子欺负了，那我就不是用来讲道理的。” 八点一到，谭绵绵跟随队伍去看诊了，也不知道季延怎么讲道理的，中午的时候，老支书拎着一只鸡半篮子鸡蛋来感谢下乡义诊队伍，狠狠在谭绵绵面前批了一顿林朵。 林朵的嚣张半点不见，此刻唯唯诺诺，在父兄的安排下给谭绵绵道歉。 高梅一直低垂着脑袋，也就外出睡了一个晚上，回来后安静得跟鹌鹑一样。 面对老支书的示好，和投诚，谭绵绵虽不解，却也没揪着不放，反正以后不会再来了。 至于林朵的道歉，她似笑非笑，根本不直接回应。“道歉我听见了，但我不会原谅你，你太恶心了。” 林朵一张脸跟拉稀了一样，难堪得令人作呕。 下午的义诊快速结束，徐大头来接人的时候，谭绵绵已经将自己的包袱收拾好，和季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辛苦啦诸位，走，回去了。”徐大头跳下车，招呼大伙儿上车。 这次林朵直接留在家里，其他人跟着王医生回去勤奋大队。 一到新卫所，好几个女卫生员都狠狠松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劫后余生的表情看得王医生皱眉：“怎么回事，你们也被缠上了” “那边的人太可怕了，有个人直接说给出五块钱彩礼让我去她家给她做儿媳妇，说以后有肉吃有蛋吃，我吓死了。” “是啊，我上个厕所，都有人在外头敲催我快点，然后要垫脚，吓得我都不敢继续上。” 一圈讲下来，没有一个不被骚扰的。 对比之下，谭绵绵得到的骚扰，反而是来自女性的那种嫉妒性质的针对。 王医生趁热开了个小结的会议，重点提问高梅的想法有没有发生改变。 高梅似乎在发呆，被人撞了一下，却惊得跳起来；“不要碰我！” 下一刻才反应过来来自己在新卫所，面对众人的视线，高梅满脸涨红，承认了谭绵绵和玉茗的说法是对的。“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去对他们态度好。” 谭绵绵诧异，她还能吐出象牙了 高梅想起她昨晚和林朵亲亲密密去她家睡，半夜起来有个人一直在闻她的脖子，手还不老实的掀她衣服，高梅几乎要吐了。 装做才睡醒后，高梅睁开眼，发现林朵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那一刻，她只觉得被弄脏了，而且看到林朵甚至觉得恶心又害怕。 后来那人，也就是林朵的哥哥还不死心，高梅赶紧喊出来自己有五个哥哥，要是他敢欺负自己，她会让哥哥过来打死他！ 林朵这时候才出言佐证：“我早跟你说了，高梅家里最不一般，有本事去弄那个谭绵绵。” “她那医术，弄死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谁敢找她啊。”林朵的哥哥这才不甘心的罢手，盯着高梅的前胸看了好一会才离开。 高梅吓得后半夜都没睡。 林朵说什么，她也听不下去了。 她一直担心这种事情被人家知道，此刻哪里会有精神和谭绵绵对刚，只有退缩。 要是哥哥们在就好了，高梅心道。 出了新卫所的们，高梅冷不丁瞧见了不远处的男人：“季玉！” 70 第217章 季玉妈夸真懂事的姑娘 季玉回来了。 高梅想起昨晚被碰到的经历，赶紧追上季玉，少了很多平时见面的矜持。 季玉没想到在自己没准备的情况下，跟高梅碰面了，还好他刚回来大队，身上穿的还是城里那套，而且，妈拾掇卫生也算可以。 应该不会有什么状况发生，于是和往常一样，笑着和高梅打招呼。 “怎么样，教大家还辛苦吗”之前高梅在镇上跟他提过一嘴，因为她表现好，被派出去教其他的同龄人医学方面的知识。 所以季玉打招呼后说的也是这个。 高梅点点头；“还可以，反正就要结束了。” 季玉嗯了一声和她并排走，自然的问她要不要先到家里坐坐；“虽然我们约好了双方家里准备好再提出见面，但你都来这里了，就到我家坐坐。” 高梅答应了，路过一个气派的院子时，高梅看了好几眼。 季玉一瞧，是季延的院子，顾不得许多，拉着高梅离开了。 只是他进了家门后，看到一地的鸡屎，还有满屋子的狼藉，地上的灰和泥泞，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差点裂开。 这，这怎么回事，他家怎么跟经历过灾难一样。 扭头，果然看到高梅捂着鼻子皱眉的样子。 “那个，难道是我妈的病还没好，不然家里一直都是很干净的！”季玉给自己找补。 高梅也不是来追究这个的，听说季玉妈病了，她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啊，对了，正好你会看病，那就麻烦你了。”季玉是真的相信高梅说的，她很有本事才华，此时没有什么想法，直接把人带到了亲妈的房门。 季玉妈正靠在炕头躲懒呢，趁着手被扎伤了，家里这些事，她甩手了。 一开始不是存心甩手的，实在是谭绵绵那气性大的，都不让她这个长辈说两句，害她只能去老张那边看，不但吃了人家臭脸，还之了好几天都没治好，干脆她也躺下了，就等着季婷受不了了，去找季延来主持。 到时候她一定好好说道说道，哪里有人会把家里的围墙竖起来那么高还放了碎片害人。 门被推开的时候，因为季玉故意要装斯文，是夹着嗓子说话的，季玉妈没听出来，还以为是季延来了，正好摆出一张狰狞的晚娘脸，差点没直接把高梅吓跑。 发现外头的人是有出息的大儿子之后，赶忙扭曲回来：“哎呦是我大儿啊，回来看娘啦，这是，你对象” 季玉妈赶紧从炕上下来，顾不上一只手还包着，赶紧临时打扫，找凳子，还给倒水。 只是高梅从头看到尾，见季玉妈妈都没洗手就给她倒水，这水都不敢喝。 但她一直惦记着季玉对她承诺过的东西，勉强忍了下来，还去搀扶了一下季玉妈，将她扶回去，又勤快的样子摆出来，主动提出去扫地收拾。 嘴里还甜蜜蜜的说：“我和季玉处对象也是您半个女儿了，您都受伤了，怎么能看得下去呢，您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我们来做。” 一句话说得季玉妈恨不得心肝脾肺都掏出来给高梅：“哎呦，还是你懂事，你懂事啊真招人喜欢。” 70 第218章 对象肯定杀鸡吃 走出季玉妈的房间，高梅才敢大口呼吸，屋里面真是糟糕，农村的妇女怎么能肮，到这个程度呢 还好季玉一直说有其他房产，以后收拾收拾不会跟婆婆一起住的。 要不然，她可忍不了。 忍着难受打扫了十几分钟，高梅嫌弃的将垃圾往门口一丢，就抱歉的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得去新卫所。 “是的是的，年轻人就是活儿多呢。”季玉妈不但没怀疑，说着还要亲自送她出门：“哎呦你和我们季玉一样有本事，年纪轻轻的还要给别人讲课了，来来我老婆子也去听听。” 顺便看看谭绵绵那个丫头被人家压制的感觉。 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看看，她的大儿媳可比那只会扎人还耍脾气的谭绵绵厉害多了。 高梅心头一跳，赶紧阻止了：“您不是受伤了么，那就好好歇息，一点小事不用兴师动众的影响不好。” “哦哦，是啊，”季玉帮着说了两句：“她很忙的，这次也是抽空过来看看你，妈，我先送她去忙活了啊，回头再来。” “一会来家里吃饭啊！” 高梅想了想，留自己吃饭，总不至于一点荤的不加，集体吃的时候，最多就是吃口鸡蛋。 她也馋肉了，于是答应下来，被季玉送去新卫所。 只是，刚到新卫所，季玉却没立马就离开。 而是好奇的听着里面的动静，顿了顿，看了高梅一眼。 高梅说自己来教别人的，可为什么里头说话的是谭绵绵，其他人还时不时哇的一下，或者直接鼓掌。 隐约瞧着，是谭绵绵在主位啊。 高梅心里一慌，担心自己营造出来的好形象曝光，赶忙装着生气的样子；“又趁我不在想抢风头了，这种人真烦，算了，我自己解决你先回家，晚上给我弄好吃的啊。” 季玉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上得了台面的吃食，就没逗留，将她送到门边不再往内走，匆匆回了家。 高梅松了一口气，却也真心满意。 季延不就是会送点馒头鸡蛋饼吗，多寒酸啊，她的对象季玉肯定会杀鸡来招待她的。 高梅乐观的进了新卫所，却没人回头看她。 都发出动静了，才有王医生让她小声点，专心听谭绵绵分享经验。 该说不说，王医生是觉得这谭绵绵平日里，不算太沉稳，也跟个小姑娘一样斗气来斗气去，但她真的沉下心来不去管那些俗事的时候，专业性，那严谨中透着一丝幽默的演讲现场，简直无人能及。 哪怕是王医生，也不觉得自己还能把医疗变成段子，让大家的接受程度那么高。 隔一会还能蹦出些反驳不了的真道理，听得大家心服口服。 是，她作为经验更丰富的大夫，也服气了，要是这谭绵绵更沉稳些，更有包容性一点，再有个证，她都想直接为自己的医院争取她。 高梅不爽快的听了一下午的讲课，看到谭绵绵哪怕中途因为接诊而被打断讲话，后续还能继续接上，心里也说不上是个啥滋味。 只能拿自己有家有人有对象对象长辈都看重她，这些事情来暗自攀比了。 70 第219章 敬业的谭大夫? 晚上，高梅高调的说要去对象家里吃饭了，还邀请王医生等人一起过去。 “我对象家里可疼我了，我对象也是个有本事的，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城里找工作，马上就能转正了，有啥好吃的还先给我。”高梅还描述了自己得了缝纫机和收音机了，很快还有自行车和新房子。 抛开对谭绵绵的针对，高梅其实还是不错的聊天对象，都是大姑娘没结婚，大家自然是好奇关于对象的事情，一听说还有好吃的，大家对视看看，竟也鼓动着要一起去。 谭绵绵也被邀请了，高梅主动的，没去下水沟子的那几个跟着起哄。 谭绵绵摆摆手：“不了，我就在知青点吃，你们吃得开心。” “真扫兴啊，不会是觉得不敢去，毕竟伯母都不喜欢你。”高梅说完，就见谭绵绵冷笑一声。 “要我说明白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高梅虽然很想说被长辈讨厌还有什么原因，但是几次在谭绵绵的手底下被说得体无完肤，也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带着一群姑娘轰轰烈烈的离开了。 谭绵绵收拾一下，也准备下班了，见到玉茗和曲颖都没跟着去，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想吃，她那个人我们不喜欢，不会上赶着吃人家的肉的。” 王医生没去是因为想早点休息，所以这会就这两个大姑娘留在谭绵绵身边帮她一起收拾。 李萍在旁边看得真真的，她们收拾起来不必她差劲！ 呜，李萍表示，自己要更积极！ 谭绵绵在新卫所门口和两人分开，去知青点的路上被截住。 季延踩着车子：“走，我们去聚会。” 聚会 谭绵绵不明所以。 “秘密地方，几个朋友一起烤肉吃，那边的风向不朝着大队，放心吃，走。” 啊，要去见季延的朋友。 谭绵绵非要换一下衣服，再把经过一天多少有点凌乱的头发收拾一下，对着镜子检查一遍，没有任何问题，才拎着个篮子一起去。 “这是啥，你不会还带了吃的，今天我们宰了羊羔，足够吃的。” 谭绵绵摇摇头，说那不是吃的东西。 上了自行车，谭绵绵被季延送到了所谓的秘密基地。 “这里，不是上次来过的秘密基地，你到底几个秘密基地啊。” “上次那个，原本只有我和姑姑知道，认识你之后，就只跟你说了。” 谭绵绵抿嘴笑笑，这种特殊待遇，让她很受用。 这次来的地方比较平坦，上去走了几分钟再拐个弯，就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仔细一听，是有人喊大夫来了。 谭绵绵：…… 怎么像幼稚园里的孩子喊老师来了的感觉，拿她吓唬人呢这是。 又走了几步，五男一女的组合出现在面前。 那个女的瘦小得可怜，看着谭绵绵的时候局促的笑笑。 “你们好啊。”谭绵绵倒是落落大方，还把篮子打开展示了一下。 “烤肉上火，一会喝点这个，明天嘴角保证不长泡。” 季延挑眉，原来是药茶啊。 是那种以前给他喝过的凉茶。 “啊，谭大夫你还真是敬业，出来吃个肉，还给我们备上降火药了。” 70 第220章 谈谈吧 “哈哈，行，我确实是怕吃多了上火，现在不怕了我要可劲吃。” 那唯一的小姑娘经过介绍，谭绵绵得知了她的名字叫小花。 是一个叫全平安的汉子的妹妹，因为不放心对方自己在家，就带出来。 听着，有点故事啊，谭绵绵心道。 烤肉本来就腌制好了上烤架了，这会大家唠唠嗑喝点果汁，果汁也不知道哪儿弄来的，挺好喝的。 一人一瓶。 谭绵绵左边是季延右边是那个小花，靠得更近了，更感受到了她的体型不大对劲。 “你好。”谭绵绵想着，都是一伙玩的，还是做不到忽视，就主动接触对方。 小花好像是被吓了一跳，瑟缩的躲闪。 做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后，小花想起来身边的人是哥哥好朋友的对象，才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你好啊谭大夫。” “哈哈，你不用叫我谭大夫，叫我姐姐或者谭知青都可以的，我全名叫谭绵绵。” 小花想了想，软软的叫了一句：“谭姐姐。” 谭绵绵点点头，跟她聊了一下，才提出能不能给她把脉。 “我还没考证呢，就需要多多给人诊脉，你可以帮我吗。”不难看出这个姑娘对人的戒备心。 所以谭绵绵没有大大咧咧打着我是为你好的旗号直接对人动手动脚的。 而是先降低对方的戒备心，然后再提出请对方帮忙，这种性子的人，应该不会…… 果然，小花伸出手了。 她的预料没错。 小花没有拒绝。 看到小花撸起一点点袖子，谭绵绵惊了。 原本看着就觉得她瘦弱，看到手腕才觉得，芦柴棒也不过如此了。 把脉之后更是……嗯 内伤 谭绵绵惊讶到站起身，脸上表情不是很好，吓得小花立马退缩到哥哥身后。 全平安护着妹妹，不解的看着谭绵绵，脸上也是戒备很严重。 看来，他应该不是动手的那个。 谭绵绵顾忌着这是隐私，表示要和全平安私下谈谈。 季延本来就坐在身边，看到了之前发生的互动，对全平安说：“绵绵不会有坏心，走，我们一起谈，你们先烤肉，不会有什么事的，都继续。” 他在这些人里面年纪不是最大的，说话的重量却不轻，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在张旺盛的附和下，继续快乐的烤肉。 季延带着谭绵绵全平安以及非要跟上来的小花一起去了十几米外的地方，这里能看到烤肉的人，说话却不可能被听到。 有什么动静还能第一时间注意。 因此全平安让谭绵绵有话直说。 “你妹妹必须马上跟我去一趟新卫所，她有内伤，还有很多暗伤，我觉得那不是日常劳作下所得的症状，我需要更全面的检查，和治疗。”谭绵绵没有废话，直接了当的表明。 全平安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小花，她又打你了” 小花摇摇头害怕的说没有，没有。 全平安深吸一口气，拼命不让自己露出难堪的一面，扭头对谭绵绵说：“好，谭大夫，你是季哥的对象，我信你，不过，不管发生什么，治疗只在我们几个之间知道，可以吗” 他怕，更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在妹妹身上。 “好，走，趁现在。” 70 第221章 那些畜生 季延见她决定好了，二话不说就陪着几人去了新卫所。 谭绵绵拿了钥匙开门，点亮蜡烛再把门关好：“小花，我是大夫，也是女的，还是你哥哥好朋友的对象，以后我们也会是很好的朋友，你现在必须相信我，我会帮你的，来，配合我好吗，如果你怕的话，我也脱。” 小花眨眨眼，看着谭绵绵率先脱下外头的外套，开始解衬衫的扣子，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了。 “不要，你不要谭姐姐你别脱，我自己脱。”小花瘦弱的鸡爪一样的手摁住了谭绵绵要解扣子的手。 随后坚定的褪下了自己的衣服。 看到她身上那些伤，甚至大内侧还在发炎出血的情况，谭绵绵闭了闭眼，强行逼迫自己不要因为这样的画面发作。 “谭姐姐，很吓人吗，那我穿起来。” “不是不是，来，别动，姐姐给你先处理一下这边的伤。” “很脏的。” “不脏，我会戴口罩，所以影响不到我，乖乖站着，好吗” 谭绵绵去戴口罩，拿消毒的药水和自制棉签，给她小心的处理伤口；“今晚就住在这里，我找干净衣服给你换，就说你摔伤了，需要在这里治疗，其他事情我和你哥哥谈，你放心，只有跟你哥哥说，他以后反而不会才因为最晚知道你的伤势而痛苦，你不想哥哥痛苦的对不对。” 小花乖巧的点点头。 谭绵绵心酸的看着眼前和骨架差不多的身板，在后世好多女孩子苦恼八十斤九十斤的自己还不够瘦，都该送到这时候来改改思想。 所谓骨感瘦，真的就是好吗 小花有一米五多，体重她估量着有七十还是说高了的。 安抚好小花的情绪，还让她喝了点葡萄糖，谭绵绵走出新卫所门诊，将门关上，面色严肃的和全平安说了小花的情况。 “本来有些隐私的话题我不该说的，但是季延之前在路上也讲了，你和小花是相依为命亲兄妹，我就不忌讳那么多了。” “您有什么就直说，我都能受得了。” 全平安都急死了。 谭绵绵嗯了一声；“别慌，你慌起来我反而不敢讲，冷静一点，听完再做决定。” 全平安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中诸多猜测。 “季延，你回避几分钟。”谭绵绵说了一句，季延立马走远了，走到听不见两人说话的距离。 “我不知道你们家家庭构造是怎么回事，但是你们家有一个甚至多个心狠手辣有心理病态的人存在，你妹妹身上，多出软组织挫伤，大内侧有淤青，并且有指甲直接掐过去留下的破皮的伤口，还感染了，我刚才处理了一下，如果不处理，过两天都要溃烂了， 还有，她左手手臂骨折过，前胸后背很多，棍棒伤，连同女孩子的前面，也被击打得，出了肿块，需要我立马进行干预治疗，否则对她发育和以后生孩子哺乳，乃至身体健康，都有很大的影响，对了，她右手还有烫伤，舌头也，也有，还好今晚没吃那个肉，不然也是折磨。” 哪怕谭绵绵提前打了预防针让全平安冷静，可这一条条的伤势摆出来，全平安几乎要疯，眼眶赤红，整张脸都要憋青了。“那些畜生！” 70 第222章 认为你十分不该 “看来你知道是谁做的，但我还是要劝你，先治疗，其他的仇，时间还长，慢慢反抗以后折磨他们也不迟，妹妹的治疗问题放在首位解决，可以吗” 全平安吸气又吸气，在谭绵绵的镇定下，他勉强找回了理智。“那，我该做些什么，需要钱还是什么药吗，今晚就住下吗” “嗯，你去收拾她的东西，我今晚会守夜，你得进去交代，不然我怕这孩子不放心我，钱的话，我也不好直接给你们免了，毕竟待在这里谁都看得到， 那孩子很乖，这样，我也于心不忍，你就帮新卫所干点活儿，我会尽量给你最低价。” “不不不，钱不能少，我有钱，我能弄到钱。” “别做傻事，你是季延的朋友兄弟，就也是我的朋友，既然你妹妹只有你能照顾，你做事，还是三思而行，明天就你来守着她，可以吗” 全平安答应了，过了一会去和季延说话，借了自行车就走了。 季延还想着山上那一群兄弟了，过去交代了一声解散了烤肉会，回来还给谭绵绵带了点。“看病归看病，晚饭是我让你跟我走的，多少吃点。” 谭绵绵嗯了一声，啃了几口肉，用小炉子给小花做了点粥喝。 许是因为哥哥交代过了，这孩子虽然害怕但还是挺听话的，没有要乱跑的意思。 谭绵绵给她初步处理，次日李萍来了之后看到病床上躺着个人，好奇的问是谁。 谭绵绵只说是个身体不太好的病人，会在这里调养两天，李萍就没多话了，照常做自己的工作。 不多时，其他的女卫生员们也来了，谭绵绵直接将病床的帘子拉起来，给小花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至于她，该看诊看诊，该学习学习，该交流交流。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总觉得大家看高梅的眼神很微妙，高梅也是一直委屈的表情。 因为对她没什么好感，谭绵绵就没有特意问，但她不问，可有人上赶着说。 “她带我们去对象家里，还没吃上饭呢，就被那老婆子安排帮忙打扫卫生，吃饭的时候，就有个鸡蛋汤，还有咸鱼炖豆腐，吃这东西谁上赶着过去她家啊，主要是，这样骗我们有意思么，还跟我们解释一通……” 解释什么 “说，说都是她对象的弟弟把家里的钱败光了，给你买手表买吃的，买自行车，说那些本来该是她的，谭绵绵真是这样吗，真是这样的话，我认为你十分不该。” 谭绵绵都乐了：“季延没有用哥哥的钱，相反是做哥哥的不事生产总是侵占家里的资源，这一点，你们随便找两个碎嘴的婶子问问，就知道这两兄弟，谁是为了城里的虚荣倒贴钱也要钻营，谁是勤勤恳恳十三四岁就开始干成年劳力的活儿， 至于钱，他万万不可能是用季玉的，你们也可以随便找个队里的人问，季延是不是因为不想被吸血了，还遭受到了净身出户，确认了的话，是不是可以推理为，他要真是好吃懒做，别说给我做什么了，不倒吃我的就不错了， 70 第223章 小花和哥哥抱着哭被季延打断了 再说了，谁那么说我，你们也可以问问，她自己给对象买了什么回馈了什么，我先把话说这里了，是，我是收到我对象季延给我的礼物，手表，吃的，棉大衣，都是他给我挑选的，可我也不是那种等着人家给东西的，一味索取那不是成乞丐了么， 我亲自调配的药茶和强健身体的茶饮，还有防冻的膏药等暂且不算价值，我对象的皮鞋，衬衫，手套，劳保鞋，我买的，而且我不求以后他有啥大富大贵的对我，我自己就有钱撑起一个小家庭，不是说我们季延靠哥哥么，昨天你们一顿好吃的都没捞着， 那这样，后天不是要结束学习么，到时候你们都来知青点，我来招待你们，给你们看看，有实力的人，永远都不怕突发情况，也不怕别人的酸话，因为我们一向用事实说话。” 谭绵绵说话，并不像高梅那样带着强烈的情绪，也没有通过音量或者啜泣等外部表演，来达到传达情绪的内容。 几句话却说得，让人觉得掷地有声。 每一句，都是清楚直白的表达了她的立场和观点，而且随便一句都是能被人捏着去找证据找证词的点啊。 竟然就这样说出来。 几个女卫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说什么了，只等着看，所谓好吃懒做被分出家的弟弟季延，是不是真有能力，靠一顿饭，来对比出他和哥哥的真实差距。 不约而同的，大家都没去和高梅说。 至于心底里是想验证，还是想吃一顿好吃的，那就看个人心中如何揣度了。 傍晚散伙的点，已经消失了一个白天的全平安出现了。 他手里捏着一个报纸团，展开后里头都是钱，甚至还有耳坠，金色的发夹。 仔细一看，上面还夹着头发 “那女人不肯还，我从她头上扯下来的。” 全平安和妹妹在继母的手底下过日子，继母面甜心苦，看着是只让小花多做点家务，实则已经病态的开始折磨小花，还说小花不好带，太费心，从全平安这里坑走了不少钱。 这次全平安几乎全拿回来了，现在那边在说要报公安抓他。 “这笔钱是有点麻烦，但是我咬死不认，就没事，谭大夫，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看病看诊都需要钱，多的就当感谢你对小花的救命之恩，我不会说话，你，你把钱都收了，万一我有个好歹，您只要留我妹妹给你帮工两年，找个不错的人家嫁了就好。” 小花跑出来一起哭，兄妹俩悲切的不行。 旁观的季延挠了挠鼻子：“你不会被抓，我马上去民兵队报道了。” 诶诶诶 不止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全平安震惊的看着大兄弟，就连谭绵绵也好奇的看他：“你怎么要跑去民兵队了。” 往种田方面说，他种地厉害，还会木工，靠这两样挣工分或者当个木厂工人都有发展。 往经商说，要是狠狠心，一心跟着姑姑干那买卖，赚两年的钱都够以后的日子轻松过。 怎么忽然去了风马牛不相及的民兵队 70 第224章 高梅吃不下去 “觉得最近和民兵队牵扯不少就去了，上次打野猪的时候就有这个感想，我一向不喜欢肥水流向外人田，那一次给了我提示，我可以换个思路。” 仔细想想，就算做黑市的买卖，那些收缴的检查的抓人的，不还是民兵队和委会的吗。 只要成为其中之一，甚至还能为姑姑的买卖打掩护，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也不是他没道德感。 实在是，做这个，他不觉得是害人，反而很多时候，提供了某些人并不稀缺的资源，还能救人。 反正什么救济粮之类的东西，他是从来不碰，也就无所谓道德不道德了。 这个操作，属实让大家都惊讶了。 “别惊讶了，我花了钱把你和张旺盛也弄进去了，以后你们还我。”季延直白的说道。 真是让人又感动又感动不出来，全平安又哭又笑的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这下知道自己安全了，倒是心疼起东西来了。 钱有三百多，分出来一半做诊费，其他的他还打算给补补补营养，买衣服啥的。 谭绵绵是奔着给这孩子治疗到正常人健康水平，一百多完全不多，心无旁骛的收下来，开始给她做病例。 至于耳坠金夹子，谭绵绵没要，她更喜欢全新的。 “这东西你别送，我会送。” 全平安咋舌，是他没想全乎，这第一份首饰还是自家男人送的好。 季延出借了自己的空屋子给这对兄妹落脚，之后两天都在忙交接工作的事情，很少出现在地里。 高梅觉得自己占理了，又出来刷存在感，说他本来就是个懒汉，这毋庸置疑。 谭绵绵不做声，等到了学习会结束的这天，黄昏将至，王医生开口，结束了这次的学习：“很高兴能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吃苦耐劳，希望你们拿了证之后能切实的在基层发挥你们的作用，明天大家就可以回家去了，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写信交流也可以给我来电话，我最近都在公社。” “好，谢谢。” “谢谢你王医生，跟着你我们也学了很多。” “我们会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今晚是这次学习相处的最后时刻了，大家都直接去了知青点。 因为谭绵绵早在两天前就邀请，所以今天大家去得还挺齐整的。 高梅心想着大概也是鸡蛋咸鱼，最多鸡蛋多两个毕竟谭绵绵要充大头。 结果…… 小鸡炖蘑菇。 锅包肉。 千张卷葱丝。 酱烧板鸭 大骨头老豆腐汤 鸡蛋炒韭菜 甜水罐头加热成一盆甜汤。 吃的是正儿八经的纯白面馒头，两大锅。 “这个时间点没多少菜吃，我们绵绵啊弄了两天也就弄来这些，母鸡还是今天中午才说服人家大婶子换给她的呢，我说大家别介意啊，来洗洗手就上桌，有的人还赶着回家呢。” 关欣帮着招呼，男知青们先谦让这些女卫生员，气氛好极了。 大家坐下来了都吃上了，才反应过来，这一桌子菜，除了千张卷葱丝和甜汤，全都是荤菜啊。 她们都怀疑，千张卷葱丝，是用来解腻的，那么多大菜呢。 一顿饭除了高梅吃不下去，其他人都津津有味。 70 第225章 你把季延打扮那么好看，别人看上咋办 关欣很会做人，也很会给谭绵绵圆话，将一桌子饭菜都说成是在队里交换的。 其实里头大部分东西都是季延直接送过来的。 关欣不想这个情况惹出麻烦，才一直帮腔，其他知青点的知青也没有拆台的。 谁吃着人家的还给人家拆台啊。 虽说他们礼让女知青来着，可最后吃得多的还是他们。 季延给的实在是多，锅里还有呢，他们吃不饱一会还能去清空锅里的。 一时间，晚饭的氛围空前的谦让，空前的美好。 高梅浑浑噩噩离开，听着人家嘴里在夸着季延。 她心中对季玉的信任感也急剧降低。 顾不上回嘴，高梅直接跑去了季玉家。 季玉正在杀鸡。 看到高梅来了，一顿，随后露出惊喜的神色：“刚要去找你你就来了，来高梅进来，我娘一会就给你炖鸡吃。” 高梅没有缓和表情；“为什么前两天不请。” “哎呀，高同志，咱们不跟人家比那些，好东西自己吃嘴里不舒服吗，你想吃鸡腿吃鸡腿，根本不用和人家让，浓浓的鸡汤一碗下去，总比要顾及人数，喝稀的好，咱是聪明人，别去和那些人攀比什么……” 鸡腿吃到嘴里了，高梅心情也好多了。 顺着季玉的思路想想，好像也是，自己吃多香，两个腿都是她吃了。 看着季玉只吃鸡脖子和鸡翅尖，高梅又甜蜜蜜了，觉得这是个好男人。 只她前脚刚走，季玉就纳闷，那边不是在吃好吃的吗，怎么高梅闻着味儿来的啊。 季玉妈也一脸不爽快；“看看你这馋嘴的对象哦，一个鸡腿都不给我这老婆子让！你找的什么人啊，到现在也没跟你说定见面的事。” 季玉忍了忍，其实他也想吃鸡腿好吗，但高梅都过来了，他能怎么办 至于见面…… “还是那句话，家里这样怎么见啊，我看过几天高梅看不上我，我剪了头发当那和尚去好了，断子绝——” “啊呸呸呸，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个儿，妈给你想办法还不成吗” 这办法没想到，队里倒是先出了个大事。 季延不种地了。 严格来说，是季延不需要种地了，他和队上的两个小伙子，进了公社的民兵队，现在每天去公社点卯十个小时，算是上班的吃公家饭的人了。 这消息一出来，季延的人气直线上升，和他打招呼的人更多了。 加上他的身体在谭绵绵调理下更加的强壮，几个月的时间还长高了三厘米，人更显得精壮充满安全感，五官轮廓也更加的清晰硬朗，别说那些有所图的青年汉子想借机让他给找找门路了，就是一些未婚女青年，那眼神也是一下下的往他身上看。 参加民兵训练后，季延的身姿走路什么的，还更加的挺拔，之前那些衣服就有些不够看了。 谭绵绵去卖药之后，还特地到姑姑那里买了两套男人的春装和耐走的胶鞋，给他搭配上。 季延就更加光彩照人了。 李萍看了却皱眉，私下说；“你给季延打扮那么好看，人家也看上咋办。” 谭绵绵停下笔，认真思考了一下。 “可他看上的，是我呀。” 70 第226章 是心态转变了吗 李萍：…… 这句话，好像也没毛病。 “唉季家婶子，您这是”李萍视线是对着外头的，将畏畏缩缩的季玉妈看了个正着。 谭绵绵抬起头来，看到冒着冷汗的女人。“怎么了。” 季玉妈颤颤巍巍伸出自己都要烂掉的手掌，李萍看了个正着，差点哇的一下吐出来。 她胆子本来就不算大，之前季老舅后背动刀，都是季延帮忙的，李萍那时候躲了来着。 此时毫无准备看到了这种伤势，人没昏过去都算好的了。 谭绵绵皱眉，赶紧起身拉了对方来进行清创。“怎么弄成这样，之前我已经给你简单处理过，你去找老张了，还能把伤口整成这样” 季玉妈痛的要命，嘴里也哎呦呦，此时哪里还敢和以前一样对谭绵绵有天然优越感。 蔫的被治疗着。 谭绵绵虽然做不到对这个状况见死不救，毕竟深仇大恨也算不上。 可态度是不可能有所软化的，问她：“你的好大儿呢，我记得前两天还带着对象回家吃饭，没发现你的手有问题” “是我自己把手包起来了，我家季玉还帮我打扫了。” “呵。”谭绵绵冷笑一声，写下治疗的费用。 季玉妈看着上头的八毛钱为难。 “那个，这个钱找……” “你敢说找季延，我现在就把你手上的药洗掉！”看她那眼珠子乱转都知道要说什么。 尽管现在她看起来可怜，但这种人，也是自己有可恨之处，把自己作成这样了。 季玉妈唬了一跳把手收回去：“那就记账。” “嗯，签名不方便就摁手印。” 季玉妈摁下了，回去之后怎么想都不得劲。 她其实提过了能不能让高梅给自己看看，但是季玉一直在说，还没真的成事，别一直给人家制造麻烦把她吓跑了。 可，大夫会因为这个吓到吗 谭绵绵就没有吓到。 季玉妈自己在房间里想了很久，季婷过来拿点米做饭的时候，看到亲妈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一动不动的，手一抖：“妈” 季玉妈扭过脸来：“小婷啊，你来了。” “嗯，妈，我来拿米做饭，厨房没有了。” “怎么会呢，你找找，我才放的我俩吃一月的……”季玉妈想起什么，也不装石头人了，呲溜一下跑到厨房去。 大儿刚说拿两碗干粮去镇上交食堂，说好的两碗，怎么就，见底了 见到亲妈又在发愣了，季婷叫了好几声。 季玉妈回头：“你哥，下班回来了没有。” “没有啊，下班也是偶尔才回来，你问这个干嘛。” 季婷完全听不出来，亲妈说的问的，是二哥季延。 摸了摸肚子，季玉妈没好气的说；“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哥。” 啊 可是妈把二哥净身出户的时候，连当年工分都要完了，所以下一次的给分家粮食，最少还有七八个月呢。 现在找二哥要粮食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季玉妈硬气了一把：“走，收拾一下，去看看你哥哥，在外面过了那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家里缝缝补补有人照顾不。” 70 第227章 季延，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季婷眨眨眼，妈说什么缝缝补补到底是何居心，她自己清楚，但季婷的理解是，谭知青不像是个会缝补的人，可也没亏了二哥，她给二哥可是直接买成衣买皮鞋的。 因为她选择了二哥，所以经常把家里的情况和异常透露给二哥。 毕竟二哥说过只要她不跟着闹事，以后出嫁能随一份嫁妆。 所以季婷也比较知道二哥那边的情况。 也知道二哥是真的对老妈和大哥，心灰意冷，像对一个比较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妈就这样过去…… 不管是什么目的，都成功不了的。 可她估计错了，妈找上季延后哭啊闹啊还把伤口露出来给季延看。 季延真的就进门，拿了一袋子粮食和一条肉给她。 季玉妈哭着哭着都哭不下去了，回家后喜滋滋的让季婷多做点好吃的，等吃完了再找她二哥要。 季婷傻眼了。 这，真是二哥 不对劲啊。 谭绵绵是稍微晚一点知道的，对此她没什么想法啊，季延自己的钱，怎么花都行。 而且他亲妈和他的纠纷，她目前还没有资格去阻拦什么，只能说有立场为季延着想，但是没有非要控制季延的思想。 可季延后来做的事情，还是让谭绵绵情绪波动大了点。 因为季延，带着几个手底下的人，去到了季延钻研工作的那所学校，堵住了对方的领导，谈了谈。 之后，季玉“被”休假回家照顾母亲，而且带回来向学校预支的二十元给母亲买粮。 季延还坏心眼的直接在镇上买了一份，和他给的粮食和肉同等份的东西，才把剩下的十四元，交到了季婷的手上，说是以后没吃的，用这些先买，不够了可以找他们两个当哥哥的。 谭绵绵知道的时候，人都懵了。 这操作，够可以啊。 季婷倒是老实收了，对她来说有吃的就好。 全程受伤的只有季玉和季玉妈，一个担心儿子误会成是她使唤季延这样干的，一个名声和利益都受损，还要担心领导会不会直接撸了他临时工的位置。 母子两个面和心不和的过了几天，季玉妈受不了这种氛围了，第一次吵了起来：“你要是不乐意照顾老娘你就回去你的学校，不要用这种脸对老娘，我生你养你这么大，二十多岁了还在找我伸手要钱，我哪里亏待你了，吃饭唧嘴都要被你用那个眼神看，季玉，你对其他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你对我这样，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事情起因是她手伤了，季玉喂饭的时候，态度不好，还一直说耽误事儿了，季玉妈也是受伤加被冤枉，心态不稳，两人就这样爆发了争吵。 吵架过程里，季玉妈的手没完全好又撞伤了，这次还是直接来谭绵绵这里处理。 上述争吵的画面，谭绵绵也是通过她的唠叨，而得之的。 谭绵绵叹气：“再不好好修养，影响了手部功能，就算我再厉害，也是没办法做起死回生的事情啊。” 季玉妈沉默的摁了手印，回去了。 70 第228章 异地恋 谭绵绵下午收工，回去知青点的时候没察觉到什么，吃饭的时候立马反应过来了，今天关欣格外的沉默啊。 因为关系越来越好，关欣有时候连看到虫子被人家踩爆了都会跟谭绵绵分享。 今天却直勾勾的盯着她自己碗里的晚饭。 想了想，谭绵绵饭后邀请关欣来自己书房里。 谭绵绵其实也不怎么擅长处理这种人情世故的办法，能做的就是，把罐头开一瓶，花生瓜子啥的摆一盘子，给她聊诊所的事。 说着说着，关欣自己主动招了。 她对象，已经一个月没给她回信了，上一次回信还一直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甚至，在说替她跟自己问好。 蛤 谭绵绵摸摸鼻子，是旁观者听都觉得不太舒服的事情。 因为她也在处对象，换做季延身边出现这样的人，他还跟自己说什么替那个女人跟自己问好，她会很气的，甚至直接断了都有可能。 因为会觉得，不做别人的二选一之类的。 “啊，好烦，他本来就笨死了，我要骂都不知道怎么骂！” 关欣苦恼得很，谭绵绵拍拍她的肩：“那就电报，电话，再写信，表明你的心意。” 做点什么，起码比这样苦恼好多了。 关欣微怔：“我要是有你这么理智就好了，我看你对季延，好像就，很平常心。” 谭绵绵想起还没处对象只是有好感的时候，自己因为季姑姑的出现都直接要和季延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刻，心虚的撇来视线。 处对象还平常心 她可算不上。 对象这东西，可和其他关系完全不同。 毕竟，伴侣之爱，本来就饱含了独占欲，控制欲。 他当然可以和异性说话，正常相处，但是她绝对不能忍受对象关系里出现第三个模棱两可的角色的。 “我，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理智。”谭绵绵说：“反正你也别过度猜测没看到的没发现的事情，不如早早问，写，现在就写” 关欣呼出一口气：“对，你说的是，不想了，写，我马上写！” 谭绵绵这边有书桌，空间也舒服，写起来很有隐秘安全的感觉，刷刷刷写完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将它往信封一塞，都不检查里头写的语句问题。 “这时候心情是最真的，我不想修改了，每次都顾及他的感受，我也要做我自己。” 次日关欣就去寄信了，还给谭绵绵带回来一个消息：“我看到他们在整理包裹，分区的时候念了你的名字来着，估计今天就能送下来，包裹也不大。” 哦，那可能是谭爸谭妈给的。 下午，邮递员过来送包裹和信件，谭绵绵一看落款，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信和包裹都不是谭家爸妈给的。 落款是建玲。 那不就是，她去学习的时候认识的小姑娘么。 比自己小一岁的那个。 看了看外头没人来，谭绵绵拆了信件看一下，开头就是兴冲冲的表达她对谭绵绵的想念之情，然后问她答应好的去城里看她，什么时候才实现啊，自己给她送了点小礼物，希望她能看在礼物的份上早点找她玩哦。 70 第229章 有味道的礼尚往来 说实话，谭绵绵之前只是客气，没想到对方不但当真还期待起来，此刻看到这样热情的信件，谭绵绵竟有种愧疚的微妙感。 信件最后留了药厂的电话。 真是有点霸道呢，工厂的电话当自家电话留。 想了想，先看包裹再决定怎么回。 拆开后，谭绵绵一头雾水。 全，都是药片 看了一下日期还挺近的。 所以这就是对方的小礼物 谭绵绵估算了一下，这些药片的量，普通公社都没有这么大的数量。 忽然得了几乎是陌生人的馈赠，谭绵绵做不到无所谓，但是退回去也不适合。 她干脆调配了一些美容的药丸子给建玲送过去，还表示对方要是有空，可以来大队找她，或者再等半个月，她四月也还是要去省城一趟的。 省城。 “建玲啊，建玲，你那好朋友给你送东西来了，你下楼拿一下。”建玲妈喊了一声，加盖的阁楼上探出个脑袋说好，建玲就蹬蹬蹬往下跑，拿了信不看，先看的包裹。 她太好奇谭知青会给自己送啥啦嘿嘿。 会是乡下的好吃的嘛。 结果一拆开…… 黑乎乎的药丸子一堆。 “啊我给她药所以也送我药嘛。”建玲撇撇嘴。 她妈妈凑过来，好奇的拿了一个瓶子看看。 “弄得挺精致的，瓶子都很好看啊，我闻闻，”欸 这气味。 建玲正在拆信，看到妈妈把药往嘴巴里塞，赶忙去拦着：“妈！药可不能乱吃！” 建玲妈拿开手，不让闺女碰到：“别闹，妈就是觉得熟悉，以前你姥姥认识一个大夫，她专门做女人的药，还做可以让人变白变漂亮的，我记得我年轻时候还吃过，我要试试。” 可惜那个大夫后来啊，就在运动过程中被人害了。 她的药是真的好啊，虽然不比批量产的西药便宜，但是都是非常有针对性的，对人体几乎无害的疗效也好…… 药丸子已经入口，她一一辨认着其中自己所熟悉的药味。 不多时，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在肚子周围旋转，建玲妈瞪眼看着手里的瓶子。 建玲的朋友估计是怕药品保存不易，所以每一份药丸子都给的八到十丸，此刻她吃了一丸用来试验，都开始心疼剩下的了。 “是好东西”建玲问妈。 “是，这些，给妈妈一半，啊” “不行，妈妈，你又没病，这些是我朋友给我的，我刚才看信了，里头有美白的，祛痘痘的，调理月经的治宫寒的，都是我这种小姑娘用的！她说了，这叫量身定制！” 建玲妈讪笑：“不是，妈的意思是，妈那边正好和医院里有联系，给一些病人试药来着，这些药都很不错，就妈吃的那一个，几分钟就开始让妈熏熏然觉得身体舒服肚子热热的，绝对是好东西，妈想着，拿它去试试水，要是可行，以后你朋友都能靠着这个，来省城做正式工，领高级工资，那不比在乡下做赤脚大夫好吗” 那，正式工肯定比当赤脚大夫好。 建玲是年龄不大，却不是傻，想了想，还是忍痛分了一半出去。 70 第230章 你喝酒了? 建玲妈喊了一句好闺女，急匆匆的出了门。 脚步不停歇，直接到了药厂老技术工那边。 这位可是建国前就开始鼓捣药材的，中西药都有所涉及。 “来来，帮我试试，这东西咋样” 老陈接了药丸子，正好是清火的那一款，接触到口腔的那一刹那，一股请人心脾的感觉直冲脑门子，让他精神都振奋三分，最近那种让人恼火的不适感也逐渐消散去。 浑身像是在菊花茶里浸泡了捞出来那样，清凉，舒适。 老陈直接追问：“这哪儿来的，咱们的新药吗，给我多来点。” 建玲妈笑而不语：“怎么样，再试试其他的，您品品，这是多少年经验的师傅做出来的。” 老陈还以为是厂子里要来新成员，这是人家的敲门砖呢，品了品；“用料质量一般，但是搭配起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其实药材保存得当的话，高品质和低品质之间，差距并不是寻常人家想象中那样差很多倍。 其中成分是差不离的，只是说某些需要的成分，高品质或者年份多的，含量会高一点。 这位调配药材的手法很老练啊：“就这手艺，最少得有个三十年制药经验。” 建玲妈哈哈笑了；“不不不，我这是遇到天才了，正好还是玲玲的朋友，年纪，好像才十八九，我没仔细问，回头我亲自下去了解了解。” 十八九 老陈一脸的“你不要驴我”。 “所以说要亲自下乡去调查一下嘛，如果是长辈和师傅调配的，那我就招师傅和长辈啊。” 行。 “要不我一起去。”正好他看看最近自己这个心火怎么一直下不去。 “那我这就去开介绍信，等着。” 谭绵绵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礼尚往来，有人惦记着过来挖她去省城。 此时正将这一次要送去给诊所林丰收大夫那边的药。 因为已经是春夏交接的季节，所以她之前做的那些润肤的暂时卖不动，她立马改了思路，做了一些祛痘降火的。 最少能买到入冬。 “成了。”她将这一批药晾凉分装，等着明日送去诊所。 叮铃几声，谭绵绵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去，那自行车铃声拨动的调调，果然是季延发出来的。 季延神色如常，单腿点地支撑着，拎着饭盒的手伸出来，看来是又得了什么好吃的要来喂她。 谭绵绵靠近了才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喝酒了” “一点点，见了领导。”季延打了个哈欠，说道。 其实是那个领导既喜欢林伟光的识相，又看重季延年轻能打有事能冲，非要做主让两个人冰释前嫌，所以有了这么个酒局。 喝酒应酬，如今也是他避不开的活动了。 谭绵绵只说别喝大了伤身：“近期要是还有喝酒的需求，我给你做解救的药丸，你每次喝两粒，能帮你快速挥发掉酒精……” 算了，说那么多不如一句：“能让你最快程度清醒，还护肝保肾。” “哦，那多弄点，我给旺盛他们几个也发点。” 70 第231章 介意检查下吗 “知道。”他这个人不但对对象体贴入微，对几个兄弟也是很好。 估计，这也是那些年轻汉子总以他马首是瞻的原因之一。 接过饭盒，谭绵绵都没去看里头装的什么，先抓着他手腕，手指上移，摸进他的袖子，一摁。 季延一个哆嗦，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讪笑一声：“现在你是不用把脉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当然是季延手上有淤伤。 仔细一看，侧脸下颌位置还有点擦碰。 谭绵绵道；“下车，进来。” 难怪今天还摆了个酷帅的姿势，用那大长腿支棱着自行车，原来是想速战速决送了东西就跑。 一被发现就认怂乖乖停好自行车进来。 噗。 为什么觉得这一点也很可爱。 谭绵绵背对着季延的脸哪里还有严肃，笑意都荡漾到眉毛了。 进了前厅，谭绵绵给季延擦药，处理淤伤，她的治疗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的，季延神奇的看看伤处，要是他自己擦点药油，等着恢复，最起码是十天半个月才有这效果。 “你真的好厉害啊绵绵。” 谭绵绵白了他一眼：“下次再这样受伤，我就给你上一层辣椒油，加盐。” 啊，光是想想就疼。 季延又是一个哆嗦。 明明自己比谭绵绵大一岁，明明自己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可见到绵绵不高兴，他总有一种，面对强大存在的感觉 大家说的母老虎…… 不不不不，绵绵肯定不是母老虎，她只是担心自己罢了。 季延甩甩头，将这个念头抛弃。 谭绵绵问起那个小花如何了。 “我每次就跟她哥全平安一起上下班，没怎么注意她，但她脸色是没那天那么可怕了，嗯……也有在家里做一些活儿，好像闲不住一直说要干活，劝不了。” “她好像十四这个年纪，上小学也不太合适，中学基础又不够，有什么兴趣爱好的话倒是可以培养一下。” “那我回头问她哥。” “嗯，这孩子确实太让人心疼了。”谭绵绵还没和季延聊深入，外头来了病患，季延就拎着一包药往外走了。 这是要回去工作了。 谭绵绵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对外叫了一声李萍，就开始和患者沟通。 李萍之前是不打扰两人独处，自己去药房练习辨认药材，这会来了病人自然是蹭的一下跑过去学习。 这次来的是个中年汉子，支支吾吾很久，才伸手，通过诊脉和他破碎的描述，谭绵绵开方，并且询问对方是否介意检查一下。 “检查，啥”中年汉子直接震惊住了。 不是，这女知青，还要他脱裤子给她看皮燕子不成 本来自己来找这谭知青看病，已经是在家里鼓足勇气又鼓足勇气了，毕竟痔疮是很难以启齿的病。 “其实用药内服和外敷也挺好，就是慢一些，也不需要动刀后那样禁食来避免刺激。”谭绵绵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更优的治疗手段。 汉子自然是不敢体验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按了手印拿了药就跑了。 70 第232章 医生的情绪会影响到患者 还是李萍追出去让对方第二天来拿药膏。 回来的时候李萍描述，那汉子都要烧起来了。 谭绵绵能理解的，就是后世还有不少年轻人对包子皮和鸭嘴钳检查等问题讳疾忌医呢，何况如今这个时代的中年人。 “说真的，我听了也觉得心里一个咯噔，谭大夫你是怎么镇定的说出那种话啊。” “有羞耻感”谭绵绵猜测。 “有一点，会觉得我比患者更不好意思。” “那可不行，患者本身就是寻求帮助来的，会下意识的追随医生的情绪，比如医生一个皱眉，啧一声，有可能只是在犹豫哪个办法更合适治疗，但患者会怎么想，你信不信对面的患者只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马上就要死了， 但如果你的态度表现得游刃有余，哪怕是比较棘手的病，病人的态度都先因为你的态度而有所缓和和放松，也能帮助沟通更有效，你表现得更加慌张，病患也会更慌张的，要么就平和一点，一直都是那个冷面也行，要么你就表现出这事儿不大的态度，要比龇牙咧嘴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更好。” 李萍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都觉得会辜负我老舅的好意，我怕血，甚至怕刀子切开什么的画面，扎针也完全不行，我都不知道继续学下来，以后我真能如老舅所愿，成为一个卫生员吗。” 毕竟，乡下的卫生员，也就是赤脚大夫，什么病都要学着治，出血失血以及很多其他难堪可怕的画面，有生之年都会遇到。 可是她怕啊。 其实谭绵绵也发现了，李萍有些晕血以及对尖锐的物体有恐慌感。 要做外科，其实已经是不太可能了，连护理都够呛。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入行，医可还饱含了药这一大类呢。 “其实你怕血不动手术也行，选择就业的地方还有很多，但哪怕你不是外科大夫，有些画面也是避免不了的，不如去尝试下药剂你辨认药材已经学得不少了，放到制药厂都能考个正式工位置了。” “啊，在你心里我这么厉害啊。”李萍沾沾自喜。 被自己崇拜的人肯定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体验。 谭绵绵笑笑：“努力的人，我希望都能得到好的结果。” 功夫不负有心人，如果只是一句空话，那也很难过的，工作也好，金钱也罢，起码在她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希望身边真诚又努力上进的人，都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 次日，那个汉子来拿外涂的药，李萍在旁边观察着。 发现谭绵绵还是用那种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在给汉子做讲解。 饮食上最近要怎么样，让亲属擦拭干净后再使用，以后擦屁股要怎么擦比较好不容易复发等。 那汉子的情绪果然没昨天那样慌张了，最后离开的时候也是脚步平缓，如同其他普通病症的患者一样。 李萍默默记在心里。 中午吃了饭，谭绵绵就去镇上了。 送药之后再进账二十多，这是这两次的费用。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谭绵绵进去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70 第233章 季姑姑失去靠山 售货员一眼就瞧见谭绵绵了，热情的推销新上的布料。 要是对一般人，也许售货员不至于和其他售货员一样高高在上，但也也不会那么热情。 但是谭绵绵每次来供销社，似乎就没有空手回去的时候，因而售货员十分喜欢这种顾客。 加上她之前还包圆了供销社卖不出去的手套，就和这个售货员熟悉起来了。 这次也是如常，觉得布料不错，透气，花样不会太花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花纹，要不是布票收集得还不够，就要包圆了。 “啊，对了，那手套，你还需要吗谭知青。” “有的话我还要的，怎么，这次又进了” “不是，是我朋友休假回老家，也提到了这个手套的问题，他们那边有一批放了半年的，再不用估计都要脆掉了，现在很低价格都愿意出售，你要是要我帮你联系一下” “哦，我要看看成品，真的有质量缺陷的话，对我来说是很不方便的问题。” 试想一下，你检查伤口的时候，那手套指头或者哪里忽然开裂，滋溜一下你的手指戳进去了，不管是伤口还是那些不方便描述的部位，都叫人作呕的。 “那当然，质量要是真那样了，人家会直接处理掉的，那到时候我去找你。” 谭绵绵挑眉，看来，这事儿应该她能得一些好处啊，不然那么积极，很难说纯粹是帮一下朋友，毕竟东西卖不出去，对她朋友也没负面影响。 但她没意见，只要东西可以价格能接受，无所谓人家会不会得到好处。 再次留了自己新卫所的地址和称呼，谭绵绵抱着布料和新买的桃酥离开了供销社。 路过巷子的时候，瞧见了季姑姑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上去插一手的时候，季姑姑一个前踢，那男的直接弯腰呼痛再没了作恶的力气。 季姑姑抬腿就走，一点都没看地上打滚的人。 才走几步就看到侄儿的对象了。 “找我的” “路过。”想说什么都没看见，是不是晚了点。 好在季姑姑不在意这个，还拉着谭绵绵回去坐坐。 “买布了怎么不来姑姑这里，不是说了，你来这里东西给你照原价，有便宜都不知道贪。”季姑姑拆了一包烟，对谭绵绵询问，介不介意。 “院子挺大，您随意。”要是室内可能会介意，这里风一吹烟味就散了，倒是不必要去过度要求他人。 季姑姑嗤笑一声，点燃了烟抽了。 吸了几下，她问季延的近况。 “昨天才来找过我，看他在新的地方混的还不错的样子。” “确实是不错，还帮了我两次。”给她通风报信。 春暖花开，不只是说的气候，有些内心贪婪的人不满足于现状的下线人员，手也开始破土而出，越伸越长。 再加上，她那个男人最近在省城和文工团的小姑娘搞上了，那姑娘也厉害，才十七就有那么高的手段和强大心态，傍上了她男人，现在季姑姑得到的内部消息，和支持，也就少了。 前几天差点还被人设计给抓了，好在她侄儿又冒出来了，算是勉强维护了她现有的利益。 70 第234章 你想结婚吗 “姑姑没跟你说虚话，我不太想继续在这里做这个了，再做几笔就要收手养老了，你，最近想要什么都来拿，对了，你俩要是近期结婚，姑姑还能趁着说得上话的时候，给你们把成婚要用的东西都准备了，奶瓶都给你备好。” 谭绵绵：…… 所以，这是被催婚了 “暂时没这么快的打算。”满打满算，她去年秋收后和季延处对象，如今春季刚到末尾，才多久啊，也不是相亲那种上赶着奔结婚去的，所以目前是还没这个概念。 “也是，都还小呢，多攒钱，结婚以后事情就多了，用钱的地方也是跟流水一样，人情世故，养家糊口，养儿育女，一堆事。” 看着季姑姑那么感慨，谭绵绵也是好奇他怎么想的。 旁观者竟然已经认为他们的感情到结婚的地步了吗 季延发现再一次见谭绵绵的时候，她一直打量他，还用那种深刻思考的表情在打量。 他又想哆嗦了。 难不成，昨天抓贼腰间被擦碰了一下，甚至没留下痕迹，都能被看出来 中医到底是门怎样的学问啊。 就在季延想着连这种细小擦碰都要交代的时候，谭绵绵的话让他手抖了一下。“你会想结婚吗” 季延眼睛都不眨：“我想。” “现在在我们处对象半年都不到的时间，想结婚”谭绵绵是真的惊讶的，不过她回忆起，之前季延有什么秘密，说是要结婚之后才能跟自己讲。 因为她有好奇心但不算多，所以就没去追问深究，这个话题，当时也就是一闪而过。 这么说，是他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吗 季延啊了一声，似乎看出了什么：“你觉得太快吗” “对，你对我的了解不够深，我对你的了解也还尚浅，季延，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二十岁之前我不会结婚，生孩子的计划也在二十一或者二十二呢。” 这和乡下很多思想都有碰撞了，季延会怎么看待呢。 “原来，你是这个想法。” 季延之前他还以为谭绵绵是想说，深度交流下来，发现他和她没多少共同话题，他不会念诗不会写作不会文化人之间的任何话题，也没在城里生活，绵绵觉得乏味了，认为不合适在一起，才有此一问。 没想到只是规划。 他松了一口气，人也格外爽朗好说话：“我想结婚，因为对象是你，什么时候都可以，这是我对你诚实的回答，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你这么规划和选择是有原因的，我听你的，但……” 谭绵绵凝神听他会说出什么。 “但你的这个想法里，要有我。”季延只觉得这句话说出来都烫舌头。 连后脑勺都要烧起来一般。 他别过脸去，想了想又让自己正视谭绵绵。“你，那你觉得怎么样，关于我的话。” “我。” 谭绵绵的脑海里，一直闪过上辈子亲爹妈的相处模式。 在这一瞬间，她的心情是复杂，不可控的。 “啊，不好意思啊，女孩子都是害羞的，我不该问这个话，那……” 70 第235章 给亲家瞧瞧 “明明你自己最害羞，扯什么女孩子。”谭绵绵伸手拉拉他的手指，勾住：“我的想法里当然会有你，季延，我很喜欢你。” 刚还要安抚谭绵绵不要有压力，别太害羞的季延，差点成斗鸡眼了。 “你，你，我，喜欢。” 谭绵绵手上用力，似乎在给他源源不断的自信。 “我也喜欢。”季延只感觉全身过电一般，又觉得浑身都有力了一样。 谭绵绵也是同样的感觉。 她因为少年的情况，一直以来，都尽量让自己不要处于失态的框架中，哪怕是吵架这种事也讲究逻辑，条理，会根据环境来判断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可此刻，她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眼前人就是最重要的，唯一的。 也是心上的。 两人脉脉含情，被截断于小跑过来的阿全。 徐大头拉都拉不住。 这小家伙最近是真的很活泼了，队里的人，怎么都看徐大头拉车载人的面子，基本没有什么尖酸刻薄的人往他身边凑，久而久之阿全的状况就好得很快。 如今已经能和熟人用正常模式来相处了。 季延也揉了一下这小家伙的脑袋，当转移自己的情绪了。 阿全歪着头，认出是自己熟悉的人，也给面子的附赠一个笑脸。 徐大头这时才凑上来；“没打扰到你们，我刚才瞧着你们俩在商量事儿，本来想让阿全慢点走的，一下没拉住。” 季延说没事，他就是来看看，一会又要去忙了，最近镇上比较乱，回家时间都少了很多。 徐大头担忧的跟他了解一下情况。 阿全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听到没拉住，害羞的笑了。 昨天外婆还说他现在跟个猴儿一样，别吓着人家了。 他是不是吓到漂亮大夫了。 见阿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谭绵绵带他去屋里头待着。 拉手之后，回头跟季延交代：“回去之前找我拿两瓶药给姑姑，上次我去供销社，就没专门带。” 因为季姑姑也是做生意的，她怕什么时候贸然去会影响人家，就很少有去镇上就必须拜访的心思。 季延应了一声，继续和徐大头说事儿。 为什么徐大头会因为季延透露的两句话而担忧镇上的治安，还不是有个女儿在镇上么。 “其实也不是特定突发的，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有人会铤而走险的。”所以年年这个时候，以及过年前后那个时间点，相对来说，治安都比较乱。 “唉，所以也不是城里样样好的，一到这种时候就抓瞎。”徐大头说道，心里也开始担心女儿了。 家里就那么个孩子，再吵闹、再有气得半死想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那也会随着时间流逝。 血缘关系，骨肉亲情是斩不断的，遇到这种问题，特别是老人家听到这种情况，还是会揪心，替孩子担心又操心。 下次，还是再送点东西过去，总不能放任孩子有饿着的可能性。 也不知道两个月没见了，闺女是不是如心愿了又怀上了。 70 第236章 朝中有人? 屋内，谭绵绵检查了阿全，通过沟通和平日里的复查观摩，认为这个样子足够去接触孩子们的社会——学校了。 徐大头知道了以后很高兴，正好要去镇上，可以把孩子情况跟他亲妈好好的说道说道，也让亲家瞧瞧。 送走徐大头和阿全，谭绵绵见季延还在等着，就把两个瓶子给了他，让他转交。“季姑姑那边，我不方便去。” 一个是怕她又热情要原价给自己东西。 还有一个就是担心影响人家生意。 季延也没多想，拿了东西后就要离开，临行前跟她说留意一下今天大队长有没有来找她。 “我在委会那边看到了电报通知，你们这些上次培训过的，可以去考核拿证了。” 谭绵绵哦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算不算是朝中有人了。 这么想想，季延去那儿上班，还真是一举好几得了。 既有了正式工作，还能提拔兄弟，又能压制前段时间总是挑事的林伟光，还能给她提前预告消息了。 说起林伟光，这人好像从上次想坑害自己去下水沟子做卫生员之后，就再无消息了。 会是张怀恩出手吗 不像啊。 算了，反正人渣不凑上来，是好事。 人渣，哦，也就是林伟光，他足足两个月没在人前上过厕所了。 意思是，上厕所根本不敢和以前一样，跟兄弟们找个墙角就能尿一泡。 上次那鬼鬼祟祟的人直接压制他，不但吓唬他要给他割了皮，还真的在上面划拉了一下，并且把他剃了，现在光不溜丢，根本没脸拿出来遛鸟。 哪怕还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但和以前对比，那整个人是低调得很。 特别是民兵队里出现了季延为首的三名同一个地方来的新人，个个能打得很，形象又很不错，执行力也高，他的地位更是摇晃起来，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乡下女知青啊。 一个反抗过他因此被记恨上的女人，和被动摇的地位相比，当然是选择全力以赴要把季延赶下台。 像是最近连续的小偷小摸事件，他抓的人大多是个个喊冤枉还有不在场证明，搞的林伟光风评下降。 季延抓的就一抓一个准，听说还下套抓。 娘的，鬼知道一个乡下穷小子哪儿来那么多花招。 中午休息两个钟头，林伟光不想去食堂吃，手底下的小弟打好了饭菜给他，没吃两口，上头的领导让他亲自跑个腿。 林伟光不情不愿的去了，这次跑腿，倒是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 他腆着脸凑过去，跟领导如此这般说来。 周主任哦了一声：“真有这样的女青年觉悟高还技术好那我最近的想法倒是可以靠她翻身了。” 去年某位沪市的大领导下台之后，他们委会内部也是变故多多，名声成了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他一直在考虑转型，以及为自己做些有建设性的功绩，以求变天也能坐稳自己的位置。 所以这次才会借着张怀恩的建议，弄了个医疗下乡。 感觉反响不错，所以还需要个厉害的角色来帮自己。 没想到林伟光最近业务不行，出主意倒是有一套。 推选了这么个人才给自己。 70 第237章 拦车 次日一早，谭绵绵就去找了大队长。 询问上头最近没什么通知吗 大队长摇摇头，没有啊。 最近上面没下达什么文件。“怎么了，是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谭绵绵说：“眼看着四月都要见底，我在想考核领证的事情还没着落吗。” 大队长脸色难看想到一个可能性。 就让谭绵绵先等等，随后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的时候，也没问什么，就说自己打个电话，让她先上工。 其中肯定有猫腻了。 谭绵绵没闹，毕竟大队长也不是不处理这件事，便安心回去上工。 她前脚刚走，大队长就去队部急吼吼的打电话，又开介绍信，等一切都妥当了，过来同志谭绵绵马上坐车去省城，他帮她说过了，可以排在最后面单独考核一个半小时。 谭绵绵点点头，捏着自行车就去和李萍交接工作。 之后又去徐大头那边喊了车，到镇上的时候，第一班车刚启动，谭绵绵还没开始喊呢，徐大头倒先着急了。“别走啊！车师傅车师傅我们这有个去省城公干的——快停下哎呀我牛车跟不上！” 也是奇迹了，平常车绝对不等人的，今天倒是利索的停下了。 谭绵绵背着包裹闷头冲上车，就听到售票员啧啧了几声很不耐烦的样子。 自觉这样拦车不太好，谭绵绵只专心，找了个位置坐下，朝着窗户边一看，却瞧见了季延的脸。 他冲着她挥挥手，龇牙咧嘴的笑。 谭绵绵下意识挥挥手，车子已经驶离。 售票员这才一脸不高兴的来收钱给票了。 谭绵绵福至心灵，看来刚才，季延是看到自己需要赶车，所以拦了一下车。 心里又酸又涩的，还有种眼眶都想红的冲动。 吸吸鼻子，谭绵绵摆弄了一下手边的挎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去省城是有距离的，路上又经过了两个站点，上来了一个妇女同志，主动和谭绵绵聊起来了。 得知谭绵绵是做卫生员的，这妇女眨眨眼：“看不出来啊，这么年轻就是卫生员了，可少见，对了，你有证了吗，我们队里有个年轻队员跟你差不多大，准备考证了，她昨天就去了呢。” “哦呵呵。”谭绵绵笑笑，没透露自己也是考证的一员。 和没什么坏心思的陌生人聊天，也要注意留三分。 抵达省城之后，她都没顾得上找东西吃，直接去了上次培训的地点，已经开始了考核，门口的教员瞧见谭绵绵了，去询问她的名字。 “名字对上了，介绍信也没错，他们考试到尾声了，你再等半个钟，现在进去不太合适，不过你也不能再看书临时背了，这样对其他人不太公平。” 看来临时抱佛脚的人不少，都扯上公平不公平了。 谭绵绵同意了对方的话，挎包放在一旁之后，都没去碰一下。 这倒是让教员心里舒服不少。 毕竟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晚了再给时间补考，已经不和规矩了，要不是她那边的领导不断打电话强调这是个优秀人才，都不会有这个破格的机会。 此时见她自信满满，并没因为距离考试还有时间而多翻看书籍，自然觉得满意。 70 第238章 终于领证了 谭绵绵一直有注意时间，半小时后，里面果然要求停笔了，前往下一个教室，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本来面试完就可以等制证了，但因为你的原因，你得自己考了，所有人就加班一个半小时。” 哪怕不是自己的主动失误，谭绵绵此刻也只能任说，随着这位教员去了刚才的考场，发现监考的人就是他。 “别紧张，好好写，既然领导们给了你期望，足以说明你优秀到一定程度了，人家才会这样兴师动众也要帮你弄证。” “谢谢，我会的。”谭绵绵提笔洋洋洒洒写下答案。 其实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写好了。 她也没想着出挑，尽量根据那本指导书上有的内容去回答问题。 一个半小时之后，就去了面试那一个屋子。 除了那个教员，还有自己见过的满堂课都喷口水复读机的那位领导。 他的性子就没有前一个好了，噼里啪啦先说了她思想问题，之后再提问。 谭绵绵因为是半路被大队推举上来的，没有和其他人那样，先去县级卫生员进行初级培训，因此被提问的内容也是这一方面的， 例如什么吊水啊等技能，都是她自己原本就会的，但这个不好解释啊，此刻只能拿自己有药厂朋友还有大夫邻居说事，表示自己是耳濡目染会的。 各种角度问了好几个问题，发现谭绵绵不但对答如流还跟经验丰富的医生不相上下，两个面试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也只有一个结论。 难怪是被大队和公社领导合力推举的，果然有过人之处。 面试也通过，之后就是交照片，信息补充等问题，证书就这样到了她的手里了。 听起来很简单，但其实有些地区更简单，人家直接带被推选的人去医院学习一下，送一本书给推选出来的，然后邦邦直接盖章给证了，跟发奖状一样轻松快捷。 地域不同，标准也不尽相同。 而且赤脚大夫和民办老师都是没编制的，倒没人真的一丝一缕的去计较，要真计较起来，很多大队就没有大夫可用了。 谭绵绵交了照片贴上，资料也在确认后由对方写上，最后到了她的手里。 啊，终于领证了。 谭绵绵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感慨。 轻飘飘的一本证，拿在手里其实都没多少重量，却是所谓“被认证”的大夫。 在99年开放医师资格证考核认定之前，这张证含金量还是很足的。 谭绵绵打量着手里的证，它是红色的外壳封皮，有赤脚医生证，安泰县xx卫生局的字样。 安泰县就是这座省城的名字。 往内翻页，里头写到所在单位：勤奋大队，发证机关，安泰县卫生局，发证日期七四年四月，编号等资料。 右边页码上是印刷的字体，最上方是赤脚医生守则带书名号，上头写道： 一，努力学习，刻苦钻研，不断提高政治思想和业务技术水平全心全意为社员群众服务。 二，亦弄亦医，积极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大力开展以种为主，种、采、制、用中草药的群众运动，努力发展…… 光是这两条，她就有做不到的。 70 第239章 要怎么给你庆祝 说到积极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从她自告奋勇开始，就没再干过农活，甚至因为自己几次大方的请客，不计较，连知青点的重活儿累活还有做饭这件事，都不需要插手，嗯，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违背了这一点。 没办法，做不到啊。 不过看了这个守则，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之前她还寻思着，和大队长一起合作偷偷摸摸种药草，甚至在后山找地方撒了一遍药材种子任其野蛮生长来着。 结果人家根本就是允许这种行为的。 那为啥已经有了证的老张没在队里提过 她毕竟对这个年代的证书，并不太了解，历史也不是她的专长。 晚上是没有车再让她回到镇上了，还是去了那个熟悉的招待所待了一个晚上。 也许是谭绵绵漂亮辨识度高，那招待员一眼就认出她，是药厂厂长的女儿建玲的朋友，主动提供了热水服务啥的。 谭绵绵也投桃报李，察觉对方扁桃体发炎，给开了药方。 “能自己找到药。” “能，能。”招待员乐呵呵的道谢。 谭绵绵清爽的睡了一夜，醒来后在本地的饭馆吃了早饭，再搭车回去镇上。 下车的时候，远远看着林伟光和一个她并不陌生人的人并排走着，姿态还挺亲密。 谭绵绵扯扯嘴角。 人渣凑堆了啊这是。 “绵绵，回来了”季延巡逻刚好路过这边，瞧见谭绵绵下车，径直走了过来。 谭绵绵点点头，打开挎包，炫耀的摇晃一下证书。 “拿证了啊，我看看。”季延翻开后，没看其他，先看照片。 唔。 证书上的照片，应该是绵绵以前的照片，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比较消沉的气质，看着，也和现在差距不小。 季延心道，这是以前没长开的时候，他要是说自己更喜欢现在的绵绵，会不会被她骂看外表的男人。 “怎么了”谭绵绵见他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好奇的问道。 是证件有什么不对劲吗。 季延收回看照片的视线，只看真人，诚心的说：“你现在更好。” 不但好看还优秀。 欸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还是季延转述的超猛大直球啊。 “拿到证了是好事，要怎么给你庆祝呢，我看看几点了。”季延抓了谭绵绵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再有半小时我能休息，也正好国营饭馆晚饭时间，你先去姑姑那边坐坐。” 现在赶回去也不差半小时，谭绵绵点点头，被季延送到姑姑家。 季延从姑姑家折返回去和兄弟们汇合，看到几人羡慕嫉妒的表情，扶额：“干嘛这样看我。” “季哥啊你真有福气，眼光也是绝了。”张旺盛也是见过刚下乡时候的谭绵绵的，在她那亲戚家住，整个人越发不成人形，都没有什么汉子喜欢那样没福气的长相和懦弱的性格。 偏季延把人家拿下了，现在再看，那谭知青绝对是全公社最优秀的女青年啊，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 “我妈前段时间也给我介绍了一个，我觉得太瘦了，现在想想可能是没长开，要不我再接触接触好了。”有个季延入队后才认识的本地青年思考着这个问题。 70 第240章 我稀罕不成啊 “行了你，有姑娘愿意跟你就不错了，看你自己还瘦不拉几呢，嫌弃人家。” 几个男的插科打诨两句，继续巡视。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季延就不去食堂了。“你们自己去吃，我大概一小时后归队，要是有紧急情况，我大概在饭馆。” 众人表示理解，要带对象去下馆子嘛。 了解了解。 谭绵绵这次并非特意来季姑姑家的，却意外的发现了好东西。 “啊这个，凌晨的时候送来的，我那时就想着你应该用得上。”那是一大捆黄色的纸：“很像以前包药的那种，价格也便宜，是搭着白纸卖的，你要的话三块钱拿走。” 说是一捆，其实都超过谭绵绵的膝盖那种高度了，得有个八十工分的高度 差不离。 按照目前勤奋大队的用量，用两三个月绝对不是问题。 “那我要了。”这种公家的东西却在黑市购买，走公账不好交代来源，她自己记得平衡就好。 季姑姑也得知了谭绵绵是拿证回来，顺路等季延一起吃饭，就没特地叫人去买饭。 又招呼她看看别的东西，谭绵绵还真看重了蚊帐，和放香皂的盒子，以及一些生活的小件日用品。 季姑姑应该是刚进了货，新东西不少，谭绵绵还发现了灯泡。“竟然灯泡都有得卖，可惜了，乡下拉电线的只有大队部和少数几户人家，还是镇上的条件稍微好点。” “那你来镇上住啰”季姑姑见谭绵绵惊讶的看过来，解释说自己是从她男人那边听来的：“说是这一片的领导在找年青一代的大夫，准备培养亲信，得做好卫生医疗这方面的事，具体的我没问，但大概意思就是择优秀人才到镇上来工作， 我认识的年轻又是人才的医疗方面的……好像就你，也没听过还有你那么好医术的，很有可能择优择到你头上哦，到时候就可以来镇上居住了。” 谭绵绵倒是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如果是真的，且选到了她，她不排斥。 如果没选到她，那就没选到呗，不影响她衣食无忧自给自足。 “叩叩叩” 门响了。 “肯定是季延来了。”季姑姑正好是站在门附近的，直接去开了门，谭绵绵也拎着纸和一些小东西装在一起的麻袋朝着门边走。 “刚才还没有的，在姑姑这儿选东西了” “嗯，一捆纸，还有些用的东西。” 季延自然的拎过去，回头问姑姑要不要一起吃饭。 季姑姑哪里会这个时候凑热闹，摆摆手说自己还忙着呢。 “那我们去了。”季延带谭绵绵去饭馆，让她坐着，他去买饭。 不多时点好菜给了钱回来，又拿了她那个红本本看。 见他比自己还在意的样子，谭绵绵揶揄他两句。 季延说：“我对象有本事，我稀罕我高兴看不成啊。” “成成，你稀罕，送你都行。”谭绵绵对他也是宠溺的，同样开玩笑回应。 毕竟，哪有处对象正襟危坐只说工作的。 煞风景的话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身旁的两个斯文样貌的男女，嘀咕了一句有伤风化。 70 第241章 她都不需要嘴替 谭绵绵收敛了一点笑意，一开始只觉得大概是自己多想了，没必要那么敏感。 但女人的第六感真就该死的准确。 在服务员叫人自己去端菜，季延起身过去的时候，身旁两步左右距离的女方直接看过来，上下扫视了谭绵绵一眼，随后低着脑袋侧着脸对男青年说了什么。 隐约有几个词语传来，大庭广众，青天白日，真不要脸。 那男青年也转过头来。 很明显了，他们就是在说自己。 第一时间，谭绵绵是没有愤怒的发作，而是在想难不成自己的衣服还是裤子哪里破了勾丝了吗 干脆站起身检查一下。 那两人见状女的捂嘴笑了，男的闷笑一声：心虚了，还知道要脸呢。 好了你说话小点声被人知道了不好，那男的那么糙汉当心他打你。 谭绵绵不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行，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遵循所谓的遇事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可不合适。 季延已经走过来将饭菜放在桌上，纳闷问她怎么站起来了，就要拉着她坐下吃饭。 谭绵绵已经确定了自己身上没裂口，起码没有那种能有伤风化的口子，也确定这两人就是在嘀咕自己，给了季延一个安抚的表情，谭绵绵转身，直接正面询问：“两位，这么费心的一边打量我一边说悄悄话，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什么意思，欺负他家绵绵了 季延皱眉，本来要坐下的姿势，屁股都挨到板凳了，又蹭的一下站起来，立在谭绵绵的身后。 哪怕没开口，都压迫感十足。 “你，你在说什么，多想了，我们说的又不是你。”女青年也站起来和谭绵绵对视，只是眼神一直往季延身上去。 “不是我最好，那你们最好不要再把那种鬼鬼祟祟八婆一样的视线往我身上放，不然我不介意也对你们评头论足一番，比如说青天白日的一个暗送秋波一个眼神色欲熏心，怎么样，好听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谭绵绵也算是任何场合吵架都不需要嘴替的存在。 就这点阴阳怪气的背后说小话，最适合的应对方法，就是正面刚她，同样的方式回敬给他们。 女青年被堵了一嘴也确实心虚，不敢再生事也怕别人看笑话，憋屈的坐下了。 还一直拿手去拧男青年的手臂：“你怎么回事啊，人家的对象都知道站起来凑个人场，你呢，就坐在这里，不会是怂了腿软了。” 男青年聂聂：是你自己要先说人家凑那么近是有伤风化的，也是你说那个女的不太正派，青天白日穿的是什么啊，腰和屁股都要露出来了。 怎么就成他的不对了。 显而易见，这顿饭他们是吃不爽利了。 谭绵绵怼完就吃饭，神清气爽倒是不受影响。 季延先照顾她吃，反正绵绵吃的也不多，吃相还很好，他光是欣赏都快饱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人，身上那么多发光的点，连吃饭都是优点。 不唧嘴，不嗦筷子，进食速度不快不慢，夹起来什么菜，不会再丢回去，能吃的入口不吃的作料就聚拢在碗边，整个动作就是清爽住他了。 －－－－－－题外话－－－－－－ 有个宝儿在催更说等着看，就先放两章，后头因为有爽点设计正在斟酌使其通顺，晚饭前再发两章。 70 第242章 婉拒接生请求 一顿饭吃到最后，几乎没剩。 有季延这个消耗大食量也大的在，就三道菜一个汤五六个馒头…… 还是挺大饭量哈，毕竟这时候的菜是真的量大。 吃了饭，季延要送她回去，毕竟东西那么多呢，可谭绵绵摇摇头：“吃饭时间归吃饭时间，上班的功夫你再送我回去就不合适了，车子在嘛，我骑车回去” “你还会骑车呢” “……会。” 她不止会骑两轮没动力的，还会开两轮三轮四轮有动力的。 季延那小眼神有点打击人，谭绵绵跟个猴儿一样展示了自己的骑车技术，他才勉强同意了，将东西好好的捆在后座，目送谭绵绵离开了小镇。 喜欢的人又多了一个厉害之处，他要更加努力啊。 谭绵绵回去后，领证的事儿在熟悉的人里传了一遍，也不是什么要保密的，很快队里的人都知道了。 好像那证是个香饽饽，来找她看诊的人比之前更多了。 今天甚至还接待到了两个其他大队的，特意跑过来这边找谭绵绵看诊。 有个还是来问她会不会接生的，倒是个时髦的孕妇，不找产婆不找有经验的老人，竟然直接找她这个年轻赤脚大夫 “预产期大概在下个月下旬。”虽然她不是做不了，但是这也需要人家家里的同意和支持的，不是她点个头就了事的。 而且接生后…… 万一后头涌来的孕妇更多 唉。 想到那个画面，也深感自己并不能事事做病病都看，委婉的表示对方还是找当地的产婆或者去镇上比较合适：“我的收费并不比镇上便宜。” 那年轻孕妇还挺遗憾的样子，坐了一会听了一些关于胎教的话题就离开了。 谭绵绵这两天接待的病患较多，这会闲下来可不容易，洗了手赶紧分拣一下药材，准备做她的成品药。 手里抓着千元的存款，倒是不着急吃喝用度，所以做的药也不是去卖给黑市的。 只是……和诊所的合作，能给自己带来明面上的收入名目，不能断。 一天下来，接诊加插空制药，也够呛。 给自己泡了一杯明目清肝的花茶，谭绵绵忽然有些感慨，秋去冬来，春去夏来，好像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 她的从无失手，在整个公社，用一种细水长流的姿态，也奠定了医术很好这个名头。 印象中，过个三四年，乡下的知青们也会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她估计靠着这个医术和积累起来的名声、阅历，也能轻易跳出农门。 那镇上的生活，城里的生活，自己还想去体验吗 “咯咯咯哒。”李萍兴奋的抓着一只鸡进门：“谭知青你看，这是虎儿家里给你送的，我帮你给它捆上，一会带走啊。” 鸡 虎儿。 哦，那孩子啊，被人烫伤，在自己紧急治疗下得到及时治疗没出更不好的后果，留疤概率几乎为零的那孩子。 谭绵绵出了房门，这鸡还养挺好，一双绿豆眼一直盯着她，咋一看还挺可爱的。 她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然后把杀鸡炖鸡的活交给了林美好。 70 第243章 礼轻情意重啊，高主任 正吃着可爱的鸡呢，知青点来了不速之客。 高梅和林伟光竟然想携而来，身边跟着几个，之前和高梅走得比较近的女卫生员。 学习期都已经过完了，这些人来做什么 高梅的回答很好的给谭绵绵解惑了；“哦，我来通知你，以后公社和镇上诊所，卫生医疗等问题，都需要经过我，我以后是分管卫生医疗这方面的主任了。” “啊所以这种事特地带人来我这边，给我做个人通知还是说，我一个卫生员有什么值得你兴师动众来一趟的问题吗。” 怎么回事，领导有毛病吗。 找的高梅当本地医疗的牵头人。 高梅想看到的可不是这个态度，知道她成了主任，当初那几个因为请客吃了咸菜疙瘩而疏远她的那几个人赶紧跟自己表忠心，怎么又在谭绵绵这里显出不同来了。 她总感觉，不是这样的。 谭绵绵应该是被自己踩在脚底下才对。 朵儿赶紧出声：“你怎么回事啊，我们高主任惦记着大家是一起学习过的同仁，才想着互相认识以后好为了工作更加便利亲自下乡面见你，你就这个态度不说送个礼物庆祝一下你不会是嫉妒了，毕竟你最会吹嘘做名声了，可惜啊，只有我们高主任这种真材实料的人才，才能优秀的向上进步，你呵呵。” 这话，正常人都不会直接说出来。 毕竟她谭绵绵问的只是对方特意来一趟有什么指教，这朵儿却直接引到嫉妒上，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送礼 想收礼物是。 行。 谭绵绵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怎么会呢，高主任分管医疗卫生方面的工作，简直是领导慧眼识英雄，惺惺相惜啊，我可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你们特地下乡来索要我一个小小赤脚大夫的礼物，我也不能不从啊，来，这就给你们。” 去了一趟厨房来，将两样礼物给了高梅。 高梅是下意识接住的，看到手里的礼物是什么什么的时候，直接把东西丢在了地上。 “谭绵绵！你太过分了！你说我算个鸡毛！” 没错，谭绵绵给的礼物，一个是蒜，一个是林美好杀鸡后要留下做踺子的鸡毛。 没想到高梅反应还挺快的。 但谭绵绵就是有这个意思，能认吗 不，绝不认。 “你怎么这么想你自己呢，虽然高主任你，治病成功的例子没一个，静脉动脉都分不清，认识的药材加起来都超不过十种，可你当了主任，那我肯定把你当专业认识对待，你晋升我就送礼嘛。” “别在这里给我耍嘴皮子，你倒是告诉我送个鸡毛算什么礼物今天你不说出个道理来，我就去找领导好好说道说道，你这种人，根本不配从医！该去劳动改造改造！” 高梅气得大喘气好像下一刻就要直接嗝屁了。 林伟光也在心里嘀咕，都这个时候了，谭绵绵还敢跟高梅对着干。 他这推波助澜帮高梅上了这个位置，没白辛苦。 这次，看她谭绵绵说破嘴皮子，也没办法狡辩送个蒜头，送鸡毛，是庆贺！ 谭绵绵才不狡辩，她只用事实说话。 在对方看好戏，自己这的伙伴警惕的看着对面的时候，谭绵绵开口了。“礼物是轻如鸿毛，可意义重于泰山，大蒜可是有降血压作用，还能抗菌、消炎及驱肠寄生虫，健胃、驱气、镇静、镇咳、强壮身体，对防治感冒和胃肠道细菌性传染病等都有较好的效果，甚至于还能护肝， 连鸡毛，都能用来做哄睡的医疗工具，也能制成踺子，当做理疗的一种运动手段，两样东西哪儿不好了啊不会高主任，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是轻视你，我这是一片拳拳之心，要知道，礼轻情意重啊，高同志，啊，难道说高同志只喜欢贵重的啧啧，那我们干脆一起去找领导问问好了，下乡勒索平头百姓小小赤脚大夫，是个什么习惯。” “你！”高梅羞恼脸都要涨紫了。“你胡说八道冤枉人！” 专业性的东西，她当然没有谭绵绵厉害，根本不知道从何反驳，恨不得撕了谭绵绵的嘴！ 是，她是成了领导成了主任，可谭绵绵他娘的说这两样东西还有医疗价值，让她这个医疗主任根本无从下手。 林朵也一个哆嗦，啥，蒜和鸡毛还有这么多好处 70 第244章 小人行径 她只知道家里老人吃肉喜欢就蒜。 没想过蒜还有那么多的好处。 谭绵绵追问：“那我的礼物，够重了，领导还有什么指示吗” 高梅愤怒的想发作，但知青点的人也不是傻站着的，一个个都开始理论起来，质疑高梅，且有人直接说要去镇上问清楚高梅是什么意思。 文化人的嘴巴虽然冒不出多少肮脏的字眼和段落，却字字句句都举报离不开关系，弄得林伟光心情十分不好。 可他越是心情不好，就代表了越是忌惮这件事。 头顶上的领导最近很在意民心啊，特别是这种能玩弄笔杆子的人，到时候要是往报社一送什么负面的投诉，那他，绝对要被领导抓起来教训甚至……毁了。 “好了，戾气不用这么大，你的心意，我们高主任收到了。”林伟光冷笑一声，经过教训，他也学会了新的折磨人的方式，那就是： “我们是来通知你一件事的，一个大队不需要分两个地方开设卫生室，所以，以后你们大队那个优秀的有经验的老卫生员，也会入驻新卫所，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阶级情绪，好好接纳同行，不要斗争，我们会定时回访的。” 谭绵绵皱眉，这些人，平日里都太闲了所以一个个都上赶着来针对自己 行啊。 “好啊，我接受领导的安排。” 话都通知完了，高梅随后也没林伟光拉走了，知青点的人心情却没因此好上多少。 毕竟老张之前就针对过谭绵绵，这事儿稍微关注点的人都清楚。 故意把老张……“这个林伟光是故意的，还有那高梅，不是季玉的对象么，为什么会这样针对你，你们以后说不定是妯娌啊。” 大家都十分不解，以后要成为妯娌的人，就算兄弟感情一般，但是还没进门，就开始为了这种矛盾斗争上了，是那个叫高梅的就喜欢斗是吗 “只能说，他们两都冲着我来了。”谭绵绵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一边，对大家真诚道谢：“谢谢你们都帮我说话，这样说不定也会得罪那个小人，我，真的很感谢你们仗义执言。” “不用谢不用谢，这没什么的，应该的，我们互相照应哈。” 以前谭绵绵刚下乡，又不和大家住，关系也亲近不起来，所以他们没啥立场和心思去反驳那些关于谭绵绵的闲言碎语。 现在不同了嘛，大家都是朋友了。 除非她是触犯了法律和公序良俗，对于朋友，站在同一边，是基本行为。 大队另外一头 老张那边是真的要支持不下去了，最近是改主意专门卖养身的药酒。 但就是这药酒，因为存放不当，也容易出事。 这不，刚弄得一个人胃出血了，老张差点赔了个底朝天。 想抵赖都没办法，因为他用心维护的几个老顾客，都被他洗脑洗得彻彻底底，中途没去谭绵绵那边看过一次病。 唉声叹气着呢，年轻的医疗主任就送来了枕头，保他之后的工作无忧。 林伟光这个队长更是直接给他塞了十块钱，让他在新卫所里，办点小事。 70 第245章 李萍要气炸了 老张紧紧的捏着十块，虽然他也不想去看谭绵绵那张得意嘚瑟的脸，可十块钱…… 还有那个林伟光说的事，他要是办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算了，应该没问题的，做就做呗，只要小心点能拿他怎么样。 这么多次了，他最多就是被骂骂，然后挣的外块少了点。 只要小心一点准没问题的。 …… 次日一早，谭绵绵捏着钥匙去上班，一眼就看到老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打量。 她看了一下手表，七点半，他这么早就开始在等着了，还真是，显得迫不及待了。 “啊，谭知青，你终于来了。” “嗯，新卫所八点左右开始接诊，虽然一般从九点才陆陆续续有人来看病。”谭绵绵开了门，见到老张毫不客气的走向了她的接诊桌那儿，赶紧拦住：“不好意思，这是我对象给我做的凳子，屋内还有其他凳子你坐那个。” 她指了指另一把凳子说道。 老张不满的看着谭绵绵：“怎么，嫌我脏，看不起劳动人民” 谭绵绵深吸一口气：“你要是来上班，就去把你自己的桌椅弄过来，别跟我扯什么脏不脏的，你非要我对标你的话，说你侵占我的东西，你才会消停是吗” 对了，这女知青很能耍嘴皮子，老张一时得益于林伟光，所以给忘了。 不能动凳子，那他就到处看，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还摔掉了一盏酒精灯和几个瓷瓶，里面的药丸子咕噜咕噜滚出来。 从她来了之后得知老张也被分到新卫所来，都要膈应死了。 他自己之前那个存放药品的小房间，好多东西都脏到发霉了，前不久他的酒给给人喝坏了送镇上去，这样的人来新卫所，李萍当然是最受刺激的一个。 因为新卫所卫生一般都是她在做的，这个新卫所她真的当自己的家一样在用心收拾，而且物品有多少她也清楚，这灯谭绵绵都省着用的，就剩下这么一盏了，不到特别需要的时候不会动它。 竟然直接被打碎了。 李萍简直要炸了，“你有完没完啊，没人找你看诊你就也干点活儿啊，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在院子里乱窜还打翻东西，难怪没人找你看病，你给人看病也是这样乱七八糟的搞！” 李萍一口气说完，还没消火呢，就见老张怒瞪着她。 “怎么样！你做错事还不让人说了”她等下一定要告诉老舅去！ “我就知道，你们是看不起我这劳动人民，” “我的户口就是农村户口，我也是劳动人民，老张，你换个说辞，同样的说辞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听着，林伟光和高梅要你来做什么，我差不多也能猜出来，但你不想彻底失去赤脚大夫的活儿，还想顺遂的过日子，最好是消停的，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谭绵绵站起来，走到老张面前。 虽然身高看起来差不多，但谭绵绵此刻的语气和表情，足以让老张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 她嘴里说的句句都是话，可眼里，似乎藏着刀。 70 第246章 喷嚏 和老张共事的一天，不是那么美妙的度过了。 想想之后的每次上班他都在，实在是不方便得很。 她还有药要出售给诊所，几乎每周要去一次镇上的频率啊，就算诊所的药能委托人带去，毕竟大头叔挺靠谱，可旧货站那边也要偶尔送一两次。 唉。 为难。 天光大亮，谭绵绵干脆早点起来，七点左右已经到了新卫所，咔咔的把接诊厅之外的房门全部锁上，还将宽敞的接诊厅划分成一个土字形。 进门后有分界线，左边是带帘子的病床，右边是药柜，正对大门的墙面两端分别为她和老张的桌椅。 光是搬动一下东西动了布局，就花了半个小时。 老张今天还是七点半就到了，进来后直接被眼前的布局搞不懂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便工作的意思，这样病患们一目了然，要找谁看诊就找谁，要是再出现昨天那样你故意围堵我的病患说一些恶心的话，我也很难办啊。” 老张被说得老脸一红，往外走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谁知道外头所有有门的房间全部都被锁上了！ 老张握拳冲进来；“你凭什么把门锁上，啊！你以为这是你家吗，马上把钥匙全部交出来！我是领导委任的，合理的按照指示来新卫所工作的，你要是不满你有本事去找领导啊，对付我算什么” “这不是对付你，老张，因为你的年老手抖，新卫所的财物已经受到了损失，这是记录。”谭绵绵将一张纸递过去，上面清楚的写了因为老张的个人原因，损坏了多少东西。 老张拿着纸的手都在抖。 这女知青一不吵架二不对着他发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妈 “什么我用了杯子喝水你都——” “那是李萍的私人物品，她有权要求赔偿。”谭绵绵说；“昨天不是已经给你介绍过哪些东西是公用的，哪些是私人的么，你手抖就算了还记忆力那么差，好歹也该知道羞耻啊，拿一个大姑娘喝水的杯子用，啧。” 老张憋得脸都紫了，他哪里有那么龌龊！ 随后拿个杯子喝水罢了！ “你不要故意膈应我，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两块钱的损失费会从你工分扣的，你要是不满，可以带着这个记录去找领导啊，跟我在这儿凶什么呢，哦丢了，你需要车去镇上的话，我这就去帮你找来。”两块钱不是杯子的价格，只是李萍觉得杯子是用了挺长时间收原价有点坑人的意思。 谭绵绵有恃无恐的态度和这次的操作，真的恶心到老张了。 “算你狠！”老张坐在凳子上，气喘如牛。 谭绵绵淡淡的扫了一眼，我的警告昨天已经说完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你自己好自为之 中午李萍来的时候，带的是一个清洗过的玻璃罐头，因为没钱让她想买杯子就买。 谭绵绵插空给煮了一锅绿豆水，暂时在装着井水的盆里放着凉一下。 从头到位都没问一句老张要不要一起吃。 老张从鼻孔里哼唧两声，看不起她们这种拉帮结派。 70 第247章 喷嚏 两人上午快到饭点的时候，偶尔会吃一下点心，有时候是李萍带的有时候是谭绵绵带的。 老张看得馋，干脆抽烟喝酒来缓解。 但一旦想抽烟，谭绵绵就让他出去，老张白了一眼，到后门那边抽烟去了。 没办法，在接诊的地方抽烟，他怎么都说不过那个理去。 愤愤不平的抽完一根烟，老张回到接诊厅的时候，没看到那两个小娘们。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才发现他们的点心就在谭绵绵桌上，也等于在他右手边一米多的地方。 带着油性的甜香，一个劲儿的往他鼻子钻。 还有那绿豆水，就在门边呢。 老张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一下屋内唯一的死角，也就是帘子后的病床，没人。 再看看外头，有一个门锁开了，估计两个娘们在里面鼓捣什么。 老张又走回去。 喝个水虽然都扣了杯子钱，但他是因为给林伟光办事才被扣的，找他肯定能补回来，那还不是白得一个杯子么。 既然这两娘们这么讲究，那他…… “就是这样的，可好玩了，下次我们一起……”李萍和谭绵绵说这话走进来，就看到老张站在谭绵绵桌边。 老张一下就狠狠打了个喷嚏，肉眼可见的口水还是啥的喷到了一盆点心上。 李萍和谭绵绵同时惊呼出声；“你这是干嘛！” 老张无所谓的撇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这个东西味儿那么大呢，刺激到鼻子了。” 说完直接坐回去自己的位置，余光观察两人。 果然，如老张所料，两人都不想再吃了，李萍甚至还要把东西全部倒掉。 “你们要浪费粮食”老张的上纲上线发作了，就要开始教育人。 谭绵绵忽然说：“不然你自己拿去吃了。” 老张愣了一下，随后快手快脚的把一盆点心啊走：“这可是你让我吃的，别等下又故意扣钱。” “不会的。”谭绵绵微微笑着。 “李萍，帮我烧水，我要消毒下桌面。” “哦，好。” 老张嘴里吃着好吃的点心，也不认为被两人故意阴阳怪气说两句算什么了。 果然啊，这世界上只有厚脸皮的人才会有好处，才会过得好。 享受了这么一顿好吃的，他中午都能少吃一点了。 饭点一到，林美好就送了饭盒来了。 谭绵绵和林美好见老张还没离开，拿着饭菜搬着桌子，离老张非常远。 李萍吃的绿豆汤和她从家里的带的馒头，还有一个水煮蛋，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工作餐。 谭绵绵是知道不方便回去吃饭了，怕老张搞什么名堂，所以摆脱的林美好，她也把钥匙交给她，中午去她那里取用食材。 今天林美好给她做的是一碗蛋羹，两个包子，和一叠火腿片。 其实都是蒸一下了事，煮饭的时候顺便把这些放上蒸笼就成。 饭盒里还有大家中午吃的拌野菜。 是关欣提供的香油，不然这拌野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单独在你的鸡蛋羹上也点了油，你闻闻，可香了。”李美好可不贪功，把关欣的好都表达出来了。 谭绵绵拿勺子吃了一口，带着香油味儿的鸡蛋羹软嫩可口香甜爽滑，果然十分好吃。 70 第248章 喷射战士老张 一顿美味的饭菜，能抚慰的东西很多。 起码吃过饭之后，谭绵绵的心情已经没那么差劲了。 反观老张，一个小时候开始脸色难看，跑出去上厕所，过了一会奔回来：“你，你们有病啊厕所都锁起来！” “啊，我们都是女的，介意和别人共用，这没触犯到什么公序良俗还是道德层面。”李萍都想叉腰哈哈大笑了。 谭知青真是厉害，哪儿弄来那么多锁头的。 老张倒是想破口大骂，但是屎到门前不得不放，捂着肚子跑远了。 再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散不掉的臭味，还盯着包药的黄纸。 过了一会再次起身，抓了一把黄纸就跑。 “哎哎那些是用来包药的——”李萍反胃的追了两步：“真是，这人怎么能恶心到这个程度啊。” 她受不了了啊啊啊！ 回头看谭绵绵，却一脸淡定，将黄纸最上面的一张弃之不用，其余的收在桌洞里。 见李萍回头看自己，她摆摆手：“没关系，这是我们的地盘，先受不了而离开的，绝对不会是我们。” 谭绵绵看了看自己的手。 唉，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明明老师以前跟自己说的第一句重话，就是越有本事的人越不可以滥用自己的本事，控制自己才是最难的课题。 可她，根本就忍不住了！ 一个下午，老张拉了五次，每次喝了水，就一定会再因为肚子疼离开。 一天下来，他除了上午偷吃和下午拉肚子，啥事都没做，这些问题也被谭绵绵一一记录下来。 看了看手表，谭绵绵心道：还挺管用。 如果这个不成，她还有别的法子。 比如，利用男子上厕所一些现象，在尿桶里加点碱之类的…… 嗯，这个有点，太不人道了，尽量不用，怕用习惯了收不了手。 所以，老张回去后一个晚上也没消停，再出现在新卫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形象。 他阴沉的黑眼圈，很好的说明了，昨晚上当了一晚上的喷射战士。 今天他自己带水来，看那狐疑的眼神，估计有所怀疑了。 但，水是大家一起喝的，绿豆汤李萍当饭吃了，唯一他单独吃的点心，也是他自己主动作妖打喷嚏溅了口水上去占为己有，这个程度，举报绝对是无用的。 看来，只能快点把那件事给做了！ 老张安静了两个小时，在院子里转悠一圈，又回来了。 直接坐在了谭绵绵的面前：“我拉肚子了，给我治。” 把她送去拘留之前，自己这病得先看好。 “拉肚子这种小问题，请你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卫生员自己治。” “医者不自医你不知道啊，快点，给我治！” 谭绵绵真是佩服对方的韧性：“没有治拉肚子的药，你自己拿你自己的药吃，或者……你签个字条，写明你吃了我开的药，生死和我无关。” 谭绵绵的意有所指，反而让老张止步不前。 嘀咕了一句麻的，就没再来强求谭绵绵给他看病了。 于是他那情况更加的严重了，当天晚上直接来不了，还找人送他去了镇上。 70 第249章 松懈了初衷，重振旗鼓 老张连自己拉肚子都治不了，在队里也是流传开了。 他没来的这一天，新卫所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呢，麻烦的事就来了。 倒也不是陷害什么的，就是高梅忽然和季玉扯证了。 虽说这两人处对象也没刻意低调，但结婚，还是比较突兀的。 按照高梅的性子，不像是干干脆脆就嫁给现在，看起来不咋样的季家。 没了季延这个给他们吸血的，就靠着季玉的男主魅力吗 这剧情还真是，会自动回转么。 之所以说是麻烦，是因为作为骨肉至亲，季玉这种终身大事的场合，季延根本甩不掉，也被一群劝和不劝分的缠着。 人啊，在社会里活着，就别想摆脱这种事。 季延忽然得此感慨。 要吃酒之前的一天，来问问谭绵绵一起去不。 毕竟两人是处对象，按照正常的思维，这种场合是要在的。 谭绵绵不想去：“不了，去那里更吃不下，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好。”季延也没有多劝。 他自己都不想去，又怎么会要求谭绵绵一定要去。 “如果有什么能吃的，上桌前我会留一些给你带的。” 那倒是可以，就当加餐了，喝喜酒总不可能比日常的饭菜还差劲。 刚有这个念头，脑海里闪过两个字。 对照。 是啊，她不就是要圆了原身的对照组之梦吗，结果工作上，赢不过女主的光环，被高梅站在了更高的职位。 话说，她是不是开始太懒散了。 “我改主意了。”谭绵绵靠近季延，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子：“我去，不过，到时候穿什么，你要配和我啊。” 季延微微挑眉，表示了疑惑。 谭绵绵却只要求他穿上她给他买的衣服中，比较明亮的那套。 季延想想，那一套有洗干净放着了，就答应了。 次日，谭绵绵睡得饱饱的起床，上班两小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回去简单洗漱一下，换上了和季延同色系的衣服，只是在领口的位置不用扣子，而用红色的丝巾弄了个漂亮的结。 再用有限的条件，修饰一下眉毛的形状，抹了润肤的自制美肤水，编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实则不是手巧灵活的人根本编不出来的发型，再戴上发夹。 走出房门的时候，回来喝水的关心，那口子水差点往外流而不是往内了。 “你，你干嘛去，弄那么漂亮。”关欣咕嘟一下赶紧把水都喝了，问道 谭绵绵自信一笑，魅力再加成了三分，看得关欣晕乎乎的。 “我去参加婚礼啊，人家费心邀请，我总要重视的。” 关欣看着谭绵绵离开的背影，喃喃，以后我结婚要是请你来，肯定先给你找一套不咋样的行头，还不需要你打扮。 呜呜呜，就你这样谁还关注新娘子啊。 谭绵绵打扮好，经过新卫所的时候发现季延已经来等了，他把一个东西塞进口袋里，看到谭绵绵的时候满脸的惊艳。 “你怎么，还能更漂亮啊。”直白的，热烈的夸赞，直接取悦了美女的心。 70 第250章 新婚快乐 季延再仔细看看：“这衣服，和我衣服的款式好像。” 就是领口位置打了朵花一样的结。 更显得视线会集中在她脸上了。 并排走的时候，季延还频频侧过脸看谭绵绵。 弄得本来只是想把高梅比下去的谭绵绵都觉得，自己这一身打扮，简直是为了季延而扮，本来没有的羞涩感一直往上冒。 “你别往我这里看了。”谭绵绵提醒他。 “哦哦哦，你不自在了是。”季延正视前方，没一会又想侧过脸来。 谭绵绵干脆停下脚步，让他直视自己看个够好了。 季延立马照做，眼神跟烧了火一样一直盯。 盯。 盯。 谭绵绵看了看手表，这人看五分钟了还没看够吗 算了，随他。 这种无意识的秀恩爱，也算是对比的一种。 两人接着走，进了季家的门，原本被高梅的升职挑起来的阿谀奉承的，还算热闹的氛围，来了个大跳水，所有不怎么耐烦和高梅套近乎的年轻姑娘都往谭绵绵这儿来。 “哎呀这个真好看，怎么打的，可以说说吗” “你们俩的衣服，布料是一样的，做得真好看，我也想要一套了。” “你要存个两年的票，哈哈哈，所以是找对象之前先预定好了结婚穿啥” 姑娘家对打扮都是发自内心的向往，不管多少岁，都希望自己出门的时候漂漂亮亮的。 高梅当然也不例外，今天还擦了口红，哪怕婆婆看不顺眼擦口红的行为，高梅才不管呢，漂亮就好。 上身红衣裤子是黑色，鞋子是红色，加上头发上的皮绳都是红色的，宣告着今日婚宴，她就是最重要的主角。 然而，谭绵绵进来后，高梅的不爽就到达了顶峰。 之所以邀请谭绵绵和季延来，是有所图的。 但这两人真的来了，高梅只觉得全身都不对劲。 哪怕她涂脂抹粉穿红戴绿，却敌不过谭绵绵素面朝天，穿的还是灰噗噗颜色的衣服。 哪怕季玉头发用发油全部梳上去了，还戴个眼镜白白净净看起来多斯文，但季延那麦色皮肤搭配高大的身躯，加上擦过的皮鞋闪烁的黑光，都让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味儿。 直到站在他们这桌敬酒，高梅才感受到了，那是一种纯粹的男人味。 “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季延和谭绵绵如出一辙的贺词，平淡又直切重点，两人一起站起来的时候，更是直接把新郎新娘秒成渣。 高梅咬着下唇：“季延，今天我入了你家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现在也去镇里工作，知道在镇里的难处了，以前你对我，对你哥哥有什么地方误会，我们都不计较了，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偏激了对吗” 谭绵绵无语，要你相信个什么劲儿。“只要高同志以后不要老针对他人，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努力提高自身修养，我相信这种误会完全是可以不用发生的，我和季延很期待你们以后，独立的生活，我敬你们。” 独立的生活！ 这明显是在指摘季玉的不独立。 队里谁不知道那点事儿啊，特别是季延离开后，季玉妈和季婷越发消瘦的样子，更是佐证了季玉的不作为。 70 第251章 一百二十六根 高梅拿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很想不顾一切的发作，直接泼酒水在谭绵绵那张可恶的脸上，完全忽略了她自己先挑起的话题。 她拧了一下季玉的侧腰，想让季玉作为大哥，说点什么。 起码让季延管一下谭绵绵。 但季玉却侧过脸微笑着让高梅拿出长嫂风范。 因为他看到了季延的目光根本不屑放在他这个哥身上，都已经不掩饰到这种程度了，要是闹了矛盾，婚礼难堪了，丢脸的还是他。 季玉打着哈哈：“好好，大家一起努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娘还要我们两个家庭来养老。” 无耻。 谭绵绵真是被膈应得不行，当初净身出户季延，现在拿养老来说事。 “坐着。”季延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也把谭绵绵杯子里的酒水喝完，拉着她坐下了。 完全没去看还站在原地等回应的季玉。 众人吃饭筷子不停，还能看这个氛围，只觉得比单纯吃酒席有意思多了。 哎呦，多少年没瞧见过这种画面了。 高梅眼泪都要出来了，憋屈的嫁给了季家，还要憋屈的吃这个没过门的谭绵绵的挂落。 想起另外一件事，高梅又得意了，收回那股委屈的神色。 反正，她都要没了，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看看季延。 高梅将心里的不自在归类于，这种男人要是和自己亲近就好了。 要不，把朵儿介绍给他，反正朵儿也听话，要是嫁给季延，以后季延的一切，也等于是她高梅的了。 只有季家所有人都在为她服务，她才不会不甘心。 酒过三巡，季延倒是微醺了，谭绵绵却被全方位防护，滴酒不沾。 闹洞房的时候，他们都去玩了，或者参观一下新娘的嫁妆。 季玉妈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这个东西是她给钱让季玉买的，那个东西也是她给钱买好的，说了好几遍之后，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季玉妈不是还吹嘘过，她的大儿媳是家里的宝贝幺女吗 感情季家送了那么多的东西和彩礼，这个所谓家中的宝贝幺女，就带了三十块的陪嫁，和自己的一箱子衣服来 这不太合理啊。 还是季玉忍不住了，出来拉着亲娘去厨房说了一会话，季玉妈才停下了喋喋不休。 但高梅的面儿也算是被彻底撕下来，让所有人看到了她真实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她的光环削弱了，闹洞房的时候就有几个人不消停，动手动脚的尺度过大，让来参加高梅婚礼的几个陌生女青年都喊救命了。 高梅见弄自己的人去弄别人了，只装作醉醺醺什么都听不见。 谭绵绵和季延凑过去查看什么原因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女的在扒拉一个女青年的裤腰带。“都是女的我又不会对你咋样，放不开干啥。” 季延呵斥了一声：“没事干就出来收拾桌子，没吃饱就继续吃！这算怎么回事，要我这个当民兵的把你提溜到镇上去吗” 此事无关恩怨，只关他三观。 谭绵绵扫视了一圈：“我扎针醒酒，三秒能让一个人痛到清醒，季延，你帮我瞧瞧是哪些人需要醒酒。” 男的凶女的呛口，众人不敢再闹，有酒劲也硬生生被吓没了。 纷纷离开了屋内。 高梅腾的一下坐起来：“你干嘛破坏我的婚礼，大家热闹一下怎么了难道你婚礼的时候，不请人” 这么说话这么做，就好像她高梅是不顾自己带来的人一样，是在贬低她的形象！ 谭绵绵表示：“谁在我的婚礼上敢没规矩的欺负我带来的女伴，最好考虑下忍痛能力，够不够我一百二十六根针扎的。” 众人寒噤一打，连在外面偷听都不敢了，剩菜残渣也不图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几个女青年除了朵儿，其他人也默默的离开了。 70 第252章 养老问题的争执 见外人都离开了，高梅也直接甩了脸子：“你满意了？非要来毁了我的酒席你满意了？要是我哥哥们在这里，你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敢这样欺负我！” 谭绵绵被她这么提醒，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对啊，团宠妹妹的哥哥们呢。 诚如她刚才话语里的嚣张，这些团宠哥哥们在书中剧情，可一直都是高梅的大杀器啊。 “我没有毁你，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你先阴阳怪气说那些话的，怎么，是你婚礼我们就要背下这口黑锅啊，以为我们想来吗？” “不想来就滚啊！不要站在我家！” 季玉脸皮一绷，赶紧拉住了媳妇。 季玉妈原本看高梅和谭绵绵吵架，没有吭声，可是听到这句话是不得不站出来了。“这是老娘的院子，你充什么老大呢。” 得了，多了一个老婆婆加入了战局，这场婚礼的尾声也是不完美的收尾。 谭绵绵看季延已经有了醉意，就要搀扶他回去休息。 季玉妈却忽然关了院门：“为什么不回我大儿那句话。” 谭绵绵和季延都没反应过来，季玉妈就提示出是哪句话：“你以后想和我二儿结婚，以后也是我们老季家的人，为什么不接养老那句话，我是季玉的妈也是季延的妈！以后也是你的妈！你不会不想养老，那我季延为什么要娶你，我娘家那边……” “什么嘛。”谭绵绵失笑：“你让季延净身出户还想养老，如今大队也就你做得出来，有几个老人会捏着儿子五六年来干活的钱，全拿去支持老大在城里混吃等死偷懒的， 就你，不出钱给季延找工作也不可能出钱给季延下聘，以前季延也是奶奶养大的，季玉妈，你这么要求两人平等，能不能先把该给季延的东西都补上，再来商量养老的事情了， 还有啊，我和季延成不成，我跟你，都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经济自由，我人身自由，我灵魂自由，自己有对我好到骨子里的爹妈要报答呢，你给我吃过一口饭还是照顾过我一次，想要求我回应你养老的事儿？ 大白天的，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 不要太痴心妄想了。 谭绵绵用这种眼神回应季玉妈的话。 季玉妈不满意啊，高梅就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季延也是妈生的，跟妈肯定最亲。 季延却摇摇头，直接否定。“你生我的钱和坐月子里吃的东西都是我奶给的，如果你要养老费，这几年加起来我给家里挣吃用的不说，存款就超过四百，你还把爹和奶过世后留下来的钱都抓在手里，全给了我哥，你要养老其实没问题的。” 季玉妈还没生气就听到这句话，期待的看着二儿子。 季延补充完没说的话：“存款四百分二百给我，你给大嫂准备的聘礼聘金和花费的钱给绵绵也准备上同样的，再把前段时间你逼着我要的买断奶老房子的一百多块，一起给我，我就立马接了那句养老的话，之前说的一年只给一点粮食的话立马作废，要吗，要这样吗？” 季玉妈的脸色瞬间跟吃了屎一样难堪。 70 第253章 你在意的，有没有我 什么，要同意养老还要从她这老太婆这里掏钱？ 二百，一百多，聘礼聘金前后除了金镯子还另外买了两转一响，以及这三桌酒席，合计花费将近三百。 这样得补上六百给季延。 可队上养老的费用，多兄弟的家庭，一年一人要是给六十块，两兄弟就是一百二十块的粮食都足够两个老人吃用的了。 还了之后，季延还是等于十年不要出养老的钱。 季玉妈凶狠道季延真会算计。 “不要在我们面前倚老卖老，我对我外家过分的要求也从来不应，你以为你是谁，能在我这里充长辈？”谭绵绵牵着季延的手，看他都要站不稳了，也速战速决丢下这句话： “季延和我一个想法，你什么时候把属于季延的东西补上了，什么时候再来对季延做要求，他没欠你的。” 拉着季延离开季家的时候，家里四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没一个敢再纠缠的。 也许是被那六百块的款项吓到了。 也许是季延说的家里钱都是他挣的而家里没有人反驳，震惊了某人一直以来的谎言泡泡。 院子里安静了很久。 季家院子的事情，谭绵绵是不在乎，她让季延尽量保持清醒。 之前在酒桌上，他给自己挡了太多杯酒，此时走路都开始踉跄了，谭绵绵也切实感受到了那种压力。 纯重量的压制力。 好在走出去没多久遇到季延一个认识的兄弟，帮她一起把季延弄回他自己的屋子。 好心兄弟拍拍手就走了，谭绵绵见外部是没锁门的，猜测小花大概还在，敲敲门，喊了一句我是谭绵绵，我和季延要进来了。 小花就小跑过来开门。 从小花入住，季延为了避嫌啥的基本就不回来睡，回来也会带上小花的哥，平时她都是紧闭两个门谁也不放的。 “谭大夫，季大哥。” 小花帮着谭绵绵扶了两步，被季延推开。 谭绵绵肩头一重，他跟个大型猫咪一样赖着不动了，还一直不要小花。 “那麻烦你冲个蜂蜜水来，家里有蜂蜜的。” “有！在厨房，我知道的。”小花兔子一般跑远了。 折腾了一会，谭绵绵把蜂蜜水给他喂了半碗，想要全部喂完，季延不配合了。 她只能将蜂蜜水放一边：“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上——” “不去。”季延的手臂发力，真的就跟个铁壁一样，谭绵绵只感觉自己被禁锢得紧紧的都快不能动弹了。 “放开。”谭绵绵拍拍他的手臂，季延却猛地靠近，带着三分醉意的脸距离她特别近。 “你，好厉害，为什么总是那么厉害呢，你顾忌的东西好少，在意的也好少，会不会，我也是你不怎么顾忌和在意的。” 看着季延露出的醉态，谭绵绵不但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挺可爱的，她干脆捏着他亲了几口。“怎么会不在意你呢，我很在意你，季延。” 本来还想么上几口，但：“都是酒味，还不好闻。” 这话不知道怎么刺激到季延了，赶紧凑过去给谭绵绵做保证：“不要讨厌亲嘴，我不臭了臭，要不你说让我吃啥，我就吃好不，让我变香。” 70 第254章 季延醉酒的一面 噗，谭绵绵心里乐开了花，他喝醉酒那么好玩的吗。 整个回到童真时代啊。 这让人很难不逗弄一下。 谭绵绵就问她：“我要是让你吃苦药也吃？” “嗯，吃，只要绵绵你不嫌我。” 怎么会认为她不在意他，会嫌弃他呢。 谭绵绵捏着他下巴甩了两下：“我才舍不得没事给你吃苦药，要是你喜欢喝酒，我给你酿酒，对身体好又好喝，还不会难闻的，还有，我不嫌弃你，我喜欢你，季延，你要记住了，以后不要在心里有那种想法。” “好。”那，再亲几下，季延无赖道。 甜蜜时光转瞬即逝，谭绵绵安抚他休息后，就要回诊所去了，小花看了看在屋里呼呼大睡的季延，也要和谭绵绵离开。 谭绵绵想了想，就带着小花一起走。 李萍瞧见小花的时候，还记得她，跟小花打了个招呼。 一个下午，小花都再帮忙打扫，看得出她打扫还挺有天分的。 闲聊的时候，谭绵绵得知，小花再住几天，就要和哥哥去镇上了。 是宿舍吗，如果是宿舍的话，那是集体生活啊，小花现在能适应不？ “哥哥找的人家里院子，一起租，只有女孩和女孩的奶奶，家里的大人基本都不回院子，更喜欢住在职工宿舍，说是以后时间长了可以早点买职工房。” 哦，也是，从现在到以后的九十年代，工人的地位都不低，福利也是嘎嘎的好，买房子可以看工龄来排队等空。 “那你离开的时候跟我们说一声啊，我给你准备点补身体的药丸子，你还是太瘦了，以后有条件了，尽可能营养均衡的吃，这样能帮助你的身体快点恢复成正常状态。” “好，我都记住了。”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七点，可以下班了，三人一起收尾，速度就快了很多。 但要关门的时候，却临时来了一个烫伤的患者。 处理好了之后又那么巧合来了个热伤风的，还需要观察。 谭绵绵叹了一口气，安排李萍和小花趁着天没全黑赶紧回去。 “那你一个人在……要不我还是留下，之前我不是也值过夜么，我能行的。” “不用了，我留着就好，你们回去，别推让了，等会太阳都要升起来了。” 送走两人，谭绵绵过去观察患者的状况，见他平稳的睡着了，隔了一会家属也来陪了，谭绵绵就有心思写自己的酿酒方子。 要不伤胃的，可口的回甘的。 脑子里闪过很多固定配方，但有些粮食谷物类的原料，还需要买。 季姑姑好像之后不想做这行了，干脆明天去看看，把能买的都买了。 “谭知青啊，他怎么还没退烧啊，是不是要送诊所去啊。” 谭绵绵说是免疫力问题，她已经进行了治疗，再过半小时就能有明显好转的；“送去诊所，未必比我治疗得快，而且你送去的路上就又耽搁了时间。” 大晚上的，还会拖慢抵达的时间。 要不她肯定遵照家属的意愿，随便他们选择镇上的医生呗，她现在不差钱，也不怎么爱管闲事。 “那好，那好。”估计是看出谭绵绵的无所谓，这家属反而不着急了。 过了半小时，患者果然有了好转，有精神起来还表示饿了，想吃东西了。 70 第255章 你们不能走 “可是，娘睡了，你等明早吃可以吗？” 伤风的汉子撇过脸：“累得半死有什么意思呢，一口饱肚都没有。” “她爹。”家属抹了抹眼泪。 谭绵绵这才想起，这人从头到尾只有他媳妇送来和照看啊，其他家属都没来看上一眼。 虽说总有些人攻击乡下人不讲究，但是人情世故这块，一向是最在意的。 甚至会为了一些人情世故牺牲自己短暂的利益。 这家人，看起来也像是她家季延的处境啊。 患者想吃个东西，还要申请，申请还要怕家里的婆婆被吵醒了，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所以，经济自由真的太重要了。 也许是白天和季延一起面对了季家三奇葩，这会子谭绵绵还是很感兴趣的，干脆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柜子，从里头拿了红糖给他冲了一碗喝的。“将就一下，填填肚。” 汉子咕噜咕噜喝了，对谭绵绵道谢后一直没说话，眼睛死死的看着天花板。 快天亮的时候，这对夫妻摁了用工分抵消治疗费的手印，离开了新卫所，谭绵绵打着哈欠，心想今天啥时候能补眠呢，季延就踩着车来了：“给你带的，我先上班了，晚上我有话找你说，你别太早睡了。” 说完竟然不看谭绵绵，直接车轱辘一踩，飞驰而去。 自行车能骑出电动车的速度，年轻人，你的腿很可以嘛。 谭绵绵露出了一个能称得上猥琐的笑容。 人大概不可以瑟瑟，她大早晨的才yy过季延的腿，下午就被抓了。 别误会，不是因为搞香蕉色被抓。 是因为新卫所院子里有不该出现的东西，被带走调查。 一路上谭绵绵都和这些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凡谁想用欺负的姿态抓她手臂还是怎样，她一句流氓直接制服。 到了镇上要配合调查，谭绵绵思索着自己新卫所怎么会出现所谓的违禁的东西。 她穿越后，除了赤脚大夫手册，可没过任何一本带文字的书籍，毕竟她脑子里已经有海量的医疗知识，平日里也就是上班，逛街，买买买，卖卖卖。 哪有时间去看什么文学作品来熏陶。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谭绵绵几乎要惊呼出声。 对了，她是没看。 但最近可是有个跟她不对盘的人，在新卫所乱逛呢。 老张。 虽说他因为喷射问题住院去了两天都没能烦到自己，可之前并不是老老实实来到新卫所，而是林伟光唆使的。 她要怎样脱身才好呢。 被关了半小时后，她得到了审讯人员的接待。 但从头到尾她的表现就是，不知道，我没有，证据呢。 这种态度简直比泥鳅还滑溜，让和林伟光交好的审讯人员都做不出套路人的手段。 正当这位审讯的又在诱导谭绵绵，谭绵绵也耐心告罄，盯着这人的死穴时，季延来了。 估计是小跑来的，身上还带着汗。“绵绵，没事。” “季队长，你过虑了，我们这是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季延冷哼一声，拉着谭绵绵看了看，就要带她离开。 “不能走！”审讯的伸手来拦，被季延直接撞开。 那审讯人员的肩膀都感觉要被撞裂了，可还是咬牙说她有嫌弃不能离开。 季延忍耐：“已经请示过周主任了，所谓的证据也是个笑话，怎么，周主任的话在你这里不管用了？还是说你打算来个拷问屈打成招？” “你别胡说啊，我们可从来不这么干，既然周主任说了，那你就带走。” 谭绵绵却不着急立马离开，她拉住季延：“你等我一下。” 季延不明白谭绵绵还要在这里做什么，但还是沉默着站在她身后。 70 第256章 一句话拿捏领导 季延不明白绵绵还要待在这里做什么。 他得知绵绵被人请进来，浑身上下都冒火，强忍着，逼迫自己去想暴力无法解决问题，先去找的主任将这件事说清楚，又调了证据展开让主任看看这叫什么证据。 才让他能清白板正的把绵绵给捞出来。 可绵绵还不走？ 谭绵绵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将桌面上安分审讯报告直接拿起来翻看。 审讯瞳孔一缩就要去抢，结果被季延手臂格挡一下，他被反作用力直接弹到地上。 “不能看，你们没这个职权。” “职权？你就有职权来乱写一通，我什么时候承认藏匿违禁书籍了，我什么时候在你的感化下决定接受教育了，还职权，你乱用职权倒是真，等着，作孽的没有恶果，我第一个不服。” 谭绵绵拿着审讯故意歪曲的报告，冷笑一声，交给季延，让他带着这份报告，和自己，去找周主任理论。 她也不是为了所谓惩恶扬善的大业，但今日事情都烧到自己头上来了，不借机出手、不给这次的幕后黑手一次狠厉的教训，那怎么行。 她会不甘心到睡不着的。 季延带着谭绵绵一起去了。 媳妇都这么说了，他相信她有去面对领导的能力。 周主任也是第一次见谭绵绵。 一打眼，就觉得是个漂亮姑娘，再想想季延维护的态度，脸上表情就带了几分微妙了：“难怪季延火急火燎的，原来是这么漂亮的小对象啊，换谁都害怕受委屈的，怎么，找我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季延将报告拿过去给周主任看。 周主任却不是那么仗义执言的人，只觉得谭绵绵这是再给自己施压。 只是他还没开口，那漂亮女知青一句话就把他拿捏了。 谭绵绵说的是。“领导每日要为这种滥用职权的蠢货善后，难怪会经常偏头疼睡不好排泄不畅精力不足口苦心慌还经常腰痛了。” 周主任之前还想官方式周旋把这事儿拧过去来着，一听谭绵绵字字句句说中他的身体状态直接懵逼，看了一眼季延。 季延摇摇头：“我没对她提过，而且我也只知道您经常腰痛请人来按按，其他我一概不知啊，不过，我对象医术和见地是我见过的最好最优秀的，没有之一，就她最好，要不，给您看看？” 周主任还想矜持一下，直接被季延这句笃定的赞扬给影响了，干脆邀请谭绵绵先坐下，这事儿完全可以慢慢了解调查。 谭绵绵当然是为了对方不把问题含糊过去，才故意引起对方的重视的。 此刻也直接伸手给对方检查了一下，表示他身上的问题主要是肝脏肾脏方面的慢性病，肠胃也出现了一定的病变，要是不好好在乎，这两年可能还只是一些看似没大碍的表现，再过两年，痛苦加剧，病症集体发作，他一个四五十的，身体能直接成七八十老头的身板。 周主任心里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虽说镇上的诊所和省城的医院，他都有去做过检查，但没人说得那么严重，都只说少喝酒少抽烟，但确实提过是肝脏胃部方面的问题。 70 第257章 季延小鹿乱撞 “虽说我有能开腹做手术的能力，但四五十岁了，恢复力不如从前了，能用药解决的，咱也方便自在不影响生活是不是。” 周主任瞠目结舌，还能开腹？ 这，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之前没被人推荐上来？ 不过他在官场汲汲营营也小十年了，怎么可能忽略掉那个关键人物。 林伟光。 是林伟光推荐的一个叫高梅的，目前除了拍马屁，吹嘘，没见她诊过任何一个人。 之前见过几次面，更是没看出自己身上的毛病。 而眼前这个淡定的女知青，却能准确说出他身上的问题。 又是林伟光手底下的人举报，也是和林伟光亲近的人做这个虚假报告出来的。“你和林伟光有矛盾？” “是的。”谭绵绵直言不讳：“他色欲熏心，被我拒绝之后不止一次对我下绊子，更是连同我的对象都被他挑衅殴打，要不是我对象清清白白又有一身力气，估计已经被林伟光欺压没了，这样的人，不配待在您的领导班子之内，有这样的人在，您就算治好了，也迟早要被他惹出来的事产生负面影响。” 周主任默然：季延，你的沉默寡言，是因为平日里话都被你对象说完了。 季延只看她对象游刃有余的和领导谈判，说句内心小鹿乱撞也不为过。 周主任是看出来了，他今天要是不表态，他这身体情况，谭知青是肯定不给管了。 可要这么答应了，那可是损失了他一条好狗啊。 林伟光风评不好归不好，但是听话啊，又蠢，以后还能让他背锅啥的。 谭绵绵是不知道周主任还惦记着林伟光不能直接丢，她目标也不是这个。 “领导，我只要一个结果，就是林伟光不能再滥用职权，并且需要给我公开道歉，对了，他故意派来恶心我的那名老卫生员也请他负责到底，从我所在的卫生所带走！” 意思是不赶尽杀绝，但林伟光绝对不能再有随便安排这些事的权利。 周主任再看重林伟光，他自己的命是第一啊，而且谭绵绵算是给力，已经将台阶都摆好了，一点没牵扯到他这个领导，话呢，听起来还是为他这个领导考虑。 那，一个不知道他真面目觉得他算好领导的大夫，给他治疗肯定是用心的。 斟酌一番，周主任提出了对谭绵绵的补偿计划：“是是是，证据都摆在面前了，我肯定秉公办理，但林伟光队长对委会也是帮助颇多，应该只是一时意气，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但谭知青你受委屈了是真的，这样，我替他给你做个补偿，赔偿你五十块钱，再亲自给你道歉，乡镇民兵队伍，以后就不归他掺和，交给季延，林伟光只当个小队长，你看，这样够补偿了吗？ 还有，你的实力要是强，镇上卫生主任的位置，不知道谭知青有意向做不。” “谢谢领导秉公处理补偿我接受，我相信在领导的管教下，林伟光不会再对我做出那些陷害了，至于做主任……只能多谢抬爱了，只是我还年轻，那个位置对我来说太早了，我想推选一个有领导能力，专业知识不错，还心系公社乡镇传染病问题的大夫。” “谁？”周主任追问道。 70 第258章 风水轮流转 “镇上诊所的林丰收大夫。” 啊，这个人，周主任也考虑过提拔，毕竟他背后也有一点背景人脉的，但他年纪稍微大一些，不是他之前考虑的那样。 可仔细想想，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也是有一定道理，便说自己会考虑的。 反正有了林伟光办事不牢这个前提在，他推荐的高梅，周主任是不会再任用了。 说完了补偿，也算是全了谭绵绵的面子，周主任才提出让她抽空给自己看诊这句话。 谭绵绵当然识相了，要利用别人，也要有被别人利用的价值和觉悟嘛。 “我当然愿意为领导分忧，今天材料不足，我先给领导判断病情，给您定下最近的食谱，先帮您把排便问题给解决了，其他问题都是慢性病导致的，容我多一点时间搜集药材。” “哦哦，好，好，你是大夫你说了算。”他这就让季延去叫林伟光过来。 季延和谭绵绵互相对视一眼，大步离开了。 谭绵绵诊脉，写方后，林伟光也到了。 “领导，您找我。” 周主任背着手，非常不满意的看着林伟光，让他反省，又给他看报告，不等林伟光狡辩就直接大骂。 季延和谭绵绵还并不避讳，两双眼睛雷达一样盯着林伟光被骂现场。 最后，林伟光还低头跟谭绵绵道歉，表示一切都是误会，是他小肚鸡肠，他会改正以后再也不会去打扰她了。 “嗯，赔偿给我，再和老张交接好你们那点猫腻，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谭绵绵拿到了五十块的补偿，带着季延出门，故意说要买点吃的庆祝一下。 林伟光没了领导钳制，再也忍受不住了，说了一句风水轮流转，让谭绵绵不要太得意。 不就是一个民兵队长的位置么，他就不信季延这种人坐得稳。 季延回敬：“坐稳坐不稳，和你这个小，队长也没关系了，至于风水轮流转，我相信你很快就转不动了。” 从委会离开，谭绵绵真的把五十块都消费了。 去的是季姑姑那边。 她说要清货来着，谭绵绵用五十块买了好多东西，往回拿的时候，甚至有热心路人说是不是小两口准备结婚的东西。 谭绵绵笑而不语，就是对陌生人最好的回应了。 这件事后的两天过去了，老张都没来新卫所，还是李萍说的老张回来之后就在家里休息，哪也不去，看他还请人修一下以前的卫生所，李萍猜测，老张以后应该是不会来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转性了，难道是那个什么林伟光改主意了？” 谭绵绵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又过了两天，从结婚那天后直接回镇上上班的高梅回了夫家了，她前脚刚回来，林丰收后脚就来拜访谭绵绵了。 感谢她在领导面前的美言，并且和谭绵绵通气，日后谭绵绵要买药材或者器材，将有更大的选择权，和量。 因为周主任已经给他透露过，谭绵绵会给周主任治慢性病。 林丰收眼里的羡慕和感激都快溢出来了。 70 第259章 有了想做的事 感激是感激她的话，推波助澜让领导将乡镇医疗卫生这块直接给他管。 羡慕，是因为她年纪轻轻已经能靠着绝对的医疗实力，说得上话了。 “给你带一盒子乌梅，还有这个，化橘红，这东西很有用的。” “我知道，这手艺……”在后来的二十一世纪，几乎就没有了。 后世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化橘红，不过是请一个老人几个月拍摄化橘红的制作过程，然后发出去的依旧是量产的有了添加剂的快成商品化橘红。 这不禁让谭绵绵少见的伤感起来。 后世的西医药其实在外国人的走到尽头了，主要有几个问题已令世人警觉，首先是发现病症后需要大量的检查，费用高昂，开刀更是天价，其次是许多疾病一旦发生，便面临终身吃药的痛苦，有的药物还会很快产生耐药性， 再次是西药作为化学合成物，会有各种未知的毒副作用，但是中医体系就能很好的解决中和这些问题，比如开刀是最高效的，那你开啊，后期以中药做辅佐，去病补身，这是以后医疗的一个大方向， 可惜的是，虽然中国是一个中药大国，中医也起源于中国，中医却即将和我们毫无关系。 我国古代老百姓都是通过中医治疗的，在中医的发展过程当中，相继出现了很多着名的医学圣人，比如大部分耳熟能详的李时珍，华佗等等，虽说有些历史野史都会带了点夸张浮夸，但实际上，他们确实留下了很多经典的医学着作， 像《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等等，这些着作当中记载着很多药方，是中国的瑰宝， 可大部分不接触中医市场的人不会想到的是，古代中医这么庞大的体系，传承下来到二十一世纪时，竟然有七成以上的药方专利被日本人申请走了，而其他的药方专利，也依旧掌握在外国人手中， 我国的中药专利只占据了全球中药专利的百分之零点三，多可怕和不敢置信的数据，然而非常可惜的是，这些药方都是中国人发明的，日本不但申请了全球七成以上的中药药方，它还占据全世界九成以上的中药市场， 而中国仅仅只占了百分之二，而且更加讽刺的是，日本八成以上的中药都来自于中国，因为申遗申专利的不重视，导致我们发明国反而失去了专利，这就意味着我国的中药只有与他们合作才能够使用这些药方，专利被其他国家抢占，导致中国每年损失高达百亿。 再加上一些假中医冒名中医为了挣钱，没有那个本事却又要吃那碗饭，蹭国学中医的流量，借着大家对中医的信赖和骨子里对中医的向往，恰烂钱开烂方，不少大夫能把对症的同种药效的七八种药材放在一起开， 可想而知内忧外患之下，不用多少年，中医这个东西，也会如同棒子国那样，利用抢注申遗，再理直气壮的反过来指责华国是偷国，若干年后，华国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看了看手中的化橘红和乌梅，谭绵绵忽然有了自己发自内心想做的事。 比对照组，更重要的事。 70 第260章 万应茶 “那边联系是寄信，还是电话还是电报？” “公社电话我可以给你。”林丰收对于能几句话把他推上卫生主任的人，是很大方的。 谭绵绵得到了林无瑕的电话，记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 她不喜欢拖拉，当天就给那边去了电话。 林无瑕听说是这边乡镇打过去的一开始还以为是林丰收一家呢，结果是不认识的年轻女性。 电话里不能说买卖，谭绵绵就表示自己近期会给他寄过去一些成药，希望他手里有多的化橘红也能给自己；“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啊，可我做的，量不算大，分完几个孩子们，手里剩下的就不多了。” “那新一年就麻烦您多做一些了，不管有多少。”谭绵绵表示，自己抽空会拿着介绍信前往浙省找他。 “好好，我知道了，我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药，你就别寄了，既然你是丰收的朋友，那我多给你做点也没啥。”淳朴至极的老人家，一点都不认为出力得到的东西送出去是什么损失。 挂了电话，谭绵绵盘算一下这次林丰收给自己批准的大量药材，很快就定下了自己要作为回馈的几种老年人适合的温补中药丸子。 同时打算做一批万应茶，这是来自闽省的民方，主要适用于呕、腹痛腹泻、感冒、中暑、发热和痢疾，听起来是茶，但其实主要由桑白皮，飞杨草，紫花地丁，川木通……等成分组成，喝起来口感还不差，听名字就不难看出，它能治的病症还挺多的。 忙活了几天，倒是真的做了一批药丸子出来，装在瓷瓶里，用蜡封了口子，再仔细包裹好，随着一些本地的粮食和干货寄了出去。 倒也没花几块钱，只要她自己觉得是值得的，倒也不介意。 高梅下台后，林丰收上位。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只不过当初高梅是要来烧谭绵绵，要谭绵绵不好过，林丰收的三八华嘛，是要和谭绵绵互相合作，推广本地的医疗卫生知识。 这不，谭绵绵出来寄个信，都能被林丰收堵在路边，请她再去镇上一趟。 “之前秀兰同志邀请你来做过讲座，反响特别好，这次你就当给我帮帮忙，再来一场？” “我倒是没问题，你得先和我们大队长说清楚。” “这个当然，我肯定解决这方面的问题。”至于报酬，就还是今年年底的福利。“但那太远了，还有半年呢，这样，我再送你一批医疗用品，和肉票。” “你的路子倒是广。” “那是以前没想到交往会那么深刻，时间上你看十天后可以吗？” “十天后……我想想，可以的，我没有什么特殊安排。” 两人商谈好了时间和福利后，谭绵绵询问主题内容是什么。 “就卫生防疫方面就行，其他的都随你，我记得你之前在工会那两场人体啊，还有女保健的内容，话题足足火热了好几个月。” 有那么夸张吗？ “可能是大家接触得少了，以后多一些优秀医疗人才，大家会慢慢适应的。” 卫生讲座的事情交流完了，林丰收还是欲言又止，谭绵绵让他有话直说。 70 第261章 谭知青不缺啥 “就是想问问，你真的不来镇上工作吗？如果你愿意来，我直接能申请给你副主任的位置，到时候待遇什么的都能从优。” 谭绵绵摇摇头；“我要是想做，当时就毛遂自荐了，之所以推荐你，是有原因的，我认为你比我合适，至于我，我有其他想做的事。” 自由的环境，不被束缚，对她来说反而更重要。 林丰收呼出一口气：“行，我看出你不是很喜欢做官了，对了，我离开了，药房就缺人了，你不是有个徒弟吗，要不要走一下关系，把她弄进去？” 谭绵绵：“我回头问问，她还挺勤劳的。” 人也很好相处，就是跟着自己，一直都是大队长在支持，在给工分，长期下来也不是很合适，自己出面给工资也名不正言不顺的，要是能给她个工作的话，也不枉她那么用心和自己学习一场了。 谭绵绵回去新卫所之后立马就问了，李萍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但还是犹豫，一方面自己还想多学，一方面是要去个陌生的地方，有些畏惧。 谭绵绵也看出人家的心动了，对方家里送她来这里帮忙收拾，还没钱拿，还不是因为学点专业的，以后找个更好的活儿。 “你回家商量一下，想去的话我送你进去。”这是林丰收的示好，不接这份好意估计对方心里反而会有什么想法，不如就接了。 李萍估计心里也很乱，总觉得自己应该再学学，但是爹妈也没少问老舅，她啥时候能出师。 心乱的结果就是下午出错好几次，也忘记一些东西要提前准备，谭绵绵都自己做了。“别想太多，送你去更好的工作岗位，是你老舅一开始就做好的打算，人往高处走是正常的，要不我干嘛要跟你提起来，好啦，安心，晚上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 李萍晚上回家，饭都顾不上吃就跟爹妈说了。 她家里倒是高兴，一直夸谭绵绵是个场面人。 “你那师傅跟的真不错，能直接去镇上的诊所干活也是个好事啊，不用大老远去药厂，工资也不低，还能是正式工。” “没说，但差不离，我师傅从来不浮夸。” “那就好那就好，那孩她爹啊，咱们买点啥去看看那谭知青不。” “买，买，你跟爹说，那谭知青有没有喜欢的，或者缺啥？我听说是下乡知青，细粮肯定缺的。” 李萍：如果我说了，谭知青几乎就没怎么吃过真正意义上的粗粮，爹娘是不是更为难要送啥了。 “就，文具，或者卫生用品啥的，比如香皂肥皂，因为吃的东西，她还真不缺。”李萍这么回复父母。 人家不但自己挣得多，吃得好，还有个对象，动不动让她吃得好，送东西的盒子使用率可高了。 “哦哦，文化人，果然是不一样的，那孩子她妈，咱们明天就去镇上供销社看看，咱买那种厚的，皮封面的那种。” “啊，那种要好几块。” “这有啥，孩子的……” 李萍看着爹妈高兴的笑脸，一颗心也慢慢沉淀下来。 70 第262章 斯文娇弱小姑娘 是啊，她本来就是冲着更好的工作岗位要去的，既然如此，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次日李萍爹妈买了东西就直接往乡下走，路上还碰到了大包小包的一对夫妻。 因为都在走路，四人等于是同行，李萍妈又是个爱说话的，跟人搭上话了。 问人家是本地的嘛，又说以前没见过的样子，可是很面善。 “这是我老家。”长相比较斯文的女人回复李萍妈的问话。“后来嫁出去了，十几年也就回来几次，这次是来看看我们的闺女，她下乡下到这里。” “那可够巧的。”李萍妈笑眯眯的：“我们也是要去知青点。” “哦？你们的孩子也是……” “不不不，我们孩子跟了一个知青学点药理的知识，想去感谢一下她对我们孩子的照顾。” “那这知青来很久了。”这对夫妻还挺陈恳的，手里拎着礼包，还抓着鸡，挎着装满鸡蛋和糕点的篮子。 估计是年纪很大的女知青。 她们家绵绵也是最近开始做药的，难不成还是同一个学识渊博的女知青？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说到了其他方面，家庭啊工作啥的。 女人倒是很健谈的模样，男子一直都没说话，显得比较阴沉，又不抽烟。 李萍爸递过去一根烟的时候还被对方直接拒绝了：“闺女提过我不能再抽了，等下过去瞧见了要说我的。” 都是当爸爸的，又比较疼女儿的，当然能理解这份心情。 李萍爸就没有非要人家跟着一起抽烟。 走着走着，终于进了大队。 由于李萍爹妈认识路，所以这对夫妻就跟着他们俩走。 路上，夫妻两个还在担心闺女会不会被吓一跳呢。 “咱家闺女斯文，又胆小，一会别作怪吓唬她。” “知道了，你以为就你懂闺女啊。” 李萍妈笑呵呵的：“女孩子胆子小是正常的，我家那个太活泼了我都担心她这样长不大似的，以后不好找对象。” “哪里，女孩子活泼一点好，精神，气派，也不会被人家欺负。” 两对中年夫妻还挺投缘的。 李萍妈见这对夫妻忽然停下了脚步，便说：“知青点在这边，你们看哪儿呢。” 别走错了。 可这对夫妻都听不进去的样子，傻愣愣的盯着一个方向。 这下李萍爸妈也好奇了，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 在前方二三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扎着大辫子的姑娘，直接抓着一个妇人头的女人衣领，另外一只手啪啪就是扇巴掌。 另外一个姑娘也帮着推搡其他几人，一个瘦弱的姑娘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还披着意见外套。 两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掺和进去，可不难看出，是一个高大的汉子在防御另外几人，形成一种对峙。 “那，那不会是你们闺女。”李萍说的是地上那个哭唧唧的瘦弱的。 那是挺文静胆小娇弱的。 “你别问别人了，你先看看那个一起推搡的，是不是咱家的!” 李萍妈定睛一看，还真是！ “娘的，谁欺负我闺女了。”李萍妈妈东西一塞，人就冲过去了，一起冲过去的还有那个娇弱姑娘的妈。 70 第263章 季延的表现欲 就在李萍妈拽开自己女儿，大喊一声都停下，不许欺负人后。 那位娇弱姑娘的妈也开口了：“绵绵啊，你干啥打人。” 李萍妈：嘎？ 地上那娇弱的嘤嘤痛哭的不是她闺女，这个捏着人家衣领扇巴掌的，才是她娇弱的闺女？ 这可，真够娇弱的…… 谭绵绵被人抱住，都没办法对着高梅那张烂嘴再扇几下。 “你干啥，走开，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 “绵绵啊，你怎么跟妈这样说话啊，到底咋了，你跟妈说，妈帮你。” 谭绵绵顿住，妈？ 仔细看眉眼，和原身，是挺像的，和徐老奶也挺像的。 再看看戴着眼睛的斯文中年男子也走过来，目光转悠几下，立马消停了，淑女一般问号：“爸，妈。” 她设想过很多和谭家爸妈见面的场面，只是没想到是在大街上跟人理论，被谭家爸妈撞了个正着。 谭爸也在自我怀疑，这是他们女儿吗，为什么，那么彪悍。 这架看起来是打不下去了。 高梅还在咋咋呼呼，被季玉抱回去了。 谭绵绵顾不上和爹妈叙旧，和李萍先把小花安抚了。 季延一开始也是惊讶于谭家爹妈的出现，但不影响他虽紧张却井井有条的解释：“叔叔阿姨，你们好，先坐下休息一下，今天这事不是绵绵挑起的，是患者小花来接受治疗，那个高梅过来找茬，一直刺激患者，导致患者受惊吓过度， 这还不够，高梅还要给绵绵泼脏水，争执之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所以绵绵，就不小心碰了对方一下。” 按照他这个描述，就差没对大家说：是高梅的脸贴过来打谭绵绵的手。 众人听过解释后，立马就对季延表示了怀疑。 这种描述，已经不是旁观者描述的级别了啊。 而且这小伙子，只看得见谭家爹妈给谭家爹妈倒水搬座位解释过程，是没看到他们两个吗？？ 李萍爹妈表示被不公平对待了。 与之相反的是谭家爹妈，一直打量他。“你叫啥啊，小伙子。” “哦，我叫季延今年刚二十，在镇上做民兵队长，每个月工资三十三块七毛钱，自己住一栋屋，平时吃食堂的不要钱，存款够买三转一响。” 谭家爹妈：…… 李萍爹妈：？？？不是，人家就问你是谁，要这么具体吗？ 谭绵绵已经稳定了小花的情绪，将帘子一拉，走过来直接了当的给大家解答疑惑：“这是我对象，季延。” 哦~~ 众人立马理解了季延刚才那一通介绍是为什么了。 原来是想在未来岳丈岳母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这表现，还真够直白的。 “你都处对象了啊，你俩咋认识的啊。”这是谭妈的关注点。 “小伙子真二十了？长得挺着急的。”这是谭爸的关注点。 季延解释这两天忙，没时间刮胡子。 谭爸是很注意形象的，所以会有此一问。 就这么的，几方都聊上了。 李萍爹妈的礼差点送不出去，因为谭爸谭妈都是实诚人，了解到李萍也是在这里好好干活还不图钱的，觉得这礼没必要送。 谭绵绵也是这个想法，但李萍爹妈一个劲儿的要送，谭绵绵想了想，正好也需要东西招待爹妈，就做主留下了。 钱的话，她会找机会直接给李萍就行。 目前好奇的倒是这对爹妈，怎么忽然就来乡下了。 70 第264章 不在知青点落脚 寒暄完之后，李萍帮着拎东西送知青点去，季延骑车不知道去哪儿了。 正好，空间就留给了一家三口慢慢说。 谭爸不善言谈，基本都是谭妈在说。 “知道你不用下地，妈和你爸本来都不相信的，哪有那么好的活儿给一个女知青干，可来瞧见你了，就知道那是真话了，这白嫩得，比在家里养得还好，妈好好瞧瞧，唉，真水灵。” 直白的夸奖，让谭绵绵低头不语。 谭爸少话，只问：“那年轻人一直对我们献殷勤，跟你还挺稳定啊。” “嗯，人很好，也不是长得着急，就是最近可能太忙，忘记刮胡子了。” “形象还是要讲究的。” “得了得了，就你最讲究，扫大街都要平整衣服上的褶子，这才是人家一直能攻击你拿捏的原因，男人要多少形象，对你好就成。”谭妈笑笑，倒是不介意季延看起来比较粗糙。 谭妈接着解释了一下两人为什么能来这里的原因：“我和你爸本来就想来看看你，就是一直没等到机会，你也知道，要开介绍信才能离开原地的，好在我们认识了一个领导，给我们开了。 对了，给我们开介绍信的那个领导，是因为你之前给我们俩准备的药，特殊照顾了我们，让我们能来看你，你那药很有用，让领导的旧伤舒缓了很多。” “哦，有用就好，爸，妈你们这次可以来几天。”知青点的大家都很好说话的，要是她请请客，应该不会排斥她爹妈来住的。 就在谭绵绵琢磨要不弄一个小木床，放到书房，自己将就两天的时候，谭妈却表示：“不用住你那边，我和你爸回家住，那也是我的娘家，没有娘家不住跑来影响你们一群年轻人的道理。” 性子倒是好的，但是徐家人…… 谭绵绵的犹豫被谭妈看在眼里：“妈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但那房子我也出钱的，不说我只是偶尔来小住，就算是我一直住在家里，那里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把我赶走。” 谭绵绵见她执意，也就没劝了。 想想原身之前住的那个，下地后几乎就没地方转身，进去两个人空间直接能卡住的屋子，谭绵绵竟然还有些期待，徐家不会有热闹可看了。 据说亲妈是个有眼力劲还胆子大的，要不年纪轻轻的能找门路往城里去还直接扒拉上了教授，在教授爹妈的反对下和教授结婚了，有了原身。 想必，不是个会吃亏的。 晚一些时候，谭家爸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新卫所，表示先去放一下行李，和老人打一下招呼再过来。 “好，那爸，妈，一会在知青点吃饭别忘了，我们都等你们。”鸡和蛋已经送回去知青点，她的钥匙也让李萍交给李美好看着做，最少弄三个荤，这是谭绵绵觉得招呼爹娘最低水准了。 “知道了，我家闺女也会置办饭桌了，来，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你的，我就不带去徐家招人眼了。”谭家爸妈那么一掏一分配，她们自己手里就剩下两装衣服和日用品的包了。 70 第265章 九十九方 谭妈只拿了一袋点心，一瓶酒出来，其余的细粮啊干货啊钱票，都是给谭绵绵的。 谭绵绵钱票收着，但寻思着等两人离开的时候塞回去。 因为她存款一直在一千没下来过，哪怕买得多，但也挣得多啊，因此不缺钱的，票也不缺，季姑姑还说等最后一次买卖做完，要清空手里今年到期的票，让谭绵绵到时候别忘了去找她。 所以钱票，对谭绵绵来说，真的是不缺。 足够她吃细粮穿暖衣，哪怕买个院子，在镇上也是五百以内。 目送爹妈离开，谭绵绵回神一看，李萍不知道啥时候又回来了，正在认真打扫呢。 “李萍过来坐坐，我们聊聊你去镇上诊所的事。” “好！”李萍脸上微红，却是比平日里精神头更好，还和谭绵绵聊她们俩的父母在路上遇到的事儿呢。“哈，我妈说谭阿姨形容你是娇弱胆小的，还没勾勒出你的形象呢，就看到你扇巴掌，噗嗤……” 说着就想笑，把亲妈卖了个底朝天。 谭绵绵也被这个情绪感染了，乐呵了好一会：“今天也是赶巧了，平时我还是很斯文的。” “对对对。”李萍附和道。 聊了几句，谭绵绵递过来一本本子。“这是我自己整理的一些方子和禁忌，你慢慢看，要是有不懂的，休息的时候可以来问我，最好是工作期间不要中断了学习。” 那是谭绵绵自己回忆的时候写的中药九十九方，基本上不需要开刀的病，方子用这些都可以，里头还备注了一些禁忌，比如说有哪些特殊病和慢性病的，用药应该如何增减， 又比如说体质不同的人，药量上要区分，有些药的成分容易造成哪些影响，里头甚至还有蛇毒的急救，整个本子写得非常的仔细，就算是个普通人，没接触医学的，看看也能当半个大夫用了，更何况是已经跟了谭绵绵几个月的李萍。 要知道，除了能分辨常用中药，李萍还从谭绵绵这里学了一些穴位按摩，虽然施针开刀都做不了，但是这技术，随便放哪个大队做个赤脚大夫是足够了，去当个诊所的卫生员小大夫，那也是妥妥的。 这份用心，还有本子上工整的笔迹，让李萍心中一动，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人家，人家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你为什么那么好啊谭姐姐。”李萍情感上头，知青和大夫这两个称谓都不喊了，直接要叫人姐姐。 谭绵绵纯粹是分享，也不希望自己身边跟过的人，出去砸了自己招牌，没想到被对方理解成那么感性无私的人了。 她也很无奈啊，解释说自己不是送她，就是借给她看看：“你最好自己誊抄一份，以后我还要回来的。” 李萍还在嘤嘤嘤，听得谭绵绵哭笑不得，安抚了好一会，李萍才小心收好本子，乐颠颠的去干活了。 帘子后面，一个小姑娘若有所思的隔着帘子听外头的动静，细瘦的手指不停的交互，好像非常的紧张。 70 第266章 十个 到了吃饭的点，季延吭哧吭哧赶回来，都没去新卫所知会一声，直接就去了知青点。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周旋的，不声不响就弄来了三斤肉，几包点心，两个罐头，一瓶酒，两条活鱼，大红肠两根，以及杀好的肥鸭子一只。 肥鸭子是鸭如其名的肥，那鸭皮和油刮下来，弄成油，都能出一碗小碗的油脂了。 李美好看到的时候还特地问了一下鸭油要不要给绵绵单独留着。 “全用上，我这里还弄了一斤半的油，你看着做，辛苦你了女同志。”季延很上道的，单独给了李美好一包绿豆饼作为感谢。 绿豆饼真材实料，五个圆溜溜的饼子一盒，平日里自己买也要七八毛以上。 李美好：收到点心是很高兴，但是对方连自己名字都没记住，用女同志来代称，心情有点微妙。 于是李美好看向这些食材，眼睛一眯，好，那我今天就大展身手，把这些菜全办了。 管他名字记住记不住，吃饱就是最好的。 于是中午的饭菜，就是炖鸡汤、鸭子烧豆干、腐乳红烧肉、土煮活鱼、切片红肠、辣椒炒火腿、鸡蛋羹，拌蔬菜，黄桃罐头也开了，九个菜上来还不算，肉太多，还包了二十来个饺子煎了充作十个菜。 主食也是绵绵提供的大米，做了大半锅的干米饭。 饭菜开摆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齐齐捂着嘴巴，可不能露了洋相。 平日里林有志和关欣以及谭绵绵轮流给大家打牙祭，但哪有今天这一顿厉害。 一个个的，光是看着菜，眼睛都红了。 见菜都好了，李美好让关欣去喊谭绵绵来吃饭：“再不来，饭桌都要被淹了。” 关欣哈哈笑着，小跑出门去找谭绵绵。 “可以吃饭啦，叔叔阿姨呢。” “还在徐家，我去看看。” 李萍立马说；“好，谭知青你去看，中午晚点来也没事，直接午休后再过来。” 家里人能从省城来看她一趟不容易，多说说话，慢慢吃。 谭绵绵起身洗手，顺便说一会给李萍带好吃的。 说完就和关欣并排去徐家请人。 当然，只是请自己爹妈。 徐家老奶皱眉：“家里有饭，干嘛要出去吃，你也是的，有什么吃的放家里做就是了，还在知青点做，那么多人一起吃，你爹妈吃得到几口啊。” 关欣在门口听了都无语了，那十个菜，就算知青点的人都吃撑了也吃不完。 更别提大家都商量好了，多吃饭少吃菜，先紧着叔叔阿姨吃好。 他们才没这个徐奶奶说的那么龌龊呢。 谭绵绵都没去看她，打了声招呼就催促爹妈；“都说好的，大家都很期待和你们见面聊天呢，快走，饭桌都摆上了。” 看了看桌上的炒鸡蛋，谭绵绵在想，不会这就是招待对家里有功劳的闺女的，接风洗尘宴。 额。 还不如她这个儿孙辈的准备的饭菜呢，好歹在季延的帮助下，凑全了鸡鸭鱼肉。 “你看看，你闺女平日就是这样对我们的，你既然回来了，就该好好教教。” 70 第267章 长的粗糙没关系，内秀就好 估计是闺女回来了，还又送酒水又送点心，又给了她这个老人家十块钱，让她又有了当谭绵绵长辈的实感，所以长辈的威风又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然而谭绵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谭爸也只是表面上的说了一句对老人家要尊敬。 谭妈更是直接站起来，环视一圈：“绵绵那边的孩子们热情得很，说是中午有鸡吃，妈，这些鸡蛋您就多吃点，我不跟你们抢了哈，先走了。” 一句话差点没把一桌子人噎死。 要知道，就在谭绵绵进来之前，徐秀妈还在吐槽一包点心换五个鸡蛋炒的菜，真会算计。 结果人家无亲无故的反而给她准备鸡吃。 徐秀妈的脸色是最难看的。 谭妈也不看就是了，拉着老公跟上了谭绵绵的脚步。 关欣热忱的介绍今天的饭菜都有什么。 当然，不忘表彰一下季延的功劳。 “这小伙子，也太实在了。”谭爸一听那一长串的荤菜，也只能给出这么个评价了。 等进了知青点，夫妻二人看到刮了胡子也换了新衣服的季延，不约而同的扬眉。 说实话，虽然不是他们更欣赏的读书人斯文人的形象，但是这样的阳刚俊朗，也别有一番魅力。 起码一看就是个能护得住媳妇的。 再看看他的表现，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一句话：看来，闺女把人家拿捏得死死的啊。 饭桌上没人好酒，所以就直接开吃，才刚开始，谭爸谭妈妈的碗里就被鸡腿鸭腿鸡蛋鱼肉给塞满了，上面还堆了两片火腿，其他的都放不下去了，不然估计会被放得更满。 “好了好了，孩子们，我们饭量没那么大，这些足够吃撑了，你们也吃，别照顾我们了，都吃，把这些吃完，不要剩菜。”谭妈表示剩菜会容易滋生不好的东西，叫大家也快点动筷吃。 她和丈夫则是吭哧吭哧的解决一大碗荤菜。 再有小辈要往他们碗里放菜，这对中老年夫妻都要求饶了：“别给了，叔叔阿姨们是真的吃不下了，放过叔叔阿姨们。” 哪怕长辈这么说了，大家还是比较克制，吃的尽量是筋头巴脑，把大块肉都留到了餐桌最后。 还是谭绵绵拿了一双新筷子，一份份拆分了让大家都夹起来吃掉：“我妈说得没错，剩菜容易滋生细菌，最好是当顿做当顿吃，都是一群年轻人，有啥干不掉的，吃！不消化了我开药！。” 这话说得，又滑稽又觉得有理。 还听得人怪有安全感的。 饭足菜饱，一桌子的残羹拾掇拾掇，晚上还能配着稀饭来上一顿，大家一起收拾，最后是李美好和林有志负责最后的收尾，其他人都被赶出去消食了。 谭绵绵招呼爹妈，还有季延，一起去了书房坐坐。 听着这个打通墙壁后新盖出来的书房，和大炕，都是季延弄的，连烧炕的柴火季延都给安排好送过来堆着，谭家爹妈对他更满意了。 长的粗糙点没啥，内秀就好。 70 第268章 考虑一下 四个人在屋子里，也没外人啥的，四人就分两拨说话。 季延在外头陪着谭爸，略有些拘谨，因为两人几乎都说不到一起去。 属于谭爸问他兴趣爱好是什么。 季延会回答做门，砌砖，盘炕之类的。 要是再进一步问喜欢的文学作品是什么或者有什么喜欢看的报刊么。 季延就会卡壳，给你来一个，我看过语录。 教授本来对课堂外的事情就不太擅长，此时和更不擅长跟斯文人打交道的季延对坐，也属于没话找话的情况了。 屋内谭绵绵则是被谭妈的话给惊了一跳。 谭妈说：“你奶想给你介绍个什么农机站的，一个月工资多，有三十七块，下乡还有补助和外快，之前我回家那一阵，你奶就拉着我，在问我你的想法。” 其实，说什么问想法，那是委婉的说法，徐老太本意是想趁着谭绵绵亲爹妈来，直接把人家带家里来相看。 谭绵绵当然会惊了，没想到她和季延不算低调的恋爱，竟然在徐老太那边，没有半点波澜吗？ “不可能，我和季延处对象处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听徐，奶的。”谭绵绵无语得差点直接喊人徐老太了。“而且我和季延处对象也没有瞒着谁，更没有遮遮掩掩，都是光明正大的来往，怎么还能有这种想法，奶到底在干啥啊，有那闲心，去操心徐秀啊。” 徐秀这个亲孙女不是还没嫁出去么，那么着急自己这个外孙女干什么。 见谭绵绵不悦，谭妈妈赶紧说。“妈知道你的心思，也看得出来你俩好，就是跟你说一声。” “嗯，我知道这件事了，以后会留意的。” 见谭绵绵没什么紧张的样子，谭妈倒是提了一个建议：“你和季延感情真那么稳定的话，要不，你俩先订婚？” 谭绵绵诧异：“怎么会这么想，我们都没有催对方结婚的意思，顺其自然，我们都挺乐意顺其自然的。” 没想到谭妈还放出了第二个惊人的消息。“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在来的路上……我听到有人说到了季延的名字，听那话头，好像是有人要给季延拉郎配，人都送到镇上去了， 所以刚见他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他看，确定他眼里都是你，又这么上赶着讨好我们两口子，才敢把这事儿跟你提。” 加入季延没有这么上赶着送东西，作为一个民兵队长还那么恭敬的对待他们夫妻俩，谭妈是不打算做这个提议的。 人家为什么恭敬的对待平平无奇的中年夫妻，还不是因为他们另外一层身份是谭绵绵的爹妈。 冲着绵绵，人家才这样上赶着讨好。 加上季延长相正派，年轻有为，就不会显得猥琐，只看得出真诚。 谭妈才有心撮合先。 好男人嘛，不趁着人家年轻抓到自己被窝里，还等着他人老珠黄成蔫黄瓜么吗？ 谭绵绵：…… “我会考虑一下的，只是目前我们工作上都算是起步，想稳定点再提的。”谭绵绵也是相谈甚欢，爽快的说了自己的打算：“结婚，那是二十岁再去考虑的事，算一算，其实也就是明年啦。” 70 第269章 你不适合骗人 “那也没多久了，现在都已经是夏天了。” “嗯，所以说顺其自然嘛。” 聊了一阵，一直坐车的夫妻两有些乏了，出了知青点往家里去。 季延也该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今天也不是周末，你在这里耽搁了挺长时间的，下午还去上班吗？” “要去的，兄弟几个互相打掩护，但人得去，你和阿姨，都说了什么啊。”季延脸微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谭绵绵狐疑的看了一眼，怀疑他是不是听到了里屋在说什么。 毕竟再扩大，她占据的那一书房一卧室就那么点大。 季延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听见阿姨说要我们订婚。” 谭绵绵噗一声笑出来，随后是毫不留情的哈哈哈哈。 “你真的很不适合骗人，季延。” 季延闹了个大红脸，却坚挺的站着，想等一个答案。 “我不是说了吗，我中意你，也稀罕你，但是结婚是二十岁之后的事，过早的定下来，对你对我反而会是一种束缚。”这是她的态度，也是她的承诺。 并没有吊着人啊，也没有同时养备胎什么的，只是出发于所接受的医疗教育上，对于婚恋年龄的底线。 季延有些失望。 他就喜欢过绵绵，总觉得自己时刻都有想抱着她回家暖炕头过日子的冲动，可绵绵总是那么冷静。 虽然冷静稳重一定是优点，可他心里，忽然很不得劲起来。 再看谭绵绵还用不解的眼神看自己，季延扭了脸，说自己这就去上班了。 谭绵绵嗯了一声，和他分开路走了。 季延傻眼了，站在谭绵绵身后，看她走了好多步，自己才离开。 季延去了镇上，巡逻的工作倒是没耽误，就是抓人的时候下手稍微狠了一点。 几个兄弟下班后，拉着季延去饭馆吃饭，还开了一瓶烧酒。“有啥不舒心的，跟咱们几个说说，看你今天状态就不对劲，咋，那瘪犊子又开始犯病了？” 这里的瘪犊子，指的是林伟光，大家心知肚明，名字都不用提，便知道是哪个人。 季延摸了摸杯子，本来不怎么想喝的，可话说不出口，就只能干一杯下去。 立马有人续杯上来，看季延连续喝了好几口，众人面面相觑。 这心结问题不小啊。 喝酒是为了让他舒坦点把那口气吐出来，可不是要他烂醉啊。 一个个的之前灌得多夸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末了把他塞宿舍里安顿好了，大家才熏熏然的告别。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有个人影，站在门口好一阵，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几根烟头，散发着轻微的焦味。 次日，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砸在季延眼皮上。 “这里是，职工宿舍啊，把我送这儿来了，还好是夏天，空房间啥也没，冬天能把我冷死。”吐槽一句，他挠挠头发，直接坐了起来。 其实昨天也没怎么醉，就是那一下子什么都不想说。 嘴里总觉得干巴，季延看了看桌上有烟，手伸出去，又停下。 “算了，等下要说我有味的。” 70 第270章 拖后腿的 这两天绵绵的爹妈都在，季延也是在可活动的范围内空出时间来往乡下去。 他的表现算不上应对自如，但诚恳就是他最大的优点，两位对季延都很满意。 虽然好奇闺女以前不是喜欢她爸那样斯文的人么，怎么就换了一个人喜欢，但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也没有拆散人家年轻对象的意愿。 至于徐老太反复对谭妈提出的什么农机站的青年家里，也一直没等到见面的契机。 徐老太碍于面子，也没有死追着不放。 所以在外人眼中，季延这是已经见了家长了。 谭绵绵这边算是爹妈不拖后腿，只要孩子觉得合适怎么都行，甚至开始想着回去是不是要再省吃俭用一点，存点东西好在结婚的时候支持下闺女。 季延那边就是拖后腿严重户了。 因为季玉妈找了谭妈商量事。 说是商量孩子的婚事，但见面后，季玉妈直接了当的表示：“我哥那边的大队，有个姑娘很喜欢季延，以前也认识，本来我是打算把她说给季延的，谁知道谭绵绵忽然就勾，” 想起眼前人是谭绵绵的亲妈，季玉妈也没蠢到把勾搭两个字说出来。 要是说出来还不得招人怨啊，所以季玉妈赶紧换了个说法：“这两人就这样突然的在一起，我季延本来很乖的，现在家也不回了，一脑门子心思都不用在正道上， 我寻思着，既然两人处对象，那就处，反正也都处上了，我来问问你，你打算怎么给你闺女安排婚事。” “孩子的事情，他们都不着急，我俩也不着急，才十九呢，都不满二十，现在年轻人不是我们那时候十六七就着急找人了。”谭妈原本坐得挺直的，腰杆笔挺，面带笑容，以示尊敬和看重。 谁知道这个季延的母亲，说话颠三倒四，一听就不对劲，她也就卸了那股劲，转为比较懒散的姿态，打算听两句敷衍过去就算了。 谁知道，她小看了人的不要脸。 季玉妈在问孩子的嫁妆和酒席。 谭妈倒是直爽，说不会低于其他大队的姑娘。 回答问题的态度是很直爽，但是答案嘛，就有待商榷了，聪明人都听得出来，这已经是敷衍。 可季玉妈心里惦记着事啊，就真以为是人家已经对她掏心掏肺了，就问：“你看，你们那么大老远，要来这边一趟也不容易，两孩子关系那么好同进同出的，说不定啥时候就着急半个酒桌宣告在一起了， 我想着我们马上也是亲家了，也不必见外，跟你说一声，你把那，给孩子办酒席和嫁妆的钱啊，就先放在我这里保管，反正很快用得上的嘛，到时候劳力还有苦累活，都叫我，还有我大儿子大儿媳来做，准保你家谭绵绵顺顺利利加进来， 对了我还没介绍我大儿子和大儿媳，他们可都是镇上工作的……。”巴拉巴拉描述了一堆。 谭妈都乐呵了，呦呵，这还成了什么高门大户了。 便说：“行啊，这有啥，我们回去就给你寄。” 70 第271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干脆的回答惹得季玉妈对谭妈的好感直线上升。 只觉得她这么好的地方，谭绵绵怎么就没遗传上呢。 “哈哈哈好的，那我等着收了，对了我家地址你知道。” “不知道。” “那你还说寄？”这么大人了，重要的信息怎么可以忘记呢。 谭妈抢在被季玉妈发问之前反问：“那你呢，要我出酒席和嫁妆的话，肯定给绵绵准备了不错的，相对应的聘礼，一会直接交给我好了，我也帮孩子们代管，对了，还有新房应该也准备了，我不是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吗，正好这会跟着你去找找认认门， 看看你给你儿子季延准备的婚房怎么样，我也量量到时候能给添多少东西。” 说着就亲热的拉着季玉妈，要求她指路。 “这，这么着急吗，地址我告诉你就可以了嘛，你是不是要去看孩子，快去，别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房间我肯定准备好的。” 虽然高梅占用了季延以前的屋子也要做一个书房，但季延还有自己修缮的那个院子！ 季玉妈眯着眼笑笑，也亲热的拉着谭妈朝着季延的院子走。 谭妈：难道我想错了，这人真不是那种找借口骗钱的？也不是看不上绵绵当儿媳妇的，只是看起来像厚脸皮坏人？ 走了十分钟左右，季玉妈自信的指了指一座院子：“到了，这就是我给季延准备的结婚的院子，怎么样，不耽误你家闺女。” 高围墙，坚固的大门，宽敞的占地面积，房子是没问题的。 只是谭妈心里还有点不信任。 正打算多问两句，却见门后面有动静。 谭妈妈这两天和季延见面挺多的，直接敲门；“季延，你在里面啊，正好找你有事说说。” 季玉妈眼神飘移，没想到季延在家，那岂不是都听到了他说的那些话，老脸一红，有点忐忑的看着门，门却没开。 但绝对是有动静的。 谭妈诧异，这不像是季延的态度啊。 难道是家里进贼了？ “我是谭绵绵的妈啊，季延你没听出来我的声音吗？”她还特意提醒了一下。 这下门是开了，季玉妈也打算后退两步赶紧告辞。 门后的脸却是娇小的一张脸，胆怯的看了一眼她们俩。 女人？？ 季延的院子里为什么会有女人？？？？ 谭妈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说不定是亲戚呢。 “啊，你怎么还在我儿子家。”季玉妈不后退了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里面看，既然季延不在家，门也开了，那她当亲妈的进去看看怎么了？ 说着推开小花往里走。 只是回来拿个行李然后等哥哥来接的小花，哪里知道会遇上这事儿，被人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因为不明白小花的身份，谭妈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嘴巴客套两句你没事。 小花摇摇头：“我没事，阿姨你好，我，我是小花，是谭知青以前救过的一个，病人。” “哦，这样啊，你怎么会在季延家？”谭妈盯着小花的表情，问道。 70 第272章 人不要脸，天下还是有敌的 小花着急的看了一眼季玉妈的背影，想追上去阻止，又被谭妈问话觉得应该先回复。 有点着急慌忙，快速说：“我哥哥是，季延哥的同事，我是来拿东西的，之前我住在这……” 谭妈看她有点眼熟，定睛一瞧，这不是自己那会刚见到绵绵的时候，那个被欺负的小姑娘吗，李萍妈那时候还以为这小闺女是她的娃儿呢。 “不着急，慢慢说，这真是季延的院子是。” “是的，季延哥被家里赶出来，自己净身出户盖的屋，我之前借住在这里，现在我哥找了屋让我住了，我拿点东西就走。”在谭妈冷静的表情安抚下，小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将自己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季延净身出户从家里离开也不是什么要隐瞒的事，小花就是觉得此刻自己该说出来。 她不傻，只是太胆小。 “净身出户？自己盖？”呵，这还真是手够长的，伸到自己面前要饭来了。 季玉妈因为沉迷在院子里搜刮，能用的不能用的都抓了一大堆在怀里，路过谭妈面前的时候都顾不上和人家打招呼，直接就往家里跑。 还暗自高兴今天走运了。 既然已经和季延撕破脸，那便宜是能占多少是多少。 谭妈朝着季玉妈喊了一句：“你拿了多少东西我帮你记住了啊，一会就去你大儿儿媳单位那边唠唠。” 季玉妈之前为了取信谭妈，也是习惯性夸季玉了，就说了不少自己好大儿的事，没想到此刻倒成了束手束脚的。 她脸上的乐呵都没能维持五秒钟！ 季玉妈转过身来：“都没成家呢，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都把孩子净身出户了，你骗钱倒是好意思，我怎么会不好意思呢。”谭妈问她还还不还东西了，不还也行，自己这就去镇上一趟。 “反正我家那口子，别的不太擅长，给报社写信倒是挺经常的。”要不在这个文化人和有钱人都遭殃的世道，她们一家哪儿来那么多钱维持生活。 还不是靠孩子的爹，一边说写当下流行的那些没灵魂，一边一天写十篇，拿的稿维持下来的。 季玉妈就是再不要脸，也害怕大儿手里的工作也没了，自己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奄奄的回头，不甘心的把东西又扔回去。 真的是扔。 原本这些东西摆放位置都是好好的。 小花没说话，一声不吭直接开始整理，谭妈没立场帮着整理，就交代小花关门整理，离开的时候记得看外面没人了再出来，走之前要上锁。 这些话可是当着还没走的季玉妈的面说的，弄得她面色青青红红好不热闹。 既然知道季玉妈是个什么成色了，谭妈也就没和人家交好的意思，往绵绵那儿去了。 原本觉得季延千般好，但就这么个婆婆在，难说两口子要不要因为这事儿闹矛盾。 她忍着教授老公家里，是因为她有所求，自己知道自己啥也没。 可她闺女要本事有本事要身段有身段要长相有长相，既在城里长大见过市面，又能在乡下混得开拿得住。 这点倒是不必学她，去迁就男方的家庭。 70 第273章 谭母说人情世故 谭绵绵这边忙着，没办法招呼谭妈。 “妈你找地方坐会，我忙会。” “诶诶你忙你的。”今天没看到李萍，谭妈想起来，那姑娘好像是被自家闺女推荐去镇上当卫生员去了。 难怪闺女没前两天那么游刃有余，没那么悠哉了。 她也不闲着，不懂的配合医术上的事，卫生却是很会做的，不多时，除了谭绵绵在用的诊厅，新卫所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包了药送走病人，谭绵绵伸了个懒腰。 李萍今早去报道的，她这个习惯了有助手的，忽然要自己抓药自己包药，还要搞卫生，晒被子啥的，一下子就忙碌加倍。 不知道自己提议要一个助手，会不会被认为是太懒了呢。 哪儿有赤脚大夫还要助手的。 对了，刚才谭妈来了。 之所以从心底里很难直接带入爹妈的角色，在心理反复称呼这对夫妻为谭爸谭妈，因为这对爹妈是属于原身的，这件事毋庸置疑。 站在谭绵绵自己的心理立场，能接受这对爹妈，和他们互相保持良性互助，却依旧没办法真当人家是亲爹妈一样。 “不要做了，一会我自己弄。”见谭妈都在找水桶要去打水填满大桶了，谭绵绵赶紧阻止。 “没事，妈也没啥可帮的，干点家务不算啥，你忙好啦？” 谭绵绵点点头，这会没病患，卫生又被谭做了一遍，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忙的啦。 “那好，妈有事找你说，我们进去。” 谭妈把先前和季玉妈的互动都提了一遍：“季延是个好孩子，但你要跟季延在一起的话，他那个家，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对待。” “怎么对待？就当远亲，每年季延给点孝敬粮，反正也没来往的必要。” “还是年轻，没有想到更远的地方。”谭妈没闺女那么乐观那么想得好：“你别看现在季延被亲妈赶出来心里难受，但他以前呢，偏心是一时半会的吗？还不是和亲妈亲大哥一起待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被赶出来也还是要给孝敬， 以后更不好说，家长里短的往来就能折磨死你，你看，你是大夫，以后有啥伤痛还不得理所当然的找你啊，就那厚脸皮的季延妈，我看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还有啊，你嫂子生孩子，就是多一个有病就来缠你的，老人家老了，人家来一句你不是大夫么你不是能么，把老人往你这一丢，你要是不接，全大队的长辈都能数落你， 妈也是在偏心眼的家庭里长大的，最理解那种家庭的构造了，连妈这样看得清的，都不能说去了省城就和你外婆和你外家直接断了，回来还不是得过去拜访，我也难受我也不爽，但这种人情世故是根本说不通道理的也避不开的， 就那还是我娘家，季玉家可不是你娘家，你要承受的让你不舒服的事情会更多，除非你十年八年的都在外，否则多膈应啊。” 谭绵绵能理解，这份本意是好的，但她真的不会让自己落到那个地步。 70 第274章 是老王，吧 不管是买房落户还是人才落户，粮食关系和户口一转，她和季玉这家人，天南地北的一辈子都不相见的机会太多了。 这就不是她需要担心的事情。 所以谭绵绵还宽慰谭妈呢。“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当然不会留在这里，我只是不着急，又不是随他们便，哎呀，您难得过来，就别操心这些，要是季延有一丝一毫不顾我而站在季家，我自然会做决断。” 爱情很重要，但爱情不是全部。 谭妈见她话里带着男人不乖就直接换的意思，心下一凛，却也放松了许多。 虽说这个思维有些怪，但听着还挺爽利，只要闺女能做到不让她自己吃亏就行。 正聊着呢，谭绵绵拿了炉子出来熬药汁。 “这是给谁做的药，之前来看病的那个？” “不是，给你和爸爸准备的，到时候直接带回去。” “我们？我们没病啊。”谭妈一头雾水。 谭绵绵说：“你们能轻松得到介绍信过来，不是因为我的药得到了领导的青睐么，看来他还想继续得到，不然怎么会忽然释放好意，我多做点，你们自己留些吃，另外的可以送给领导，当然，有需要交好的人你们也可以送， 不够的话，还可以给我写信或者发电报。” 谭妈都没想到这一层。“你想得还真周到。” 刚才还觉得闺女对事是有点想不长远的，没想到能细致到这个份上。 药汁开始粘稠的时候，又来了一个病患。 也不算是病患，是三个月时间到了，过来拿新酒的中年汉子。 他和秀兰下乡过一次，谭绵绵注意他肾虚的问题，还从他这里挣了八十块的药酒钱呢。 好像叫老王。 “王同志，请坐。” 注意到新卫所还有人在，老王有些拘谨，也不太好意思直说。 谭绵绵倒是解了围，问他：“来复诊？” “嗯，对。”老王顺着谭绵绵的姿势，伸出手，让她把脉：“看来四瓶药酒都有好好喝，有按照我交代的，控制饮食和抽烟了。” “控制了控制了的，那我这病……” “情况是好点了，最好是巩固一下，你自己应该发现，最近腰膝酸软晚上睡到一半后背冷汗的情况几乎没了。” 老王连连点头，脸上带了几分敬佩，几分看神明一样的敬仰：“对对，就连和老婆的……” 咳，是个年轻姑娘，他说这种话总是不好意思。 谭绵绵却自然的接话：“房事顺利了？在巩固一下，以后要孩子都不是问题。” “好好，我巩固，这次我带足够钱了，还是吃那个药酒吗？”老王擦了一把冷汗，这姑娘面色如常的说这种私密的词语那么自然，他这个老同志倒是不如她。 “不是，吃药丸子，以后酒也尽量不要超量了，能不喝就不喝。”谭绵绵开方，算了一下成本和盈利：“巩固要吃三个月，如果有要孩子的需求，把你媳妇也带来，先算你巩固的费用和这次看诊的钱，诊费五分，你把五分钱付了，药我过几天去镇上的时候给你带过去，现做需要时间，五瓶，一瓶二十。” 这熟悉的一瓶二十，反而让老王安心掏钱。 70 第275章 三十块 看闺女说句话就从人家兜里掏出一百，谭妈：…… 她为什么有一种钱其实很好挣的感觉。 难道她闺女都是这么豪横收费的？？ 等老王离开后，谭绵绵给亲妈解惑；“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这样的，他那属于有特殊需求的病症，所以我要额外花费时间制药，药材加上容器和制作费，别看一百很多，我能挣的纯利也不到五十的。 至于队里的病，不需要开药的，基本上五分钱的问诊费一给，按照寻常病情的处理，就是两份到两元，很少超出两元钱的，没今天这种那么夸张。” 也别觉得纯利五十很多啊，那是三个月的药费。 谭妈都听得晕乎乎了。 不多时，谭爸来接她回徐家吃饭，两口子一并离开了新卫所。 谭绵绵目送两人离开，回去关火，将已经快成固体状态的药液进行冷却，然后洗手揉搓装瓶。 到下班之前，弄了五个瓷瓶，也不算少了。 谭家爸妈在两天后离开，原本是计划多待的，但是老徐家每天一出一出的，待着也烦，买了锁头把临时给他们整理出来的房间上锁了之后，谭妈就带着丈夫离开了。 谭绵绵没啥好送，十五瓶药效不同的药丸子送上，再给了三十块他们路上买吃的。 谭家夫妻直接无语了，路上花三毛买馒头就能撑到家了，还给他们三十块。 顿顿大肉也吃不了啊。 谭绵绵不爱推搡，把钱往谭妈兜里一塞，推人出去：“大头叔，拜托你啦。” 徐大头乐呵的应了一句好，他外孙子也应了一句好。 看得众人稀罕得很。 夫妻两刚上车，就瞧见一个下车的男同志脸色发白，腿打摆子，看上去病得很厉害。 车子启动，两人不再关注，聊起了闺女这个大手大脚的毛病啥时候得来的。 以前也没少花费钱，但都是几块几块的花，现在挣钱挣得快，花钱花得更凶猛。 “哪有给爹妈坐一天车买吃的，要给三十块的，咱吃啥也吃不了啊。” 教授先生看出了媳妇的口是心非：“嘴里埋怨，心里没少乐呵，哪里是给咱吃一顿两顿的，是变相补贴咱呢。” “就你抖机灵，让我多说两句不行啊。”谭妈满眼都是愉悦。 镇上，那双腿发抖的男子径直去了旧货站。 …… “叮铃。”谭绵绵听得外头一阵车铃声，熟悉的韵律是邮递小哥的风格。 出来一看，果然是他。 但会给她寄东西的，除了爹妈，就一个建玲了，那么快又给她回信了吗？ 拿了信件后拆开一看，果然是建玲写的。 还是加急的信件。 一入眼就是：谭绵绵同志！你推荐来的这个人很是不靠谱，我知道你想为了心爱的人留在基层，但是你这次真的让我感到很失望，我是相信你…… 洋洋洒洒，都是不带脏字的让人不舒坦。 她无端被指责一通，心里也生了烦躁。 但解决事情本身才是当务之急，她耐着性子，开始分析里头的意思和前因后果。 等梳理清楚后，她真的一无语凝噎的状态。 （可以的话，有月票的把月票给文文叭，先谢谢宝儿们啦。） 70 第276章 先礼后兵 建玲的妈因为喜欢她做的药，然后跟一个技术员一起来找她，结果被当时还没被撸下来的高梅以卫生主任的名头截胡，送去一个也姓谭的女的。 当然，用的名义是她谭绵绵为爱不离开基层，送去一个亲似姐妹的卫生员。 建玲那时候在一个卫生院实习，一直没回家也不知道老娘有这个打算，等她回去的时候，听老娘唉声叹气说自己看走眼，才知道有那么件事。 这封信因此来的。 看来，自己是被当成恋爱脑了。 她只是想着过两年，某个运动结束之后，她再用足够的积蓄和足够适应现在医疗水平的能力，去更好的环境生活。 目前她独居一室一书房，还有人做家务搞卫生，饭也不用自己做，水也不用自己打的，全大队不说都怕她，起码是因为技术带上三分尊敬，乡下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地理位置好，够低调所以才没挪窝。 谭绵绵写了回信，把事情掰扯开。 过了两天，她这个被蒙在鼓里的苦主还没说话呢，被赶回家的谭霜倒是先来找她。 “你干嘛害我。”谭霜很委屈，她全家人和周围邻居都知道她在城里谋了个正式工了，这时候被赶回来，连对象都不跟她继续了。 谭绵绵一头雾水，等从对方的一堆埋怨中分辨出对方的身份后，指了指门口：“谁给你出主意，让你冒名顶替别人的，你找那位去，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怎么好意思找我的？趁我还有心思提醒你的时候，马上离开！” 谭霜拍桌而起，表达了她的愤怒之情。“凶什么凶啊！” 桌上的杯子被她的动作带倒了，摔在了地面上，虽然土层够厚，搪瓷杯子也不容易摔碎，但明显的磕了一个角。 而当然，也脏了。 谭绵绵让她把杯子捡起来，但因为心情不美妙，手指已经在桌上连点，做点小动作转移一下自己的情绪出口。 “干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反正你有钱嘛，再买不就行了，哎呀你还生气了？我被人辞退赶回来，都没让你重新恢复我工作，你还先生气， 也不知道我哪点不如帮你了，怎么你在乡下都能找到那样好的工作，我却……唉，也不知道你在里面倒贴了多少。” “没倒贴，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情，是你们先做的丑陋的事情，怎么还好意思埋怨我。”谭绵绵按捺着怒火，尽量不去因为私事影响工作的心情，指了指杯子。“好了我和你没话可说，杯子折价两块五，不捡起来道歉就赔个杯子。” 已经是很公道的赔偿方式，谭霜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凭什么你叫我赔我就要赔，叫我走我就要走啊，我就不走，杯子也还能用，你不能讹我！” “你把工作还我，不然我还来闹！”眼看谭霜要死缠烂打了，谭绵绵忽然伸手捏着她手上的麻筋：“弄坏东西不赔？那就别走了，处理好事情再走！” 她已经很好脾气的提出过警告和建议了。 既然对方不听，就是在求她动手。 70 第277章 反关脉 “呀！” 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和控制权的谭霜，还蒙着呢，谭绵绵再换了个穴位捏，谭霜的手立马又麻又痛，立刻痛呼出声。 看着谭绵绵的时候，不再是之前的游刃有余，而是带上了几分惊恐。 “你你，你干嘛！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看着对方瞪大的眼睛，谭绵绵面无表情：“谭霜，你不会觉得跟我一个姓氏，又跟人合作冒名顶替我，那东西就是你的，你就能成了我？看看你身上穿的，还有你这发型，看来让你学我的人花了不少心思啊，没见过面就能跟我穿衣打扮模仿了三成像，可是啊 学人精可没意思，你说你到底哪里不如我，好，我告诉你，镜子买得起吗，买不起的话，撒泼尿照照也行，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说说，我谭绵绵，五官也好，身上哪个部分也罢，气质、才华、财力、能力还是知识储备，有哪一方面输给你了？” 我不喜欢雌竞，因为我竞起来，你连个雌都不算。 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灵上的被强势打击，让本来就有了几分惊恐的谭霜连连后退，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谭绵绵捡起杯子冲洗一下，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直接伸手从她兜里掏出补偿比较干脆。 唉，没办法，每次吵架对阵结束后，才多多少少都会后悔发挥不够。 杯子洗干净，却没办法用它再喝水了，豁口的地方挺膈应感官的。 好在她有备用的，回去几分钟，拿了新杯子来洗洗烫烫，又能继续用了。 至于原来的杯子正好养个小植物。 下午的时候接待了两个热伤风的，刚洗了手，又进来个患者。 是个生面孔，个子不高人还瘦得脱相。 “其他大队的？”因为都熟练接待不是本大队的人了，看到是生面孔，谭绵绵也没有好奇。 而是让对方伸出手开始诊脉。 从进门开始，这瘦脱相的男人就没开过口。 等谭绵绵露出疑惑的表情收回手，又伸出手换了个位置把脉，这男人脸上的探究才转化。 “你好，我是王老师的孙子，我爷爷说，生了病可以来找您帮忙。” 谭绵绵嗯了一声，一边摸着脉象，一边回复：“现在才说话，因为我察觉了你的反关脉，没有大惊小怪，所以信了你爷爷的话？” 事情就发生在年前，谭绵绵记忆力还没那么差，会把自己医药箱的来源忘掉。 当初给自己那么多有用的小器械，化解了她的医疗压力的王老师，她怎么会那么快忘记呢。 自己当时还跟对方定下了三次疾病救援，受益者就是那位叫王竟和的的老师的孩子。 反关脉是一种天生的血管和普通人位置有所区别的情况下，出现的一种脉搏消失错觉。 寻常人的脉搏位置一般是在食指掌心面、往手腕对应的那条线，绝大部分人都能在那里摸到自己的脉搏，感受到规律的跳动，而反关脉，在寻常位置轻微按压，是感受不到脉搏的，得往食指背面那条线下来的地方找。 70 第278章 给我三年 这个王家的孙子故意不吭声，这时候大概在心里评析自己最起码是有中医基础的，才开腔的。 心思够百转千回的。 难怪病里头还有思虑过多会造成的问题。 “遭受到两年以上的殴打，身体有暗伤，肋骨胸骨位置重伤过，思虑过多，长期无法入眠，营养不良，不排除中重度贫血的可能性，……你，需要报警吗？” 王绪摇摇头：“不了，这些都是该的。” 但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还不到死的时候，他还有他得做的事情。 “可以的话，帮我延长三年左右的寿命，什么办法都可以，我只要再活三年。” 谭绵绵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年轻人说这种话。“我推断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不超过二十，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虽然难一些，但是他才二十，调理个一两年恢复正常值还是很有可能的。 就算不能和正常健康人相比，维持个十年寿命也不是问题啊。 为什么会想着只要三年。 看对方一脸灰败，谭绵绵估计是上午被气过，忍耐心下降，直接让对方先回去。 “你的病，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让你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再活十年，可你非要说三年命就好，我不得不怀疑，你打算三年后来个自我了断，这样砸我招牌了，我不太想收，你看你是配合治疗还是有其他办法，多考虑考虑再来。” 王绪眨眨眼。“三，五十年？” “对啊，你你自己也还年轻，就算一个月只有挣十几块，你的情况吃药一年上百元，自己都能挣了，说句难听的，你爷爷应该不怎么差钱，管你医药费一两年，你自己挣的钱拿去按照我的要求食补，三个月身体出现明显变化，半年到八个月摆脱你这个鬼样子， 一年到一年半回复正常人健康水平，对我来说是没问题，就看你自己，还是那句话，我不想砸了我的招牌，我今天就当你是来开失眠方的。” 说着找了没有副作用的助眠盘香给了他。“睡觉之前十五分钟点上，连续六小时睡眠不是问题，答应过帮你三次，这是第一次，你还有两次机会，回去睡几天好觉，再来跟我说其他。” 王绪捏着盘香被打发走了，都走到镇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分钱都还没掏！ 新卫所 谭绵绵感慨着自己真是诚信守信的楷模，掏出了五分钱记在了大队财物的账本下。 翻看一下，今年新年之前结算掉了半年的给大队的收入，又重新开始记账新一年，竟然也陆陆续续积攒到破二百了。 当然，这不单纯是因为大队里那小猫两三只的看诊能憋出来的钱，是她和大队长协议过的，大队给她庇护，和干私活的权利，她分出一部分钱入大队的账。 没想到积累得还挺快，这么下去，到年底新卫所不但不亏，还能得现金百，和粮食若干。 毕竟工分就是粮食，而一半左右的队员可是直接用工分算账摁手印的。 倒也是个大队挣钱的经济来源了。 王绪离开之后，又接待了一个牙疼的，就到了下班的点了，看看没人来的意思，谭绵绵打扫卫生。 70 第279章 差点被田螺姑娘吓一跳 屋内辛苦擦洗完毕，谭绵绵走出了屋门。 发现院子里有人勤劳的做着卫生。 这天都擦黑了，悄无声息出现个“田螺姑娘”，说实话有点吓人。 “谭知青，我就是，想来干点活。” 看清楚对方的脸，谭绵绵松了一口气：“都这个点了，你怎么在这儿啊，不是搬走了吗？你哥呢。” 晚上赶夜路回去？ 不可能。 还是说又住回季延的家了？ 也是，小花那么胆小，又被家里人伤害过，估计在镇上过日子，还是合租，也不会痛快。 “来，进去喝口水，不用你忙，那是我的工作。”她可没无端使唤小孩的兴趣。 小花恋恋不舍的松开大扫帚，目光流连于没做彻底的卫生。 谭绵绵却是已经拉她进屋，给喝水的同时顺便诊脉：“恢复得很不错啊，就是食补得跟上啊。” “哥哥已经经常给我买好吃的了。”小花来不是想复诊的，她腼腆的喝了水，鼓了勇气：“李萍姐姐，已经去镇上了。” “是啊，去镇上了。” “那，那卫生你一个人搞，又要看病，很忙。” “这个，某些时间段会忙，怎么了，这么关心我啊。” 小花点点头，手指放在腿上，两只手不断的手指缠绕看上去很是纠结。“谭姐姐，我，我有话想说。” 谭绵绵将脉枕收起来，抬头看她一眼：“说，啥事。” “就是，就是我能不能来这里给你搞卫生啊，啊，我不要钱，我只要，能在这里搞卫生就好了，我也不要管饭，就，柴房给我个地方睡觉就好。” 谭绵绵反应过来：“你想来新卫所干活？” “对，对的。”小花脸红红的，鼓起勇气说了那么多，不知道大夫姐姐会不会小看她，或者不满她。 “我倒是需要个干活的，可你……哥哥会同意吗？”他哥哥好像一直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让妹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遭受了折磨，所以现在非常在乎来着，不让她上班还养着她。 “我哥哥说随便我，但让我不要逞强，我真的没逞强我现在吃饱穿暖还有床睡，已经很幸福了，身体也好了，我想干活！谭姐姐你可以，收我吗？” 谭绵绵没立刻答应。 “这样，你哥哥来跟我面谈了再说，而且我得和大队长也商量一下，毕竟新卫所，是大队建的，有什么变动我不好直接做主。” 小花眼里闪过一抹欣喜，起码，大夫姐姐是中意她的。“知道的知道的，我等你准备好，等你做好决定，对了，我真的很能干。” 谭绵绵笑笑：“好好，我知道，走，我要关门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好。”小花答应是答应了，可谭绵绵锁门要回去了，小花还是没离开，就站在新卫所门口，像是在等人。 “你哥要来？还是你在等谁？” “嗯，等哥哥，他今天有任务，要接知青来。”所以晚上会在队上落脚，要不然小花也非常清楚避嫌，不可能自己就跑过来说要住到季延的家里的。 “新知青？”这个点了，接知青吗？ 谭绵绵朝着大队入口的位置看去。 70 第280章 没规矩还是自来熟 从她开始，好像也有一年左右没来新知青了。 这都七四年了，距离她印象中运动的结束，已经就两年的事儿了，还有人往乡下送吗？ 谭绵绵没直接走，既然知道季延等下会出现，干脆就让小花带个话好了。“一会你哥，还有季延要是直接回去了，你让他们到知青点来找我，或者我过去也行，我有事找他们。” 得说说小花的问题，除了调理身体还有她想做活儿的心思，她哥哥到底清不清楚，总不能她前脚和大队长说通了，后脚人家亲哥哥来句孩子还小不适合上工。 她一向注重你情我愿的关系。 毕竟你情我愿，适用于所有场合。 小花一心只想着要奔谭绵绵而去，谭绵绵是说啥小花都应。“嗯！我记住了，我会跟哥哥和季延大哥说的。” “行，早点回去，门关好，不是你哥和季延，都别开。” 小花老老实实说再见。 谭绵绵挥挥手，回去知青点，大家已经做好了开饭的准备了。 “今天回来有点晚？” 关欣说：“李萍去上班了，你就更忙了。” “还行，就是去镇上没那么自由了，都没个稍微懂行的人看一段时间。”当然这个人事变动的好处也是有的，以后她要什么药，李萍就能直接和自己对接。 吃了饭，谭绵绵回书房整理了一下今天的病例单子，将该做完的事情都做了，外头也传来了嘈杂声。 “这么黑啊不拉灯的吗？” “怎么回事，还有人直接在院子里光膀子……” 小花在家门口等了挺久，天已经很黑了，哥哥和季延大哥却都没回来。 因为两人带新知青去知青点，而知青点的住宿已经饱和了，为此产生了一些矛盾，正在调停，所以没有及时回去。 矛盾点是新知青里头一个叫尤洁的女知青，非要指摘谭绵绵怎么住两间屋子。 哪怕看出了她那卧室小得只有一个炕头，连多放个衣柜都塞不下，书房也没多大，是用材料新砌的墙面，众人也解释过没想到忽然就又分配新知青，住房可以今晚将就下明天另外安排。 但新来的才不管那么多，非要谭绵绵书房让出来，再给他们弄个屋子。 这批人三个，可全都是衣着光鲜的，脾气不小还非要人顺着自己，倒是罕见。 大队长都多久没见过这种人了，见解释不通，直接让他们上自己那院子住，大晚上的不要影响次日还得上工的人。“你们坐车辛苦了，早点跟我走早点休息，不然明天一早起来干活，可不赶趟了，其他人也是有工作有活计的，也早点睡。” 尤洁却不依从，直接将行李丢在了谭绵绵的书房桌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谭绵绵的墨水瓶子摔了下来，里头的墨汁撒了一桌一地。 “哎呀怎么回事，东西也不放好，我的衣服啊，不会都脏了。”尤洁赶紧拿着行李包检查。 谭绵绵皱眉啧了一声，要去收拾，被季延拦下。 70 第281章 没礼貌还是好精神 他让谭绵绵不要踩到碎渣：“都碎了，你别碰，我来收拾。” 人已经蹲下去开始捡，谭绵绵赶紧拿了扫帚来，两人一起处理，好在它碎裂后是比较大块的，除了手指头染了色，季延比较小心，没刮伤。 这种垃圾是要处理好的，不然遍地光脚的孩子们踩到了不是闹着玩的。 那个尤洁却没有愧疚感一般，还在抖她的行李袋。 人那么多，谭绵绵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发脾气的，因此只叹了口气故意说了句，六毛的墨水啊还没用两次。 一句话就说得大队长对这个尤洁感官更差了。 另外两个新知青原本是跟着尤洁的气场，不断的要求自己的利益也要得到保障，毕竟也是在帮自己嘛。 可这时候了，两人不傻也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了。 一是知青点的老知青也好，大队长也罢，所有人都是一种维护谭绵绵的姿态，劝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让谭绵绵将就。 其次，墨水瓶砸碎了的时候，第一时间去处理的，是那个护送他们下乡的季队长，而且人家还熟稔的知道屋内哪个盆是能直接用来装水洗手擦桌子的，纸巾又在哪里取，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他和谭绵绵关系的不一般。 这个情况下，两个新知青永源和万宁，都不敢再开口要求什么，只有尤洁还在数落自己的衣服被墨汁渗透弄脏了。 谭绵绵拎着她的行李袋子直接甩出去，衣服和杯子毛巾牙刷啥的全部都落在了外头的地上。“脑子不清醒就吹吹风，我这屋子是对象自掏腰包给我盖的，和知青点也就是在一个地界上的联系，并不是属于知青点， 现在是晚上我挡你没发现墙面超出，但这么多人跟你讲了不适合，你还要固执己见，你到底是真要倔着找我麻烦，还是想找骂啊非要挤进来，你还有你，拎着东西马上跟大队长走！” 最后一句，是和另外两位知青说的。 谭绵绵本来就疲累了一天，一会还有事和全平安商量，哪里来那么多时间浪费！ 直接指了指两个呆若木鸡的新知青。 被点到的永源和万宁咽了一口口水，直接拎着叮叮当当的行李，站在了大队长身后。 “喂，你们两个！我们要不畏强权不惧欺压你们忘了吗！”尤洁生气得很：“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倒我，我要跟你抗议到底，大队里不管，我就去镇上投诉，镇上不行我就去省里！省——” “洗洗睡。”谭绵绵和尤洁那亢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的表情，完全是两个维度。 淡定的跟季延时候；“本来要和你们商量事，看来今晚不是个好时机，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 她看了看手表：“明天七点半的时候到新卫所找我，有事谈。” 那边尤洁还在瞪着眼，谭绵绵却已经做好了预约，直接把门锁上开始洗漱，一派旁若无人的样子。 万宁拉了两下，发现能拉得动尤洁了，直接把人带出了知青点，远远的还能听到抗议的声音。 70 第282章 小花的事儿，三公分 关欣等人无语至极。 大队长随着那些人走去，临走前表示墨水，他会从那个尤洁以后的工分里扣的。 “大队长，你是这个！”关欣这个旁观者是第一个夸赞的。 她凑过来问谭绵绵：“这个人好像是盯上你了。” “盯呗，我被人盯的时候还少么。”这点小打小闹没关系。 要是她这点心思就能把自己整神，那谭绵绵也太不行了。 次日她起来，换好衣服提前到了新卫所。 季延已经拿了早饭来：“小花给你单独做的。” 两个鸡蛋加面条啊。 谭绵绵其实上午吃过一个鸡蛋和一份稀粥了，但香喷喷热乎乎的面条在前，她也没那么多想法，先吃再说。 吃到最后都打嗝了，自己把碗筷洗了放在一边，也就五分钟左右，全平安和小花一起来了。 今天小花也穿得很正式的，腰背好像也挺直了不少，只是脸上带着紧张。 谭绵绵失笑，难道来给自己打下手，还能提高她的自信心么，那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全平安听妹妹提了一嘴她想跟谭绵绵做事的请求，但对于他妹妹会不会被谭绵绵看上，还有些忐忑。 毕竟之前的李萍是自信阳光又聪明，学的快，也会来事，对比之下，他对自己妹妹真没信心。 这不是看不起看得起的问题，是因为作为哥哥，是知道自己妹妹什么性子的。 谭绵绵要找他说的还真是这个事：“你妹妹小花呢，年龄偏小，除了实际年龄，你也清楚她心心里头也还是个女娃，你就算是她的一个监护人，所以这种决定，我认为该和你通个气，最好是大家皆大欢喜。 说实话，我是缺个助手能帮我把一些杂活零碎的活给做了，方便我自己制药和做一些更高效率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她来我是没意见，但是我不一定会收徒，这个你们能明白吗？” 小花连连说懂，她就是想找个事儿做，能来和谭绵绵做事已经很高兴了。 全平安更没意见，他妹妹都是谭绵绵救下的，做点活儿怎么了，理所当然么不是。 而且妹妹难得那么强烈的要做，当哥哥的怎么可能忍心拒绝。 最重点的是，小花就在谭知青身边的话，那是不是约等于随时随地都有个大夫在旁边，妹妹的身体也是时刻得到了保障。 因此全平安极力促成这件事，还表示自己妹妹的伙食和花费他这个当哥哥的会全权负责。 “那倒不至于，我不一定能帮小花争取到队里的福利，毕竟你们连本队人都不是，但小花等于直接给我干活，她的饭我还是管的。” 说完就去见大队长，提了一嘴小花的事。 大队长立马就应了，因为小花的事儿，他还想起自家李萍也是托了谭绵绵的福气，最后是给小花定下了三个工分一天这样的福利。 比不上满工分一天十个，却不用下地顶着烈日寒风干活。 也不会比打草工分低，反正吃住都有人包了，算起来，三公分还是净赚。 不算多，但属于是小花她自己动手挣的，聊胜于无。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花莫名的哭了。 70 第283章 谁说糙汉不周到 一边哭，手上的活儿也麻利不停歇。 说实话，小花哭的时候……看起来怪可爱的。 可怜又可爱那种。 咳咳，事先声明她不是什么怪阿姨。 季延临走前把院子的钥匙给了谭绵绵和小花：“既然这样，小花那就还是住在院子里，小花，以后你俩吃的提前准备好，你辛苦一下中午回家做点吃。” 谭绵绵不解，明明自己给知青点多掏一把米的事，怎么季延就要这么安排，这不是增加柴火的用度，以及小花要多干事了么。 “我寻思着昨天那女的不是什么好成色，以后他们三个也要在知青点吃饭的，语气到时候矛盾点又多起来惹你心烦，不如就这么安排，你放心，小花帮你做饭，她每个月的鸡蛋我也出了。” 谭绵绵看了他好几眼。 谁说糙汉不周到的。 糙汉周到起来，不用多久你就会怀疑自己要成巨婴了。 季延全平安回去镇上不多时，老王带着他媳妇来了。 两人还遮遮掩掩的，好像来看那种病很丢脸。 老王的媳妇倒是长得很顺眼，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来那个的时候会很多。 “哎呀大夫你咋知道，我每次来的时候都以为我撑不过去了，也吃药了也打针了啥用没用了，那纸啊棉啊，一团一团的往底下塞，没多久就还是用不了。” 谭绵绵询问血块问题，颜色问题，气味问题，小花一开始听得脸红扑扑的，但谭绵绵镇定的工作状态，一向非常能感染到身边的人，小花也开始用纯粹的角度来看待这次的病例。 “老王你外出守一下，五分钟内不要有人进门，王家媳妇你起来，去病床那边，我给你检查一下。”说着开始戴手套。 看向小花的时候提了一句：“得脱裤子检查，你俩要是一个不乐意，一个不敢看，赶紧说。” 老王媳妇慌了，咋还要脱裤子检查啊。“我是啥大病不。” “帮你排除下极少的可能性，没问题的话开药吃吃就行。”至于小花的存在：“算是帮徒弟，大医院里医生都这么带，还有带男大夫去观摩生产现场的呢，你要是很介意，我让她也出去。” “哎呦，那算了，既然本来是常态，一个小姑娘看有啥呢，你自己别吓到就成。”老王媳妇倒也是个爽快人。 谭绵绵检查之后，确实排除了可能性比较少的问题，叫对方穿好裤子，她也把脏污了的手套扔掉：“一会要和其他垃圾一起烧了，烧干净点。” 医疗垃圾在后世的处理都不太给力，二十世纪了还有不少医院把使用过的针头乱扔，有些乡镇郊区的地方，医疗垃圾都泛滥成灾了，好多孩子还捡来玩呢。 这时候也只能用焚烧来解决她的问题了。 “虚寒出血，尤其妇科崩漏、月经过多，用艾叶炭作为辅助药，与血余炭、陈棕炭、侧柏叶等同用，再随证配补益药和收涩药。 哦，这固涩药又称收涩药，性味大多酸、涩，是用以治疗各种滑脱病证为主的药物，具有固表止汗、涩肠止泻、固精缩尿、固崩止带、收敛止血、敛肺止咳等作用，比如浮小麦、覆盆子、芡实、金樱子、五倍子、乌梅等药材，就是收涩药材。 补益药又称补虚药、补养药，是以补益人体物质亏损、增强人体活动机能、提高抗病能力、消除虚弱证候为主要作用的一类中药，比如黄芪、菟丝子、桑葚子等。” 本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谭绵绵展开了两条说，算是变相的让小花更理解她使用的医疗名词。 70 第284章 她在看我，她还在看我 小花刚见过谭绵绵带着手套做那个检查，脸上的震惊其实并没能很好的收敛。 但不影响她特别听话，让她做什么立马就去做。 “哦哦，好！”听到谭绵绵的吩咐，双脚比脑子还快速的行动起来。 虽然是第一天来新卫所上工，但是收拾卫生起来，倒是一点错处都没，甚至没磕碰或者撞到药柜以及任何器皿。 怎么说呢，是谭绵绵都要高看一眼的程度。 笔尖在纸上唰唰略过，谭绵绵开好了方子，再掏出针消毒。 王家媳妇安然的等着。 病患的情绪确实会被大夫影响，而且最尴尬的触诊环节都已经结束了，对王家媳妇来说好像没有更尴尬和需要大惊小怪的事了。 手臂上扎了几十根针，脑门子上也扎了六根，王家媳妇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谭绵绵治疗的手段。 一个比一个刺激。 她只感觉现在的她和那刺猬也没啥区别了，不过是被等到的话刺猬是扎人，她是被扎透。 其实扎针也就短暂的十分钟左右，谭绵绵收针也干脆利落，都没什么感觉的，但全部的针拔完之后，王家媳妇还是狠狠松了口气。 对着谭绵绵说。“这时候腌制入味，是最适合的。” 有一种以鸭子为食材的菜色，就是先给鸭子放血，然后扎孔子眼，然后抹上盐巴酱料啥的。 谭绵绵忍俊不噤：“你倒是幽默，好了我去给你抓药，你稍等片刻。” 抓好药，这次也是私活，按照流程和成本，收了十元钱。 过程没避讳小花，也是想看看小花的反应。 小花只是两眼放光一脸崇拜，谭绵绵挑眉，好，试探到此为止。 送走王家夫妻两个，又接诊了两个慢性病调理的，谭绵绵见没人再往这儿来，去了药房做自己的药。 小花主动出去给她看有没有病患来。 一个小伙子扛着锄头刚路过来，就被一个小姑娘紧紧盯着，那眼神漆黑中带着专注又带点警惕和打量。 走到院子附近了，小姑娘在看。 走过院门口了，小姑娘还在看。 离开院子门口十几米了，那小姑娘还在看！！！ 小伙子瑟瑟发抖又耳朵发红的将衣服拉拉，裤子提提，没露出腚，也没破衣服啊，那她看啥，不会是中意他。 小伙子甩甩头发，莫名心情好的离开了。 背后的视线也消失不见。 小花碎碎念：“呼呼，不是来看病的，不用喊谭姐姐来。” 过了两天，快到去镇上做讲座的时候，谭绵绵这次带的五官耳鼻喉科，以及夏秋季节常见病的防护内容，给秀兰和周主任以及林丰收过目后，得到了三位统一夸赞。 周主任要留用资料和讲座记录，因此拍了一个抄写文员跟着谭绵绵。 林丰收和秀兰都是亲自到场听。 听讲的一半左右是之前见过谭绵绵的，趁着台上还在布置和搬动，台下那些老听众在给新听众科普：“这个大夫了不起哦，你们不要看她年轻漂亮，人家脑子里的东西，比那老教授老医生还多、 70 第285章 夏秋常见病症状和预防上 对了对了，我这边积攒了好些问题，等会提问时间，咱谁先抢到谁帮我问，看看，纸条都在这里了。” 接过纸条，邻座无语：“你干啥，问人家生男生女秘方？？这种能在外头问！” “啊啊，拿错了拿错了，嘘嘘不要喊出来。” 吵吵嚷嚷的，直到主持的干事见谭绵绵这边做好准备了，就开始请大家安静。 “那个，大家伙儿啊安静一下，越早安静，咱们越早进行讲座，越晚安静，咱们谭大夫来讲座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别浪费了彼此的宝贵时间哈。” 台下的老听众可积极了，不但自己安静下来，还去维持身边的秩序。 也就一分钟左右，现场嘀咕的声音几乎没有。 今天林丰收这个医疗卫生的主任得在众人面前露个脸，好在不是上一次讲座那个领导一讲快半个小时。 谭绵绵等林丰收说了几句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开场白后，就接过了话茬。 “诸位上午好，我是知青谭绵绵，也是一名卫生员，很高兴能再次来到工会，为工人同志们做一些基础的医疗卫生知识讲解，上一次呢，我带来了人体构造图，但瞧瞧现场还有不少新来的啊，那我用五分钟左右再稍微的过一遍人体构造的内容……” 说五分钟，就五分钟，谭绵绵精简的介绍完人体基础构造，也没等新听众消化，本来这次的主题就不是重复的。 “说人体的构造呢，也是为了方便大家更好的理解我说的一些器官的位置和名词，今天的主题主要是将一个夏秋季节常见病的症状和预防，有带小本本记录的同志们，最好只做个简单的关键词记录，因为我讲话不是那么慢，可能不够你写完整的橘子啊。” 拿着小本本的听众笑了。 “你们说的是欸，这个年轻大夫讲话挺有意思的。” “哈哈，够细心的，还抽空指导我们做笔记的，看得出来是很想把知识，科普给我们了。” “谭知青，谢谢啊——”这是一个胆子大又有点混不吝的男工人喊的，吸引了一波注意力。 但谭绵绵开口后，那份注意力自然是换到了谭绵绵身上。 谭绵绵：“入秋之后呢，气温变化较大，是各种疾病的多发季节，这里简单介绍几种秋季常见病，请注意预防。 秋季雨少天干，空气中缺乏水分的滋润，人易出现鼻咽干燥、声音嘶哑、干咳少痰、口渴便秘等一系列燥症，俗称“秋燥症”，秋燥不仅使人感觉不舒服，而且还会诱发许多感染性疾病，如感冒、疖肿、鼻炎等。” 下头听众中，有人点头支持。 点不点头，其实也影响不到谭绵绵，她继续发言：“所以咱们秋天必须养阴防燥，在饮食上宜常喝开水和菜汤，多吃些梨、葡萄、香蕉、银耳、青菜等滋润的食品，少吃辣椒、葱、姜、蒜等辛辣燥烈的香料作料，在起居上要做到早睡早起， 早睡以利养阴，早起以利舒肺，呼吸新鲜空气，使机体津液充足，精力充沛，不能理解的就记住早睡早起身体好就可以了。” 70 第286章 夏秋常见病症状和预防下 这么说，那可就简单多了。 “其次是感冒，夏秋天气候特点为早、中、晚及室内外温差较大，呼吸道粘膜易受冷刺激，抵抗力削弱，病原微生物将乘虚而入，使身体被迫承受感冒之苦，要随温度变化选择衣物、 增加户外活动，增强体质，保持环境的良好通风；要适当多饮水，多吃水果，增强机体代谢，经常使用冷水洗脸洗鼻，也有助于感冒的预防。 秋季同样是过敏性鼻炎的好发季节，也许你身边就出现过频繁打喷嚏、流清涕、鼻塞、鼻咽部粘膜发痒等症的朋友，亲人，同事，甚至是邻居，也可能诸位当中有人已经患上了此病。 在已知过敏源的情况下，应尽量避免接触，未知过敏源的患者应查清过敏源后“敬而远之”，同时在日常生活中，温差较大时应注意保暖，哦，过敏原就是会促使你发生这些症状的，比如有的人对花粉过敏，有的人对谷壳过敏……” 哦~是这个意思。 众人一脸小学生样。 谭绵绵是专业的，才不笑呢。“秋季天高气爽，人的食欲提高，多食暴饮易使胃肠负担加重，功能紊乱；气候多变，昼夜温差大，易引起腹部着凉，致使肠蠕动增加而导致腹泻，秋季腹泻重在保养脾胃，防止胃病复发。 为什么肠胃不适也要专门提出来，因为有一个病，大家不管年纪如何，应该都听过，疟疾，俗称“打摆子”，是夏秋季节最常见的传染病，其传播者主要是蚊子，为什么除四害中会有它，足以说明这东西的可恶了。 疟疾发病的主要症状是发冷、发抖，持续几分钟左右就开始发高烧，大约经过三到四个小时大出汗，体温逐渐下降到正常，除了发冷、发烧以外，病人常感到无力、疲乏、头晕，不想吃东西， 若是小孩，有时可出现抽风，重症疟疾病人，可能昏迷、说胡话、脖硬，甚至危及生命，一旦发现，绝对不要等待，立刻就医，它导致的拉肚子，带来的并发症有时候比拉肚子本身更可怖， 所以关键，是要做好防蚊灭蚊，应清除垃圾、杂草，填平污水坑，居室要挂好门帘、窗纱，晚上睡觉时放下蚊帐，同时，要注意个人防护，在傍晚时开始穿长袖衣裤，裸露部分涂敷驱蚊剂， 在秋天应注意天气变化，及时增减衣服，加强户外活动，增强机体抵抗力，当然，你们在一般地方可能买不到，所以……有请林丰收林主任跟大家说说，小镇成立起来的医疗队，会给大家带来什么解决方案。” 这是讲座之前三人会面时候就提过的，谭绵绵会多种手段的灭蚊，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制作的蚊香以及捕蚊小工具的制作。 林丰收来讲这些事，算是接过了这件事的后续工作，免了谭绵绵挺多麻烦事的，还增加了他这个医疗主任的光环。 当然，周主任也能因此受到知人善任的好名头，三赢的局面，谭绵绵肯定是配合的。 特别乖巧的配合。 70 第287章 混小子的提问：长辈说女人病结婚后就会好的 林丰收讲话的核心就三个。 一，他很用心工作，还是谋实事的领导。 二，未来一周内会有限量蚊香在医疗点进行分发，的，第一批分发之后会用很便宜的价格出售。 三，哪里有非常明显顽固的虫类污染，可以申报，他会安排人员处理。 “好了好了，看大家一直盯着谭知青，我让位，我让位啊。” 台下隐忍的笑了一阵。 算是记住了这个新上任的林主任。 上午的讲座花费的时间不多，讲完之后，给了大家半小时提问，谭绵绵也是非常专业的解决了很多问题。 不管是多刁钻或者难以想象的问题，她都镇定自若。 混不吝的一个小子还插话问：“我家里长辈说了，女青年很多毛病，结婚了就能治好，是不是真的啊！怎么治啊！” 这句话一出，女同志都皱眉。 那小子估计也觉得自己问得过了，大家的反应让他知道了这低俗的话，真是不该在公众场合说出来。 要是来个爱计较的，或者把女知青气哭了，他估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刻，混小子非常的紧张，越是紧张，那眼神就越是死死的看着谭绵绵。 大家都在等谭知青骂他或者一旁的领导来呵斥他，谭绵绵却来了一句：“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妇科病要看是那种疾病，有些疾病结婚后会好，有些疾病结婚后会更厉害，像是内分泌失调啊，是有可能机缘巧合下缓解问题， 至于结婚治痛经的问题，准确的说，有这么个说法，但意思是顺产过的女人才会减轻或者消失，并不是结婚后就减轻了，顺产时，子宫颈被撑大，哦，这个部位在讲座前我有带过，是女人孕育生命的场所， 顺产后这样血流畅，部分原因造成的痛经就减轻或者消失了，但是不是所有痛经再顺产的女人都会减轻或者消失，这看个人体质， 有病最好的渠道永远都是看大夫，看靠谱大夫，不要想着碰运气，运气并不是次次都管用的，小同志，娶媳妇还是要用实力和真诚去感动新上人哦，不许口花花骗人哦。” 混小子被谭绵绵特地点名，还是这种调侃的语气，导致他被大家哄笑一气，笑声都快掀开屋顶了。 混小子的几个挚友笑得最卖力。 虽然混小子尴尬的捂脸，但这个容易被人捏着上纲上线的问题也得到了最合适的答案，既做了科普，还缓解了氛围。 秀兰在心中啧啧，平时谭知青是那种非必要不交流的样子，第一次见面甚至觉得她高傲还带着冷，每次听讲座都觉得自己眼前的谭知青不是平日里见的谭知青。 她一个女人都被谭绵绵吸引，想多了解谭绵绵多靠近谭绵绵，更别提季延那小子了。 就冲着她这两场的讲座，要不是谭绵绵之前就大方承认过自己有对象，一下台就能被那些小伙子包围起来信不信。 这不，那混小子就是今天这一场第一个问的；“那谭知青，那我以后能找你多聊聊医学吗？” “还医学，你笑死个人。”他的挚友又发出了拖后腿式的嘲笑。 70 第288章 挚友 “咋的，我就不能学医学了？你看不起人，谭知青都还没说话呢。”混小子可不服气。 对这种类型的回答，谭绵绵双手一摊：“聊医学没问题，大家可以预约个时间，到时候我让我对象骑车送我来镇上。” 啊？有对象？ 混小子就抓住了这个重点，垂头丧气，看上去甚至有点生无可恋。 这个模样，才叫他的几个挚友看高兴了，假模假样的过来安慰。“哎呀，人家又没拒绝你交流医学，你看看啥时候有空啊，大家一起学习嘛。” “去去去，一边去。” 几个小伙子打闹着离开了。 秀兰和林丰收也从台上走过来了，带谭绵绵去吃饭。 谭绵绵这次没和季延约好一起吃，就干脆的答应了。 食堂的饭菜，量是非常感人的，厂子里干体力活的人多，因此大家的饭量都算不上小。 谭绵绵主要是脑力活儿，在哪儿都有人帮着做家务杂活，又最多吃个八分饱就会停下，因此就打了一个豆腐，打了一个肉菜。 谁知道人家热情，里面一个帮厨还是之前听讲座的，非给谭绵绵盘子里装满了。 看着食堂上写的浪费粮食就是浪费生命，谭绵绵只能慢慢的吃了大半，吃到最后的时候，根本就坚持不下去了，盘子里的残羹看着也没那么多，才往那桶里倒。 摸着肚子离开了工会，谭绵绵是不会错过这个来镇上的机会的，去采购是必然的事。 刚进供销社，就看到季延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 她眉头一跳，下意识就走了过去，站在季延这边，询问发生什么事。 “你干啥拉——” 看清楚拉自己的人是谭绵绵，女人一下捂住了脸，随后反应过来她动作太大，又松开了手，色厉内荏：“你干啥拉我，把我弄疼了都！欺负人吗这不是。” 谭绵绵也认出对方了。 知道从这人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转而询问季延。 季延有些慌乱，估计也是事情一波三折的原因，打得他措手不及。 “我听人说今天供销社会来一批江米条和桃酥还有绿豆饼啊，所以就赶着你结束那个讲课之前买好了让你带回去，进门就瞧见她，跟你打扮一模一样，我就以为是你，过去问你讲完啦？然后她就拉着我说我耍流氓，我根本就没碰着她，说话也是问的你讲完啦？ 我说那就去委会找人来调查取证，反正我不心虚，她忽然问我是干啥的，又说我陪她一套衣服一双皮鞋就不怪我，你说我有可能被讹吗，肯定不乐意，就被她缠上了，你就出现了。” 谭绵绵基本了解情况，也非常清楚不会是季延的错，就说那就上委会去解决。 能搞幺蛾子的林伟光被打发去田间地头做小混混头一样的活儿了，一点权利没有，相信这件事能得到公平的解决。 于是谭绵绵直接让谭霜跟自己和季延走。 “我不去！你们两个人联合起来，我怎么会是对手！你们臭不要脸，搞破鞋害人！” 70 第289章 让你嚎个够 “供销社也有人瞧着的，那么多双眼睛都在，怎么就是我们联合起来了，你再满嘴喷粪试试看！”就算她不因为这次的事情跟自己走，自己也还要找她呢！ “谁看见了谁看见了啊！我问问你们谁看见了！做假证小心我天天缠着你们！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世人都怕撒泼的，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正常人都不想沾边。 但谭绵绵可不怕她：“行了，你上次讹我不够，现在还讹上我对象，你是不是记性太差，忘记你还欠我东西了，弄虚作假撒泼害人的丑东西不住在阴沟里还敢出来威胁别人，季同志，这样的阴沟老鼠，害人的坏分子不抓等什么呢，我有充足的证词证人，证明她干了破坏团结，陷害好同志的罪过！” 季延这下可不去纠结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了，一个反手就把谭霜扣住了。 谭绵绵扯下脖子上用来装点自己的丝巾，把她嘴巴堵了个严实。 随后对供销社里的顾客和职员们解释：“我是勤奋大队的卫生员谭绵绵，今天这事儿大家随时可以去委会询问调查，她冒用我身份去药厂里谋利，还谎称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 这种人要是进了药厂，未来的隐患太大了，根本不能轻轻放过，你们看，我还在找时间报备求助委会呢，她又作怪了，这次讹上的正好是我对象，两罪一起犯，也说明姑息只能纵容她的恶念， 今天是害我我，明天有可能就是大家了，如果对你们造成了惊吓和影响，真的很抱歉。” 之前招待过谭绵绵几次已经面熟得很的售货员小丽点点头；“我能为她的身份作证，她确实是卫生员。” 众人脸上的诧异收敛起来，之前是多多少少觉得谭绵绵有些小题大做了，因为误会就使唤自己对象控制一个女同志，听了这缘由才松懈了一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人家自爆了身份，还有供销社的员工佐证身份，又不怕大家时候去委会询问，也算坦坦荡荡了，相信不是那种为非作歹利用职权的人。 于是一个个表示，让她先去办正事要紧，大家没受影响。 要不是季延还在镇上做事，谭绵绵连这番解释都不想做。 有在乎的人，自然会为他设想很多。 一路上谭霜都想嚎，但是嘴巴被丝巾捆住，背后的手力气又大得很，想往地上坐，却又听那个狗屁卫生员冷冷冒出一句，敢坐地上就扒了她裤子，吓得谭霜只能踉跄的跟着两人的步伐走。 到了委会，谭绵绵才把自己丝巾从谭霜的脸上扒下来，因为沾了口水，也不想要了，干脆放在了一边，随着季延进门去处理这件事了。 等从委会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因为谭霜太能嚎太能装可怜了，但是光嚎叫和装可怜，哪里比得上思维逻辑清晰的陈述，最后她如愿在委会嚎个够了。 因为她被关起来反思，在委会取证后，还会进行更严厉的判定处罚。 70 第290章 原来季延…… 季延正好得了空送谭绵绵回去。 路上她问：“你咋把她看成我的。” 哪里像了。 季延慢下车速，认真思考并回答：“全镇基本就你穿衣服穿正好合身，不会特意把衣服做大来年还穿，你的衣服都经过修改，很少有人那样弄，而且因为不用经常动也不下地，你裤脚还往内收的，最重要的是你扎头发的样式，我十几年一来就见过你一个这样扎， 其实现在想想，她扎得有些别扭凌乱，是我太想当然了，以后绝对小心。” 谭绵绵诧异，原来他还观察发现了自己那么多的穿衣特点吗？ 不缺钱嘛，自然不会惦记着一件衣服十年八年的穿，合身就是最舒服的状态。 大裤脚坐着容易沾灰蹭地，她又不喜欢大裤脚的造型，还真是动手缝了那么十几针往内收来着。 “上次她来找过我一回，没想到就记住了我的打扮，估计又是想弄什么幺蛾子，这次送她进去，也不亏心。” “有啥亏心的，她本来就坏。” 谭绵绵轻轻靠在季延身上，季延没躲闪，还直起腰让她靠更舒服点。 因为弯腰，背后那条骨头会凸起来，他觉得会膈着绵绵。 骑行了一会，季延问谭绵绵最喜欢啥颜色。 “蓝色，米色，这种清淡一点的颜色。” 季延记下了，接下来两人都没开口说什么，享受着带着因为骑行带来的习习微风。 回去的路上是很热的，毕竟还在夏秋季节。 谭绵绵和季延路过一片田埂的时候被拦下了。 一个妇女同志着急慌忙的：“哎呀谭知青你可回来了，快来救命啊，扬子家的两娃儿都吃了毒草现在吐白沫呢。” 谭绵绵一下跳下车，都没心思季延说个回头见，直接奔着地里头去了。 季延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后脚下一踩，往新卫所去，一下子就取来了谭绵绵的药箱子。 谭绵绵正好给两孩子催吐，一旁有一个女人在哭，一个婆婆样的人在骂。 “给你。”季延言简意赅，将药箱子递过去。 谭绵绵接过药箱，擦了手，就翻找出一个解毒丸。 “谁带了碗和水？？没有的话快去喝水点弄一碗来！快！” 立马有人送来碗和水。 谭绵绵将药丸子化开，给两个已经吐了一场的孩子灌下去，一番处理急救下，两孩子都恢复正常，声音沙哑的哭着喊娘。 “你们俩笨娃子哦，家里一天三顿也没少了你们的，咋还去乱吃东西！” “我的儿，我的儿。” 这是人家亲属惊怕过后的正常反应，谭绵绵没说什么，直起身来交代他们一会去新卫所缴费或者摁手印。 “好好，我这就让娃儿爹取钱去。”下地的人，身上无故是不会带钱的。 在众人安慰声中，猛然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发言。 “养不起孩子就不要生那么多，你生孩子用来中毒的，你以为你是母猪啊，这下知道怕了，知道哭了，切。” 那孩子妈被说得脸一紧绷，抱着孩子，脸上是麻木的表情，她婆婆被这句话挑唆的，也拍了女人两下。 不重，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是很丢人的。 70 第291章 赵满意嘤嘤嘤 围观的赵满意无语，没忍住开口了：“人家也在地里干活，这种事谁都不希望发生，你一个文化人说话怎么那么诛心呢。” “怎么，我说的话有错吗？”尤洁翻了个白眼：“大人干活，小孩子送去上学不行吗，待在家里玩不行吗，非要体现自己又下地又照顾孩子是不是。” 赵满意急了：“你讲的什么话啊！明明是因为她家里人能干活的都出来了，一个孩子三岁一个五岁，放在家里也不安全啊，家里要事受伤了烫到了，更没办法发现的。” “那送去上学啊，或者一个人专门看护孩子啊，再说了，她害孩子中毒难道是假的，你瞎吗没看到。” “你怎么骂人啊！” “哦，我这个人心眼子直，没办法。” 赵满意被怼得火冒三丈，但是她读书少，真是不知道怎么来反驳，只会说不是那样的。 谭绵绵已经走到了自行车边上，急救结束了，本不会多待。 可是这尤洁说的话实在是膈应人，谭绵绵还看到那个当妈的眼里都透着死志了，握了握拳头，扭头一句：“喂！尤洁知青是，心直口快和没素质是有区别的。” 尤洁这几天没住成谭绵绵的屋子，平日里就总是砰砰响动出动静还在背后说酸话要分离谭绵绵，次次都失败，正好谭绵绵这次来搭腔了，尤洁能放过吗？ “说谁没素质呢，我看你才没素质，你算老几啊来说我没素质。”尤洁觉得自己好像那上战场的勇士，拼命开喷着。“再说了有你什么事啊！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角色了。” “你这旁观者都能高高在上批判，我这个施救者为什么不能发表看法，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角色了？”谭绵绵可不是吵不起架的： “我是队里的一员，角色是卫生员，那你又是什么角色，拿着直爽当挡箭牌去伤害别人？人家当妈的已经在那边自责得很了，你还给人扎刀子，怎么你要看到什么画面才会满意是不是， 人家全家为什么有能力下地的都来下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带着孩子来上工，那是因为生活，是贫苦生活下的无可奈何，也是常态，几个家庭有人专门照顾孩子啊，要是有办法送孩子去上学或者专门有个人带孩子，谁乐意这样？ 还有，你是不是魅男啊你，人家孩子是当妈的自己能生出来的？就逮着她骂？你是看不起他生父，人家不是当爹的吗，难道照顾孩子和他没关系？你是一个字不提，怎么，在你心里，都是一起干活一起在孩子身边的，男人无辜可怜了不成？ 还有两孩子亲奶奶也在呢，难道也不能参与照顾两孩子啊，不知道是非对错不知道什么是意外啊！需要你在这里叭叭叭，有本事你来解决问题啊，而不是在那里制造矛盾，你不是没素质是什么，你说说你的素质在哪里？来说我我听着。” 赵满意差点呜呼一下出声了，一股子憋闷的气直接全出。 内心嘤嘤，为啥谭知青的嘴不能长在她脑子里。 要是这样，也不至于明明自己在理上，吵架的时候却还被人牵着鼻子走。 尤洁之前给人盖锅的时候倒是厉害，这一会被谭绵绵盖了一个魅男，一个不知人间疾苦，一个没素质，接连三个大锅降临头上，气得尤洁差点翻白眼。 却见谭绵绵又笑了笑，一脸和颜悦色：“哎呀，天气热大家火气也大，说起话来没把门是正常的，我不怪你，大家都去干活，各家的孩子都看好，随时补充水分，有不舒服的就来新卫所，不要拖累了身体啊，辛苦了，我先回去了。” 属于骂完了还不给对手发挥。 赵满意简直想把双手双脚的大拇指都竖起来以表佩服了。 尤洁却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一句怼死谭绵绵的话了。 70 第292章 也不是什么新鲜法子上 “你说我想不出办法就点评，是没素质，那你的意思是，你这个自认为有素质的，能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啰？要不然你也是沽名钓誉，站着说话不腰疼！” 尤洁得意洋洋，笃定了谭绵绵没有办法解决这种问题。 要不然关于大人干活孩子做工的问题，怎么一直都是个隐患，只能侥幸，今天又是平安度过的一天呢。 让你个卫生员不去忙活本职工作，来堵她的嘴。 今天就让你下不来台。 尤洁以为自己的话很拽很有力度，事实上，是没得到多少人的共鸣。 因为大家一直都知道，谭绵绵是个知青，也是个大夫，知道她专精的是什么，所以从来没人把她当看孩子的村姑村妇，怎么可能顺着尤洁的意思去压榨谭绵绵呢。 那是问都不会问—— 谭绵绵盯着尤洁：“如果我能解决，你做什么？总不能你就出个屁话提了个问题，就和这个话题挂上钩。” 尤洁一顿；“话说那么满，要是你解决不了呢。” “我解决不了，自罚一百元，并且公开道歉刚才的对峙是我的问题，如果我解决得了，你要罚一百，也公开道歉，怎么样，公平吗？” “一百！你怎么不去抢啊，哪个正经人有一百啊！” “尤洁，你非要这样拿着心直口快当借口，说着下三滥又居心叵测的话吗？”谭绵绵奔向发火，想想算了，对这种人她应该拐着来。 谭绵绵换了一个姿势，眼神嘲讽：“算了，你也只有那张嘴巴逼逼赖赖厉害了，真做点事儿，队伍的屁股都瞧不见你，今天你敢跟我比，下次见到我，嘴巴放干净点。” “谁不敢了！一百就一百，你要是能解决队里的孩子看护问题，我给你五百都行！” 谭绵绵大叫一声好！“辛苦你一趟，拿纸笔和印泥来！” 季延蹬车那叫一个闪电速度。 也就两分钟，纸笔印泥都到了谭绵绵的手上。 看着季延额头上的汗，谭绵绵都想伸手擦。 但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为先。“我写好咱们的约定了，来，摁手印签名字。” 围观的人怎么都没想到，两孩子不小心中毒，一个女知青嘴巴没遮拦引起的争吵，还能发展到这一步。 一个个都楞楞的瞧着大队长。 大队长真想说你们别看我啊，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尤洁的手捏着笔，都快把笔折断了，才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签下条约。 “既然是约定，没有点定金可不行，这里有三十块，我就连同条约一起交给大队长了，你的三十块，快去取，别说没有啊，你可是开口说了五百都给的。” 谭绵绵直接堵死了尤洁会接的话头，这种人不吃个狠的教训，下次还来自己面前膈应人！ 梁子已经结下，那肯定要把对方斗下去啊，她有那个本事干嘛不玩。 尤洁你你你了半天，终究还是拧不开面子道歉服软，跑回去捏了一把钱凑齐了三十，六十块和条约都在大队长手上。 尤洁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钱。 70 第293章 也不是什么新鲜法子下 大队长趁机说：“好了好了，事情也差不多收尾了，都去干活去啊，不要浪费时间，现在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在秋收的时候回报给你，动起来动起来！” 赵满意偷偷问谭绵绵，要怎么解决队上劳动力不足没办法专门派人看孩子的问题。 谭绵绵笑笑。“正所谓，人生在世能几时，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赵满意不懂，但看谭绵绵并不惊慌，心里就觉得，她肯定是有了主意：“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随时开口。” 已经突破包围圈挤进来的李美好和关欣也是表态，可以一起出主意想办法。 “好啊。”对于他人的好意，谭绵绵可从来都是珍惜的。“那我先，谢谢你们。” 谭绵绵和尤洁这个算是对赌的约定，直接在大队里引燃了新的讨论话题，全队上下都对这件事感兴趣。 甚至有个来针灸的，后背还插着几十根针呢，嘴巴却来一句：“能先告诉我是什么法子不，我保证不给别人说，我就是太想知道了。” 谭绵绵让她别动弹了，不然腰肌劳损又加重了她不赔。 又打发走一个来探听的，谭绵绵回去座椅上继续书写，将一份完整的游戏屋设定给做了出来。 之后就请了大队长来商量。 队长媳妇也好奇的紧，非要跑过来旁听。 “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法子，就是城里的幼儿园转换一下思路得来的。”谭绵绵将游戏屋设定交了上去。 里头有一份游戏屋修建雏形，有优良表现评优制度和奖励制度。 “修建这个木屋，应该不需要超过新卫所的制作时间，毕竟是关于全队不能很好照顾自己和自理能力比较低的孩子，相信家属们齐上阵，修建速度绝对是突飞猛进，再一个就是游戏屋里大多数游戏基本是木头构造， 要是严格按照我设定里布置的那样，基本是不会出现安全隐患的，还有，吃饭全都是吃家里，维护成本不高，要说有什么需要费心的，就是三个护幼人员的选择。” 思来想去，也就她见过几眼的前世小区附近的幼儿园，是散步范围，所以记住了一些构造。 具体怎么带孩子怎么安排，那她就得交给其他人了。 大队长仔细的看了谭绵绵给的游戏屋，里面标明了这是个类似学堂的地方，但因为招八岁以下两岁以上的孩子，里面除了玩就是写个，连堆木块游戏孩子大概能一次性专注三十分钟以上都标了。 这么具体的计划，要是他还有问题要问，那就是他这个大队长傻，愚不可及了。 “谢谢你谭知青，我会仔细考虑的，后续的家属和适龄儿童以及护幼员的选择，我会去做好的。” 谭绵绵嗯了一声；“记得事成之后找尤洁要五百块的赞助啊，起码那三十要留下，不然这人嘴欠得很，那两孩子的妈，那时候估计死的念头都有了，可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恶语伤人六月寒，恶语伤人恨不消啊。” 70 第294章 优秀的人喜欢一起玩 大队长那时候也看出来了，所以回去他就让媳妇给那个孩子妈做工作。 说了好一阵家常，说通顺了，这件事他才放过的。 那个尤洁也是，年纪轻轻的，嘴巴那么刁那么毒。 同样是嘴皮子快，尤洁简直连谭绵绵一根腿毛都够不上。 在大队长这里，尤洁的印象分是持续走低了。 谭绵绵说完了游戏屋，顺便给两人把把脉，上一次把脉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今天做检查，还是查出了队长媳妇湿气重，日常生活已经出现了吃得少，上厕所不成型的问题了。 于是开了个三药去湿饮，永茯苓姜片薏米仁煮水，就当水喝。 一次比例多少也讲清楚了。 茯苓具有利水消肿、健脾和中、宁心安神的功效，此外还可以利水消肿治各种水肿病，以及健脾和中，用于脾虚、湿气重的泄泻，常与山药、白术、薏苡仁等同用，也可治疗脾胃虚弱，食少便溏。 此外还能宁心安神，常用治心脾两虚、气血不足的心悸、失眠、健忘等症。 配合另外两味，专攻去湿，还能作为日常饮用水，倒也没给日常生活添什么麻烦。 大队长一向都是公家便宜一分钱不占的，所以队长媳妇也是付了钱再走。 过了两天，这件事的热度不降反退，因为大队长开始公开图纸，要找有木工活手艺和盖屋手艺的人，轮班进行建屋。 显然，这屋子在这时候建立，绝对是和上次的话题有关。 也和孩子们有关。 于是更多人来往于新卫所和队长家打听内幕消息。 也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消息，两边都大方的透露，这就是解决上次说的问题的方法。 “那这岂不是要盖学校了，只有学校才镇得住家里那些小混蛋啊。” “是啊，老师的一句话可比家里念叨十句百句都管用。” “那岂不是要找老师了，对了，咱们队啥不多，知青可多了，想想看，优秀的人都喜欢扎堆玩，那跟谭知青处得好的，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要不，我们提前跟她们处好？以后对咱孩子更上心？” “好，我记得牢，那谭知青最喜欢和关知青和李知青玩。” “哦哦，那我晚饭后带两鸡蛋去串门。” “你叫上我啊，我可从来没去过知青院，一个人不敢去。” “看你个怂货……” 队员们自己商量着，要怎么去和知青点的未来老师们结交，关欣和李美好是平白被塞了好几天的菜蛋肉。 不只是知青，连和谭绵绵走得近的赵满意和小花，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示好。 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又过了五天，屋子的雏形出来了，木头砖块也弄出一批了，这时候大队长才公布了两岁以上八岁和八岁以下的孩子，不分男女，在家里没时间顾及的时候，可以把孩子送来。 按照一天两个工分，或者两分钱来收费，一个月的话只要交二十五天的钱。 老师会从最有文化的知青里找，队员也会找一个有带孩子经验性格好的婶子，一来是可以和老师互相督促，二来是有些孩子太小，一些未婚年轻知青们干起来还不适应的活儿，婶子能干。 70 第295章 美得冒泡泡 工分不高，一天就六个工分，所以还会遵循选拔人自愿的情况下，做出安排。 橄榄枝抛向了知青点，但只有关欣接受了一天六个工分全天当娃们的老师。 李美好还是喜欢一天七八个工分的挣，而且合理安排时间，一天下来休息时间还是有的，她不喜欢围着一群孩子打转。 前头说过了，大队长会遵循用人自由。 所以知青点就关欣被直接聘用。 队员中的赵满意和邱婶子也作为另外两个人选，进了游戏屋做陪护型员工。 游戏屋正式公开的那天，谭绵绵也被邀请过去看看。 游戏屋有专门的厕所，有学习的屋子，有玩的屋子，还有个类似老师休息室的地方。 眼前的屋子虽然不够精致，但大体已经对应上了草图的设计，屋内一些锐角甚至还被特别注意磨成了钝角。 她这个草图设计人，当然会对游戏屋有比较深的感慨，里里外外看完了，只感慨，哪怕没有现代化的工具没有现代化的精细，勤劳聪明勇敢的劳动人民，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才两天没回来，就盖好了？”季延冷不丁的出现，把一个纸包往谭绵绵手里塞，顺嘴问道，眼神也在游戏屋上打量。 好几个孩子热闹的穿梭在屋里屋外，显然知道以后他们也能进来这里学习和游戏。 季延这两天都在忙秋收前后的安防问题，有时候野猪会下山来糟蹋庄稼，这事儿年年都是民兵队的任务。 谭绵绵听他说了工作进度，还以为纸包里是野猪的部位呢，可打开才发现，是几块巨大的冰糖，和一个塑封起来的丝巾。 “这……”不年不节，也没个预兆，怎么忽然送自己丝巾了。 要知道季姑姑不做黑市生意了，要拿到这个品质的丝巾可不容易。 “上次你那条，拿去堵嘴了，我知道你嫌弃那些东西，给你买了条新的。”季延说得轻松。 但他买这条丝巾，其实是在发工资福利后，和大家做的票据交换，还换班去省城一趟买回来的。 谭绵绵也是常在供销社逛的人，哪里看不出来这条丝巾在镇供销社可买不着。 虽然不知道季延具体得到丝巾的过程，也能猜测个差不离。 本想把钱给了，但想起就是自己这样太客套，才让季延没什么安全感。 便只提出邀请，让他下次休息提前告诉自己，她要给他炖汤喝。 说实话，季延打心眼里觉得谭绵绵做饭不是那么好吃。 好，其实就是很不好吃。 但炖汤上，她却有一种独特的天分，能完美的融合中药材、香料，以及被炖的动物。 既然是炖汤，那季延岂有不从的道理，立马应下；“好，过两天我就回来休息一天。” 正好最近连轴转，有时候错开时间断层式上班，上十六个小时班之后休息八小时，再上十六个小时。 这种班听起来不影响基本睡眠，但实际落实下去，是非常损耗人的精气神和元气的。 思及此，季延看了看绵绵。 难道，她是看出来了，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对自己好？ 季延心里美得喷泡泡，都快从七窍中冒出来了。 都忘了问绵绵那件事了。 70 第296章 十块钱的大方 等集合好队伍进山猎野猪，被刺穿了小腿，季延才后知后觉自己忘了说啥。 忘了要些绵绵自己做的止血药来以防万一。 也怪他自己，最近见到绵绵，眼睛都顾不上看别的地方了。 被人抬着下山送去诊所的时候，季延的脑子里还想着，真丢脸，这事儿千万不能让绵绵知道。 本以为修养几天能下地走路，诊所的大夫却给他带来了一个不那么美妙的消息。 “你的腿脚，已经出现了组织坏死的先兆，那头野猪穿刺的地方实在是不凑巧，是能影响你…要去省城的医院，你的家属请…” 后面再说什么也都只是空泛的解释，和苍白的安慰。 季延仿佛耳鸣了一般，再也听不进其他声音。 只听到一句。 运气好的话，就只是有点坡。 运气不好的话，那这条腿，日后也是使不上多少力了。 瘸子，这两个字重重砸在了季延的头上，和心上。 他从小到大受了很多伤，连胳膊肘都反向折断过，可一直以来，都能最快程度恢复。 哪怕被野猪撞倒，伤口疼痛肿了好几天，他也完全没想到瘸子这两个字会和自己的未来息息相关。 咯噔一声，办掩着的门弹了一下。 季延抬眼看去，却没看到有谁经过。 是凤，季延无暇关注，一条胳膊横过眼前，长长的吐息了一声。 要是这样的话，一直数着日子等绵绵二十岁，也没必要了。 诊所一楼，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身干部打扮的高梅惊慌的拍拍胸口。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门板，还好季延没发现，不然他肯定要揪着自己，让自己这个当嫂子的给钱又陪护了。 高梅今天是来检查身体的，她最近吃什么都不太合胃口，总是想干呕却吐不出来，怀疑自己怀孕了就来检查，结果还真是有孕了，可这孩子来的时机…… 因为想事情想太入神了，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谁知道还遇见了医生判定季延以后会是个瘸子，要求人家家属带他去省城的话。 她吓得撞了一下门板。 好在自己跑得快。 高梅摸了摸肚子，想想大夫诊断出来的日期，再想想这个家本来就穷得叮当响，万一季延赖上来，家里岂不是要养个残废？ 她不能这样等下去，脚步一拐，去了镇上一个偏僻的院子，开门的人见到她还挺惊讶。 “怎么，结婚以后避我跟避什么一样，这会有什么闲心，特地来找我？” 高梅忍着不悦将季延的情况说了。 男人哈哈一笑；“好啊，看来是老天都在帮我，行，这事儿我知道了，瘸子怎么能继续当民兵队的队长呢，这活儿，合该就是老子的。” 说完轻佻的拍拍高梅的脸，塞了十块钱给她：“看你一脸菜色，在乡下日子不好过，来，收着，买点肉吃。” 高梅除了合作都不想看到这人的，可他出手就是十块钱，却又让高梅的心荡漾了一下。 如果这个男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率是，他的呢。 会不会对自己更大方更好？ 70 第297章 季延是瘸子 还没开口，谭霜从男人身后走来，对高梅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出来干嘛，怎么，人人都能知道你家在哪里？” “你进去，这里没你事。” 谭霜不高兴的努努嘴，男人也用十块钱打发了她。 这个举动，让高梅要脱口而出的话都停下了。 不，等生出来的是儿子再说，如果是女儿，就让季家养着，生女儿和没生一样，没什么价值。 高梅在供销社大买了一通，高高兴兴回去娘家，却发现自己回来，家里都没什么表示了。 “大哥，那个鸡……”上次她来，不是说了要抓走吗，怎么还没帮她捆起来。 高大嫂路过，特地停下脚步解释；“家里死了两只鸡，再送出去，爹妈吃什么我们吃什么，家里要用的洋火用什么换？小姑子，你都嫁到能给你买三转一响的家庭了，咋还是和以前一样，啥都蹭家里的，这家又不是一个人住的。” 高梅气不打一处来，她又不是只吃不送，这不是拿东西回来了吗。 “你真行啊，一包绿豆饼要换家里刚磨的油，刚下的菜，刚长大没多久的鸡，和一篮子鸡蛋，哪儿还有那么好的倒换，让我也试试啊。” 高梅被说中又想得名气又想占便宜的心思，差点和大嫂直接开撕：“我没出嫁的时候，家里怎么都好，你们两个嫁进来之后搅屎棍当得挺欢啊，我拿我家的东西关你什么事，外人看不过眼就滚出去啊，你就是个外人凭什么管我！” 高大嫂自然不乐意，她和高梅彻底撕破脸皮动起了手：“以前忍你，是看你找了个大方人家，还有个正式工作，谁知道是你弄虚作假不知道跟哪个男人搞破鞋换来的，一下就被人撸下台了，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猖狂，看我撕了你的嘴，外人？你去满大街问问，现在你这个嫁出去的是外人，还是我这个进门的是外人——” 高梅尖叫着，让哥哥来打死这个女人，又叫娘出来评理。 可直到她头发被撕了一大把，还被人踹到了地上，经常宠她的娘和哥哥，却没一个帮她的。 只是在她摔倒之后出来拉了一把高大嫂，说不要闹。 除此之外什么话都没。 高梅站起身，指了指这群嘴脸变得快的家人：“是我看错了你们，你们等着，等我再爬上去的，你们都要倒霉！我要让你们遭报应！” 那个人让自己没大事别联系她，可她受不了现在的日子了，要是她日子不能改善，自己当初为啥帮她的忙！ 高梅气冲冲先回了家，噼里啪啦弄出不少动静，被季玉妈指摘了两句，就火急火燎的暴出季延的伤势：“你还有闲心管我呢，也不去诊所看看你那个瘸子老二，他腿断了，没钱看了，知不知道啊。” 季玉妈人都是懵的，没说完的污言秽语还卡在喉咙眼里，颤抖的问了一句：“你说啥，谁瘸了？” 高梅皱眉，这死老太婆，不会觉得季延可怜了，到时候想帮忙。 于是高梅加了点料：“季延瘸了，躺在镇上诊所，等着人去缴费呢，妈，你还有钱去？” 季玉妈一怔。 70 第298章 不如找你二媳妇 要说对儿子没有半点情分，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太讨厌以前婆婆管东管西，而且老二很少跟她亲近，更别提撒娇。 就这么长大后，他又非常的反骨，不真心对待兄弟姐妹和她这个妈，又执意把好处都往一个女知青身上丢，为了女知青能跟家里断绝关系，有好处再也不想着家里人。 所以她这个当妈的是真的讨厌过老二。 可也没想着老二去死或者残疾啊。 冷不丁听到老二，那样强壮，都没花过家里的钱看病的老二，忽然就瘸了，还躺在病床上等钱缴费，季玉妈妈心里跟刀割了一样难受啊。 高梅又在问她为什么会有钱。 季玉妈回过神来，神情慌张：“那你没去给老二缴费吗，儿媳妇啊，你也是咱家的人，你怎么可以直接回来了呢？” “所以我回来告诉你了啊，还有，与其管我要，不如去找你那个二儿媳，虽然没过门，但我听说季延就是为了给她弄点好处瘸的。” 至于是不是这么回事，高梅才不管呢，她还要找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没时间和老太婆多说。 “对了，对了，还有谭绵绵，她有钱的，她没有她家里也会有的。”季玉妈跟找到了救星一般，立马跑出家门。 谭绵绵正在做比较私密的患者检查，门特意让小花看一下，结果季玉妈一着急直接把小花推倒，跑进来掀开帘子。 谭绵绵已经的用床单盖住了这个患者，生气的让季玉妈出去。 “你还让我出去，你这个害人精，你害我儿子变成瘸子没钱医，还站在这里没事人一样！”季玉妈又心虚又害怕，一巴掌就盖了过去。 谭绵绵手臂一挡，没被打到，挡下这一把掌后反手把她推开；“要发神经滚远点发，季玉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她想当然的认为，这女人口中的儿子，就是季玉。 毕竟她很少称呼季延为自己的儿。 季玉妈踉跄一下稳住身体：“才不是季玉！季玉好好的！变成瘸子的是季延！你快去镇上给他交手术费，不，我去也行，你给我钱，给我，给我两百！” 谭绵绵是不信的，季延前几天才送了自己一条丝巾，也跟自己约了这两天会再见面带自己去秘密地方几个人聚会吃烧烤。 怎么可能瘸了还等着治疗，退一万步来说，季延自己有钱防身，落不到那种下场。 可谭绵绵再理性的去思考这个问题，心底的焦急是按捺不住的。 确定季玉妈说的话出自真心，谭绵绵也有些慌了，见患者穿好衣着，她表示自己有急事要处理：“你这是慢性病，本来今天也治不了，过两天我做好准备再去找你。” “好，好。”这婶子一步三回头，想着季玉妈说的话。 心里也不知道是该觉得红颜祸水，还是该觉得谭绵绵真是倒霉，还没跟人结婚呢，就被婆婆扯着嗓子要钱。 两百啊，真敢要。 季玉妈还没走，尖锐的要谭绵绵给钱。“没有两百先给一百也行，回头你弄到了再送来！没钱就去打电话找你爹妈要！” 70 第299章 提出分手 谭绵绵心里难受。 却不会去满足季玉妈的指挥。 她先是让季玉妈自己先去照看自己的儿子，她随后就到：“别纠缠我弄得那么难堪，就算我和季延结婚了，这治疗的钱也该是他自己出和你这个当亲妈的出，还有哥哥也得出，怎么都轮不到我来全包，你再多吵我一句，回头我就把你的话传遍全大队，现在，滚出去。”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当然不会顺着季玉妈。 哪怕这个人和季延有血缘关系。 季玉妈被骂得老脸一红，“那，那也是你害的。” “我不缺吃的不愁穿的，每个月挣钱，家里还经常给都寄补给品，你说我有什么需要季延来为我牺牲，别听风就是雨，我看你连诊所都没去过，要不也说不出那种话。” 就季延的性子，哪怕真是为了她谭绵绵做了什么牺牲，也能憋在肚子里不说出来的。 怎么可能还和季玉妈那么袒露心声，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有人看到这件事，并且跟你转述了，是谁还特意把我拖下水，是你的好儿子，还是好儿媳？季玉这时候应该在上班，那么，是高梅？高梅说的季延为了我受伤？ 你真是长岁数长皱纹不长脑子，高梅和矛盾这么大，你竟然信她？那你让她掏钱。” 季玉妈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往外跑。 谭绵绵打发走了季玉妈准备收拾一下，请假去镇上看季延是什么个情况，结果却发现小花捂着脑袋躲角落，好像要自己给自己包扎。 “怎么弄的？”谭绵绵赶紧接手了伤口处理。 小花支支吾吾，但在谭绵绵坦白从宽的表情下，还是老实交代：“刚才你在给人做脱裤子的检查，我守门，季婶子冲过来，把我撞到了，不小心磕在过门石上了。” 谭绵绵深吸一口气，这个搅事精，真是有那大病一样。 处理好伤口，谭绵绵交代她可以先回家休息了：“我有事要去镇上，对了，我跟你回去，收拾点东西。” 谭绵绵再怎么冷静的去收拾陪护的东西，去请假，去调车进镇，也掩盖不了心底一直是焦灼状态。 顺利找到了季延所在的房间。 里面还挺热闹，估计是一个队的好兄弟过来探病了。 得知医生建议他去省城治疗，大家伙也凑了钱过来的，不多，加起来才一百，可都是一份心意。 “这事，还没和谭知青说吗，万一谭知青能治呢。” 已经有了和绵绵提分手念头的季延，颓然的摇摇头。“不说了，你们也别说，大夫说了这次的伤势就算是省城的好大夫动刀，我也有可能还是坡，一个不好腿都没了，哪能连累人姑娘呢，还是不让——” “不让什么？也说给我听听啊。”面无表情的谭绵绵一出现，就把季延吓得从床上摔下来。 他下意识的拉了被子盖住难看的腿脚。 “绵绵，你，你怎么来了。” 谭绵绵和其他人点点头：“我和这个未来瘸子有话谈，你们先忙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她这是要管季延，还是特地来挖苦季延。 70 第300章 说是我对象就成 季延真诚的用眼神挽留大家，兄弟伙们，留下，陪陪老子。 绵绵是个在外很给他留面子的，只要兄弟们不离开，她大概不会太吓人。 虽说谭绵绵平日里，对他很好，也是个冷静自持稳重的，但季延可是亲眼目睹绵绵发火的时候，是怎么一张嘴把人快说得死去活来的。 他在意她，因此杀伤力估计还是加倍的那种。 他看着谭绵绵一副暴风雨前宁静的样子，心里就是发憷。 兄弟们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虽然我没养你们，但好歹有好处都拉上你们、从来不落下啊，就留下来一起听他家绵绵说话好了。 谁料大家以为季延的意思是，阴沉沉的百褶帘赶大家走，不要打扰他和对象说话。 再加上谭绵绵这假得都快假出塑料两个字的笑容，看得人后背发凉，于是一个个站起身来道别。 “那，你们就慢慢谈，这钱你拿着，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是我们一点探病的心意，买点肉吃。” 谭绵绵捏着钱，这次没执意还回去了，推推拉拉又是一阵忙活，她不想这么忙活。“辛苦大家，有空一起吃饭。” “好好，别送了我们先去了，你回去。” 目送大家离开，谭绵绵轻轻关了门，一点都看不出来心中汹涌的情绪。 她拉了一把凳子坐在季延床边，一双瞳仁偏大的眼直勾勾的对上他。 季延心虚的想移开视线，却也知道不能移开：“你，你咋知道的。” 问的是他没开口往乡下送口信，绵绵为什么就来了。 难道是李萍妈，季延的脑袋此刻转得飞快，还以为是来镇上工作的李萍告诉她的。 “怎么知道的呢，大概是你妈忽然冒出来扇我巴掌，说我害你变瘸子，我才知道你受伤了。”谭绵绵没有帮季玉妈瞒着的意思。 至于李萍，她成天在药房，估计是没瞧见季延，不然肯定也会给自己带话的。 季延一听谭绵绵被扇巴掌，着急了，对着她的脸看。 确实有一边脸偏红一些，之前没留神，原来是被打了吗，心疼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是那种让人打的，不知道躲吗？唉！我看看。” 谭绵绵抿嘴，别过脸去不看他。 这人，怎么让自己又好生气又好喜欢，还有点搞笑。 “没事，我躲开了，我先看看你的腿，掀开，别捂着了。” 说的是让他掀开被子。 季延还别扭呢，谭绵绵已经拉开被子检查。 “是有点麻烦，我现有的条件不适合给你动，三天之内最好找到合适的地方做手术……那还是要去省城，东西也不算白带出来了。”这里说的东西，指的是收拾出来的盆啊衣服啥的。 谭绵绵还问他自行车停在哪里。 “在宿舍放着。”季延老实交代。“有人看车子的，说是我对象就行。” “这么说了人家就会让我把车带走？” “我一会把我在宿舍，临时睡觉用的屋钥匙给你，他们就信，而且全平安也在，能给你作证。” 70 第301章 不是吧季延～ “行，那我一会去牵出来，回去开个就医的介绍信，你啊，这次你受伤着我也要说你，你不知道你对象是做什么的吗，就这样遮遮掩掩，要不是你妈来说，我还不知道这回事，傻傻的等着你，毕竟你说了这两天来找我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心情不。” 谭绵绵越想越不对劲；“季延，我在想，你不会觉得，腿受伤了，然后就要跟我分开，理由是为我好之类的，不会不会，有钱了就送吃送喝宣示主权的，腿伤了就离我圆圆的，你应该不至于那么侮辱我。” 这话说的季延后背冷汗直流：“呵，呵，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还没来得及找人回去告诉你。” 谭绵绵盯~ 季延浅浅又急促的吸了一口气：“不会那样，我不会那样。” 谭绵绵嗯了一声，没那么紧迫盯人了，抬起手托住他的下巴，在季延额头亲了一下：“别想太多，有我呢。” 明明是轻得都几乎感觉不到的触碰，季延一米九的一大老爷们，脸却粉得跟吃了一里地的桃花。 谭绵绵去取车了，回去找大队长开了介绍信后，大队长对谭绵绵说，去诊所还得要一份声明。 “好，我记住了，谢谢大队长提醒，我去镇上开证明，会跟林主任商量一下，在我不在的期间，调个卫生员来替一下我的。” 难为她还想着大家，大队长盖章书写速度特别快。 作为私交的情分，他个人还掏了十块钱补贴谭绵绵，让她有困难就跟队里说。 哪怕谭绵绵不是非常缺这十元，但人的心意她是非常感谢的，十块钱已经捏在手里，就不再推脱。“那我先谢谢了。” 要办的事情办好了，她回知青点之前和小花交代了两句：“你季延大哥受伤是真，我要带他去省城治疗，这几天新卫所会有人来临时接替一下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告诉人家，如果是不好相处的，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就成哈。” 小花担心的询问季延的情况。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谭绵绵安抚两句，就往知青点去。 其实季延要是早点告诉自己，兴许还拖不到需要去省城求一个良好环境的地步。 不过要算账也要等人好了再算，不然有啥意思。 谭绵绵离开大队的时候不少人看着的，加上有季玉妈那个大嘴巴嚷嚷，不少人都知道季延有可能是瘸了。 见谭绵绵回来收拾东西，自然是围过来询问。 谭绵绵说了要去省城的事：“季延受伤是真，要去省城治疗也是真，其他都是假的，大家听听就忘，这没啥，谁都会生病，对了我还着急收拾，回头再跟你们细说。” 将大家打发走，关起门来将现有的钱都收起来，一共是一千一百三十五。 原本看着还挺多的，但她也是真的会花，自从几个月前突破一千后就没怎么存下。 自己的衣服也拿了两身，一共提了一个小包裹，之后去了季延的院子里，按照季延的说法，取出了一个布包。 看完布包的内容，谭绵绵一脸：…… 70 第302章 憨笑季延 这人，不知不觉的，竟然有两千多块钱的存款欸。 在存余有个一百块都是小康家的情况下，两千块能带来的冲击感可想而知了。 难怪总提结婚只剩下她同意这件事。 毕竟房子车子票子这些绝佳硬件他都有。 收拾好东西，谭绵绵锁好门，踩着自行车又往镇上去，一通忙活已经是当天的黄昏了，她已经办理好了这边的出院以及要了省城医院的电话。 预约这种事，在当代几乎没有。 但谭绵绵就是预了，还预约了对方专家级别的教授给她十分钟的见面机会。 估计对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才给了谭绵绵机会进一步说服。 挂了电话，谭绵绵呼出一口浊气，行，第一次去设备齐全的地方做手术，竟然是对着男友的腿脚开刀。 也算是个稀罕事了。 看了看时间，到晚饭的点了，谭绵绵去给季延和自己都买了一份饭，季延吃的清淡的，谭绵绵吃的两荤一素。 吃饭的时候，谭绵绵和他聊着明天出发去省城的事情。“我今天去取你车的时候，就跟你兄弟几个谈好了明天把你搬上车，你也知道我的力气还没到能搬你的地步。” 季延上班后，食堂的饭管饱，她这个当对象的又经常给补药和补汤的情况下，这人体重就蹿升到一百四十多斤了，听着是壮观，但你平均到一米九的个头上，这个数字就不显得那么壮观了。 但体重摆在这儿，不是谭绵绵这个一六出头的能搬来搬去的，只能求助他的几个朋友一起了。 刚吃完呢，诊所的那位大夫就来了。“吃饭呢，谭大夫。” 谭绵绵骑自行车离开之前，有给季延做了更精细和无损的处理，原本负责季延腿伤的那位大夫，就从罗里嗦要谭绵绵别自作主张，到要亲自聘用谭绵绵。 这会子也是来献殷勤来着，想多聊聊医术上的东西。 谭绵绵想着对方好歹是给了自己省城医院的电话，就和对方聊了两句，但谁料这人没啥四十分钟了，谭绵绵也看了手表好几次，对方还是聊。 没等谭绵绵出声阻止对方的侃侃而谈，季延眉头一皱，说难受，太吵了。 这演技实在是拙劣，估计人大夫也看出来了。 此刻才迟来的尴尬，笑笑说打扰了，他先去看其他病人了。 等这大夫离开了，谭绵绵才笑得眼睛弯弯；“你还真不适合说谎，看你说的话，目的也太明显了。” 季延嘿嘿憨笑。 他从谭绵绵亲了他额头那一下之后就一直是这种笑容，看得谭绵绵忍俊不噤：“不过糙汉子心思能拐成这样，也算是难得，对了，腿是真的没什么痛觉吗？” “不疼是不可能的，”本想豪气的说不疼，但谭绵绵这个真大夫就在身边，他还是选择说实话。 谭绵绵听完描述点点头：“可以，还有时间，你休息，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早点出发。” “嗯，那你也休息，今天跑来跑去弄那么多事儿，辛苦你了。” 70 第303章 提前去省城 凌晨的时候，一人从暗处走出，慢慢上了二楼病房，吱呀一声，门开了。 谭绵绵睡眼惺忪的睁开，瞧见来人，纳闷的歪了一下脑袋表示疑问。 这人怎么冒出来了。 是来找自己拿药的吗，可她之前趁着来镇上的时候，已经将成药寄放在旧货站方老头那儿了啊。 看出谭绵绵的疑惑，来人轻语：“我有大车，一会五点半就要出车了，你们早点起，我带你们去省城。”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谭绵绵问王绪。 他这冷不丁的出现，确实让人诧异。 “下午看到你匆匆忙忙踩自行车了，稍微打听就知道什么事。”王绪从老方那边拿了成药吃了几天，发现状态好了很多，有了斗志，也想办法弄了个开车的活，过来多配点药路上吃，没想到就发现这么一着。 “那真是巧了，但送我们去省城，不会耽误你事儿。” “不耽误。”王绪看见季延已经醒来，冲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同志你好，我是王绪，是谭大夫的病人。” 季延支棱起来也好好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季延。” 这人有点眼熟啊。 谭绵绵看王绪，单纯赞美了一声：“最近吸收不错，人也精神多了。” 她真的只是表扬精神头，没有坏心思，但这时候精神是夸人帅的，王绪被表扬得不太自在。 过去几年，他自己忍受那一场无妄之灾，生活得水深火热，自从享受到了健康，他也确实挺起腰背当个正常人了。 外表上，却还是停留在自己病恹恹的时候，没好好看过。 被谭绵绵这样的美丽姑娘夸，也难免有些羞涩。 说了两句，谭绵绵干脆邀请他在这里睡觉。“车不是停在大院么，有人看着，你也不用蜷在车上睡，那多不安稳，干脆一起在这儿留着，明天起来吃了早饭一起去。” 王绪却摇摇头，这个活儿本来就是他想办法要来的，要是出了差错不好整，拒绝了谭绵绵的好意，他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只再交代了一句，最晚六点就得下楼。 谭绵绵应了。 一夜过去，谭绵绵听到扫大街的声音时就睁眼了，此刻天还未完全大亮，透着一股雾蒙蒙的蓝白相见。 季延也被这个声音弄醒了，谭绵绵给他漱口擦脸，自己也去刷牙洗脸，这个点国营饭馆还没营业呢，她想买早饭也买不到。 收拾好东西放在一楼角落，谭绵绵瞧见王绪已经朝着这边走了。 “起了？”王绪脸色不是很好：“可能要早点走了，我把车停在大路上，现在走可以吗？” “行，我这就去请人帮忙抬一下我对象。”说着小跑去值班室那边。 一个力气不小的护士，加上谭绵绵，以及王绪，算是顺利的把人送到车斗里了。 谭绵绵给季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后，敲了敲驾驶室，嘟啦啦几声，车子启动，奔着省城而去。 半路上，谭绵绵想起一件事，拍了脑袋，哎呀一声。 70 第304章 争取动刀机会 “之前跟你那群一起玩的兄弟们说的，让他们白天来帮忙抬一下，结果我们倒提前出发了。” “不碍事，回来解释一下就好。”他看着绵绵忙上忙下的，怎么可能为这种小疏忽去对绵绵进行批评或者有其他心思呢。 王绪还是有任务的，将两人送下车就急忙离开了。 要说这时候的人都热心，看着一女同志搀扶着人高马大的伤患，都过来搭把手，顺利把季延送到病床上，谭绵绵都没来得及坐下来歇口气，又处理了一遍他的伤口，随即去找医院的领导。 “你好，我是之前打电话预约手术室，但要我自己主刀的谭知青。”谭绵绵介绍着自己的来意，对方打量了她一眼，站起身招呼谭绵绵先坐下。 “我对象的情况很紧急，希望今天就能批一间手术室给我用，我只需要手术器械和空间，两个小时之内能用完。” “两个小时……是不难空出，但我们医院，没有这样的先例，你有行医资格的证明吗？从业几年了？这类手术做过没有？” 她以前做过的手术，患者康复后甚至还能去打电竞，可这是上辈子的荣光，这辈子她不是赫赫有名的人体扫描仪。 只是个赤脚大夫罢了。 还是刚拿证半年的那种。 谭绵绵往外掏证件的时候，心里也比较焦急，表示自己可以写证明，表示季延的伤势后果如何都她自己承担。 “你行医一年半，没有过一例投诉，也说了你们大队的人经过你治疗病情反复的几率也是零，看得出来是个手稳心中有数的，你先别着急，这样，我需要去检查一下你对象的腿伤，再商量最好的应对办法。” “好。”谭绵绵起身带路，过去的路上，有人见主任跟在一个看似家属的女同志身后，以为是什么特殊病例，就跟着过来学习，于是乎，等走到季延面前，两人同行成了八人围观。 季延：…… 默默的按照指示将裤管聊起来，被七八医生叽叽喳喳的围着观察。 谭绵绵也听了烦，这又不是查房，那么多新手来凑热闹干什么。 她没那个义务让这些人来打扰她和季延，于是提出了要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 他们第一次见到，赶医生走的家属。 “不是，同志，我们这一直都这样的，不会影响患者的病情，反而能……” 谭绵绵抬抬手：“不好意思，请给我们安静点的空间。” 那名主任也摆摆手让这些人离开，少了那么多叽叽喳喳的人，谭绵绵和这位对话的内容简洁又快速。 一旁的季延只听得：无菌，……线，什么法，什么切的，听得脑瓜子嗡嗡。 但不管听不听得懂，都不影响季延在那位主任询问是否同意签下医院无责任书时，点头说行。 主任挑眉：“你就那么信任你对象，她可只是个赤脚大夫。” 甚至从医才一年多。 季延无笃定的表示。“谭知青她，是最好的。” 70 第305章 这算不算噶对象 “也不是不能同意，但除了签意见书，我还要在场。”就算有免责的书面签字，他也还是不敢拿医院的名头开玩笑。 万一谭绵绵没把握住，不如她设想的结果，他还能接着做尽可能不影响腿部功能的收尾。 当然，他也是想看看，这个跟他争了一堆药理医理，却找不出她话语里有什么错误的年轻人，真的站在手术台的时候，能做到什么程度。 “可以，但别碰他。”谭绵绵知道后世自己学的那些，和现代的一些理论还是有碰撞和出入的，她不放心将季延的腿，交给现在的任何一个大夫动。 下午三点，手术室空了出来，已经空腹了大半天的季延被活动病床推到了手术室。 镇上没有这样的病床，光是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省城医院强过镇上的诊所不是一星半点。 手术室内部已经清理好了，不说达到无菌的程度，但已经是眼相对完善的手术环境了。 主要是里头的器械，在乡下可凑不齐。 谭绵绵带好手套，蒙上口罩，头发丝早就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看着季延的麻醉起了作用，伸出手，切下了第一刀—— 三点半，镇上的诊所来了一个老婆子，遮遮掩掩的去诊所问有没有季延这个病人。 “啊，有是有，但人家转省城大医院去了，怎么，你是家属吗？还是亲戚？”家属的话，应该早就来了，从头到尾好像都是他同事们帮把手，后来是个女同志在管。 这人会是季延同志的谁呢。 老婆子摆摆手：“我就是一个队的过来看看，人不在就不在。” 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走到日头下一看，不是季玉妈是谁。 她一边高兴季延有人管看病。 一边又不满意，怎么离开了也没跟自己知会一声。 骂骂咧咧了两句打算回去了，却看到自己的儿媳鬼鬼祟祟的进了一个巷子。 季玉妈好奇的跟了上去，还没找到高梅在哪儿呢，后背一股大力袭来，季玉妈狠狠的撞在了石墩子上，立刻就不动弹了。 “死老太婆这么不放心我，看我不给你吃个教训。” 高梅满不在乎的拍拍手往外走，走到拐角处回头看，季玉妈还趴着，保持之前摔下去的姿势在那里。 “晕了？”管她呢，高梅离开巷子，往南边一个城市发了快件。 四点五十，省城医院某手术室，结束了历时一小时五十分的手术。 谭绵绵将伤口缝好了，才使劲眨眼，擦汗。 那主任大夫亲自给她递过去一个帕子：“干净的，用。” “谢谢。”谭绵绵摘了手套，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和进来的医护人员一起把季延推了出去。 发现不是往之前的病房，谭绵绵询问怎么回事。 “哦，主任交代的，给你们安排双人的病房，一般情况下不启用的，隐秘度高也比较安静。”医护人员解释道。 谭绵绵不做声了，跟了上去。 换成这种级别的病房，肯定是搞特殊了，她也弄不清楚，主任是觉得她的技术好还是有什么目的，所以看季延还睡着，特地去缴费那边问换了病房要加多少钱。 －－－－－－题外话－－－－－－ 这三天加更哦~月底左右男女主会结婚，是不是比上一本九百多章才结快多了，哈哈哈。 70 第306章 双人病房 “这个病房……本来是要一块钱一天的，不过主任说了属于特殊情况申请，就还是之前的价格，按照两毛钱一天的费用来算。” 这时候的医院费用可是透明到家的。 换被子的钱，租保温瓶的钱，明明白白写的，而且要是没必要，被子还不用换，也就不另外收钱。 至于床位加看护、查房是一起的，就是一天两角钱，不会多增设。 但能用两毛钱住院，就不会有人特意要求住一元的。 毕竟这年头基本是一个职工或者双职工，就要养活一大家子，还有避不掉的人情世故，所以看病的时候，只要有床位躺着，倒是不在乎多人不多人。 可谭绵绵在乎啊。 双人房间要干净又安静得多。 没想通那位主任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先回去陪护季延好了。 真的动刀之后，那股子别在心间下不去的烦闷感反而消失了，谭绵绵又恢复了寻常的镇定自若。 主任再出现找谭绵绵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合格的社会人形象了。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跟笑面虎一样，呵呵笑着达成了一致。 那就是在不触碰到患者季延的情况下，允许五位以下的医生进行查房观摩，以及空出一点时间解答关于这场手术的问题。 谭绵绵将得到，季延在省城医院所有的费用全免，车费医院报销。 因为是她自己争取来的主刀，所以交的钱也不过三十，离开时候甚至还能退一部分没用完的。 对于一紧张就拿了三千多出来看病的谭绵绵来说，这个条件并不优待。 所以对方附加了一条，只要他在职，满足医院使用条件下，不会拒绝谭绵绵再次使用手术室的要求。 一年五次以上的那种。 并且会给她这些器材厂商的电话。 要知道这可不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一个电话的价值已经很高。 这两者才是让谭绵绵松口的理由。 季延知道后忙问自己要做点什么。“我该说我什么感受，要是说了不对的，会影响你。” 他当然会紧张，万一说错话会给绵绵带去麻烦。 “就实话实说。”谭绵绵还不至于需要这种虚伪的假象来给自己增加什么光环。 她脸上的自信和光芒简直是与生俱来。 季延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照实说的。 下午的时候，果然有五个年轻医生跟着李主任进来了。 “你好啊季同志，今天感觉如何。”李主任亲切的和季延打招呼。 聊了两句彼此都放松一些之后，才开始循序渐进的问一些问题，比如伤患的起因，中间经过哪些处理，个个阶段有什么感受，伤口的变化是怎样一个情况，以及手术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季延被绵绵提前交代过，因此都实话实说。 “这种缝合的手法，我并没见过，请问你是如何习得呢，分享一下。”有个戴眼镜的女医生，冲着谭绵绵问到。 这问题的答案，其他人也挺想知道的。 但因为主任交代过就围绕这个伤患处进行提问，尽量不要去涉及私人的一个问题，所以其他人是不会那么草率的问人家，有可能是独门技术的问题。 70 第307章 方萍其人 季延皱眉：“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来请教的，不是来逼迫人家对你们有求必应的，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你出去，我看到你腿都痛了。” 年轻女医生被季延这个患者呛了一句，下不来台，却还是死盯着谭绵绵。 好像谭绵绵说点什么，就能给她个台阶。 谭绵绵不吝啬分享技术的，只是那句命令式的分享一下，挺膈应人的。 “李主任，这可不在我们说好的问题里。” 她不找小喽啰吵架，只问李主任。 李主任还惦记着能不能把这个年轻人才引进到医院里来，怎么可能因为这点问题给谭绵绵难堪。 尤记得，这位戴眼镜的年轻女医生，原本是兽医方向发展的来着，因为有关系塞进来的。 平时因为基础最差，就喜欢逮着人让人把所有的本事掏出来教她，还必须教会，不然就是看不起她什么的。 还经常告状，弄得大家气氛都不太好。 本来他的意思是，不选这个人一起加入的，谁知道原本选中的一个兢兢业业干活，也挺优秀的男医生，却忽然表示要把机会给这人。 年轻女医生背后的关系就是药厂的二把手，得罪了弄难堪了不好整，没选她，那也就直接带过去了，人家把机会都让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了，他再拒绝，已经是属于针对了。 只能不怎么甘愿的带人来。 没想到又犯了这样的毛病。 唉，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方萍你先出去，交代过的话你既然不遵守，就代表你不认同这次的学习，既然不认同，请不要影响其他人的交流，现在立刻出去！” 方萍咬着下唇：“你们看不起人，又想关起门来开小灶，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我不能听你的命令。” “那就结束。”谭绵绵，看出李主任难做，就自己解决好了。 她留下了这些人的名字：“住院期间，你们四人有什么关于这伤患的问题，可以在用餐时间和休息时间之外来找我。” 李主任明白谭绵绵的意思了，顺势说了解散：“那今天学习到此为止了，至于你们私下的交流，和我可没关系了，一起加油，年轻人们。” 说着背着手出门查房去了。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留下来讨嫌，干脆的跟上了李主任。 方萍狠狠瞪了一眼谭绵绵：“有本事，你不要从药厂拿药！” 说着跺脚离开，去的方向，是登记处。 谭绵绵长吁一口气：“终于都走了，你渴了吗？我给你弄点水。” “不渴，绵绵，你过来。”季延招招手。 等谭绵绵靠近的时候，手腕被他抓住。 坚固又不狠厉，不会伤到谭绵绵的情况下，轻易的将她抓到身旁的位置上坐下：“你一直忙，都没见你休息会，你歇歇。” 谭绵绵摇摇头：“虽然是我给你动的手术，但术后情况很难保证一切都好……”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医疗水平，根本没办法让她现在就放下心来。 搞不好会感染，也搞不好他体内炎症会促使他高热发烧。 未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她怎么可能放心。 70 第308章 喇叭花怎么样 “那最起码，坐在我旁边，待一会，什么也不要想了，半小时也行，一小时也好，然后好好吃饭，嗯？” 谭绵绵看了看他真挚的眼神，也就不想着起来去做点什么了，病床很窄，她拉了一把凳子过来坐着休息。 看季延时不时的瞧瞧他的腿，谭绵绵问是不是他伤口不舒服。 “不是，就是想着……这也算是你给我留的印记了，一辈子都去不掉的那种。” “我会尽力帮你祛疤的。”她之前就靠着这个，买别墅买豪车来着。 虽然，她和恩师一样，早早写了医嘱意外事故后会名下财物全捐，但活着的时候，真的靠着一两个技术就够吃够喝一辈子。 季延就看到，谭绵绵隔空描绘了一下伤疤的走向：“如果它不能好好愈合，我会把它刺成一朵花的，喇叭花就很贴合这个伤口，你觉得怎么样。” 谭绵绵温柔笑着，好像只是在商量一件日常的事儿。 季延脸都成囧样儿了。 大男人腿上长个花成啥样了？ 季延赶忙摇头：“那，那还是算了，我会好好配合，绝对不多想的。” 说完季延还笑出声。 谭绵绵疑惑的眼神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我这时候，才感觉和你突破了什么隔阂，更进一步的感觉。”之前，总觉得这段感情里，绵绵有点像被他推动着处对象。 他知道不该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就是控制不住会去疑惑，绵绵这么优秀，为啥看上他。 看看，哪怕是来借用个手术室，绵绵身边包围的都是省城大医院的医生，相处起来，反而绵绵才是那个顶峰的老师，有经验的老大夫。 谭绵绵不是没察觉的，但自己的肯定，似乎用处不大。 也知道这时候跟人讲道理最是没用。 她伸出手捏了捏季延的脸，没多少肉，毕竟棱角分明，捏起来，好像捏了一层皮。“等你好了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休息，你要什么，想什么，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说。” 她往下靠，单手撑在季延身后的靠背上，两人距离不过两拳头的距离，视线专注的谭绵绵，盯得季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有点怂的闭了眼说要休息了。 谭绵绵的笑声从他上方响起，明明是带着调侃的意味，竟然让他格外安心。 与此同时，有人将昏迷的季玉妈送到了诊所。 “脸上的摔伤是最明显的伤痕，可致命伤该是后脑勺的击打，这不是一般的意外事故啊，得去委会那边……” “民兵队……” 不管找哪个机构，镇上出现了疑似恶意伤人的事例，委会立马警觉起来，派出了民兵队立马进行巡逻。 明明是安全巡逻，却也连带影响了黑市的交易。 季姑姑知道了都拍胸口庆幸自己早几个月前已经收手不干，想起那个背信弃义的小年轻，现在估计赔本到裤兜都穿不起，季姑姑忍俊不噤。 不知道是不是高兴背后就会跟着一个坏事，次日七点不到，季姑姑的门就被砰砰拍响。 70 第309章 季姑姑无语凝噎 “你嫂子出事了，中途醒来一下，让我们找到这里来要住院费用，对了，还有她那伤……反正你先去看看。” 季姑姑一脸懵，这都什么跟什么？？ 等被人半强迫的架到医院，季姑姑才知道，原来季玉妈昨天在镇上遇到袭击伤势很重，镇医院没办法解决这病症，在建议转院到省城。 可因为季玉妈是乡下的不是镇上的，所以大家能得知的信息有限，没办法及时联系到家人，还是季玉妈自己醒过来说了镇上一个地址，让找这家拿钱，季姑姑因此被找上门的。 其实医护人员都不好意思说，季玉妈醒来的时候，人家在问她要找季姑姑，是什么亲戚关系的时候，季玉妈一个劲儿的念叨，一定要给她看病不然她做鬼也不放过之类的。 季姑姑哪怕不知道这件事，也被季玉妈膈应得够呛。 当年她在家里讨不到饭吃，大胆去跟了那个男人，季玉怕羞，季玉妈也恨她会带坏家里的名气，不是就差没撕了她的皮么，怎么这时候冒出来认亲。 可她就算装傻，也架不住和季玉妈真是亲戚关系，还是小姑子和嫂子的那种。 叹了一口气：“真该离开这个地方的。” 省城医院 季延手术当日一点事没有，结果次日晚上七点出头，忽然就发烧了。 那几个知道谭绵绵是自己给对象动手术的大夫，有的好奇的来看后续，个别人则是直接嘲讽了起来：我就说哪来的山野神医呢，这下治死人啰，医院名声可要讲究起来，快把他们送出去！还留在医院干啥呢。 这吵闹声，引起了一些患者的注意，一听还有让家属动手做手术的，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的要求那个没本事还敢在人身上动刀的变态抓起来。 谭绵绵确认李主任没有松口赶他们离开的意愿后，门关好了，只做她该做的。 李主任那边这是被好多人围起来问。 他的压力也很大。 其实他是相信谭绵绵的，从和她的交谈中，李主任以自己三十年的从医经验判断，谭绵绵绝对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哪怕之前还在想是不是只是理论之才，只会理论知识实际操作不行，可在参与了谭绵绵的手术后，这个想法也打消了。 理论和实操都没得挑的人，他当然想护着。 可，眼下这个情况是真的很不妙。 希望不要因为意外，让这苗子还没茁壮成长发光发热就先陨落了。 在办公室里又听了一波投诉，李主任戴上手套穿好白大褂：“我也去照顾。” 他觉得，不管是从任何角度来看，这件事他得参与。 病房内，谭绵绵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季延的伤口，在他开始说胡话的时候，鼓励他，并舒缓他的不适。 她的判断不会出错的，这个情况最多两天就能结束。 可什么事情都有个万一。 而且，躺在这边难受得想挣扎翻身和触碰伤口的人，是她的对象，季延同志。 她就难以保持冷静。 拼命深呼吸了好几次，谭绵绵听到有敲门声。 70 第310章 人都是善变的吧 以为又是那群人，谭绵绵隔着门说：“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现在不回答你们任何问题，再骚扰我我就要做出反击了。” “是我，谭同志，别紧张我是李主任，你开门，就我一个人进去。” 谭绵绵扶额，调整了一下表情，放李主任进来。“怎么了，医院给压力要我们离开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只能付高额的钱借用个病房，这临时临头的，不至于赶她走。 只要两天就好。 “不是，我来跟你一起照顾他，这样对外说，也能稳定一下那些不安的人。” “真不懂我给我对象治疗，和他们没半毛钱关系，怎么那么激进，我又不会给他们治！”谭绵绵陪在季延身边照顾，嘴里也难免冒出两句埋怨之言。 李主任坚定自己的立场，态度倒是让谭绵绵平静一些。 有了一位年纪大的长辈从旁提供帮助，真的省了谭绵绵不少事，起码外面那些搞不清楚状况还在义愤填膺的人都是李主任打发走的。 在谭绵绵几乎不眠不休的照顾在，两天的时间，完美的如她之前预想的那样，季延退热了，伤口也没出现不好的情况，她心弦一松，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张病床上后就闭上眼昏睡过去。 季延着急得要跳下去，好在旁边李主任一直在打下手瞧见了，阻止他：“只是太累了一直精神紧绷着，所以睡着了，你保持安静就好。” 哪怕有专业人士的解释，季延还是看了一眼又一眼。 李主任见两人目前都没事了，就出去通告了一圈，季延的伤口愈合情况很好，还和一些追问家属怎么也能动刀的人解释，这不是单纯的家属关系而已，人家还是个专业的大夫，之前做过更严重的手术，还在人后背开刀把积液放出来，不损伤人的行走坐卧和脊椎功能。 一系列他所知道的情况都实况转述了。 众人听了之后，有偷偷看一下季延的，发现人家除了因为失血过多比较憔悴之外，精神头还足，完全没有这两天大家传的那么可怖。 一个个的消停也快。 人也真是奇怪，之前以为季延被自己对象噶半死，大家都想骂谭绵绵这个莽撞的对象。 可当季延的伤情透明化后，大家却又稀罕起谭绵绵来了。 之前质疑的声音多大，现在好奇的心思就有多重。 还问这谭绵绵是不是医院未来要接收的大夫，所以才有这么一码子事情。 甚至有人想让谭绵绵给他们也看看，有没有更好更快速的治疗办法。 对于这些声音，谭绵绵全都不看。 也不听。 也不见。 在判断季延的伤势，最好在这里静养半个月，之后再回去修养三个月最为合适后，谭绵绵往乡下去了个电报，电报是给林丰收的。 这么做是两个原因，主要是让对方明白，他派下乡的大夫可能要待最少半个月，次要是他可以顺便给大队长带话，镇上接受信息也相对快些。 发了电报，在季延的要求下，谭绵绵捏着介绍信，在本地的招待所开了半个月的房间用于休息。 70 第311章 老天爷给的“机会” 带来的那两件衣服当然不够她日常更换，谭绵绵就在本地买了几套成衣用来换洗。 当然也买了季延的。 这几天都是擦手擦脚，谭绵绵看他扭来扭去的样子估计是身上痒了，豪迈的撸起袖子给季延擦身。 手脚前胸后背擦拭起来毫无阻碍。 大腿位置的时候季延情愿自己麻烦点 照顾病患是件需要耐心的事，谭绵绵耐心一向是很充足的，而且从来没表现出不好的表情和情绪。 就是偶尔受不了季延那种感动带点羞涩的眼神。 一般这时候她会反向操作调侃一把，让他羞得不看自己了，谭绵绵才会停手。 当然这些亲密的小乐趣，肯定是要关起门才能做。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双人病房被安排进来一个病人，是胆囊出现的问题，看情况也是要开刀的。 住进来之后，呼痛的声音就没停过。 谭绵绵这几天晚上被季延打发回去招待所睡觉，可也想得到晚上的时候季延是如何面对这样的痛呼，于是这个病人住进来的第二天，谭绵绵就申请换了病房。 她说了点好话，套到了目前病房的一个情况。 所以给季延换的是最靠近后门的，距离医生们待的地方最远的不被人做第一选择的那间病房，目前里头只住了两人，还都是安安静静的那种，晚上睡觉甚至不打呼噜。 换过来这里的时候，季延还说这样更自在。 “这样你就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被他们缠着问一堆问题。” “你不要又有负担，我和那个李主任谈的条件里，还有其他对我也有利的条件。”谭绵绵是希望能在自己工作单位弄一间配套设施相对完整的医疗工具。 所以和李主任做交易的几个条件中，也并不全是对季延有利的。 对她也很有利。 “你好，谭知青。”外头进来个文静的女同志：“有人把电话打到省城来了，说是镇上诊所有个病患需要你照顾。” 谭绵绵和季延对视了一眼，都没概念，会是谁这么直接。 跟着女同志去接了电话，电话是李萍打的。“诊所派我给你打电话说清楚，季延那个妈，前几天在镇上被人砸了脑袋，被送到诊所来了，中途她醒过来一次，让自己的姑子过来负责她的医疗，然后就是季玉问了你既然在省城，直接快点送省城更好……” 事情大概顺序就是这样。 谭绵绵简直要扶额，这个季玉妈真是清醒的时候没让季玉之外的人好过过。 出事了昏迷了，还是要劳动季玉以外的人。 那她培养的、在乎的，视作命根子一样的季玉好大儿是干嘛的。 摆件吗？ 还是活祖宗啊，没事的时候供着，有事的时候还担心他沾边？？ 真不知道脑袋里装的什么。 说来也是巧了，谭绵绵前脚刚在心里吐槽季玉妈脑子有病。 后脚季玉妈被送来的时候，病情已经严重到谭绵绵判定除非她自己给季玉妈开颅清血块，否则大概率是再也醒不过来的地步。 不得不说，这老天爷还真是给了个“机会”，让谭绵绵能看到季玉妈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了。 －－－－－－题外话－－－－－－ 啊哈哈，还记得女主刚穿越的时候就思考过，穿中人物实在太脑残恶意也太浅显么，是伏笔呦宝贝们，哎呀，有生之年我这单细胞也能有伏笔了，嘻嘻。 70 第312章 都不想承担 因为病情紧急，全院只有李主任这个脑科专家可以尝试去挽救病患的生命。 其实伤到这程度，大多乡下人都是等死，有那全家都想挽救的，是很少数的。 冲着这份心意，李主任觉得自己也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于是找一起跟过来的季姑姑、季玉高梅夫妻、季婷，以及季玉妈的亲哥哥，一起商量手术的问题。 “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她这个情况本身就是很危险的，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这里有个意见书，上方标注了一些家院两方一些注意事项，要是你们认同，那近期就安排做手术，要是你们觉得不合适，那么转院或者有其他处理办法，就随你们的自由。” 季姑姑可没办法签这个字。 如果是一直以来都关系很好的姑嫂，搞不好她出点钱再冒个险，怎么说也把能做的都做了再看其他。 可季家这烂摊子，谁敢攀附上啊。 她嫂子娘家那个老哥哥，还说都怪她这个做小姑子的去诊所晚了，耽误了季玉妈的伤势呢。 还说就在一个镇上不知道怎么那么能拖。 季姑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被这群狗皮膏药给黏上，稀里糊涂也就跟过来了。 但清醒过后，这事关人命的字，她是断断不会签的。 季家老舅自然也没有签字的意思：“我好端端的妹妹，年纪轻轻嫁给你们老季家，饭也吃不上好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供养出一个文化人一个民兵队长，还让你这个小姑子不用操心家里随便在外头过好日子，你们丧了良心吗指望着我处理！我妹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季家一辈子都欠我的！” 这份慷慨激昂中有几分真心，只有季老舅自己知道了。 季姑姑捏了捏鼻梁：“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外头，我就不信你这个好妹妹没告诉你是她不想出我的嫁妆钱，跟赶她家老二季延一样，当年也是这么把我净身赶出去的，还说什么让我不许回家打秋风，你说的恩情啊欠不欠的，和我没有半分关系，你最好注意点。 当然，都是亲戚一场，之前在镇上诊所我掏的三十块钱，我就不这个时候找你们要了，等以后宽裕了再说。” “啥？三十块你给你亲亲嫂子看病还想着让季家两兄弟还？？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要还也是可以的。”季姑姑不耐烦这个有事了需要钱缴费了就躲一边叹气，没事装腔作势凑上来要咬人一口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回应道。“你有良心，那这笔债你认下，她可是你亲亲大妹子。” 两个当长辈的你来我往几句，都没有确定谁签字。 当视线被放在季玉身上时，他吓了一个哆嗦。“我，我妈又不是我一个孩子。” 季婷躲闪了一下其他人的目光：“我没读书没工作，也还没嫁人，钱都没捏过一块钱的，妈都给大哥用了，我能有什么钱呢。” 高梅和季玉都不爽的瞪了季婷一眼。 这话头，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质问季玉。 70 第313章 死猪不怕烫 季姑姑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情况，当年你妈什么德行我也是见过几年的，这次她生病，你好好照顾你妈就不错了，季玉，高梅，你俩也别看你们妹妹了，她从小到大最多吃家里几口饭，穿两身衣， 可你季玉不一样啊，你的事迹那是全大队的人都知道的，读个书考不上大学也硬生生在中学里，读到二十一岁才罢休，还倒贴钱去换工作，娶了媳妇还是三转一响，这个家里，要说谁受你妈的好处最多，没第二个人选，你不挑这个梁，是打算甩给谁？” 季玉没说话高梅倒是跳脚了：“妈生了三个孩子都是一样抚养长大了，谁也没缺胳膊少腿啊，干啥就要我季玉一个人管着，再说了，我这肚子里，可是有动静了，以后季玉不但要养家还要抚养孩子，拼了命掏钱给妈，不但出不了多少力，孩子以后出来了，难道就等着饿死啊，姑，你的心也太黑了。” 季姑姑盯着她肚子。 真的假的。 才结婚多久，这就揣上了。 速度是真的快。 季玉也是惊喜的看着高梅的肚子，其实他和高梅结婚后，一直被高梅埋怨，成天想着挣钱，和压过季延的风头，很少在那事儿上留意。 没想到他这么厉害，才几次就中标了。 有了孩子，季玉底气也足了起来：“姑，你看，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负担妻儿又负担妈，季延再怎样也是妈肚皮里出来的，谭绵绵在医术上不是很了不起吗，怎么说也是该紧着妈的病瞧，不能盯着我俩啊，我俩有心也无力。” “别跟我扯什么有力无力，没钱就把你们那些三转一响卖了，多少都能换点钱出来，一来你妈看病二来你养儿子。” 这话说得倒像是威胁居多，连李主任都皱眉要说两句公道话了。 他只是和家属商议手术的事情，怎么就看了这场大戏。 这些人的纠葛他是不清楚，但没有一个人主动要管病患，是病患的问题，还是这些人的问题，都不好说，能做的只有劝他们往事情的解决方法上去思考，不要一昧的争斗。 高梅却已经站起身：“那姑姑的意思是要逼我们全家都去死了？好啊，我就让人看看，你是怎么逼死孕妇——来人啊，都来看——” 谭绵绵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高梅打算喊破喉咙的姿态。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谭绵绵那黑黝黝的眸子，似乎在说，你继续我看着，高梅怎么都演不下去了。 季玉赶紧站起身：“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们都不要妈了呢。” 谭绵绵一脸莫名其妙：“你不要你妈是你的事，我妈不在这。” 季玉尴尬的反应过来，他倒是结婚了，可谭绵绵还没进季家的门。 “对了，你们是来看季延的是，他那腿伤确实严重，有可能下不了地……”只是被她治得差不离，只要好好养护就成。 季延腿伤的问题被摆出来，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这下，是个要脸的都不能说出，让正在治病的瘸子、和没过门的谭绵绵去接手季玉妈。 70 第314章 季姑姑畅快了 “季延只是伤了腿脚，妈可是躺在床上睁不开眼，下一刻就有生命危险。”季玉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知道你还没过我们季家的门，但你和季延都处对象了，来来往往的大家也都知道你俩是一对…反正你家里也比较有钱，就当给妈治病钱是我借的，以后我们还你，成。” “不是，话怎么能这么来呢，这不耍无赖吗——”季姑姑站起身要帮谭绵绵说话。 谭绵绵已经自己回应了：“季玉，你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是想膈应我把我气走是，不过我是理智的人，你不要白费功夫了。” 她坐在了季姑姑身边：“你妈的病，你妈的情况，我差不多已经了解过了，现在是要商量你妈的医疗费和治疗方案是，季延走不了路，我替他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开，只让我们季延一个净身出户还有成为残疾风险的二儿子负责这种话就不用说了，要说的话所我们就按照得到家里东西最多的也出最多的钱来分配。” 要知道，季延可是净身出户，要按照这个说法来分配，季玉还是等于要一个人扛。 明明是在陈述情况，为什么季玉中有种一直在被骂粗口的感觉呢。 季老舅被谭绵绵割过肉，不怎么敢放肆，只在一旁哼哼唧唧的说：“是的，总要处理好你们长辈的问题。” 之前那点想用季母的伤情换点好处的心思，在谭绵绵面前，是显得那么的无力。 “嗯，只要你们这边是商量的语气，那一切就都好说，高梅，大庭广之下做那么不要脸的动作你也是很有压力的，大家都是老熟人谁不知道谁，你非要搞这一次出，我可以帮你请报社记者， 这里是省城，请个报社记者是很容易的，到时候我会友情提供你的信息和你的过往，如实的讲个够，让你出名出个够怎么样，不想谈你就继续嚎，想谈的话，请坐。” “你！”嚣张什么啊，以为报社你家开的？ 高梅咬牙，坐在了季玉身边，因为心里不服气不甘心，坐下之后还掐了一把季玉的胳膊：“没用的东西。” 季玉默不作声。 谭绵绵进来后，现场就成了她一人控场，之前季姑姑心累的谈话，在她面前也显得游刃有余起来。 季姑姑是觉得，那种绝对自信，她是没办法拥有了。 不过谭绵绵的强势，并不影响季姑姑的站队。 她当然是站在季延和谭绵绵这一边的。 于是正式的谈判开始。 季玉两夫妻不罢休的是不能他出大头，理由是他们还要养孩子。 季老舅隐隐站在季玉夫妻俩那边说话。 谭绵绵的意思，是要按照当初分家的比例来出，她咬定了自己和季延身上的钱，都快不够季延的医疗费了。 季姑姑这下找到话头了；“你们要养孩子，孩子九个月十个月才出来呢，着急什么，人家季延受伤正需要用钱养着的，你们不能靠着个大肚子，再厚脸皮的吃一波兄弟的血肉啊，吃上瘾了是。” 之前高梅用孩子，和季玉一唱一和，说得季姑姑有多心梗，这会子季姑姑就有多畅快。 70 第315章 敲定了 李主任静静看戏。 谭绵绵先抛出自己底线加一点的试探：“医药费二八分，季玉上班挣钱，季婷没工作没家室，就留在这里，高梅就和季婷一起照顾，至于我，要照顾季延这个腿脚不便的已经很吃力了，没办法一起照顾你妈， 没进门，已经把季延揽过来照顾了，这么安排很合理了，你们的意见呢。” “二八不行，我们没钱。”高梅想当家做主，但不给钱是不可能的，加上才被谭绵绵威胁过，只能用商量的口气说：“最低也要对半，你和季延两个人拿工资，还不用养孩子，而且季延也是她儿子凭什么不照顾？” “你让个腿残的照顾，又是什么居心，还好意思说什么也是儿子，分家的时候季延净身出户你怎么不说？什么好东西都季玉得了，也就是你们这个小家得了……行了，算我们季延孝顺，费用三七，要么别谈了。” 季玉想了想：“我们照顾就我们照顾，费用四六，因为我们真的没有更多了，总不能让妈还躺在床上等我们吵完。” 谭绵绵懒得继续去分谁对谁错了，就屋子里几人，是不知道谁是谁啊。 “行，就当我们季延吃亏，净身出户还得四六分医药费，对了，写字据，彼此都是信不过对方的，字据最管用，谁违反了今天说好的，那就按照队里其他净身出户的先例办事。” 那可是能断亲，和老死不相往来的。 季玉这边再不甘心，还是得签。 签了字，谭绵绵从中周旋了两句，算是帮李主任解了围，季玉妈两小时后被推进了手术室。 谭绵绵捏着二十块钱，季玉瞧见了要伸手过来拿。 谭绵绵避开一点：“你们的三十呢。” 季玉掏了掏兜兜，只有二十。 季婷虽然没有两个哥哥有钱，但兜里也是放了几块钱应急，此刻被季玉哄出来先凑齐。 还差四元，季老舅被众人看着，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借给了季玉。 原本趁乱出来想浑水摸鱼点好处，结果损失了四块钱。 “现在可以给我了。”季玉再次身后，见谭绵绵还躲开，愤怒的吼了一句：“你到底还要干嘛！” “我信不过你们，走，直接把这五十交进去。”谭绵绵说着，捏着二十块，连同季玉凑了三个人才凑到的三十一起缴费了。 季姑姑没掏钱，但跟着谭绵绵去看季延的时候，心疼的表示要回家一趟，想拿钱来给季延交费。 “我们有足够的治疗费，姑姑你不用操心了。”季延实话实说。 季姑姑却觉得两个人在逞强：“唉，姑知道，绵绵肯定是为了季延的名声，掏那笔钱的，可你们现在也需要用钱的时候，后期误工啊，补身体啊都需要钱，别和姑客气了，给你们钱，姑心里乐意。” 谭绵绵好说歹说，还拿了二十张大团结出来，才打消了季姑姑的念头。 “行，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但缺钱了一定来找姑姑，姑姑这里有。” 姑姑疼侄儿古来有之。 但季姑姑可不是那种因为季延是带把的，又是她哥的孩子就无脑对他好，如今发展成这样，其中也有谭绵绵的原因。 70 第316章 借住 不管是如何加深的这份亲密感，季延和谭绵绵都坦然接受。 “今天比昨天更好了。”谭绵绵检查了季延的伤口后，坐在他身旁给他整整衣服。 看着这一幕跟老夫老妻一样的画面，季姑姑内心也是触动了一下。 感情也可以是不用死去活来勾心斗角各种算计的。 季延和谭绵绵虽然年轻，但这份感情真的是良性的感情。 互相疼爱，互相支持。 “我看你俩这亲昵的样儿，也想找个伴儿算了。” “姑姑这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算是，以前没注意过他，一心奔着那些虚浮的东西，那天遇见了，一起吃了顿饭，就这么又联系上了，才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没变过，没想到这几年他也真的没再找。”季姑姑述说着一个朴实憨厚正直的男人形象。 看那样子，其实她自己也是真的心动了。 不管是心动于这份坚持还是什么，俩人你情我愿就好。 谭绵绵自然是祝福的。 几个病房之隔，季玉妈做了手术后被抬了出来，人还没醒。 季老舅丢了那份趁乱捡便宜的心思后，倒也多了几分关切，询问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不好说，也许等下就醒了，也许要久一点，你们耐心照顾着，她现在这个情况是一刻都不要离人，你们做一下分配，对了，旁边的病床是要床位费的，而且要保持干净，你们这样随便躺不适合，希望注意点。” 季玉和高梅不喜欢听这种指责，让季婷快点把东西收拾一下。 其实好几张被占用的病床上，东西都是季玉和高梅的多。 交代完注意事项，护士抱着一个盘子离开了，不多时进来一个年轻女医生。 不是方萍是谁。 她看了一圈季家的人，视线在季玉身上落下。“你们就是那个谭知青的婆家人啊。” “啊，还不算……”季婷没说完，被高梅拦住了。 她挡住方萍的视线：“是又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听说你们乱放东西在病床上，过来看看，哦，对了，谭知青不是在招待所开了房间么，你们怎么不商量着住，都是一家人，应该不会计较那么多，要不你们在这，也不能有个休息的时候。” 季老舅倒是觉得要是一个房间能蹭住，总比在这里坐凳子上干熬着强。 那个谭知青，二十块都出了，不会一个晚上几毛的房间不一起用，大不了拼着用啊。 于是季婷这个可怜的，就做为被使唤的传话人，去找谭绵绵了。 彼时谭绵绵已经把钥匙给了季姑姑，因为季姑姑说反正来了就来了，回去也没事干，干脆和她轮换着照顾一下季延，谭绵绵就想起来那房间空着也就空着，不如两人一起用，给季姑姑借住在里头，有个休息的地方。 人，还是要躺在床上才能舒服的睡觉啊。 对季姑姑，她不敢说是非常亲近完全信任，起码，季姑姑绝对不是那种自己惹了麻烦就推别人身上的。 而且这几天，她和季延成天都在一起，也了解到，虽然季姑姑一开始的时候，接纳季延只是为了找个劳力，等他养好了身板，又觉得是个可以依靠，用来震慑一些宵小，但她真的是很用心在养季延了。 70 第317章 季玉妈，醒了？ 好吃的好用的都给他一份，属于季延换来的钱物她全数给，一分都没贪，也不会觉得自己是长辈还能倚老卖老。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反而被满嘴好听的甜言蜜语要来得得人心。 起码得了绵绵的心。 季姑姑接纳了这份好意，虽说她有钱住招待所，架不住没介绍信去开啊。 来得匆忙又迷迷糊糊，除了一点钱，啥也没带。 “我有买了几套衣服，姑姑你看着有没有合适的，没有就去周边买，从医院后门出去走个十分钟就能看到供销社。” “成，成，我也正想洗个澡换衣服。” 谭绵绵目送姑姑下楼，心道，为啥会安排季姑姑去买新衣服，而不是直接自己的衣服跟她互相穿。 倒也不是洁癖到这个程度。 是因为季姑姑的那个，比较挺拔，已经超出了普通女性发育范畴的大小。 谭绵绵又是个喜欢衣服修身的，买的衣服，可能就不那么尽如人意。 思及此，谭绵绵下意识的低头。 嗯…… 能直接看到自己的鞋面。 咳，虽然不是很傲人，b＋也还好，等年纪大了不会下垂得太严重。 “谭绵绵！”高梅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凑过来：“你住招待所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房间钥匙给我，我现在站不住脚了，我要休息。” 谭绵绵当她是在放屁，绕过她就进了医院。 高梅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奔着谭绵绵追了两步。 “醒了！小高，妈她醒了！快跟我去看妈，哎呦可算是醒了。”要不然后续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 “对了，那钱我得退回来，不让放在医院里乱扣我们的……”季玉一副很忙的样子，还要去找季婷，叫她不要再借住了。 妈醒了，也退了钱，正好一家人就直接回去了，住院多抛费啊。 快追上季婷，不要让她打草惊蛇了！ 季玉交代高梅去看看妈，自己还有事要做，说完就跑，可留在原地的高梅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婆婆她，那天是跟着自己去了巷子的，所以该是看到了自己的脸才跟上来。 那…… 她醒了会不会把这件事也想起？？？ 怀着忐忑的心思，高梅去了婆婆的病房。 季玉妈正在和季老舅说着什么。 季老舅看到高梅进来，眉头一皱。 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季玉妈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季老舅立马站起身，跑出去找医生。 高梅想起他刚才那个眼神，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记起来了，肯定是这样的。 怕她醒了，会说出看到自己的事情，高梅一步一步靠近，抬起手，伸过去，抓住了被子的一角。 只要盖上去。 不用几分钟，就能解决的。 恶鬼一样的呢喃和心思，在高梅耳边盘旋。 “就是忽然醒了，又说了两句话，还没等我说啥人就又昏过去了。”由远及近的说话声，打断了高梅的举动。 她回头看了一眼，顺便松开了时候。 下一刻她尖叫出声—— 70 第318章 幕后人的许诺 “啊！啊啊啊啊——”原来是季玉妈不知道啥时候又睁开眼，随手抓住了高梅的手腕。 本就心虚的高梅，过度惊慌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季玉妈的脸上。 ！ 众人手忙脚乱拉开高梅，再看季玉妈，她又双眼紧闭没了动静。 季老舅颤颤巍巍的伸手，在她的鼻子下一过。“还好，还有气……高梅，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回事啊，都大人了还莽莽撞撞的，要是你婆婆出了什么好歹那都是你害的。”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高梅猛地拔高音调，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随后就捂着肚子说好疼。 得了，又出去喊了一个妇产科的大夫来查查。 “怎么那么不注意，情绪要控制一下，你们当家里人的也是，孩子都四个月了孕妇正是不舒服的时候，还安排她看护病人。” 高梅不解释自己其实不需要看护季玉妈，因为此刻没心思顾及。 嫁给季玉这个所谓的有文化爱学习又有工作，深得婆婆喜欢的男人，她的日子似乎并没好过多少。 以前在家里，她是唯一的女娃，几个哥哥也还没娶媳妇没对象，全家人都紧着她照顾。 嫁出来以后，什么都不顺心，嫂子当家她这个小姑子回去倒成了客人，工作因为谭绵绵没了，日子也没过好，吃点好东西都要被婆婆骂不会过日子， 说起来，那天婆婆鬼鬼祟祟的，看到自己不喊不打招呼，反而是跟上来，可想而知多提防自己。 那她为什么还要留在季家？ 如果要离开，可能有些麻烦。 林伟光显然就是个不靠谱不稳定的，自己不能暴露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季家的，要不然以后自己养不起孩子，找谁去。 摸了摸肚子，高梅叹了一口气，三转一响中的自行车，被季延和谭绵绵用着。 收音机她拿去讨好领导了。 剩下两样，估计不好弄走。 思来想去，根本没有潇洒的资本。 对了，那个人。 高梅上次联系上那个人，她许诺只要自己好好下决心专心把谭绵绵对比成渣，会一次性给自己一千。 这人其实不止一次帮她了，要不她之前和谭霜都被带去审问，哪能那么快出来。 就是可惜，谭霜也一并被那个人捞出来，现在和林伟光成了一起的。 而她，两头都捞不着。 可真要对付谭绵绵，高梅还是怕的。 每次对上谭绵绵，她就没有胜利过。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逮着谭绵绵不放呢。 为情？季延也不是什么香饽饽，遇见谭绵绵之前，名声甚至很难听。 为钱？谭绵绵是比较会花，但没到钱多得被人如此惦记的地步。 为仇？什么仇需要慢慢有人打击到谭绵绵，将她的生活碾成一滩烂泥呢？ 高梅听不进季玉和季老舅的劝，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季玉前脚刚把剩余的医疗费掏出来，捏着二十好不痛快，结果就听到老娘又昏死过去的消息，得了，二十块又要丢进去了。 “老娘严重起来了，季延也得再一起出。”四六出，那自己把二十块交进去，他们也得出八块。 70 第319章 两人对视一眼 季玉的算盘打得砰砰响，对母亲病情的加重，是没有多少真心的。 一旁的高梅还在神神叨叨，想了想干脆捂着肚子要求要睡床上。 季玉刚撤销了让季婷去找人的命令，这会子又吩咐季婷：“去找她拿钥匙，顺便让她再缴费，八块钱。” 季婷撇了撇嘴，到底是没话语权也没能力抵抗，直接去了谭绵绵那边。 “从哪里听的我住的招待所？” 季婷没如实说了是个叫方萍的医生说的。 “哦。”谭绵绵回复季婷：“缴费的问题，我会找时间跟季玉一起去缴费处的，你呢就回去说，她肚子又不是我搞大的，别把这种事丢过来让我负责。” 季婷点点头。 就如同她得按照季玉的意思过来跟谭绵绵说这些话一般，她对谭绵绵要她回复的话也没半点的抵抗。 此刻在季延病房，她倒是有两分真心，询问哥哥的病情。 只是说着说着，眼神就瞥向了一边，季延没吃完的馒头。 他自觉胃口不太好，馒头只撕了半块吃，此时还有一个完整的加大半个被撕了半块的。 季延看了看馒头，又看看妹妹：“他们没给你吃东西？” “都顾不上我，老舅吃得还多。”季婷也是委屈的。 “那这两馒头你拿去吃，那半块是我撕下来，是干净的。” 季婷其实没那么多讲究，拿了馒头就狠狠咬了一口，差点噎到了。 谭绵绵叹了一口气，递过去一杯水。 看着季婷光吃馒头就乐呵呵的，谭绵绵也是摇头，看高每那么有精神的来找茬，吃喝上倒是有人照顾，没想到季玉对亲妹妹也是无情到这个程度。 季延看不过眼：“这次妈的病好了，你就找个活儿干或者找个好人家。” 季婷以前再怎么样，也是娘和大哥养出来的。 罪不至死。 继续在季家待下去，不知道成啥样了。 季婷又灌了一口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还是要我回避一下？”谭绵绵问。 季婷的表情那么明显，不瞎都看得出来有话要说。 就是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在这，导致人家不想说。 “不是的，我是好奇，大夫说，嫂子已经四个月了，可四个月之前……他们还没结婚呀。” 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片寂静。 谭绵绵和季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是，谭绵绵是来自后世那个快餐式爱情遍地，身体交流是随意事情的社会，但不代表她到了这个时代还觉得那种情况是遍地可见的。 这可是比某些古代时候对名声和清白更加严苛的十年。 一句耍流氓能断送一个人一辈子的十年啊。 结婚时间和怀孕时间对不上无非两个可能。 一，两人没结婚之前吃了禁果。 二，高梅有和别的男人。 如果是前者，那是你情我愿，如果是后者，这件事肯定会给季家带来冲击和麻烦。 而季延身为季家的儿子，这份麻烦，迟早也会找上门。 两人心里都隐隐的不安。 70 第320章 孝顺上 季婷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惴惴不安的。 “啊，这件事你之后就别提了，做你自己该做的就好。”季延想了想自己对季婷的许诺：“总之，当初给你许的话，以后还是会兑现的。” 季婷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之后没东西吃就过来，反正你哥也想听听那边的情况。” 季婷眼前一亮，连续点头，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至于你大哥要钱，你就说我说的，要到缴费处问清楚明细后再交……算了，我亲自过去看看。” 别弄得此病拖拖无绝期的。 谭绵绵也懒得被这些事给牵绊住，打算找个时间过去看望。 跟在季婷身后去了季玉妈那个病房，谭绵绵对她一检查，发现是吃药和行针能解决的问题。 心里在犹豫，伸不伸手的谭绵绵，余光见到高梅紧张得抓手边的衣衫。 嗯？ 自己对季玉妈进行身体检查，为什么高梅是这个样子？ 她试探道：“啊，这病其实不棘手，这里的大夫医术真高明，只要再休息几天，季婶子就会好了。” 话音刚落，高梅嘴唇肉眼可见的苍白了。 血色像是被什么吸走。 带着一种明显的心虚。 谭绵绵心中有数，假装关心两句，背着高梅却和季婷说；“现在开始你辛苦点，不要轮班照顾，有高梅的时候，你必须也看护着你妈，对了，你再说服季老舅，你们俩轮换。” 谭绵绵的直觉，算是帮她避开了好几次的危险，她信任这份直觉。 回到季延的病房，谭绵绵没把这事儿告诉季延，毕竟目前位置还都是自己的猜测。 时间往前过了一日，一切都相安无事。 就是这个本来靠边的病房来了一个新病患。 谭绵绵不是故意要听，但人家手术就安排在次日，说话声音也没讲究，她也就听了一耳朵，这人明天要手术，需要空腹。 因此在这个病患的孙子要给病患吃东西的时候，出言提醒了一句：“那个……你们不是明天的手术吗，我记得医生交代你们不要吃东西的。” 十多岁的孙子扫了谭绵绵一眼，见是个漂亮大姐，撇了撇嘴没发脾气：“人不吃饭咋行，我给奶吃的是好消化的东西，bj来的好东西呢。” “对对，我乖孙就是孝顺，来，奶就喜欢你喂的。” 两人好像把谭绵绵的话当背景板了，吃得更加的起劲。 “算了，不搭理这种人。”季延看了那两人一眼，虽然没和对方吵起来，但却在大夫来的时候直接将这病患偷吃了东西的事情告诉了大夫。 想当然的，手术被延后了，季延他被病患骂了：“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多住院一天就要多用一天的钱啊， 我小孙子孝顺我两口吃的，你俩是看不过去是，非要这样说，弄得我们做错了啥事一样，吃饭犯法啊，吃你家饭了？？” 那个孙子被大夫骂过，憋着一口气呢，也和亲奶奶同仇敌忾。 “我们只是担心晦气。”季延可记得这两人昨天不识好人心，还对绵绵做出那些把戏。“明天就要动手术，切你肚子的时候蹦出一堆没消化的东西，糊住大夫的眼，刀子可不长眼，你确定要事情成那样？” 70 第321章 孝顺下 啥，啥？ 蹦出没消化的…… 这句话太有画面感了，话糙理不糙。 那个正准备维护孙子的老奶都停下了话头。 那个孙子面红耳赤：“我，我又不知道。” “不知道？我没交代吗？？？”主治的医生摇摇头：“你们要是再一次这样乱搞，就去别的地方治，我们是治病的不是来治脑子的。” 这话十分不客气，可以说不带脏字的把人骂到墙角了。 隔了一个消失，这病患换了个屋，估计是觉得没脸见季延和谭绵绵。 毕竟人家是热心好意的提醒，还反被刺激反被骂。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两人继续落了个清净。 谭绵绵这看护做得标准，病房内的其他两个病人家属，一开始没搭话，但看了两天，觉得谭绵绵看护人一套一套的，季延也是舒舒服服的，就开始好奇，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专业。 于是就打上交道了。 谭绵绵倒是不介意，在空余的时间分享几个看护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季延也和病床上那两位说上话，在绵绵回去休息的时候，他也能和这两位聊聊。 三人的病房，前所未有的和谐。 谭绵绵倒是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分享，让自己从这天起，多认识了两个省城大厂的老技术工。 两人次日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给谭绵绵塞了一些东西。 一个送的是简易包装的饼干糖果啥的，好像是内部内需造成的过剩产品，员工自己消化来着。 还有一个送的就是，两双鞋子。 “沪市那边的订单，因为数量记错了，滞留了一些，塑胶做的鞋底子，因为是处理品，也不值两个钱，亲戚朋友我都送了一点，昨天回去正好收拾出你俩能穿的，收着。” 谭绵绵一看，是叫高帮金边黄的鞋子，整体是绿色的，缝缝边角是黄的，鞋子内部四个字非常工整，除菌防臭。 嗯……一个鞋子都能除菌了。 这些在后世人眼里也许是土味和农民工的标配，但在这时候，还真算的上是奢侈品的一种了。 看来这两人可都是对长辈极为孝顺的，一点护理知识，人家就送了那么多的好东西来。 连季延都感慨，都是孝顺两个字背后的行为，结果却是大不相同。 “今天伤口有什么感觉。”谭绵绵轻微抚了一下季延伤口处。 “有点痒，有点红，其他没感觉，好像……都不会疼了，我能不能下地走走。” 谭绵绵摇头：“还有九天，你慢慢熬着。” 九天以后回去，也还是要卧床休息，尽量避免走动。 就算是她，技术也没能到今天开刀明天下地的地步。 而且他伤到的是腿。 “就是，就是怪不方便的，起码上厕所，我想靠自己去。” 谭绵绵纳闷，自己不是给他买了两个夜壶么，季姑姑还不嫌弃的每天洗呢。 她谭绵绵也不嫌弃，但季姑姑觉得没干什么，成天跟着吃喝没意思，谭绵绵也就没抢，偶尔季姑姑没在，季延又喝多了水，那还是她来洗的。 说起来，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不是故意看的，咳，季延不但长得高，某些地方也大于平均值呢。 70 第322章 几岁了 晚上，病房里三病患三家属其乐融融的吃饭，聊着最近二三闲事。 季婷探头探脑的出现在病房门口。 季延直接喊了一句：“在那儿跟老鼠一样干啥，进来。” 季婷蔫的看了哥哥一眼，磨蹭着走进来。 谭绵绵和季延本来就有让人一起来吃饭的，将一个崭新的饭盒拿出来，里面装着一份食物。 “新的？”看到簇新的饭盒，季婷有些小惊喜，也有点受宠若惊。 甚至觉得那个饭盒，都在散发着光一样。 这是，给她专门配的？ 其实是不喜欢多一份幽门螺旋杆菌传染的来源，所以干脆买了个新饭盒的谭绵绵：“嗯送你了，以后这是你的专属饭盒，自己要洗干净了送过来。” “嗯嗯。”季婷美滋滋的吃饭，完全不像以前在季家吃饭那样筷子随便扒拉。 今天的菜很多，馒头好几个，她和谭绵绵以及二哥一起吃饭后，很克制自己的吃饭习惯了。 特别是现在还吃独一份食物，看起来十分的文静秀气。 “那个，谭知青啊，这是你对象的妹妹啊，看着挺乖的。”食品厂的老徐出言搭话。 谭绵绵嗯了一声，不去特意拆季婷的台。“这次来医院也是陪护亲妈的。” “哦呦，那是很乖，这个年纪的孩子很难得啊，对了，她多大了啊。” 谭绵绵还真不知道。 看向季婷，示意她自己说。 季婷嘴里还吃着东西呢，倒是季延接话。“今年十七了。” “哦哦，看着是差不多这个岁数，在家里长干活？” 季婷似乎听出点门道，更加斯文的吃东西了，还间或回答人家两句话。 后来就成了她和那个老徐说话了。 谭绵绵靠在季延身边，用眼神示意这样合适吗。 季延只放她放心：“这样可能对她，还是好事。” 谭绵绵琢磨了一下，十七岁放在后世还是个高中生，可在这个年代，十七八说亲事，再正常不过了。 和季婷以前也没多好，甚至属于交恶的，现在就算因为时过境迁有了接触，那在感情上也是平平，因此谭绵绵没多管闲事，只是任由事情随着季婷的心意在走。 听着老徐说明天换个人来照顾家里的老爷子，在场的人大概都猜出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一对年轻人即将第一次见面相看的契机啊。 这年头也不是每一次相看都正儿八经在男方家或者女方家的，像是有人看着不错的了，觉得想介绍给自家小辈或者亲属的，就会为了撮合一下，而安排因地制宜的见面。 比如说季婷离家那么远，真要联系上了为相看见一面，不太合适。 老徐和季婷是交谈得不错的。 在老徐眼里，季婷乡下的，但长得不错也不算太黑，会干活，又能跟到省城来照顾老人，家里兄长和未来嫂嫂，看着也是不错的，怎么都差不离。 季婷眼里，老徐是食品厂的，要介绍的年轻小辈也是正式工，又是省城人家里除了两个姐姐嫁出去了，只有这男孩子一个了，要是能成，那她就翻身了，人家亲戚都是省城的，不说找个正式工，起码临时工好要得很。 还能住省城，在省城生活。 所以说彼此是谈得不错，对对方印象都好上天了。 70 第323章 相看，上 谭绵绵和季婷一起出去洗碗筷，季婷抢着做。 但，无事献殷勤，谭绵绵好整以暇的等着。 果然，季婷开口，想问谭绵绵借一套衣服穿穿。 谭绵绵倒也不是那种冷面铁血的，衣服倒是愿意借，于是在季姑姑来看交接班看季延的时候，她回去拿了一套最适合季婷的衣衫。 买的时候没仔细看，混入了一条比较偏粉色的衬衫，她不是很喜欢那种款，因此就试了一遍，没有再穿，这会就带到医院来借给季婷。 还给了一条皮筋。 季婷高兴的接过，不知道去哪儿试一试了。 回了病房，季延正把要季婷明天会简单和人家相看一眼的事说了，季姑姑表示支持。 “季婷也没坏到骨子里，又是你妹，能跳出那个坑，就推一把，我回头去买点招待人的干果水果的，就算是普通来往，也要讲究点礼数，城里人肯定都喜欢这一套。” 说不定还能帮季婷加加分。 暮色沉沉，谭绵绵和季姑姑彻底换班，回了招待所休息。 季玉妈的病房内，此刻只有高梅和季老舅在。 季老舅下午喝了高梅孝敬的半瓶酒，此刻正睡得香还打呼噜，病房里另外两个病患不高兴得很，都背过身去没搭理。 高梅的手指弹了弹。 现在房间里，两个不看这儿的，一个睡觉跟响雷一样的。 不管是季玉还是季婷，两人都因为有事不在。 这时候，她是不是可以趁机做点什么。 高梅的手缓缓动了，伸向了被褥，其他人肯定看不到自己的具体动作的，婆婆也不能反抗…… “嫂子！”季婷换好了新衣服扎了头发，还找护士借了镜子照过了，才美滋滋的回来看护，结果就瞧见季老舅在睡觉，高梅靠自己亲妈很近！ 不知道为什么，季婷觉得心里不舒服。 谭绵绵那天的交代也猛然在季婷心中炸响，因此季婷毫不犹豫的叫了出来。 高梅还真因为这句喊叫收回了手，转过身的时候，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你试衣服回来了，挺好看的。” 季婷啊了一声，看亲妈还睡着呢，呼吸平稳，便放下心来，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又听大嫂竟然在夸奖自己，少女心事让她害羞的绕了绕头发。 高梅见她心思在相看上了，便有意识的将话题带离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而是聊起了以后要是能在省城居住生活，季婷最想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当正式工啊，自己捏着钱多舒服，我还要只生两个就好，一个男的，给婆家生的，一个女儿，当我自己养。” “哦呵呵是吗，很不错的想法，你这么好看，明天那小伙子肯定会被你迷住的。” 季婷又是羞涩一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今晚做梦都在憧憬，和自己相看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要是有礼貌又温柔有能力还爱她就好了。 次日天气不错。 一大早太阳就乐呵呵的起来普照大地了。 按时间段来推测，秋收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快一点的已经收割上了，慢一点的儿还在磨洋工。 70 第324章 相看，中 这些活儿，都和在省城看病的两拨人无关了。 只是今年，季家注定在工分上，有所落差。 上午六点多的时候，季婷就来了这个病房外看了好几眼，季延没忍住让她不要那么上赶着的态度。 季婷还是听二哥说的，后来就没往这儿来了。 老徐是九点半左右，带了一个男子过来。 打眼看着，确实是个温柔有气质的男子。 老徐进门的时候直奔谭绵绵去，低声询问季婷现在方便吗。 谭绵绵放下手中的本子和笔，起身说自己去叫人，让她坐着。“先坐，季延你招呼一声。” 季延点点头，指了指上午就装盘好的坚果糖果等吃食。 老徐笑眯眯，说这么客气啊，手伸出去拿了个糖吃。 也不是馋嘴，代表不见外罢了。 不然他啥吃不上。 正要招呼徐放也过来坐坐，却发现他眼神往外飘。 “这么期待啊，你小子，果然也是到成家的时候了。”偏偏眼光那么高，年纪比你大的不喜欢，同一个院里长大的又说太了解，太能干的又说没什么共同语言。 拖着拖着，还不是拖成了家里都为他担心的岁数了。 哪怕他年纪其实并不老，可周边小伙二十岁基本就有家了，他都二十五六了再不找一个，不知道周围人说话还多难听。 再说了，结婚了生孩子又是一两年以上，这是准备三十了还当爹啊。 那乡下只有自己温饱都顾不上的懒汉才三十岁了当不上爹呢。 这不，嘴巴说不着急，一听是个年轻的才十七岁的姑娘，这不就上心了么。 “叔，刚才那个，是谁啊。”徐放问出口，老徐僵了一下。 他怎么把这儿给忘了，该提前说的。 谭绵绵好像也才十九岁，年轻漂亮还穿得讲究，皮肤偏白，看着还干净整洁嫩呼呼的。 哪个适龄男青年见了心不跳快两下啊。 老徐赶紧补救，不管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有些话就该一开始就说清楚的：“你说谭知青啊，你今天想看的就是谭知青对象的妹妹呢，哦这个就是谭知青的对象，季延。” 季延冲他点点头，心无旁骛的招呼他吃东西。 徐放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季延，矜持的摆摆手：“我吃过来的，谢谢。” 季延也就没多话了，只应和两句老徐的问话。 过了五分钟左右，谭绵绵去而复返，身边跟了季婷。 以及非要来看看情况的季玉。 季玉这几天是吃了一些苦头，人显得憔悴，也瘦了，但他本来就少干活，又是个斯文的长相和做派，看着真像那么回事。 季婷隐隐的也觉得大哥很拿的出手，本来坐在季延附近的，没几句话就凑过去季玉那边，还跟人兴奋的夸赞自己的大哥是在镇上工作的，以前还读了很多书。 落差感这东西，要在意才会觉得有落差感，季延和谭绵绵这对情侣，不怎么在意季婷亲不亲谁，所以只两个人自己说着话。 一场会面进行了一个半小时，谭绵绵估摸着，应该是双方都有意思，要不谈那么久玩儿呢嘛。 就听徐放发出了邀请：“到饭点了，大家一起下午吃顿饭，我请客。” 70 第325章 相看，下 季玉季婷都响应了，四人去吃饭就挺好。 却见徐放亲自走到谭绵绵两步的距离：“谭知青不去吃吗，吃完了，再给季同志打一份上来，我付钱。” 季延看着徐放，见他视线一直盯着谭绵绵，皱了眉头。 这臭小子，不会刚进来的时候往外看，就是看的他未来媳妇谭绵绵。 季婷此刻已经站在门外和季玉说话，都没注意到这一幕。 老徐倒是注意到了，正想说点什么，谭绵绵先一步开口，表示了拒绝。“不了，我等季姑姑来，我们三个一起吃，你们去，吃饱点。” 季延见她风轻云淡的，心里那股子别扭也消散，只觉得这人若真的是明明来相看季婷却对别的女人还发出邀请，就不是个合适的，他更希望季婷能就在家附近找个合得来的。 “徐放哥，你们在说什么呀，走，晚了菜都不多了，这几天我也经常吃饭馆的，稍微晚点菜就没有好的了。” 每次打饭都一视同仁打四份的谭绵绵：…… 很好，下次舍点钱，让她自己准点去打饭。 装好了一起带上来还带出抱怨来了。 徐放不是那么甘心的看了谭绵绵美丽的脸蛋一眼，被老徐扯了一把就往外走。 他这个做派，就连病床上的老汉都看明白是咋回事了，那张老脸臊得慌，小辈们都出去吃饭后，这老汉只能假装睡觉。 谭绵绵也不故意阴阳什么，只靠在季延继续之前没做完的笔记。 季延瞧过上面的东西，是一些补身体的汤方。 又不是纯补汤，都会增减几样草药。 用绵绵的话说，大部分汤喝的都是嘌呤和游离钙，还是需要一些对症的配方，才能帮助他更好的吸收。 也就半个月不到，谭绵绵的脸明显的瘦了。 之前还被自己养出点婴儿肥的元气脸，这会子看着是精致美丽引人注目，但是是那种长辈眼中偏单薄的长相。 季延当然不觉得绵绵长相不好或者怎样，只关注到：她瘦了。 便建议等回乡下了，她也一起喝那些补药。 “我不需要，这些都是你喝的，我的话，喝点红枣枸杞银耳莲子炖的糖水，再睡饱吃饱，很快就补起来了。” 季延这就安心了。 国营饭馆，一行人吃饱喝足往外走。 徐放用钱用票的那个豪迈的样子，还有不错的外表，和谈吐，已经让季婷深陷其中。 连季玉都忍不住低声呵斥她矜持点，把目光收回来。 老徐提议：“要不，下午就给季婷一点时间，让她和徐放在周围走两圈，年轻人自己聊聊。” 怕季玉当哥的不放心，老徐还说了就一个小时，逛一圈后就带人回来。 他自己和生病的长辈都在医院呢，也不需要担心。 季玉还在犹豫，季婷已经答应了，偏粉色的衣服下摆被她激动的饶了好几圈，无意间勒出细细的腰身。 季玉被老徐说服，同意了一小时独处的时间。 季婷的喜悦几乎就摆在脸上了。“谢谢哥，我一会就回去照顾妈，麻烦你和嫂子也看一会了。” 70 第326章 本分尽了 季玉尴尬笑笑说好。 这话说的，好像没有季婷，家里其他人都不关注家里的老娘了。 徐放走在前头一点，季婷小媳妇一样跟在身后，还故意学自己见过最好看的走路方式，试图自己也走出那个姿态。 却只有hd学步的狼狈土气。 “你这衣服，不是你的，看着不太合身。” 季婷没想到徐放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有点难堪的搅动了一下衣服下摆：“是我二嫂的。” “二嫂？不会说的是谭知青，她和你哥结婚了？” “倒是没有，不过……。” “没结婚可不好说这种话，这不是污蔑别人的清白么。”徐放见自己说话说狠了，季婷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又改口：“说你衣服不合身，是想给你买新的合身的，走，我带你去供销社买新的。” 季婷腼腆的说这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穿别人的衣服，你不别扭啊。” “是有点，但我顾着担心妈，要照顾妈，没心思买那么多衣服，不像我嫂子。” 徐放有没有听进去，季婷不知道。 只是在相看的时候，下意识的去削弱其他女人的优势和闪光点。 徐放给她买了衣服，一双鞋子，还有一些吃的，两人还交换了通讯地址，说以后写信聊着。 给季婷高兴得不行，回去之后一直对谭绵绵炫耀。 见谭绵绵反应平平，没有替她高兴的样子，就去找季玉说。 然后点心被蹭完，鞋子被嫂子借穿。 要不是衣服不好扒下来，估计衣服也没影了。 这时候季婷才从那种上头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她怎么忘了，二哥才是能帮自己的人。 想起二哥还说过以后会给自己一套嫁妆，她又忐忑的去找了二哥。 季延见她冷静了不少，才建议了一句，这男人，要考虑考虑再说。 季婷手指绕啊绕的，不想应承这句话。 季延吐了口气，也知道多说无益。 绵绵总让自己不要因为这些事生气，那他就不生气。 季延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愿意对季婷上心三分，那是看在血缘关系，和季婷并没有把关系处绝了的份上。 既然季婷自己主意那么大，还一副怕自己不兑现给嫁妆的承诺，那他就当个给嫁妆的哑巴哥哥就好。 但有些事还是要提前说清楚的。 “你要跟这个男人，我没有棒打鸳鸯的爱好，但我还是希望你冷静点，多观察观察再下决定，至于你担心的嫁妆，放心，队上那些小妮，娘家不错的，都会陪嫁两床厚被子两床薄被子两床布料，还有两套衣服，一对木头箱子，我就按照这个给， 奶当年也给你留了小首饰，等妈恢复健康后你问她要把，我再给你十块钱压箱底子，出门以后，祝你日子好过。” 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尽了本分了。 至于更多的，或者以后，说实话从此刻开始，他对这个家的责任也就剩下给亲妈后半生的生老病死添砖加瓦了。 “想什么？表情这么严肃？”谭绵绵坐在他身旁问。 “哦，和季婷说了几句话，之前分家钱，许诺过给她出门子，添一份嫁妆，这件事……”你会介意吗。 70 第327章 眼睛 “你添了什么。” 季延如实说了。 “我以为你把家当都填进去呢，那么紧张。”谭绵绵拍拍他的手背：“没关系的，没成家之前，你的东西只是你的东西，要怎么分配都可以，何况是给亲生妹妹一份嫁妆。” “绵绵，你真好。” 谭绵绵没让他继续夸下去，反馈了一件事给他：“我之前不是让季婷关注你妈么，然后察觉出了点不对劲的地方，总感觉，高梅很担心你妈醒过来。” “什么？啥时候这么感觉的？” “就是，直觉，然后那天我去检查她的后脑，发现高梅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心虚，我就试探了一下，她表情更慌张了甚至还装肚子疼，我就有意的观察，还让季婷不要离开妈。” “那妈，很危险啊，那妈具体情况是什么？” “我后来和主刀的医生聊过病况，发现虽然你妈妈前额的伤也严重，但是更严重的是后脑勺的撞击伤，在镇上诊所的记录中，她是在巷子口被人发现面朝地下摔的，可更严重的是后脑勺的伤势，这就说明了、” “是有人敲了闷棍。”对林伟光干过这事儿的季延，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谭绵绵点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 “啧，要是真有联系，高梅的动机又是什么？” 不只是季延想不通，谭绵绵也想不通啊。 除了这件事意外，谭绵绵从以前刚和高梅对峙的时候就觉得，坏心思和手段如此浅薄，什么情绪都还摆在台面上的人，竟然直接压了原身一辈子，还能有那么多特权和渠道来加害原身，踩着她上位。 难不成，是暗处还有双眼，盯着原身吗？ 可是她就是接收了这份记忆，没有察觉出半点，有可能得罪什么疯批大佬偏执大佬，书中剧情线也没有比林伟光和高梅这对在她生命力，更卑鄙无耻的恶魔。 “那，妈的情况能好转吗？” 谭绵绵回神，简单解释了一下季玉妈的情况。 原本她不打算插手季玉妈的情况的，看来，就算是为了抽丝剥茧探查高梅的意图，和背后的眼睛，她也不得不动动手了。 晚上九点，值班的李主任就和谭绵绵在办公室里聊了三个小时。 虽然达成了她主刀的意思。 但还是要签意见书，以及谭绵绵要是被人发现出现在手术室中，得对外说是观摩。 “好。”虚名什么的，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如果这样做能提高她要的东西的效率，那当然愿意做。 次日李主任和季玉面谈，表示还需要给季玉妈再进行一次手术，但这一次，费用可以减免一些，意见书还是要继续签的。 听说费用能减免，甚至都不需要在缴费处那边还有存余的情况下继续交钱，季玉爽快的签字了。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他高兴的憧憬着亲妈好了之后，自己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孝顺和不容易，回到单位后，也能靠着这个积攒一波领导和同事们的好感。 没注意到作为倾听者的高梅，一点都乐意听这些话，甚至还在抠着自己的指甲盖儿。 70 第328章 季老舅先回家 季玉妈被再次推进了手术室，谭绵绵早就换了一身护士的衣服蒙着面进去了。 两个半小时后，手术接近尾声。 外头等着的人只剩下了季婷和季老舅。 季老舅想抽烟得很，但里里外外的只要抽烟就会被人说没素质。 憋屈的只能在外头等，顺便和外甥女说说话打发时间。 “你说你妈这次，能不能好啊，都出来那么久了，地里头的活儿也没干，唉。” 季婷抿嘴盯着门。 这次能好的。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看徐放同志的家族人不少，要是自己没爹还没娘，会不会被人家嫌弃。 这一刻，季婷是真的无比真心，亲娘一定要没事。 一旁季老舅来回兜转的话说多了，季婷也烦了，捂着耳朵蜷缩成一团。 季老舅撇撇嘴：“我还不是担心你妈么，看你这样儿，好像我干啥了一样。” 哎哎，好人不好当。 也不知道家里几年工分那么少，过冬的时候吃得饱不。 不行，等妹妹这病好了，他肯定要算一算，自己都耽误了多少天，耽误了多少活儿。 折磨人的等待时间又往前进了半个小时，手术结束，李主任长吁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说起来你这技术，为啥就是想不开非要待在乡下呢。” 之前接骨缝筋，还只是觉得她水平超乎年龄的优秀。 这都开颅了，很难想象这年轻人的水平高度上限在哪里。 这次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帮省城留下这样的人才。 哪怕她是一心为了家乡留下或者为对象不出来成立工作，他老李也能想方设法聘用她！ 不然多可惜啊，留在乡下治头疼脑热的。 得送省城来才不浪费人才啊！！ 这会刚做完手术，李主任不好现在提，看谭绵绵困倦疲累的样子，他心知不是谈话的时机，就先出去安抚家属了。 季玉妈被推到了另外一个病房，李主任表示会派专人看护。 “你们家属每次留一个看护就好了，人太多了反而不方便，对了，那个孕妇和那个老大哥，你俩就不要轮值了。” “为什么啊。” “您这烟味……确实会影响病患的一个身心健康，多体谅，当为了病患？” 季老舅今天可真是憋屈的，答应了之后在屋外抱怨了好一会，还表示自己被这样嫌弃干脆回去好了。 又说这次耽误了活儿，不带几块钱回去家里肯定要闹。 季玉掏了掏口袋，没能硬气的掏出舅舅回去的钱。 只刚好有够舅舅坐车到镇上的，连他下车后吃个包子的钱都没多。 “你妈给你那么多东西和钱，你自己也工作，住院一下目前你就给了三十进去，吃几天饭也不用三块，这就是你所有的钱？” 季玉还寻思着要是妈这次好了，他找未来的姑爷徐放借几十块缓一缓呢。 怎么有钱另外安排季老舅好吃好喝的回去。 话语里也就带出了点矛盾：“您来，也没帮上什么忙啊，算了，早点回去休息，我妈妈这边我们当小辈的会看着的。” 季老舅一噎，手抬起来指了指，愣是说不出什么来反驳。 70 第329章 季玉妈醒来 在季玉的不耐烦，和季老舅的失望中，他上车离开了。 原本还顾及妹妹的伤情，可季玉这个兔崽子竟然这样对他这个老舅，季老舅哪里能继续有心思待下去。 临走前去了季延那边。 季延倒是给了两块钱，好歹他陪护送着亲妹妹来了。 季老舅得了两块，其实和从季玉手里拿的钱是差不多的，却可以对着季延夸了一通，听得季玉都想把车费收回去。 有了谭绵绵的亲自参与，季玉妈的手术不要太成功，次日上午十点就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刚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茫的，嘴里只说高梅坏三个字。 季婷打瞌睡，漏掉了这三字，但看到亲妈醒过来还是高兴的。 急匆匆的就出去喊大夫，喊二哥大哥还有谭绵绵他们。 高梅从暗处走出来，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婆婆的病房去。 去的时候，对方的视线也对着门外呢，两人目光来了个对碰。 季玉妈眉头一皱，高梅立马挤了过去，趴在病床上诉苦：“妈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来你小孙孙出世，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带孩子。” 季玉妈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到高梅的肚子上。 高梅乘胜追击；“我最近花钱请人给我吃了个偏方，说是肯定能生儿子，谁知道偏方起效了，我回家要跟你说这个好消息，你却不在家，人家说你被人打了……我好担心啊婆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咋办。” 说着摸了摸肚子。 季玉妈有点受宠若惊，脑袋也不清醒的时候，竟是直接问了，她那天没看见自己被人砸？“我记着，我是跟着你走了几步，然后你不见了，有人就从后面打我……” “啊？？还有这回事？妈，我去镇上就是去要偏方，只是，您为什么看见我了不叫我啊，要不也不会有这种事。” 季玉妈疑惑的纠结了一小会。 “好了，这事儿交给公安查就是了，您醒了就好，最近我和季玉，还有季婷，三个人轮班照顾你，大家都两累坏了，好在妈醒了一切都好，您要不再休息一下，小妹已经去喊大夫来给你检查了。” 季玉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高梅的肚子。 在高梅忐忑的心思中，缓缓点头。 “妈！你可算是醒了！”季玉和大夫前后脚来的。 看到亲妈醒了，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恨不得能和以前在家里骗钱念书不干活的那段时间一样，撒娇耍赖逗亲妈开心。 “恢复的确实挺快的。” “那大夫，我妈啥时候能回去，在这医院里住着，我们农村人消耗不起啊。” “不是给你们减免了吗，这次手术，甚至都没收钱啊，病房也是医院……” “哎呀，这不是担心我妈闲不住么。” 高梅哼唧了一声，看出季玉妈想多留留，怎么可能是想赶紧回乡下干活，连忙说：“妈刚醒呢，得养养身体，你个大男人不懂，大夫您给看着，该住多久我们就住多久，能吃什么您也说。” 70 第330章 高梅花言巧语 高梅的殷勤，极大程度在季玉和季婷不怎么作为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孝顺。 季玉妈脑袋还不舒服，只想再多多休息，干脆让他们全都走，只留下高梅伺候自己就好。 季玉和妹妹对视一眼，似乎还有话要说，却被季玉妈挡回去了。 两人看起来相处很不错，直到季玉妈睡去，高梅还体贴的给她盖了一下肚子。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多忐忑。 哪怕用孩子来说事儿，暂时压制住季玉妈提出自己昏迷前的疑点。 可，这事肯定还没完。 高梅只能期盼，肚子里真是个男孩了。 反正就相差不到半个月，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季延这边也知道了妈醒来，不过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两人都问心无愧。 倒是季婷来问过几次，说医药费可能会不够，被谭绵绵用一起交钱的时候再提，给挡了回去。 她那边恢复情况良好，季延这边也彻底摆脱了危险期，已经能单脚下地上厕所了，约莫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回家修养。 按照谭绵绵的意思是，他那边先停工，工作可以交接给别人。 这段时间就住在院子里，她虽然不能顿顿做饭给他吃，但可以每天都有补汤，饭菜也可以付出相应报酬请人做。 “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我这是秋收前伤到的，未来两三个月，菜是不愁吃的。” “受伤有什么好庆幸的。”谭绵绵白了季延一眼，说了个事：“既然要回去，我得往大队部那边去个电话，首先跟大队长知会一声我们要回去了，其次是顺便让小花把你那院子屋子收拾一下，到时候一会去你就能休息，我也能交接下新卫所的工作。” “好，你安排。” 因为季延很快能出院，所以谭绵绵去缴费处看了一下款项。 当时交得多，还有六十块剩下。 她手里也还捏着四千整。 她也是太着急慌忙了，完全没考虑到这个时代看病，由于条件和物价各方面的因素，一个腿伤根本就不需要几大千。 这不，因为李主任对她技术的信任，甚至还省了一笔。 出了医院，谭绵绵给乡下去了电话。 大队长接到电话，得知两人过几天就到家后，乐不可支。 说是一群人想她想疯了，成天来问两人的情况。 “上面不是派了卫生员吗？” “倒是及时派了，但技术不太行，一个小病不像你似的三天内必好，人家一周了还继续咳嗽发热，就这么熬着，能不想你么。” 谭绵绵谦虚两句。 “对了，有个事啊，之前不是有知青嫌弃住不下，去队里人家借住么，这几天闹着要换回去，我没同意他们用你那屋，如果你乐意，可以和我说声。” “不乐意。”谭绵绵说：“屋子里的东西包括墙面，还有那个灶，都是季延一点一滴给我弄起来的，如果知青点真到了挤不下去的时候，我情愿出一份钱加盖一间，也不希望我那屋子这时候被人无端用了。” “行，那我记住了。”毕竟是在讲电话，言简意赅最合适，谭绵绵请对方转达一下给小花的安排，说了具体回家的日期，就挂了电话。 70 第331章 季延出院 回医院的路上和徐放碰上了。 他说是来看长辈的。 谭绵绵嗯了一声，也没多话，往楼上去。 徐放跟在后头问了一些她的爱好之类的，谭绵绵只回了一句：“你和季婷互相喜欢的话，只管自己交谈交往，我是很开明的长辈，不用讨好我来达到示好。” 徐放喃喃；“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和好看的年轻男人，做出这种失落的表情，还是挺招人稀罕的。 但谭绵绵不在此列。 怎么说呢，她算肉食系的。 季延从外在到内在再到对她的心意，处处都是在她心间上跳舞，她没理由眼睛还往外看。 徐放的一番做派，显然是要落空了。 接下来的两天，季延和季玉妈那边都算是两不相干。 谭绵绵不去领那个做手术救人的功劳，季延也不去表示自己也出了二十元的住院费。 季玉妈那边呢，也没有非要叫两人去瞧她，当然，也没再特地过问季延的情况。 甚至隐隐有些不高兴，自己是为了季延的事情才会去镇上的，结果就遇上这种事，有点晦气。 管她什么想法，谭绵绵这边带着李主任再次检查了季延的伤口后，得到了准许出院的证明。 她退房，收拾行李，和季姑姑，一个拿行李，一个搀扶着季延，往车站走去。 季延在病房里待了半个月左右，再出来的时候，只觉得阳光都刺眼。 其实还没到正午，阳光没那么烈性的。 只是人在室内呆久了忽然出去，会感觉眼前一黑又大亮到刺眼的。 到了车站，季姑姑买票，谭绵绵脚边是行李，身边座椅是季延。 来往的路人看着半截裤子薅起来的季延，都会多看两眼。 他这段时间，被人看腿的次数多了，反而不纠结，大大方方的任人看。 季姑姑瞧着乐呵：“还显摆上你那腿了？” 拿了票在小情侣面前晃悠了一下：“走，正好还有二十分钟要发车，现在上去占个位置也好。” 三人找了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两人，另外一人坐在平行的位置。 车子发车启动行进，顺利的到了镇上，下车的时候有点挤，谭绵绵是等人差不多下车了，才站起来护着季延往下。 才走几步就遇到了全平安几人了。 他们面无表情的巡逻来着，瞧见季延，立马就快步奔了过来。 “季哥，你好了？” 季延点点头：“休息一阵就行，现在还不能用他。” “哎呀我看看，这疤，得劲！”一群年轻汉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词汇来安慰人，说的只是他们的第一感觉。 原本季延在他们心里就不是脆弱的病恹恹的形象，此刻蹦出得劲这个词用来形容人家的刀口，也纯属直接了。 “季哥回来了，那小人，我看他蹦跶什么！”有个谭绵绵脸生的小伙子喊了一句。 被全平安几人瞪了一眼。 这其中肯定有事，但伤患提溜着一条腿，在路边也不是说话的地，谭绵绵就解围道；“过两天，我在季延家办个饭桌，大家有空就都过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工作上的问题有的事时间来理顺，这个点，你们还是先忙，我们就不耽误你们的活了。” 季延顺着谭绵绵的话道：“对，越是被人盯着想抓辫子的时候，大家就越要打起精神来，时间还长，咱们要做的事还有的是时间去做，都散了，过两天见。” 70 第332章 打发 “好，那回头聚。” “季哥你照顾好身体啊。” “辛苦你了嫂子。” 喊嫂子的那个人见谭绵绵没反驳，捂着嘴和其他人挤眉弄眼的。 都是一群大小伙，犯不着为这种事生气。 而且拿来揶揄的还是她和对象，就更犯不着生气了。 他们又没有恶意。 季姑姑要跟两人一起回乡下照顾几天，她那屋冷冷清清不想待着。 谭绵绵心想着，小花之前还因为那些风言风语被人说呢，要是有个长辈在，对彼此都好，就答应了；“要不姑姑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就在饭馆等着。” “好，那好，季延也不适合走来走去，你们先等我会，半小时之内搞定。”季姑姑火急火燎的去收拾东西。 谭绵绵带季延去了饭馆坐下，随意点了几样小黑板上有的菜，钱票都给了就等着菜好。 二十分钟出菜了，谭绵绵用自带的饭盒装了一半，剩下的直接在这里吃了。 还没吃完，季姑姑来了。 谭绵绵就把饭盒里留的菜拿出来三人一起吃。 吃完之后又等了一会，看到徐大头驾车来了。 她说过回来的具体日期的，大队长在电话里也说了会让徐大头来接人。 “好久不见啦，徐老爷子。” “嘿，是的，季延这腿，都好了？” “嗯，大好了，休养一段时间就行。” “哦哦，没事就成，快上车，带你们回家去。” 回家…… 谭绵绵有钱有本事，真不怕在哪里落脚，可出去了半个月再回来，还真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坐牛车从来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晃悠晃悠倒也别有一番土味。 路旁逐渐熟悉起来的风景，恍然间，谭绵绵也认为这就是她的故土、家乡了，归属感十足。 车子停在了季延的院子门口，刚把季延安顿好，院子外头就来了不少人敲门。 “是谭知青回来了对。” “我看见了，还有季延也回来了。” “看那腿好像没事啊。” “不是一起去的医院吗，季延他妈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不会出事了。” 季姑姑要去打发走这些人，谭绵绵主动承担：“姑姑这几年都在镇上生活，我这两年却是时刻都在队里的，我去说可能更快些，您坐着歇会。” 说着谭绵绵就去了院子外头，顺手把门关起来，没有让开位置邀请大家的意思。 “谭知青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家老头那个筋骨痛啊，没有你给贴的膏药是不行的……” “好，那我明天就再做几贴，你们明天傍晚的时候去新卫所拿。” “哦哦还有我闺女，她那火气又复发了。” “最近吃辣吃口味重的了，忌口最重要，明天来扎两针配点凉茶泄泄火，这体质要调，得花不少功夫。” “谭知青……” 回答完关于看病的几个问题，还有好奇季家母子俩没一起回来的。 谭绵绵也做出了回答：“她已经醒来了，还要再观察观察，季延的腿是一去那边就动了手术所以比较早恢复，待在医院也是多花钱，干脆就回家修养了，刚才一起进去的是季延姑姑，特地来照顾季延的。” 70 第333章 替班 “哦哦，原来是这样。” 满足了大家的提问欲，谭绵绵客气的送走了围在院子外面的队员。 进去的时候季姑姑正在参观院子：“之前说是有个叫小花的在收拾对，收拾得挺干净的，我都想养个这样的小妮在身边。” 季姑姑没有孩子，也不容易有孩子，最重要的是，好像一副勘破红尘勘破男女关系的样，想得个孩子那是遥遥无期。 估计是真喜欢乖巧懂事的小妮，不用自己生，已经是乖乖成长的模样。 “那你回头和她哥聊，小花的原身家庭不怎么样，要是你真心想认下这样的小闺女做干女儿，得付出诚心和耐心。”谭绵绵给季延削苹果吃，一边对季姑姑的话给予回应。 季延没参与两人的话题，他的视线都被谭绵绵花里胡哨的切苹果手法吸引了。 圆溜的一个大苹果，被谭绵绵这样那样割几刀，竟然成了红耳朵小兔的雏形。 摆在盘子里方向统一，让人有种兔子阅兵的感觉。 季延：…… 绵绵用刀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啊。 他吃了两块苹果，只觉得苹果都带着一股凉意。 季姑姑倒是很喜欢这种精致的小东西还端着盘子去找小花聊天去了。 谭绵绵安顿好季延之后也去找大队长销假，慢了季姑姑一步去新卫所。 去的时候两人相谈甚欢，她就没插嘴，而是进了问诊厅，瞧见一个男青年不紧不慢的在给一个人看病。 这个队员面生得很，听她意思说是眼睛长虫，要人家给她用筷子和米酒挑出来。 那男青年只说：“最近在烧东西的地方停留久了，这是灰掉进去了还没有及时清洁造成的眼部炎症……” “就是长虫了！你会不会治啊，以前的大夫都能治的。” 男青年注意到站在门边的谭知青了，示意她坐旁边等等。 那队员扭过脸来；“啊，你，你是那谭知青是，什么病都能治的。” 这顶帽子她可不接：“偶尔看些小病，眼睛长虫，我也做不到用筷子挑出来。” 而且这是个民间骗术之一。 和烧虫牙什么的都是一家的骗术。 用遇水膨胀的某种稀罕种子做局，来冒充会动的虫子，虽说能在心理上给予患者极大的安慰，再配合一点消炎药来切实的有所治疗，但骗术就是骗术，做不到的事，她就不应承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都说你的医术比镇上诊所的还好。” 谭绵绵靠近她也检查了一下：“这位大夫检查得没错，你确实是用眼卫生太差加上外部因素，一起引发的眼疾，最好及时治疗，避免复发。” “哼，眼虫都不会抓，真是错看你们了。”说着她就要走。 谭绵绵见男青年没拦着，皱了皱眉，难道是自己留下注意事项他没看吗？ 不管治疗没治疗，问诊费五分钱跑不掉的。 “等等，五分钱你给了吗？没带钱也成，手印摁了没有？” “你这没给我看我还要给钱？那男大夫都没说啥呢？” 说话的队员，和谭绵绵，同时都看向了那个男青年。 70 第334章 卸了 可他好像没瞧见两人的对峙一般，竟然在整理书面东西。 谭绵绵见他还好整以暇的待着，知道他是不掺和这件事了，便也不给他留面子：“这里是新卫所，因为我，才诞生的地方，他就是个替班的，难不成你不知道啊，都认识我了，也不该不知道这件事啊 至于规矩，是我和大队长综合队里情况定的，你要破坏规则，我是拦不住你，但我一定会上报给大队部，到时候是去你家做工作，还是喇叭里广而告之你做的事，我也拦不住。” “你！给钱就给钱，五分钱谁还给不起了！”说着就甩了五分钱在桌上。 谭绵绵直接过去拿了账本子记上，顺便看看这段时间，上头派来的男青年是怎么写东西的。 一看，简直乱七八糟。 “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谭绵绵示意对方起身，再这样看下去，她心血管疾病都要气出来了。 原本被她整理得一目了然的账本子，现在涂涂改改不说，不是他负责的日期的记录，也被画了圈表示疑惑。 以为是来做功课的啊还做笔记，还在她账本子上做笔记。 简直有那大病。 原本还想着感谢一下的。 现在看来真是没必要。 赶紧把小花抓紧培养一段时间，都做不出这种事。 “这就要我走了？上面领导没——” “上面领导也是我去申请才派你下来的，你回去了就是交差了，林主任那边我会再跟他好好谈的。” 啧，看来不重抄是不行了。 “不是我说你们，你这收费也太吓人了，都没给人——” “你还不走？等着我拿扫把赶你走吗？怎么，想指责我之前，能不能先有点自知之明啊，你看看你记录的东西，一塌糊涂，还在我前面的记录上乱七八糟的涂涂改改，你以为你学生啊在这里对你买的书做笔记留下疑惑， 你是来替班的啊兄弟，给钱了的，不是来给我们添乱的，你这都写的什么狗屁，治疗意见全都是去诊所，要是人人都有那时间精力去诊所，要你下来替班是干嘛的？” 谭绵绵指了指门：“走，我不想看到你。” 男青年这下不慢吞吞了，走的速度非常快，谭绵绵整理一会账本，又查看一下自己吃饭的家伙，发现好几样自己舍不得用的东西都被损耗了，却没有记录，烦恼的抓了一把头发。 这感觉真的很差劲。 “谭姐姐，他用了啥，我有记住。”小花估计是和季姑姑聊完了走进来了，见谭绵绵在清点医疗箱子，也猜出了谭绵绵烦闷的原因，便一一把损耗掉的东西，是啥时用被拿出来用，用于什么地方，都告诉了谭绵绵。 “一双手套戴过了就扔，可压舌板你说过是一次性的，他却要我洗了再用。” “行，这些我都记住了，到底是来帮忙的，用了东西就用了，反正这半个月其他差错没出就行。” 世界上有小花这样能干可爱的存在，自然也有些二缺的存在。 事事计较没有终点的，谭绵绵这么开解自己，算是将这股火气给卸了。 70 第335章 拆了 整理好新一份的账本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刚抄写好，季延就拐着来了，给她送吃的。 谭绵绵都忙得忘记时间了：“啊，你怎么不在家里休息，还给我送饭，我自己会回去吃的。” “就两步路，你不是也说了，只要不动那只脚就没事么。” 季姑姑从后面过来补充：“非要一起来，你放心，我扶着他呢，一步没碰到受伤的脚。” 来都来了，谭绵绵也不可能赶人走，就让他坐在屋里头最宽的凳子上。 也就是这时候没有残疾人代步车了，要不拿一辆来就…… 欸？发动机降低噪音工艺，再用铁片加木头组装……也不是不能做这一块。 就算没有电动的，手动的也成啊。 谭绵绵记在心上，就连夜画了图纸，次日起来测量一下季延那辆自行车的轮子，挺适合的。 可以做专属于季延这个身板的xxxl号的代步车，手动的。 只是她说要拆了好端端的自行车轮子来做这东西，季姑姑还是不舍的。“百多块的车子，还没用几个月呢，就这么当试验品？你们不心疼啊。” 谭绵绵表示自己再去买两辆二手的来做也可以的，只是这个就近。 季姑姑倒是想着要不用人脉帮着弄两辆轮子没坏的自行车来，季延就开口表示没关系了：“本来就是代步用的，拆就拆，以后再换新的。” “哎呦你们年轻人真是的，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过人家小情侣，一个是为了对方方便出来活动奇思妙想，一个是配合支持自己对象的想法，她这个长辈就拍手支持就好了。 别当那恼人的灯泡。 干脆就投入了建造大业。 谭绵绵请了队上的木工，花了三天时间，和十块钱手工费，加班加点的让人家做了一个符合轮子尺寸的座椅部位，镶嵌还需要磨合的承轴，为此季姑姑跑了一趟钢铁厂的废弃堆，找了几样用得上的回来。 谭绵绵动手敲敲打打，这两天都要成铁匠了，算是在五天内弄出了手动版的轮椅。 怕季延的手磨损，还买了加厚的手套给他出行的时候用。 成品出来的时候，季姑姑先体验了一番，一开始不习惯，当能适应用手推动轮子让整个车子向前进的时候，她是最兴奋的一个。 都快把它当玩具了。 “要是姑姑能弄来小轮子，我可以做更有意思的代步工具，不耗油不耗电的那种。” 季姑姑竟然期待得很。 终于到了给患者亲自试试的时候。 谭绵绵将椅子推到季延身边。“坐上试试。” 季延点点头，一屁股坐了上去。 柔软的坐垫，和手肘触碰的地方，都被包裹过，当椅子坐已经很舒服了。 戴上厚重的手套滑动轮子的时候，还真是有那么些不习惯，但季延的理解能力不错，很快掌握了这个代步车的用法，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学会了前进、后退、拐弯。 上坡下坡的力度也控制得了。 “这东西倒是好。”季姑姑还意犹未尽呢，连续夸赞：“绵绵这脑瓜子，可真是好用，谁能想到还能拆自行车的轮子做椅子呢。” 谭绵绵心道，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还有人腿脚没事懒得一直走路，直接用电动的轮椅当代步车呢，时速能达到二十公里。 其实，挺香的，她有时候在药品研究所也用，毕竟地方真的大，内部又比较讲究一些着装制度，非要人接轨国际穿高跟鞋。 她穿倒是穿，只是也用上了代步车摆烂罢了。 70 第336章 爽快的徐同志上 季延得了这轮椅，精神头又足了几分，关键是这个人心大，还能推着轮椅出来走动交际。 不多时全大队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个，可以给双腿有疾的人使用的轮椅了。 一问造价。 光是材料费和人工费已经是超过二百了。 还需要谭绵绵这个设计的人亲自核对数据，进行调试，做出季延这个大个子也能使用的大小。 那不给点感谢费怎么说得过去。 所以统计一下，一辆保守估计要二百五？ 哪有人出得起，宁愿双腿有问题的在家里老实待着好了。 但，有出不起的，就有出得起的。 镇上就有个干部家庭的老人家行走不便，又不喜欢被闷在家里，拐杖也用得不顺心，听闻大队有个瘸子得了一辆轮椅很方便，就慕名而来了。 正从轮椅上单脚站起来、尝试下地走路的季瘸子延：…… 短暂的诡异的沉默后，谭绵绵热情的接待了这位来看轮椅的干部。 因为这人看着就不差钱。 她最近有个计划，是挺想搞点钱的。 “这个，你们可以试试的，就是用手扒拉拨动就可以。” “好，那我就试一下。”自我介绍为徐同志的干部没犹豫在，直接坐上去试试。 由于新卫所的地，一开始就被季延带人狠狠平整过，所以路面很好走，轮椅流畅性很好。 “不错，不错，谭知青啊，我也不跟你说那些客套话了，我就是奔着这轮椅来的，我听说这需要完好的自行车轮胎，我家有，其余的，你看还要花费多少，我们家也想给家里老人定一辆。” “老人家多高多重。” “中等体型，一米七，九十八斤。” 那算是偏瘦的了，毕竟汉子骨架基本偏大，九十八斤还有一米七的身高，真的是瘦。 “那称重上我就给他弄个定制，这样能最大化的增加灵活性和提高对它操控的简易程度。”谭绵绵粗略估计了一下，有两个轮子的话，只要再给她三十以上就是赚。 但设计图和亲自参与制作的人工费可不是这么算的。 于是开价了一百。 并表示，如果轮椅以后宣传得好，每次介绍人家来做一辆，自己就返还他十元。 “一百，倒是比我预想的少，这里是一百，轮子我明天送来，这大概要多久做好成品呢。” 谭绵绵表示，保证质量的情况下，要五天左右，太赶了不精细。 “好好，那就五天，我们不着急。” 徐同志在新卫所看了一圈，鼻子动了动，好奇的问谭绵绵小红炉上煮的是什么。 “哦，就是个保健品，给家里爹妈做的。”谭绵绵说了一下这锅药液的成品是给中老年提供什么方面的益处的。 “我闻着有点熟悉……啊，对了，你有成品吗，我吃一个看看。” 虽然是能空口吃啦，但他怎么会忽然要求吃药？ 谭绵绵在药房角落里翻出来一瓶成品，倒出来一颗给他吃。 这一吃，还真吃出点问题来。 这徐同志下一刻就一拍大腿，喊自己上当了。 70 第337章 爽快的徐同志下 “这药是只有你会做吗？” “这我不能确定，但因为我妈怕苦，所以我做的药里面会增减无伤药效的甜味药材，并且用一种干花煮水的蒸汽去熏，所以香味甜味都对得上的话，那确实是只有我做成这样。” “哎呀！真是！那你家里人有往外出售吗？” “不会的，我爹妈没窘迫到这个程度。” 这人一惊一乍的，到底什么情况？ 谭绵绵看得一头雾水。 徐同志冷静了好一会，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是这样的，我媳妇娘家有个亲戚是在省城做工人的，前段时间弄来了半瓶药丸子，吃了效果也是真好，我就寻思着要是能买到，就买，结果人家说是老中医的方子，人家避世了害怕出风头，只做了少量的药。” 然后呢？谭绵绵似乎猜出点门道了，这肯定是抬高价卖出了。 “对，是抬高了价格，要我一瓶五十块，还没问你这一瓶造价多少呢。” “瓷瓶、药丸、加起来就算出售，我也不会超过二十元的。”毕竟就是给老娘补元气的东西。 “真是好亲戚，五十块一瓶，瓶子还不对，那，你可能要过问下你爹娘那边了。” “嗯，我爹娘之前给过同事，我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给我爹妈多准备了一些，大概多放了五六瓶，没想到变成人家的获利手段了，我会过问的，那这药，你要是需要，还是直接找我。” 买卖都做了一回了，再做一回也没啥。“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我只售您一瓶十元。” “好，好，那我先定十瓶，这是一百，你收好。” 谭绵绵还是第一次见比黑市的收购商给钱还爽快的有钱大佬。 真是，一百一百的掏，她都快以为自己回到了九十年代的交易水平了。 送走这位有钱还爽快的徐同志，谭绵绵喜上眉梢的点钱，二百到手，拿五十出来就够付别人的手工费，以及收购一批新的小瓷瓶了。 对了，这次还要留意一下，买辆新的自行车。 季延见她高兴，也跟着高兴，还给小红炉看火呢。 下午几个人一起吃了饭，季姑姑和小花培养感情呢，外头靠近几个汉子。 原来是全平安他们几个。 之前说好的聚一聚吃顿饭，这些人都没来，后来带口信说不方便下乡。 这会倒是来了个突击呢。 “还是上次抓野猪的地方有野猪作怪，那兔崽子不肯去，非把我们凑一块了，去就去嘛，我们才不是他那种怂蛋，正好，顺便来跟你们说说，我们打完直接过来，蹭你一顿饭啊，肉我们自带。” 季延和他们说两句注意事项，谭绵绵是默默拿了一些伤药，和驱虫驱蛇的药粉，甚至给了一份自制麻沸散：“混在食物里给野猪吃，猪会丧失大部分抵抗力，而且这个药力不会残留在人身体里，一泡尿的功夫就解决了。” “还有这好东西？之前怎么……”有个口快的小伙子直接说道。 全平安捅咕了一下他：“那肯定是季哥受伤后谭知青特地弄的啊，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嘴巴闭起来。” 季延听了，帮他们检查枪支的动作一顿，朝着谭绵绵看去。 70 第338章 聚聚上 谭绵绵脸上，不可抑制的飞红了两团，只说别的话来缓解一下这股感觉。 “好了，你们忙，等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你们季哥那边，说好的好好吃一顿，就当是约在今天了，注意安全啊。” “好！我们记住了，嫂子谢谢你。” 谭绵绵笑笑，再次没对这个叫法进行纠正。 季延只觉得心里甜得都发腻了。 自己受伤那么严重，绵绵不但没有嫌弃和害怕，反而耐心照顾他，带他上医院，亲自给他动手术，回来后也对他兄弟们更加的亲近，有了一股子长嫂的味儿。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到绵绵这样的好女人。 “别做出这个样子，叫人看见了笑你。”谭绵绵提醒道。 季延收回自己过于奔放的笑意，继续看火候。 谭绵绵想了想，让小花去看看李美好这会有没有在忙，有没有空过来一下。 “好，我这就去叫。”小花清脆的回答了一声，往外跑去。 季姑姑稀罕的很；“这妮真可人，正好，他哥这不送上门来了么，我可以商量一下认干闺女的事。” 看她高兴的样子，还真有那种要为人母的喜悦。 李美好五分钟后跟着小花进门的，脸上还带着汗水呢；“我听说你叫我。” 啊，她是要问李美好这会得不得空，并不是那种传召式的，这么赶来，自己有点过意不去。 “我是想问问，今晚季家聚餐，你做饭好吃，想请你掌勺，顺便一起吃，聚一聚，如果你在忙，这事儿就当我没说。” “忙是算不上多忙，一个小时后我是自由的，一小时后可以吗？” “饭点就行，实在忙就不用啦，我再找找其他人。” “不碍事，我也想蹭顿好吃的，嗐，等着，一小时后我准来，对了，还请其他人吗？” “你帮我请一下赵满意，我和她也有来往过。” 至于知青点的人嘛。 谭绵绵稍微回忆了一下知青点目前的情况：“我会想请谁一起吃，你也懂的，就咱们几个老相识。” 哦~ 懂！ 李美好名字带好，却不是什么老好人，明白谭绵绵的意思的，也不会多劝。 废话，劝啥啊，人家绵绵主的局，提供的饭菜，劝她别给自己吃啊。 李美好上工的时候速度飞快，一做完自己的任务，就去和关欣，林有志几人提了一嘴等会去季延那院子里吃饭。 林有志道：“啊，说起来我们也有段时间没一起吃饭了，还真想念。” “我看你是想念谭知青给我们分享的肉了。” “哈哈，也有这个原因，不想的一会别跟我抢啊。” 嬉闹两声，竟是整个秋收前后最快乐的一小阵了。 一小时后，李美好先去季延那院子里，跟小花一起忙活厨房的事。 谭绵绵已经提前换来了鸡蛋，季，咸鱼等食材，季姑姑来乡下小住也带了一些吃的，罐头食品和饼干点心，也不吝啬的摆出来，甚至弄了两瓶酒。 谭绵绵想了想，也搬了一小坛的酒过来。 “你这是……” 70 第339章 聚聚下 谭绵绵说：“之前给镇上的患者酿药酒，有多的粮食酒液，我就弄了个果酒，一会姑娘们也可以小酌一杯，算是养身。” “这颜色怪好看的，是什么种类的果子啊。” 季姑姑打量这瓶紫红色酒水，因为里头没有果实，没办法判断出来。 谭绵绵解惑：“哦，我过滤过的，所以不大看得出来是什么，这是地棯子果酒，用地棯子酿的，它功效是补血安神，驱风活络，美容养颜，强壮身体，提高免疫力，还可以清热解毒，连贫血的人都可以十两的饮用， 可以补血，软化血管，总之，只要不过量，对人体是很有好处的。” “哦哦，这东西云贵川福建，两广地区比较多，也算是咱们这儿气候不错了，能容纳它成长，但是不多，我就做了这么一坛子。” “好好，那可算是珍贵，我一会也小酌两杯。” 谭绵绵既然拿出来，就不会再抠抠搜搜，摆在桌面上，今天要是能喝完，那就喝完呗。 李美好已经做了五菜一汤了，那些说要去打野猪的年轻小伙子们才扎堆的下山，往这边来。 身上血腥味冲得很。 原本没怎么在意的，结果一个小伙子进门就看到两三个面生的女青年，一个愣神站在原地，挡住了后头的人。 于是一个挡一个的，就在门口聚众了。 “干啥呢不往里头走，不走我可学那售票员了啊，哎呀呀你们往里头走点~”一个会整活的小年轻喊了两声，就发现前面的兄弟们让开路了。 他得意洋洋的第一个进门，结果就发现几个女青年捂嘴笑。 想起自己刚才那娘娘腔的学人精行为，都被漂亮女同志们看到了，整活青年直接愣在原地。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保持了一个斯文小年轻的假象，吃东西都斯文起来，企图找补自己丢失的形象。 这一出出活灵活现的，看得谭绵绵乐呵着呢。 因为季延不能喝酒，就以水代酒了。 大家也不是那种酒疯子，所以都接纳了这个行为。 饭桌上大家其乐融融。 知青点的文化人们吃着吃着还来了才艺表演。 季延这帮子兄弟还挺捧场的，唱歌的就给打节拍，跳歌颂祖国舞蹈的就跟着比手画脚一下，诗朗诵的念完就鼓掌。 气氛很是不错。 独一个人的情绪不高涨。 谭绵绵注意到了，饭后大家一起整理残局的空档，她就蹲在关欣身边：“咋，我不在队上的这半个月出啥事了，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我，”关欣叹了一口气：“我和他分开了，之前他提过的那个女人，他说他们之间比较合适，是电话里说的，是他的声音。” 啊？ 谭绵绵还记忆犹新呢，关欣可是花了两床棉被的价格，让那时候身无分文的谭绵绵治疗她对象来着。 而且一直对她对象很照顾。 上一次知道关欣感情动向，还是关欣说信件上的话，她不信。 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关欣叹了一口气，人都衰老了好几岁一般：“我始终认为，因为一个人的家庭环境，去揣测一个人是否优秀，或者心理是否有问题，不该是一棍子打死的结论。 可我觉得，我错了，我怎么努力，却没有办法改变他原身家庭，和现在所处环境给他带去的影响，哈，我已经努力过了，也不想犯贱了。” 70 第340章 你不要后悔就好 谭绵绵能做什么呢。 爱情的苦，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最知道是什么滋味。 劝和不劝分，那是长辈的事。 她作为和关欣更交好，更欣赏关欣的一方，此刻默默陪着不要说什么当初就觉得那男的不适合之类的话，就已经是善意。 关欣打了个嗝儿，忽然问她：“绵绵，你就不怕，哪一天，季延也会这样呢，他那个妈，那个哥，那个妹，你真的认为，现在还对他那个家有持续帮助，当断不断的男人，一辈子都能和现在，正新鲜你的时候一样？” 啊，这话题，忽然就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怎么说呢，事情没真的发生在眼前，我也说不准自己会做什么，但，起码现在，我觉得我和季延是能走下去的，人不可能事事如意，但他一直都在让我事事如意，他家人我要怎样对待，自由的权利，始终在我这里。” “所以，我不怕，也不用提前想那些。” 关欣看着谭绵绵淡然的模样，道：“你自己不会后悔就好。” 收拾好院子里的卫生，大家各回各家。 季姑姑收拾出一个空屋子给几个小伙子先睡一宿，她自己则是跟小花挤一挤。 谭绵绵和李美好搀扶着喝高了的关欣回去。 帮着擦脸插手给她换睡觉的衣服，自己再洗个澡，又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浑身干爽的谭绵绵躺在炕上，脑子多少也是会想起关欣说的话。 但转念思考一下。 她自己的回复，也是发自内心的，也许有些人的角度看，他和季延在一起，是她看起来吃亏点。 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闭上眼，谭绵绵摒除杂念，慢慢进入了梦想。 次日刚上工，老远看到几人搀扶着一个老人往这儿走。 定睛一看是季玉一家。 季婷身边还跟着……那个相亲的？ 姓徐，具体叫什么，谭绵绵也没用心记。 也就扫了一眼，谭绵绵不再观察，进了新卫所开始今日的日常。 只是她不去观察季玉他们的动向，季玉一家却还是找上门来。 给自己塞了点没吃完的饼干。 谭绵绵没去接那些饼干：“有事说事，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交情。” 她这句话说出来，季玉和季婷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徐放，随后季玉扯扯嘴角，继续微笑：“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我是替人来给你转达消息的，要是不停，吃亏的是你哦。” 谭绵绵好整以暇看着这几人：“我一开始不是说了么，有事说事。” 季婷不是很高兴谭绵绵在徐放面前下自己的脸面，不是说好了会帮她嫁出去么。 怎么还这个样子端着。 “二嫂，那个医院的大夫说，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谭绵绵嗯了一声，随后说了一句：“谢谢。” 这就算完？季玉和季婷都觉得谭绵绵太不会做人了。 怎么也要热络的跟他们聊两句，不然一个坐着，三个人站着，好像朝拜皇帝一样。 可他们怎么想，谭绵绵也不在意，她来这里顶多算卖 70 第341章 工作挺到位啊 徐放看不下去了，主动搭腔。 谭绵绵却不像在医院里那样，看在老徐的面子会跟徐放回应两句，在这里，她根本没那个结交季婷相亲对象的意思。 也没那个必要。 徐放却自来熟的要看病。 谭绵绵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我们这儿是挂号五分，其他病症的钱，本大队的能签字用工分抵扣，其他地方的请交付现金。” “可以，我没意见。”徐放那双眼盯着谭绵绵不放，谭绵绵也恼了。 都是成年人，点到即止不知道吗。 把脉是没把出什么毛病，但是犯贱得治。 谭绵绵都能想得到季婷这种人要是听了徐放三言两语，挑拨的话，会成什么鬼样子，干脆就在季婷面前，削弱几分徐放的装模作样。 于是她叹了一口气：“你，有慢性病，不提前治疗干涉一下，以后年纪大了问题就会出来的。” 徐放闷笑，这知青真有意思，他可是才体检过没多久，身体好着呢。 她不会是，故意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还是这乡下条件太差了，所以想要挣点外快？ 也是，谭知青穿衣打扮不算高调奢侈，但就是透着一股文艺的味儿，肯定需要钱支撑的。 于是徐放纵容的允许了谭绵绵的治疗。 还交了谭绵绵开价的十元钱。 季婷拉了拉徐放，用情侣的身份来劝；“用不了那么多，我没见她收别人那么多，你是开玩笑的对二嫂，要不然这个价格叫大队的其他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谭绵绵心道，还真是个白眼狼，怎么都养不熟。 “我们治疗的事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谭绵绵不给季婷发挥的机会：“对了，上次我借给你穿的衣服，你什么时候还我。” 原本还想着一条自己买错颜色，不一定还会穿的衣服，直接送人都成。 季婷非要来碍眼，那她也是没辙。 “那衣服，你不是给我的吗？”季婷不敢置信的看着谭绵绵。 “我没说，你快点洗干净了还我，我等着用呢。” 她有那闲心照顾一个白眼狼，怎么不去照顾小花。 徐放看了季婷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季婷却羞愤得不行，原地跺脚之后往外跑了。 季婷都离开了，季玉也没留下，只说徐放一会记得回去吃饭，家里给他杀鸡。 徐放扯扯嘴角，转过脸来温和的让谭绵绵给他治疗。 谭绵绵见已经没人了，就露出了自己邪恶的一面，用针灸扎了徐放几针。 “这就好了？”过程简单快速，徐放都有点懵了。 就算做戏，也没那么快的。 谭绵绵意有所指：“晚点效果就出来了。” 徐放放下袖子，准备和谭绵绵再说说话。 谭绵绵却在给他写医嘱。 “有句俗话叫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这病和这句话完美融合，我给你的唯一医嘱就是，珍惜眼前人，不娶别乱玩弄感情，要不然，病情会更严重的。” 徐放也是有自尊有尊严的人，见状皱眉问她几个意思。 70 第342章 眼中没了美女光环 “能有什么意思呢。”谭绵绵肯定是要让他自己感受啊。 中午是季延送饭过来。 季姑姑自从决定回来乡下生活之后，就经常鼓捣吃的，跟小花一起，简直是最佳拍档。 季延递过来饭盒，谭绵绵掀开盖子一看，一整个鸡腿，辣椒炒鸡蛋，松散的鸡蛋和辣椒的脆辣完美结合，一口菜一口饭简直不能更满足。 整个鸡腿吃起来也不负担，因为这里的鸡，品种不是那种腿很大的。 后世的人吃到的超大的鸡腿，那都是培育出来的。 所以眼前比巴掌还小点的鸡腿，谭绵绵吃起来毫无压力。 吃饱喝足，谭绵绵洗了饭盒后，坐下来给季延检查一下伤口处，又和他闲聊两句。 提到季玉一家回来的情况，谭绵绵有意无意的问了要怎么对待、 “怎么对待？”季延显得纳闷：“每年给固定的粮食和几块钱过节费，重大疾病还和他们四六开，我觉得我该做的都做到位了，不过，我不是冷血的，绵绵，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不会对谭叔叔谭阿姨那样的。” 他担心的竟然是这个。 谭绵绵：“我明白，你家什么情况，我也亲身参与过了，那季婷这边，也就到她结婚位置？” “嗯，我昨个儿已经自己去联系了木匠做两样陪嫁品，看那个徐放陪着季婷回来，应该是要成了，要不然怎么会跟着女方大老远的来乡下。” “嗯，祝她们成。” 如果看到对象中有一方示弱，你还在打抱不平或者出于某些立场，希望那一方立起来，却看到那一方还在等着对象的哄和关注，对你的打抱不平嗤之以鼻甚至怀疑你别有用心的时候，请立马祝福这一对情侣锁死。 不要出来祸害其他人，会更好。 季婷虽还差一岁成年，但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乡下的女孩子懂事更早，一岁之差，也没影响她还会雌竞了。 所以对这一对能不能成，她是事不关己随便他们的态度。 季延对那个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谭绵绵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当天傍晚，徐放强忍着身上一波一波的麻痒过来找谭绵绵。 “你的针扎过之后，我整个人难受得很，谭绵绵，马上联系车，我要去省城，还有，你也要去，要把你用的手法跟医生说……。” 今天从谭绵绵这里去季玉家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开始胸闷气短，反胃想吐。 后来更是双腿麻痒浑身难受。 恨不得一巴掌拍自己，拍的那一下子很舒服了痛快了，手停下了就又开始麻痒。 他怀疑那针上肯定有什么细菌，从别人身上残留下来的。 此刻徐放的眼里，谭绵绵就是个庸医，哪里还有美女光环。 谭绵绵对他的痛苦却冷眼旁观，拿了冷水直接对他泼了过去。 被冷水泼过的地方，那种痛苦立马消失。 徐放还有点怔愣呢，就听谭绵绵让他回去泡在冷水里十五分钟，这个症状就好了。 “你！你故意的？”徐放抬起手，很想指责一番，却看到谭绵绵麻木的眼神。 70 第343章 交付轮椅 不知道怎么的，徐放的手就不敢继续指着她了。 他还直接就往季玉家跑。 估计是去泡冷水澡去。 泡了十几分钟，他果然感觉身上没那么难受了，穿了季玉的衣服离开屋里，徐放气得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再去新卫所的时候也只是要钱了。 “十块钱，你怎么给的，我怎么还你，其他的，大家心知肚明。”她没有要挣黑心钱的意思。 要的是这个人不要再装作看不懂别人的拒绝，踩着线反复试探。 她不会在对象这件事上同时做两个选择。 也反感这种知三当三的人，无论男女。 徐放估计是真的吃到了漂亮女人的苦头了，也感受到这份狠毒了，他非常确信自己要是再惹谭绵绵火气大一点，说不定就不是这种教训了。 想通了的徐放，下一步竟然是直接和季婷发展密切。 隔了几日，他往镇上去了，谭绵绵知道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蟑螂恶心，你费心要去打它也好灭它也要，那种担惊受怕，是因为你不比它强大吗，不，只是你膈应它，心理厌恶恶心。 “谭知青啊，这轮椅我做好了，给你送过来，你测试测试，有什么需要我修改的，我立马改正。” 谭绵绵点点头：“好，那我试试。” 她的体重不过百，和那位老人的体重不相上下，又找了小花一起坐上去。 两人坐着，轮椅有些负担的咯吱一下，但没有要损坏的迹象。 小花立马跳下来。 谭绵绵却说它合格了。 原本就是为了不过百的老人定制的，她抱着小花一起上去，也是测试一下强度。 哪有刚好只能称重老人体重的，万一胖了一点，或者穿衣啊，顺带放点东西，或者抱老人家上去的人压到座椅了，难道咔嚓一下折了，那好看啊。 肯定要有个缓冲称重的余地留下。 “东西很好，我抱一个人测试是为了品质口碑，以后要是还有人找我合作，如果是一百三的体型，您看着尽量做成最高称重二百斤的，要是不过百的，就往一百五六这样，您看可行吗？” 徐木匠是做木头的不代表自己就是个木头，谭绵绵这么一说他就了解了。 而且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他好像，好日子要来了？ 先不说以后的好日子，看着谭绵绵没挑出问题，就直接交付了材料费和手工费，捏着几张票子，是他家里五口人一年收入存余的五分之一了。 加上上次做的，今年他个人贡献比壮劳力儿子儿媳妇都还重。 连他屋里头的老妻都没有再说他成天鼓捣那破玩应儿了。 全心全意的顾着他给谭绵绵干的手工活儿，殷勤着呢。 想着又可以回家显摆一下自己宝刀不老，老木匠走路都带风。 大约过了两小时，徐同志过来收货了，这么俩轮椅送上自行车后座，是挺不容易的，几人想办法又帮着捆，等徐同志踩着车蹬出去好几米，渐渐稳当下来了，谭绵绵和小花才长吁一口气。 可算是把轮椅捆上自行车后座了。 忙活完这天，谭绵绵计划次日去镇上一趟。 要做的事无非是寄东西给谭爸谭妈，看看有没有包裹信件，进一下药材，以及6 啊，她把那事儿给忘了。 70 第344章 愚昧是罪上 还得打电话给李主任。 罗列好要做的事情，谭绵绵安心睡觉。 半夜却被吵醒了。 敲门的是李美好和队上一个队员。 李美好言简意赅的解释：“这家的孩子坠井，刚捞起来，当姐姐的跑过来，说想求你救救。” 谭绵绵没拖延，也不管自己穿着得不得体了，直接跟上这个队员往她家里跑。 身后，李美好穿好外套穿好鞋子之后也拿着手电筒跟上了。 手电筒是知青点公用的，这个时刻没人挑理她用不用。 李美好跑了一阵，循着动静找到了地方。 此刻夜深人静，一点动静都清晰可闻，更何况是闹出人命的事，李美好赶过去的时候，只听到谭绵绵颤抖的说了一句：“太久了，没救了。” “啊——天杀的啊，是谁没把井口盖上，杀了我儿啊——是的，是你对不对！”死者的母亲直接掐住了身边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 大家都觉得孩子的妈被刺激狠了失心疯了，赶紧拉着她。 还有人责怪小女孩没事把人家大夫找来，多此一举。 谭绵绵和李美好都不认识这个女人，两人也没心思继续待下去。 任谁睡到一半，被人喊出来看死亡现场，都不会心情好。 李美好的手电筒晃了一下，照在了小孩的身上。 谭绵绵原本都准备离开了，却因为这一晃，停下了脚步。 她猛的蹲下：“美好，照一下孩子的脖子。” 李美好立马照做。 一双黑乎乎的手直接对着谭绵绵推了过来，要不是谭绵绵重心稳着，这一下就能让她直接和死者来个亲密接触。 “你干嘛！不许碰我们家的孩子，救不活就快走，留在这里糟蹋孩子尸体有意思吗？”是那个被孩子亲妈掐过脖子的女人。 刚才唯唯诺诺随便被人家掐脖子，怎么忽然奋起…… 谭绵绵不敢直接断定什么，但这情况明显是有猫腻的：“之前我顾着急救，没发现一些细节问题，孩子他妈，我现在发现了孩子的落水有问题， 你是孩子的母亲，你自己说，要不要我把疑点弄清楚，然后告诉你，其中的猫腻是什么？” 孩子妈刚还哭得死去活来恨不得能和孩子同去，听到这话，立马推开身边的人，爬过去对着谭绵绵说；“好！好！你要做什么都行，我要看看，我乖乖孩子怎么会好端端的就跳井里去了，井口那么小就算是磕绊也不可能一点声儿都没有……” 后面的话，当母亲的实在是说不出口。 得到了亲妈的授权，谭绵绵重新开始检查，那个阻拦的人想说什么，却被孩子妈死死的盯着，那阴恻恻的眼神，好像在说着什么。 “美好，手电筒。” “哦哦，好，是要这样对……”李美好顺着她的意思，一会照手，一会照着脖子。 那推搡的年轻女人啃着手指，站在一边，有个男人一直安慰她。“别和你嫂子计较，她现在也是魔怔了。” 要是孩子妈回头看，应该能立马辨认出来，这男人，就是孩子的亲爹。 检查完毕，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谭绵绵心下道了一句果然。 70 第345章 愚昧是罪中 “应该不是意外溺死的，需要报警处理。”谭绵绵站起身来，不忍的看了孩子妈一眼。 “是谁！是谁杀了我儿子，是不是她！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喜欢孩子他爹你就带走，带走啊，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儿子，为什么……我要杀了你！” 现场瞬间骚乱起来，谭绵绵拉着李美好去人少点的地方免得被波及，看了看地上的孩子，此刻只有他姐姐在守着。 谭绵绵叹了一口气，孩子指甲有抓过针织物残留下的纤维，指甲盖儿崩掉了好几个。 要是意外坠井，下意识会挣扎，手中该有的不该是纤维而是泥沙青苔，而且意外跌落，大概率是有机会发出求救的声音的。 而且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有掐痕，估计是加害者临时反应过来，没有更用力，所以不太明显。 这场骚动到白天都没停歇，家属中有劝不要冲动的，劝坐下来好好商量孩子身后事的，就是没一个往镇上跑。 听了半个晚上的家长里短，谭绵绵也听出味了。 主要是，这个媳妇是其他公社嫁进来的，这边除了孩子是她生的，就没一个真亲戚。 还有些老人说是怕以后其他姑娘不敢往这里嫁啥的。 总之，谭绵绵就看着那女人悲切的哭孩子，然后她这个大夫就被人赶出门去了。 “你只是个大夫，自己注意点。” 谭绵绵真是无名火起。 真是世面见少了，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种奇葩。 李美好打了个哈欠，谭绵绵想起来，李美好算是被自己影响得不能安睡，趁着还有两个多小时才上工，她干脆不想这边的事，拉着李美好回去，两人洗洗赶紧补眠。 两个小时后，关欣来叫醒谭绵绵，该去新卫所了。 这是谭绵绵交代的。 她肿着眼皮，往新卫所走去。 小花已经开了门在打扫了，见到谭绵绵来，乐颠颠的给了一饭盒的白面团。 说是一种叫面果儿的汤食，就是面加水活活稍微稀一点，然后往热汤里一勺子一勺子的加，小面团快熟了的时候加蛋花香菇片青菜碎啥的一起煮，全熟了就点上香油捞起来。 咸口的，还蛮刺激食欲。 正好，她今天睡过头，大家给留的窝窝头也没心情吃，就直接随它继续躺在锅里。 正好汤汤水水温暖肚子。 上午十点左右，外头进来两公安，让她配合调查一些事情。 谭绵绵这才知道，凌晨那个没人去镇上报警的命案，有人去报了。 是孩子的姐姐，趁着没人注意，在月黑风高的凌晨，自己跑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又等到人家上班，报警成功。 谭绵绵能做的就是如实将自己昨天观察到的一切都描述了一遍。 “还挺敏锐。” 谭绵绵权当这是夸赞。 送走俩人，不多时那孩子的家属来了一群，问谭绵绵都跟人家说什么了，公安直接带走了好几个人。 “我看见什么了就说什么，你们一群人围在我这里，是几个意思？”不会是想胁迫自己什么，谭绵绵不敢置信的问道。 70 第346章 愚昧是罪下 “我们能有什么意思，是告诉你不要乱说话！你现在马上去追公安，告诉他们那就是孩子溺水……” “打住，做伪证也是要坐牢的，你们喜欢坐，自己追上去申请，没病也不看病的话，大门在那里。”谭绵绵面对一群人，也并没有被震慑的感觉。 一不心虚，二没违法，这群人但凡最自己做点什么，该紧张的是他们自己！ 不是聚众对一，就有理的。 “伪证啥意思。” “怎么说两句话还要坐牢呢。” 不管这些人在纠结什么好奇什么，谭绵绵都只有一句话回应，自己追上去，公安还没走远。 也许是她的态度坚定不弯，这群人待得也没意思，不多时就散了。 谭绵绵叹了一口气，确定这些人都离开了，往角落走去。 “唰——”的一声，阻隔视线的帘子被拉开。 看着之前尾随公安，随后又直接钻进前厅那张病床的孩子，谭绵绵说道。“你母亲现在什么情况。” 女孩子怯儒的看了一眼外头：“娘本来被他们关屋子里说话，然后，我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娘，我不敢回去了，他们肯定要打死我！” 谭绵绵觉得这孩子就算待在新卫所也不是事儿啊。 面对犯罪行为，她谭绵绵不会当一个哑巴，但是也不可能接手这些烂摊子。 “你介意找大队长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吗，最起码，你得回到你妈身边。” 那女孩没意见，她还是想直接见到妈的。 谭绵绵扭头让小花跑一趟。 小花麻利的就跑出去了，也没多说，先把大队长拉来了。 大队长还带着帽子呢：“傻事儿啊就大上午的来找我。” “这孩子的事。”谭绵绵简单说了一下从自己半夜被人拉去急救，到自己发现不对，到这孩子报警，以及这家人不同寻常的解决态度。 没加什么形容词来夸大这份感觉。 却清晰描述了一个不见血的吃人故事。 大队长都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 “这事儿……不能这样，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这孩子，就放在我家，要不人家再找上你也不合适，孩子，跟我走。” 那女孩看了一眼谭绵绵，又看看在队员们心中地位很高的大队长，点点头：“嗯，那我去了，再见，谭知青。” 谭绵绵点点头，等大队长带着女孩离开，小花才慢腾腾开口询问：“你没事。” 谭绵绵微怔。 “亲眼看到人的死去，不管这人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心里都会不痛快的。”小花用最朴实直接的话，想关心一下目睹了一个孩子死亡的谭绵绵，怕她心里害怕。 “生老病死，我见多了。”谭绵绵下意识说了一句。 见小花纳闷，她回过神来。 看来，自己果然是被影响了。 确实，生老病死她上辈子常见，那时候都会调整自己，怎么现在遇到一例，就开始走神了呢。 谭绵绵看着外头一览无遗的画面，叹息一声：“有些事情，不是见惯了，就觉得理所当然的。” 生命永远可贵，也永远都是脆弱的。 只希望因为愚昧引起的死亡和犯罪事件，不要成为一种常态。 70 第347章 两斤肉 这件事拖延了她去镇上的时间。 因为徐大头的车这两日就没有空闲的时候。 足足等了三天，徐大头才来回应谭绵绵的用车需求。 谭绵绵在镇上快速的做完了计划里的事情，将打电话给李主任留到了最后。 她表示自己早就接到了传达，但去省城医院任职这种事目前没有考虑。 “还有就是跟你说一声，其实我和你让传信的人，并不是什么良性的关系，有什么问题和病例想交流，您可以打电话转接，或者给我来信，我和省城的镇上的，目前没结交任何相熟的朋友。” “哦哦，不好意思啊是我的疏忽，那我换成给你写信，谭同志。” “那就祝你生活愉快了，有事信上说，再见。” “再见。” 挂断了电话，谭绵绵在镇上的事儿算是都做完了。 只不过走出邮局，半路上被老王给遇上了。 他满面红光，手里拎着两条肉，估计是要加餐还是待客的，可瞧见谭绵绵，直接把肉都给她塞手里了：“还想着过两日去找您报喜的，我媳妇啊，她有了！” 啊，这老王啊，是肾亏那个。 他和媳妇一起来找自己调理过的。 这也就过去了两个月，就揣上了？ “真神了我跟您说……”老王马不停蹄的讲了个自己舒畅。 心中对谭绵绵的佩服更是滔滔不绝，连称呼都用上了“您”这个字眼表示尊敬。 末了忐忑的询问：“以后还接我这样的病例吗，会不会太费神了？” “啊，你介绍来的可以，前提是不要给我打包票，世上就没有能打包票的病。”意外这东西可是很难说的。 “好好我懂了，你这是来镇上，买药材？” 谭绵绵提了提手上的药材：“对啊所以你这肉就别往我这里塞了我拿不动。” “呵，您真会说笑，真那么重的话我捎您回去。” 这倒不用，今天徐大头就在镇上呢。 他把健健康康活泼可爱的孩子往亲妈身边一送，最近又和镇上走动起来了。 这次出门，估计要去女儿家里待一会，因此约定了回乡下的时间。 “不用了，我一会有顺风车回去。”牛车也可以是顺风车嘛。 老王铁了心要把肉塞谭绵绵手里，一塞就跑。 边跑便说。“这没多重，您拿着，我先走了啊过两天和我媳妇一起找您去。” 那估计是想请个平安脉的意思。 谭绵绵小跑两步没跟上，直接放弃了在大路上奔跑的决定。 两条肉，她一分为二，六两给知青点的诸位加餐，一斤半左右归了季延那院子。 季姑姑和小花做了一道腐乳红烧肉，吃得谭绵绵香不停。 知青点也是切了肉丝，炒了一大盘的青椒肉丝，因为谭绵绵中午吃过肉了，晚上没和其他人一起动这一盘子的肉，所以知青点其他人都吃得到好几筷子，个个满足得很。 洗漱完毕，谭绵绵打算再出几个新方子，关欣敲敲门进来了。 “绵绵，我跟你说个事。” 谭绵绵随手指了指空着的凳子示意她坐着说。 70 第348章 分寸 “我，要结婚了。” 关欣要结婚了 “等等，你不是刚要和他分开吗，这就……” “和林有志。”关欣说完这句话，脸上多了一丝无奈。“总要结婚的，我也这么大了，回城里也遥遥无期，其实林哥挺好的，真的，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谭绵绵不可否认林有志确实是个哥哥型长辈型的男人，但关欣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林有志结婚。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妥当。 “我觉得，你要不先冷静一段时间，别做以后后悔的事情。” 关欣摇摇头。“李美好挺喜欢林有志的，但我没想到林有志一直对我比较有好感，我是不是很卑鄙，明知道李美好看好林有志，还和林有志结婚。” 不是交往，而是结婚啊，这么突然决定终身大事…… “我还是认为你们要慎重考虑，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冲动之下不要做任何决定。” 关欣算得上是自己在这里交的第一个朋友，感情还是很特殊的。 如果可以，她自然是希望关欣能幸福。 这种狗血的情感纠葛，走向一个不对劲，有可能就是三败俱伤。 关欣眼眸黯淡：“他是个好人，也中意我，我也会可守本分，有什么不行呢。” “如果你只是要倾诉，我可以听，但你非要钻牛角尖，关欣，哪怕林有志没和李美好有什么，日日和李美好相处的你，就能做出这样的事了吗。” 关欣并没有松口的意思，现在的她只觉得全世界都在指责她，加害她。 两天后，谭绵绵回知青点就发现加餐了。 林有志和关欣，还是提交了结婚申请，过几天两边资料全了，就可以领证。 饭桌上，两人表示会花钱在队上租一个屋过日子先，知青点，就让给年轻人继续住着。 今年春季才来的三个知青自然是高兴的，觉得会宽敞许多，又不知道这其中的纠葛，一杯一杯甜水喝着，说着恭喜的话。 饭桌上的菜都是过年过节才能有的水平，李美好掌勺并未失误。 看起来没事儿人一样。 谭绵绵不太受得了这种氛围，浅尝几口菜就回了屋。 盘算一下，见事情已经是定局，她掏了五块钱打算做礼金。 再怎么样，朋友交往一场，也不能无动于衷。 给五块钱不是舍不得给更多，人情世故之间，也要讲究有来有往，再多了，人家反而会觉得是负担，不敢接的。 李美好正好也拿着一个簇新的枕巾，见到谭绵绵，两人心领神会，一起去送了礼物。 关欣和林有志都挺高兴的样子，钱和枕巾稍微推让两下，也照样收了。 关欣甚至还有心情调侃让谭绵绵加油，她也等着吃谭绵绵的喜宴呢。 “谭知青的喜宴，我也期待。”李美好接了话茬。 说到谭绵绵以后的婚宴，个个都觉得会很隆重。 “明年确实有这个计划，到时候要你们帮忙，都不许跑啊。” 谭绵绵见这几个当事人都没干啥，她也抛却了那一份坚持，干脆就平常心对待了。 她这人是有点道德洁癖在身上的。 不能说道德绑架，起码在所有类型的感情交往中，她肯定先偏向道德感比较强的人。 不过现在也学会了放开。 这夜过去，大家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知青点除了过几日要搬走一对新人，也没什么其他的变化。 隔了两日，是分粮的时候。 谭绵绵工分都换了粮食，大部分交了知青点大家一起吃，少部分换成了细粮当做囤货。 季延没在大队做事，但有镇上的工资，和季姑姑帮着采买，他们姑姑侄儿的粮食倒也不比种地的时候少。 70 第349章 更累 小花今年算是团宠了，有哥哥的部分工资补贴，有季姑姑这个干妈的投喂，买个粮食都算上小花的分。 还有谭绵绵为助理要的工分，也给小花在这个分粮的季节得到了不少的口粮，那一堆堆的粮食往季延院子里进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红了眼。 甚至有人说腿脚受伤在家修养都不操心没饭没粮，季延也是苦尽甘来后半辈子都是福气了。 以前觉得季延养得粗糙，行事更是粗糙的那些人家，此刻也不免想着，以前从未把季延当做适龄男青年考虑给自家女娃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虽然谭绵绵优秀，但大家也能看得出来季延自己有找到工作、拿工资的本事，还有个没儿没女的有钱姑姑，本身就是个不赖的人选。 此刻不知道多少人在家捶胸顿足。 比如季玉家。 这家怎么回事呢。 季玉妈开始后知后觉高梅肚子的问题。 高梅在心虚和不甘中也滋生出了反抗。 季玉工作家庭两边都出现问题，人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季婷因为马上能嫁给城里人，已经把自己当城里人看待了，以前干惯了的活儿现在是半点不做，成天就想办法去催二哥，问他要给自己的添妆呢。 要么就是问亲娘，奶给的东西，怎么也该有她这个亲孙女的一份。 季玉妈就用耳坠吊着季婷干活。 这个家，成天叮咚响。 因为接连生病，还有结婚掏空了家里的钱，又失去了壮劳力季延，这家的粮就没得多少，季玉妈和季婷两母子吃都是问题。 每吃一顿，季玉妈心里都愁苦，成宿的睡不好。 得知季延那边粮食堆满仓，她这颗躁动的心是怎么都太平不了。 想了想自己今年也快到底了，可以要粮了，季玉妈给自己打扮齐整一点，往季延那院子里去。 “扣扣。” 这高门大院的，看着就安全得很。 季玉妈眼睛不住的扫视。 开门的是季姑姑，她没事就在家里做一些腌菜咸菜，打算冬日的时候也有一些蔬菜能进口。 见到来人是自己的嫂子，季姑姑并没立刻让开。 她没忘记，季玉妈是个什么德行。 “你来做什么” “你先让让，我来我儿子的院子——”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没必要进来，我现在一个残疾人，可经不起你土匪一样的扫荡。”季延就坐着轮椅在院子里择菜呢，此刻毫不留情面的对亲妈说道。 看着季延的面无表情，季玉妈来之前寻思的要一腔慈母心对儿子，如同被冷水浇了个透。 “我就是来问问，我的养老粮你啥时候给。” 季延露出这才对味的表情。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季玉妈冰上加冰。“之前你四月，六月，七月的时候，分别来找我要了一共四次粮，还有一次是直接抢，后来东西也没全部归还，扣除掉那些量，你还倒欠我十三斤粮，妈，我还以为你是来还我粮的。” 季玉妈下意识就想抵赖。 但她来抢东西的时候，大队长媳妇看着的。 那几个月借故让季婷来十几斤几斤的要，说从一年给的分量里扣的，也是她。 两样都有证人！ 就算抵赖，只要季延不怕人说，不怕被人瞧，找来两个证人一对峙，那自己可真要掏出十三斤粮食来给他了。 季玉妈抵赖的念头立马打消，露出一抹虚弱又垂垂老矣的姿态：“你，你又不缺吃的，为啥和妈计较得那么清楚，再怎么说，我也是生了你养了你。” 季延是连辩解的意思都没有了：“你对我的人生一点帮助都没有，做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动摇的，十三斤粮食就当是你这次生病，我孝敬你的，明年这个时候之前，没再来找我了，要不然你大儿子没工作了再跑回来吃你的喝你的，你会更累。” 季玉妈动动脚尖，还是没进去，只可怜的看了季延一眼。 才慢慢转身离开，佝偻的背影看着要多凄惨又多凄惨。 “该！”季姑姑却直接打破了这气氛，毫不留情的对着季玉妈的背影骂；“这时候来柔软无力了，当初撕破脸皮、要你家季延净身出户、甚至还要再贴补你二百块不争这破旧老五的钱的时候，你多有力啊，恨不得全天下都是你好大儿的， 怎么，你好大儿不行了，这时候就想起还是季延的血好吃了来作怪了你要点脸，季延腿这样了，大队长都来看过两回，又送鸡蛋又送鸡崽，人谭绵绵今天炖鸡明天炖骨头汤后天炖补药的，还给做了个轮椅方便季延出去透气， 你呢，你这个亲妈干啥了再来装死我就让你真的死一死，晦气东西，以后滚远点别来虚到我们！” 只见佝偻的背影踉跄几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将积攒的火气骂完了事的季姑姑回头看了季延一眼，估计是担心季延会计较。 70 第350章 来探 季延却没有什么反应。 要说对亲娘的期待，一次都没，那是假话。 但是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也看得不能再透了。 他一个糙汉子要是不结婚倒也随意过得。 但他不可能让绵绵也遇上这样长辈一辈子纠葛。 正是因为见过其他家庭中良性的关系，见过绵绵的爹妈，他才更不能让自己的妈有机会去折辱绵绵，吸她的血。 虽然不清楚绵绵为啥有时候总用看弟弟的眼神看自己，说话间也会带了点她才是姐姐的意思，可绵绵看着是个孤傲的人，对谁都不算亲近，可真的相处了才会知道，她其实挺容易心软，遇到事那是真上。 这么好的姑娘，哪能让他和自己过自己都嫌弃的苦日子。 门被关上，季姑姑扭头，见季延自己也想得开，倒也把这乌糟事丢到一旁。 日子一天天过去，谭绵绵逐渐将手头上的一些卖药的私活给变动了一下。 马上就是七五年了，有些事情越是接近尾声，就越容易出现意外。 她虽然对这些历史不是多精通，但原身的记忆和剧情走向，多少都侧面描写了这动荡的几年是个什么情况。 首先，谭绵绵断掉了方老头这边的黑市卖药，只偶尔送些膏药来，专给方老头用。 其次，和诊所的合作，直接和方萍交接，往老王那边的药酒也彻底停了，王绪那边的药都是调理药，基本也就是几个月一拿。 梳理好后，只留下了一些比较安全的交易。 秋收、分粮，囤货，也就代表着冬日的来临。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早晚的天已经比较冷。 用不着点炕，但是被子已经可以拿出来晒晒了。 谭绵绵还去买了几身适合冬天穿的料子。 款式是不要想好好挑了，来来去去不是衬衫就是马甲要么是开衫，和毛衣啥的。 买衣服不特意买大的，已经够出类拔萃了。 看着书房角落堆满，重新打的衣橱也拥挤得不行。 想想去年刚穿的时候，真是衣服都差点漏风。 抬起胳膊看看现在的自己，不说是个胖子，起码骨肉均匀了，不会皮包骨了。 身上的钱，从看到三块五块都心动，到存款往一千五奔，也是个质的跨越了。 不但自己变好了，连原身对照的心愿都完成了大半。 职业上，能力上，选伴侣上，亲友交往上，都将高梅踩在脚底下。 林伟光更是只能嘴皮子吓吓人，没能给她实质上的伤害了。 只除了，谭绵绵摸着心口的位置。 只除了高梅暗暗保留的那份有恃无恐，背后到底是谁，还让她有所担忧，其余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摇摇头，谭绵绵不再去想这些，拉开门去上班，没多久新卫所的门被敲响。 她抬起头，却看到了爹妈的脸。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谭绵绵起身朝两人走去。 拉着他们落座，谭绵绵才知道，原来是李主任见自己油盐不进的，就把思想工作做到了谭爸谭妈那里。 “我看他给的待遇实在是好，还愿意给咱们写保证书，就觉得，要是错过了会很可惜。” “保证书”谭绵绵放下手边的茶杯，示意两人喝水，同时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谭爸推推眼镜：“说是给我们安心，让我们相信他们诚意的保证书，给我们一套自己住的房子，你的工资待遇，时间上可以多松动之类的，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工作安排，除了给你将近七十一个月的工资，还能让你选择一周上几台手术……” 说着说着，两人之前被吹捧得都飘飘然的心又落下：“不对啊，绵绵不是会做一些中药方子调理身体而已吗，为什么省城医院的主任都亲自来请，是不是绵绵你，做了啥” 70 第351章 察觉 谭绵绵顿了顿。 “那啥，我给人动了刀子。” “动了刀子” “就是……”谭绵绵面对诚恳求知的两位长辈，思考一下如何说比较能缓冲：“就是给一个腿疾的治腿，给一个脑袋撞伤的……” 谭妈哆嗦的接话：“开刀，治，治，治脑” 在人的脑袋上开刀 “你咋，那么能耐呢啊”在脑袋上开刀是闹着玩的吗 谭爸拉住媳妇：“既然人家主任亲自来请，那就代表成功了，这世上是有天才这类人的存在的，不能因为不敢置信就否认，媳妇啊，冷静点，咱们绵绵肯定是天才。” “二十年了，我才知道我的女儿是个天才吗”谭妈妈显然还在冲击中，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谭绵绵静静的等他们消化。 其实不是不能顺着谈爸爸的话去解释一二。 但她不想每次遇到不同再解释了。 这是一场交换，她把自己困在这个小地方，对付原身的心魔，将高梅季玉比成渣。 若是以后还要用被施恩的心态来过日子，小心翼翼应对谭家爹妈，那非常的没必要。 于是谭绵绵此刻就等着两位长辈互相说通。 显然，谭爸的话占了上头，谭妈接受了自己女儿是个天才的事实。 那就更希望闺女往外走了。 “我当时就想着，不要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除了生娃就是伺候婆婆，所以我往外走了，没理由我的闺女有本事，还困在这一亩三分地，走，听那个李主任的，去省城当你的天才大夫。” 谭绵绵说自己会考虑。 “真是的，现在倒是说话滴水不漏的，爹妈还做不了你的主了。”谭妈妈只是吐槽两句，没走心的。 既然来乡下了，就算不劝闺女，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和闺女待着。 谭绵绵许是太冷静自持了，还不多做解释，谭爸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谭绵绵一眼。 她就站在门边，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目送两人。 谭爸的脑海中，忽然就清晰的对比出了一个画面。 孩子要上火车下乡的时候，那留恋的眼神，对未来惶恐而更希望爹妈改变主意留下她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 “绵绵啊。”谭爸魔怔一般冒出一个念头。 现在的绵绵，还是他们那个娇气有点小懒惰，带着些微资本小姐毛病的闺女么、 “怎么了好端端的忽然叫起了绵绵。”谭妈一头雾水。 “没什么，回去好好休息，孩子的选择，就让孩子自己来做决定。” “就你懂自由那套，我也很尊重闺女的好不好，不对啊，你干啥不叫闺女了叫孩子，咋，不听你话就不是孩子了” 谭爸不和媳妇说这些，接下来的几天却反复试探谭绵绵的记忆。 拥有着记忆的谭绵绵自然是不会在小时候的回忆上翻车，却也在一些细节上，没按照原身的人设走。 谭爸的精神头，是问一次减弱一次，却在即将和妻子离开大队的时候，忽然恢复了日常的模样。 他带着一丝客气，交代绵绵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有些事也不是我本意，而且不是我愿意让，就能回归原位。” 谭爸一怔，显然是明白了谭绵绵这一语双关的话，代表的含义。 这孩子是在说，她不是有意侵占绵绵的身体，而且，就算她要离开，也离不开了，绵绵也已经不见了。 与其那样，不如从旁看绵绵好好活下去，带着双份的精彩人生。 知道理智该这么想，可谭爸上车后，却沉默了很久。 与之相反的，是谭绵绵的态度。 她忽然更加积极的，去面对自己的怀疑，甚至主动靠近了高梅和季玉。 70 第352章 夫妻相 接近高梅是很容易的，只要在季家附近晃悠两圈，高梅就紧张兮兮的盯着她，好像在提防她做什么。 然后谭绵绵就会给她微妙的笑。 高梅显然被这个笑整得有点神经衰弱，肚子疼得被送到了新卫所。 尽管她百般不愿意来谭绵绵这里检查，但去镇上更费事，而且谭绵绵稍微按压一下穴位，高梅就不难受了，也就接受了被谭绵绵治疗的这个事实。 见谭绵绵和高梅和季家都有接触，赵满意来看喉咙发炎的时候，都不忘八卦一下，难不成她有什么隐情。 “看你也不像是会被他妈拿捏的，怎么忽然就讨好起嫂子来了”季玉妈都做出那么多难堪的事情了。 难道结婚的人最后都会妥协，连谭绵绵这么刚的也不例外 “没有讨好啊，正常交流，怎么，还有人关注我个人生活有没有达到他们想象中的标准啊。” 赵满意不好意思挠头。 她其实也跟那些人一样，私底下觉得谭绵绵会是怎样一个生活方式，甚至在期待谭绵绵成婚的时候，是多亮眼多特殊的存在。 不过，没想到谭绵绵会计较这个。 “我更希望大家关注得比较多的是我的技术，私生活这块，我也不是在大家眼光里或者的。”谭绵绵不希望在掏出高梅的话之前，节外生枝，因此没特地解释。 只是现在和高梅交好，似乎真的很突兀，不止一个人来问谭绵绵缘由了。 甚至季延都来表忠心，她和自己结婚不用看什么人的脸色过日子，也不用去故意交好谁，他有在计划离开这个地方生活。 “离开这儿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季延更住。 有些难过的看了一下地面。 他那天都听到了绵绵和伯父伯母的对话，省城大医院的邀请都已经做工作做到了谭爸谭妈的身上，相信不多时，优渥的条件一定能让她心动的。 她却让自己不要离开这里 季延再抬起脸时，那些低落的情绪消失不见，只说：“我感觉伤口好差不多了，打算下地走走。” “我瞧瞧。”虽然不知道季延的话题怎么忽然转到伤口上，但谭绵绵还是蹲下来检查。 查看一番后表示：“每日可以间歇的不用伤患的脚行走，不能超过十五分钟就可以，半个月后基本能如常走路，但是不能跑跳，这些我给你写下来好了。” 一边写，谭绵绵一边告诉季延不要太着急。 看着念叨的谭绵绵，季延心里酸酸涩涩的，还带点甜。 以前听人说有一种喝的东西就是这种味的，他这会子挺想喝喝看。 是不是和他心里一个滋味。 谭绵绵接近高梅的计划，在半个月后得到了完美的结论。 高梅她，被谭绵绵每天一个神秘微笑，笑出神经衰弱了，晚上直接就是一个噩梦连连。 亲自过来求谭绵绵别再笑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直接说，不要再那样吓人了。” “我笑起来，也不丑。”谭绵绵碰碰自己的嘴角，看着高梅憔悴的脸，微微泛青的黑眼圈，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啊，想起来了。 高梅的丈夫季玉，去年偷懒，耍赖，装病，插科打诨啥的，自己给他假病开真药来着。 那时候季玉见到自己的表情，和眼前的高梅，那叫一个如出一辙。 这算不算是夫妻相的一种啊。 嗯……怎么不算呢。 谭绵绵靠在椅背上，继续用神秘的微笑对着高梅。 在高梅都快哆嗦起来的时候，谭绵绵才终于不铺垫了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是谁让你整我的。” 高梅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戛然而止。 简直跟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70 第353章 关小姐 咔咔两声，谭绵绵甚至能听到高梅扭动脖子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一直相信这一点，有可能是我长得不顺你意，有可能是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我笑，哪怕再离谱的借口，我都愿意听你讲，但……高梅，你一个普通的公社人家的女儿，出嫁后连父母兄弟都不来帮衬你， 你又是靠着什么，做了好几次错事，人都迈进委会了，还能平平安安出来” “我，这个，我。”高梅时快速的思考着，要怎么回答谭绵绵这些犀利的问题。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有点矛盾罢了，我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是吗，那我再换个问题，和林伟光关系为什么好，甚至能好到，敢冒名顶替说自己是镇上最好的大夫，甚至将一个屁事不懂和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冒充成我的好友送到省城药厂去打工，你俩的狼狈为奸，似乎只因为看同一个人不顺眼，是说不过去的。” 谭绵绵注意着高梅的微表情，继续重锤：“还是说，你和林伟光有什么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这么说的话，我想起来了，你和季玉结婚，到你检出怀孕，中间的时差很微妙呢，是你和季玉未婚先孕吗” 这个概率，在这时候是很低的。 一不小心，男方就会被冠上耍流氓的罪名。 季玉虽然吸血，窝囊，眼高手低，贪婪，无耻，懒惰。 但他是个利己主义，甚至因为装病装弱多年，有属于他自己的一套处事的法则。 以前吊着原身也是，原身明明贡献出了钢笔，本子，等一系列的礼物，季玉却能做到一分钱的金钱来往证据都不留。 虽说因为这一点，没给自己和季延的感情留下什么隐患。 但从季玉的行事准则来看，不太像是会做出未婚先孕的事情。 再说了：“你别对我撒谎，这种事要求证，很方便的。” 面对谭绵绵一再逼近的攻势，高梅一再为自己树立的高墙，一下就散了。 为了隐瞒心中最不能说的那个秘密，人是会抛出另外一块保命符来摆脱困境的。 所以高梅说了一个人的存在。 “我没见过这个人，应该说，每次她都是换人见我，我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隔阂，只知道，她叫关小姐。” 谭绵绵迅速回忆了一下，原身的记忆里，甚至没有姓关的女性。 或许是，她爹妈那辈的恩怨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但稍作思索，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嗯，把你知道的都说说，我就不为难你。”谭绵绵一直觉得有句话很有道理。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特别是她以前的记忆是金手指，实际上她现在的记忆能力很普通。 留下文字细细推敲，兴许能更快的发现，对自己不利的那一方，更多的线索。 高梅想退，但谭绵绵已经早早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她和林伟光的事，根本就不能破开了说。 于是高梅老实的说了。 “一开始，我和你见面就是那一次，在旧货站，我不清楚你还记得吗，我和季玉那时候就认识了，他跟我说过在旧货站很便宜的价格淘换到了一支钢笔，我看过了，非常新，几乎是他买的价格百倍的差距，所以我去了。” 虽然认识得挺早，但是高梅觉得自己的爹是支书，家里哥哥多都比较顺她，就不着急挑选季玉做对象，季玉给她主动送了几次礼物，她才算和季玉走得比较近。 “那时候怕人家觉得我没啥买旧货淘换的经验，就带了我哥一起去，但是没成功，心情就不太好，后来跟你的几次摩擦，你自己也知道，认识那个人，是我突然接到有人给我一个名额，让我去参加学习，考赤脚大夫证， 还给了我二十块当学习经费，也没说要我做什么，后来才说，只要让你不痛快就行了，再后来我跟你的摩擦就这样开始了，没次我让你膈应了，那个人的朋友，就会给我钱，或者东西，时间长了，我就习惯了，但你上次把我抓了个正着送委会，我是真怕了， 尽管她后来捞我出来了，我还是怕，往后很少和你作对，只有像你之前说的，看不顺眼的时候，会膈应你一下，但没有联系她，直到……遇到了点麻烦，重新找她，她让我，让我。” “让你什么” 70 第354章 窥见 “让我在你的手术上，或者名声上动点手脚。” 可她怀孕呢，分身乏术。 之前在医院，又找不到时机接近季延，季延不但自己随时保持清醒，是个壮汉，还有个长辈姑姑照顾着。 当然，这些事她不敢提。 也不敢说，是她在徐放面前，说谭绵绵明明是喜欢城里生活的姑娘，却被一个糙汉子用话骗了。 所以徐放才有那种，想救下美女一样的英雄情结。 “做到这个地步，没有深仇大恨是不可能的了。”谭绵绵寻思着，回头和谭爸谭妈好好聊聊。 看来，还是要弄个探亲假啊。 要是高梅早点绷不住，自己半个月前就能找谭爸谭妈直接盘一盘和家里结怨的人了。 “你，继续保持联系，关小姐那边，只要你不走漏了丰盛，尽量帮我套出对方的所在地，职业，关于她更多的信息，留意下口音等，还有，联系的号码也报给我。” 高梅没回话。 “你放心，拿谁的好处不是拿呢，我帮你保守秘密，私底下也给你一些其他的报酬，只要你贪心过度，你完全可以拿两边的钱。” 高梅犹豫片刻，问谭绵绵会给自己多少。 “一个有用信息三十块，看你自己的能力，但你要是反被对方怀疑了，那你就自求多福。” 这是警告她不要瞎编乱造，或者因为利益，太奋进了引起对方怀疑。 高梅看起来是听进去了，还直接暴露了林伟光的一个问题。 “林伟光之前就寻思着，把季延弄下台，最近在给委会主任寻摸电视机，送成功了，搞不好林伟光又能回到镇上搞事了。” 谭绵绵哦了一声，询问高梅：“林伟光除了跟你，还有没有糟蹋害过别的姑娘” 真是一针见血。 高梅都在华裔其实谭绵绵什么都知道，只是在耍她。 殊不知谭绵绵只是见过这条线的剧情，相关人物的事业性格未来，她都捏着。 林伟光是个什么畜生，她最了解不过了。 见高梅又在犹豫，谭绵绵知道，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于是拿了抽屉里的一沓钱，目测得有个十几块。 高梅一张张梳理好了，才开口露了几个名字。 其中，竟然有谭绵绵见过面的谭霜。 其他两个名字倒是陌生，但不妨碍谭绵绵记下来。 每次都被动，也烦不胜烦。 虽然自己刚穿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也没个交心的，但现在可未必。 既然已经窥见的危险的味道，不追溯到源头掐灭，那她一辈子都别想活安生了。 高梅拿了钱，谭绵绵也没别的话问了，她识相的回了婆家。 谭绵绵找了个时间，把抽屉的钱补上了。 应急是偶发事件，她却不能觉得习以为常，下次带点钱来备用好了。 反正放钱的抽屉也上锁了，放个十几块是没问题的。 “谭姐姐。”小花最喜欢这么叫她。 谭绵绵也随她去，听到小花招呼自己，她起身问什么事。 “队上磨豆腐，你换吗干妈喜欢吃，我给她买两块去。” “给我也带两块，不，能买几块就买几块。”她最近也馋一种吃的了。 70 第355章 赵哥哥羡慕不来 就是铁板豆腐来着。 一层炸过的厚实的皮，油煎出香味加上作料，香菜末，简直一口一爽。 豆腐还可以做成其他的豆制品，可以做豆腐包子，炸豆腐丸子，甚至弄霉豆腐。 既然队上在做，干脆买了吃个够。 这时候可不比后世，想吃啥，身边随时随地就能买得到。 说句贪心不足的话，要是有商城这种金手指，她估计连上班都不想上，躲起来摆烂都有可能。 打了个哈欠，谭绵绵感觉最近挺容易犯困的。 人家春困，她冬困不成 晚上，小花带回来两板豆腐，季延院子里留了半板，其他的谭绵绵都包圆了送知青点去了。 连续两天啊，是各种花样的吃豆腐。 好吃是好吃，知青点的人吼着豆腐自由啥的，还挺来劲。 但谭绵绵已经开始觉得腻了，就换着去季延那儿吃点别的，换换口味。 随着天气降温明显，季延的腿伤也已经好了大半，能正常走动，跑跳，但更剧烈的行为，还是要注意。 于是他得上班去了。 因为自行车被拆了做轮椅，谭绵绵一直在留意自行车的问题。 赵满意的哥哥就是这时候递话过来，说是有个青工买了自行车，但遇到点事急用钱，想，跟人换换。 折价卖一个八成新的自行车。 谭绵绵问：“能不能带到乡下看。” “应该可以，那我明天去推来，你要是看准了，我再喊人也一起下乡来。” “行，先看看。” 次日看了车，谭绵绵觉得这时候的人说话真的很实诚。 她都亲自骑过了，又和季延一起检查了车子的结构和有无磕碰，或者磨损现象。 都没看出这是个八成新。 按照谭绵绵的标准，这完全能充作九九新的。 可人家就因为骑了三个月说是八九成新。 这个用得可真有灵魂。 “他要多少。”谭绵绵礼貌问价。 “不要票了，一百。”赵家哥哥还说呢，主要是人家要一次性结清楚，所以都半个月了，没人买下。 主要还是大家的钱都是紧巴巴的用，又习惯存钱，自行车在镇上基本不算是必需品，鲜少有人要经常来往于乡下和镇上，所以谭绵绵也算是捡漏了。 季延也说可以买，要回去掏钱呢，被谭绵绵拦下来了。 “我带了。”本来就是嘛，要出来看商品怎么可以不做付钱的准备呢。 她，谭绵绵，二十岁还没来临之际，不靠父母不靠老公不靠兄弟姐妹，全款拿下了一辆假八成新，真九九新的二八大杠。 赵家哥哥羡慕得不行。 要是这车子六七十，他咬咬牙也想拿下来着。 那羡慕的眼神，并不是朝着谭绵绵身上去的，是冲着季延去的。 可这一看，赵哥哥又心酸的收回了视线。 病了一场的人，气色还那么好，五官俊朗脸型分明，衣着估计是未来媳妇谭绵绵给操持的，穿得那叫一个笔挺精神，和以前的季延完全就是两个审美圈子。 整得季延天天当新郎官一样。 唉。 命这东西，可能真是羡慕不来。 70 第356章 线索 新的自行车到手，季延正常上班去。 上了两天，就感觉不大对劲。 之前还对自己很友好的主任，隐约透出个意思，要把他的位置重新交接给李伟光。 但是调动工作，之前是主任自己那样分配的，此刻不喜欢自打嘴巴，暗示季延自己主动申请，让李伟光重新回来做民兵队的队长。 季延一开始还能装作听不懂。 但主任竟然又派他去抓野猪。 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明明下属的民兵半个多月之前，才去清缴过一遍。 “这是警告。”季延分析道。 利用他受伤的阴影，故意警告他，最好听话。 虽然不满意，但季延只是个民兵队长，根本没办法和领导对抗。 他靠在椅背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平伸出去，明明胡乱伸的没做什么动作，力量感十足的双腿却极为吸睛。 他又想念养伤的时候了，天天和绵绵见面，看到她那张脸自己心情都能大好。 来到镇上真是一堆事。 要不是为了有个正式工作稳定点，真不想继续和这个主任瞎掰扯。 两点到了，得出街巡逻了，季延组队按照日常的顺序巡视。 路过自家姑姑的巷子口时，却瞥见了林伟光和一个女人的背影。 看那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 季延脚步一转，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人身后。 因为巷子里的屋，门口是往内凹陷一点的，因此他一路上都有地方可以闪避，没让前面的人发现自己。 尾随了一段，季延终于是在那女人露大半张脸的时候想起来那是谁了。 好像，是叫尤洁。 他亲自接的知青。 见两人进了一个院门，记住这边的位置后，季延离开了巷子回归队伍中。 之后的两天，陆陆续续的知道了一点林伟光的绯闻史。 据说去年的女友还不是这个，具体名字不知道，说是个卫生员，再后来，一年里头来往的女人，超过了六个。 这很不对劲。 季延要深挖，总觉得解决这个人，还真要从他的感情史入手。 “哥，他在乡下弄大过人家的肚子，五十块解决的。” “我这边调查到的是，他不怕检查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有没有关系，还有个女知青要用自杀威胁来着，后来那女知青，调去镇上做什么记录员了。” “记录员，好像就是主任身边的。” 嗯？ 主任身边？ 林伟光手头的权利，可没有能安排女知青在城里找工作。 为什么不但安排了，还能安排在领导的身上？ 季延其实算是涉世未深，一心只想着是林伟光花心霍霍姑娘。 当得到一条线索，林伟光实则帮委会的主席，找小情儿时，季延的三观都被劈开了重组了。 还有这样的行为？ 所以这个主任从头到尾一直护着林伟光，哪怕林伟光办事不力还让他失望到亲自贬谪，却还是能安然无恙的回归，并且为了保林伟光的位置，要逼迫季延主动让位认怂。 这么说起来，事情就不难串联了。 也不会难以理解，主任和林伟光的感情，为什么会那么好。 季延花了好几天，消化这些线索。 等调整好心态，主任又一次找到了季延。 70 第357章 敬酒 他要请季延和李伟光一起吃饭喝酒。 已经看出两人肮脏勾当的季延，心里只有两个想法。 要么直接花钱买个工位做其他的活儿。 要么，把这两个糟糕的狗东西拉下去。 前者容易，但是一直躲没意思。 后者肯定是干净利索还小镇一片清白的明日，但是难度太大了。 “季延啊，你别拿乔哦。”委会主任笑得一脸和气：“都是男人嘛，有什么矛盾，不要一直记在心里，那样很难受，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去伟光的朋友家里，喝喝酒吃吃饭，有话就拿出来说清楚，啊？记住了。” 季延若有所思，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 离开办公室后，他朝着车站走，但余光发现，身后有两个人跟着自己。 就是林伟光的狗腿子们。 季延脚步不停，往车站边上的国营饭馆而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包了几个大包子，骑着自行车往乡下去。 狗腿子不好追上，就把季延的行踪，跟林伟光提了。 林伟光笑得邪恶：“过了明天，他就是个白月光，我也要让他成个黑水鬼，装什么清高好男人呢，那是雏鸡没体会过真正的乐趣。” 想想这件事成功后，谭绵绵那高傲的脑袋也会一并垂下，林伟光都笑出声了。 次日傍晚，季延还没走出民兵大队的门槛，就被人拦下了，往镇上巷子一处人家带。 季延发现了，这正是他之前见过的，林伟光和尤洁消失的地方。 他紧了紧下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里面走去。 有人注意到他往嘴里丢了什么。 但下一刻，季延拿着花生在吃，这人也就没去看了。 院子里的饭桌已经摆好了，有酒有肉，菜都是好菜。 秋收刚过去一个来月，如今物资可充足得很。 七八个汉子围着桌子坐下，刚坐下就有人劝酒。 基本朝着季延过去。 全平安和一个兄弟都是季延这头的，帮着挡了几次，眼看着也要喝不下了。 毕竟递过来的，可都是高度的白酒。 这意图很明显了。 季延盖住酒杯口：“一桌子好菜，故意灌酒，是不让我吃菜，嫌我胃口大是。” 林伟光的狗腿子看了他一眼，见林伟光眼神移开，他就不再灌，笑着要给季延夹菜。 季延一样菜夹了不少在大碗里，看着就是个不知礼数的乡下糙汉子，哪有人这样吃菜的，没看领导都没动几筷子菜么。 季延却不是因为贪吃。 他家绵绵说过，有一种细菌会造肠胃病，这种细菌能通过唾液传播。 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七八个人呢，他觉得安全最重要。 毕竟未来媳妇都说了，这个病不好治。 还累人。 季延的肚子吃了个半饱肚，桌上的人又给自己劝酒了。 他索性拿起杯子和酒瓶子，直接给自己倒满，又给领导倒满：“一切心意，都在酒中。” 委会主任不是很高兴自己要被灌那么多久，等下那家伙不灵光了可不美。 于是把酒给了林伟光；“你们年轻人来哈。” 林伟光心里骂了一句老滑头，但酒量真的不差，所以完全不担心的接了季延倒的酒杯，一口焖！ 70 第358章 黄雀 “好！好酒量！” 季延似乎也是喝高了，竟然一直在赞扬林伟光的酒量好，是真男人。 连续三杯下去，就算是林伟光也有些上头了。 因为喝的，可不是什么白开水，是白酒！ “那啥，吃菜，吃菜。”林伟光倒是不至于求饶，但也开始转移季延的注意力。 还给自己的狗腿子使了使眼色。 不多时，尤洁，谭霜，都穿得薄薄的，腰间紧绷绷的出来。 季延似乎是喝多了，并未察觉多了两个女人上桌。 全平安身边站着尤洁，示意他离开，自己要坐。 “去别地坐去，干嘛盯着其他人的位置。”全平安才不看这种媚眼。 他的眼光可没这么低廉。 一看着两女的，都不用猜，小指头在在喊着，廉价、庸俗、是个套，赶紧离远些。 怎么可能让她近身了季延呢。 尤洁被下了面子，小性子起来又要作，被林伟光瞪了一眼，干脆往季延的腿上坐过去。 这么壮实高大的男人，其实不是为了林伟光给的任务，她也乐意招呼啊。 季延没看她，只是忽然站起来倒酒，尤洁直接摔在了桌上，噼里啪啦菜和碗碟都往地下跑。 “啊啊啊——”尤洁尖叫着翻滚一下站起来，发现菜是温的并不烫人之后，尴尬的环顾一圈，要往屋里面跑。 林伟光看着季延：“这么不怜香惜玉啊。” “家里有最好的了。” 林伟光嗤笑一声，是是是，那个最好的，还是他林伟光吃不上的。 狗东西。 林伟光拿了酒瓶，直接邀季延吹瓶。 一旁的主任假模假样的劝了两句，就对谭霜动手动脚。 这个模样，真和白日里的慈和干部相去甚远，差距颇大。 看来是觉得季延已经会融入他们这种享受的生活。 林伟光的狗腿子还问，季哥喜欢城里的女青年，改天找几个一起吃个饭。 知青嘛，这年头哪儿都是，为了回城，愿意牺牲的多了去了。 前不久不是还有个被搞大了肚子，要死要活，一说安排到城里，立马就消停了，隔三差五的还和主任睡呢。 他墙角听多了，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再矜持的男人，也看不过香肉就摆在眼前啊。 喝着喝着，林伟光觉得不大对劲。 他看东西都已经开始重影了，为什么季延还稳当的拿着杯子和他继续对饮。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一开始就不对劲了？ 林伟光停下饮酒的豪迈：“季延，没想到你这么能喝啊，今天这酒是差不多了，我看你也有点晕乎了，进去歇歇，回头再喝。” 他有种奇怪的不安。 今天季延反常的接受饭局邀请，又展露出了和平时酒量不符合的豪饮。 这些都特娘的让他不安。 季延扫了一眼手表，虽然他也开始头晕眼花了，但勉强能辨认出时间。 见林伟光开始警惕，他顺着林伟光的意思，站起身要往林伟光指着的房间去。 还没进房间门呢，外面“砰——” “砰——” “砰——” “砰——” 连续的撞击后，这院子的门被人撞开。 “不许动，靠墙站着——” 从未在镇上路过脸的十几个面孔，犀利的站在了众人面前。 季延呼出一口气。 终于来了。 他有些摇摇欲坠，但勉强能保持清醒，见自家两个兄弟喝高了，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来药丸子往两人嘴里塞。 “呕——” 全平安两人立马跑一旁吐了出来，没多久就醒酒了。 他们只看到自家不显山不现水的季延老大，和这群冲进来的彪悍青年们还握手，还聊天。 并且拿了什么纸给人家，看起来在核对什么。 看得两人面面相觑。 70 第359章 在后 “人差不多都对上了，其他人我们另一组人员也去控制了，非常感谢您的大义举报。” 买卖人口这种大案子，人家还是实名举报的，城里肯定关注。 季延扯扯嘴角：“都是正常人该做的吗，惩奸除恶，谁都有义务尽一份力，就是这两人说在城里也有靠山，还希望诸位能，保重。” “势力什么啊，呵，这个节骨眼上不夹起尾巴做人，还那么高调，就是在找死，也多亏他们这么狂妄，我们还能连带拔起他们身后的肮脏淤泥。” 院子里很快就剩下两个留守调查的jj人员，季延带着全平安两人回了宿舍，他们还蒙着呢，不知道这突兀的反转，是怎么来的。 “是我举报了他们，你忘了之前我们调查的那些情况吗，确认九成九都是属实且可以查到的之后，我给城里送了检举信，打了电话， 多亏之前认识的一个叫怀恩的书记，曾经给过我一个说是绝对公平的领导者电话，我就联系上了那边，有了今天这一出， 也算是我运气好了，今天的局，也是他们给我设的仙人跳。” “难怪那女的非要往你身边凑，李伟光又一直在灌醉你。”全平安撸了一把头发，慢慢消化中。 隔了几分钟，他开口了。 季延是真的意味，全平安会针对这个局中局提问。 万万没想到，全平安问的是：“季哥你酒量什么时候那么好了，我看你最少喝了一大瓶啊。” 简直有点致死量的感觉。 正常人半瓶就开始说胡话了好吗。 “进这个院子之前，我吃了绵绵给我准备的千杯不醉，啊，这个名字叫千杯不醉、其实还是会醉的，就是药效能加速分解酒精啥的，你就理解为提前吃了这个，酒量高涨，但是一小时内必须配合另外一种药丸子，催吐。” “哦哦，你是直接给我们吃的第二种。”全平安称赞：“嫂子真的很厉害啊，做个解酒药那么厉害，名字还有趣，千杯不醉。” 理论上来说，交叠吃这两种药互相打配合，还真能喝遍正常人无敌手。 呼呼大睡一夜，三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季延坐起身清醒清醒，闻着自己身上都发馊的酒味，自己都想吐了。 拿了衣服去简单冲澡洗漱，再回来的时候那一头短短的发茬儿都已经干了。 他踢踢铁床，唤醒全平安两人：“都起，今天民兵队和委会估计都很乱，咱们事儿不少。” “知道了，季哥。”两人痛快起来，随后换了衣服，和季延一起去了民兵队处理事情。 镇上两个领导位置直接空了，自有副手顶上。 林伟光本来信誓旦旦要把自己队长的位置夺过来，还没夺到手呢，自己进去了，所以队长的位置还是坚定的靠在了季延身上。 至于委会那个副的位置，目前是镇上的分管卫生的还有街道的管理妇女同志工作的协同管理，等打了报告给上头之后，再看怎么个安排法。 两个人渣的消失，一点都没给镇上的管理带来什么大的冲突和影响。 70 第360章 解酒药 事情收尾的时候，谭绵绵也被请去镇上一趟。 是她配的解酒药被之前扫黑的领导看上了。 对这个药有需求的人还不少，人家办案的空余，提了一嘴这个药的神奇，这就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被人惦记上了。 因此有了请谭绵绵去商量这药能不能批量做一批。 “这个，我时间上，不是非常充裕，很难给诸位领导做保证，毕竟……”毕竟全大队现在就我一个靠谱卫生员。 林丰收倒是想在新领导面前好好做韩式自己的能力和手腕，跟谭绵绵提了，自己会安排两个不错的苗子下到她所在的勤奋大队，给她搭把手。 “我寻思着，这解酒药，兴许能给咱镇上带来好处、带来名声，说不定，申请办个专门生产这种药的厂子也行。” 谭绵绵不是很喜欢被强买强卖的感觉，只先文静的笑着。 林丰收后知后觉，要是谭绵绵是那种人家说什么她就回无条件照做的人，当初和林丰收也不会联手，从主任那边谋了好几个实质的好处。 虽然他算是谭绵绵的上级。 但严格说起来，这所谓的商机的位置，还是谭绵绵推举他上的。 如今还不知道新领导会不会继续沿用他这个镇上分管卫生工作的，贸然再得罪新领导看重的谭绵绵，怎么都不是个好主意。 谭绵绵只是不喜欢强买强卖，却没有林丰收想的那么多。 见林丰收那脸色变来变去，她也不装文静了。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死死捂着方子的不开化的人，事情若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开厂确实是个好主意。 因此，当林丰收和新领导都在看她眼色的时候，谭绵绵也见好就收：“两个药丸子的配方，我都能给，厂子我要两成的干利。” 不是没想过拿一笔大的或者提出一些比较难圆的条件。 是怕自己没有话语权的话，以后发现药不对劲，没办法提出质疑。 既然她是这个方子的提供者，当然需要考虑药品以后的口碑。 也不是她看不起国人。 实在是喜欢弄虚作假做山寨的黑心商实在是太多了。 唯利是图的人也多得数不过来。 要是有这么层关系在，以后想做出改进，也有话语权来着。 于是解酒药就这么决定，建厂了。 林丰收惦记着谭绵绵真是给面子，于是次日就派下去两个卫生员，虽然还不能独当一面，但是理论知识和实操，已经是林丰收培养的卫生员里出挑的了。 谭绵绵一看，还是熟面孔呢。 “玉茗，曲颖。”谭绵绵精准的喊出了两人的名字。 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还一起在下水沟子经历过来自卑劣民风的考验。 是的，被林丰收派到勤奋大队配合谭绵绵工作的两人，正是半年前，那批集合在一起，去过下水沟子义诊，并且集训过的卫生员之二。 尤记得，谭绵绵还附和过尤洁关于医患关系的观点。 她们两人也挺高兴的，还问谭绵绵，是不是马上要升迁了。 为什么这么问？ 70 第361章 败家娘们与上赶着送 “因为我们要下来勤奋大队的卫生所工作之前啊，我们领导，总是反复的说一定要向你学习，还说从你这里学点东西，一生受用。” “对，林丰收主任可从来没有这样，提过其他大夫，就只说过你，只表扬过你。” 而且谭绵绵的技术，她们俩是所有培训的年轻卫生员里，看得最清楚，知道最清楚的。 “林主任说话，比较抬爱，我也是普罗众生的一份子，大家都一样的，如果你们愿意学，肯学，那我们就互相学习。” 和熟人，并且是评价不错印象不错的熟人相处起来，是非常愉悦的事情。 小花一开始还紧张呢，发现两个新来的卫生员，根本不像是之前来的鼻孔朝天的那个替班人员，心情也很快好起来。 季延休息日，骑车，带着吃吃喝喝的过来瞧谭绵绵，还给她塞了几张票。 她本来粗粗看一眼，上头是茶叶票、糖票、烟酒票，还没什么感觉。 看到中间就不对劲了。 其中有手表票，还有工业券若干，以及两张买自行车的票。 ！ “你干啥去了？” 人家当干事的人，两年三年的或许才混到一张这种大票，怎么的季延一下子搞回来那么多。 “什么叫我干啥去了，我就是，换了点人家本来要处理的东西。” 这不太好放在台面上说。 林伟光和他的靠山周主任不是倒台了么，家里搜的时候啊，搞出来一大堆的钱票物资白条啥的。 这白条不就得给苦主老百姓们兑换么。 那钱从哪里来。 走账本大题小做了，不理会，那怎么能对苦主视而不见呢。 于是就很小范围的进行了这些票据的处理。 “是这样啊，看来这两人是真的彻底下台了，我看看，这自行车票和手表票，来年六月就过期了，得找时间去用了，要不也是浪费，对了，你用多少钱换的啊。” “不多，为了快点变现去弥补苦主，所以几乎是对半折出手，这些全部，也就花了一百三。” “那好，票我收着了啊。”然后买东西的钱，就她付，这是谭绵绵一贯的处事方针。 虽说他半价弄来的，但没有季延的票，她要凑齐票都难，不知道要付出几倍的代价。 那一人出票一人出钱，也是很正当合理嘛。 经过商量和思考，谭绵绵决定买： 冬衣，两人一人一套，要厚实的，鞋子要里面带毛的。 自行车票决定两张都用掉，旧的就停在家里备用，或者给姑姑用。 看姑姑的样子，有时候也挺想去镇上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的，有车代步怎么都好。 而且她自己也不用一又事去镇上，就每次都招徐大头驾车了。 这言论，放哪儿都是败家娘们呢。 “行，有需要就买。” 谁知道季延却毫不在意：“买，该买的，上次去医院都没用上几块钱，一会我拿一千过来，你要买的时候带上。” 她才刚提出建议呢，人家就急吼吼的给她钱。 “我自己有，用不着你掏，再说了我也不是只给你买，自行车我要一辆，手表我也准备买一只。” 有钱了，当然不会再委屈自己去旧货站淘二手。 看着季延听她要自己花自己的钱买东西，露出的一点小失落的那样儿。 谭绵绵嗤笑一声，心中涌过一抹酸酸甜：“怎么，上赶着给我钱花。” －－－－－－题外话－－－－－－ 明天开始六更三天，补一下这两天少更的，嘿~ 70 第362章 比直角肩还直 话语里，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了的娇羞。 和亲密。 只是自然的问出来。 季延倒也实诚：“那我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啊，我就想给你花。” 两人再闲话几句，说了最近彼此的安排，临告别的时候，谭绵绵许是冲动，又许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直接勾住了季延的手指头。 季延不解的看她手一眼，大手却很自觉的握住了她的手。 说不上是多逾矩的行为，却带着情侣之间独有的甜蜜氛围。 嘿嘿，季延虽然很想一直牵着绵绵的手，软乎乎的还想嘬一口。 但已经有人打十几米远的地方路过，怕给绵绵带来不好的影响。 “那个，绵绵啊……”要不咱们去角落里牵。 “来年三月桃花开的时候，我嫁给你，好吗。”谭绵绵在这时候，来了一个直球。 比直角肩还直。 直得季延嘴巴张开，喉咙跟卡了个勤奋大队一样，无法吐出半个字眼。 看得谭绵绵想笑。 原本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主动又冲动了，但能看到这个表情，竟然觉得，也不亏。 “哈哈哈，不愿意就算了，干嘛这样。”谭绵绵甩开手要往屋里去。 明明距离春节没多久了，雪也下了好几场了，咋还觉得脖子到脸都热烘烘的。 “不行！”季延急了，从背后把谭绵绵搂住，生怕她反悔，但是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动作太冒犯了，又松开，可是不想让绵绵往里走。 他还想听那句话。 谭绵绵只送给他：“笨死了。” 还是丢下季延回了新卫所。 徒留一个高大的汉子站在原地傻乐了好一阵。 之后风一样的，席卷而去。 回家翻箱倒柜的都不消停。 季姑姑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瞧见季延这阵仗，走到门边问他咋了。 “姑姑！”季延根本不会想着让亲妈来操持婚事，于是直接问姑姑能不能教教自己，一个对女人最好的婚事，要走什么流程。 “就是，最好的，一切都要最好的，最好的流程，最好的聘礼，最好的条件，最好的酒席！” “停停停！你这一通最好的都要把我砸蒙了，咋的，绵绵同意你的求婚了？” 她压根就没想到会是谭绵绵主动提及。 季延点点头：“同意了。” 虽说今天是绵绵主动说的，可他想娶绵绵又不是只有今天。 所以等于是绵绵同意自己的求婚嘛。 倒是迷迷糊糊的，帮一个姑娘家在长辈面前兜住了矜持二字。 季姑姑高兴啊。 她老早就在惦记这两人啥时候成了。 特别是绵绵越来越优秀，让季姑姑有时候都会患得患失的。 “那好，你先坐下来，哎呦，这搞的，我都先高兴起来了我想想，我想想啥样式的结婚流程最能代表你的诚意。” 季姑姑坐下来后深呼吸一口：“那个，你现在手头上有多少钱？” “看病之钱是有两千多，现在差不离是这个字数，对了，我这次弄了不少票，一会要拿出来一些，买新的自行车和手表，就是绵绵她要自己掏钱，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钱又给我塞回来。” 70 第363章 婚事提上议程上 “嗐，你俩都要结婚了，钱不钱的，肯定就不会跟处对象的时候那么疏离了，绵绵在这一点上，确实分得太清楚了一点，和别的女娃子不同，但结婚后肯定就不会再这样了，你这样，等下你要给绵绵的钱照给，就是不要给太多了让她有负担， 留一千二左右给姑姑，姑姑帮你操办。” 她自己手里也有不少。 除了收养小花做养女，会想给小花留个退路，留点自己的备用金，她能掏出来支持这场婚事一把的，也有一两千。 加起来不少了，够诚意的了。 “三转一响这个就不用说了，咱必须有，还有绵绵你别看她没什么物质追求，比较低调的样子，也不攀比，但人家绵绵用的东西，你自己也能看出来，从来都是能买到的最好的，不管是衣服，还是吃穿用度， 所以家具，都要全新的，日用品也是备一套全屋配置，对了，到时候这个是新房，我和小花继续住在这里，就很不合适了，我还得安排我跟小花挪个地方……” 季延不排斥姑姑和小花住啊，但季姑姑知道他是个青瓜蛋子。 新婚夫妻那事儿兴致起来了，被人家打扰或者碍于有人在，不好意思动心思，那怎么行啊。 “我是想着也在大队给小花落户，弄个院子，我跟小花住，以后算是正式的母女生活在一起，我俩会自在点，你俩也多点时间过两人世界，这个就和你没啥干系了，暂且不要思考这个。” 她有钱，不愁屋子盖不起来。 说着就张罗起大概的计划了。 最后定为： 一，院子刷新一下，屋内的东西能换成新的全部换成新的，边边角角都拾掇到位，不要留下陈旧的样子。 二，席面不能铺张，只请一些亲近的，三桌足够，她会去预约掌勺的，实在不行，那个李美好做大锅饭就很有一手，可以先提提。 三，三转一响和新家具、新被褥、新衣服、新鞋子买全的情况下，意思意思，给绵绵包个888的聘金，季延手头是有几样老人家给的首饰的，这就让他自己想什么时候也给出去了。 四，一定要提前给人家爹妈报备，两位长辈的新衣服和酒水糕点礼品啥的也要准备好。 这些能做到，在眼下这年头，是足够讲究了。 季延都用心听着。 屋子修缮，解冻后立马就做，现在开始就去看家具。 日用品什么的，先问问绵绵的喜好。 在季姑姑的安抚和共同商议下，季延过度激动的情绪，稍微和缓了，也做了正儿八经的计划，来把婚事提上议程。 另一边，谭绵绵这没有病患过来，她身边三个姑娘在玩烤栗子烤地瓜，她自己则是在私人本子上写写画画。 首先是嫁妆，季延那人，不用去问都知道绝对会给聘金，表示他对自己的看重，其实他平时就那样，生怕自己不用他的钱去用别人的一样，哈。 那自己也要按照规矩走啊，嫁妆弄起来。 她不去计较这个得失的，所以自己这边，就计划把一对手表、一对自行车，自己包了，再定制几个储物柜，被子意思意思买六床好了，各种布料买一些。 70 第364章 婚事提上议程下 钱的话，当然是自己的存款跟自己一起嫁过去啰。 谭爸谭妈那边，她不会去动人家爹妈的储蓄的，自己能解决眼下的任何经济问题。 请客的话，知青点几位玩得好的，屋子里这三位估计自己也会邀请，之前就挺合得来的。 再来就是赵满意，李萍，算一算，其实她要请的人，加起来也能有一桌了。 哦，对了，药厂建玲那小可爱虽然距离远，但也写一封信去问问。 计划大概就是这些，之后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按部就班的去做就行了。 因为是气氛之下脱口而出的决定，所以具体日期还没定，这个可以看两人的工作情况。 嘿，等嫁过去之后，关起门来当家做主了，她得把下水系统设置一下，给自己布置更舒适的生活环境。 隔日下了不小的雪。 谭绵绵等人全副武装的穿着，扫一扫新卫所外头的雪，因为雪比较厚实，都能没过脚踝上来一点了，所以小花玉茗她们三个，还玩起了堆雪人。 谭绵绵带着手套，也上去做了一个雪人。 正拍得厚实呢，王绪来了。 多日不见，他脸上的气色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那样能媲美的。 精气神也足了很多。 甚至于，有点扭转了谭绵绵对他的印象。 寥寥无几的几次见面，王绪好像一直在用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发生着改变。 这次见他，一身笔挺又保暖的衣服，里头高领的毛衣穿着，却一点都不会缩短他脖颈的修长。 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让人顺眼。 当然，她是带着审美目光看看。 一旁的三个姑娘就不一样了。 平常最喜欢看诊脉的几人，走得远远的，眼睛却一个劲儿的往这边瞧。 王绪却低垂着眼，看谭绵绵给他把脉的手。 “三次已经过了。” 谭绵绵直接说出了她当初答应帮王老先生的忙。 其实两人见面是第五次了，但是有一次见面是王绪帮她送受伤的季延去省城，所以她做主免了他一次医疗相关费用。 还送了几瓷瓶的补药。 “所以之后再来，我收费标准可能要提高了哦？”谭绵绵一个即将结婚的女士，就算欣赏，也不会因为想获得帅哥的目光，而压低自己的利益求一个垂青的眼神。 王绪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对待，从他好转甚至于身体迅速恢复之后，以前跟那些人一起欺负过他的女性，无论结婚与否，态度都发生了质的改变。 甚至有个别女的，还一直往他身上贴，说什么过去几年他憋坏了之类的。 如今眼前坐着一个对他一视同仁的女性，他的状态也是很自然的。 这种随和的态度，要比那些目光好多了。 “当然，我有钱支付我的治疗费用的。” “唔，其实也不用再支付多少了，这次给你开了药后，你吃完就可以不用再来了。”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恢复到了一个正常男性健康标准了啊。”在遍地亚健康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算得上强壮了。 “哦哦，谢谢。”他就是有了一个习惯性得来的地方之后，忽然被告知不用来了，有点空落落罢了。 “不客气。” 70 第365章 我可受不起 王绪踌躇了一下：“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啊我的意思就是普通的做朋友那种意思。” 啊，谭绵绵也没误会啊。 “可以啊，大家都是互相帮助过的，以后也按照这个模式好好相处。” 王绪意满离。 不知道他离开后，玉茗和曲颖都缠着问这王绪是个什么来头。 “现在才想追问，自己刚才干啥了？” “嘿嘿，这不是忽然看到一个有气质的男的，不好意思么。” “哦，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不好好说，等人家离开了，打算海底捞啊，万一我对于他的信息，什么都不知道呢。” 两人遗憾的很。 谭绵绵失笑：“要是真有意思，下次见面的话自己说，对方，好像目前还是单身呢，没处对象的那种。” “他处对象不处对象，我们才不在乎呢，就是问问，好奇嘛。” 嘴硬你俩。 过了两日，气温掉得更低了，现在出门，那雪花都能盖过小腿肚。 现在是不烧炕都没办法长时间待在屋子里，要不，外头冷，屋子里也冷。 谭绵绵是下头加了十斤的被子垫底，上头也是，外头烧炕的小灶台时不时就熄灭了，这样对她来说安全点。 新年前两天，有个被冻伤的老人家送过来，谭绵绵检查了一下，冻伤很严重，看看着老人家几个孩子都推诿的样子，又听人家说这是个继父，养了几个孩子大，结果个个都不怎么管他，没忍住，留他白天待在这里取暖。 又给大队长提个意见，熬了一些暖身体的热汤，就支棱在新卫所外头，五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家都可以每天两顿的来喝，一天两碗。 大队长看了看新卫所角落里睡在木椅子上的老人，关注了一下。 得知情况后，就去做了工作。 得知前两年这些当人家继子继女的还肯管管，主要是这老人家前几年还非常能干，今年身上病痛多，就一个个都怕承担，大队长简直气的拍桌而起。 去了一趟回来后，脸上也没多少喜色。 但还是争取到了一些利益。 每家要了点粮食和柴火，虽然少得可怜，但是队上再帮扶一点，这个冬天是肯定过得去了。 谭绵绵之前提过的要在后山那么大的山坡上种点药材，大队长虽然同意配合，但主动性是不怎么强的，谭绵绵一旦分神没办法特别关注那件事后，大队长自己也没当多大事。 如今看着这老头，倒是有了比较迫切的想法。 那药材也分生长周期，总要有人看护着好。 当年下水沟子行事更猖狂，偷人家的更牛还要人家拿钱去赎，花生包谷啥的成熟了，还时不时的偷人家的。 要是药材生长了，没个人看着也不合适。 不如就用这个名目，凑点钱给这老人家过余生用。 也稍微活得像个人样一点。 也不知道大队长是怎么跟人老头解说的，那老头从大队长那边回来后，看到谭绵绵，直接要给人下跪。 谭绵绵吓得脸都白了。 “我可受不起，老人家站稳了。” 70 第366章 集体生活，过个年都要开小会 “我都听说了，药材是你让种的，也是你收留我的，还有你给我们老人送汤，里头的补药也是你自己掏钱贴补的，我，我谢谢你啊后生。” “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将老人搀扶到凳子上坐着，谭绵绵防范着他又给自己跪一下。“大队长要帮你，那你就接受这份好意，好好看护药材就好，我是真没做什么，我做这些付出的代价，就跟你在地里偷拔草一样简单。” 是这么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 在经受了背叛和伤害后，一点点好意都能被当做救命稻草。 将老人打发走，谭绵绵如常的做自己的活计，晚一点的时候，李美好过来代表大家问一下，今年谭绵绵在哪儿过年。 “我肯定在知青点住的，晚上大家一起吃一起守岁，白天我去季延家吃。” “好，我记住了。” 食材那些，前几天的时候谭绵绵就和大家一起开了个小会讨论过了。 尤洁因为一些个人素质问题，已经被带走调查，还没回来。 其他两人没了挑拨的搅屎棍在，也开始亲近知青点的诸位。 但到底是不如原来这批知青关系好，所以林有志干脆就带头，跟大家说每个人都出一点力，意思是每个人出点好吃的，大家一起热闹过年，怎么都比自己一个人吃的好。 所以当时就已经商量好各自给什么了。 谭绵绵就包了两斤肉，和酒水。 虽然不是很多，但依旧是知青点奉献做多的来着。 所以她的去留，肯定要单独询问的。 “那个。”李美好问完之后也没离开，而是反常的坐下来，一副要聊天的样子。 嗯？ 谭绵绵抬眼看她，停下手中的笔，问她怎么了。 “我，我想找你借点，借，五十块钱。”数额对李美好来说太大了，一年下来她都未必攒得了。 所以很羞耻。 但是其他人，情况和她差不了多少，有可能有五十的关欣，还把李美好中意的男人先一步拿下了。 所以李美好处于那一份自尊，不可能找关欣开口的。 思来想去，就只有谭绵绵了。 谭绵绵哦了一声，将钥匙拿出来：“不着急的话我晚上给你，着急的话，你直接去我抽屉拿就是了。” 她以前也给过李美好两三回钥匙，让她拿东西啥的。 至于钱，她大部分都藏好的，只有一些备用的会放在抽屉了。 所以倒是不担心被人看到自己有那么多钱。 “我不着急的，你什么时候方便给我就行，只是，这笔钱，我要跟你说，可能明年秋收后才能还你，不不不，我一个月还你五块，开春后就开始还。” 谭绵绵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 没病，只是忧虑过度。 这笔钱…… 到底是相处了挺久的，谭绵绵问：“要是不介意的话，能说说为什么一下子需要五十么，你知道的，若是疾病相关，我能提供的帮助，绝对超过五十。” 李美好低下头：“不是我病了，是有急用。” 不想说啊。 “哦好的，那你不着急的话，晚上回去我给你，你来我屋子里就可以。” “好好，好，谢谢，那你忙，我不吵你了。” 70 第367章 看来是想下狠手了 谭绵绵单手撑着下巴想了想，还是不去想别人的闲事了，既然答应了，一会做到就行。 下午的工作就是收治了一个需要熬夜观察的。 因为现在新卫所四个人呢，所以分了上下半夜。 谭绵绵和小花一组，玉茗曲颖一组。 推断情况容易出现变故的概率，后半夜会多一点，所以玉茗曲颖就晚饭后直接休息到十点，然后守到凌晨三点左右，谭绵绵和小花会在三点左右接班，次日再找时间休息就可以。 这样不会太累人，又能很好的完成工作。 晚上玉茗和曲颖还说呢：咱这都要把诊所的活儿给干了。 曲颖道：“拉高标准没什么不好的，咱们不就是为了多学，并且学以致用才乐意来的么。” “也是，哎呀，就是熬夜真的不舒服。” “刚睡醒没多久呢，说什么不舒服呢，再检查一下患者体温，谭知青说后半夜她要看这些数据的。” “成，那我去了。” 两组人马换着守护，当次日天光大亮的时候，患者的情况明显好转，属于可以回家静养的模样了，这一病例也就结束了收治。 毕竟是住一起的，季姑姑非常清楚小花守夜了，所以五六点就起来和面蒸包子做早餐。 来的时候拎着一个篮子，里头一小锅肉末疙瘩汤，还有就是十个水煮蛋，以及大包子十五个，端过来给几个女孩子们吃。 带得偏多了，季姑姑也顺便在这里解决了早饭。 闲暇时，季姑姑找了谭绵绵，要了她爹妈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谭绵绵犹豫了一下。 她清楚这是因为季姑姑知道了自己跟季延来年要结婚的事，在做长辈们要做的准备。 可是…… 算哦，有些事不能避开啊。 哪怕上次分别，她感受到谭爸也许有所怀疑了。 但事关婚事，瞒着也没意思，也没必要，就痛快的给了。 季姑姑就高高兴兴写信去了。 小花羞涩的靠近：“我，我也听到了一点，说是你和季延大哥要结婚，我想松你一个枕巾可以嘛，你喜欢啥花样的？” “我啊，喜欢大鹏展翅。” 啊？小花眨眨眼，没理解。 “哈哈逗你的，富贵花开或者并蒂莲，鸳鸯啥的，你按照你的审美选啊。” 她更喜欢简约的风格，但也得附和时代婚俗审美呀。 下午五点左右，新卫所关门。 隔日就是大年三十，四人也得过年啊。 作为新卫所真正的主人，谭绵绵给帮工了一段时间的玉茗曲颖一人送了点细粮和肉干，还有帮工红包。 小花也没少，谭绵绵早就准备了。 毕竟啊，以后也算半个亲戚。 往知青点走呢，高梅来拦截她了。 估计是这半个月开小灶吃得不错，高梅富态了一些，不再是刻薄的面相。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靠近谭绵绵，告诉她有情况了。 “那边主动联系我了，要我帮她做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件事…… 时隔多日，在李伟光下台后才联系高梅这个备用的。 看来，是要下狠手的意思啰。 70 第368章 高梅觉得自己两头吃 “你说。”谭绵绵和高梅站定在一个避人的角落，示意高梅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 高梅看着容光焕发，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的谭绵绵，手紧了紧。 “你真的要和一个乡下的汉子结婚啊。” 谭绵绵当然要和季延结婚啊；“怎么，我和谁结婚，跟这事儿有关。” 高梅捏了捏掌心：“除了她让我做的事，还有个消息，你买不买。” “你这是一件事卖三回啊。” 对方要是给多些，高梅估计不会那么丧心病狂一句话卖三个价。 “我买，但你要是胡说八道，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谭绵绵日常的形象偏向于淡淡的和气，但稍微熟悉点的人，都知道不能在这个人身上蹬鼻子上脸。 更别说被谭绵绵教训过好几回的高梅了。 她确实没从那个人手里收了多少钱。 但是她，得到了一个改头换面的机会。 对方愿意给她去省城上大学的推荐名额，钱倒是只给了一百，不算多夸张的数额。 但上大学有补贴啊，只要进去了，几年的饭菜开销，都有国家包，而且毕业后未来一辈子都有保障。 谁有那样的机会不要啊。 谭绵绵，别以为你多厉害，有本事你能看透人的心里想什么，看到被人前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吗。 你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带着某种隐晦的心思，高梅半真半假的说：“她让人转交我一百，你也能给我对，不然我就亏了。” “哦，要钱，那你等着，我一会就送来。”谭绵绵回了知青点。 因为昨晚突发情况，她还没拿五十给李美好呢。 所以抽了足够的钱出来，给了李美好之后，就匆匆离开知青点。 “不是提前下工么，她去哪儿。” “不清楚，也许去季延那儿呢，之前听说两人好事将近。” “真好啊她俩，好好谈好好有个结果。” “谁说不是呢。” 李美好捏着一本书。 那是谭绵绵怕她尴尬，把钱夹在里面了。 她看着冷心冷清，其实真的很会照顾人的情绪。 李美好在想，是不是没告诉绵绵那件事，是不好的选择。 “给你。”谭绵绵将一百块给了高梅。 高梅一看是零散的钱，就打消了谭绵绵其实很多钱可以多灾的想法。 想起自己即将耍她一顿就离开，高梅脸上差点颤抖起来。“好，虽然你和她给我一样的钱，但看在都是季家人的份上，我两个消息都告诉你。” “她说，要我想办法，给你的对象添堵，让他死心塌地相信，你是水性杨花的烂货。”高梅这么说的时候有一种痛快，好像这句话也是她很想骂的。 谭绵绵又问关于她的信息又是什么。 “我多问了两句，得知了，她对你这样，是因为你勾搭了她男人。” 听见这句话，谭绵绵那叫一个诧异得很。 她确定，不管是自己还是原身，都没有做过这种事。 高梅的话已经说完了，却还留在原地看谭绵绵的脸色。 这个反常，让谭绵绵多注意了一下高梅的状态。 70 第369章 猜测 高梅的肚子隆起得，像是马上就要生了。 算算日子，还真差不多了。 脸上的气色还不错，最近进补的功劳，让她从一个勉强能用年轻姑娘来形容的状态，成了一个标准的乡下肥妈。 最少老了十五岁往上。 偏生还穿得嫩。 此刻气喘吁吁的，用一种极度兴奋和好奇的表情在看着自己。 谭绵绵示意她可以走的时候，见到高梅脸上难以抑制的抖动。 看来，在关小姐的指示中，高梅有什么事情，是瞒着自己的啊。 要不怎么会露出这种我很聪明，我把你们这些土鳖都关在了我的笼子里的沾沾自喜。 人啊，控制不住情绪，绝对会是个大隐患。 以前高梅没嫁人的时候就是那样，在别人的地盘教别人做事，一点不顺心就大呼小叫还要强压其他人，如今嫁为人妇了，控制力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么浅显，她就是想忽视都难。 看来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那位给高梅许诺的东西，绝对不止一百元。 甚至于，远远超过那个数额。 那是多少？ 几百，几千，上万？ 至于吗，花上万元对付自己。 又或者是，能让高梅觉得，就算甩了她谭绵绵，骗了她谭绵绵，也照样能高枕无忧的，机遇？ 一阵寒风吹过，高梅早已经走得看不见背影。 谭绵绵感受到脚底开始往上蹿升的寒意，吐出一口浊气，回身往知青点走。 虽说明天才是过年，但有些东西今天就在做准备和处理了。 谭绵绵痛快洗澡，温在炕上看书呢，季延抱着几尾鱼过来了。 鱼有人接手，谭绵绵道了一声谢，把季延往屋里头拉，给他暖手，喝温水。“怎么有那么多鱼？” “这事儿我都快忘记了，我不是和几个玩得来的有个秘密基地嘛，往北边再走有一个草窝子，有水有鱼，但鱼不大，我也不费事弄那个，谁知道今年咋回事，鱼窝自己扩大了，被人瞧见了来告诉我，后来我们商量着分了。” “那你们可不能往外说。” 恨人有恨己无的，万一再给人红眼病看出来。 “没事儿，正好镇上有上冻鱼，就说买的呗，有钱他们也自己买去。”季延看了看门，是虚掩的，这是为了避嫌，表示门不关，里头不会有啥事。 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痒痒的，握了一下绵绵的手。 抓住的手，明明是一触即分，指尖残留的温度觉得痒痒的，就连胸腔都变得痒痒的。 “咳，那个，没啥事我就是来送鱼的，一年到头，大家也吃点好的，来年才有劲和盼头嘛。”季延不自在的打了个哈哈，起身就要往回走。 谭绵绵脑子不知道是不是抽了，在季延要去开门的一瞬面，从后头抱了一下季延。 虽然隔着厚实的衣服，但季延只觉得那触感都透过了衣服，直接箍住了他的命脉。 男人腰，也就是男人命脉的意思了。 季延闹了个大红脸，明明可以转过脸来看一下他未来媳妇的，此刻脑瓜子却嗡嗡嗡的，某个地方也开始不听话。 干脆就闭眼一下，狠心拉了门走了。 70 第370章 年年有余祝君安好 这天夜里。 这对对象啊。 一个人辗转反侧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唬人了，把季延吓得歪歪扭扭的跑。 一个人鼓捣很久，咬着被角才没让院子里其他人听到不该听的动静。 也许是体质原因。 谭绵绵感觉没睡好，醒来的时候眼皮子都是肿的。 季延却浑身舒坦，还带着点微微的粉，看得季姑姑狐疑的扫了他好几眼。 两边人马，和全国人民一样，都在这一天，操办起了年夜饭，快快乐乐的享受一年里不用劳作，难得享受的清闲。 谭绵绵中午果然是在季延这边吃的，菜很多，几个人而已，根本吃不完，她一样挑选了一点吃。 下午几人茶话，聊着聊着她都困了，就在季姑姑那屋子里小睡。 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偏蓝的暗色调。 怎么说呢，有点冷白皮那个味儿了。 院子里没看到人，都在厨房呢。 谭绵绵瞧见季延正在小心翼翼弄什么东西，她好奇的放轻脚步靠近，季延正好回头要拿另外一个材料，两人就这么对上眼了。 就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她都要碰到他的肩膀。 “你你你醒了啊绵绵。”季延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试图用高大的身躯挡住身后的物品。 谭绵绵眯着眼扫了一把季延看软了才去和季姑姑搭话。 等到她盛情难却又被季姑姑喂了几口菜，才得以脱身往知青点回，季延才拿了一个用布盖住的大汤盆子。 搞什么啊，害她又好奇又尴尬心跳砰砰的。 是什么浪漫的点心，还是礼物？ 又或者是，他突发奇想，给自己送戒指？ 谭绵绵要拎着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慢慢看，因此没在路上掀开，那种期待感在回屋后掀开布之前，达到了顶端。 “呼。”谭绵绵手捏到了布的一角，然后掀开。 ？ 白色的，馒头？ 不对，不算纯白色，它中间点了一个红点，这馒头巨大无比，就和装它的汤盆那么多。 难道是馒头里头装着惊喜？ 谭绵绵试着用手戳了一下，直接戳到底，不甘心的谭绵绵直接掰开超大馒头，发现了它的内核……就是馒头。 季！延！ 大过年你送我个馒头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装害羞啊！！！ 季延家。 一九零的汉子在想，他朋友那边的馒头特大，第一次吃的时候他也惊呆了，一个馒头能供一家人吃了，绵绵肯定没没见过，一会打开肯定吓一跳，还会很惊奇。 撕开了馒头的谭绵绵，还是不忍心糟蹋馒头礼物，捏着它的一半，当主食配，吃知青点的饭去了。 知青点一向是比较会搞花样的。 有节目的同志表演，收到了一致的赞扬和热烈的掌声。 谭绵绵依旧是避开了表演也没人敢真的起哄让她表演。 也不想想，比起吟诗朗诵唱歌起舞，谭绵绵更擅长的是什么。 但气氛在这儿呢，她也不是个扫兴的，破例的倒了一杯酒，举起来，真心的对大家说一句：“愿年年有余，祝诸君安好。” “好！年年有余！” “大家都要好好的！” “干杯~” 没有莺歌燕舞，没有华丽的席面，没有几十年如一日的春晚播报，谭绵绵在这里，度过了第二个春节。 七五年，这就来临了。 70 第371章 近距离接触 大过年的，有人团聚一堂，有人却在坚守岗位。 雪花簌簌 有什么小动物的脑袋，从铁轨附近冒出来。 蹦跶着跳跃了几下。 来到了一个比它庞大多了的人类身边。 歪着脑袋的小动物叽叽两声，没能吵醒他。 “在那里！” 嘈杂的动静由远及近，很多蓝色衣服的人跑过来，抱起了倒在地上的男人。 “腿被压扁了，怎么办，大队里的医疗条件肯定不够。” “先给赤脚大夫处理一下，然后往省城送。” …… 谭绵绵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季延这边等候，准备上秘密基地去烤串吃。 食材什么的，季姑姑都准备好了，说是也凑凑年轻人的热闹。 大队长披着大衣赶过来的时候，一行人刚出了门，季延在上锁。 “不，不能走啊，先听我说。” 大队长拦住了谭绵绵：“是这样的，扶着铁道安全的一个老工人，昨晚上不知道怎么的摔在铁轨旁边，打电话的人说是半条腿都断了，现在在省城，是李主任亲自打了好几波电话，请你上省城帮帮忙，镇上委会的扯随时可用，公交车也可以为你待命。” 这么严重。 昨天大家都在欢乐过年，有人受了那么严重的工伤吗？ 谭绵绵不用说，季延都感受到她身上的焦灼了，也不锁门了，直接说陪谭绵绵去省城。 “我收拾一下我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给我半小时。” “好，我让老徐准备好，随时送你去镇上。” 季延看着谭绵绵往知青点走，他也回屋收拾了两件衣服。 住过一次省城医院，自然也知道在那种地方，带点什么好。 粮票，钱，裤子，毛巾，脸盆，杯子，里头换洗的衣服，再去开介绍信。 季姑姑也被这股情绪感染了，问自己要不要也跟着。 “您在家里看家，就是陪绵绵去给别人做手术，没关系的，不用那么多人，这几天家里就辛苦你和小花照顾了。” “嗐，行，不用我去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注意着点啊。”救人可以，别把自己搭进去。 季延拿着介绍信和谭绵绵会和，两人也没废话，核对了介绍信后直接上车前往镇上，季延熟悉镇上部门的路线，十分钟不到就把车给调出来用了。 这不是货车，是正儿八经的吉普。 路上，谭绵绵倒是不紧张，季延却紧张得手心冒汗。 是在担心这种任命。 因为太严重了连人家省城医院的主任都处理不了，所以来找绵绵，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不会是人家要找甩锅的。 车直接进了医院后门，谭绵绵熟门熟路的往办公室寻李主任。 结果人家派人在大门等呢。 也还好，没耽误多久两边就碰面了。 李主任带着她往病患所在的病房走，还递过去一个口罩，示意她要做好心理准备。 刚靠近这位有点年纪的患者，一股血腥味腐烂味和一种铁锈混合机油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季延这个嗅觉灵敏的差点原地升天。 谭绵绵掀开被子，画面是很有冲击感，小孩子和胆小的人不要看，上电视会打马赛克的那种。 她却游刃有余，还能弯下腰来更近距离的进行检查。 70 第372章 一波四折 光是这个举动，已经让多数大夫、和从旁照顾的几个亲属有了很大的好感。 “肉已经是烂泥了不可能再重续。” 恢复如初更是天上月。 “当初季延，只是被野猪拱了，并没缺少什么，你这患者的情况，我能做的也就是尽量让他不感染，保留生命，以及，挽救另外一条腿。” 所有人都呆住了。 什么意思？ “嗯？你们没检查另外一条腿吗？” 因为一条腿惨烈，就忽略掉了另外一条腿的隐患？ “这是看似碾压，但我推断，八成以上的可能性是重物，重伤患者左腿的同时，也将另外一条腿的关节处造成了伤害，我弯腰，不只是检查这条腿，还有发现血脉上…… 算了，这是中医，回头可以慢慢梳理，总之现在的问题是，手术拖延，每隔一小时，另外一条腿恢复的可能性就降低十之二三，家属呢，怎么说。” 家属只会哭，只会说留住他的腿，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刚提到家属呢，家属就在谭绵绵面前上演了一出李主任他们形容的苦瓜大戏。 这个说家里没了他不行。 那个说医生不是救苦救难吗，医疗费铁路会给的。 面对这悲情的一面，谭绵绵站在原地，像无悲无喜的雕塑：“医生是治病救人，但前提是这个病救治到什么程度，有很多因素，好比你们家顶梁柱的左腿，你们自己看过吗，来过来看！” 她随手拉了一个年纪比较小的，估计能经得住吓的过来：“你们在家杀鸡过没有，用砍刀切剁后的腿肉，你告诉我，能缝上吗？这叫不可逆，意思是不能逆转，你们要保他的命，就在这里立刻马上配合医生配合医院签字同意手术， 要是只想他快点死了，就等着拿抚恤金，吃一次性的红利，你们别跟我商量，我也不是经过商量后来的，是被医院请来救急的，我话就放在这里了，我在这儿动手术，他另外一条腿九成的几率能护住，基本行走没问题，左腿能最完整的保留能保留的部位、 以后大不了就是拄拐，那单位怎么的也要给个门卫安保的工作抚恤人家，可我要是出了这门，你们再也找不着我给你们打这么高几率的大夫了！。” 那年轻的女人啊啊啊啊的尖叫，泪水鼻涕都吓出来了，挣脱了谭绵绵的手，跑到外面干呕。 估计伤口位置，这家属们还真是没看。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妇人，拨开还在卖惨的儿媳妇孙女孙子们，一双浑浊的眼看着谭绵绵，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传出：‘我同意你给我儿子身上动刀，签字我不会，我盖手印，要是我儿出事，我这个当年的，护他走！’ 全屋人一震。 竟是个走路都不太稳当的老妇人，做下了最关键的一步么。 “娘啊——”不知道是不是老妇人悲壮的话勾动了病患。 昏迷中的人喉咙眼里都冒出了这一句。 谭绵绵却不吃惊。 因为她一开始就发现了。 这人的意识，一直没彻底断了。 往阴暗了想，这人刚才说不定都想顺着拿不定注意的妻儿们的意思，用他这个不能为家庭做贡献的命，去换抚恤金算了。 但是老娘就开口过一句话，差点把他的心都扎得碎八瓣。 谭绵绵这也是在刺激他的求生欲。 70 第373章 三小时 “我要活，给我，治。”眼皮被冻伤，睁不开全眼的男人，虚弱又强壮的，展示着自己的求生欲。 谭绵绵点点头，看向李主任。 李主任被这一波三折看得也是心绪起伏：“一直准备着手术室呢，上。” “嗯，我去做消毒，你们把人推进去，还是我之前做开颅那一间？” “对，那件规格最高。” 谭绵绵知道了地址后，由一个医护人员带着去做消毒了。 别指望这年代的消毒程序和后世一样，有物化喷气消毒和无菌手术服。 也就是手部消毒，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来挡住，口罩带上，换上清洗过的白大褂，再检查一下需要的医疗器械有没有到位。 季延被隔绝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竟然是比患者家属还紧张。 手术室内，谭绵绵用针灸给他止血，镇痛，松弛肌肉。 麻醉剂这东西，2006年之前都没在医院普及静脉注射呢，目前也就针刺和吸入性麻醉比较常用。 刮骨提剃肉，是个铁汉子也经不住，这些都要她自己上。 她得保证自己的手术，全盘可控。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等谭绵绵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强忍着不适，给自己做了个清理，刚扒下白大褂，脑子就晕眩了一下，被季延揽住了。 对过来询问的医护人员，季延解答的同时也问有没有地方能给她休息一下。“听说是当年三十还在为民劳作的老工人受伤了，直接收拾东西来了，我们本来都准备做饭了，这一路上加上刚才三小时，她都没喝水吃东西……” 就进行了紧张高强度的手术。 甚至于还要跟家属来那一出压制的戏码。 更是损耗精神。 “啊，那快点跟我来，我知道哪个病房还没人入住，那边肯定清净。”本来就在憧憬和佩服谭绵绵气场的小护士立马小跑带路，还给谭绵绵上了两床被子。 又亲自弄来两份吃的，给季延和谭绵绵吃。 “谢谢。”靠在病床上休息了半小时已经渐渐恢复的谭绵绵，醒来后知道了小护士的所作所为，对她表示谢意。 “不不用，能帮你做点事，我觉得很荣幸，谭大夫。” 季延非要伺候谭绵绵吃饭，让已经恢复了不少的谭绵绵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但看他那认真的样，谭绵绵还是表示。 我屈服。 我屈服好。 谭绵绵吃饱喝足恢复精神下地，那边患者也传来了消息，人已经清醒，在喊疼。 谭绵绵立马又过去了，看得季延心里着急。 原来真正上班的大夫，工作节奏那么紧凑，要是绵绵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他会心疼的。 谭绵绵已经到了患者身边，检查和问话后，表示这个痛楚她能帮着降低痛感，但是他需要这种疼来辅助伤情的一个恢复。 “好，我知道了，痛比不痛好，就是那种不痛了没感觉了就是腿没了是。” 谭绵绵觉得这个说法也无伤大雅。 上手帮他降低了一点痛感，处于能忍受的范围。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必须有专人看护他。 谭绵绵会在这里逗留三天左右，直到她认为正常的日常的护理，能让他情况不加重，就可以放手了。 要不是这时候的医疗水平限制，她从做完手术开始就可以不用管后续了。 －－－－－－题外话－－－－－－ 六更结束，周末愉快啊宝子们，那啥，麻醉发展史和麻醉在国内发展史之间的时间差是很大的，没办法直接用百度的做参考，像是国外三几年的时候就有麻醉师这个行当了，可国内八十年代末才有了我们熟知的那种麻醉方式，这边描写的两三行相关内容要是有什么重大错误专业人士可以指教我会改的，主要是写绵绵知道这时候的麻醉水平半吊子所以要自己做才安心哈，实在考究的找了资料可以黏过来给我。 70 第374章 省城医院再次招揽 走出病患的房间，李主任邀请她和季延一起吃饭，顺便聊聊。 谭绵绵是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李主任想聊的会是什么。 但人情来往，也不是这么说的。 对方以后可还是能保障她需要用手术室的时候，能出来为她力排众议的存在。 于情于理，饭肯定是要吃的。 于是三人就去了小食堂。 刚做过那则手术，两人吃的都是素菜。 也不能说是矫情，冲击力一下子太大，就没什么胃口。 “之前你提过是重击伤，我们把情况反馈给当地调查部门了，估计很快能得到结果。” “嗯。”谭绵绵吃了个半饱就没什么兴致再吃了：“这次的病患，我自己也很同情，所以直接来了，我也明白您一直没放弃招揽我，既然人都在这儿了，我这段时间也想了想，我不介意到省城工作，但我，不喜欢拼命式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之前说的那样，定量手术？” “嗯，而且我还会要求，医院满足我的住宿需求，生活需求，我喜欢独栋，因为个人喜欢时不时配个药，做做练习，我爹妈，他们自己就有房子，前两年有人下绊子让他们的房子被充公了，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他们老有所居。” 季延听了都觉得这李主任该觉得为难了。 他没见过还没工作就能提出那么多要求的。 虽然这人是自己准媳妇。 应该，不会被同意。 然后，就听到那个叫李主任的说：“可以，你的需求都可以得到满足，房子可以操作一下，三年内归入你名下，正好宿舍楼最近也得到了审批可以重建。” “至于你的手术定量，一类手术……二类……” 季延听得云里雾里，谭绵绵并没忽略自己的对象，告诉他：“你就理解为难度高的手术每个月多少台，难度更高的多少台。” “哦哦，是这个意思。”季延心里美美的。 媳妇跟人谈事儿还不会漏掉他。 也就又说了十几分钟，李主任已经基本确定谭绵绵的需求了。 厉害的人才嘛，多少都是有自己的个性在的。 就冲着李主任认识她后她的手术没有一例失误，且他之前稍微调查过大队新卫所的就诊情况，就没有谭绵绵拒绝的病例。 虽然心底是真的嫉妒过为什么有人能集合了所有的医疗才能，但李主任距离退下一线也没几年了，能为医院留住这样的人才，也是一个功劳啊。 “你说的我都清楚了，我们肯定是诚心聘请的。”李主任话是一直都说得挺好听的。 分开后，谭绵绵和季延正要去招待所，李主任却派人来邀请他们住到空置的宿舍去了。 不花钱，还配好了床品和日用品。 吃饭就直接给了医院的饭票。 这架势是真的做得足足的。 谭绵绵留在这里观察病患的几天里，季延却有些心事重重。 他从未因为自己是乡下人而感到过失落自卑。 却真的在这一次的出行后，见到了市面，认识到人才的稀缺性和地位。 他确实，也该好好提升自己，不能满足于那一两千块存款带来的安全感。 70 第375章 世上还有人自己叫自己去提升的 季延的心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两人都回了勤奋大队后，季延一边上班，一边思考自己还能从什么角度得到提升。 做民兵队长吗？ 也算是利民的一项工作。 但做了一年左右了，这个行业就是需要逞凶斗勇的，无一例外，每天都有可能面临外部损伤的压力。 那，他会做木门等手工的活儿、胆子算大前几年在黑市跑来跑去、力气大？ 什么方面提升比较适合呢？ 全平安几人都有各自的看法。 “想进步？现在的活儿不就挺好的吗哥，实在不行，你当官，你往上爬？” “我也觉得当官好，有钱都不如当官的。” “那还不如是大学生呢，当官的都要哄着大学生回来任职。” 欸？ 大学生？ 其实没读过几年书的季延斜眼看过去，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个建议。 “嘶~这个名头确实响亮啊。”年年都推选在队里表现好的家庭的孩子。 其实，他也不赖啊。 在民兵队工作一年，干过不少利民的好事。 每次队上需要什么劳动力什么的，他可从来没推拒过半次。 算起来，他好像也能选一选推荐的名额了。 就是这念书啥的，现在念，自己跟得上不。 他也不是去镀一层金光的，纯属真想学点啥。 以后和绵绵聊天也好，教孩子也好，不都能说得上话么。 要么一个高知识分子一个只会带队巡逻的，以后在孩子面前，都没有优势了都。 也不知道该说他未雨绸缪，婚事一定就惦记上怎么养孩子。 还是说他真怕自己成了不能和绵绵相匹配的存在。 难为季延，自己先改造自己了。 谭绵绵最近也忙呢。 准备嫁妆。 定制家具啊，找时间选购商品啊、以及让邱婶子给自己定制两套婚礼的衣服。 衣服大概的样式是她画的，也要求过，方便活动就好，不必要做很大。 季延的男装就中山装样式的，皮鞋看看能不能找到情侣款的，仪式感嘛，只要自己有能力，怎么都不嫌多。 她就稍微收腰一点的衬衫，加长裙，勉强能和眼下的小皮鞋搭配出后世也不逊色的复古风穿搭。 发型，就比较舒服的发髻，红色的装饰品，在那一天使用是无伤大雅的。 季姑姑那天说，结婚前一个月男女最好不要经常见面。 这个婚俗嘛，谭绵绵个人的认为是，可以养一养颜，然后突然出现的时候，给对方惊喜感？ 两边都有事做，还真阴差阳错的半个月没怎么见面。 这天谭绵绵去镇上取包裹，发现有好几封信。 拆开一看，有说她大婚一定来的建玲的回信，并且附赠了漂亮的枕巾，和工业券一沓。 欸？这真够大方的，回头一定记好，她结的时候还回去这个规模的礼。 再来就是谭爸谭妈的，两人都写了信，谭妈这边亲热多了还表示她过几天就会来全程陪着她出嫁，毕竟也是有娘家的，能讲规矩就讲。 谭爸的信没那么亲热，但也能看出，是持祝福的态度的，但在信件里也告诉了她一件事。 70 第376章 不是冤大头 信上说，他和谭妈打算收留隔壁邻居的孩子，邻居家孩子太多，这孩子最近两年和他们亲，年纪也小，就想着收做干儿子。 啊，不管是试探还是谭爸要找备胎儿，谭绵绵都不反对。 继续看信，信件中有李主任反馈的那个被重物压碎了腿的时间进展，由于医院的配合，患者那边的调查出了结果，是一群二流子要偷木柴，弄了小机关，结果触发的时候有人巡逻，还阻止他们， 所以他们恶从但变声，几百斤的木头直接在行驶过程中撞击了伤患，凶手和单位都有对伤患进行补贴，已经能单腿下地走几步的患者一直都想当面感谢一下谭绵绵，说什么也要留下五十块当感谢费，医院暂时记录下来，看到时候谭绵绵这边是个什么想法。 还有一封是那化橘红的老人家的地址给自己回的，但是遣词造句不太像是老人家的，上面竟然是求助信息，说他太贫苦了，都没人配合做事，材料也不够，让自己寄钱过去。 “嗯……记得之前刚联系上的时候，对方是说他们那儿的原材料都没人要，老头自己做一些送给小辈们，而且我没有强迫他的产量要达到多少的标准啊。” 谭绵绵只是想发扬一下传统中药的名头，身体力行的让化橘红成为常备药的选项，这样真能实际的提高大家对中药的认知，对他们自己也有帮助。 并不是冤大头好吗。 于是谭绵绵回信既然对方不合作，那之前说好的一切福利也到此为止。 该回复的信件写完，谭绵绵伸了个懒腰，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养颜茶。 惬意的在自己的小。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着。 自己再半个月左右，就要结婚了，这小书房再住着肯定不合适。 要不，把李美好给让进来，她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可以改造一下，弄成两人间，四人间啰。 又不是人人都和自己一样，带点所谓大小姐脾性在身上的。 谭绵绵刚提出，李美好就眼前一亮，立马表示非常愿意接手这个屋子，但很有分寸，只是表现出了喜悦，其他的就没做什么。 谭绵绵次日上班，连续遇到两拨人找自己。 第一波是单人，就是曲颖却说没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申请留在这里当个三年五年的赤脚大夫。 也想住谭绵绵那屋。 第二波是因为结婚所以搬走的关心和林有志，他们也想住自己那个屋子。 看来她结婚后，这屋子还成了香饽饽。 对于这个情况，谭绵绵只能拒绝那对夫妻了：“我先答应的李美好，再来就是我们的新卫生员也要常住这里，不出意外也会住在我那儿，夫妻房的话，很抱歉，你们既然已经有了住所，其实也不太适合和一群未婚男女在一起，这样，大家都不方便。” 要不她干嘛不自己占着呢。 是。 林有志和关欣直接被拒绝，只是有点失望，倒不至于背后说闲话。 但她那屋子也许是住得太舒服了，原本老实起来的两知青，去找大队长说能不能公平竞争那屋。 大队长找谭绵绵说的时候，她都气乐了。 70 第377章 备嫁上 干脆集合了知青们，指着自己屋子里的书柜、置物架、洗脸台、梳妆台、书桌凳子五斗柜暖水瓶和生活用品、装饰品说道；“这些，是我私人物品，我结婚，肯定都带走它们的，还有人想竞争这一间吗？” 现场没一个人说自己还要住。 如果没这些东西，这屋子顶多就是取暖是单独的，自己住就非常舒服，已经分配下去会有两人或者两人以上的名额住了，那它就不怎么香了。 接下来的几天，谭绵绵就没听到有人来问那带书房的知青点屋子，谁又想住的消息了。 当她的定制家具陆陆续续送来，没地方存放就成了一个新问题。 想了想，把新卫所给整理一下，空出来一个屋子专门堆放这些。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时候徐家人还大咧咧上门来问，怎么不通知他们，要结婚的事。 徐家大伯也好，徐家小叔也好，他们的媳妇，更是一个赛一个的态度好。 特别是徐秀的妈，跟看亲女儿的眼神一样，看着谭绵绵。 还笑着说这么久了有什么气也该生完了，回家好好待嫁。 谭绵绵真是一头雾水：？？？ 没事多种地，多挣工分，不要来讨嫌。 这就是她的态度。 徐大伯本来就是个自我的人，能为了利益好言好语几句，都觉得自己受委屈受大了。 被谭绵绵嘲讽几句，直接来了气性；“是你妈说的你要在老家待嫁，你现在这样，是不打算从徐家待嫁了是，你看一下，没娘家的照拂你以后被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没人帮你，你就活该以后天天被打。” “那院子是我妈出钱盖的，怎么都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再说了，我从那儿发嫁，都比从你们这些揩油的人手底下发嫁的好，还想有个面子上的情分，就快点走，别逼我。” 徐大伯指指点点的，被其余几人拖着走了。 谭绵绵呼出一口气，心里在告诉自己，没必要和诈尸的徐家人计较什么。 虽然过程有那么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插曲，她这边也还算是顺利的备嫁。 季延那边也开始听到了一些莫名的传言。 先是他哥季玉，和谭绵绵以前有过一段感情交往的事被扒拉出来。 随后高梅和季玉开始大吵大闹闹分手，还非要从季延面前过一遍吵架的画面。 更恶心的是，他看到高梅往小花身上倒，拉了小花一把，高梅直接捧着肚子摔下地，孩子直接提早生出来了，这又成了他身上的麻烦事。 孕妇在前，有理都要没理三分。 在这个节骨眼，他之前定的家具，检查了一下，是二手货。 去找人家对峙，人家概不承认。 这一桩桩的，是个普通汉子都要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撞邪了。 但季延是谁啊。 经历过他那个妈各种把戏陷害和压迫长大的，虽然季玉妈没压迫成功，但也给季延带来了一些，经验。 所以他开始反调查。 查到了一个街道办的老嫂子身上，她是全街道出了名的会传小话，是她在人家家具师傅那边说的，这人就是个二手媳妇，凭啥用好的，还把季延定制的东西给买走了。 70 第378章 备嫁下 可奇怪的是，这个老嫂子，并没有儿子女儿要结婚，而是忽然说自己攒钱一辈子，要买个院子，家具估计也是自己用。 季延在报复完那定家具的老师傅后，就寻摸上了这个老嫂子的家门。 找的时间是晚上，见四下无人，他上墙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他定的家具。 因为绵绵东西很多，所以他定的置物架都是按照绵绵的图样来的。 所以很特殊。 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规模，不是一般的置物架。 听到有声音从里头传来，季延往一边的屋檐下避去，人还是在高位，但是由于角度的问题，下头的人只要不抬眼看，就很难发现有个人。 说话的老嫂子就是他调查到的那个，和她说话的却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中年男性。 看得出来，她的手一直在扒拉他。 被男性温和带着点纵容的语气给安抚：‘等事情结束了，我就不用再来回跑了，到时候咱们就在大院子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不。’ “嗯知道了，这事儿我会多上心的，你在沪市那边，也不要勾搭小妖精，不然小心我全告诉那个卫生员去。” “那你自己就留神被打击报复，多大人了，怎么能把这个事情挂嘴边，你最好成功，不成功，我们俩都没有好下场。” 老嫂子方形的脸上，都是惭愧。 送走中年男人后，她不高兴的嘀咕两句：“不就是弄臭一个女人的名声，还不能大张旗鼓叫太多人知道吗，至于神神叨叨的，谁能想到是我干的呢，就你一心奔着你主子关小姐的事，等你回来的，我非好好吃吃你。” 真当她盲目爱情的小鸟呢，这么大年纪了，肯定是眼前的肉多啃啃，兜里的钱照样拿。 谁陪你玩爱情游戏啊。 等她也进屋了，季延就从房檐附近跳下地。 刚站稳往巷子外头走呢，季延就瞧见一个并不陌生的人。 高梅？ 不是早产了在家休息吗，怎么大晚上的出现在镇上？ 他眼看着高梅将一个襁褓交给别人，又进了一个院子，琢磨了一下要不要再次爬墙，就听到高梅出来的动静。 身后还有人告诉她要是续租，得再给钱，要不就租给别人了。 高梅直接甩给人家一张票子，那人就不吭声了，等高梅走远了，那人才关门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干什么来的钱，给得那么爽快，要不要洗洗再用。 这一连串的发现，让季延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决定不瞒着绵绵，毕竟他和绵绵相比，那肯定是绵绵的脑子好用。 于是次日大早上的就去了新卫所找绵绵说了这些情况。 看她根本就不惊讶的样子，季延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谭绵绵也坦承。“是这样的，高梅和林伟光这两人，不是一直对我有敌意吗，一直以来的矛盾，你也是亲历者，能感受到。” 季延点点头。 那这些，和最近这复杂的反转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的。 谭绵绵和季延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70 第379章 季老师，谭老师 “后来我才知道，林伟光是真的贱，玩弄女人已经是常态，我只是被不幸看重的一员，纯属巧合， 至于高梅，是被催化后的针对，有人给钱给利益，一直让她来针对我，当然，高梅没什么节操，我抓住了她一个把柄，顺便也许诺了利益，让她两头吃，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季延静静的听着，大手却握住了绵绵，像是要给她力量。 “我真没被吓到，我现在更多的是想知道内情，并且回击对方。”谭绵绵说着自己最近对高梅的观察：“高梅虽然跟我说了，那人可能要给我最后一击，可我瞧着， 高梅更像是得了对方更大的好处，应该会通知我的同时，配合那人，真的做绝了她的命令，比如，彻底弄臭我的名声， 要么就是在我一辈子一次的婚事这天，膈应死我，让我一辈子都记得，如今听你在说这些，我结婚的时候，必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直接被谭绵绵抓住了：“徐家人，也忽然冒出来了，虽说打着我妈的幌子，但我就是从我大伯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高高在上，他凭什么对我高高在上呢？这就是个疑点。” 一个没钱房子还是靠妹妹贴补才起来的长子，又懒惰又好高骛远，娶妻的妻子生的孩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一家子坏种了，去瞧不起一个有钱有技术吃好穿得好还受尊敬的独立女性，哪儿来那么大的脸。 估摸着，是预见到以后她的下场，会跌落到他们的水平线之下。 “还真是最后一下要给我来狠的，等揪出她之后，我真是要让她好好把她的计谋都吞下去！”越想越气，谭绵绵深呼吸了好几下。 季延的大手在她后背不轻不重安抚着。 谭绵绵顺势靠了过去。“比起恐惧害怕，我更好奇什么原因能让人这么锲而不舍花费了大量的精力还有钱，还这么整我，我的印象中，没有这样的人，如今只知道关小姐三个字。” “我陪着你。”季延在想办法，起码在结婚这件事上，不能让两人被破坏。 两人你来我往，算是商量出了一个，不需要兴师动众改变日期，却能让所有想害她的参与害她的人，都吃个大教训的办法。 两人对了一遍主意，和分别要做的时候，竟然吃吃吃的笑了起来。 “也是，有坏心眼的人呢，就要想着有一天会吃到报应，会踢到铁板。” “那我们岂不是当了一回老师？” 季延这个关注点，也真是够新鲜了。 谭绵绵失笑，顺着对方的意思，叫了一句；“季老师。” “啊？谭老师。” 原本被人狩猎的猎物，转而成为了反攻的对象。 看来他们婚礼那天有得热闹了。 表面上，谭绵绵和季延的日子照常过。 季延喊了一群汉子来了他院子里改造了一下。 季姑姑的院也开始挖土准备叠土坯。 眼看着季延和谭绵绵都无所觉的样子，高梅每天都乐呵呵的，连季玉妈喊她干活去，她都听话的去。 看得季玉妈觉得真渗人啊。 她想起一件事，抓着高梅不松手：‘我孙儿啥时候才从你娘家接回来？’ 70 第380章 反击上 前几天，高梅说娘家想孩子了，而且她没奶，娘家嫂子有，就把孩子送回娘家。 可季玉妈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劲。 前段时间闹得要和季玉离婚一样，打打闹闹，吵吵嚷嚷。 她甚至看到一直对高梅低声下气的大儿子，对高梅推搡了起来，但高梅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季玉整个人精神气都不对了。 两人的吵闹，搞得季玉好几天都不能上班，在家里跟她互相骂。 这样的人，怎么忽然就静下心来相夫教子了。 还让季玉安心上班？ 季玉妈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盯着高梅。 看她是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这一看，就发现她和队上几个大嘴的老娘们走得很近。 季玉妈自己也是碎嘴子，于是稍微一勾，人家就全盘托出了。 “说是你那二儿媳跟你们老大有过事儿呢，因为这一出，高梅都想离婚了。” “没这回事。”季玉妈否认：“我天天在家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情况，她就是想要的东西太多家里没办法满足她，才那样乱讲的。” “哎呀，都弄出证据来了，我们才敢说那种话，不然队上谁不高看谭绵绵三分啊。” 证据，什么证据？ “就是啊，你看谭绵绵走路，都不像个姑娘走路的架势，那看人的时候直勾勾的……” 季玉妈干笑，谭绵绵看人，确实是有点那啥，完全不避讳的，可，走路不像个姑娘？ 她是不会看这种。 可是无风不起浪，搞不好，是真的？ 要不自己去提醒一下小儿子。 “妈！”高梅出现，亲热的拉着季玉离开：“妈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季玉自己也说过的，谭绵绵送过他钢笔，要不是季玉那时候已经中意我，估计早就被谭绵绵勾搭上了，过两天他们就要结婚了，这事儿，咱们就按着，有什么，以后你再慢慢教她啰。” 季玉妈醍醐灌顶。 是啊，只要谭绵绵这么大个把柄捏在手里，自己这个婆婆就有底气好好教育她了。 那她所有的东西，赚的钱，还不得全部孝敬自己这个婆婆。 要不然，她就把她那点丑事抖搂出去。 就算不抖落，也要吓唬她一下。 各怀鬼胎的心事中，季延的院子整顿好了，新家具也都进去了。 这一天格外热闹，好多人都进了季延的院子吃酒。 不少人甚至察觉，来的人有过分的多。 “那不是秀兰干部吗，她也来？” “你再看看旁边的，搞卫生的干部都来了，谭绵绵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不对啊，我怎么还瞧见了那个书记，张怀恩啊。” “这牌面，有点大过头了。” “好像没请多少本大队的，也是，人家在外面长大的。” 有被邀请的人，正儿八经的在辨认身份后进门。 没被邀请的只有在外面围观的份儿。 几个婆子，就站在门边絮絮叨叨的说法，季姑姑没听清她们说什么，还往她们手里塞喜糖。 一转身，几个碎嘴婆子嘴巴啧啧啧的说着姑姑充什么长辈，人家妈还没死呢，就蹬鼻子上脸的住季延这里，还操持季延的婚事。 真是不懂礼数。 70 第381章 反击中 大队长手头上的事处理好了，也换了一身新衣裳来了，头发还难得梳理了一下，估计还抹了油。 不少人都感慨，这谭绵绵也真是一呼百应了。 “这谁送的礼物，怎么是个破鞋！” 就在几桌人热热闹闹的时候，高梅不知道从那个嘎啦里冒出来。“瞧瞧，这不是在骂新娘子吗？” 聊的起劲的众人不明所以的回头看。 注意到数十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高梅又紧张又激动。 看着手上的鞋子，恨不得让全大队的人听得见的音量又复述了一遍；“上面还写着，绵绵，虽然你我已经是过去式，但听闻你结婚，我还是祝福你，娘的，这不是季玉的字迹吗？？” 高梅尖锐的叫着：“谭绵绵！你这个贱人！” 大堆的脏话喷涌而出。 被骂的谭绵绵却穿着一身工整的黑色服装，和旁边的季延对视了一眼。“你请的？” “我没有请她啊，这种场合请她干嘛，你不是诊断出她脑子有点问题，让我离远点？” 两人若无其事的态度，让表演浮夸的高梅落入了被冷落的境地。 她不甘心的继续嚎叫着：“你怎么不去死啊，还好意思跟季延办婚礼结婚，你要不要脸，搞了当大哥的，还来搞人家弟弟，你那个b——” 啪！ 这巴掌出乎意料，是大队长打的。 他气得浑身颤抖。 好像高梅说的是他的亲闺女一样，整个人都冒着愤怒！ 怒不可遏。 “高梅！滚出去！”大队长说着，点了几个队里的人，叫他们把高梅拖出去。 高梅嘴巴被捂着，呜呜呜的往外走。 她落败了。 下一个人却上来了。 季婷哆嗦着，站定在众人面前。 她的丈夫徐放也紧随其后。 两人同仇敌忾的看向被拖走的高梅：“就是你这个不安好心的，差点毁了我们俩的相亲，还想勾搭我，勾搭不成就恼羞成怒惦记着害人！今天多大的日子，你才是贱人，最大的贱人！” 任由人拖走的高梅瞪大眼。 等等！ 这不对啊！ 她不是挑起了徐放对谭绵绵不想放手的心思，然后再把徐放要来队里看望谭绵绵的消息告诉季婷，季婷是个没脑子的，绝对比她能闹的吗、？ 为什么，反过来骂她？ 不对，这不对！！！ 高梅疯狂的要挣脱身上的束缚，季婷却直接冒出了一句：“还有，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高梅的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大哥的！她和别人有一腿，孩子的出生月份不是早产，是从那个男人床上下来，扭头就跟我大哥季玉结婚！” 高梅的嘴巴在这时候获得了自由：“不是，不是，你放屁！你这个吃屎的东西你管不住男人你——” 全场一片哗然。 从季延婚礼的排场，到冒出来的破鞋礼物，再到高梅的指摘疯狂，再到季婷的反指摘，这一出出的，真叫人震惊啊。 在这一片喧哗中，几个大妈开始用他们的“走路辨别处女法”和钢笔啥的说事。 要么说走路姿势咋地了。 要么说没关系送啥钢笔。 70 第382章 反击下 有人信。 有人不信。 信的人对谭绵绵指指点点，恨不得说自己就是亲眼目睹谭绵绵在谁的炕上醒来的。 不信的人，也不太敢出头说什么。 那几个婆子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那不是她还有谁，高梅怎么不说别人？” “就是啊，之前徐秀也跟我们说过谭绵绵作风不正。” “闭嘴你们，没听谭大夫说高梅精神有无人能提吗？” 来来去去，给谭绵绵帮腔的，基本就是她邀请的这些人。 徐家没能进门，因为谭妈谭爸不知道为啥今天都没出现。 徐老奶死活的压制住了徐秀和徐老大的媳妇，今天来的就是徐有粮夫妻两个和他们大哥。 见状，都有点怂了。 真怕这样直接把人逼死了。 只有徐大伯参与了骂战，骂的是谭绵绵，说她就是那样乱七八糟的人，要不钱怎么来那么快。 在一片混乱中，谭绵绵起身，进了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人手里拿着一个，喇叭？？？ “静一静啊，乡亲们都静一静。”谭绵绵有喇叭扩音辅助，自然是直接盖过了其他的批判声和质疑的声音：“看来，我想回馈一下家乡，是做不到了，唉，行，高梅也好，你们几个婆子也罢，不相信我的人，也随意， 我现在决定，这场在我家举办的会议没必要开了，不好意思诸位领导，叫你们见笑了。” 大队长神情慌张，看出谭绵绵是认真的，整个人直接蹦起来了：“你们这些嘴皮子贱的，老子也不管了！以后没好处了都别找老子哭！” 说着干了一杯白酒，背对着众人，在那儿垂头丧气的。 这一出，把众人都看懵了。 谭绵绵的喇叭还抓着呢：“首先呢，今天不是什么婚礼，是我和季延组局，顺着省城领导的建议，把开解酒药厂子的地址，还有用工的事情都商议一下，看看是不是直接从大队里选人去当工人比较让人放心……” 外头围观的人，已经傻了。 “但是，从高梅出现到现在，虽然用的是很荒谬的语言，却能轻易的影响了诸位，对我的看法，我出的方子我出的建议我出的技术，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发热，也是没什么必要了，既然诸位对我的私生活那么不看好，相比也是看不好我这个人， 既然这样，大家就一拍两散哈，我这提议，就当从来没有过，哦对了，我本来拿本出来写东西，是记录一下大队长想推荐的工人家庭，可是，那几位婶子的后辈也有在推荐名单里的，我很怀疑这个推荐的可信度，我把话放这里了，你们家上下三代，妯娌连襟，我们厂，都不收， 现在，请你们不相干人等，全部滚出去！” 季延的兄弟们早就起身，人高马大的汉子们一挤一推，直接把这些人撞开了。 那几个婆子手里还捏着喜糖呢，就被告知这样的大事。 有一个直接都吓尿了！ 哎呀妈呀，她几句闲话，把家里孩子当工人的机会，都毁了！！ 她死了都难辞其咎啊。！！ 70 第383章 季姑姑不吃心 “开门，开门，我错了我错了，就是那个高梅故意找我们说这些话的，还给我们瓜子吃，我不吃了不吃了，都还给她，谭知青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就是啊！青天老爷啊，我们冤啊！” 情况一波三折，看得叫人惊掉了下巴。 有的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停留在那句：“啊？今天不是季延和谭绵绵办婚礼吗？” 有那看完了全程的聪明人给懵货解释。 第一，今天不是婚礼，是谭绵绵请干部和大队长，以及相关人员来家里开会，商议在大队办厂子和选工人的事。 第二，高梅精神有些失常，人家开个会哪来的礼物，还不是她自己掏出来发疯的道具。 第三，破鞋指的是高梅自己，也许精神失常和这个有关系，季婷这个当姑子的亲自出来锤了，而且从季婷的话头中听得出来，高梅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发过病了，挑拨季婷的相亲对象徐放去和谭绵绵处对象。 第四，谭绵绵本来在记录工人人选的，结果反而记下了那些骂她的人，比如那几个正在嚎哭的碎嘴子，她们家上下三代都不录用，妯娌连襟亲家也一样拒之门外。 第五，徐家那个大伯搞不好也有病。 “哦哦，是这样啊，你这么说我就清楚了，我说咋一会说结婚一会说破鞋一会季婷又跳出来了，原来是这么个关系。” “唔，你先别觉得这个八卦吃顺了，我记得你和那个地上哭的婆子，好像马上有姻亲关系了……你不是和她孙女相看么？” 憨货连连摇头：“不不不，谁说瞎话呢，没有的事！” 他再憨也知道当工人好啊，当工人旱涝保收风吹不到雨水淋不着的，谁不想干啊。 都是一辈子的事，那肯定工作香啊，再说了有这样的婆婆奶，谁敢要啊。 被骂，谁都不高兴。 但是关起门来，季延和谭绵绵两口子在那儿咯咯咯的笑呢。 能不笑吗，高梅被当成精神有问题的抓起来，并且季玉妈和季婷还去追查高梅儿子亲爹是谁了。 徐大伯被千夫所指，被骂得在家不敢出门。 几个婆子现在还哭天抢地的被自家人抓着算账。 连过来观察进度的镇上的老嫂子，都被秀兰直接控制起来了。 一场闹剧，除了闹事的都失败了，对谭绵绵来说，影响一般般。 两人笑完了还要去找季姑姑赔不是。 因为这件事，没有一开始透露给季姑姑和小花。 “不是，不告诉我也好，你们不用跟我赔不是，我那样不知情，反而叫高梅和那些婆子，更没戒备心，直接做了那些蠢事，不是么要是告诉我，我估计早就上手扇巴掌了。” 季姑姑也是个爽快人。 干过几年黑市的生意，人的心是什么样的，她见得太多了。 这件事她不觉得自己受委屈，只是担心谭绵绵被人盯上了以后也不安生。 “没事，我们已经反击了，她能用的人手也全都废掉了，现在不是对方盯不盯我了，是我盯不盯她了。” 70 第384章 成了香饽饽 就连镇上的老嫂子和她姘头，都已经被民兵队的控制，相信不多时，就能知道那位关小姐，更具体的信息了。 谭绵绵心中冷笑，关小姐，你送了我这么多礼物，再见面，不送你个每天都来姨妈丸，那就算我圣母玛利亚。 “那，你们的婚宴，还办吗？”季姑姑可是做了很多准备，也很多想象和期待的。 “为什么不办，当然要办。”只不过她提前和想邀请的人发信，改了时间罢了。 季姑姑闻言松了一口气。 果然，本末倒置，因小失大，不是谭绵绵的行事风格。 季家继续风平浪静的等待真正婚宴日子的来临。 全大队却用洪水一般的速度传开了这天的闹剧。 以及办厂的消息。 各家的态度都不同。 有的人家自诩和谭绵绵无冤无仇，也没有去说过人家的闲话，那肯定是不会担心的了。 忧愁的人除了那几个婆子，和焦头烂额满心沧桑的大队长，就只有徐家了。 “你说说你这是干啥啊，我制得住你媳妇和你闺女，却制不住你个大老爷们，你说因为人家两句鼓动，你就去给她下马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别骂了，妈，我也是一时糊涂，我知道错了，我去赔罪，行，怎么也要把家里几个孩子送去厂里，不能跟我一样，捆在里头啊，你看妹妹去城里多好，自己日子过得舒爽，生出来的闺女都有出息，要是当年往外跑的是我，是不是徐秀就是如今的谭绵绵了。” 徐老太看得出来，老大这是死性不改了。 她垂垂老矣的目光，盯着徐有粮看去。 实在不行，起码跟这两人一起过，能顺遂过到她老死。 三天后，徐家老宅这边来请谭绵绵过去一趟。 谭绵绵没兴趣去，不过他们说是彻底分家。 谭绵绵就勉强露个脸。 还真叫她看了个舒服。 徐长弟一家都被赶出去以前的黄泥土屋自力更生了。 留在大屋子的竟然是一直不被看好的徐有粮夫妻两个。 两人受宠若惊之时，立马让徐老太住最大的屋子，第二大的留给谭妈，他们两住进了原来大哥大嫂的房间，自己的房间是留出来。 说是要收养一个远亲家的儿子。 啊，谭绵绵不合时宜的想到一件事了。 谭爸的收养，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自己需要给未谋面的弟弟，送个礼物包个红包吗？ 好歹也是要成家的人了。 日子照常过，厂子也不完全是个幌子，每日都有不同的人来找谭绵绵。 小花她们几个都说，谭绵绵一下就成香饽饽了。 这么多人，简直跟上赶着闻味儿来的一样。 大队长唉声叹气了两天，也硬着头皮过来游说，表示大队也不全都是那种碎嘴子的人，也有很多勤快能干的。 看在大队长以前对自己也算是很多配合，帮了不少小忙的份上，谭绵绵拿了大队长给的名单删删减减了一半以上。 名单上基本都是和谭绵绵有交情的，像是赵满意家啊，李萍啊，季延几个小时候的玩伴，力气也不小人也灵活的汉子啊，都纳入其中。 两人立马就结婚了，那啥，还记得柯百佳怎么新婚的么，犁地！我得好好思考，绵绵该怎么新婚，要不，扎针，意境描写，你们该习惯的（捂心口，一切为了和谐） 70 第385章 不恋爱脑就挺难得的 就这么的，工人名单已经初定下来。 这日李美好却捏着三十块来了。 问她能不能被招揽进去，哪怕做个做饭的也好。 谭绵绵诧异：“你不是说明年才还吗，怎么突然就还了一大半。” “我，我只要回来这些。”李美好垂头丧气难过了好一会，才告诉谭绵绵这三十块怎么来的。 是她之前去镇上买东西，遇到了一个“孝顺顾家”的好男人。 由于李美好自己是这样节俭持家，不怎么计较和追求物质的，所以就和这样的男人对上眼了，几次的见面后对方就和她坦诚相见了。 诶诶诶，这个坦诚相见可不是那种坦诚相见，就是将自己的家庭情况展示在了李美好的面前。 爹妈在乡下，他和妹妹来城里讨生活。 妹妹重病，经常要吃药，所以他一边做临时工，一边要花钱给妹妹养病还要给家里寄钱。 就这样还不忘提升自己，经常去旧货站买废纸的反面来写，一毛钱能买一大堆。 李美好哪里见过品德那么高尚的男人，这就陷下去了。 前段时间，不是要过年了么，那男人的妹妹又发病了，需要一百块钱，但李美好就是再喜欢这个男人，手头没那么多钱，根本不敢应承，于是让男人自己去借一部分，她也找朋友匀一匀。 就有了找谭绵绵借五十块那一出。 那现在为什么清醒了呢。 因为她发现了所谓的兄妹，竟然互相洗内裤，还脑袋靠在对方脖子上寻求安慰。 轮到自己帮着照顾所谓的妹妹时，她总是做不好事情，虽然男人没骂自己但是都自己接手去照顾他妹妹。 这种反常，让她抛开对对象的那种欣赏的目光，开始从隔壁邻居或者街坊那边打听一下。 女孩子嘛，想要探听男人的消息，总是容易敏感多思，怕别人看不起自己或者说闲话之类的。 没想到真给她探听出毛病来。 这对兄妹，还没人发现在巷子里亲嘴儿。 兄妹会这样？ 那肯定就不是真兄妹。 于是李美好就找了个机会，说自己能弄到一个工位，先把三十块弄回来。 那男人估计还以为李美好要找到工作后继续供养他们“兄妹”呢，虽然一脸为难还是掏出了三十块先给她。 谭绵绵听完也是叹为观止。 倒不是觉得人家诈骗的灵活。 而是觉得李美好能做到这一步，被骗后还能及时止损，虽然钱没有全要回来，但是冲着她能自己清醒，不恋爱男，不为男人死去活来的，这就真的很难不佩服。 “你不想着回城了吗？”谭绵绵倒是欣赏李美好的厨艺，还有当断则断的机智。 但今年过完了，上头就回有好通知下来。 数十万知青到时候都会欢呼回城的机会来得如此天降。 如果入职进厂了，那再进城或者考学，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想好了，就算能回去了，我家那样子，我回去也是增加负担，还未必有现在的好机会。”李美好不好意思笑笑。 好歹在这儿，还能因为咱下乡情谊啥的，蹭你这个大佬走走后门。 要是回去再找工作，哪儿那么多位置等自己找啊。 70 第386章 人嘛，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先抓住眼前的机会，那是最好的选择。 谭绵绵想了想：“食堂倒是很好进，你想好的话就说一声，进食堂的名额，我不会拿不下来的。” 自己人不帮帮，帮别人干啥，是。 人家李美好做的饭，她好歹吃了一年半呢。 手艺上，她能作证滴。 李美好心里惦记的事情下去了一桩，有心思反过来调侃人家谭绵绵了。“看你最近，人好说话了不少，要当新娘子了，都不自觉的温柔了。” 欸？是吗？ 谭绵绵自己是没这个感觉。 但仔细想想最近自己的作风，确实算得上是温和了。 不会弄得一刀切，把事情直接卡死。 “不过也就你说我变温柔了，那些人一听我建议把场子设在书记管辖范围的那个公社附近，都觉得我胳膊肘往外拐呢，说我是队里的人，结果好处往外面扔。” 谭绵绵想起来就好笑。 好歹张怀恩书记，两人一打照面，就看好她，还推荐她去学习去考证，后来更是连续在一些矛盾中，给与了她两次帮助。 明明不是经常来往的关系。 可谭绵绵和张怀恩，就是有一种，你有难我来帮我有需求你来助力的感觉。 也许是张怀恩和她老师的年纪，长相，都对得上。 也许是张怀恩是个利民为民的好干部，只是纯粹欣赏她的技术。 不管怎么说，她不去投桃报李，难不成还给这些遇到点事，出面站在她这儿的没几个人的地方谋福利？ 她又不贱。 招工人的名额已经满了，中途徐大伯过来认错还想给谭绵绵磕头，被几个姑娘拿着扫把赶出去了。 说再来就找大队长处理他。 虽然当时是离开了，但是后来徐大伯也没放弃。 试想一下，万一说得谭绵绵心软了，那他孩子可就是工人了啊，还不用死乞白赖的往城里跑，就在家附近呢，骑车四十来分钟就到了。 多好啊，白班下班早还能回家吃饭休息，有什么问题，还能彼此照顾，那是工作生活一点不耽误。 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时间匆匆又向前进了一周，谭爸谭妈倒是一起来了。 毕竟，这才真正到了谭绵绵和季延要结婚的好日子。 如他们设想的那样，想邀请的人都到了。 全场只有祝福，没有找茬的。 季延家酒席刚做起来，季姑姑就使唤季婷给季玉妈送过去，因为季玉妈这个人跟个不稳定的炸弹一样，要不是高梅的阴谋被发现，季玉妈也会是人家手里的一张牌，用来炸死谭绵绵的那种。 加上本来关系也没亲近过，就没邀请了。 不过季姑姑可不让侄儿被指摘，什么卤蛋啊、蹄髈啊、大排骨啊、饮料酒水糖啊，直接捞出来两大盆，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季婷给送过去的。 能来婚礼的基本都是谭绵绵和季延已经筛选过的正常人，所以这茬没人找。 有什么话题也只是在酒桌上问谭绵绵的衣服怎么做的，有问季延最近总抱着书以后是有啥打算的，也有祝福谭爸谭妈以后享福的，说四十出头就能享受女儿女婿的福了。 70 第387章 剩菜喂猪 是个人都会下意识这么想，毕竟谭绵绵也好，季延也罢，那都是有工作能挣钱的，大家自然会觉得谭爸谭妈好日子来了。 谭爸谭妈说哪里哪里，都被大家认为是谦虚。 酒席吃过了，亲朋好友也聚了，焕然一新，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要拆包装去了。 其实在喜气洋洋的日子里，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倒是这边的一个风俗了。 但季延一使眼色，男的食客们，就被民兵队来喝酒的兄弟伙们架出去别的地方再喝一场。 女的呢，直接被新卫所和知青点的姑娘们送回家去了，女孩子家家，吃好了饭就回家，该干啥干啥去。 至于婶子啥的，有季姑姑呢。 她不但把人打发走了，还咔嚓一下，给季延的院子落锁了。 倒是不担心有什么突发情况，后门还是从内部插销的呢。 这一套一套的当家做主的架势，看得谭妈眼底带了些黯然。 觉得这两年，自己真是缺失了很多当妈妈能给的安全感。 闺女都更相信季家长辈了。 谭爸安抚了两句，说现在不是多了一个儿子么，以后就一直待在身边教好了。 “这，闺女再是女儿，也是亲生的啊。” 谭爸闭了闭眼，没说话。 他更相信，身边的东西。 比如遇到风波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媳妇。 这两人如何想，也影响不了新婚的两人。 为了吉利的寓意烛火一直到天明，才熄灭，只剩下了一个底。 季延给谭绵绵收拾妥当了，把煮面的水烧下去了，才换衣服，想想昨天，季延闷笑出声。 很早以前见绵绵，就觉得她跟个猞猁一样，果然凶得很。 “你说谁凶呢？”谭绵绵不好受，睥睨看他。 “我，我凶。”他怎么一个不留神就直接说出来了。 “真以为我听不见呢。”谭绵绵没好气的抱怨。 “啊，我好像听见灶间有动静，水开了，我去做饭！”季延饭遁。 水开了，季延煮了面条，昨晚的剩菜，全都送完了，或者拿去给谁喂猪用了。 按照眼下的风气，不少结婚的家庭，都会把剩菜中比较好的完整的菜留下来，最少还可以吃上连三天，这是节约，也是习惯。 但季延随谭绵绵。 知道她很膈应被几桌客人翻过的饭菜再上餐桌，所以昨天都送完了，现在家里有的，就是基础的米面粮油，一点自家发的小葱啥的。 再来就是鸡蛋啊。 所以只能简单煮个鸡蛋面。 季延有五天的婚假，谭绵绵有三天。 为什么谭绵绵的假日还要少点，毕竟手头上兼顾着新卫所的活计，以及解酒药厂前期建设的一些工作任务。 但今天才算是第一天，她倒是能好好休息一日。 中午的时候，季姑姑试探的敲门，是季延给开的。 季姑姑笑盈盈说了一堆吉祥话，还问有没有家务要做的，让新娘子这几日千万别沾冷水：“这也是一些地方的风俗，是体贴新娘子呢。” 唔，这倒是提示了谭绵绵，过两年有没有办法请个做家务的人啊。 她不喜欢做家务，季延在家里只做家务，那也不对，干脆有个第三人承担就好了。 她能付比眼下工资水平高几倍的薪水！！！ 70 第388章 解酒药厂开售成品 不过这是之后的事了。 想想就行。 能不做家务，怎么个风俗都行。 起身梳妆打扮好，谭绵绵和季姑姑说着家常事。 比如说回门的事情要怎么解决，还有以后谭绵绵大概率会居住在省城的事，都提了一遍。 回门嘛，那天就去知青点玩。 用一种促狭的角度来说，知青点也算得上女知青们的娘家了。 至于居住省城的事，有什么需要季姑姑的，那就是偶尔来看一下他们的房子，卫生可做可不做，人都没住，也产生不了垃圾厨余。 “唉，跟你们在一块真高兴，谁曾想，过一段时间你们又要去省城了呢，不过啊，去省城好，城里什么都方便，我记得你说想做那个厕所，村里都是挖沟出去或者埋翁，我想城里应该是有更方便的。” 谭绵绵不太清楚这个时候省城的家庭有没有抽水马桶的存在。 国外肯定是有。 但，公厕和蹲坑应该有的，总不会比住在乡下还难生活。 “地址我会给你和小花留，有空欢迎来玩，我要求的是单独的小二层，说是化冻后就筹备在建了，应该已经有雏形了。” 还真是如谭绵绵说的那样，省城这边建房项目一启动，优先集合人力盖起来的就是专家楼。 “到底是个啥专家还专门盖楼？” “说是能给人家脑袋打开的。” “豁！脑袋打开了还能活？” “那肯定是活了啊，人家才请来的，要不就是请屠夫了不是么。” “嘿，那要是真有这样本事，咱爹妈大哥嫂子还有未来媳妇都是这一片的，我可得好好盖这屋，好歹有这么个香火情在里头。” 于是上面重视，下面也精神对待的专家楼就这么盖起来了。 光是泥瓦匠可不够，李主任还专门贴了人情，去请了一个施工队来弄下水道系统，专家去和家属楼铺设起来很是费事，几乎都是纯人力，所以半个月了才勉强弄好。 四月有清明，气候尚且微凉。 一个月的时间，谭绵绵新婚甜蜜，工作顺遂，感觉自己脸上都圆了一圈。 照镜子的时候都在想这就是所谓的幸福肥么。 那为什么季延那腱子肉和腹肌啥的，轮廓一点没变化啊。 谭绵绵不会知道，她某些下意识的举动，让季延加深了自己一定要保持好身材的念头。 和终身执行的目标，行动。 四月结束，厂房改完，工人都开了两轮大会了，还没开始正式上工。 就在大家翘首以盼的时候，六辆大卡车陆陆续续驶入了厂房后门，轮胎都要比一个小孩还高的车子引来了好多的注目。 “这里头都是啥，要那么大车子装。” “是药呢，有没有力气大的小伙子，还有厂房管事的会计，都来收货、搬货啰——” 随着几声吆喝，算得上是陈设简陋的解酒药厂一厂，正式开启了运行。 而谭绵绵在一个星期后，调试好了具体的配量表之后，厂子正式开工。 又一周，三批成品抽查检测都没出问题，包装，出售！ 我写了新婚的，但是被关了，大家脑补就好。 70 第389章 分别 一批批药往外运，当然，免不了有一部分是截留下来做人情了。 这几天，全镇，全公社一些干部和家属，都知道了谭绵绵的名儿。 可以说，她的存在，起码是人家口中的“厉害人”。 虽然很多人连她面都没见过一次。 这边的事儿了了，省城那边屋子也盖差不多了，见谭绵绵这儿还没动静，李主任直接和院长一起来了。 谭绵绵没见过院长，之前还以为李主任是院长。 这次他们一起来了，谭绵绵也了解了为什么那么巧自己去过两三回，都没见过这个院长了。 这要从他们医院人才流失的速度说起。 其实，作为省城乃至周边几个大省最好的医院，按理说，院长是最不需要担心医院运转的。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倒霉。 年年培养出来的人才，都会被其他医院挖过去。 怎么说呢，医院是想留住人才的，但是个别医院它只需要一两个好大夫坐诊就够，所以下的算是血本了。 操作一下，这些好大夫就包袱款款下去了。 这不，今年之前院长就在想办法了，已经递交了建专家楼的申请了。 就不信比不过那些小妖精。 忙来忙去，愣是没见过李主任力推的谭绵绵。 人嘛，是典型的地中海发型半老徐夫，脸微胖，但身材在谭绵绵眼里，那就是普通身材，不胖不瘦。 这人讲话挺有意思，和他交流起来，没有那种因为自己是领导就装腔拿调的做派。 还别说她多想了。 有多少手头有点鸡毛蒜皮权利的，一上位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那要是有个有头有脸的位置，有几个人守得住本心，对人的态度相对一视同仁呢。 就这么的，楼也给她盖了，领导也亲自来请了，工资和其他大夫一样，但是多了一个专家补贴，每台手术都有补贴，可以带五个以内的人吃食堂。 嗯，这就很可以了，她之前要求的给她配备实验室的事情也在筹备了。 当然，落实这个事情的还是任劳任怨老黄牛院长。 “那，这次我们就一同回去，有什么需要搬运的，到镇上我就请人派车来接。” 谭绵绵失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您还怕我跑掉啊。” 院长手里又不是没跑过人才，嘿嘿一笑，算是默认。 谭绵绵花了半天的时间和大家告别，家具什么的季延在安排人往镇上运，先放在季姑姑的院子里，等去镇上了，就直接从院子里抬东西上车。 季姑姑也是忙前忙后的。 谭绵绵半天告别，半天交接一下手头上的活计，新卫所现在是曲颖守着，大部分普通的病症都能治，而且有半年和队员们接触的时间，倒不用担心大家拿她来做对比。 听说谭绵绵要进省城了，好多队员都来季延院子门口看。 “你们还回来吗？” “回的，但要看一下时间。” “哦哦，那你媳妇去省城了，就就让她一个人去？” “我这边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接替的，会再做两个月。”他本来也要学习准备以后考大学当大学生来着。 70 第390章 硬道理？ 虽然要暂时分居两地。 但这个世界又不是围着他运转的，他能看得开。 除了知青点的人，谭绵绵也就和赵满意有说两句话。 回来娘家小住的季婷过来小声的问能不能一起回城里。 她已经和徐放在一起了。 而且倒贴过去之后才知道，娘家的重要性，特别是高嫁的女儿，没有娘家爱护，在城里真是被人看不起的存在。 一开始她有嫁妆带过来，周围的人好声好气的笑笑。 等过一段时间，发现她身上没什么长处，人也畏畏缩缩的，还是个乡下人，娘家甚至没爹的，就开始把她当欺负的对象了。 按理说不至于欺负得那么快，季婷自己说的大哥二哥没良心，不照看她这个妹妹，也不好好对娘，自己吃香喝辣的看着娘还住老屋子。 说几次，那些人精也就知道了。 这是个傻的。 还展示自己的弱点，叫大家来看看她多好欺负。 觉得难做的季婷有一次当着两个欺负她的婶子的面，说了自己嫂子是省城医院都想挖的大夫。 徐放的亲戚，就是那个拉纤做媒的正好路过，证明了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季婷接下来就好过多了，也挺经常拿谭绵绵来做依仗的。 但她也担心谎言被戳破啊，要怎么得到谭绵绵的爱护和照看呢。 那肯定得是帮她忙了才能去想这些。 于是她就反水高梅，站在谭绵绵这边。 谭绵绵的反应就是，给她和徐放检查了身体，调理过后，能保证两人不乱搞的话，一年内能怀上孩子。 但季婷看谭绵绵那两清的架势，怎么会甘心，一有机会就想来靠近。 谭绵绵看她一眼，倒也觉得可有可无。 临走前，关欣冒出来，让谭绵绵给她拿个主意。 说是她前对象，写信来了，是关心她的。 而且说了当初是误会，其实没结婚。 谭绵绵叹气，你都结婚了，还是主动找人家林有志结的，不是说不能离，那你折腾这一出岂不是害人家成了二婚，除此之外，你真的觉得还想嫁给前对象吗？ “也不是我帮林有志说话，人家要是对你没好感，没可能一说就结婚的，你那个对象已经不是一次觉得你太好了他配不上，次次都退缩，你能拦得住这种自卑心理一次，两次，那能拦一辈子吗？” “就算你把这种来回拉扯，出尔反尔，当做是情趣，可情趣是生活的点缀，但不是生活的核心，怎么说的，其实每个人都是肉体凡胎，你觉得一个人不一般，你喜欢她，那是因为你给的爱塑造了那样的存在。 也是这份爱，让对方显得那么重要。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抛开这份爱，你成为一个没必要包容他的人，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关注？” 关欣目瞪口呆。 结个婚，咋还炸出来这一堆硬道理呢。 “感情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替你做主，做朋友的，也只能说是帮你分析利弊，毕竟我们旁观者清，你要怎么做是你的选择。” 但如果真的来回拉扯，把其他人也卷进你的爱情游戏。 那就很下作了。 70 第391章 新家第一顿饭，是去饭馆打包饭菜 关欣有没有听进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谭绵绵上了车，随着一车的行李家具，被送到了专家楼下。 现在没有装修甲醛那种说法，虽然因此房子和家具都容易陈旧，但不需要等很久，地面干透了就可以直接入住。 怎么说呢，这屋子看着挺不错的，就是有种叙利亚风。 啊，也是，这年头有水泥给你当地板，有青砖红砖给你砌墙就不错了。 至于风格不风格，以后再慢慢修整。 屋子收拾到一半，谭绵绵吹吹后腰，做了几个动作舒缓一下腰椎颈椎，还拉着季延一起做。 “这些动作看着挺怪异的，做完之后真的很舒服很轻松。” “是，以后不舒服了就这么做做，但前提是，没有外部损伤的情况下。” “知道了，有伤肯定找大夫。” 谭绵绵点点头，她就怕季延爱逞强，再来几件那种事，她搞不好英年早秃。 “饿了，我去打点饭菜，咱刚来也还没买菜啥的。”城里应该都是吃供应本上限量的东西，只能暂时用食堂解决了。 “我要吃个肉菜，有汤就更好，要不一起去，之前照顾你的时候，我去过好几次食堂了。” “不去食堂了，上次是开介绍信，有大夫给的营养餐条子，这会你还没入职人家也不认识你呢，说不定脸蛋不好使，人家不熟，我去，你留在家里。” 家。 是啊，这是她家了。 算起来，是这个世界上，她第一个拥有的属于自己的房子，第一个家了。 谭绵绵忽然很高兴：“那我等你回来哦老公。” 之前都是名字来去的叫，冷不丁来了一句老公，季延趔趄两步才稳住，回头看的时候绵绵已经转过身。 季延咧嘴无声笑笑，脚步轻快的往外走去。 人生地不熟，问嘛。 又不是什么难事。 季延一问，发现国营饭馆距离专家楼，才不到十分钟的脚程。 他进去后看了看菜单，已经有一个双脆抹掉了。 啊，这个菜，很难得找到食材呢。 难怪已经卖完了。 “您好同志，我要一份肉段，一盘小青菜，荷包蛋来六个，米饭一份，素烩汤一份，馒头两个包子两个。” “一共是x元，先付钱，还有票。” “好的，给。”季延付完，耐心等着饭菜好。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的高峰期了，因此饭馆里就一桌人。 季延等菜嘛，视线难免扫了一眼。 发现吃饭的人还有点眼熟。 啊，这不是那个谁吗。 媳妇医院里的女大夫，之前见过的，挺过分无礼的一个女的。 具体叫啥他没记，就记得这个人对他媳妇绵绵特别的没礼貌还总是找茬。 真希望他媳妇以后进医院做事了，不要跟这个人有过多的牵扯。 “菜好了，过来拿。” 季延起身拿了饭菜，拎着大小的饭盒离开了。 家里的东西能带的都被季姑姑送上车，清点一下才发现两人都有买饭盒，还一人两三个，加上之前季延追谭绵绵的时候，送东西吃的饭盒，两人有七个。 这次带了五个盒子，一摞摞叠起来用袋子装着，装这些饭菜是毫无压力。 季延前脚刚走，那个被他扫了一眼的女医生就看向他的背影，疑惑的咦了一声。 70 第392章 一个酱菜吃两勺 “怎么，是认识的人？” “有点眼熟，好像是，啊，好像是之前腿断了送过来医院治疗的。” “看着走得挺好的，看来恢复得不错。” “不是，之前送来的时候，我看过，那个情况，怎么也会留下坡脚的……” “那人家伤好得快，不说明你医院技术好么，对了，你上手术台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瞧着你都没上过一台手术，是不是有人看不惯你你一直被卡着啊，得喊你家叔叔发力啊，就一个省城医院，怎么的搞了一年半载了还是给你安在普通岗。” 两人都是走后门进的单位，自然很多话聊。 “嘘，这话在外头就不说了。”方萍制止了朋友的吹嘘。 说到手术，她就心虚。 不就是开会的时候，她不小心带入了老家那些猪场阉割的时候的一些技术么，就当她开玩笑不行吗，还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看什么看啊，看她有靠山他们没有是。 一辈子只能当个破大夫了。 她可不一样，她要混个两三年，当主任的。 以后亲戚都巴结她，这才是她的目标。 至于上不上手术，她还没那么傻，现在跟在别人身边进去晃一圈就是了，叔叔也说过，这叫混资历。 以前叔叔不也是个二流子，拍马屁上去了，整个县城里出的好人好事都是他教的，地里丰收是他教的，女人结婚率高还是他教的，技术员出成绩了，还是他教的。 可实际上啊，只有那些领导们的孩子直接被推选去上大学，才是他实际上干的。 那又怎样。 笑贫还不笑娼呢，她叔叔会钻营怎么了。 这边两位靠二代聊得火热，那边季延已经摆上饭菜了。 看季延在摆桌，谭绵绵想起之前怕打扫的时候弄脏，她把一篮子主任送的酱菜啥的放柜子上的，这会拿下来尝尝好了。 她又不是那种有点东西就要一直留到后面吃的，想起来就去拿。 但放的时候是踩凳子，可凳子这会放别的东西了，她干脆垫脚尖去摸。 因为不算矮小，所以谭绵绵轻松的托住了篮子的底部。 身后，高大的身影悄然而至，伸手轻易的圈住了篮子的手柄，也圈住了谭绵绵。 她回头看去，和他面对面对上了。 谭绵绵眨眨眼。 季延布菜之前是洗过手的，皂角的香气因为姿势的原因，在谭绵绵头顶上开始向下发散。 她不知道怎么的，干着正经事呢，却凑过去啾一下他。 季延显得很惊讶。 但本能，让他下意识的追随，谭绵绵都结束啾啾了，他那姿势，还噘着嘴呢。 就差把舌头也请出来。 “吃饭吃饭啰！”谭绵绵故作淡定的离开他的包围圈，去看今天的菜色。 明明都不是什么新鲜菜式，她却一口一个哇，这个很香那个看起来不错。 全是遮掩不自在罢了。 季延嘿嘿笑了一声，拎着篮子过来了。 酱菜取出来，用干净的筷子夹了约莫两勺的量在碗里，再拿另外一种酱菜，同样的分量。 其余的还是放在一边去。 “偏咸了。”人没有盐不行，但是吃太咸了也会有很多问题的。 酱菜咸菜啥的，不放盐哪里存得住。 但季延可不是那种会挑刺说你不是乡下人，不懂做这个菜。 而是轻松表态：“那我回头看看怎么加工它们比较好吃。” 70 第393章 任职上 谭绵绵吃得快乐，这边的伙食，真的要比乡下好一些。 吃完之后继续收拾，等把屋子拾掇出正常能住的样儿，两人都有点累了。 季延却还是要起来把碗筷收拾了，检查一下用水，在周边转悠一圈，把买东西的地方和当地委会办公室都给她弄清楚了。 “干啥呢，弄得好像送我上大学的爹妈一样。”谭绵绵凑过去靠在他怀里。 季延揽得快，摸着她的秀发：“心情是一样的。” “哦，季爸，爸。”额。 这个连起来读，怎么有点奇怪。 算了，这种格调不适合他们。 “你啊，一时正经一时说一些让人招架不住的话。”季延数落起来了。 谭绵绵哼一声，埋在他前头蹭蹭；“要给你买更柔软的布料了，对了，你啥时候回去，能不能多待几天，我想给你做几套衣服再放你走。” “衣服我多得很，再说了，我做两个月就过来了，平时我也隔几天过来一趟，要是害怕一个人住，我把小花送来。” “噗，你这么做，把姑姑放哪儿了，把小花的哥哥放哪儿了？我一个人行的，这里治安怎么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行，我要在你墙上再弄点啥。”季延是想到他在乡下那个院子的装扮方式了，也要在这里复刻一遍。 也不知道他怎么找的，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不少玻璃渣子，堆角落里，说回头去水泥厂转一圈，要一袋子过来。 “那好好的二层小院子弄这个合适吗？” “合适。”季延眼睛都不眨的回应道。 当天就给她弄了一个玻璃瓶渣围墙防护，哦，还有生锈的铁丝土疙瘩啥的，一并放置了上去，但凡是有黑心的人正门不走走墙面的，那等待他的只有伤害。 谭绵绵话是没说什么好听的，晚上任由他来了几回。 次日起来稍微有些后悔，因为还要去医院一趟，了解了解医院目前的一个状况。 这正是热起来的天气，带个丝巾多显眼。 然而她还是带着丝巾去上工了。 季延留在家里争做年代第一田螺夫君。 谭绵绵不是第一次来医院了，轻车熟路的去了院长室。 “你好你好，吃了吗，谭医生。” “吃过了，您不要客气，我坐这儿就行。” 寒暄两句，李主任亲自端了茶过来放着。 “谢谢。” 清香宜人，是绿茶。 因为正式工作肯定还要延缓两天，毕竟第一他要组织会议，第二还要整理谭绵绵的办公需求，将新作的排班给她过目，这些做好了，等正式上班的时候，就不会临时临了太多插曲和问题产生。 谭绵绵一一翻看资料，并且将医院擅长那些领域的大夫，以及最近个比较棘手的手术都给过目了一遍。 手术，她全都能做。 但总要有个附属的科室，全能可不是什么好词，不想落到分身乏术的地步。 “就外科，平时在急诊待着，有什么严重的难以处理的，我会第一时间解决，其他科室要是遇到棘手的手术我也能上，对了，这个消息请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想了想，谭绵绵补充道：“对了，这资料上的几台手术我看着都不难，有需要的你们都给安排在五月手术里。” “好好好，一定的，请您放心。”李主任见谭绵绵这么说，您字都没忍住冒出来了。 事情商量好了，李主任诚恳要求去小食堂吃饭。 谭绵绵问可以带家属吗。 “哦哦，您说的，是您的先生季延是，当然可以，我们非常欢迎，季先生喝酒吗？”李主任询问道。 70 第394章 任职下 “会喝，但是不好这口，咱打交道也不是第一回了，以茶代酒就好，他明天还要上车回镇上工作，没办法一醉方休，等机会合适的，我看着你们喝。” 至于有解酒药还怕什么酗酒。 那解酒药只能说是救急的，是后期调理的，喝酒下去，伤肝伤肾是必然的。 能不喝不要上赶着喝。 李主任两人都表示了理解。 谭绵绵往外走，被两人引导着认识了医院的各个科室。 这位是五官科的谁谁谁。 那位是儿科的谁谁谁。 那位又是妇产科的什么什么主治医师。 这牌面真是到位了，院长和副院长一起接待一个年轻女性参观，还介绍这是即将认识的谭医生。 之前见过她做季延那断腿手术的实习生，好奇的在后头讨论，医院还真把这能人请来了啊。 有不知情的大夫询问：“你们认识她？” 这是本地的名人吗，他们没见过啊。 “哦，之前李主任带我们查房的时候，接触过几回，我们是不了解她的深浅，但是李主任亲自说的，他不如这位谭医生，她还亲自给自己对象做了手术，恢复情况非常好，超出理想预期。”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那她就是外科大夫？” “不，我听说能治的不只是这个。” 但更具体的，他也不知道了。 “想那么多干嘛，是骡子是马，不都得拉出来遛遛啊。”反正以后都是她管的，方萍听了一耳朵关于谭绵绵的好话，心中不爽着呢。 有技术也好，以后她成了谭绵绵的上司，一定要好好榨干她的价值。 方萍出来插话了，这场讨论也就结束了。 其实不只是这一次，方萍来了这么久，再装模作样，本性也难免暴露，时间一长大家都不喜她，只有个别觉得跟她混也许日后能有个不错的出路的，才巴结她，跟在她后头唯唯诺诺。 大多数人特别是在医院这种正式单位工作的人，多少都是有点骄傲在骨子里的，不会去特意巴结。 “这就是给你安排的办公室了，因为考虑到你从外地来初来乍到，我们除了按照你的要求，布置为单间，还给你找了一个助手，平常就是分担你的一些杂活儿，也就是什么跑腿的递交东西走程序的活儿，都可以让她做，是去年省城大学的毕业生，已经在宣传科待过一段时间了。” 那怎么突然就调给自己了，就因为珍稀自己这个人才，把另外一个人才调过来了？ 但是……本城的大学啊，这个倒是可以接触接触。 毕竟，她家丈夫还心心念念上大学呢。 关于现在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活，和一些注意事项，正好有新鲜的大学生社会人可以问问。 所以这个安排，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办公室是临时空出来的，墙壁还有靠过柜子，留下的痕迹，李主任解释说这两天也会清理好，重新换新柜子，以后都装她用得上的文件资料。 “没关系，关于我的条件，医院已经做得很到位了。” “那，吃饭去？” “好。”谭绵绵先走一步，去带了季延来医院吃饭。 季延去哪儿吃饭都差不多，就没什么奇怪的餐桌陋习，但也算不上斯文，就是一大口菜进嘴里，不唧嘴也不发出怪动作，人就是能不那么那看的吃完。 饭吃到一半，季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顺着视线望过去，赫！ 看自己的还不只是一两个。 更具体的是，他们看的还不是自己吃饭，也不是自己的脸啊，而是他的腿脚。 啊~ 对了，这里是医院，他媳妇曾经给自己动过刀子的医院。 他们应该是好奇那个。 季延干脆站起了身，弹跳了两下才坐下。 果不其然，他做完这个动作，不远处吃饭的医护人员哗的惊叹了一声。 不用过去听就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70 第395章 张姐 “怎么了？”顺着季延的视线，谭绵绵也回头看去。 一张清绝的脸，又是引起一阵骚动。 谭绵绵：…… “他们看你？” “嗯，估计是之前你给我治腿的时候，在场的那几个小年轻，无非是要看我的腿，就展示一下。” 季延自己也是年轻人，说起别人小年轻起来，倒是一点都不生涩。 两人收回目光，饭桌上还有另外两人呢。 李主任以为是他们介意这个行为，尴尬的笑笑，说回头会和他们讲讲。 谭绵绵没客气的说不要了，竟然是默许了人家的客套话。 好奇是可以，但就这个状态下去不稍微提示一下，恐怕这种好奇迟早会影响到她的工作生活。 她是来工作的大夫，并不是来开屏的爱豆。 这些追随的目光不需要。 吃完饭后没多久，李主任还真就这件事跟那些人提了一下。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觉得是不是刚才的行为太冒犯了。 “我就说，人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你们傻乎乎的想往上凑，看看，人家不但不理会你们，还背后告黑状呢，等着，以后有你们受的。” 方萍并不会错过这种好机会。 可劲儿的说。 几个年轻人心里也不好受，原本兴致勃勃充满好奇，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次日谭绵绵送季延上车，两人在车站分开，一个上车走了，一个往医院去。 她今天穿得更加得体，搭配的丝巾看起来给她又增添了几分鲜艳。 从大门开始，就不断有人投来注视的目光。 谭绵绵只专注走自己的路，到了办公室，发现里头已经有人站着了。 看着也不像是个大学生啊。 年龄有点，超过了。 那女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脸来，是一张朴实的，甚至可以说带着愁苦的脸。 她示好的态度大众阿虎：“我是做卫生的，您叫我小张，或者张同志就可以了，也可以叫我张梅。” “哦，你好。”谭绵绵落座之前看过了，这张同志打扫得确实很利索，卫生搞得不错：“谢谢你，辛苦了。” 张梅本来都往外走不打扰这新来的专家了，冷不丁听到一声道谢，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随即赶紧接了一句：“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出了门还一直小开心。 “张姐，那新来的，凶你没？” “凶我干啥啊，人挺好的，还跟我说谢谢，辛苦了。” 不同层打扫卫生的同事纳闷：“不是说，那女的彪悍么，很凶的。” “没那回事，人挺好的，还长得好看。”而且人家一来就是专家楼的，还有专门的办公室，那肯定是有大本事啊，有本事的人都有点特立独行的习惯。 就算凶，她都不会说人家什么。 两人上班时间也不能说话太久，刚要分开，张姐被急行的人撞了一下，对方留下一句抱歉就跑远了。 “怎么回事啊，走路不看路的。” 张姐拦着想理论一下的同时：“我看她身边的男人，抱着一个孩子，估计是孩子问题严重，才没留神的。” 啊，是啊，这是医院，能在医院里这样急匆匆的，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医生，快来救命啊快点！”孩子的父母求助路过的任何一个白大褂。 急诊的医生马上出来，将人引到急诊室进行检查，并询问情况。 70 第396章 半截 “他不小心吞针了。” “什么？？已经吞下去了吗？” 孩子一直在哭着喊姐姐，根本没办法说自己怎么了，嘴里还有血流出来，但是不多，也比较清。 “这，嗐！如果吞下去了，那就只能换个地方治了，我先检查一下，小徐，你去喊一下李主任。” “好！” 小徐一扫，排班表上不是有那个专家吗？“那专家不是就在旁边么，去喊她不行？” “哎呀去去去！不要站在这里了！” 小徐奔走几步就敲响了谭绵绵的门。“急诊，吞针的孩子。” 谭绵绵立马起身，白大褂本来已经穿在身上了，啥也没管直接跟着她去。 走的过程中还掏出她的超薄手套。 一见到谭绵绵，那急诊的医生还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不是你们来喊我的吗？先看患者。”看来初来乍到，不只是她还没适应，这些人也还没适应自己。 但是争吵没有任何意义，她走了两步，蹲在孩子面前。 孩子看到来了个漂亮阿姨，短暂的停止了挣扎，但是不管用，继续哭嚎。 “再哭苍蝇跑进去了。”谭绵绵见这孩子有股子机灵劲，来了这么一句。 “嗷呜？”男娃眨巴着眼睛：“勿要~” 说话不标准，是因为嘴巴被人扒拉着呢。 谭绵绵见他说勿的时候表情尤为痛苦，又没有捂着肚子说难受，便将视线转移：“不是吞针，针还在口腔。” 什么？ “怎么会还在嘴里呢，孩子没事把针放嘴里干啥？” “闺女都说了，是弟弟贪吃，你是不是缝衣服以后没把针收好？” “我今天压根就没动针！” “别吵了！要吵出去吵！”谭绵绵呵斥一声。 之后交代小孩子不要闭紧嘴巴：“口水流出来也可以，没人会笑话你的，针要快点弄出来，不然以后你喝甜水啊都漏出来，那多可惜啊。” 不要漏不要！ 小孩嘴巴按照谭绵绵的安排打开，谭绵绵直接换了一双手套，拿了镊子。 交代身边的医护人员控制好小孩子，随后快准狠捏住小孩下巴，快速清理小孩子的口腔，别人都没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就见到她用镊子弄出来一截断针。 “还有半截，在下面。” 之前还在质疑的同事，以及在争论孩子出事谁对谁错的家长都呆在原地。 不但弄出来半根，还有半根？ 这，真是不小心能做出来的事？ 血迹被医用棉花再次堵住，观察了三分钟后没有继续出血了，谭绵绵给出了医嘱：“近期不要吃硬的，辣的生冷的东西，尽量流食，小孩儿，你自己也别用舌头去舔你的伤口，记住啊。” “唔唔。”小男娃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嘴巴漏水的人。 收费就不是她的问题了，摘下手套，她心想要给自己申请一箱了，她虽然之前买过二百来双，可这么长时间，也用了过半了。 “哇，这就是专家啊。”在急诊室目睹了这一切的医护人员感慨道。 就听个大概，自己就判断出真正的病灶病因，的解决，处理结束，都不到十分钟。 难怪说人家是专家呢。 －－－－－－题外话－－－－－－ 这本书好像开局挺不顺利的，上个月收入七百这个月收入三百，可以说是胖厨娘的均收入十分之一，要不是因为更新过程发现还有老读者在追，心态早就崩了，我努力努力，坚持到五十万字再完结，不会对不起你们付出的每一份订阅的，呼，周末愉快啊。 70 第397章 锦旗和干妈 谭绵绵洗了手消了毒，继续回去看医院的病例，和最近她得连续上的十几台手术。 医院设了内科、外科、骨科、妇科、产科、儿科、五官科、皮肤科。 已经是周边最齐全科室了。 谭绵绵以前听老师说过，八十年代的时候，这些基础科室才有更具体的划分，比如五官科分出耳鼻喉科，眼科，神经外科也被精细分类，再往九十年代二十一世纪发展，逐渐多了麻醉科，康复室，碎石科，各种检查室，（ct、b超、核磁共振心电图等），越接近二十一世纪就越发完善，连心理咨询科室都有了。 放在眼下，是没这么个情况的，你要是得个微笑抑郁症，人家说你是个性，一会好一会坏的，都不会往神经、心理等方面去想。 “所以，这个一直觉得自己浑身有虫咬的病例……”谭绵绵抽出这一份病例，仔细查阅。 她之前处理过这种情况。 感觉身上有虫子在爬，其实一看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其实就是蚁走感，排除掉皮肤病和外部卫生问题后还是没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心理层面的问题了。 在心理层面上，它实际上是一种妄想症的现象，轻微的其实一般不用管。 但，如果非常强烈，还伴有肢体的麻木疼痛，就要去考虑是否又糖尿病尿毒症等，因为它的相关并发症状也有蚁走感。 患者有规律性的来的，等下次再过来，她就优先检查一下。 两天后，医院门口敲锣打鼓的，是昨天那对夫妻来送锦旗。 谭绵绵被人推搡着往夫妻面前凑，她尽量保持自己的职业素养，微笑着配合走了个过程。 和这对夫妻私下相处的时候，得知了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情况。 那小男娃，是被亲姐姐陷害的，吃了藏针的蛋糕，后来爹妈不是送孩子就医么，出了这个惊悚的事情，那小女孩没绷住，自己承认了，而且还在小男孩的枕头下面也找到了铁钉子。 这对夫妻话里话外，都感觉是谭绵绵救了她们的儿子两条命，才送的锦旗。 谭绵绵却在交谈中获取了另外两个角度的点。 一则是，这对夫妻二胎生子，对女儿不但忽略，还纵容周围的人对女儿说以后得养弟弟之类难听的话，七八岁大就让她做了不少家务，还要带弟弟，他们的态度里就已经透出那股子轻慢。 二则，他们谈话的时候，也透露出了了孩子们的奶奶不但区别对待，还有恐吓孩子的行为，什么不好好带弟弟就拿针扎死你。 孩子的认知三观，直接就是未来的一个认知三观的雏形，环境真的是很重要的。 谭绵绵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这孩子够狠毒，已经接触了犯罪行为，还是该说这家人除了小男孩，没一个无辜的。 她一向随心，这个锦旗既然是这个含义，她直接丢院长室去装点墙面。 她是不稀罕的。 神奇的是，这对父母还想让她做孩子的干妈。 70 第398章 这自我介绍够简短 谭绵绵对此要求的回复是：“我儿子还没享受到的爱和待遇，我就不分出去了，还望理解哈。” 于是，前脚讨好的这对夫妻被拒绝个彻底，离开的时候脚步匆匆，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羞恼。 在医院工作的一周后，院长才说安排好了时间开个短会，介绍谭绵绵。 对此，她就一个要求。 “会议不要超过四十分钟，我讲话五分钟就好。” 那个时间点正好是部分医生下班的点。 医生本来就是个没办法说准点下班就准点下班的职业，要是在工作时间外还安排这种事，其实没人会高兴。 她自己这个被介绍给大家的当事人，其实也不会高兴。 “啊，谭医生果然是，与众不同呵呵，那好，那就集合之后，做个简短的，不超过半小时的会议。” 看出谭绵绵不喜欢长篇大论，更注重效率，院长也是举一反三，主动调低了开会时间的长度。 谭绵绵很满意，喜欢这种领导。 晚上八点二十，陆陆续续的人来齐之后，就发现座位上有糖块。 还是很贵的那种带颜色的水果糖。 大家面面相觑，坐直了之后想去拿又不好意思做先拿的那一个。 谭绵绵见人齐了，自己做了开场白。 她捏了一个糖先往嘴里放，嘎嘣几下吃好了：“糖是给诸位的见面礼，大家散会后可以自行带走。” “我姓谭，叫谭绵绵，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事，一起在医院里工作，前几天都没有个合适的时间跟大家见面，虽然少数同时之前就见过我，但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我要介绍我自己的就一个名字，哦，还有我已婚，暂时没想到要说的其他内容，只希望日后和大家携手并进一起成长。” 语速轻快，咬字清晰，比学生站起来自我介绍还简短，简直简单得令人发指。 本来都要打呵欠的人那个呵欠都卡住了。 这，就这？ 这就介绍完自己了？ 不来个你们好我是专家，我曾经做过什么贡献，医院能请我来是怎么滴怎么滴，我曾经大学得了什么奖中学得了什么，在街道是什么成色……诸如此类的，不来一套吗谭医生？ 谭医生表示，谢邀长篇大论。 接下来场子给到了院长这里，之前大家好奇的履历之类的，院长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谭绵绵的影响，就简单的三句话介绍了。 “谭医生是李主任发现的人才，不，在我认识她之后，简直觉得这就是天才，相信见过她上手处理病患的人都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日后，大家都有机会的。 谭大夫虽然年纪还小，但公也好私下生活也罢，都已经是非常的快人一步啊，婚，结了，工作，也是正儿八经的从有证的赤脚大夫做起，一步步的积累经验，这里透露一下，人家已经有一个药厂的技术分红了，不是有本事的，人家白给你啊，所以一些猜测就不要再有了哈。 最后我想说呢，在不影响医院正常工作流程的情况下，我们这边已经安排给她很多相对繁重复杂的工作和手术了，有些不必要的工作，就不要往谭医生面前递交了、 70 第399章 在医院也有交好的人啦 说着指了指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性：“这位是之前宣传科的小芳，日后有什么杂物写文件啥的，先和她交接啊。” 小芳可不是陌生面孔，此刻被点到名字，对大家点头示意就可以了。 “那么就，散会，早点休息。” 院长在散会完时间一看，统共用的就十七分钟。 “我倒是觉得，以后其他会议，没必要的话也不要说太多工作核心之外的事了，其实我们自己也轻松啊，是老李。” “院长您说得是。” 谭绵绵也往外走，她不喜欢晚班，能在白天解决的事情，不乐意晚上做。 她也有那个被优待的本事和资格。 这几天连续除了八台比较棘手的手术了。 手上还有两个慢性病患者。 听说才一个礼拜，就已经有人点名要找专家了。 医院开会后紧急商量出一个预约名额，名额外的收费抬得不便宜，算是扼制了滥预约的先兆。 什么是滥预约，就是你的病，本来有个医生给你常规治疗得好好的，你一听，哎呦大家都凑这个专家号的热闹，明明这医生治疗没问题你也在恢复，还要去抢这个专家号的名额，就很没必要了。 是一种医疗浪费。 要不然事事都让专家来了，其他人干啥？ 还是说要累死专家？ 就这么的，来新单位后，有矛盾有摩擦，医院也能第一时间解决，她也彻底放松下来，开始融入了这个集体。 而且她也发现了不少有趣合拍的人。 像是张姐啊，一开始是国营饭馆的厨子啊，就是医院后头走几百米那个饭馆的，可惜孩子得了肾病，不是急症，就是慢性病，没办法长时间离开人，基本上天天都要来医院， 于是她干脆找了医院的活儿做着，每天随时能去看孩子，孩子知道妈就在身边，对病情也很有好处。 谭绵绵去看过，是慢性肾病的一种。 慢性肾病如果不能及时有效的救治，导致病情恶化进展，随着病程迁延，慢性肾病患者将发展成为慢性肾功能不全，肾衰竭，最终形成，尿毒症。 怎么说呢，就目前的手段，是没办法延长多久的生命的。 但张姐一直都是抱着希望在陪伴。 估计自己该听的话都听遍了。 这是一种盲目和对现实的逃避，也是一种不舍和对生命的奢望。 就算是后世，换肾、透析，都没办法挽救。 谭绵绵能做的也就是每天在桌上放一个水果给张姐和她孩子。 她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她其实有点道德洁癖，和追寻，喜欢欣赏那样努力生活的人。 小芳其实都眼馋了挺久谭绵绵对张姐的优待来着。 说到小芳，也是谭绵绵欣赏的，她工作能力真的很厉害，写文章写文案更是能一针见血快速切入要点，对文字工作的处理能力，甚至让谭绵绵怀疑，这是把科室之花给自己送来了。 “扣扣” “请问，谭医生是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响起，蹲在地上开底层抽屉的谭绵绵猛的站起来：“季延！” 70 第400章 求求你，嫂子 季延原本礼貌生疏的表情立马变得柔情似水：“绵绵，我来了。” 分别七天，新婚夫妻自然是有话要说，小芳都快被空气中的热乎给烧起来了，赶紧抱了一个文件跑出去说自己出去要个签名。 谭绵绵示意季延坐在自己身边：“得空了？” “嗯，休息两天，前天刚抓了一伙偷看女厕的，风气整顿好了好不少，所以有空过来，而且，现在也在交接工作给新队长。” “新队长……你不会觉得这个工作，你很喜欢，放弃的话心里不高兴吗？”谭绵绵并非老调重弹，而是真的觉得，季延没必要为了两人就在一个地方换了工作。 万一她以后去了北上深广，甚至不排除会有出国交流的时候，他也跟着吗？ 独自冷静了一周，她想事情，当然会往深了去。 “都说啦，我想读大学，我也想过好的生活，当民兵队长终究不是一个长久路，非要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你看这个委会，已经是给我摇摇欲坠的感觉了，说不定日后就没有这个机构存在，那民兵队，又能存在多久呢， 成年后我也考虑过来，真的，我认为知识这东西，你学到了，在你脑子里了，就是你自己的东西，它永远有用得上的时候。” 再说了，追着媳妇跑有啥不好的，他就爱这口。 管人家说值不值得。 季延说完，发现媳妇有点走神：“怎么了？” “不是，我觉得，你不读书太可惜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委会确实转为zf机构为人民服务。 而民兵队倒是会持续一段时间。 高考也会在明年十月有好消息传出来。 这么一想，她的老公季延还挺有前瞻性的嘛。 “好，那我可得给我们大学生好好的布置一下书房了。”他这身板，还有近两年不愁吃喝，以及最近一年她给他补的，膘肥体壮算不上，精壮高大那是妥妥的。 所以啊，要定制书桌和凳子呢，那才舒服。 她还要想想人体工程学的内容，设计久坐不累，久学不苦的那种凳子给他。 到底是公众场合，两人最多只能牵牵手，说一说一周分别之苦。 以及了解对方一周里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两人还约了周六明天下午出去买风扇。 买两个，一个放客厅一个放卧室。 这不是，夏天到了吗，目前算不上炎热，但是真的热起来的时候，太阳和温度可不会跟你打招呼。 说嗨嗨嗨，我来了！ 有些夏季用品，是该添置起来了。 “好，那我回去洗洗刷刷，等你回来。” 谭绵绵依依不舍，送季延出了医院，插着兜兜往回走的时候，嘈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让路，不耽误急诊的病患通过。 一双带血的手却抓住了她。“要你，救我，救……” 谭绵绵眯着眼分辨了一秒就认出了来人。 这不是徐放吗？ 怎么成这样了，半边手臂都血呼啦的。 “先送上去，不要耽误了。”谭绵绵跟着走了一段，发现对方右边婶子被剐蹭得厉害。 像是，不可逆的机器运转过程造成的伤害。 最严重的是右手，不排除这条手报废的可能性。 徐放死都不甘心闭眼，再痛再哭嚎，也坚持一个原则，他的手不能废。“你之前，给断腿的都接好了，我的手，也不能废，求你了，嫂子，嫂子。” 看着着实可怜。 他亲戚，那个老徐，也在场，正在和徐放的家里人介绍谭绵绵是个什么来历。 一听是个厉害角色，徐放的妈，季婷的婆婆，一下就给谭绵绵跪下。 谭绵绵脚掌跟火烧一样，迅速的跳起来闪边：“你要是这样，就算能最大程度保障功能，我也不干了啊。” 70 第401章 幸好抓住了 对方下跪膝盖刚碰地上又被身边的人拉起来了。 “你别这样，送医院来了人家大夫会管的。” 谭绵绵没有继续和家属沟通的意思，先安排人给他进行了急救，她虽然没插手，但全程看着。 人家也不是吃白饭的，处理方式并没问题。 这时候才空出时间来与人交涉。 几位负责外科的大夫当然是要一同参与的，谭绵绵没有搞一言堂的意思。 徐放的家人都很激动，家里这个孩子算得上是同辈里年轻有为的，又那么年轻，要是因为一场失误就废了一只手臂。 那以后叫一个年轻男人如何生活如何自处啊。 一场术前协商，家属要的是万无一失，将的是情。 医生能做的是在保护生命健康的基础上，再谈其他，且会尽力而为。 但哪有一场疾病和手术，是可以提前做保障的，更何况是那么严重的事故损伤。 交涉不出什么结果。 在这种时候，气氛是焦灼的。 情绪也是难以自控的。 话题最后还是绕回了谭绵绵这里，人家就要谭绵绵主刀。 “我主不是不行，但我和诸位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医生会给患者打包票，该有的说法咱们还是要定下来。” “你们，怎么那么没有人情味呢，我儿子就躺在那里血呼啦的，你就那么冷性子么，你还是他媳妇的娘家嫂子呢，多亲的关系，你也这样？” 谭绵绵知道对方的情绪很激动，就让她先冷静冷静。 可她起身要回办公室喝水了，徐放的妈又忽然弱势下来了。 “好好好，你治，我们相信你，要走什么流程我们就走。” 谭绵绵错愕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淡定下来，走完流程立马安排手术。 “具体情况之前我看了，也从你们口中了解了，现在最严重的反而不是担心他手部功能呢肌肉的一个使用，反而是伤口感染的可能性，我也不是冷血，而是冷静，先保命再求其他，你们也稍微放松一下自己的状态，要不然你们都绷不住了，他谁来管呢，是。” “是是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之前情绪上来，家属难以控制。 谭绵绵没因为对方的态度去针对患者还是干啥的，既然送进来了，自己也接了，那就做。 这次手术的时间比较长，花了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身边的助手跟了三位。 方萍也想亲眼看看她的本事。 但谭绵绵不傻，知道她是个隐患还把人往里面放，直接拒绝了方萍的请求。 气得方萍脸红脖子粗的。 整个过程血腥又带着一种细致的医疗视觉震撼，三位助手从头看到尾，之后便奠定了他们绝对拥护院长说辞的心态。 她如果不是天才，那么谁会是？ 二十岁，小护士都才刚上岗一两年的年纪，人家已经老道得比四五十岁的医生还要游刃有余。 徐放浑浑噩噩醒来，只感觉右边身体都疼。 事故发生的时候，那种被切割开来的恐慌感，立马扑面而来，他慌张的看向自己的手。 “啊！”好痛。 可是，他能举起自己的手！ 徐放的脑海里，闪过自己抓着谭绵绵不放的画面。 还好啊，还好抓住了啊。 70 第402章 做不做家务的区别 “哎呦你作死啊，别动别动！”徐放的妈跑过来阻止了儿子的动弹，她身后跟着已经哭了一夜的季婷。 季婷抓着衣角，对徐放说：“医生说只要这三天观察期过了没有风险就可以回家养病了，你的手……手术很成功，手的功能能留用七成以上，老公，幸好，幸好啊。” 徐放点点头。 忽然就对季婷看顺眼起来了。 “媳妇，妈，吓到你们了。” “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不就是不能干太剧烈的运动么，咱基本活都能做，过两个月休息好了，该干啥依旧干啥。” 徐放彻底放心了，呼呼大睡起来。 谭绵绵下班后提了一下这件事，跟季延一起抽空来看了一眼。 送了两个罐头一点水果。 毕竟就眼皮底下的事，也不想留话柄。 到了休息的时候，两人就去买风扇。 买了还去木材厂挑了一下木料。 这是打算订做书桌的，本来谭绵绵是想找师傅做，但季延自己都会那点活儿，借个地方就能成事，那还不如就他自己做呢。 讲解的时候有不明白的，她可是随时随地能慢慢解释清楚。 谭绵绵问过小芳省城大学的一些情况了。 小芳说前几年以打老师为乐趣的那种情况已经少了很多，基本上就是你学你的，不要过分表态站队，就跟普通学生一样，外地的总喜欢抱团，本地的会过得相对舒服一些。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季延认真的听着。 “那和社会上工作也没什么区别了，就看自己怎么过，有哪些避讳避开就成。” “嗯，那让我看看，你对啥专业比较感兴趣啊。” 土木工程？ 因为是会做木制品会盖屋会盘炕，所以选这个看起来亲切的学科么。 “嗯，起码这个学科看着不觉得太难，有些连专业名称我看着就开始头大。” 不是读书人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么。 “还知道这句呢，季学生挺不错，有前途。” 两人胡闹了一会，一看时间要饭点了，干脆一起出去吃。 风扇被擦洗了晾一会，谭绵绵换了新衣服，自己做的吃下去也没关系的口脂点了点唇，本来就形状好的眉毛再修饰利落点，头发散开再梳理出一个新发髻，跟着季延一起出门去吃饭。 刚走出门没多久就遇到熟人了。 医院就在附近，里头的医生也就那么几个，那家里有住院的去看病的，可不就记住医生的脸了么。 何况还是章漂亮年轻传言也多的脸。 “啊，谭医生，这是出门去啊。” “对，和我爱人去吃饭。” “哦哦，那好，出去吃好啊。” 转头就好奇上了，这是丈夫做饭啊，还是媳妇做饭啊。 要说这有本事的女人就是好，看着就不是那埋在家务堆里的。 怎么分辨的呢，做家务的女人，做饭的女人，脸上不带黄气都不可能。 而谭绵绵白皙，皮肤好到没边，身上一点油烟味都没有，是一种特干净的药香，这样的人还需要猜测她做不做家务吗？ 谭绵绵倒是不知道，自己只是不做饭罢了，就被周围的女性们传成上班就不需要做家务的女人。 不清楚他们讲这些话的目的。 但没兴趣深究。 －－－－－－题外话－－－－－－ 中秋节加更。 70 第403章 她又不是没有朋友圈 季延是还在上班的人，在这里待了两天又回去了。 谭绵绵正常上班，陆陆续续的把医院给她的任务做完了，日常就显得相对休闲起来。 徐放出院之前来道谢过。 次日季婷又单独来道谢，说了挺多话的，大概意思就是以前年轻不懂事，做了很多不理智的行为，希望谭绵绵能原谅她。 谭绵绵只客套的说一些医嘱，并没正面接季婷的话。 为什么要接，做过的事情就是留下了痕迹。 凭什么一个人坏事做了一堆之后，哦，时间一长了，想要自己心里舒服太平了，就来句道歉，别人就要接受？ 她之前怎么看季婷，如今就还是怎么看。 真能做个什么颠覆她这份印象的事情再说。 要不就这么不近不远的处着，已经是看在他是季延亲妹妹的份上了。 难不成道歉一下自己还要给她用啊。 生活和工作，谭绵绵都应付得来，但前提是没人故意找事。 方萍那位背后的人脉，卡住了一批药物的签字，冒出来指名道姓，要谭绵绵接待他。 她简直都气乐了。 一问是那些药材之后，直接让院长不用太早担心，随后谭绵绵买了些东西，上门去找建玲了。 建玲和她上次见面还是婚礼的时候，今天瞧见了她来，惊讶得很。 “早听说你来省城了，可我也有班要上，也没敢去打扰你，早知道你有时间，我早就去了。” 她还是这么天真活泼。 谭绵绵和她寒暄了一会，说的却是：“我们见面随时可以找时间，我一会把地址也给你，但我这次是来拜访你母亲的。” “啊？找我妈？”建玲嘟囔说：“她可不想见到你。” 为啥？ “她一心只想招揽你，就你拿出来那两个方子，让药厂收益翻一倍，上次去你婚礼，我妈不是还特地给你包了一个红包么，就是冲着这事儿给的，还说下一年结算收益，非要给你争取一些奖金。” “那不是应该喜欢我吗？”仔细想想，那天建玲母亲给的红包确实厚过头了，哪有人一给给八十八的礼金来吃饭的，都赶上一些人家娶媳妇的聘礼了。 “就是因为你太棒了太优秀了，我妈才一直没放弃想挖你进厂子，而且天天惦记你念叨你，拿我跟你比，我都被比成泥巴好几回了，你说说，你再出现在我妈妈面前，她心里能放得下么，所以我说她可不想见到你，一见到你肯定又要难过遗憾一阵了。” 谭绵绵失笑，建玲说话还会大喘气了。“阿姨能喜欢我是我的荣幸，如果药厂有需求，我愿意再无偿的提供一些药房，但，这次我是寻求帮助的来的。” 说着将方萍背后那位叔叔的事说了一下，建玲气得差点没拍桌子。“一个副厂长这么嚣张，啊，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姓周啊，我知道是谁了，那个人渣，看我的时候和看我妈的时候，眼神都一个样儿，臭不要脸的几辈子没见过女人。” 建玲狠狠的骂了一通，回过神来；“那你说要寻求帮助的事情，肯定是他卡你签字了。” 谭绵绵挑眉：“怎么？那人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说着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建玲说；“就是的，之前我认识个姐姐，很温柔的那种，长相只能算一般，但那个老色批，非要人家一个画画的去他那里做文字工作，还动手动脚的，要不是她对象瞧见了给了那老色批一拳，还不知道姐姐会出什么事，后来我妈保了一下，那姓周的有事没事就说我妈欠他一个人情。” 谭绵绵哦了一声。 那这种人，不没收作案工具，显然受害的人只会增长。 70 第404章 达成共识上 她在这个时代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已经不会再特地惊讶的问为什么不报警处理了。 一个是，人家走的就是动手动脚家诱骗加威逼，但没有直接用强，很难一下子把罪名给定死了。 其次呢，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是真的很在乎名节的，这时候的流言也更能杀死一个人，受害者有罪论在这个时代是更明显的，而且这时候的女孩子真是遇到一点这种刺激，就能去跳河吃药上吊。 所以她不会多问这种没用的。 事情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她倒是没兴趣做什么人间正义。 但是手脚已经往自己这边伸过来了，也触犯到了自己朋友伙伴圈子的安全了，不反击一下，当个穿越女有什么可乐的。 她勾勾手指头：“其实有一些药，以及多种行针的办法，都能让一个老色批变成老太监……” “哈哈哈？真的吗，哎呦这个话和我这个没结婚的说可以吗？” “那我不说了。”谭绵绵立马闭嘴，建玲赶紧求饶。 “别别别，我要听我爱听求求你了就给我讲讲，都有什么办法。” “办法是多，但能精准施展的只有我，你要是想凑这个热闹，就帮我找几个混混。” 建玲是本地人，和混混就算不认识，也多少能知道，这种拿钱办事的该溜子是在哪一块的。 建玲反应过来了。 “你是想找这些人帮忙？”哇，要这么彪悍的吗谭医生。 “对，不过你要是不知道这些人在哪一片活动就算了，可别为了一个老鼠屎，自己踏进了老鼠窝，那不值当。”谭绵绵打算自己想别的办法。 毕竟自己跟他见面后动手，那太明显了，所以想找个让人家找不过来的第三方罢了。 “那个，其实上次那个画画的姐姐尹红，她对象就是个二流子，所以姓周的才会忌惮，他媳妇是工会的，要是尹红的对象是工人，估计都被搞出厂子了。” “那么凶啊。”真有这种助纣为虐的女人，她都不会觉得膈应的吗？ 也是，哪怕是后世呢，也有纯纯恋爱脑，感动天感动地感动自己的那种，好比某个新闻，一个女人怀孕了，担心自己伺候不好丈夫丈夫会难受，就挺着个大肚子出去骗人小姑娘来家里给她丈夫睡。 最小的一次竟然骗个十六岁的学生，学生性子烈，才暴露了这一行为。 啊，扯远了。 要说世界上真有什么对所有人都是公平，那就是时间，疾病，和死亡了。 她不介意送他一场。 “家里来客了啊，啊！是谭医生啊！玲玲怎么没跟妈说，妈都没去买菜——”建玲妈下班回来了。 “不用忙了，我就是来找您说说话，一会就回去。” “哦哦，那，是有啥事啊。” 谭绵绵将周副厂长骚扰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建玲妈皱眉：“这个死性不改的。” 原本建玲妈和姓周的都是厂长的竞争对手，分别是厂子的二把手三把手，建玲妈人好，工作也尽责，姓周的很会应酬也有手段，可建玲妈从谭绵绵手里得了两个方子之后帮厂子效益提高了自然是艳压群雄，成为了厂长的不二人选。 但一个厂子嘛，弯弯绕绕的关系也多，姓周的也没白钻营，爬上了副厂长的位置。 之后就一直给她找绊子，希望她出错。 这次不但在厂子里搞事情，手还伸到医院去了。 不，搞不好不是一次了。 要不怎么就对一个新来的医生也直接上手要。 “我知道了，你那个单子给我，我这边直接处理了，不会影响省医院的正常用药需求的。” 至于姓周的…… “妈，谭医生打算——”建玲噼里啪啦的把谭绵绵的计划说了。 建玲妈咦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可以，尹红的对象一直在厂子周边守着，其实挺多工人也受惊吓了，谁不怕二流子啊。 70 第405章 达成共识下 几人对视一眼，显然已经达成了共识。 建玲妈的意思就是，只要不闹出来什么大动静或者留下把柄被人抓了，随便谭绵绵怎么去协商。 她可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谭绵绵笑而不语，留下来做客的时候买的小礼物，回了医院。 她将自己搞定了这批被卡药品的事情向李主任报告了，李主任怔怔的看了她好一会。 “没想到，咱医院还出了个这么有人脉的。” 那方萍还洋洋得意，说什么只要让她高兴，会美言几句。 真是恶死人了。 谭绵绵同样是背后有认识的人脉，人家做客的那么一会就搞定了事情，还不要医院给任何的好处。 高下立见。 这件事其实已经给解决了，但是谁也没和方萍提，人家还在医院里制造焦虑呢，就听到开会的通知了。 本以为这次说什么也要让自己露露脸，刷刷存在感了，谁知道院长直接说这次的事情解决了，并且意有所指： “这儿，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想要什么待遇，全靠你的真本事来，不要搞那么多歪门邪道的，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这句话，送给别有用心的人，日后，好自为之。” 方萍一整个气闷，下了班就去问叔叔为什么没钳制住医院，就那样看医院嚣张吗？ “你说什么？签字搞定了？还是厂长亲签？”周副厂长气半死。“这个老女人，总是坏我好事，上次尹红也是，这次谭绵绵也是，非得我来狠手是。” 见方萍还在没大没小的抱怨，周副厂长直接让她滚蛋，不要碍眼。 方萍讪讪，又多嘴了一句这件事要解决，不然她没面子啊，人家那就不是看不起她：“那是看不起叔叔你，才会这样。” 周副厂长冷笑，一个姓周一个姓方，他是她哪门子叔叔。 只不过方萍太丑身材也太平板，又能在医院里盯着里面的动向，当个岗哨前锋罢了。 看她有野心带着玩了几次，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能反过来利用他了。 周副厂长叫来了心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意思是让心腹在下个月的药品外送中，混一点农药进去，弄点事情出来，这厂长绝对就没救了。 他再出面安抚大家，处理了那个老女人，那厂长的位置，还有谁敢再横插一杠子？？？ 至于死不死人，管他屁事，又不是他喂下去的。 “真要玩这么大？？”心腹有点犹豫的，万一玩脱了，容易引火烧身啊。 “嘘。”周副厂长制止了心腹的软心肠：“今天教你们小年轻一句话，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于是两天后，他被人发现狠狠揍过一顿，鼻青脸肿的不说，小道消息也飞快的传播，说周副厂长被人揍得下面的功能都没用，还有了个漏尿的毛病。 不管这流言的真假，反正不少女员工都拍手称快。 更可喜的是，当事人，根本就没办法出来辟谣。 搞出这件事的策划人，无奈的看了看垂着脑袋道歉的男人：“我已经给他吃了那种药，你为什么还自作主张给了一脚。” 70 第406章 小东西，口味还挺别致 “他不配有那个东西，不是男人的死太监才适合他。”尹红的对象，道上的人喊一句憨仔。 说出来的话也是憨得直白。 完全不顾后果就是了。 但人家也知道在谭绵绵面前不能逞英雄啊。 还在那儿一个一个姐的叫呢：“姐，你是好人，也是有本事的好人，以后你的安全，医院这一片的安全，都包在我身上了，谁不长眼的惹了姐，姐你只管知会一声。” 谭绵绵简直要扶额，她又不是混黑的，不收小弟也不要人家表忠心。 “算了，我也不是真的要怪你什么，既然这个周副厂长日后也没脸出来做事，也伤害不到你家尹红了，你和人家姑娘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要是想当工人，我倒是可以帮你说两句，别的不提，你这一呼百应的号召力，也是一种本事啊。” 再说了，力气还贼大。 力气大的人，在这个时候能吃得开。 再次谢过谭绵绵之后，这对小情侣离开了，就留下建玲还听得意犹未尽呢。 怎么才两天的时间，就把那老色批给搞定了，都发生了什么？ 她妈不让她真人参与其中，只能来谭绵绵这里听现场版是什么个过程。 谭绵绵说；“没什么过程，就是找到他一个玩得好的女人家外头逛一逛，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教训地点，套麻袋后我给塞了药，本来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谁知道尹红的对象气不过，直接一脚踢碎了那个周副主任的一枚蛋，和反正你知道是撒尿的地方坏了就成。” 建玲听得上头，那流言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在打人的时候，被谁发现了，围观了？？ 谭绵绵都有种教坏小孩的心虚感了。 “也没啥，那流言是第二天我让人往外传出的，只要周副主任还是个要脸面的肯定先控制流言，无心分身去管谁干的。” “那他可真是要伤身又伤心了。”时间拖一拖，名声没有了，威望没有了，证据也没有了，留给他的只有一地鸡毛和一身的伤害。 她们都不知道，这一次的举动，倒是误打误撞的救了建玲的妈，也救了药厂。 周副主任的心腹看到自己跟的人都废了，哪里还敢继续执行对方的命令，去在药片里下肚，转而投其它潜力股了。 周副主任刚开始受伤的那一阵，他媳妇猖狂的把全厂子的女工都带过去问话，还警告这些人，就算她男人没有了那根，也还是她的老公，让这些女人不许肖想，不许耍手段故意接近勾引。 一番话说得听众们差点直奔厕所干呕去了。 就周副厂长这个脸，这个仪态，还有这个表情，真的无比恶心像屎一样，大家都避之不及。 针不理解，他媳妇看着起码是不丑不怪的一个品貌，怎么就能昧着良心说周副厂长好，好到天下所有女人都想勾引。 这种人的脑回路，也是无法理解了。 非要说点啥来形容。 呵呵，那只能说，小东西，口味还挺别致。 70 第407章 建玲有喜欢的人了 她猖狂的警告，以为是霸气护夫君。 其实私底下早被说烂了，当成人家的笑柄还不自知。 又过了一阵，周副主任出现在人前了，却是来办理工伤伤退的，他妻子亲自陪同，这件事本来不需要陪同还快一点，他妻子陪同了，反而引得更多人指指点点，周副主任差点绷不住。 办理伤退的时候，那些纠缠的借口都好多没说出来。 后来是有停工但是照样发薪水这样的协调方式解决。 当然，薪水是一个月八元钱的补贴，别想和平时一样的工钱。 周副主任灰溜溜来灰溜溜走，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甚至好多人在欢呼。 以上场景，都是建玲和谭绵绵口述的。 “你这么绘声绘色，我好像是站在旁边一起看戏的观众，讲得不错，赏你个糖吃。”谭绵绵从桌上拿了一把糖逗她。 没想到建玲还真的拿了，嘎嘣几口咬碎了一个。 吃完之后忸怩的说，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了。 但是那个人是个大学生，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但是想到这样合心意的人不是我的，心里也难受得很。” “哎呦？”小姑娘闯情关呢。 “嗯……怎么说呢，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 “哦？对姐夫你也是这么馋……咳咳，喜欢是。” 谭绵绵忍俊不噤，这人今天是来搞笑的。 但是说馋，也没啥毛病。 而且吃到嘴里之后，只感觉更合心意了。 夫妻嘛，感情里，某些事和谐，那是促进感情的。 她是个已婚妇女了，倒是没什么好忌讳，但建玲，好像比自己小两岁。 正是为了感观就会觉得美好的时候。 “喜欢就试试嘛，那你想得到肯定得先付出，比如和对方表达你的情感，诶诶？记住啊，要想快乐结局，一定要确定对方没有对象，心中没有白月光朱砂痣。” 前不久美好才遇到这种事呢，就当给感情新鲜人建玲一个建议。 “哦，我观察了一阵了，他没有和女人有来往。” 谭绵绵点点头，看，这不是已经关注上了吗，就缺一把火了。 自己烧去，她没那么多时间关注。 “谭医生，有个患者，一直不让男医生跟她讲话，还说自己的病有二十年了，您看……” 谭绵绵看了一下安排，今天下午六点有个手术，现在才九点半，接诊是有时间的：“那就进来。” “好，这就带过来，谢谢你啊谭医生。” 这么好说话。 隔了约莫七八分钟，一个面容苛刻的老人进来了。 她是自己来的，坐下之后看了看谭绵绵年轻貌美的脸，怎么坐怎么不得劲。 “您说有二十年的毛病，他们立刻往我这边送，不难猜出我的医术不差。”谭绵绵可以提了这一句。 没办法，她现在就是二十岁的外在也是二十岁的年龄，到哪儿去看病都是老头多，再不济是个中年秃头，哪有几个漂亮女大夫，还那么年轻。 所以她会侧面让患者自己想明白，哦，这是个厉害的大夫，所以我才来这里的。 果然，在提示后，这老人家的面色和缓了不少，还附和点头：“也是啊。” “那么，说说你的症状，还有，把手伸出来。” 70 第408章 尿布患者上 其实从谭绵绵的角度不难看出，眼前人的病是和妇科有关的。 但诊脉后才发现，身体内的劳损可不止这些。 不对，还有…… “我，我生了九个孩子。”老人开口就来这一句，把谭绵绵听得一颤。 “还不算在娘胎里没养住的，几乎隔两年就肚子大一回，一开始是下面很臭，用了土法，避开了那档子事，也就含糊的过去了，最严重的是有一年，都长很多痘了，我也挺过去了，我拿烙铁印……” 谭绵绵皱眉，如果是菜花……那这张椅子就不能要了。 “虽然很疼，疼了半个多月，但它后来只疼不养养，我忍忍也熬下来了，结疤后两年，又怀了孩子了，这是最后一个了，生出来以后，没两个月直接往生了，以后就没再揣孩子，可我下面这尿，就开始兜不住了。 我什么法子都轮着试了一遍，可就是没用，这东西，根本控制不住，有大夫一听，就说让我买尿布过了，可是尿布也没用啊，这几个月开始流血了， 反正都说这病没法治，我都等死了，可忽然就听人说，省城里来了个厉害的，人家都被几百斤的木头砸稀碎了都给人缝起来治好了，我这也能看。” 啊？稀碎了缝起赖？ 几百斤木头，说的不会是那个铁路巡逻的汉子。 他不是稀碎了，就是一条腿没办法回来，至于生命的挽回，确实是经过她手，留住一命的。 所以，传到外面都成她谭绵绵跟裁缝一样救人了么。 “你这情况不是单项的病引起的，不排除你的子宫已经癌变的可能。”谭绵绵将她的情况说了：“按照目前的条件，你要么去京城做更先进的检查，再手术，或者是由我来直接为你打开下面做检查。” “啊？你？” “嗯，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稀碎了的患者，是铁路工作的，他就是我治的，你要是信得过……” “信！信得过！”老人要伸手来抓谭绵绵，被她避开了。 “老太太，治疗归治疗，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身上的病，不排除携带了感染的病菌，我们可能会单独给你安排等候诊疗的地方，请你不要随意走动。” 而且裤子里就有尿布兜着，本身也是滋养细菌的温床。 “好，好，对不起了，我不懂这些，给你们添麻烦了，哦，这椅子我现在就拿去洗。” “不着急这些，你的手术需要不少器械和工具以及麻醉药剂，手术费上……” “大概要多少。” “最少，也要六七十左右，最好准备一百，因为术前、术中、术后都要用钱，而且你要独一份，很有可能会销毁一些你使用过的，那也是一种损失。”出于都是女性的同情，她不会在这个手术的基础价格上多要求的。 老太太倒是没卖惨，还非常有自信：“我明白的，我明白，我生出来九个，八个都活下来了，现在孙子外孙都快要工作了，我一个人的手术费，怎么都行的。” “好，可以的话请尽快办理好住院，我傍晚有一台手术，明后天暂时还空着，你要是早来，我也能早点为你治疗，早点减轻痛苦。” 70 第409章 尿布患者下 “好的好的，我都听大夫你的。”老太太似乎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接诊并且做好治疗的准备，反复确定了两回，才乐颠颠的离开了。 谭绵绵喊了助理将椅子销毁，并且上报了这个病例。 李主任和院长商量之后，空出了一个双人病房，并且也做好了那女人躺过的东西直接销毁的准备。 “洗干净晒一晒不够吗？”小芳还挺好奇的。 “这个病有传染性，”现在的消毒技术，还没有达到能杀死那么多病菌、以达到重复利用的程度，她能做的就是，直接从根源上解决掉隐患。 好在这时候没有什么马桶坐便器，要不然更难搞。 傍晚六点做了一个手术，下台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 她做手术速度一向快，没有呼吸机和一系列仪器，再慢吞吞的边做边教人边讨论，那是邀请死神在患者身上做手脚。 所以她选择提前做好能想到的一切准备，之后动手的时候就干净利落的来。 消毒过后，谭绵绵回家又用自己调配的杀菌水洗了手，才去洗漱和做别的事。 晚上猫叫得挺厉害的，不知道是不是附近有流浪猫。 次日醒来，天光大亮，谭绵绵打了个哈欠，是真感觉到天气变得炎热了。“还好买了风扇。” 就是不消音有点吵，闹得挺晚才逐渐适应了这个噪音睡下去。 早饭很好解决，一荤一素两个包子，一碗豆浆搞定，又是元气满满上班去。 一天。 两天。 三天。 谭绵绵在办公室里往回翻了一下问诊记录。 那位桂梅老太太，怎么没过来住院？ 是有什么变动了吗？ 自己可是交代过，她这个病越拖越严重的，万一还没治就已经没救了…… 唉，算了，世界上那么多人，生病的不知凡几，能到眼前来的，她伸把手就是了，不操心那么多。 调整好心态，照常上班。 次日周六，季延又来陪她了。 不过，还带来一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徐秀流产了，现在在娘家住着。 之前眼高手低要找有钱的城里人，哪怕对方不咋地，也嫁过去了。 为了彰显她很值钱，还要了一些东西。 没想到对方本来就觉得她人一般般，就图一个女人回去伺候他，加生孩子的，可徐秀是什么人，本来还老实，怀了孩子以后就猖狂起来要和男人干架。 估计是耳濡目染的。 反正这个做派下来，就遭遇家暴了。 暴力几次还用孩子威胁对方有本事打死她，对方酒劲来了，真下了狠手。 “其实街道的人处理过两次，但是每次帮徐秀说话，徐秀一般都在次日反悔，看着男人道歉了，就满意的带男人回去了，我们民兵队为此还被拉过去充数吓唬过那个男的。” 可就是有人帮着，她也能把自己搞到那种狼狈的下场。 啧。 徐秀遭报应，谭绵绵没什么好说的，这人心思不正，也害过自己好几次，甚至连她自己的处境都是咎由自取，可听到家暴这种事，还是会觉得心里膈应。 “能抓典型就抓了，杀鸡给猴瞧瞧。” “嗯，开会的时候领导有说了这件事，我是赞同杀鸡儆猴的。”季延说道。 还挺尊重女性，同情弱者，谭绵绵眯着眼表扬了两句，把季延给激动的。 第410章 养儿防老 就是你想的那种激动。 他的事儿和攒的都交代了，谭绵绵也随口说了有个患者说要来治又没来。 季延握着谭绵绵的手捏，也不嫌热。 听她说完直接脱口而出：“这种情况，要不是人来不了，就是钱没筹到。” 谭绵绵：“可是，八个孩子，还有那么多孙辈，一家就算给个十块钱，也差不多了。” 不是她谭绵绵何不食肉糜，养活一大家子，顺利存活下来的家庭，没有十块钱，是不可能的。 要说一百五百的，她根本都不会去所这种话，可是十块钱，就是工分粮食一人出一点凑一凑，也能一家凑出来十块。 “不好说，我只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的。” 谭绵绵靠在他手臂上，说他就不会那样做：“你都记得生身之恩，受了好几次委屈，也还是没办法看老娘没活路，吃亏的次数就不说了，哪怕现在冒出来她又生病了，你也还是会出一份力， 这是生恩而已，你都那么尽力，那患者生九个孩子，养活八个，要是真是这样的下场，真叫人寒心，养儿防老这句话也显得可笑了。” 不过：“我们不需要养儿防老，供孩子读完他能读的，结婚以后给她（他）一套房子，就他们过他们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 后世不是那么多婆婆儿媳的矛盾，都是住在一起产生的么。 她要是生儿子，要是没心情给孩子带娃，那就给钱。 要是生女儿，要是没心情带娃，那还是给钱，还雇人照顾女儿。 嘿，本质上还是要挣钱，为了以后那样随心的生活。 要不以后慢慢的买房子，以后老俩口老了收租也是一个保障啊，谁还惦记养儿防老，自己选择生孩子的，给孩子一份完整的童年少年和读书的权利嘛，还有提供必要帮助，也是自己该承担的。 “还扯到我们的孩子上了？那你要说到养孩子，我也有想法。”季延道。 谭绵绵看他：“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先有个儿子，再有个女儿。” 嗯？ “因为当老大的会比较辛苦，我还是觉得女孩子受宠点，以后不容易被骗。” “那老大是儿子，儿子就不受宠啊。” “这不是先生出来了已经先受宠了么。” 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你现在说话艺术挺厉害啊，都会把人绕进去你的思维逻辑了。” 季延回：“那来，试试先出来的是儿子还是闺女。” 又是你来我往一顿，谭绵绵是真的没力气了。 这不是刚说过桂梅老太太的事情么，隔了两日她又来了。 钱也是带够的。 谭绵绵心道，哎呀，误会人家的孩子们了。 看来孩子们还是挺有心的，估计之前没来，真就是都比较困难，省出来的。 这是私人问题，她暂且搁置不再多思，专心为桂梅老太太进行全方位的检查，消毒，安排手术日期。 上手术台之前，老太太忽然抓着谭绵绵的手，那力气大得，都要抓破她的皮一样。“不要让我死，我还有件事没做，哪怕治不好，也把我缝回去。” 谭绵绵让她松开。 老太太似乎察觉她太用力了，赶紧松开，谭绵绵检查了一下，没看出手套破了，可还是换了一双以防万一。 第411章 和脑瘫讲道理的方式 这次手术主要是局部的，谭绵绵对人体构造的完美认知，让她五分钟内就找到了病灶，并且进行了切除。 缝合之后，看着已经不成样，烂得可怖的部位，所有助手无一例外的别开了视线，有的甚至想吐。 谭绵绵足足消毒了八次，才放心用手拿吃的。 其他人是连续两天都吃不下肉。 明明之前做别的手术已经麻木了，可看到桂梅的下，还是被惊吓到了。 “所以说卫生医疗，是个巨大的，缓慢的机器，要想推动它，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啊。” 谭绵绵深有感悟，毕竟疆土辽阔，人也太多了。 后世好多人都埋怨国家医疗补贴不够，看个病家底都没了，也有人渲染北欧人少又占据资源多的一些地方，医疗是云云。 殊不知国家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无数前辈为了一张“医保卡”，为了医疗的普及，都经历了什么。 真是，在这个时代每上一次班，没做一个苦命人的手术，感慨都是控制不住的。 桂梅听说自己的坏死部位半小时就切完了，并且对下面进行了收敛，以后不是太用力打喷嚏或者剧烈运动，是不会时刻漏尿，预防万一，尿布可以换成月事带，卫生纸。 怎么都比她自制的夹厚棉的尿布来得轻便。 桂梅自己埋头在被窝里哭了很久。 离开的时候，估计是记得谭绵绵说这些床品会销毁，她要走了。 医院这边让她签个名，承诺只会自用，也就允许了。 谭绵绵得知后一反常态，将那个允许她带走有可能拥有感染病菌的床品的人揪出来。 方萍咋咋乎乎：“怎么了怎么了，我可怜那个人还不行吗？” 没了叔叔在位置上当靠山，她只能忍辱负重和这些平头百姓融入起来。 不是大家都在说同情么，那她就做主做做好事啊。 为什么又找她。 “怎么，别人能送吃送喝的同情人，我也是善良的行为，就要被你批评你是不是看不惯我要针对啊。” 围观的人一时间也被这句话带跑偏了。 谭绵绵心知和这种人，循序渐进的说道理，根本没用。 而且她干嘛要循循善诱，直接让人明白不就成了。 于是她伸手将一个糖果塞到了方萍手里。 方萍以为谭绵绵示弱，不屑的要把糖果送回来，谭绵绵却直接一个躲闪：“刚才有个肺结核的病人给的，现在归善良的你了。” “什么？、肺痨啊！你要我死啊！！！！”方萍立马甩掉糖果，那糖果落在地上，是一个人的脚边，那人也听到了这句话，赶紧一蹦三尺高。 谭绵绵这时候才把糖果捡起来，面对疑问和担心的目光，她这时候才说：“懂了吗？那桂梅的病有一项是妇科传染病，所以才会开损耗的单子，并需要销毁对方使用过的东西，你要真那么善良，你别躲啊，你知道你的假善良会造成多大的后患？ 要是人人都学你，不，哪怕我刚才真拿了传染病患者接触过的东西给你，你能知道吗，那东西上面会写我是传染病接触源吗，方萍你开口就说我针对你，你不看看，你配吗。” 毫不留情的语言，深深的扎进了方萍的心里，还搅和得稀巴烂。 第412章 抱怨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谭绵绵偏偏还要故意补充：“以后请做好分内的事情不要欺负新人拉帮结派的，相信全医院的人都会感谢你的善良的，还有这件事必须开会检讨，诸位今日见到了这一幕，到时候还请畅所欲言。” 这方萍就喜欢搞小动作，平时总是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看不起别人的同时，先直视自身，你会发现，一通自我反省下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比如现在，她有本事反驳自己啊。 敢吗。 不敢。 见方萍都气哭了，谭绵绵也没心软说凑合的话，示意大家先上班，这件事的看法就留到检讨会。 方萍呜咽一声跑远了。 跑也没用，检讨会的时候她还是要来，被狠狠的批评之后，又被众人的发言说得无地自容。 但这种人是不会有觉悟之心的，只会认为是谭绵绵嫉妒她，针对她。 哪怕她自己也找不出谭绵绵能用来，嫉妒她的点。 谭绵绵几次看到她的眼神，都觉得，这个人的存在挺膈应的。 于是建议院长进行职业技术比赛。 也不是要找事，就是用最基础的嘴日常的工作为考题。 不是说方萍是兽医出身一直在医院划水么，那就让她去干点匹配的职务。 比赛定在一个月后，给了大家充足的时间去准备。 一看内容大概都是大家经常操作的和正在做的，大部分人是没那么紧张的。 只有专业不对口靠着关系塞进来，还不上进从没好好学习过的方萍，才会紧张到本职工作都不做了，跑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还想说服他人一起抗议这个考试。 “上班就上班，搞什么考试啊，考差了还能把大家都踢走啊。” 然而，没人中她的挑拨。 害群之马的名声早就在，其实不少人也希望周围都是志同道合，能互相配合工作且专业的同事。 就这么的，时间一点点过，她的焦虑让她也掉了好多的头发。 但也于事无补不如多多看书，也许真有临时抱佛脚的幸运降临。 …… 这天中午，几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男人开了军卡靠近医院大门，匆匆抬进来一个包裹着纱布的男人。 看他们衣着和交通工具，不难猜出身份。 只是，他们应该都有军区医院，里头仪器设备什么的不会比外头的医院差，怎么也舍近求远，从军区送来城市中心了？ 不管怎么说，上急诊的时候，这些人还是指明要缝补铁路工人那个大夫。 谭绵绵被喊来后，这些人先是皱眉，随后说了一通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很重要是英雄！ “是为了国家的财产才烧伤成这样的，你们糊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别说男人不会碎嘴子不会骂街。 那是骂起来你都没有插空说话的时候。 谭绵绵已经做完了诊断，心中也有了几个治疗的手段，还在一一排除现在不可能实现的手术环境时，有人拉扯了她一把，说她在发呆。 炎热的天气没有空调，哪怕是坐在风扇前，谭绵绵也觉得心里不是很舒坦，何况被男性拉拉扯扯。 脾气上来她可不管这些人穿什么衣服，毕竟尊重是双方的。 第413章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她又不是讨好型人格，见谁都要低头三分。 “喂！我听你抱怨一堆没有反驳，不是心虚，只是体谅你们担心他的那份心情，如果你觉得你的抱怨能救活你的战友，行，你带走他，走啊！！” 你们来到这里，点名找我救命，不说你们要什么好态度，不至于因为一张脸就对她指指点点还说她糊弄人。 “既然是听了那个铁路工人的消息来的，不难知道那手术放在其他地方，不可能比我做得更好，现在人家都能去做轻省的活计，和常人差别不大，既然我有这个技术，你们需要这个技术，那就消停点，找个理智点的人跟我说话！” 有个皮肤稍微白一点，看起来像是文职类职位的汉子出来，挡在之前情绪太激动的人面前。 “对不住了谭医生，是我们的人太激动了，实在是躺着的这位，为了救国家物资和战友，自己置身险境……言语行为上有冒犯，我回去就给他做思想工作，但是……” “嗯，那就你，这是已经经过了初步治疗了？为什么选择转院。” “那边医院说，已经开始出现感染，九成的可能性，要我们，节哀顺，便。”一米八左右的汉子，眼泪汪汪的，话都说不完了。 谭绵绵点点头：“我也说了心情能理解，但是不要把积攒的压力往大夫身上发，这是非常不理智的，大夫也是人，只能说相对冷静不是错，对了他这个情况，已经是重度烧伤并发感染了，我先给他配消炎提高抵抗力的药， 手术会尽快安排，谁能负责签字的，或者需要沟通家属的，这两天尽快做完，对了，他的情况手术过程会出现自主呼吸困难，可呼吸机……全国，都不超过十台，咱们省城占有的，为零。” “该死！说这么一通，我还以为是什么本事，现在就开始推脱说机器的问题，是不是等下失败了就直接拿这借口啊。” “闭嘴！王大虎！” 谭绵绵也没生气。 既然第一次讲道理说不通，那她也不要文绉绉的啰，用对方的态度对对方。 “就算你们发现救不了往有呼吸机的医院，也要几十个小时才能到达，你现在的假设全都是虚无，现在，你从我眼前消失，要抱怨滚去别的地方抱怨，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思考办法。” “是你说的，没有条件。” “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我说了不办不解决了吗？都是你在这里比比比，来，你用个嘴巴救他。” 谭绵绵跟一个大汉横眉冷对的，倒也没落了下风，倒是那个男的差点被自己憋死。 见他不再作妖找茬，谭绵绵吩咐人把这个患者推到安静的双人房，当然，双人病房只有他就好了。 “你怎么称呼？”谭绵绵对那文职人员问道。 “我姓曲，你叫我曲同志就可以了。” “你好曲同志。” 谭绵绵吩咐完病人的安置，就和这位曲同志一起去会议室召集开会。 签字等流程，手术前后的工作，都需要有一个知情人。 曲同志听得挺认真的，但是当谭绵绵需要他们去找鱼皮的时候，不解的发出疑问。“皮肤还可以移鱼皮？” 第414章 选拔手术助手 “对，皮肤是人和外部病菌隔绝的一个天然屏障，但因为伤势的原因，患者身上已经没多少好皮，前期急救以及清创、一系列的问题，都需要……”分析完毕，谭绵绵给曲同志消化的时间。 “那你说的呼吸机的问题……” “这个我考虑过，自制一个人力的呼吸泵，会挑选手稳的有经验的大夫配合我，这已经是当下条件里，最好最合适的方案了，之前我也说过，要是你们觉得不合理，可以送走病患，我还能调配药剂，保他路上不会更加严重。” 可是，能调配出这样药剂的人，才是有真本事的。 曲同志面临了很大的压力。 万一他信错了人，以后这英雄的死，就都和他有关了。 想了约莫五分钟，曲同志才干涩着嗓子开口：“做，谭医生你全权安排，这字，我来签，家属工作，也我来做，我信你。” 天知道，这决定要下多少的决心，才能从嘴巴里吐露出来。 谭绵绵表示自己接收到了。 于是开始挑选跟自己做这场手术的。 消息一通知，几乎全科室的大夫都涌过来，想看看，鱼皮做手术是个什么性质。 谭绵绵挑选了比较细心的手术助理，还举办了一个两小时的选拔，为了选拔出手最稳的帮手。 期间，她用针轻轻刺过，用微微刺激人毛孔的液体从人手臂上滑过，也故意忽然敲击一下筷子，拍一下桌子。 全程坚持下来的有两位。 一位是三十九岁的做口腔问题的男大夫，一位是接生过不下百个婴儿的女大夫。 这两人被谭绵绵纳入了帮手的范围。 “那这场手术就定在明天中午一点钟，从一点光线良好到夜幕降临有六个小时的时间，够我们完成这场手术，但我要提醒各位，不管你们是出自于什么原因来做我这场手术的帮手，我们都是在挽救生命，还是在挽救一位英雄的生命，可以说，不容失误， 所以我在选拔的时候，才会故意做一些刺激助手，影响他精神集中的小动作，这是模拟现场突发状况，就算你流汗了，哪里痛痒想抓了，这只管理呼吸泵的手也不能乱了频率，至于选两位，我清楚人都有极限，所以选两位交替， 大家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提出，还有我再次确认，不能参与这场手术，面对一个已经跟剥皮后的尸体差不多画面的人，请现在就提出，我不会笑话你，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去给你穿小鞋，你们尽可放心，现在，开始提问。” 会议室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先提问。 但是确认的时候，大家也积极的表示不会退缩。 能看到这种手术，搞不好是前后几十年都不会有机会再见的盛况，怎么能错过。 一个真正想不断提升自己的大夫，不可能错过这种画面。 李主任和院长还接到了好多电话，一些大小医院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想派人过来学习。 谭绵绵全部拒绝。 第415章 七小时 “没有完全无菌的环境，已经是一种隐患了，人越多越不安全，我和另外四个人，已经足够。” 这还是在控制呼吸设备的人需要轮换的情况下，要不然人数啊，她都想控制在三个以内。 院长表示理解，之后就毫不留情的给了那些人否定的回复。 对面怎么求怎么说，院长都坚持听谭绵绵的。 废话，做手术的人是谭绵绵，不听这个比金疙瘩还值钱的大夫的话，难不成去听外人的大家都是医生互相交流，交流个屁啊这手术是能交流的吗？ 谭绵绵提前一天让小组成员立马下班回家睡眠，次日一个个都精神饱满的很。 鱼皮很快收集到了，带着小组的人进行处理，全程不让第五个人插手，检查完鱼皮和自制的呼吸设备之后，谭绵绵又给了众人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十二点半，病人送入手术室。 十二点四十，做好术前准备的四人进入，外头四五个年轻医生护着门，不让人打扰其中进行的手术。 十二点五十，纱布全部解开。 十二点五十五，手工呼吸设备准备完毕。 谭绵绵镊子在手。 一点之前，就已经进入了手术状态，所有人，呼吸都变得小声起来。 半小时后，患者果然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男大夫先上，女大夫做一些辅助工作。 三小时后，男大夫手都要抖了实在坚持不住了，女大夫赶紧接。 可是一小时四十分钟，她就开始出现不太行的情况。 男大夫二话不说，从善如流的接了过来。 最后的两小时，是两人半小时接一次，因为已经熟稔了呼吸频率，倒是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当晚霞的光透过门缝进来的时候，最后一块烧伤处被盖上了鱼皮，谭绵绵检查之后，浑身脱力，直接在手术室的角落睡着了。 眼皮再也睁不开。 还能勉强说话行走的助手将患者交给下一个人，竟然也靠过去，在谭绵绵身边蜷缩着睡着了。 两位拿呼吸设备的，手一直在酸疼，被人拖出去按摩舒缓了。 先前和谭绵绵争吵得最凶最无礼的汉子，光是在外面等七个小时就疲累不堪。 第一次亲眼见到连续七个小时手术的医生，第一次亲眼见做完手术就累趴下的医生，还是那个跟他吵嘴的熊娘们。 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谭绵绵此刻鬓角汗水是湿透了又干的，浑身狼狈得很。 哪怕有一张貌美如花的脸，此刻也显得憔悴又脆弱。 王小虎动了动手指：“要不，我把她送去房间里睡觉，在墙角睡觉怎么行，我力气大。” 没人同意他去搬运谭绵绵，小芳过来陪着谭绵绵，看她睡了三个小时候缓过劲来，立马倒了水给她喝。 “患者怎么样，没恶化。” “中途发热过，但是三十分钟后温度降下来了，刚才还清醒过，那个叫王大虎的来报过信。” “嗯，能清醒已经是好事，哎呦，我这身板，都要硬化了。”谭绵绵在小芳的帮助下站起来，刚走出手术室，就迎来了一路赞赏和掌声。 第416章 季姑姑的认知 “谭医生，你真棒！” “你是最厉害的，谭医生！” “我们支持你，永远支持你！” 谭绵绵一头雾水，这又是闹啥场面呢。 “你给人做了七个小时手术，还是史无前例的皮肤移植，这事儿都惊动领导们和报社了，一个个都要来采访你，我没拦住，被几个人拍到了你睡觉的样子……不过其他人来帮我了，把他们都弄走，不要吵你睡觉。” 谭绵绵简直要扶额，睡觉的照片被人拍下，还不知道这些人为了渲染情感要把她写成什么怪物呢。 毕竟十几年前，还有人写一头猪两万斤，亩产是过去十倍的这种假丰收呢，一个一个大队抢着放卫星的时候，也是这群没体验过农活的笔杆子写出来的勤奋改变农作物呢。 她纯粹是那一阵睁不开眼睛不想走了，直接靠在角落里眯一下，脚指头都能想到过几天的报纸能出什么尴尬的文章了。 做了消毒后，谭绵绵换了一套衣服，本来可以下班了，还是过来再次查看了一眼患者的情况，才放心回去睡觉。 次日上班，果然有报社的人来预约采访和见面了。 谭绵绵挥挥手拒绝，这些人却一直说想让大家了解这个职业艰辛啥的。 谭绵绵干脆站住，对众人说：“每一个行业都有它不为人知的艰辛苦痛，白衣天使其实也是一份工作，要说它伟大，那就是它的工种是治病救人，而且没办法和部分职业那样，说下班还能卡点下班，得先顾着患者先，但世上这样的职业又何止大夫一种。 教师、军人、检修电路的、公安、巡林员，哪一个不都是背负着名声负重前行的行业，就说你们，一有新闻，蹲个几个小时也是常态，所以，不要把目光过多的关注在我个人或者单个行业上， 如果你们真的很想做实事，不妨了解一下，医院患者，低收入贫苦人群，他们的生活状况，或许曝光量能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 我过得很好，享受当下的环境，采访就算了，只希望你们不要为了博眼球乱写，祝大家生活愉快，我要上班了，不是来看诊的，请尽快离开。” 几个记者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但终归还是屈服于现实，为了报纸的销量，为了报社的成绩，还是写了省医院的谭医生医术高明人品伟大。 谭绵绵直接反手一个请假，打算下乡几天陪老公去。 顺便躲一躲即将把自己当猴看的围观群众。 正好，季延工作也差不多交接完毕，谭绵绵来，他完全有时间全天候陪伴。 两人去了秘密基地烤鱼烤肉，也下河摸贝类，之前很多鱼的那个塘今年又缩回去了，但有人特意放了鱼苗，所以还是能见到活鱼的踪迹。 两人回家做饭，闲聊的时候提到了那个周副厂长的后续，季姑姑不认识什么周副厂长，就听着谭绵绵和季延在那里说 把他那个功能弄没了。 蛋真的碎了？ 季姑姑：？？？？？ 好家伙，可算是知道为啥季延死心塌地，任何有颜色的姑娘贴过来他都不假辞色。 这，敢吗？ 第417章 梦中见闻 敢不敢的，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没看季延自己也说得眉飞色舞吗。 只能说，正常男人，是不会和人渣共情的。 人渣遭遇到的报应，正常男人是无视性别寻常心态。 只有一些隐约里也觉得那男的无罪，认同那种罪恶丑陋的行为和心理的人，才会去共情罪犯和不道德。 季延是先听媳妇说，后来让媳妇冷静冷静，说高梅心理防线破裂，每天都吵着让管小姐来救自己么，那位关小姐，有了新的信息。 “新的信息？有多具体，说说看。” “是和你同一批下乡的，估计还是一趟火车，和她的未婚夫一起送到牧场去援疆，本人年纪不大，今年也才21、2，家庭条件很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北边这一片，几乎个个城市都有认识的人，这些人，还是她父亲母亲家族的……怎么说呢，下属，有点门客那个意思的。” 这些资料是在高梅什么都说出来，以及季延也花了点好处多方打听知道的。 但是只能摸到一个叫于进步的人，在往上的联系渠道，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民兵、社员，能探听到的了。 “行，我知道了，这个于进步还是省城的，我会留意的。”这个因果不可能不去碰。 成为了高梅的对照组，是书中剧情所见。 无论是过得好嫁得好，或者是避开了被变态男林伟光收入囊中，又或者是爹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的推荐信今生也不会出现，都是她圆了原女主的遗憾和抚平这份恐惧。 但是这个幕后黑手，是她自己一定要碰碰的存在。 在自己已经发现这个幕后人存在，高梅也反水的情况下，对方已然无所顾忌，原来是因为靠山强大啊，那这样的人能做出什么事都不难解释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时候提到了这个人的信息，晚上的时候，谭绵绵做了清醒梦。 在梦里，她都没察觉到这是梦，因为触感，声音，都是如此的清晰。 人。 全都是人。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有人朗诵，有人唱歌，有人抒发自己的情感，伴随着火车况且况且的动静，显得格外的嘈杂。 一个眼睛大，鼻子小嘴巴小耳朵也小，身材也短小的姑娘，一身军绿色笔挺的服装，在火车上奔跑。 一个不注意和谭绵绵撞在了一起。 随后是她无脑谩骂的样子，非要谭绵绵给自己道歉。 车上有乘客，和谭绵绵的同期帮着说话，那姑娘还是狠狠瞪了一眼谭绵绵。 后来一个男人路过，姑娘眼前一亮追了过去，那男人却脚步驻足，留下一句话。 画面的最后是，那姑娘阴险的瞪着谭绵绵的眼神。 那眼神真叫人一见难忘。 “呵！”谭绵绵猛地坐起身来。 耳边似乎还留着男人低沉的随评；“那才是正常女人的样子。” 那个身材短小估计一米四多的大姑娘就是关小姐？ 那是矛盾的开头吗？ 就因为互相不认识的人，一句评价？ 谭绵绵还没从梦中的画面缓过来，宽厚的胸膛和手臂已经靠近了她，还没说话，就已经给了她莫大的安抚。 “做噩梦了？”因为是被动静吵醒的，季延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像是电流从耳边划过。 第418章 姑且祝福吧 谭绵绵呼出一口浊气，靠在季延的怀里；“算是，没那么可怕，就是觉得，人心真难测啊。” 季延不知道谭绵绵具体做了什么梦，但是不妨碍他哄小孩一样温和的轻拍，并且在她发间留下无数个轻吻。 “我不怕，我现在，火气挺大的。”就因为一句话，折磨得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不但如此，还差点真的害到她头上了。 要不是她行事一向能断就断，不受其乱，并且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早就中招不知道多少回了。 谁能想得到呢，有人这样费心思对付一个人，就是因为男人随口一句话。 这个侏儒，谭绵绵再是个大气的也难免爆出难听的话，更何况，她还是小气的那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远程我也要进行回敬。 等着，只要人有弱点，就和鱼一样，她被耍了那么长时间，不把对方钓起来感受一下水面上的新鲜空气，就太亏待她自己。 “你不问我火气为什么大？”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睡，明天起来，会有新的想法。” 谭绵绵嗯了一声：“那就睡，不想影响了作息。” “好。” 昏沉睡去再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谭绵绵虽然在上班，但是点卯的时间，并不算早。 再加上昨天做了清醒梦，损耗了精神，拿起手表看时间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四十五。 差一点就到午饭的点了。 她起身穿好衣服，梳头发，出门洗漱，厨房里，小花正在忙活。 “嫂子。”她现在叫谭绵绵嫂子已经是很驾轻就熟了，谭绵绵和季延更少回来的时间里，小花和季姑姑关系更加的紧密。 “小花，怎么是你做饭，你不上班？” “啊，干妈让我来的，今天新卫所没啥事，她去那边做卫生了，说我做饭比较合你口味。” 真是有心了。 要是婆婆是这种类型的，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刚洗漱完呢，正派婆婆就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谭绵绵太出息了，都被人请到省城医院去了，以前死不悔改总认不清现实的人，现在现实得可怕，对着谭绵绵还卑躬屈膝的。 说是最近脑袋经常疼，能不能想办法压一压或者治治。 谭绵绵倒也没到见死不救的地步，把脉之后只给出了食疗的建议：“你的脑袋本来就动过手术，当初为了挽救生命，损伤是不可逆的，你要是心平气和的过日子，不要算计操心，那日子还是能过的，最近动过大怒了？” 她也许不该随口一问，因为这位婆婆大人直接就在门口哭诉季玉对她不好，不但把季婷偶尔孝顺她的钱和季延一年一次的养老费都拿走，还把她棺材本都掏走了，找回来一个泼辣的彪悍媳妇。 她这个老人家不但要干农活，还要卡点回家做饭，晚上媳妇，清晨倒尿盆，不顺心就被骂骂咧咧，门被菜刀砍得邦邦响。 “我都吓死了好多天没好好睡觉了。” 谭绵绵心道，难怪出那样的脉象。“你的事，我有心无力，不过你的病再被刺激，到时候再开脑袋也没救了，你自己看着办。” “你！你不能帮帮我吗，我都没要求跟你们一起住，我很省事了！” 狗改不了吃屎。 谭绵绵脸上失去了礼貌式的笑容，告诉对方：“抱歉，我爱莫能助。” 这人是怎么对季延的，当初怎么护着好大儿的，如今的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未来还长，姑且祝她好好享受。 第419章 互利互惠 “嫂子！”小花兴冲冲喊她吃饭，瞧见季玉妈，抿了抿嘴，本来也没接触的人，她干脆扭头又跑回去院子里了。 “我吃饭了，你自便。”谭绵绵重新进了院子，身后，季玉妈追了几步，被一个妇女拉扯着往家里去，还忌惮的瞧了瞧谭绵绵离开的方向。 把季玉妈抓回去之后，季玉媳妇一个劲儿的拍打门框。 其实一下都没往季玉妈身上甩。 她是彪悍泼辣，可论理起来，她什么大错都没有。 最多就是不恭敬婆婆，可看看这个婆婆，她有任何值得尊敬的地方吗？ 她又不是没给吃没给喝，家里鸡蛋要是下两个，她都是先给老公后给婆婆，没得挑。 前段时间婆婆才被训练乖一点，能干家里的活儿了，不会摆什么老祖宗的谱儿了，结果这家里的老二和老二媳妇一回来，就开始说要找这些人算账。 真是，刚嫁进门的时候还说快点开枝散叶的人也是这个婆婆。 她算是看懂了，这就是个死不改的，比狗吃屎的脾性还执着。 收拾了婆婆，季玉媳妇在屋子里想了想。“不行，以后这老二一家绝对是越过越好的那种人，老二媳妇又是有大本事的，可不能让她厌恶了我或者误会了我。” 于是装了家里的粮食，挑那好看的菜，装了一篮子敲响了谭绵绵的门。 门是小花开的，因为谭绵绵还在喝汤呢。 “你，有事吗？”小花当然知道眼前人是谁，都在一个大队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知道谁啊。 季玉媳妇讨好的问她妯娌方便不，有两句话说说。 小花进去转达了，不一会季玉媳妇被请进去。 一进门就感受到这院子的好处了。 安全感十足的围墙，地面平整，这土不知道夯得多结实，井口旁边是水泥地砌了一个小池子，洗衣服洗菜都方便，还挖了沟子能排水出去。 柴火房的柴垛都是整整齐齐的，屋檐下挂满了吃的。 一看就是殷实人家，富足得很。 和她那屋子，完全就不能比。 “请坐。”谭绵绵和这人没正经碰面过，但是看这个态度，不像是来找茬的。 “是这样的，我是季玉媳妇，方才看到妈跑过来找你了，我怕你误会过来解释下，我没对妈动过一次手，吓唬也是拍门板，家里饭好的都紧着她吃，就是妈不干活，总拿捏我又要下地又要做饭，那农活儿怎么等人是，我就让大队长给我妈安排个工分低轻省的活儿， 然后我在干活的时候，她回去做饭，两人怎么也能把半年多的口粮给挣下来，这样加上季玉的工资，这个家才能继续下去，是，我寻思着，妈不知道对你说了啥，反正，我是没那坏心思的，对了，你们文化人都忙，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一点自己种的菜，不要嫌弃。” 说着就把菜推过去了，起身的摇晃了一下，被谭绵绵扶着了。 “你，有身孕了，多少注意点。”碰到脉搏的一瞬间，谭绵绵就知道对方怀孕了。 季玉媳妇眨眨眼。 啥，怀孕了？ 第420章 去新卫所走走 可是，她听人说季玉不容易生孩子，所以以前的那个老婆才找别的男人。 虽说她和季玉有过事，但……才两三次，季玉嫌她不够好看不够白，所以事也做的不多。 “小花，拿半篮子鸡蛋，抓一只鸡回礼。”谭绵绵已经请小花装点东西回礼了。 这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跟她和季延有恩怨的也不是眼前人，要应付季玉和季玉妈，也是辛苦她了。 有她在，自己和季延其实真的省了很多乡下扯不断的亲情官司，所以想对她好点。 “不是，我就送点菜，怎么就给我那么多……” “拿着，以后我让小花隔三差五给你送几个鸡蛋，你自己补补。” 季玉媳妇拎着篮子和抓着鸡回去的时候，人还是愣愣的。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谭绵绵这是打算用她困住婆婆和季玉，不给他们二房添麻烦，所以给的好处费。 那她…… 就笑纳了。 送到嘴边的补品干啥不吃？ 这鸡舍不得，鸡蛋她总能吃上一阵了、 之前见到谭绵绵，而生出来的一点自卑感，很快被她自己洗掉了。 吃了饭，人也应付了，谭绵绵关了门去新卫所看看。 假期足够她见见朋友们了。 新卫所正在进行诊治，谭绵绵没发出动静，就在药房附近转悠了一圈。 这里还有她存的伤药药酒呢。 虽然也才离开没多久，总觉得有种故地重游的生疏。 季姑姑从屋里端了盆子出来，瞧见谭绵绵，问她咋不在家休息呢。“吃过了。” “嗯，小花给做了吃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季姑姑笑着说是啊，前段时间还有人来问小花嫁不嫁到大队里呢。“你不多休息会？我听你说有一次手术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哎呦，这乡下种地都能到点就停，啧，这救人就不行，你也太辛苦了。” “不用，我本来上班也不算累，那几个小时也就是偶尔那么一两次，对了新卫所最近还好。” “好着呢，你不是还给人留了笔记啥的，人家就是照着方子抓药都没事，李萍又是镇上药房的，咱们大队的医疗，依旧是周边公社大队最羡慕的。”季姑姑竖着大拇指夸道。 “欸！是谭医生啊，你回来了？” 谭绵绵见外头路过两个队员，和善的回应对方的招呼。 曲颖从屋里头走出来，惊喜的说：“刚才就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快进来快进来，正好攒了问题要问你呢。” 谭绵绵冲着队员挥挥手，进去和曲颖聊了一会医术上的问题。 也就二十来分钟，曲颖的疑惑轻松被解开。 “啊，你这脑袋，到底是咋学习的啊，能记得住那么多的东西。”曲颖感慨道。 谭绵绵心说，超忆症可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除了能记住学识，有些你想记住的不想记住的画面，都会经常在你脑海里盘旋，特别是那份痛苦的感觉，因为痛苦所以记忆会更深刻。 不过感谢重生大神，她这辈子脑袋里只有医术知识，没有七七八八其他的东西。 甚至感觉，再过几年、十年、几十年，自己可能都要想不起，其实她的来处不是这个世界。 第421章 大学的赵老师 之后谭绵绵又去了知青点，也去了大队长家里坐一坐。 想见的人见了，季延的工作也交接好了，两人收拾了点季延的用品，乘车回了她的专家楼。 季延本来就在这住着，几样物品归置一下就成。 谭绵绵检查他的推荐信，又让他找好一切能找的证明。 问他：“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啊。” “不用，走一趟的事儿，那就要你也跟着，等我在那边报名完了，咱们专门找时间在学校里逛逛。” “嗯，那结婚证要不要带，申请不住校。” “那我带着以防万一。”这就又把结婚证给翻了出来。 次日，一个去上班，一个去登记报名。 此时正是学校放假的时候，季延往办事处走，一路是问过去的。 他生得好，也礼貌，穿的更是笔挺，要么说先敬罗衫呢，一路上被问到的，全都热心肠的指路。 敲门，里头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抬起头：“找谁？” 季延扫了一眼他绑着白布条的镜腿：“同志您好，我是来报名的，顺便咨询一些事情。” “这刚放假你就来报名啊，看来求学的心思很重啊。” “乡下事情处理好了，就早点过来，免得开学的时候还挤在那几天做。” “也是，你的推荐信，资料，我看看。”这就给送上去了。 戴眼镜的教职工是老师，但也兼任管理档案的，姓赵，一看着内容，就知道也是那种没读两年书，被大队和公社选上来的。 家庭背景没问题，看着也孔武有力，搞不好是什么劳动标兵，不过……看着是没什么坏心眼的那种，他也就不和一些老师一样，对推荐来的带着一股偏见和抵抗，收好材料啪啪登记盖章，又回送回来几张纸。 “我不住宿，我的爱人就在这座城市，我们住一起。” “啊？你这……学生啊，不是我说你，既然有机会来读书了，最好是多花心思在念书上，在学校里住着能有更多时间学习、找老师交流，以及去图，和同学交流，这都是极好的事情……要是这样奔波来奔波去的，上学也辛苦的。” 末了问是不是媳妇和他一起从乡下上来，除非必要，真的不用拖着个媳妇在城里多开销。 也不算是这个老师爱管闲事，上学期还有那上学期间把媳妇搞出孩子的，媳妇三天两头这里那里不妥当，人家男的也真是不怎么会照料孕妇，两个人都焦头烂额的，赵老师是亲眼看着这学生从期待孩子，到不耐烦的让媳妇自己回去。 这种情况，他是真不想看见。 人家一个村妇，你好好的让人在乡下，一大群亲戚能照顾，要吃蛋要吃菜都能从地里头来，何必来城里相看两厌。 季延见插不上嘴，就耐心等对方说完，才回了一句：“赵老师，谢谢你关心，但我媳妇，她不是无业的，也没您想象的那么可怜。” “她是省城医院请来的专家，住的是独栋专家楼，吃的是食堂，就算怀孕，一则，我从学校到专家楼，走路十几分钟，骑车十分钟不要，二则我媳妇要是真需要营养餐，自己就能给自己开条子，一个电报也能喊来长辈小辈，您担心的都不会出现的。” 第422章 是姐姐吗 所以这住宿，他还是让给有需要的人。 赵老师眨眨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人，媳妇是专家啊！ 那得多大啊，能被医院里的人聘请为专家，少说四十？ 不对，他回忆了一下，那结婚证上年龄，明明女方比男方小一岁。 哇，这。 超乎他想象了。 既然是这样，那赵老师没什么好规劝的，提醒了一些九月前前几天还要来熟悉一下环境，就放季延离开了。 不得不说，季延是有点小嘚瑟的。 他爱谭绵绵，谭绵绵的一切，自然是让他感同身受的，怎么说呢，一荣俱荣？是这个词。 嘚瑟的男人回了家，还亲自做了饼子等谭绵绵回来吃。 等了几个小时天都黑了，还没瞧见人回来。 今天也没值班啊。 一去医院了解一下，赫！有个中了散弹的患者来了，又是莫名来找用鱼皮换肤的大夫。 那不就是找谭绵绵么。 弹药炸开的面积大，伤口密密麻麻的都有火药，处理起来是真的很费事。 这人胸腔部位很多位置都被打成了筛子。 谭绵绵彻底处理完，再人吩咐人半小时查房，晚上不能断了巡逻的人，这才慢吞吞走出手术室。 一出来就被自家男人搂着了。 季延心疼的看着媳妇，谭绵绵微微一笑，让他送自己去办公室休息会。 “一看到你这样，就想说别那么拼。” 谭绵绵也在寻思着转型：“不孕不育倒是相对轻松，但当初我来的时候要求的东西也多，甚至于苛刻，医院可都给我安排好了，我怎么也要回报个两三年，不然这设计的小楼，包吃的福利，还有我可以自己用的实验室，拿的不心安。” 道理是明白，但人的心和情绪怎么是能控制得了的，季延一张硬朗的脸都皱巴巴了好一阵。 看得谭绵绵想给他来一个拉皮手术。 晚上吃饱喝足，季延还给她按摩来着。 白天谭绵绵上班去，季延就在家里学习，偶尔出去找找书，大学的环境，也已经隔三差五的去看过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个月转瞬即逝。 谭绵绵今日接诊到了自己的“弟弟”。 是谭爸爸送他的，这孩子说是想勤工俭学，手腕擦伤了，原本以为洗一洗涂药就没事，谁知道伤口一直流脓水，甚至溃烂发黑，这赶紧送来看。 因为谭爸也是想要最大程度保住孩子的手部功能，会诊过后，那医生过来请谭绵绵一起检查看看。 于是“父女”俩就碰面了。 谭绵绵和他，都有点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态度，因此谁也没先叫对方。 倒是那个十岁上下的小子叫了一声，是姐姐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个猜测，谭绵绵表情平和检查他的手：“叫我医生就可以了。” 小男孩瑟缩了一下，因为谭绵绵用面前触碰到他的伤口了。 “轻点。”谭爸爸皱眉，心疼的说道。 谭绵绵顿了顿，检查过后，说是发言导致了局部肌肉组织坏死：“这只手以后写写字，拿拿文件还可以，但其他事情，最好控制好时间。” 检查结束，安排住院，手术不是谭绵绵做的，但是她出手结果也没多大差别，就依旧还是原来的大夫自己做。 谭爸却在人家安排住院的事情后，私下拦住了谭绵绵：“我们，谈谈？” 第423章 谭爸想通了 谭绵绵看了他一眼。“可以。” 说着就把人带到自己办公室了。 果然，如谭绵绵所料，谭爸的意思是，要谭绵绵亲自给谭文做手术。“我听说你的技术最好，之前那院长就来家里夸过你，所以，希望你能亲自给你弟弟做手术。” 这种程度的话，可膈应不到谭绵绵，出于各种考虑她的回答不会变：“之前我就提过，就算是我做手术，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只能说失误率更低，术后美观性会更好。 “你，生气了？” 谭绵绵失笑：“不管您想的什么，我没有生气，反而是你这个当爸爸的，可要好好关心下弟弟，他还有营养不良的症状。” 就自己聊表心意隔三差五的汇款，怎么都够这三个人的生活开销了，而且他们还是双职工。 怎么可能养不好一个孩子。 那个叫谭文的就是摄入不足，通俗来说，饿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 谭爸一怔；“不可能，他在学校，我给他送的还是细粮，也给了鸡蛋，还经常送一盒肉一盒鱼啥的进去。” 怎么都不可能饿着。 “我没撒谎，那冲着你撒谎的人就不是我，你没理由从我这里获取你想要的内容。” 生疏的话语，让谭爸明白，不只是他看透了绵绵非绵绵。 她也看透了，他其实已经知情。 也是，自己这样有什么意义呢，这个绵绵他也接触了两年了，人除了太厉害点，品德上没有半点毛病，反而是他侧面了解到，他的亲闺女，下乡后受了很多苦。 也了解到谭绵绵之前被一些人针对陷害，可她都能平安度过且狠狠收拾那些人。 换做绵绵，也不知道会折损在谁的手里。 搞不好，其实她就是绵绵求来的。 想到这里，谭爸的警惕，和对抗的心思，瞬间就散了：“这事儿，我是真不知情……算了，手术你觉得其他医生做没问题，那就其他医生做，谭文是个好孩子，努力得很，可以的话，你们偶尔也接触接触。” “对了，你妈很想你，又怕耽误你工作，一直被我拦着，你有空的话，一会来病房见见，她手头上的事也快忙完了。” 谭绵绵嗯了一声。 忙好了手头上的活，空闲下来了，她整理一下仪容仪表，带着微笑去了谭文所在的病房。 就算谭绵绵没特地交代，大家也因为谭绵绵的本事和威名，下意识的给谭文安排了很好的房间，私密性就相对高一些，开的营养餐分量也大。 大家态度也很好。 这导致谭妈还有点束手束脚的，生怕自己做得哪里不妥当，人家当成是绵绵的弱点了。 “妈，爸。”谭绵绵自然的进门，看着谭文还在睡，就和谭妈妈坐在一旁聊聊。 谭妈不安的说了大家对他们太好了，好像他们是什么大领导一样：“我这心里觉得不自在，怕给你添麻烦。” “生病住院的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法，您是我妈，受得起。” “哎呦，这话说的，你不怕别人听到啊。”谭妈还紧张的左顾右盼一下 “听到就听到，反正我绝对是无可替代的。” 第424章 姐姐的手段 谭妈再次见到女儿，女儿还一点都没因为地位拔高而看不起爹妈，她心情非常的好，还顺带说了谭文的情况。 收养谭文的时候，他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很多人都觉得这样不合适，万一以后亲妈亲爸那头的亲戚来找呢。 “你不知道谭文这孩子，脚指头是有六个，然后家里人嫌弃，所以一个男娃才轮得到我们收养的，人很好，除了太文静自卑，没有男孩子的活泼，其他方面，就跟小棉袄一样贴心，会做饭，会打扫，每次会说我做的饭菜好吃，从来不抱怨任何事情，哎呦……” 说着说着，还说他和绵绵以前挺像的。 看得出来，谭文确实是非常得谭爸谭妈的喜爱。 她一向是人不就我，我不在乎。 人若暖心的贴上，她也不会排斥。 于是谭绵绵也就直说了这弟弟身上的问题：“来的路上主治大夫和我我提了，他身上有被打过的痕迹，我想爹妈那么喜欢他，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所以还是要从源头上了解一下，再处理。” 说着说着，就听到一声哽咽。 原来是做完手术后，麻药褪去，孩子痛醒了，还听到姐姐妈妈还有爸爸在商量怎么照顾好他，所以就哭了。 那些人怎么对他，他都可以忍耐的。 但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爹妈疼他就算了，连看起来并不和善的姐姐，其实也在背后用更直接的办法，来了解他身上的问题，能不哭吗。 都止不住眼泪。 谭绵绵示意谭妈去安抚一下，她是不做这个事的。 等谭文哭了一场，谭绵绵才直切主题：“我不喜欢人藏着掖着，回头又说自己的痛苦无人知，这不是为了家里人好，这是将隐患埋成炸弹，炸自己的同时，也会把关心自己的人炸得体无完肤。” 末了来一句。“你是在学校被人盯上了。” 谭文诧异的眨眨眼。“姐姐，你好厉害。” 谭绵绵失笑，凑进了一点，坐在他身前：“说，从第一次挨欺负开始说，这事儿，我看在妈的份上帮你了了，但我一动手，就是要人不敢翻身，你要是主动再挨过去找虐，我可不会出手第二次。” 意思是，你自己先挺直腰杆。 谭文呆呆的，一次，就能解决那几个坏人吗？ 可是姐姐看着那么自信，他想相信。 “我是被爹妈亲戚都不要的，爸爸花了钱收养我，签了断绝书，我很高兴能当他们的孩子，所以我怕给爸爸妈妈添麻烦……” “说重点。”谭绵绵看了看手表，半小时后季延要来接自己的。 谭文瑟缩了一些，鼓起勇气大声说：“我上初中，他们都比我大，我们班的张友好，和隔壁的李成、光头明，合起伙来欺负我，要我给他们买糖，带零食，还跟我换饭，用嗖窝窝头和糙米饭，换我的白米饭和鸡蛋，每次爸爸给的好吃的，回去后也被他们抢走了。” 听起来好可怜，谭绵绵却关注另外一件事：“初中？” “哦，他聪明，在家里教了两个月，小学的内容全都会，初中数学也全都懂了，怕孩子去高中压力太大，就留初中上学。” 那他这么小又那么柔弱，还因为是收养的不自信，难怪会被盯上。 恶人作怪当然是不对的，但畏畏缩缩又躲闪，更容易成为目标。 “笨，这种事肯定要找家长说的，你搞不好还养大了他们的胃口。”谭绵绵弹弹手指，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等着，我知道能怎么办了，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你好好养伤，等你再去学校的时候，一切都会不同的。” 谭文、谭爸、谭妈，三脸懵逼。 第425章 姐姐的手段中 谭绵绵说了要自己动手，那就不会再麻烦他们当事人也出面。 找了个时间，先去了一趟学校，了解一下这几个人的家庭情况，就开始寻思了。 也就那么一小会功夫，谭绵绵有了想法，带着钱上了供销社，一百块的购买力是很强大的。 很快她带着大包小包的季延，一同出现在了谭文学校的门口。 “咳咳！”她测试了一下喇叭的声音，扩音功能还不错，不愧是医院器材室的东西。 “张友好、李成、光头明！” “张友好、李成、光头明！” “张友好、李成、光头明！” “你们三位大少爷要的糖、零食、大包子，我都帮你们买好了，求求你们吃了以后，不要再欺负同学！”谭绵绵语调还真带上了一丝忧愁请求，惹得季延一直在看她。 那眼神似乎在说，媳妇，你还会这一出呢？ “哇~有人叫张友好他们的名字啊，他们又欺负人了？” “哈哈哈哈，光头明，怎么这外号有人当名字喊啊。” “嗯？就我好奇那是谁啊，好漂亮，好白啊。” 学生们当热闹看，好奇的围观。 老师和教职工，还有领导们，则是一头雾水，听懂了之后更是浑身一颤。 哎呦，这不是来上眼药的吗？ 因为谭绵绵又喊了：“今天欺负了我弟弟，明天就是你们其他人，都来看看啊，看我准备了什么东西孝敬这三位大少爷，以后让你们爹妈也学着点。” “千万不要去他们三个人爹妈的单位这么做啊，大少爷要是爹妈没了工作，就要上街当该溜子成为更狠的混混了啊。” “诶诶诶！放下喇叭有话好说！”最先抵达谭绵绵身边的男教职工伸出手，要阻止骚乱，季延一米九的个头往媳妇身前一挡，教职工的手无比快速的收了回去。 语气也恭敬起来：“那个，这位家长啊，有什么问题，咱们好好说，这样，也影响孩子们上课不是吗？” “不行啊，我不能怠慢了这三位少爷。”一个一个少爷，在这种风声鹤唳的年代，直接要把三人给吓死。 男职工说话没用，还是校长带着三人的老师出现了，谭绵绵才松开喇叭，示意季延动作。 季延把手里的烟酒零嘴罐头白糖大包子全部塞过去。 粗粗目测，这些东西价值都奔百了，谁敢碰啊！ 一个个吓得你推我让的说学校不收礼。 “想什么呢，是给三位少爷的礼，请求他们不要再欺负我弟弟了。” “不是，家长你看孩子们都被打扰了，这喇叭，我们先帮你拿着，有话咱们上校长室说好吗？我一定满足您的需求。” 谭绵绵举起喇叭说：“真的吗，学校要处理吗？” 校长欲哭无泪，天啊，这是哪个学生的祖宗家长啊，这哪里是被欺负的人来求情，简直是上门要来杀人的。 还杀人诛心。 十分钟后，三个欺负人的学生，他们两个班的老师，都站在了谭绵绵面前。 而谭绵绵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抱臂打量这三人。 配上季延在旁边泡茶递过来，一时间真分不清楚谁才是少爷。 第426章 姐姐的手段下 谭绵绵接了茶水喝了一口，忽然问道：“老师，你们为什么也站着。” 两个老师反应过来，也拉着凳子坐下。 三个孩子哆嗦了一下，好像很不安的样子。 三人中除了光头明是个瘌痢头，留不住头发因此得名，另外两孩子生得人模狗样的。 张友好斯文，偏瘦。 李成，看起来憨厚，微黑。 都是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没看出手那么黑，抢劫那么顺溜。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顶着个孩子的身份，做错任何事情都是小事，所以，偷盗、抢劫、危害他人人身安全、威胁恐吓、你们才会那么拿手，一犯再犯？”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三人从心底里产生了忌惮和害怕。 这个女人，好凶啊。 “不回话？行，那就留着你们爹妈来再说。”谭绵绵又不着急，她还有十一个小时的假来处理这件事。 在等待中，谭绵绵用不轻的音量表示，这件事她真的是诚心送礼求和的。 在场所有人，除了季延，俱一脸的不信。 谭绵绵也没办法。 约莫四十分钟，三位学生家长来了。 有个进门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光头明打得撞墙，嘴角都出血了。 随后才看向谭绵绵。 在来的路上，他多少听到了点谭绵绵的做派，知道是女性之后，就决定来这一巴掌，是个女人都见不得这个样子，大家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教训得太狠了。 然而，他的计划，失败了。 谭绵绵原地不动，靠在椅背上：“打，熊孩子不打不成器，你放心，只要有一口气，有我的医术在，他死不了，我还以为你会妆模作样教训一顿下次还放纵孩子欺负人，没想到是那么明事理的家长啊，继续，我看好你。” 光头明的父亲，直接愣在原地，竟然不知道如何接下一句。 老师出来打圆场，说都是孩子的事情，直接解决好了，回家各自管教，下次不要有就好。 “要是这样，我弟弟也不至于一直被欺负了，半学期啊，老师一次没发现？他们三个做了几十次的事情，没一次反省一下自己？” “不要觉得年纪不到十八岁，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小时候偷根针尚且有可能长大偷金山银山，十来岁了，还不知道欺负弱小是不对的行为吗？” 谭绵绵第三句话丢出：“我的态度就是，今天这件事，算是我和你们打个招呼，下一次再有这种事情，我只找你们三家算账，到时候诸位的领导们同事们邻居们，也好好学学你们管教孩子的成果。” 张友好的妈是那种满脸横肉，典型的泼妇，之前光头明的爹动手太快，她就躲在后头，等她回过神来想胡搅蛮缠时，却听到谭绵绵那句医术好的话。 她不怕和女人打架也不怕和男人打架，但和医生…… 张妈是永远都记得以前自己的姥爷跟自己说的话，一个大夫就是半个毒师，真遇上了狠的，让你一个村都能灭了。 可看着谭绵绵年轻的脸，她又犹豫了。 这么年轻，会是厉害的大夫？ 第427章 人要爱惜羽毛 她怎么不相信呢。 谭绵绵随她啊，反正理在自己这边。 估计是老师转达了谭绵绵准备做的事，几个家长没一个敢和谭绵绵硬碰硬的，全部在谭绵绵面前教训过孩子了。 “下一次我不会再来学校，而是去你们单位或者报社，我工资高，也还没孩子，手上的钱足够跟你们对抗个三年五载的，都是普通百姓只想好好过日子，这种事情不要再有了，能听得懂。” 她最后一句，是对着这几个身高已经快和她差不多高的初中生说的。 几人连连点头，鼻青脸肿的说着对不起不敢了。 “那手写道歉信和保证，然后我们都各自忙活去。” “好好，我们这就写，这就写。” 谭绵绵看着他们一一签名，收下了道歉信和保证书，离开学校后也不另外找时间了，直接给了谭爸谭妈收着：“最重要的是人自己要立起来，我不希望下次还因为这种问题出面。” “哦哦，那自己挺直腰背的。”谭妈拉着闺女的手，还说自己收留他只是因为她出嫁了，这孩子正好可怜，又出现在面前云云。 谭绵绵抽出自己的手，完全不在意收养这件事。 谭妈目送闺女女婿离开的时候，眼角沾上了泪花。 回头也怪自家男人，为啥一定要收养个孩子。 谭爸心里也憋闷啊，只能是安抚妻子不要太在意谭绵绵的想法。“毕竟她大了，甚至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别人家不也是女儿嫁出去，基本就是别人家的吗，我们要想得开点，收养谭文，是我觉得非常正确的一个决定，我也很高兴谭文能喜欢我们家，这件事以后你别在孩子面前提。” “知道了，这孩子我也是真的心疼，但……”绵绵才是亲闺女啊，她自然会多想，是不是因为收养的孩子，亲生女儿心里出现了隔阂。 夫妻两个之后说了什么，也是他们自己的对话了。 谭绵绵是解决完这件事照常上班的，季延呢就每天优化两人住宿的地方，要么就是手工做做摆件啥的。 谭绵绵刚来医院的时候，过几次惊心动魄的手术，她还是无一失手，所以在周围医术圈子里是有点名气的。 怎么说都呢，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来过几对不孕不育的。 有两对回去后两三个月都有了喜讯，于是一蜂窝的就出现了一波热潮。 “今天这第三对夫妻了，有那么多人生不出孩子吗。”小芳写完一份诊病过程，放在谭绵绵桌上让她过目。 院长交代过，只要是经过谭绵绵的手，稍微典型一点的例子都要整理成册事无巨细的写出来，不管他是要拿去做啥，小芳作为工作人员，是只能听从的。 不过她到底不是医科专业的，有时候不确定的名词会让谭绵绵过目一下，以免自己的笔力问题、医学素养等关系，去影响到谭绵绵的形象。 形象就是人无形的羽毛，羽毛嘛，肯定要爱惜的。 第428章 直系、旁系 谭绵绵接过来一看，没问题，直接签字让她存档就是了。 “要是以后有打印机，我会要复制一份的，之前看病的时候不觉得，你整理得这么好，我倒是觉得不留一份可惜了。” 小芳就说自己其实不怎么忙, 每天可以多抄一份，只要报备给院长就好。 “那太辛苦你了，还是以后我有空了自己抄。” “诶诶、您别跟我客气啊，你可是救我大命的，实在觉得辛苦我，那就回头请我吃顿饭。”谭绵绵这样的大夫在身边，小芳那点痛经和崩漏的问题, 直接两个疗程治好, 连续三个月的姨妈没任何问题, 舒舒服服度过。 可不是救了大命么。 “那，成交？” “成交！您喜欢这样的纸还是本子？” “我自己买新本子，这样比较完整。”她打算下班就去买。 “大夫，又是一起不孕不育的。” 谭绵绵点点头示意对方引人过来，和小芳的聊天也到此为止。 进来的年轻情侣，看着还挺像的。 谭绵绵扫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两人这也太像了。 询问了几句话后，这对情侣到底是年轻，女方还心理防线差，被谭绵绵摸到了一点内情。 结合诊脉，发现了这两人有血缘关系。 是堂兄妹。 这个时候没验血的高科技设备，所以她在院长给她分配的实验室里弄了试纸, 不但能测亲子关系, 还能测血型。 堂兄妹也不是她摸脉搏摸出来的, 是那女方心理防线差被她套路出来的。 “古代的表亲尚且高频生出病弱儿智障儿, 你俩这是来霍霍后代还是刷新道德下限啊，不好意思你们的问题我不能诊，也建议你们冷静想想这份关系要不要继续。” 她拒诊，女方都吓哭了，一直说要分开，男的阴惨惨的盯了谭绵绵一眼，见她没有害怕的神色，甩头走了，女方追在后头。 小芳停笔：“这，不用写了。” “写，但是不透露病患的具体名字，这个怎么能不作为典型呢。” 爱情诚可贵，不代表能忽略人伦纲常。 最重要的是，婚姻法禁止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通婚。 有人可能一直浑浑噩噩过日子，没有长辈教，也有的人一直孤僻不在乎这些，可能不太清楚具体的三代旁系血亲什么意思。 先说直系血亲和旁系血亲的意思，直系血亲指得是和自己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亲属, 即生育自己的和由自己生育的上下隔代亲属, 旁系血亲相对直系血亲而定, 指的是和自己具有简介血缘关系亲属, 与自己同出一源的血亲。 比如：自己和爹妈儿子女儿，直系血亲，自己兄弟姐妹叔伯叔侄，姨舅之间就是旁系血亲。 三代内旁系血亲，是指从自己上溯同一血缘的亲属（比如祖父，外祖父为源头），再向下属两代，伯伯，叔叔，姑姑，舅舅，阿姨，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堂兄弟姐妹，姑舅表兄弟姐妹，姨表兄弟姐妹等。 刚才那个，既没有伦常又违法，她能接就怪了。 小芳也是第一次听这样的组成夫妻，想一想她和堂兄弟，表兄弟之间，那叫一个相看两相厌，拍拍胸脯，她还是正常恋爱正常结婚然后生正常的孩子。 太惊世骇俗，她可承受不来。 (本章完) 第429章 有些事，不合适就放手 谭绵绵看看时间，准点下班。 回去的路上路过供销社，她脚步一拐走了进去。 最近小芳喜欢上做饭了，有时候会带炸物或者蒸品来分享。 她突然也感兴趣了。 于是就来了供销社，可是看了一圈，愣是没多少调味种类。 思来想去，谭绵绵算是第一次自己在城里找了黑市，进去买东西。 感谢口罩和头巾这东西，多少遮掩一下自己的脸。 有需求就有供应商，她在黑市里转悠了一圈没遇上合心意的商品，因为肉啊蛋啊细粮之类的，她是一点都不缺，基础温饱问题她早就已经解决了。 虽然东西没有一次买成，却认识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表示可以弄谭绵绵想要的东西。 但是需要收定金，他连黄油这种紧俏物资都能弄过来，更别提各种茶叶，牛乳，绵白糖，和芝麻白芝麻啥的。 “但是要给定金。” 谭绵绵直接掏了二十元，让人家慢慢筹齐。 “这么爽快就给了，不怕我收了你的钱跑了？” 谭绵绵耸肩：“从进来开始，有三个以上的小贩找你拿个主意，你在这里好像逛自家后院一样，想必是个有头有脸的任务，在这个地方，你随便出摊一天，都能顶得上普通人一年半载的收入了，为了二十块，你要是觉得值，那就跑呗。” 老许点点头。 厉害这姑娘。 他是根据声音身形还有眼睛部位判断谭绵绵是个大姑娘的，倒是不知道她本身就比同龄人出挑，显小，其实已经嫁为人妇了。 两人算是就这件事达成了共识，谭绵绵不想空手而归，还是买了一些器皿回去。 季延回来一看灶间多出来的东西，还以为是谭绵绵要做什么药材用的。 像是试管，酒精灯，蒸馏，铁丝网加热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用具，他都是认识自家媳妇以后才知道的，又因为谭绵绵不做饭，直接就这么认为了。 “……”听到自己丈夫说你又在研究什么，谭绵绵有点莫名的不悦。 “我就不能是，做吃的啊。” “哦，做药啊。”直男没发现不对，又来一句。 谭绵绵呵呵。“不是哦，亲爱的老公，这是给你做吃的东西，食品！” 看你还往哪儿问。 季延沉默了两秒，真的才两秒，随后回答媳妇：“那，你注意安全。” 注意什么安全呢。 当然是食品安全。 谭绵绵摩拳擦掌的，一定要给季延一点厉害看看。 于是她尝试做奶茶，因为奶和茶叶还有糖，是自己第一时间买得到的材料了。 五十分钟后，谭绵绵摆出了五杯奶茶。 季延盯着颜色微微有区别，从明到偏暗的五杯奶茶：“其实，我不怎么渴，做五杯是不是浪费了？” “配比不同，看看你喜欢哪一种。” 季延心里乐开花，哦，原来是因为要给他做最合适他口味的啊。 嘿，那就不客气了。 三个小时后。 谭绵绵结束针灸，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 人，各有所长。 所以，她不会做饭这件事，还是不较真了。 第430章 季延大学第一天 她的热情止步于此，但之前预定的东西，到时间了，还是去拿过来。 二十块不会要她生活水平下降，却也是钱啊，当然要得到相对应价值的物品。 只是那些材料都归了季延，倒是被他自我开发出一个新的才能。 就是泡茶，做饮品。 当他连酒酿味的饮料都会做的时候，学校，也开学了。 相当于准学生本人，谭绵绵看起来更紧张的样子。 给他配了全套的青春又休息的服装，戴上和她情侣款的手表，自制的带药香的香包也给塞兜里，同时还放了几十块：“有合心意的朋友，应酬也好，吃饭也好，不能差钱。” 季延不特地决定买东西的时候，是个出门钱都不带的狠人，所以谭绵绵会有此一出。 他快走十分钟到校，大长腿精壮肩膀，还有不同于其他人的那种不差钱的气质，算是在新生堆里闪闪发光的那种。 还有学长引路，他就认识了一个叫高从军的。 名字是从军，也确实从过，是部队发现他晕血，却有文职的天分，也立过功，商量之下，奖励就是定位送来进修，回头还要回部队的。 毕竟大学生三个字就代表了金边，好听。 落座后，前后桌也主动搭话，都是健谈的人，倒是他同桌，比较端着的样子。 那人家什么性子，季延又不介意，也不会去要求别人都要和自己打招呼，就是这个同桌，有点奇奇怪怪的，好像看不惯季延，还在朋友过来找的时候，人家问他咋样，他说看着是个暴富的土老帽，不知道怎么进来学校的。 彼时季延和相谈甚欢的前桌都听到了。 前桌觉得季延会息事宁人当没听到。 季延却直接站在人家面前拦住了去路：“我进来，是和其他人差不多，推荐进来的，既然你不觉得和我是一种办法进来的，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直白的反应，炸得这个端着的同桌有点慌。“我，我又没说什么，请你让开。” “你说了我听到了！”季延不喜欢惹事，但是也没兴趣当窝囊废，今天忍一下明天让一下大后天算了算了，这事儿只能增长这种人的侥幸心理。 他来学校，可不是来受气玩儿的。 此时，季延的前桌晓明也站直了：“哥们，你这可就不地道了，你说季延不知道怎么进的学校这句话，我也听到了，总不能两人都听错，你要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干脆就在这里说，别整那没用的东西一套一套的，烦死个人。” 要打打，少废话的意思。 人家盯着季延一米九的个人，好宽阔的肩膀，挽袖子露出的结实小臂，怂了。 “对不起季延同学，是我思想觉悟不够高，是我小人之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些话了，请你原谅我，接受我的道歉。” 季延摆摆手：“我接受这次的道歉了，但没有下次。” 之后还和老师商量，他和晓明成了同桌，那个叫常育才的成了两人的前桌。 第431章 钓鱼上 这就是季延上学第一天遇到的事儿。 许是不觉得这有什么指的特地提出来说一说的，季延回家并没有特地描述。 只说了第一天就认识了两个不错的同学。 “那开局还挺好。”谭绵绵见他适应得挺好，也就笑笑说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有小鱼儿咬钩了。 她之所以会忽然传出不孕不育专科专家的名头，其实是她钓鱼计划的第一环。 用本省城的那个小鱼，去钓关小姐。 而鱼饵，就是小鱼所欠缺的，他，和妻子结婚多年不孕。 两人也不是不在意，而是辗转看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成果，这都是谭绵绵在上班的空档，结合自己所认识的圈子，一点一点堆积出来的小道消息。 要知道，什么都可以成圈。 未来有汉服圈子，有磕cp圈子，游戏圈子，这时候不孕不育的人也算是难兄难弟了，有什么不错的办法，都乐意分享。 于是，谭绵绵就顺利的钓到了这条小鱼。 别看她衣服岁月静好只过自己小日子的样子，这件事不了，她心里也是堵得慌。 这不，今天快下班的时候，那对夫妻来了，因为谭绵绵带着手套，也没人会叫她绵绵，因此他并没认出这就是关小姐让他针对过好几次的人。 在谭绵绵说着病有治后，这个叫于进步的男人，对她态度恭敬得不得了，还表示明天下班会在路口等她，有点特产想送给谭绵绵。 “那，你打算怎么引出关小姐，这条线，我在查的时候就知道已经断了，他也只算是听吩咐的狗腿子之一，只是，稍微壮实点的狗腿子。” “不用引出，我打狗又不是只打一条。”谭绵绵慢慢说道。 之后的日子里，于进步夫妻两个来得越发的勤快了，就在谭绵绵说有一种药得去京城老字号药房买才放心的时候，于进步果然很是热情主动，表示自己在京城有认识的人。 “还要麻烦你为了一味药跑那么大老远，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在，和车费，还有接待的人，我都给你安排好。” 谭绵绵故作负责任：“行，你好我好大家好嘛，我也是为了让你们拥有自己的孩子，而且这种病隐私的，不可以宣扬，只有我自己亲自跑一趟才安心。” 于进步是谢了又谢谢。 谭绵绵这时候才甩出鱼钩：“我听说，京城那边的人，特别讲究啥本地外地，纯纯的看不起外地人，觉得外地人贱脚踏贵地，你有没有在那边响当当的人物名头借用借用？” 见于进步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谭绵绵松了松绳索：“那也没事，这种几率很小的事也不太可能被我碰到，我就不为难你了。” “哦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我有认识哪家的人，是本地比较耳熟能详的。” 这个节骨眼就算是吃熊心豹子胆，也要放出他认识的，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那人的名字。 “关菊菊。”于进步终于是连同名字，和对方现在任职的地址，都给了谭绵绵，但是也交代：“没遇到什么情况就不要报这个名字，不然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大夫，我是信任你才给的，你……自己把握。” 谭绵绵当然会自己把握了。 钓鱼嘛，愿者上钩啰。 第432章 钓鱼中 于进步基本没用了，谭绵绵连车票钱都不收他的，只让他安排了接待的人和利用职务之便开的介绍信。 找了个时间，谭绵绵集中了几场手术在两天内做完，之后就马不停蹄去了京城。 季延没能跟上谭绵绵的脚步，她让他留着上学：“这一场战斗，我必须自己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自己被伤到，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还有这件事必须我一个人解决。” 季延劝了两天甚至请假，都被谭绵绵坚决的推拒。 她独自去了京城后，顺着于进步给的地址，加上她亲自打探，寻到了正在做文职的关小姐，以及她男人的单位。 坐车坐得屁股都要麻了，才在接待人员的陪同下，借用了一个宿舍空房间，休息了两个小时而已，精神状态很差的谭绵绵见到关小姐的男人简直要无语。 这男人还不是关小姐之前追得要生要死的，是个腰细腿长的文艺演员。 眉眼有几分像关小姐在乎得超脱生死的男人。 这年代，也有替身文学啊。 真是初次见面，不如不见，就是这么个有钱无脑的恋爱脑，把原身整得死去活来。 谭绵绵没有立刻打草惊蛇，而是在于进步介绍的接待人这里，表现出找药忙，另外又抽时间，去观察关小姐，这才发现她不只是个恋爱脑晚期，不只是搞替身婚姻，到现在孩子都坏了，还成天想着破坏男神和对象的处对象。 就她听到的瓜，累积起来能写半步天龙八部了。 简单来说就是关小姐各种手段，威逼利诱看不上她的男人所有接触过的适龄异性，搞的对方娶不到媳妇。 这次好不容易交往上一个和关小姐家庭背景差不多的，却因为天生的痤疮、丹毒，遮盖在衣服下的皮肤说是不能见光，简称很丑，就被攻击是癞蛤蟆。 估计也要被收拾得，不敢和关小姐仰慕的男人继续走下去了。 “明明自己才是癞蛤蟆，人家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都没看上你，也好意思凑到别人的生活里，来说什么自己和他有特殊情分，被迫分开。” 谭绵绵冷笑：“我看是人家把你当粪，小东西挺别致啊，上赶着找骂。” 行，那她知道怎么回敬是最好的办法了。 谭绵绵选择去见了那位男神新对象伍小姐。 随后用针灸和药汤泡澡结合的办法，让伍小姐短期内皮肤就发生了改变，顺利获得了她的信任，之后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要说的就这些，这就是我和关小姐的恩怨，既然她说别人是癞蛤蟆，不如，我们合作，让她成为从里到位的癞蛤蟆。” 伍小姐有些心动，但是因为对方家庭背景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顾虑还是比较多的。 “你放心，不会让你下毒的，我也不是要害她健康，就是添加点，无伤大雅的……妆容。” 妆容？伍小姐一头雾水。 是那种让管小姐脸上身上皮肤上，都长痘的妆容？ 呵呵，这大夫看着斯文美丽，倒是促狭得很。 第433章 钓鱼下 那，是个人都敬谢不敏。 可是想想关小姐为了骚扰自己的对象，一次一次的用那些下作的手段…… 虽说她背靠的娘家也算强势，可是这种捕风捉影的流言谣言，根本就不好拿到台面上说。 要是眼前人真能做到那样，不但讨厌关小姐还身负那样的绝技，还是个外地人，那这件事风险最大，受益良多的可就是自己了。 搞不好，自己还算是帮家族拉拢了一个江湖奇才。 “好，那你要怎么做，我能帮忙的都会全力以赴。” “我要你这样……再那样。”谭绵绵清楚雌竞的存在，也知道千百年女人都是弱势群体却避开不了雌竞这个现象，那是刻在一些人骨子里的基因。 比如关小姐，已经是雌竞晚期，所以谭绵绵用的办法爱很简单，直接让伍小姐在圈子里说，有一款非常好用的面霜，抹了之后皮肤会无暇特别好看，她自己现身说法，当然引得一批人垂涎。 又听说做面霜的人，还能让人身材修长苗条，连帮助长高都不是问题，好多人都对这位“老中医”充满了好奇。 关小姐正是关注伍小姐的时候，当然也从一些两边讨好的人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 便吩咐人去见见这个老中医。 最后人家卖好的捧着药膏来了：“那伍小姐根本就不知道，我跟在她后面，截胡了这个老中医，老中医嗓子前几年受了难，彻底毁了，我却觉得这正好，谁说的话，他都不能描述出来，你看，这就是我给你找的长高的膏药，和姓伍的用的面霜。” 关小姐欣喜若狂，完全没想到是一个害过的人在报复，直接拿起来用了，睡前还在想，自己要是长高了，更美了，是不是就可以甩掉自己这个没个性的老公了。 到时候，说不定他也会跪求自己跟他好，全部的男人都只看她了。 “哈哈，哈哈。”这些念头，让她做梦都是美丽的，身旁秀气的男人担心的看了一眼，想起平日里自己要是关心她，反而会得到的谩骂，就默默的背过身休息了。 自家还要靠着她继续维持现在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不能惹她不高兴。 只是第二天醒来，他就顾不上什么别人高兴不高兴，直接尖叫出声。 关小姐骂骂咧咧他一顿，等照镜子却发现，自己脸上都是凸起来的点，微微的黄色，等过去两小时，又成了红色，再过一会，是紫黑色，凸起来的痘痘还越长越大，根本就不能出门。 “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关小姐蒙着脸，被丈夫和家人送去了京城最好的医院。 可是药也吃了，专家也会诊了，愣是没有一个能打包票治好她的，只判断出来，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关小姐眼前一亮，死死抓住身边的一个医生：“对了，是面霜，还有增长膏药！我最近只用了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能找到来路！喂，你回去拿我抽屉里粗瓷罐子的面霜，和旁边的米色膏药！” 第434章 钓鱼 她的丈夫一愣，随后小跑回家，找来关小姐要的两样东西。 “对就是它们，肯定是他们有问题，还有伍家的那个贱人，还有把东西送来的贱人，还有那个狗屁老中医！都是她们嫉妒我！合伙起来害我！都该去死！” 关小姐癫狂着呢，门口出现了一对男女。 女的美，男的硬朗高大，两人都向病房里看了一眼。 女人疑惑：“我怎么听到我的名字，发生了什么，啊，这，这是关小姐？” 关小姐此刻，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彻底绷断了，看到男人嫌恶的表情，再结合她自己脸上身上的痘痘，彻底昏死过去。 伍小姐完成了合作的最后一件事，之后就没有刻意关注关小姐了，那名和她合作的女人也早就离开了京城。 后来，谭绵绵收到了一封信，是匿名写的。 内容是关小姐被确诊有精神病，已经被家里人关起来修养了。 谭绵绵重重呼出一口气，随后把这封信烧了。 又等了一阵，确定没人查到她这里，谭绵绵就彻底放下了这件事。 于进步治疗了半年，钱花了不少，最后谭绵绵给出了一锤：“你妻子没问题，问题在你自己身上。” 不久后，于进步的媳妇跟他分开了，他不能生娃的消息也被媳妇的家人扩散出去，毕竟，他们还希望闺女是无辜的还能洗一洗再嫁。 对此惨状，谭绵绵表示，帮凶就无罪了吗。 不。 老天不罚，她来罚。 鱼钓起来下一步，可不就是杀鱼么。 她的日子没有了这么个如鲠在喉的前尘往事，便过得日常多了。 不孕不育科室的申请都要爆了，院长来找谭绵绵商量。 “也不是要你额外花时间，每天你上班时间差不多是八小时，到时候办公室内办公咨询一小时，不孕不育科点卯，合并手术的时间，依旧是八小时内，但是钱多给你加一倍好吗？” 实在是这个科室要是开起来，还能走在同行的前列。 谭绵绵想了想，这样也无伤大雅，但是她想带几个好苗子了。 “医院里的我目前没看上的，您要是认识护理和医科的学生好苗子，可以考虑考虑培养新一批的人才。” 这话说得有点得罪同事了，可院长就是觉得谭绵绵说出这话来，那它就是一个道理，就是个事实。 “我的朋友倒是有从医的，回头我带几个过来给你掌掌眼？” “这，医学世家啊，我看看个性，也要互相看得顺眼才好合作沟通，我不缺祖宗徒弟，人家也不缺祖宗师傅。” 院长呵呵笑了，每次接不上或者理解不了谭绵绵的话，他选择这么说：“呵呵，谭医生真幽默。” 既遮掩了自己没跟上的思路，又脱口而出夸赞的语言，多好，两全其美不是？ 老油条院长心道。 “谭大夫，谭大夫！你丈夫来了，带了个伤患！”小芳匆匆从门口进来：“我路过的时候瞧见了，你丈夫身上也有血，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他自己身上的，因为他扛着的人额头肩膀都在冒血。” 什么！ 谭绵绵咻的一下就奔出去，果然在急诊处见到了季延，和一个脸生的男人。 第435章 输血 急诊的人在处理另外一位伤患，谭绵绵就直接上手给自己丈夫季延检查。 “没事，都不是我的血。”季延拉着媳妇，让她不用太担心。 谭绵绵看着血迹：“这是什么情况，被砸了吗？” 季延摇摇头；“有个人嘴里喊着痛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不给人活路，然后就……” 就自杀？然后学生们见义勇为阻止了，不小心误伤？ 谭绵绵刚这么想，季延就接着说：“然后就在学校里乱砍，还专门找女学生砍，高同志就是出手拦被人家砍了两刀，我跑到的时候，凶手已经被制伏，可……唉要是我跑快点就好了。” 谭绵绵拍拍他：“谁都不想这种事。” 这种人也真奇怪，你觉得世道不公，实在是没有活下去的意思，那你自杀啊，你杀别人干嘛？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有个男人离婚后想胁迫已经重获婚姻的前妻回来照顾自己，不成功，就喊着世界不公，然后把一双儿女丢到大桥下的河道，捞上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没气了。 当时连救援的人都在骂他要死自己去死，害了两个生命，他就等着法律的制裁。 季延没事，谭绵绵就有心思去多关照一下这见义勇为的英雄。 英雄之所是英雄，是少见，且需要极大的勇气。 他们，永远都值得被敬仰，而谭绵绵也会用所长去给他最好的帮助。 比如，接受了手术，最小化规避了有可能出现的坏结果。 这两刀几乎致命的伤害，一刀是在手肘上，一刀在肩膀和脖子连接处，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么，砍到的是右手，肩膀处也和主动脉差那么一点，真砍到了，送到医院血都流完了。 手术做完，谭绵绵表示他需要输血，否则健康上还是存在很大的隐患。 “我们这里，暂时没那么多的血……对了，报社，还有学校那边，发动一下！”院长去做他能做的事，谭绵绵也找到季延，请他和学校里的学生们联系一下。 “这时候的人知道自己血型的不多，但是我那边有背着基础的检测试纸，你去学校找人的时候，一定要问，是健康的，没有慢性病的，可别自己有贫血问题还来捐。” “好，我先测。”季延伸出手，谭绵绵扎了一下做了测试：“你的不行，去，找其他人。” 季延是拔腿就跑，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去了学校一呼百应，好多人都跟在季延的身后。 街道上那么一大群人出现，引起了不小的围观。 “你们这是上哪儿啊。” “有个凶手跑到学校来……”听闻来龙去脉，本来是下班路上的一个男人，也跟上了队伍。 “你？” “嗐！我健康着呢，抽点血能救英雄一命，值了！” “谢谢。”除了谢谢，大家也没时间说其他赞美和感恩的话。 医院这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有两道程序，第一道是简单的体检和登记，这样的话，能初步筛掉不合格的人，热心肠是好，但试纸不多，还是该用在合适的人身上。 第436章 还有这层关系 小芳一直在门口等，见到黑压压一大波人过来了，立马跑到了谭绵绵身边：“来了来了，好多人。” “好，那大家准备好，不要乱，小芳你和张姐位置一下排队的秩序！” “是！” 此刻大厅都被验血这件事占满，迎接着一群热血的年轻学生们。 “o型，备用。” “啊？我是备用？” “这个可以，你确定没有任何家族遗传的病？好，你拿上这个，一会抽你200，大概就是两针管，可以接受。” “可以。” “下一个，伸手，别怕不疼，就是个测试，嗯……”试纸变色：“你也可以，等会要抽2——” “200洗洗是，我知道了。” 谭绵绵点点头，没去纠正人家，医学的术语，没事请求一个捐献者也说对干啥。 大约八十来人，最后就十一个可用，五个备选。 谭绵绵检查出三个最健康的人，让他们先开始。 “他救的是我的对象，要是没有他，我对象也没了，我俩都打算见家长了，这样，你看，只要我结婚的时候我能站着结的，能抽多少就抽多少。” “400是相对多的人，不能再往上，对你生活影响不会特别明显，但恢复也要时间。” “那就400，我能给得起！” 谭绵绵深吸一口气，压下升起来的感动。 感动是好，但现在不是专心感动的时候。 验血过程有感动，也有哭笑不得的问题。 比如：“他身体有我的血，不会以后，跟我像。” “输血的目的是提高血夜中血红蛋白的含量，增强携氧的能力，不会改变基因的，啊，意思是不会变得像你的。” 筛选过后，就是输血，输血的速度都是谭绵绵亲自控制的。 外头那些人献完血看过病患就走了，连名都没留。 但小芳都好好整理了那些记录。 晚些时候，建玲匆匆跑来。 看到病患就哇的一下哭了，又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吵到人。 谭绵绵纳闷的接她去办公室坐下，才知道，建玲喜欢的男人正式是这个病患，也是季延的学长，高从军。 “他，能好的对。” “嗯，能。”谭绵绵不给其他人打包票，但是这种已经经过治疗和输血的，再忽然出事恶化的几率已经非常低了。 私下场合，跟朋友一起，就没必要说得那么官方了。 显而易见，建玲的表情松懈了很多：“你说，他怎么那么傻呢，徒手去打歹徒。” “现场的情况我和你都没看到，他肯定也是出于自己的考虑才那样做的，你先别着急上火” 劝了两句，建玲就没那么郁闷了，第二天第三天，都连续来看望高从军，高从军醒来后得知自己安全了，也是憨憨的笑，还有心情关心其他受伤的人呢。 建玲差点没给他一拳头。 但也老实的回答：“都被医院收治了，轻伤的包扎后就离开了，就两个还留下来观察会不会感染的，他们来看过你，但那时候你在睡，就没吵你。” 高从军嗯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身上包扎的痕迹，忽然扯了扯嘴角：“也不算白做好事，那么多人给我送血。” 建玲听着又要生气了，看着她这气红的脸，高从军若有所思。 第437章 前脚缺钱后脚来钱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这样看着我。”建玲还想着是不是自己脸上有啥。 高从军摇摇头：“就是觉得，你长得和我对象挺像的。” 建玲脸上的娇羞卡住。“对，对象？之前不是没对象吗？” 所以她才敢继续喜欢，做人家第三者插足者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要是早知道，就不会沉迷了。 “哦，之前没到处说。” 建玲尴尬笑笑，起身告辞了。 如果是这样，就算再喜欢再崇拜，也一定要保持距离。 谭绵绵正在同一个病房查另外一位病人，见状想了想，凑近高从军：“你的手部肌腱没断，恢复后顶多算是左手没什么力气的情况，你读书读到大学了，以后想必也不是做苦力活维生的，为什么要骗她。” 高从军那点微表情，在谭绵绵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被她一顿呛，半句话都不敢回，怕越说越错。 “我是能猜测你的想法，觉得不想拖累那么好一个姑娘，怕自己以后残废了，可我都这么告诉你了，你还是这么想，那随便你，建玲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人，还有这份真挚的感情，你就拱手让给别人。” 这也是希望建玲能得偿所愿，基于高从军的伤势其实不影响日常生活的情况下，说的两段话，再多，她再说就越界了，便到此为止。 她离开病房，收尾了一下今天的工作，打算去瞧瞧建玲。 也打算跟建玲妈提一下新药的事情。 很多人年轻时候过于劳累，肾气不足，导致了生活中很多小毛病，什么腰膝酸软，耐久度不足（没开车审核大大这是医学科普），做什么事情都坚持不了多久，已经是普遍的一个主流现象。 “你这速度有点快啊，不是才给我两个方子？” “这次的是我有点缺钱用，走分红，可以的话你先做我这个，已经有了具体的配方了。” 建玲妈收下了，还非常让利给出了分红四成的绝对高占比的利澜。 谭绵绵很满意。 建玲妈也满意，接触了谭绵绵后，她先是做了个大成绩大贡献，又因为周副厂长的事情直接成了厂里唯一的掌权人，两个方子还为她成为厂长后奠定了一个高收益的良性发展趋势，现在又来个补肾保健药品，光是听它药效就知道不愁卖。 哪怕这其中还需要打通很多关节，需要送出去不少利益，她也绝对是赚，那些辛苦费好处费，她拿的也不心虚就是了。 谭绵绵缺钱也不是跟人开玩笑的，她不是要找合适的学员吗？那就需要钱。 需要钱租个小团队，实验所需也不能光薅医院的，有时候自己要做点私活回血不输送给医院，那就需要自己掏腰包，所以就有了缺钱一说。 只是这前脚刚谈完四成利澜，后脚就小富一把，是谭绵绵没想到的。 她解酒药的分红入账，九千元。 哇靠，这钱，是不是太多了点。 要知道她那个解酒药厂子占比可没四成。 还是那种建在公社边边的小厂子，这么快就发展成能给她高分成的产业了？ 得空的时候打个电话回去聊聊。 不等她优哉游哉给送钱的解酒药厂去电话呢，她先摊上事儿了。 第437章 前脚缺钱后脚来钱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这样看着我。”建玲还想着是不是自己脸上有啥。 高从军摇摇头：“就是觉得，你长得和我对象挺像的。” 建玲脸上的娇羞卡住。“对，对象？之前不是没对象吗？” 所以她才敢继续喜欢，做人家第三者插足者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要是早知道，就不会沉迷了。 “哦，之前没到处说。” 建玲尴尬笑笑，起身告辞了。 如果是这样，就算再喜欢再崇拜，也一定要保持距离。 谭绵绵正在同一个病房查另外一位病人，见状想了想，凑近高从军：“你的手部肌腱没断，恢复后顶多算是左手没什么力气的情况，你读书读到大学了，以后想必也不是做苦力活维生的，为什么要骗她。” 高从军那点微表情，在谭绵绵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被她一顿呛，半句话都不敢回，怕越说越错。 “我是能猜测你的想法，觉得不想拖累那么好一个姑娘，怕自己以后残废了，可我都这么告诉你了，你还是这么想，那随便你，建玲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人，还有这份真挚的感情，你就拱手让给别人。” 这也是希望建玲能得偿所愿，基于高从军的伤势其实不影响日常生活的情况下，说的两段话，再多，她再说就越界了，便到此为止。 她离开病房，收尾了一下今天的工作，打算去瞧瞧建玲。 也打算跟建玲妈提一下新药的事情。 很多人年轻时候过于劳累，肾气不足，导致了生活中很多小毛病，什么腰膝酸软，耐久度不足（没开车审核大大这是医学科普），做什么事情都坚持不了多久，已经是普遍的一个主流现象。 “你这速度有点快啊，不是才给我两个方子？” “这次的是我有点缺钱用，走分红，可以的话你先做我这个，已经有了具体的配方了。” 建玲妈收下了，还非常让利给出了分红四成的绝对高占比的利澜。 谭绵绵很满意。 建玲妈也满意，接触了谭绵绵后，她先是做了个大成绩大贡献，又因为周副厂长的事情直接成了厂里唯一的掌权人，两个方子还为她成为厂长后奠定了一个高收益的良性发展趋势，现在又来个补肾保健药品，光是听它药效就知道不愁卖。 哪怕这其中还需要打通很多关节，需要送出去不少利益，她也绝对是赚，那些辛苦费好处费，她拿的也不心虚就是了。 谭绵绵缺钱也不是跟人开玩笑的，她不是要找合适的学员吗？那就需要钱。 需要钱租个小团队，实验所需也不能光薅医院的，有时候自己要做点私活回血不输送给医院，那就需要自己掏腰包，所以就有了缺钱一说。 只是这前脚刚谈完四成利澜，后脚就小富一把，是谭绵绵没想到的。 她解酒药的分红入账，九千元。 哇靠，这钱，是不是太多了点。 要知道她那个解酒药厂子占比可没四成。 还是那种建在公社边边的小厂子，这么快就发展成能给她高分成的产业了？ 得空的时候打个电话回去聊聊。 不等她优哉游哉给送钱的解酒药厂去电话呢，她先摊上事儿了。 第438章 家属说是有苦衷的，谭绵绵说苦你个头 有人跪在门口求她放过。 严格来说，是请她出具声明，那些患者都没什么事。 “我家儿子，平时杀鸡都不敢啊！怎么可能去奔着杀人！” “这而里面是有内情的啊，征服啊，老天爷啊，青天们听听我老婆子的话！我儿子是冤枉的！” “医生！你们不是救人的吗，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他根本就没伤害到几个人，还是小伤口，要多少包扎费我们给不就成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高从军拒绝见面，这些人就在门口，对谭绵绵发起了攻击。 大概意思就是，她下的诊断太严重了，还搞那么大阵仗，这不是吓唬人么。 谭绵绵都要气笑了，这是觉得自己是女的，会更爱惜名声和面子，所以能被逼迫到？ 她直接就拿着喇叭出去了。 周围的医院职工将她保护起来，没让几个胡搅蛮缠的赖子接近她。 这老太吼叫得多凄惨，谭绵绵喇叭的音量就怼得多大声。 “你儿子冲动暴躁对社会抽满仇恨，你们这些家人不反省不纾解，还放这样的人出来扰乱社会治安，残害他人无辜生命，你们该做的是去忏悔是去弥补，而不是在这里找我一个医生的茬儿。” “大家来看啊，这个老太婆她儿子是凶手！凶手！凶手！，自己生活过不好就去学校里杀人砍人，有个人的脖子旁边被砍了，手臂也被砍进去一个指节那么深，今天杀大学生，明天呢，是不是就杀小学生？托班的小娃儿？大家快来啊，抵制犯罪！抵制威胁恐吓！” 笑死人，不就是泼脏水和道德绑架吗？ 谭绵绵又不是缺德的那个，怕个鸟。 一通喇叭喊话，不按照常规路数出牌，直接把人家一家家属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快的，群众的情绪立马站在了谭绵绵这边。 “杀人还好意思出来装可怜卖惨，我把你家里人宰了给你磕头你原谅不原谅啊。” 那个犯人的爹妈直接被气晕过去被人抬走。 谭绵绵见好就收，喇叭也给了职工让他们接收疏散的工作。 却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和说过的话，被人投稿了，报社的人也没问她能不能发，直接做了一个小专栏，论省城悍医二三事。 里面不但描述了她这次怼凶手爹妈的，还有她之前做过的好几个不给人留面子，黑是黑白是白的例子。 一时间，来医院瞅瞅悍医的群众，比看病的患者还要多。 这下，只要是看报纸的人，都知道省城医院有这么个脾气不好，但是医术特别精湛的女医生了。 对此，谭绵绵表示呵呵，还能咋样，现在可没有什么投诉渠道能投诉报社的。 而且也不算是写她坏话，有个凶的名声，其实挺好。 高从军在医院住了几天，果然有个年轻的女人来看望他，温柔小意的，看着和他也挺般配的。 谭绵绵见她的殷勤不是假的，就直接和建玲提了。 之前是她觉得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对媳妇也差不到哪里去，加上建玲喜欢得要命，她又看得出来高从军是撒谎自己有对象，那肯定乐意点点人家不要错失了好女人。 可人家弄出了一个看起来更好的女人，那女人对高从军也不是无意，自己还插手干啥。 说不动高从军，那就让建玲早日解脱。 第438章 家属说是有苦衷的，谭绵绵说苦你个头 有人跪在门口求她放过。 严格来说，是请她出具声明，那些患者都没什么事。 “我家儿子，平时杀鸡都不敢啊！怎么可能去奔着杀人！” “这而里面是有内情的啊，征服啊，老天爷啊，青天们听听我老婆子的话！我儿子是冤枉的！” “医生！你们不是救人的吗，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他根本就没伤害到几个人，还是小伤口，要多少包扎费我们给不就成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高从军拒绝见面，这些人就在门口，对谭绵绵发起了攻击。 大概意思就是，她下的诊断太严重了，还搞那么大阵仗，这不是吓唬人么。 谭绵绵都要气笑了，这是觉得自己是女的，会更爱惜名声和面子，所以能被逼迫到？ 她直接就拿着喇叭出去了。 周围的医院职工将她保护起来，没让几个胡搅蛮缠的赖子接近她。 这老太吼叫得多凄惨，谭绵绵喇叭的音量就怼得多大声。 “你儿子冲动暴躁对社会抽满仇恨，你们这些家人不反省不纾解，还放这样的人出来扰乱社会治安，残害他人无辜生命，你们该做的是去忏悔是去弥补，而不是在这里找我一个医生的茬儿。” “大家来看啊，这个老太婆她儿子是凶手！凶手！凶手！，自己生活过不好就去学校里杀人砍人，有个人的脖子旁边被砍了，手臂也被砍进去一个指节那么深，今天杀大学生，明天呢，是不是就杀小学生？托班的小娃儿？大家快来啊，抵制犯罪！抵制威胁恐吓！” 笑死人，不就是泼脏水和道德绑架吗？ 谭绵绵又不是缺德的那个，怕个鸟。 一通喇叭喊话，不按照常规路数出牌，直接把人家一家家属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快的，群众的情绪立马站在了谭绵绵这边。 “杀人还好意思出来装可怜卖惨，我把你家里人宰了给你磕头你原谅不原谅啊。” 那个犯人的爹妈直接被气晕过去被人抬走。 谭绵绵见好就收，喇叭也给了职工让他们接收疏散的工作。 却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和说过的话，被人投稿了，报社的人也没问她能不能发，直接做了一个小专栏，论省城悍医二三事。 里面不但描述了她这次怼凶手爹妈的，还有她之前做过的好几个不给人留面子，黑是黑白是白的例子。 一时间，来医院瞅瞅悍医的群众，比看病的患者还要多。 这下，只要是看报纸的人，都知道省城医院有这么个脾气不好，但是医术特别精湛的女医生了。 对此，谭绵绵表示呵呵，还能咋样，现在可没有什么投诉渠道能投诉报社的。 而且也不算是写她坏话，有个凶的名声，其实挺好。 高从军在医院住了几天，果然有个年轻的女人来看望他，温柔小意的，看着和他也挺般配的。 谭绵绵见她的殷勤不是假的，就直接和建玲提了。 之前是她觉得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对媳妇也差不到哪里去，加上建玲喜欢得要命，她又看得出来高从军是撒谎自己有对象，那肯定乐意点点人家不要错失了好女人。 可人家弄出了一个看起来更好的女人，那女人对高从军也不是无意，自己还插手干啥。 说不动高从军，那就让建玲早日解脱。 第439章 绝对信任的底气 说不动高从军，那就让建玲早日解脱。 谭绵绵没再掺和这两人的事情，这日早餐吃到了一种比大拇指还大一丢丢的煎包子，觉得特别香，就问张姐做这个麻烦不。 她老公上学也有一段时间了，自己这当媳妇的还没去看过他，每次都是他来找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想说找个时间带点吃的过去，也和他的朋友们打个招呼。 新的交际圈子，她就要参与其中。 张姐是时不时给谭绵绵送点吃的，那也是因为谭绵绵出手后，张姐孩子的病情稳定又在往好转的方向走，人家恨不得命都给谭绵绵，何况是隔三差五的小零嘴。 “不麻烦，一锅能做好多个呢，你爱吃明天我还弄。” “不是，我这周五想去看看我丈夫，和他同学朋友碰个面，想说这东西好吃，要是不麻烦的话，想请你给做一些。” “不麻烦不麻烦，周五我就给你弄，做两锅够不够啊，大概有一百来个。” 这么小的包子，一个男人能吃得下一锅呢，做少了都不够看的。 “那好，这里是材料费……您先别着急推，你看你做的吃的我都没有另外给钱，吃就吃了，但是这次是我麻烦你，要是再厚脸皮就不好意思了，收着，下次麻烦你我才好意思张口啊。” 张姐说不过谭医生，腼腆的收了钱和票。 周五时果然做了两大锅煎包，用谭绵绵给的饭盒装了十个饭盒，又用一个碗装了一碗才装完。 碗里的，谭绵绵直接和小芳分了，剩下的是个饭盒拎着，趁着午休的时间去探望一下自家读书的老公。 有张嘴，加上不社恐，问路找人都是很轻松的事。 只是跟她一起在收发室的女生是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怎么了？”谭绵绵说：“是我有什么不妥吗？” “不不不，你很好看！”那女生短发，长得比较清秀，说话的时候声音却意外的御姐，挺好听的。“是我想知道，你真是季延的妻子？以前在乡下结婚的那种？” 有人看上有主的男人。 “是啊，以前我卫生员，就是在乡下，咋了？” “那啥，你，留心点。” 谭绵绵一头雾水，后知后觉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后摇摇头：“我老公不是那种人。” 女生叹了一口气，再漂亮的女人，也吃恩爱一生这一套啊。 谭绵绵勾着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认为她需要多留心。 女生一开始怎么都不肯说，后来才表示，学校有个姐姐看上季延了，唱歌写信都做了，还组织什么学习角，要季延讲讲下地种地啥的。 “噗！”谭绵绵摆摆手：“不好意思，就是这个下地讲座我也想听。” 季延是能干活，但更多的是倾向于在黑市捞钱找食，以及对木匠活儿感兴趣，你都不了解这个男人，就让他将下地干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图啥呢，图季延下地干活讲得好？ “你不担心妈？” “不担心，如果真有这一天，哭着离开的又不是我。”谭绵绵认为自己在感情上还是很想得开的。 第439章 绝对信任的底气 说不动高从军，那就让建玲早日解脱。 谭绵绵没再掺和这两人的事情，这日早餐吃到了一种比大拇指还大一丢丢的煎包子，觉得特别香，就问张姐做这个麻烦不。 她老公上学也有一段时间了，自己这当媳妇的还没去看过他，每次都是他来找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想说找个时间带点吃的过去，也和他的朋友们打个招呼。 新的交际圈子，她就要参与其中。 张姐是时不时给谭绵绵送点吃的，那也是因为谭绵绵出手后，张姐孩子的病情稳定又在往好转的方向走，人家恨不得命都给谭绵绵，何况是隔三差五的小零嘴。 “不麻烦，一锅能做好多个呢，你爱吃明天我还弄。” “不是，我这周五想去看看我丈夫，和他同学朋友碰个面，想说这东西好吃，要是不麻烦的话，想请你给做一些。” “不麻烦不麻烦，周五我就给你弄，做两锅够不够啊，大概有一百来个。” 这么小的包子，一个男人能吃得下一锅呢，做少了都不够看的。 “那好，这里是材料费……您先别着急推，你看你做的吃的我都没有另外给钱，吃就吃了，但是这次是我麻烦你，要是再厚脸皮就不好意思了，收着，下次麻烦你我才好意思张口啊。” 张姐说不过谭医生，腼腆的收了钱和票。 周五时果然做了两大锅煎包，用谭绵绵给的饭盒装了十个饭盒，又用一个碗装了一碗才装完。 碗里的，谭绵绵直接和小芳分了，剩下的是个饭盒拎着，趁着午休的时间去探望一下自家读书的老公。 有张嘴，加上不社恐，问路找人都是很轻松的事。 只是跟她一起在收发室的女生是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怎么了？”谭绵绵说：“是我有什么不妥吗？” “不不不，你很好看！”那女生短发，长得比较清秀，说话的时候声音却意外的御姐，挺好听的。“是我想知道，你真是季延的妻子？以前在乡下结婚的那种？” 有人看上有主的男人。 “是啊，以前我卫生员，就是在乡下，咋了？” “那啥，你，留心点。” 谭绵绵一头雾水，后知后觉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后摇摇头：“我老公不是那种人。” 女生叹了一口气，再漂亮的女人，也吃恩爱一生这一套啊。 谭绵绵勾着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认为她需要多留心。 女生一开始怎么都不肯说，后来才表示，学校有个姐姐看上季延了，唱歌写信都做了，还组织什么学习角，要季延讲讲下地种地啥的。 “噗！”谭绵绵摆摆手：“不好意思，就是这个下地讲座我也想听。” 季延是能干活，但更多的是倾向于在黑市捞钱找食，以及对木匠活儿感兴趣，你都不了解这个男人，就让他将下地干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图啥呢，图季延下地干活讲得好？ “你不担心妈？” “不担心，如果真有这一天，哭着离开的又不是我。”谭绵绵认为自己在感情上还是很想得开的。 第440章 脏水自己留着玩吧 “谢谢你陪我说话，这个送你。”谭绵绵分出一饭盒的煎包，之后也不等人了，靠着年轻，顺利混进了学校。 这个点因为是午休，所以出现这么个人走动也不显得突兀。 但她抱着手臂靠在墙角看人家学习会，就有人注意了。 “你是哪个班级的啊，我们这儿不欢迎没有参加共同生产学习会的新人。”有个戴眼镜的斯文女人站起来。 谭绵绵精准的发现，这人就脸是白的，脖子往下肤色暗沉，她靠近被两个男同学围着的季延，问他：“欸？学习种地还要特地化妆来学啊，我认为，真想学到精髓，得带人家去流汗啊，你说是不是啊季同志。” 季延点点头，谭绵绵都还没开口问两句关于所谓追求者的事，就瞧见了一个细节。 季延的衣服上绣着三个字，有老婆。 “什么时候缝的，我都没发现。”谭绵绵的信任没落空，坐在季延身边。 季延说胡乱弄的，看起来不太想解释。 “学习一阵了，休息时间了就不要那么折磨自己了，上课多花点心思比什么花里胡哨的都重要。” 说着煎包摆出来，跟季延玩得好的急人不客气的捏着吃，还夸嫂子手艺好。 那个戴眼镜的女人眯着眼看了看谭绵绵一来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气不打一处来。 席爱军一直觉得季延这种男人要么优秀要么手里有钱，为什么不找这种人处对象，以后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反过来指责对方骗人。 可季延对她的回应是：人丑，还是多读。 好，那她就用读书的名义接近，让他没办法拒绝全班根正苗红的团体活动，然后给他展示自己的好学。 随后就发现，季延给他自己衣服上贴了有老婆三个字，席爱军已经够生气了。 谁能想得到，季延的老婆竟然那么年轻漂亮！！！ 很快，她的熊熊火焰烧得更旺盛了，因为有人问她今天怎么有空来，她说今天没排她主刀！！ 竟然还是个那么年轻的主刀医生！ “啊！我知道你，你是不是那个悍医！省城医院那个，人家站不起来了快断气了，你给人硬生生救活人还能正常上班，有个人皮肤都没了，你用鱼皮辅助治疗给人家保命！对了对了，我们学校高从军学长也是你施救的！” 谭绵绵点头，认下了这些名头，也确实是她做的啊。 “没想到嫂子还是个医生。” “弟妹真是年轻有为。” 比季延大的人不少，是喊她弟妹的。 比季延小的或者同龄的，甚至大一两岁的，都叫她嫂子。 没办法，嫂子气场一米八，不是年龄确实没办法跟着叫哥，他们也想叫嫂子来着。 “这位同志，这是我们的学习场合，你这带东西来吃不太合适，要是我就不会这样没礼貌的打断别人的学习。” “欸？你耳朵是不是不好，我刚没说吗，有这个时间搞名堂，听什么下地干活，你倒是真的出去实践，放个嘴炮有什么意思？还有，上课期间的内容都没消化呢就开辟这些，纯属浪费时间！ 我进门说了你们好，落座分享我的美食，被你瞪好几眼尽量装作没看见，怎么，不礼貌的还成了我？你那么认真，专业成绩怎么样啊，在学校赫赫有名了没有，做了多少贡献？” 想玩泼脏水啊，得了，脏水你留着自己玩。 第440章 脏水自己留着玩吧 “谢谢你陪我说话，这个送你。”谭绵绵分出一饭盒的煎包，之后也不等人了，靠着年轻，顺利混进了学校。 这个点因为是午休，所以出现这么个人走动也不显得突兀。 但她抱着手臂靠在墙角看人家学习会，就有人注意了。 “你是哪个班级的啊，我们这儿不欢迎没有参加共同生产学习会的新人。”有个戴眼镜的斯文女人站起来。 谭绵绵精准的发现，这人就脸是白的，脖子往下肤色暗沉，她靠近被两个男同学围着的季延，问他：“欸？学习种地还要特地化妆来学啊，我认为，真想学到精髓，得带人家去流汗啊，你说是不是啊季同志。” 季延点点头，谭绵绵都还没开口问两句关于所谓追求者的事，就瞧见了一个细节。 季延的衣服上绣着三个字，有老婆。 “什么时候缝的，我都没发现。”谭绵绵的信任没落空，坐在季延身边。 季延说胡乱弄的，看起来不太想解释。 “学习一阵了，休息时间了就不要那么折磨自己了，上课多花点心思比什么花里胡哨的都重要。” 说着煎包摆出来，跟季延玩得好的急人不客气的捏着吃，还夸嫂子手艺好。 那个戴眼镜的女人眯着眼看了看谭绵绵一来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气不打一处来。 席爱军一直觉得季延这种男人要么优秀要么手里有钱，为什么不找这种人处对象，以后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反过来指责对方骗人。 可季延对她的回应是：人丑，还是多读。 好，那她就用读书的名义接近，让他没办法拒绝全班根正苗红的团体活动，然后给他展示自己的好学。 随后就发现，季延给他自己衣服上贴了有老婆三个字，席爱军已经够生气了。 谁能想得到，季延的老婆竟然那么年轻漂亮！！！ 很快，她的熊熊火焰烧得更旺盛了，因为有人问她今天怎么有空来，她说今天没排她主刀！！ 竟然还是个那么年轻的主刀医生！ “啊！我知道你，你是不是那个悍医！省城医院那个，人家站不起来了快断气了，你给人硬生生救活人还能正常上班，有个人皮肤都没了，你用鱼皮辅助治疗给人家保命！对了对了，我们学校高从军学长也是你施救的！” 谭绵绵点头，认下了这些名头，也确实是她做的啊。 “没想到嫂子还是个医生。” “弟妹真是年轻有为。” 比季延大的人不少，是喊她弟妹的。 比季延小的或者同龄的，甚至大一两岁的，都叫她嫂子。 没办法，嫂子气场一米八，不是年龄确实没办法跟着叫哥，他们也想叫嫂子来着。 “这位同志，这是我们的学习场合，你这带东西来吃不太合适，要是我就不会这样没礼貌的打断别人的学习。” “欸？你耳朵是不是不好，我刚没说吗，有这个时间搞名堂，听什么下地干活，你倒是真的出去实践，放个嘴炮有什么意思？还有，上课期间的内容都没消化呢就开辟这些，纯属浪费时间！ 我进门说了你们好，落座分享我的美食，被你瞪好几眼尽量装作没看见，怎么，不礼貌的还成了我？你那么认真，专业成绩怎么样啊，在学校赫赫有名了没有，做了多少贡献？” 想玩泼脏水啊，得了，脏水你留着自己玩。 第441章 不战就退！退！退！ 谭绵绵从来能喷。 只是平时没必要，不会主动乱喷罢了，毕竟想上嘴喷毒液了，也代表生气了，被调动情绪了，气大伤身啊。 那席爱军简直都没理由还站在原地，想跑，又觉得落了下乘。 这边谭绵绵已经和大家分享了包子，并且表示下次会带喜糖来。 季延任由媳妇发挥，他从头到尾都坚定，也不需要在这时候解释什么，只要媳妇这股子发完了，她不再一直惦记就成。 “你！你这个校外人员！快离开我们学校！” 哦呦？憋了半天就出来这么句话？ “我是校外人员，但休息时间，家属不能进来送饭？。”谭绵绵指了指几个已经空了的饭盒，之后一针见血：“而且，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呢，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下话难听到这程度，席爱军直接哇的一声跑远了，哭的时候还要讲究眼泪汪汪表情不崩，也是辛苦了。 谭绵绵和季延聊了两句，其他人顺便也知道了，她需要找助手，合格后能有正式工作。 “哎呦，我妹妹就是学护理的，对人可耐心了，而且一直在看医术，我家族这边头疼脑热的毛病，都她看好的。” “真这样的话，回头来医院找我我们见个面详谈。” “好嘞好嘞。”这推荐的人一脸高兴。 大家身边好像多多少少都有这么个适合推荐一下的人，甚至还有个同学路过，给谭绵绵推荐他的表姨做饭超级好吃。 “额，食堂是满员的。” 路过的人失望的离开了。 她在班级露脸，不过一小时的功夫，离开后，她的名字和事迹却在分分钟内传遍了整个校园。 关于她是季延的媳妇这件事，也全校无人不知。 这时候席爱军再想往他身边凑，就会有无数双眼睛无数张嘴巴在提示：“你不知道季延媳妇是谁吗？” “你不知道人家是有媳妇的吗？” 直接点的也知道席爱军什么人的就说。“要点脸。” 就这么的，谭绵绵还没用更绝的办法呢，就搞定了丈夫季延也在苦恼的烂桃花。 季延后来被徐老师喊去谈话，还以为老师要提醒自己不要因为私事对学生们造成影响呢。 结果老师说的是：“校长想问问，你家谭医生，打不打算在今年毕业生里头找助手，他有几个合适的人选推荐。” 毕竟等着分配工作，难免参差不齐，有些没背景却成绩很好人也不错的学生，要想留在城里发展，去谭绵绵那边，竞争可能会少一些。 谭绵绵下班就听丈夫说了，就让他尽管松口，实在有兴趣的，带上证明自己对学医和能学医的长处优势简历过来。 结果来的人多，却没几个，简历上所谓的经验，就是学生中当了干部，管过收钱，管过卫生点评。 谭绵绵：…… 面试了一圈，她只找到了两个合心意的。 一个是关小语，一个是吴梦。 前者是之前季延同学推荐的妹妹，今年才十九，能自己治一些常见病。 第441章 不战就退！退！退！ 谭绵绵从来能喷。 只是平时没必要，不会主动乱喷罢了，毕竟想上嘴喷毒液了，也代表生气了，被调动情绪了，气大伤身啊。 那席爱军简直都没理由还站在原地，想跑，又觉得落了下乘。 这边谭绵绵已经和大家分享了包子，并且表示下次会带喜糖来。 季延任由媳妇发挥，他从头到尾都坚定，也不需要在这时候解释什么，只要媳妇这股子发完了，她不再一直惦记就成。 “你！你这个校外人员！快离开我们学校！” 哦呦？憋了半天就出来这么句话？ “我是校外人员，但休息时间，家属不能进来送饭？。”谭绵绵指了指几个已经空了的饭盒，之后一针见血：“而且，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呢，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下话难听到这程度，席爱军直接哇的一声跑远了，哭的时候还要讲究眼泪汪汪表情不崩，也是辛苦了。 谭绵绵和季延聊了两句，其他人顺便也知道了，她需要找助手，合格后能有正式工作。 “哎呦，我妹妹就是学护理的，对人可耐心了，而且一直在看医术，我家族这边头疼脑热的毛病，都她看好的。” “真这样的话，回头来医院找我我们见个面详谈。” “好嘞好嘞。”这推荐的人一脸高兴。 大家身边好像多多少少都有这么个适合推荐一下的人，甚至还有个同学路过，给谭绵绵推荐他的表姨做饭超级好吃。 “额，食堂是满员的。” 路过的人失望的离开了。 她在班级露脸，不过一小时的功夫，离开后，她的名字和事迹却在分分钟内传遍了整个校园。 关于她是季延的媳妇这件事，也全校无人不知。 这时候席爱军再想往他身边凑，就会有无数双眼睛无数张嘴巴在提示：“你不知道季延媳妇是谁吗？” “你不知道人家是有媳妇的吗？” 直接点的也知道席爱军什么人的就说。“要点脸。” 就这么的，谭绵绵还没用更绝的办法呢，就搞定了丈夫季延也在苦恼的烂桃花。 季延后来被徐老师喊去谈话，还以为老师要提醒自己不要因为私事对学生们造成影响呢。 结果老师说的是：“校长想问问，你家谭医生，打不打算在今年毕业生里头找助手，他有几个合适的人选推荐。” 毕竟等着分配工作，难免参差不齐，有些没背景却成绩很好人也不错的学生，要想留在城里发展，去谭绵绵那边，竞争可能会少一些。 谭绵绵下班就听丈夫说了，就让他尽管松口，实在有兴趣的，带上证明自己对学医和能学医的长处优势简历过来。 结果来的人多，却没几个，简历上所谓的经验，就是学生中当了干部，管过收钱，管过卫生点评。 谭绵绵：…… 面试了一圈，她只找到了两个合心意的。 一个是关小语，一个是吴梦。 前者是之前季延同学推荐的妹妹，今年才十九，能自己治一些常见病。 第442章 又一年 后者是院长推荐的，和谭绵绵同年，学过的典籍特别多，但有点武侠王语嫣那味儿了，实践上差了一点。 其他人没被选上做助手，不是不好，是没达到谭绵绵想要的标准线，谭绵绵没兴趣从幼儿园版的基础内容开始教起。 她是比较随心的，两个实习的姑娘紧赶慢赶，在她身边一个月，堪比在外头学一年。 时间匆匆，入了冬，谭绵绵的活儿少了，冬季人都少出门，得病的无非就是感冒发烧，基本都犯不着报告到她那边。 人清闲了，教学生的时间也就更多了，才两个多月的功夫，她教出来的两个助手，已经有人在接触，科室也抢着要。 对此，谭绵绵都是nonono，这两助手最少再放身边磨砺一两年，要不自己名声可不好维持了。 至于两位助手自己的想法？ 关晓语：“哪有学两个月出师的，三年后我在考虑这种问题。” 吴梦：“我可以跟你，但是你医学造诣上，能比我老师还好吗？” 那是比不上，只能暂时放弃拉拢。 季延也放了假，假期他还不算空闲，跟自己心仪的也心仪他的老师实地勘测去了，两人有时候天都见不到一次面。 那徐老师还担心呢，自己这样，会不会影响学生家庭感情。 季延却拍拍胸脯：“我媳妇还交代我不要冻着了，给您的皮鞋手套大衣还有取暖的药酒，都是我媳妇提供的，她支持我有自己的事业。” 徐老师苦笑，心中闪过一丝酸涩。 娘的，这年轻人运道真他么好上天还翱翔几万里。 运气极好的季延也是个香饽饽，学校组织的学生管理组织，没少盯上他的钱，有什么活动，经常来拉赞助。 季延是看上的活动就出一点，没看上的直接说媳妇管得严。 至于什么男人尊严，又不是体验在管钱和拿捏经济命脉的。 一学期里荣誉、成绩，表现，以及学习生活双兼顾，那才是季延认为的尊严。 最冷的时候，是过年了，两人都没回乡下，季延自己提前准备了一份礼托人带去给亲妈过年，然后和妻子懒了五天五夜。 初八的时候车子通了，他们才带着一些礼物回去一趟，几个熟人那边走走。 当初熟悉的人，在这半年多里，也各自有了更值得投入的新生活。 朋友再聚，聚的也就是情怀了。 两人刚回城里专家楼，还在打扫卫生呢，天寒地冻的，张姐哆嗦着上门，求谭绵绵检查一下她孩子。 谭绵绵记得放假之前看过，那孩子情况非常稳定，怎么会突然危急到需要自己再去救命的程度？ 披上大衣追上张姐，找到了她的儿子。 检查过后谭绵绵拧眉，打发张姐去端水。 “为什么自己断药？” 被看出小九九，张姐的儿子摇摇头：“妈妈很累，我不想拖累她，那么冷，她要扫雪，手要一遍遍入水，有时候病人和家属都能随便使唤她，擦洗不干净，还要被人一直指着骂，如果不是我，妈妈都不需要干这种活儿。” 说着问谭绵绵：“我知道你是个好大夫，你很有本事，可我只想求你，有没有死了不痛苦的办法，我不想妈妈看到我难看的样子。” 第442章 又一年 后者是院长推荐的，和谭绵绵同年，学过的典籍特别多，但有点武侠王语嫣那味儿了，实践上差了一点。 其他人没被选上做助手，不是不好，是没达到谭绵绵想要的标准线，谭绵绵没兴趣从幼儿园版的基础内容开始教起。 她是比较随心的，两个实习的姑娘紧赶慢赶，在她身边一个月，堪比在外头学一年。 时间匆匆，入了冬，谭绵绵的活儿少了，冬季人都少出门，得病的无非就是感冒发烧，基本都犯不着报告到她那边。 人清闲了，教学生的时间也就更多了，才两个多月的功夫，她教出来的两个助手，已经有人在接触，科室也抢着要。 对此，谭绵绵都是nonono，这两助手最少再放身边磨砺一两年，要不自己名声可不好维持了。 至于两位助手自己的想法？ 关晓语：“哪有学两个月出师的，三年后我在考虑这种问题。” 吴梦：“我可以跟你，但是你医学造诣上，能比我老师还好吗？” 那是比不上，只能暂时放弃拉拢。 季延也放了假，假期他还不算空闲，跟自己心仪的也心仪他的老师实地勘测去了，两人有时候天都见不到一次面。 那徐老师还担心呢，自己这样，会不会影响学生家庭感情。 季延却拍拍胸脯：“我媳妇还交代我不要冻着了，给您的皮鞋手套大衣还有取暖的药酒，都是我媳妇提供的，她支持我有自己的事业。” 徐老师苦笑，心中闪过一丝酸涩。 娘的，这年轻人运道真他么好上天还翱翔几万里。 运气极好的季延也是个香饽饽，学校组织的学生管理组织，没少盯上他的钱，有什么活动，经常来拉赞助。 季延是看上的活动就出一点，没看上的直接说媳妇管得严。 至于什么男人尊严，又不是体验在管钱和拿捏经济命脉的。 一学期里荣誉、成绩，表现，以及学习生活双兼顾，那才是季延认为的尊严。 最冷的时候，是过年了，两人都没回乡下，季延自己提前准备了一份礼托人带去给亲妈过年，然后和妻子懒了五天五夜。 初八的时候车子通了，他们才带着一些礼物回去一趟，几个熟人那边走走。 当初熟悉的人，在这半年多里，也各自有了更值得投入的新生活。 朋友再聚，聚的也就是情怀了。 两人刚回城里专家楼，还在打扫卫生呢，天寒地冻的，张姐哆嗦着上门，求谭绵绵检查一下她孩子。 谭绵绵记得放假之前看过，那孩子情况非常稳定，怎么会突然危急到需要自己再去救命的程度？ 披上大衣追上张姐，找到了她的儿子。 检查过后谭绵绵拧眉，打发张姐去端水。 “为什么自己断药？” 被看出小九九，张姐的儿子摇摇头：“妈妈很累，我不想拖累她，那么冷，她要扫雪，手要一遍遍入水，有时候病人和家属都能随便使唤她，擦洗不干净，还要被人一直指着骂，如果不是我，妈妈都不需要干这种活儿。” 说着问谭绵绵：“我知道你是个好大夫，你很有本事，可我只想求你，有没有死了不痛苦的办法，我不想妈妈看到我难看的样子。” 第443章 你想带走你母亲就直说 这。 安乐死？ 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只是提案给没治且经济情况不允许继续治疗的个例。 就算现在有，他也不是必死的绝症，没必要走到那一步，好好治疗的话，最少也能保持三十来年的生命，三十年后的医疗条件更好了, 有可能更加延长。 要她给一个少年这种东西，她是做不到的。 而且…… “你想直接带走你妈，就直说。”谭绵绵只用一句话就击溃了小娃子强忍的，努力忽略的东西。“你很辛苦，你妈就不辛苦了？她只有你，不说你以后要如何如何出息，你连一条命都不为她留吗？” 说起来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 但如果能绑住一个无辜的生命，她倒觉得，自己能做这个坏人。 深吸一口气，谭绵绵问他。“打扫会吗？” “啊？” “我雇用你，给我家打扫，每天两块钱，双休日放假，来吗。” 少年眼里崩裂出希望：“两，两块？” 那他一个月能挣钱，都比妈妈多了。 “但是有条件，眼下没有专门雇人打扫家里，要是被人知道，我会惹上麻烦，所以你，接受我对你的医疗帮助，人家问起你, 你就说为了报答我。” 少年脸上的惊喜已经变质, 再次留下了眼泪，这一次流的，不是绝望, 而是感谢, 感动，和对生命的流连。 谭绵绵愿意伸把手的事情，张姐很快也知道了，她自己在家里好好哭过了一场，次日来见谭绵绵的时候已经整理好情绪。 和谭医生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她是什么性子的，最不喜欢黏黏糊糊，而且也不跟人来假装虚伪那一套，说什么就做什么，才是她乐意看到的画面，因此推辞感谢磕头这种会引起反感的事情，她都没做，只是双休日会特意来给夫妻两个做饭吃。 平时给谭绵绵准备的早餐更加的合心意了。 要不是医院这边有福利和工位舍不得放手，又不好意思添太多麻烦给谭绵绵，估计张姐都要成谭绵绵专属厨娘了。 七七年的生活日常，和平时没什么大的不同，也就是今年可以高考了, 万千学子、下乡的青年，知道消息的都踊跃的参与了这场比拼, 这场博弈。 为什么说是博弈，也只有经历过这十年的读书人才了解。 谭绵绵能体会的，也就那么一二分的理解，两三分的共情。 一天工作结束，谭绵绵正好撞见医疗器械的干事过来和院长见面，她作为医院的骨干核心，自然是被邀请一起参与会议。 落座后才得知，人家是来合作一个新型手套的，样品谭绵绵看过了：“还不错，已经比市面上这些薄多了，但是韧性，能保障吗？” “不是故意撕拉剪破，或者手太大，就不会出问题，概率非常小。” “嗯。”谭绵绵的问题问完了，院长那边自己看着没问题，见谭绵绵也是这个表示，就愿意合作长期订购这种手套。 但是数量并不大。 (本章完) 第443章 你想带走你母亲就直说 这。 安乐死？ 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只是提案给没治且经济情况不允许继续治疗的个例。 就算现在有，他也不是必死的绝症，没必要走到那一步，好好治疗的话，最少也能保持三十来年的生命，三十年后的医疗条件更好了, 有可能更加延长。 要她给一个少年这种东西，她是做不到的。 而且…… “你想直接带走你妈，就直说。”谭绵绵只用一句话就击溃了小娃子强忍的，努力忽略的东西。“你很辛苦，你妈就不辛苦了？她只有你，不说你以后要如何如何出息，你连一条命都不为她留吗？” 说起来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 但如果能绑住一个无辜的生命，她倒觉得，自己能做这个坏人。 深吸一口气，谭绵绵问他。“打扫会吗？” “啊？” “我雇用你，给我家打扫，每天两块钱，双休日放假，来吗。” 少年眼里崩裂出希望：“两，两块？” 那他一个月能挣钱，都比妈妈多了。 “但是有条件，眼下没有专门雇人打扫家里，要是被人知道，我会惹上麻烦，所以你，接受我对你的医疗帮助，人家问起你, 你就说为了报答我。” 少年脸上的惊喜已经变质, 再次留下了眼泪，这一次流的，不是绝望, 而是感谢, 感动，和对生命的流连。 谭绵绵愿意伸把手的事情，张姐很快也知道了，她自己在家里好好哭过了一场，次日来见谭绵绵的时候已经整理好情绪。 和谭医生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她是什么性子的，最不喜欢黏黏糊糊，而且也不跟人来假装虚伪那一套，说什么就做什么，才是她乐意看到的画面，因此推辞感谢磕头这种会引起反感的事情，她都没做，只是双休日会特意来给夫妻两个做饭吃。 平时给谭绵绵准备的早餐更加的合心意了。 要不是医院这边有福利和工位舍不得放手，又不好意思添太多麻烦给谭绵绵，估计张姐都要成谭绵绵专属厨娘了。 七七年的生活日常，和平时没什么大的不同，也就是今年可以高考了, 万千学子、下乡的青年，知道消息的都踊跃的参与了这场比拼, 这场博弈。 为什么说是博弈，也只有经历过这十年的读书人才了解。 谭绵绵能体会的，也就那么一二分的理解，两三分的共情。 一天工作结束，谭绵绵正好撞见医疗器械的干事过来和院长见面，她作为医院的骨干核心，自然是被邀请一起参与会议。 落座后才得知，人家是来合作一个新型手套的，样品谭绵绵看过了：“还不错，已经比市面上这些薄多了，但是韧性，能保障吗？” “不是故意撕拉剪破，或者手太大，就不会出问题，概率非常小。” “嗯。”谭绵绵的问题问完了，院长那边自己看着没问题，见谭绵绵也是这个表示，就愿意合作长期订购这种手套。 但是数量并不大。 (本章完) 第444章 季延人都麻了 怎么说呢，之前合作的厂家合作那么多年了，那都是有指标的，这边就算想用新的，一要跟人家有个慢慢解绑的时间，二来呢，也要看看这新产品是不是和样品一个质量的。 如果不错, 才可以考虑继续合作。 送走医疗手套厂家，谭绵绵往家去。 刚到家就发现丈夫已经久候多时了。 “你看，红裙子。”他不知道哪里寻摸来的一条红色裙子。 谭绵绵换上红，那叫一个人面桃花相映红，本身就是皮肤白皙，加上不用出门的工作，那是白上加白，跟红裙子特别搭配。 季延看谭绵绵黑鞋红裙, 头发长时间绑着辫子松开却成了波浪卷的模样，看得都移不开视线。“我就知道，它该是你的。” 没有人穿的，比你更好看了。 谭绵绵刚要夸奖他眼光好，就被人堵住了嘴。 然后怎样，看床铺乱成什么样，鞋子一只在地上一只在床尾就知道了。 当七七年的冬天再次来临，解酒药厂和建玲妈妈那边的红利一起在年前到了，合计是两万六千多。 解酒药厂六千多，两万是本省城药厂的。 谭绵绵捏着钱和季延一起商量了一下，五千块丢给季延去在过年前赚一波零花。 一万块给医院，进医疗器材的时候给自己的实验室备份。 存了一万不懂，还有千把块的零钱，就拿去买买买了。 买买买真有意思, 就是有点费钱包, 新款的手表挺不错的，男女款都买，花了三百五十员, 其实手表就值三百, 五十块是买票买的。 好酒、款式合眼缘的外套、新上的床品，毛毯，看顺眼了就买下，往家里搬。 加上买点细粮，肉冻上，这千把块倒是很快就消耗完了。 接近年关的时候，季延不往黑市倒腾了，还给了谭绵绵五千块的投资钱，顺便带回来两千块的盈利，以及一大堆吃的用的，看起来都是单位的福利物品，也不知道是厂子卖的还是缺钱的工人换钱的。 总之家里的年货，甚至不用专门出去买，就已经满满登登，还分了点给张姐、小芳、李主任、院长等人。 距离过年还有两天的时候谭绵绵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一诊脉。 嗐。 都说医者不自医，那就是说的一种灯下黑，她没发现，自己肚子里多了一条小生命。 是的，她怀孕了。 掐指一算，距离自己的生孩子计划, 还差了几年。 不过，孩子是婚姻的美好产物也是季延期待的，来了就是意外之喜。 她有钱有工作，季延有门路，有学历也是个大学生了，家里还没有恶婆婆能拿捏自己，也有在家里帮忙做家务的人，她啥都不怕不担心，于是非常坦然的接受，并且直接告诉了放学的季延。 季延这天是去野外挖到了一种冬日也开的野花，盆栽直接就从手上掉下来，他，人都麻了。 好久才缓和过来，将手放在谭绵绵的手上。 “孩子？” 谭绵绵温和微笑，已经初具母亲的柔和：“对，里面有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本章完) 第444章 季延人都麻了 怎么说呢，之前合作的厂家合作那么多年了，那都是有指标的，这边就算想用新的，一要跟人家有个慢慢解绑的时间，二来呢，也要看看这新产品是不是和样品一个质量的。 如果不错, 才可以考虑继续合作。 送走医疗手套厂家，谭绵绵往家去。 刚到家就发现丈夫已经久候多时了。 “你看，红裙子。”他不知道哪里寻摸来的一条红色裙子。 谭绵绵换上红，那叫一个人面桃花相映红，本身就是皮肤白皙，加上不用出门的工作，那是白上加白，跟红裙子特别搭配。 季延看谭绵绵黑鞋红裙, 头发长时间绑着辫子松开却成了波浪卷的模样，看得都移不开视线。“我就知道，它该是你的。” 没有人穿的，比你更好看了。 谭绵绵刚要夸奖他眼光好，就被人堵住了嘴。 然后怎样，看床铺乱成什么样，鞋子一只在地上一只在床尾就知道了。 当七七年的冬天再次来临，解酒药厂和建玲妈妈那边的红利一起在年前到了，合计是两万六千多。 解酒药厂六千多，两万是本省城药厂的。 谭绵绵捏着钱和季延一起商量了一下，五千块丢给季延去在过年前赚一波零花。 一万块给医院，进医疗器材的时候给自己的实验室备份。 存了一万不懂，还有千把块的零钱，就拿去买买买了。 买买买真有意思, 就是有点费钱包, 新款的手表挺不错的，男女款都买，花了三百五十员, 其实手表就值三百, 五十块是买票买的。 好酒、款式合眼缘的外套、新上的床品，毛毯，看顺眼了就买下，往家里搬。 加上买点细粮，肉冻上，这千把块倒是很快就消耗完了。 接近年关的时候，季延不往黑市倒腾了，还给了谭绵绵五千块的投资钱，顺便带回来两千块的盈利，以及一大堆吃的用的，看起来都是单位的福利物品，也不知道是厂子卖的还是缺钱的工人换钱的。 总之家里的年货，甚至不用专门出去买，就已经满满登登，还分了点给张姐、小芳、李主任、院长等人。 距离过年还有两天的时候谭绵绵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一诊脉。 嗐。 都说医者不自医，那就是说的一种灯下黑，她没发现，自己肚子里多了一条小生命。 是的，她怀孕了。 掐指一算，距离自己的生孩子计划, 还差了几年。 不过，孩子是婚姻的美好产物也是季延期待的，来了就是意外之喜。 她有钱有工作，季延有门路，有学历也是个大学生了，家里还没有恶婆婆能拿捏自己，也有在家里帮忙做家务的人，她啥都不怕不担心，于是非常坦然的接受，并且直接告诉了放学的季延。 季延这天是去野外挖到了一种冬日也开的野花，盆栽直接就从手上掉下来，他，人都麻了。 好久才缓和过来，将手放在谭绵绵的手上。 “孩子？” 谭绵绵温和微笑，已经初具母亲的柔和：“对，里面有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本章完) 第445章 孕期上 季延心里的情绪，像是暴风雨期的海面，你看它威慑力不大，其实惊涛骇浪已经袭来。 好好一男的，竟然直接哭了。 谭绵绵安抚了好一会，季延才说：“我从认识你就觉得你是个想法个性都非常独立，也比较喜欢按计划做事的人，可我发现，你总是在为我破例，你自己说的二十二之后再考虑要孩子比较合适，等我上大学了你也提过我毕业了咱再要孩子会相对舒服，可是……” 孩子意外来了，你却能直接推翻自己的计划。 就像是结婚。 就像是生活中很多决定…… 谭绵绵笑死了，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到，捏着他的腮帮子：“傻了？那是因为你也对我好！笨死了别哭了。” 不管是什么感情，只要不是极端的，那都需要经营，需要有来有往。 友情上，你能一直帮助一个朋友，她遇到困难你帮，你遇到困难她却无辜的说没办法，甚至安慰的话都说不全？一次两次你觉得你肚量大能包容，十次八次呢？ 亲情上，就连父母子女，一方被索取久了，或者被压榨久了，你认为等弱势的一方想通了、起飞了，能不立马离开你吗？ 感情就更别说了，还不如上头两个稳定呢，抛开恋爱脑和舔狗这两种极端情况，那女情感更是容不下只单方付出。 “所以啊，你觉得的幸福，是因为我也从你身上体会到了，我们就是幸福加幸福，理解加理解，双倍的。”结婚是你眼巴巴的，生孩子也是你眼巴巴的，我怎么可能不注意到呢。 你甚至为我改变了生活的结构和生活的环境，每时每刻都会考虑到我们的未来。 更有甚者，你就是那恋爱脑了，一直追着我的脚步走。 “辛苦了，孩子爸。”谭绵绵忽然说道。 季延眼泪又唰一下掉下来了，紧紧将媳妇抱在怀里。“谢谢你，我爱你，孩子妈。” 谭绵绵干呕一下。 是反应过来后被肉麻的，也是生理因素。 怀孕了之后，会出现一些没办法控制的反应，于是谭绵绵暂时推掉一些血肉模糊的手术，怀孕的时候对气味敏感，哪怕她不怕那些画面，口罩也不是能抵挡一切的，之前有个糖尿病足，差点把她熏死， 这还算她强大了，一群打辅助的实习医生全部都阵亡，一个接一个出去呕吐，据说是后来十几天半个月的，都不敢再吃荤菜。 谭绵绵自己就是大夫，已经能通过不伤身的手段来降低一些孕期不良反应了，孕妇饿得快吃得又不多，加餐的事情有个张姐全权管着，孕妇情绪很难保持绝对平稳，所以工作上的事，院长也安排她暂时做咨询开方以及新成立的不孕不育科坐诊，因此并不算是辛苦的孕期。 转眼清明到了，谭绵绵和季延回去祭祖，又见到亲婆婆过来找自己，说想跟过去城里带孩子，看着她是乖顺了不少，人也少了很多戾气，看着甚至有点可怜的样子。 第445章 孕期上 季延心里的情绪，像是暴风雨期的海面，你看它威慑力不大，其实惊涛骇浪已经袭来。 好好一男的，竟然直接哭了。 谭绵绵安抚了好一会，季延才说：“我从认识你就觉得你是个想法个性都非常独立，也比较喜欢按计划做事的人，可我发现，你总是在为我破例，你自己说的二十二之后再考虑要孩子比较合适，等我上大学了你也提过我毕业了咱再要孩子会相对舒服，可是……” 孩子意外来了，你却能直接推翻自己的计划。 就像是结婚。 就像是生活中很多决定…… 谭绵绵笑死了，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到，捏着他的腮帮子：“傻了？那是因为你也对我好！笨死了别哭了。” 不管是什么感情，只要不是极端的，那都需要经营，需要有来有往。 友情上，你能一直帮助一个朋友，她遇到困难你帮，你遇到困难她却无辜的说没办法，甚至安慰的话都说不全？一次两次你觉得你肚量大能包容，十次八次呢？ 亲情上，就连父母子女，一方被索取久了，或者被压榨久了，你认为等弱势的一方想通了、起飞了，能不立马离开你吗？ 感情就更别说了，还不如上头两个稳定呢，抛开恋爱脑和舔狗这两种极端情况，那女情感更是容不下只单方付出。 “所以啊，你觉得的幸福，是因为我也从你身上体会到了，我们就是幸福加幸福，理解加理解，双倍的。”结婚是你眼巴巴的，生孩子也是你眼巴巴的，我怎么可能不注意到呢。 你甚至为我改变了生活的结构和生活的环境，每时每刻都会考虑到我们的未来。 更有甚者，你就是那恋爱脑了，一直追着我的脚步走。 “辛苦了，孩子爸。”谭绵绵忽然说道。 季延眼泪又唰一下掉下来了，紧紧将媳妇抱在怀里。“谢谢你，我爱你，孩子妈。” 谭绵绵干呕一下。 是反应过来后被肉麻的，也是生理因素。 怀孕了之后，会出现一些没办法控制的反应，于是谭绵绵暂时推掉一些血肉模糊的手术，怀孕的时候对气味敏感，哪怕她不怕那些画面，口罩也不是能抵挡一切的，之前有个糖尿病足，差点把她熏死， 这还算她强大了，一群打辅助的实习医生全部都阵亡，一个接一个出去呕吐，据说是后来十几天半个月的，都不敢再吃荤菜。 谭绵绵自己就是大夫，已经能通过不伤身的手段来降低一些孕期不良反应了，孕妇饿得快吃得又不多，加餐的事情有个张姐全权管着，孕妇情绪很难保持绝对平稳，所以工作上的事，院长也安排她暂时做咨询开方以及新成立的不孕不育科坐诊，因此并不算是辛苦的孕期。 转眼清明到了，谭绵绵和季延回去祭祖，又见到亲婆婆过来找自己，说想跟过去城里带孩子，看着她是乖顺了不少，人也少了很多戾气，看着甚至有点可怜的样子。 第446章 孕期下 但谭绵绵只是怀孕了，又不是圣母病了，直接拒绝：“我那边有人一天给我做六顿饭，都不带重样的，水果蔬菜肉全都是给我凌晨五六点起来去蹲最新鲜的，家务我是一点都碰不到，倒杯水人家都上赶着给我端，您能做到吗？” “不仅如此，人家儿子的病我治疗好转的，别说给我摆脸色，闹别扭了，把我当菩萨一样，你能做到吗？” 别说两样，光是一天做六顿饭就叫这个所谓的亲婆婆望而却步了，嘴巴倒是想硬气：“不会我可以学，毕竟你肚子里是我季家的亲孙子。” “好啊，我在这里会逗留三天左右，这三天，我就等着婆婆你送的菜来了。”说着甩了五十块。 这五十块可不老少了，季玉妈拿回去兴致勃勃，为了去城里过好日子努力。 第一顿，一大早的肥腻的没去过油的鸡汤端过来，第二顿，上午十点送的谭绵绵没动过的鸡汤，里面加了细面条，第三顿中午的时候多配了一个炒青菜，谭绵绵甚至看到了一条细细的虫。 都不用谭绵绵说，季姑姑直接在季玉妈送第四顿饭，五个肥肉包子，五个煮鸡蛋的时候，摆上了她准备的菜。 银耳羹，小碗装的，还点缀几个枸杞，南瓜窝窝头，精致小巧两口就能吃完，食材只用口感最好的部位给做的，还按照谭绵绵的需求，摆了几颗坚果，几片水果，一个加餐吃得好几个精致小碗摆着，分量不多，足够一个孕妇吃的，还一点都不含糊。 对比之下，季玉妈做的何止是粗糙，掰开的包子油露出来，已经要把谭绵绵看得吐出来了。 季玉妈也明白了，谭绵绵所谓的不重样，不是说赠点减点，好东西的标准也不是肥肉鸡汤大鸡蛋。 季玉妈实在不敢再来献丑，但是五十块钱，是别想要回来了，但是买了个清净。 “本来回家一趟，给老人一点体己也是应该的。”谭绵绵说着，出去转悠一圈，把自己给婆婆五十块买鸡吃的事儿给散出去了。 还在抱怨这个儿媳妇太金贵，鸡汤都不当好东西的季玉妈：？？？？？ 回乡逗留的第三天，夫妻两故地重游，去了季延的“秘密基地”。 这里还是很少有人踏足，山谷里环绕山间的云雾不沾惹凡尘缥缈又仙气，金黄色的野花点缀其中。 估计是菊科中的一种，小小的，却数量众多，有点金色海浪的意思了。 以前出过鱼的那个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干涸了，那边长了直直的茎秆，不知道是什么作物。 “你第一次带我来，我还差点摔跤了。” 当时真以为季延是带自己来浪漫一下，结果好几个朋友在这里烤肉。 “哈哈哈。”季延寻思着，忽然想把这一片地都归自家有，有些回忆，不想它以后落入他处。 两人看了一会风景就要离开，季延却咦了一声。 谭绵绵扭头看他，却看见季延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没错，这东西！我和老师外出的时候见过！” 谭绵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就是野花吗？ 有什么特别的？ 第446章 孕期下 但谭绵绵只是怀孕了，又不是圣母病了，直接拒绝：“我那边有人一天给我做六顿饭，都不带重样的，水果蔬菜肉全都是给我凌晨五六点起来去蹲最新鲜的，家务我是一点都碰不到，倒杯水人家都上赶着给我端，您能做到吗？” “不仅如此，人家儿子的病我治疗好转的，别说给我摆脸色，闹别扭了，把我当菩萨一样，你能做到吗？” 别说两样，光是一天做六顿饭就叫这个所谓的亲婆婆望而却步了，嘴巴倒是想硬气：“不会我可以学，毕竟你肚子里是我季家的亲孙子。” “好啊，我在这里会逗留三天左右，这三天，我就等着婆婆你送的菜来了。”说着甩了五十块。 这五十块可不老少了，季玉妈拿回去兴致勃勃，为了去城里过好日子努力。 第一顿，一大早的肥腻的没去过油的鸡汤端过来，第二顿，上午十点送的谭绵绵没动过的鸡汤，里面加了细面条，第三顿中午的时候多配了一个炒青菜，谭绵绵甚至看到了一条细细的虫。 都不用谭绵绵说，季姑姑直接在季玉妈送第四顿饭，五个肥肉包子，五个煮鸡蛋的时候，摆上了她准备的菜。 银耳羹，小碗装的，还点缀几个枸杞，南瓜窝窝头，精致小巧两口就能吃完，食材只用口感最好的部位给做的，还按照谭绵绵的需求，摆了几颗坚果，几片水果，一个加餐吃得好几个精致小碗摆着，分量不多，足够一个孕妇吃的，还一点都不含糊。 对比之下，季玉妈做的何止是粗糙，掰开的包子油露出来，已经要把谭绵绵看得吐出来了。 季玉妈也明白了，谭绵绵所谓的不重样，不是说赠点减点，好东西的标准也不是肥肉鸡汤大鸡蛋。 季玉妈实在不敢再来献丑，但是五十块钱，是别想要回来了，但是买了个清净。 “本来回家一趟，给老人一点体己也是应该的。”谭绵绵说着，出去转悠一圈，把自己给婆婆五十块买鸡吃的事儿给散出去了。 还在抱怨这个儿媳妇太金贵，鸡汤都不当好东西的季玉妈：？？？？？ 回乡逗留的第三天，夫妻两故地重游，去了季延的“秘密基地”。 这里还是很少有人踏足，山谷里环绕山间的云雾不沾惹凡尘缥缈又仙气，金黄色的野花点缀其中。 估计是菊科中的一种，小小的，却数量众多，有点金色海浪的意思了。 以前出过鱼的那个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干涸了，那边长了直直的茎秆，不知道是什么作物。 “你第一次带我来，我还差点摔跤了。” 当时真以为季延是带自己来浪漫一下，结果好几个朋友在这里烤肉。 “哈哈哈。”季延寻思着，忽然想把这一片地都归自家有，有些回忆，不想它以后落入他处。 两人看了一会风景就要离开，季延却咦了一声。 谭绵绵扭头看他，却看见季延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没错，这东西！我和老师外出的时候见过！” 谭绵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就是野花吗？ 有什么特别的？ 第447章 年年岁岁 季延搂着她，眼中熠熠生辉：“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生长在金矿上的野花，以前我从未在意，村里也没有人在意，没想到……” 上了一趟大学，学了知识，见了市面，倒一眼认出了。 “确定是？如果不确定的话还是冷静点比较好。” “八九成了，我当然不会去乱叫，我会给上面打报告的，先请老师和师兄们来看看。” 这年头叫前辈们师兄师姐的多，叫学长什么的，还比较少。 谭绵绵随他，虽然听到脚底下是金矿着实是心动了一下，但这种东西敢惦记独占，那就是一个花生米。 回去城里后，季延果然开始忙活这件事，经过检测对比，这植物确实是只有在金矿上生长的，大队直接被圈起来了，还打电话催谭绵绵回去一趟。 为什么这里面还有谭绵绵的事儿呢，因为几年前她还是个队上的卫生员时因为药品不足的问题，和大队长一起商量种药么。 因为不想落人把柄口舌，就做主出资圈了一块地方，为大队种药，于情于理，都该让她回来一趟。 谭绵绵刚到大队就被人握手，亲切接待，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块地现在属于国家划圈的地方，让她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和压力。 简单来说就是，就算这块地你培育出价值了，现在国家说要就要。 而且眼下距离所谓分田到户还有那么一两年呢，谭绵绵就算有委屈那也没理说去啊。 干脆避免麻烦，直接说自己不在意，请他们随便处理。 因为识相，谭绵绵倒是得了一面锦旗和五百块钱。 这五百块钱和后世的五百块不可同日而语，几乎就是个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人家给，她就接着呗，随手放在二层小楼，作为日常开支。 大队的矿山秘密的开始挖掘，但时间一长也就不是秘密了，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尝试去偷挖，还真给人挖到一个狗头金，此后去的人更多，里头的人没办法，警告和普通处罚人家不在意，只能直接崩了两个，抓了十几个坐牢去，这才稳住了局面。 又是一年开学季，谭绵绵肚子开始抽疼，有所预感的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备产包”交给已经在家里照顾她的张姐，季延怕不够，又随手多带了一份。 里头的东西是个什么名目作用，他都知道，谭绵绵刚准备的时候，他就开始学习了，笔记做得比上学笔记还要认真。 四十分钟后，伴随着哇啊~，清脆嘹亮的喊声传出门外，季延猛地站起身，门被推开：“恭喜，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小孩子还健康得很，哭声很有劲啊。 孩子因为哭声和体型，在医院出名了一把。 最近几年，真的很少看到这么康健白胖的婴儿。 谭绵绵季延夫妻俩就地取材，就喊他声声。 因为孩子是九月一号出生，季延建议大名叫季开学。 谭绵绵表示那不太合适，就叫季声。 又符合小名，声同升学的升音，简单好记还好听。 “听你的。”孩子你生的，你怎么安排都是最合适的，季延心道，满眼都是媳妇孩子。 第447章 年年岁岁 季延搂着她，眼中熠熠生辉：“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生长在金矿上的野花，以前我从未在意，村里也没有人在意，没想到……” 上了一趟大学，学了知识，见了市面，倒一眼认出了。 “确定是？如果不确定的话还是冷静点比较好。” “八九成了，我当然不会去乱叫，我会给上面打报告的，先请老师和师兄们来看看。” 这年头叫前辈们师兄师姐的多，叫学长什么的，还比较少。 谭绵绵随他，虽然听到脚底下是金矿着实是心动了一下，但这种东西敢惦记独占，那就是一个花生米。 回去城里后，季延果然开始忙活这件事，经过检测对比，这植物确实是只有在金矿上生长的，大队直接被圈起来了，还打电话催谭绵绵回去一趟。 为什么这里面还有谭绵绵的事儿呢，因为几年前她还是个队上的卫生员时因为药品不足的问题，和大队长一起商量种药么。 因为不想落人把柄口舌，就做主出资圈了一块地方，为大队种药，于情于理，都该让她回来一趟。 谭绵绵刚到大队就被人握手，亲切接待，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块地现在属于国家划圈的地方，让她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和压力。 简单来说就是，就算这块地你培育出价值了，现在国家说要就要。 而且眼下距离所谓分田到户还有那么一两年呢，谭绵绵就算有委屈那也没理说去啊。 干脆避免麻烦，直接说自己不在意，请他们随便处理。 因为识相，谭绵绵倒是得了一面锦旗和五百块钱。 这五百块钱和后世的五百块不可同日而语，几乎就是个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人家给，她就接着呗，随手放在二层小楼，作为日常开支。 大队的矿山秘密的开始挖掘，但时间一长也就不是秘密了，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尝试去偷挖，还真给人挖到一个狗头金，此后去的人更多，里头的人没办法，警告和普通处罚人家不在意，只能直接崩了两个，抓了十几个坐牢去，这才稳住了局面。 又是一年开学季，谭绵绵肚子开始抽疼，有所预感的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备产包”交给已经在家里照顾她的张姐，季延怕不够，又随手多带了一份。 里头的东西是个什么名目作用，他都知道，谭绵绵刚准备的时候，他就开始学习了，笔记做得比上学笔记还要认真。 四十分钟后，伴随着哇啊~，清脆嘹亮的喊声传出门外，季延猛地站起身，门被推开：“恭喜，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小孩子还健康得很，哭声很有劲啊。 孩子因为哭声和体型，在医院出名了一把。 最近几年，真的很少看到这么康健白胖的婴儿。 谭绵绵季延夫妻俩就地取材，就喊他声声。 因为孩子是九月一号出生，季延建议大名叫季开学。 谭绵绵表示那不太合适，就叫季声。 又符合小名，声同升学的升音，简单好记还好听。 “听你的。”孩子你生的，你怎么安排都是最合适的，季延心道，满眼都是媳妇孩子。 第448章 岁岁年年（完结） 孩子生下来后，其实也没想象中的繁忙。 在提前预热一下相关知识后，谭绵绵自己就精通照顾幼儿，孩子被带得服服帖帖的。 季延一直都不是个家庭中的甩手掌柜，做家务，带孩子，他都参与得不亦乐乎，不过谭绵绵这边相对自由，还能带孩子去上班，毕竟有个张姐贴身照顾，可以随时随地的看护着孩子，让谭绵绵没什么后顾之忧。 还没过年呢，一个解酒药厂，一个省城药厂，分别打来了两笔款项，合起来有四万多。 在这年头，这笔钱可算是个人收入的顶配标准，全国就没几个人能达到这种收入。 谭绵绵本来也不缺钱花，于是四万在省城买了三处房产。 一个空地推翻重建，一个是家属楼四层，六十平的，还有一个在很郊区的地方。 推翻重建的是夫妻两个预测的未来商圈，打算用于买卖置换，以及到时候观望一下要不要当店铺门面。 家属楼那个，拾掇拾掇后出租用，是最快收拾出来的。 郊区那个是个大工程，目前是打算做为自己专用的药园加郊区别墅用的，顺带要求工程队做了一些安防措施，以及一个并排建造的四个单间。 谭妈那边在孩子出生时，给谭绵绵塞了两百块钱，当给孩子见面礼，后来洗三周岁啥的，都有来帮忙，还带着他们收养的谭文。 谭绵绵就当个亲戚处着，日子都这么过下来了，不至于一直去纠结一些已经消逝的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建玲的对象，最后竟然还是取自于相亲。 她母亲介绍的，厂里请来的大学生技术工，人品不错，家庭背景嘛，作为厂长的建玲妈想知道还不容易？ 得知对方家庭一儿一女，全部上大学，爹娘爷奶都身体健康，没有什么和不好的名声和传言家境也相对殷实，就安排了相亲。 建玲之前被伤过，相亲是去了，但是这妞，傻乎乎的告诉别人，自己还没打算结婚。 对方也挺有耐心的，估计是觉得年龄真诚老实，后来处着处着两人都有感觉了，在季声两岁的时候，建玲和对象领证了。 作为朋友，加对方母亲的合作伙伴，谭绵绵包了两百的礼，把登记礼金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别说非亲了，就是亲人，也没人超过谭绵绵给的啊。 还是建玲妈出来说了这是老朋友，人家话事人才敢写下去。 建玲是为什么受伤呢，因为高从军。 这是个热心肠的人，广义的好人，但是对于建玲来说，不是。 高从军有个亲兄弟，为了救下高从军，人差不多是半残废了，对方的对象，不舍的离开那个兄弟，家里也不希望半残的高哥孤苦无依，乡下地方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自然是兼祧。 高从军需要给嫂子一个孩子，才能自己结婚过自己的日子，且一辈子都要捆绑着哥哥。 建玲得知这件事后都快吐了，因此受伤的。 好在也获得了自己的正源，后来还被丈夫和姑子发力，送大学去上了几年学，提高了个人的文化素养，人也更加的真心活泼，八零年代初期，去了医院上班，有学历有工作还有相处得很好的婆家，日子也就好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谭绵绵忽然接到了一封信，没有署名，就写的关小姐已经失踪很久。 谭绵绵烧了这封信，看了看抓耳挠腮的孩子，勾起一抹淡笑。 一切恩怨早就解决了，如今再看到，也只是坦然处之了。 “季声，写好了妈妈爸爸周末带你去沪市玩。” 季声手一顿，那简直是下笔如有神。 末了给爸爸检查作业。 季延这几年被文化熏陶的，不必季声的老师专业性差，教一个孩子数学啥的是完全没问题的，检查过后摇摇头。 “怎么，写错了？”谭绵绵问他。 “不是，这皮猴子是不是精明过头了，拖拖拉拉的姿态，让我们承诺点啥，一允许了，写得又快友好，老师出的一百道题，我出的二十道加题，没有一个错的。” 谭绵绵微笑，拿着金针套装摸了摸，季声之前腮腺炎时被扎过，见到针会畏惧，直接吓得拔腿就跑到院子外面：“我不敢了，啊啊啊，两位大人饶命，小的自愿再写五百道题赎罪。” 谭绵绵扶额，明明是没有棍棒加身的良性教育，咋就养出这个该溜子的性格了。 日子一天天过，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一辈子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 但是过好每一天，又何尝不是一种积极的态度呢。 一切，都会好的。 第448章 岁岁年年（完结） 孩子生下来后，其实也没想象中的繁忙。 在提前预热一下相关知识后，谭绵绵自己就精通照顾幼儿，孩子被带得服服帖帖的。 季延一直都不是个家庭中的甩手掌柜，做家务，带孩子，他都参与得不亦乐乎，不过谭绵绵这边相对自由，还能带孩子去上班，毕竟有个张姐贴身照顾，可以随时随地的看护着孩子，让谭绵绵没什么后顾之忧。 还没过年呢，一个解酒药厂，一个省城药厂，分别打来了两笔款项，合起来有四万多。 在这年头，这笔钱可算是个人收入的顶配标准，全国就没几个人能达到这种收入。 谭绵绵本来也不缺钱花，于是四万在省城买了三处房产。 一个空地推翻重建，一个是家属楼四层，六十平的，还有一个在很郊区的地方。 推翻重建的是夫妻两个预测的未来商圈，打算用于买卖置换，以及到时候观望一下要不要当店铺门面。 家属楼那个，拾掇拾掇后出租用，是最快收拾出来的。 郊区那个是个大工程，目前是打算做为自己专用的药园加郊区别墅用的，顺带要求工程队做了一些安防措施，以及一个并排建造的四个单间。 谭妈那边在孩子出生时，给谭绵绵塞了两百块钱，当给孩子见面礼，后来洗三周岁啥的，都有来帮忙，还带着他们收养的谭文。 谭绵绵就当个亲戚处着，日子都这么过下来了，不至于一直去纠结一些已经消逝的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建玲的对象，最后竟然还是取自于相亲。 她母亲介绍的，厂里请来的大学生技术工，人品不错，家庭背景嘛，作为厂长的建玲妈想知道还不容易？ 得知对方家庭一儿一女，全部上大学，爹娘爷奶都身体健康，没有什么和不好的名声和传言家境也相对殷实，就安排了相亲。 建玲之前被伤过，相亲是去了，但是这妞，傻乎乎的告诉别人，自己还没打算结婚。 对方也挺有耐心的，估计是觉得年龄真诚老实，后来处着处着两人都有感觉了，在季声两岁的时候，建玲和对象领证了。 作为朋友，加对方母亲的合作伙伴，谭绵绵包了两百的礼，把登记礼金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别说非亲了，就是亲人，也没人超过谭绵绵给的啊。 还是建玲妈出来说了这是老朋友，人家话事人才敢写下去。 建玲是为什么受伤呢，因为高从军。 这是个热心肠的人，广义的好人，但是对于建玲来说，不是。 高从军有个亲兄弟，为了救下高从军，人差不多是半残废了，对方的对象，不舍的离开那个兄弟，家里也不希望半残的高哥孤苦无依，乡下地方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自然是兼祧。 高从军需要给嫂子一个孩子，才能自己结婚过自己的日子，且一辈子都要捆绑着哥哥。 建玲得知这件事后都快吐了，因此受伤的。 好在也获得了自己的正源，后来还被丈夫和姑子发力，送大学去上了几年学，提高了个人的文化素养，人也更加的真心活泼，八零年代初期，去了医院上班，有学历有工作还有相处得很好的婆家，日子也就好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谭绵绵忽然接到了一封信，没有署名，就写的关小姐已经失踪很久。 谭绵绵烧了这封信，看了看抓耳挠腮的孩子，勾起一抹淡笑。 一切恩怨早就解决了，如今再看到，也只是坦然处之了。 “季声，写好了妈妈爸爸周末带你去沪市玩。” 季声手一顿，那简直是下笔如有神。 末了给爸爸检查作业。 季延这几年被文化熏陶的，不必季声的老师专业性差，教一个孩子数学啥的是完全没问题的，检查过后摇摇头。 “怎么，写错了？”谭绵绵问他。 “不是，这皮猴子是不是精明过头了，拖拖拉拉的姿态，让我们承诺点啥，一允许了，写得又快友好，老师出的一百道题，我出的二十道加题，没有一个错的。” 谭绵绵微笑，拿着金针套装摸了摸，季声之前腮腺炎时被扎过，见到针会畏惧，直接吓得拔腿就跑到院子外面：“我不敢了，啊啊啊，两位大人饶命，小的自愿再写五百道题赎罪。” 谭绵绵扶额，明明是没有棍棒加身的良性教育，咋就养出这个该溜子的性格了。 日子一天天过，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一辈子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 但是过好每一天，又何尝不是一种积极的态度呢。 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