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穿越西门庆》 第一章 大郎,该喝药了! 却说清朝康熙初年,皇帝玄烨得遇奇人韦小宝,他助皇帝杀鳌拜、平三藩、灭神龙岛、和谈罗刹和准格尔、收台湾,立下不世之功。 而后激流勇退,打着回乡探母名义,领着七个老婆回到扬州,与母亲韦春芳会合,隐姓埋名,择地而居,整日与妻儿为乐,直至九十岁寿终正寝。 腊月里的一天午时,西门庆正在午睡,忽的听到耳边有个妇人的声音叫道: “大官人,该去生药铺照看生意了。” “我不是死了吗?” 韦小宝懵懂之间,欢喜不已,随之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这个身体的主人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排行第一,人都唤他做西门大郎,近来发迹有钱,人都称他做西门大官人。 这西门大官人,阳谷县一个破落户财主,县里开着个生药铺,从小便是一个奸诈的人,使得些好拳棒,近来暴发迹,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因此满县人都怕他一个。 “西门庆?” 韦小宝不禁骂了出来: “你爷爷的,我出身怡红院,五岁听评书,八岁便能将三国演义、水浒传、三侠五义背的烂熟。” “不曾想,我这表忠义人物,竟然重生到了这腌臜小人身上!气煞我也!不过这厮的几个女人倒是漂亮的紧,也不枉我来此一遭!” 床边那妇人正是继室吴月儿,见自家官人一觉醒来说着什么怪话,端的奇怪,再又上前劝道: “官人,听药铺里小厮说砒霜卖完了,官人该看着进货了。” 正在思忖的韦小宝坦然的接受了新的身份,这才正视起自己的继室吴月儿: “好娘子,想我六十以后,七个老婆都已人老珠黄,便是想要在外面偷腥,那苏荃姐姐把门户照看的紧,三十多年不曾碰了女人。” “今日得着这年轻身躯该好生享用一番。” “来夫人,与我睡下。” 吴月儿听了面露喜色,躺在韦小宝怀中半推半就,嘴里埋怨道: “官人休要说怪话,往日不曾亲近妾身,今日倒是饥渴的紧。” “现如今满个阳谷县谁个不知道你与潘金莲那蹄子的奸情,只瞒着武大郎一人。” “妾身只当是你有了新人,忘了故人。” 韦小宝也懒得管她说什么,只是急不可耐道: “命令丫鬟把李瓶儿、庞春梅都与我叫来。” 吴月儿不敢违背,只是在褪去衣衫时关心道: “妾身与两个姐妹伺候官人,只怕官人累坏了身子。” 韦小宝摆手道: “想当年我在扬州时和七个夫人同床共枕,你们三个又算的了什么!” 吴月儿疑道: “扬州?大官人何时去了扬州?” 韦小宝这才反应过来,搂着吴月儿将要做那等风流之事时,忽的看到床头有一封书信。 “这是何物?” 吴月儿赶紧拿起书信解释道: “适才王婆与潘金莲来访,见大官人大官人长睡不起,不敢打扰,特意留下一份书信在此。” 韦小宝自是搂着吴月儿命令道: “打开与我看看。” “官人,你今日倒是奇怪,又是说着什么怪话,又忘了妾身不曾识字。” 韦小宝一想也是,那清朝时大多数女子都不识字,更别说宋朝了。 “好在我的好双儿没事教我识字念书,现如今不说学富五车,倒也算博古通今!” 韦小宝打开书信细细一看,上面写着王婆要与潘金莲马上就要毒杀武大郎。 “毒杀武大郎?” 韦小宝不由得一惊: “现在我顶着西门庆的皮囊,若是等武二哥回来,我小命岂不是难保?” “官人,你这是作甚?” 吴月儿本想着能和冷落她许久的西门庆温存一番,不成想韦小宝看了书信自言自语之后,猛地跳下床来,不觉伤心落泪: “妾身莫不是没伺候好大官人?” “你这贱人懂得什么?险些害死我的性命!再晚半分,我便要被武二哥追杀了!” 韦小宝穿好衣服,藏好书信,使出逃跑神技神行百变,按照记忆,便去了紫石街武大郎住处。 阁楼一层,王婆正在煮一块抹布,等着处理武大郎尸体,忽的看到眼前一道叠影闪过,飞速上了二层阁楼,不禁疑惑道: “莫不是老身老眼昏花,是个什么东西跑上了楼去?” 韦小宝收了神行百变,立足二楼卧室门口透过门缝一看,那黑心妇人潘金莲正背对着武大郎煮药。 再看那武大郎,真如自己在评书中听过的那样,果个长得黑矮粗鄙,三寸丁谷树皮,一个人躺在床上,只占了半个床位。 “真是好一块羊肉掉在了狗嘴里,不过这武大郎倒是个可怜人,好在遇到了我韦小宝,算你命不该绝!” 那边潘金莲先把毒药倾在碗里,倒了一碗水,把头上银钗只一搅,调得匀了,再把煮好的药倒在一处,端着药走了去,左手扶起武大,右手把药便灌。 “大郎,该吃药了。” 那可怜的武大浑然不知死就在眼前,好在韦小宝来的及时。 啪一声,韦小宝一脚踢开房门,上前厉声喝止: “住手!” 这一惊,倒是把做贼心虚的潘金莲和害怕西门庆的武大郎吓了一跳。 “你这贱人,怎敢害人?” 韦小宝二话不说便抬手就打,只不过一正视这尤物潘金莲魂都被勾了。 这潘金莲长得还真是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时间线以我定的为标准,不过是为了读起来更爽,历史党请勿细纠,之后后期宋金打仗,还望多多指点,尤其是历史人物。) 第二章 设计 韦小宝就势打去的手顺势停在了潘金莲脸上捏了一捏,痴迷地夸赞道: “好皮囊!竟然不输我苏荃姐姐。” 潘金莲一愣之后,欢喜道: “大官人莫不是要与我一起结果这矮子?” 武大郎见到西门庆本就害怕,再一听潘金莲所言,忍住剧痛求道: “你们怎敢上门害我?不知我兄弟武二的厉害?” “尔等救得我活,无事了,一笔都勾,并不记怀,武二回家亦不提起,若是今日联手害我,我做鬼也不饶你!” 楼下王婆听了动静,还当是潘金莲结果了武大郎,这就帮着处理尸首,拿着煮好的抹布上来,却看到突然出现的西门庆。 “我的大官人,老身还当是看花了眼,既然来了,小娘子灌药,大官人按住武大,老身处理尸首,如何?” 韦小宝不曾想王婆歹毒至当面谋划害人,虽然心中愤怒,但计谋早已上了心头: 你爷爷的,还真把我当西门庆了? 既然遇到了我这天下第一滑头,便先拿你开刀! 若是不除了你这恶人,今日害武大郎,明日便要害别人,留你不得! “药给我!” 韦小宝伸手去索要毒药,潘金莲与王婆以为西门庆要亲手结果了武大郎,立刻欢喜起来。 “难得大官人亲自动手,速速结果这黑厮,免得等他兄弟武二来了。” 潘金莲送过毒药,韦小宝却不急着下手,只是霸气命令道: “你们两个蠢物且下去等着。” 顺势从潘金莲头上取下银钗握在手中。 潘金莲与王婆不解道: “大官人这是何意?” “老爷说话,尔等妇道人家啰嗦个什么,下去!” 潘金莲与王婆疑惑对视一眼,这才悻悻而下,从外面关了房门。 韦小宝走到床边,一把拽起被子,那武大还以为西门庆要下毒手,立刻求道: “大官人饶我性命!” “你爷爷的,真是个怂包软蛋,哪个女子会喜欢你这等人物,怪道来潘金莲会红杏出墙,且看好了!” 韦小宝当着武大郎的面把银钗放入毒药中搅拌一番,不时,拔出银钗,武大郎定睛一看,那银钗沾着毒药之处却是黑了,不由得吓得屁滚尿流: “大官人到底何意?是要害我还是要救我?” 韦小宝把毒药随手倒了,坐在床边搂住武大郎安抚道: “休要废话,我来此自然是要救你,但你须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护你周全。” 武大郎哆嗦道: “莫不是休了潘金莲?我早与她说了,只要好生服侍于我,待我病好,修书一封,此事绝不对我兄弟武二提起。” 韦小宝摸着下巴欣赏道: “你倒也不傻,若是等你兄弟武二回来,替我说了好话,今日便可饶你,再送你一个老实本分的老婆,你可愿意?” 武大郎自是不信,可西门庆若是真要耍他,适才不必阻止潘金莲毒杀他,再者他为人老实,眼下只想活命,便感激道: “大官人当真愿意如此?” 韦小宝立刻半跪下来认罪赔话,只把自己如何勾引潘金莲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一是自己好色,动了色心,二是那王婆贪财恶毒,推波助澜。 武大郎见西门庆认错态度诚恳,又救了自己一命,听了此中原委,罪魁祸首便是那王婆,一来为西门庆和潘金莲从中前牵媒搭线,二来设下毒杀武大之计,最是可恶,便无奈原谅道: “大官人倒是变了个人,只是那潘金莲与王婆蛇蝎心肠,可怜我心疼病严重,我便是躲得了今日,也躲不过明日啊。” 韦小宝狡黠一笑: “武大哥莫急,今日我便替你除了潘金莲与王婆,便知晓我心意是真是假。” 武大郎惊惧道: “大官人又要害人?” 韦小宝仰天无奈道: “你爷爷的!可怜我韦小宝没做风流事,空担风流名!还要替你西门庆这腌臜小人擦屁股!” “大官人说些什么,我这蠢笨之人却听不懂。” 韦小宝再又解释道: “这二人不死,你家兄弟武二回来岂能善罢甘休?” “你最是知道你兄弟脾气,他若回来,必要杀了我们三人,如此你兄弟也要吃官司坐大牢,永世休想翻身,你可愿意?” 武大郎这才明白西门庆此举是为了平息武松的怒火,赶紧说道: “我兄弟武二性如烈火,他若知晓,必然要闹出事端。” “大官人说的是,死这两个该死的恶毒之人,总比我兄弟刺配远恶边州的好。” “正是这般道理,你且安心养伤,我寻来府上丫头就此服侍你,送与你做老婆,你可愿意?” 武大郎此刻一听,对西门庆恨意大减,但仍心怀戒备,大着胆子说道: “若大官人能护我周全,送我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我武大就此愿意放下仇恨!若是我兄弟回来,只把大官人的恩情来说。” “好,你且等着,休要做声。” 韦小宝出了房屋,见潘金莲与王婆坐在楼下低头不语,面色十分紧张,立刻又叫潘金莲上来,去了另一个房间,一进门便搂住潘金莲水柳腰露出本色: “小娘子,想煞我也,速速与我亲近一番。” 潘金莲此刻哪里还有这等心情,一把推开呵斥道: “大官人倒是心大,昨夜刚风流一番,今日又闲不住了?还不赶紧处理了武大尸体再说。” 韦小宝阅女无数,潘金莲什么女人一眼便知,适才又说这般话,心中暗下决定: 这女人好生歹毒,看来只能玩耍不可付出真心! “我并非杀了武大!” 潘金莲立刻跺脚埋怨道: “你既然不杀,交由我杀便可,如何前来阻止?你当真不怕武松?他敢打死景阳冈的锦毛大虫,就敢打死你!” “哈哈!” 韦小宝再又上前,一闻体香,不觉骨酥筋麻,热血难当,只是眼下保命要紧,故而克制了起来,风流道: “小娘子,你可愿与我韦……西门庆白头到老?” 潘金莲躺在韦小宝怀中急道: “若是不想,何必当初和你勾搭成双,何必今日要杀了这矮子?只是你今日手软,他兄弟武二回来,你我必死无疑!” 第三章 欺诈王婆(求追读!) 韦小宝抱着潘金莲一边逗弄一边解释道: “你今日杀了武大才是自寻死路,那武二何等样人你也曾见过,王婆那等害人手段岂能瞒的过武二?” “别忘了,他现在可是阳谷县都头,为人精细的紧,便是你我瞒过去,他气性上了,不由分说,杀你我还不是如同砍瓜切菜?” 潘金莲这才恍然大悟,不觉哭闹起来: “这当如何是好?不杀武大是死,杀了武大还是死?官人,奴家却不想死。” 韦小宝看着潘金莲哭的梨花带雨,顿然来了兴致,在这房里躺下,颐指气使道: “小娘子不必烦恼,我自有计策保全你我二人性命,绝不是害人之策,只杀该死之人!” 潘金莲不觉一喜: “大官人是何计策?” 韦小宝舔着嘴唇一笑: “施展出你的手段,只把老爷我伺候的好了,便说与你听。” 潘金莲为求活命,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好生伺候了一番韦小宝。 半个时辰后,这才从房间里出来,王婆白了一眼西门庆和潘金莲,急道: “大官人和小娘子倒是好兴致,死人家里也能折腾这许久,当真是属驴的。” “哈哈哈哈,王干娘说笑了。” 韦小宝出来前对着整理发髻穿着长裙的潘金莲神秘一笑: “切莫忘了我与你交代之事,只是暂时苦了小娘子。” 说罢之后,这才缓缓下楼,王婆赶紧迎了上去,急不可耐道: “那武大可是死了?” 韦小宝十分肯定道: “自然是死了,这武大的尸体交由小娘子去处置,今日之事多亏了王干娘出力。” “我在府上摆下宴席犒劳王干娘,干娘切莫推辞。” 王婆听了露出贪婪之色,假装不好意思道: “吃饭倒是不急,只是大官人答应老身的赏钱……” 韦小宝心中暗骂道: 你这贼婆子,还想要赏钱?你爷爷的,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自然是有,只是来的匆忙未曾携带,这就与我府上去拿,可好?” “好好好,如此最好,大官人果然是守信之人。” 如此,武大郎藏在屋内,潘金莲等着消息,王婆随着韦小宝去了府邸。 家中丫鬟先是好生招待王婆,韦小宝以取赏钱为由,去了别的房间找了下人耳边交代了几句,那下人便急匆匆出去办事去了。 “唤夫人来。” 丫鬟又叫来陪着王婆的继室吴月儿来到偏室,询问道: “老爷我在外做生意,家里是你打理,敢问府中可有长相一般、本分老实的丫鬟?” 吴月儿思索一番回道: “有道是有,唤作陈画儿,官人提这事作甚?” 韦小宝满意点头: “如此最好,你替我去办件事,把陈画儿即刻许配武大郎,并把卖身契交由武大郎,命令陈画儿好生伺候武大郎,另外从我生药铺抓几味药,定要赶在武二回来之前治好武大郎。” 吴月儿却是不懂了: “官人,自你中午醒来便是像变了个人,怎地突然关心起了那黑矮子?” “休的罗唣,速速去办,若是出了差错,我便休了你!” 吴月儿听了心中一凛,不敢再多嘴,只得照办。 韦小宝安排妥当,这才回去陪着王干娘说话,先喝令旁人退出,后陪着王婆吃饭喝酒,那王婆最是贪财,见西门庆半天还不给赏钱,不禁婉转说道: “大官人莫不是舍不得赏钱,把老身灌醉,这件事便糊弄过去了?” “哪里!哪里!” 韦小宝不由得着急起来,便继续好言好语地陪着说话,不时,就看到门口站着那下人,心中一喜: 来得好!看样子是办成了! “王干娘,这二十两雪花纹银,便是给王干娘的赏钱。” “谢过大官人。” 王婆立刻伸手去拿,韦小宝却立刻拦住,赔笑道: “王干娘,只怕你拿了钱就走,只是今日喝的口滑,又听闻王干娘酒量不输男子,且与我喝了这一壶再走不迟。” 王婆也不知道西门庆打的什么主意,反正现在武大郎已死,万事休矣,也就放松了警惕: “也好,大官人的面子哪个敢违?这就再喝它几口。” 韦小宝便使劲给王婆灌酒,待王婆喝的有些飘然,韦小宝忽然说道: “干娘,你端的智赛隋何,机强陆贾!不瞒干娘说,如今我与小娘子有今日,全是干娘功劳。” “只是近日记性太差,还望王干娘把之前计策再说一番,小可也好学一两招防身不是。” 那王婆已然有了六分醉意,又无防备之心,便自夸道: “大官人,不是老身夸口,老身那条计,是个上招,虽然入不得武成王庙,端的强如孙武子教女兵,十捉九着,今日你我便回忆一番,大官人日后亦可放着小人不是。” 韦小宝赶紧端酒请道: “愿听干娘教诲,让我西门庆终生受用。” 王婆得意忘形毫无防备之下,便把如何帮着西门庆勾引潘金莲,如何设计要和潘金莲毒杀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韦小宝独自喝了一口酒,突然变了面皮(脸色),冷冷道: “干娘可是说完了?” 王干娘还沉浸在自己的得意谋划之中,摇晃着脑袋飘然道: “自然是说完了,若是大官人日后又看上谁家小娘子,老身还能出谋划策,卖一把子力气。” “哈哈!” 韦小宝狂笑之下突然起来,猛地一拍桌子: “出来!” 王婆眯着眼睛疑惑道: “大官人这是作甚?” 就在这时,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带着一班公人从门而入,把王婆围在当中,惊得那王婆不知所措。 韦小宝对着知县陈清泉笑问道: “知县相公也曾听清楚了?” 知县陈清泉冲着王婆冷笑道: “自然是听清楚了,一分不差!” “左右,将这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的王婆拿下!另外派人去捉潘金莲,一同关入大牢!听候审判!” 韦小宝当着王婆的面拿出今日留给他的书信,交到知县陈清泉手里观看: “知县相公,这便是王婆害人的物证。” (新人,求追读,求收藏,星期一签约,可以放心投资!) 第四章 杀王婆!(求追读!) 知县陈清泉点头道: “人证物证具在,明日一早开堂审问!” 王婆还处在云里雾里,不过她到底是经历了一些风浪,岁数放在这里,短暂惊慌之后不可思议地瞪着西门庆: “大官人,你疯了?可是你亲手杀了武大,你怎敢报官?” 韦小宝却仰头笑道: “第一,我没杀武大,第二,按大宋律,首告免罪。” 王婆惊惶道: “大官人,你这是图什么?没想到老身玩了一辈子鹰,今日反倒是被鹰啄了眼!” 韦小宝一听就怒了: “你爷爷的!你这腌臜猪狗也敢谈与我斗智?除了小玄子,哪个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我呸!” 王婆随即发起疯来,不过被公人押解去了县衙大牢,韦小宝赶在知县陈清泉走之前把那二十两白银塞在了他的手里,低声请求道: “知县相公,可否留潘金莲一命?” 知县陈清泉悄悄把二十两银子收在手中,指着韦小宝道: “西门庆啊,本官早就知晓你好色成性,你也该明白,此事一出,若是不杀潘金莲,武二回来……” 韦小宝赶紧补充道: “小可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保证武二回来后无话可说。” “事成之后,小可还有孝敬。” “哈哈哈哈,你啊,当真是个小色虫!” “对了,本官夫人,后些日子要过寿辰,你是本官心腹,到时候……” 知县陈清泉伸出右手两根指头,意为二百两。 韦小宝却不愿了: “知县相公,您家夫人不是上个月才过完寿辰吗?怎地如今又……” 知县陈清泉却歪头冷视威胁道: “西门庆啊,怕是你急糊涂了,你切莫忘了,你这身富贵是谁人赐你的?” 知县陈清泉便返回官衙休息,韦小宝则看着知县陈清泉背影发狠道: “你爷爷的,我前世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似你这等芝麻大的小官也敢在我面前装幺(装逼),今日还敢趁机讹诈!” “等收服了武松,再收拾你个贪官!” 时间如梭,不觉光阴迅速,入夜,韦小宝吃饱喝足,按照约定,悄悄派人给知县陈清泉送去五十两银子,一是为了结果王婆性命,二是偷偷放潘金莲出来。 趁着夜色浓密,下人尽都睡了,韦小宝叫来继室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褪去衣衫待要玩耍。 却见这三个妇人愁眉不展,默默无语,搅得韦小宝颇为不悦: “三位娘子何故忧愁?非要搅了老爷(我)兴致?” 那三个妇人含泪说道: “非是我等有意扫了官人兴致,只是满个阳谷县传的沸沸扬扬,听旁人说知县相公抓了潘金莲与那王婆。” “如今东窗事发,按大宋律通奸乃是重罪,那武大郎若是状告官人,岂不是吃了官司,我等也受了连累,衣食也没了着落。” “我等小女子却是不懂,大官人明明可以藏着掖着,何必不打自招?” 韦小宝顿感这三个娘子空长了好皮囊,却无自己此前七个老婆有趣,不过依旧安抚道: “尔等省得(懂得)什么?自不必烦恼,且看老爷明日手段如何!” 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依旧氐愁,韦小宝使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得这三个蠢女人又欢喜了起来。 “一会儿,给你们认个姐妹。” “官人又骗了哪家姑娘?” 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正要说时,忽听得门外有一女子痴怨道: “大官人只顾自己风流,却把奴家丢在大牢,真是个负心汉。” “哈哈哈哈,来了。” 韦小宝跳下床来,跑了出去,打开门来人正是潘金莲,便抱着潘金莲进来: “小娘子莫急,只待官司了结,便引你入我府邸,从此不离不弃。” 韦小宝指着那三个妇人对着潘金莲命令道: “还不快见过三位姐妹?” 潘金莲向前道个万福,扭捏道: “见过各位姐姐,奴家潘金莲有礼了。” 三个妇人不知韦小宝使得什么手段,夜里竟然把潘金莲从大牢里请了出来,虽然有些嫉妒潘金莲容貌,但从侧面看出韦小宝明日官司定有后招,这才彻底安心。 “大官人好眼力,这金莲妹妹果然是难得美女。” “哈哈,今日起金莲便是自家姐妹,尽可放开玩耍。” 韦小宝捉弄一番众位娘子,这才吹灯入红账,一夜尽风流。 “西门庆,你爷爷的,我替你担负骂名,也该得些好处,这些小娘子,我来享用了。” 一夜无话,又是一个朝阳天,潘金莲早早返回了大牢,只等升堂定罪。 韦小宝辞了夫人,带着小厮抬着武大郎去了阳谷县县衙大堂。 此时哄动了一个阳谷县,街上看的人不记其数。 知县陈清泉听得人来报了,心中早已知晓,随即升厅。 韦小宝、王婆、潘金莲跪下,前面放着王婆与潘金莲害人书信,那一边躺着武大郎。 “堂下人等,状告何人,有何冤屈,只顾说来。” 那武大郎在韦小宝的授意之下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状词,嘴里喊冤道: “青天大老爷,小人武大状告王婆、潘金莲。” 那外面看客却疑道: “这武大疯了不成?那西门庆勾引他家娘子,怎地不状告西门庆?” 韦小宝也掏出一份状词与物证: “小可西门庆状告王婆、潘金莲,还有此二人害人罪状在此。” 韦小宝与武大郎从头至尾告说一遍,知县陈清泉叫那令史先问了潘金莲口词,潘金莲按照韦小宝此前交代,只把罪名往王婆身上推,随即认罪。 那王婆听了怎能罢休,心中想着唯有咬住西门庆方有一线生机,便当堂大哭大闹,撒泼打滚,搅得大堂内不得安宁。 韦小宝斜睃一眼,颇为得意: 你爷爷的!死到临头还敢咬我? “住嘴!你这恶妇,为老不尊,如今西门庆知错悔改,首告于你,你竟然还敢喊冤?莫不是忘了你昨日亲口所说之事?” 知县陈清泉便当着阳谷县百姓的面把昨日在西门庆府邸内亲耳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来看热闹的阳谷县百姓这才恍然大悟。 第五章 救下金莲(求追读!) “原来是这婆子贪财从中作恶,端的该死!” “王婆来阳谷县前,便是马泊六,如今来我阳谷县害人,杀她!” (马泊六:指撮合男女搞不正当关系的人。) “虽说这西门庆好色欺人,不过到底救了武大一命,功过相抵!” “只是可惜了潘金莲这小娘子容貌,不知是要凌迟还是斩首?” 县官陈清泉念西门庆是自己人,一心要周全他,又寻思他的好处,往日帮自己赚了不少钱,便当堂宣布道: “首告之人西门庆良心未泯,未致杀伤人命,亦则自首,难以释免:脊杖四十,你可认罚?” 韦小宝告道: “小可近日感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 一旁小吏道: “这人见今有病,乞赐怜恕。” 县令陈清泉装模作样道: “果是这人症候在身,权且寄下,待病痊可却打。” 说罢,又看向王婆宣布道: “据王婆生情造意,哄诱通奸,立主谋欲害武大性命,唆使本妇下药毒死亲夫,现定罪:唆令男女故失人伦,拟合凌迟处死,文书到日,即便施行。” “啊!” 王婆听了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瞬间昏厥。 韦小宝一旁冷笑道: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世间能与我韦小宝斗智之人,还未生出来哩! 县令陈清泉又看向潘金莲宣布道: “因潘金莲受王婆挑唆,犯下大错,只因其中罪名还需斟酌,暂且收押,日后再审。” 潘金莲长舒口气,立刻伏在地上喊道: “大老爷清明!” 县令陈清泉又看向武大郎道: “这般处理,你可愿意?” 武大郎活了性命,又有了女人,自然是千万个愿意,立刻掏出休书道: “青天大老爷,小人愿意,这里有修书一封,众位邻里当个见证,今日便休了潘氏金莲,却是武大自行主张,非他人逼迫,小人今日就高邻在此,立纸休书,任从改嫁,并无争执。” “如此最好,退堂!” 差役当厅打一面七斤半团头铁叶护身枷钉了,贴了封皮,把王婆收监。 知县陈清泉写一道申解公文,上交本管东平府,申请发落。 原是这宋朝给寻常百姓定死罪,须要一层层上报,通过刑部,最后直禀省院官,如此往复,极其拖沓。 退堂之后,韦小宝从西门庆记忆中得知了大宋律法,便赶紧使个心腹人,赍了一封紧要密书,星夜东平府打点关系,替他办事,一是只求维持原判,令王婆速死,二是改写卷宗,令自己与潘金莲罪状小些。 有钱能使鬼推磨,半月之后,不出韦小宝所料,省院官最终维持原判,王婆被凌迟于十字街头。 自此之后,那顶着西门庆皮囊的韦小宝名声渐佳,武大郎也能下床,娶了陈画儿为妻。 “只等武松来了,便能改名换姓,做我自己,同时收服了这杀神,有他护我,谁敢欺我!做别的事来也得心应手。” 处理完一切之后,韦小宝每夜接出潘金莲,与三位美娇娘任意戏耍,如今家中又没人碍眼,任意停眠整宿,终朝取乐,任意歌饮。 寻常男子多近女色,身体愈是虚弱,唯独韦小宝焕发青春,精神越发抖擞,忍受三十年,如今得已火力全开。 却说武松自从领了知县言语,监送车仗到东京亲戚处,投下了来书,交割了箱笼,街上闲行了几日,讨了回书,领一行人取路回阳谷县来,前后往回,恰好将及两个月。 去时新春天气,回来三月初头,于路上只觉得神思不安,身心恍惚,赶回要见哥哥。 且先去县里交纳了回书,知县见了大喜,看罢回书,已知金银宝物交得明白,赏了武松一锭大银,酒食管待,不必用说。 武松回到下处,房里换了衣服鞋袜,戴上个新头巾,锁上了房门,一径投紫石街来。 两边众邻舍看见武松回了,都吃一惊,大家捏两把汗,暗暗地说道: “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必然弄出事来!” 且说武松到门前揭起帘子,探身入来,见了有一陌生女子在家,呆了,睁开双眼道: “莫不是我眼花了?嫂嫂,武二归来!” 那女子正是韦小宝许诺武大郎之妻子陈画儿,陈画儿见武松回来,立刻上前招待道: “叔叔,奴家便是你新的嫂嫂,你家哥哥外面卖炊饼去了。” “你是谁家嫂嫂,俺武二却不认你,这就寻邻里及我家哥哥问个清楚。” 武松出了门,去寻附近街坊高龄询问一番,那些街坊高龄本不愿说,一来招惹不起西门庆,二来忌惮武松这杀神,三来事情已了,最后还是把王婆助西门庆勾搭潘金莲之事说了出来。 “啊呀!好个西门庆,趁俺不在家时,竟然做出这等事来!今日不说个清楚,俺武松刀不认人!” 街坊高龄正欲说西门庆救下武大,智杀王婆之事,武松那火烈性子早已气的三千丈无明业火按捺不住,提刀去寻西门庆去了。 在此之前,韦小宝早已派了心腹日日盯梢,只要武松回来,立刻通知一声。 韦小宝得了消息,家里取了一百两纹银,一荆条,一份文书,急急来到了阳谷县十字街头,请人去寻武大郎,专待武松。 阳谷县百姓听闻此事,闻风而动,一传十十传百,都来瞧这热闹,县里卖梨的郓哥记恨着西门庆派人毒打了他,听闻此事,意欲报仇,立刻来寻武松。 “武二哥哥,你寻西门庆不是?” 武松持刀怒道: “快快与我说来!今日谁包庇西门庆,俺武松便杀了谁!” 郓哥乃是小肚鸡肠之人,闻言心中大喜,立刻引着武松往阳谷县十字街头走去: “武二哥哥,随我来,西门庆不在别处,正在十字街头!” 武松、郓哥一前一后直奔十字街头去了,却看到十字街头围满了人,郓哥跳起来一看,西门庆就在正中。 “武都头来也!还不快快闪开!” 第六章 智取武松!(求追读!) 围堵之人听了立刻让出路来,武松拔刀而上,看着正中那人暴喝道: “你便是西门庆那畜生?” 谁知道原本站着的韦小宝忽然开始脱长袍,露出满背的荆条: “武松兄弟,俺西门庆负荆请罪了!” 噗通一声,韦小宝立刻半跪下来,纳头便拜。 可武松何等样人,一眼便看出这狡诈的西门庆在惺惺作态,厉声喝道: “西门庆!你这畜生!满县的人谁个不知道你奸诈刁顽的紧,想着当众请罪,俺武松便会饶你?” “你真当我武家无人?趁俺不在,竟敢勾搭我家嫂嫂,败坏我武家名声,今日不从你身上留点什么,我武松便是你生养的!” 韦小宝也不解释,只是抬头真诚道: “小可罪不可恕,禽兽不如,犯下这等错事,今日情愿一死!” 韦小宝便把脖颈伸去,武松连着周遭街坊高龄均是一愣。 唰一声,武松拔出长刀,架在韦小宝脖颈: “你休要激我!你真当我武松不敢杀你?” 韦小宝吓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爷爷的!我让你杀,你还真不客气?武大快来!否则今天我可就玩砸了! 武松正要动手时,突然有一人挤进来喊道: “武二住手!” 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武大郎,韦小宝这才长舒一口气: 好你个武大!居然现在才来,吓死你爷爷的了! 武松疑道: “哥哥,你这是作甚?今日兄弟为你杀了这厮,替你出气!今日不杀这厮,日后欺你之人更甚!” 武大郎一把夺回武松手中长刀,苦口婆心劝道: “兄弟糊涂!若是没有西门大官人,兄弟怕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武松更是疑惑,盯着韦小宝诧异道: “哥哥为何这般说,莫不是这西门庆恐吓过哥哥?” “哪里的话,若不是西门大官人,我早就被那蛇蝎妇人潘金莲毒杀了!” “还有这事?武松实在不知啊!” 于是乎,武大郎便当着武松的面把西门庆救他之事、送他一个老婆之事、弄死罪魁祸首王婆之事一一说了出来,周遭百姓也一同作证。 正说时,那郓哥见武松怒气顿减,悄悄钻出了人群。 “原来是这般,我就说一回来见哥哥,却见了另一个女子,自称嫂嫂。” 武大郎欢喜道: “你这新嫂嫂你可满意?” 武松抬手夸赞道: “模样虽不及潘金莲那淫妇,但能伺候哥哥一直病好,该是老实本分之人,还望哥哥日后好生过日子,兄弟着实替哥哥欢喜!” 一旁的韦小宝低着头骂道: “哎呀,你爷爷的,你们两个倒是聊的欢实,莫不是想冻死我也?” 武大执着武松的手往西门庆身旁走去: “那还不快请西门大官人起来。” “哼!” 武松却又不依不饶,指着西门庆便骂: “西门庆,你这厮倒也识相,虽然做出那等事来,但亡羊补牢,救下我家哥哥,我武松并非得势不饶人之人,此前的事情便功过相抵。” “只是早就听闻你从小奸诈,暗中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欺压良善,你虽披着人皮,实乃人形大虫,我武松身为步兵都头……” 韦小宝却暗暗一笑: 武二哥,当我韦小宝拿你不下?今日你便是我的保护神了! 武松正骂间,韦小宝立刻见缝插针,起身对着所有人拱手喊道: “众位街坊高龄今日当个见证,我西门庆往日做过些恶事,时至今日,方才悔改。”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西门庆自今日起,便重新做人,日后绝不再做恶事!” 武松看韦小宝说的真诚,但还是不信: “西门庆你这嘴皮子一上一下便要骗人,今日定是惧怕我打虎武松的威名,才这般说,待要瞒谁?” 韦小宝等的就是武松这句话,继续又喊道: “为表示我西门庆真心悔改,做四件事以表弃恶从善之决心。” “第一件事,今日起,我便改名换姓,叫做韦小宝,西门庆这名着实可恶,落在我韦小宝身上,万世洗不干净。” “第二件事,请武都头亲自监督,若是我韦小宝再作一件恶事,请武都头斩杀了我,我愿立下文书,武都头杀我无罪!” “第三件事,我韦小宝出资一百两白银,接济县中穷苦百姓,由武都头派发,名声之落在武都头身上,让百姓念武都头的好,方显武都头乃阳谷县第一好汉!” “第四件事,武家大郎日后便是我韦小宝之亲人,县中人日后谁敢欺负我武大哥哥,不等武都头说话,我韦小宝第一个不饶他!” 韦小宝说完之后,把一百两纹银和早已准备好的杀人文书半跪着递交到武松手中,这一下反倒是把武松弄得不会了。 “这……” 武松时而看看韦小宝手中的一两百纹银和杀人文书,一会看看武大郎,铁打的汉子,天上的杀神,竟然一时间手足无措。 韦小宝低头得意一笑: 武松啊武松,今天我给足了你面皮(面子),又让你落下好名声,你若再不中计,当真是写水浒传的人骗了我! 武大郎得了西门庆不少好处,又是救命恩人,又送来一个本分老实的浑家(老婆),又当着众人的面为自己撑腰,心中哪里还有半分记恨,立刻对着武松呵斥道: “兄弟,你若再不饶人,便不是我武大的兄弟!” “哥哥休恼,兄弟省得(懂得)事理!” 武松从韦小宝手中接过一百两纹银和杀人文书说道: “我武松是爽利的人,西门……韦小宝,你既然愿重新做人,弃恶从善,我武松今日便饶了你。” 待武松收好了一百两纹银和杀人文书,当众义释韦小宝。 可韦小宝做了这般多的事,为的就是收服武松,立刻当着众人面对着武松请道: “多谢武大哥哥、武二兄弟宽宏大量,不知武松兄弟可愿与我韦小宝结为异姓兄弟?” 武松却为难了,只因这韦小宝名声不佳,有些不大情愿。 第七章 武松归心!(求追读!) 武大赶紧劝道: “常言道好事成双,韦小宝既然愿与你结拜,又是一件喜事,何不成全了他?” 周遭街坊高龄见韦小宝诸多义举,真心悔改,自然是看在眼里,便纷纷为韦小宝说话: “韦小宝诚心认错,真心结交,还望武都头给了韦小宝官人这个面皮,有你们二人,日后谁还敢小觑你家哥哥。” “西门大官人,不对,韦大官人又是发誓又是认错,还拿来银子周济百姓,虽不如山东及时雨,但也是仁义之举。” “武都头,韦大官人仁义至此,你若驳了他的面皮,怕是寒了众人的心啊。” 武松听了众人言语,再加上韦小宝表现得情真意切,端的仁义,此刻他便是铁打的人也该被感化,便立刻拉着韦小宝的手说道: “韦兄弟,掏钱、救人、惩治首恶、弃恶从善,又立下杀人字据,更是改名换姓,足见诚心,若是我武松拒绝,便是寒了韦兄弟心,不是真好汉,这便与你结交!” 韦小宝喜不自胜,询问了武大郎与武松生辰,欢喜道: “今日起,武大哥哥便是我韦小宝义兄,兄弟痴长武松兄弟一岁,便是武松兄弟二哥,各位街坊高龄当个见证!” “且慢!” 武松突然喝止一声: “但你我约定不变,韦大哥若是再又欺压良善,我武松还是不饶你!”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韦小宝顿感后悔,只怕以后不再作恶,等同断了一条来钱的门路,知县陈清泉也不饶他,不过为了收服武松倒也值得,只能勉强答应。 于是,韦小宝、武松、武大郎在街坊高龄见证之下,结拜为异性兄弟。 虽说韦小宝失去的最多,实则得了仁义之名,更是得了武松这一好汉,武松得了面子,武大郎得了地位。 这便是韦小宝的手段,人情达练即文章,韦小宝这篇文章该夺状元。 韦小宝、武松、武大郎尽释前嫌,和谐相处,立刻宰了一腔大羊,杀了百十个鸡鹅,果品案酒伺候,备下酒食筵宴,请武松、武大郎、街坊邻里吃了一回。 自此满个阳谷县无一人敢说韦小宝坏话,只把仁义之名传去,武松县中威严更胜从前,武大郎再无人敢欺辱,那挑拨是非的郓哥得知消息便带着老爹连夜投去别处。 入夜,待武松、武大郎、一众高龄吃饱喝足便都回了,韦小宝这才敢把潘金莲接回府邸,彻底住在家中。 为了防止武松日后因想要谋害他哥哥的潘金莲与韦小宝发生嫌隙,之前付出尽东流,韦小宝又设下一计,待悄悄接回潘金莲后,韦小宝差人通过县衙公人偷偷告诉武松此事。 那武松本来喝的有些迷醉,正欲睡下,听闻此事暴怒而起: “这韦小宝端的狡诈,俺便料到他今日必然是装模作样,竟然趁着俺吃醉了酒,还惦记着毒妇,若是不杀潘金莲,俺与韦小宝不死不休!” 武松便骑马提刀去了韦小宝府邸,横冲直撞进来,见人便问: “韦小宝那淫贼在何处!” 下人交代韦小宝在后花园,武松便提刀气愤而来,还未靠近后花园,就听到啪啪啪的鞭打之声,并随着毒妇潘金莲的求饶之声。 “韦大官人饶命啊!” 那武松暴喝一声: “韦小宝你这淫贼又耍的什么花样?” 待武松冲到跟前,赫然发现那毒妇被吊挂在葡萄架上,韦小宝正在用鞭子抽打,打的那毒妇浑身是血是伤。 “这……” 武松不觉一愣,韦小宝早就在等武松了,立刻看向武松质疑道: “兄弟来此何干?” 武松怯懦地说道: “有人说韦兄弟把潘金莲从大牢里救了出来……没想到是这般光景……” “救!?” 韦小宝勃然大怒,对着武松指着潘金莲怒道: “武二兄弟,你竟然还质疑我?” 武松底气不足道: “那你为何让这毒妇出来?” 韦小宝反问道: “你可想杀了这毒妇?” 武松喝道: “这毒妇欲杀我哥哥,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方能出了我心中无穷怒气!” 韦小宝却表现得比武松还要气愤: “千刀万剐?这也太便宜她了,为了给武松兄弟、武大哥哥出气,我决定今日起,这毒妇在监牢里倒是快活,特意接出来准备夜夜鞭笞,如此岂不痛快?” 那被鞭笞的痛苦不堪的潘金莲立刻哭喊求道: “韦小宝,你若真当了善人,有佛陀心肠,就一刀杀了我,免得日日鞭笞于我,教我生不如死!” 武松懊悔不已: “兄弟不知哥哥苦心啊!” 韦小宝再指着武松手中白晃晃的长刀瞬间怒极: “啊呀!武松兄弟,我诚心与你结拜为兄弟,你竟然还不信我?莫不是要来杀我?” 随即愤怒地把皮鞭扔在地上: “好个武松,都说你是阳谷县第一好汉,你却这般多的心思,我韦小宝当真后悔与你这腌臜小人结拜,气煞我也!” 正当武松不知所措之际,韦小宝的三位夫人吴月儿、庞春梅、李瓶儿走了出来: “叔叔来的好,我家官人正在为叔叔出气。” 武松赶紧低头行礼: “见过三位嫂嫂。” 吴月儿捡起皮鞭往武松手里递: “快,你也打上几鞭子出出恶气,今日起,夜夜都来,直到打死这贱人为止!” 武松听了更是惭愧难当,立刻走到韦小宝面前纳头便拜: “韦大哥,是兄弟错了,不知兄长良苦用心,我武松今日对天发誓,日后唯哥哥马首是瞻,再要质疑哥哥,教我武松不得好死!” 嘶啦一声,武松当着韦小宝的面把白天立下的杀人文书扯的粉碎,随手一扔,纷纷扬扬似雪花飞落。 韦小宝见武松都把杀人文书都撕了,足见武松诚心,心中窃喜不已: 今番不教你对我死心塌地,我韦小宝便是你生养的,哈哈! 韦小宝这才气消,装作毫不在意,大义凛然搀扶起武松道: “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快快请起,只要日后真心相待,足慰平生。” 第八章 讹诈(求追读!) 武松起身后立刻转身就走: “兄弟做下错事,羞愧难当,又吃醉了酒,只怕冲撞了三位嫂嫂,这就去也。” 韦小宝追问道: “兄弟不抽打几鞭子出气?” 武松回头道: “打这毒妇怕是脏了武松的手,还需哥哥亲自料理,日后不再猜疑,告辞。” “兄弟慢走……” 韦小宝望着武松背影得意一笑: “休怪我欺诈兄弟,只是这潘金莲着实美艳,兄弟又是好色之徒,多多担待了。” 随即赶紧放下潘金莲,擦去身上猪血,吴月儿、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这才见识了韦小宝拿捏人心的手段,可谓是心服口服,至此韦小宝便把潘金莲名正言顺的养在府中,日日欢愉,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又过两日,夜深人静之时,刚要将息(休息)之际,却听到门外侍女回禀道: “老爷,县衙李干办来了。” 此时夜已深了,不由得心疼起韦小宝刚驾驭四马而狂奔,一同阻拦道: “官人,且先将息,让丫鬟回绝了,明日再见不迟。” 可韦小宝知晓这李干办所谓何来,怎敢耽误,便随意披了皮袄跑了出来,上前唱个喏道: “小可见过李干办,不知深夜叨扰所为何事啊?” 李干办亦先回礼,然后搂着韦小宝低头沉声道: “韦大官人,知县相公派小人深夜特来告知,明日该是知县夫人的寿辰,不知韦大官人可有表示?” 韦小宝皱眉低头思忖起来: 你爷爷的!知县陈清泉这滥官污吏还当敢讹诈于我,只恨我韦小宝不是韦爵爷鹿鼎公,只是一介百姓,我也不想多生事端,罢罢罢,暂且忍耐。 “夏菊,速去告知账房,取来二百两纹银。” “是了,老爷。” 丫鬟夏菊便去办事,叫醒账房之后,支取了二百两白银,交到韦小宝手里。 “李干办,初春正冷,小可先去换身衣裳,这就陪同李干办去见知县相公。” 谁知那李干办见韦小宝拿来的白银,用绸带包着,便一把夺过,立刻变了脸色,蛮横道: “我且先点点,免得出了差错。” 韦小宝有些愠怒,憋着火道: “李干办多心了,我韦小宝孝敬知县相公的数额怎敢出差错,我便亲自去送。” 可那李干办眼里只有二百两纹银,看都不看韦小宝: “韦大官人去不得。” 韦小宝愣了一下,盯着那财迷心窍的李干办脸上打量起来: “不知道知县相公为何这般说?” 李干办冷漠道: “说不得,说不得。” 韦小宝一想这李干办此前对自己那可是惧怕不已,如今竟敢耍起横来,此中必然出了变故。 为了知晓其中变故,韦小宝顺手从皮袄里随手抽出一两散碎银子,硬往李干办手里塞去: “李大哥,你我往日关系那般好,怎地突然之间这般生分,莫不是小可哪里得罪了李大哥?” 那李干办得了韦小宝的好处,这才喜笑颜开,又把韦小宝拉到墙角说了起来,韦小宝细细听着。 “韦大官人,你何时得罪了小人?只是大官人好生糊涂,做错了事矣!” 韦小宝自觉近日来所有之事办的都是圆满无比,从未出现纰漏,立刻心中担忧道: “小可不知啊!敢问李大哥小可哪里做错了事?” 李干办摇头叹息道: “韦大官人,你当真糊涂!往日有那笔富贵不要,非要当街发誓做什么好人、善人,不再作恶。” “大官人该知晓往日你依托着知县相公声势,暗中替知县相公敛财,得来脏钱,你三成、知县相公七成,你才得以发迹,外面人都叫你西门大官人。” “现如今知县相公知晓以后,一来恨你不为他继续敛财,二来怕你日后把知县相公一同干下的脏事说了出来。” “不说别处,只这阳谷县,咱们知县相公便是阎王爷,掌管所有人生死,你便是索命的判官,你既然不当这索命判官,要与知县相公分个你我好坏,总不能让知县相公明面上当了贪官墨吏?” “知县相公大怒之下,骂你端的该死,决定物色新的人选替他敛财,今日起,你便是去寻知县相公也不会见你啊。” 韦小宝这才恍然大悟,前两日在阳谷县十字街头对着武松等人发誓之时,早已思虑过此事,不成想来的这般快,赶紧询问道: “李干办可有挽救之法?救我则个!” 李干办把手里的一两散碎银子掂了一掂,再又变了嘴脸,十分恭敬道: “虽说知县相公对你起了杀心,决意要杀人灭口……” 韦小宝面做惊慌之色心中却暗骂道: 你爷爷的!好你个虚伪的陈清泉,我不与你作恶,你便要杀我不成?好歹毒的心思! 好在县中大小官吏与你一路货色,皆是贪财之人,我韦小宝来到这水浒世界,本欲潇洒快活与美人相伴一生,切莫惹恼了我!否则非要杀了你不可! 李干办摇头笑道: “韦大官人切莫害怕,知县老爷说了,只要大官人继续帮知县老爷暗中作恶、敛财,便饶了你,继续重用!” 韦小宝忽的想起前番西门庆之所以敢勾搭武松的嫂嫂潘金莲,便是趁着武松帮知县相公把脏钱送到东京亲族家里保管,可见这该死的西门庆与陈清泉恶贼往日做下多少恶事。 继续帮知县陈清泉作恶、敛财容易,只是心中却难以答应,只因有三件要紧之事碍着: 第一件事,若真是继续作恶,好不容易得到的贤名消失,恶名更重,在这水浒世界仁义之名那可是招揽天下好汉的金字招牌,自己岂能丢失。 第二件事,武松虽然当面撕毁了那杀人文书,目前对自己忠心耿耿、义气深重,不过是自己当了好人,一旦食言而肥,武松便是不杀自己,等同失去了一个保护神,日后遇到大事,谁能救我? 第九章 欺人太甚(求追读!) 第三件事,自己虽然是天下第一滑头,但十分讲义气,两世为人,从未害过一个好人,良心也过不去。 最后无奈摇头道: “李大哥,小可都当着满个阳谷县百姓发了誓言,只怕一旦反悔,惹出别的事端,不妨如此,小可思虑一番,待有了结果给知县相公一个答复。” 李干办闻言一脸迷茫,皱着眉头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不可思议道: “哎呀呀,韦大官人怕不是以后真的要当了善人?” “我大宋现如今到处都是贪官墨吏,恶霸横行,大官人若是怕了武松那厮,可让知县相公寻个由头把武松调去别处当差。” 韦小宝一听就急了: “非也,非也,并非怕了武都头,只是在下当真吃斋念佛,当了居士。” “哈哈哈哈,韦大官人怕不是把人当傻子呆子不成?既然当了居家居士,却把潘金莲那淫妇弄到家里独自享用。” 李干办耻笑而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韦大官人的话小人自当告知知县相公,切莫记住,一旦知县相公物色到了新的人选,便是你的死期!” “我呸!” 韦小宝对着李干办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能要我命的除了小玄子天下还有谁?现如今小玄子都没有,尔等腌臜小人也敢托大,放出这等浪言!” 骂了之后,他便在房前来回踱步起来,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恪守自己的做人原则: 宁当小人,不当恶人! “再拖一拖,且看那狗官陈清泉还有何手段!若当真逼我太紧,那我韦小宝只能杀了他了!” 韦小宝怀着满腔怒气返回房内,此刻四个夫人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尽都睡了,望着这四个疲惫的美人,韦小宝怒道: “你家老爷我正在生气,你们倒是睡得安稳,大祸临头却不知,不把怒火发泄在尔等身上,今夜休想罢休!” 韦小宝褪了皮袄,脱得精光,进入红帐之中。 “啊呀!老爷饶了我!” “只求大官人快些!” “相公都说你弃恶从善,有了菩萨心肠,奴家却不信,此刻方才省得原来相公乃是西天欢喜佛爷,佛陀的身子,贴大的腔棒。” 只听得满个韦家府邸到处都是惨叫求饶之声,有些睡得轻的丫鬟都被惊醒,后半夜方才安生。 ------------ 逍遥避世的韦小宝想着自己是个土财主,又有武都头保护,又有四位美娇娘相伴,如此生活倒也乐的快活,对于知县陈清泉的挽回,一连拖延了半月之久。 可是在这半月之内,这知县陈清泉为逼韦小宝就范,时常派人来各种讹诈钱财,刚开始他还能忍受,后面越要越多。 等到第八次派李干办才讹诈钱财之时,韦小宝终于忍无可忍,对那李干办推说道: “李大哥,兄弟家资就要耗尽,实在给不了了。” 那李干办歪头奸笑道: “韦大官人啊,知县相公早就想到了你必会这般说辞,你今日不给也好,知县相公托小人给大官人带句话。” “是何言语?” 李干办威胁道: “知县相公说关于你与潘金莲的案子还需斟酌一番,亟待重审,韦大官人若是乖乖听话,这案子一笔勾销,若是还执迷不悟,那下场与王婆不遑多让。” 躺在椅子上被四位夫人喂水果的韦小宝一听就怒了,举起碟碗便向李干办砸去: “你爷爷的!真当我韦小宝可欺?做个好人还要苦苦相逼!左右,与我打出去!” 几个小厮哪里敢惹官府之人,只是拉着愤怒的李干办往外推搡。 “韦小宝!你好大的胆子,须知道打了我便是打了知县相公的面皮!此事定不与你干休!” 韦小宝咬了咬牙,决心亲自去见见这个知县陈清泉,四位夫人同时拦道: “大官人莫动怒,切莫惹恼了知县相公,害的我等妇道人家担了干系!” 韦小宝一听更加火大: “不与我解忧,反倒助他人威风,我那苏荃姐姐要在,定要割了你们舌头!” 韦小宝又怒骂一番,那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这才住嘴,随即去了阳谷县县衙,今日要与这狗官陈清泉说个清楚不可。 阳谷县县衙外,韦小宝如往常一般便要闯入,谁知道门口公人却野蛮阻拦: “韦大官人,阳谷县县衙是你想进就进的吗?” “往日碍着知县相公面皮才畏惧于你,此番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前番诬陷害死我兄弟花子虚,霸占他家家产,骗了他的夫人李瓶儿,此仇我定要报了!” 韦小宝何等样人,对于这些前倨后恭、翻脸不认人的看门狗自然不会看在眼里,觉得罗唣,只是在县衙外喊着: “陈知县,且让我进去!今日非要与你理论一番不可。” 如此韦小宝便于门口衙役撕扯吵闹起来,惹得周遭周遭路人窃窃私语。 啪! 县衙内的知县陈清泉怒拍木案,对着那捂着面颊的李干办骂道: “西门庆,不对,那韦小宝当真这般说的?” 李干办恨韦小宝不死,又添油加醋欺诈道: “那韦小宝天大的胆子!不止说知县老爷故意讹诈他的钱财,还说逼急了他,定要把知县老爷的丑事公布于天下!” 知县陈清泉怒极,气的心如火炽,气如烟生: “反了!当真反了!这厮好大的狗胆!” 李干办暗中得意,又哭喊道: “知县老爷,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他哪里是打小人的脸,分明是打老爷的脸!” 正说时,就听到县衙外韦小宝破口搅扰之声,李干办又趁机拱火: “知县老爷须避让一番,不曾想这韦小宝竟然胆大至此,来县衙叫骂!” 知县陈清泉不明情理,虽然被李干办挑拨了一番事非,可心里早就想除掉韦小宝灭口,见韦小宝自己前来送死,知县陈清泉咧嘴不屑道: “来人,将他羁押进来!本官先将他家产骗光,待他没了钱财打点关系,本官再慢慢弄死这厮!” 第十章 生计发愁(求追读!) 李干办低头狂喜,左右县衙公人这就出去要拿了韦小宝。 “尔等聋了不是?知县老爷降下台旨(命令),将韦小宝立刻羁押收监!” 那一众县衙公人瞬间来了底气,非要趁着捉拿韦小宝的时候,公报私仇,好好毒打一番。 “就凭你们这些废物?当我韦小宝没有手段?” 韦小宝可是奇人,虽然练武资质不佳,但是学了九难师太的神行百变,又学了神龙岛岛主洪教主的英雄三招:子胥巨鼎、鲁达拔柳、狄青降龙,还有苏荃姐姐教的美人三招:贵妃回眸、小怜横陈、飞燕回翔。 尤其是美人三招,光听名字就够美的,当初在神龙岛试看苏荃姐姐的一举手一投足,一微笑一回眸,端的勾人,不过,这三招使出来以后却是非常狠毒,杀人于无形。 韦小宝本不想暴露,只想着危急之时方才施展出来,可事已至此,不得不对这些阿猫阿狗施展了。 “都且住手!怎敢对我家哥哥如此无礼?” 韦小宝正要将眼前几个衙役打翻之时,谁料到武松带着十个步兵巡街,恰好路过。 “武都头……” 那几个县衙公人一看来人是打虎好汉武松,又知晓武松与韦小宝的关系,这才堪堪住手。 “武二兄弟?” 武松走到韦小宝之前唱个喏道: “韦大哥怎地来了这里?” 旋即韦小宝便把其中缘由说了,只说是与知县相公有些不合,并未说协助贪污之事,就是害怕武松那火烈性子按捺不住,一激动把知县陈清泉打了。 “原来是这般。” 武松听后对着韦小宝拍着肩膀笑道: “韦大哥,这知县相公十分抬举(器重)兄弟,既然是个误会,由兄弟去说和就好。” 韦小宝想了一想,事已至此,还没有跟知县陈清泉撕破脸皮的必要,便堪堪忍了下来。 “那便有劳武二兄弟了。” 武松便要往县衙里闯,可门口几个公人却十分为难: “武都头,此乃知县老爷的命令,哪个敢违!” “不怕我武松拳头的尽管挡路!” 武松喝了一声,那些县衙公人听了不由得一哆嗦,哪个敢拦,只把武松放了进去。 知县陈清泉见是武松来了,一猜便知道是为韦小宝说情而来,还未等武松开口,便给了武松面皮(面子)。 这一幕倒把一旁的李干办看的呆了,待武松出去回话之际,小声问道: “知县老爷莫不是怕了武松?” 知县陈清泉瞪了一眼李干办: “那武松打的锦毛大虫,打不得本官?莫说本官害怕,你却不怕?” 李干办自知说错了话,赶紧改口道: “小人更怕,只是这武松为人正直,此事若是让他知晓,以他性格,便是一时间不发作,也会悄悄越级上报,告发知县老爷。” 知县陈千秋却得意阴笑: “武松?不过下贱武夫罢了,当日不过是本官看他打死锦毛大虫,除了阳谷县一害,这才抬举他一力成人。” “不成想打了锦毛大虫,来了这武松大虫,当真是养虎为患。” “不过本官方才想明白一件事。” 李干办不解道: “何事?” 知县恍然大悟道: “本官当初就纳闷那韦小宝既然与武松尽释前嫌,为何还要非要与武松结拜为兄弟,今日才见了功效。” “倒是本官小觑了这韦小宝!” 李干办也点头道: “小人明白了,若要先除了韦小宝,必要先除了武松,只是这武松平日里为人谨慎,做事刚正不阿,怕是无处下手啊!” 知县陈千秋看向东平府得意道: “且忍耐几日,本官到时候想个由头把这武松调到东平府别的县衙,如此才好对韦小宝下手!” 李干办点头夸赞道: “妙啊,如此一来,韦小宝必死无疑。” “哈哈哈哈!” 县衙之内回荡着县令陈千秋的得意笑声。 “散了,散了,尔等日后再敢对我家哥哥无礼,我武松拳头不认人!” 武松大喇喇走了出来,那一干县衙公人这才悻悻作罢,鸟兽散去。 “哥哥,兄弟送你回府。” “好嘞。” 韦小宝便在武松等十人保护下返回府邸,只是未曾进门,继续巡街去了。 回到府邸的韦小宝冷静下来,这才顿感后悔: “你爷爷的,想我当初在那清朝时,便是八个世袭亲王、当朝大学士都要阿谀奉承于我,今日反遭这区区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知县欺压!气煞我也!” “只是看惯了官场宦海浮沉,勾心斗角,心已倦怠,只想在此逍遥一生,且不与这狗官陈清泉一般计较。” 韦小宝便打消了当官的念头,此事过后,那县令陈清泉倒也未曾前来讹诈,仍旧在自家府邸逍遥快活。 第四日,韦小宝正在被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伺候,府邸账房却不合时宜的拿来账本,站在院子角落叫来继室吴月儿,嘴里交代了几句。 吴月儿听后愁眉不展,拿着账本来到韦小宝跟前汇报: “官人,账房先生说该辞退几个下人了。” “嗯?” 韦小宝微微睁眼不解道: “这是为何?府中下人使得顺手,为何要辞退?” 吴月儿便把账本交到韦小宝手里抱怨道: “往日大官人替知县老爷干着那等勾当,可谓是吃穿不愁。” “现如今官人不再作恶,可断了大量钱财进项,前些日子又被知县老爷讹诈了不少家私,现如今单单靠着那生药铺难以为继,养不起家中这些闲人了。” 韦小宝这才拿起账本细细看了起来,不觉间发现,单单从智杀王婆开始,派人给东平府官衙的人打点,给武松一百两纹银周济穷人,被狗官陈千秋讹诈的钱财,加起来竟然达到一千二百两银子,家里只剩下三百两纹银。 “啊呀!不曾想这些日子花了这许多钱财,往日我大手大脚惯了,随身携带几十万两银票,如何过得起这苦日子?” 韦小宝又记恨起来这西门庆来,说是什么大官人,不过是个土财主,得来的钱财还是从知县陈清泉嘴里抠出来的,便是指望着生药铺,难以维持眼下这等好日子。 第十一章 谋划生辰纲!(求追读!) 正所谓衣食住行,占据其中四样,都能发财,可唯独这生药铺,满个阳谷县的人不可能天天生病,日日吃药,这当如何是好。 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乃是妾室,地位不如继室吴月儿,偷偷给吴月儿使着眼色,吴月儿立刻会意,凑到韦小宝身边半是撒娇半是埋怨道: “官人,实在不行再帮知县老爷做事,最起码保证府中上上下下吃穿不愁。” 韦小宝瞪了一眼吴月儿: “此事休要再提。” 吴月儿也是急了: “官人,那也该寻个别的买卖,总好过日日在家里坐吃山空啊,正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韦小宝怒道: “你爷爷的,莫不是故意不说下半句:娶妻娶妻挨饿忍饥。” 一众夫人又执拗不过韦小宝,想着日后便要过苦日子了,韦小宝一番安抚之下,长叹道: “只恨我韦小宝只会做官,不会做买卖,莫不是逼我当官不成?” 李瓶儿原是花子虚的夫人,后被西门庆使计策害死男人,骗了身子和家产,本欲悄悄为夫花子虚报仇,却不曾想到被韦小宝这段时日捉弄的欲罢不能,仇恨渐渐放下。 正因她有些见识,赶紧趁机劝道: “官人既然最会做官,何不卖个官当当?日后也少受知县陈清泉的气,谅他也不敢再讹诈咱们韦家。” 吴月儿却泼冷水道: “瓶儿妹妹,只是家中只有三百多两银子了,便是买官,也只能买来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职,那点俸禄怕是做一百年都不能回本。” 正说间,韦小宝慢慢起身,望着苍穹感叹道: “世道如此悲夫小宝,原以为此生不用再当官了,难不成非要逼我至此?” 韦小宝摸着下巴思忖起来: 那清朝时便是遍地贪官污吏,不曾想来到这里还是满地滥官污吏,既然世道逼我当不了逍遥快活之人,那我便惩治一番这世道! 此时此刻,韦小宝为了日后生活,为了不被知县陈清泉那小人逼迫,重燃当官的心思。 只是眼下当官并非十分容易,走仕途,考科举,自己虽然在双儿的教导下有些墨水,但想要通过科举当官却是万万不能。 眼下唯一当官之路便是买官,所买之官还要比知县陈清泉高,那便需要大价钱。 念及此处,韦小宝不禁惆怅不已: 想我韦小宝彼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如今却为了生计发愁! 正在思索的韦小宝忽然听到府邸外来了一队人马,大喇喇闯了进来。 “这家老爷,兄弟讨碗水喝。” 韦小宝倒也热情,派人赶紧给这一队风尘仆仆的公人散发了酒水。 闲谈之时,韦小宝从他们嘴里得知,这些公人来自东京,乃是当今蔡太师派往河北大名府梁中书的公人,特请梁中书准备今年的生辰纲。 韦小宝记得清楚,这水浒传中,梁中书乃是蔡太师的女婿,每年都会提前准备生辰纲,派人押送至东京。 其中被人劫了两次,第一次谁也不知,第二次便是晁盖、吴用、刘唐等人,后因白日鼠白胜暴露,这才有了水浒传中上梁山的故事。 韦小宝不知的是如今这生辰纲被劫了几次,便随口问道: “这位大哥,听闻此前丢了两次生辰纲,不知道蔡太师与梁中书可做好了万全准备?” 那公人不由愣了一下,遂有些愠怒道: “你这主家倒也热情,怎地说话不怕闪了舌头,去年才丢了一次生辰纲,今年还未通知梁中书大人,怎地会丢了两次?” “若不是你这般客气,该拿你去官府问罪!” 韦小宝并未赔罪,只是听了以后身体不由得一哆嗦,好似被焦雷劈中: 怎地会如此?莫不是晁盖、吴用等人还未动手? “啊呀!” 韦小宝到底是天下第一精细人,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本该是西门庆,更是要被武松杀死,而那武松去了孟州醉打蒋门神,然后血溅鸳鸯楼,最后在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的指引下去了二龙山落草。 可因为我活到了现在,改变了水浒传中本该发生的事情,如此说来,因我一人,改变了水浒时间,同时改变了水浒好汉的命运? 那些公人被韦小宝的怪叫吓了一跳,埋怨道: “你这家主端的胆小,我只是吓唬你的,便把你吓得失声怪叫,有趣,有趣,哈哈。” 韦小宝却依旧不曾理会,脑海中倏地有了一个大胆的谋划: 我正缺钱买官,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富贵险中求,我何不利用晁盖、吴用等人一起劫了生辰纲这不义之财,一来可解燃眉之急,二来有了进身之资,只要买来大官,何须受狗官陈清泉的鸟气? “官人,你去作甚?” 日日陪伴的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最是了解韦小宝,忽见他精神抖擞,眼睛为之一亮,想必是有了什么计较(主意)。 “尔等自顾玩耍,今日休要打扰。” 韦小宝便回到自己房间,把房门关上,细细谋划起劫生辰纲之事。 待家中下人送走了那伙公人,未有人敢打扰韦小宝,便是夜里,原本好色的韦小宝竟然独自一人睡了,惊呆了四位夫人,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翌日一早,韦小宝谋划已毕,立刻命令下人着手办这要紧的事情。 第一件,派人去铁匠铺打了一副带刺的铁甲,用来防身。 第二件,派人去自己生药铺调配了蒙汗药,准备了一大包石灰粉。 第三件,派人请来武松,说是自己要去郓城县东溪村做笔买卖,派些人手,定要一路护送。 他所准备的蒙汗药、石灰粉乃是自己三样拿手好戏,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性命。 还有一样便是洋枪,只是可惜眼下搞不来,只想着日后见了轰天雷凌震帮忙打造一把,如此便可无忧矣。 下午时候,铁甲、蒙汗药、石灰粉准备妥当,武松也亲自来见韦小宝,听闻韦小宝有事相求,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第十二章 林冲(求追读!) 最令韦小宝欣喜的是武松竟然主动告假,带着十个心腹手下要亲自护送,只因这眼下大宋朝腐败不堪,朝中奸佞横行,各地滥官污吏,官逼民反,到处都是落草为寇的强人。 阳谷县虽然距离东溪村来回两月路程,但一路山川关隘极多,说不得路过哪家乡村野店就遇到了强人。 武松放心不下,这才亲自护送。 待准备好一切,武松先去亲兄弟武大处告别,韦小宝亦与家中夫人依依惜别,临走前交代道: “各位夫人且安心等我归来,特别是月儿,替老爷看管好门户。” 四位夫人只是垂泪,还从未与韦小宝分开这许久,一时间惹得有些伤情。 为防止家中有了什么变故,亦或者红杏出墙之事落在自己身上,韦小宝又抓紧时间喂饱了四位夫人。 四位夫人得偿所愿,顿感满足,这才与韦小宝分别。 韦小宝离家之后,与武松等十一步兵汇合,初春时间,踏着残雪,迎着朔风往郓城县东溪村去了。 十日之后,韦小宝、武松一行人行至沧州地界,只因韦小宝担心家中无男人看护,只顾赶路。 不曾想这天突然朔风渐起,乌云盖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他们一行人恰好走过了沧州城,因此错过了宿头,往回走却又耽误了时辰,便继续顶着鹅毛大雪往东溪村方向走去。 走不多时,一行人半日未曾进食,不觉腹中饥饿,可茫茫大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不知所措间。 武松忽的提道: “哥哥,兄弟本是清河县人氏,在清河县时,因酒后醉了,与人相争,一时间怒起,只一拳打得那厮昏沉,小弟只道他死了,为了不吃官司,因此连夜逃出清河县,投奔沧州大周皇帝柴荣后裔柴进柴大官人处躲灾避难。” 韦小宝不解道: “这柴大官人我也曾听闻,姓柴名进,在沧州称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 “他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自陈桥让位有德,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中,谁敢欺负他,专一招接天下往来的好汉,十个养在家中。” “兄弟为何突然提起这好汉?” 武松笑道: “哥哥只顾赶路,却错过了宿头,如今这风雪大,冻得瑟瑟发抖,兄弟们又半日未曾进食,我等何不暂且去柴大官人暂住一宿,明日一早赶路不迟。” 韦小宝穿了两层皮袄,脚早已冻得僵硬,便询问武松道: “兄弟说的是,只是这柴大官人庄园在何处?” 武松指向西北方向道: “柴大官人有三个庄园,不巧向西北方向十里左右便有一个庄园,若是柴大官人在,兄弟替哥哥引荐柴大官人。” 韦小宝心中琢磨这小旋风柴进日后也是梁山好汉,坐的第十把交椅,也想结交一番,此时再赶路怕冻死在半路,故而便应允了。 “如此最好,有劳各位兄弟一路陪同,待回到阳谷县,我韦小宝定会厚报,你我暂且先去柴大官人庄园。” 韦小宝说罢之后,便向西北方向走去,谁料到随行的十个步兵中一眼尖的汉子指着前方正北方向、道: “莫不是俺看错了,前方有个灯火,飘起了阵阵炊烟,韦大官人,咱们何不买些饭食吃了再去柴大官人府邸?” 韦小宝及武松等人抬眼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却有一户人家,便先去了那户人家买饭食去了。 待走的近了,这才发现乃是一家酒肆,进门一看,只有夫妻二人,韦小宝等人大喜。 “小二,来五坛好酒,切十五斤肥牛肉。” 那小二与浑家便招待其韦小宝等人。 好酒好肉果品一上,韦小宝、武松等人便吃了起来,不多时候,一伙人把酒肉吃的干净,却未尽兴,又要了三坛好酒继续暖身子。 闲来无事,韦小宝与那店家闲聊起来: “那小二,你怎地不在沧州城里做买卖,跑到这荒郊野岭开这酒肆?” 那小二便如实说了起来: “听各位口音,该是东平府人氏。” 武松笑道: “好耳力,俺曾去过东京,你该是东京人氏?” 那小二继续道: “这位军爷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小人原是东京人氏,有幸识得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多得林冲看顾。” “说起来不怕各位军爷笑话,小人先前在东京时,不合偷了店主人家财,被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 “却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我免送官司,又与我赔了些钱财,方得脱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小人盘缠,于路投奔。” “自从得恩人林教头救济,赍发小人,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里,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 “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买卖顺当。” “主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酒店。” 武松点头道: “都说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人仗义,今日才见真实,哥哥,林冲乃真好汉,兄弟早就想结交一番,不知他现在流落在何处。” 店家李小二笑道: “军爷来的正是时候,那林教头就在沧州劳营,隔几日便来小人这里打酒喝。” 听到这里韦小宝不由得一颤,按捺住狂喜道: “敢问小二哥,这草料场可曾失火?” 店家李小二摆手道: “大官人说的哪里话,这草料场未曾失火,有个老军看管草料场,一旦失火,那老军可担着干系哩。” 啪一声,韦小宝猛地拍了一下酒案,嘴里嘀咕道: “若是能收服林冲当我兄弟,当真是如虎添翼啊!” 武松与一众人不解地看着韦小宝道: “哥哥,嘴里说着什么?” 韦小宝随口道: “我正想结交林教头,不曾想此人就在眼前,当真想煞我也,我如何不喜不惊!” “只是先忙完了买卖返回之时,再去沧州劳营结交林冲不迟。” 第十三章 小旋风柴进(求追读!) 武松等人也是这般主意,于是又喝了起来。 正此时,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雅间里坐下,随后又一人入来。 韦小宝与武松等人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来坐下。 李小二上前问道:“两位客官要吃酒?” 只见那个人掏出一两银子与李小二说道: “这些钱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端来,不必要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的什么客人?” 那人神秘道: “相烦你替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 李小二应承了,交代浑家好生照看客人,便顶着风雪去了沧州牢城。 韦小宝等人只顾继续喝酒,只是武松却突然独自喝起了闷酒,一脸不悦,韦小宝一眼看到询问道: “兄弟怎地突然不喜?莫不是这饭食不合兄弟胃口?” 武松先是生了一阵闷气,随即对着韦小宝耳语道: “哥哥,你可知进来的那人是个谁?” 韦小宝摇头不解,但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却从武松脸上看出了端倪: “哥哥不曾出过阳谷县,自然不知,兄弟休要卖弄,且把实话来说。” 武松瞬间咬紧钢牙,吓得十个步兵不敢说话,对着韦小宝愤怒道: “适才进来那二人,其中一人便是替高俅高太尉屡次迫害好汉林冲的陆谦陆虞候。” “啊呀!” 韦小宝惊得叫了出来,还好赶紧挡住了嘴巴,对着武松神秘道: “兄弟可不是戏弄哥哥?当真是此人?” 武松气愤道: “哥哥可曾记得兄弟此前替知县老爷送家资至东京处?” “自然记得,兄弟忽的提这作甚?” “兄弟东京待了四五日,闲逛游玩之时,不曾想见过此人,正是小人陆谦。” 韦小宝心中狂喜不止,已然有了收服林冲的计策,立刻安抚武松道: “兄弟休要声张,只顾喝酒,好在你我十二人挤在一处,免得让陆谦认出兄弟。” 武松为人精细的紧,又十分义气,火大道: “不知这个小人来此何干,莫不是又要做害人的勾当!不行,俺须去沧州劳营告知林教头,让他好有个防备。” 韦小宝却笑道: “此事只在哥哥身上,保管林教头无事!” 武松对韦小宝信任无比,这才渐渐气消,又与众人喝酒,只是说话声音小了些。 良久,店家李小二请来了差拨、管营,都到了酒肆雅间里。 只见那个陆谦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管营道: “你我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大名?” 陆谦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且取酒来。” 李小二连忙开了酒,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那人叫讨副盘子来,把了盏,相让坐了。 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约计吃过十数杯,再讨了酒,铺放桌上。 陆谦见人都来了,看着店家李小二说道: “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店家李小二出了雅间,把招呼韦小宝、武松等人的浑家叫到后厨: “大姐(老婆),你且进来,我与你有话要说。” 韦小宝看着店家李小二领着浑家进了后厨,便猜到了这二人必是在商议要将此事告知林冲。 而李小二的浑家担心林冲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若是认出陆谦,必不肯罢休,做出事来,必然连累了他们二人,最后决定等人走了再告知林冲。 而韦小宝便要做这个顺水人情,好教林冲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尔等先吃酒,我与店小二结算了饭钱。” “多谢韦大官人。” 韦小宝便起身去了后厨,却把正在商议的店家李小二与浑家吓了一跳。 “客官,莫不是还要酒水?” 韦小宝神秘一笑凑到跟前道: “实不瞒你们夫妻二人,小可识得雅间中的一人,乃是谋害林教头的陆谦。” “小可耳力过人,外面就听到他们在密谋什么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你们夫妻二人可等那伙人走了,悄悄告知林教头,叫他近日好生防备。” 店家李小二与浑家自然不敢轻信,反问道: “大官人为何要救林教头?” 韦小宝信口胡诌道: “林教头何等样人,天下人谁人不爱,你只需照小可说的办就是。” 店家李小二一想眼前这人与陆谦不是一路而来,而且还是东平府人氏,又见其中一个军官长得威武雄壮,断然不是恶人,便应承了下来: “敢问大官人尊姓大名,小可好告知林教头救他性命之人。” 韦小宝淡淡一笑: “你只管对林教头说,救他之人乃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且人称玉面小飞龙是也。” 店家李小二记了下来,韦小宝结算了酒饭钱,回到武松把此事悄悄说了一回。 武松大喜道: “哥哥端的仁义,做好事不留姓名,若是像我武松这般,就这去告知林教头,反让天下人觉得我武松故意贪图仁义虚名。” “哈哈哈哈,走。” 一行人吃饱喝足,身体暖和,这就去往柴大官人庄园去了。 一个时辰后,韦小宝一行人来到柴大官人庄前来,便问庄客: “敢问柴大官人在庄上?” 庄客答道: “大官人正在庄上,不敢动问各位官人高姓?” 韦小宝道: “我乃阳谷县韦小宝的便是。” 武松道: “你识不的我?” 庄客惊道道: “莫不是阳谷县双杰韦大官人、打虎好汉武松?” 韦小宝心中大喜: 幸亏我在阳谷县弃恶从善,周济百姓,如今名声都传到了沧州柴进大官人耳朵里。 武松道: “正是我们兄弟二人,其余十人乃我手下。” 庄客道: “大官人近日时时提起两位大名,只怨怅不能相会,既是韦大官人、好汉武松,小人领去。” 庄客慌忙便领了韦小宝、武松等人进了庄园,便道: “二位官人且在此亭上坐一坐,待小人去通报大官人出来相接。” 第十四章 风雪山神庙(求追读!) 那庄客入去不多时,只见那座中间庄门大开,柴大官人引着个伴当,慌忙跑将过来,亭子上与韦小宝、武松相见。 柴大官人见了韦小宝,拜在地下,口称道: “端的想杀柴进!天幸今日甚风吹得到此,大慰平生渴仰之念,多幸,多幸!” 韦小宝与武松也拜在地下,答道: “小宝与武松路过此地,遇大风雪,今日特来相投。” 柴进扶起韦小宝与武松来,口里说道: “昨夜灯花报,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贵兄来。” 柴进满脸堆下笑来,韦小宝与武松见柴进接得意重,心里甚喜。 柴进喝叫伴当: “收拾了韦大官人、武松等兄弟行李,在后堂西轩下歇处。” 柴进左右携住韦小宝与武松的手,入到里面正厅上,分宾主坐定。 柴进道: “不敢动问,闻知兄弟在阳谷县县勾当,如何得暇,来到荒村敝处?” 韦小宝答道: “久闻大官人大名,如雷灌耳,只恨此前无闲,不能勾相会,今日小宝要去郓城县东溪村做一笔买卖,由武松兄弟带手下护送,路遇大风雪,前后尴尬无人,弟兄二人寻思无处安身,思起大官人仗义疏财,特来投奔一日。” 柴进豪气道: “莫说一日,便是半年一年都无妨。” 韦小宝与武松称谢,只因武松打虎英雄之名山东无人不知,柴进也不敢再怠慢武松,便邀韦小宝、武松去后堂深处,已安排下酒食了。 请韦小宝正面坐定,柴进对席,武松侧首坐了。 三人坐定,有十数个近上的庄客,并几个主管,轮替着把盏,伏侍劝酒。 柴进再三劝韦小宝、武松弟兄宽怀饮几杯,韦小宝称射不已。 酒至半酣,三人各诉胸中朝夕相爱之念。 看看天色晚了,点起灯烛。 韦小宝忽然辞道: “酒止。” 柴进哪里肯放,直吃到初更左侧。 韦小宝虽然吃酒吃的迷醉,但不忘收服林中之事,便询问道: “敢问沧州草料场附近可有山神庙?” 柴进与武松反问道: “为何没由来的询问此事?” 韦小宝信口胡诌道: “昨夜睡觉时,梦到沧州城外山神,那山神说我此行必会发迹,故而想着去那山神庙还愿。” “原来是这般。” 柴进看向一旁伺候小厮: “往日我只顾玩耍涉猎,不曾去过什么劳什子的庙宇,你可知晓?” 小厮回道: “沧州草料场行不上半里多路,便有一所古庙,里面正有一山神,只是唐朝所建,早已没了香火,尽都废了。” 韦小宝喜道: “那明日可否引着我去那山神庙烧个香火,只当是还愿了。” 柴进摆手豪气道: “如此小事,到也不打紧,明早再说。” 如此韦小宝、柴进、武松便又喝酒,直到后半夜方才歇息。 翌日午时,韦小宝、柴进、武松这才酒醒,又吃了一回,柴进去别的庄园收租,韦小宝与武松在那小厮的引领下骑着马去寻山神庙。 一个时辰后,果然在草料场半里处寻到了一个废弃的山神庙,韦小宝拿来早已准备好的香火、黄纸、果品磕头祭拜,嘴里呢喃道: “山神爷爷佑我韦小宝此行夺了生辰纲,收服林冲之心,买个大官当当。” 韦小宝祭拜之后,这才返回柴进庄园,此时柴进也回来了,韦小宝假意要行,柴进哪里肯放,又接连招待了四五日,正中韦小宝下怀。 在此期间,韦小宝特意派柴进庄园里的庄客询问了现在是谁人看管草料场,那庄客说是林冲林教头。 韦小宝心中欣喜不已: 按照水浒传所写,这一两天便是陆谦火烧草料场的时候了。 第五日一早,韦小宝悄悄带着武松一人,换了寻常服饰,带了酒肉,往山神庙去了。 且说那店家李小二把韦小宝的话告诉林冲之后,林冲买了一把解腕尖刀防身,四处寻找陆谦报仇,几日下来却未曾见到陆谦,也就放松下来。 而后被差拨、管营派去草料场,接替老军看守。 也是这一日,初春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那雪早下得密了,正是玉龙鳞甲舞,江海尽平填,长空飘絮飞绵,三千世界玉相连。 好一场雪,不想压塌了草料场两个草厅,林冲戴着毡笠子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望那山神庙里来,等着明日再做计较。 林冲入了庙门,再把门掩上,旁边刚好有一块大石头,搬将过来,靠了门,止住风雨侵门。 在里面看时,殿上坐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烧过的黄纸、烟灰、果品。 林冲疑道: “怪哉,这山神庙早已废弃,又没邻舍,又无庙祝,不知何人在此祭拜过?” 林冲便把花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范阳笠),把身上雪都抖了,把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在供桌上,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 再又把葫芦冷酒提来便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烧着。 早已埋伏在附近的韦小宝与武松亦看到了草料场那大火,看那火势,只见: 一点灵台,五行造化,丙丁在世传流,无明心内,灾祸起沧州,烹铁鼎能成万物,铸金丹还与重楼。 思今古,南方离位,荧惑最为头,鏖兵赤壁,公瑾喜成谋,李晋王醉存馆驿,田单在即墨驱牛,周褒姒骊山一笑,因此戏诸侯。 那匍匐在雪中的武松望着那大火不由得惊叹道: “哥哥真乃神人也,早已算到这场大火,适才看着那豹头环眼大汉挑着花枪该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韦小宝淡淡一笑: “兄弟,好戏还在后面。” 武松此刻对韦小宝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竟然连林冲要来此处都能算到,不由得感慨道: “哥哥当真诸葛武侯转世,狄仁杰复生。” 第十五章 戏耍富安(求追读!) 韦小宝心中笑道: 谁让我早就把水浒传背的烂熟! 此时此刻,林冲望见草场内火起,四下里烧着,便拿起花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到前面有人说话而来。 林冲就伏在庙厅里听时,是三个人脚步响,且往庙里奔来,用手推门,却被林冲顶住了,推也推不开。 埋伏的韦小宝与武松定睛一看,来人正有陆虞候陆谦,武松瞬间怒火起,盯着那陆谦陆虞候一脸杀气: “果然不出哥哥所料,这场大火该是陆谦所放,俺却不能忍这等小人!” 韦小宝赶紧按住了武松低声道: “兄弟莫急,一会便让你使着性子杀人放火!” 武松不敢违背韦小宝,这才堪堪忍下。 来的那三人之庙檐下立地看火,其中差拨颇为得意道: “这条计策好么?” 陆谦应道: “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高太尉,都保你们两个做大官。” 那个差拨赶紧称谢: “为高太尉效力是我等福分。” 为首之人陆谦点头得意坏笑道: “如此一来,教林冲的丈人张教头没有理由推辞了。” 另外一人道: “林冲今番吃了我们手段,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 陆谦点头道: “林冲丈人张教头那厮,三回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林冲病殁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高衙内病患越发的重了,太尉特使俺们两个命令你们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今这般快就得手了。” 差拨自夸道: “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点了十来个火把,林冲那厮待哪里逃?” 陆谦得意道: “这草料场烧了八九分了。” 差拨看着火势笑道: “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 另一人道: “如此一来,我等便可安心回京师了。” 陆谦摇头道: “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能会干事。” 庙下雪里韦小宝、武松、庙内林冲听那三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谦陆虞候,一个富安。 林冲悲怆道: “苍天怜悯我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定被这厮们烧死了。” 便轻轻把石头推开,挺着花枪,正要拽开庙门,却发现又有二人突然闪出,不知身份,便暂时忍耐下来。 富安、陆谦、差拨正望火势时,韦小宝掐好时间,赶在林冲出来之前,喝了一声: “兄弟与我杀贼!” “尔等是个什么人?” 富安、陆谦、差拨吃了一惊,不曾想山神庙后方雪里还藏着两个人。 韦小宝冷哼一声: “泼贼!安敢在这里谋划害人!欲瞒的过天、瞒的过地,却瞒不过我们兄弟!” 陆谦一看二人,其中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自持是太尉府的人,一脸不屑道: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蠢物!既然听到了我们的勾当,便留你们不得!” 韦小宝冷傲一笑,往后退了一步,指着武松狐假虎威道: “尔等恶贼,还想杀害无辜之人,可认得我旁边的汉子!?” 庙内的林冲、富安、陆谦、差拨先是盯着韦小宝打量,确认一番,不曾认识,再盯着威武雄壮的汉子,再三打量,也不认识。 陆谦耻笑道: “兀那汉子,待要吓唬谁?既然知晓了我等身份,还不快点跪下受死!陪着林冲共赴黄泉,路上好做个伴!” 武松冷冷一笑: “大胆陆谦,却不识得打虎武松吗?” 此言一出,差拨、富安不由得脸色陡变,庙内的林冲听了默默赞许: “我说这好汉这般英武,原来是打虎武松!” 可那陆谦听了却全无惧色,反而讥刺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阳谷县一个小小的步兵都头,想来也就是那穷乡僻壤之地出了你这欺世盗名之辈,今日遇到我陆谦,倒要试试你的成色!” 武松轻蔑一笑: “想我武松去东京时,你这小人仗着是高太尉的门人,竟然小觑了我,今日便让你试试打虎好汉的手段!” 韦小宝又往后一步淡定道: “兄弟,此间只有你我,今日替好汉林教头杀了这群腌臜小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不动手,等到几时?” 那武松提刀而去,陆虞候倒是奸诈的紧,嘴上那般说,心中有些惧怕,便一脚先把差拨踢了过去,那差拨还未拔出刀来,就糊里糊涂被武松一刀斩为两段,端的吓人。 “啊呀!” 富安见状不由得喊了一声,陆谦也胆寒不前,武松提刀再上: “我武松最恨小人!今日都须死在这里!快与我一战!” 韦小宝为了在林冲面前装幺(装逼),专挑软柿子捏,特地指着其中最弱的害人鸟富安道: “兄弟,这小人交给我了!” 那富安见武松来的凶猛,对着陆谦道: “你且顶住,我找沧州府尹派兵拿了他们!” 富安说罢便往山神庙下跑去,韦小宝急忙喝道: “兄弟,你且战陆谦,我来杀了这泼贼!” “哥哥小心!” 武松交代一句,便与陆谦厮杀起来,韦小宝使出神行百变去追害人鸟富安去了: “泼贼哪里走!” 那富安跑了十数步,不知见韦小宝使得什么手段,竟然眨眼之间就跑到了自己面前,拦住去路。 不过一看韦小宝身无长物,仗着自己腰中有长刀,猛地停住,拔刀就砍。 “晓事理的就让开!” 韦小宝奸笑道: “吃我手段!” 韦小宝再度使出神行百变,往后一躲,随手洒出早已准备好的石灰粉。 那害人鸟富安直觉眼前灰茫茫一片,不时就被石灰迷了眼睛,韦小宝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握在手中,待其融化,并且吓唬道: “我要打你脸了!小心!” 那富安只能闭着眼睛胡乱去砍,韦小宝只在一旁耍笑,待手里白雪融化了五六分,就往富安眼睛上撒去。 “啊!我的眼睛!” 富安眼睛处的石灰与雪水立刻产生高温,火辣辣的疼,只感觉有两团火球要把眼睛烧焦,疼痛之下,扔了长刀,捂着眼睛怪叫。 第十六章 收服林冲(求追读!) 韦小宝这才不紧不慢的捡起那把长刀,对着胡乱叫喊的富安脖颈砍去: “你爷爷的!落到我韦小宝手里,定教你不得好死!” 长刀落下,先是一刀砍翻了富安,富安躺在地上怪叫,脖颈疯狂喷血,染了一地殷红雪花,好不妖艳。 “林教头,我先替你折磨这厮!” 韦小宝又砍断富安的手筋脚筋,抓出他的舌头,一刀割了,见富安此刻半死不活,韦小宝本欲一刀结果这厮,最后一想,还是让林冲亲手报仇的好,便拖拽着富安的头发往山神庙去了。 此刻,武松与陆谦还在战斗,不过韦小宝与林冲都看得出来,陆谦武艺虽然高强,可遇到天人武松,只有无力招架的份。 武松越打越兴奋,怪叫一声,一刀劈去,力大势沉,陆谦见势不妙,横刀一刀,谁知天人武松一刀下去,震得陆谦手臂酸麻,刚支撑一阵,便震飞了出去。 “当真打虎英雄!好大的气力!” 陆虚知不是武松对手,可无处可去,便往神庙里硬闯去,林冲这才出手,打开山神庙门,对着猝不及防的陆谦胸口就是一脚。 “啊呀!林冲!” 陆谦冷不防之下,被林冲一脚踢飞,往武松那边落去,武松提刀就要杀。 林冲赶紧喝止: “好汉住手!此贼非我亲手杀了不可!” 武松便顺势接住陆谦,对着后腰又是一脚,那陆谦像个皮球一般,又被踢了回去,林冲踏雪而出,一把拽住陆谦脖颈喝道: “泼贼!我自来和你无冤无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陆虞候见面前是林冲,后边是武松,逃生无望,跪地求道: “林教头息怒,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又痛骂道: “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前番助高衙内骗我贤妻,今番又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 林冲随即掏出解腕尖刀,当着韦小宝与武松的面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往心剜去,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抓在手里。 韦小宝再把半死不活的富安拖到林冲面前,气愤道: “林教头,我专一留着这厮性命,交由你亲手报仇。” “多谢好汉!” 林冲随即又把富安人头割了下来,武松一刀剁下差拨人头,踢向林冲,林冲把尖刀插了,将富安、陆谦、差拨三人头发结在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磕头祭祀: “今日多谢山神爷爷护佑,下了这一场好大雪,救了我林冲性命,无以为报,只有这三个人头上供!” 林冲磕了三个头,再穿了衣衫,戴好毡笠子,挑着花枪、酒葫芦往庙外走来。 噗通一声,对着韦小宝、武松纳头便拜: “今日多谢两位好汉出手相助,若是我林冲被火烧死,还有两位义士替我林冲报仇,此恩无以为报,愿结草衔环,任凭驱策!” 武松却看向韦小宝对着林冲摆手笑道: “此事与我武松无关,全是我家哥哥神机妙算,这才来了此处。” 林冲专一看向韦小宝激动道: “敢问壮士大名!” 韦小宝淡淡一笑,前有车后有辙,为了此刻早就准备良久: “在下便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且人称玉面小飞龙的韦小宝是也。” 林冲不由听了更是欢喜: “啊呀!莫不是您前番派李小二告诉我陆谦要害我性命?” 武松抢道: “正是我家哥哥。” “好汉与我林冲并不熟识,竟然屡次救我,恩人再上,请受我林冲四拜!” 林冲对着韦小宝拜了四拜,韦小宝心中得意无比,这才把林冲搀扶起来: “林大哥,日后都是自家兄弟,只是陆谦那厮烧了草料场,虽然我与武松兄弟听了见了,便是与你去沧州府作证,那高俅还是不会饶你,不知兄弟意欲何往?” 这一下倒是问住了林冲,他举目四望,皆是白茫茫一片,不由得喟然长叹: “天下之大,竟无林冲安生之地!” “哈哈哈哈!” 韦小宝突然大笑起来,一旁武松诧异道: “哥哥突然笑个什么?” 韦小宝看向林冲神秘道: “我与你指一条明路,教你暂且安身,如何?” 林冲激动道: “不知大官人所指何处?” 韦小宝看向梁山泊方向: “那去处乃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方圆八百馀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 “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扎寨,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 “那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啰,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 “那三位好汉与柴大官人交厚,你且随我们兄弟去柴大官人庄园,我兄弟二人与柴大官人有些关系,令他修书一封,去投那里入伙可好?” 林冲此前与柴大官人已经熟识,但听韦小宝这么一说,还以为韦小宝与柴大官人关系极好,有韦小宝其中帮忙,想来柴大官人不得不答应,把这天大恩情记又在了韦小宝身上。 “多谢韦兄弟为我指点明路,如此恩情,如同再造!” 林冲却又要对韦小宝跪拜,韦小宝却赶紧拦住又说道: “只是那梁山泊之主王伦虽然求贤若渴,但是嫉贤妒能,以兄弟手段必定令王伦忌惮,他势必刁难于你,你若记我恩德,千万忍耐,不可下梁山,待你我日后相聚,再做计较如何?” 林冲听了皱眉,却有些不愿了: “既然那王伦是那等心胸狭窄之辈,我林冲又是火烈性子,如何能够忍受?不去也罢。” 韦小宝却急了,此前暗中谋划,必要收服梁山全伙好汉,为己所用,免得当了官遭人陷害只能等死,再者还想建立梁山大军,待金军南下时,以求自保,免得落得靖康之耻,去金国当了俘虏。 故而赶紧诱惑林冲,使其心稳,只听他的言语。 第十七章 真乃神人也! “兄弟且听我说,草料场被烧,陆谦、富安、差拨被杀,沧州府必然立下海捕文书,画影图形,捉拿于你,你想回东京是去不得了。” “我只让你暂时忍耐,却给你一件好处,你夫人尚在东京,我便可以派人将她送到兄弟身边,使得你夫妻二人团聚,在那梁山泊中也是神仙眷恋,如此不美?” “啊呀!韦兄弟此言当真?” 林冲激动地哭了出来,抓着韦小宝的手就不松开了,韦小宝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韦小宝顶天立地的汉子,绝无虚言,如此一来,你可愿去梁山泊入伙?” 林冲擦泪欢喜道: “自是愿意!自是愿意啊!” 韦小宝却突然严肃下来,话锋陡然一变: “不过你须答应我一件事!” 林冲喊道: “莫说一件,就是千件万件也答应。” 韦小宝随即在林冲耳边耳语了几句,林冲听后默默点头: “韦兄弟,放心,以后我林冲对韦兄弟唯命是从,绝不敢违,便是上刀山火海也不犹豫。” “如此最好,切莫忘了今日誓言。” 韦小宝满意而笑,感慨又收服了好汉林冲,武松却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哥哥与林冲大哥说什么呢?不让兄弟知道?” 韦小宝拍着武松安抚道: “日后你自会知晓,走,去柴大官人庄园。” 三人下了山神庙,各自骑马,林冲骑着陆谦的马往柴进庄园去了。 路上武松、林冲与韦小宝闲谈起来,想起了适才韦小宝追赶害人鸟富安时所施展的鬼魅身法、巧妙步法,好奇道: “原来哥哥藏着高深武艺,看那步法、身法端的神奇,教我武松吃了一惊。” 林冲亦感叹道: “如此步法、身法,连我林冲都不曾看清,端的绝妙,该是天下无双。” 韦小宝立刻信口胡诌道: “哦,我此前得遇一高人,传我这些厉害手段,只是命我不到关键时刻,不得擅用,免得误伤无辜。” 武松顿感后怕: “啊呀,原来哥哥藏着一身好武艺,该在我武松之上,此前还敢冒犯哥哥,托大卖弄,也就是哥哥大人大量,要不然我武松早被哥哥杀了。” 林冲一听武松这等好汉都说韦小宝武艺端的了得,在他之上,那必然是与自己也相差无几,心中更加神往,只恨此番才算结交。 韦小宝早已心虚,却强撑道: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武松与林冲见韦小宝有高强武艺在身,却这般谦虚,心中不由得更加敬佩起了韦小宝。 一个时辰后,韦小宝、武松、林冲三人行至柴进庄园,那柴进正在庄园内等着一大早就神秘消失的韦小宝与武松二人,却不想带来了林冲。 “林教头,你怎地也来了?” 林冲低头叹气道: “惭愧,惭愧。” 旋即,柴进领着韦小宝、武松、林冲来到大堂,柴进又看向林冲急急询问道: “教头为何到此?” 林冲道:“一言难尽。” 四人坐定,林冲把这火烧草料场一事,细细说了出来。 柴进听罢,道: “兄长如此命蹇!今日天假其便,但请放心,莫说做下十恶大罪,既到敝庄,但不用忧心。” “不是柴进夸口,任他捕盗官军,不敢正眼儿觑着小庄,且住几时,却再商议。” 林冲本欲答应,韦小宝却暗骂柴进坏自己好事,便立刻咳嗽几声,林冲这才想起答应韦小宝之事,便把韦小宝交代的话说了一遍说: “非是大官人不留小弟,事发之后,官司必然追捕甚紧,排家搜捉,倘或寻到大官人庄上时,须负累大官人不好。” “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求借林冲些盘缠,投奔他处栖身,如济州府下梁山泊便好,请柴大官人看在恩人面皮,给梁山泊之主白衣秀士王伦休书一封,只当是引荐入伙。” 那柴进听了闻言大惊: “林教头,此事只有小可一人知晓,除此并无他人,你从何处得知?” 林冲如实道: “我的恩人韦小宝兄弟所言。” 柴进又急忙看向韦小宝和武松: “且不说这事,两位兄弟今早干什么去了?如何遇到了林教头。” 武松也如实说了,大概都是哥哥韦小宝的主意。 柴进与林冲听了不觉一哆嗦,看向淡定自若、一言不发的韦小宝奇道: “韦兄弟如何得知小可识得梁山泊之主白衣秀士王伦?” “恩人,你却如何知晓今日便会下大雪,特来救我?” 武松往日只听韦小宝言语,不曾细想,如今听柴进与林冲一问,这也疑道: “是也,哥哥是如何知晓的?” 韦小宝乃天下第一滑头,遇事从不慌乱,虽然自己也未曾想到这一层,但脑子飞速一转,便有了说辞,摊开右掌高深莫测道: “我此前得遇世外高人,不仅传我武艺,更是传了些道法,不说能呼风唤雨,至少能观天地之气象,晓前后之变化,颇懂看人心思、秘密、预知未来之法门。” “总之一句话,乾坤之事,皆在吾掌中!” 那柴进、林冲、武松听了如何敢不信,眼前发生之事都被韦小宝一一预料,只把韦小宝当了神人,立刻纳头便拜,仰望着韦小宝道: “韦兄弟真乃神人也!” 韦小宝看着他们虔诚模样,心中窃喜: 幸亏我出身在妓院,自小把那评书艺人讲的水浒传记得烂熟,哈哈! “且都快起,此事只你我知道,不得告知旁人。” 柴进、武松、林冲这才起身,尤其是柴进,此前对韦小宝那般好,不过是看在发迹的武松面皮上,从这一刻起,对韦小宝是真心敬畏,武松、林冲亦是这等心思。 韦小宝见拿捏住了大周皇帝柴荣后裔柴进,便以家主之姿命令道: “叫庄客给林教头取新衣裳来,再去暖阁歇息,安排酒食杯盘管带。” 待林冲里外都换了新衣,一行人来到暖阁坐下,韦小宝被众人推举坐了首位,柴进次之,武松、林冲一旁坐着,安排酒食杯盘款待了一番。 第十八章 插翅虎雷横! 酒宴罢,柴进对着韦小宝、武松、林冲道: “三位兄弟可在小可府邸再逗留几日,玩耍一番如何?” 韦小宝却担心林冲如不早些去梁山泊,那阮氏三雄则继续以打鱼为业,不肯去劫生辰纲,这又赶紧吓唬道: “林教头如今做出这等事来,沧州牢城里管营必然首告林教头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沿烧大军草料场。” “届时必然惊动沧州府尹,发下公文贴,派官府公人,沿乡历邑,道店村坊,画影图形,出钱信赏钱,捉拿正犯林冲,到那时,怕是林教头不好逃去水泊梁山了,如何再与夫人相聚?” 林冲听了吓得如坐针毡,立刻告道: “那便今日就行。” 柴进见林冲都这般说了,也不好再挽留,韦小宝记得林冲适才话语,看向柴进请道: “我韦小宝有心周济林教头,给他路费盘缠,好教他投去梁山泊安身立命,只是出来的时候未曾多带银两,不知道柴大官人可否借我三十两纹银?” 柴进摆手笑道: “说什么借,能结识韦兄弟这等好汉,乃我柴进三生有幸,今日起,我柴进府邸便是韦兄弟府邸,府中钱财、下人随意听用。” 韦小宝自是知晓不用自己说,柴进必然资助林冲,只不过想着让林冲多欠自己几个人情罢了,便对着一旁小厮命令道: “即刻去取三十两纹银,选一匹好马,赠与林教头。” “是,韦大官人。” 那小厮去拿钱选马之际,韦小宝又让林冲给自己夫人林娘子修书一封,韦小宝收了好生保管起来。 待一切准备妥当,韦小宝、武松、柴进出了庄园来送林冲。 林冲得了路上盘缠、一匹好马,只念着韦小宝一人的恩情,临走之际,对着韦小宝又跪拜道: “我林冲能有今日,全在韦兄弟一人,但若我林冲异日不死,犬马相报!韦大官人好生保重。” 林冲拜了四拜,又与武松、柴进依依惜别。 待目送着林冲挑着花枪、酒葫芦骑马走了,武松只想着护送韦小宝早些到郓城县东溪村做了那笔买卖,便也对柴进道: “柴大官人,我等兄弟二人及手下十人在此盘桓数日,多有叨扰,如今也该走了。” 韦小宝却想着让林冲先到梁山泊,如此才有后面的七星聚义,智取生辰纲,故而想再拖延几天,反正在这里好吃好处好伺候,便也假装要走: “我亦是这等心思,不知柴大官人以为如何?” 果然不出韦小宝所料,这柴进当真对着武松、韦小宝挽留一番,韦小宝便顺势答应了,武松听了亦不敢多说什么。 往后七日,柴进每日相陪韦小宝、武松去沧州府街上观看市井喧哗,村落宫观寺院,闲走乐情。 至第八日,韦小宝觉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又辞行,谁料到柴进又是一番挽留,只是韦小宝与武松等人执意要行,这才放了韦小宝与武松二人。 初春已过,虽时有朔风渐起,但天气放暖,雪融春生,万物勃发,不觉天热了起来。 韦小宝与武松等人终于行至郓城县东溪村十里外,往前走时,韦小宝闲聊道: “兄弟,你可知这郓城县东溪村有几个好汉?” 武松摇头笑道: “说来惭愧,兄弟不如哥哥神机妙算,知晓天地之事,自然不知。” 韦小宝看向东溪村道: “我此行只为找一个好汉做买卖,唤作托塔天王晁盖。” “是这东溪村保正,祖是本县本乡富户,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 “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好歹,便留在庄上住,若要去时,又将银两赍助他起身,最爱刺枪使棒,亦自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只是打熬筋骨(健身)。” 武松听了点头道: “我曾听过这山东郓城有个豪杰,江湖上久闻他是个及时雨宋公明,且又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 “此番来时,还想着去郓城县结交这及时雨宋江,不曾想这小小的村落还有晁盖这等人物。” 韦小宝一听到这宋江二字,不觉有些厌恶,只因这宋江愚忠的厉害,虽说是天命所归,但终究害死了诸多好汉性命,不似他这般滑头,真心仁义,全心全意为兄弟着想。 “这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我也久闻大名,待做完了买卖,便带着兄弟去郓城县结识一番宋江。” “如此最好,可解我武松仰慕之苦。” 韦小宝与武松等人正行间,忽的从东溪村往这边走来二十多个人,为首一人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一手牵马,一手持着朴刀,身穿与武松一样的步兵都头官服,领着二十多个步兵。 那汉子迎面行至跟前,盯着韦小宝、武松等人打量一番,拦路道: “尔等是哪里的公人?俺却不识得。” 韦小宝拱手道: “那汉子,你却又是谁?” “在下郓城县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的便是。” 武松听了立刻回道: “原来是雷都头,在下阳谷县打虎武松,也是步兵都头,这番有礼了。” 那雷横点了点头道: “看官服应该不假,那你又是何人?” “在下阳谷县韦小宝的便是,来东溪村做些买卖,我兄弟武松特带人护送。” 雷横确认二人身份后不敢怠慢: “原来是阳谷县双杰,俺此前也曾听闻二位好汉大名,只是不论尔等是何身份,都要接受我等盘查。” 韦小宝与武松不解道: “这是为何?我们在阳谷县时也不曾有这等规矩。” 雷横无奈解释道: “我们郓城县新到任一个知县老爷,姓时名文彬。” “知县老爷来了便升堂点卯,把县中尉司捕盗官员,并两个巡捕都头,也就是在下和马兵都头朱仝叫齐。” “对我等说:我自到任以来,闻知本府济州管下所属水乡梁山泊,贼盗聚众打劫,拒敌官军,亦恐各处乡村,盗贼猖狂,小人甚多。” 第十九章 埋伏! “今唤在下与朱仝,休辞辛苦,与我将带本管土兵人等,一个出西门,一个出东门,分投巡捕,若有贼人,随即剿获申解,不可扰动乡民。” “体知东溪村山上有株大红叶树,别处皆无,你们众人采几片来县里呈纳,方表你们曾巡到那里,各人若无红叶,便是汝等虚妄,官府定行责罚不恕。” “在下与朱仝领了台旨,各自回归,点了本管土兵,分投自去巡察,每日如此,但凡遇到生人必要盘查。” “我等也不想干这劳什子的任务,怎奈知县监督的紧,实在无奈,还请两位好汉多多见谅。” 武松听了点头道: “既然是知县老爷台旨,不敢不从,我等虽然也是官府公人,但来这郓城地界,不敢为难兄弟,这就请盘查一番。” “多谢武都头体谅。” 雷横便命令手下开始搜盘查起韦小宝与武松等人。 可韦小宝却生了想要收服插翅虎雷恒与美髯公朱仝的心思。 且说这插翅虎雷横,为他膂力过人,能跳二三丈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 原是郓城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坊,杀牛放赌。 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匾窄,也学得一身好武艺。 再说这美髯公朱仝,水浒传中写着这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 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尤其是招安之后,更是做到了一方节度使,韦小宝怎能不爱。 只是眼下智取生辰纲要紧,故而只想着日后再议。 不过精细的韦小宝在接受盘查时,忽的询问道: “敢问雷都头近日可曾遇到过一个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的汉子?” 雷都头想也不想,随口答道: “如何不识得?五日前夜里,就在东溪村口灵官殿内抓了此人,谁个知晓此人乃是托塔天王晁盖的外甥王小三,不知韦大官人问这作甚?” 韦小宝内心狂喜,思忖道: 如此来说,这赤发鬼刘唐已然告知了托塔天王晁盖生辰纲之事,那么智多星吴用也邀请阮氏三雄加入,这伙人商议智取生辰纲之事就在今夜或明夜了! “哈哈,小可此前识得那王小三,听闻他来了东溪村寻个什么阿舅,故而有此一问。” 雷横听了默默点头: “这晁保正果个没有欺骗于我,此前看那王小三面生,又不认得,因此设疑,捉了他,如此看来真是晁天王外甥。” 韦小宝又顺势询问了托塔天王晁盖的庄园在何处,雷横见韦小宝乃是和阳谷县都头武松等人一同前来,并不相疑,如实告知,盘查一番后,全都放了。 “雷都头,我们有缘再见。” “诸位好走。” 韦小宝、武松与插翅虎雷横就此分别,前者进入了东溪村,后者回了郓城县。 闲话休絮,且说韦小宝、武松等十二人进了东溪村,寻了十多家村户住了下来,买来酒菜吃了一回,待夜色将尽,韦小宝又在武松耳边交代了几句。 武松听了全然不解: “哥哥,你这是作甚?既然那晁盖是有名的好汉,怎会害你?” 韦小宝摇头胡说道: “晁天王是好汉,可他庄园里少不得穷凶极恶之徒,为保护我周全,兄弟必须如此!” “如是这般,兄弟定当按照哥哥所言,依计行事。” 武松应承了之后,又给手下十个步兵悄悄说了,只待韦小宝动身。 不觉红日西沉,玉婵将来,韦小宝领着武松等十一人持着器械(武器),趁着夜幕四合,往托塔天王晁盖庄园而来。 只是刚到了附近,韦小宝领着武松等人埋伏在附近,静静等候。 忽见从西边来了四人,顺着月色一看,为首一人,似秀才打扮,生的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而后三人皆穿着短衫,渔夫打扮,三人中第一人生得眍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面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 再一人长得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胸前刺着一只青郁郁的豹子。 最后一人长的疙瘩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 韦小宝大胆猜测这四人当首一人乃是智多星吴用,其后三兄弟必然是阮氏三雄: 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看来是林冲已然入伙梁山泊,驱赶附近渔民不得在梁山泊打鱼,阮氏三雄没了饭碗,这才应邀智取生辰纲,一切都在我韦小宝算计之内!” 韦小宝、武松等人就看着这四人要往晁盖庄园里走,门口庄客对内喊道: “晁天王,客人尽都来了。” 不时,庄园内走出一黑大汉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擦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长得眉横杀气,眼露凶光,一脸络腮胡,该是托塔天王晁盖晁保正。 “哎呀,加亮先生来了。” 又看向另外三人道: “阮氏三雄,名不虚传,请各位到庄里说话。” 五人却从庄外入来,倒得后堂,分宾主坐定。 吴用把前话说了,晁盖大喜,便叫庄客宰杀猪羊,安排烧纸。 阮家三弟兄见晁盖人物轩昂,语言洒落,三个说道: “我们最爱结识好汉,原来只在此间,今日不得吴教授相引,如何得会!” 三个弟兄好生欢喜,又引荐了赤发鬼刘唐,当晚且吃了些饭后,去后堂前面,列了金钱纸马,摆了昨夜夜来煮的猪羊、烧纸。 三阮见晁盖如此志诚,排列香花灯烛面前,个个说誓道: “梁中书在北京害民,诈得钱物,却把去东京与蔡太师庆生辰,此一等正是不义之财。” “我等六人中,但有私意者,天地诛灭,神明鉴察。” 六人都说誓了,烧化钱纸,结拜为生死兄弟。 第二十章 七星聚义 在外的韦小宝虽然不曾听见看见,但已知晓他们几人做什么说什么勾当,只是水浒传中说今夜乃是七星聚义,还少一个入云龙公孙胜。 武松却一旁急道: “哥哥不是去寻晁盖做买卖吗?如何在这里干等?他们在院内杀猪宰羊,大口吃肉,成瓮吃酒,我等却在这里喝西北风。” 韦小宝立刻笑着安抚道: “兄弟莫急,待哥哥做成了这笔买卖,好生犒劳尔等,再忍些时候。” 正说间,从东边又来一人,那人头绾两枚鬅松双丫髻,身穿一领巴山短褐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背上松纹古铜剑,白肉脚衬着多耳麻鞋,锦囊手拿着鳖壳扇子,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乃是道人打扮。 韦小宝当下大喜: “此人该是入云龙公孙胜,再等些片刻,我便可以跟他们谈这笔“买卖”了。” 入云龙公孙胜行至托塔天王晁盖庄园前便敲打起门来: “开门!开门!” 这时出来一个庄客,看那道人道: “敢问尊驾有何事?” 入云龙公孙胜便催促道: “贫道要见晁保正。” 庄客还以为是哪里化缘的游方道士,知晓晁天王仗义疏财,特来讨要米钱,故而敷衍道: “你且等着。” 不时,那庄客拿了三升米就往入云龙公孙胜手里塞: “这是三升米,便是我家晁天王送你的,切莫再来搅扰。” 入云龙公孙胜听了急道: “贫道不要什么米,要见托塔天王晁盖晁保正!” 那庄客知晓晁盖正在与他人说话,不敢打扰,只是这道人纠缠的紧,便又到庄园内告知了晁盖。 此时,晁盖、吴用、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六个好汉正在后堂饮酒,那庄客报说: “晁天王,门前有个道人要见晁保正化斋粮。” 晁盖呵斥道: “你好不晓事理!见我管待客人在此吃酒,你便与他升米便了,何须前来问我?” 庄客无奈道: “小人把米与他,他又不要,只要面见保正。” 晁盖摆手道: “一定是嫌少,你便再与他三二斗米去,你说与他,保正今日在庄上请人吃酒,没功夫相见。” 庄客便又往麻袋里装了三斗米,来到庄园前,交与入云龙公孙胜,并把晁保正的话带到。 可入云龙公孙胜听了有些愠怒: “告知晁天王,我乃一清道人,不为钱米而来,只要求见晁保正一面,速去!” 那庄客最是无奈,两边不是人,便又硬着头皮来寻晁天王,又说把入云龙公孙胜交代话语说了一回。 晁盖呵斥道: “你这厮端的不会说话,推说俺今日实在没有功夫,叫他改日却来相见拜茶。” 庄客又道: “小人也是这般说,可那道人却说闻知保正是个义士,特求一见。” 晁盖无奈摇头: “你也这般缠人,全不替我分忧,他若再嫌少时,可与他三四斗米去,何必又来说!” “我若不和客人们饮时,便去厮见一面,打什么紧,你去发付他罢,休要再来说。” 庄客无奈再走了一回,又把晁天王言语说了,入云龙公孙胜早已愠怒,此刻听了立时大怒,瞬间发作,只把那庄客一掌打翻在地。 那边偷看的武松惊道: “好武艺!这道人是何来头,端的了得!” 韦小宝一旁偷笑: 这可是梁山最大的杀器入云龙公孙胜啊! 那庄客却不曾想到这道人无端逞凶,起身之后,要与入云龙公孙胜厮打一番,可他哪里是入云龙公孙胜的对手。 “你这小厮也敢与贫道放对(一对一打斗)?莫不是寻死!速叫晁保正出来!” 那庄客跌了几跤,自知不是对手,便回到庄内叫来十来个庄客来斗入云龙公孙胜,可入云龙公孙胜何等人物,莫说十个,就是百八十个,也是轻易打翻。 庄客去了没半个时,只听得庄门外热闹,又见一个庄客飞也似来报道: “保正,那道士发怒,把十来个庄客都打倒了。” 晁盖听得呆了,吃了一惊,慌忙起身道: “众位弟兄少坐,晁盖自去看一看。” 便从后堂出来,到庄门来见那个道人。 那道人一头打庄客,一头口里说道: “保正手下无礼,不识好人!” 晁盖见了叫道: “尊驾息怒,你来寻晁保正,无非是投斋化缘,他已与了你米,何故嗔怪至此?” 那道人哈哈大笑道: “贫道不为酒食钱米而来,我觑得十万贯如同等闲,特地来寻保正有句话说,叵耐(可恨)村夫无礼,毁骂贫道,因此性发。” 晁盖诈道: “你曾认得晁保正么?” 那道人道: “只闻其名,不曾会面。” 晁盖笑道: “小子便是,尊敬有甚话说?” 那道人看了道: “保正休怪,贫道稽首。” 晁盖请道: “先生少请到庄里拜茶如何?” 那道人这才消气,道: “如此最好。” 两人入庄里来,吴用见那先生入来,自和刘唐、三阮一处躲过。 晁盖先请了那道人到后堂吃茶,那道人神秘道: “这里不是说话处,别有什么去处可坐?” 晁盖见说,便邀那道人又到一处小小阁儿内,分宾坐定,道: “不敢拜问先生高姓?贵乡何处?” 那那人答道: “贫道复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 “小道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武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 “因为学得一家道术,亦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 “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保正大名,无缘不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做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否?” 晁盖大笑道: “先生所言,莫非北地生辰纲么?” 入云龙公孙胜听了大惊道: “保正何以知之?” 晁盖神秘一笑: “小子胡猜,未知合先生意否?” 公孙胜开门见山道: “此一套富贵,不可错过!古人有云:当取不取,过后莫悔,不知保正心下如何?” 第二十一章 以身犯险! 公孙胜正在阁儿里对晁盖说: “这大名府生辰纲是不义之财,取之何碍!” 只见一个人从外面抢将入来,揪住公孙胜道: “你好大胆!却才商议的事,我都知了也。” 那人却是智多星吴学究,正是来诈入云龙公孙胜。 晁盖劝下之后,入云龙与吴用叙礼一番,互报姓名,晁盖又引荐了赤发鬼刘唐、阮氏三雄,依次坐定,重整杯盘,再备酒肴,众人饮酌。 吴用说了昨夜超晁盖梦见北斗七星坠在屋脊之上,如今他们七人聚义举事,正应天象,此一套富贵,唾手可得。 其余人听了皆感神奇,直觉是天赐富贵,入云龙公孙胜却皱眉道: “贫道来时看了天象,正如晁保正所梦,只是来此前天黑之际,却看到紫微星(帝星)移入七星之上,照耀光芒,端的神奇。” 赤发鬼刘唐不懂其意,只是欢喜道: “老天庇佑,这一趟必取生辰纲。” 而后又商议起了如何取生辰纲之事,提到了生辰纲必经之路黄泥岗,又说到了黄泥岗东十里外,有个安乐村,里面有个闲汉唤作白日鼠白胜,整好应了北斗上白光。 最后吴用说出了早已想好的计策,众好汉尽都信服,直觉天衣无缝,又细细谋划了一番。 正当此时,在外等候良久的韦小宝估摸好了时间,便对武松细细交代道: “兄弟,我这性命全在你手,切莫忘了你我约定!” 武松点头道: “哥哥只管去,兄弟定护哥哥周全!” 韦小宝一歪头,武松对着手下命令道: “都转过头去。” 那十个步兵便立刻转头,韦小宝立刻使出神行百变,叠影道道,鬼影重重,武松就看着韦小宝悄无声息,轻松翻入晁盖院内,看的一时间痴迷。 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快要商议完了,忽的堂前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惊了一众人。 “你是谁?我却不识得你,如何敢擅闯我庄园?” 来人正是韦小宝,对着眼前七人耻笑道: “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你们密谋的勾当我都听见了。” 赤发鬼刘唐、三阮最是性急,立刻挺着双拳就要来杀这没由来冒出的韦小宝灭口。 入云龙公孙胜却细细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未曾言语,晁盖亦要发作,吴用却拦住众人,对着韦小宝唱个喏,拱手客气道: “敢问足下高姓大名,意欲何为?” 韦小宝亦回礼道: “到底是智多星吴用,加亮先生倒是沉得住气。” 吴用不曾想此怪人对自己底细摸得清楚,脸色不由得一变。 “在下便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且人称玉面小飞龙的韦小宝是也。” “来此听尔等密谋已久,不过是想与尔等共享这笔富贵,如何?” 晁盖、吴用等人听了这才稍加放松,便问道: “原来是阳谷县双杰韦大官人,久仰久仰,既然韦大官人愿意加入我等一同取了这笔富贵,我等自然是欢迎之至。” 韦小宝心中笑道: 我若与你们取了这笔富贵,日后被人发现,如何做官?岂不是跟尔等一样,落草为寇,被迫上了梁山泊? “各位对不住,我虽然与你们一同取这笔富贵,但是我并不亲自参与,而且到时要分我最多!” “哈哈哈哈!” 晁盖、吴用、刘唐、三阮纷纷摇头耻笑,突然怒道: “韦大官人,你不出人也不出力,还想取这套富贵?还要最多?凭什么?” 韦小宝双手环抱,淡定自若,实则左手在摸石灰粉,右手握紧袖中解腕尖刀,笑傲道: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官府之人,也想取这笔不义之财,只要尔等同意,日后我保证尔等性命无虞。” “须知道,天下没有完美的计划,一旦取了生辰纲,蔡太师知晓必然派人调查,我可护尔等周全,救尔等性命!” 晁盖、三阮、刘唐听了只当韦小宝在放屁,刚要发作,杀了韦小宝灭口,可吴用再度阻拦道: “弟兄们,这笔买卖倒也划算,再者……” 吴用对他们说时,使着眼色,暗示突然偷袭,却岂能瞒过韦小宝这精于人事、最擅长察言观色的法眼。 “再者……吃我一铜链!” 不想吴用突然偷袭,把袖中铜链打向韦小宝面门,可韦小宝使出神行百变陡然飞起半丈高,只听到吭的一声,韦小宝毫发无伤,再又平稳落地。 吴用等人惊道: “这厮身躯莫不是铁打的?” 韦小宝早就穿了带刺的铁甲护身,再者知晓吴用虽然是秀才打扮,但也有一手武艺在身,使得一手好铜链,早有防备,见众人颇感震撼,韦小宝立刻胡说八道震慑道: “我这身少林寺横炼金钟罩如何?若是识相,便乖乖从了我!” 入云龙公孙胜心中一直在猜疑那颗突然来的紫微星,直觉韦小宝其人怪异无比,便有心说和,往韦小宝那边走去: “诸位,看贫道面皮,且听贫道一句……” 入云龙公孙胜刚走到韦小宝半米之地,那吴用晁盖齐齐发作暴喝道: “一起上前,结果了这厮!” 因晁盖、刘唐、三阮等人乃是密谋,未曾带了器械,只能乱拳而上。 韦小宝左手掏出石灰粉,右手拿出解腕尖刀,先对着冲来的晁盖、刘唐、三阮面门撒去,瞬间迷了他们的眼睛,因吴用站在最后,并未中招。 而韦小宝知晓他们人之中最为厉害者乃是入云龙公孙胜,必须率先制服,刚好他离得最近,也被迷了眼睛,韦小宝立刻上前把解腕尖刀架在入云龙公孙胜的脖颈: “怎地?不听我言?” 入云龙公孙胜虽然被迷了双眼,但立刻拔出松文古定剑,对着韦小宝胸口一剑,当的一声,并未刺穿,只飞溅出些许火花。 除了吴用都被迷了眼睛,吴用却不知晓韦小宝穿了铁甲,惊悚道: “这汉子武艺端的高强诡异!倒是个棘手之人!” 第二十二章 智取七星 晁盖被迷了双眼,立刻对着周遭喝道: “孩儿们!快来杀贼!” 韦小宝不敢托大,却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挟持着入云龙公孙胜退出堂里,晁盖、刘唐、三阮在庄客的搀扶下一同追赶出来。 此刻,晁盖庄园内十数个庄客各自持着器械把韦小宝围在当中,; 晁盖恐吓道: “这东溪村我说了算,晓事理的,放了公孙道人,我可留你全尸!” 可韦小宝丝毫不惧,只是自信往庄园外喝道: “门外官军还不现身,等到几时!” 按照此前韦小宝对武松耳语,交代之事,便是眼下之事。 武松领着十个步兵,皆穿着官服,在庄园四周来回奔走,故意卷起沙尘,嘴里喊着: “胆敢伤我家大人毫毛,誓将尔等尽数杀死在此!便是逃了出去,天下捉拿!” 晁盖、刘唐、三阮却是慌了: “还未曾施展计策做那勾当,便胎死腹中,被官军围剿,该当如何是好!” 吴用依旧淡定道: “诸位兄弟莫慌,这阳谷县韦小宝我也曾听闻,近日才得仁义之名,往日却是个刁顽奸诈之徒,休要欺诈我等!孩儿们,速速拿下!” 周遭十数个庄客刚要发作,一起上前乱刀结果了韦小宝性命,韦小宝看向所有人喝令道: “尔等天大的胆子!竟敢称真好汉?却置公孙胜、诸位兄弟性命于不顾?若不信我,可派一人去看!便知真实!” 吴用适才也是欺诈一番,心中依旧存疑,见韦小宝依旧淡定非常,便对一个庄客命令道: “你且去庄园门缝里看看,速去!” 那庄客去看了一回,吓得惊慌而来,吞吞吐吐道: “晁天王、吴教授,外面果个有官府公人!” 吴用这才慌道: “外面有多少官军?” 那庄客继续慌乱说道: “外面尘土飞扬,只从门缝里看见的就有二三十官军奔走,周遭还不知道埋伏着多少人。” 韦小宝更加嚣张起来,藐视道: “尔等可信服了?” 被石灰迷了眼的晁盖、刘唐、三阮顿时急躁了起来,怒道: “我等与他拼了,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是死是活皆在天意,亦在我等生死用命!” 韦小宝怒视周遭十数个庄客,威风霸道喝令: “尔等却想死在此处?吴教授,非要鱼死网破不可?” 智多星吴用经过多次观察和试探,此时对韦小宝所言尽都信了: “晁天王、刘唐兄弟、三阮,孩儿们,切莫意气用事!” 劝阻之后,又看着韦小宝道: “韦兄弟,你当真是朝廷派来抓捕我等的?” 韦小宝一听吴用都改叫他韦兄弟了,脸上更加得意安心,便又言之凿凿的信口胡诌道: “笑话!我确实是朝廷派来,但并非为了抓捕尔等,若真是来抓捕尔等,早就在窗外听到了尔等计划,何必以身犯险?” “无声来,无声去,此刻早已把尔等一网打尽了!” 晁盖、刘唐、三阮、十数个庄客听了皆沉默不语,暗暗权衡利弊。 吴用却叹气摇头道: “罢罢罢,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等也不想与韦兄弟玉石俱焚,依我之见,不妨摒弃前嫌,再议他一议,请韦小宝兄弟收了刀兵,堂里说话,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晁盖、刘唐、三阮无奈,势不由人,谁能想到韦小宝有官府这层关系,最后只能答应。 众庄客收了器械,鸟兽散去,韦小宝对外面喝了一声: “外面的听着,且自散去,切莫打扰!” 武松得了信号,便叫手下十个步兵继续埋伏在周遭,与晁盖、吴用、刘唐、三阮、公孙胜入了堂内。 “叫你庄客那些香油来擦眼,切莫以水洗脸。” 待晁盖等人以香油洗去了石灰,这才得见光明,那赤发鬼刘唐对着韦小宝埋怨道: “韦兄弟,你也有仁义之名,又饶了我等性命,该是真好汉,堂堂男子汉,怎敢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等?” 韦小宝诡辩道: “尔等都是火烈的性子,摸不着就要杀人放火,又有武艺在身,百八十人难以近身,不是这等手段,如何拿的下尔等?我韦小宝怕不是早就死了?” 晁盖、刘唐、三阮听了韦小宝吹捧,不由得豪爽笑道: “哈哈,韦兄弟这倒是实言,前番都是误会了,还请多多见谅。” 韦小宝又与他们互相认错一番,摒弃前嫌,再又直说道: “前番我所说要多拿生辰纲,并非私自享用,要拿这笔钱做些大事。” “只要尔等劫了生辰纲,到时候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尔等。” “就算是东窗事发,也会指点尔等一个好去处。” “我虽然不参与,但能救尔等性命,尔等只想着有命拿,却没想过没命花吗?难道我就不该拿最多吗?” “如此……如此……我等且再想想。” 韦小宝看晁盖等人还在犹豫,便又骗道: “权当是我借你们的,日后定会如数奉还,若我韦小宝欺瞒尔等,以尔等武艺,杀我岂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晁盖、刘唐、三阮等人又听了吹捧,好不受用,心中已然答应,便看向了吴用和公孙胜。 吴用心中早已知晓如今不答应也不行了,便点头道: “就依韦兄弟所言。” 而那公孙胜反倒比吴用还要爽利(麻利),直接点头答应。 韦小宝见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皆点头答应,知晓他们都是真好汉,不会似他这般满嘴谎言、耍诈欺骗,便发誓允诺定会护他们周全。 而这一切都是韦小宝早就谋划好的: 下一步正要去郓城县见及时雨宋江,按照水浒传所写,乃是宋江保护了晁盖等人性命,因此杀了阎婆惜,吃了官司,不过此一行便要晁盖等七人欠我的人情! 随即晁盖等人与韦小宝结义,发誓永不相负,生死相随,再看韦小宝,只当是自家兄弟,直觉亲近。 一伙人再细细谋划了一回,只不过谋划之时,入云龙公孙胜却一直未曾说话,一直盯着韦小宝: 这厮真是那紫微星? 第二十三章 来见宋江! 韦小宝盯着吴用谋划时,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入云龙公孙胜一直在默默观察自己: 这厮莫不是喜欢爷们?怎地直勾勾的看我,看的人菊花一紧。 待众人商议完毕,约定好了日期,晁盖便道: “韦兄弟乃是逍遥一散人,又有官身,不参与劫生辰纲之事,阮家三兄弟明日暂且自请回归,至期来小庄聚会。” “吴学究依旧自去教学,公孙先生并刘唐,只在敝庄暂且住下。” 众人便要起身送了韦小宝与阮氏三雄,可韦小宝却突然叮嘱道: “你我兄弟已然结义,自然是生死兄弟,但有一样,今日之事直教你我八人知晓,不可对外人说知。” 吴用询问道: “那可否告知白日鼠白胜兄弟?” 韦小宝不可置疑道: “唯独此人不可说知,千万,千万。” 众人记下了,其余人邀请韦小宝一同饮酒,韦小宝却急着告辞,众人无奈,本欲全部相送,沉默寡言的公孙胜却突然起身,要求他一个送韦小宝出去。 “你爷爷的!莫不是当真馋我的身子?” 已然是自家兄弟,韦小宝不好拒绝,只能在公孙胜的护送下出了庄园,行至门口,公孙胜突然喝住韦小宝: “韦兄弟,你且慢走,贫道有话对你说。” 韦小宝往前一凑,公孙胜神秘一笑: “韦兄弟,你当真以为此前贫道拿你不下?你身上暗藏铁甲护身,待要瞒谁?” 韦小宝听了惊出一身冷汗,这才猛然省得(醒悟),不由得诧异问道: “如此说来,适才我劫持了你,乃是你故意的?” “我公孙胜可以斗胆说仙人、真人之下已无敌,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和下三滥的手段岂能拿我?” 韦小宝听了愈加慌乱,背后冷汗早已冒出: “那你为何当时不将我打翻杀了灭口?” 公孙胜眼神复杂,欲言又止道: “不可说,不可说,待日后时机成熟,贫道带你去见我师罗真人,届时你自会知晓一切!” 韦小宝长舒一口气,这才放心下来: “我还以为你要杀我,既然如此说了,我韦小宝倒是安心了,那便多谢一清道人手下留情,这就告辞。” “韦兄弟,贫道送你十张传送符,日后有难解之事,燃起符箓,心念所想,便可陡然之间送你来贫道身边,为你解除困厄,告辞。” 韦小宝领了传送符,茫然之间退了,虽然不知公孙胜打的什么主意,但总归是好汉,断然不会害他。 二人拱手而别,武松急急而出,盯着韦小宝上下端详,质问道: “这些无礼之人可曾伤了哥哥?若是有人冒犯了哥哥,俺武松这就铁拳打去,为哥哥报仇!” 韦小宝赚(骗)了晁盖、吴用、刘唐等七人,不用出力还得了最多的好处,又拿了公孙胜赠与的宝贝符箓,心中只是欢喜,摆手道: “兄弟休怒,那伙人本欲撒泼,但听了我兄弟乃是打虎武松,忌惮兄弟威名,不但不敢冒犯,更是顺利谈成了买卖,此番多亏了兄弟英明天下传,才能这般顺利。” “如此最好。” 武松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欢喜,被韦小宝胡说八道吹捧一番,十分受用,亦不觉得此行疲惫。 一行人这又上路,连夜投向离此不远的郓城县去了。 与此同时,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了十万贯庆贺生辰礼物完备,赶在太师蔡京六月十五日生辰前一个月差人押送起程。 这日夜里在后堂坐下,只见蔡夫人问道: “相公,生辰纲几时起程?” 梁中书道: “礼物都已完备,明后日便用起身,只是一件事在此踌躇未决。” 蔡夫人道: “有甚事踌躇未决?” 梁中书道: “上年费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东京去,只因用人不着,半路被贼人劫将去了,至今无获,今年帐前眼见得又没个了事的人送去,在此踌躇未决。” 蔡夫人指着阶下一人道: “你常说这个人十分了得,何不着他委纸领状送去走一遭,不致失误。” 梁中书看阶下那人时,却是“天霉星”青面兽杨志。 因此选定了杨志选送生辰纲。 翌日,巳时头牌(900),恰逢知县时文彬退了早衙,县衙前静悄悄地,韦小宝与武松在县衙对门一个茶坊内二楼吃茶相等一人,便是及时雨宋江。 韦小宝是来利用宋江,武松却是仰慕宋江,久不见宋江出来,故而询问道: “茶博士(小二),今日县衙前这般安静?” 茶博士说道: “知县相公早衙放散,一应公人都去吃饭了未来。” 武松又询问道: “今日县里不知是哪个押司当值?” 茶博士指着一人道: “今日当值的押司来也!” 韦小宝与武松顺着茶博士指的方向看时,只见县里走出一个吏员来,只见那吏员长得: 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垂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 坐定时浑如虎相,走动时有若狼形。 年及三旬,有养济万人之度量,身躯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 上应星魁,感乾坤之秀气,下临凡世,聚山岳之降灵。 志气轩昂,胸襟秀丽,刀笔敢欺萧相国,声名不让孟尝君。 韦小宝看着那黑矮小吏疑道: “那位吏员便是及时雨宋江宋公明!?” 茶博士点头道: “那位押司便是闻名山东的及时雨宋江!” 武松听了见了自是欢喜不已,韦小宝眯着眼睛嘀咕道: “原来此人便是宋江,还真是黑矮小吏!” 据韦小宝记忆中水浒传所写,那宋江,表字公明,排行第三,祖居郓城县宋家村人氏。 因他面黑身矮,人都唤他做黑宋江,又且于家大孝,为人仗义疏财,人皆称他做孝义黑三郎。 上有父亲在堂,母亲丧早,下有一个兄弟,唤做铁扇子宋清,自和他父亲宋太公在村中务农,守些田园过活。 这宋江自在郓城县做押司,他刀笔精通,吏道纯熟,更兼爱习枪棒,学得武艺多般。 第二十四章 说媒 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视金似土。 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难解纷,只是周全人性命。 如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及时雨,却把他比的做天上下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 “兄弟,去把宋公明请来吃茶。” “哥哥稍等。” 此时宋江带着一个伴当,走出县衙大门,却被武松当街迎住,叫道: “宋押司,请到此间请坐拜茶,我与哥哥要单独见你。” 宋江见武松乃是官府公人打扮,慌忙搭礼道: “尊兄何处?” 武松指着茶楼上的韦小宝道: “那便是我家哥哥阳谷县韦小宝韦大官人!” “哎呀,原来是阳谷县双杰之韦小宝韦大官人,快快快!” 那宋江快步奔来,武松后面跟着,伴当自己去了别处,二人急急上了楼来,韦小宝起身相迎,唱个喏道: “宋公明哥哥,小宝有礼了!” 武松亦恭敬道: “兄弟打虎武松的便是!” 宋江见韦小宝一表风流,武松英武雄壮,顿生爱慕之心,拱手便拜: “久闻阳谷县双杰韦小宝、武松大名,无缘不曾拜识。” 韦小宝淡淡一笑,谈笑风生: “宋公明哥哥此言折煞了小可,请上坐!” 宋江却推辞道: “两位好汉面前,安敢占上,韦兄弟仁义之名不在我之下,武松兄弟是衙门正经都头,又是远来之客。” “我不过是郓城县雇吏,请韦兄弟上坐。” 三人又谦让了一回,韦小宝坐了主位,宋江坐了对席,武松一旁坐了。 韦小宝对那茶博士道: “取一杯好茶来。” 韦小宝、宋江、武松边吃边聊了起来。 宋江看那威风凛凛、英武不凡的武松对韦小宝唯命是从,便知晓韦小宝不是寻常之人,便立刻吹捧道: “我今日也有人说韦小宝好,明日也有人说韦小宝好,可惜我不曾相会,众人说你的名字,聒的我耳朵也聋了,想必其人是个真男子,以致天下闻名。” “今日一见果然仪表非凡呐。” 韦小宝淡淡一笑: 你爷爷的!可笑你宋江遇到了拍马屁的祖宗,这些屁话我却不受用。 便看向武松道: “我韦小宝算个什么,若无我兄弟武松帮衬,亦是独木难支。” 宋江便又说了武松的好话,武松有百般好处,唯有一样缺点,那便是极要面子,生怕别人小觑了他,在水浒传中,便是落魄至行者,逢人也要先提打虎二字。 武松听了闻名山东的及时雨宋江这般夸赞他,笑的合不拢嘴,对宋江更觉亲近。 可宋江询问韦小宝、武松二人来郓城县的缘由时,武松只说为结交而来,韦小宝却神秘一笑。 宋江便猜到韦小宝此来并非只为结交他,便又陪着韦小宝、武松。 韦小宝本欲将心中计策施展出来,可碍着武松在此,不好当面来说,只能如此耗着,等武松不在时,再与宋江说了。 约摸喝了两壶茶,韦小宝见武松还是不走,心中愈发着急,正想着法调离武松暂且离开时,忽的有一媒婆领着一个婆子,走上了楼来,凑到了宋江身旁。 那媒婆对那婆子说道: “你好有缘,本县做好事的押司便在眼前。” 韦小宝与武松白了那媒婆一眼,不由得想起阳谷县的王婆,立刻厌恶起来,宋江亦是烦躁,转身不悦问道: “你这媒婆有何要紧话说?却不是瞎子聋子?不曾见到我与两位兄弟在此谈着要紧事?” 媒婆脸皮厚实,却不管没见过的韦小宝与武松,只是对着宋江继续纠缠道: “这位便是阎婆,押司不知,这一家儿从东京来,不是这里人家,嫡亲三口人,夫主阎公,有个女儿唤作婆惜。” “那阎公,平昔里是个好唱的人,自小教得他那女儿婆惜也会唱诸般耍令,年方一十八岁,颇有些颜色。” “三口人因来山东投奔一个官人不着,流落在此郓城县,不想这里的人不喜风流宴乐,因此不能过活,在这县后一个僻净巷内权住。” “昨日她的家公因害病疫死了,这阎婆无钱津送,停尸在家,街头卖身葬父,阎婆央及老身做媒,替阎婆惜寻个好人家嫁了,一来有个衣食着落,二来可葬了阎公。” “老身思来想去,本县好人只有押司一人,望押司可怜这对母女则个,作成一具棺材,然后娶了婆惜,只当是菩萨行善,佛陀积德。” “还望押司千万成全。” 韦小宝听了不觉口水直流,淫心顿起: 水浒传中写着这阎婆惜虽然品行不端,却也是极品的尤物,我倒是想试试成色! 武松听了把头歪去,甚是厌烦,宋江不耐烦摆手道: “我宋江自然愿意做这好事,不过这女子却不要了,待我与两位兄弟聊完之后再议不迟,我自去寻你们,且退下。” 可媒婆知晓宋江不爱女色,听了只当是故意推辞,便又纠缠起来,惹得宋江有些愠怒,却又不好发作。 武松听了多时,立刻起身拍案喝道: “哪里来的妇人?安敢在我打虎武松面前这般罗唣?让尔等退下却是聋了不曾?” 媒婆与阎婆见那武松端的吓人,也曾听过打虎武松的威名,不想此人就在眼前,吃了一惊后,吓得连忙退下。 韦小宝却急了,只怕错过了这件好事,立刻对那媒婆与阎婆喝止道: “尔等休走!” 武松与宋江疑道: “兄弟这是作甚?” 韦小宝端的厚颜无耻,随口胡说八道: “我韦小宝虽然不是菩萨降世,佛陀托生,但也是仗义疏财、心善仁义之人。” “如今满个山东都传我与兄弟武松乃是阳谷县双杰,今日听了见了这般可怜人,若不周济救助这可怜母女,岂不是惹得江湖好汉耻笑,说我韦小宝乃是名不副实的虚伪小人?” 第二十五章 一石二鸟! 那媒婆与阎婆听了大喜,武松却对宋江等人解释道: “我家哥哥最是心善,见不得可怜人受苦,曾在阳谷县拿出一百两纹银周济穷苦人,如今哥哥动了恻隐之心,也有行良善之举,当真令兄弟钦佩!” 武松乃是实言,宋江却不知韦小宝乃是贪财好色、仁义守信的真小人,便也跟着吹捧一番。 韦小宝见唬住了宋江与武松,没有猜疑他的真正用心,便光明正大地对着媒婆与阎婆道: “你们两个且茶楼下等着,为求真实,我们兄弟三人说罢便去看看,若是当真这般可怜,定会救济尔等。” 武松、宋江听了便又坐下,谁个料到那媒婆一听那位大官人韦小宝竟然曾经拿一百两纹银周济穷苦百姓,且又是仁义名声在外之人。 义气之名虽不及及时雨宋江,但在山东好汉中能排得前十,只怕韦小宝、宋江反悔,少了自己的好处,便又大着胆子厚着面皮来纠缠韦小宝与宋江。 韦小宝烦躁时忽的想到一个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之计,对着武松故意道: “兄弟,且把这两个不识好人心的婆子,轰赶到楼下,切莫再来搅扰。” 武松听了并无怀疑,立刻威吓着媒婆与阎婆下了楼去,如此,既稳住了媒婆、阎婆,又支开了武松。 此刻得闲,茶楼二楼只有韦小宝与宋江二人,便把早已想好的计策往宋江身上施展。 韦小宝凑到宋江之旁,低声询问道: “不知宋公明哥哥平生之志向是何?” “此间只有你我,公明哥哥可否实言告知?” 宋江被韦小宝如此一问,倒是燃起了一腔热血,见周遭无人,韦小宝又是远近有名的好汉,便一诉平生之志向: “存忠义于心,铸功勋于国,尽忠报国,替天行道,保境安民,死而后已,此男儿身只卖于赵官家(皇帝),如此当为大丈夫!” 韦小宝看他说的激动,立刻泼冷水想着劝解执迷不悟的宋江: “听闻辽国那边称我大宋当今陛下为童子皇帝,被蔡京、童贯、高俅、杨戬、朱勔、梁师成等几大贼臣弄权,嫉贤妒能,闭塞贤路,非亲不进,非财不用。” “又听闻如今大宋朝堂,奸臣们闭塞贤路,有金帛投于门下者,便得高官重用,无贿赂投于门下者,总有大功于国,空被沉埋,不得升赏。” “如此奸党弄权,谗佞侥幸,嫉贤妒能,赏罚不明,以致天下大乱,江南、两浙、山东、河北,盗贼并起,草寇猖狂,良民受其涂炭,不得聊生,公明哥哥还愿报效朝廷?” 宋江依旧执迷不悟道: “韦兄弟都说了乃是奸臣当道,蒙蔽了当今圣明天子,如今世道非天子之罪,全在这些奸臣身上。” “兄弟这般说却不是忠义之人,与我宋江该是两路人。” 韦小宝见宋江都这般说了,顿感失望,只觉其冥顽不灵,亦从水浒传中知晓此人乃是儒家愚忠之人。 为人极其复杂,忠心之余,做事狠辣,为赚秦明,使计策杀其全家,火烧瓦砾场,致使百姓受难。 “若这宋朝皇帝赵佶当真是英明圣主,岂能被奸臣蒙蔽?如此岂不是掩耳盗铃,当真好笑!” “还好我韦小宝不是什么儒家弟子,又是天下第一滑头,小玄子虽是异族皇帝,不跟别的皇帝比,单单比之赵佶这畜生不知强了多少倍,我都不能替小玄子卖命,还想让我给这昏君卖命?岂不可笑?” “我宁可学戏台上白脸的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让我愚忠卖命,万万不能!” 此番交谈确认了宋江果个如水浒传中写的那般,被儒家之毒浸淫已久,不可救药。 韦小宝心中对其鄙夷至极,但脸上却更加恭敬,立刻改口,诈道: “哎呀,适才兄弟试探哥哥的,我此前只当哥哥是贪慕虚名的伪君子,不曾想真是这般忠义无双,今日才见真实,我韦小宝何尝不是这种人,你我心中抱负相同,请受小宝一拜!” 宋江适才也在想韦小宝一介草民如何敢妄议他心中圣明天子,本欲就此绝交,没想到是来试探他的忠心的,如此心中并无猜疑,立刻请韦小宝而起: “兄弟既然与宋江同心同德,趁着年轻何不为国家出力?” “你爷爷的!铺垫这许久就是等你这句话呢!这宋江既然不能收服,那我只能利用你了!” 韦小宝却摆手笑道: “哥哥若是真心想要实现抱负,只当这郓城县小小的雇吏却是不行。” 宋江眼前一亮,知晓韦小宝话里有话,便顺势问道: “不知韦兄弟此言何意?” 韦小宝这才如实道: “实不瞒哥哥,小宝日后保哥哥做一方父母官,如此方能施展心中抱负,不然哥哥便是干到死,也就是这郓城县雇来的刀笔小吏!” 宋江听了不由得大惊大喜,脸上那激动之情快要洋溢了出来,抓着韦小宝的手就不松开了: “兄弟此言当真?莫不是拿哥哥耍笑?只是兄弟目前还是……” “哈哈哈哈!” 韦小宝狡黠一笑: “小宝便是有泼天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哥哥,绝无虚言,三月之后必有结果,若是欺骗哥哥,教我韦小宝不得好死!” 在这水浒世界,毒誓比天重! 宋江见韦小宝说的真诚,发了毒誓,并不似作假,惊喜之余,冷静下来,细细一想,韦小宝必不可能白白帮他,必有所求,故而反问道: “我宋江便在郓城县静候佳音,只是不能让兄弟白白忙碌,且说,需要我宋江为韦兄弟做些什么?” 韦小宝此刻对宋江是又爱又嫌,爱的宋江确实是忠义之人,嫌的是宋江也会揣摩他的心思: 天下奸诈共八斗,我韦小宝独占一石,其余人倒欠两斗! 莫说是你这小小的宋江,便是朝中奸贼蔡京、童贯、高俅之辈又有何惧! 拿捏不了你宋江,我韦小宝便是你宋江生养的! 第二十六章 阎婆惜! “哥哥,且附耳过来。” 宋江如实照做,只听韦小宝交代了晁盖、吴用、刘唐、三阮等人将要做下的好事! “啊呀!还有这等事!” 宋江闻言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好似被焦雷劈中,内心掀起万丈波澜,只因韦小宝所说之事,宋江此生都未曾想过。 韦小宝看着宋江那惊悚后思忖的模样,只怕宋江反悔,向官府检举了他们将要做下的大事,便悄悄把右手放在后背,握紧了防身用的解腕小刀,只要宋江反悔,便立刻将宋江斩杀于此! “怎地?哥哥莫不是后悔了?” 因宋江仍旧处在震撼之中,未曾察觉韦小宝已然有了杀心,听了韦小宝质问,短暂思忖之后回道: “晁盖此人我也曾听闻乃是真好汉,如果真有此事发生,我宋江必然会按照韦兄弟所言,只要韦兄弟能保我做官。” 韦小宝这才悄悄收起了解腕尖刀: 这宋江中吾计矣! 按捺住内心狂喜,韦小宝自是点头微笑,恰好武松此刻返回,宋江便请韦小宝、武松吃了一回酒,互表心意之后,这才下楼。 “哎呀!韦大官人、宋押司、武都头,可教老身好等,总算是下来了。” 宋江白了那媒婆一眼,看着韦小宝无奈道: “这缠人的蠢物却不曾走。” 韦小宝接话道: “如此也好,走一遭,去看看阎婆一家。” 路上,那媒婆又替死去的阎公讨了副棺材,阎婆大喜,见宋江出手阔绰,路上夸赞道: “押司义举,实乃重生的父母,再长的爹娘,此生做驴做马报答押司。” 媒婆又询问宋江、武松家中可有娘子,宋江、武松只爱兄弟不爱女人,知晓其意,摆手回绝。 可韦小宝早就馋着阎婆惜身子,只是碍着武松、宋江在此,不敢明言。 媒婆做了几十年的媒人,见多了各种男人,看韦小宝一表风流,一提到阎婆惜时,便眼藏淫光,故而最后盯上了韦小宝: “韦大官人家中可有娘子?” 武松知晓韦小宝好色风流,可家中有了三位嫂嫂,再多一个,怕是酒色掏空了自家哥哥,便抢着替韦小宝说道: “我家哥哥府中有三位娘子,各个都是美艳风流之人,今与你们说了,切莫再纠缠我家哥哥。” 韦小宝听了心中苦笑: 好个痴傻的武松!如何敢坏哥哥好事? 那媒婆听了韦小宝家中竟然有三位美娇娘,故而印证了心中猜想: 这韦大官人果然是个好色之人,现在装的一本正经,且让老身把你心中色虫勾出来,看你中不中招! 一行人走着,媒婆便给阎婆使着眼色,示意韦大官人夫人众多,看不上阎婆女儿,须要当面夸一夸。 阎婆会意,对着韦小宝如实道: “韦大官人,我这女儿长得好模样,又会唱曲儿,省得(懂得)诸般耍笑。” “从小女在东京时,只去行院人家串门,哪一个行院不爱她。” “有几个邻里问过我几次,非要娶亲,我不肯,只因我两口儿无人养老,因此不过曾答应。” “不想今来倒苦了她,亏了三位救济,无可报答,想让小女做个亲眷来往。” 武松听了又抢话怒道: “与你们说了几次?此事休要再提,莫不是聋了?” 媒婆与阎婆见武松大怒,却不敢再提了,韦小宝只怕武松坏了好事,又怕武松与宋江说他好色,不是真好汉,便诡辩道: “兄弟休要动怒,我家中大娘子月儿缺个通房丫头,若她长得风流灵巧,到可以到我韦府伺候我家大娘子。” 武松听了无奈,宋江只是摇头一笑。 媒婆与阎婆自然对阎婆惜姿色自信非常,这才心安下来,不枉走了这一遭。 待韦小宝等一行人行至阎婆所住巷子口,却见一女子披孝服,头顶着草标,跪在地上,身前有一尸体白布盖着,一旁立着牌子,写着卖身葬父,周遭一群县中好色泼皮盯着那女子耍笑。 还未靠近,阎婆便指着阎婆惜炫耀道; “韦大官人,那女子便是小女婆惜。” 媒婆快步而前,轰赶着那一众好色泼皮: “哪里来的王八羔子,也敢惦记老爷们嘴里的羊肉,宋押司来了,还不快滚!” 那一众泼皮听了这才鸟兽散去,待韦小宝一行人走到跟前,那阎婆走到阎婆旁命令道: “我儿,还不快见过韦大官人、武都头、宋押司!” 阎婆惜闻言抬头一看,眼前来了三个好男子,一个风流,一个英武,一个黑矮,立时跪着低着头行个万福: “婆惜见过各位老爷。” 从远处看时,韦小宝就看那阎婆惜身材婀娜,极其诱人,此刻更是春心大动,急不可耐地附身,把手抵在阎婆惜下巴,舔着嘴唇浪言道: “小娘子可抬起头来,这里都是闻名山东的好汉子,切莫害怕。” 随着韦小宝使劲一抬,阎婆惜顺势抬头,羞怯地看向别处: “大官人有礼了。” 韦小宝却命令道: “看着本大官人。” 那阎婆惜这才正视起了韦小宝,这一眼只把韦小宝看的魂都勾去了几分,只见这阎婆惜长得,端的诱人: 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 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 星眼浑如点漆,素熊真似截肪,韵度若风里海棠花,标格似雪中玉梅树。 金屋美人离御苑,蕊珠仙子下尘寰。 “好女子,颜色不输我家瓶儿、春梅、金莲!” 韦小宝前世时,生在妓院,平昔只爱去三瓦两舍,飘蓬浮荡,学得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弹丝,无有不会。 恰逢这这婆惜是个酒色娼妓性子,一见韦小宝如此主动,眉眼暗送秋波,把婆惜心中玉火一下子勾了出来,心里便喜,倒有意看上他。 韦小宝见这婆惜有意,以目送情,只恨立时不能勾在一处。 媒婆见了欢喜,只是捂嘴笑,阎婆更是乐极,想着韦小宝必然是个金蟾好女婿,下半生必然有了铁饭碗,必然好吃好穿好伺候。 第二十七章 坑宋江! 武松与宋江却无奈转过身去,见不得韦小宝与阎婆惜当面撩拨逗弄。 阎婆惜见武松与黑矮小吏转过身去,阎婆惜对着韦小宝放肆地用手指勾道: “大官人可否近些,小女子有话要说。” “快说,快说。” 韦小宝探头过去,阎婆惜贴着韦小宝面颊,倒把风流言语挑弄韦小宝。 常言道,风不来,树不动,船不摇,水不浑,韦小宝亦是个酒色之徒,此事如何不晓得。 因见这婆娘眉来言去,十分有情,记在心里,发誓必要将阎婆惜弄到家中。 韦小宝见周遭有人看着,怕此举污了自己贤名,立刻起身,却被婆惜轻轻咬了耳坠,心中盘算起来: 水浒传里写着这宋江纳了阎婆惜为妾室,外面养着,初时宋江夜夜与婆惜一处歇卧,往后渐渐来的慢了。 只因宋江是个好汉,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十分不要紧,这阎婆惜花一般的年纪,正当十八九岁,在妙龄之际,因此宋江不中这婆娘意。 可我韦小宝这身子正是鼎盛之年,又是惯会弄此事,这阎婆惜虽说是水性,可我韦小宝却不是凡人,可轻松驾驭其人! 这又悄悄歪头看向背过身的宋江得意一笑: 得亏我韦小宝突然来到这方世界,又是得到了西门庆日思夜想的三位美娇娘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如今又赶在阎婆惜有完璧身子的时候,捷足先登,妙极!妙极! 宋江啊!宋江!我替你娶了这水性女子,便是替你躲过一场灾祸,好教你好生为你的“圣主”赵佶那畜生卖命,你还不谢我?哈哈哈哈! 韦小宝谋划已毕,打算再坑一把宋江,看向那阎婆道: “不知这你家女儿婆惜卖个多少钱?” 阎婆立刻急着回道: “三十两纹银,钱倒是其次,只是要给老身和小女有个下半生的依靠。” “三十两而已,却也不打紧。” 韦小宝便装模作样的找着银两,忽的叫道: “哎呀!来的匆忙未曾携带这般多,不知兄弟你有吗?” 武松有些不悦摆手道: “自是没有。” 韦小宝又看向宋江道: “公明哥哥,你可有三十两纹银?今日只当是借的,日后必还!” 韦小宝心中笑道: 还了便不是我韦小宝了!宋江,还不中计? 果然不出韦小宝所料,那宋江立刻回道: “既然韦兄弟有这颗善心,欲成人之美,我宋江定当一力成全,不须言借,权当是宋江送与韦兄弟的,只是我亦未曾携带,这就去取!” 韦小宝大喜,武松却阻拦道: “公明哥哥,切莫如此。” 宋江疑道: “这是为何?” 武松把那下流言语实在说不出来,只是暗示道: “我与韦大哥感情深厚,怎能忍心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身子?” 宋江会意,正要答应武松,韦小宝却急了: “武松兄弟,你怎敢把我往坏处想?实乃我家中大娘子时时说着缺个心腹体己的丫头,我又见这女子可怜,这才买来。” “若是真当我韦小宝是好色之徒,那我将这小女子买来送给兄弟?” 武松听了慌了手脚,连忙告饶: “哥哥饶了兄弟,此事万万不可。” 韦小宝又看向宋江道: “那我买来送与哥哥?” 宋江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 韦小宝又装的怒道: “你们两个又不肯,又不让我做这好事,是何道理?” 武松一想也是,三十两纹银寻常百姓还真掏不出来,今日不救这母女,日后必不好过,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 宋江这才移步: “兄弟且等我,我这就去与你拿三十两纹银。” “不忙。” 韦小宝盯着阎婆惜坏笑道: “且先签了卖身契不迟,阎婆可好?” 那阎婆惜对韦小宝有意,立刻抢道: “韦大官人自然是守信之人,又有押司在此,自然可行。” 众人见卖身葬父的阎婆惜都这般说了,便从附近借来笔墨印泥,宋押司当见证,立下卖身契约,韦小宝签了字,阎婆惜不识字,按了手印,卖身契约已成,韦小宝好生收好。 宋江叫着阎婆去他家中领卖身银,二人一走,韦小宝便到媒婆身边耳语道: “本大官人还有要紧事,且领着阎婆惜回府邸去了,待宋押司与阎婆来了,只说我有要紧事急着走了。” “至于那阎婆并阎公事宜,且让宋押司料理。” 媒婆不解道: “这是为何?韦大官人该带着阎婆一家走才是啊。” 韦小宝又诈道: “非我不愿如此,只是我家中三位夫人,各个都是刁顽之人,家中下人又是欺生之辈,恐那阎婆去了我府邸,下半生休想安生。” “不过这阎婆惜有我照看,自是无事。” 韦小宝说罢偷偷给媒婆手里塞了一两碎银子,那媒婆知晓韦小宝心意,得了好处,便不再说什么。 韦小宝又看向武松,忽的拍着额头道: “哎呀,你家大嫂我那夫人这个月中便是生日,我来时与她答应定要和她过了,只是一路迁延却不想忘了。” “为防止我那夫人幽怨,我们兄弟并着你那十个手下这就走?” 武松听了是这道理,便有些为难道: “只是公明哥哥未曾知晓,何不等他来了说明缘由再走不迟?” 韦小宝知晓武松心思,还想深交一番宋江,便如实道: “我与媒婆说了,托她带话,你且放心,不出三月,宋公明哥哥必来阳谷县当值。” “届时你我他三人再聚不迟!” 武松半信半疑道: “哥哥此言当真?” 韦小宝厚颜无耻道: “我何曾骗了你!” “那好,事发突然,也只能听哥哥的了。” 媒婆在此看守阎公尸首,韦小宝便领着阎婆惜,并着武松去了客栈,叫了十个步兵立刻往阳谷县去了。 出阳谷县时,韦小宝逢人便说自己又做了一件仁义之事,救济了阎婆惜一家,百姓听了,一传十十传百,贤名愈盛。 直到后面宋江听了,这才省得韦小宝之手段,虽然被耍,无端要养着阎婆直至养老送终,心中却不怪韦小宝,亦不恼火。 第二十八章 稳住知县! 只因韦小宝能实现他心中夙愿,那就是当真正的官吏,报效道君天子赵佶。 半月后,韦小宝、武松、阎婆惜一行人终于返回阳谷县。 武松与韦小宝作别,遣散手下,自去家中看望哥哥武大郎和嫂嫂陈画儿了。 韦小宝领着阎婆惜返回府邸: “各位夫人,且来见过新的姐妹阎婆惜!” 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见那阎婆惜姿色果然不俗,询问韦小宝从哪里骗来的。 韦小宝只把实话来说,又命令众夫人日后和谐相处,不得欺负新人。 反正韦小宝每夜都是雨露均沾,众夫人也不吃醋,便应了,正当此时,下人来报: “老爷,李干办来了,在府宅外等着要见老爷。” 原来这阳谷县知县陈清泉担心韦小宝此行乃是去东京告他,便派人暗中在县门时时盯着。 那人见韦小宝等人回来,立刻告知了知县陈清泉,知县陈清泉思量着不能再放纵韦小宝东游西逛,万一哪天把他悄悄告了自己都不知晓,便又派李干办来讹诈钱财。 韦小宝本欲不见,只是担心在晁盖、刘唐、吴用、三阮等人智取生辰纲前,自己这边多生枝节。 为了稳住知县陈清泉,虽然美人在前,可韦小宝并非色中饿鬼,知道轻重缓急,便让众夫人领着阎婆惜梳洗打扮,夜里再来料理,这才出了门。 李干办在知县陈清泉的暗示下为了不激怒韦小宝,一改往日傲慢态度,此番极其有礼,又以知县陈清泉在东京的公子生辰为由,再度讹诈韦小宝。 “你爷爷的!还不肯罢休是?行!陈清泉,待我拿到生辰纲,买了官做,且看我如何收拾你这赃官!” 韦小宝主意已定,却推说非要见到知县陈清泉不可,否则休要拿到钱。 知县陈清泉也料到韦小宝必要来见他,李干办便爽利的答应了。 韦小宝并着李干办来到了阳谷县县衙大堂,一见到高坐台阶上装模作样的知县陈清泉,韦小宝当着其他公人的面便开始认错服软。 知县陈清泉意外大喜,还当是韦小宝同意继续当他的恶犬,敛财的工具,便十分满意道: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韦小宝你也不傻嘛。” 韦小宝立时又违心吹捧道: “知县老爷是我韦小宝的依靠,怎敢吃罪,此前小宝被猪油蒙了心,还望知县老爷千万海涵!” “哈哈哈哈,好,左右,且退下,本官要与韦大官人有要紧事谈。” 众公人退下,大堂里只剩下韦小宝与知县陈清泉二人。 “小宝,你当真悔改?” 韦小宝一脸笃定道: “早已悔改,只盼为知县老爷出力。” “哈哈哈哈,好!” 知县陈清泉见韦小宝态度至明至诚,但是害怕韦小宝不似以前为自己忠心办那腌臜之事,故而想着再把韦小宝敲诈一番,这次不为钱,只为把韦小宝逼穷,如此才能逼迫韦小宝比之前更加狠辣大胆的替他敛财。 “想来李干办与你说了,本官犬子近日要过寿辰,小宝与本官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该表示一番才是。” 韦小宝凑到知县陈清泉跟前摆手道: “小可家中家资不多了……” 知县陈清泉有些不悦,但一想此前多次讹诈韦小宝也该是如此,便又说道: “那你继续为本官做往日的勾当。” 韦小宝亦摆手道: “此事亦不可。” “你……” 知县陈清泉瞬间大怒,只是往日当官装模作样惯了,已然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子功夫,刚要暴怒,急急把自己劝住了,拿起木案上的公文看了起来: “看来韦大官人今日是来耍弄本官的,也罢,你要从善,当个好人,本官自然不拦着你。” “只是此前你与潘金莲通过王婆勾奸成双之事,本官近日又看了卷宗,察觉有些不妥之处。” “你且回去,明日开堂重审,将那犯妇潘金莲一并带到!” 知县陈清泉立刻对韦小宝下了逐客令,一旁的韦小宝恨不得对着毫无防备的知县陈清泉就是美人三招,直接杀了这狗官。 但细细一想,此间只有他二人,若是杀了,自己免不了真的要跟宋江那伙人一样,被逼上梁山了。 故而按捺住火气,继续哄骗知县陈清泉,把肚子里的坏水往外倒; “知县老爷误会小宝了,小宝自然是对知县相公忠心耿耿,只是觉着如往常一般敛财,钱来的太慢又太少。” “哦?” 知县陈清泉立刻来了兴趣,只是依旧端着架子,看着文书试探道: “莫不是你有何高明的手段,使得来钱更快更多?” 韦小宝往知县陈清泉身边一凑,低声附耳欺诈道: “实不瞒知县相公,小宝近日去郓城县做了笔大买卖,赚了不少好处。” 知县陈清泉不屑一笑: “小宝,本官也曾知晓你的本事,不过是开个生药铺,仗着本官官威放刁把滥,讹诈他人,才致发迹。” “却不省得你还会做大买卖?到底有多大?” 韦小宝竖起七根指头: “七万贯!” 这一下反倒把知县陈清泉听得惊了,要不是一旁韦小宝搀扶,估计就丢人现眼,跌落在地上了! 知县陈清泉不可思议的看着韦小宝颤声道: “多少?” 韦小宝斩钉截铁道: “七万贯金银珠宝!” “啊呀!小宝,你可真是本官的福星啊,你可知七万贯顶得上大名府一年赋税了。” 知县陈清泉早已失态,再无之前架子,拉着韦小宝手贪婪道: “那七万贯富贵在何处?本官这就同你去拿!” “倒是猴急的紧!” 韦小宝心里鄙夷骂了一声,依旧好言好语道: “那七万贯富贵却不在这里。” 知县陈清泉急道: “却在何处?” 韦小宝指向郓城方向道: “待两月之后,小宝便去郓城县取来这笔富贵!” 知县陈清泉听了瞬间变了面皮,只当韦小宝在放屁: “你说的可是真的?究竟是何买卖能赚这许多钱?” 第二十九章 生辰纲 韦小宝心中骂道: 你爷爷的!知晓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小宝说的自然是真的,只是这笔买卖目前不能告知知县老爷,若是不信,知县老爷这就与我去郓城县见过我合伙的生意人。” 知县陈清泉捋着胡子质问道: “好!本官今日信了你,只是两月之后若是见不到这七万贯金银珠宝该当如何?” 韦小宝咬牙发誓道: “若是我韦小宝戏弄知县老爷,两月之后见不到这七万贯金银珠宝,可请知县老爷取我韦小宝项上人头!” “好!这可是你说的。” “正是我说的!” 知县陈清泉见韦小宝都发下毒誓,也就彻底信了,更是不着急了,便与韦小宝击掌盟誓。 二人又客套了一番,各自心怀鬼胎,更加堤防对方,韦小宝这才走了。 待韦小宝刚走出县衙大堂,知县陈清泉又叫来李干办。 “知县老爷,唤小人何事?” “派人盯死了韦小宝!” 而后两个月里,韦小宝把那阎婆惜,端的养的丰衣足食,打扮得满头珠翠,遍体金玉,日夜相伴,成了此事。 自此韦小宝与那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阎婆惜打的火块一般热,亦且这韦小宝又是惯会弄此事的,整日与四位美人厮混,好不潇洒,那四个美人亦把韦小宝爱的死去活来。 两月后,便是五月天气,热辣地厉害,穹顶好似烤着一火炉,只把大地来灼烧。 韦小宝见到了智取生辰纲的日期,已然玩耍了两个月,府中家私也所剩不多,韦小宝取了五十两纹银,这一次却没有带上武松,依旧准备了铁甲、石灰粉、蒙汗药、解腕小刀。 对着府中四位夫人说了这一去乃是取钱去了,那四位夫人把韦小宝爱的紧,不忍分别,纷纷垂下泪来。 韦小宝交代吴月儿看护好门户,将要走时却又不放心,又寻了武松,交代武松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好生照看他府宅。 武松自是应了,本欲再度告假护送韦小宝,但韦小宝此行做的乃是滔天大罪,断不能让武松知晓,故而依依不舍辞了武松,骑着快马奔去约定之地:黄泥岗! 且说北京大名府,杨志领了梁中书台旨(命令),担任押送生辰纲,在府里把担仗都摆在厅前。 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将一小担财帛,共十一担,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禁军,都做脚夫打扮。 杨志戴上凉笠儿,穿着青纱衫子,系了缠带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条朴刀。 老都管也打扮做个客人模样,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各人都拿了条朴刀,又带几根藤条。 梁中书付与了杨志札付书呈与太师蔡京,待一行人都吃得饱了,在厅上拜辞了梁中书。 看那军人担杖起程,杨志和谢都管、两个虞候监押着,一行共是十五人,离了梁府,出得北京城门,取大路投东京进发。 五里单牌,十里双牌,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酷热难行。 这炎天暑月,那公子王孙在凉亭上水阁中,浸着浮瓜沉李,调冰雪藕避暑,尚兀自嫌热,更何况天下苍生。 今日杨志这一行人,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只得在路途上行。 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端的只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 五七日后,人家渐少,行客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 杨志却要辰牌(700)起身,申时(1700)便歇,那十一个厢禁军,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 天气热了,行不得,见着林子便要去歇息,杨志赶着催促要行,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两个虞候虽只背些包裹行李,也气喘了行不上。 似此行了十四五日,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怅杨志。 到了六月初四日时节,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 当日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时那热不可当。 正是热气蒸人,嚣尘扑面,万里乾坤如甑,一轮火伞当天。 四野无云,风穾穾波翻海沸,千山灼焰,必剥剥石烈灰飞。 空中鸟雀命将休,倒攧入树林深处,水底鱼龙鳞角脱,直钻入泥土窖里。 直教石虎喘无休,便是铁人须汗落。 在杨志催促鞭打之下,一行人奔上了前面岗子。 那些军汉到了岗子树林内,歇下担仗,那十四人都去松阴树下睡倒了。 杨志却对他们道: “尔等不知,这里正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停脚!” 那些军汉自是不听,又被杨志以藤鞭抽打,老都管出来说情。 正说间,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乱看。 杨志道: “俺说甚么,兀的不是歹人来了!” 便撇下藤条,拿了朴刀,赶入松林里来,喝一声道: “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的行货!” 只见松林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七个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朴刀,往杨志跟前来。 那七人正是晁盖、吴用、刘唐、公孙胜、入云龙、三阮,这七人见过了杨志,骗说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黄泥冈上如常有贼打劫客商,他们七个只有些枣子,别无甚别的财物,只顾过冈子来,上得冈子,当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一歇,待晚凉了行。 杨志心中存疑,便回去了,也在大树下坐下歇凉。 没半碗饭时,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冈子来,唱道: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楼上王孙把扇摇。” 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 后面便是晁盖等七人联合白日鼠白胜骗过杨志,在酒水中下了蒙汗药,连着杨志在内都吃了一瓢酒。 第三十章 收服杨志 待白日鼠白胜收了钱,挑了空桶,依然唱着山歌,自下岗子去了。 不多时,只见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七人立在松树旁边,指着这一十五人说道: “倒也,倒也!” 只见这十五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厮觑,都软倒了。 那七个客人从松树林里推出这七辆江州车儿,把车子上枣子都丢在地上,将这十一担金珠宝贝,却装在车子内,一直往黄泥冈下推了去。 杨志口里只是叫苦,软了身体,扎挣不起,十五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都把这金宝装了去,只是起不来,挣不动,说不的。 这计较(主意)都是吴用主张,这个唤做“智取生辰纲”。 而这一切都被韦小宝看在眼中。 原来这韦小宝本欲去东溪村等着分金银,但是忽的想到不妨把杨志也收服了,便问路来到了黄泥岗早早藏着。 见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得手,韦小宝心中欢喜,却没有急着走,只是在继续观察杨志。 而这杨志吃的酒少,便醒得快,爬将起来,兀自捉脚不住。 看那十四个人时,口角流涎,都动不得,正应俗语道:“饶你奸似鬼,吃了洗脚水。” 杨志愤闷道: “如今丢失了生辰纲教俺如何回去见得梁中书!这纸领状须缴不得!” 随即便把领状扯得粉碎。 “如今害的俺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待走哪里去?不如就这冈子上寻个死处!” 杨志迷迷茫茫、莽莽撞撞之间,走到林子里一处无人处,便扯下来腰带,系在树干上,然后把脖子跳到腰带上这就上吊自杀谢罪。 正当杨志失望之际,忽的身后走来一人,跳起身把那腰带一刀斩断。 杨志猛地坠地,不想附近还有人,猛地摇头呼吸几口,待清醒一番,就看到了眼前那人,还当着劫生辰纲的贼人,便跳起撕扯那人衣领喝道: “你便是劫生辰纲的贼人!” 那人正是韦小宝,他虽然没有亲自参与智取生辰纲,但谋划了此事,也算是劫了生辰纲之人。 可韦小宝一向最不要脸,气势汹汹地一把推开杨志,毫不愧疚道: “青面兽杨志!我也听闻你是真好汉,却不想满嘴放屁!谁是贼人!” 杨志依旧质问道: “那你是谁?如何识得我杨志?” 韦小宝这才唱个喏,拱手行礼客气道: “在下唤作玉面小飞龙,阳谷县韦小宝的便是!你可曾听闻?” 杨志在北京大名府时,也曾听过韦小宝的名声,恭敬道: “原来是阳谷县双杰韦小宝韦大官人,你当真不是贼人?” 韦小宝怒道: “杨志,我也敬你爱你是个好汉,你却张口贼人,闭口贼人,是何道理?” 杨志这才把丢失生辰纲一事说了,韦小宝狡黠一笑,自夸道: “我韦小宝万万贯钱财,开着个生药铺在县前,家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 “有这富贵日子不过,来此劫你生辰纲?再者你见过抢劫之人还留在原地等死的吗?” 杨志听了默默点头,最后狐疑道: “韦大官人说的有理,只是我杨志却不识得你,你如何知晓我便是杨志?” 韦小宝早有说辞,指着杨志脸上青色胎记道: “半年前,我去东京做买卖,正巧在东京碰到你怒杀泼皮牛二,我便问旁人杀这没毛大虫牛二的好汉是谁。” “旁人说你便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姓杨名志,乃是武举人,十八般器械使的精熟,脸上又有青色胎记,故而唤作青面兽。” 杨志听了韦小宝所说牛二之事,便彻底信服,不再怀疑韦小宝便是劫生辰纲之人,却又想起了丢失的生辰纲,不觉悲恸起来,闭着眼睛对着韦小宝埋怨道: “韦大官人,你是好心,却办了坏事,我杨志如今丢失了生辰纲,梁中书及他丈人当朝太师蔡京必要抓拿我问罪,我今日不死,天下又无安身之处,教我杨志如何得活?苦也,苦也!” 韦小宝却指着杨志训斥道: “我看你堂堂一表,凛凛一躯,铁打的汉子,自小又学成十八般武艺在身,若是这般死了,岂不可惜?” “你切莫忘了,你可是五侯杨令公之孙、三代将门之后,你如此死了,有何面目在九泉下见你祖宗杨令公?有何面目见生你养你的爹娘?” “莫说你的祖宗、爹娘瞧你不起,便是我韦小宝也看不起你这怯懦小人!早知如此何必救你!” 杨志摇头痛哭道: “非我愿意怯懦寻死,只是丢失了生辰纲,日后如何得活?天爷!可怜我杨志!” “哈哈哈哈!” 韦小宝闻言摇头大笑了起来,杨志疑惑看向韦小宝道: “韦大官人若要笑话我杨志,且让我杨志死了再笑不迟!” 韦小宝看着杨志严肃道: “我韦小宝非笑其他,只笑能救你性命、为你指明前途、日后保你做官之人就在眼前,你却还要寻死!” 杨志却懵了,擦着眼泪惊讶不已,只把韦小宝当了救命稻草,跪在跟前求道: “韦大官人有甚计较可日后保我做官?” 韦小宝信誓旦旦道: “待此事发,天下便没有容你之地,你且先去二龙山落草,届时你会遇到花和尚鲁智深,你与他夺了二龙山寨主之位,且在那里等我消息。” 韦小宝还未说完,杨志便不愿了,呛声道: “啊?让我杨志落草?岂不是玷污了祖宗英名?” 韦小宝继续道: “让你落草只是暂时忍耐,我韦小宝也有报国之志,早已有了官身,待我做了大官,定会乞求天子招安尔等,届时你来我麾下效力,保你做官。” “如此你才有发迹之日,亦可不负杨令公英明,待日后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为家族增光添彩,官至一方节度使也不是不可能!” “待那时,你功绩在你祖宗之上,天下谁人还敢小觑于你?如此不美?” 第三十一章 双枪将董平 杨志听了心动不已,只是不太相信韦小宝言语,说做大官就做大官? 韦小宝何等聪明,自然一眼看出杨志所思所想,便安抚道: “我韦小宝可对天爷发下毒誓,两年之内,必保你洗去罪名,当了大官,若是骗你,教我韦小宝横死!” 杨志见韦小宝发下毒誓,立刻对着韦小宝拜了四拜,感激涕零道: “若真能做到此事,我杨志这条命便卖于韦大官人!” 韦小宝看着给自己磕头的杨志有些内疚: 用你押解的生辰纲换我做官,却是有些不仁义。 但是我不参与,也有晁盖等人坏你好事,与其让他们拿去梁山泊逍遥,不如让我韦小宝做些大事。 实非我不仁不义,只是顺势而行,待日后保你做官,你自会谢我! 韦小宝便搀扶起了杨志,二人说了一番,意气相投,便结义为兄弟,韦小宝又取了二十两纹银送杨志当盘缠。 杨志拿了朴刀,挂了腰刀,望着那伙睡得跟死猪般的军汉叹了口气,一直下冈子去,自投了二龙山落草,韦小宝则骑着马往郓城县东溪村去了。 半月后,韦小宝趁着夜色悄悄来到郓城县东溪村晁盖装庄上,只因晁盖等人是推车而来,他是骑马而来,故而相差了一个夜里。 晁盖、刘唐、吴用、公孙胜、三阮见到了如约而至的韦小宝,各自欢喜,赶紧请了进来。 八人先是在密堂之内清点了一番生辰纲,果然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共计十万贯金银珠宝。 按照此前约定,韦小宝拿大部分,也就是七成,共计七万惯金银珠宝,白日鼠白胜虽然出力,但那拿最少的一部分。 其余的生辰纲晁盖、吴用、公孙胜、三阮、刘唐平分。 在此期间,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七位好汉竟然没有因为分金银之事而吵架、生嫌隙。 反倒是不在乎分了多少金银,只觉得干了一件与为民除害相似的大事。 韦小宝见了他们那般仁义,不觉有些惭愧,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来此做这等勾当。 不过晁盖等人虽然仁义无比,但是胆大无谋,竟然随意分了装了,也不做些伪装。 韦小宝则请晁盖派人把大部分金银熔了,变成了金冬瓜、银冬瓜,留下来少数刻着河北大名府字样的库银。 三阮得了好处准备连夜带着金银返回家中,韦小宝、晁盖等人亲自送了去。 刘唐拿着属于白日鼠白胜的那一份金银,再又去了黄泥岗附近的安乐村,给白胜夫妇。 唯独韦小宝,请入云龙公孙胜并着庄客连夜押送着五万贯金银珠宝,去阳谷县外附近的一个树林里埋了。 公孙胜、吴用、晁盖、纷纷不解: “韦兄弟这是何意?放在家中不比埋在荒野中安全了许多?” 韦小宝解释道: “兄弟我这就要去东平府拿钱打点关系,若是派人把这许多金银珠宝放回了我家中,必生事端” “常言道,钱是给女子看的,不是给女人花的。” “可我那五位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见了这笔富贵,趁我不在,见钱眼开,做出事来,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忙了一场?” 公孙胜、吴用、晁盖对韦小宝更是佩服: “韦兄弟拿捏女人的心思端的厉害,且让我等兄弟知道,单单防着你家中妇人,足见对我等信任。” 闲话休说,公孙胜派人押送着五万贯金银珠宝按照韦小宝所说之地这就去了。 韦小宝又请晁盖派人帮着他押送两万贯金银珠宝去了东平府。 翌日,韦小宝只嫌弃宋朝这钱财运送端的累赘,询问晁盖手下: “我大宋朝可有银票?” 那三个庄客不解道: “韦大官人,何谓银票?” 韦小宝又细细解释了一番,那三个庄客这才明白原来是方便运送钱的东西: “韦大官人,并无银票,但有交子。” 这一回轮到韦小宝愣神了: “何谓交子?” 那三个庄客解释了之后,韦小宝才省得原来是一个东西,只不过在这水浒世界中,大宋国内,这交子用的频率比较低,且主要分布在大的城池。 韦小宝忽然觉得这是一笔大买卖: “我若是能把钱庄开遍整个宋朝、乃至于西夏、辽国,那我不就等同抓住了这三国的钱袋子了吗?” 此事韦小宝默默暗记在心,便和庄客把两万贯金银珠宝当的当了,换的换了,最后在东平府内寻到一家钱庄全部换成了交子。 如此一来,韦小宝等人也不必扛着那许多金银珠宝跑来跑去,惹人怀疑。 遣散了晁盖庄客,韦小宝便抓紧时间直接去了东平府太守程万里府邸。 刚行至东平府太守府邸门口,韦小宝就看到有一年轻武将,手持双枪,背插双旗,那旗上绣着十个鎏金大字: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 “那厮莫不是双枪将董平?” 韦小宝见那武将颇为喜欢,便询问周遭路人,那路人却捂嘴笑道: “这位老爷,你说的不错,那武将便是东平府兵马都监,善使双枪,有万夫不当之勇,人称双枪将,因常打头阵,又称董一撞。” “因他相貌俊朗,仪表堂堂,而且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有“英勇(金圣叹本作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之称。” 韦小宝听时看注意到了那路人边说边笑,不由得询问道: “这位大哥,你说便说,为何还要笑?” 那路人这才解释道: “大官人有此一问,我便知晓你该是外地来的。” “这东平府太守程万里,家中有个女儿非常漂亮,麾下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正好并未娶妻。” “刚好看上了程太守的女儿,累累使人去求亲,程万里不允,因此,日常间有些言和意不和。” “此事东平府早就传遍了,闹得沸沸扬扬,只有外地人不知。” “适才这董平从太守府邸出来,苦着脸,必然又吃了瘪,我才发笑。” 第三十二章 买官 韦小宝却是不懂了: “这位大哥,适才听你说这双枪将董平,相貌俊朗,仪表堂堂,而且心灵机巧,我这一见果然如此,足以担得起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之称。” “又是本府武将,保境安民,维护一方安定,如此豪杰,这表人物,程太守为何不允?” 那路人道: “坏就坏在这武将身上!” “这是为何?” 韦小宝刚一反问,那路人听了却往后退了一步,疑神疑鬼的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 “这位大官人,你莫不是辽国、西夏来的?” 韦小宝又是一疑: “这个大哥为何有此一问?在下乃阳谷县的财主,哪里是辽国、西夏人。” “哈哈哈哈!” 那个路人笑着解释道: “我大宋自开朝以来,向来是重文轻武,以文御武,文官官阶再低,那也是士大夫,武官再高不过下贱武夫也,为文官所耻,为天子所防。” “除非是三代将门,方能受人抬举,否则永世休想翻身。” “那双枪将董平正好是武官,程太守乃是当朝太师的门生,日后必然去东京当大官,怎会瞧得起董平这等卑贱武将?” 韦小宝这才省得: “哦哦哦,原来如此,我倒是忘了。” 他前世也曾看过三侠五义、七侠五义,知晓宋朝皇帝得位不正,故而百般限制武官,宁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也要重文轻武。 彼时,韦小宝还在清朝,也不懂其意,如今真的到了宋朝,方才明白宋朝文官、武将之间的差距。 虽然这随意的一问,耽误了韦小宝些许时间,但间接提醒了韦小宝在大宋只能买文官做,断不能买武将官职! 要不然武官再大也被文官、天下读书人瞧不起,还要时时防备皇帝猜忌。 见双枪将董平气愤着走了,附近看热闹的百姓散了,韦小宝想着先办大事不迟,反正在山东河北的好汉又都跑不了,到时候都为己所用,然后窃尽天下毓秀! 这才往太守府邸走去,到了门口,太守程万里还未见到,那门房却是难缠的家伙,怎么都不与通报。 韦小宝知晓其意,自古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太守程万里本就是个赃官,手下又岂是干净人?便偷偷塞了十两银子,这才被东平府太守程万里在大堂里见了。 “小宝拜见程太守。” 韦小宝赶紧对着那穿着官府装模作样兀自喝茶的程万里行了一礼。 那程万里侧目一看韦小宝,来拜见他竟然两手空空,登时有些愠怒道: “韦小宝?” 韦小宝赶紧回道: “正是小可。” “本官也曾知晓你的名头,阳谷县双杰,山东地界也有一号。” 程万里顿了顿继续暗示道: “适才那门房也说你是个机灵人物,怎地见到本官如此无礼?” 韦小宝诧异道: “啊呀!小宝不知啊!敢问哪里失礼?还望程太守千万海涵。” 啪! 那程太守拍了一下茶案,闭着眼睛怪道: “你空手来见本官怎敢说有礼?”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韦小宝拍了拍袖子里的交子,暗示一下,继续说道: “太守大人莫急,待小宝说了所求之事,必有大礼送与太守。” “嗯,这才是句话,本官听闻你与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关系极好,那陈清泉又跟本官乃是同门,故而看在陈清泉面皮,你且坐下说话。” 程万里无心一句话,韦小宝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知晓程万里与陈清泉的关系后,赶紧坐到程万里旁边赔话道: “太守大人,小宝乃是堂堂男子汉,亦有报国之心,只是报国无门,还望太守大人指条明路。” 程万里捋着胡子立刻会意暗示道: “路倒是有,但须投石问路。” 韦小宝了然,只是心中厌恶此人张口是钱,闭口是钱,仍旧耐着性子道: “只是不知道该投多少钱?” 程万里指向南边道: “咱们这山东比不得江南水乡,那边都是大财主,出手阔绰,可咱们山东地界都是些土财主,本官怕韦兄弟掏不出这钱啊。” 韦小宝却十分自信道: “不是小宝夸口,这当朝宰相买不来,地方官吏的钱还是掏的起的!” “好!有你这句话,本官便放心了。” 程万里心中好不欢喜,觉着可以好生讹诈一笔韦小宝了,不动声色之间,又询问道: “韦兄弟可是举人?” 韦小宝摇头: “非也!” “可是秀才?” “非也。” 程万里听了不觉有些鄙夷,但为了钱财依旧忍耐: “那你可是武举人?” 韦小宝如实道: “亦不是!” “那可就有些难办了。” 程万里捋着胡须为难起来,韦小宝却不慌不忙道: “就是因为难道才找的太守老爷啊!您只管放心办事,钱的事交给小宝!” 程万里盯着财大气粗的韦小宝打量道: 这厮究竟想买个什么官?若是文官,这厮又不是个读书人,不妨卖他武将官职,安插在我身边,刚好让他与董平那厮咬上一咬,免得平日里来骚扰我的女儿。 “东平府兵马都监如何?” 韦小宝一听便知晓程万里没安着好心,又是给自己卖武将官职,又让自己吃罪双枪将董平那厮,他怎会中计,便盯着程万里眼睛严肃道: “只要文官,不要武官!” 程万里却冷笑道: “韦小宝,你这厮好生托大,就凭你个地头蛇般的人物也想当文官?” “与你武官,你却不做,文官你又做不得,莫不是来戏弄本太守?” 韦小宝咬着牙厉声命令道: “程太守,小宝此来,只买文官!” 程万里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地方好汉也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话,立刻大怒: “好你个韦小宝!区区破落户土财主,竟然在本官面前撒野!来人……” “嘿嘿!” 韦小宝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两张交子直接狠狠地拍在茶案之上: “程太守,并非小宝无礼,只是太守不肯诚心帮我,若是今日不帮我,这几万贯富贵便烧了!” 第三十三章 太师书信 程万里一听几万贯的富贵,哪里还有怒火,只怕韦小宝这厮跟草莽好汉一样,当真大怒之下烧了这许多钱钱财,便赶紧赔笑劝道: “小宝啊,这些钱财烧了多可惜,并非本官不想帮你,只是你没有功名在身,以本官一个太守却没有资格助你买文官啊!” 韦小宝再喝道: “那当今蔡太师应该可以帮小可这个忙?” 程万里一听这韦小宝竟然狂妄到提到了当朝太师蔡京,不由得皱眉小心询问道: “韦兄弟,你这是何意?我等如红尘一尘埃,如何敢提当朝太师?却不要命了?” 韦小宝咧嘴一笑: “小宝虽然是乡野一村夫,然知晓蔡太师生辰乃是六月二十五日。” “特准备一万贯,准备以小宝与太守老爷的名义,为蔡太师送上寿礼!” 程万里听了这才明白,赶紧拉住韦小宝的手,十分亲近: “不成想小宝兄弟还有这等孝心?若是真有一万贯富贵,蔡太师必然赐予你一官半职,只是你当真有一万贯?” “这张交子便是!” 韦小宝把那张一万贯的交子双手奉上,程万里看了喜不自胜,一手接过一手捋着胡须细细盘算起来: 没想到这韦小宝当真是财大气粗,当真是一万贯交子,若以我的名义送与恩师,再扣下一半,我程万里可算是名利双收,便是这韦小宝知晓了也奈何我不得! 他那奸猾的心思如何逃得过韦小宝的算计: 你爷爷的!看你那不良的眼神,必然憋着坏水,好在我韦小宝技高一筹! 韦小宝便对那程万里诈道: “小宝来此前,本欲寻我那娘舅拜托此事,可想着劳烦别人不好,便把此事拜托太守老爷了。” “嗯?” 程万里忽的愣了一下,看着韦小宝迟疑道: “你那娘舅是何人?” 韦小宝立刻胡说八道: “小人娘舅乃是北京大名府梁中书府上的老都管,他的浑家便是梁中书夫人、蔡太师女儿的奶妈。” 韦小宝嘴里所说那老都管,便是前些日子与杨志一起押送生辰纲之人,按地位不如程万里,但是按辈分,蔡京的几个子女都要叫老都管一声奶公,更别说这小小的程万里了。 他料定程万里必然相信,更不会去细查,所以大胆欺诈吓唬。 “……” 程万里也曾见过韦小宝嘴里所说的那个老都管,听了瞬间冷下脸来: “那你为何不找你的娘舅,却要寻本官替你办此事?” 韦小宝又胡说八道起来: “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小宝心中只有太守老爷,与其把人情落在别人身上,还不如落在太守老爷身上。” 程万里苦笑道: “那你还是真是个妙人啊。” 韦小宝见程万里已然被自己唬住,不敢私吞下这一万贯金银财宝,必然有火,故而赶紧又把另一张五千贯交子双手捧着递给程万里。 “当然,自然是不能白让太守老爷白忙活一场,这五千贯当是小宝孝敬太守老爷的!” 程万里立刻夺过,再度变了面皮,又欢喜起来,只把笑脸迎着韦小宝: “小宝啊,你可真是本官福星啊,哈哈哈哈。” 程万里笑着把那五千贯交子放入袖中,主动给韦小宝倒茶,韦小宝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直接道: “不知道买官这件事……” 程万里豪气摆手道: “此事便交到本官身上,只要有本官书札送至太师府里,此事就算是成了。” “只是不知道小宝你要何官职?” 韦小宝直言不讳道: “知县!” “一万贯买个知县,倒也合情合理,买卖也算公道,不知是哪个地界的知县?” 韦小宝眯着眼睛发狠道: “阳谷县!” “什么?” 程万里吃了一惊,有些不解的看着韦小宝: “小宝啊,你该是知道那阳谷县知县乃是陈清泉,他与你关系可不差啊,你莫不是要拆他的台?” 韦小宝摇头诡辩道: “非也,非也,小宝虽然与知县老爷关系极好,但知县老爷有好处却从不与太守大人,往常都是派县中步兵都头把得来的好处送到东京处独自享用。” “小宝却不是这般自私的人,若是小宝当了阳谷县知县,每年对太守大人必有孝敬!” “容本官思虑一番……” 程万里也不是傻子,细细品了一下韦小宝的话,忽的察觉到韦小宝与陈清泉必然生了嫌隙,但是他们两个相斗,与自己无关。 且这陈清泉虽然与自己是同门,但从未对自己给过好处,不妨让韦小宝当了这阳谷县县令。 日后便是陈清泉告到恩师蔡京那边,只把罪名全推到韦小宝身上,与自己无干。 程万里盘算了一番,最后默默点头: “好,此事便允你了。” 韦小宝赶紧起身拱手表忠心: “小宝这条命日后便是太守大人的了!” “哈哈哈哈!” 程万里也是老奸巨猾,自然不信韦小宝的鬼话,只信韦小宝手里的钱。 “来人,拿笔、墨、纸、砚、印章来!” “是老爷。” 几个下人准备妥当,程万里当着韦小宝的面写好了书信,韦小宝看的清楚,程万里并未耍诈。 然后把一万贯交子放入书信内,盖上程万里个人印章,最后火漆封住,派心腹之人连夜往东京蔡太师府中送去。 而后程太守便把韦小宝留在府中,等着回复书信。 只因山东东平府距离东京有些距离,便是骑快马不停歇,来回最少也要半个月。 如此一来便错过了韦小宝答应知县陈清泉交付七万贯金银珠宝的日子。 韦小宝想着赶紧返回阳谷县先稳住知县陈清泉,可又害怕蔡太师突然回信,不敢离开。 想要派人去阳谷县,可满个太守府邸,韦小宝便是连个下人都指使不动。 无奈,只能默默等待,希望知县陈清泉赶在自己当官之前千万不要对自己的几位夫人动手。 送信之人一来一回,足足半个月,等回来时,太守程万里赶紧把韦小宝叫来,当面打开蔡太师回信。 (看到这里的必然是喜欢这本书的了,希望可以加书友群,我可以及时通知更新,另外节日发个红包啥的,感兴趣的不要错过!) 第三十四章 十字坡 书信里面意思大概是太师蔡京收到了韦小宝与程万里的寿礼,也知晓了韦小宝的请求。 但是那陈清泉也是太师蔡京的门生故吏,往日十分爱惜,故而不能妄动,东平府其他知县亦是如此。 故而请韦小宝暂且等上一等,等知县陈清泉再干一阵子必然调走,然后便让韦小宝做了阳谷县知县。 书信之内还有一封宋朝中书省签发的朝廷文书,任命韦小宝为东平府候补知县。 韦小宝看着书信内容好不懊悔: 耽误了这许多时日,竟然只换来一个候补知县? 早知道这程万里办事这等废物,还不如自己亲自去东京求太师蔡京办事! 苦也!苦也! 韦小宝顿觉白花了钱,浪费时间,换了这一纸空文,那太守程万里见韦小宝面容苦楚,便立刻装傻充愣,抬手恭喜道: “贺喜小宝兄弟,日后你我便是同僚了,虽然暂时不是官吏,但已然有了官凭,可喜可贺啊!” “哪里!哪里!” 韦小宝苦笑着咬了咬牙,心中却担忧其在阳谷县的五位夫人了。 如今只是个候补知县,拿什么跟阳谷县县令陈清泉斗? 无奈,韦小宝便硬着头皮跟程万里寒暄一番,吃了一回酒,便赶紧想着往阳谷县赶去。 为早些归家,稳住那知县陈清泉,便走了近道,如今来到孟州路上,正是六月中后。 炎炎火日当天,烁石流金之际,只得赶早凉而行。约莫也行了三日,来到一个岭上,却是巳牌时分。 “来的匆忙,未曾带了酒食,先寻个店家吃饭再行不迟。” 韦小宝骑马奔过岭来,只一望时,见远远地土坡下约有十数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 “运气这般好,刚觉饥饿,便有酒家,妙极!” 韦小宝奔下岭来,山冈边见个樵夫,挑一担柴过来。 韦小宝叫道: “汉子,这里地名叫做甚么去处?” 樵夫道: “这岭是孟州道,岭前面大树林边,便是有名的十字坡。” “原来是十字坡啊。” 韦小宝诡异一笑,谢过樵夫,一直奔到十字坡边看时,为头一株大树,四五个人抱不交,上面都是枯藤缠着。 看看抹过大树边,早望见一个酒店,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 见韦小宝一个人牵着马来到门前,那妇人便走起身来迎接,说道: “客官,歇脚了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还有点心馒头。” 韦小宝微笑入来,那妇人慌忙便道万福,韦小宝胡乱坐了,先把脊背上包裹解下来,放在桌子上,解了腰间搭膊,脱下布衫。 只见那妇人笑容可掬道: “客官,打多少酒?” 韦小宝微笑道: “不要问多少,只顾烫来,肉便切斤来,一发算钱还你。” 那妇人道: “点心馒头却不要?” 韦小宝道: “也把二三十个来做点心。” 那妇人嘻嘻地笑着,入里面托出一大桶酒来,放下一只大碗,一双箸,切出两盘肉来,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 韦小宝故意取一个馒头拍开看了,检查一番,叫道: “酒家,这馒头是人肉的?是狗肉的?” 那妇人嘻嘻笑道: “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乾坤,哪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自来我家馒头,积祖是黄牛的。” 韦小宝却神秘笑道: “我从来走江湖上,多听得人说: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那妇人赶紧辩解道: “客官哪得这话!这是你自捏出来的。” 韦小宝却继续质问道: “我见这馒头馅内有几根毛,一像人小便处的毛一般,以此疑忌。” 韦小宝又问道: “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 那妇人道: “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 韦小宝却突然摸着下巴盯着那妇人淫荡笑道: “既然如此,你独自一个须冷落寂寞,不妨让老爷陪你一夜?却当如何?” 那妇人笑着寻思道: 这登徒子却不是作死,倒来戏弄老娘! 正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不是我来寻你,我且先对付这厮! 这妇人便回道: “客官,休要取笑,再吃几碗了,去后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这家安歇不妨。” 韦小宝听了这话,自家肚里寻思道: 这妇人不怀好意,什么手段我自知晓,且看我如何戏弄她! 韦小宝又道: “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别有甚好的,请我吃几碗。” 那妇人听了欢喜道: “有些十分香美的好酒,只是浑些。” 韦小宝故意调戏道: “最好,越浑越好吃。” 那妇人心里暗喜,便去里面托出一旋浑色酒来。 韦小宝看了这酒,便已看出门道: 使蒙汗药的祖宗面前使这招,韦门弄药,你真是该死啊! 可依旧耐着性子调戏道: “这个正是好生酒,只宜热吃最好。” 那妇人却还浑然不知韦小宝打的什么主意,依旧得意道: “还是这位客官会喝酒,我烫来你尝看。” 妇人自忖道: 这个好色的淫贼正是该死,倒要热吃,这药却是发作得快,这厮当是我手里的行货! 待把酒烫得热了,端将过来,便对韦小宝诱惑道: “客官,试尝这酒。” 韦小宝却不着急: “大娘子,我从来吃不得寡酒,你再切些肉来与我过口。” 骗的那妇人转身入去,却把这酒泼在僻暗处,口中虚把舌头来咂道: “好酒!还是这酒冲得人动!” 那妇人哪曾去切肉?只虚转一遭,便出来拍手叫道: “倒也,倒也!” 韦小宝便配合着装作天旋地转,把眼来虚闭紧了,扑地仰倒在凳边。 那妇人立刻得意大笑道: “着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你这淫贼,一直盯着老娘生的大馒头看,先阉割再说!方能出了这口恶气!” 便转头对后厨叫道: “小二,小三,快出来卸货了!” 第三十五章 雌雄双煞 只见里面跳出两个蠢汉来,要来抬韦小宝。 这妇人却靠在桌边提了提韦小宝的包裹、缠袋,捏一捏看,约莫里面是些金银。 那妇人欢喜道: “今日得这头行货,倒有好两日人肉馒头卖,又得这若干东西,当真好买卖。” 这两个蠢汉扛抬韦小宝,韦小宝早就使着千斤坠的手段,哪里扛得动,直挺挺压在地上,却似有千百斤重。 那妇人看了,见这两个蠢汉拖扯不动,喝在一边,骂道: “你们这两个废物,平日里只会吃饭吃酒,全没些用的饭桶,还要老娘亲自动手!” “这个鸟大汉却戏弄老娘,这等肥胖,上半身好做黄牛肉卖,那两条大腿,只好做水牛肉卖,扛进去先开剥这厮。” 那妇人一边说,一便先脱去了绿纱衫儿,解下了红绢裙子,赤膊着胳膊便来把韦小宝轻轻提将起来。 韦小宝却忽然睁眼,对着那妇人做了个鬼脸: “见到祖师爷,你那使蒙汗药的手段却不灵了!” “啊呀!” 突然醒来的韦小宝吓了那妇人及两个蠢汉一跳,虽然不知韦小宝为何没有中招,但仗着人多,依然不惧。 “小二、小三!与老娘一起结果了这厮!” 韦小宝从地上爬起,见那妇人并着两个大汉这就要拼杀来,他却不慌不忙: “今日用蒙汗药的祖师爷再传你们一招!好生学着!” 韦小宝便从袖中抽出石灰粉,往那妇人与两个蠢汉面门撒去。 “啊呀!我的眼睛!” 妇人并着两个蠢汉不曾防备,双眼被迷,无法睁眼,只能胡乱打去,防止韦小宝偷袭。 韦小宝厉声喝道: “尔等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怎敢吃人?” 两个蠢汉自是不敢回话,那妇人却耻笑道: “赵官家以皇权吃人,满朝奸臣以权势吃人,地方官吏以官职吃人,我等却吃不得?” 韦小宝一想也是,但仍旧调戏道: “哎呀,还敢顶嘴!” 便拿着马鞭随意抽打了一番那妇人与两个蠢汉。 妇人与蠢汉知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便凑到桌边想要用酒水洗去了石灰。 韦小宝赶紧劝道: “尔等莫不是疯了?若是想瞎了双眼便用酒水洗脸!” 被韦小宝这么一吓唬,那妇人与两个蠢汉却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韦小宝,无奈之下跪在韦小宝身前叫道: “好汉饶我等性命!” 韦小宝来此本就不是来杀人的,只为收服十字坡的雌雄双煞,故而一直在等着。 正当此间,只见门前一人挑一担柴歇息,望见韦小宝逗弄着身前跪倒的那妇人与两个蠢汉。 那人赶紧大踏步跑将进来叫道: “好汉息怒!且饶恕了我浑家与兄弟,小人自有话说。” 韦小宝看那人时,头戴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絣护膝,八搭麻鞋,腰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 那汉子看着韦小宝拱手说道: “愿闻好汉大名。” 韦小宝立刻回礼道: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玉面小飞龙韦小宝的便是。” 那人又惊又喜: “莫不是阳谷县双杰之韦小宝韦大官人?” 韦小宝点头回道: “正是小可。” 那人听了立刻上前纳头便拜道: “闻名久矣,今日幸得拜识。” 韦小宝早已猜到此夫妇二人的身份,只是要装的全然不知。 “你莫非是这妇人的丈夫?” 那人如实道: “正是,小人的浑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怎地触犯了韦大官人?可看小人薄面,望乞恕罪。” 韦小宝明知故问道: “我看你夫妻两个也不是等闲的人,愿求姓名。” 那人求韦小宝洗去石灰之法,韦小宝说用香油洗去石灰便好,待那妇人洗去了石灰,到跟前来拜韦小宝。 韦小宝坏笑道: “却才冲撞阿嫂,休怪小宝。” 那妇人一阵惭愧,便道: “有眼不识好人,一时不是,望伯伯恕罪,且请去里面坐下。” 韦小宝为求真实,断定心中猜测,又问道: “你夫妻二位高姓大名?如何知我姓名?” 那人这才如实说了起来: 此人姓张名青,原是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的,为因一时间争些小事,一时性起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地。 后来也没人告发,官司也不来问,只此大树坡下剪径。 忽一日,有个老儿挑担子过来,这张青欺负他年老,抢出去和他厮并。 斗了二十余回合,被那老儿一匾担打翻,原来那老儿年纪小时专一剪径,因见张青手脚活便,带张青归去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把这个女儿招赘张青做了女婿。 因在城里住不得,只得依旧来此间盖些草屋,卖酒为生,实是只等客商过往,有那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药与他吃了,便死。 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 张青每日也挑些去村里卖,如此度日,因这张青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人都叫他做菜园子张青。 他这浑家姓孙,全学得她父亲本事,人都唤她做母夜叉孙二娘。 这张青多曾叮嘱孙二娘三种人不可害他性命: 第一种人是云游僧道,出家的人,便是如此,也争些儿坏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 那人原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姓鲁名达,为因三拳打死了一个镇关西,逃走上五台山落发为僧。 因他脊梁上有花绣,江湖上都呼他做花和尚鲁智深,使一条浑铁禅杖,重六十来斤。 过去也从这里经过,孙二娘见他生得肥胖,酒里下了些蒙汗药,扛入在作坊里,正要动手开剥。 张青恰好归来,见他那条禅杖非俗,却慌忙把解药救起来,结拜为兄。 打听得他近日占了二龙山宝珠寺,和一个甚么青面兽杨志霸在那方落草。 韦小宝听了,知晓杨志乖乖听话,按照他的命令在二龙山落草了。 “这两个好汉鲁智深、杨志,我也在江湖上多闻他名,改日一定拜访。” 第三十六章 变故 张青又道: “只可惜了一个头陀,长七八尺,一条大汉,也被我浑家麻翻了,小人归得迟了些个,已把他卸下四足。” “如今只留得一个箍头的铁戒尺,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在此,别的都不打紧,有两件物最难得:一件是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一件是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 “想这头陀也自杀人不少,直到如今,那刀要便半夜里啸响。” “小人只恨道不曾救得这个人,心里常常怀念他,又分付浑家道:‘第二等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她们是冲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物。” “若还结果了她,那厮们你我相传,去戏台上说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 “又分付浑家道:第三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切不可坏他。” 张青转头瞪着孙二娘质问道: “不想浑家不依小人的言语,今日又冲撞了韦大官人,幸喜小人归得早些,却是如何对韦兄弟起了这片杀人的贼心?” 母夜叉孙二娘摇头惭愧道: “本是不肯下手,一者见伯伯包裹沉重,二乃怪伯伯说起风话,因此一时起意。” 韦小宝义正言辞道: “我是顶天立地的真好汉,何肯戏弄良人?我见阿嫂瞧得我包裹紧,先疑忌了,因此特地说些风凉话话,激你下手。” “那碗酒我已泼了,假做中了计策,你果然来捉我,一时拿住,甚是冲撞了嫂子,休怪小宝!” 张青大笑起来,便请韦小宝到后堂里去坐,韦小宝却要见识一下张青、孙二娘夫妇的人肉作坊。 张青便引韦小宝到人肉作坊里看时,见壁上绷着几张人皮,梁上吊着五七条人腿,还有几张剥人凳。 韦小宝见了这般场景,再想起此前孙儿娘所说之话不由得感叹道: “这赵家的狗皇帝只顾自己享福,却害的天下百姓人吃人!端的该死!” 然后韦小宝在张青、孙二娘的邀请下去了后堂坐下,说笑起来。 正说间,那两个蠢汉自去宰杀鸡鹅,煮得熟了,整顿杯盘端正。 张青教摆在后面葡萄架下,放了桌凳坐头,张青便邀韦小宝到后园内。 韦小宝此来本是为了蹭顿饭,不想见张青、孙二娘夫妇二人对他这般好,便生了收服此二人的心思,只是目前未动生色。 他被请着上面坐了,张青、孙二娘在下面朝上坐了,两个汉子轮番斟酒,来往搬摆盘馔。 待韦小宝吃饱喝足,韦小宝这才把正事来说。 “张青哥哥、嫂嫂,你我三人一见如故,意气相投,不知可否结拜为异姓兄弟?” 张青、孙二娘早就仰慕韦小宝英名,他们夫妇二人又无城府,自然是欢喜不已: “我们夫妇二人求之不得!” 韦小宝又说道: “张青哥哥、嫂嫂日后可愿为我韦小宝效力?” 张青、孙二娘笑道: “都是自家兄弟,何谈效不效力,只要能用得到我夫妇二人,只管言语,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反悔!” “好!” 韦小宝心中虽然有些厌恶张青、孙二娘夫妇二人杀人越货,做人肉买卖的勾当,且武艺十分低微,但这夫妇着实好心肠,便保证道: “我韦小宝日后是要当官的,你们做这等买卖不是长久之计,待我韦小宝做了大官,定保你们夫妻二人当我帐下效力!” “如此便说好了!” 韦小宝、张青、孙二娘自是欢喜无比,韦小宝却打上了那死去头陀留下的两把镔铁戒刀的主意,想着做个顺水人情给了武松,武松见了必然欢喜。 张青夫妇会意,取出那两口戒刀来,叫韦小宝看了,果是镔铁打的,非一日之功。 韦小宝收了戒刀,这就要行,张青、孙二娘夫妇哪里肯放,非要相留,他便解释道: “我离开府宅已然月余,最近心头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想着早些回家,待日后有了时间,再来看望哥哥、嫂嫂。” 张青、孙二娘见争说不过,也只能答应。 韦小宝蹭了饭又收服了张青、孙二娘夫妇,临别之际,感激张青夫妻两个深情厚意,论年齿,张青却长韦小宝六年,因此韦小宝结拜张青为义兄。 韦小宝再辞了要行,张青、孙二娘又置酒送路,取出行李、包裹来交还了,又送十来两银子与韦小宝,还有三只熟鹅、两壶酒,路上吃喝。 韦小宝感动不已,说日后让他们结识武松,张青和孙二娘送他出门前,韦小宝作别了,自骑马往阳谷县去了。 第二日傍晚,韦小宝终于骑马行至阳谷县外,却不急着返回家中,先去了阳谷县外一处树林里检查了埋在此处的五万贯金银珠宝。 韦小宝趁着四下无人,仔细检查一番,不差一文,不觉摇头笑道: “梁山好汉虽然杀人放火,不过是真的仁义守信之人,日后断不可怀疑!” 不觉夕阳衔山,夜幕四合而来,韦小宝这才返回阳谷县城内。 可刚要进去,却被路边一个头戴白范阳毡笠儿的乞丐拦住了去路。 “哥哥且慢!” 韦小宝寻声而去,那毫不起眼的乞丐慢慢起身,微微抬头,韦小宝定睛一看,竟然是乔装打扮的武松。 “嗯?武二兄弟,你何故这般打扮?莫不是生了变故?” “此间不是说话处!” 那乞丐模样的武松便牵着韦小宝的马从县城门前拐到一僻静处,细细说了起来。 韦小宝这才从武松口里得知,原来在韦小宝走后,那知县陈清泉还当韦小宝去郓城县做买卖拿钱去了。 谁个料到,韦小宝的夫人吴月儿见韦小宝走前拿了五十两纹银,家中便剩下一百多两银子。 可家中下人极多,为了节省开支,便辞退了几个下人。 其中一个下人无端被辞退,丢了饭碗,因此记恨着韦小宝。 他知晓韦小宝与李干办有仇,便暗中使坏,说是韦小宝拿着钱去告知县陈清泉去了。 第三十七章 张大户! 李干办听了此事,立刻把此事告知了知县陈清泉,知县陈清泉本来不信。 可韦小宝在东平府程万里府里在等太师蔡京回信,一来一回,因此错过了与知县陈清泉约定的日子。 故此,知县陈清泉信以为真,而后派人打探,得知韦小宝果然在他上级东平府太守程万里府里不知做着什么勾当,立时就慌了。 却又不敢派人去太守程万里府邸里拿人,便先派人把韦小宝府邸给监视了起来。 韦小宝听了大怒: “这狗官陈清泉欺我太甚!我岂能与他干休!” 武松赶紧劝道: “哥哥切莫性急,如今有个张大户顶替了哥哥往日行当,说要霸占哥哥家产和女人!” 韦小宝诧异道: “张大户?本县哪里来的张大户?” 武松摇头叹息道: “还不是因为潘金莲那贱人!早就劝哥哥杀了,哥哥不听,非要留在府中享用,如今才惹来祸端!” 韦小宝不觉尴尬一笑: 原来武松兄弟早就知晓我把潘金莲养在府中,只是未曾明说。 韦小宝见武松已经点破,便厚着脸道: “兄弟此言何意?” 武松却又细细解释了起来: 原来武大与武松是一母所生两个,武松身长八尺,一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气力,不恁地,如何打得个猛虎? 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 再有这潘金莲,本是清河县南门外潘裁缝的女儿,排行六姐,从小缠得一双小脚,故起名金莲。 由于家贫,父亲早死,九岁被卖在王招宣府中,习学弹唱。 她本性机变伶俐,不到十五岁,就会描鸾刺绣,还弹得一手好琵琶。 后王招宣死了,她被转卖给张大户。 金莲十八岁时,出落得十分漂亮,脸衬桃花,眉弯新月,与众不同。 加上她描眉画眼,傅粉施朱的用心打扮,更是乔模乔样,媚态百生。 因为那个张大户要纠缠潘金莲,这潘金莲只得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 那个张大户以此恨记于心,却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武大。 自从武大娶得那妇人之后,清河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们,却来他家里薅恼。 原来这妇人见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獕,不会风流,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 却说那潘金莲过门之后,武大是个懦弱本分的人,被这一班人不时间在门前叫道: “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口里。” 因此武大在清河县住不牢,搬来这阳谷县紫石街赁房居住,每日仍旧挑卖炊饼,便有了后面之事。 而这知县陈清泉却急急寻找替代韦小宝之人,不想从别人嘴里知晓了这件事,便把清河县张大户请来,说明缘由。 张大户一直惦记着潘金莲,便答应了知县陈清泉,便在阳谷县买下地产,就此在阳谷县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成了西门庆第二。 半月前,知县陈清泉为对付韦小宝,刻意把武松调往了清河县当差。 武松本来不愿,可架不住知县陈清泉执意如此,又想着自家哥哥有韦小宝照看,便去了清河县当了步兵都头。 可武松刚一走,知县陈清泉便以潘金莲一案迟迟未曾判决,旧事重提,把韦小宝一家全部看押在府中。 张大户便强行带走了潘金莲,对外还说要学西门庆,不仅要霸占韦小宝家产,还要抢走韦小宝的众位夫人。 此时武松本来不知,全都是武大郎和县中几个步兵去清河县告知的武松。 武松知道发生变故,但也知晓这件事韦小宝理亏,便未曾发作,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近日来伪装成乞丐在阳谷县城门外徘徊等待韦小宝回来告知原委,今日才算见到了韦小宝。 韦小宝听了大急: “那潘金莲可曾让张大户得手?” 武松无奈一笑: “哥哥怎地还惦记着那恶毒妇人?” 韦小宝急道: “兄弟且快说!” 武松便又说道: “自打那张大户强行带走了潘金莲,兄弟得知以后,派人告知了张大户在清河县的夫人。” “张大户夫人立刻又拖家带口,把家私全部从清河县转移到了阳谷县。” “只因那张大户惧内,张大户夫人又盯得紧,至今还未得手!” 韦小宝这才长舒一口气: “如此最好,我韦小宝可不想当了乌龟王八蛋!” 武松却叹气道: “哥哥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 韦小宝面对这种被动局面,却从容淡定,丝毫不慌: “兄弟放心,我此来便是要与陈清泉那狗官做个了结!有件事你须要帮我去办!” 武松拱手激昂道: “哥哥但说无妨,只除了救出潘金莲那淫妇!” 韦小宝摆手笑道: “潘金莲那妇人我自会去救,只是目前你须替我跑一趟东平府!” “哦?去东平府作甚?” 韦小宝便在武松耳边交代了几句,武松听了却皱眉道: “兄弟也曾听闻那东平府太守程万里亦是个赃官,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步兵都头,他如何肯定我的言语?” 韦小宝便往武松手里塞了剩下的五千贯交子: “有了这东西,程万里那厮必给我面皮!我韦小宝是生是死都在你身上了!” “请哥哥放心!” 武松听了接过五千贯交子,接了韦小宝马匹,准备连夜投东平府去了。 “且慢!” 韦小宝喝住了武松,武松疑道: “哥哥还有甚事要交代?” 韦小宝虽然刚才从武松嘴里得知他早就知道自己把潘金莲养在府中,此事必然是武松心中的疙瘩,为防止武松变心,便猛地半跪在武松面前赔罪道: “兄弟,哥哥实在好色,这才戏耍了兄弟,其实那潘金莲早就和我勾搭在了一处!” 武松虽有些怒气,但急道: “此事日后再说,我也不想因为一个毒妇与哥哥生了嫌隙,且先助哥哥渡过此劫再说!” 第三十八章 韦小宝大闹阳谷县 韦小宝这才从包裹里掏出了那一对镔铁双刀,双手捧着: “此宝刀也!我愿送与兄弟做个兵器,只求兄弟不再计较我救下潘金莲之事!” 武松接过镔铁双刀一看,在月色之下,好似两块寒玉,不由得欢喜道: “果宝刀也!” 韦小宝赶紧劝道: “兄弟可否不再计较此事?” 武松摆手笑道: “哥哥说的哪里话,若是武松当真计较,早就与哥哥翻脸了,不过一个妇人而已,能结交哥哥这般人物,是乃我武松之幸!” 韦小宝见武松答应,这才挥手而别,武松得了两把宝刀好不欢喜,自投向东平府替韦小宝办事去了。 待武松一走,韦小宝则淡定从容地进了阳谷县,谁料到他刚一进入阳谷县,就被做公的拿了,直接押往阳谷县县衙大堂。 阳谷县县衙,知县陈清泉、张大户、李干办还有十多个县衙公人齐齐看着淡定非常的韦小宝。 “韦小宝,你也有今日?想要逃到哪里去?落在我本官手里了?” 韦小宝眯着眼睛镇定无比,霸气道: “逃?我韦小宝何等英雄,岂会逃走?” “今日我来,你我之间便要死一个!” 李干办与一个豪绅一旁耻笑道: “说得好!死的那个必是你!” 知县陈清泉喝令道: “韦小宝,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屡次戏弄本官!如今还敢回来!哈哈!” 知县陈清泉自是得意非常,便看向一旁一个五十多岁的豪绅道: “此前只因寻不到顶替你之人,故而没有对你下手,如今寻到了张大户顶替你,你自可以死了!” 那张大户捋着胡须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道: “果然是个淫荡之人,你家中几位美人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阎婆惜都是我的了!” “待你一死,我便都娶回了家,慢慢享用你的女人!哈哈哈哈!” 张大户得意浪笑,知县陈清泉、李干办等公人一起跟着朗声耻笑。 韦小宝却岿然不动: “你,过来。” 那张大户仗着此乃官府,韦小宝势单力薄,自然不敢对他做什么,便走到跟前蛮横道: “怎地?你这淫贼有何话说?” 啪一声!韦小宝突然对着那张大户脸上便是一巴掌。 张大户捂着脸怪叫道: “你敢打我?” 韦小宝淡淡一笑: “你这狗一般的人物也敢在我韦小宝面前说下这等狂悖之语?不是自己讨打?” 张大户立刻哭丧着脸对知县陈清泉求道: “知县老爷,快与我做主!” 知县陈清泉怒喝道: “好你个韦小宝!当真是个刁民!竟然打本官的人!” 韦小宝淡淡一笑: “打他?你再惹我,我便连你一起打!” 李干办虽不知韦小宝为何这般狂妄,但一旁拱火道: “知县老爷,这厮狂妄,动刑!” 知县陈清泉虽然愤怒,但依旧笑道: “当真是疯了!你当本官会动怒?你这个狗一般的人物也配本官生气?左右,与我拿下韦小宝!” 左右十数个公人此前就跟韦小宝有仇,此刻得了知县老爷台旨(命令),又无武松阻拦,便要上前殴打韦小宝。 可韦小宝何许人也,面对十人举棒来打,却全然不惧,脚下使着神行百变的步法,手上用着神龙岛岛主所教的英雄三招。 只几下便把十个公人打翻在地,吓得那知县陈清泉、张大户、李干办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十个公人,韦小宝夺过一个公人手里的水火棍,又一棒子打翻了张大户。 虽然打翻了张大户,韦小宝却担心此人趁自己不在时,要和潘金莲做成了那等事,便举起水火棍,对着张大户裆下打去。 张大户一声惨叫,被韦小宝一棒子打的鸡飞蛋打,全都碎了,躺在地上翻着白眼抽搐惨叫。 那李干办与知县陈清泉方才见识了韦小宝的武艺,吓得哆哆嗦嗦,尤其是知县陈清泉,见韦小宝这等英雄,吓得躲在桌下。 李干办见韦小宝朝他这边走来,吓得接连往后退,不由得惊慌失措道: “韦小宝,你要作甚?” 韦小宝咬牙怒道: “你这畜生!天生的狗腿子!一张嘴便想害死我韦小宝?今日不打你别处,只打你的狗嘴!” “知县救我!” 李干办却要奔逃,韦小宝哪里肯放过他,使着神行百变的步法,欺身至李干办身前,对着那张狗嘴一棒子打去。 咔一声!韦小宝一棒子打碎了李干办的门牙,韦小宝还觉不够出气,便又连续打了几下,只把李干办满嘴的牙全部打碎。 此刻李干办满嘴是血,躺在地上也是在惨叫,此间能站着的唯独剩下知县陈清泉了。 咚一声巨响!韦小宝猛地跳起,一棒子将知县陈清泉躲藏的木案打的粉碎,吓得知县陈清泉求道: “韦小宝!你敢杀我?莫不是要造反?” 韦小宝知晓此间谁都能打,目前唯独打不得知县陈清泉,要不然算作造反,便把水火棍抵在知县陈清泉的下巴处威吓道: “造反?我韦小宝不敢,不过杀你还是手拿把攥!” “你这狗官即刻派人从我家中滚出去,另外让这个什么张大户放了潘金莲,要不然我韦小宝今日杀了尔等!” 饶是知县陈清泉为官数十载,自认为对韦小宝无比了解,结果没想到韦小宝这厮往日看着跟个病猫一般,没想到还有这等虎胆。 胆寒之下,真怕韦小宝做出狠辣的事来,便满口答应道: “好好好,都依你!” “算你识相!” 韦小宝心满意足,便把手中水火棍扔在了知县陈清泉身前,转身便要走。 知县陈清泉这才敢站起身,赶紧整理一番衣冠,仍旧装模作样喊道: “韦小宝!你个刁民!你可知今日之罪过?” 韦小宝一直都在演戏,只为等着知县陈清泉这一问,故而立刻转身盯着知县陈清泉歪头斜睃霸气道: “你当我韦小宝当真可欺?实与你说了!我韦小宝如今跟你一样,都有官身,你能奈我何?” 第三十九章 事发 知县陈清泉愣了一下,随即狂笑道: “韦小宝!你这厮当真可笑!就凭你个地头蛇一般的人物,也配做官?” 韦小宝这才把大宋朝廷最高机构中书省发下的官凭给知县陈清泉看了。 知县陈清泉自然不信,只是看着这官凭犹豫了起来,随即诈道: “好你个韦小宝竟然敢伪造中书省公文!罪大恶极!” “哈哈哈哈!” 韦小宝狂浪一笑: “睁开你的狗眼好生看看!这官凭可比你当初上任阳谷县知县的官凭厉害多了!” “又有中书省官印,又有当今宰相蔡太师的个人印章!怎会作假?” 知县陈清泉暗叫不妙,又盯着那官凭胡乱看了起来,韦小宝又吓唬道: “你不是蔡太师的门生故吏吗?该识得蔡太师的个人印章?瞪大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知县陈清泉仔细验看一番,果然是蔡太师个人印章,不是作假,如此说来这官凭是真的了,但仍旧颇为骄傲道: “你有官凭有如何?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候补知县!” “哈哈哈哈!” 韦小宝再一狂笑: “你这不是死的东西,今日你我既然撕破了脸皮,那便与你明说了!” “你定然十分好奇,我韦小宝如何得来这官凭的,是也不是?” “……” 知县陈清泉内心十分好奇,但仍旧装的高深莫测,并未回答。 韦小宝便信口胡诌道: “今日实说了,也免得你这厮再生害人的心思!” “我韦小宝的娘舅便是梁中书夫人的奶公,正在北京大名府梁中书府内当着老都管。” “我这官凭便是他替我求来的!你不过是蔡太师的门生故吏!” “而我那娘舅却是蔡太师几位公子的奶公,按着辈分,莫说是你,便是东平府太守程万里见了我也要礼让七分!” “此前不愿明说,今日到了这步田地,便告诉了你!” “你若再敢害我!小心我亲自去东京告知蔡太师取你狗命!” 韦小宝诈骗之后,从愣神的知县陈清泉手里夺过官凭,大喇喇地走出县衙去了。 知县陈清泉突然心中思忖道: “难道我当真拿不下这小小的韦小宝?” 韦小宝自出了阳谷县县衙,踏着月色,询问了张大户家在何处,便一路打将进去,抢了潘金莲出来。 “官人,奴家还当是你不要我了!” 韦小宝身前横抱着潘金莲夺门而出,好生安抚了一番,这才返回府邸。 而看守他府邸的公人在韦小宝去救潘金莲之时,得到了知县陈清泉的命令,全部都撤离了。 韦小宝带着潘金莲返回,府中众位夫人见到韦小宝安全归来,哭的是梨花带雨,都在询问韦小宝如何抢夺了潘金莲回来? 韦小宝便把自己如何大闹县衙之事一一说了出来,众夫人不想韦小宝竟然还有这等虎威,最不可思议的便是韦小宝竟然还跟太师蔡京有那等关系。 心中想着日后便不再受知县陈清泉的鸟气,顿时心中安定下来。 因久未见到韦小宝,这五位夫人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阎婆惜使出平生本事,把韦小宝伺候的一夜未睡,直到天亮之际,才累得昏昏睡去。 往后几日,那知县陈清泉回过神来,越发觉得这韦小宝是在欺诈与他。 只因韦小宝此前复姓西门,他的老娘本姓马氏,可据知县陈清泉调查得知,那北京大名府梁中书夫人的奶公却姓张,根本不是一家人。 即便是后来武松从太守程万里讨的护命文书,命令知县陈清泉不得刁难韦小宝,更不许把武松调去别处当值。 知县陈清泉看过文书,依旧对韦小宝身份怀疑,为了报仇,非要置韦小宝于死地,知县陈清泉假意按照东平府太守程万里交代的,不再为难韦小宝,实则暗中写信,派心腹人赶紧去东京蔡太师处询问韦小宝的背景。 如此,武松又回到了阳谷县当了步兵都头,知县陈清泉默默忍耐,不再轻易开罪韦小宝。 那张大户受伤之后,本欲返回清河县,不愿再参合韦小宝与知县陈清泉的恩怨,只因受伤太重,伤了根本,不得轻动,便在阳谷县养伤。 韦小宝这段时间每日好不快乐,吴月儿照看家里,李瓶儿吟诗作对,庞春梅伺候,潘金莲玩耍于葡萄架,阎婆惜弹奏,韦小宝乐的跟活神仙一样。 不过他表面如此逍遥快说,实则知晓这一次必须要跟知县陈清泉见个高低,搏个生死,一直在等一件事。 那便是晁盖等人智取生辰之事事发。 又三日后,在韦小宝焦急等待之下,武松特来告知韦小宝捉拿晁盖等人的内部消息: 原来那押生辰纲的老都管,并这几个厢禁军,晓行夜住,赶回北京。 到的梁中书府,直至厅前,齐齐都拜翻在地下告罪,老都管等人为了活命,骗梁中书说不想杨志和七个贼人通同,假装做贩枣子客商,使计策麻翻了他们,一同劫着生辰纲跑了。 待他们酒醒,去黄泥岗本管济州府陈告了,留两个虞候在那里随衙听候,捉拿贼人。 梁中书听了大惊,随即便唤书吏写了文书,当时差人星夜来济州投下,又写一封家书,着人也连夜上东京报与太师知道。 且不说差人去济州下公文,只说着人上东京来到太师府报知,见了太师,呈上书札。 蔡太师看了亦是大惊不已,大怒之下,随即押了一纸公文,着一个心腹人拿着公文,星夜往济州来,着落府尹,立等捉拿这伙贼人,便要回报。 这济州府尹自从受了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札付,每日理论不下。 正忧闷间,东京太师府里派来的心腹人见到厅前,来见沧州府尹,可那太师心腹传达太师蔡京钧旨,必须要府尹拿这七个贩枣子的并卖酒一人、在逃军官杨志各贼正身,限在十日捉拿完备,差人解赴东京。 若十日不获得这件公事时,便让这沧州府尹刺配沙门岛! 第四十章 摊牌 府尹听罢惊惶不已,随即便唤缉捕人等,找来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命令其十日内必须捉拿贼人。 何涛及一众手下都面面相觑,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尽无言语,全然没有一个人有办法捉拿贼人。 何涛无奈,上马回到家中,把马牵去后槽上拴了,独自一个,闷闷不已。 不巧何涛有个弟弟何清来望哥哥,不想这个何清却知道智取生辰纲之人的底细,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这何清曾在黄泥冈下安乐村内,有个王家客店里赌钱,因官府规定,着落本村,但凡开客店的,须要置立文簿,每夜有客商来歇宿,须要问他哪里来,何处去,姓甚名谁,做甚买卖,都要抄写在簿子上。 官司查照时,每月一次去里正处报名,可是小二哥不识字,这何清便替他抄了半个月。 当日是六月初三日,有七个贩枣子的客人,推着七辆江州车儿来歇。 这何清却认得一个为头的客人,是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 因何认得他?原来这何清先曾跟一个闲汉去投奔他,因此认得。 当时何清写着文簿,问他道:客人高姓?只见一个三髭须白净面皮的抢将过来答应道:我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 那何清虽写了,有些疑心,第二日,晁盖等人自去了,店主带何清去村里相赌,来到一处三叉路口,只见一个汉子挑两个桶来。 何清虽不认得他,店主人自与他厮叫道:白大郎,哪里去? 那人应道:有担醋,将去村里财主家卖。 店主人对何清说道:这人叫做白日鼠白胜,他是个赌客。 这何清也只记在心里,后来听得沸沸扬扬地说道: 黄泥冈上一伙贩枣子的客人,把蒙汗药麻翻了人,劫了生辰纲去。 何清猜不是晁保正却能是谁?如今只捕了白胜,一问便知端的。 何涛听了大喜,便领着何清去了见了济州府尹,府尹叫进后堂来说,仔细问了来历,何清一一禀说了。 当下便差八个做公的,一同何涛、何清,连夜来到安乐村,叫了店主人作眼,径奔到白胜家里,捉了白胜。 众做公的绕屋寻赃寻贼,寻到床底下,见地面不平,众人掘开,不到三尺深,众多公人发声喊,白胜面如土色,就地下取出一包金银。 随即把白胜头脸包了,带他老婆,扛抬赃物,都连夜赶回济州城里来。 白胜抵赖,死不肯招晁保正等七人,连打三四顿,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白胜又捱了一歇,打熬不过,只得招道: “为首的是晁保正。他自同六人来纠合白胜与他挑酒,其实不认得那六人。” 随即押一纸公文,就差何涛亲自带领二十个眼明手快的公人,径去郓城县投下,着落本县,务必要捉晁保正并不知姓名六个正贼。 韦小宝听了武松密报,心中自是十分得意,他早已料定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智取生辰纲之事日后必然会被发现。 故而早早安排下了郓城县小吏宋江去救晁盖等人,只要晁盖等人逃出生天,上了梁山泊,他便有办法夺得梁山泊之主,组见梁山大军,为日后抵御金国做准备。 武松说罢之后却急道: “哥哥却不着急?这晁盖等人断不能落入官府手中!” 韦小宝试探道: “这是为何?” 武松解释道: “这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皆是好汉,二来便是哥哥此前与晁盖做了买卖。” “万一官府抓住了晁盖等人,他们要是乱咬人,说哥哥乃是同伙,岂不是无妄之灾?” 韦小宝见事已至此,便直言不讳,无所隐瞒道: “兄弟,实不相瞒,我当初去找晁盖做的买卖,便是这智取生辰纲的买卖!” “只不过我只拿了一小部分,兄弟若是想建功立业,这就把我拿了送官府!” 武松连忙推开韦小宝的手为难道: “哥哥说的哪里话,其实武松这些日子也猜到了,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把此事告知哥哥。” 韦小宝疑惑道: “你不抓我?” 武松摇头坚定道: “哥哥莫要说笑了,我武松与哥哥一条心,怎会出卖哥哥换一身富贵,为天下人你耻笑?” “再者那生辰纲乃是不义之财,皆是梁中书榨取百姓的民脂民膏,哥哥与诸位好汉此举大快人心,我武松高兴还来不及呢!” 韦小宝默默点头道: “如此最好,我果个没有看错你,真是我韦小宝的好兄弟!” 武松却突然急道: “那哥哥却不赶紧逃走?” 韦小宝摇头得意笑道: “哈哈哈哈,哥哥我早已安排妥当,自然是万事无忧!” 武松对韦小宝自然是信任无比: “倒是忘了哥哥神机妙算!只是兄弟不知哥哥为何要劫这生辰纲?” 韦小宝大义凛然道: “兄弟该知晓,当一个好汉能救几人,当一个好的父母官,能救一方百姓,若是当了天下宰执,可救一国百姓!” “如今我大宋到处都是滥官污吏,百姓民不聊生,我韦小宝当立下宏愿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如此不负你我仁义之名!” “故而我便将得来的生辰纲买了一个官职,想着日后造福一方百姓!” 武松听了感动不已,对韦小宝更加钦佩,立刻拜了四拜: “哥哥手段虽然不正,但端的爱国爱民!我武松心服口服!” 韦小宝搀扶武松而起,看向阳谷县县衙方向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除了陈清泉这厮!” 武松听了赶紧劝道: “哥哥,这陈清泉乃是当朝太师蔡京的门生故吏,轻易动他不得,免得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韦小宝自信一笑; “我自有计较!” 旋即从兜里掏出一封准备好的书信,交到武松手里: “兄弟,你趁无人之时,将此封无头书信交到济州府尹手里,然后返回阳谷县,且等我消息!” 武松接过照做了,二人便各自整理行囊,一起出了阳谷县,武松先护着韦小宝到了郓城县,然后去了济州府办事去了。 第四十一章 捉贼! 待韦小宝来到郓城县时,那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等人已经按照韦小宝所交代宋江的那般,宋江骗过何涛何观察,偷偷告知晁盖等人,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晁盖等人正要感谢宋江,宋江却说是玉面小飞龙韦小宝提早交代的。 这一下倒是令晁盖等人惊奇不已,这才知晓当初韦小宝并非欺骗他们,暗中保护他们的人正是宋江。 此前本来还觉得韦小宝不出人也不出力拿的最多,三阮、刘唐等人还心存芥蒂,如今知晓以后,佩服的是心服口服,恩德全记在韦小宝一人身上。 韦小宝虽然来到郓城县晚了一步,但是从宋江嘴里得知晁盖等人烧了庄园,连夜去了三阮所在的石碣村,便打算去石碣村找晁盖等人一同上梁山,为日后做准备。 宋江正要送韦小宝出城时,却看到何涛何观察,点起五百军兵,同众多做公的一齐奔石碣村来,正巧路过郓城县。 韦小宝远远一望,从宋江嘴里得知领头的便是何涛何观察,为保晁盖等人周全,便突然心生一计,对着宋江耳边说了如此如此。 宋江不解其意,但仍旧照做,领着韦小宝迎了上去。 宋江带着韦小宝上前唱个喏,行礼道: “何观察这是哪里去?” 何观察仍旧不知被骗,如实道: “济州府尹差遣我点了五百军马去石碣村捉拿晁盖等贼人!” 宋江指着韦小宝对着何涛道: “兄弟既然是捉拿贼人,我与你推荐一个好汉,端的武艺高强、能掐会算,可助你一臂之力!” 何涛看向韦小宝恭敬道: “既然是宋押司推荐,必然是高人,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韦小宝这才自报家门: “在下阳谷县玉面小飞龙韦小宝的便是!” 何涛听了满意点头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阳谷县双杰之韦大官人,宋押司身边果然没有孬汉!” 韦小宝气愤填膺道: “我生平最恨晁盖这等贼人!不知兄弟可否助何观察一臂之力?” 何观察欢喜道: “有韦大官人相助,必然是如虎添翼!谅那七个贼子无处可逃!” 如此,韦小宝便成功混入了何观察的抓捕大队之中,宋江目送他们离开去了梁山泊下的石碣村。 且说晁盖、公孙胜自从把火烧了庄院,带同十数个庄客来到石碣村,半路上撞见三阮弟兄,各执器械,却来接应到家。 七个人都在阮小五庄上,那时阮小五已把老小搬入湖泊里,七人商议要去投梁山泊一事,吴用道: “见今李家道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汉,但要入伙的,须是先投奔他,我们如今安排了船只,把一应的物件装在船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进。” 晁盖等人正在商议投奔梁山泊,只见几个打鱼的来报道: “官军人马飞奔村里来也!” 晁盖便起身叫道: “这厮们赶来,我等休走!” 阮小二道: “不防,我自对付他!叫那厮大半下水里去死,小半都搠杀他。” 公孙胜道: “休慌,且看贫道的本事。” 晁盖又急道: “刘唐兄弟,你和学究先生且把财赋老小装载船里,撑船去李家道口左侧相等,我们殿后,随后便到。” 阮小二选两只棹船,把娘和老小,家中财赋,都装下船里,吴用、刘唐各押着一只,叫七八个伴当摇了船,先投李家道口去等。 又分付阮小五、阮小七撑驾小船,如此迎敌。 再说何涛并韦小宝带领官兵,渐近石碣村,只见河埠有船,尽数夺来征用,便使会水的官兵撑船进发,岸上人马,船骑相迎,水陆并进。 到阮小二家,一齐呐喊,人马并起,扑将入去,早是一所空屋,里面只有些寻常家私。 何涛见又跑了三阮、晁盖等人,扑了空,无奈道: “似此如何是好?太师必然降罪!” 韦小宝建议道: “且去捉来几家附近渔户询问。” 手下捉来几个渔民,问过之后,说道: “他的两个兄弟阮小五、阮小七,都在湖泊里住,非船不能去。” 韦小宝对何涛商议道: “这湖泊里港汊(cha)又多,路径甚杂,而且水荡坡塘,不知深浅,若是四分五落去捉时,又怕中了这贼人奸计,我们把马匹都教人看守在这村里,所有人都上船。” 何涛没有计较,对韦小宝计策言听计从,便和韦小宝并做公的人等,都下了船。 此刻征用来的船最少百十只,也有撑的,亦有摇的,一齐都往阮小五打鱼庄上来。 行不到五六里水面,只听得芦苇中间有人唱歌,众人且停了船听时,那歌道: “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 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韦小宝、何观察并众人听了,尽吃一惊,只见远远地一个人,独棹一只小船儿,唱将来。 有人认得的,指那汉子道: “这个便是阮小五!” 韦小宝招呼着何涛把手一招,众人并力向前,各执器械,挺着迎将去。 只见阮小五大笑,骂道: “你们这等虐害百姓的赃官!竟然如此大胆,敢来捉老爷我?却不是来捋虎须!” 何涛背后有会射弓箭的,搭上箭,拽满弓,一齐放箭。 阮小五见放箭来,拿着木楸,翻一个筋斗钻下水里去了。 众人赶到跟前,拿个空,又行不到两条港汊,只听得芦花荡里打口哨。 众人把船摆开,见前面两个人,棹着一只船来。 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手里拈着条笔管枪,口里也唱着道: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何涛巡检首,京师献与赵王君!” 韦小宝与何观察并众人又听了吃一惊,一齐看时,前面那个人,拈着枪,唱着歌,背后这个,摇着橹。 有认得的说道: “这个正是阮小七!” 韦小宝对着何涛喝道: “何观察,命令众人并力撑船向前,先拿住这个两贼,休教走了!” 第四十二章 里应外合 阮小七听得,笑道: “泼贼!来追!” 便把枪往水里只一点,那船便调转了船头,往小港里游走。 众人发着喊,赶将去,这阮小七和那摇船的,飞也似摇着橹,口里打着口哨,钻着小港汊只顾走。 众官兵赶来赶去,看见那水港窄狭了,韦小宝又建议道: “且住!把船且泊了,都傍岸边。” 众人上岸看时,只见茫茫荡荡,都是芦苇,正不见一些旱路。 何涛心内疑惑,却商议不定,便问那当村住的人,那些人说道: “小人们虽是在此居住,也不知道这里有许多去处。” 韦小宝与何涛命令两个手下撑着两个小船,去前面探路。 去了半个时辰有余,不见回报。 韦小宝猜到去的人必然被阮氏兄弟杀了,便提议道: “何观察,兄弟愿走一遭,去前面探路。” 何涛欣喜不已: “那便有劳韦大官人了!” 韦小宝便自己一个人撑着船去探路了,忽的在芦苇荡中杀出一条船来,正是阮小五。 “韦兄弟,你如何带着官兵来围剿我们兄弟?” “放你的屁!” 韦小宝立刻在阮小五耳边交代了几句后,阮小五再又消息,韦小宝撑船原路返回。 何观察一看韦小宝去而复返,着急询问道: “韦大官人何故又回来了?” 韦小宝却辩解道: “前面起了些雾,我怕走远迷失了回来的路,故而复返,还须何观察亲自走一遭才是。” 何观察无奈: “眼看天色又晚了,在此不着边际,怎生奈何?我便亲自去走一遭。” “我与你同去!” 韦小宝与何观察拣一只疾快小船,选了几个手下,各拿了器械,韦小宝与何涛坐船头上,往这个芦苇港里荡去。 此时自是日没沉西,划得船开,约行了五六里水面,看见侧边岸上一个人提着把锄头走将来。 韦小宝问道: “兀那汉子,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去处?” 那人应道: “我是这村里庄家。这里唤做断头沟,没路了。” 何涛问道: “你曾见两只船过来么?” 那反人道: “不是来捉阮小五的?” 何涛疑惑道: “你怎地知得是来捉阮小五的?” 那人道: “他们只在前面乌林里厮打。” 何涛喜道: “离这里还有多少路?” 那人道: “只在前面,望得见便是。” 韦小宝与何涛听得,便把船停下,前去接应,便差两个手下,拿了叉上岸来。 只见那汉忽的提起锄头来,把这两个做公的,一锄头一个,都打下水里去。 韦小宝与何涛见了吃一惊,急跳起身来时,却待奔上岸。 只见那只船忽地搪开去,水底下钻起一个人来,把韦小宝与何涛两腿只一扯,倒撞下水里去。 那几个船里公人却待要走,被这提锄头的赶将上船来,一锄头一个,排头打下去,脑浆也打出来。 这韦小宝与何涛被水底下这人倒拖上岸来,就解下他的麻绳来捆了。 看水底下这人,却是阮小七,岸上提锄头的那汉,便是阮小二,弟兄两个看着韦小宝与何涛骂道: “老爷弟兄三个,从来爱杀人放火,你们这些人算个什么!尔等如何大胆,特地引着官兵来捉我们?” 韦小宝却全然不惧道: “奸贼!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何涛则赶紧求道: “好汉,小人奉上命差遣,盖不由已,小人怎敢大胆要来捉好汉!望好汉可怜见,家中有个八十岁的老娘,无人养赡,望乞饶恕性命则个!” 阮家弟兄道: “且把他们两个来捆做个粽子,撇在船舱里。” 他们两个吹了一声口哨,芦苇丛中又钻出四五个打鱼的人来,都上了船,阮小二、阮小七各驾了一只船出来。 再说那伙未曾赶来的官兵,都在那船里等着,一个人说道: “何观察、韦大官人自去探路,也去了许多时不见回来,我等便暂歇一阵。” 此时正是初更左右,星光满天,众人都在船上歇凉。 忽然只见一阵怪风起处,那风,飞沙走石,卷水摇天,黑漫漫堆起乌云,昏邓邓催来急雨。 那一阵怪风从背后吹来,吹得众人掩面大惊,只叫得苦,把那缆船索都刮断了。 正没摆布处,只听得后面口哨响,迎着风看时,只见芦花侧畔射出一派火光来。 众人道:“今番却休了!” 那大船小船约有四五十只,正被这大风刮得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却早来到面前。 来的一丛小船,上面满满堆着芦苇柴草,刮刮杂杂烧着,乘着顺风直冲来。 那四五十只官船,屯塞做一块,港汊又狭,又没回避处,那头等大船也有十数只,却被他火船推来,钻在大船队里一烧。 水底下原来又有人扶助着船烧将来,烧得大船上官兵都跳上岸来逃命奔走。 不想四边尽是芦苇野港,又没旱路,只见岸上芦苇又刮刮杂杂也烧将起来,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 风又紧,火又猛,众官兵只得钻去,都在烂泥地里奔走。 火光丛中,只见一只小快船,船尾上一个摇着船,船头上坐着一个先生,手明晃晃地拿着一口宝剑,口里喝道: “休教走了一个!” 众兵都在烂泥里,只得忍气,说犹未了,只见芦苇东岸,两个人引着四五个打鱼的,都手里明晃晃拿着刀枪走来。 这边芦苇西岸,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五个打鱼的,手里也明晃晃拿着飞鱼钩走来。 东西两岸四个好汉并这伙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来,不多时,把许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里。 东岸两个是晁盖、阮小五,西岸两个是阮小二、阮小七,船上那个先生,便是祭风的入云龙公孙胜。 五位好汉引着十数个打鱼的庄家,把这伙官兵都搠死在芦苇荡里,单单只剩得个韦小宝、何观察,捆做粽子也似,丢在船舱里。 阮小五提将上船来,故意指着韦小宝骂道: “韦小宝,我们也曾听闻你的仁义之名,如何做了朝廷的走狗,专一来抓拿我们?” 第四十三章 上梁山 韦小宝高扬着脑袋不屑道: “哼!今日落在尔等手里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公孙胜却耻笑道: “你要求死?我等偏不杀你,把你们捉了上梁山,每日割一片肉,慢慢吃了!哈哈哈哈!” 何涛何观察吓得不住哆嗦,嘴里不停喊着求饶,韦小宝见状说道: “可否看在我韦小宝往日仁义之名上,放了何观察!我愿跟你们走!” 晁盖点头道: “如此也好!我等正要想着寻一个报信的!” 那何观察听了,对韦小宝是千恩万谢,不住磕头,阮小二却指着何涛骂道: “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回去与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都不是好撩拨的。” “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自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 “俺们看在韦小宝面皮上放你回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那个鸟官人,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大路,我着兄弟送你出路口去。” 当时阮小七把一只小快船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喝道: “这里一直去,便有寻路处,别的众人都杀了,凭什么把你好好地放回去?且请下你两个耳朵来做表证!” 阮小七身边拔起尖刀,把何观察两个耳朵割下来,鲜血淋漓,插了刀,解下麻绳,放上岸去。 何涛得了性命,心中对韦小宝感激不尽,但太过怕死,不管不管韦小宝,自寻路回济州去了。 原来韦小宝此前单独见到阮小五的时候,说了里应外合之计,一来捉拿何观察,二来为了当着何观察的面韦小宝好光明正大的上梁山,三来让何观察欠他一个人情,日后好对付陈清泉。 韦小宝骗走何观察后,便让公孙胜呼风唤雨,用火船之计,把所有官兵杀了,如此一来,晁盖等人便再无追兵。 “哈哈哈哈!此番多亏了韦兄弟!” 阮小七带着何涛走了,阮小二赶紧给韦小宝解绑,韦小宝却说: “我此来是为助你们寻个落脚之处,那梁山泊之主王伦乃是在下好友小旋风柴进的故交,特地为尔等说情而来!” 晁盖等人这才明白韦小宝为何非要上梁山,便齐齐感谢: “不想韦兄弟救了我们兄弟两次,今又要麻烦韦兄弟,好在韦兄弟上梁山只有何涛一人知晓,走,都走!” 如此,韦小宝、晁盖、公孙胜和阮家三弟兄并十数个打鱼的,一发都驾了五七只小船,离了石碣村湖泊,径投李家道口来。 到了那里,找到了吴用、刘唐船只,合做一处。 吴用问道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还有韦小宝里应外合之事,吴用众人大喜,整顿船只齐了,一同来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来相投。 朱贵见了许多人来,说投托入伙,慌忙迎接,韦小宝把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大喜,逐一都相见了,请入厅上坐定,忙叫酒保安排酒菜来管待众人。 随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去,响箭到处,早见有小头目摇出一只船来。 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说众豪杰入伙来历缘由,先付与小喽啰带去,让去寨里报知,一面又杀羊管待众好汉。 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唤一只大船,请众多好汉下船,就同带了晁盖等来的船只,一齐往山寨里来。 众人行了多时,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岸上鼓响锣鸣。 韦小宝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啰架着四只哨船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自依旧先去了。 再过多时,一行人来到金沙滩上岸,便留老小船只并打鱼的人在此伺候,又见数十个小喽啰下山来,接引到关上。 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迎接,韦小宝、晁盖等慌忙施礼,王伦答礼道: “小可王伦,久闻韦大官人、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且喜光临草寨。” 韦小宝却摆手道: “我不过送晁天王来此,住几日便走。” 王伦听了暗喜,晁盖则恭敬道: “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十分粗鲁,今日事在藏拙,甘心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只求不弃。” 王伦故意回避道: “休如此说,且请到小寨再又计议。” 一行从人都跟着两个头领上山来,到得大寨聚义厅下,王伦再三谦让韦小宝、晁盖一行人上阶。 韦小宝、晁盖等八人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众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一个个都讲礼罢,分宾主对席坐下。 其中在韦小宝指示下早些上梁山的林冲也在,不过二人见面并未说话,好似全不认识。 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声喏已毕,一边命令山寨中鼓乐,先叫小头目去山下管待来的从人,关下另有客馆安歇。 而山寨里宰了两头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众头领饮酒中间,晁盖把胸中之事,从头至尾都告诉王伦等众位。 韦小宝又说了自己与小旋风柴进的关系,希望王伦可以收留晁盖等人。 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心内踌躇,做声不得,至晚席散,众头领送韦小宝、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侍。 晁盖还不知王伦心意,心中欢喜,对韦小宝、吴用等七人说道: “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哪里去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如错爱,我等皆已失所,此恩不可忘报!” 韦小宝看破未说破,他只等着火拼王伦,然后收渔翁之利。 吴用只是一旁冷笑,晁盖疑惑道: “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说出来。” 吴用直言不讳道: “兄长性直,只是匹夫之勇,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只观他的颜色和动静。” 晁盖皱眉道: “观他颜色怎地?” 第四十四章 火拼王伦! 吴用气道: “兄长不看他早间席上,王伦与兄长说话,倒有交情,随后因兄长说出杀了许多官兵捕盗巡检,放了何涛,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便有些颜色变了,虽是口中应答,心里好生不然。” “他若是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粗鲁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 “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而坐了第四位。” “早间见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己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造反之心,只是不得已,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 晁盖喜道: “全仗先生妙策良谋,可以容身。” 其余人皆称是,唯独韦小宝冷冷一笑: 莫得意,到头来都要为我做嫁衣! 当夜七人安歇了。 次早天明,只见下人报道: “林教头相访。” 吴用便对晁盖顺势道: “这人来相探,必让他中俺计了。” 韦小宝等八个人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客馆里面。 吴用向前称谢道: “夜来重蒙恩赐,拜扰不当。” 林冲实则是来看韦小宝的,但不好明说,道: “小可有失恭敬,虽有奉承之心,奈缘不在其位,望乞恕罪。” 吴学究试探道: “我等虽是不才,非为草木,岂不见头领错爱之心,看顾之意,感恩不浅。” 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林冲见韦小宝在此哪里肯,便推晁盖上首坐了,林冲便在下首坐定。 吴用、韦小宝等七人一带坐下,晁盖道: “久闻教头大名,不想今日得会。” 林冲气道:“ 小人旧在东京时,与朋友交,礼节不曾有误。虽然今日能勾得见尊颜,不得遂平生之愿,特地径来陪话。” 晁盖称谢道: “深感厚意。” 吴用便动问道: “小生旧日久闻头领在东京时,十分豪杰,不知缘何与高俅不睦,致被陷害?后闻在沧州亦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又是他的计策,向后不知谁荐头领上山?” 林冲道: “若说高俅这贼陷害一节,但提起,毛发直立,又不能报得此仇!来此容身,皆是……” 林冲正要说韦小宝举荐时,韦小宝立刻咳嗽一声,林冲便立刻改口: “柴大官人举荐到此。” 吴用看着众人道: “柴大官人,莫非是江胡上人称为小旋风柴进的么?” 林冲道:“正是此人。” 晁盖仰慕道: “小可多闻人说,柴大官人仗义疏财,接纳四方豪杰,说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如何能勾会他一面也好。” 吴用又对林冲挑拨道: “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头领坐,此合天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之书信。” 林冲苦笑道: “承先生高谈,只因小可犯下大罪,投奔柴大官人,非他不留林冲,诚恐负累他不便,自愿上山。” “不想今日去住无门,非在位次低微,且王伦心术不定,语言不准,失信于人,难以相聚。” 吴用内心不由得一喜,继续挑拨道: “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倒恁窄狭?” 林冲低头气道: “今日山寨天幸得众多豪杰到此相扶相助,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此人只怀妒贤嫉能之心,但恐众豪杰势力相压。” “夜来因见兄长所说众位杀死官兵一节,他便有些不然,就怀不肯相留的模样,以此请众豪杰来关下安歇。” 吴用便继续挑拨道: “既然王头领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 林冲有些愠怒道: “众豪杰休生见外之心,林冲自有分晓,小可只恐众豪杰生退去之意,特来早早说知,今日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语言有理,不似日昨日,万事罢论。” “倘若这厮今朝有半句话参差时,尽在林冲身上。” 晁盖点头道道: “头领如此错爱,俺弟兄皆感厚恩。” 吴用便道: “头领为我弟兄面上,倒教头领与旧弟兄分颜,若是可容即容,不可容时,小生等登时告退。” 林冲气道: “先生差矣!古人有言: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量这一个泼男女,腌臜畜生,终作何用!众豪杰且请宽心。” 林冲起身别了众人,说道; “少间相会。” 众人相送出来,却被韦小宝拦住: “我来送林教头。” 韦小宝便替晁盖等七人亲自来送林冲。 出了房间,林冲与韦小宝走了出来,趁四周无人,林冲急道: “恩人,你如何来了梁山却装作与林冲不认识?” 韦小宝微笑安抚道: “林教头,你可曾忘了往日我与你耳边交代的事情?” 林冲直言道: “恩人言语,怎敢忘记。” “好!” 韦小宝回头看了一眼晁盖、吴用、公孙胜所在的无知,便神秘道: “晁盖等人来此只为寻个容身之地,可那吴用奸猾的紧,必要激你火并王伦!” 林冲听了怒道: “恩人,都让你说着了,当初为上梁山,寻个容身之地,来投王伦。” “果然不出恩人所料,这王伦嫉贤妒能,乃是心胸狭隘之辈,林冲忍了多时,早就想杀了!” 韦小宝一听更喜: “杀固然要杀,但是不能这般杀!你且听我安排……” 韦小宝便在林林冲耳边交代了几句,林冲听了大喜,随即自上山去了。 当日没多时,只见小喽啰到来相请,说道: “今日山寨里头领,相请众好汉去山南水寨亭上筵会。” 晁盖道:“上复头领,少间便到。” 小喽啰去了,晁盖询问吴用道: “先生,此一会如何?” 吴学究笑道: “兄长放心,此一会倒有分做山寨之主,今日林教头必然有火并王伦之意,他若有些心懒,小生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由他不火并,兄长身边各藏了暗器,只看小生把手来拈须为号,兄长便可协力。” 第四十五章 梁山之主! 晁盖等众人暗喜,韦小宝只是笑而不语,辰牌已后(900),三四次人来催请。 晁盖和众头领身边各各带了器械,暗藏在身上,韦小宝却未做任何准备,却来赴席。 只见宋万亲自骑马又来相请,小喽啰抬过八乘山轿,八个人都上轿子,一径投南山水寨里来。 到得山南看时,端的景物非常,直到寨后水亭子前,下了轿。 王伦、杜迁、林冲、朱贵都出来相接,邀请到那水亭子上,分宾主坐定,看那水亭一遭景致时,无不称赞。 当下,王伦与四个头领杜迁、宋万、林冲、朱贵坐在左边主位上,晁盖、韦小宝与六个好汉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坐在右边客席,阶下小喽啰轮番把盏。 酒至数巡,食供两次,晁盖和王伦盘话,但提起聚义一事,王伦便把闲话支吾开去,吴用把眼来看林冲时,只见林冲侧坐交椅上,把眼瞅王伦身上。 看看饮酒至午后,王伦回头叫小喽啰:“取来。” 三四个人去不多时,只见一人捧个大盘子里放着五锭大银,王伦便起身把盏,对晁盖说道: “感蒙众豪杰到此聚义,只恨敝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烦投大寨歇马,小可使人亲到麾下纳降。” 晁盖无奈道: “小子久闻大山招贤纳士,一径地特来投托入伙,若是不能相容,我等众人自行告退,重蒙所赐白金,决不敢领,非敢自夸丰富,小可聊有些盘缠使用。速请纳回厚礼,只此告别。” 王伦装模作样道: “何故推却?非是敝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足下,众位面皮不好,因此不敢相留。” 说言未了,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 “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今日晁兄、韦大官人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出这等言语来,是何道理?” 吴用便说道: “头领息怒!自是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山寨情分,今日王头领以礼发付我们下山,送与盘缠,又不曾赶我等,请头领息怒,我等自去罢休。” 林冲道: “这是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我其实今日放他不过!” 王伦喝道: “你看这畜生!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 林冲大怒道: “量你是个落第腐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 吴用便趁机拱火道: “晁兄,只因我等上山相投,反坏了头领面皮,只今办了船只,便当告退。” 晁盖等七人便起身要下亭子,韦小宝却岿然不动,依旧低头自顾自的喝酒,好似一切全然与自己武官。 王伦见状假意留道:“且请席终了去。” 林冲看韦小宝依旧低头,便得了此前安排的信号,尤其性发,把桌子只一脚,踢在一边,抢起身来,衣襟底下掣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 吴用便把手将髭须一摸,晁盖、刘唐便上亭子来,虚拦住王伦,叫道:“不要火并!” 吴用一手扯住林冲,便道:“头领不可造次!” 公孙胜假意劝道:“休为我等坏了大义!” 阮小二便去帮住杜迁,阮小五帮住宋万,阮小七帮住朱贵,吓得小喽啰们目瞪口呆。 韦小宝依旧不语,倒了一杯酒,对着所有人请道: “且喝酒,怎地能火拼?伤了和气不是?哈哈哈哈!” 林冲得了韦小宝杀人信号,一把拿住王伦,骂道: “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官人这等资助你,周给盘缠,与你相交,举荐我来,尚且许多推却。” “今日众豪杰特来相聚,尤其是韦大官人,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泊便是你的?” “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要你何用!你也无大量之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 杜迁、宋万、朱贵本待要向前来劝,被这几个紧紧帮着,那里敢动? 王伦那时也要寻路走,却被晁盖、刘唐两个拦住,王伦见头势不好,口里叫道: “我的心腹都在那里?” 虽有几个身边知心腹的人,本待要来救,见了林冲这般凶猛头势,谁敢向前! 林冲拿住王伦,骂了一顿,去心窝里只一刀,立时搠倒在亭上。 可怜王伦做了半世强人,今日死在林冲之手,正应古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 韦小宝只是淡淡一笑,依旧不动,晁盖见杀了王伦,各掣刀在手。 林冲早把王伦首级割下来,提在手里。吓得那杜迁、宋万、朱贵都跪下说道: “愿随哥哥执鞭坠镫!” 晁盖等慌忙扶起三人来,吴用就血泊里拽过头把交椅来,便请林冲坐地,叫道: “如有不服者,将王伦为例!今日扶林教头为山寨之主。” 林冲大叫道: “差矣,先生!我今日只为众豪杰义气为重上头,火并了这不仁之贼,实无心要谋此位,今日吴兄却让此第一位与林冲坐,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若欲相逼,宁死而不坐。我有片言,不知众位肯依我么?” 众人道:“头领所言,谁敢不依?愿闻其言。” 林冲杀了王伦,手拿尖刀,指着众人说道: “据林冲虽系禁军,遭配到此,今日为众豪杰至此相聚,争奈王伦心胸狭隘,嫉贤妒能,推故不纳,因此火并了这厮,非林冲要图此位,据着我胸襟胆气,焉敢拒敌官军,剪除君侧元凶首恶。” 林冲便低头喝酒吃饭的韦小宝道: “今有韦小宝兄弟,仗义疏财,智勇足备,方今天下,人闻其名,无有不服,我今日以义气为重,立他为山寨之主,好么?” 宋王、杜迁、朱贵早已慌了,只是喊道:“头领言之极当。” 晁盖、吴用、入云龙公孙胜、三阮、刘唐却慌了: “林头领怎地让位与韦兄弟?” 韦小宝内心狂喜,装的十分惊慌道: “不可!自古强兵不压主,韦小宝只是个远来新到的人,安敢便来占上。” 第四十六章 众人皆 林冲把手向前,将韦小宝推在交椅上,叫道: “今日事已到头,请勿推却,若有不从者,将此王伦为例!” 林冲再三再四扶韦小宝坐了。 晁盖、吴用、入云龙公孙胜、三阮、刘唐却是不喜,自己忙碌许久,竟然让韦小宝当了梁山泊之主,心中怎能答应。 韦小宝见他们几人不悦,便对着林冲暗示道: “我韦小宝如何能够服众?” 林冲会意,立刻抓起长刀再把死去的王伦砍为两段,对着众人喝令道: “如有不服者!形同王伦!” 晁盖、吴用、、三阮、刘唐等人摄于林冲武力不得不服,但仍不想让韦小宝白白占了便宜,便看向了最为厉害者入云龙公孙胜。 轰隆一声响,晴日里忽的一声焦雷,吓得众人一惊,入云龙公孙胜耳边传来一段偈语,唯独他能听见,正是他的师父罗真人所传。 入云龙公孙胜听了,便对着天空摇头叹息道: “天意!此乃天意!我公孙胜愿尊韦小宝为山寨之主!” 晁盖、吴用、三阮、刘唐见入云龙公孙胜都投拜了,就凭他们几头烂蒜怎地是林冲的对手。 韦小宝也不知公孙胜为何这就投拜了他,便又暗示道: “先生可是真心入伙?尊我韦小宝为山寨之主?” 入云龙公孙胜猛地抬起右手,掌中顿生一道雷电,对着王伦尸体一拍,众人就见王伦尸体瞬间焦黑。 就连林冲都被吓了一跳: 这等道家高手,好生厉害!幸亏未与他交手,否则生死难料! 晁盖、吴用、三阮、刘唐见入云龙公孙胜都这般说了,怎还有不服的道理。 吴用对着晁盖、三阮、刘唐无奈道: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也罢,势大不由人,韦小宝又是自家兄弟,我等定要竭力扶持!” 晁盖倒是对韦小宝十分服气,三阮和刘唐心中稍微有些不服,但一想到若是没有韦小宝派宋江通风报信,他们早就死了。 思来想去,不只是真心服从还是摄于林冲、公孙胜武力,最后都无奈点头。 林冲喝道:“众人就于亭前参拜了。” 一面使小喽啰去大寨里摆下筵席,一面叫人抬过了王伦尸首,一面又着人去山前山后,唤众多小头目,都来大寨里聚义。 林冲等一行人请韦小宝上了轿马,都投大寨里来,到得聚义厅前,下了马,都上厅来。 众人扶韦小宝去正中第一位交椅上坐定,中间焚起一炉香来。 林冲向前道: “小可林冲,只是个粗鲁匹夫,不过只会些枪棒而已,无学无才,无智无术。” “今日山寨天幸得众豪杰相聚,大义既明,非比往日苟且,晁天王坐第二位,学究先生在此,便请做军师,执掌兵权,调用将校,须坐第三位。” 吴用答道: “吴某村中学究,胸次又无经纶济世之才,虽只读些孙吴兵法,未曾有半粒微功,怎敢占上。” 林冲道:“事已到头,不必谦让。” 吴用只得坐了第三位,林冲又道: “公孙先生请坐第四位。” 晁盖道: “却使不得,若是这等推让之时,晁盖必须退位。” 林冲道: “晁兄差矣!公孙先生名闻江湖,善能用兵,有鬼神不测之机,呼风唤雨之法,谁能及也。” 公孙胜道: “虽有些小之法,亦无济世之才,如何便敢占上,还是头领请坐。” 韦小宝突然说道: “今番克敌制胜,谁人及得先生良法,正是鼎分三足,缺一不可,先生不必推却。” 公孙胜见韦小宝都这般说了,只得坐了第三位,林冲再要让时,晁盖、吴用、公孙胜都不肯。 三人俱道: “适蒙头领所说,鼎分三足,以此不敢违命,我三人占上,头领再要让人时,晁盖等只得告退。” 三人扶住林冲,只得坐了第四位。 韦小宝又道:“今番须请宋、杜二头领来坐。” 那杜迁、宋万见杀了王伦,寻思道:自身本事低微,如何近的他们?不若做个人情,苦苦地请刘唐坐了第六位,阮小二坐了第七位,阮小五坐了第八位,阮小七坐了第九位,杜迁坐了第十位,宋万坐了第十一位,朱贵坐了第十二位。 梁山泊自此是十二位好汉坐定,山前山后共有七八百人,都来厅前参拜了,分立在两下。 如此韦小宝便在晁盖、吴用等人稀里糊涂中当了梁山泊之主,众人无有不服。 可韦小宝还想当官,这梁山泊不过是他的后路,日前不可暴露,故而对着众人说了心中大计,那便是过几日下山去当官,对外只说晁盖才是梁山泊之主。 韦小宝在时,众头领听韦小宝的,韦小宝不在时,众人听晁盖的,反正他不在时,有林冲替他看着山寨,且晁盖等人不比王伦,皆是守信义之人,故而十分放心。 吴用却询问韦小宝为何还要做官?韦小宝却说日后要为他们谋个出路,自己当了大官,招安水泊梁山,到那时都是官老爷,如此不美? 晁盖此人并无大志,不敢违背韦小宝,可林冲、吴用等人明白不可能当一辈子草寇,免得有了子孙被人耻笑为草寇之子,辱没了先人,羞愧了后人,故而都答应了。 韦小宝便拱手道: “那平日梁山泊由晁天王管理,若无大事休要烦我!” 众人都应了,尤其是吴用、三阮、刘唐见晁盖算是名义梁山泊之主,对韦小宝夺了山寨之主再无怨气。 晁盖得令,便道: “你等众人在此,今日韦兄弟扶我做名义上的山寨之主,那我便发号施令!” “吴学究做军师,公孙胜同掌兵权,林教头等共管山寨,汝等众人各依旧职,管领山前山后事务,守备寨栅滩头,休教有失,各人务要竭力同心,共聚大义。” 再让收拾两边房屋,安顿了阮家老小,便教取出打劫得的生辰纲金珠宝贝,并自家庄上过活的金银财帛,就当厅赏赐众小头目并众多小喽啰。 当下椎牛宰马,祭祀天地神明,庆贺重新聚义,众头领饮酒至半夜方散。次日,又办筵宴庆会,一连吃了数日筵席。 第四十七章 捉黄安 与此同时,济州府尹收到无头书信,说阳谷县知县陈清泉乃是智取生辰纲之主谋。 济州府尹立刻将此事上报朝廷,天子震动,然陈清泉毕竟是太师蔡京的门生故吏,故而替陈清泉说情。 只把令济州府尹先捉拿了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等人,待捉拿了这七人,审问清楚之后,再审问阳谷县知县陈清泉不迟。 在此期间,命令阳谷县知县陈清泉暂时在府中闭门思过,朝廷会派人调查清楚。 知县陈清泉地得知后,晃晃而不可终日,派人询问济州府尹后,才得知乃是被人诬告。 知县陈清泉这才放心,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可是经过几天的思考,他总觉着这件事与韦小宝有些关系。 山东发生这许多大事,这韦小宝却突然失踪了,故而知县陈清泉写下书信,派心腹送到东京处亲儿子那里,请求太师蔡京下令调查韦小宝,他这才心安。 梁山泊内,韦小宝、晁盖与吴用等众头领计议: 整点仓廒,修理寨栅,打造军器,枪刀弓箭,衣甲头盔,准备迎敌官军。 安排大小船只,教演人兵水手,上船厮杀,好做提备,不在话下。 自此梁山泊十二位头领聚义,真乃是交情浑似股肱,义气如同骨肉。 因此,林冲见韦小宝作事宽洪,疏财仗义,安顿各家老小在山,蓦然思念妻子在京师,存亡未保。 遂将心腹备细诉与韦小宝道: “小人自从上山之后,欲要搬取妻子上山来,因见王伦心术不定,难以过活,一向蹉跎过了。流落东京,不知死活。” 韦小宝却说待他下山之后,亲自去接林冲妻小,林冲这才不提。 三日后,众头领正在聚义厅上商议事务,只见小喽啰报上山来,说道:“济州府差拨军官,带领约有一千人马,乘驾大小船四五百只,见在石碣村湖荡里屯住,特来报知。” 韦小宝大惊,他又不会打仗,便请军师吴用商议道: “官军将至,如何迎敌?” 吴用笑道:“不须兄弟挂心,吴某自有措置,自古道:‘水来土掩,兵到将迎。’此乃兵家常事。” 随即唤阮氏三雄,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又唤林冲、刘唐受计道,你两个便这般这般,再加杜迁、宋万也分付了,正是:西迎项羽三千阵,今日先施第一功。 韦小宝听了吴用计较,只交代了一句:务必要留济州团练使黄安性命,吴用等人照做。 且说济州府尹点差团练使黄安,并本府捕盗官一员,带领一千馀人,拘刷本处船只,就石碣村湖荡调拨,分开船只,作两路来取泊子。 那团练使黄安带领人马上船,摇旗呐喊,杀奔金沙滩来,看看渐近滩头,只听得水面上呜呜咽咽吹将起来。 黄安道:“这不是画角之声?”且把船来分作两路,去那芦花荡中湾住。看时,只见水面上远远地三只船来。 看那船时,每只船上只有五个人,四个人摇着双橹,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头带绛红巾,都一样身穿红罗绣袄,手里各拿着留客住,三只船上人都一般打扮。于内有人认得的,便对黄安说道: “这三只船上三个人,一个是阮小二,一个是阮小五,一个是阮小七。” 黄安道:“你众人与我一齐并力向前,拿这三个人。” 两边有四五十只船,一齐发着喊,杀奔前去。 那三只船吹了口哨了一声,一齐便回,黄团练把手内枪拈搭动,向前来叫道:“只顾杀这贼,我自有重赏!” 那三只船前面走,背后官军船上把箭射将去。那三阮去船舱里各拿起一片青狐皮来,遮那箭矢。 后面船只只顾赶。赶不过三二里水港,黄安背后一只小船,飞也似划来报道:“且不要赶!我们那一条杀入去的船只,都被他杀下水里去后,把船都夺去了。” 黄安问道:“怎的着了那厮的手?” 小船上人答道: “我们正行船时,只见远远地两只船来,每船上各有五个人。我们并力杀去赶他,赶不过三四里水面,四下里小港钻出七八只小船来。” “船上弩箭似飞蝗一般射将来,我们急把船回时,来到窄狭港口,只见岸上约有二三十人,两头牵一条大篦索,横截在水面上。” “却待向前看索时,又被他岸上灰瓶石子如雨点一般打将来,众官军只得弃了船只,下水逃命。” “我众人逃得出来,到旱路边看时,那岸上人马皆不见了,马也被他牵去了,看马的军人都杀死在水里,我们芦花荡边寻得这只小船儿,径来报与团练。” 黄安听得说了,叫苦不迭,便把白旗招动,教众船不要去赶,且一发回来。 那众船才拨得转头,未曾行动,只见背后那三只船又引着十数只船,都只是这个人,把红旗摇着,口里吹着胡哨,飞也似赶来。 黄安却待把船摆开迎敌时,只听得芦苇丛中炮响,黄安看时,四下里都是红旗摆满,慌了手脚。 后面赶来的船上叫道: “黄安!留下了首级回去!” 黄安把船尽力摇过芦苇岸边,却被两边小港里钻出四五十只小船来,船上弩箭如雨点射将来。 黄安就箭林里夺路时,只剩得三四只小船了,黄安便跳过快船内,回头看时,只见后面的人一个个都扑桶的跳下水里去了。 有和船被拖去的,大半都被杀死。黄安驾着小快船,正走之间,只见芦花荡边一只船上立着刘唐,一挠钩搭住黄安的船,托地跳将过来,只一把,拦腰提住,喝道: “不要挣扎!” 别的军人能识水者,水里被箭射死,不敢下水的,就船里都活捉了。 黄安被刘唐扯到岸边,上了岸,远远的晁盖、公孙胜山边骑着马,挺着刀,引五六十人,三二十匹马,齐来接应。 一行人生擒活捉得一二百人,夺的船只,尽数都收在山南水寨里安顿了。 第四十八章 准备下山斗陈清泉! 大小头领一齐都到山寨,晁盖下了马,来到聚义厅上坐定。 众头领各去了戎装军器,团团坐下,韦小宝想着该下山收拾知县陈清泉了,便对晁盖等人秘密交代了几句。 晁盖等人听了无不拍手称妙,韦小宝遂消失不见,故意隐藏起来,躲着黄安,而那捉来黄安绑在将军柱上,取过金银段匹,赏了小喽啰。 点检共夺得六百馀匹好马,这是林冲的功劳。 东港是杜迁、宋万的功劳,西港是阮氏三雄的功劳,捉得黄安是刘唐的功劳。 众头领大喜,杀牛宰马,山寨里筵会,自酝的好酒,水泊里出的新鲜莲藕,山南树上自有时新的桃、杏、梅、李、枇杷、山枣、柿、栗之类,鱼、肉、鹅、鸡品物,不必细说。 众头领只顾庆赏,新到山寨,得获全胜,非同小可。 刘唐喝的兴起,有些迷醉,便对左右手下道: “把那黄安捉来,今日在忠义堂当众活剐了!” 左右手下便押着黄安来到忠义堂,却见一众头目正在喝酒吃肉,刘唐拿着割肉小刀往黄安这边走来: “你这朝廷的猪狗,今日落在我们梁山好汉手里,不活剐了你如何立威?” 黄安见状立刻求饶不止,只说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子孩儿,说的百般可怜。 可刘唐却杀心已起,晁盖等人亦喝的迷醉,无人管黄安死活,正欲结果了黄安性命之时。 一个喽啰走进来在林冲耳边交代了几句,林冲立刻阻止道: “切莫动手!” 刘唐疑道: “林教头,如何不杀了这厮?” 林冲看着黄安解释道: “前后两次大败朝廷大军,此乃喜事,不可再动刀兵,且过两日再杀不迟!” 刘唐正犹豫间,只见有一个小喽啰冲进来报道: “山下朱头领使人到寨。” 晁盖便唤来问道: “有甚么事?” 小喽啰说道: “朱头领探听得有一起客商,约有十数人结联一处,今夜晚间必从旱路经过,特来报知。” 晁盖道: “正没金帛使用,谁可领人去走一遭?” 三阮道: “我弟兄们去!” 晁盖道: “好兄弟,小心在意,速去早来,我使刘唐随后来策应你们。” 三阮便下厅去,换了衣裳,跨了腰刀,拿了朴刀、叉、留客住,点起一百馀人,上厅来别了众头领,便下山去。 就金沙滩把船载过朱贵酒店里去了,晁盖恐三阮担负不下,又使刘唐点起一百馀人,教领了下山去接应,又分付道: “只可善取金帛财物,切不可伤害客商性命。” 刘唐去了,晁盖到三更不见回报,又使杜迁、宋万引五十馀人下山接应。 晁盖与吴用、公孙胜、林冲饮酒至天明,只见小喽啰报喜道: “三阮头领得了二十馀辆车子金银财物,并四五十匹驴骡头口。” 晁盖又问道: “不曾杀人么?” 小喽啰答道: “那许多客人见我们来得势头猛了,都撇下车子、行李,逃命去了,并不曾伤害他一个。” 晁盖见说大喜: “我等初到山寨,不可伤害于人。” 取一锭白银,赏了小喽啰,四个将了酒果下山来,直接到金沙滩上。 见众头领尽把车辆扛上岸来,再叫撑船去载头口马匹,众头领大喜,把盏已毕,教人去请朱贵上山来筵宴。 晁盖等众头领都上到山寨聚义厅上,当着黄安的面叫小喽啰扛抬过许多财物,在厅上一包包打开,将彩帛衣服堆在一边,行货等物堆在一边,金银宝贝堆在正面。 众头领看了打劫得许多财物,心中欢喜,便叫掌库的小头目,每样取一半收贮在库,听候支用。这一半分做两分,厅上十一位头领均分一分,山上山下众人均分一分。 把这新拿到的军健,脸上刺了字号,选壮浪的分拨去各寨喂马砍柴,软弱的各处看车切草。 晁盖见时机已到,便按照韦小宝交代之计策行事,故意当着黄安的面对众人道: “我等今日初到山寨,当初只指望逃灾避难,投托王伦帐下为一小头目。” “多感林教头贤弟推让我为尊,不想连得了两场喜事:第一赢得官军,收得许多人马船只,捉了黄安,二乃又得了若干财物金银。此不是皆托众弟兄的才能?” 众头领道: “皆托得大哥与陈知县的福荫,以此得采。” 厅内被捆住的黄安心中疑道: 陈知县?哪个陈知县? 晁盖再与吴用道: “俺们七人弟兄的性命,皆出于阳谷县知县陈清泉。” “若无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制定智取生辰纲之计策,又派人暗中禀报官军围剿,与我等理应外和,我等早已死了!” 众头领皆点头道: “头领说的是,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实乃我等梁山泊第一等恩人!” 晁盖又继续道: “古人道:知恩不报,非为人也,今日富贵安乐从何而来?早晚将些金银,可使人亲到阳谷县走一遭,务必要交到知县陈清泉手里,此是第一件要紧的事务。” 吴用笑道: “兄长不必忧心,小生自有谋划,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处酬谢之恩,早晚必用一个兄弟自去。” “我等且商量屯粮造船,制办军器,安排寨栅城垣,添造房屋,整顿衣袍铠甲,打造刀枪弓箭,防备迎敌官军。” 晁盖道: “既然如此,全仗军师妙策指教。” 吴用当下调拔众头领,分派去办,而那黄安就在一旁细细听着,心中不觉大惊: 怪道来屡次围剿梁山泊失利,原来是出了内奸! 黄安暗暗把阳谷县知县陈清泉与梁山泊之事记在心中,不敢发作。 林冲忽的对着黄安道: “把俘虏黄安与韦小宝锁在后寨监房内,明日一起杀了!” 黄安听了又是一阵磕头求饶,不过晁盖等人听也不听,只让手下孩儿们与韦小宝关押在后寨监房内,众头领都歇息了。 后寨监房内,黄安被孩儿们关起来,进去时就看到了另外一个被梁山泊关押之人,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韦小宝。 第四十九章 戏耍黄安! “你是何人?” 韦小宝歪头一问,黄安便如实说了出来: “我乃济州团练使黄安,率军来攻打梁山泊,不想被拿了!” 韦小宝叹气道: “我亦是如此!” 韦小宝叹气道: “我亦是如此!” 黄安疑惑道: “不知兄台何人?怎地会被梁山泊的人拿了?” 韦小宝便把助何涛捉拿晁盖之事说了一遍,黄安这才点头哭丧道: “不想你我竟然落到这步田地。” 韦小宝亦是十分悲怆,从黄安嘴里得知明日就要当众活剐了他们二人,不由得和黄安抱在一处哭了起来。 夜里,韦小宝与黄安正在监房内等死,忽的听到门口看守的两个小喽啰说起了此次梁山泊能有此大胜,都是依仗阳谷县知县陈清泉的里应外合之计。 韦小宝听了看着黄安低声疑道: “阳谷县知县陈清泉,此人乃我好友,如何会做下这等事来?必然是梁山泊的计策。” 黄安却摇头叹息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兄弟,你且听我说!” 黄安便把在忠义堂听来的事情与韦小宝说了,韦小宝听了大怒道: “哎呀!我就说为何抓不住晁盖等人,反被他们给拿了,原来是出了内奸!” “我若出去,必要将此事告知朝廷,将那阳谷县知县陈清泉杀了!” 黄安却不住叹气: “兄弟,我如何不想?只是明日一早便是一个死,你我知晓又如何?” “只能任这群梁山贼寇与阳谷县知县陈清泉逍遥了!” 韦小宝盯着监房门口神秘道: “我须要报仇!黄安兄弟,你可想死?” 黄安哭喊道: “兄弟我如何想死?只是落入贼人之手,就是梁山泊,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何得活?” 韦小宝诡异一笑: “你若想活,须要听我的计策!不得声张!” 黄安纳闷道: “韦兄弟你不是诓我?你若是能活,怎地与我关在一处?” 韦小宝自信一笑: “山人自有妙计!” 黄安心中惶恐不安,既想活,又怕死,便低声询问道: “韦兄弟有何逃命之法?莫不是加入梁山入伙?” 韦小宝指着监房外的两个喽啰道: “非也,我被梁山泊的贼人捉拿了七八日了。” “据我观察,看押咱们的小喽喽一到夜里便偷懒,你我可想法出去。” 黄安却摇头道: “便是出去又如何?这梁山泊四面环水,韦兄弟若是能逃出去早就逃出去了,何须等到现在?” 韦小宝却怪道: “本来前些日子我都要逃出去了,都怪你们非要攻打梁山,我这才默默忍耐,如今尔等大败,便是再要攻打梁山泊还须时日,你我今夜何不逃讲出去,夺个船便跑。” “这……” 黄安却觉得不妥,他们既然被抓,梁山泊之人必然看管的紧,必然逃不出去。 韦小宝见黄安首鼠两端,犹犹豫豫,便苛责道: “你若不想,便在这里等死,修坏了我的好事!” “……” 黄安无语,依旧不敢接话。 时至夜里,梁山泊的头领早已歇了,四处已无星火。监房门口的喽啰都靠在门上打瞌睡。 韦小宝见时机成熟,便对外喝道: “外面的兄弟,我要上个茅房,可否带我前去?” 门口喽啰骂道: “当真是个屎胎,每天都要上茅坑!端的多事!” 一个喽啰便打开监房,走到韦小宝身边要给他松绑,刚一松绑,韦小宝立时发作,对着那小喽啰脑袋就是一拳,直接将那小喽啰打翻。 “啊呀!” 一旁的黄安看了着实吃了一惊。 “里面什么声音?” 另一个喽啰迷迷糊糊地走了进来,却被躲在门口的韦小宝再度打翻在地。 韦小宝赶紧去脱一个喽啰的衣服,当着黄安的面便换了起来,黄安又惊又喜: “韦兄弟救我则个!” 韦小宝却白了黄安一眼: “你这厮前番不是怕死的紧,你要愿在这里等死,我也不拦你。” 黄安立刻跪下求道: “我也不曾想到梁山好汉各个英雄,手下喽啰却这般废物,还望救我则个!我黄安以命来报!” 韦小宝换好了喽啰的衣服,对着黄安命令道: “你若让我救你,你须听我的!若不如此,便在这里等死。” “听你的,都听你的,哪个不听你的便是乌龟王八蛋!” 韦小宝见黄安如此说了,得意一笑,便松开了捆着黄安的麻绳,让黄安换了另一个喽啰衣服,然后把这两个喽啰绑起来,拿着长枪光明正大的往外走去。 韦小宝与黄安低着头便往水泊边走去,路上遇到巡逻的喽啰们,黄安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可韦小宝艺高人胆大,竟然还敢与巡逻的喽啰说说笑笑。 待哄骗过了巡逻的喽啰,黄安对韦小宝佩服的是五体投地,然后往水泊边走去,一路顺当,除了遇到了几个喝醉的小喽啰,再无他人。 待二人来到了水泊边,却看到有十多条船正在随波飘荡,正好有一个喽啰看守。 黄安见了慌道: “如此该当如何?” 韦小宝鄙夷道: “你这厮高高大大,怎地这般废物!且看好了!都在我身上,你切莫说话。” “是了,是了。” 黄安便低着头跟着韦小宝走到了船边。 看守船只的喽啰质问道: “你们两个是作甚的?” 韦小宝大胆道: “哦,我乃晁天王的心腹,晁天王派我们两个下山去寻个人,还望兄弟行个方便,借一条船。” 那喽啰笑道: “既然是晁天王的命令,那请上船!” 韦小宝便和黄安上了一艘船,当着那喽啰的面大喇喇地划着船往济州府郓城县石碣村划去。 而这一幕被躲在附近的晁盖、吴用、公孙胜、林冲、刘唐、三阮等人看的清楚,瞧得明白。 “韦兄弟果然不俗,把这黄安耍的团团转!” 吴用建议道: “这黄安此去,必然要派人去捉拿李家道口开店的旱地忽律朱贵,且命人让他这些日子暂且回山寨,待韦兄弟收拾了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后再去开店不迟!” 第五十章 布局! 晁盖点头道: “正是如此。” 林冲也说道: “韦兄弟命令我等过些日子悄悄下山,带领孩儿们攻打阳谷县,把戏做的逼真,兄弟愿打头阵!” 刘唐、三阮也喊道: “我等也愿意下山配合韦兄弟!” “好!且等消息!” 待到月高风黑之际,韦小宝与黄安划船将要靠近石碣村,那黄安对着韦小宝是千恩万谢,不住磕头: “韦兄弟,此番多亏了你,要不然兄弟必死于梁山贼人之手。” 韦小宝淡淡一笑: “你当我阳谷县双杰岂是浪的虚名?且快走,到了石碣村才算安全。” 正说间,后面便有十几艘渔船追赶而来,各个举着火把,对着韦小宝与黄安喊道: “韦小宝!黄安休走!” 黄安吓得立刻疯狂划船,终究是摆脱了梁山泊的追赶,那梁山泊追赶之人见韦小宝与黄安到了石碣村岸上,这才彻底罢休。 噗通一声!黄安得了性命,对着韦小宝直接下跪磕头感谢: “韦兄弟,你可真是我黄安的再生爷娘!请受我四拜!” 黄安对韦小宝拜了四拜,韦小宝赶紧把黄安搀扶而起: “兄弟休如此说,你我乃是吉人天相,故而能够逃出虎穴!” 黄安拉着韦小宝的手就不松开了: “韦兄弟,可否去我府中,让我黄安好生感谢一番?” 韦小宝却摆手道: “你好生糊涂!你可忘了你我还要报仇?” 黄安拍着脑门道: “兄弟说的是!这罪魁祸首阳谷县知县陈清泉还活的潇洒!我这就去告知济州府尹!兄弟可与我同去?” 韦小宝摆手发狠道: “这该死的陈清泉,若非此人,你我早已死了!你且去告知朝廷,我即刻返回阳谷县,秘密监视陈清泉,免得让这厮跑了!” “那你我待收拾了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后再见不迟!” “如此最好!” 韦小宝便于黄安就此分别,韦小宝看着黄安离去背影得意笑道: “黄安,我留你性命,便是你让取阳谷县知县陈清泉的性命!切莫让我失望!” 如此,韦小宝便赶紧返回阳谷县去了。 且不说梁山泊自从韦小宝、晁盖上山,好生兴旺,却说济州府太守,见黄安手下逃回的军人,备说梁山泊杀死官军、生擒黄安一事。 又说梁山泊好汉十分英雄了得,无人近傍得他,难以收捕,而且水路难认,港汊多杂,以此不能取胜。 府尹听了,只叫得苦,向太师府心腹说道: “何涛先折了许多人马,独自一个是逃得性命回来,已被割了两个耳朵,自回家将息,至今不能痊。” “去的五百人,无一个回来,因此又差团练使黄安并本府捕盗官,带领军兵前去追捉,亦皆失陷。” “黄安已被活捉上山,杀死官军不知其数,又不能取胜,怎生是好?” 太守肚里正怀着鬼胎,没个道理处,只见手下来报说: “东门接官亭上有新官到来,飞报到此。” 太守慌忙上马,来到东门外接官亭上,望见尘土起处,新官已到亭子前下马。 府尹接上亭子,相见已了,那新官取出中书省更替文书来度与府尹。 太守看罢,随即和新官到州衙里交割牌印、一应府库钱粮等项。 当下安排筵席管待新官,旧太守备说梁山泊贼盗浩大,杀死官军一节,说罢,新官面如土色,心中思忖道: 蔡太师将这件勾当抬举我,却是此等地面,这般府分,又没强兵猛将,如何收捕得这伙强人?倘或这厮们来城里借粮时,却怎生奈何? 旧官太守次日收拾了衣装行李,自回东京听罪,不在话下。 且说新官宗府尹到任之后,请将一员新调来镇守济州的军官来,当下商议招军买马,集草屯粮,招募悍勇民夫,智谋贤士,准备收捕梁山泊好汉。 一面申呈中书省,转行牌仰附近州郡,并力剿捕,一面自行下文书所属州县,知会收剿,及仰属县着令守御本境。 正当此时,下人来报原济州兵马都监黄安逃了回来,新到任的太守得知消息后,立刻接见。 黄安便把在梁山泊所见所闻说了出来,新到任太守听了大喜,只是那阳谷县知县陈清泉乃是蔡太师的门生故吏不敢轻动,且此事查无实据,故而不知如何是好。 黄安却说蔡太师派来的心腹还在济州,何不请教此人。 故此,新任太守与黄安见了蔡太师心腹,那心腹听了不觉大惊: “这阳谷县知县陈清泉怎敢如何大胆?太师待他不薄,竟然做下这等勾当!尔等还不派人赶紧去阳谷县拿了此贼!” 新任太守却为难道: “这陈清泉乃当年新科进士,在朝中有些关系,又是蔡太师的门生故吏,若是查出什么还则罢了,若是查不出什么,你我可都担着干系。” 那太师心腹听了这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那陈清泉与我家主人关系极好,虽然黄安乃是晴儿目睹,但蔡太师却不知晓,只当是你我办事不力,捉不到梁山泊贼人,便拿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当了替罪羊。” 信任太守与黄安道: “如此该当如何?若是这黄安真的勾结梁山泊贼人,你我可就是大功一件啊!” “到时太师面皮上也好看,丢失生辰纲一事也算了解。” 太师心腹道: “切莫着急,我即刻休书一封,派人赶紧送与太师处,请太师拿个主意!” “如此最好!” 济州这边都在等太师蔡京的消息,而韦小宝却悄然回到了阳谷县内,只等着黄安带人来捉拿阳谷县知县陈清泉了。 因武松此前替他给济州太守写诬告知县陈清泉的无头书信,因此知县陈清泉已然在家中闭门思过数日,韦小宝暂时得到清闲。 第二日白天,韦小宝正在府中与吴月儿、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阎婆惜玩耍,忽的下人来报: “老爷,门口有个夫妇要来求见。” 韦小宝疑惑道: “哪里的来的夫妇?我却不识得!” 第五十一章 密信 那下人道: “他们说时孟州十字坡来的!” 韦小宝听了又惊又喜,立刻喊道: “原来是张青、孙二娘夫妇,他们如何突然来寻我?快快有请!” 不时,下人请了一对夫妇来,韦小宝一看,果个是张青孙二娘夫妇。 “哥哥、嫂嫂在上,受俺小宝一拜。” 韦小宝见了张青夫妇纳头便拜,张青、孙二娘见了亦是大喜,三人相互寒暄一阵,韦小宝又引着张青、孙二娘夫妇见过一众家眷。 待都引荐了,韦小宝才询问道: “不知哥哥、嫂嫂来寻我韦小宝何事?” 张青、孙二娘夫妇看了一眼韦小宝的五位夫人以及伺候的丫鬟,韦小宝会意,命令他们都退下了,满个屋子只剩下韦小宝与张青、孙二娘夫妇。 “兄弟,我与你嫂嫂此来,特有要事来告知!” 韦小宝疑道: “什么要事?” 张青、孙二娘神秘道: “兄弟,有人要害你!” 韦小宝吃惊道: “哥哥、嫂嫂在那孟州十字坡,如何知晓有人要害我?” 张青、孙二娘这才掏出两封书信,交由韦小宝一看。 韦小宝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阳谷县知县陈清泉趁着韦小宝去济州时给下的两封书信,一封是给自己在东京的儿子陈礼的书信,内容是自己被人诬告夺了生辰纲,让他儿子在东京走走关系,务必要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二份书信乃是知县陈清泉被责令闭门思过后越发感觉心神不宁,尤其是发现韦小宝又莫名消失之后,总觉着是韦小宝在害他。 故此给恩师太师蔡京写信,证明自己清白,同时撤销韦小宝官身,请求派人调查此人,必然与抢劫生辰纲之事有关。 知县陈清泉还特意给太师蔡京在信中提供了一条线索,那便是韦小宝一个土财主竟然在郓城县做成了七万贯的生意,此中必然有诈,定于丢失的生辰纲有关。 韦小宝看了瞬间勃然大怒: “这厮怎敢无端害我!” 张青、孙二娘赶紧劝慰,韦小宝这才气消,不解道: “不知道哥哥、嫂嫂如何得来的这封书信?” 张青、孙二娘这才把实话来说,原来是前些日子,有个做公的人路过孟州十字坡,路上饥渴,便在孙二娘的店里吃喝。 自打上次孙二娘被韦小宝识破了蒙汗药后,决意不再做那无端害人的勾当。 谁料到在伺候那公人吃喝闲聊之际,从那公人嘴里得知他是阳谷县来的,特意往东京处送东西。 孙二娘一时好奇,想到了自家兄弟韦小宝,便询问那公人韦小宝最近如何。 可那公人乃是李干办,是知县陈清泉的心腹,对韦小宝恨之入骨,他又不知孙二娘与韦小宝的关系,便把韦小宝的坏话来说。 还说什么韦小宝乃欺世盗名之徒,此一去必要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 孙二娘听了此人言语不善,便想着麻翻了这厮,看看究竟往东京送何物。 不曾想麻翻了李干办后,打开行礼一看,有一封送去东京的书札,里面便是第一封信。 孙二娘便把李干办拘禁起来,待过些日子去寻韦小宝告知此事。 睡个料到过了几天,又来个阳谷县做公的,吃饭喝酒之际,被孙二娘套话说出也是往东京送书信的。 孙二娘二话不说便又把此人麻翻,从此人行礼中翻找出书信,打开一看,还是阳谷县知县陈清泉所写,不过所写内容却比上次还要凶险,要谋害韦小宝性命。 孙二娘告知张青后,这才来寻韦小宝商议对策,上交书信。 韦小宝听完眯着眼睛盯着张青、孙二娘发狠道: “不知哥哥、嫂嫂将那两个送信的人如何处置的?” 张青、孙二娘冷笑道: “来前都杀了,此事只有你我三人知晓,再无他人知道。” 韦小宝听了默默点头,这才放心道: “如此最好,此番多谢哥哥、嫂嫂了。” 张青与孙二娘对视一眼道: “不知兄弟如何对付这阳谷县知县陈清泉?从信的内容看,此人对兄弟早已起了必杀之心啊!” 韦小宝淡定一笑: “哥哥、嫂嫂且放心,我韦小宝早已想好了对付那狗官陈清泉的计策!” 三人又寒暄一阵,韦小宝随后收好了书信,领着张青、孙二娘夫妇去见了武松。 四人意气相投,再又结拜,直到夜里,张青、孙二娘才返回了孟州十字坡。 入夜,韦小宝与武松送走了张青、孙二娘夫妇,武松也要离开之际,韦小宝特意留下武松,神秘道: “兄弟,你且看此物!” 武松就见韦小宝从袖子里抽出两封书信,武松打开一看,当场吃了一惊。 韦小宝双手背负,看向阳谷县衙门咬牙道: “书信内容也与你看了,你该知晓我与陈清泉必有一场恶战,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不过陈清泉与你有恩,抬举你做了阳谷县步兵都头,届时你是要帮我还是要帮陈清泉,今日必要给我一个答话!” 武松看着书信思忖半天,却也十分为难,韦小宝对他有义,陈清泉对他有知遇之恩,武松乃是恩怨分明之人,这一问倒是把他问住了。 韦小宝见武松半天不语,便摇头道: “我已然知晓你的心意,定不会为难与你!” 武松却赶紧解释道: “陈清泉虽然对我武松有知遇之恩,但是我武松并非不分之人,这陈清泉是个隐藏极深的贪官污吏,武松早已知晓。” “但让我对付他实在不忍,但哥哥须答应武松一件事,武松愿助哥哥对付陈清泉这滥官污吏!” 韦小宝听了大喜,立刻询问道: “答应兄弟何事?” 武松直言不讳道: “哥哥已然有了官身,乃是东平府候补知县,若是扳倒了狗官陈清泉,哥哥必然是阳谷县的父母官。” “若是哥哥能答应武松做个好官,我武官愿意助哥哥对付陈清泉!” 韦小宝笑道: “我当是什么事,自然是答应你了,若是骗你,你可把我杀了!” 第五十二章 刘唐送信! 武松得了韦小宝保证,跪在韦小宝之前道: “哥哥要俺武松做什么?” 韦小宝低声交代道: “简单,你今夜潜入陈清泉官邸之内,务必要寻出他藏着脏钱之处!” “一旦知晓,立刻来我府上告知。” 武松点了点头: “好,今夜武松便替哥哥探查出来!” 如此,韦小宝便回到自己的府邸等待消息,武松替他办事去了。 午时,韦小宝一直未睡,在自家后花园葡萄架旁自饮自酌等待武松到来。 不时,一个人影闪过,来人正是武松。 “哥哥!有结果了!” 武松翻墙而入,落在韦小宝身旁,韦小宝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兄弟,你可寻到了陈清泉那狗官藏钱之地?” 武松得意一笑: “寻到了,那陈清泉在县衙库房内挖了一个洞,洞里锁着一个木箱子,我想办法打开一看,果个是他藏钱之地!” 韦小宝激动道: “有多少?” 武松咬牙气愤道: “常言道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仅仅这些时日,距离我上次帮他送钱至今,竟然又存了一千多两纹银了。” “还有一些名玩字画,总价值在三千两左右!” “好!” 韦小宝激动大笑,武松却疑惑道: “哥哥莫不是要检举陈清泉这滥官污吏?” 韦小宝摇头道: “非也,如今大宋,哪个官吏不贪?天下官吏一般黑,若是检举这些,定然害他不死,故此……” 武松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故此什么?” 韦小宝淡定一笑: “过几天你便知晓了,兄弟辛苦,即刻回府休息去!” “好!” 武松便赶紧回家去了,韦小宝心情不错,回去又驾驭五马不觉疲倦,直到天亮方才罢休。 第二日,济州府、东平府贴下公告,差人赍一纸公文,行下所属阳谷县、郓城县,教守御本境,防备梁山泊贼人。 韦小宝见了公文,心内寻思道: “晁盖等众人不想做下这般大事,犯了大罪,劫了生辰纲,杀了做公的,伤了何观察,又损害了许多官军人马,又把黄安活捉上山。” “如此之罪,是灭九族的勾当!虽是被人逼迫,事非得已,于法度上却饶不得,倘有疏失,如之奈何?” 韦小宝见过公文之后,一直在县里游荡,只等黄安带人来调查阳谷县知县陈清泉。 正在茶房里坐定吃茶,只见一个大汉,头戴白范阳毡笠儿,身穿一领黑绿罗袄,下面腿絣护膝,八搭麻鞋,腰里跨着一口腰刀,背着一个大包,走得汗雨通流,气急喘促,把脸别转着看那县里。 韦小宝见了这个大汉走得跷蹊,慌忙起身赶出茶坊来,跟着那汉走,约走了二三十步。 那汉忽的回头,认出是韦小宝,立刻提着朴刀,走到面前,唱个大喏,说道: “韦兄弟在上,久违了,可借一步说话。” 韦小宝便和那汉入一条僻静小巷,那汉道: “这个酒店里好说话。” 两个上到酒楼,拣个僻静阁儿里坐下,那汉倚了朴刀,解下包裹,撇在桌子底下。 那汉扑翻身便拜,韦小宝慌忙答礼道:“不敢拜问足下高姓?” 那人笑道: “蒙恩救了性命的赤发鬼刘唐便是。” 韦小宝听了大惊,刘唐这才揭去范阳笠,韦小宝一看果然是他,说道:“贤弟,你好大胆!早是没做公的看见,险些儿惹出事来!” 刘唐道: “感承大恩,不惧怕死,有两件事,一来特地来酬谢大恩。二来受韦兄弟约定,今日特来赴约。” 韦小宝满意点头道: “晁保正弟兄们近日如何??” 刘唐道: “见今山寨里聚集得七八百人,粮食不计其数,只想兄长大恩,无可报答,特使刘唐赍书一封,并黄金一百两相谢宋押司,并朱、雷二都头。” 韦小宝点头道: “上次若非宋江、雷横、朱仝三人帮衬,你们尽都死了,书信可带来了?” 刘唐便打开包裹,取出书来递与,韦小宝看罢,十分欢喜: “上次因下山下的匆忙,不曾携带书信,如今送来晁天王写给阳谷县知县陈清泉的书信,此番定叫陈清泉有口难辩!” 韦小宝小心收好晁盖写于知县陈清泉的书信,随即便唤量酒的打酒来,叫大块切一盘肉来,铺下些菜蔬果子之类,叫量酒的筛酒与刘唐吃。 看看天色晚了,刘唐吃了酒,韦小宝命令刘唐即刻趁着夜色去郓城县感谢宋江、雷横、朱仝三人,待感谢之后再返回阳谷县来寻韦小宝。 刘唐道:“小弟连夜便去。” 韦小宝道:“兄弟,不及相留,以心相照。” 刘唐又下了四拜,韦小宝唤量酒人来道: “有此位官人留下白银一两在此,你且权收了,我明日却自来算。” 刘唐背上包裹,拿了朴刀,跟着韦小宝下楼来,离了酒楼,出到巷口,天色昏黄,是八月半天气,月轮上来。 韦小宝携住刘唐的手,分付道: “贤弟保重,此间做公的多,不是耍处(开玩笑的),我更不远送,只此相别。” 刘唐见月色明朗,拽开脚步,往东路便走,连夜往郓城县去了,韦小宝却兴奋至极,眼下有了能害死知县陈清泉的东西,一应准备妥当,只待黄安到来。 三日后,果然不出韦小宝之所料,济州兵马都监黄安、太师心腹率领一百多个做公的公济州府浩浩荡荡而来。 原来是济州新任太守得了蔡太师书信,命令他们去亲自去阳谷县避开东平府太守程万里,直接将阳谷县知县陈清泉捉拿起来调查。 但太师蔡京又不是傻子,直觉此事十分蹊跷,便命令他们一定要好生调查,不可冤枉了阳谷县知县陈清泉。 所以济州兵马都监黄安、太师心腹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若是阳谷县知县陈清泉被人冤枉,捉拿不到一个贼人,太师蔡京必然迁怒他们,心中只期盼着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就是晁盖等人的主谋。 韦小宝提前得到了消息,只怕黄安等人来阳谷县后,自己不好害死知县陈清泉,故而先去阳谷县外的树林里,专门挖出埋在那里的金银珠宝。 第五十三章 开始调查! 当初韦小宝、晁盖、吴用、刘唐等人在分了生辰纲后,韦小宝留了个心眼,把大部分金银全部熔成了金冬瓜、银冬瓜,留下少数刻着北京大名府的库银。 今日正好派上了用场,韦小宝把刻着北京大名府字样的库银装了一包裹,其余的仍旧埋了,然后带着一袋金银来寻武松。 见到武松后,韦小宝又把昨日刘唐给他的书信,也就是故意让晁盖写给阳谷县知县陈清泉的感谢信放在包裹之内。 武松万万没想到韦小宝竟然如此阴险歹毒,这一招足以害的知县陈清泉家破人亡,但念在知县陈清泉对他有知遇之恩,不禁求道: “哥哥,此举可否歹毒了些?颇有小人之风!” 韦小宝早已料到武松必然会这么说,故而把手搭在武松的肩膀上发狠道: “兄弟,今日我便告诉你一个真理!” 武松疑道: “什么真理!” 韦小宝看向阳谷县县衙方向严肃道: “对付小人、贪官污吏!那就要比他们要还要小人!还要奸诈!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今日之举实乃猥琐小人之举,但为民除害!我韦小宝愿担负骂名!你可明白?” “……” 武松听了犹豫一番,最后忽的咬牙坚定道: “哥哥,兄弟明白了!” 韦小宝点头道: “那便去!” 武松这才拿着可有北京大名府的库银与晁盖的感谢信,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阳谷县知县陈清泉的府邸之内。 待做完这一切,武松又返回告知了韦小宝,韦小宝点头满意,只待天亮之后,济州兵马都监黄安及太师心腹率军来带阳谷县。 而阳谷县知县陈清泉还在兀自做着美梦,想着他儿子已然看到了书信,正在东京活动关系,为救他杀死韦小宝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殊不知这些书信早已从张青、孙二娘夫妇手里转移到了韦小宝的手中。 翌日一早,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室何涛、太师心腹三人率领一百公人来到了阳谷县。 韦小宝早就在东门外迎接,黄安、何涛见了韦小宝只把韦小宝的恩情、勇武来说,一旁的太师心腹听了,不想小小的阳谷县还有这等英雄真好汉。 待这些人进了阳谷县,立刻惊动了整个阳谷县百姓,纷纷来看这热闹。 阳谷县县衙,知县陈清泉得到了消息,早就在官衙内等候,率先见到了太师心腹,然后是素未谋面的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 令他大惊的是跟随之人竟然还有韦小宝,心头不禁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怎地韦小宝这厮也跟着他们来了?当真是奇哉怪也! 知县陈清泉把那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并未放在眼里,只对太师心腹热情非常,立刻上前迎道: “恩相近日可好?” 太师心腹一把打开知县陈清泉的手,往最好处坐去,冷冷道: “好?太师生辰纲被劫,心情怎会好?” 知县陈清泉点头惶恐道: “也是,也是。” 再又看向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道: “不知你们二位是?” “在下济州兵马都监黄安,在下济州观察使何涛,奉太师之命特来调查身生辰纲丢失一案!” 知县陈清泉不明白这两个济州的官吏为何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言语之间尽是怨恨。 “不知两位同僚不去济州府梁山泊抓捕贼人,来我阳谷县何干?” 韦小宝立刻对着黄安、何涛拱火道: “你们可听见了?这厮嫌你们死的不够快!” “哼!” 黄安、观察使何涛对着装模作样的知县陈清泉冷哼一声,看向别处。 知县陈清泉立刻来了火气:惹不起太师派来之人,本官还惹不起你个候补知县? “韦小宝,此间可有你说话的地方?快快退下去!” 谁知道韦小宝只是淡淡一笑,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立刻呛声道: “此间怎地没有韦大人说话之地?” “韦兄弟乃山东豪杰,英武非常,聪明过人,又是东平府候补知县,我等特地请他一同调查丢失生辰纲一案!” “啊?还有这事?” 知县陈清泉一甩长袖,看向太师心腹道: “李承局(官名),这韦小宝不过是个候补知县,怎地也配调查此案?” “况且此人与本官有些嫌隙,此人还有一个命案尚未调查清楚,本官请求他退下!” 那李承局自打听说了韦小宝英勇对抗梁山贼寇,又救人出了梁山,心中仰慕不已,见黄安、何涛非要请着韦小宝一同调查,便有心成全了韦小宝,故而沉声道: “韦大人乃东平府候补知县,日后便是东平府的父母官,自然有权参与大小事务,况且乃是太师亲自签发的官凭,哪个敢违?” “哈哈哈哈!” 韦小宝得意摇头大笑,知县陈清泉吃了瘪,见来人都为韦小宝说话,定然是收了韦小宝不少好处,便不再计较此事。 “李承局,黄都监、何观察,你们既然是调查丢失生辰纲一案,该去济州府郓城县才是,如何突然来了我阳谷县?” 太师心腹李承局这才把来的缘由说了一遍,一来有人匿名举报知县陈清泉乃是劫取生辰纲主谋,二来晁盖等人亲自说知县陈清泉乃他们的同谋,三来提前告知晁盖等人朝廷要抓捕他们,以至于让晁盖等七人逃去了梁山泊。 其中还说了晁盖等人杀了共计七百多官军,割了观察使何涛的两个耳朵,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被擒拿上山之事。 知县陈清泉听了大惊失色,惶恐不已,这才明白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哪里是来调查什么丢失生辰纲的,分明是来调查他的! 便立刻对着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何观察喊冤: “冤枉啊!本官冤枉啊!定是有小人陷害!请三位明察!” 黄安、何涛巴不得知县陈清泉立刻就认罪,一来出了心中恶气,二来也好交差,便冷冷道: “你是不是被冤枉,待我等调查清楚之后,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喊个什么!” 第五十四章 将计就计! 韦小宝一旁讥刺道: “陈知县必然是被冤枉的,陈知县那可是本地的好官啊!从不贪污受贿!从不欺压同僚!从不敲诈勒索!乃是远近闻名的好官啊!” 知县陈清泉知晓韦小宝乃是正话反说,便对着可以左右他命运的太师心腹李承局告饶道: “李承局,本官往日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绝不敢背反朝廷,勾结什么晁盖等人!请各位放心调查,我陈清泉定会全力配合,到时好还我一个清白!” 黄安、观察使何涛眯着眼睛质问道: “那晁盖等人反贼说的话如何解释?可是我们亲耳所听。” 知县陈清泉连忙摆手道: “此乃晁盖等人的反间计策!定是本官往日哪里得罪晁盖等人,这伙人这才故意暗害本官!” 太师心腹李承局皱眉道: “如此说来,陈大人是不认罪咯?” 知县陈清泉哭丧着脸道: “此乃晁盖等奸贼冤枉本官啊!” 黄安与何涛直接喝道: “你的意思我们两个也是晁盖一伙,特地来冤枉你的?” 知县陈清泉彻底糊涂了,他根本不认识什么晁盖等人,但是眼下又说不清楚,便打起了感情牌,想着只要太师心腹李承局只要高抬贵手,他此番必然无事,便走上前对李承局求道: “李承局,你且想想,本官乃是正经举人,仁宗朝的进士,乃是文人士大夫,又是东京人氏,自打当官以来便在这阳谷县当了知县,何时去认识晁盖这等流氓草寇?” “再者,李承局,你我可都是太师的门人,往日你犯了错时,还是本官在太师面前替你美言,这事你可忘了?” 太师心腹李承局听了知县陈清泉言语,情真意切,况且自己还欠着陈清泉一个天大的人情,故而有些犹豫道: “陈大人,你当着没有勾结那些梁山草寇?” 知县陈清泉委屈道: “李承局,你也该知晓,本官前途无量,为何要自毁前途?再者一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本官何必铤而走险为了那点小钱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 “嗯,有些道理,你只要好生做官,日后有数不尽的钱财,何须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太师心腹李承局言语之间已然变得变得同情起知县陈清泉,黄安、何涛见太师心腹都这般说了,也就不敢再咄咄逼人。 可韦小宝却不能给知县陈清泉机会,便立刻见缝插针道: “丢失生辰纲一事太师震怒,若是查不出个结果,想来各位必然会落到济州前任太守的下场。”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听了面有橘色,一时哑语,韦小宝再度暗示道: “听闻济州前任太守去东京领罪去了,不知道被太师刺配到了哪个远恶边州吃苦受罪去了,想来他此生难以翻身了。” “……”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听了更是担忧起自己的前途,只要丢失生辰纲一案没有人领罪,谁接着这烫手的山芋,谁就要落得跟济州前任太守一个罪状。 故而他们三人又齐齐盯着知县陈清泉,意思在明显不过,丢失生辰纲一案既然捉拿不了占据梁山泊的晁盖等人,那必要寻一个替罪羔羊,要不然谁都别想安生。 知县陈清泉听了韦小宝言语,瞬间大怒,本欲发作,但冷静一想,这个韦小宝蹭去了郓城县做什么买卖,而且此人爱结交豪杰,再又被捉上梁山,竟然轻而易举的就逃了出来。 此刻冷静一分析,忽然觉得是韦小宝在中间害他,什么诬告他的无头书信,什么晁盖等人故意说他是智取生辰纲的主谋,定是晁盖等人与韦小宝暗中商议好的,定是如此。 知县陈清泉看着韦小宝眯着眼睛沉声道: “韦小宝,韦大官人,可否借一步说胡?” “我倒想听听你要放什么狗屁!” 韦小宝便走到知县陈清泉身边恭敬道: “陈知县有何话说?” 知县陈清泉便当着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的面在韦小宝耳边耳语威胁道: “韦小宝,本官不知道是不是你在背后陷害本官,不过你听着,你若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混淆视听,故意害我,那我便承认往日做下的脏事,也把你供出来。” “本官就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韦小宝听了故意露出惧色,知县陈清泉好不得意,继续得意喝令道: “此事过去,你我恩怨一笔勾销,还不快替我说话!” 韦小宝舔了舔嘴巴,最后无奈点头,对着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拱手道: “在下亦觉得陈知县乃是被人冤枉,在下可以为陈知县作证,他从未离开过阳谷县,故此从何处去认识晁盖等人?陈知县定然是被冤枉的!” 知县陈清泉点头得意笑道: “算你识相!” 太师心腹李承局欣赏韦小宝为人,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欠着韦小宝一个天大的人情,见韦小宝都这般说了,故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可韦小宝早就算到了一切,见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犹豫起来,便把毒计来施展: “我看不妨如此,陈知县之事不可不查,但又不能冤枉了陈知县,各位看我面皮,简单搜查一番,若是没有证据,此事便算了。” 知县陈清泉立刻拱手激动道: “本官府邸任凭尔等搜查,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各位轻便。”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便摇了摇头,点头道: “那暂且如此!左右,立刻搜查阳谷县府衙!一寸一地都不能放过!” “是!” 如此,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带来的一百公人便开始搜查去阳谷县知县。 知县陈清泉自持自己干干净净,自然是一脸无惧,可韦小宝却捂嘴耻笑: 此番教你必死无疑!让你有口难辨!哈哈哈哈! 第五十五章 太神了! 半个时辰过去,一百多个公人把阳谷县府衙搜查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最后只抬着一个木箱子摆在了大堂之上。 那众公人对着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道: “除了这个木箱子,尽都搜查了,并无搜查出任何关于陈知县与梁山贼寇勾结的证据!”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盯着那木箱疑惑道: “此乃何物?” 韦小宝心中笑傲道:此乃要陈清泉性命之物! 知县陈清泉还不知里面放了何物,只当是这些日子“赚”来的三千两金银珠宝,但一看都被搜查的公人抬了出来,自己也只能忍痛割爱,为保性命便顺水推舟道: “此乃本官赠与各位的好处,乃是本官特意为各位准备的礼物!各位不能不受!”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纷纷会意,一看那木箱子那般大,必然放了不少金银,故而欢喜点头道: “既然是陈知县的心意,我等也不敢不受,只当是这一趟的辛苦钱。” 这大宋眼下就是如此,不论官职大小,只要有捞钱的机会,绝对不会错过,上至道君天子赵佶大兴花石纲,中至当朝宰相蔡京、六贼,下至普通官吏皆是敲骨吸髓,竟然在官府之内光明正大的谈论此事。 何涛摸了摸自己丢失的耳朵,想着换取一笔富贵也不算亏,反正保住了性命,便贪婪地请道: “那便就此打开,与我等分发了,这就返回济州府。” 知县陈清泉立刻乖觉道: “本官也是这个意思。” 便对着一个手下道: “打开箱子,分成三大份,四小份,给李承局、黄都监、何观察,还有韦大官人。” “是,大人。” 那手下便当着众人面打开了箱子,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堆金银之上放着一个包裹。 知县陈清泉见了那包裹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何物?莫不是我夫人偷偷放下的什么劳什子的东西? 那手下便打开了包裹,看到了一封书信与许多金银。 “啊呀!” 那手下在随意看了一眼那封书信后,竟然失声叫了出来,倒是把在场之人吓了一跳。 韦小宝赶在知县陈清泉之前指着那手下喝令道: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哪里来的乡野村夫,不过是些黄白之物,便把你吓得的如此,滚下去!” 那手下退下之时,眼神复杂地看着知县陈清泉,但一想起书信上那几个字,只怕把自己牵扯进去,赶紧跑着退下了。 韦小宝故意拿起那份书信随意看了一眼: “这是何物?我识字不多,还请黄都监看看。” 韦小宝便随手把这份书信交到了黄安手里,自己继续低头分金银。 谁料到那黄安结果书信一看,整个人直接呆傻,好似被雷电击中一般,不由得哆嗦起来。 这一举动倒是太师心腹李承局、观察使何涛、知县陈清泉看的狐疑起来: “黄都监,莫要耍怪,你怎地了?” 黄安颤颤巍巍指着书信颤声道: “晁……盖……” “什么?” 韦小宝、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知县陈清泉均是一惊。 知县陈清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便上前抢夺: “本官先看看!” 黄安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把知县陈清泉推开,拉着观察使何涛走到太师心腹李承局身旁打开了书信,知县陈清泉也凑了过来。 这封信封皮乃是晁盖写与阳谷县回想陈清泉的,三人赶紧打开,书信内容大致是: 晁盖等人感承陈清泉知县大恩,不惧怕死,特地来酬谢大恩,晁头领哥哥再三拜上大恩人,得蒙救了性命,如何不报,见做了梁山泊主都头领,吴学究做了军师,公孙胜同掌兵权,林冲一力维持,火并了王伦。 山寨里原有杜迁、宋万、朱贵,加上后续上山的兄弟,共是十一个头领。 见今山寨里聚集得七八百人,粮食不计其数,只想陈清泉大恩,无可报答,特使刘唐赍书一封,并黄金一百两相谢知县陈清泉。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看了大惊失色,再看知县陈清泉好不害怕,而知县陈清泉见了头皮发麻,不知道从何处冒出的这封书信。 “本官冤枉啊!本官冤枉啊!” 知县陈清泉惊惧之下,便想躲过书信销毁证据,可黄安、何涛怎会给他机会,一把将想要抢夺书信的知县陈清泉推开。 韦小宝埋在箱子里的脸得意一笑,见时机成熟,便拿起那个包裹,往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三人面前的木案上摆放,故意尖叫道: “奇哉!这些金银怎会刻着北京大名府的字样?”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又是一惊,拿起那些金银检查一看,就看到金银底下刻着北京大名府字样。 普通金银只是金元宝、银元宝模样,唯独官府的库银才会在底部刻着官府名称,普通百姓根本没有这个权利。 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见了这书信与金银不禁大怒,太师心腹李承局直接将一锭金子扔在了知县陈清泉明面前: “大胆贼子!这也是别人冤枉你的!且看清楚了,这可是北京大名府的库银,上面还有时间,正好是丢失生辰纲之前的时间!” 知县陈清泉已然惶然到了极点,全身哆嗦着捡起那锭金子仔细观看起来,不由得直呼道: “这正是北京大名府梁中书送与太师的生辰纲啊!”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同时愤怒喝道: “好你个陈清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你这厮好大胆子!竟然拿太师的生辰纲贿赂我等!当真歹毒的心思!” “你这畜生,怪道来晁盖等人能逃出东溪村,一群草寇能打败官军,都是与你里应外合,险些害死我、黄都监、韦兄弟的性命!” 第五十六章 梁山全伙! 此时此刻,知县陈清泉便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只是抓着手里的金子对着他们哭丧着脸解释: “本官冤枉!本官冤枉啊!本官当真冤枉啊!” 韦小宝立刻搀扶着快要被吓得瘫软的知县陈清泉,对着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解释道: “陈知县不可能勾结晁盖等人!这定是歹人设下的毒计!定是如此!” 知县陈清泉对韦小宝感激不已: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却认为韦小宝乃是仁义无双的好汉,故意替知县陈清泉开脱,便无奈摇头道: “韦大人,我等知晓你是山东有名的真好汉,最是仁义,可人证、物证俱在,陈清泉这厮狼心狗肺,背反朝廷,着实可恶!你就不要再替他说话了!” 韦小宝却更加激动道: “不可能!绝对不肯能!我最是知晓陈知县为人,我可以为陈知县作证,他从未离开过阳谷县,如何去结识晁盖这群反贼?” 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见韦小宝仁义至此,害怕韦小宝被知县陈清泉牵连,便苦口婆心劝道: “韦兄弟,我等知晓你是好心,可事实如此,并非我等冤枉他清白,你莫不是忘了这厮与晁盖勾结,险些害死了我等性命?” 韦小宝这才住嘴,如此之举,看的堂外的武松人都傻了: 我家哥哥究竟是何人物?怎地把人当猴耍!把人卖了,那人还要谢他!真乃奸诈的真君子!若论斗智,在场哪个是他对手? 知县陈清泉现在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惊惶之下,只能瘫坐在地上仰天绝望喊道: “天爷!真要屈杀了我陈清泉吗?” 太师心腹李承局把头一歪,摆了摆手: “左右,将知县陈清泉收监,打七斤半的护叶枷锁了!” “是。” 左右公人便要上前拿了阳谷县知县陈清泉。 韦小宝却心中急道:怎地还不来? 正当此时,忽然外面有公人急匆匆跑进来: “不好了!梁山泊的人打来了!” “什么?”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韦小宝。武松等人具是一惊。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公人跪在地上哭喊道: “梁山头领晁盖亲率五百喽啰伪装成百姓,在县衙前突然发作,把整个阳谷县县衙给围了起来!” 太师心腹李承局不知梁山泊好汉威力,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那可是亲自领教过的,莫说旁人,单单说那三阮便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前杀的七百官军星落云散、人仰马翻,尽数都杀了。 “来者多少人?” “小人粗略一算大约有七百人,只多不少!” 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再又惊慌询问道: “阳谷县有多少公人?” 那人回道: “三十!” 太师心腹李承局这才慌了: “我等也就带来一百多公人,加起来不过一百五十人,况且东平府兵马都在东平府泰安,便是赶来,我等早已被梁山贼寇给杀了!” 众人听了此言,整个阳谷县县衙乱做一团,有说投降的,又说逃跑的,总之无不惊惧。 忽然阳谷县县衙外传来一声暴喝: “梁山好汉全伙在此!识相的出来受死!” 那众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寻个地缝钻将进去,尤其是济州兵马都监黄安和观察使何涛,直觉死神来也。 大堂之内,唯独阳谷县步兵都头武松却淡定非常,手持韦小宝赠与的两把戒刀,冲到堂前对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太师心腹李承局请道: “各位大人休怕,有俺打虎武松在此,定能退敌,我这就出去结果了梁山贼寇!” “好!我等看你战斗!” 韦小宝诡异一笑,叫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太师心腹李承局、知县陈清泉走出大堂,齐齐站在梯子上,就看武松一个持着双刀杀了出去。 “大胆贼寇!安敢犯我阳谷县!” 武松喝了一声,梁山泊一个黑大汉手持扑刀杀来: “俺赤发鬼刘唐便要会一会你!” 如此,赤发鬼刘唐便与武松战在一处,杀将起来。 站在墙头上的观战的韦小宝看向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太师心腹李承局暗示道: “这梁山贼寇胆子忒大,竟然侵州过府,来我阳谷县。不知所为何来?” 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怕道: “定是来追杀我等的!” 韦小宝摇头道: “我看不然,若是追杀我等何须带着许多人?” 太师心腹李承局点头认同道: “韦大人所言不错,那定是来借粮草的!” 韦小宝亦摇头道: “我看也不是如此,阳谷县乃是小县城,兵马钱粮都在东平府,他梁山泊不去攻打东平府却来阳谷县作甚?” 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太师心腹李承局齐齐疑道: “那这伙梁山贼寇来此何干?” 韦小宝提醒道: “不妨问个清楚,若是能满足他们要求,我等亦可免生死之虞!” “韦大人所言极是!” 太师心腹李承局见对方人多势众,早已吓破了胆,便命令黄安与何涛问话。 黄安大着胆子朗声询问道: “梁山好汉此来阳谷县何干?” 梁山首领晁盖对着他们喝道: “救人!我等此来只为救人!” 观察使何涛疑道: “所救何人!” 晁盖只怕旁人听不到,朗声威吓道: “救阳谷县知县陈清泉!” “啊!” 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太师心腹李承局这才恍然大悟,知县陈清泉更是茫然:他们为何要来救我? 吴用趁势搭腔道: “阳谷县知县陈清泉乃我梁山泊第一等的恩人,今日手下探马来报,尔等要害我们梁山恩公,我等怎能答应!快快放人,免得把你们尽都杀了!把这里烧作白地!” 阳谷县县衙内的所有人这才明白梁山泊所为何来,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太师心腹李承局齐齐瞪着知县陈清泉怒道: “且看你做下的好事!” 第五十七章 杀招! 知县陈清泉直喊冤枉,但有口难辩,只是不断地喊着: “本官并不识得他们!” “不识得?他们特意下山来救你?嗯?” 那边与赤发鬼刘唐战在一处的武松听了这才明白此乃韦小宝的计策也,只怕知县陈清泉不死,把这案子做成铁案,教知县陈清泉永世不得翻身。 故而与赤发鬼刘唐的战斗也就松懈下来。 一个公人极其怕死,立刻跪在知县陈清泉面前求道: “知县老爷,求你让梁山好汉退兵!小人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妻儿老小,可不愿就此死了!” 知县陈清泉无奈摊手道: “本官当真不识得他们啊!” 知县陈清泉直喊冤枉,但有口难辩,只是不断地喊着: “本官并不识得他们!” “不识得,他们特意下山来救你?嗯?” 那边与赤发鬼刘唐战在一处的武松听了这才明白此乃韦小宝的计策也,只怕知县陈清泉不死,把这案子做成铁案,教知县陈清泉永世不得翻身。 故而与赤发鬼刘唐的战斗也就松懈下来。 一个怕死的公人见势立刻跪在知县陈清泉面前求道: “知县老爷,求你让梁山好汉退兵!小人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妻儿老小,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其余公人见状纷纷来求知县陈清泉。 可知县陈清泉哪里知晓这是韦小宝设下的必杀之计,只能无奈摊手回道: “本官实在不识得他们啊!”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顺势纷纷对着知晓陈清泉说起了好话: “陈大人,先前是我等错了,只要你让梁山好汉退兵,你勾结梁山泊之事就此罢休,我等绝不再提!” 知县陈清泉喜道: “三位此言当真?” “绝不敢欺瞒陈大人!” 知县陈清泉见他们三个答应了,惊喜之下不知是他们三个的缓兵之计,立刻登上院墙对着晁盖等人喊道: “诸位梁山好汉,在下便是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可否看在小人面皮,各位可否就此退兵?” 梁山泊首领晁盖等人往知县陈清泉那边看去,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吴用摆手道: “兄长性直,听闻韦兄弟说这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奸诈的紧,恐对话之间坏了韦兄弟好事,故而兄弟来应付他。” 晁盖点头道: “如此最好!” 吴用看向阳谷县知县陈清泉道: “恩人,你的面皮梁山上下哪个敢不给?你的命令谁个敢违,只怕我等走了,这群狗官又要害你!” “尤其是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韦小宝这三人,曾险些被咱们梁山泊的人杀了,今日不救你,他们岂能饶你!” “我梁山泊兄弟最是仁义,恩人助我等智取生辰纲,又提前告知朝廷抓拿我们的消息,又在石碣村与我等里应外合,我等才有今日,让我等背弃恩人,断然不能!”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听了心中只是对知县陈清泉咬牙但却不敢发作。 知县陈清泉冤枉道: “诸位好汉,小人实在不识得尔等啊!” 吴用却笑道: “恩人说的是,在外人面前须做做样子,我等不识得人,只为请你上梁山入伙,大块吃肉、成瓮吃酒、成套换衣服,如此不好?”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急道: “陈大人,你就跟着他们去梁山泊,全当是做些善事!要不然他们必然与我等不死不休!” 知县陈清泉却是不傻,今日便是死了也不能上梁山,要不然跳进黄河洗不清也洗不干净,家中妻儿老小必受连累,故而看向晁盖等人欺诈道: “小人实在不解,我与尔等素未相识,为何非要陷我于不仁不义!” 吴用奸笑道: “恩人,你何故说我等是来害你?我等冒着风险,乃是下山救你而来!快快与我等上了梁山泊聚义才是!” 知县陈清泉无奈一咬牙对着梁山好汉最后喊道: “让我上梁山却是万万不能!”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等公人齐齐怒道: “陈清泉,你莫不是非要害死我等?” 韦小宝见状立刻拔出一个公人腰刀,抢上梯子,把刀架在知县陈清泉脖颈,对着梁山好汉怒道: “尔等速速退兵!否则我现在便杀了你们的恩人陈清泉!” 吴用装的惊惧道: “你若敢杀了我们梁山泊恩人,我等今日便要血洗了阳谷县!” 韦小宝却傲然道: “那在此之前,我先杀了你们恩人陈清泉垫背,我等今日便是死了,外面也说你们梁山好汉都是假仁假义忘恩负义之辈!” 吴用听了又在晁盖耳边装模作样说了几句,韦小宝此言一出,梁山诸位好汉纷纷一惊: “你敢!?” 韦小宝依旧不惧道: “不信可以试试!” 说着韦小宝便要一刀结果了知县陈清泉,吴用立刻阻拦道: “且慢动手!” 韦小宝笑傲道: “怎地?怕了?怕江湖上好汉说尔等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吴用也不接话,对着赤发鬼刘唐喝令道: “刘唐兄弟速速回来!” 赤发鬼刘唐一刀避开武松,便返回本阵,那些梁山喽啰纷纷对着韦小宝叫骂起来。 吴用对着韦小宝求道: “也罢!你切莫伤了我梁山泊恩人!” 韦小宝得意道: “那还不快快退兵!等到几时?” 晁盖等人无奈叹息道: “恩人,我等特地下山来救你,只是无奈你被人劫持,只能暂且退兵!” 知县陈清泉叹气道: “休要再说我是你们恩人了!莫不是嫌我死的不快?” 晁盖对着韦小宝威吓道: “尔等若是敢伤了我们恩人一根毫毛,我梁山好汉追杀尔等天涯海角,下半生休想安生!退兵!” 梁山泊诸位头领这就退兵而去,来得快,去的也快,阳谷县县衙内的人哪个不对韦小宝感恩戴德。 韦小宝却对着一个公人道: “速去东平府搬救兵来!” “是了!” 一个公人在确认梁山泊的人走了以后,骑马直奔东平府去了。 第五十八章 夺权 “今日多亏了韦大人救令我等性命,请受我等一拜!”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等一众公人纷纷对着韦小宝磕头谢恩。 韦小宝却把功劳往武松身上揽: “今日若非武都头神武非凡,一个人抵抗梁山贼寇,那些梁山贼寇早就杀进来救走了陈清泉了,今日头功,当属武松!”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等一百三十多公人又对着武松磕头下拜,武松虽然知道这是韦小宝之计,但十分受用。 “阳谷县双杰果然名不虚传!” 一众人得已活命,把韦小宝、武松夸上了天,韦小宝却懒的听,盯着诚惶诚恐的知县陈清泉说道: “这梁山贼寇不知何时再来,我等须尽快让陈大人认罪,然后签字画押,如此你我可以省事,此案亦可了解,太师那边也可平息了怒火。”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纷纷点头称是: “对!要让陈清泉这畜生赶紧认罪!” 知县陈清泉当真是无奈至极,再度解释道: “本官当真不是什么梁山泊的恩人!”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齐齐骂道: “你这畜生!事到如今还不认罪?今日若非阳谷县双杰我等都被你害死了!” 知县陈清泉无力回道: “本官当真不识得他们,如何认罪?” “好!” 太师心腹李承局怒极,事已至此,见知县陈清泉还死不认账,便对左右道: “即刻将阳谷县知县陈清泉看押审问!” “咳咳!” 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却突然干咳几声,太师心腹李承局疑道: “不知二位大人有何高见?” 黄安与何涛对视一眼,拉着太师心腹李承局、韦小宝走到低声道: “如今这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不查不要紧,一查竟然扯出了梁山泊的贼寇。” “适才梁山贼寇走时说了,谁要是敢动陈清泉无礼,便追杀至天涯海角啊!” 何涛亦惊恐道: “这伙梁山贼寇你也见了,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之人,若是你我逼着知县陈清泉认罪,想来梁山贼寇便要替他报仇,我等下半身亦不得安生啊。” 太师李承局点头称是,皱眉道: “那该当如何?莫不是就此罢休?莫要忘了,你我可都是朝廷之人,怎能怕了梁山贼寇?” 黄安摆手建议道: “陈清泉必然要查,要不然太师那里没法交代,你我也担着干系,只不过不能在山东调查,不妨将此人押送至东京调查。” 观察使何涛摸着两个被割去的耳朵后怕道: “梁山贼寇再凶恶,不过只在山东肆虐,谅他们也不敢去东京闹事,我等也可保全了性命。” 太师李承局却耻笑道: “尔等怎地这般怕死?梁山贼寇不说吓唬人而已,还真当他们敢谋杀朝廷官员?” 黄安与何涛那可是见过晁盖等人的凶恶,七百官兵,杀起来如同砍瓜切菜,杀他们还不是轻松至极,故而辩解道: “天下谁个不怕死?李承局,您是东京太师府的人,调查完便回去了,在下和何观察可是在山东济州为官。” “梁山泊便在济州之内,到时候您拍拍屁股便回东京了,我等却还在山东,如何不怕?” 太师心腹李承局想到这一节有些为难道: “莫不是真的要押送陈清泉去东京调查?只怕……” 一旁未曾开口的韦小宝计划着在阳谷县杀死陈清泉,若是让他去了东京反而是放虎归山,故而立刻建议道: “三位大人羞恼,我韦小宝早就与梁山泊结仇,各位大人若是不敢调查陈清泉,小可可以代劳,只要让陈清泉早些认罪,签字画押,你们便押送他去东京凌迟处死,到时候梁山泊要替他报仇只管来寻我韦小宝一人便可!”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瞬间大喜,对韦小宝更加仰慕: “没想到韦大人竟然愿意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当真英雄!” “若是肯替我等代劳,只要让知县陈清泉认罪,我必然向太师保奏韦大人功绩,好让韦大人早日当了正式的官员。” 韦小宝拍着胸脯道: “诸位大人请放心,都在我身上!”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满意点头,对着左右带来的公人道: “接下来尔等便听韦大人的,若是谁个敢违抗韦大人,便是违抗蔡太师!都听清楚了吗?” 带来的一百公人对着韦小宝齐齐恭敬行礼道: “我等唯韦大人唯首是瞻!” 韦小宝得了审案之权对着知县陈千秋假意恭敬道: “陈知县,接下来小可便替三位大人审问你了。” 知县陈清泉想着自己之前与韦小宝一同做下的腌臜勾当,谅韦小宝也不敢为难自己,便有恃无恐的威胁道: “本官尊称您一声韦大人,毕竟你我此前就是老熟人了。” 韦小宝听出了弦外之音,但只是笑笑,对着左右公人命令道: “左右,把陈知县打一面重囚枷钉了,禁在提事都监死囚牢里收了。” 知县陈清泉一听死囚牢三字立刻急了: “韦小宝,本官何时成了死囚?你就不怕本官说出你与潘金莲、王婆之事吗?这案子至今未断,还有你我往日做下的勾当,你疯了不成?” 韦小宝淡淡一笑: “陈大人莫要吓我,正所谓风水轮流转,昔日你在堂上审我,今日我来审你!左右,拿下!” 在知县陈清泉一边反抗一边说着与韦小宝往日做下的脏事,不过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却把头一歪,装作没听见,好不容易有人冒着被梁山泊追杀的风险替他们审查陈清泉,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些烂事吃罪韦小宝。 毕竟眼下的大宋官吏,大多数都是赃官,便是那些文人士大夫,不狎妓都算高风亮节,韦小宝与陈清泉做下的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五十九章 再生变故 见收押了阳谷县知县陈清泉,韦小宝倒也不急着审问知县陈清泉,反正现在大权在握,为了使得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安心放权,韦小宝先请他们三人在阳谷县狮子楼吃饭。 为的就是等东平府派兵而来,夜里,东平府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率领五千军马入驻阳谷县。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见来了五千兵马,又有双枪将董平镇守阳谷县,便暗示韦小宝可以对阳谷县知县陈清泉逼供了。 韦小宝让太师心腹李承局向太师蔡京上报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勾结梁山泊贼人之事,太师心腹李承局照做,当着韦小宝的面写好了书信,即刻派人送往东京,韦小宝这才彻底放心,只交代送信之人切莫走了孟州十字坡。 入夜,阳谷县监牢之内,阳谷县知县陈清泉缩在牢房之内,韦小宝坐在一个椅子上端着茶壶得意地盯着知县陈清泉。 “哟,陈知县,您也有今天?您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弄死我韦小宝吗?” “我韦小宝就在你面前,你怎地不猖狂了?” 知县陈清泉内心惶恐至极,但仍旧色厉内荏道: “韦小宝,你这小人休要得意!若是想害死我,我死前也要拉你垫背,说你也与晁盖等人勾结。” “当然了,你若对本官好言好语,本官无事,你也无事!” 韦小宝摇头耻笑道: “陈清泉啊,你在我韦小宝面前稚嫩的跟个三岁的娃娃一样,事到如今还敢大言不惭?威胁我?” 韦小宝猛地起身,对着监牢里外喊道: “我韦小宝勾结梁山贼寇智取生辰纲!提前告知晁盖等人消息,与他们里应外合杀了官军!” 知县陈清泉疑道: “你就这么认了?” 韦小宝无所谓道: “我认了!就是我做下的事情!” 韦小宝又对着左右公人道: “尔等还不将我韦小宝拿下?” 左右公人先是耻笑: “哈哈哈哈!” 笑了一阵后,对着韦小宝请道: “韦大人,休要拿我等耍笑了,太师心腹李承局说了,这案子早些判下为好,他也好回东京交差!” 韦小宝歪着头斜着眼得意洋洋的看着知县陈清泉: “见了吗?本官就是认了,也没人信啊!” “你别说你与本官勾结劫了生辰纲,你索性说你与蔡太师勾结多了生辰纲,如何倒也显得大气!” “你……” 知县陈清泉这才见识了韦小宝混不吝的一面,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哈哈哈哈!” 左右公人只顾笑。 韦小宝忽然眯着眼睛盯着知县陈清泉严肃道: “本官只问你一遍,你认不认罪?若是认了,也少了皮肉之苦!若是不认……哼!” 知县陈清泉知晓自己彻底被韦小宝拿捏了,既然硬的不行便来软的,跪倒韦小宝面前求道: “韦大官人,我的韦大人,这罪名我岂能认了?轻则凌迟处死,重则抄家灭祖,你若是当真弃恶从善,且救我一救!我陈清泉必感恩戴德,当牛做马,任凭驱策!” 韦小宝把手抵在不断磕头求饶的知县陈清泉的下巴处不屑道: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你保持一下。” “眼前的你,倒是让我韦小宝陌生的紧!” 知县陈清泉仍旧求饶,还是不认罪,韦小宝便转过身命令道: “既然陈知县死不认罪,那便帮他回忆回忆,如何勾结的晁盖等梁山贼寇,帮他活动活动筋骨。” “是了,韦大人。” 左右公人早已急不可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各种刑具,对知县陈清泉动刑。 知县陈清泉知晓不能认罪,只有咬紧牙关方有一线生机,毕竟他早已给他在东京的儿子写了求救信,故而百般抵赖,死不肯招晁保正等七人。 那些公人连打三四顿,只把知县陈清泉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韦小宝也没想到陈清泉竟然如此能熬,受得住这皮肉之苦,便一边毒打一边喝道: “你这厮如何赖得过?你快说与晁盖等七人勾结只是!” 知县陈清泉又捱了一歇,拼死抵赖,那左右公人打的尽都累了,便歇了一宿。 第二日,韦小宝亲自动手,打的那知县陈清泉几乎不成人形,终于打熬不过,认了罪状,签字画押。 韦小宝大喜,将罪状交给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 这三人看了知县陈清泉认罪文书,哪个不满意: “好啊,这个陈清泉终于认罪,还是韦大人有手段。” 韦小宝建议道: “速速将这认罪文书派人送至蔡太师那里,免得夜长梦多,让陈清泉那厮翻案,你我也不枉忙了这一场。” 随即将这认罪文书派人快马加鞭,通过驿站,急急送往了东京蔡太师处。 半月之后,东京蔡太师回信,太师心腹李承局把韦小宝、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叫来一同打开看了。 只见回信上写着命令太师心腹李承局务必要护阳谷县知县陈清泉周全,将其立即押送至东京处。 只因太师蔡京这个奸臣本想着杀了陈清泉出了劫了生辰纲的怒气,但看过知县陈清泉的认罪文书后,忽的想着利用知县陈清泉招安了梁山贼寇,如此一来,太师蔡京算是立了大功,道君天子赵佶必然欢喜。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看了并无异议,韦小宝却心中忐忑不已: 我韦小宝万万没想到这奸臣蔡京居然还有这一手,端的老尔倪辣,奸诈不已,可我断不能让让陈清泉这狗官活着走出阳谷县,否则后患无穷,我韦小宝必然危矣! 太师心腹李承局拿着蔡太师回信,对着韦小宝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道: “既然太师下了钧旨(命令),我等自当遵从,本官即刻押解陈清泉赶赴东京。” 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欢喜道: “如此一来我等也可回济州了,待李承局回到了东京,定要替我们三人多多美言啊!” 第六十章 亲自动手! 太师心腹李承局点头笑道: “这个自然,尤其是韦大人,这般英武睿智之人,本官定当保奏,保证韦大人被太师抬举!” 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均咧嘴而笑,韦小宝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只是皱眉欺诈道: “李承局,不忙押解陈清泉返回东京。”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疑道: “这是为何?” 韦小宝哄骗道: “哎呀!当初都怪公人下手太狠,这知县陈清泉被打的皮开肉绽,至今还未痊愈,此去东京路上,山高路远,怕这陈清泉打熬不住,死在了半路,到时太师必然怪罪。”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深以为然: “韦大人说的是,那该当如何?” 韦小宝建议道: “我看不妨如此,先将陈清泉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然后派郎中医治一番,待过个两三天,在押送此人去东京不迟。” “如此最好!还是韦大人心细无比。”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便顺从了韦小宝的建议,如此照办。 夜里,韦小宝又请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三人去了狮子楼吃酒,故意把这三人灌的酩酊大醉,而后趁着夜色,返回府邸,换了衣服,使着神行百变的手段,悄悄来到了看守松懈的阳谷县大牢之内。 这半月来,知县陈清泉自打招供之后,便一直在牢中默默忍耐养伤,抱着坚定之心,一定要苦熬下去。 寻常文人早就死了,唯独他想着此前给他儿子写过信,他儿子正在东京活动关系,正在全力营救他。 再者对韦小宝恨之入骨,极想报仇,故而忍受剧痛活到了现在,可谓是苟延残喘、卧薪尝胆。 但他仍旧不知外面发生之事,那便是太师蔡京要利用他招安梁山泊,故而保全了他的性命。 “哎呀呀……” 知县陈清泉躺在监牢之中发出哀鸣之声,只打下午时候被郎中医治过皮外伤后,身体情况明显好多了。 “陈大人好身体啊!竟然这般能活!哈哈哈哈” 知县陈清泉就听到牢房外突然传来韦小宝的讥讽之声,知县陈清泉闻言朝着牢房外看了一眼。 黑洞洞一片,忽的月色之下闪来韦小宝的身影,正好立在牢房门柱之前。 知县陈清泉一看到韦小宝那得意笑容瞬间怒极,勉强起身后指着韦小宝便骂: “韦小宝,本官只恨当初心软,没有早些杀了你,事到如今,本官是悔之晚矣!” 韦小宝左右观察一番,因这是单独的一间牢房,没有什么犯人,也没有什么看守之人,确认无人之后,韦小宝冲着知县陈清泉咧嘴笑道: “小宝本欲做个逍遥一散人,此生美人相伴,衣食无忧,便足矣。” “可你却咄咄逼人,好生无礼,非要置我于死地,我韦小宝又非等死之人。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故此对不住了!0” 知县陈清泉瞪着韦小宝咬牙不解道: “韦小宝,本官今日落到这步田地,至今想不明白,为何所有之事都针对本官?更是想不明白为何你以前的西门庆自从改名之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不过一介土财主,竟然能混到东平府候补知县,你不简单!” 韦小宝满意点头道: “你猜对了!我一直都叫韦小宝,西门庆早就死了,现在活的是我自己!” “哈哈哈哈!” 知县陈清泉摇头耻笑道:' “西门庆,你装什么?真以为改名换姓你就不是你了?” “实话告诉你,本官早有后招,你们是弄不死我的!” 韦小宝故作惊奇道: “什么后招?” 知县陈清泉故意仰头看向别处得意道: “哼!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放心,现在朝中不少大官都是我陈清泉的同榜进士,他们都是我的故友,待我脱身,定教尔等不得好死,今日之仇百倍奉还!” “好大的口气!” 韦小宝心中耻笑一番,但装的十分害怕道: “陈大人,此事与小宝无关呐,都是李承局、黄安、何涛的主意!” “哼!” 知县陈清泉白了一眼贪生怕死的韦小宝耻笑道: “你到底是个怕死的土财主,怎能斗得过我!” 韦小宝知晓知县陈清泉的后招,但是并未发作,只是赶紧去打开牢门锁链。 知县陈清泉惊道: “韦小宝你这是何意?” 韦小宝一边开锁一边告饶道: “小宝自知斗不过陈大人,今夜想着放走了陈大人,陈大人莫怕,李承局、黄安、何涛都已然被我灌醉了,您可放心逃走!” 知县陈清泉就看韦小宝用一根细丝轻松打开了锁子,看得出来韦小宝还会一些溜门撬锁的本事。 “你当真要放本官走?” 韦小宝点头道: “傻子也看得出来陈大人是被人冤枉的,此刻势大不由人,陈大人只要逃到东京,向蔡太师说明缘由,必能重获自由。” 知县陈清泉看着大开的牢门,内心狂喜不止,不假思索的走出了牢门,对着韦小宝得意道: “小兔崽子,算你识相!” 韦小宝内心却狂喜至极:快逃!如此便能顺理成章的将你杀死! 知县陈清泉便在韦小宝的注视之下,跑出了牢房,头也不回。 正当韦小宝准备喊人说陈清泉逃狱之时,那知县陈清泉却突然猛地回头,得意洋洋的看着韦小宝道: “韦小宝,就你这点小心思本官猜不到?想让本官再多一条逃狱罪名?” “哈哈哈哈!你还是太稚嫩了!” 韦小宝故作惶恐道: “陈大人怎地这般想我?小宝不是那样人!” 知县陈清泉竟然放弃逃跑,往牢房里走去: “行了,别演戏了,本官不用逃走便能活下去,你啊,死了算计我的这条心!” 看着知县陈清泉返回了牢房之内,韦小宝无奈摇头一笑,最终露出了獠牙: “哈哈哈哈,陈大人果然聪明,不过可惜啊,既然让你看穿了,那小宝只能亲自送你一程了!” 第六十一章 坦白一切! 随即韦小宝发狠地瞪着知县陈清泉,这陡然一变,吓得陈清泉往后一退: “韦小宝你要作甚?” 韦小宝冷笑道: “今日我来,便是要杀了你!” 知县陈清泉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莫忘了这里可是牢房,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韦小宝诡异一笑: “对不起,我是偷偷溜进来的!谁也没有看到!” 知县陈清泉一听却来了底气,一手在前一手背负,装模作样道: “那你还敢杀我?只要我叫一声,你可就说不清楚了!快滚!” 韦小宝点了几下头,然后勾引道: “陈大人,我本可以直接将你杀了,之所以跟你耗到现在,就是想让你当个明白鬼!免得你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给我的!” 知县陈清泉仍旧无所惧色: “行了,休要浪费唇舌,本官会怕你?你敢杀我?借你十个胆子,快滚!” 韦小宝依旧自说自话: “陈大人,你就不好奇我韦小宝如何从一介土财主变成东平府候补知县的吗?” 陈清泉不屑道: “谅你这识不得几个字的乡野村夫,无非是卖官咯!” “不错!当今大宋,卖官鬻爵十分普遍,但想要买到有实权的官职却少之又少,可我韦小宝怎么就一下买到了一个知县?” 知县陈清泉捋着胡子疑惑道: “也是啊,本官此前也在好奇,你府上不过几百两银子,想买个知县最少要几万贯,你这穷酸财主怎会有这许多钱?” 韦小宝淡淡一笑: “陈大人可忘了小宝此前答应你的七万贯?” “我呸!” 知县陈清泉白了一眼韦小宝不屑道: “当日本官就是被你这七万贯给骗了,要不然你早就被本官弄死了!你这奸诈小人!” “哈哈哈哈!” 韦小宝得意浪笑: “陈大人错矣,我韦小宝确实有七万贯,只不过因为中间去买官之时,等太师蔡京书信耽误了你我约定的时辰!” 知县陈清泉想起了韦小宝曾经拿给他的官凭,乃是太师蔡京亲笔所写,故而突然眯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韦小宝: “莫不是本官误会你了?你当真有七万贯?” 韦小宝点头道: “没错!小宝用其中一万贯买了官凭,五千贯孝敬了东平府太守程万里!” 知县陈清泉突然之间有些懊悔: “你何必不早些说清楚?以至于你我误会!” 韦小宝冷冷一笑: “陈大人就不好奇韦小宝只是开着个生药铺,哪里来的这七万贯富贵?” 知县陈清泉回忆道: “你不是说你去郓城县做买卖赚来的吗?” “不!我骗你的!这七万贯富贵是我让人帮我抢来的!” 韦小宝此言一出,知县陈清泉瞬间明白了什么,此前他就给他儿子的书信之中说道这韦小宝极有可能参与了智取生辰纲,即便是没有,也要想办法把这罪名安插在他的身上。 此刻一听似乎验证了自己的判断,立刻吃惊地看着韦小宝道; “难不成你这七万贯富贵便是从黄泥冈上被劫的十万贯生辰纲而来?” 韦小宝毫不避讳点头道: “正是如此!” 知县陈清泉听了直觉耳边起了一个霹雳,身体不由得一哆嗦,身体本就虚弱,要不是身后是墙壁,险些摔一个趔趄。 “韦小宝!你疯了!你怎会突然告诉本官这件事?” 韦小宝摇头无奈一叹气: “我以为你自己会想明白一切,没想到你这般愚蠢!事到如今,事到如今还不明白你为何身陷囹圄的缘由?” 知县陈清泉眯着眼睛惊悚地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道: “本官就纳闷那晁盖等梁山贼寇为何非要没由来的针对本官,原来是你与他们勾结,联合起来构害本官,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 知县陈清泉只是大胆猜想,毕竟智取生辰纲的主谋七人身份天下人早已知晓,尤其是那白日鼠百胜,早已交代了元凶,并非有韦小宝其人,自己只是猜想,这一刻从韦小宝嘴里亲耳听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韦小宝,你怎敢如此大胆?快快与本官去见李承局、黄都监、何观察!” 知县陈清泉说着就愤怒夺门而出,却被韦小宝一脚踢了回去。 “陈大人,我还没有说完,你急个什么?” “再让你知道一些实情,当初给晁盖等人通报消息的人乃是我安插的人!” “何涛何观察败走石碣村,亦是本官与晁盖等人里应外合!” “黄安被捉上山,然后被我救走,也是我与晁盖等人商量好的!” 知县陈清泉又惊又喜,惊得是韦小宝胆大欺天,做下这等恶事竟然敢说出来,喜的是自己得知一切,便可洗去冤屈。 “本官明白了,当初本官在想,梁山泊那伙贼人穷凶极恶、杀人如麻,怎地会让你和黄安逃出来,分明有诈,果然如此!” 韦小宝再要说时,知县陈清泉忽的想到半月之前的事,眼睛几欲飞出: “如此说来,那日晁盖率领梁山泊七百喽啰来攻打阳谷县衙,也是你故意设计好的奸计?” 韦小宝并不得意,只是有些失望道: “如此简单的事情,你竟然才看出来?太令我失望了,你果然是愚不可及!” 知县陈清泉再度愤怒质问道: “这么说从本官箱子里搜查出来的那封书信和库银也是你放下的?” 韦小宝又点了点头: “不错,是我让武松赶在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来阳谷县之前悄悄放进去的!” 知县陈清泉得知一切对着地面猛砸一拳: “武松这畜生!枉我当初抬举他一力成人,他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还有你……” 得知一切的知县陈清泉猛地跳起身,向韦小宝那边冲去: “你竟然如此害我!我定不饶你!” 韦小宝伸手撕扯住有些疯癫的知县陈清泉: “既然你已经知道一切了,那就准备上路!” 知县陈清泉闻言哆嗦一下,立刻摆脱和韦小宝纠缠,反倒得意道: “韦小宝,你果然奸诈,此事骗过了天下人,不过你这等奸诈却依旧不是本官的对手!本官此前说了,我有后招!必然不死!” 第六十二章 复仇成功! “哈哈哈哈!” 韦小宝仰天一笑,忽的从袖子里掏出两封书信,蔑视的看着知县陈清泉: “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知县陈清泉眯着眼睛一看: “这是……有些熟悉……” “废话,是你写的,怎地不熟悉!” 韦小宝便把知县陈清泉写的两封求救书信扔了过去,知县陈清泉接过打开一看,彻底懵了: “天呐!本官给我儿子写的书信怎在你手里?难道说……” 韦小宝咧嘴一笑: “没错,你派出去送信的心腹和李干办都已经死在孟州了!” “也就是说你写的这两份求救书信,根本就没有送出山东!你的儿子更没有见过了!”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知县陈清泉看了看手中信件,又看了看韦小宝,气的瞬间气血上涌: “韦小宝……你……你这个畜生……好生歹毒的心思……噗!” 知县陈清泉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韦小宝便向知县陈清泉那边走去,冷冷道: “你现在可以安心去死了吗?” “我不可以……死!” 知县陈清泉知晓韦小宝要结果了他的性命,便准备对外面暴喝一声,韦小宝眼疾手快,快速冲上前去,对着知县陈清泉的喉咙就是一拳,随即被韦小宝一招制服。 “你死前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本来可以活下去,蔡京那畜生还真以为你跟梁山泊有关系,准备利用你招安梁山好汉。” “今日已经下令押送你去东京了!” 知县陈清泉捂着喉咙惊惧道: “那你还敢杀我?” 韦小宝咧嘴一笑: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梁山之主,晁盖不过是我的傀儡罢了,若是让你招安梁山好汉,这戏还如何演下去?我还如何控制梁山好汉?” “且你这一去必然能活下来,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我全部的秘密,那便安心上路!告辞!” “你……” 知县陈清泉在深深的震撼之中,被韦小宝以英雄三招中的子胥巨鼎直接打昏。 韦小宝先用自己的衣服擦去了知县陈清泉身上的血,然后解下知县陈清泉的腰带,挂在房梁,将昏厥过去的知县陈清泉吊在腰带上。 如此,知县陈清泉在昏厥之中上吊而亡,韦小宝检查一番之后,确认知县陈清泉已经死了,这才退出牢房,锁住牢门,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 临走前看着知县陈清泉的尸体霸气道: “你不过是我成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将来会有很人多为你陪葬!一路走好!” 翌日,正在家中睡觉的韦小宝突然被官府公人请去了阳谷县县衙。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一见到韦小宝就哭丧着脸: “完了!完了!韦大人,这陈清泉昨晚竟然畏罪自杀了!” 韦小宝假意震惊,怒道: “此事当真?” 太师心腹李承局这才命人抬来了知县陈清泉的尸体,韦小宝盯着打量半晌,向李承局询问道: “这陈清泉当真是自杀?不是被人杀了?” 太师心腹李承局无奈摇头看着韦小宝叹气道: “早已找仵作验尸了,确实是上吊而亡!” 韦小宝当即大怒道: “那看守监牢的公人莫不是瞎了?快将此人捉来审问!”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无奈道: “事到如今,找谁都没用了,只是太师要活的陈清泉,如今死了,我等该如何交代?” 韦小宝早已帮他们想好了说辞,立刻建议道: “此事也简单,只对太师说知这陈清泉乃是忠义之人,担心梁山泊的人来救他害了性命,故而选择了畏罪自杀,如此太师也不好说什么,尔等也好交差。” 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齐齐点头道: “多谢韦兄弟指点,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而堂下的武松却看的心情复杂: 俺当初以为看清了哥哥的为人,不曾想这般复杂,没想到玩弄心术到了这般地步…… 又半月过去,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终于等来太师蔡京的回信,意为陈清泉虽然罪大恶极,但至少是蔡京的门生,将他尸体护送至东京,此事就此罢休。 至于韦小宝,东平府所辖阳谷县正好缺一个知县,韦小宝正好名正言顺的当了阳谷县知县。 韦小宝得偿所愿,送走了太师心腹李承局、济州兵马都监黄安、观察使何涛几人,至此,整个阳谷县便是韦小宝的天下。 现如今,韦小宝做任何事不用再藏着掖着,把埋藏在阳谷县外树林里的五万贯金银珠宝全部搬回了家。 按照约定,宋江救晁盖等人性命,韦小宝则保他做官,故而,韦小宝又拿出五千贯替宋江买了一个阳谷县县尉的官职。 这县尉仅次于县令,乃是朝廷正式官职,非比以前的县衙雇吏押司。 宋江得了消息,对韦小宝感恩戴德,毫无此前被坑的怨言,直接从郓城县小吏一跃成为朝廷正式官员——县尉。 而韦小宝对做官没兴趣,他前一世早已位极人臣,这一世做官乃是为了自保。 故此等宋江带着官凭来阳谷县后,韦小宝便把阳谷县大小事务奖全部交由宋江处置。 若是别的官吏定然厌烦,可宋江素有忠君报国之志向,反而乐得如此,虽然只是个县尉,但实际权利就是县令。 他本人也兢兢业业,把阳谷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武松本就欢喜宋江,没想到韦小宝真就做到了。 现在的阳谷县,文有宋江,武有武松,韦小宝便当了甩手的掌柜。 待处置完公务,韦小宝志不在做官,等到夜里,把吴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阎婆惜五位夫人叫到库房,同她们展示了自己赚来的钱财。 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阎婆惜看到堆积成小山的金银,各个都把韦小宝来夸。 吴月儿惭愧道: “夫君好本事,此前只当夫君是吹嘘,不曾想真就赚到了许多钱财!” 第六十三章 开钱庄,又被讹诈! 李瓶儿挽着韦小宝胳膊夸赞道: “夫君如今当了阳谷县知县,真就做了官,当真是光宗耀祖啊!” 庞春梅、潘金莲、阎婆惜一脸仰慕道: “我等听外人说官人竟然令山东第一好汉及时雨宋江归入麾下效力,都说官人仁义之名在宋江之上。” “现在满个山东乃至于天下都说官人才是山东第一好汉,端的仁义,名声在宋江之上了!” 韦小宝却盯着眼前的金银不屑道: “这算得什么,我准备用这些钱开个钱庄,借贷于百姓,一来能造福百姓,二来用钱赚钱,你们且看着,我韦小宝的钱庄必然开遍天下!” “到那时便是宋、辽、西夏的皇帝都要忌惮我七分!” 月儿、李瓶儿、庞春梅、潘金莲、阎婆惜齐齐挤在韦小宝身边讨好道: “官人好志向,且有这个本事,我等妇人当真没有看错了人,心里只有官人一个!” “哈哈哈哈!今夜尔等把本事施展,好生玩耍一番!” 夜里,只听到韦小宝府邸内各种枪棒敲打之声,到处传着五位妇人求饶之音。 待玩耍了半月,等到七月初的时候,韦小宝正式开始做生意,此前本来打算在阳谷县开个钱庄,但是阳谷县乃东平府小县城,若是在这里开钱庄,来钱太慢,故而决定把第一家钱庄先开在人多的东平府,便赶着金银悄悄去了东平府。 韦小宝挑选了一处商铺后,便直接买了下来,名叫小宝钱庄,其功能与清朝的钱庄功能相同,流通之物变成了更为方便更为安全的银票。 为了打出招牌,便派人到处散发传单,说小宝钱庄的几大好处: 第一,可以存钱,一两银子为最低,每月有利息,存的银两多,时间长,利息也相应的多。 第二,可以随时取钱,日后要开遍整个大宋乃至于辽国、西夏,此处可存,别处可取,方便安全至极。 第三,给百姓借贷,有些与王安石的青苗法有些相似,不过不同之处,百姓借贷需要用值钱的东西抵押,比如房契、地契、金石文玩,借贷的利息极低,时间极其宽裕。 对于这横空出世的钱庄,如此之便利,好处诸多,可东平府的有钱人却信不过,小宝钱庄虽然成功开了出来,但是基本上都是来借贷的穷苦百姓,极少有有钱人来存钱。 韦小宝带来的那点钱很快就让穷苦百姓借的剩了只剩一些,对于初入商路的韦小宝而言,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如果仍旧没有有钱人存钱,那么他的钱庄三月之内必然破产。 此事变成了韦小宝最为心急的地方,他本想从梁山泊要一些解一下燃眉之急。 可不解决存钱的问题,依旧是泥牛入海,到时候还是要赔钱。 故此此事惹得韦小宝极其心烦。 这一日,韦小宝正在郁闷之间,忽的听到有下人来报: “大官人,东平府程太守来了。” 韦小宝疑惑道: “这厮怎地突然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定然不是好事!也罢,且看这厮意欲何为。” 不时,下人请来了东平府太守程万里,一见到韦小宝便拱手喜道: “韦大人,可喜可贺,不想韦大人不仅深谙为官之道,还会做生意啊。” 韦小宝看这赃官无事不登三宝殿,便试探道: “来人看茶。” 韦小宝请太守程万里坐定,这才询问道: “不知程太守大驾光临,令本钱庄蓬荜生辉啊。” 太守程万里却摆手道: “不忙看茶,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此间人多眼杂,本官有要事请教韦大人。” 韦小宝便领着太守程万里来到账房,屏退下人,试探道: “程太守所谓何来啊?怎地如此神秘?” 太守程万里先捋了捋胡子,然后暗中诈道: “韦大人,你好生糊涂啊!你好不容易当了阳谷县知县,怎地自毁前途?” 韦小宝不解道: “不知程大人为何这般说?” 太守程万里冷冷一笑: “这自古以来,哪有官吏可以做生意的,况且这商人乃是四流之末,你可算是犯了大宋律法了。” 韦小宝这才省得无论何朝何代,既然当了官便不能再做买卖,便推说道: “本官实在不知啊!况且这钱庄名义上的老板乃是我家夫人,想来不算犯了官场忌讳?” 程万里见唬住了韦小宝,立刻软中带硬绵里藏针威胁道: “本官自然知道,只怕有心人将此事告知朝廷,韦大人不仅要丢官,更是要抄没家产!” 韦小宝一听便听出了弦外之音,内心怒骂程万里: 我道这赃官来此作甚,原来是为了打秋风! 这大宋官场当真黑暗的紧!前面刚对付了阳谷县知县陈清泉这恶狼,又来了这太守程万里这猛虎! 而且这程万里掌握了我不少短处,又是我的上司,比陈清泉可难对付的紧! 当真苦也! 韦小宝收起愤怒之心,面做惊惶道: “还望程大人救小宝则个!” 程万里见韦小宝如此害怕,这才把此来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韦大人休要惊慌,程某早已为韦大人想好了办法!只是不知道韦大人肯听否!” “且来放你的狗屁!” 韦小宝对着程万里纳头便拜,请道: “还望程大人指点一二!” 程万里捋着胡子得意道: “韦大人休要惊慌,此事很好解决,只要主动给我程万里让出部分股来,便是有人告到了朝廷也不怕!” 韦小宝听了恨不得一招结果了贪得无厌的程万里,但仍旧恭敬道: “程大人当真有这等实力,能护我韦小宝周全?” 程万里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别处我不知,但是在东平府这一亩三分地,我程万里可保你无事!” “无论地方小吏还是其他州府太守知晓后告知朝廷,本太守的恩师蔡京蔡太师乃当朝宰相,有他老人家在朝廷坐镇,便是天子知晓了也保你无事!” 韦小宝闻言咬了咬牙,随即继续试探道: “有程太守护佑本官最好不过,只是不知道程太守要几成股份啊?” (后面一天更六千乃至于更多!) 第六十四章 去东京! 太守程万里露出五根手指,贪婪道: “五成,听闻在这里存钱还有利息,本官想先存一千两试试,当真有利息的话,还会存更多银两,不知韦大人可否答应?” “答应你我便不教韦小宝了!” 韦小宝心里把程万里这狗官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畜生程万里不仅要白拿五成股份,还要存钱拿利息,当真是贪得无厌。 这一下激起了韦小宝的怒火,想着假意答应,然后派梁山的人来悄悄杀了这厮,可刚发狠动了杀意,他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狗官虽然贪财,但是他若能入股的话,定会让那些还在观望的有钱人来存钱,如此便可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如此倒也不算太亏,总比还没开起来就破产的好。 韦小宝摸着下巴再又思量: 当初我把这宋朝官场看的太简单了,本以为算计了狗官陈清泉日后变能潇洒,没想到又来了这敲骨吸髓的程万里! 只怕弄死了程万里还会惹来其他贪官,到时更难对付! 想我韦小宝能在小玄子一朝,一人之下,万万之上,乃是小玄子的红人,有着无限大的权利! 看来不做到大宋最大的官,此生休想安生! 故此韦小宝心中暗下决定,先假意答应,利用程万里的名声骗那些有钱人存钱,先解了燃眉之急,待挣了大钱后,再亲自去东京卖更大的官,如此才不会被这些狗官敲诈勒索! 主意已定,程万里这棒槌来的也巧,还真当韦小宝这钱庄十分赚钱。 韦小宝杀意全无,便抬头对着程万里假笑道: “如此小事,自然是该答应程大人,不过程大人须答应小宝一件事方可。” 程万里心里嘀咕了一下,最后冷漠试探道: “何事?” “程大人须把在小宝钱庄存钱之事告知本地三县十乡的所有富户,不知程大人可否答应?” 程万里疑惑道: “此等小事自然是能答应,只是不解韦大人此举何意啊?” “当然是借你的虎皮拉大旗!要不然那些有钱人如何敢把钱存在我的钱庄?” 当然韦小宝没有明说,只是故作莫测高深道: “小宝自有妙用!” 太守程万里点头道: “也罢,反正本官不懂做生意,你这钱庄定能发财!” 韦小宝淡淡一笑:你要是知道我快破产了还会不会这么说,哈哈哈哈! 约定已成,韦小宝与太守程万里秘密定下一份契约,共同执掌小宝钱庄。 韦小宝虽然厌恶程万里贪得无厌,但目前也只能利用程万里的名声继续把生意做下去,等以后再对付程万里不迟。 程万里走后,按照韦小宝之约定,故意放出风去,把消息尽数散发出去,东平府三县十乡的乡绅、富户、财主、有钱有势之人,见东平府太守程万里都把钱存在了小宝钱庄,故此纷纷效仿。 就连东平府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为了讨好程万里,也把钱存了进来,饶是如此,此番操作下来,也就存了三万两白银。 毕竟是山东之地,不比江南水乡那边的富户,借贷的穷苦百姓太多,而且借贷的时间极长,最少是半年之久。 也就是说韦小宝半年之后才能回本,回本的前提还是这一年东平府风调雨顺。 在妓院里出身的韦小宝这才感叹做生意之艰难,可他又对穷苦百姓十分同情,目前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把生意做下去。 看着府库内新得来的三万两白银,韦小宝决定赌一波大的,那便是拿着这三万两白银去东京买个更大的官。 只有做到更大的官,才有更大的权利,才能赚更多的钱,自身也就更安全。 “去东京买官!顺便接来林冲娘子!” 此一去,山高路远,一路多有强人,韦小宝近日刚好把宋江为己所用,便想着利用宋江的名声,一路蹭吃喝而去。 待准备好了石灰粉、蒙汗药,防身匕首,韦小宝带着三万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这就上路。 三日后,韦小宝行至一处,上得一条土冈,早望见前面有一座高山,生得十分险峻。 韦小宝下土冈子来,走得里路,早见一个酒店,门前一道清溪,屋后都是颠石乱山,看那酒店时,却是个村落小酒肆。 韦小宝过得那土冈子来,径奔入那酒店里坐下,便叫道:“ 酒店主人家,先打两角酒来,肉便买些来吃。” 店主人应道:“实不瞒客官说,酒却有些茅柴白酒,肉却都卖没了。” 韦小宝道:“且把酒打来。” 店主人便却打两角酒,大碗价筛来,让韦小宝吃,将一碟熟菜与他过口。 片时间吃尽了两角酒,又叫再打两角酒来,店主人又打了两角,大碗筛来。韦小宝只顾吃。 比及过冈子时,先有分酒了,一发吃过这四角酒,又被山风一吹,酒却涌上。 韦小宝却大呼小叫道: “主人家,你真个没东西卖,你便自家吃的肉食,也回些与我吃了,一发还你银子!” 店主人笑道: “酒和肉只顾要吃。却那里去取?客官,你也只好罢休!” 韦小宝道:“我又不白吃你的!如何不卖与我?” 店主人道:“我和你说过,只有这些白酒,那得别的东西卖!” 正在店里论口,只见外面走入一条大汉,引着三四人入店里来。 韦小宝看那大汉时,只看那大汉模样: 顶上头巾鱼尾赤,身上战袍鸭头绿,脚穿一对踢土靴,腰系数尺红搭膊。面圆耳大,唇阔口方,长七尺以上身材,有二十四五年纪,相貌堂堂强壮士,未侵女色少年郎。 那条大汉引着众人入进店里,主人笑容可掬,迎着道: “大郎请坐。” 那汉道:“我分付你的,安排也未?” 店主人答道:“鸡与肉都已煮熟了,只等大郎来。” 那汉道:“我那青花瓮酒在那里?” 店主人道:“有在这里。” 那汉引了众人,便向韦小宝对席上头坐了,那同来的三四人却坐在肩下。 第六十五章 白虎山孔家兄弟! 店主人却捧出一尊青花瓮酒来,开了泥头,倾在一个大白盆里。 韦小宝偷眼看时,却是一瓮窨下的好酒,被风吹过酒的香味来。 韦小宝闻了那酒香味,喉咙痒将起来,恨不得钻过来抢吃,只见店主人又去厨下把盘子托出一对熟鸡、一大盘精肉来,放在那汉面前,便摆下菜蔬,用杓子舀酒去烫。 韦小宝看了自己面前,只是一碟儿熟菜,不由的不气,正是眼饱肚中饥。 韦小宝酒又发作,恨不得一拳打碎了那桌子,大叫道: “主人家!你来!你这厮好欺负客人!岂我不还你钱!” 店主人连忙来问道: “客官休要焦躁,要酒便好说。” 韦小宝睁着双眼喝道: “你这厮好不晓道理!这青花瓮酒和鸡肉之类如何不卖与我?我也一般还你银子!” 店主人道:“ 青花瓮酒和鸡肉都是那大郎家里自将来的,只借我店里坐地吃酒。” 韦小宝心中要吃,哪里听他分说,一片声喝道: “放屁,放屁!” 店主人道:“也不曾过你这般蛮横的客人!” 韦小宝喝道:“怎地是老爷蛮法?我白吃你的?” 那店主人道:“不卖你就是不卖你,你奈我何?” 韦小宝听了,跳起身来,叉开五指,往店主人脸上只一掌,把那店主人打个踉跄,直撞过那边去。 那对席的大汉见了大怒,看那店主人时00,打的半边脸都肿了,半日挣扎不起。 那大汉跳起身来,指定韦小宝骂道: “你这个外乡人好不依本分,却怎地便动手动脚的!” 韦小宝耻笑道:“我自打他,干你甚事!” 那大汉怒道: “我好意劝你,你这鸟人敢把言语伤我!” 韦小宝听得大怒,便把桌子推开,走出来喝道: “你那厮说谁?” 那大汉笑道: “你这鸟人要和我厮打,正是来太岁头上动土!” 那大汉便点手叫道: “你这鸟人出来!和你说话!” 韦小宝喝道:“你道我怕你,不敢打你?” 一抢抢到门边,那大汉便闪出门外去。 韦小宝赶到门外,那大汉见韦小宝风流雄壮、精神抖擞,哪里敢轻敌,便做个门户等着他。 韦小宝抢入去,接住那汉手,那大汉却待用力跌韦小宝,怎禁得韦小宝手段,就手一扯,扯入怀来,只一拨,拨将去,恰似放翻小孩儿的一般,哪里做得半分手脚。 那三四个村汉看了,手颤脚麻,怎敢敢上前来。 韦小宝踏住那大汉,提起拳头来,只打实落处,打了二三十拳,就地下提起来,望门外溪里只一丢。 那三四个村汉叫声苦,不知高低,都下溪里来救起那大汉,就搀扶着投南去了。 这店主人吃了这一掌,打得麻了,动弹不得,自入屋后去躲避了。 韦小宝得意道:“好呀!你们都去了,老爷却吃酒肉!” 把个碗去白盆内舀那酒来只顾吃,桌子上那对鸡、一盘子肉,都未曾吃动。 韦小宝赶路三天,吃喝极少,这一刻见到酒肉,不禁急了,且不用箸,双手扯来任意吃。 没半个时辰,把这酒肉和鸡都吃个八分,韦小宝喝的有些迷醉,便出店门,沿溪而走。 正走时,岸上侧首墙边转出一伙人来,当先一个大汉,头戴毡笠子,身穿鹅黄纻丝衲袄,手里拿着一条梢棒,背后十数个人跟着,都拿木杷白棍。 其中一个人指道: “这溪边走的鸟人,便是打了小哥哥的,如今小哥哥寻不见大哥哥,自引了二三十个庄客径奔酒店里捉他去了,他却来到这里!” 说犹未了,只见远远地,此前那个吃打的汉子,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提着一条朴刀,背后引着三二十个庄客,都是有名的汉子,正是叫做: 长王三,矮李四,急三千,慢八百,笆上粪,屎里蛆,米中虫,饭内屁,鸟上刺,沙小生,木伴哥,牛筋等。 这一二十个尽是为头的庄客,其余的人皆是村中好手,都拖枪拽棒,跟着那个大汉吹风胡哨来寻韦小宝。 赶到墙边见了,那汉指着韦小宝,对那穿鹅黄袄子的大汉道: “这个鸟汉子正是打兄弟的。” 那个大汉道: “且捉这厮,去庄里细细拷打。” 那汉喝声:“下手!” 三四十人一发上。 韦小宝见对方人多势众,不由得后悔起来: 都怪饿的厉害,又吃醉了酒,一时兴起打伤了人! 眼下后悔已是不能,但不妨且问问对方是个谁! 韦小宝被众汉子团团围在中间,怒道: “怎地?人多欺负人少?” 只见这为首的两个大汉怒道: “今日和邻庄三四个相识,在前面小路店里吃三杯酒,叵耐你这个鸟人来寻闹,把我兄弟痛打了一顿,又将来撺在水里,头脸都磕破了,险不冻死,却得相识救了回来。” “归家了换了衣服,带了人再去寻你,那你这厮把我酒肉都吃了,今日不把你吊起来打,如何出得了我兄弟的恶气!” 那个吃打伤的大汉道: “跟他废什么话!这鸟人打得我一身伤损,不着一两个月将息不起,不如把这鸟人一顿打死了,一把火烧了罢,才与我消得这口恨气!” 吃打的汉子说罢就要来打韦小宝,只是他兄弟说道: “贤弟且休打,待我问他一问,这人也像是是一个好汉。” 韦小宝却先反问道: “此间是何处?” 那两个兄弟回道: “乃是白虎山!” “白虎山?” 韦小宝皱眉回忆了起来: 这白虎山不是宋江徒弟孔明、孔亮的地盘?这两个好汉长得一般像,该不是正是这两人? 那两个兄弟看韦小宝发呆,立时耻笑道: “怎地怕了?还未知道我兄弟两个大名就害怕至此,要是说出大名来岂不是吓死了你这鸟人?哈哈哈哈!” 其余汉子跟着哄笑,韦小宝却试探性地问道: “你们两个莫不是唤作独火星孔亮、毛头星孔明的好汉?” 那两个汉子吃了一惊,暗忖道: 他如何知晓我兄弟二人? 第六十六章 清风山 两兄弟便便问道: “你如何我们兄弟二人大名?” 韦小宝却更是不怕了,卷起手0的便是!” 那穿鹅黄袄子的并吃打的汉子孔明、孔亮尽皆吃惊,连忙问道: “你和汉子莫不是我师父的兄弟?” 韦小宝故意问道: “你师父是谁?” 孔明、孔亮恭敬回道: “我师父便是山东及时雨宋江!” 韦小宝点头道: “宋江?他如何是你们师父?他正在我玉面小白龙韦小宝手下做事!” 孔明、孔亮这才解释了起来: 此间便是白虎山,这庄便是孔太公庄上,此前这里孔太公屡次使人去找宋江来此拜会。 恰才和韦小宝相打的便是孔太公小儿子,因他性急,好与人厮闹,到处叫他做独火星孔亮。 这个穿鹅黄袄子的便是孔太公大儿子,人都叫他做毛头星孔明。 因他们两个个好习枪棒,却是宋江在这里时点拨他们兄弟些个,以此叫宋江做师父。 韦小宝又把自己的事从头备细告诉了孔明、孔亮一遍,尤其是收服打虎武松、令他们的师父宋江来投靠一事。 孔明、孔亮两个听了大惊,扑翻身便拜,韦小宝慌答礼道: “却才甚是冲撞。休怪,休怪!” 孔明、孔亮道: “我弟兄两个有眼不识泰山,万望恕罪!” 韦小宝拜谢了,孔明、孔亮两个想着韦小宝名声在宋江和武松之上,必然是山东第一真好汉,一时激动,便请着韦小宝上了孔家庄,对于之前之事,分明是韦小宝错了,可他们两个一直认错。 待韦小宝行至孔家庄,孔家兄弟请出孔太公,都相见了,孔太公置酒设席管待,不在话下。 当晚孔明邀韦小宝同榻,叙说往日之事,韦小宝悄悄把智取生辰纲、如何对付狗官陈清泉的事情说了,孔明听得心内喜悦,久久不眠。 韦小宝次日天明起来,都洗漱罢,出到中堂,相会吃早饭。 孔明自在那里相陪,孔亮捱着疼痛,也来管待,孔太公便叫杀羊宰猪,安排筵宴。 是日,村中有几家街坊亲戚都来相探,又有几个门下人亦来谒见,韦小宝心中大喜。 当日筵宴散了,孔家兄弟问韦小宝道: “韦大哥今欲要往何处去?” 韦小宝如实道: “去东京办些事情,我不瞒你说,我来白虎山前,我家近日有书来,说道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他,每每寄书来与我和宋公明哥哥,千万教我去寨里住几时。” “昨日我问了你们庄上一个庄客,此间又离清风寨不远,我这两日正待要起身去,顺便走一遭,结交一番花荣兄弟,至今未曾起程。” 孔氏兄弟道: “哥哥既有此心去清风寨,我等兄弟自不会阻拦,你只相陪我住几日了去。” 韦小宝见孔氏兄弟热烈,推说不过,自此两个在孔太公庄上,一住过了两日之上,韦小宝要行,相辞孔太公父子。 孔明、孔亮哪里肯放,又留住了两日日,宋韦小宝坚执要行,孔太公苦留不住,只得安排筵席送行了。 次日,韦小宝要行时,想着从这里骗些路费,自己也好省钱,故而假装丢失了东西: “哎呀,我来的路上带了三百两路费,怎地寻不见了?” 孔家兄弟及太公纷纷询问在哪里丢的,韦小宝推说不知,孔太公便拿出三百五十两纹银赠与韦小宝,权当是路费。 韦小宝假意推却不受,孔太公父子哪里肯,只顾将来拴缚在包裹里,韦小宝只能假意受了,心里耻笑道: 这在山东地界,打着宋江的招牌就是好用,还好我当时把宋江请到了我阳谷县当了县尉,天下好汉还当是山东及时雨来投奔我的,使得我的名声胜过了宋江,哈哈哈哈! 韦小宝自鸣得意一阵,整顿了衣服、器械,带上毡笠子,辞别了孔太公。孔明、孔亮叫庄客背了行李,弟兄二人直送了二十馀里路,拜辞了韦小宝。 韦小宝自把包裹背了,说道: “不须庄客远送,我自去了。” 孔明、孔亮相别,自和庄客归家,韦小宝便去了清风寨打秋风,不在话下。 且说韦小宝自别了孔氏兄弟,转身投东,望清风山路上来,又自行了几日,却早远远的望见清风山,看那山时,只见: 八面嵯峨,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盖,杈枒老树挂藤萝。瀑布飞流,寒气逼人毛发冷;巅崖直下,清光射目梦魂惊。 韦小宝看了前面那座高山生得古怪,树木稠密,心中欢喜,观之不足,贪走了几程,不曾问的宿头。 看看天色晚了,韦小宝内心惊慌,肚里寻思道: “若是胡乱在林子里歇一夜,倘或走出一个毒虫虎豹来时,如何抵挡?却不害了性命。” 只顾望东小路里撞将去,约莫走了也是一更时分,心里越慌,看不见地下,跴了一条绊脚索。 树林里铜铃响,走出十四五个伏路小喽啰来,发声喊,把韦小宝捉翻,一条麻索缚了,夺了朴刀、包裹,吹起火把,将韦小宝解上山来。 韦小宝只得叫苦,却早押到山寨里,他在火光下看时,四下里都是木栅,当中一座草厅,厅上放着三把虎皮交椅,后面有百十间草房。 小喽啰把韦小宝捆做粽子相似,将来绑在将军柱上,有几个在厅上的小喽啰说道: “大王方才睡,且不要去报,等大王酒醒时,却请起来,剖这牛子心肝做醒酒汤,我们大家吃块新鲜肉。” 韦小宝被绑在将军柱上,心里寻思道: 这是哪个大王?须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且看看,若是相熟的,必须利用宋江名声打些秋风,这一路多骗些钱才是正事! 只见小喽啰点起灯烛荧煌,韦小宝动弹不得,只把眼来四下里张望,低了头叹气。 约有二三更天气,只见厅背后走出个小喽啰来,叫道: “大王起来了!” 便去把厅上灯烛剔得明亮,韦小宝偷眼看时,见那个出来的大王,头上绾着鹅梨角儿,一条红绢帕裹着,身上披着一领枣红纻丝衲袄,便来坐在当中虎皮交椅上。 第六十七章 收服清风山三兄弟! 看那大王时,生得这般模样: 赤发黄须双眼圆,臂长腰阔气冲天。 江湖称作锦毛虎,好汉原来去姓燕。 韦小宝眯着眼睛看时,回想起了水浒传中所写: 那个好汉祖贯山东莱州人氏,姓燕名顺,别号锦毛虎。 原是贩羊马客人出身,因为消折了本钱,流落在绿林丛内打劫。 这厮莫不是燕顺? 那燕顺酒醒起来,坐在中间交椅上,问道: “孩儿们哪里拿的这个牛子?” 小喽啰答道: “燕大王,孩儿们正在后山伏路,只听得树林里铜铃响,原来这个牛子独自个背些包裹,撞了绳索,一跤绊翻,因此拿得来献与大王做醒酒汤。” 韦小宝听了更加确定: 清风寨附近的清风山有三个好汉,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既然是燕大王,那便是锦毛虎燕顺,我正愁到了东京,买官的钱不够,既然你们非要“请”我来,那我便要讹诈你们了! 燕顺道: “正好,快去与我请得二位大王来同吃。” 小喽啰去不多时,只见厅侧两边走出两个好汉来。 左边一个五短身材,一双光眼,正是: 驼褐衲袄锦绣补,形貌峥嵘性粗卤。 贪财好色最强梁,放火杀人王矮虎。 韦小宝盯着那矮子打量,按照水浒传所写回忆道: 这个矮子祖贯两淮人氏,姓王名英。 为他五短身材,江湖上叫他做矮脚虎。 原是车家出身,为因半路里见财起意,就势劫了客人,事发到官,越狱走了,上清风山,和燕顺占住此山,打家劫舍。 日后把扈三娘嫁给这厮?我却不答应,扈三娘这等美人必然是我韦小宝的! 再看左边这个生的白净面皮,三牙掩口髭须,瘦长膀阔,清秀模样,也裹着顶绛红头巾,正是: 绿衲袄圈金翡翠,锦征袍满缕红云。 江湖上英雄好汉,郑天寿白面郎君。 韦小宝又盯着那汉子回忆道: 这个好汉祖贯浙西苏州人氏,姓郑,双名天寿,为他生得白净俊俏,人都号他做白面郎君。 原是打银为生,因他自小好习枪棒,流落在江湖上,因来清风山过,撞着王矮虎,和他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败。因此燕顺见他好手段,留在山上,坐了第三把交椅。 当下三个头领坐下,王矮虎便道: “孩儿们,正好做醒酒汤,快动手取下这牛子心肝来,造三分醒酒酸辣汤来。” 只见一个小喽啰掇一大铜盆水来,放在韦小宝面前,又一个小喽啰卷起袖子,手中明晃晃拿着一把剜心尖刀。 那个掇水的小喽啰便双手泼起水来,浇那韦小宝心窝里。 原来但凡人心都是热血裹着,把这冷水泼散了热血,取出心肝来时,便脆了好吃。 那小喽啰把水直泼到韦小宝脸上,韦小宝见到了时候,故意叹口气大声喝道: “可惜我韦小宝死在这里!” 燕顺亲耳听得“韦小宝”三字,便喝住小喽啰道: “且不要泼水!” 燕顺问道: “他那厮说什么韦小宝?” 小喽啰答道:“这厮口里说道:‘可惜韦小宝死在这里!’” 燕顺便起身来问道: “兀那汉子,你认得韦小宝?” 韦小宝高傲道: “只我便是韦小宝。” 燕顺走近跟前又问道: “你是哪里的韦小宝?” 韦小宝答道: “我是东平府阳谷县做知县的韦小宝。” 燕顺道: “你莫不是收留了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手下有打虎好汉武松的韦小宝?” 韦小宝故意疑惑道:“你怎得知?我正是韦小宝。” 燕顺听罢,吃了一惊,便夺过小喽啰手内尖刀,把麻索都割断了,便把自身上披的枣红纻丝衲袄脱下来,裹在韦小宝身上,抱在中间虎皮交椅上,唤起王矮虎、郑天寿快下来,三人纳头便拜。 韦小宝走下来答礼,故意问道: “三位壮士何故不杀小人,反行重礼?此意如何?” 那三个好汉一齐跪下,燕顺道: “小弟只要把尖刀剜了自己的眼睛!原来不识好人,一时间见不到处,少问个缘由,争些儿坏了义士。” “若非天幸,使令仁兄自说出大名来,我等如何得知仔细!小弟在江湖上绿林丛中走了十数年,也只久闻得贤兄仗义疏财、济困扶危的大名,只恨缘分浅薄,不能拜识尊颜,今日天使相会,真乃称心满意。” 韦小宝看着眼前这些蠢汉,听了自己名字便下跪磕头,心中欢喜不已: 寻常人去了强盗窝,那都是哭天抢地,避之不及,唯我韦小宝求之不得! 这些去处都是我韦小宝骗钱的好地方,哈哈哈哈! 韦小宝再又答道: “量小宝有何德能,教足下如此挂心错爱。” 燕顺真诚道: “我等听闻小宝兄弟礼贤下士,结纳豪强,名闻寰海,谁不钦敬!” “梁山泊近来如此兴旺,四海皆闻,曾有人说道,尽出仁兄之赐,不知仁兄独自何来,今却到此?” 韦小宝信口胡诌,只说因宋太公近来要做大寿,自己要去东京给宋江老爹宋太公买寿礼,这才路过清风山要去东京,一一备细说了。 三个头领大喜,随即取套衣服与韦小宝穿了,一面叫杀牛宰马,连夜筵席。当夜直吃到五更,叫小喽啰伏侍韦小宝歇了。 次日辰牌起来,诉说路上许多事务,韦小宝自到清风山住了五七日,每日好酒好食管待,不在话下。 当时契约中旬,快到了中元节坟,只见小喽啰山下报上来说道: “大路上有一乘轿,七八个人跟着,挑着两个盒子去坟头化纸。” 王矮虎是个好色之徒,见报了,想此轿子必是妇人,便点起十小喽啰,便要下山。 韦小宝一听,想着按照水浒传所写,该是清风寨刘知寨的美艳妇人,亦是个人间尤物,多日未曾碰过女人,今日不妨顺势将其享用了。 韦小宝假意阻拦,可他和燕顺哪里拦当得住,王矮虎绰了枪刀,敲一棒铜锣,下山去了,韦小宝、燕顺、郑天寿三人自在寨中饮酒。 第六十八章 再盯上刘高之妻! 那王矮虎去了约有三两个时辰,远探小喽啰报将来说道: “王头领直赶到半路里,七八个军汉都走了,拿得轿子里抬着的一个妇人,只有一个银香盒,别无物件财帛。” 韦小宝端着酒杯暗笑道: 快把这妇人带来,好让我享用! 燕顺问道: “那妇人如今抬在那里?” 小喽啰道: “王头领已自抬在山后房中去了。” 燕顺大笑不止,韦小宝一急之下立刻阴阳怪气道: “原来王英兄弟要贪女色,不是好汉的勾当。” 燕顺道:“这个兄弟诸般都肯向前,只是这些毛病。” 韦小宝拉拢道:“二位和我同去劝他。” 燕顺、郑天寿只当韦小宝为王矮虎好,便引了韦小宝,直来到后山王矮虎房中,推开房门,只见王矮虎正搂住那妇人求欢。 见了三位入来,慌忙推开那妇人,让三位坐,韦小宝看那妇人时,只见模样: 身穿缟素,腰系孝裙,不施脂粉,自然体态妖娆,懒染铅华,生定天姿秀丽。 云鬟半整,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愁,有闭月羞花之貌,恰似嫦娥离月殿,浑如织女下瑶池。 “好个美艳的人妻!” 韦小宝用手捂住嘴舔了一下嘴巴。 再看那妇人,便质问道: “娘子,你是谁家宅眷?这般时节出来闲走,有甚么要紧?” 那妇人含羞向前,深深地道了三个万福,便答道: “侍儿是清风寨知寨的浑家,为因母亲弃世,今得小祥,快到中元节,特来坟前化纸,哪里敢无事出来闲走,告大王垂救性命!” 韦小宝听罢,故作吃了一惊,肚里寻思道: 若是我来享用这美艳人妻,须找个好的由头,只说是花荣之妻,教燕顺、郑天寿、王矮虎无话可说! 韦小宝主意已定,故意再问道: “你丈夫花知寨如何不同你出来上坟?” 那妇人下一吓得慌乱,不知韦小宝在帮她,便如实回道: “告大王,侍儿不是花知寨的浑家。” 韦小宝再度暗示道: “你恰才说是清风寨知寨的恭人(妻子)。” 那妇人便如实解释道: “大王不知,这清风寨如今有两个知寨,一文一武,武官便是知寨花荣,文官便是侍儿的丈夫知寨刘高。” 韦小宝再又寻思道: 这蠢女人该是吓傻了,若是顺从了我的意思,只说花荣乃宋江兄弟,燕顺、郑天寿、王矮虎必然放人,可这般说了,教我如何是好? 韦小宝便对王矮虎说道: “兄弟有句话说,不知你肯依么?” 王英道: “哥哥有话,但说不妨。” 韦小宝严肃道: “但凡好汉,犯了‘溜骨髓’三个字的,好生惹人耻笑,我看这娘子说来,是个朝廷命官的恭人,怎生看在下薄面并江湖上大义两字,放他下山回去,教他夫妻完聚如何?” 王英急道: “哥哥听禀,王英自来没个押寨夫人做伴,况兼如今世上都是那大头巾弄得歹了,哥哥管他则甚!胡乱容小弟这些个。” 韦小宝便冷着脸呵斥道: “贤弟若要压寨夫人时,日后小宝拣一个停当好的,在下纳财进礼,娶一个伏侍贤弟。” “只是这个娘子,是我韦小宝手下宋江朋友花荣同僚正官之妻,怎地做得人情,放了他则个。” 燕顺、郑天寿对韦小宝、宋江早已仰慕已久,便对韦小宝道: “哥哥休要为了女人生气!。” 韦小宝有些愠怒道: “我今日非要救这妇人不可!” 燕顺见韦小宝坚意要救这妇人,因此不顾王矮虎肯与不肯,燕顺喝令轿夫抬了去。 “且慢!” 韦小宝立刻阻止,燕顺、郑天寿、王矮虎不解道: “哥哥还要作甚?” 韦小宝捋着胡子道: “且先押解在我的房间,待与兄弟们团聚之后我亲自送她下山,免得王矮虎兄弟半路又劫了去!” 王矮虎见韦小宝都这般说了,只能乖乖听话。 那妇人听了这话,插烛也似拜谢韦小宝,一口一声叫道: “谢大王!” 韦小宝得意笑道: “这位娘子,你休谢我,我不是山寨里大王,我自是阳谷县客人。” 那妇人拜谢了便被押到宋江的房间,两个轿夫也得了性命,等着夜里抬着那妇人下山去。 这王矮虎又羞又闷,只不做声,被韦小宝拖出前厅,劝道: “兄弟,你不要焦躁,我让宋江日后好歹要与兄弟完娶一个,教你欢喜便了,便是我失信于你,宋江也不会不失信。” 燕顺、郑天寿都笑起来,王矮虎一时被韦小宝以礼义缚了,虽不满意,敢怒而不敢言,只得陪笑,自同韦小宝在山寨中吃筵席。不在话下。 韦小宝见王矮虎暗中不喜,便用言语来逗弄他,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把王矮虎唬得一愣一愣。 见王矮虎欢喜,韦小宝心中只想着刘高的美艳妻子,便把燕顺、郑天寿、王矮虎使劲灌酒,只把他们三人灌的如同烂泥相似。 韦小宝看着烂醉不醒的燕顺、郑天寿、王矮虎询问道: “兄弟我这就送刘高妻子下山了,如何?” “……” 燕顺、郑天寿、王矮虎只是烂醉说着胡话,韦小宝见时机成熟,对着左右喽啰道: “孩儿们,把你们家大王送去睡了,我去送刘高夫人下山,送往便回来!” 那些喽啰知晓韦小宝在江湖上的地位,便是他们的三个大王都来跪舔,更别说他们了,只把韦小宝的话当做圣旨。 “是了,韦大官人。” 六个喽啰抬着燕顺、郑天寿、王矮虎返回各自房间,韦小宝对着一个喽啰询问道: “小哥,不知刘高妻子押在何处?” 那喽啰便带着韦小宝去了关押刘高妻子的房间,快要到跟前时,韦小宝突然停步对着那喽啰道: “你这汉子长得太过凶恶,恐怕吓到了那妇人,你且去叫来一同抓来的轿夫,山寨门口等着,我亲自请那妇人下山。” 那喽啰自然不敢违背,便乖乖去了。 韦小宝观察一番,见天色已黑,左右无人,便大喇喇地走进了关押刘高妻子的房间,从里面关了。 第六十九章 写书 刘高妻子一看韦小宝来了,还以为要放她,便立刻下跪求道: “大王莫不是要来放了妾身?” 韦小宝走到刘高妻子之前,盯着这妇人脸蛋、身材打量一番,不觉看的失神,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好个美艳的妻子!” 刘高妻子一看韦小宝现在这好色淫荡模样比之此前正人君子,简直变了一个模样,不觉有些吃惊: “大王说的什么?妾身却是不懂。” 韦小宝也不急着调弄这刘高妻子,最懂女人的他一眼就看的出来似这种在水浒传中忘恩负义、蛇蝎女人不能用强,否则必然怀恨在心,故此,韦小宝等着这妇人自己投怀送抱。 韦小宝坐在一个椅子上,端起刘高妻子喝过的茶杯慢慢品了起来,不急不慢道: “夫人说的是,我正是来送你下山的。” 刘高妻子又跪到韦小宝身前,抓着韦小宝膝盖求道: “求大王现在就放我下山!” 韦小宝突然摇头耻笑: “放你下山容易,只是须把老爷(我)伺候好了方可下山!” 刘高妻子看着道貌岸然的韦小宝迟疑道: “大王白天时可不是这般模样啊!” 韦小宝厚颜无耻地解释道: “小娘子现在看到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刘高妻子有些怕了,立刻往后缩了一缩,盯着人面兽心的韦小宝诧异道: “大王,要留下妾身什么?您白天可说的是随意下山,不须留下什么。” 韦小宝却浪笑着诡辩道: “对啊,白天你下上不须留下什么,可如今都到了夜里,自然要留下什么,还不把老爷来伺候?” 刘高妻子便见韦小宝这般无耻,半吓唬半求道: “大王,妾身可是清风寨刘高的妻子,你若对我动了邪心,我家官人可不饶你啊,还是快把妾身送下山去。” 韦小宝继续悠然喝茶,慢悠悠的说道: “莫说你是小小的清风寨知寨刘高的妻子,你便是当今皇后,我韦小宝有何不敢!” “你休要吓唬我,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可愿伺候老爷?” 刘高妻子虽然是忘恩负义之人,但也是忠贞之人,虽然不敢回答,但缩在地上微微摇头,示意坚决不从。 “我韦小宝还拿捏不了个你?小蹄子,且看我韦小宝手段!” 韦小宝得意奸笑一下,随即悠然地放下茶杯,也不看刘高妻子,仰头盯着房梁淡然道: “那你便下山去。” 刘高妻子没想到就这般容易说服了韦小宝,便对着韦小宝连续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起来下山去。” 韦小宝走到前亲自搀扶去了刘高妻子,刘高妻子转身之际,韦小宝轻轻捏了一下刘高妻子,吓得刘高妻子直接往门外跑。 韦小宝却更不着急,继续坐下来品茶,待刘高妻子准备夺门而出之际,韦小宝突然说道: “小娘子,你就不疑惑我为何这般轻松放你下山?” 刘高妻子心中也一直好奇,见韦小宝一问,突然愣了一下,回头问道: “该是大王菩萨的心肠,佛陀的心思!” “哈哈哈哈!” 韦小宝摇头浪笑: “非也,非也,你自下山去,你前脚走,我后脚便让孩儿们去清风寨见人就说刘高妻子被清风山的强人夺了去,被山上的孩儿们尽是受用了一番。” “届时,不知道你家官人刘高如何是想?不知小娘子你是自杀还是被休妻?哈哈哈哈!” “好歹毒的计策!” 刘高妻子这才明白韦小宝为何这般轻松放她下山去了,被韦小宝一吓唬,刘高妻子又不是傻子,怎敢离开这房间半步。 便乖乖的跪在韦小宝身旁仰望着他的得意面容求道: “求大王好心,千万别害了妾身性命。” 韦小宝直接把茶水泼在刘高妻子头上,怒斥道: “贱人!当真是个贱骨头,与你好说你却不从,我给你两个选择,现在与老爷勾在一处,然后放你下山,若是不从,我便强行派人送你下山,你自己选。” 刘高妻子一边擦着脸上热茶,一边低头思忖,心中只暗暗叫苦: 外面都说山东第一好汉韦小宝乃是仁义无双之人,怎地这般无耻的紧!我若不从,依着他的毒计,我便是不自杀也要被刘高那厮亲手杀了!苦也!苦也! 韦小宝见刘高妻子还在犹豫,便假意对外喝道: “孩儿们,请刘高妻子下山!” “且慢!” 刘高妻子立刻起身堵住韦小宝嘴巴制止,哭丧着脸求道: “大王休要如此,为保性命,小女子便从了老爷。” 韦小宝淡淡一笑,这才贪婪的盯着刘高妻子身材命令道: “褪去!褪去!” 刘高妻子知晓想要活命也只能从了韦小宝,故而百般讨好韦小宝,闭着眼睛自是乖乖褪去,幽幽说道: “那,你想怎样?” 刘高妻子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韦小宝探出脑袋,凑在刘高妻子耳边轻声说道: “我想要教你那勾当!” “哪个勾当?” 刘高妻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大手环上了她的腰肢,在刘高妻子惊呼声中将她搂在怀中。 做那勾当,寻常之人只有一种手段,可韦小宝颇有心得。 像这种刘高妻子外面抗拒,内心火热放浪之人,就要用全部手段方可令其乖乖听话。 好一番施展那勾当,大威能,真个是金刀入红账,待韦小宝与刘高妻子勾的圆满,刘高妻子本来是为了早些下山,故意讨好韦小宝,谁料到,这韦小宝又是惯会弄此事的,把刘高妻子料理的只是受用。 (求打赏!) 第七十章 来见花荣! 此刻对韦小宝有了新的认识,主动躺在韦小宝怀中仰慕道: “我家那汉子说是刘高,不如叫刘小,官人虽然叫韦小宝,但在妾身看来,该叫韦大宝才是。” 韦小宝把手抵在骚情的刘高妻子鼻尖道: “上瘾了不是?且赶紧下山去。” 刘高妻子却摇头扭捏道: “此事不急,妾身也曾听闻大官人乃是仁义传播四海的英雄豪杰,正人君子,怎地如今一看,却是一个道貌岸然好色无边的衣冠禽兽?” 韦小宝却无所谓地笑着解释道: “英雄豪杰是我,银冠禽兽也是我,只要能让我获利最多,说我什么都行,哈哈哈哈!” 刘高妻子靠在韦小宝脖颈享受道: “官人真是坏透了。” 韦小宝断然没想到自己只施展了一成功力,便让这妇人欲罢不能,前面还哭着闹着非要下山,现在竟然舍不得走了。 可他不想让别人知晓此事,免得坏了自己的好名声,便催促着刘高妻子下山去。 待带着刘高妻子到了山寨口,韦小宝骑了一匹马亲自押护送,刘高妻子上了轿子,那两个轿夫因此得以活命,抬着轿子,飞也似走,只恨爷娘少生了两只脚。 行至半路,韦小宝直觉在这山路骑马甚是不爽,极其颠簸,便命令那两个轿夫停下,把马缰绳栓在轿夫身上,自己进入轿子里了,又教刘高夫人写了一番书法,欲罢不能,随着山路一起上下左右颠簸。 只因那两个轿夫侥幸活了性命,心中是又惊又急又怕,哪里管许多,只是抬着轿子奔跑。 待下了清风山,韦小宝这才出了轿子,与那刘高妻子恋恋不舍而别。 韦小宝自回了清风山山寨,刘高妻子往清风寨去了。 且说清风寨军人一时间被掳了恭人去,只得回来,到寨里报与刘知寨,说道: “恭人被清风山强人掳去了。” 刘高听了大怒,喝骂去的军人不了事,如何撇了恭人!大棍打那去的军汉。 众人分说道: “我们只有五七个,他那里三四十人,如何与他敌得?” 刘高喝道: “胡说!你们若不去夺得恭人回来时,我都把你们下在牢里问罪!” 那几个军人吃逼不过,没奈何只得央浼本寨内军健七八十人,各执枪棒,用意来夺。 不想来到半路,正撞见两个轿夫抬得恭人飞也似来了。 众军汉接见恭人,问道: “怎地能勾下山?” 那妇人早就在轿中,一边跟韦小宝切磋书法,一边听韦小宝安排的话语,这时立刻说道: “那厮捉我到山寨里,见我说道是刘知寨的夫人,唬得那厮慌拜我,便叫轿夫送我下山来。” 众军汉道: “恭人可怜见我们,只对相公说我们打夺得恭人回来,权救我众人这顿打。” 那妇人道:“我自有道理说便了。” 众军汉拜谢了,簇拥着轿子便行,众人见轿夫走得快,便说道: “你两个闲常在镇上抬轿时,只是鹅行鸭步,如今却怎地这等走得快?” 那两个轿夫应道: “本是走不动,却被背后强盗们再度暴打将来。” 众人笑道:“你莫不见鬼?背后哪里有人?” 轿夫方才敢回头,看了道: “哎也!是我走的慌了,脚后跟只打着脑杓子。” 众人都笑,簇着轿子,回到寨中。 刘知寨见了大喜,便问恭人道: “你是谁人救了你回来?” 那妇人按照韦小宝交代欺诈道: “便是那厮们掳我去,不从奸骗,正要杀我,见我说是知寨的恭人,不敢下手,慌忙拜我,却得这许多人来抢夺得我回来。” 刘高听了这话,便叫取十瓶酒、一口猪赏了众人,不在话下。 且说韦小宝自救了那妇人下山,又在山寨中住了两日日,思量要来去花知寨那里骗钱,当时作别要下山。 三个头领苦留不住,做了送路筵席饯行,韦小宝见时机已到,便慌忙说道: “哎呀!祸事了!我此前带了八百两纹银要给宋公明哥哥的父亲宋太公去东京买寿礼,不曾想此前被你们捉时,不小心丢了五百两银子,今日一检查,方才发现少了!这当如何是好?” 燕顺、郑天寿、王矮虎听了脸上火辣辣地疼,直觉好像被韦小宝无形扇了几巴掌,立刻跪地惭愧道: “都是我等兄弟的不是,哥哥休要急躁,不过是五百两纹银而已,兄弟们这就补上,定然不让哥哥空手而行。” 韦小宝连忙摆手拒绝道: “不可!断然不可!这是我自己丢的,与兄弟们无关。” 燕顺、郑天寿、王矮虎听了更是惭愧,各送了二百两纹银与韦小宝,韦小宝坚决不收,燕顺、郑天寿、王矮虎便把六百两纹银打缚在包裹里,韦小宝只要收着。 当日韦小宝早起来,洗漱罢,吃了早饭,拴束了行李,作别了三位头领下山。 那三个好汉将了酒果肴馔,直送到山下二十馀里官道旁边,把酒分别。 三人不舍,叮嘱道: “哥哥去清风寨回来,是必再到山寨相会几时。” 韦小宝背上包裹,拱手分别说道: “再得相见。” 唱个大喏,分手去了。 韦小宝去清风寨路上暗暗算了一下,利用宋江名声,在白虎山孔家庄骗了三百两纹银,又在清风山从燕顺、郑天寿、王矮虎三人手里骗了六百两纹银,如此便得了九百两纹银,等到了东京,自己可以用更多的钱买更大的官了。 话说这清风山离青州不远,只隔得百里来路。 这清风寨却在青州三岔路口,地名清风镇,因为这三岔路上通三处恶山,因此特设这清风寨在这清风镇上。 那里也有千人家,却离这清风山只有一站多路。当日三位头领自上山去了。 只说韦小宝独自一个,背着些包裹,迤逦来到清风镇上,便借问花知寨住处。 那镇上人答道: “这清风寨衙门在镇市中间,南边有个小寨,是文官刘知寨住宅,北边那个小寨,正是武官花知寨住宅。” 第七十一章 来见花荣、 韦小宝听罢,谢了那人,便投北寨来,到得门首,见有几个把门军汉,问了姓名,入去通报。 只见寨里走出那个年少的军官来,拖住韦小宝便拜,韦小宝却看那人生得: 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 细腰宽膀似猿形。,能骑乖劣马,爱放海东青。 百步穿杨神臂健,弓开秋月分明。雕翎箭发迸寒星。0 人称小李广,将种是花荣。 出来的年少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清风寨武知寨小李广花荣。 韦小宝见了,看那花荣,怎生打扮?只见: 身上战袍金翠绣,腰间玉带嵌山犀。 渗青巾帻双环小,文武花靴抹绿低。 花荣见韦小宝,拜罢,喝叫军汉接了包裹,扶住韦小宝,直至正厅上,便请韦小宝当中凉床上坐了。 花荣又纳头拜了四拜,起身激动道: “哥哥在上,兄弟花荣乃宋江好兄弟,自从别了宋公明哥哥之后,屈指又早五六年矣,常常念想。” “近日听得宋公明哥哥投奔了阳谷县双杰之玉面小白龙韦小宝麾下当了官正经官吏,兄弟便对韦大官人十分仰慕。” “今日天赐,虽未曾见到宋公明哥哥,但幸得韦哥哥到此,相见一面,大称平生渴仰之思。” 说罢又拜,韦小宝心中耻笑这宋江的名声在山东就是好用,赶紧起身扶住道: “贤弟休只顾讲礼,请坐了,听在下告诉。” 花荣斜坐着,韦小宝本想讹诈一番花荣,当做路上的盘缠,却不想花荣是个好官,不想讹诈自家兄弟,便隐去这一节,把孔太公庄上遇见孔氏兄弟、清风山上被捉遇燕顺等事,还有去东京办事,细细地都说了一遍。 花荣听罢,答道: “兄长如此多磨难!今日幸得仁兄到此,且住数日,却又理会,再去东京办事不迟。” 韦小宝道: “我本来不来这清风寨,只因宋公明哥哥在我耳边今日说花荣的好,明日说花荣的好,听得我耳朵都聋了。” “恰好要去东京办事,在下也特地要求贤弟这里走一遭。” 花荣听了大喜,如实道: “韦家哥哥自打请宋公明哥哥去了阳谷县后,名声响彻大宋,乃我山东第一好汉,我花荣仰慕至极,今日能来实乃花荣三生之幸。” “后闻知,兄长在白虎山孔太公庄上,也特地要差人请兄长来此间住几时。今蒙仁兄不弃到此,只恨无什么罕物管待。” 便请韦小宝去后堂里坐,唤出浑家崔氏来拜伯伯。 拜罢,花荣又叫妹子花小妹出来拜了哥哥。 韦小宝定睛一看,这花荣妹子花小妹长得小家碧玉,十分漂亮,虽不如刘高妻子那般勾人,但亦是绝色女子,不觉立刻心动,心中立刻盘算道: 这花荣妹子好似海棠花一般,像极了我前世妻子沐剑屏,年岁不过十四,按照水浒所写,日后要嫁给秦明,可是眼下时间已然改变,我此来秦明必然无事,故此,不妨收了花家小妹,免得日后秦明与方腊一战死了,让这清新淡雅的花小妹当了寡妇。 韦小宝不动声色,装的一本正经,花家小妹初次见韦小宝,娇羞无比,在花荣命令之下,便请韦小宝更换衣裳鞋袜,香汤沐浴,在后堂安排筵席洗尘。 当日筵宴上,韦小宝把救了刘知寨恭人的事,备细对花荣说了一遍。 花荣听罢,皱了双眉说道: “兄长没来由救那妇人做什么?正好顺势杀人灭口,岂不美哉。” 韦小宝疑惑道: “这是为何?我听得说是清风寨知寨的恭人,因此把做贤弟同僚面上,特地不顾王矮虎相怪,一力要救她下山,你却为何这般说?” 花荣解释道: “兄长不知,不是小弟说口,这清风寨还是青州紧要去处,若还是小弟独自在这里守把时,远近强人怎敢把青州搅得粉碎!” “近日派这个穷酸书生来做个正知寨,这厮又是文官,又没本事。” “自从到任,把此乡间些少上户诈骗,乱行法度,无所不为。” “小弟是个武官副知寨,每每被这厮呕气,恨不得杀了这滥污贼禽兽!” “兄长却如何救了这厮的妇人?再者这婆娘极其不贤。” 韦小宝想起了那日夜里调教刘高妻子研习书法:狂草一事,不由得暗笑。 花荣继续怒道: “每每调拨他丈夫行不仁的事,残害良民,贪图贿赂。正好叫那贱人受些玷辱,兄长错救了这等不才的人。” 韦小宝听了欢喜不已,急急询问道: “兄弟,你说这刘高刘知寨乃是一名赃官?他夫人也是一个恶毒之人?” 花荣摇头叹息道: “正是如此,我这武将不怕死,他这文官却极其贪财,祸害了清风寨内外不少老百姓,极其可恶,而且还是他妻子唆使!更是可恶!” 韦小宝瞬间没有了内疚之感,此前还觉着威胁了刘高妻子做成了那等腌臜之事,如今看来就算是替老百姓报仇了。 再者韦小宝突然生出一条计策,一来让刘高与花荣和睦,二来让刘高切莫再坑害百姓。 花荣见韦小宝低头摸着下巴独自一个人欢喜,不解道: “哥哥在笑个什么?” 韦小宝决定先稳住花荣,自己亲自去对付刘高夫妻二人,立刻胡说八道起来: “贤弟差矣,自古道:冤仇可解不可结,他和你是同僚官,又不合活生世。亦且他是个文墨的人,你如何不谏他,他虽有些过失,你可隐恶而扬善。贤弟休如此浅见。” 花荣听了这句,觉得韦小宝有些不明就里,有些哭笑不得,道: “兄长见得极明,来日公廨内见刘知寨时,与他说过救了他老小之事。” 韦小宝点头满意道: “贤弟若如此,见常也显你的好处,只听哥哥的,我自有计较。” 花荣夫妻几口儿,朝暮精精致致供茶献酒供食,伏侍韦小宝,韦小宝见花小妹乃正经女子,并未用浪言调和,只是默默眉目传情,看的未经人事的花小妹好不娇羞。 第七十二章 与花小妹看灯 当时就晚,花荣安排床帐在后堂轩下,请韦小宝安歇,次日,又备酒食筵宴管待。 韦小宝自到花荣寨里,吃了两日酒,花荣手下有几个体己人,一日换一个,拨些碎银子在他身边,每日教相陪韦小宝去清风镇街上观看市井喧哗,村落宫观寺院,闲走乐情。 韦小宝求之不得,此前答应刘高妻子自己不会再出现在清风山、清风寨、青州,免得和她做下的勾当被她男人知晓,韦小宝也急着去东京买官。 可自打从花荣嘴里知晓这刘高夫妻二人的恶行之后,韦小宝正欲再见刘高妻子,便默默答应了。 自那日为始,这几个体己人相陪着闲走,邀韦小宝去市井上闲玩。 那清风镇上也有几座小勾栏并茶房酒肆,自不必说得,当日韦小宝与这体己人在小勾栏里闲看了一回,又去近村寺院道家宫观游赏一回,请去市镇上酒肆中饮酒。 临起身时,那体己人取银两还酒钱,韦小宝哪里肯要他还钱,却自取碎银还了。 韦小宝最会做人,待归来,又不对花荣说,那个同去的人十分欢喜,又落得银子,又得身闲。 自此,每日拨一个相陪,和韦小宝缓步闲游,又只是韦小宝使钱。 自从到寨里,无一个不敬他的,无一个不爱他的,只把韦小宝来夸。 韦小宝在花荣寨里住了将及七日有余,恰逢一个宋朝节日看灯节。 只因今年清风寨乃至于青州风调雨顺,想来秋时,必然是一个大丰收。 故而这这清风寨镇上居民商量放灯一事以来庆贺,准备庆赏一番,科敛钱物,去土地大王庙前扎缚起一座灯山,上面结采悬花,张挂五七百碗花灯。 家家门前扎起灯棚,赛悬灯火,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虽然比不得京师,只此也是人间天上。 当下韦小宝在寨里和花荣饮酒,至日,晴明得好,花荣到巳牌前后(900),上马去大堂内点起数百个军士,让晚间去市镇上看守。 又点差许多军汉,分头去四下里守把栅门,未牌时分(1500),回清风寨邀韦小宝吃点心。 韦小宝觉着今夜看灯之人极多,必能见到刘高妻子,便对花荣说道: “听闻此间市镇上今日晚点放花灯,我欲去观看观看。” 花荣答道:“小弟本欲陪侍兄长去看灯,正当其理。只是奈缘我职役在身,不能勾自在闲步同往。” “今夜兄长自与家间二三人去看灯,早早的便回,小弟在家专待,家宴三杯,以庆节日。” 韦小宝点头道:“最好。” 然后打起了花小妹的主意,拱手请道: “花荣兄弟往日把自家妹子管教的紧,今日也该放松放松,不妨与我一同去看灯,如何?” 花荣不知韦小宝的淫邪心思,只以为想带着花小妹一同玩耍,便也打烊了。 待到了天色向晚,东边推出那轮明月上来,当晚,韦小宝和花小妹、花荣家亲随体己人两个,跟随着韦小宝缓步徐行。 到这清风镇上看灯时,只见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不计其数。 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采飞白牧丹花灯,并荷花芙蓉异样灯火。 三个个人手厮挽着,护着花小妹来到土地大王庙前,看那灯山时,只见: 金莲灯,玉梅灯,晃一片琉璃,荷花灯,芙蓉灯,散千团锦绣。 韦小宝多日对花小妹眉目传情,花小妹怎能不知,正是情窦初开年纪,往日只见粗野军汉,哪里见过韦小宝这等风流人物。 且每每有和花小妹独处之时,韦小宝故意装作不小心碰到了花小妹芊芊细指和那窄窄金莲。 只因韦小宝最会弄此事,花小妹又从花荣嘴里往日听说了韦小宝往日的好,乃是山东第一真好汉,未经世事的花小妹只当是韦小宝无意为之。 却在心里暗暗把韦小宝仰慕,恨不得与韦小宝独处,在这些日子里,有时趁着花荣不在,故意来寻韦小宝,韦小宝装的无比正经,手脚却不老实,那花小妹被韦小宝调弄的花枝招展,更是欢喜,最爱这种不经意的触碰。 今日夜里,见清风镇人多,有情男女都相挽着出来,有时佳节,不觉心潮澎湃,悄悄往假意看灯的韦小宝身边靠。 韦小宝如何不知,早就暗中盯着花小妹,见花小妹趁着人多夜色深,主动来靠,韦小宝便大着胆子厚颜无耻的把花小妹的芊芊细手握在手里。 花小妹先是一惊,再又一喜,然后十分欢喜,刚好人多拥挤,谁也看不到韦小宝早与花小妹把手牵在一处。 二人以此心中默默定情,瞒天过海,谁也不知。 当下韦小宝等四人在灯山前看了一回,迤逦投南看灯。 走不过五七百步,只见前面灯烛荧煌,一伙人围住在一个大墙院门首热闹,锣声响处,众人喝采。 韦小宝与花小妹看时,却是一伙耍杂技的,花小妹还未发育长大,个子矮了韦小宝一头,人背后看不见。 而那相陪的两个体己人,只在周围看着热闹,周遭又挤了一群人来,韦小宝赶紧让花小妹站在身前,双臂抱着紧紧护住。 韦小宝身后几个人挤了一下韦小宝,韦小宝把护着的花小妹顶了一下,二人便挤在了一处。 花小妹回头看着道貌岸然的韦小宝疑惑道: “韦大哥,你腰里的什么物什这般硬邦?” 韦小宝却一本正经道: “该是护身的解腕小刀,你自不必理会,且看杂耍。” 花小妹却皱眉道: “你们都长得高高大大,我却还未长开,看不见啊!” “如此简单,我把你从后面抱起来,你不就看到见了吗?” 花小妹欢喜道: “如此有劳韦大哥了。” 韦小宝便用双手从后面抓住花小妹的咯吱窝,轻轻抬起,花小妹这才能脱颖而出,与韦小宝一般高。 只是韦小宝的护身解腕尖刀却正好放肆起来,正是山里高峰抵云雾,刀刃恰好入裙中,只因人多不方便,只能蜻蜓点水过,花小妹这才适应,心中更加欢喜,连着身子软了起来,把刀刃都流湿了。 第七十三章 私会刘高之妻! 越是夜里,越是人多,韦小宝与花小妹看耍杂技的,身躯扭得村村势势的。 韦小宝看了,呵呵大笑。 只见这墙院里面,却是刘知寨夫妻两口儿和几个婆娘在里面看,听得韦小宝笑声,那刘知寨的老婆于灯下却认的韦小宝,心中不觉大惊: 这韦小宝不是说离开青州地界了吗?如何还敢回来? “那是……” 刘高妻子望着韦小宝轻轻托起的青春少女,正是清风寨副知寨花荣的妹妹花小妹,她也曾见过一面,看着韦小宝与花小妹那般快活,竟然还有些嫉妒,嘴里不禁幽幽道: “这个死鬼怎地和花荣妹子勾在了一处?他不是答应我离开青州再也不出现了吗?若是他告诉了花荣那厮,花荣本就与刘高关系不好,往后若是争吵之下,岂不是要把我和韦小宝的丑事说了出来?” 刘高忽的意识到了妻子盯着院外的花小妹,并未注意到韦小宝,因此询问道: “夫人,你在看谁?” 刘高妻子只想让韦小宝赶紧离开此地,想着与他见上一面,令他赶紧离开,也立刻回答: “院子里看着不如外面热闹,妾身想坐着轿子外面游玩一番。” 刘高笑道: “我正有此意,你我同行可好?” 刘高妻子态度坚决道: “夫君乃是知寨,不可轻动,万一清风镇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底下人哪里去寻你。” 刘高本就耳根子软,往日对夫人是千依百顺,故而也就同意了。 刘高妻子大喜,立刻叫了两个新的脚夫,只怕认出韦小宝来,坐着轿子便出了院子。 那轿夫抬着轿子出去时,对着院外拥挤的人群喝道: “知寨夫人出行,众人都散开!” 这一声不仅让四周拥挤之人纷纷让出路来,也令托举着花小妹的韦小宝注意到了: “这浪妇终于舍得出来了!正合我意!” 待轿夫带着轿子走的稍微远了,韦小宝便放下花小妹,对她耳边轻声道: “我与花妹买些花灯,且在这里等我!” 花小妹不知为何,不被那刀刃抵着反倒有些失落,只能低头答应。 韦小宝又命令花荣派来的体己人把花小妹好生照看好,他去去就回。 两个体己人应了,韦小宝便放心而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快步追着那轿子而去。 待跑到了轿子一旁,便故意吆喝起来: “清风山,好地方,有好汉,有骚妇,只把老爷来伺候!” 轿内的刘高之妻听了知道是韦小宝跟了来,便命令脚夫寻个人少的街巷停下。 待那两个脚夫寻了个无人的街巷,便对那两个脚夫命令道: “尔等去替妾身买个花灯来。” “是了,夫人。” 那两个脚夫留下刘高之妻一个人便去了,韦小宝便大喇喇地走到跟前,掀起了轿帘,冲着刘高之妻调戏道: “好夫人,这般想我?竟然独自一个出来,也不怕被清风山的强人再劫上山了,哈哈哈哈!” 刘高之妻慌道: “冤家,还不赶紧进来说话,不怕旁人看到了,你我都难逃官司。” 韦小宝得意洋洋钻入轿中,却不急着把讹诈刘高之妻,只是用浪言浪语把刘高妻子撩拨。 刘高之妻急着让韦小宝离开青州地界,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最好,可是架不住韦小宝色胆包天,把刘高之妻说的燥热难当,一时间有些情迷意乱。 “上瘾了?来,今日再把老爷来伺候!” 韦小宝急急如猛虎扑食,刘高之妻半推半就道: “冤家,你真是个不怕死的,那两个脚夫说话间便来了。” 韦小宝却无所谓道: “这怕个什么,老爷浑身都是胆!” 刘高之妻最后要求道: “伺候好了冤家,你可愿意彻底离开青州地界?” 韦小宝满口答应,刘高之妻便把平生本事来卖弄,可韦小宝久经情场,这些本事早已领教过不知多少回了。 刘高妻子心中愈发着急,不时就听到了脚步声,立刻停下手和嘴来,望着淡定非常的韦小宝求道: “冤家,你快走,那两个轿夫要来了!” 韦小宝却故意慢悠悠回道: “怕个什么?今日老爷我还要和你重新走一回山路!” 刘高妻子听了惊惶不已,想要把韦小宝推出去,可韦小宝胆大到竟然坐在了轿中。 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夫人,花灯买来了。” 刘高之妻本欲再支开那两个轿夫,谁能想到韦小宝可谓是胆大欺天,竟然趁着街巷昏暗,主动把手伸出去接过了花灯。 吓得那刘高之妻心脏几乎跳了出来,在轿子内低声慌乱道: “大爷,你莫不是胆子包着身躯?” 韦小宝淡定一笑: “老爷说了要与你轿中再走一回山路,当我说话放屁!” 刘高之妻愈发的害怕,跪在轿内求道: “大爷,求你走!” 韦小宝却把手抵在刘高之妻的下巴处不可置疑的命令道: “快令轿夫抬着清风镇游玩一圈,否则我立刻喊了!” “别!” 刘高之妻被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起身堵住韦小宝的嘴巴,见韦小宝执意如此,也只能心中叫苦,怎敢发作,命令轿夫抬着在清风镇游玩起来。 只是那两个轿夫觉着这轿子突然变重了,但又不敢明言,只能默默忍受。 而轿内韦小宝尽情享受,刘高之妻只求韦小宝快些受用好了,赶紧离开为妙。 两个轿夫抬着走了一段路,忽的停了下来,轿内的韦小宝命令刘高之妻询问。 刘高之妻也只能硬着头皮十分心虚的对外询问道: “你们两个不晓事理的如何敢停下轿子?” 那两个脚夫如实道: “知寨老爷骑着马带着人正好巡街,就在前面与我们遇上了。” “啊呀!” 刘高之妻尖叫一声,韦小宝却赶紧堵住她的嘴巴命令道: “休要声张!” 刘高之妻赶紧求道: “大爷,您还知道个怕?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韦小宝心里想着现在走了,必然暴露了,便不好施展那个计策,故而沉着冷静思考起来: 这刘高外面虽然是清风寨正知寨,可在内不过是个惧内的软汉,我何不利用一番? 第七十四章 当做牛头人! 韦小宝主意已定,抱着刘高之妻安抚道: “娘子休怕,只听我的,你的性命都在老爷身上!” 刘高之妻这才后悔当初跟韦小宝做了那等勾当,如今被拿捏在手里,还要把自己害死,便低声埋怨道: “大爷,你当真不怕死?你若不怕死,莫要害我了我的性命!” 正说时,就听到外面两个脚夫恭敬道: “老爷来了!” 知寨刘高率队骑马而来,走到轿子前询问道: “夫人可在里面?” 两个轿夫如实回道: “夫人是在轿内,只不过轿子好像略微重了些。” 听到这里,刘高之妻被吓的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打,那心头一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响,浑身却如重风麻木,两腿一似斗败公鸡,口里连声叫苦。 韦小宝却依旧淡定无比,他笃定了刘高这个饭桶,惧内的废物定然会被他以及刘高之妻拿捏。 “饭桶!全都是饭桶!抬个夫人便说重了些,若是抬本官,岂不是要累死尔等?” 刘高训斥着那两个轿夫,两个轿夫被吓得不敢支声,只是默默点头。 刘高之妻对着韦小宝颤声道: “冤家,这当如何是好?” 韦小宝淡淡一笑: “听我言语,必保你无事!” 刘高下了马便走轿子前走来,将要抬起轿帘的一刻,惊得那刘高之妻三魂荡荡,七魄悠悠。 韦小宝在刘高之妻耳边低声交代,正要打开轿帘的刘高之妻忽的喝道: “官人,且快上马,既然你出来巡街,那便前面带路,我这妇人也吃吃你的威风,快去。” 刘高听了便把手放下: “也好。” 如此,惧内的刘高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数个军汉,前面开路,后面便是轿子里的韦小宝与刘高之妻。 刘高之妻不成想竟然真就骗过了刘高,暂时算是躲过一劫,便对着韦小宝求道: “这一劫过去,只怕还有一劫,到时你如何下得轿子?迟早要被发现啊!” 韦小宝摩挲着刘高之妻的鬓发,得意冷静道: “休怕,把老爷伺候的开心,保你无事,你那饭桶丈夫,在我韦小宝看来,不过一三岁小儿一般好对付,如此玩弄,岂不刺激?” 刘高之妻这才放心,把韦小宝百般讨好,再把平生本事施展,而她丈夫就在前面开路,浑然不知,外面有几千人,更是不知。 韦小宝寻思道: 按照水浒所写,今夜本该是宋江被刘高之妻恩将仇报之日,不成想没来了宋江,反倒让我韦小宝当着刘高的面,把他妻子来享用,当真可笑的紧! 轿外风风火火,好不热闹,轿内更是。 待刘高带队寻完了街市,欲要返回之际,韦小宝也知道该是下轿了,便在刘高之妻耳边交代了几句,听得刘高之妻好不惶然。 “死鬼,你当真要这般行事?” 韦小宝躺在轿内以命令的口吻道: “怎地?不听我言?那我现在就把你丈夫叫进来!” “别!别!别!妾身自当听你之言!” 刘高之妻无奈,彻底被韦小宝拿捏,只能乖乖听话。 待返回时,行至一半,刘高骑马至轿子旁边,猛地掀起窗帘,只看到自己妻子面色红润,额带香汗,齿尖留精,别有一番风味。 “夫人,可玩的尽兴?若是不尽兴,咱们再逛一圈?” 刘高妻子自然是在轿内玩的尽兴,十分满足道: “官人,逛够了,自然当回去,只是妾身此前买的花灯不甚喜欢,你且率队先返回,妾身买些花灯便回去与你团聚。” 刘高有些不愿,只因害怕再度发生妻子被强人劫掠之事: “夫人,买花灯这等粗鄙之事,交给下人便好,只怕今日热闹,混入了清风山的贼寇,你又被劫走!” 刘高之妻突然怒道: “你身为清风寨知寨,还怕个寻常草寇?说出来也不怕丢人?你且自去,妾身随后就到。” 刘高无奈,只能答应,刚要放下轿帘之际,韦小宝玩心大起,在刘高之妻裙下捉弄一番,逗得刘高之妻好不瘙痒,不禁失声一声。 “哈哈哈哈,你坏死了。” 刘高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妻子: “夫人莫不是与我说话?还是与别人说话?” 刘高之妻自知失言,但依旧态度强横道: “不是与你说,难不成与死鬼说话?” “你今日倒是奇怪……” 刘高发现了自己妻子的异常,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是轿子里藏着个人,他到死也想不到,只因韦小宝胆子忒大,便是诸葛在世,恐怕也猜不到。 便有些怨愤的上了马,率队先返回了,刘高之妻探着脑袋发现自己丈夫走了,便命令那两个轿夫道: “抬本夫人到适才落轿之处!” “是了,夫人。” 两个轿夫便再度抬到了那个无人的街巷。 刘高之妻掏出一锭银子扔了出去: “再去买几个好看的花灯来,剩余的钱便是赏你们二人的。” 两个轿夫十分高兴,买个花灯才需多少钱,一下得了这么多赏钱,立刻飞奔去买了。 韦小宝心满意足,便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刘高之妻本欲出来送别韦小宝,可不觉双腿累得发软,直接瘫软在轿内。 “冤家,妾身反倒不想让你走了。” 韦小宝得意一笑: “小蹄子,莫急,一会我便来寻你。” “啊?” 刘高之妻瞪大了眼睛不解道: “你还要怎地?正当刘高是傻子呆子不成?” 韦小宝点头道: “没错,跟我韦小宝相比,你那丈夫便是傻子呆子!” 刘高之妻不解道: “冤家,你到底要如何?” 韦小宝这才把自己的计划在刘高之妻耳边说了出来。 “啊呀!冤家,你这不是敲诈吗?” 刘高之妻听了惊呼一声,有些不悦,韦小宝却冷冷道: “不听我言,死,听我言,生!你自己选!” 韦小宝放下狠话便消失在了轿子附近,刘高之妻此刻对韦小宝是又爱又恨,爱的是韦小宝惯会弄那事,恨的是韦小宝拿捏着她的短处,时时把她威胁。 第七十五章 欺诈刘高! 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答应。 待那两个轿夫回来,刘高之妻接过花灯,命令轿夫送自己返回府邸。 在返回路上,刘高之妻时时掀起轿帘左右观察,发现韦小宝就在附近徘徊。 待返回了府邸,刘高之妻内心一直忐忑,独自一个坐在大堂内。 刘高这才忍不住内心好奇,来询问自家妻子。 正说时,堂外下人回禀道: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夫人。” 刘高疑惑质问道: “什么人求见夫人?” 下人道: “那人说是夫人的亲眷,特来投拜!” 刘高之妻立刻命令道: “快快有请。” 下人去了,刘高询问自己妻子道: “夫人,你哪里来的亲眷?我如何不知?” 刘高妻子按照韦小宝交代,硬着头皮道: “一会你便知晓。” 不时,下人领着韦小宝走了进来,刘高疑惑地看着韦小宝: “你且先下去。” 下人走了,刘高对着妻子询问道: “不知这位是?” 刘高妻子大着胆子按照韦小宝交代开始胡说八道: “官人,你好生伶俐,适才看出了妾身异常。” 刘高点头道: “是啊,你还未告诉我呢。” 刘高妻子继续胡说八道: “只因适才逛花灯之时,妾身看到了他!” 刘高再度看向毫不怯场的韦小宝: “这汉子究竟是谁?我怎地全不认识?” 刘高妻子指着韦小宝道: “他便是妾身远房亲戚一个表哥的儿子韦大宝。” 刘高摸着脑袋稀里糊涂的看着韦小宝: “韦大宝?我怎地不见你往日提起?” 刘高之妻立刻对着韦小宝喝令道: “大宝,还不快见过你家娘舅!” 韦小宝赶紧上前唱个喏,拱手行礼道: “见过娘舅!” 刘高只能勉强答应: “既然自家人,且随便坐下说话。” “多谢娘舅。” 韦小宝便大喇喇地坐在了刘高妻子旁边。 刘高再度询问妻子道: “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高妻子立刻变了面皮,开始表演,真可谓是声泪俱下,看的一旁韦小宝都有些吃惊: 这骚蹄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好在我韦小宝滑头的紧! 就见刘高妻子哭天抹泪道: “前番中元节祭拜我那亡母,路上不是被清风山的贼寇劫上了山吗?” 刘高咬牙道: “没错啊,你前番说过了,夫人,放心,本官迟早收拾了这群草寇!” 刘高妻子又哭道: “前番妾身骗了你,并非那些贼寇惧怕官人官威才放我下山。” 刘高听了又惊又怒: “莫不是那群草寇把你……” 刘高妻子瞬间勃然大怒: “你胡说些什么?疯了你!” 刘高这才略微心安: “那你是如何从清风山上下来的?” 刘高妻子一脸仰慕的转头看向一旁的韦小宝,当着刘高的面,抓着韦小宝的手就在手里摩挲,一脸感恩道: “自打起身被劫掠上了清风山后,正好我这外甥要来清风寨投奔于我,路过清风山。” “谁知道那些草寇竟然也想打劫我这外甥,我这外甥便打翻了那几个草寇。” “从那几个草寇嘴里得知妾身被劫上了清风山,我这外甥大宝便持刀杀向了清风山。” “与清风山那三个贼寇大战三百回合,只把他们打的星落云散,屁滚尿流,那些贼寇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韦小宝赶紧劝阻道: “表姑,这件事就不必拿出来说了。” 刘高反倒急道: “要说,要说,不成自家外甥竟然这般神勇,颇有三国时赵云七进七出之勇,夫人,快些说来!” 刘高妻子便继续吹捧道: “大宝一个人便打的清风山贼寇尽皆臣服,跪地求饶。” 刘高摇头叹息道: “自家外甥该杀了那群草寇,倒是本官替你向朝廷邀功,也可获得一官半职啊!” 韦小宝摇头笑道: “小人志不在做官。” 刘高再度叹息道: “如此勇士,若是能为我所用,我定向青州慕容太守保举你为清风寨副知寨,让那时常与我怄气的花荣滚蛋!这般当真可惜。” 刘高之妻轻轻拍打着韦小宝手背苛责道: “你当谁人都和你一样,只想做官?大宝乃是心善之人,不忍生杀,故而放了那些草寇一命。” “不过饶他们性命的代价,便是放我下山,如此妾身这才得以安全回来。” 刘高捋着胡须质问道: “那夫人回来时为何不这般说?” 刘高之妻转头对着韦小宝眉目传情夸赞道: “妾身也是这般想,可大宝并非贪慕虚名之人,交代妾身此事休要对外人提起,只说是清风寨畏惧官人威名而已。” 刘高一听不觉欢喜,对韦小宝更加仰慕和钦佩: “到底是自家外甥,不慕虚名,却把我的威名传,实乃高士!请受刘高一拜!” 韦小宝赶紧去搀扶: “都是一家人,怎能说两家话。” 刘高之妻立刻暗示道: “官人,你就这般感谢?” 刘高哑然失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对对对,来人,命人去账房取五百两纹银,本官要重谢大宝外甥。” 韦小宝却突然阻止道: “且慢!” 刘高见韦小宝这般举动,疑惑道: “大宝外甥莫不是嫌少?” 韦小宝故作苦色,低着头皱眉为难道: “大宝本在苏州做着大买卖,开了几个绸缎庄,有万万贯钱财,家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 “只因被合伙之人坑害,不仅赔了本钱,还欠了一屁股债。” “大宝此来,就是想向表姑借些钱财,先还了债,然后东山再起,日后必当重谢表姑。” 刘高一听要借钱,估摸着还不是小数目,不禁眉头一抽搐,有些心虚道: “不知大宝外甥要借多少银两啊?” 韦小宝伸出三根手指,刘高欢喜道: “三百两?” 韦小宝微微摇头: “三千两!” “什么?” 刘高立时失态,不觉惊声尖叫了出来: “三千两?大宝外甥,我这不过是个清风寨知寨,一年俸禄才不过几十两银子,为官至今,哪里能挣到三千两纹银啊!” 第七十六章 情场高手! 刘高之妻却对那下人道: “命令账房,取三千两纹银来!” 刘高瞬间肉疼不已,急道: “夫人,你疯了?” 韦小宝立刻站起来对着刘高妻子劝道: “若是太多,那便算了,只当是大宝白白救了表姑性命,大宝这就退下了。” 刘高连忙阻拦道: “大宝外甥,且慢走,你救了我夫人性命,本该谢你,只是你借的银两实在太多,本官拿不出来啊!” 刘高之妻对着下人道: “你聋了不曾?现在不去办事,等到几时?” 那下人只能去账房支取银两去了,刘高心中勃然大怒,但不好发作,对着韦小宝道: “大宝外甥,你且在这里等候一番,我对你表姑有话要说。” 刘高便挽着妻子往后堂走去,待左右无人,立刻急道: “夫人,你疯了,咱们来清风寨这些年,贪污受贿加上俸禄不过才存了三千五百两,你若是都借了,你我岂不是白白忙碌了?” 刘高之妻两手叉腰,一手捏住刘高耳朵,一手叉腰,直接撒泼: “我那大宝外甥救了我的性命,给多少都是应该,更何况人家是借,在你眼里,莫不是我的性命不如三千两银子?” “你若是觉得不值,现在就把我休了,免得你肉疼你贪污来的银子!” 刘高一向惧内,见自己夫人都这般说了,也只好答应,只不过一直跟妻子讨教还价。 刘高之妻如何不肉疼,只是韦小宝拿捏着她的短处,不听话便是一死,她也无奈,最后还是在撒泼之下,唬住了自己丈夫,再又回到堂前。 刘高夫妻二人这才对着韦小宝说好话,意思这些钱都不算什么。 韦小宝哪里在乎他们二人,只担心钱,不时,两个下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对着刘高夫妇、韦小宝说道: “大人,这箱子里便有三千两纹银,一分不差。” 韦小宝急不可耐的上前打开箱子盘点了一番,果然丝毫不差,不过这一大箱子银两,他如何背的动,便对着抬箱子的下人耳边交代了几句。 当着刘高夫妻二人的面对着那下人命令道: “你们两个抬着箱子送到我的住处,若是少一分,我便杀了你们二人!快去!” 两个人便抬着箱子走了,刘高妻子虽然与韦小宝做了那等勾当,对韦小宝欲罢不能,但看着这些年贪污受贿讹诈来的银子就这般让韦小宝轻易抬走,心情与刘高一样,如丧考妣,却又无可奈何。 韦小宝见刘高妻子伙同自己耍弄了刘高,人早已得到,这些脏钱也已到手,便准备走了。 说了一些场面话,便要辞行,刘高夫妇非要相送,刘高妻子却阻拦刘高,她一个去送自家外甥。 刘高望着自己妻子送韦小宝离开,临走对着韦小宝背影喊道: “大宝外甥,一定要记着还钱啊!” 刘高之妻回头瞪了一眼爱财的刘高,回击道: “我这大宝外甥,乃是极其守信之人,日后必还,你且闭嘴,安心等我。” 韦小宝便与刘高之妻走了出去,路上韦小宝只想带着银子赶紧去东京买个大官,可刘高之妻知晓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韦小宝,便趁着无人时,依偎在韦小宝怀中,把韦小宝撩拨。 韦小宝乃情场老手,阅女无数,自然是知晓这刘高之妻在想什么,低声调戏道: “小蹄子,上瘾了不是?” 刘高妻子本以为韦小宝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虚伪小人、好色之徒,结果这一遭发现韦小宝聪慧过人,胆大心细,把自己的丈夫当猴耍。 突然之间顿生一个想法,那便是不想让韦小宝离开清风寨,因为现在是亲眷,日后厮混在一处,刘高必然不会怀疑,便对着韦小宝央求道: “冤家,如今你骗了妾身身子,又骗了我家钱财,何不在本地做生意,你我也好日常厮混在一处?” 韦小宝突然冷着脸一把推开刘高之妻,一脸杀气: “此话休要再提!大丈夫志在四方,怎可在你温柔乡过活?” “我实不瞒你,只因你们夫妻二人自从到任,把此乡间些少上户诈骗,乱行法度,无所不为,我韦小宝看不过眼,这才准备用你们贪污来的钱财做些大事好事!” “我与你交代,日后你们夫妻二人还敢如此,我便把你们夫妻二人都杀了!” “若是当我韦小宝放屁,尽管一试!” 刘高妻子自打见到韦小宝还从未见过这般认真模样,心中不觉有些害怕,自己被韦小宝拿捏之后,跟随着韦小宝做了诸多违心之事,随便一件,便能引来杀身之祸,故而只能默默点头答应。 韦小宝又交代道: “还有命你丈夫与花荣花知寨交好,和睦相处,休认为自己是文官高武官花荣一等!此事也要办好!” “是了,妾身都记下了。” 刘高之妻默默点头答应。 行至府宅门口,刘高之妻不舍与韦小宝分别,韦小宝见刘高之妻对自己言听计从,想着不能只往脸上打巴掌,还需给一个温柔的甜枣,毕竟这个女人被迫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于分别时刻,韦小宝双手捧着刘高妻子面容,故作深情,十分温柔道: “你暂且忍耐,日后必来寻你。” 刘高之妻此刻像极了怀春少女,含泪道: “冤家日后定要时时看妾身。” 韦小宝又温柔命令道: “自今日起,你算是韦小宝的姘头,此虽是见不得人的腌臜事,但十分刺激。” “日后不得让你男人再碰你,安心等老爷来寻你。” 刘高之妻满口答应,依旧回味道: “妾身与冤家欢愉几次,胜过与刘高夫妻十数年,且那刘高是个银样镴枪头,不爱那事,妾身自当为冤家守阵如玉。” 韦小宝亲吻了一番,这才离去,刘高之妻依靠门前,目送韦小宝离去,脑子里都是这几日的一幕幕。 看韦小宝消失于人群之中,刘高之妻便返回了,韦小宝赶紧买了一个花灯,去寻花小妹去了。 第七十七章 欲擒故纵 且说韦小宝借口离开了花小妹,这一去竟然有半个多时辰,对韦小宝动情的花小妹哪里还有心情看杂耍,只在原地苦等韦小宝回来。 “韦大哥去了哪里?该不是走了?” 就在花小妹担心之际,韦小宝提着一个花灯出现在了花小妹跟前。 “妹子,你的韦大哥来了!” 花小妹一看到消失已久韦小宝突然从背后出现,欢欣至极,不过一想到韦小宝说去买个花灯用了半个时辰,不觉有些生气。 低着头不悦道: “韦大哥,哪里去了?竟然这么长时间?” 韦小宝一看花小妹那痴情模样,故作生气,非要让韦小宝哄她开心,可韦小宝深谙此道,女人越是想让人哄的时候,就越要晾一会儿。 只要怨气越大,看准时间再哄,便爱的越深。 韦小宝便假意看着杂耍,随口回道: “给妹子买花灯去了,怎地?还生气了?” 花小妹见韦小宝如此冷漠,不觉更加失落,咬着牙道: “可是韦大哥说去去就回,这都多久了?到处都是买花灯的,哥哥却买了半个时辰多,叫人家在这里苦等。” “左看不来,右看不来,苦等至此,结果还这般冷漠。” 韦小宝冷漠一笑: “那便是哥哥错了?” 花小妹越听越怒,不曾想韦小宝这般冷漠,不觉更是伤心失落: 这韦大哥怎地木头一般,还不来哄我?莫不是瞎了,看不到我故意生气? 韦小宝对着那两个保护花小妹的体己人命令道: “你们两个且自先回去,我带着花小妹再转转便走。” “是了,韦大官人。” 那两个体己人便乖觉返回清风寨去了,韦小宝故意转过身冷冷道: “花妹子,该去别处转转了。” “哼!” 花小妹心里想着自己需要个台阶来下,等着韦小宝用温柔言语来调和。 可等了半天,发现背对的韦小宝竟然还不来与自己说话,正踌躇间,被旁人撞了一下,这才用眼角余光一看。 “什么?韦大哥竟然走了?这……” 花小妹不曾想到刚才那般爱惜自己的韦大哥竟然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把自己放在这里放心的走了? “韦大哥莫不是心里没我?还是我自作多情?这里这么多人,他不怕我出事吗?” 花小妹越想越伤心,眼泪在眼眶打转,低着头失魂落魄的往清风寨一个人走去。 刚走出几米,后面突然有个人抱住了花小妹: “好妹子,埋怨哥哥了不是?” 花小妹一听是韦小宝,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只这一会儿,便被情场高手韦小宝调戏的哭笑不得,心思全被韦小宝拿捏了。 “放开我!这里这许多人看着呢!” 她越是抗拒,韦小宝越是胆大,竟然抱起花小妹在人流中转了起来。 “哥哥偏不!让这些看着,我这花家妹子名花有主了!” 花小妹心里欢喜,嘴里还是倔强,仍旧端着: “哎呀!放下我!” 韦小宝却不管那许多,仍旧抱着花小妹穿梭于人群之中。 在旁人看来,这对情侣真可谓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花小妹逐渐适应了旁人异样的眼神,转过身趴在韦小宝肩头仍由抱着。 韦小宝见她主动,便知道气消了,自己此前去私会刘高之妻,那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怎能与花小妹解释。 只能用自己的倔强来压制花小妹的倔强,故意那般冷漠,再又这等热情,便是让花小妹觉着自己错了,一忧一喜,让花小妹更是爱慕韦小宝。 “妹子,还要生气吗?若是要生气,哥哥可就不理你了!” 花小妹很是受用这种感觉,只怕韦小宝生气了,便如绵羊一般温顺,乖觉的回道: “人家哪里是生气,就是好奇哥哥去哪里了?让人家等这许久。” 花小妹把嘴一噘,埋怨道: “难不成人家问都不能问了。” 韦小宝嗤笑道: “能问,能问,哥哥真是给妹子买花灯去了,只是我这花妹子这般漂亮,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 “什么花灯配得上好妹妹?我挑了一个觉得配不上妹妹,便又挑了一个,又觉得配不上妹妹。” “如此挑花了眼还是未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直教哥哥挑的辛苦。” “挑了许久,发现并未有一个能配得上好妹妹的,想着好妹妹还在等哥哥,故此索性闭眼挑了一个,只怕妹妹不喜欢。” 其实这花灯就是刘高之妻命下人买来的,韦小宝真可谓是端的厚颜无耻,其实他明白,这女人要什么东西是次要的,关键是能把最普通的东西说成世间最难得东西,这才叫本事。 很明显,韦小宝有这般本事,花小妹不经人事,怎知韦小宝手段,不知不觉中计,反而嗔怨起了自己,听韦小宝这般说,赶紧一把夺来花灯,伏在韦小宝肩头内疚道: “哥哥多心了,只要是韦大哥买的,人家自欢喜,只是辛苦了哥哥,破费心力。” 韦小宝得意一笑: “那好妹妹可曾生气?” 花小妹嘟着嘴开心笑道: “得知韦大哥心意,只有欢喜,哪里还有怨气,等这许久,直感幸福。” 此言令韦小宝心中一喜一暖,喜的是花妹子当真单纯,暖的是花妹子着实喜欢自己,不觉间,有些惭愧: 我这脑子里装的都是腌臜之事,不可对花家妹子擅用,免得伤了人家的心。 韦小宝抱着花小妹往人少处流转,花小妹高高举着花灯炫耀。 来到一处街巷处,韦小宝突然放心花小妹,深情地看着花小妹: “妹子,可喜欢韦大哥?” 花小妹猛地被韦小宝这么一问,不觉有些害羞,还从未体验过情情爱爱的她一时间心潮澎湃,心头小鹿乱撞,不知如何回答。 可韦小宝想着自己明天就该上路了,走前必须与花小妹定情,如此才能放心离去,日后再娶不迟,便把花小妹壁咚。 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花小妹的眼睛: “妹子,韦大哥自打看到你的一刻,便爱上了妹妹,不知妹妹是何心意?” 第七十八章 入东京! 花小妹听了韦小宝表白心迹,听得面红耳热,更是激动,不知如何回答: “韦大哥……人家……人家……人家不知如何是说?” 想让花小妹走出这一步,需要逼她一逼,故而又使出了舆情故作之法。 见花小妹不说,便冷酷地转身而走,十分决绝,毫无留恋。 花小妹一下就急了,立刻去拽住韦小宝胳膊,不曾想韦小宝早已料到,直接把花小妹搂在怀中,月色之下,深情看着: “哥哥欲霸占妹妹的美为己有,不知妹妹可愿意?” 花小妹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韦小宝那深情的眼睛温柔道: “人家若是不愿意,怎地让韦大哥动手动脚?” 韦小宝欢喜不已,轻轻捏了一下花小妹的鹅蛋脸: “妹子真好。” 花小妹又怯懦懦地说道: “我听我家大哥说,韦大哥家中已然有了数位夫人……” 韦小宝把手抵在花小妹下巴霸气道: “世间万千女子,我独爱妹子一人,那些庸脂俗粉怎可与妹妹想比,妹妹若是愿意,日后定把妹妹娶了,当做正房夫人,如此,妹妹足可见我的真心了?” 若是别个女子,如刘高之妻这等奸猾歹毒之人,只当韦小宝在放屁,这种话骗骗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尚可,骗她那种女人只是笑话。 可花小妹就是这种未经世事额小女孩,见韦小宝说的真诚,便靠在韦小宝怀中深情回应: “那人家便等着哥哥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有了这话,韦小宝这才安心,直接把花小妹子拥吻起来。 不觉间感受花小妹的呼吸有些急促,单纯如白纸,连亲吻都不会,搞得韦小宝兴致又起。 可花小妹在韦小宝心里宛若白纸,定不能跟对付潘金莲、阎婆惜、刘高之妻那般,一定要真诚对待,在婚娶之前不可做了那等勾当。 见亲吻一会儿,韦小宝适可而止,一来是真心尊重喜欢,二来是自己断不可在温柔乡里蹉跎,自己还有大事,明日一定要走。 韦小宝便背着花小妹一路说着情话,一边说明日要走,花小妹听了十分伤心,不过架不住韦小宝这三寸不烂之舌,把花小妹哄得高高兴兴,约定好日子,就来娶花小妹。 路上,遇到了赶着轿子返回清风寨的刘高妻子,花小妹趴在韦小宝肩头呵斥道: “韦大哥,那个轿子里的女人坏透了。” 阿嚏! 刘高之妻似乎有感应,打了一个喷嚏,打开轿帘一看,韦小宝这冤家竟然抱着花小妹远远地看着自己,不觉有些妒火中烧: 这死鬼当真好色的紧,调戏谁不好,非要调戏花荣妹子,不过一个雏儿罢了,怎及我这人妻? 待下去见到这死鬼,定要让他拜服在我的石榴裙下。 刘高夫人远远地羡慕的看着,韦小宝却毫不在意,更是炫耀一般,一会看看背后的花小妹,一会看看刘高之妻,故意撩拨刘高之妻,让她下次更加卖力讨好韦小宝,以此来争宠。 待二人返回清风寨,又诉衷情一番,韦小宝送花小妹睡了。 翌日,韦小宝提出要行,花荣怎肯放,非要韦小宝再住几日,可架不住韦小宝要急着办事,不可再逗留。 花荣见韦小宝执意要行,便听从了韦小宝,走前摆下宴席,花荣妻子、花小妹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待吃饱喝足,韦小宝便对花荣说道: “兄弟日后好生当这知寨,你且刘高那厮日后再不敢与兄弟怄气,亦不会行坑害百姓之事,若还有此事,你写信告知我,看我如何对付他!” 花荣带着妻子、花小妹的疑问,不解道: “哥哥为何这般说?莫不是使了什么手段?” 韦小宝便说自己利用清风寨的燕顺、郑天寿、王矮虎抓刘高之妻上山,威胁了刘高之妻,若是再敢坑害百姓,与花知寨怄气不合,便说那刘高之妻在清风山被王矮虎玷污过。 刘高之妻听了只是磕头,发誓日后不敢再为非作歹。 而韦小宝隐去了自己趁机讹诈了三千两白银之事。 花荣听了拍手叫好: “对付这等小人,须用这等手段,哥哥还是脑子灵活,不似我花荣这般心直。” 花小妹一旁默默听着,虽然觉得韦小宝手段有些下作,不是真好汉,但对付刘高夫妻这两个人足矣。 况且韦小宝使计策令自家亲哥花荣与刘高日后和睦相处也是好事一件,韦小宝做成如此大事,此刻对韦小宝更是仰慕。 “韦大哥,小妹敬你一杯。” 韦小宝淡淡一笑,故意接酒杯之事,当着花荣的面,假意不小心碰了一下花小妹的玉葱手指。 “多谢妹子。” 待韦小宝喝完了酒,便去自己房间里收拾行李,从白虎山孔太公那里再到白虎山再到清风寨,一路总共骗了三千九百五十两银子,便从花荣这里要了一匹马,把银子包裹起来,放在马背上,寻思这一去东京,有了这些白来的钱,定要买个大官当当。 这边韦小宝与花荣父子、花小妹不舍而别,直奔大宋都城东京——开封而去。 一路上遇到些许强人,只要韦小宝报出名号,尽皆臣服,不过这些强人都是些小喽喽,不成气候,也榨不出多少油水,韦小宝未做停留,直奔东京去了。 半月后,韦小宝来到了东京,也成为汴京,亦叫开封府。 汴京城有三大部分,分为宫城,内城,外城。 宫城就是皇宫。 皇宫正大门宣德门前面便是宋朝朝廷主要办事机构:尚书省、中书省,秘书省、枢密院、殿帅府、开封府等。 汴京内城,则是属于达官贵人居住之地,不管是皇亲贵族,还是稍微有点品级的文武百官们,都是居住在了这内城之中,这也是方便文武百官上朝及时。 这汴京内城,达官显贵之地,繁华风流之所,要么是家私万贯背景极深的商贾,要么就是佛寺道观,似是一个天堂。 而汴京外城,鱼龙混杂,住这些普通官员,寻常百姓,有少许繁华街市,更多是的是还有贫民之所,相比内城,才是真人间,滚滚红尘,众生百态。 第七十九章 北宋六贼! 韦小宝来到东京时,正是傍晚时候,只见这东京城,赛悬灯火,诸行百艺都有,夜月楼台。 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边四季花。 坐香车佳人仕女,荡金鞭公子王孙。 天街上尽列珠玑,小巷内遍盈罗绮。 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罩楼台。 罗衣荡漾冲尘内,骏马驱驰紫陌中。 一眼望去,钱权者岁月静好,贫百姓负重前行。 内城不见穷困人,外城遍地皆饿殍。 一内一外一墙隔,看不到只顾逍遥。 只此便是天上人间汴京城,真是个国富民强大宋朝。 韦小宝也是住过都城的人,那便是前世所在的清国都城北京,也叫四九城。 如今这一看这北宋都城汴京,虽不及北京城大,但比北京城还要繁华热闹。 只因这汴京乃是大宋商贸繁华,汴京有个汴河,以之为河运枢纽,运送天下货物。 热闹繁华的汴京到处都是游玩的男女,忙碌的商贩,韦小宝漫无目的的游荡在汴京内城,看着那些大宋官宦,王孙公子,不由得想起了好双儿曾经教过他的一些宋朝徽宗时期的历史。 根据双儿所说,这北宋徽宗时期,有六大奸臣,称之为北宋六贼: 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 北宋第一奸臣当属蔡京,蔡京乃徽宗时期宰相,三罢三起,三度为相,为天下文官之首。 第二大奸臣当属童贯,乃是个阉人,掌枢密院,控制天下兵马。 蔡京、宦官童贯常年跟在徽宗天子身边,深得徽宗天子的信任。 他们最是擅长逢迎投机的把戏。 蔡京与童贯二人相互勾结,私交甚好。 不仅蔡京飞黄腾达,就连童贯也因被徽宗天子宠信而官至司空,长期掌管枢密院。 此时的蔡京和童贯可以说是合掌半边天,时人称蔡京为“公相”,称童贯为“媪相”。 王黼[fu],原名王甫,字将明,开封祥符(今属河南开封)人,北宋末年大臣、宰相。王黼有口才,才智出众但无学识,善于巧言献媚。 梁师成,字守道,籍贯不详,北宋末年奸臣,“六贼”之一。 政和年间,为宋徽宗所宠信,赐进士出身,迁晋州观察使,转兴德军节度使,累官至检校太傅,拜太尉、开府仪同三司,迁淮南节度使。 权势日盛,贪污受贿,卖官鬻职,无恶不作,时称“隐相”。 朱勔[iǎn],苏州(今江苏苏州)人,当时宋徽宗垂意于奇花异石,朱勔奉迎上意,搜求浙中珍奇花石进献,并逐年增加。 政和年间,在苏州设置应奉局,摩费官钱,百计求索,勒取花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京城,号称“花石纲”,为“六贼”之一。 此役连年不绝,百姓备遭困扰涂炭,中产之家全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 后面方腊起义时,即以诛杀朱勔为号召。 朱勔在竭力奉迎皇帝的同时,又千方百计,巧取豪夺,广蓄私产,生活糜烂。 李彦,北宋太监,出生于公元11世纪,1126年宋钦宗赐死李彦,与蔡京、王黼、梁师成、朱勔、童贯被民间统称为“北宋六贼”,北宋六贼之一。 李彦,北宋宦官,给事掖庭出身,后来,掌管后苑。 在京城周边圈地三万四千三百馀顷,坑害了无数的富家商人和平民百姓,光被他打死的良民就有千余人。 韦小宝对这些劳什子的奸臣不感兴趣,便是知道的这些还是双儿告诉他的。 他只是刻板的认为这北宋六大奸臣都是戏台上唱白脸的,不是好东西! 可在水浒传中最为奸诈的高俅那厮,竟然在北宋诸多奸臣中还排不上号,可见这北宋徽宗一朝有多么昏庸腐败无能。 韦小宝又从东京百姓嘴里得知眼下朝中还有一大奸臣,乃是宋徽宗身边的体己宦官,名叫杨戬。 宋徽宗即位后,非常宠信杨戬,任命他为彰化军节度使,最后官至太傅。 杨戬在京东西路和淮西北路等地区的州县,逼迫百姓租佃废弃的堤堰,还有荒山退滩、河水淤积之处,增收租赋,水旱之灾害也不进行蠲免,当地百姓深受其害。 韦小宝听了不觉一笑: 这小小的北宋,狗皇帝赵佶有这么多奸臣伺候着,这福分能少的了? 一个昏君,周围全是奸臣,怪不得这北宋毁在宋徽宗手里! 可韦小宝此来正要从太师蔡京手里买官大官,虽然极其厌恶,但想着日后做了大官,把这些奸臣一并收拾了,不过是吹灰之力! 见已夜幕四合,韦小宝便不急着去求见太师蔡京,而是寻了个客栈住下了,办起了另一件大事,那便是救林冲娘子逃离了东京,去水泊梁山去寻林冲。 如此林冲一家团聚,对韦小宝更加忠心,韦小宝这梁山泊真正的主人便坐的更加安稳,晁盖一伙人也不敢把他架空。 住了店,放了行李,韦小宝询问林冲娘子所在何处。 路人说着林娘子自打林冲被刺配沧州之后,便回娘家张教头家里居住。 韦小宝问清了路线,便去了林冲老丈人张教头的家里。 张教头家里,不大的院落,韦小宝就要走到,却听到院内传来一阵争吵之声。 韦小宝赶紧抢到门首一看,就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汉对着一个媒婆呵斥道: “去去去,休要再来!” 那媒婆厚着脸皮却不退后: “张教头,你家前任女婿林冲死在了沧州劳营外的草料场,那一场大火被把他烧的骨肉难寻。” “如今林娘子一个人,该断了念想,那高太尉的螟蛉之子(干儿子)高坎高衙内对你家女儿爱慕已久,只求老身做成了这桩婚事。” 张教头越听越怒: “老汉家中也颇有些家资可以过活,我家女儿去,并着锦儿,养赡她们二人三年五载,不是问题,平日又不叫我女儿出入,高衙内便要见也不能勾。” “只要老汉活一天,这门亲事休要再提。” “我那贤婿林冲刺配沧州时,我曾许诺林冲,权且去沧州躲灾避难,早晚天可怜见,放他回来时,依旧夫妻完聚,都在老汉身上。” 第八十章 见林娘子 媒婆又厚着脸皮说了一番,只说高衙内因为林娘子之事患病愈发重了,若是不娶林娘子,必死无疑。 张教头曾也是东京有名的教头,虽然年迈但也有些手段,见这媒婆不走,举起拐杖便吓唬道: “李家婆子,你走是不走?若是不走?休怪老汉这拐杖无情!” 媒婆无奈,便退了出去,临走时却说明日还要再来,一天不答应,便每天来,直到答应为止。 韦小宝这才想起此前在沧州时风雪山神庙,门口的陆谦、害人鸟富安、差拨曾经说过: 张教头那厮,三回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殁了。 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患看看重了。 韦小宝当时未曾记挂在心,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这高衙内贼心不死,在林冲刺配沧州后,更是肆无忌惮! 眼瞅着那媒婆出了张教头府宅,韦小宝便想要进去张教头家中去会见林娘子。 正当此时,韦小宝刚要抬脚,背后竟然有一只手拍来,韦小宝立刻掏出解腕尖刀防身,回头一看,却见了五个泼皮破落户,把韦小宝围在当中。 为首的泼皮破落户看着韦小宝手中的解腕尖刀耻笑道: “哪里来的蠢贼?竟然在我们东京一霸面前使刀弄枪,你这小刀拿着剔牙!” “兄弟们,给他看看真家伙!” 四个泼皮纷纷逃出剔骨尖刀、鬼头大刀,韦小宝眼中容不得这些市井无赖、泼皮流氓,但初来乍到,不想惹出事端,便笑着回道: “几位好汉在这里作甚?”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听了便大笑: “好汉?哈哈哈哈!” “不曾想在东京还有人不识得我们几个泼皮?” 韦小宝懒得和这些臭虫纠缠,便收起了解腕尖刀,拱手笑道: “不知道几个兄弟在这里何干?” 那五个泼皮反问道: “你既然不认得我们,又说的是外乡口音,该是外地来的!” “你如何在张教头家门口鬼鬼祟祟,莫不是外乡来的蟊贼?” 韦小宝忽的灵光一闪,看着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反问道: “几位兄弟该不是高衙内派来监视张教头家里的兄弟?” 五个泼皮破落户一愣,皱眉道: “你如何得知?” 韦小宝淡淡一笑:果然没有猜错! 那五个泼皮见张教头在门口徘徊,便对着韦小宝喝令道: “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蠢货!不可在张教头家门口逗留,快滚!” 韦小宝一听就火大了,本欲结果这五个臭虫,只是害怕杀了这五个,反而打草惊蛇,让高衙内派来更多人看守,故而隐忍了下来。 正欲解释要走,忽的听到张教头家里的侍女锦儿哭喊道: “不好了!娘子上吊了!” “啊!” 张教头立刻冲进屋里,救下了林娘子,门外的韦小宝与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同时心里祈祷林娘子千万不能出事。 韦小宝是因为稳住林冲,让其对自己更加忠心,而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得了高衙内的命令,若是林娘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事,高衙内必要抓他们去官府,刺配远恶边州,此生休想翻身。 索性侍女锦儿发现的早,林娘子上吊未多时,被张教头救了下来,放在床上,只是林娘子还未醒来。 “我儿,你这是何苦呢?” “总是这般寻死觅活,若是你夫婿林冲回来,如何是好?” 张教头哭着掐着林娘子人中,但是林娘子还未醒来,张教头对着锦儿道: “你且看着小姐,老汉出去寻个郎中!” “老爷快去。” 锦儿留在房内看守昏迷不醒的林娘子,张教头出去寻郎中救治。 韦小宝立刻有了混入张府的主意,立刻当做游街的土郎中,仰着头喝道: “走街串巷韦神医,专治昏迷不醒!”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却依旧不放韦小宝,质疑道: “你果然是郎中?” 韦小宝笑道: “怎地?你们还不信?” 张教头刚走出门就听到了韦小宝的声音,往那边一看,韦小宝与五个泼皮破落户在一起。 但看韦小宝气质风流,穿的讲究,此前从未见过,必然不是那伙泼皮破落户,赶紧上前询问道: “这位……韦神医当真是郎中?专治昏迷不醒?” 韦小宝十分自信道: “正是如此,小人正在此间吆喝,不曾想遇到了这五位大哥。” 张教头病急乱投医,只想着赶紧救活了自己家的女儿,对韦小宝并未怀疑,赶紧拉着韦小宝往自己府宅走: “韦神医,快来救治老汉女儿!只要能救活,必然重谢!”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却把韦小宝仍旧堵着,不让进去张老汉家里: “你这厮究竟是干什么的?” “适才看你贼头贼脑贼骨头,必然不是好人!” “高衙内说了,不能放任何男人进去张教头家里!莫说你是神医,你就是神仙都不行!” 韦小宝淡淡一笑,也不废话,继续吆喝道: “能救上吊昏厥!能救寻死觅活之人,教她回心转意!” 张教头听了更是着急,那五个泼皮破落户自是不信: “你这厮吹得倒大!当真有这般本事?” 韦小宝继续吹嘘道: “小人在五台山智真长老处,学得说因缘,便是铁石人也劝得他转!” 五个婆婆破落户便对张教头道: “张教头,你休要听这厮放屁!这些骗人的路数,我们却比他会!” 韦小宝一听就急了,一把对开为首的泼皮破落户: “不信便罢,我自走了去!” 韦小宝便要离开此间,张教头哪里会放他,上前追赶拽住韦小宝便不放开了: “求韦神医救我女儿一救!她刚才上吊,被老汉救下,至今昏迷不醒!” 韦小宝停下脚步道: “也罢,那便救一救!” 五个泼皮破落户还要阻拦,张教头横起拐杖道: “你们五个混账东西!莫不是要害我女儿性命?她若出了差错,高衙内岂能饶你性命!”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听了犹豫一番,这才放韦小宝入内,在韦小宝进去之前,对着韦小宝威吓道: “我们五个便在这里等着,若是你是江湖骗子,我们五个便要让你知晓我们的厉害!不打断你一条腿,我们便是你生养的!” 第八十一章 救下林娘子! 韦小宝见这五个泼皮都允了,便拱手自信道: “诸位大哥且等着,看我韦神医的手段!” 韦小宝便与张太公急急进去了林娘子闺房,就看到林娘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该不是真就死了?我如何给林冲交代!” 韦小宝忐忑之下,往林娘子跟前一凑,只看林娘子还在呼吸,这才放心。 张教头急道: “韦神医还不救治,等到几时?” 韦小宝对着锦儿道: “你去端一碗水来!” 锦儿去了,韦小宝又对张教头故作神秘道: “张家头,我救人之时,旁人不可观看,你若愿意,便退下,门外等着,若是不愿,那我告退。” 张教头救女心切,毫不犹豫回道: “老汉这就门外候着,有甚要求只管来说!” 张教头退下,侍女锦儿端着碗来了,韦小宝接过,对着锦儿这是这般命令。 待锦儿出去,韦小宝把门一关,端起水碗喝了一大口,对着林娘子面门喷去。 噗一声!喷出的水好似天女散花,淋了林娘子一脸,可不见林娘子醒来,韦小宝顿时有些急了: “看来这林娘子死志坚决,必须要用非常之法!” 韦小宝凑到林娘子身边突然怪叫一声: “林教头,你怎地来了?莫不是来寻林娘子的?” 昏迷不醒的林娘子听了这神,忽的幽幽转醒,嘴里急道: “我那官人在哪里?” 待林娘子醒来左右环顾,只有韦小宝一人,不觉立刻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是一场梦!一场梦啊!” 韦小宝看着心中亦是感伤,立刻劝道: “非梦也!林教头说是在天涯海角,其实就在你身旁!” 林娘子看着韦小宝迷茫道: “你却是谁?怎地来我家里了?说这般风凉话?” “哈哈哈哈,林夫人莫急,且看此物!” 韦小宝立刻把林冲写好的书信交到了林娘子手里,那林娘子如何不认得自家官人的笔迹,看的内容,一边抹泪,一边委屈地笑了。 待看完书信,林娘子立刻跪在韦小宝面前求道: “恩人,可否带我去见我家官人?” 韦小宝质问道: “你可知你家官人林教头现在已然是草寇了,你若去了梁山,亦是草寇亲眷,杀头的罪名!” 林娘子意志坚定道: “草寇妻子又如何?总好过在这里等死的强!只要能与我家官人在一起,莫说是草寇,便是葬在一处我也心甘!” “好!好!好!” 韦小宝不觉羡慕起林冲这窝囊汉居然有这等贤妻,对林娘子全是敬意,立刻搀扶而起: “难得林娘子这般深明大义,对林教头挚爱于心!当真令韦某惭愧!” 林娘子急道: “恩人,快带我离开这万恶的东京,吃人的地方!官人所在处,便是逍遥地!” 韦小宝却皱眉了: “林娘子,小可初来乍到,对东京情况还不太熟悉,不过你也该知晓这畜生高衙内派人暗中盯着你所在之地。” “若是贸然而出,必然被高衙内发觉,你此生休想再见林冲!” 林娘子不知所措道: “这该如何是好?还望恩人指条明路!” 韦小宝安抚道: “林娘子莫急,待我在东京办完了事,摸清了这高衙内的手段,我自会救你出东京。” “不过在此之前,你须听我的计较!” 林娘子感恩道: “恩人在上,小女子自然都听恩人的。” 韦小宝便在林娘子耳边附耳道: “这些日子你须这般这般,如此才好瞒过高衙内那畜生!” 林娘子听了,自是点头答应,把韦小宝的话牢记在心。 咔嗤一声,房门一开,韦小宝与林娘子大笑而出。 韦小宝笑道: “林娘子,病可痊愈了?” 林娘子笑道: “自是痊愈了。” “日后可会寻死觅活?” “哪个想死!” 林娘子出门送韦小宝时,故意把这话说的大声,就是让外面的五个泼皮破落户听着,继续道: “当初林冲当众休妻,如今又死了,我正好青春年华,如何再敢寻短见,该看的明白,再寻个好人家嫁了才是!” 韦小宝满意点头: “如此想便对了,在下告辞!” 张家头见自己往日哭天抹泪未曾露出笑容的女儿竟然突然之间跟变了一个人一般,对微小宝是千恩万谢,非要重金酬谢。 韦小宝怎能拿林家的钱,百般推辞之后,便退出了张教头府宅。 “韦神人走好!” 张教头、林娘子、锦儿一并送韦小宝出去了。 门外那五个负责监视的泼皮破落户看的都呆了,迟疑道: “这林娘子这就被这江湖骗子救活了?” 待韦小宝辞别了张教头一家,便琢磨办自己的事情了。 游荡在东京街头,看着这繁荣景象,韦小宝不由得叹息道: “谁能想到再过些年,这大好的东京便是金人肆虐之地了!” 韦小宝叹息之间,走马观花,默默思量,忽的东京这地方虽然繁华下藏着腐败黑暗,但却是是个赚钱的好去处,无论是地理位置,都适合做大买卖。 寻思何时才能把自己的小宝钱庄开到这里,必然需要大量的金钱,否则休想办成。 在返回客栈之前,韦小宝发现这宋朝的女人穿着虽然精美,但是被绣裙遮挡起来的美腿,缺少了一丝大胆的韵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一世时,曾经去过罗刹国,见过和罗刹公主索菲亚,也就是后来的罗沙女皇,有过露水之情。 他亲自去过罗刹圣彼得堡,见过那里的贵族女的都穿着连接大腿的洋袜,也叫个丝袜,性感又勾人,每每思之,韦小宝不由得一笑。 忽然之间,韦小宝意识到此乃一个重大的商机,在这宋朝,商业繁茂且发达,算是以男人为主的社会,但宋朝这些女子也该喜欢丝袜。 莫说女子,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爱? 韦小宝脑子里不断回忆着索菲亚公主曾经穿过的洋丝袜的模样,寻思着找个高手匠人,善于针线的能工巧匠,按照他记忆中的丝袜模样,做出来,买给这些当官的夫人,还有妓女、三宫六院的嫔妃。 (最近要考试,所以两更了,考完试继续六千或者八千!) 第八十二章 买官不成! 毕竟在这世界,只有他一人知晓丝袜这个东西,若是用丝绸代替,一旦卖出去必然能赚大钱! 想到这里,韦小宝拍了一下自己聪明的脑子,忽的想到了一个人,定能实现他的构象,不禁脱口而出道: “通臂猿侯建!侯健祖居洪都,做得一手裁缝好活,飞针走线,技艺高超,若是将此人招揽而来,一来这做丝袜的手艺不会外传,二来他技艺高超,旁的什么工匠也模仿不来!” 韦小宝打定主意,必要做成这丝袜的买卖,用卖丝袜赚来的钱贴补小宝钱庄,日后必是大宋第一有钱人! 到那时,有钱又有梁山大军,不用再受制于任何人! 翌日,韦小宝专门等到傍晚时分,也就是百官当值回府之时,带足了银两,专一在太师蔡京府邸旁的酒楼等候。 远远看着一个轿子被十数个军官护着进入了太师蔡京府邸,韦小宝估摸着该是太师蔡京回来了,便结算了就饭钱,带着准备的银两去求见太师蔡京。 “三万三千九百五十两纹银,太师蔡京最少该给我个大官当当了!” 韦小宝自信非常,便往蔡京府邸门口走了去。 “小哥在上,兄弟求见蔡太师!” 韦小宝挤到太师府邸门口,寻了一个门子,那门子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一番: “你是哪里官?我怎地未曾见过?” 韦小宝如实道: “本官乃是山东阳谷县知县韦小宝,特来东京求见太师,有要事相商。” “什么?” 那门子听了不觉诧异道: “你切再说一遍你是哪里的官?” 韦小宝便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本官乃是山东阳谷县知县韦小宝,特来东京求见太师,有要事相商。” “哈哈哈哈!” 那门子听了不觉大笑起来,韦小宝诧异道: “不知小哥笑个什么?” 那门子并未回答,依旧指着韦小宝摇头大笑: “哈哈哈哈!” “嗯?” 韦小宝寻思自己说话并无可笑滑稽之处啊。 待那门子笑了半晌后,这才严肃下来,趾高气扬地俯视韦小宝: “你一个山东芝麻大小的知县也敢说求见太师?” 韦小宝再又解释道: “本官这官可是太师亲自选定的,算得上太师门生故吏了!” “我呸!” 那门子嚣张跋扈道: “你不过一个地方小小的知县,也敢称太师门生故吏?谁给你的胆子!” 韦小宝这才省得什么叫宰相门前三品官,这一个小小的门子便这般骄横,莫说里面的贴身官吏了。 寻思自己在清朝时乃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也未曾有这般大的排场,不过这是宋朝,又是奸臣蔡京门口,韦小宝便堪堪忍了下来,依旧耐着性子道: “小哥只要通传,必有好处。” 那门子听了这才变了面皮,态度暧昧道: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能有多少好处?” 韦小宝垫了垫自己的包袱,里面全是银两碰撞的声音,那门子知晓韦小宝带了不少前来,欢喜道: “韦大人,你也该知晓,求太师办事的人,不说一万,也有上千,若是都要求见,岂不是要把这门槛都给踏碎了?” “我等身为太师的看门人,自然要甄别一番,你也该明白?” 韦小宝点头笑道: “明白,明白,不知小哥要多少好处?” 那门子把手一抬,露出一根手指,韦小宝欢喜道: “一百两纹银?” “哈哈哈哈!” 那门子再又一笑,习以为常的朗声道: “一千两雪花纹银!少一个子儿!休想见到太师!” “什么?一千两?” 韦小宝直呼不可思议: “怎地这般多?” 那门子耻笑道: “这还算多?没有我这门子通报,你休想进去。” “还有一千两只是给我的,但有各处来的书信缄帖、求见之人,必须经由府堂里张干办,方才去见李都管,然后达知里面,才收礼物,便要见你,也须得伺候三日,三日之后才能见到蔡太师!” 韦小宝又是一惊: “什么?居然这般啰嗦?给了钱还要伺候三日?” 那门子得意道: “这便是见太师的规矩,除非你是进士出身,太师的门生也得等两日才行。” “你究竟带了多少银子?我这里一千两,府堂里的张干办一千两,李都管还有一千两。” “现在拿了三千两银子,三天后再来!” “这通传一声便要三千两?” 韦小宝苦笑不止,自己带来的三万两之外,从白虎山孔家庄、清风山燕顺、郑天寿、王矮虎、清风寨刘高那里辛苦骗来了三千两银子,只能买一句话? 他直觉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这才明白当初托东平府太守程万里帮着买官乃是个明智之举,这些看门狗以及太师蔡京多少给程万里一些面子。 自己单独一个人来,他们只当是好欺辱的外地小官。 “早知道把程万里也叫来了!如今悔之晚矣!” 韦小宝不由得心头大怒,这才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个道理,正思索间,那门子不耐烦道: “韦大人,你可带了三千两纹银?” 韦小宝恨不得把这门子舌头割了,但为大局考虑,又舍不得这三千两纹银只买一句话,万一这蔡京老狗不见他,这三千两纹银岂不是打了水漂? 即便是见了,这蔡京畜生万一觉得三万两还少怎么办?拿了钱又买一个小官,到时候还是被别的贪官污吏敲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位小哥,本官乃是外地官吏,不懂太师府规矩,这就回去准备三千两纹银!” 那门子瞬间不喜: “好个七品的知县,连我都敢戏弄,浪费时间在这里磨牙,却又耍怪,日后若是再求见,不带够钱来,休要再来!哼!” 那门子便进入了府宅内,韦小宝寻思日后必要割了这门子的舌头,郁闷之下,悻悻而归,返回客栈,躺在床上越发的郁闷。 待郁闷了一阵,韦小宝寻思着换个人买官,这北宋可是有六贼,没了蔡京还有别的贪官,想到这里,韦小宝便把希望寄托在其余的五贼身上。 第八十三章 名妓师师! 夜里,韦小宝耐不住寂寞便又游荡在东京街头,寻了一处酒楼望着热闹的汴河喝酒。 旁边一桌客人却聊起了大宋天子赵佶的风流韵事。 正当此时,东京有两个名妓李师师、赵元奴,而这李师师、道君天子赵佶、大才子周邦彦最近三角恋爱的事情传的东京满城风雨。 且说这名妓李师师,师师的父亲是汴京东二厢永庆坊染局的染匠,名叫王寅。 王寅祖祖辈辈以染布为生,赶上太平年间,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可是,王寅非但没有兴高采烈,反而眉头不展,唉声叹气,原来他年过四十而膝下无子。 夫妇二人求神拜佛,烧香叩头,也许是神佛受了感动,不久,王夫人便喜结珠胎。 可是,产下一个女婴后,王夫人却因血崩而死,为了苦命的孩子,王寅强咽泪水,既当爹又当娘。 这孩子也特别奇怪,很少啼哭,而且特别好喂,一顿能喝一大杯豆浆。 孩子百日之后,王寅按风俗抱她到寺庙去记名。 方丈见女孩非常乖巧,大为欣喜,对王寅说: “此女非同凡常,堪为佛门弟子,你要悉心喂养。” 王寅点头称是。当时习惯,凡是佛门弟子,都称为师,为了表示亲切,王寅称女儿为师师。 谁知在师师四岁时,王寅因得罪了泼皮牛二,他到官府诬告王寅,衙役想趁机敲诈几个钱,遂把王寅逮捕入狱。 王寅拒不行贿,衙役美梦成空,用大刑把他折磨致死。可怜师师,四岁便成为孤儿。 再说王寅染房附近有一家青楼,生意十分萧条。 老鸨姓李,人称李姥,李姥年轻时曾红火过一阵,可眼下已是年老色衰,没有梧桐树,难招金凤凰。 王寅屈死之后,李姥眼珠一转,王家的女儿天生丽质,聪慧可人,十年后定是个楚楚动人的大美人,于是她将师师领回家,改姓叫李师师。 为了调教她,李姥不惜重金,请人教她唱歌跳舞,下棋作画,吟诗写赋。 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几年来,李师师技艺大进,人也出落成一个婀娜多姿的漂亮姑娘。 当然,李姥始终未忘初衷,到十六岁上,便逼着李师师开始挂牌接客。 京城里早就盛传李师师色艺俱佳,这一亮相,消息不胫而走,一向门庭冷落的青楼一下子车水马龙,京师里的达官贵人趋之若骛。 李姥尽十年之功,终于得到一棵摇钱树! 不过,李师师接客却不同于一般青楼女子,必须由她挑客人,而不能由客人挑她。 起初,李姥怨她不谙世事,太过心高气傲。 师师对慕名而来的客人从不过分热情,轻易不出闺房,出来了也只略坐片刻便走,对谁也没表现出太多的兴趣。 可是,事情却偏是奇怪,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们越是想弄到手,风流客们越是想得到她的青睐,来得更勤,出的钱更多。 李师师这一“欲擒故纵”的高招,使白花花的银子流入李姥的腰包,令她这个老牌青楼女自叹不如,真不愧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出多少日子,李师师就成了青楼名妓! 宋徽宗在帝王之林中,也是以好色见称,即位伊始即遍选美女入宫,终日拥娇抱艳。 可是,尽管后宫三千佳丽,毕竟不如到市井寻花问柳来得畅快,这使他的满腔浪漫情怀倍感压抑。 好在他是当今天子,宫墙绝不会成为他的行动障碍。 李师师的芳名,自然早已有人报入他的耳中。 一天夜里,月明星稀,和风习习,道君天子装扮成富商模样,带着最得宠的太监张迪,穿街过巷,来到李姥的青楼。 李姥当然不知道是皇帝驾临,不过,只要塞给她白银,她对谁都会十分殷勤。 可是,李师师却不管这些,坐在楼上迟迟不下来见客。 道君天子赵佶等了半天,还不见师师露面。 他贵为天子,谁曾斗胆冷待过他?不由得无名火起,真想拍案而起,抖一抖天子的龙威,可这个千呼万唤的李师师却有无穷的吸引力,他欲罢不能,只好忍着性子等着。 等来等去,李师师才款款走下楼来。她见客人广额宽颐,红光满面,衣着华贵,举止有度,心想定是出身富豪之家。 名成利就的贵人,她平日并不少见,可是很少见到像这样英俊潇洒的风流客。 两人坐定之后,开始寒暄起来,李师师粉颈低垂,似有几分娇羞,在李师师的一颦一笑,一顾一盼之间,他发现了一种从来不曾见过的美。 从此以后,道君天子隔三差五地来幽会师师,还时常对师师说: “卿家以后千万不要把我当做天子,我们都是爱写画的,你就把我当做知己好了。” 不久,道君天子命人按照御宫模样将青楼扩建一番,琼楼玉宇,回廊九曲,前有假山碧池,后有花园芳草,还修了一条从皇宫至妓院的地下通道。 新楼美轮美奂,十分气派,徽宗又御笔亲书“醉杏楼”横匾,悬于门首。 经常到李师师这里来的,当然不只当今大宋天子,文人学士多是些追香逐艳的风流客,青楼本来就是他们谈诗论赋的娱乐之所。 如苏门四子之一的秦观、秦少游,还有一个就是周邦彦。 周邦彦,字美成,又号清真,文学艺术造诣极深,妙解音律,工于文词。 早年的一篇作品《汴京赋》,深得神宗和哲宗两人赏识。 他生性放诞,结识李师师时已是年届六十,大有相逢恨晚的叹惋。 这一位人老色衰的旷代词人,对于正当年华的李师师仰慕得五体投地,也就不时到她的身边来。 师师对他虽谈不上什么爱意,可是欣赏他的文采,倒也乐于和他接近。 一天夜里,师师正和周邦彦在楼上谈笑,忽见有人上来通报:皇上驾到! 周邦彦吓得颜色更变,起身就要下楼,可是师师却把他拦住了,说道: “你慌慌张张下去,万一碰上,那还了得!我看你不如就在这儿先躲一会儿。” 第八十四章 初见李师师! 她扫视了一下房间,接着说: “这太小,只好暂时屈驾你躲到床下一趟。” 她的话音未了,楼梯上已有了响动,周邦彦不容多想,只有连忙爬进床下躲起来,李师师匆匆替他把床前的团花床单拉好。 徽宗天子做梦也不会想到香榻之下,会隐伏着一个才高八斗的大词人。不过,周邦彦自己倒是惊慌得魂飞魄散了。 更糟糕的是,徽宗天子一时性起,提出要在醉杏楼过夜,李师师哪能推脱得过?一夜之间,道君天子尽情调笑,尽情温存。 可怜周邦彦偌大年纪,在床底下趴了一夜,头上是意中人与别人温情无限,打情骂俏,真是妒火烧心,可是他却又无可奈何,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走后,李师师赶紧让周邦彦出来,周邦彦已经狼狈不堪,抖抖身上的尘土,叹口气道:“ 头一回遭这么大罪,幸而我得见了一幕人间奇景,早已谱就一首新词,名唤《少年游》,且待明天我再来教给你唱!” 大半个月后的一天,天气晴朗,师师闷倚楼栏,独自想着心事,忽然有人从后面拍她的肩膀,回脸看时,原来道君天子已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道君天子赵佶今日的神色有些特别,劈头便问: “如今都下流行一首《少年游》,听说是周邦彦所作,你能唱给我听一次吗? 师师听到他特别提起《少年游》,情知不妙,却又不能不照直唱来: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筵。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道君天子赵佶听罢,把脸一沉,问师师道: “我们俩人之间的燕好之私,他从何处知道得如此清清楚楚?” 师师知道隐瞒不住,只得照直把事情原委复述一遍。 道君天子听完更是火冒三丈,说道: “这厮冲犯銮舆,已是罪不当赦,却还要捡拾我的隐私,拿去宣扬,我非给他一点惩戒不可!” 他命令宰相蔡京三日内将周邦彦赶出都城,永世不得回返。 解了心头之恨,道君天子赵佶又来到了醉杏楼,发现李师师却不在。 李姥回说师师赶到城外为周邦彦送行去了。 话刚落音,李师师返回,道君天子赵佶正要发威,看见跪伏在地的师师“愁眉泪睫,憔悴可掬”,便酸溜溜地问道: “干什么去了?你竟然如此伤心。” “周邦彦出京,我去送别。” “你对一个老头子,怎么就这样舍不得?” 李师师哭诉: “他是臣妾的音乐教习,妾的音乐本事都是他教授的。那一晚他是来教我度曲的,见我身体不适,正欲离去,圣上驾到,他退避不及,便隐身床下!” “妾身已属圣上,岂敢又许身他人,圣上若是不信,可问我的母亲。再说周邦彦似乎并无怨言,只是即席谱了一首《兰陵王》词,表明他眷怀京师之意。看情形,他可称是个不怨天尤人的君子呢!” 接着,又把《兰陵王》词唱了一遍。 道君天子听完,深深感到有一种“小雅怨悱而不乱”的情怀,不觉大动怜才之念。 天子寻思道,一来李师师不愿他离京,二来外人若知道其中内情也会耻笑。 于是,决定赦免周邦彦,把他召回,并且封为“大晟乐正“,负责谱制新曲,供奉朝廷。 此事近日在东京传的沸沸扬扬,韦小宝忙着办事,一来惦记着如何救出林冲娘子之事,二来忙着买官,故而不曾知晓。 如今听旁边客人说了,韦小宝不觉失声一笑: “这算个什么,日后浪子燕青还要寻李师师招安呢!” “嗯?” 韦小宝忽的灵光一闪,望着酒杯中的酒水嘀咕道: “我何不学宋江拜托李师师招安那般,通过李师师来买个大官当当?” “一来可以省钱,二来说不定可以见到狗皇帝赵佶。” “有了狗皇帝赵佶撑腰,便是蔡京、童贯等六贼也不敢小觑于我!” “我再利用皇帝的权威,暗中组建自己的力量,只待金兵南下,浑水摸鱼,我当自己的皇!给谁都不下跪!” 韦小宝此前还觉着听了许多废话,这狗皇帝赵佶的风流韵事脏了自己的耳朵,不成想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主意打定,时不我待,韦小宝立刻结算了饭钱,回到客栈内拿了银两直奔醉杏楼而去。 当日黄昏,明月从东而起,天上并无云翳。 韦小宝扮作闲凉官,取路哄入封丘门来,走遍六街三市,果然夜暖风和,正好游戏。 他一个人转过转过御街,见两行都是烟月牌,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韦小宝不敢贸然进去,须问个清楚,便入旁边茶坊里来吃茶,问茶博士(店小二)道: “前面角妓是谁家?” 茶博士道: “这是东京上厅行首,唤做李师师,间壁便是赵元奴家。” 韦小宝听了这话不觉一笑: 赵、元、奴,这名字取得好,怪道来最后这宋朝最后当了元朝之奴,好名! 韦小宝继续询问道: “莫不是和今上打得热的名妓李师师、赵元奴?” 茶博士吃了一惊,低声道: “不可高声,耳目觉近。” 韦小宝确定之后,出了茶肆,径直到李师师门首,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见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 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韦小宝见无人出来,转入天井里面,又是一个大客位,铺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悬挂一架玉棚好灯,摆着异样古董。 韦小宝来到这妓院,就好似回到家一般,他前一世便是出生在妓院,生长在妓院,对妓院里的女人全无厌烦、卑贱,只是可怜,又好似亲人一般。 第八十五章 李师师真个美人也! 韦小宝知晓这里面的规矩,为了让李师师见自己,只能先用假话来套,见无人,微微咳嗽一声,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个丫鬟来,见韦小宝道个万福,便问韦小宝: “哥哥高姓?哪里来的?” 韦小宝装的大喇喇地,高声道: “相烦姐姐请出妈妈来,大宝自有话说。” 梅香入去不多时,转出李妈妈来,韦小宝请她坐了,纳头四拜。 李妈妈见韦小宝十分有礼,柔和道: “小哥高姓?” 韦小宝故意胡诌道: “老娘忘了,小人是韦乙儿的儿子韦大宝的便是,从小在外,今日方归。” 原来世上姓张、姓李、姓王、姓韦的最多,那虔婆思量了半晌,又是灯下,认人不仔细,猛然省起,随口叫道: “你不是太平桥下韦大宝么?你哪里去了?许多时不来。” 韦小宝见骗过了李妈妈,再道: “小人一向不在家,不得来相望,如今伏侍个山东客人,有的是家私,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 “他是个燕南、河北第一个有名财主,今来此间做些买卖。” “一者来京师省亲,二者就将货物在此做买卖,三者要求见娘子一面。怎敢说来宅上出入,只求同席一饮,称心满意。” “不是大宝卖弄,那人实有千百两金银,欲送与宅上。” 那虔婆是个好利之人,爱的是金资,听的韦小宝这一席话,便动其心,忙叫李师师出来,与韦小宝厮见。 灯下看时,端的有沉鱼落雁之容,闲月羞花之貌,韦小宝见了,看的痴呆: 这等姿色,有阿珂她娘陈圆圆的容貌!美艳至极! 韦小宝赶紧纳头便拜,那虔婆说与备细,李师师不知韦小宝乃是正主,此举只为骗过李妈妈,若是有钱人连个手下都没有如何骗得过李妈妈。 李师师看了一眼韦小宝,除了风流之外,再无别的有点,毕竟李师师寻常见到的不是风流才子,就是达官贵人,便冷冷道: “那员外如今在哪里?” 韦小宝点头道: “只在前面对门茶坊里。” 李师师便道: “请过寒舍拜茶。” 韦小宝激动道: “不得娘子言语,不敢擅进。” 李妈妈急道: “快去请来。” 韦小宝见李妈妈与李师师都同意见了,韦小宝这才如实说了出来,自己便是那个山东的富户。 只因孤身而来,若是自己单独相请,只怕李妈妈小觑了韦小宝,李师师不见,故而如此说辞。 李师师停了倒也不气,只是觉得看不出来韦小宝滑头的厉害,寻常多少风流公子哥求她也不见,不想韦小宝三言两语便把自己骗了出来。 可李妈妈觉着被韦小宝骗了,立刻要把韦小宝轰赶出去,韦小宝赶紧掏出二百两纹银往李妈妈手里塞,李妈妈最爱财,一看韦小宝出手如此阔绰,也就不再生气。 李师师敛手向前,动问起居道: “阁下多谈大雅,今辱左顾,绮阁生光。” 韦小宝恭敬答道: “山僻之客,孤陋寡闻,得睹花容,生平幸甚。” 李师师便邀请坐,韦小宝坐了,本来想安静的看着李师师,把事情办好,怎奈李师师长得太过美艳,韦小宝又是好色之徒,早已暗暗起了那等心思。 此刻,韦小宝居左客席而坐,李师师右边主位相陪。 下人奉茶至,李师师亲手与韦小宝换盏,不必说那盏茶的香味,细欺雀舌,香胜龙涎。 茶罢,收了盏托,欲叙行藏,只见下人来报: “官家(皇帝)来到后面。” 李师师惊慌道: “其实不敢相留,明日官家驾幸上清宫,必然不来,却请韦大官人到此,少叙三杯,以洗泥尘。” 韦小宝虽然不喜,但李师师答应明日再见,喏喏连声,临走前又送了李妈妈一百两纹银,只为留下好印象。 李妈妈大喜,亲自送韦小宝出去了,除了,李师师门来,韦小宝本欲回归,却看到了名妓赵元奴所在之地,幽幽道: “当今皇子赵佶最爱两个婊子,一个李师师,一个赵元奴,虽然见了李师师,何不再去赵元奴家走一遭?” 韦小宝径到茶坊间壁,揭起帘幕,便请赵婆出来说话,韦小宝道: “我乃,是山东巨富客商,要见娘子一面,一百两花银相送。” 赵婆接了银子无奈道: “恰恨我女儿没缘,不快在床,出来相见不得。” 韦小宝好不后悔,平白无故丢了一百两纹银,大气道: “如此却再来求见。” 赵婆相送出门,作别了。 过了一夜,次日傍晚,天色晴明得好,三街九市的行人不知其数。 当夜韦小宝径从万寿门来,此夜虽无夜禁,各门头目军士,全副披挂,都是戎装惯带,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摆布得甚是严整。 韦小宝径往李师师家叩门,李妈妈、李行首都出来接见韦小宝,便说道: “韦大官人休怪,官家不时间来此私行,我家怎敢轻慢!” 韦小宝理解道: “告知李妈妈,启动了花魁娘子,山东海僻之地,无甚稀罕之物,便有些出产之物,拿出来也不中意。” “只教小可先送黄金一百两,与娘子打些头面器皿,权当人事,随后别有罕物,再当拜送。” 世上虔婆(老鸨子)爱的是钱财,见了韦小宝取出那火炭也似金子两块,放在面前,如何不动心,便道: “若是韦大官人不弃,肯到贫家少叙片时,不知肯来也不?” 韦小宝欢喜道: “求之不得。” 随即到李师师家,韦小宝从入到里面大客位里,李师师接着,拜谢道: “员外识荆之初,何故以厚礼见赐?却之不恭,受之太过。” 韦小宝大气答道: “山僻村野,绝无罕物,但送些小微物,表情而已,何劳花魁娘子致谢。” 李师师邀请到一个小小阁儿里,分宾坐定,下人侍婢捧出珍异果子,济楚菜蔬,希奇按酒,甘美肴馔,尽用定器,摆一春台。 第八十六章 博取美人心! 李师师执盏向前拜道: “夙世有缘,今夕相遇韦大官人,草草杯盘,以奉官人。” 韦小宝亦恭敬回道: “在下山乡,虽有贯伯浮财,未曾见此富贵,花魁风流蕴藉,名播寰宇,求见一面,如登天之难,何况促膝笑谈,亲赐杯酒!” 李师师见韦小宝回答十分得体,柔声道: “员外见爱,奖誉太过,何敢当此!” 酒行数巡,连饮数钟,李师师低唱苏东坡大江东水词,韦小宝乘着酒兴,索纸笔来,磨得墨浓,蘸得笔饱,拂开花笺,对李师师道: “不才乱写半首诗,尽诉胸中郁结,呈上花魁尊听。” 当时韦小宝落笔,遂成半首诗,写的是是: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写毕,递与李师师,反复看了,不晓其意,直觉这字十分好看,这半首诗真个性情洒脱,足见韦小宝其人,惊叹了李师师半晌。 “好字!好诗!真个天下无双!” 韦小宝见李师师欢喜,心中耻笑不止,只因这李师师不知道的是,他最不爱读书写字,便是有好双儿教着,写的字也如狗爬。 不过双儿此前最喜欢元朝唐温如写这半首诗,每每教他时,必须让他写的好看。 久而久之,这便是韦小宝最能拿得出手的书法和诗词之一了! 韦小宝以这半首诗来勾引李师师问其备细,再把心腹衷曲求官之事告诉。 李师师还未曾开口,突然之间只见下人来报: “官家从地道中来至后门。” 李师师忙对韦小宝道: “不想官家今日又来了,不能远送,切乞恕罪。” 下人、丫鬟连忙收拾过了杯盘什物,扛过台桌,洒扫亭轩。 韦小宝却急了: 好你个狗皇帝赵佶,屡次坏我好事,害我损耗了多少金银,若是不夺李师师之心,我韦小宝都对不起你! 韦小宝赶紧凑到李师师之旁道: “好娘子,昨日不能见,今日不能见,何时才能与娘子促膝长谈?” 因韦小宝那半首诗,李师师喜爱韦小宝才情,丝毫不亚于那些往日来的风流才子,有心让韦小宝详解那半首诗的意思,故而如实道: “韦大官人,因清源洞出了一个反贼,叫什么方腊的,官家近日为此忧心,再者陕州一带出现干旱,官家明日起要在上清宫做三百六十场罗天大醮,祈雨降福,故而明日起我必不负韦大官人之约!” 韦小宝这才悻悻而去,出了李师师府门,本想再去会会赵元奴,只是这妓院实乃销金窟,就这几日损耗了一千三百两白银。 韦小宝本着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对付一个李师师就已然如此,若是再去找赵元奴不知要损耗多少钱财,故而便忍耐了下来。 不过通过与李师师的接触,韦小宝发现李师师果个与寻常妓女不同,与前些日子从旁人嘴里听来的无异,但是水浒传里写着李师师虽有才情,志趣亦高洁,然流落红尘中,还有娼妓的性子,竟然要勾引浪子燕青。 若是自己能夺得李师师的心,那岂不是不用再花钱买官,只让李师师对狗皇帝赵佶说自己是李师师的亲戚,求个大官。 此事并非没有先例,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那花荣和刘高的顶头上司青州太守慕容知府,他的妹妹乃是后宫的慕容贵妃,故而得到狗皇帝垂青,得了青州太守一职。 眼下李师师正得狗皇帝赵佶喜欢,指不定能求来一个更大的官职。 想到这里,韦小宝便开始计划想尽一切办法夺得美人心,让李师师对自己爱的死去活来,如此前程无虞。 虽然此举颇有吃软饭的嫌疑,也不是光明正大的勾当,为韦小宝所耻,可眼下的大宋,韦小宝如此求官,一来没有坑害百姓,二来夺了狗皇帝赵高的女人,也算是替天下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报了一部分仇了。 再又一日,韦小宝又来到了醉杏楼,便揭起斑竹帘子,便从侧首边转将入来。 早闻的异香馥郁。入到客位前,见周回吊挂名贤书画,阶檐下放着三二十盆怪石苍松,坐榻尽是雕花香楠木小床,坐褥尽铺锦绣。 韦小宝微微地咳嗽一声,丫鬟出来见了,便传报李妈妈出来,看见是韦小宝,便道: “你如何又来此间?” 韦小宝请道: “请出娘子来,小人自有话说。” 李妈妈见韦小宝空手而来,不悦道: “你有话便对老身说,跟师师说是一样的。” 韦小宝却不惯着她,来此第三回,人都没碰着,还想要钱,命令道: “须是娘子出来,方才说的。” 李师师在窗子后听了多时,转将出来,韦小宝再见李师师今日打扮看时,别是一般风韵。 只见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 韦小宝心中一喜: 这李师师今日如此打扮,莫不是对我有意? 当下李师师轻移莲步,款蹙湘裙,走到客位里面。 韦小宝起身,把那帕子放在桌上,先拜了李妈妈四拜,后拜李行首两拜。 李师师谦让道: “免礼,俺年纪幼小,难以受拜。” 韦小宝拜罢,起身道: “小可今日又来了。” 李师师却无昨日热情,只是冷声质问道: “你当真是山东河北有名的财主?” 韦小宝淡定道: “自然是山东有名的财主,怎敢欺瞒娘子。” 李师师却冷笑道道: “你休瞒我!今早来了两个山东的客商,我曾从他们嘴里打听你,却说山东哪里有个姓韦的财主?分明骗我!” “听了后我那时便自疑惑,今喜你来,且解我心中之疑,你不要隐瞒,实对我说知,若不明言,决无干休,此生休想再见。” 韦小宝吃了一惊: 这李师师到底是风月之地长大的女子,消息通天,不似外面好欺瞒,也罢,说出我的大名吓你一跳! 韦小宝不敢再隐瞒,便如实道: “小人实诉衷曲,花魁娘子休要吃惊,在下便是闻名山东河北,天下有名的好汉,人称玉面小飞龙,韦小宝的便是!” 第八十七章 夺取美人心! “现为阳谷县知县,私下做些买卖,前些日子来东京求见娘子,要见尊颜,非图买笑迎欢,只是久闻娘子遭际今上(皇帝),以此亲自特来告诉衷曲,指望通过娘子从官家这里求个官职,上达天听,早些做个大官。” “若能成就小可之愿,则娘子是我韦小宝之恩主也。” “如今被奸臣当道,谗佞专权,闭塞贤路,下情不能上达,因此上来寻这条门路,不想欺骗了娘子。” “今小可无可拜送,只有些少微物在此,万望笑留。” 韦小宝不卑不亢说罢之后,便打开帕子,摊在桌上,都是金珠宝贝器皿。 那虔婆李妈妈爱的是财,一见便喜,忙叫下人收拾过了,这才得知韦小宝还是个当官的,便请韦小宝进里面小阁儿内坐了,安排好细食茶果,殷勤相待。 原来李师师家,皇帝不时间来,因此上公子王孙,富豪子弟,谁敢来她家讨茶吃,韦小宝算是头一份。 此刻铺下盘馔酒肴果子,李师师亲自相待。 韦小宝见李师师听了自己大名,眼中有异样,便继续客气道: “小可是个该死的人,如何敢对花魁娘子落座?” 李师师十分温柔道: “休这般说!你这一般义士,久闻大名,莫说山东、河北两地,便是东京苏杭都知晓义士大名。” 韦小宝故意装的浑然不知,让李师师把自己来夸: “不知天下人如何议论我韦小宝?” 李师师如实道: “妾身只见今日也有人说韦小宝好,明日也有人说韦小宝好,可惜不曾相会,旁人说他的名字,聒的奴家耳朵也聋了,想必其人是个真男子,以致天下闻名。” “妾身虽然此前不曾认的,江湖上久闻他是个真好汉,且又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 韦小宝装作受宠若惊再反问道: “如何见的我是天下闻名的好汉?” 李师师又道: “却才说不了,你便是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 “在山东做下诸多好事,仗义疏财、扶危济困、周济穷人,便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都投奔了你,如何不是真好汉。” 韦小宝再又谦虚道: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怜我韦小宝有保国安民、匡扶大宋社稷之志向,只是眼下当了个阳谷县县令,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被各路贪官污吏欺压,这才来投娘子这条门路,说来惭愧,当真惭愧!” 李师师不曾想韦小宝这表人杰居然被贪官污吏迫害至此,来求她这个风尘女子,再想韦小宝分流不已,又是天下闻名的真好汉,还有草莽好汉不及的才情,不似往日见过的风流才子、达官贵人,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再比之当今天子,更显男人味道,李师师如何不敢心动,此刻知道了韦小宝身份后,只觉得韦小宝好似草原上奔腾的野马,好想驯服了韦小宝,毕竟韦小宝是第一个来她这里的天下英雄! 对于韦小宝所求之事,不敢贸然答应,想征服了韦小宝再说不迟,赶了李妈妈等人出去,此间只有她与韦小宝二人,故而推说道: “这话我尽知了,且饮数杯,别作商议。” 韦小宝何等样人,自小出生在妓院,见过多少女人,又有七个老婆,现在还有五个夫人,一个怀春少女花小妹,一个姘头刘高之妻,如何看不出李师师所想,心中寻思道: 这李师师听闻了我的大名,必然仰慕,只是不能先露出好色之相,免得让她觉得我与来这里的风流才子、王孙公子一般,我要表现得与众不同,方能夺得美人心! 韦小宝计较已定,便推道: “小可天性不能饮酒。” 李师师凑到韦小宝身边劝道: “韦英雄来此辛苦,一路风尘,到此开怀,也饮几杯,再作计较。” 韦小宝装的十分纯情,万事皆不会,那李师师兴致更浓,也更是好奇,韦小宝被请半天,一杯两盏,只得陪侍。 原来这李师师是个风尘妓女,水性的人,见了韦小宝这表人物,能言快说,口舌利便,又是江湖好汉,地方好官,文采绝佳,倒有心看上他。 酒席之间,李师师本性暴露,不断勾引,用些话来嘲惹他。 韦小宝虽然难受,但知晓定不能中计,故此正襟危坐,好似个不懂风情、未经人事的雏儿。 李师师劝了数杯酒后,一言半语,便来撩拨,韦小宝是个百伶百俐的人,天下第一等的滑头,久经风月场,如何不省得。 他却是忍受着,怕误了求官的大事,哪里敢来承惹? 李师师喝的迷醉,坐在韦小宝一旁,抓着他的手骚情道: “久闻的哥哥诸般乐艺,酒边闲听,愿闻也好。” 韦小宝推说道: “小可颇学得些本事,怎敢在娘子跟前卖弄过?” 李师师捂嘴娇笑道: “我便先吹一曲,教哥哥听。” 便唤门外丫鬟取箫来,锦袋内掣出那管凤箫,李师师接来,口中轻轻吹动。端的是穿云裂石之声。 韦小宝乃是烟花地出生,对音律自然精通,这一番听了,喝采不已。 李师师吹了一曲,递过箫来,与韦小宝道: “哥哥也吹一曲与我听则个。” 韦小宝让那婆娘欢喜,只得使出真本事来,接过箫,便呜呜咽咽也吹一曲。 李师师听了,不住声喝采,说道: “哥哥原来恁地吹的好箫!” 李师师取过埙来,拨个小小的曲儿,教韦小宝听,果然是玉佩齐鸣,黄莺对啭,余韵悠扬。 韦小宝见李师师开心起来,便继续与她玩耍,反正自己小时候在妓院都学过,便拜谢道: “小可也唱个曲儿伏侍娘子。” 顿开喉咽便唱,端的是声清韵美,字正腔真,唱罢,又拜,李师师执盏擎杯,亲与韦小宝回酒,谢唱曲儿,口儿里悠悠放出些妖娆声嗽,来惹韦小宝。 韦小宝险些控制不住,何曾见过这般骚浪的美艳女子,这才明白当年吴三桂为何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他娘的谁受得了? 第八十八章 情场浪子 但韦小宝依旧装的紧紧的低了头,唯诺而已,数杯之后,李师师心里寻思道: 果然是山东第一等的好汉,我这般撩拨,寻常男人早已跪倒在石榴裙下,可韦小宝却还能抵抗,端的奇男子!正好挠到了我的痒处,今日不与你并做连理枝,如何罢休! 李师师凑到韦小宝耳旁笑道: “听闻江湖好汉,都有好纹绣(刺青),不知哥哥可有?” 韦小宝心中叫苦: 若是往常,这般勾引我,必然鞭笞,可如今碍着大事,定要忍耐! 韦小宝笑道: “小可贱体并未有花绣,亦不敢在敢在娘子跟前脱衣裸体!” 李师师热情说道: “我却不信,你脱了长袍与我看了,我才信你之言。” 韦小宝还是不允,三回五次,李师师定要讨看,不给看便要轰赶韦小宝离开,韦小宝无奈,只得脱下长袍,露出一身腱子肉,似雪白的躯体,惹人眼目。 李师师看了,十分大喜,消去最后一点矜持,把尖尖玉手,便摸他身上。 “不可让这女子得逞!须让她爱的深了方可!” 韦小宝苦苦劝着自己,慌忙穿了衣裳,李师师却更是欲罢不能,非要征服了韦小宝不可,却大着胆,兀自褪去绣裙,解开绣衣,对着韦小宝指着两股一侧: “原来韦大官人当真没有纹绣,我却在这里刺着一个双翅蝴蝶,想与韦英雄鉴赏!” 韦小宝只是摆手拒绝,李师师自顾自的展示纹绣,见如此举止,韦小宝还不上钩,心里急的与猫抓一般。 待收拾好了,李师师想着把韦小宝灌醉不迟,便再与韦小宝把盏,又把言语来调他。 韦小宝恐怕她再动手动脚,难以回避,自己忍耐不住,故而心生一计,便动问道: “娘子今年贵庚多少?” 李师师答道:“师师今年二八。” 韦小宝故意转移话题道: “来此醉杏楼多久?” 李师师这才明白,有些愠怒道: “韦大官人莫不是嫌弃师师出身烟花巷柳,这卑贱的身子配不上你这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韦小宝赶紧解释道: “非也,非也,我韦小宝如何敢轻慢了师师妹妹!” 李师师不解道: “那你为何有此一问?” 韦小宝猛地便起身,推金山,倒玉柱,拜了八拜,那八拜,是拜住那妇人一点邪心,中间是好干大事,若是第二个在酒色之中的,也坏了大事,以此来彰显韦小宝心如铁石,端的是好男子! “说来不怕师师妹妹笑话,我韦小宝也是出身青楼,我的老娘韦春花亦是青楼女子!” 李师师不由得一惊: “韦大哥莫不是拿我来耍笑?” 韦小宝便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说了,他至此都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是谁,忽的又思念起老娘韦春花,一时间声泪俱下,哭的好不惹人可怜。 此刻乃韦小宝真情实意,并非作假,思念老娘、思念七个老婆,思念自己峥嵘的岁月! “不曾想到你这顶天立地铁打的汉子身世这般凄惨,与我竟然一般相似。” 那李师师听了感伤至极,与韦小宝抱在一处哭了起来。 韦小宝之所以说这些,一来英雄不问出身,不是丢人之事,二来已然博取李师师好感,再来博取李师师同情,从进门至今,说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此乃对付李师师这种女人之不二法门,韦小宝深谙此道。 此刻两人相拥而泣,再无半点情色可言,李师师对韦小宝动了恻隐之心: “韦大哥好在是个男子,比我李师师强了太多,不过你我同病相怜,遭遇一般,师师此番定要成全韦大哥心愿,定要向官家求来一个大官!” 韦小宝激动道: “此言当真?” “只是官家要做七天的罗天大醮,还需等待。” 李师师随即对天发誓,情真意切,极其真挚,不敢欺心。 韦小宝见目的已然达到,接下来便是拿下李师师,气死那狗皇帝赵佶: 身为一国之君,竟然留恋于勾栏瓦舍,当真不知羞耻,李师师这等绝色,还是我来享用! 此时,韦小宝为了拉近与李师师的关系,让其感知自己所言非虚,又请李妈妈来,也拜了,拜做干娘。 韦小宝开始故意躲着李师师,好让她对自己牵肠挂肚,立刻辞回,李师师急道: “韦大哥既然是自己人了,日后只要天子不来时,便在我家住下,休去店中歇。” 韦小宝连忙推辞,李师师坚决不看,韦小宝这才堪堪答应: “既蒙错爱,小可回店中取了些东西便来。” 李师师已然关心起了韦小宝,道: “休让我这里专望,你这负心人,一去便不回了。” 韦小宝心里乐不可支,寻思着这一遭省了不少钱就办成了此事,日后还能睡天子睡过的女人和龙床,试问天下还有谁? “店中离此间不远,少顷便到。” 韦小宝暂别了李师师,径到客店中,收拾一包零碎金珠细软之物,再回李师师家,又拿了一百两送与李妈妈,二百两散与全家大小,无一个不欢喜,便向客位侧边,收拾一间房,让韦小宝安歇,合家大小,都叫叔叔。 往后三日,李师师谁也不见,只与韦小宝私会,因韦小宝外形俊俏,姿质风流,遍体白肉,赤胆忠心,聪明伶俐,灵活且灵巧,更兼多才多艺,吹弹唱舞、各路乡谈、诸行百艺,无有不精。 再加上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天下最会骗女人的嘴巴,把那李师师哄得十分欢喜,不是吹箫弹唱,就是吟诗作对,整日耳鬓厮磨。 其间李师师多次暗示韦小宝要行那等勾当,可韦小宝故意晾着李师师,李师师愈发的急不可耐,有几次直接把韦小宝请入闺房内,光着与韦小宝说话。 韦小宝哪里忍受得住,但为了让李师师把自己爱到心里,韦小宝还是忍了,李师师只是急的改名换姓:李水水。 而韦小宝表现得正人君子,百般拒绝,每到夜里,把李师师哄得睡了,才去远处的勾栏瓦舍听曲发泄。 第八十九章 中李师师计策! 如此三日,那李师师被韦小宝拿捏的欲罢不能,韦小宝却在别的勾栏瓦舍遇到了一个长得与林娘子有些相似的妓女。 与其玩耍三日,韦小宝忽的想到了一个拯救林娘子的主意,只是引而不发,待求得了官职,再救林娘子不迟。 三日之后的一个夜里,李师师与李妈妈在房内说着悄悄话。 李师师皱眉道: “还望妈妈成全了师师。” 李妈妈却千万个不愿: “那韦大郎虽然人品上佳,天下有名,可你别忘了你是大宋皇帝的女人,往日皇帝不在时,你与那些花了重金的登徒子见面,只是谈些风雅之事,怎可做出这等出格之事!” 李师师急道: “实不瞒妈妈,师师把韦大哥爱的紧,非要成了此事不可,若是妈妈不允,我却对官家说我背着他与别人做了这等勾当,你且想,天子必要杀我,岂能饶了你们?” 李妈妈听了大急: “哎哟哟!姑奶奶!从了你便是,莫要害了我等性命!” 李师师这才欢喜起来,可李妈妈也不是好说话的,双手叉腰道: “当初没看出来,你可真是个不怕死的!居然是个敢爱敢恨的贞烈女人!” “也罢,从了你这次,不过日后断不可再有这事发生,天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李师师捂嘴得意奸笑道: “瞧妈妈说的,把师师看成什么人了,只此一次,绝无下回!” 李师师这才说了如何令韦小宝这雏儿被她拿捏之事,李妈妈尽数记在心里。 第四日下午时分,韦小宝被李妈妈请去了李师师闺房,待韦小宝到了,三人闲聊一阵,李师师见时间差不多,便对李妈妈使了一个眼色,李妈妈会意便对韦小宝道: “韦大郎,往日都是家里做饭食吃,听闻樊楼来了一个新的厨子,手艺出众,老身不妨买来吃?” 李师师便询问韦小宝意见: “不知韦大哥以为如何?” 韦小宝何等样人,适才看到了李师师对李妈妈使眼色,料定此二人必然藏着事情,但又不好说破,寻思也不会害自己,装的浑然不知,便赶紧配合道: “小可有银子在此,劳烦干娘受累买些樊楼饭菜来。” 韦小宝便取出来,和帕子递与李妈妈,备办些酒食。 李妈妈拿了了银子便去,李师师亦不不起身,李妈妈便出门,又道: “有劳娘子相陪韦大郎坐一坐。” 李师师只是点头,却亦是不动身,韦小宝一看立刻会意: 这李师师又要来勾引我了?我此前想着最少忍耐五日才可假装中计,今日还是要忍耐。 令韦小宝直觉诡异的是,这李妈妈出了房门后,便把索儿缚了房门,韦小宝只是苦笑,并未说破。 走了李妈妈,锁了房门,韦小宝装的十分尴尬,可李师师却肆无忌惮起来,直勾勾看着韦小宝,十分情思,恨不就做一处。 李师师见韦小宝还如此前一番,君子风范,强如柳下惠,对她依旧没有那么心思,先从别处拿来一个精致酒壶,劝韦小宝喝了半壶,自己也喝了半壶。 随后拿出玉箫请韦小宝吹奏起来,待韦小宝吹奏一曲,李师师接过正要再吹时,手中那玉箫却掉落在了韦小宝腿上。 韦小宝正要拿起,李师师阻拦道: “该是喝多了酒,有些迷醉,我来捡起。” 李师师连忙蹲身下去拾,并不急着不拾玉箫,便去韦小宝裤兜里驴大的货上捏一把,韦小宝不由得一哆嗦,心说定要忍耐,便急急捡起玉箫: “师师妹妹休要如此!” 李师师便笑将起来,说道: “官人休要啰嗦!你有心,奴亦有意,今儿个我便有心勾搭你!” 韦小宝听了假装大怒起身要走: “师师妹妹怎可如此轻浮?小宝去也!” 那李师师瞬间急了,便跪下仰望着韦小宝求道: “只求官人成全了师师!” 李师师见韦小宝半天不语,便把韦小宝搂将起来,韦小宝却一把推开: “师师妹妹有心了,只是你是天子的女人,小宝便是有一万条命也不敢僭越雷池半步!” 李师师依旧执拗道: “若是师师瞒着天子,韦大哥可愿意?” 韦小宝故作沉吟一番,拉住李师师手为难道: “并非小宝不懂师师妹妹情思,只是此事涉及性命,且让小宝回房思虑一番,明日给你结果!” 韦小宝说罢便走,为的就是让李师师对自己魂牵梦绕,日夜思念,可李师师却突然浪笑起来,十分得意道: “韦大哥,你好生糊涂,这房门被李妈妈从外面锁了。” 韦小宝假意急道: “快让李妈妈解开房门!” 李师师往韦小宝那边轻移金莲,把手搭在正气凛然的韦小宝肩头得意道: “韦大哥聋了不曾,李妈妈去了樊楼买吃食,估摸着一两个时辰不能来。” “那让别人开门一样。” 李师师又笑道: “家中此刻只有你我,其余人都出去了。” 韦小宝急道: “啊呀!这是为何?那小宝便破门而出!” 李师师却不放开韦小宝,咧嘴笑道: “不瞒韦大哥,适才这酒水之中放了媚药,你已喝了半壶,待到哪里去?” 韦小宝不觉一喜: 往日都是我给别人下药,今日却中了李师师的招,当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不过足见这李师师对我钟情已久,要不然不可能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也罢,事已至此,我便享用一番皇帝的女人是何滋味! 但他依旧装的吃惊道: “这媚药该是给女人吃的?” 李师师欢喜解释道: “往日都是妓院里的老鸨子逼迫良家少女才逼着吃这药,其实男人也吃得。” “今日已然如此,你还要怎地?” 韦小宝最后假意装道: “娘子不是真心,只是贪图小宝身子,断不可行!” 李师师立时跪下求道: “师师都背着天子做出这等事来,难道韦大哥还不知师师心意?” 韦小宝装的颇为感动,赶紧搀扶起李师师心疼道: “不成想师师妹妹还是这等烈女,为了得到我的爱意,竟然冒着杀头风险,若是再不从了师师妹子,岂不是负了师师妹子的真心?端的该死!” 第九十章 见天子 李师师欢喜道: “难得韦大哥懂我心意,此刻不勾在一处,等到几时?” 当时两个就李师师闺房里,勾在一处,好不风流。 “前番你说两股间有个蝴蝶刺青,今日便验看一番。” “全凭韦大哥观赏。” 待韦小宝看了,不觉夸赞道: “真是天赐的蝴蝶纹绣(刺青),端的好看诱人!” 韦小宝惯会弄此事,李师师又是出身烟花巷柳之地,这个手段高明,那个本领高强,正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又各自吃了那药水,怎肯罢休,真个是不知人间是何年何月。 “我之货色比之皇帝如何?” “天子不过寻常货色,韦大哥才是测天之尺,可触及未曾探索之天地苍穹!” 韦小宝听了欢喜,李师师也算如愿以偿。 一个时辰后,李妈妈买了些见成的肥鹅熟肉,细巧果子归来,尽把盘子盛了果子,菜蔬尽都装了,准备拿入房内。 当下二人正要休息一番,还未曾各整衣襟,只见李妈妈推开房门入来,见韦小宝与李师师狼狈模样,便大怒道: “你两个做得好事!” 李师师只恨李妈妈来的早了,亦不曾想到韦小宝还是这般高手,韦小宝却才明白李师师的计策: 可笑这天下虔婆都是这般爱财,又都是这般手段,当初西门庆与王婆对付潘金莲也是这计策! 我虽改名换姓当了韦小宝,却让李师师当了西门庆,当真讽刺的紧! 韦小宝和那李师师都装的吃了一惊,那李妈妈便喊道: “好呀,好呀!我请你这韦小宝来此居住,请你李师师来此赚钱,不曾叫你来偷汉子,天子得知,须连累我,不可我先去出首。” 李妈妈装模作样回身便走,韦小宝依旧装的吃惊,那妇人李师师扯住裙儿还在演戏,求道: “妈妈饶恕则个。” 韦小宝亦配合道: “干娘休要高声,惹得外人知晓。” 王婆两手叉腰,大笑道: “若要我饶恕,你们都要依我一件事。” 那李师师便应道: “休说一件,便是十件,奴也依妈妈。” 李妈妈道: “你从今日为始,瞒着天子,每日不要失约,负了韦大郎,我便罢休,若是一日不来,我便对天子明说。” 李师师磕头无奈道: “只依着妈妈便是了。” 李妈妈又看向韦小宝道: “韦大郎,你若负心,辜负我女儿感情,我也要对天子说。” 韦小宝跟着演道: “干娘放心,并不失信。” “还不出去?我来安抚我家女儿。” 韦小宝虽未尽兴,但也只能堪堪而退,待韦小宝一走,李师师对李妈妈得意道: “我这手段如何?” 李妈妈夸赞道: “好手段,虽不上不得凌烟阁,强如吴起用兵!” 李师师与李妈妈这边得意着,还当是韦小宝中了他们的计策,殊不知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这中间最大收益者才是韦小宝,不仅得了李师师真心,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又得了李师师身子,又让李师师替自己办事,一箭三雕,可她们还把韦小宝当雏儿来看,当真可笑的紧! 过得半个时辰,李妈妈请韦小宝来吃饭,待吃饱喝足,李妈妈识趣的退了,还未等意犹未尽的李师师发作,韦小宝展露自我,须要让李师师知道韦小宝手段的厉害。 正如猛虎啖羊羔,恰似雄鹰追紫燕,不等李师师说话,韦小宝强行施展手段。 好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好厮杀,将遇良才正对手。 一个武侯在世,一个吴起再生,战场相遇,一个怎敢认输,一个亦是坚强。 一个天雷勾地火,一个冰山下滚烫。 好个阴阳一把尺,探得天地日月长! “师师今日方知做女人的滋味!” 韦小宝只是用心施展,将要罢时,李师师坐在床头不解道: “韦大哥,奴家心都是你的了,为何还要这般用强?” 韦小宝回头淡淡解释道: “我习惯了。” 韦小宝为了拿捏李师师到死,便知晓自己做事风格不能与寻常风流才子、道君天子那般,须展现出不同的一面,草莽英雄,山中野马,方能令李师师这个娼妓只爱他一人。 自这一日始,每日韦小宝和李师师做一处,恩情似漆,心意如胶,韦小宝也成了天下独一份,受用了皇帝女人,可笑那狗皇帝还不自知! 再有四日的一天傍晚,韦小宝刚与李师师歇息一番,晚上依旧。 至夜,却好有下人匆匆来报: “天子今晚到来。” 韦小宝逍遥几日,也该做大事了,不可沉沦在这温柔乡里,李师师自然不愿,恨不得道君天子赵佶再也不来。 可韦小宝是干大事的人,与李师师赶在道君天子赵佶来前做那勾当之时,对李师师道: “师师妹妹做个方便,今夜教我得见圣颜,先告的纸御笔赦书,赦了小乙罪犯,出自姐姐之德,然后诉说心中志向,向天子求个官职。” 李师师迷离道: “今晚教你见天子一面,你却把些本事动达天颜,赦书何愁没有。官职何愁求不得。” 韦小宝与李师师商议已罢,看看天晚,月色朦胧,花香馥郁,兰麝芬芳。 只见道君皇帝赵佶引着一个小黄门(太监),扮作白衣秀士,从地道中径到李师师家后门来,到的阁子里坐下,便教前后关闭了门户,明晃晃点起灯烛荧煌。 李师师冠梳插带,整肃衣裳,前来接驾,拜舞起居寒温已了,道君天子赵佶命令道: “去其整妆衣服,相待寡人。” 李师师承旨,去其服色,迎驾入房,家间已准备下诸般细果,异品肴馔,摆在面前,李师师举杯上劝天子。 道君天子赵佶数日不见李师师,今日大喜,叫道: “爱卿近前,一处坐了。” 李师师见天子龙颜大喜,向前奏道: “贱人有个姑舅兄弟,从小流落外方,今日才归,要见圣上,未敢擅便,乞取我王圣鉴。” 道君天子赵佶道: “既然是你兄弟,便宣将来见寡人,有何妨。” 第九十一章 求官 下人遂唤等候良久的韦小宝到房内,面见道君天子天子赵佶。 寻常人见到皇帝,必然战战兢兢,可韦小宝何等样人,前世与皇帝称兄道弟、戏弄天下臣子的人,故而见了道君天子赵佶也只是寻常之事。 韦小宝见了这狗皇帝也是寻常人模样,一想到此乃千库昏君怎愿下跪,但为了前途着想,也只能纳头便拜。 赵官家看了韦小宝一表人物,果个风流,先自大喜,李师师叫韦小宝吹箫取乐,一旁伏侍圣上饮酒。 少顷,又拨一回埙,然后叫韦小宝唱曲,韦小宝再拜奏道: “所记无非是淫词艳曲,如何敢服侍圣上!” 赵官家道: “寡人私行妓馆,其意正要听艳曲消闷,卿当勿疑。” 韦小宝借过象板,再拜罢圣上,对李师师道: “音韵差错,望妹妹见教。” 韦小宝顿开喉咽,手擎象板,唱了一曲,只把自己小时候在妓院里学的本事卖弄。 韦小宝唱罢,真乃是新莺乍啭,清韵悠扬,道君天子赵佶甚喜,命教再唱。 韦小宝拜倒在地,奏道: “臣有一只《减字木兰花》,上达圣听。” 道君天子赵佶道:“好,寡人愿闻。” 韦小宝拜罢,遂唱《减字木兰花》一曲: “听哀告,听哀告,贱躯流落谁知道,谁知道!极天罔地,罪恶难分颠倒!有人提出火坑中,肝胆常存忠孝,常存忠孝!有朝须把大恩人报。” 韦小宝唱罢,道君天子赵佶失惊,便问:“卿何故有此曲?” 韦小宝见时机成熟,开始大哭了起来,拜在地下,道君天子赵佶听得出这首词意乃是诉说心中藏有委屈之事,再看韦小宝哭了,再又疑惑,便道: “卿且诉胸中之事,寡人与卿理会。” 韦小宝奏道: “臣有迷天之罪,不敢上奏。” 道君天子赵佶曰: “赦卿无罪,但奏不妨。” 韦小宝奏道: “臣自幼飘泊江湖,流落山东,跟随客商,路经梁山泊过,致被劫掳上山,一住三年,几年前方得脱身逃命,日后倘若有人认得,通与做公的,说小宝是梁山贼寇,此事如何分说?” 韦小宝此举为的就是防止日后有人发现了他才是梁山泊之主,若是今日得到道君天子赵佶赦免诏书,等同多了一道保险! 李师师便奏道: “我哥哥心中,只有此苦,望陛下做主则个!” 道君天子笑道: “此事至容易!你是李行首兄弟,谁敢拿你!” 韦小宝见道君天子赵佶不肯,便以目送情与李师师。 李师师便对道君天子赵佶撒娇撒痴,奏天子道: “我只要陛下亲书一道赦书,赦免我兄弟,他才放心。” 道君天子赵佶道: “又无御宝在此,如何写的?” 李师师又奏道: “陛下亲书御笔,便强似玉宝天符,救济兄弟做的护身符时,也是贱人遭际圣时。” 道君天子赵佶被逼不过,只得命取纸笔,下人随即捧过文房四宝,韦小宝磨的墨浓,李师师递过紫毫象管,道君天子赵佶拂开花笺黄纸,横内大书一行。 将要写时,又问韦小宝道: “寡人忘卿姓氏。” 韦小宝道: “臣姓韦,叫小宝。” 道君天子听了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便写御书道云: “神霄玉府真主宣和羽士虚静道君皇帝,特赦韦小宝本身一应无罪,诸司不许拿问。” 下面押个御书花字,韦小宝大喜,再拜,叩头受命,李师师执盏擎杯谢恩。 道君天子赵佶便问: “汝得了寡人赦书,此事已了,还有何事,快些说了,休再搅扰。” 韦小宝便把自己在阳谷县的经历说一遍,隐去了智取生辰纲一事,只说了自己如何被欺诈,然后买官之事,结果想要当个好官,又被让人欺诈。 不过韦小宝留着狗皇帝赵佶的面子,不说他昏庸无能,只是说这些官吏狗胆包天,背着皇帝做下诸多恶事。 最又把道君天子赵佶夸赞一番,说什么尧舜禹汤,汉文帝之后,第一圣君,前无古人,后也无来者,总之是千古圣君。 又说道君天子赵佶痴迷道家,日后必然万岁万岁万岁。 道君天子赵佶刚开始听了有些不悦,后面听了十分欢喜,毕竟昏君最喜欢被人吹捧,韦小宝又长了一张巧嘴,把道君天子赵佶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待韦小宝说完,道君天子赵佶这才猛地想到: “韦小宝!寡人这才想起来,根据皇城司密报,说山东东平府阳谷县知县韦小宝治理有功,乃是难得的清官好官。” “寡人就说你这名字在哪里听过,果不其然!” 韦小宝内心耻笑道: 这不是多亏了你的忠臣宋江?他要好生报答你哩! 李师师看着道君天子赵佶大喜,附和奏说: “陛下虽然圣明,身居九重,却被奸臣闭塞贤路,如之奈何?” 道君天子天子嗟叹不已,言语之间只说自己如何圣明,都是被奸臣蒙蔽了圣聪,韦小宝听了直觉可笑。 “也罢,韦小宝听你之言语,意欲当寡人忠臣,愿替寡人分忧?” 韦小宝立刻磕头道: “小宝正有此志向!替陛下扫除奸臣,使我大宋更加富强!” 道君天子赵佶却为难道: “小宝,你适才说你是买来的官?可是如此。” 韦小宝点头道: “正是如此。” 道君天子赵佶微微摇头: “可惜你并非科举出身,虽然你有报国之志,又是李师师的表哥,贸然提拔你当了朝中重臣,恐怕难以服众。” “就拿青州太守慕容知府来说,他是因为慕容贵妃当了州郡长官,但他是科举士子出身,正经的进士,故而这有些难办呐。” 韦小宝一听便皱眉,不曾想这狗皇帝赵佶没那么容易好骗,故而对着李师师使眼色。 李师师早已对韦小宝死心塌地,如何不知韦小宝心意,便又对着道君天子赵佶百般讨好,劝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 第九十二章 皇城司使! 道君天子赵佶许久未见李师师,心中正是着急,为了让韦小宝早些退下,让李师师不再纠缠,故而说道: “也罢,小宝报国之心,寡人尽已知晓,又把阳谷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是有能力的。” “这样,暂且赐你一个武官:皇城司使!” “皇城司使?” 韦小宝与李师师愣了一下: “这是何官职?” 道君天子赵佶解释道: “六品武官。” “六品?还是武官?” 韦小宝一听就不乐意了,自己忙碌这许久,竟然只求来一个六品的武官?心中对狗皇帝赵佶怒气更盛。 李师师见自己的情郎韦小宝有些不悦,立刻对着道君天子赵佶撒娇道: “陛下都说了,慕容贵妃的哥哥都是州郡长官,师师的哥哥却只是个六品武官,莫不是师师比不上慕容贵妃?还是陛下厚此薄彼不爱师师?” 道君天子赵佶见状却不着急,先看向韦小宝道: “爱卿有怨言?” 韦小宝直言不讳道: “臣性直,不敢欺满陛下,有些怨气。” 道君天子赵佶搂着歪头看向别处的李师师安抚道: “爱卿亦有些怨气?” 李师师趴在道君天子赵佶怀中愠怒道: “官家好偏心,我家哥哥哪里不如别人?这般对陛下忠心,至今说话,未有一句谎话。” “本是阳谷县七品的文官知县,一方父母官,结果反倒让官家明升暗降。” “虽然官阶升了一级,但是从文官变成了武官,在咱们大宋朝,那武官谁人看得起?” “官家当师师是女人,不懂这些?” “哈哈哈哈!” 道君天子赵佶捋着胡子摇头大笑,好不开心,韦小宝与李师师却莫名的看着道君天子赵佶: “陛下何故发笑?” 道君天子赵佶这才解释道: “爱卿糊涂,倒也不怪你们,这皇城司使乃名不见经传之官职,且没落已久,故而你们也不之下。” 韦小宝与李师师齐齐询问道: “官家,我等皆是愚钝无知之人,怎及陛下圣明博学,见识深厚。” 道君天子赵佶也不生气,慢慢解释道: “皇城司前身系武德司,武德司起于五代,其名称出现可上溯至五代后唐,武德使为皇帝爪牙,权柄甚重,牵制“宿卫诸将”和枢密院。” “宋承后周,太祖幕府旧僚王仁赡授武德使,王仁瞻之后,武德使先后由刘知信和王继恩出任,皆“戚里致贵,尤被亲任,中外践历,最为旧故”,时人称“太祖采听明远,每边阃之事,纤悉必知”,多赖武德司刺探之功。” 太平兴国六年十一月十日,改武德司为皇城司。” 李师师却是还是不懂,看韦小宝听得明白: 原来这皇城司是宋代特务机构,性质类似汉朝绣衣使者、唐朝不良人、明代锦衣卫,清代粘杆处,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作为特务监察机构,皇城司本身就极受官僚集团忌惮,兼之多有亲从亲事狂行悖法、纪律废弛,故而使这皇城司的威名没落了。 这官倒是可以当当! 韦小宝再又问道: “官家,不知道这皇城司使管着多少人?” 道君天子赵佶为了让韦小宝早些离开,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皇城司所隶官司有:探事司、冰井务,皇城司共辖亲从官五指挥(番号:上一指挥、上二指挥、上三指挥、上四指挥、上五指挥)约三千人。” “亲事官六指挥(番号:下一指挥、下二指挥、下三指挥、下四指挥、下五指挥,及外三指挥、黄院子、皂院子)约五千人。” “入内院子五百人,司圊三人;曹司三十人。” “外加安插在辽国、西夏、大宋各地的细作加起来至少六千人,爱卿如今可称心如意?” 韦小宝心中琢磨道: 皇城司权柄甚重,其职司极类明朝锦衣卫之大汉将军与南北镇抚司,一掌宫禁宿卫,一掌刺探监察,若是当了这皇城司使,监察百官,窥探天下,谁人还敢惹我? “陛下,这皇城司使由谁管辖?” 道君天子赵佶道: “皇城司不受中书省、枢密院、尚书省管辖,虽然跟殿前二十四班直都有掌宫禁职责,但还有掌宫城管钥、木契,以时启闭宫门,每岁给换禁卫、殿门、宫门、皇城门四色敕号及审验。” “皇城司乃寡人的贴身护卫,系皇宫防卫体系最核心的部,凌驾于大宋所有武官之上,只受寡人一人统辖!” 韦小宝一听更是欢喜: 如此说来便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可我不能放松警惕,肆意而为,若是这皇城司当真有这般大的权利,如何来的北宋六贼?这徽宗一朝如何如此腐败昏庸? 韦小宝立刻跪谢道: “陛下,小宝愿意当此官职!” 道君天子赵佶立刻下诏: “即日起,朕抬举你为皇城司使。” “皇城司使共有三位,你为最大!” “今日起,你完全可以代表朕!好好替朕监查百官。” “若再有作奸犯科者,可先斩后奏!” “当然都是三品官以下,以上还是要秘密告知寡人的。” 韦小宝立刻磕头谢恩: “多谢陛下隆恩。” “只是小宝对陛下忠心耿耿,想着日后进入朝堂,但是眼下无功名之身,必然被那些文官所不容。” “听闻陛下曾赐太师蔡京之子蔡绦赐进士出身,不知可否也能赐小宝进士出身,为天子门生?” 道君天子赵佶微微摇头: “此事却十分为难,只因蔡绦之父乃是太师蔡京,蔡太师对国家有功,这才特赐……” 李师师见道君天子赵佶不允,自己情郎韦小宝必然不高兴,故而把手抵在道君天子赵佶掌心撩拨。 道君天子赵佶会意,便继续说道: “这样,近日陕州、江南皆有造反的反贼,西夏王似乎有进攻我大宋之意,故而朝廷十分缺马,你若是操办好朝廷马政,从辽国买来一万到两万战马,寡人便赐你进士出身,为天子门生,有功劳在身,教天下士人无话可说!” 第九十三章 马政 韦小宝心里琢磨道: 从辽国买一到两万匹马?莫不是让我去趟辽国?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韦小宝也不敢多想,便磕头谢恩,他的要求说完了,可李师师却还未说,又躺在道君天子赵佶怀中撒娇撒痴: “陛下隆恩,只是我这哥哥清苦的很,若是来东京为官之后,却无处可住啊!” 道君天子赵佶突然之间眯着眼睛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一番后,诡异一笑: “也罢,那便把寡人曾经还是端王的时候,住的端王府邸赐予你,如此可好?” 韦小宝与李师师听了立刻磕头谢恩: “陛下隆恩,臣万死难报!” 可道君天子赵佶看着下跪的韦小宝眼神十分玩味: 大宋天子曾经的潜邸你也敢住,韦小宝,你不简单呐! “官家,臣暂且不去就职,想着先替陛下去辽国买来马匹。然后返回时从阳谷县接来家人,待返回东京后,再就职不迟。” 道君天子赵佶见韦小宝终于废话已了,自己七日未曾见过李师师了,若不是顾着帝王威仪,要不然早就翻脸了。 “爱卿明日可去枢密院提取买马的银两八万两,这就退下。” 韦小宝本欲退下,考虑到道君天子赵佶这个狗皇帝是个昏君,害怕言而无信,便又厚着脸皮请道君天子赵佶写下了诏书,这才满意退下,天子与李师师上床同寝,共乐绸缪。 夜已深,韦小宝拿了赦书,叩头安置,自去住的地方,寻思着求官之事已然办妥,通过李师师的门路,不但省了不少钱,而且得到了权势颇大的官职,统领六七千人,了得!了得! 韦小宝一想到李师师今夜被那狗皇帝赵佶玩耍,心中愤怒,便去了勾栏瓦舍寻欢作乐,点的那个姑娘还是长得七分像林娘子的人。 韦小宝这边努力用功,一边施展棒法,一边盯着像林娘子的妓女盘算救人计划,那边醉杏楼里的李师师却十分不爽: 自打认识了韦大哥,天下哪里还有真男人,没劲,没劲透了! 李师师虽然和道君天子赵佶勾在一处,但心里想的韦小宝,对韦小宝驴大的货念念不忘,但碍着道君天子赵佶,不让他看出不爽,只能表演着作假,以博道君天子赵佶的欢心。 翌日,韦小宝拿着天子诏书,来到枢密院,枢密院统辖大宋所有兵马,除却禁军、皇城司,皆听枢密院之号令。 而枢密院负责大宋马政,统领枢密院之人便是北宋六贼之大奸臣童贯。 枢密院寻常官吏接见了韦小宝,等闲视之,完全不把韦小宝这种七品知县放在眼里。 但是等韦小宝说出自己是皇城司使之后,那枢密院寻常官吏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又是上茶,又是接待,连忙去通知枢密使童贯。 可枢密使童贯乃何人?怎会轻易会见韦小宝这种名不见经传之人,便派来知枢密院事(官名)柳大人在会客厅接见了韦小宝。 “韦皇城久等了。” 那枢密院事柳大人坐在韦小宝一旁清茶,韦小宝前一世就入了官场,官吏什么人看一眼便知,看得出眼前此人奸诈的厉害,故而未曾先说明来意。 枢密院事柳大人跟韦小宝寒暄一阵,无非是恭贺韦小宝从地方官吏晋升到东京官吏,又慑于韦小宝之官职,只说日后多多照顾。 韦小宝侃侃而谈,不露神色,枢密院事柳大人见韦小宝不说来意,便询问道: “不知韦大人来我枢密院何事?” 韦小宝这才把当今天子赵佶请他办理马政之事说了,枢密院事柳大人一听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官家竟然把这等重任托付韦大人,当真可喜可贺啊!” 韦小宝见此人故意转移话题,便直言不讳道: “柳大人,本官已然通知你们枢密院了,那便请把购买马匹之八万银两交付在下。” 枢密院事柳大人一听到八万两白银的时候眼角不觉抽搐一下,继续热情道: “韦大人怕是听错了?购买马匹如何用得了这许多。” 韦小宝坚决道: “此乃官家所言,并非小宝讹诈,还请速速交割,让我韦小宝早些办成此事。” 枢密院事柳大人微微变了变色,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 “韦大人怕是听错了?官家日理万机,怕是记错了的,三司省(计省。负责大宋财物)只交给我们枢密院两万两白银,哪里来的八万?” 韦小宝见知晓此人不是好说话之人,也就懒得废话,冷面道: “休要欺我,阁下若是不给我交割八万两白银,那在下去三司省询问一番。” 枢密院事柳大人见韦小宝态度坚决,不懂其中道理,还以为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便端起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哈哈,韦大人好大口气,三司省只给了两万两白银,何时给了八万两?莫不是让我们凭空造出来不成?” “告辞!” 韦小宝怒而起身,要往外走去,枢密院事柳大人不慌不忙看着韦小宝背影淡定道: “韦大人,统领三司省、计省的三司使也知道此事,你这一去怕是白走一趟。” 韦小宝闻言愣了一下,回头看向镇定非常的枢密院事柳大人恐吓道: “那在下便把此事告知天子,请天子为小宝做主。” “哈哈哈哈!” 枢密院事柳大人听了只顾笑,韦小宝疑惑道: 这些赃官当真胆大,莫不是连道君天子赵佶这狗皇帝都不怕? 枢密院事柳大人笑罢,放下茶杯,起身往韦小宝身边走去: “韦大人,你便是告到天子哪里也无妨,毕竟我们枢密院的枢密使童贯童大人才是天子心腹。” “你说一百句,不如童大人一句来的厉害,不信?你这就去进宫告知陛下,你看到时候陛下怪你无能还是装聋作哑?” “对了,本官提醒韦大人一句,童大人乃枢密院之首,又跟宰相蔡京蔡大人私教极好,你若是因为此事得罪了童大人,等同得罪了大宋整个官场,日后你在官场再无立锥之地!自己想清楚了!” 第九十四章 戏耍高衙内 韦小宝眯着眼睛心中自然是愤怒不已: 按照水浒传所写,那高俅、童贯攻打梁山,折损军马,坑害百姓之事都不曾计较,这点小事告知狗皇帝赵佶必然如这个狗官所说,赵佶必然装聋作哑。 可恨这大宋官场如此腐败黑暗,只可惜我还未掌控皇城司,要不然定要与这群狗官斗他一斗! 罢罢罢,为了得一个进士出身,日后才好入住大宋朝堂,我便忍下来,先办成了马政再与这些狗官计较! “哈哈哈哈!” 韦小宝也变脸飞快,立刻大笑热情走到了枢密院事柳大人身边,拱手道: “该是我记错了,官家与我说时,应该是两万两白银,那便请柳大人,立刻交割!” 枢密院事柳大人闻言十分欢喜,毫不拖泥带水: “好好好,如此最好,这就与韦大人交割购买马匹的银两!” 良久,五个大箱子摆在了会客厅内,枢密院事柳大人请道: “还请韦大人验看一番,是否缺少。” 应付这群狗官,韦小宝不敢怠慢,便细细检查了一番,两万两白银,一两不少。 “那便多谢柳大人了!” 韦小宝这就要走,可枢密院事柳大人写了一封交割文书,请韦小宝签了字画了押,方才借给韦小宝两辆马车载着两万两白银走了。 待韦小宝一走,枢密院事柳大人立刻去见了枢密使童贯,将那份交割文书交给了童贯。 童贯接过一看,满意点头: “办的不错,有了这东西,日后也好跟韦小宝对质。” 枢密院事柳大人欢喜道: “可笑这韦小宝当真以为能轻松从我等手里拿走这两万两白银,中我等计策尚不自知。” 童贯收好交割文书,得意道: “官家因派我等剿灭各方造反的贼人,派下八万两白银购买马匹,多数都让枢密院和三司省分了。” “老夫正愁不知如何购买两万匹马,本想着到时候联合三司省一起期满陛下,谁料冒出个韦小宝。” “等韦小宝买不来马时,我等一起上奏说着韦小宝拿了八万两白银却私吞了,如此一来,有了替我等背下这罪状之人,这八万两白银我等可放心享用,哈哈哈哈。” 枢密院事柳大人咧嘴坏笑道: “这韦小宝定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三言两语便糊弄过去了,等他回来,就是他的死期!哈哈哈哈!” 枢密院内充斥着童贯和柳大人得意的笑声。 且说韦小宝赶着这两辆马车出了枢密院,寻思自己一路要赶着两匹马,押送这许多银两,一来辛苦受累,二来必然要引来贪财之人打劫。 故此去了皇城司借来十个手下,押送着这两个马车先行一步,在东京城北门外等候,韦小宝便着手办理救出林娘子之事,只要今夜办完,便可离开东京,重返山东。 来至那处不起眼的勾栏瓦舍,那边的妓女还没起来,韦小宝等了许久,找到了那个长得像极了林娘子的妓女。 那妓女刚起来洗漱,看着急不可耐的韦小宝嗤笑道: “甄大官人这般性急?着魔了不是?且等奴家收拾好了再伺候甄大官人。” 韦小宝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了这妓女最爱的一个金元宝,那妓女看了上来便夺,韦小宝往后一退,狡黠一笑。 那妓女扭捏笑道: “甄大官人莫不是拿奴家来耍笑?到底给不给?” 韦小宝这才说道: “给你可以,不过你须帮我甄大郎办一件事,再与你一定金子,如何啊?” 这是寻常的勾栏瓦舍,不似李师师、赵元奴那处,这个妓女哪里见过这许多的钱财,不禁头如捣蒜,立刻跪在韦小宝面前结果金元宝,就要解韦小宝裤兜: “莫说一件事,就是千件万件都行,甄大官人今日要怎么玩啊?” 韦小宝赶紧制止道: “今日简单,只需你陪我走一遭便可。” 那妓女疑惑道: “走一遭?去哪里走?” 韦小宝淡淡一笑: “不可说,你且先把自己弄得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换上男人衣服,在那泥地里滚上几回,然后跟我走便好。” 那妓女听着韦小宝这没由来的话,有些不悦道: “甄大官人说的什么?奴家却是不懂。” 韦小宝再掏出一锭金子扔了过去: “这回可懂了?” “懂懂懂。” 那妓女接了金子藏好之后,按照韦小宝的命令,解开发髻,换了男人衣裳,在泥地里滚了好计会,此刻再看,宛若乞丐一般。 韦小宝看着“面目全非”的妓女满意点头道: “如此最好,待走这一遭,我与你一百两银子,你赎身寻个没人的地方嫁了,都是可怜人,现在能解脱还是早些解脱了好。” 那妓女听了沉默不语,跟着韦小宝后面走了。 正是下午时间,烈日当空,韦小宝一路给那妓女交代,如何如何,那妓女记在心里,行至张教头所在的街道,韦小宝带着那妓女准备进入时。 不出意外,有五个泼皮破落户突然出现,把韦小宝拦了下来。 韦小宝赶紧躬身行了个礼: “五位好汉还在呢,兄弟我有礼了。”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道: “少他娘的文绉绉的,你待哪里去?” 韦小宝依旧笑道: “去往张教头家里啊。”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道: “你找张教头作甚?” 韦小宝不假思索道: “当然是给林娘子看病啊。” 为首的泼皮破落户说着就要把韦小宝推开: “去去去,看劳什子的病,那林娘子病已然好了,近日还陪着他老爹出来赶集呢。” 韦小宝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生气,依旧耐着性子笑道: “兄弟莫不是想在这里守林娘子一辈子?”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不解道: “你这是何意?哪个愿意在这里死守?只是林娘子一旦不答应高衙内成全那好事,我等便在这里一直监视,谁让高衙内有钱有势呢。” 韦小宝把手搭在为首的泼皮破落户的肩头: “我前番看病,只把林娘子劝的回头是岸,本想着劝解她回心转意,答应高衙内之事。” 第九十五章 偷天换日 “只怕当时火候太猛,把林娘子逼急了。” “今日来便是要说服林娘子不再执迷,成就了与高衙内的好事,如此一来我也算行善积德,做下无量功德。” “既然你们不允,那便算了,告辞。” 韦小宝和那妓女转头就走,那五个泼皮破落户一听,这还了得,前次见韦小宝劝的林娘子不再寻死腻活,性情大变,如能劝的回头是岸,与高衙内成了那事,他们也不用在这里受苦,还能得到高衙内的赏赐,怎能放韦小宝走。 “神医且慢!” “神医休怒!”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立刻把韦小宝围在了当中,韦小宝却怒了: “尔等拦我作甚?” 五个泼皮破落户立刻变了嘴脸,只把好话来说,韦小宝这才消了气,那五个泼皮破落户请着韦小宝往张教头家里去。 韦小宝便带着那妓女往张教头家里走,可那五个泼皮破落户拦住了那形同乞丐的妓女: “你却是谁?哪里要饭的?往里面闯?” “阿巴,阿巴,阿巴巴……” 那妓女装作不说话的哑巴,手之足之,看的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呆呆地: “这臭乞丐还是个哑巴,快滚!休来恶心大爷!” 说着骂着,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就要轰赶那妓女,韦小宝却喝道: “他是我的道童,天生又聋又哑,不够颇多驱魔之术。” “凡是心中着魔的人,只须他在旁边心里做法,就能祛除邪祟,定能使人回心转意。” “我今日来为林娘子看病,须祛除邪祟,他正好能派上用场,你们若不上他进,那我也走了。” 韦小宝便扯着妓女往外冲,那五个泼皮破落户一听一看,寻思一个聋哑道童进入也无妨,最后还是请着韦小宝与那妓女进去了,五个泼皮破落户在外面守着,只等结果。 待韦小宝与妓女入了张教头府邸,张教头与林娘子并着锦儿前来迎接。 “恩人总算来了,这一回该是救我……” 韦小宝赶紧阻拦林娘子说话,对着锦儿命令道: “你伺候这个姑娘去沐浴,洗个干净。” 锦儿听了扶持着那妓女去沐浴了,见外人走了,韦小宝把计划与张教头与林娘子说了。 “好!好!好!” 张教头与林娘子连连赞叹不已: “恩人好计策,如此这般,我等也能脱离苦海。” 韦小宝最后问道: “目前你们还能后悔,最后问一遍,可愿意去那梁山泊?到了那里,算是草寇了。” 张教头咬牙怒道: “当了草寇如何,好过朝堂包装过的杀人放火!与其在这里受人欺压,不如寻个快活之地,今日不走,等到几时。” 韦小宝又看向林娘子道: “林娘子如何说?” 林娘子意志坚决道: “如今这大宋,都是权贵的天下,遍地滥官污吏,吃人不吐骨头,还不如寻个没有压迫的地方呢。” “草寇之名如何?都是这些滥官污吏逼得,上了梁山泊又如何,只要能与我官人在一起,地狱也敢走一遭。” “好!” 韦小宝又命林娘子把今日穿的长裙、头饰取下来,换了那妓女此前穿的衣服,亦是披头散发,在泥地里滚了几回,论外形与之前的妓女无二。 韦小宝看了十分满意,又命林娘子对高坎高衙内写了一封违心的同意婚娶的信,不时,那个妓女喜得干净,穿了林娘子的绣裙,戴了头饰,把张教头、林娘子并着锦儿看的呆了: “这位姑娘怎地长得与我家女儿一般相似?” 韦小宝要的就是这般效果,如此才能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可当张教头、林娘子、锦儿询问这姑娘哪里寻来的时,韦小宝立刻阻止那妓女说话,自己也支支吾吾,要是传出去他这个闻名天下的好汉时常留宿勾栏瓦舍,他也就不用混了。 待准备好了一切,韦小宝这才把计策施展,拿着那封信,带着换了模样的林娘子走了出去。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注意力全在韦小宝身上,哪里去看满身泥泞的林娘子,急急询问道: “神医,结果如何了?” 韦小宝装模作样道: “你们五个该给我磕几个响头,事情已经办成,那林娘子在我师徒二人合力施法之下,已然同意嫁给高压内了。” “好!好!好!”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听了欢喜不已: “如此说来我们也不用在这里日夜守着,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韦小宝便掏出了那封信交到为首的泼皮破落户手里: “这里有林娘子手书为凭,今夜戌时末牌(2100)在樊楼相见,说那婚娶之事,尔等将此书信交给高衙内即刻。” “多谢多谢。”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接了书信,非要感谢韦小宝,韦小宝却领着林娘子悠然而去: “世外山人,只做好事,不须感情,告辞,告辞。” 韦小宝便领着林娘子离开了此处,却没往东京北门去,反倒是往东京南门去了。 那五个泼皮破落户对韦小宝师父千恩万谢,为首的泼皮破落户命令其余四个在这里继续监视,他带着书信去见高衙内了。 那高衙内见了书信,听了此事,立刻欢喜不已,饭也不吃,只等戌时到来。 夜里戌时,东京还是那个东京,到处人满为患,高衙内急急带着手下一群泼皮破落户而来。 可在戌时前一刻,张教头府邸,林娘子低着头依着门框张望,见夜色沉沉,外面行人又多,林娘子便低着头,金莲移动,往樊楼方向去了。 “林娘子哪里去?高衙内就在路上。” 四个泼皮破落户立刻叫喊,可那林娘子微微一听,把头上的金钗落在了地上,继续往前快步而去。 “哟,这林娘子没想到还这般闷骚,羞怯的很呐,给咱们高衙内留下了定情信物。” 那四个泼皮破落户只当是那林娘子往樊楼去了,只为见高衙内,故而捡起了金钗,只派了一个泼皮破落户跟着,其余等着高衙内。 待高衙内来了,询问了情况,听说林娘子先走了,立刻怒道: “尔等如何敢放林娘子走?须得本衙内亲自护送去往樊楼才是。” 第九十六章 来斗高衙内 一个泼皮破落户双手捧着林娘子的剑金钗奉承道: “估摸着是林娘子害羞,只给衙内留下了一个金钗,依次为定情信物,咱们兄弟也跟着呢,跑不了林娘子。” 高衙内这才欢喜起来,接过林娘子的金钗,闭着眼睛放在鼻前闻了一番: “果个清新脱俗,这林娘子该是真心要嫁给我了,走,都走,去樊楼见我家娘子,哈哈哈哈!” 高衙内便呼朋引伴,领着手下全部去了樊楼。 他们前脚刚走,张教头悄悄打开院门,仔细验看一番,确定无人监视,背着早已准备好的行礼带着锦儿退出院门,也往东京南门去了。 东京南门外的酒肆内,韦小宝、林娘子、张教头并着锦儿聚在一处各自欢喜,纷纷对韦小宝出的奇谋感恩不尽,跪地磕头。 “都起来,小宝如何承受的起。” 安抚了一阵林娘子一家,韦小宝在村镇内买了三个大箱子,赶了一辆马车,来到汴京北门外,皇城司押送两万两白银的地方。 却未曾靠近,韦小宝在箱子每个箱子底部钻了几个眼,命令林娘子一家各自钻入一个箱子里。 林娘子一家不解询问道: “恩人为何让我等进去?” 韦小宝解释道: “那高衙内毕竟是殿帅府太尉高俅的螟蛉之子(义子),在东京颇有势力,如今这狗贼被我等戏弄,必然不肯罢休。” “朝廷早就知晓林教头上了梁山,你们一家失踪,必然是往山东走的,若是有人来追,如之奈何?” “我正要去山东办些事,你们躲在箱子内,可避人耳目,待躲过了高衙内追兵再出来不迟。” 林娘子一家这才省得,纷纷感激点头,唯命是从,韦小宝转头看向东京反向道: “你们且在箱子里等着,我还须去一趟东京。” 林娘子一家不解道: “恩人为何还要去那脏污纳垢吃人不吐骨头之地?” 韦小宝咬了咬牙无奈道: “若是那高衙内发现林娘子乃是那妓女假扮,必然不肯与那妓女罢休。” “她也是可怜人,我须救她一救,然后回来。” 林娘子一家被韦小宝之举彻底城府,心里只把韦小宝的恩情来夸,交代韦小宝小心之后,便进去了箱子里。 韦小宝去寻了附近在此等候的皇城司军汉,说是这三个箱子乃是私人财物,一起抬上车,押送山东。 待安置好了林娘子一家,韦小宝借了一匹马再度返回东京樊楼。 行至樊楼内,寻了一番,却不见高衙内等人,急急走了出来,发现樊楼后巷内传出打骂之声: “你不是林娘子,你却是谁?” “快快说来,林娘子去了哪里?” “你个贱人,还不说实话今日定要活剐了你!” 韦小宝仔细一听,里面有那泼皮破落户的咒骂声,有那妓女的哭喊声,心中已然了然,便立刻蒙面,骑上马冲进那暗巷里去救人。 他本欲就此杀了高衙内一众人恶人,但要是此刻杀了,返回山东路上必然严格盘查,藏在箱子内的林娘子一家必然被发现。 故而韦小宝忍住怒火,使出看家手段,只把石灰粉一撒,高衙内等人还未看清,就被突然骑马而来的人迷了眼,不住叫骂。 救下那妓女,冲至那勾栏瓦舍之外,韦小宝如约又给了那妓女一百两银子: “这些钱够你赎身了,日后好生过活,告辞!” 如此,韦小宝便返回了东京北门外,与大部队汇合,向山东进发。 因押送两万两白银的车队行动十分缓慢,一个时辰后,韦小宝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回头一看,尽是殿帅府的厢军骑兵,为头者乃是高衙内,正如韦小宝所料,这高衙内并未带那五个泼皮破落户,要不然韦小宝必然此刻要跟高衙内翻脸。 “前面的车队且站住!” 韦小宝即刻命令停下,箱子内的林娘子一家听到高衙内那呼喊之声,唬的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打,那心头一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响,浑身却如重风麻木,两腿一似斗败公鸡,口里连声叫苦,只盼不被高衙内发现。 高衙内气焰嚣张,虽然看护送韦小宝之人乃是官府之人,仍旧态度嚣张: “你们是哪里的公人?” 韦小宝淡然回道: “你瞎了不曾?皇城司!” 高衙内耻笑道: “皇城司?哈哈哈哈!不过是一群无能的鹰犬罢了!” 那押送银两的皇城司军汉皆有怒色,只是碍于高衙内身份不敢发作,韦小宝怒斥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高衙内反笑道: “老子是当今殿帅府高太尉的衙内,高坎是也!” 韦小宝微微点头,盯着那矮胖的高坎耻笑道: “你便是仗着高俅权势到处欺压良善的螟蛉之子?似你这般东西,还能活至现在?切莫着急,日后我定亲手活剐了你!” 高衙内听了大怒,对着左右军官命令道: “拿下此贼,押入开封府监牢,二十斤重枷锁了,待老子寻来林娘子再来收拾这厮!” 左右军官不知韦小宝身份,为了在高衙内面前表现,讨好高俅,立刻下马,气势汹汹向韦小宝扑来。 那十个皇城司军汉见对方人多,且韦小宝还未到皇城司赴任,故而都冷眼旁观。 韦小宝却不惯着这些猪狗,拿起马鞭胡乱抽打,使得那两个厢军军官难以靠近。 “好呀,不成想东京还在这般不知死的东西!一起上!” 随着高衙内一声呼喊,身后五十多个骑兵纷纷下马,要来拿韦小宝,可他丝毫不惧,把玩着手中马鞭威吓道: “在下乃陛下请封的皇城司使,尔等什么东西,也敢拿我?不是寻思却是什么?” 那一众军官听了韦小宝身份,这才吓得不敢妄动,高衙内却急了: “区区一个皇城司使有何惧哉!尔等替我拿下,出了事有干爹顶着,怕他作甚!” 那一众厢军有了底气,跃跃欲试,可韦小宝何等样人,平西王吴三桂何人?等闲视之,朝中大学士索额图戏耍之,便是到了罗刹国,亦不辱华夏体统。 第九十七章 踩踏高衙内 区区一群厢军,再加一个高俅螟蛉之子高衙内,狗一般的人物,有何惧哉。 “尔等可要想清楚了,本官可监察天下百官,攥着所有人把柄,尔等泥土里的害虫,也敢来卖弄?” “莫说是你,是你们,便是高俅来了,也须对本官客客气气,你们怎敢如此大胆!退下!” 随着韦小宝嘴里起了个霹雳,那众厢军耳朵里响了个焦雷,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高衙内见状气的骂道: “你这厮好生猖狂,居然连我干爹都不放在眼里,我今日不杀了你如何罢休!” “尔等拿了他!” 韦小宝着实想狠狠教训一番高衙内,但情况紧急,须照顾箱子里的林娘子一家人,便掏出了当今天子赵佶写下的圣敕丹诏,高高举起: “天子圣敕丹诏在此?尔等猪狗鼠蚁还不下跪?等到几时!” 天子圣旨,圣敕丹诏,犹如天子本身现世间,凡见者必须下跪。 那众厢军听了见了如何敢不跪,纷纷口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韦小宝见了心中嗤笑不已: 世人可笑,不过一张破纸便要下跪,寺庙里的泥像接受香火,此乃天下大谬也! 好在我韦小宝不吃这一套!哈哈哈哈! 这一招果然奏效,一众厢军立时下跪,韦小宝扫视一圈,却见高衙内那个混账骄横惯了,居然大喇喇地站着。 “这是你自己寻死,怪不得我了!” 韦小宝下了马,从一军汉腰间拔出长刀,往高衙内那边走去。 高衙内看着韦小宝这小小官吏,还是武官居然全然不怕他,反而自持有天子圣敕丹诏在手肆无忌惮,眼下又拿着刀气势汹汹而来,莫不是要杀自己。 似他这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东西,自然是色厉内荏,见韦小宝持刀行至眼前,心虚道: “你……你这鸟人……要做甚?莫不是要杀我?须知我爹是高太尉!” 韦小宝轻蔑一笑,把长刀架在高衙内脖颈,另一只手把圣敕丹诏举在高衙内面前: “知道这圣敕丹诏上面写的什么吗?” 高衙内微微摇头,态度傲慢道: “不知道!” 韦小宝一听就火了: “装傻充楞?想蒙混过关?” 高衙内十分得意道: “老子不识字!” “……” 这一下反倒把韦小宝弄得不会了,揶揄了半天: 没想到这畜生居然跟我以前一样都是个文盲! 待韦小宝缓了半天,又喝道: “你不识字,该不是瞎子?此乃天子圣敕单招,见者必跪,你居然还大喇喇地站着,莫不是寻死?” 话音刚落,那高衙内嘴里还要说什么,却被韦小宝猛地出手,一脚将高衙内踢下马来,把刀架在高衙内的脖颈处。 高衙内怒道: “你敢踢我?” 韦小宝耻笑道: “老爷我是替天子替你!” “如今天子圣敕丹诏就在眼前,就如天子亲自驾临,你这草民竟然不跪?嗯?” “目无天子,当死!” 韦小宝呵斥高衙内时,不断地用刀背敲打着高衙内的脑袋,高衙内骄横惯了,自然是气愤不过,可他刚要发作,一旁跪的厢军军官轻轻拽了一下高衙内的袍角,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跟天子做对,要不然神仙难救。 色厉内荏的高衙内其实早已害怕不已,此刻乃是强撑,见有了台阶下,这才不情不愿的跪在韦小宝之前,还嘴硬道: “小爷高坎跪的是天子,并非是你!” 韦小宝这才收起长刀,把脚踩在高衙内的脑袋上嚣张跋扈道: “你这蠢物现在可知道老爷的身份了?” 高衙内一忍再忍,无奈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莫猖狂,且小心点,我定不会罢休,回去我就告诉我干爹!” 韦小宝淡淡一笑: “你也知道你不配跟我说话了?” “实言告诉你,便是你爹来了,也须给老爷我小心赔话!” 眼下韦小宝只想着早些离开东京,等到折返东京之时,再好好大闹一场,便再度回身上了马,将那圣敕丹诏好生收藏好了。 高衙内等人见韦小宝收了天子圣敕丹诏,这才起身,对着韦小宝那众人命令道: “我等奉殿帅府高太尉命令,特来搜查梁山反贼林冲的夫人以及全家老小。” “你这里这许多箱子,须让我们盘查一番!” 韦小宝回头怒视: “你这畜生当真是泼皮的性子,没完没了的纠缠了是吗?” 高衙内为了挽回刚才丢失的面子,故意刁难和即将韦小宝,道: “你这箱子里定是藏了林娘子一家,要不然为何不敢让我等搜查?” 韦小宝知晓是这高衙内的激将法,但是为了早些摆脱这个癞子,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好在韦小宝神机妙算,早已预料,此前在让那些军汉装藏着林娘子一家的箱子的时候,故意放在最下,此刻无所谓道: “你可跟你干爹一样,都是泼皮破落户,好似个狗皮膏药,揭下来就是一层皮,我都有些后悔招惹你了!” “要查便查!” 高衙内一歪头,几个厢军打开了两辆马车上最上面的箱子,露出白花花的银子,在月色照耀之下,格外引人注目。 那众厢军都看得呆了,虽然不知韦小宝哪里来的这许多银两,但上面的都打开了,想来下面的也是银子,故而看向了高衙内拿主意。 高衙内今天还就跟韦小宝杠上了,摇着扇子继续命令道: “挨个打开!须盘查仔细!” 那藏在箱子里的林娘子一家闻言惊得是三魂荡荡、七魄幽幽,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哪里还敢说话。 韦小宝见要坏事,立刻催赶那几个搜查的厢军,指着高衙内喝骂道: “你这撮鸟,反了你了!” 高衙内却摊开手无辜道: “殿帅府太尉之钧旨,我等岂能不从!” “跟本官谈殿帅府是?好!” 韦小宝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与枢密院之首枢密使童贯的交割文书,给那几个军汉递交过去,对着高衙内骂道: “你这畜生听明白了!此乃枢密院与本官的交割文书,枢密使童贯亲自签字画押,你爹不过是殿帅府太尉,受着枢密院节制,你们这群厢军是听童枢密的还是高太尉的?嗯?” 第九十八章 救人须救彻 那众军官仔细看了,果然是枢密院童贯签发文书,枢密院统领大宋兵马,其下有殿帅府,童枢密乃高太尉的顶头上司,他们也不是傻子,故而又看向了高衙内。 那高衙内又被韦小宝打了脸,他也知晓东京有几个人须惹不得,第一便是天子,第二便是太师蔡京,第三便是童贯,第四乃是三司使,第五乃是宿太尉。 故而只能咬牙吞气: “罢了,继续往前追赶!林娘子一家定然跑不远!” 韦小宝收回交割文书,瞪着高衙内骂道: “你这猪狗一般的人物,竟敢在我韦小宝面前装幺(装逼),我韦小宝对天发誓,待返回东京,必取你狗命!还不快滚!” “哼!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高衙内只能忍耐着怒火带着那众厢军骑马往前追赶去了。 箱子内的林娘子一家这才长舒一口气,如此算是成功把林娘子一家救出了东京这吃人去处。 半个时辰后,韦小宝继续前行,遇到寻人无果的高衙内大喇喇地嘲讽: “你这淫虫,没个本事做这些下贱勾当,当真消失老爷我了!” “哼!” 高衙内气愤而回,至此,韦小宝急急率队往返回山东济州府,一路上晓行夜宿,待随行的皇城司军汉睡下时,偷偷把林娘子一家放出来吃饭睡觉,等到天亮之前,在她们放进去。 半月之后,终于到达山东济州府,正好是白天,韦小宝押送车队来到了梁山泊之旁的李家道口。 此时天热,头顶好似顶个火盆,又未曾歇息,一众皇城司军汉正饥渴之际,早望见前面树林侧首一座傍水临湖酒肆。 韦小宝故意装作没看见,那十个皇城司军汉见了对着韦小宝求道: “恩相在上,我等饥渴难耐,连日赶路,想要到前面酒肆吃酒休息一番。” 韦小宝却嗔道: “你们几个好不晓事!这干系须是俺的!失了这两万两白银,天子必要杀我!这路上不是耍处,且快走。”那 那众皇城司军汉求道: “恩相明鉴,不是我们几个要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 “前日只是趁早凉走,如今怎地正热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 韦小宝呵斥道: “你们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乃是梁山贼寇打劫之地。” “我等押送两万两白银,若是让梁山贼寇打劫了又当如何?” 那十个皇城司军汉热的雨汗通流,都叹气吹嘘,对韦小宝说道: “我们不幸做了军健,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又押送银两,今日却盯着烈日而行,都是一般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 那军汉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韦小宝拿着马鞭打将来,喝道: “快走!过了梁山泊教你们早歇。” 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时那热不可当。 可韦小宝催促一行人继续往前行,约走了百余步,走到了那酒肆之旁,脚疼走不得。 众军汉道: “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 韦小宝喝着军汉道: “快走!赶过前面梁山泊,却再理会。” 那十个军汉都去酒肆墙壁下遮阴,韦小宝故作为难说道: “苦也!这里是什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 众军汉道: “恩人海涵,不休息一番,你便剁做我七八段,其实去不得了。” 如此一来,正中韦小宝下怀,此乃韦小宝之计策也。 此处不是别处,乃是梁山泊头领旱地忽律朱贵开的酒肆,专一打探消息。 此事济州人有些知晓,韦小宝担心若大喇喇地引着他们进来,这十个又是皇城司的人,都是探查消息的军汉,万一返回告知皇城司其他人说韦小宝引着他们来到梁山泊开的酒肆内,却能全身而退,怕是梁山泊同伙。 为了遮人眼目,韦小宝才做了恶人,自己提醒过了他们此处乃是梁山泊的地界,是他们非要求着往里面走的。 目前已然达到效果,韦小宝便长叹一口气: “并非本官不同情尔等,实在是此处乃是凶险之处,出了事该当如何?” 酒肆内的旱地忽律朱贵早已偷听多时,见是韦小宝来了,故意装作不认识,走了出来,忙着请那十个军汉进去。 “各位军爷里面请吃酒吃肉,何必在外面靠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招待客人。” 那众军汉听了便往里面走,韦小宝呼喊不住,旱地忽律朱贵一边招呼一边回头一看,韦小宝做了一个搅拌蒙汗药的动作。 旱地忽律朱贵会意,韦小宝这才走了进去,把载着银两、林娘子一家的箱子停靠在酒肆之旁,这才安心进去。 韦小宝虽然是梁山泊真正主人,可从未来过这酒肆,拈指间走到跟前看时,干干净净,有二十副座头,尽是红油桌凳,一带都是槛窗。 韦小宝与一众皇城司军汉坐下,对他们道: “也罢,都怪你们,前番是逼苦了你们,今日我掏钱请你们吃饭。” 那众皇城司军汉这才欢喜起来,只见个酒保来问道: “上下,打几角酒?要甚么肉食下酒?或鹅猪羊牛肉?” 韦小宝大气道: “先来五坛好酒解渴,再把鸡鸭鱼肉都上了,老爷有的是钱,都在我身上。” 酒保去不多时,抬了五坛好酒,那十个皇城司军汉正饥又渴,一上把酒都吃了,却待讨饭吃,只见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就凳边便倒。 那个酒保笑道: “倒也!倒也!。” 韦小宝挨个检查了一番,都被蒙汗药麻翻了,当下旱地忽律朱贵从里面出来,说道: “韦首领怎地突然来了?且跟着这许多军汉,看服饰该不是寻常军官。” 韦小宝却又胡诌起来,只说自己为了梁山泊,当了梁山泊的细作,打入了东京朝廷,但凡收到风吹草动,也好第一时间告知梁山泊,早做个准备。 此刻乃是北上去辽国替朝廷买马,顺带救了林教头一家老小。 第九十九章 皇城司细作 旱地忽律朱贵如何不信,赶紧打开了箱子,放了林娘子一家出来。 林娘子一家早已被憋得浑身是汗,有些天旋地转,不由得询问道: “此间乃是何处?” 韦小宝笑道: “此间便是梁山泊了。” 林娘子欢喜至极,喜道: “我家官人在何处?” “不急,且等一番。” 韦小宝看向旱地忽律朱贵,朱贵慌忙叫备分例酒食,管待了林娘子一家,便向水亭上,觑着对港放了一枝号箭。 响箭到处,早有小喽罗摇过船来,朱贵便同林娘子一家上船,到金沙滩上岸,引至大寨,吴用见报,连忙下关迎接,林冲这才与林娘子相见。 此刻一见,好似经历沧海桑田,林教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韦小宝真就如约救来了自己夫人一家,一番激动之后,却不见韦小宝,连忙问道: “我一家恩人韦首领在何处?” 旱地忽律朱贵说了韦小宝为了梁山泊兄弟日后安稳,已然打入东京朝廷,此刻要去辽国买马,耽误不得。 晁盖、吴用、刘唐、三阮等人听了对韦小宝更是崇敬,居然为了梁山泊独自一个去拿吃人去处。 入云龙公孙胜却捋着胡子暗暗笑道: “此乃天意啊!” 林冲领着一家老小对着韦小宝所在的酒肆方向拜了四拜: “我林冲这条命便是恩人的了!” 至此,林冲对韦小宝更加忠心。 且说韦小宝这边,正所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此事他已经办的圆满,不用再急了,故而请酒保便去调一碗解药来,扯住众军汉耳朵灌将下去。 没半个时辰,十个皇城司军汉如梦中睡觉的一般,爬将起来,看了韦小宝,说道: “我们却如何醉在这里?这家甚么好酒?我们又吃不多,便恁地醉了,记着他家,回来再问他买吃。” 韦小宝与酒保笑了起来,与那一众开始吃酒喝肉,待酒足饭饱,这才慢悠悠上路,往东平府走去。 路上,那十个军汉发现少了三个箱子,韦小宝胡乱说了,反正赶路比之前慢了许多,众人都欢喜着。 七日后,又行至了东平府,韦小宝并未回家,而是把此番得来钱多数放入小宝钱庄。 来到小宝钱庄后,韦小宝询问账房最近生意如何,哪知道是愁云惨淡,虽然存钱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借钱的穷苦百姓更多。 那些富户又跟着吃利息,韦小宝拿来的五万贯已然剩下剩下一万贯,好在那些富户贪财,不断地往里面存钱,如此才能勉强支撑。 韦小宝急急把之前带去的三万两银票以及从各处讹诈来的银子继续留作本钱。 看着那些来借钱的穷苦人家挤满了小宝钱庄,韦小宝颇为后悔,叹息道: “我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怎地想着做着劳什子的买卖了?” “怪道来王安石王荆公的青苗法会失败,这穷苦百姓是富人、地主、有钱有势者九倍还多。” “他们大多是农民,抗风险能力极低,遇到了灾荒变成了流民,我这些好不容易拼死算计来的钱估计要打水漂了!” 韦小宝本欲就此打住,不愿再继续亏钱了,想着关闭了小宝钱庄,可奈何良心不争气,自己过得辛苦,见不得这世间辛酸,便咬了咬牙收回了这等心思。 忽的看向了门外那两辆大车上的两万两白银,寻思道: “这些钱本就是朝廷从百姓征收来了的,何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可他刚动了歪心思,便立刻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若是把这些钱用在了我的钱庄里,难不成让我凭空变出一两万匹马来?” “不可!不可!断然不可!” 韦小宝此刻也没了主意,计划着早日把钱庄开到苏杭、汴京乃至于西夏、辽国,如此一来,人数一多,必然盈利,还有那卖丝绸丝袜的买卖一定要早些开起来。 待交代了一番,韦小宝只拿了部分钱离开了东平府,并未返回阳谷县,直接北上辽国。 一路途径山东诸多州府,越往北去,越是民生凋敝,边境之官吏、节度使仗着天高皇帝远,无恶不作,无所不为,不少百姓为了生计竟然逃往辽国。 韦小宝看的触目惊喜,心说这北方跟那边境一比,真是个地狱一般。 再出宋国之前,来到最后一地,山东琅琊,再往北便是辽国与宋国交界之地,平原之上,尽是草原、高山、险峻。 韦小宝依旧前行,可同行的皇城司军汉却对韦小宝说道: “恩相,如今到了琅琊,若是再往辽国去,可不能这般走了。” 韦小宝疑惑道: “哦?你却说说。” 那皇城司军汉道: “恩相不知,这琅琊之外有群草寇,把一座山占了,名叫黑石堡,为首的名叫轮转王,手下有一千多喽啰,时常打劫来往客商。” 韦小宝这才了然,心里寻思道: 不知这黑石堡的人可识得我韦小宝的大名? 便又询问道: “那群贼寇如何?” 皇城司军喊道: “说不得,尽是些杀人放火的魔君,我大宋内的草寇还讲仁义,那群贼寇端的不是人,毫无人性,这般去,必然被其劫杀了,死都没人知。” 韦小宝心中了然,打消了去会一会的想法,又问道: “那该如何是好?” 那众皇城司军汉道: “在神宗朝时,皇城司还颇有威名,能力出众,深得神宗皇重用。” “听皇城司老人说,神宗皇帝有意收回燕云十六州,收服西夏,夺回河套草原,如此便有了养马场,亦依托燕云十六州进攻辽国。” “神宗皇帝密谋数年,在辽国、西夏、乃至于更远处安插了不少细作,可惜到了当今天子……” 那群皇城司军汉却不敢再说了,韦小宝摆手道: “你我都是皇城司之人,我又是皇城司之主,都是一家人,有何说不得,若是对我此行有利,待返回,我必当重赏,好生提拔。” 那伙皇城司军汉这才大着胆子道: “可惜当今天子……” 第一百章 入燕云十六州! 他们又顿了顿,思索一番,继续道: “乃是圣明天子,只可惜奸臣当道,蒙蔽圣聪,以至于到处都是滥官污吏,官逼民反。” “大宋各处,尤其是北方可谓是民不聊生,当年安插在各处的细作寒了心,都在各地娶妻生子,不愿回来被滥官污吏欺压,更不愿为我大宋效力。” “若是我等去了辽国,能令这些安插的细作回心转意,重新启用,恩相不是正好要去辽国买马吗,这些人能暗助恩相。” 韦小宝心里有了主意,若是在辽国有自己人暗中相助,买马也该顺当,此事记在心里,又询问道: “那我等该如何安全抵达辽国,不让黑石堡劫杀呢?” 一众皇城司军汉见韦小宝身为皇城司使竟然不耻下问,便知无不言,又建议道: “我等该换了官服,寻常客商打扮,再请本地兵马都监,延安府调来的猛将韩世忠派兵护送出黑石堡地界方可。” “韩世忠?” 韦小宝立刻想到了前一世好双儿教他学历史的时候,提到过此人,再加之韦小宝自幼听得各种评书,其中就有说岳全传。 讲的是岳飞岳爷爷一生往过,其中正好与韩世忠并称中兴四将,是乃民族之英雄。 韦小宝在前世时还跟着小玄子祭拜宗庙社稷,里面正供奉着韩世忠排牌位,听小玄子说韩世忠等人明清时期更配享历代帝王庙,端的了得。 如此一人,当真令韦小宝心驰神往。 那众皇城司还当韦小宝不知,汇报道: “韩世忠出生于延安府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 “他家境贫寒,自少练武,“鸷勇绝人”,嗜酒且崇尚节义,不拘小节。” “曾有人说他将来当位至三公,而当时的韩世忠认为这人是在侮辱自己,于是将其痛殴一顿。” “崇宁四年,尚未及冠的韩世忠以“敢勇”响应乡州招募,编入延安府的军籍,抵御西夏,他在挽强驰射时表现突出,勇冠三军。” “他英勇善战,胸怀韬略,在抗击西夏的战争中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 韦小宝见那众皇城司军汉滔天不绝说着,疑惑道: “尔等如何只晓得这般详细?” “哈哈哈哈!” 一众皇城司军汉只顾笑: “恩相还未去皇城司当值,不知皇城司之厉害。” “虽然对外情报能力变弱不少,但是对内还在替天子监视天下百官,凡是文臣武将,乃至于一地知县,都会记录其档案,日日更新,从未断绝。” 韦小宝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在东京时,通过李师师的门路去见道君天子赵佶,那道君天子赵佶还对他当面说过听过韦小宝的名声,是阳谷县的父母官,把阳谷县治理的井井有条,道君天子这才愿意同他说话。 “原来是这般!” 韦小宝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职位的厉害之处,着实是道君天子赵佶把李师师爱的紧,才给自己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 可他立刻又想不明白一件事了: “既然如你们所说,那皇城司有天下官吏的密档,且时时更新,那天子为何不依法惩处这些滥官污吏?” 问到要紧处,那群皇城司军汉尴尬一笑,支支吾吾道: “待恩相去了皇城司当值后,自然会知晓其中缘由。” 韦小宝见他们不说,也就没有逼着问,反正自己迟早坐镇皇城司,故而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去本地寻找琅琊兵马都监名将韩世忠了。 行至琅琊官衙,韦小宝以皇城司使见了当地知县以及兵马都监韩世忠。 琅琊县令獐头鼠目,一看就是个赃官,而那韩世忠果个英雄,一表人物,韦小宝心生欢喜,想与之结交,但目前买马要紧,故而以皇城司使身份请求韩世忠亲自率领兵马护送, 韩世忠本来不愿,只因这兵马乃国家所有,怎能任由韦小宝调动,但琅琊县令为了巴结韦小宝即刻下了命令。 韩世忠便钦点了一千军马护送,韦小宝与十个皇城司军汉换了寻常客商之服饰,前往幽州。 燕云十六州,又称幽云十六州、幽蓟十六州,指中国北方以幽州(今北京)和云州(今山西大同)为中心的十六个州。 乃是中原王朝抵御北方草原民族的重要屏障,一旦失手,北方游牧民族便可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地。 后晋天福元年(936年),后晋开国皇帝石敬瑭(后唐河东节度使)反唐自立,向契丹求援。 契丹出兵扶植其建立后晋,辽太宗与石敬瑭约为父子(辽太宗为父,石敬瑭为子)。 天福三年(938年),石敬瑭按照契丹的要求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使得辽国的疆域扩展到长城沿线,往后中原数个朝代都没有能够完全收复。 燕云十六州的战略意义使得中原的北宋政权感受威胁持续长达160多年。 元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朱元璋命令徐达为主帅、常遇春为副帅,北伐元朝,仅仅用了一年多时间,就攻占了元朝都城大都,至此燕云十六州被汉族政权收回,结束了数百年北方游牧政权的统治。 换言之这燕云十六州,从唐朝后期开始一直到明朝都在北方游牧民族手中。 韦小宝终见燕云十六州,不仅感慨万千: 好个燕云十六州,前日住在其中,并无感慨,今日却像是自家房子被人占了一角,着实难受! 我若能以汉人身份亲自收回燕云十六州,必是留名青史的英雄,让后世之人把我称颂。 护送队伍的韩世忠亦是这般感慨,恨不得立时收回,只是才带了一千兵马,且不能靠近,不然让辽国以为宋国对辽国开战。 成功把韦小宝等人护送出了黑石堡地界,韦小宝来到了燕云十六州之第一站:辽国西京大同府。 只见这处地方,目前虽然是辽国地界,却不想这里的百姓竟然与宋国百姓一样,服饰、语言、风俗,细问之下,才知道燕云十六州皆是汉人居住,便是有辽国人,也与汉人无二。 第一百零一章 杨雄、石秀 只因辽国朝廷辽人和汉人分别治理,有南院大王、北院大王,北院大王管辽人,官吏皆是辽国人,南苑大王管汉人,官吏皆是汉人。 故而韦小宝有一种回家之感,这才明白辽国为何以华夏正统自居,说那道君天子赵佶乃是童子皇帝。 入住一晚,韦小宝寻思此事只找南院大王即刻,便不用去辽国皇帝所在上金临潢府。 正思索如何购买马匹之事,忽的想到了燕云十六州之蓟州,此处乃是入云龙公孙胜学艺之地,拼命三郎石秀、病关索杨雄、鼓上蚤时迁亦在蓟州活动。 故而有了收服拼命三郎石秀、病关索杨雄、鼓上蚤时迁的想法。 第二日,继续前行,迤逦来蓟州城外客店里歇了,来街上来寻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鼓上蚤时迁。 韦小宝走遍了蓟州街道,正在思索病关索杨雄家在何处,正准备询问路人时,忽的看到前面街道上,两个小牢子一个驮着许多礼物花红,一个捧着若干段子采缯之物,后面青罗伞下罩着一个押狱刽子。 韦小宝定睛一看,只见那人生得好表人物,露出蓝靛般一身花绣,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细细有几根髭髯,颇有些眼熟。 询问路人之后,这才知晓,那人祖贯是河南人氏,姓杨名雄,因跟一个叔伯哥哥来蓟州做知府,一向流落在此。 续后一个新任知府却认得他,因此就参他做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 因为他一身好武艺,面貌微黄,以此人都称他做病关索杨雄。 “当真是杨雄?怎地他还是刽子手?莫不是我来早了?” 韦小宝正疑惑间,那杨雄在中间走着,背后一个小牢子擎着鬼头靶法刀。 原来才去市心里决刑了回来,众相识与他挂红贺喜,送回家去,正从韦小宝面前迎将过来,一簇人在路口拦住了喝酒。 只见侧首小路里又撞出七八个军汉来,为头的一个叫做踢杀羊张保。 这厮是蓟州守御城池的军汉,带着这几个都是城里城外时常讨闲钱使的破落户汉子,官司累次奈何他不改。 只因杨雄原是外乡人来蓟州,有人惧怕他,因此胆子颇大,此刻正见他赏赐得许多段匹,带了这几个没头神,吃得半醉,却好赶来要惹他。 又见众人拦住他在路口喝酒,那张保拨开众人,钻过面前叫道: “节级拜揖。” 杨雄和善道: “大哥来吃酒。” 踢杀羊张保道: “我不要酒吃,我特来向你借百十贯钱使用。” 杨雄依旧客气道: “虽是我认得大哥,不曾钱财相交,如何问我借钱?” 张保耍起了无赖,道: “你今日诈得百姓许多财物,如何不借我些?” 杨雄应道: “这都是别人与我做好看的,怎么是诈得百姓的?你来放刁!我与你军卫有司,各无统属!” 踢杀羊张保却不回应,便叫众人向前一哄,先把花红段子都抢了去。 杨雄叫道: “这厮们无礼!” 却待向前打那抢物事的人,被张保劈胸抱住,背后又是两个来拖住了手。 那几个都动起手来,小牢子们各自回避了。 杨雄被张保并两个军汉逼住了,施展不得,只得忍气,解拆不开。 正闹中间,韦小宝只见一条大汉挑着一担柴来,看见众人逼住杨雄动弹不得。 那大汉看了,路见不平,便放下柴担,分开众人,前来劝道: “你们因甚打这节级?” 韦小宝根据其模样猜测: 此人必是拼命三郎石秀!来得好! 那踢杀羊张保睁起眼来喝道: “你这打脊饿不死冻不杀的乞丐,敢来多管!” 那石秀大怒,焦躁起来,将张保劈头只一提,一跤攧翻在地。 韦小宝知晓也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命令手下跟随的五个皇城司军汉切莫插手,自己也打抱不平,冲了上去,去救杨雄。 那几个帮闲的见了,却待要来动手,早被韦小宝与石秀一拳一个,都打的东倒西歪。 杨雄方才脱得身,把出本事来施展动,一对拳头撺梭相似,那几个破落户,都打翻在地。 踢杀羊张保尴尬不是头,爬将起来,往前走了。 杨雄愤怒不已,大踏步赶将去,张保跟着抢包袱的走,杨雄在后面追着,赶转小巷去了。 韦小宝见救下了杨雄,便不愿再惹是生非,毕竟是辽国地界,不是自己地盘。 可那大汉石秀兀自不歇手,在路口寻人厮打。 韦小宝看了,暗暗地喝采道: “端的是好汉!此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壮士也!不愧是拼命三郎石秀!” 当时韦小宝向前邀住,劝道: “好汉且看我的薄面,且罢休了,因为这些猪狗之人挡了官司并不值得。” 韦小宝把石秀扶劝到一个巷内,替他挑了柴担,挽住那汉手,邀入酒店里来。 入了酒肆,韦小宝放下柴担,拉着石秀同到阁儿里面。 石秀叉手道: “感蒙大哥解救了小人之祸。” 韦小宝摆手笑道: “我也是外乡人,因见壮士仗义之心,只恐足下拳手太重,误伤人命,特地做这个出场,请壮士酌三杯,到此相会,结义则个!” 那石秀道: “多得仁兄解拆小人这场,却又蒙赐酒相待,实是不当。” 韦小宝摆手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有何伤乎!且请坐。” 韦小宝相让,石秀哪里肯僭上,只与韦小宝坐于对席,叫过酒保,韦小宝身边取出一两银子来,把与酒保道: “不必来问,但有下饭,只顾买来与我们吃了,一发总算。” 酒保接了银子去,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案酒之类。 韦小宝与石秀饮过数杯,韦小宝之所以邀石秀到此,一来为了结交,二来确认其身份,问道: “壮士高姓大名?贵乡何处?” 那大汉爽利答道: “小人姓石名秀,祖贯是金陵建康府人氏,自小学得些枪棒在身,一生执意,路见不平,但要去相助,人都唤小弟作拚命三郎。” 第一百零二章 三人 “因随叔父来外乡贩羊马卖,不想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钱,还乡不得,流落在此蓟州,卖柴度日。既蒙拜识,当以实告。” “果个是拼命三郎石秀,怪道来打人如此狠辣,做事不计后果!” 韦小宝心中大喜,道: “小可因来此间干事,得遇壮士,如此豪杰,流落在此卖柴,怎能勾发迹?不若挺身江湖上去,做个下半世快乐也好。” 石秀无奈摇头道: “小人只会使些枪棒,别无甚本事,如何能勾发达快乐!” 韦小宝暗示道: “你我虽在辽国,但实乃汉人,该回大宋国界!” 石秀点头道: “正是如此,只是……实在惭愧,实在惭愧。” 韦小宝继续道: “宋国如今,一者朝廷不明,二乃奸臣闭塞,小可一个薄识,因一口气,去投奔了梁山泊入伙。” “如今论秤分金银,换套穿衣服,只等朝廷招安了,早晚都做个官人。” 石秀闻言先是一喜,而后叹口气道: “小人便要去,也无门路可进。” 韦小宝暗示道: “壮士若肯去时,小可当以相荐。” 石秀欢喜道: “小人不敢拜问官人贵姓?” 韦小宝寻思这里是辽国地界,说出自己那一层身份也是无妨,故而半真半假道: “小可姓韦,名小宝。” 石秀听了大惊,好似耳边起了一个霹雳,激动颤声道: “江湖上听的说个山东有个玉面小飞龙韦小宝的,莫非正是足下?” 韦小宝淡定回道: “小可便是。” 石秀听了立刻纳头便拜,跪在韦小宝面前拜了四拜: “原来是闻名河北、山东的第一好汉玉面小飞龙韦小宝,辽国也传说兄长大名。” “兄弟虽然目前落魄,但时常听闻从百姓嘴里听说,这阳谷县玉面小飞龙韦大官人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他便是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 “今日说韦大官人好,明日说韦大官人好,呱噪的石秀耳朵都聋了!” “我此前打算只等凑够了盘缠,便去宋国山东地界阳谷县投奔他。” “不曾想韦大官人就在眼前!实乃石秀之福分也!” 韦小宝淡然一笑: 怎地这江湖好汉见了我说辞都一样,说是我的大名把你们耳朵呱噪的都聋了,实则把我听得麻木了,哈哈哈哈! “兄弟快快请起!” 韦小宝赶紧搀扶起石秀,一同坐下,石秀询问道: “兄长适才时候引荐我去梁山泊,可兄弟只想跟随韦大哥,还听说韦大官人乃是阳谷县县令。” 韦小宝解释道: “我虽然是阳谷县县令,但实则与梁山泊好汉暗地里熟识,并且兄弟我为了梁山泊已然进入了东京官场,为的就是在暗处保护梁山泊。” “兄弟性格火爆,那东京吃人去处,不适合兄弟去,并非我不愿带你,待日后朝廷招安了梁山泊,你我同聚一堂,如此不美?” 石秀听了这才明白,感激韦小宝引荐,韦小宝便石秀答应,便从袖子里取一锭十两银子,送与石秀做盘缠。 石秀不敢受,再三谦让,方才收了,作谢过韦小宝,正欲要和韦小宝说些心腹之话,投托入伙,只听的外面有人寻问入来。 两个看时,却是杨雄带领着二十余人,都是做公的,赶入酒店里来,韦小宝思虑这杨雄目前还是辽国的官吏,必然不能赚他入伙,只能等日后石秀抓住潘晓云通奸之事后,再来劝杨雄。 故而赶在杨雄走过来前,韦小宝小声交代石秀不要告知杨雄自己真实身份,石秀虽然不懂其意,但对韦小宝这等好汉唯命是从。 韦小宝这才与石秀起身迎住道: “节级,哪里去来?” 杨雄见了韦小宝与石秀欢喜不已,便道: “两位兄弟,何处不寻你,却在这里饮酒,我一时被那厮封住了手,施展不得,多蒙两位出了些气力救了我这场便宜。” “一时间只顾赶了那厮,去夺他包袱,却撇了两位,这伙兄弟听得我厮打,都来相助,依还夺得枪去的花红段匹回来,只寻两位不见。” “却才有人说那两个人去酒店里吃酒,因此才知得,特地寻将来。” 韦小宝只是应和,石秀却道: “却才是这位兄弟邀我在这里酌三杯,说些闲话,不知节级呼唤。” 杨雄大喜,便问道: “敢问两位高姓大名?贵乡何处?因何在此?” 韦小宝心口胡诌道: “在下韦大宝,来往宋辽两国的客商。” 石秀则答道: “小人姓石名秀,祖贯是金陵建康府人氏。平生性直,路见不平,便要去舍命相护,以此都唤小人做拚命三郎。” “因随叔父来此地贩卖羊马,不期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钱,流落在此蓟州卖柴度日。” 杨雄看石秀时,果然好个壮士,生得上下相等,再看韦小宝风流模样,气度非凡,心中暗自猜测并非是客商,但未点破。 当下,杨雄为了支开手下人等,喝道: “先唤酒保取两瓮酒来,大碗叫众人一家三碗,吃了去,明日却得来相会。” 众人都吃了酒,自去散了,只剩下韦小宝、杨雄、石秀三人。 杨雄便道: “石家三郎,韦大官人,二位休见外,想石秀兄弟此间必无亲眷,我今日就结义二位做个弟兄,如何?” 韦小宝与石秀见说大喜,便说道: “不敢动问节级贵庚?” 杨雄道: “我今年二十九岁。” 韦小宝为了统领石秀与石秀,占个大哥的名头,欺瞒道: “在下今年三十岁。” 石秀道: “小弟今年二十八岁,就请节级坐,受小弟拜为哥哥。” 石秀拜了四拜,杨雄大喜,随后杨雄又和石秀跪在韦小宝面前,拜了四拜,韦小宝大喜,便叫酒保: “安排饮馔酒果来!我和两位兄弟今日吃个尽醉方休。” 正饮酒之间,只见杨雄的丈人潘公,带领了五七个人,直寻到酒店里来。 杨雄见了,起身道: “泰山来做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来见潘巧云 韦小宝定睛一看: 这老汉便是潘巧云的老爹? 潘公担忧道: “我听得你和人厮打,特地寻将来。” 杨雄指着韦小宝与石秀欢喜道: “多谢这两位兄弟救护了我,打得张保那厮见影也害怕,我如今就认义了韦家兄弟、石家兄弟做我兄弟。” 潘公叫:“好,好!且叫这几个弟兄吃碗酒了去。” 杨雄便叫酒保讨酒来,众人一家三碗吃了去。便教潘公中间坐了,韦小宝坐上首,杨雄、石秀下首,三人坐下,酒保自来斟酒。 潘公见了韦小宝这等气度,石秀这等英雄长大,心中甚喜,便说道:“ 我女婿得你们两个做个兄弟相帮,也不枉了!公门中出入,谁敢欺负他!” 韦小宝摆手笑道: “小可乃是客商,只在此间住几天要走,还要去辽国南京府,潘公可问问石秀兄弟。” 潘公这才看向石秀又问道: “叔叔原曾做甚买卖道路?” 石秀如实道: “先父原是操刀屠户。” 潘公满意点头道: “叔叔曾省得杀牲口的勾当么?” 石秀笑道: “自小吃屠家饭,如何不省得宰杀牲口。” 潘公如实道: “老汉原是屠户出身,只因年老做不得了,只有这个女婿,他又自一身入官府差遣,因此撇了这行衣饭。” 石秀听闻潘公想要把他留在身边开个生肉铺,可此前答应了韦小宝要梁山入伙,故而尴尬不已,看向韦小宝寻求意见。 韦小宝高深莫测道: “我还要去辽国南京府,待返回时,再来看望两位兄弟,有什么计划,那时再说不迟。” 潘公与杨雄不懂韦小宝这没由来的一句话,石秀却是明白,意思韦小宝先去辽国南京府办事,办完之后再来带石秀返回宋朝,入伙梁山。 石秀寻思目前只靠砍柴为生,难以过活,且韦小宝同意,潘公这等相请,便答应了。 韦小宝、石秀等四人酒至半酣,计算了酒钱,石秀将这担柴也都准折了。 杨雄相请韦小宝、石秀去家里坐坐,韦小宝对酒店外等候的五个皇城司军汉,此刻小厮打扮,命令他们且回住处。 随意韦小宝跟了杨雄,四人取路回来,杨雄入得门便叫: “大嫂,快来与这叔叔相见。” 韦小宝知晓这潘巧云乃是难得的尤物,不知长得如何,便细细看着。 只见布帘里有女人面应道: “大哥,你有什么叔叔?” 杨雄喜道: “你且休问,先出来相见。” 布帘起处,摇摇摆摆走出那个妇人来,生得如何?石秀看时,只见: 黑鬒鬒鬓儿,细弯弯眉儿,光溜溜眼儿,香喷喷口儿,直隆隆鼻儿,红乳乳腮儿,粉莹莹脸儿,轻袅袅身儿,玉纤纤手儿,一捻捻腰儿,软脓脓肚儿,翘尖尖脚儿,花簇簇鞋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更有一件窄湫湫、紧掐掐、红鲜鲜、黑稠稠,正不知是什么东西。 韦小宝看的呆了,嘴里幽幽赞叹道: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在韦小宝的记忆之中,根据水浒传所写,原来那妇人是七月七日生的,因此小字唤做巧云。 先嫁了一个吏员,是蓟州人,唤做王押司,两年前身故了,方才晚嫁得杨雄,未及一年夫妻。 石秀见那妇人出来,慌忙向前施礼道: “嫂嫂请坐。” 韦小宝亦是相请: “弟妹请坐。” 石秀最小,便拜,那妇人道: “奴家年轻,如何敢受礼!” 杨雄豪爽道: “这个是我今日新认义的兄弟,你是嫂嫂,可受半礼。” 当下石秀推金山,倒玉柱,拜了四拜,那妇人还了两礼。 杨雄又请潘巧云见过韦小宝,那潘巧云见了韦小宝那风流姿态,不觉有些失神,可韦小宝知晓兄弟妻不可欺,虽说这潘巧云乃是水浒传中有名的不守规矩之人,因她爱好风流,第一任丈夫王押司死因必然与她有关。 韦小宝见这潘晓云轻佻放浪,只因杨雄职务和身体的关系,冷落了潘巧云,后来水性杨花的潘巧云,和裴如海勾搭成奸,才有了后来之事。 为了收服杨雄与石秀,韦小宝便忍着,还不能暴露英雄本色,端正坐着,目前只是单纯欣赏,并无那等打算,故而干咳了几声。 潘巧云这才收了那心思,拜了四拜,请韦小宝与石秀入来里面坐下,收拾一间空房,让石秀安歇。 韦小宝与杨雄夫妇、石秀潘公再说了一番,便辞行了,杨雄、石秀非要亲送,潘巧云却让他们待着,自己送韦小宝出去。 出门路上,潘晓云言语间有些骚气,撩拨起了韦小宝,韦小宝本就好色,如何不能上钩。 只因为了收服杨雄、石秀只能忍着,只把冷言冷语回答,让那妇人收了那淫邪的心思。 韦小宝走了,潘巧云却白了不领情的韦小宝一眼: “哼!本以为杨雄不爱那事,没想到你也不爱。” “好在还有个石秀,石秀不成还有我那师兄裴如海!” 韦小宝走后,潘公一直惦记着屠宰的生意,杨雄一家自和石秀商量要开屠宰作坊。 潘公道: “我家后门头是一条断路小巷,又有一间空房在后面,那里井水又便,可做作坊,就教叔叔做房安歇在里面,又好照管。” 石秀答应了,潘公再寻了个旧时识熟副手,道: “只央叔叔掌管帐目。” 当下,石秀应承了,叫了副手,便把大青大绿妆点起肉案子、水盆、砧头,打磨了许多刀仗,整顿了肉案,打并了作坊猪圈,赶上十数个肥猪,选个吉日开张肉铺。 而韦小宝在返回路上,思虑这杨雄、石秀端的好汉,只是等到他们要杀潘巧云时还是过些日子,不知何时发生。 若是在这里干等,怕是耽误了替朝廷购买马匹的大事,便寻思今夜暂且休息,明日一早便走。 行至所住的客栈前,韦小宝忽的灵光一闪: “既然杨雄与石秀杀潘巧玉乃是后话,我何不趁机机会先收服了鼓上蚤时迁?” 第一百零四章 骗时迁! “听皇城司军汉说,神宗朝安插在此的皇城司细作都不愿效力,何不先把鼓上蚤时迁带着去辽国南京府,也好替我暗中打探消息?” 韦小宝将要返回客店之后,独自在房内思忖该如何收服时迁呢? “时迁这厮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专会偷东西,只在夜里出现,我明日急着走,反倒是个棘手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韦小宝却忽然弹了起来,一脸欢喜道: “偷东西?夜里?” “哈哈哈哈!” 韦小宝摸着自己的脑袋笑道: “我这痴汉,守着这两万两白银,却不会用,当真该死!” 当时,韦小宝出了房门,与十个皇城司军汉吃了一回酒,要了许多牛肉吃的饱,便带着手下出门。 出门前,韦小宝命令十个手下各自拿着包裹,装了一大袋银两,鼓鼓囊囊,寻常人一看,就可知晓里面都是银子。 又在他们耳边交代了一番,那十个皇城司军汉听了,跟在韦小宝身后,走路耀武扬威,生怕旁人看他不到。 一行人大喇喇地背着许多银两穿街过市,拐弯抹角,不去别处,只去蓟州内的当铺、药铺、石料铺内买鲛人泪。 每次卖钱,十一人都把身上的银两堆在商铺门口,好似个白银小山,看的路人眼红不已。 韦小宝则进入商铺内说自己是大宋国苏州来的客商,只因兄弟害了心疼病,郎中说非要鲛人泪当药引方可救治,否则一命呜呼。 这鲛人泪本就是无有之物,哪里有人能卖给他,直觉此人是疯子,不过看在韦小宝财大气粗的样子上,也就未曾计较。 来过四五家店,韦小宝询问之下皆没有买到鲛人泪,但是韦小宝买鲛人泪的事情迅速传遍开了,闹得大半个蓟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的人猜测说韦小宝应该是傻子呆子,哪里敢如此露富,也不怕贼人惦记。 也有人说韦小宝就是宋国来辽国露富的土财主,只是来耀武扬威的,不是个好人! 无论旁人如何说韦小宝,他都不计较。 待转过了蓟州城内的大街小巷,韦小宝还觉不过瘾,又在蓟州牌楼上贴了一张告示。 说有人有鲛人泪者,可到来福客栈二层第三个房间寻他,五千两白银酬谢,五千两白银购买。 韦小宝便带着人返回了,不过再经过韦小宝这一闹,惹得其余不知的百姓借来这牌楼下看告示。 忽有一汉子正行之间,不觉见一簇人众,围住了十字街口的牌楼看榜。 只见那众人扶肩搭背,交颈并头,纷纷不辨贤愚,攘攘难分贵贱。 张三蠢胖,不识字只把头摇,李四矮矬,看别人也将脚踏,白头老叟,尽将拐棒柱髭须。 那汉子看见众人看榜,挨满在十字路口,也钻在丛里听时,他却不识字,便央求旁边一个书生为其说明。 那汉子听了原来是有人买什么鲛人泪,不觉耻笑道: 我盗尽天下财物,哪里有什么鲛人泪,此人可笑! 正要走时,却听到旁边之人议论纷纷,只说那人乃是宋国来的财主,有的是钱,如何如何买鲛人泪,每次买前,就在那铺子门口堆满银两,生怕旁人不知晓他有钱一样。 有一奸猾者道: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鲛人泪,如何不伪造一个与他卖了,赚些金银?” 旁人笑道: “那宋国来的客商,都是奸猾之辈,你若拿假的去卖,也不怕人家识破,抓你去见官府,吃了官司,却待如何?” 那奸猾者这才罢休,可那汉子点着头得意思忖道: “本来不愿出手,怎奈这人是宋国来的,我却在辽国,如果盗他一些钱花花,他便是告状,又去哪里拿我?” 那汉子主意已定,决心今晚出手,正听到那里,只听得背后一个人大叫道: “时迁,你如何在这里?”拦腰抱住,直扯近县前来。 当下,那汉子扭过身来看时,拖扯的不是别人,却是病关索杨雄。 这汉子姓时名迁,祖贯是高唐州人氏,流落在此,则一地里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 曾在蓟州府里吃官司,却得杨雄救了他,人都叫他做鼓上蚤。 “杨大哥,你如何在这里?” 杨雄直拖时迁到僻静处,说道: “时迁,你好大胆!此前我大发善心在蓟州官府里救下你,劝你地方改名换姓好生过活,如何还在蓟州?却不怕做公的拿你?” 时迁只是偷奸耍滑,只说今夜要走,杨雄却不信: “你这厮盯着那买鲛人泪的告知看,必然起了歹心,待要瞒谁。” 时迁只是解释,杨雄抓住时迁手道: “告诉你,休要再干着偷鸡摸狗的行当,今日我请你喝酒,目送你离开蓟州,你若再被官府拿了,我如何救你,走走走。” 如此,时迁被杨雄抓着去了酒肆喝酒,直喝到傍晚,然后亲自押着时迁出了蓟州,待等了许久,杨雄这才返回。 可时迁一直在蓟州城外藏着,心里琢磨道: 这宋国来的客商这般有钱,又是这般大意,当真是挠到了我的痒处,今夜何不赚了他的银两,再去别处谋生? 等到夜里夜色浓密之时,时迁再度折返蓟州,入到城里,买了些晚饭吃了,按照告示所写,宋国客商所写的住址,寻摸到韦小宝所住的来福客栈左右看时,没一个好藏身的去处。 看看天色越发的晚了,与这夜里,月色惨淡,时迁看见土地庙后一株大柏树,便把两只腿夹定,一节节扒将上去树头顶,骑马儿坐在枝柯上。 悄悄望时,只见韦小宝带着八个汉子从别处归来,往客栈里去了: “这宋国客商该不是此人?” 时迁捉摸不定,直等到街面上没有新人,客栈里许多房间内灯火都熄灭了,他早已蠢蠢欲动,只待出手。 又见客栈小儿提着灯笼出来关门,拿两把锁把客栈前后门锁了,各自回去睡了。 早听得谯楼禁鼓,却转初更,夜已深,正是: 角韵才闻三弄,钟声早转初更。 云寒星斗无光,露散霜花渐白。 六街三市,但闻喝号提铃。 万户千家,各自关门闭户。 对青灯学子攻经史,秉画烛佳人上绣床。 第一百零五章 这时迁见客栈静悄悄地,却从树上溜将下来,寻摸到来福客栈后门边,从墙上下来,不费半点气力,扒将过去,看里面时,却是个小小院子。 时迁伏在客栈伙房外张望时,却不见一人,时迁却从戗柱上盘到博风板边,伏做一块儿。 待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更不见有声,时迁便走出厨房,进入客栈里面,从一楼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寻找宋国客商的卧房。 时迁挨个验看,寻到第三间,看那卧房里时,房里桌上却点着碗灯,把里面看的一清二楚,果见床头边放着五六个箱子,都打开了,皆是白花花的银子,十分勾人。 卧房墙壁上挂着一口腰刀,衣架上挂着一件锦袍,而床上躺着一个汉子,左右辗转,难以入睡。 时迁便耐心等着,约至二更以后,客房里的宋国客商行走一天,精神困倦,终于睡着了,轻轻打着呼。 他又去别的客房看宋国客商带来的十个小厮,也都睡了,这来福客栈二层除了他们再无旁人。 时迁大喜,从身边取个芦管儿,就窗棂眼里只一吹,把那碗灯早吹灭了。 他却不急,好大的耐性,又等了片刻,这才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铁片,顺着门缝伸进去,把里面的门栓往上一推。 只听到轻微的一声卡啦之声,房门自己从里面开了,露出一掌宽的距离,时迁缩着身体,钻将进入,却没有碰到房门,蹑手蹑脚把房门轻轻从里面合上。 这一过程,不露丝毫之声,时迁不觉大喜,好似老鼠过街,四肢并地,爬向床边装着银子的箱子,打开早就准备好的夹带,取下来,轻轻往里面装银子。 脸上欢喜快洋溢了出来,心中懊悔不已: 我却不贪心,不曾想这宋国客商带了这许多银两,最少一万两,我却只带了一个夹带,早知如此该带一个装猪的麻袋来。 时迁正装时,躺在床上的宋国客商似乎听到了一些动静,听得响,昏昏迷迷之下,嘴里呜咽道: “床边什么东京?” 若是寻常人来偷盗,必然怕了跑了,可时迁却是此中老手,丝毫不怕,只是停止装银子,钻入宋国客商床下,做老鼠叫。 床上客商昏昏迷迷道: “原来是是老鼠叫?因厮打,这般响。” 时迁就便学老鼠厮打,声止,听了许久,床上那宋国客商不再言语,便是继续睡了。 时迁从床底遛出,再度开始装银子,只是速度比之刚才慢了许多,待半壶茶的时间过去,时迁装了满满一夹袋银两,鼓鼓囊囊,最少一千两。 可他贪心已起,觉着贼不走空,又往裤子里装了许多,待心满意足,望着床上那宋国客商低声耻笑道: “谢了你的银子,兄弟这笔富贵来的轻松,告辞!” 时迁便轻轻往门外走,还当床上宋国客商兀自睡觉,将要走到门口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好似耳边起了一个霹雳。 “毛贼!当爷爷的银两这般好偷?待哪里逃?” 时迁听那一声,吓得三魂荡荡、七魂悠悠,不过他是老手了,惊吓之下,立刻冷静,回头一看,那宋国客商早已点着了碗灯,把房间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你却没有睡?” 韦小宝淡定笑道: “睡着如何抓你?” 时迁却不以为意,只是得意一笑: “你此时醒,却是晚了,告辞!” 时迁就这往门外跑,韦小宝却也不急着追赶,时迁刚一开门,却见十个大汉堵在门口,挡住了时迁的去路。 “哎呀!这当如何是好?” 韦小宝在后面喝令道: “此刻不跪下求饶,更待何时?” 时迁见逃不出去,立刻转身跪倒在地,对着韦小宝求道: “好汉饶我性命!” 韦小宝本就是钓鱼,为了得到鼓上蚤时迁,此人虽然是下九流的贼道,但打探情报能力极强,故而柔声道: “你且说,你姓甚名谁,若敢欺瞒抓你见官!” 时迁低着头嘴里呢喃道: “小人便是……” “嗯?” 韦小宝却又一愣: 该不是搞错人了? 韦小宝听得不大清楚,往时迁那边走去,想听得仔细,谁个料到好个时迁,竟然趁着韦小宝掉以轻心之际,好似个泥鳅一般,从韦小宝身旁钻过去。 就地一个打滚,爬将起来,踩踏着床头便要往窗外逃去。 韦小宝却也不急,并未追赶,只是耻笑道: “好个蠢贼,竟然戏弄老爷?找死!” 那时迁踩在窗边回头便笑: “那就谢过大官人的银两了,告辞!” “嗯?” 时迁刚一打开窗户,却见窗户早已被渔网罩住,哪里逃得出去,这才猛然省得: “哎呀!我中计矣!为我早就设下圈套,我却这般傻?” 韦小宝冷冷一笑: “此刻下跪,还能饶你性命!” 时迁却不愿束手就擒,毕竟他已然在蓟州官府吃过一回官司,还是杨雄相救才有今日。 若是再进一回,今日杨雄都说了,不会再管他,他也没有面皮与杨雄相见,故而恶向胆边生。 灵活的他落到墙边,拔出挂在墙上的腰刀,冲着韦小宝杀来。 “我当是好汉,原来是蠢贼!今日饶你不得!” 韦小宝彻底失去耐心,也不躲避,大喇喇地看着时迁杀来,却在时迁提刀劈来之际,猛地使出看家本事,一包石灰直接洒在了时迁面门。 “哎呀!你这汉子看着是表人物,没想到用这般下作的手段!非人哉!” 韦小宝的看家本事石灰粉百试百灵,从未失手,便是盗中高手时迁也遭了毒手。 只见眼前灰蒙蒙一片,火辣辣的疼,哪里睁得开眼,扔了武器,跪在地上乱叫。 “进来!绑了,拿香油洗了他的眼!” 韦小宝床边坐着,门口十个皇城司军汉早已准备好了麻绳,按照韦小宝的交代,把时迁五花大绑,只怕寻常绑法让泥鳅一般时迁逃了去。 待准备妥当,韦小宝命令十个皇城司军汉出去,自己独自一个审问蠢贼时迁。 第一百零六章 开始办大事! “你这蠢贼,还不认命?” 时迁摇头叹息道: “老爷饶命,只是不知老爷为何要对设下这等计策?” 韦小宝打断道: “你且休放屁,如实招来,姓甚名谁?” 时迁两个眼睛滴溜溜一转,试探道: “老爷为何非要询问小人姓名?” 韦小宝如实道: “我为寻一人而来,听闻他虽然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但亦是鸡鸣狗盗的真好汉。” 时迁这才回道: “小人姓时名迁,祖贯是高唐州人氏,流落在此,则一地里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 “曾在蓟州府里吃官司,却得杨雄救了他,而后在本地盗贼之中闯出些名头,人都叫我做鼓上蚤。” 韦小宝听了大喜,惊得起身欢喜道: “你当真是鼓上蚤时迁?” 那时迁怎知韦小宝是来寻他,故而不解道: “老爷莫不是寻我?” 韦小宝当下替鼓上蚤时迁解了绳子,搀扶而起,不好意思道: “我若不是为了寻你,如何设下这计策,勾引着你来偷盗我的东西?” 时迁却是不懂了: “大官人既然要寻时迁,为何非要如此行事?害的小人白来了一遭。” 韦小宝请着时迁坐下,安抚道: “你是盗贼,我去哪里寻你,明日我便要走了,偌大的蓟州不用这办法,如何寻得到你?” 时迁这才明白为何韦小宝白天这般露富,哪里是买什么劳什子的鲛人泪,分明是演给自己看,故意把自己的馋虫勾出来。 可叹这韦小宝心思端的紧密,害怕他不上钩,还在牌楼下写下告示,故意暴露住处。 待想明白这一切,时迁歪头叹息,惭愧道: “大官人好计策,是时迁命运不济,遇到了高人,甘愿去官府领罪,请大官人下手。” 韦小宝却笑道: “下个什么手?我只为与你结义而来,哪里是要害你!” 时迁喜道: “大官人却叫个什么?原来是一场误会,若是与我结义,早些说了,何必这般麻烦。” 韦小宝卖弄道: “你可知闻名山东河北,天下皆知的第一等好汉?” 时迁闻言一惊,脖子往后一缩: “大官人莫不是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宋江哥哥?” 韦小宝一听有些愠怒了: 我这等高大,宋江那等黑矮,一个天,一个地,如何敢乱猜? “再想想!” 时迁闻言瞪大了眼睛,嘴里颤声道: “莫不是山东第一好汉,唤作玉面小飞龙的韦小宝韦大官人?” 韦小宝这才满意点头: “正是在下!” 时迁听了纳头便拜,对着韦小宝拜了四拜: “实不瞒韦大官人,小人本来打算就要去山东阳谷县投奔韦大官人和宋江哥哥。” “怎奈无进身之资,正苦恼间得知蓟州来了宋朝的客商,端的有钱,视金钱如粪土。” “这才想着偷盗一笔,当做盘缠和见面礼,去寻韦大官人和宋江哥哥。” 韦小宝摆手笑道: “如此说来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时迁又询问韦小宝来此何干,韦小宝便把来龙去脉说了,时迁拱手激动道: “兄弟承蒙韦大官人看得起,本就要投靠韦大官人,如今在这里尴尬相遇,愿效犬马之劳。” 韦小宝喜道: “兄弟可愿与我结义为兄弟?只要此番替我办成了事,日后我便提拔你做官,专一打探情报。” 时迁眼含热泪道: “韦大官人乃是山东河北以至于天下闻名的好男子,时迁不过鸡鸣狗盗之徒,不曾想哥哥愿意屈尊降贵,与时迁结义,实乃时迁之福分啊。” “休这般说,都是这腐败朝廷害的,你若有正经行当,何必当了盗贼,你我这就结拜!” 时迁哪敢不从,可谓是求之不得,能与韦小宝这等天下闻名的好汉结拜为兄弟,实乃三生之幸。 当下二人结拜为兄弟,时迁二十三岁,称韦小宝为哥哥,结拜之后,韦小宝假意要把时迁偷去的银两送给他。 可时迁哪里敢受,惭愧不已,赶紧还了,又叫醒了客栈老板,住了下来,与韦小宝明日去别处办大事。 翌日一早,韦小宝任命时迁在自己之下,领着十个皇城司军汉押送银两奔出城外,自己到客店门前,此时天色未晓。 敲开店门,拿着行李,计算还了房钱,出离店肆,去寻石秀、杨雄。 正好今早乃是潘公选的吉日开张肉铺,众邻舍亲戚都来挂红贺喜,吃了一两日酒。 杨雄一家得石秀开了店,都欢喜,见韦小宝来辞别,非要与韦小宝喝几杯,期间那潘巧云还不死心,坐在一团喝酒时,只把窄窄金莲去碰韦小宝的小腿。 韦小宝知晓石秀乃是个精细多疑的人,此番若是让石秀发现,自己落得个好色的名声,日后哪里能收服石秀,故而简单喝了几杯便走了。 与杨雄、石秀分别之后,再度出城,与时迁等人汇合,投东便走,寻思着赶紧办完了买马之事,然后再来蓟州收服二人。 这一去便是去辽国南京真定府,说到这南京真定府,韦小宝却不明白,自己宋朝也有个南京府、东京府,便问那皇城司军汉。 皇城司军汉初时诧异,想着韦小宝身为宋人如何不知天下四京,但又一想,该是韦小宝在考验他们。 故而解释道: “唐朝时候,唐代以长安为中京,洛阳为东京,太原为北京,凤翔为西京,称为天下四京。” “宋承沿五代旧制,五代承唐制,故而也有四京。” “分别是东京开封府(也称汴梁、汴州、汴京)、西京河南府(洛阳)、南京应天府(商丘)、北京大名府(今河北大名县)。” 韦小宝点了点头,然后又询问道: “那辽国如何也有四京?” 那皇城司军汉回道: “那说来可就话长了。” 韦小宝笑道: “反正路上无聊,说来听听。” 那皇城司军汉又说道: “唐末随着大唐灭亡,军阀割据,中原争霸,相互混战,无暇北顾,边疆少有问津,这使得一些少数民族不断坐大。” 第一百零六章 上京临潢府 “其中鲜卑族后裔契丹族建立的政权,不但雄霸北方,而且一度进入中原,控制大部分地区,和我宋国南北对峙。” “因契丹祖辈都是大唐子民,故而自称唐朝之地,华夏正统。” “便也学大唐制度,分别设立上京临潢府、东京辽阳府、南京析津府(北京)、中京大定府、西京大同府。” “看看比咱们大宋还多了一京,恩相要去的南京析津府也叫真定府。” 韦小宝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自责道: “我此前还以为辽国南京真定府便是辽国都城,辽国狼主(皇帝)之所在。” “错矣!错矣!我这一趟便是要见辽国南院大王!” 手下皇城司军汉提醒道: “辽国南院大王便在上京临潢府!” “这就改道!投降上京临潢府!” 如此韦小宝便带着时迁、十个皇城司军汉往辽国上京临潢府去了。 辽上京临潢府,是契丹建国初期在本土兴建的第一座京城,辽国早期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正式营建于(公元908年)辽太祖神册三年。 上京临潢府城幅员广阔,气势雄伟,内分为二城,两城相连为“日”字形。 北名皇城,周长10华里,呈六角形,由外城和内城组成,墙高三丈,设有楼橹。 南名汉城,周长17华里,在皇城之南,略呈正方形,墙高两丈,不设敌楼。 契丹统治者住皇城,汉族人居住汉城,正好体现了辽国“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的政治制度。 初到辽国上京临潢府,韦小宝等人直觉来到了汉地,几乎与宋国内的城池无二。 只是到了皇城那边,除了辽国皇宫外,那些辽国契丹人不少权贵还是喜欢住帐篷,如此整个辽国上京临潢府出现了汉式房屋与帐篷混搭的格局。 不仅如此,韦小宝一路所来,见了不少道观、寺庙,甚至有不少辽国契丹人信仰佛教、道教,听闻辽国皇室不少人都对诗词书法颇有造诣。 “怪道来辽国人以华夏正统自居,几乎与宋国无二嘛。” 韦小宝感叹之余,行走在临潢府的街市上,却发现了这里的百姓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情绪都十分低落,好似宋国内被滥官污吏压榨的百姓一样,毫无生气。 只是初来乍到,韦小宝只为做买卖,故而没有多问。 “恩相,我等该去哪里?” 韦小宝整理一番衣冠,严肃道: “我等乃是汉人,又是宋国人,不可丢了宋国威严。” “到了这里,你我便可以宋朝官吏身份求见。” “先去驿馆,派人通报,求见南院大王。” “是,恩相。” 一行人止住好奇之心,询问路人来到了辽国驿馆,专一接待外国使臣。 那驿馆的官吏听闻宋国官吏来了,初时,不以为意,但是韦小宝以宋国皇城司使代枢密院购买马匹之后,那些官吏这才正视起韦小宝。 “宋国来的官,你们当真是来我辽国买马?” 韦小宝如实道: “正是如此。” 那官吏一看韦小宝带了许多箱子,里面装的定然都是银两,故而贪婪道: “不知宋国来的官员要住什么房间?” 韦小宝诧异道: “有何区别?” 驿馆官吏伸出三根手指头: “有上等房,中等房,下等房!” 韦小宝不以为意,大大咧咧道: “我们十二人便住上等房就好。” 驿馆官吏听了欢喜不已,互相狡黠一笑,又对韦小宝摊出手来: “上等房一人一日十两银子!” “什么?还要钱?” 韦小宝不可思议的看着颇知晓辽国内情的皇城司军汉喊了出来。 那十个皇城司军汉纷纷摇头回应: “天下哪有这个规矩?使臣来住驿馆还要收钱?你们辽国这般大,也不怕丢了面皮?” 驿馆官吏耻笑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是我辽国新的规矩,不论哪里人都不能白吃白住!” “若是不想掏钱,那便寻个客店住,只是代你们通报南院大王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韦小宝等人听了大怒,但细细一想,这是别人国都,从他们嘴里说这是辽国新立的规矩,韦小宝为了不丢宋国汉人面皮,也就答应了。 “也罢,上等房十二间。” 驿馆官吏跟寻常客栈里的店小二一般,吆喝了起来: “宋国官员十二人入住上等房。” “行了,行了,别喊了,带我们进去,一路上高水长,风尘仆仆,要休整一番。” 在韦小宝的催促下,驿馆官吏先从韦小宝手里领了银子,这才带着他们进入了辽国驿馆。 把韦小宝等人引到了一个院子里,那驿馆官吏随手一指: “那便是上等房了。” “啊?” 韦小宝等人看着驿馆官吏那般的漫不经心,心中狐疑: 这些房间看着并无不同,怎敢分为上等房、中等房、下等房? 必然是这群官吏瞒着上官在这里做着讹诈欺人之事! 韦小宝本欲发作,但是为了早些返回宋国,也就堪堪忍了。 待韦小宝等人放下了行礼,其余人都在休息,韦小宝正在洗脚,馆驿官吏神秘而来,来到韦小宝房间主动把门一关。 韦小宝见此人行为如此鬼祟,不觉询问道: “你来寻我作甚?房钱已然给了!” 那官吏却不回答,径直坐在了韦小宝旁边试探道: “不知阁下想什么时候会见南院大王啊?” 韦小宝一想原来是这事,便放下了戒心,随口如实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啊,最好是明天一早,能把事情办妥。” “哦哦哦。” 那驿馆官吏听了有些不悦,便伸出手来: “那请给在下一百两。” “啊?” 韦小宝闻言差一点从床边跌落下来,不可思议道: “你说的什么?我乃是宋国官吏,求见辽国南院大王,商谈的乃是国事,居然还要钱?” “对啊。” 那驿馆官吏说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正色道: “韦大人,你初来乍到,且宋辽两国许久不派使臣往来,不懂这里面的规矩。” 第一百零七章 诡异的辽国 韦小宝咬着牙不悦道: “什么规矩?” 驿馆官吏十分兴奋地说道: “自然是拿钱打点关系啊,你想啊,南院大王与北院大王平级,乃是在我辽国狼主之下,哪里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若不拿点钱打点一下关系,你休想见到!” 韦小宝听了瞬间大怒,一脚踢开洗脚盆,咒骂道: “你这赃官!当真胆大,竟敢欺诈到我韦小宝的头上!” “初时,住驿馆你来讹诈,眼下为见南院大王,你又来讹诈!” “你且休猖狂,待我明日亲自去南院大王官邸求见,把你这赃官一并收拾了!” 那驿馆官吏好似早就料到了韦小宝会生气一样,也不生气,也不动怒,只是坐在韦小宝旁边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 韦小宝也是长了见识,自在宋朝当官以来,还从未见到过这般不要面皮宛若顽石软硬不吃的赃官,无奈坐下,质问道: “你笑个什么?” 那驿馆官吏咧嘴得意道: “韦大人,你当在下骗你?” “你今日若不给我一百两银子替你打点关系去见南院大王,我与你打赌,明年的今日你也休想见到!” “……” 韦小宝闻言真相一刀割了这厮的舌头,但是细细一想,若是能花钱办事早些解决,也不算个什么,故而忍耐道: “也罢,那就有劳你了。” 那驿馆官吏直接摊出手来索要: “韦大人,银两呢?” 韦小宝气的咬牙不止,摊开手道: “你莫不是瞎了?没看到我的手正在洗脚吗?如何给你拿银子!” 那官吏还是不生气: “那本官便自己取。” 这一句话差一点没把韦小宝给气死,随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行礼: “行礼在那处,自己去寻一百两银子!” “多谢韦大人。” 那驿馆官吏便往韦小宝的行李那处寻银子,韦小宝便低头擦脚、穿鞋。 正起身时,却看到那驿馆官吏竟然在寻完了一百两银子以后,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打开放在这里的诸多箱子。 掀开一个箱子一看,里面竟然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只把那驿馆官吏看的呆了傻了! 韦小宝再也忍受不住了,拿起洗脚毛巾扔向了那个驿馆官吏的后脑勺: “亏你是个官吏,还是辽国礼部负责接待外国使臣的文官,怎地跟个蠢贼一般,莫不是要趁着我不在要偷钱?” 那看的呆傻的驿馆官吏瞬间一惊,才知失态,立刻给韦小宝道歉: “是在下失礼了,千万海涵,千万海涵。” 韦小宝低着头不耐烦地摆手道: “去去去!且快出去,不知为何,看到你这人,我这般烦闷。” 那官吏便跑了出来,谁个料到开门的一瞬间,其余驿馆官吏早就趴在门缝、窗户上偷看呢。 见那官吏出来,纷纷大笑,而后跟分赃一般,把韦小宝的一百两银子尽数风了。 韦小宝终于察觉到了异常,但还看不透他们为何如此,只当是人多好办事,最后对着那众消失的馆驿官吏喊道: “明日我定要见到南院大王!” 那伙驿馆官吏一哄而散,似乎把韦小宝交代的事情说的好似放屁一般。 望着眼前的一切韦小宝不由得感叹道: “这辽国怎么回事?怎地给我一种去了东京(汴京)的感觉!当真是奇哉怪也!” 待韦小宝与众人小睡一阵,韦小宝带着时迁等六人去外面游玩,留下五个在此地看守银两。 因被辽国驿馆官吏没由来的恶心一番后,韦小宝独自一个闷闷不已,带着手下在城里胡乱转。 因城内逛的久了,看到一条大河,便顺着大河往前,信步再出城外来。 看见那一派河景非常,观之不足,正行到一座酒楼前过,仰面看时,旁边竖着一根望竿,悬挂着一个青布酒旆子,雕檐外一面牌额,上有有辽国才子大书“龙江楼”三字。 韦小宝看了,便道: “兄弟们想来也走的饿了,如此这般,今日我请客,诸位随意吃喝。” “多谢恩相。” 一众人纷纷答谢,跟着韦小宝来到楼前看时,只见门边朱红华表柱上,两面白粉牌,各有五个大字,写道:“世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 韦小宝便引着众人上楼来,去靠河边占一座阁子里坐了,凭阑举目看时,端的好座酒楼: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 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 吹笙品笛,尽都是公子王孙。 执盏擎壶,摆列着歌姬舞女。 消磨醉眼,倚青天万叠云山。 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 韦小宝看罢龙江楼,喝采不已,凭栏坐下,手下围了一桌。 酒保上楼来,唱了个喏,下了帘子,请问道: “官人这就要吃还是先来些果品茶点?” 韦小宝道: “你且先取一樽好酒,果品肉食,只顾卖来。” 酒保听了,便下楼去,少时,一托盘把上楼来,一樽蓝桥风月美酒,摆下菜蔬时新果品按酒,列几般肥羊、嫩鸡、酿鹅、精肉,尽是朱红盘碟。 韦小宝与众人看了,心中暗喜,夸赞道: “这般整齐肴馔,济楚器皿,端的是好个好地方,我倒是只有宋国才有这般器具,不曾想你这辽国也有。” “我虽是宋国到此,却也看了些真山真水,我那里虽有几座名山古迹,却无此等景致。” 那小二这才省得韦小宝等人乃是宋国来的,便说这龙江楼虽不是上京临潢府最好的酒楼。 但绝对是最出名的楼,辽国历代文人墨客,都喜欢来这里,便是辽国皇族喜好诗词的皇子皇孙也时常来,且在墙上泼墨留念。 韦小宝细问之下,才知道辽国也有科举,契丹人、汉人都可参与科考,便让小二下去了。 他与时迁等人,一杯两盏,倚栏畅饮,不觉沉醉,猛然蓦上心来,思想道: “我生在扬州,长在京城,却无端来到这宋朝,本想潇洒一生,却比谁都要忙碌,如今名又不成,功又不就,倒被滥官污吏欺压,奔袭来这异国他乡,也没个知心的体己人,端的孤独!” 第一百零八章 萧观音公主 不觉酒涌上来,潸然泪下,临风触目,感恨伤怀。 忽然想到了好双儿曾经教过一首南宋辛弃疾的一首词《贺新郎·甚矣吾衰矣》。 根据双儿所说,这辛弃疾端的了得,能文能武,能万人军中取敌将首级,但这等英雄活的亦是冤屈。 而这词正好能抒发韦小宝此刻的心境,借着酒劲,便唤酒保,索借笔砚。 起身观玩,见白粉壁上,多有先人题咏。 韦小宝寻思道: “何不就书于此?倘若他日身荣,再来经过,重睹一番,以记岁月,想今日之苦。” 乘其酒兴,磨得墨浓,蘸得笔饱,去那白粉壁上,挥毫便写道: “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 “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时迁不识字,但看得出韦小宝心中孤寂,其他皇城司军汉虽然识字,但不知其意,都喝酒看着。 韦小宝写罢,自看了,大喜大笑,一面又饮了数杯酒,不觉欢喜,自狂荡起来,手舞足蹈,又拿起笔来,去那首词后,再写下四句诗,道是: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诗写的是大唐掘墓人反贼黄巢灭了大唐权贵,再造乾坤,诗词虽然意境不高,但是霸气非常。 正应了韦小宝此时有心杀尽天下贪官污吏,或再造社稷之意! 韦小宝写罢诗,又去后面大书六字道:山东韦小宝作。 写罢,掷笔在桌上,又自歌了一回,才与众人吃了一回。 待吃过,再饮过数杯酒,不觉沉醉,力不胜酒,便唤酒保计算了,取些银子算还,多的都赏了酒保。 韦小宝拂袖下楼来,踉踉跄跄,众人怎敢怠慢,搀扶着韦小宝取路回辽国驿馆里来,开了房门,便倒在床上,一夜昏沉睡去。 且说这龙江楼旁边有个去处,唤做三里地,却是个野去处。 城中有个在闲通判,姓刘,双名逍客,这人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匾窄,只要嫉贤妒能,胜如己者害之,不如己者弄之,专在乡里害人。 此人知晓辽国皇帝之妹萧观音是个喜好诗词的人,每每来浸润她,时常谒访公主府,指望萧观音公主引荐出职,再欲做官。 当日韦小宝喝的大醉,被众人抬走,这刘逍客在私家闲坐,无可消遣,带了两个仆人,买了些时新礼物,径去公主府里看望萧观音公主。 恰恨撞着府里公宴,萧观音在辽国皇帝不在时,乃是监国,权利极大,和上京临潢府许多大臣喝酒议事,这刘逍客见了不敢进去。 随即准备返回,路过浔阳楼浔阳楼下,刘逍客因见天气暄热,且去楼上闲玩一回,信步入酒库里来,看了一遭。 转到酒楼上,凭栏消遣,观见壁上题咏甚多,说道: “前人诗词,也有作得好的,亦有歪谈乱道的。” 刘逍客看了冷笑,正看到韦小宝题《贺新郎·甚矣吾衰矣》词并所吟四句诗,大惊道: “这个不是反诗!谁写在此?” 后面却书道“山东韦小宝作”六个大字,刘逍客再读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不觉冷笑道: “竟然敢写唐朝反贼黄巢之诗,黄巢这厮杀尽唐朝所有世家豪门,他写这诗,又是山东宋国人,必然是宋国派来的细作!” 刘逍客摇着头道: “这厮无礼!他却要赛过黄巢,不谋反待怎地!”再看了“山东韦小宝作”,刘逍客道: “我也多曾闻这个名字,是山东宋国的好汉,必是带人来造反,想着夺回燕云十六州。” 刘逍客寻思自己正苦于无进身之姿,若是将此事举报萧观音公主,必是大功一件,便叫酒保来问道: “作这两篇诗词,端的是何人题下在此?” 酒保道:“来了一伙人,吃了一瓶酒,醉后疏狂,写在这里。” 刘逍客道:“约莫甚么样人?” 酒保道: “长得颇有风度,寻思着不是寻常人,一同来的手下该是官吏。” 刘逍客道: “多谢。” 就借笔砚,取幅纸来抄了,藏在身边,分付酒保休要刮去了。 刘逍客下楼,等到傍晚饭后,仆人挑了盒仗,一径又到萧观音公主府前。 正值萧观音公主闲暇,使人入去报告,说是来研究诗词。 不多时,萧观音公主遣人出来,邀请在后堂,萧观音公主却出来与刘逍客叙罢寒温已毕,送了礼物,分宾坐下。 刘逍客禀说道: “逍客午时来寻公主,到府拜望,闻知公宴,不敢擅入,今日重复拜见公主。” 萧观音公主道: “通判乃是心腹之交,径入来同坐何妨,本宫有失迎迓。” 左右执事人献茶,茶罢,刘逍客袖中取出所抄之诗,呈与萧观音公主道: “请看这首诗。” 萧观音公主看了道: “这个却正是反诗,通判写着作甚?” 刘逍客道: “不是小人所写,小生中午来时不敢进府,本欲返回,无可消遣,却去龙江楼上避热闲玩,观看前人吟咏,只见白粉壁上新题下这篇。” 萧观音公主知晓辽国风云飘摇,自己又是监国,最忌讳反诗,质问道: “却是何等样人写下?” 刘逍客回道: “公主,上面明题着姓名,道是山东韦小宝作。” 萧观音公主路道: “这韦小宝却是什么人?” 刘逍客道: “此人可是大有来头,乃是闻名宋国山东河北的第一等好汉,江湖上颇有威名,便是在我辽国也能收说是一呼百应,十分危险。” 萧观音公主笑道: “量这个宋国人,能做出什么大事,不足为虑!” 第一百零九章 小人诬陷 刘逍客道: “公主不可小觑了他!” 刘逍客又把韦小宝在山东时如何如何了得具说了一遍,乃至于添油加醋。 因韦小宝乃是宋国有名的好汉,却为何突然来了辽国上京临潢府,确实怪哉。 萧观音公主又道: “不知此间有这个人么?” 刘逍客回道: “小生夜来问那酒保时,说道这人只是今日写下了去,这个不难,只要派人在上京临潢府所有客栈寻一遍,便见有无。” 萧观音公主道: “通判高见极明。” 便唤从人开始在辽国上京临潢府客栈内调查,因他国客商来住店,必须登记。 一个时辰过去,辽国禁军骑马飞奔在辽国上京临潢府内,寻找韦小宝。 可寻遍了辽国上京临潢府所有客栈,均未寻到韦小宝其人,萧观音公主放下了戒心道: “看来此人已然离开了辽国上京临潢府,该是我等想多了,罢了。” 刘逍客却怎能错过升官发财的机会,继续劝道: “韦小宝此人非同小可,能闻名宋国天下乃至于我辽国,如是迟缓,诚恐走透了消息,可急差人继续搜捕,一旦发现,下在牢里,严刑拷打,必然得知其野心。” 萧观音公主笑道: “满个上京临潢府所有客栈都不见韦小宝此人,哪里去寻?此事就此罢休,休要再提!” 刘逍客怎能罢休,见萧观音公主不当回事,便把韦小宝其他底细说了一遍: “我有宋国来的朋友,路过山东,与我闲谈时说过韦小宝其人,此人乃是宋国山东郓城县知县,他却今日如何出现在了辽国?此事必然有问题!” “定是宋国想要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官吏得知此人能力出众,故而派其来我辽国打探消息!定是如此!” 萧观音公主这次听了却不敢大意起来: “宋国官吏?还是宋国的能臣干吏,他不在宋国做官,来我辽国作甚?” “你说得对,此事非同一般,须紧密抓捕,不可懈怠!” 刘逍客大喜过望,心说终于说动了萧观音公主,随后附和道: “公主乃我辽国柱石,早该如此!” 萧观音公主却为难道: “你我说的简单,可去哪里寻此人?” 刘逍客直言不讳道: “临潢府有汉城与皇城,皇城周遭乃是契丹人所住,皆是帐篷,汉人不敢去,此人必然不会藏在皇城附近。” “那必然是汉城之内,可客栈又寻不到此人,他们若有歹毒奸计,必然还留在临潢府。” “此刻虽然是夏日,可我临潢府夜里极冷,他们不敢住帐篷,又不敢住客栈,那么只有两个地方可以藏身。” 萧观音公主急急询问道: “哪两个地方?” 刘逍客眯着眼睛说道: “妓院和馆驿。” 萧观音公主却摇头笑道: “他们藏身妓院本公主倒是可以理解,却是不懂为何能藏身馆驿?那里可是接待外国使者的地方,寻常人如何能进去住?” 刘逍客自然不敢明说辽国眼下的情况,要不然萧观音公主面皮上不好看,只说那馆驿的官吏们,寻常不见外国使者,便把馆驿当做了客栈,比之寻常客栈贵了不少,只要有钱,便是乞丐都能住。 此事乃是辽国上京临潢府公开的秘密,只瞒着南院大王以上的皇帝和公主、太子几人! “这厮们好大胆!我辽国接待使者之地竟然成了他们的客栈!气煞我也!” 萧观音公主闻言大怒,可刘逍客知晓轻重缓急: “公主日后再料理馆驿官吏之事,眼下该立刻派人去馆驿和妓院寻那反贼韦小宝!” 萧观音公主点头道: “言之极当,本宫派一人带队去妓院搜寻,你带一些人马去馆驿查看。” 随即唤来辽国禁军头领: “你与本公主带了做公的人,快下临潢府捉拿龙江楼吟反诗的贼人宋国韦小宝来,不可时刻违误!” 当下,辽国禁军头领与刘逍客各领一百人,兵分两路,刘逍客这就去了辽国馆驿,另一只人马去了妓院。 当时韦小宝正在大睡,全然不知,刘逍客带人来到辽国驿馆,命人取出登记文册,辽国驿馆官吏怎敢怠慢,赶紧取来。 刘逍客亲自检看,见后面果有于今年七月二十三日,也就是今日,来了宋国人韦小宝。 “天幸我也!是该我刘逍客发迹了!” 刘逍客也是大喜过望,本欲就此捉拿了韦小宝人,但是心念刚一动,寻思这韦小宝若是真来宋国派来打探消息的反贼,那该不留真名,可他如何敢留下真名? “且问上一问,免得出了差错!” 刘逍客询问辽国馆驿官吏韦小宝的来路,结果辽国馆驿官吏却说韦小宝乃是宋国使者,专一来辽国买战马,下午时候出去一趟,喝的大醉而归。 “哎呀!祸事矣!天不佑我!” 刘逍客顿时失望至极,可是满肚子都是害人心思的他决心搏一搏,眼下他拿韦小宝不下,一旦拿了,萧观音公主必然亲自审问,若是发现无事,倒霉的便是自己,日后也也无脸面去见萧观音公主。 故而他想出了一条毒计,那便是派人盯着韦小宝等人,然后去萧观音公主那里诬告韦小宝说他,假意来辽国买马,实则打探消息,一路来绘制燕云十六州乃至于辽国五京地图。 再不济,就说韦小宝为宋国买战马,那必然是对付辽国,还是对辽国不利。 主意已定,刘逍客便留下一百禁军围住了辽国驿馆,自己一个返回萧观音公主府邸诬告。 “萧观音公主虽然权势极大,但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 “我说些谗言,必然奏效!只让萧观音公主把此事交给我来审问调查,以我的手段,必然能逼迫韦小宝交代谋反之事,把此案做死,弄成铁案,如此便可加官进爵,功名利禄不在话下!” 刘逍客便急急返回了公主府邸,可是在刘逍客走后,萧观音公主觉着此事十分诡异,哪有人敢当众写反诗?莫不是傻子呆子,告诉天下人自己是反贼? 第一百一十章 词中之龙 在思虑韦小宝之事的时候。 再度检查了一下刘逍客的书信,这才发现,这反诗之下,还写着一首词。 初看时,不觉一惊: “何人能写出这等词来!” 再看时,不觉一喜: “这词写的端的了得,眼下辽国文人无人能及!” “不对,除了宋国的小苏学士,天下无人能及!” 第三遍看时,宛若至宝,捧在手心,难以忘怀。 萧观音者,乃辽国皇帝之妹,当今公主,相貌颖慧秀逸,娇艳动人,个性内向纤柔,很有才华,常常自制歌词,精通诗词、音律,善于谈论。 她弹得一手好琵琶,称为当时第一,也有诗作,被辽道宗誉为女中才子。 时常与辽国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她,只看到了陈词滥调,附庸风雅,而眼前这词令她耳目一新,越看越喜,根据诗词翻解其意: 我已经很衰老了,平生曾经一同出游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还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怅。 这么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对世间万事也慢慢淡泊了。 还有什么能真正让我感到快乐?我看那青山潇洒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样,不论情怀还是外貌,都非常相似。 把酒一尊,在窗前吟,怡然自得,想来当年陶渊明写成《停云》之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江南那些醉中都渴求功名的人,又怎能体会到饮酒的真谛? 在酒酣之际,回头朗吟长啸,云气会翻飞,狂风会骤起。 不恨我不能见到疏狂的前人,只恨前人不能见到我的疏狂而已,了解我的,还是那几个朋友。 “豪气!大气!狂气!妙极!妙极!” 此刻萧观音眼中只有这首韦小宝写的词,只因这是南宋辛弃疾所写,并非这个时代文人所写,故而显得十分与众不同。 “想来此人有大才,又是形骸放浪之人,端的有才华!可谓满腹锦绣!” “再看其中内容,有整顿山河之意,征战沙场之心,必是能文能武之人,绝非一般满口仁义道德的狂生可比!” “可这首词开头便是我已经很衰老了,听闻那刘逍客讲,这韦小宝乃是闻名天下第一等的好汉,该是正当春秋鼎盛之大才子!如何是个老人,我却不信!” 在此间等消息的萧观音公主每每放下那首词,却又忍不住不去看,每次放下拿起,都在幻想能写出这般充满大气、豪气、狂气的人长得究竟是何模样? “这般人杰,定然不是谋反之辈,单说这首词只见其人开阔心胸,一生笑傲。” “再说那唐朝第一反贼黄巢所写的诗,并非是他所作,可见其人并非乃宵小之辈!” “再者这首词我只能看懂七分,剩下三分还需他来解释!” “韦小宝!此人我必要见他!好生求教一番,若得点拨,对我诗词造诣必有精进!” 萧观音公主现在哪里还有想捉拿韦小宝之意,心中只是仰慕其才华,羡慕起辽阔心胸,这等能文能武之辈,想来必是奇男子! 好一首诗词,不巧挠到了萧观音公主的痒处,不觉之间,那刘逍客已然探查清楚来给萧观音公主汇报。 “公主!有消息了!” 刘逍客急急奔入了萧观音公主的府邸,来到大殿求见。 “怎样了?那韦小宝其人呢?” 萧观音公主比之刘逍客还要着急,只为一睹尊容,见证其才华。 刘逍客按照此前计较的毒计,只想着把韦小宝来陷害,成为自己成功路上的垫脚石,便把那会想的毒计来施展。 激动亢奋说罢之后,萧观音公主却耻笑道: “刘逍客,你当本宫不知你是何人?” 心如烈火的刘逍客突然被萧观音公主泼了冷水,稍微一冷静,还是认为萧观音公主乃是女流之辈,定好欺骗,故而仍旧装傻道: “公主何意,小人不知啊。” 萧观音公主呵斥道: “你这人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匾窄,只要嫉贤妒能,胜如己者害之,不如己者弄之,专在乡里害人。” “知晓你的人谁人不知?” 刘逍客心中虽惊,但乃是厚颜无耻之辈,诡辩道: “公主明鉴,此乃小人误传,小人并非这等人!” “眼下公主当以辽国为先,大局为重,小可也知晓公主欣心善,这等勾当只交给小人便好。” “只要命令小人捉拿韦小宝,将其拿下,以之为口供,定能捉拿其他乱党!” “等狼主打猎归来,见到公主功绩,定然好生夸赞公主一番!对公主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我呸!” 萧观音公主听了齿冷,白了刘逍客一眼,歪头看向韦小宝所写的那首词,质疑道: “你既然说了,那韦小宝乃是宋国使者,替宋国来我辽国办事,住在馆驿。” “他若是替宋国打探消息的细作,如何还敢大喇喇地住在辽国馆驿等你拿他?” “如何敢光明正大的以宋朝使者来此?天下各国都有来我辽国之人,他们都可暗中绘制我辽国地图,哪个还敢题着反诗再做这等蠢事?” “本公主此前念你脸皮太厚,仗着本公主性子柔和,每每前来骚扰,都容忍了你。” “本公主拿你当知心故交,你却拿本公主当傻子呆子不成!” 那刘逍客听了大惊,吓得三魂荡荡、七魄幽幽,立刻跪倒在地求饶认错,极力辩解,只说公主误会了自己,他只是一心想报效辽国,为辽国安危考虑罢了。 其实心里一直在思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才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左右,这萧观音公主怎地态度大变? 是别人暗中给她说了什么还是萧观音公主暗中派人调查一遍? 刘逍客心里吃不准,辩解之时,微微抬头,眼角余光就看到那萧观音公主小心捧着他抄录过韦小宝写的诗词,一边看,一边窃喜,双眼之中尽是期待之意,似有少女怀春之意。 “嗯?当真是奇哉怪也,一首唐朝反诗怎能令萧观音公主这般模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娇羞之意 刘逍客只能孤注一掷,大着胆子询问道: “小人斗胆询问,前番公主与小人一般见识,怎地小人去了回来一趟,公主却改了想法?” “小人着实不懂,还望公主如实相告!” 萧观音公主唤来左右侍女,小心放在侍女手中,严肃命令道: “小心了这诗词!交给刘逍客这厮好生看看!” “什么情况?怎地公主对这首诗词这般小心,好像害怕损害了一般,怪哉!怪哉!” 那刘逍客心中大惑不解,接过一看,不过还是韦小宝写的唐朝黄巢所着的反诗而已。 “公主,这有何好看的,此乃韦小宝谋反之证据!小人已经看过多少遍了!” “呵呵!” 萧观音公主冷笑一声,对着刘逍客更加厌恶和鄙夷: “你果然是个眼中只有功名利禄的宵小之辈!” “心里眼里只想着害人,以这首反诗为你升官发财!” “殊不知你自己抄录了韦小宝所写的那首词!” “这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雅物竟然入不得你这功名利禄之徒的法眼!” “往下看看!” 在萧观音公主的呵斥之下,刘逍客这才正视起韦小宝所写的那首词。 只因他前面在龙江楼看到韦小宝写的诗词,先看到的是反诗,心中大喜,正如萧观音公主猜测的那样,果个如此,心里只想着害人毒计,却未曾正视韦小宝写的那首词。 此刻正视一遍,细细看时,不觉大惊失色,初看开头,惊讶道: “好才气!” 再看中间,惊叹道: “了得!了得!” “再看结尾,惊呼道: “这等大气磅礴却又不俗之词竟然能出现在我辽国!” 刘逍客已然被韦小宝所写的词蛰伏,他也是文人,惊叹之下不觉失神道: “公主,这诗词何人所写?端的了得!其人大才,可为我辽国所重用!” 萧观音公主大声耻笑道: “你亲自抄录的,却要问本公主?端的滑稽可笑!” 刘逍客这才如梦初醒,惊异道: “哎呀!这首词竟然是韦小宝所写!就凭这草莽之人?不该啊!” 萧观音公主未曾回应,只是看着刘逍客的笑话,今天算是把刘逍客的为人看的一清二楚。 刘逍客平复了半天心情之后,冷静下来,这才明白萧观音公主为何对韦小宝前后态度大变。 虽然他也认同韦小宝的才气,但是为了升官发财,也得昧着良心再度劝说萧观音公主捉拿韦小宝。 毕竟韦小宝确实写了反诗,这一点绝不可能作假! 萧观音公主对着刘逍客这小人痛骂道: “你这蠢物!还想害人!事到如今,还把本公主当傻子来欺辱!” “往日不过本公主脾气好,才百般容你。” “今日见你真实嘴脸,你听好了!” “今日起不得再入我府邸,若是再敢害人,让本公主得知,轻则赶出辽国,重则刺配远恶边州,教你永世不得翻身!” “还不快走!” 刘逍客也是第一次见到萧观音公主这等大怒,知晓再说下去会惹来灾祸,便摇头叹息道: “公主……罢了,公主好生保重!” 刘逍客又想着给萧观音公主演苦肉计,想着就算不害韦小宝,日后还能相见,毕竟萧观音公主乃是辽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必须要攀附一番。 可萧观音公主心里早已对此人厌恶至极,恨不能让其立刻滚蛋,便对左右道: “送他出府邸,告知下人,别的文人来寻本公主吟诗作对,谈论书法,皆可。” “唯独此人,断不能放入!谁敢收他好处来恶心本公主,死罪!” 左右侍女、宦官听了哪里还敢让刘逍客留在公主府邸,直接命人轰赶出去。 待萧观音公主恶心之人轰赶出去,她又想观看一番韦小宝的诗词,只是猛地想起来,适才把抄录的诗词文稿还给了刘逍客。 “这畜生,端的不晓事理,临走之时还要恶心人!罢罢罢!” 萧观音公主对着左右命令道: “伺候本公主换正服,去辽国馆驿!” 一个宦官道: “公主莫不是要趁着夜色巡游一番临潢府?” 萧观音公主有些娇羞道: “本公主想去拜访一位大才,若是不郑重相见,恐怕怠慢了其人。” “原来是这般。” 左右之人即刻准备给萧观音公主更衣,待萧观音公主更换了见到皇兄耶律延禧才穿的公主袍服后,正欲出了府邸,却忽的想到: “我乃女流之辈,正当花一般的年纪,又未曾婚娶,如若夜里去求见宋国来的韦小宝岂不是让人说闲话?” “我虽监国,但皇兄狩猎之前,还分权与几个滥官污吏、奸佞之臣。” “他们早就觉得本公主碍着他们的好事,若是此事让他们知晓了,待皇兄回来,必然诬告。” “不可!本公主不可贸然去见韦小宝,必须寻个好的时机,教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如此一来,便可光明正大的向其求教学问。” 萧观音公主走到门口却又突然返回,左右之人皆茫然,还从未见到过办事爽利的萧观音公主这般惶然无措。 “公主,咱们不是要去馆驿寻人吗?怎地又要返回?” 萧观音公主怎可会对外人说出心里的计较,可转身之后,一想若是不去见韦小宝,如何再能看到他写的那首好词? 若是去求见,对自己的名声不好,思来想去,萧观音公主踌躇之间,忽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好个痴傻的女子,他不是在龙江楼内的粉壁上写了下来吗?我何不亲自去看一番!” “改道龙江楼!” “是公主!” 如此,萧观音公主坐着轿子去了龙江楼,里面的食客纷纷下跪低头回避,其中有不少萧观音公主往日的诗友,可她看也不看,由店小二带路,径直来到韦小宝题诗的地方。 “好词!好字!好!好!好!” 萧观音公主看的欢喜,一时间看的痴呆,心中不断欢喜写着词的人究竟是谁! 过了许久,萧观音公主本欲亲自抄录下来,但觉不是韦小宝亲自所写,便重金买下了韦小宝所写诗词的粉壁。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识到被耍 直接命人之为中心用刀尖轻轻割了下来,装入一个精致的盒子内,抬回了府邸之中,萧观音公主这才觉着满意。 在返回路上,萧观音公主寻思该在何时假装“偶遇”这韦小宝,苦恼之间,又想起刘逍客那恶贼说过韦小宝乃是宋国使者,替宋国办事而来。 那么韦小宝必然要见自己,故此,萧观音公主也不急了,只等那一天的到来。 而此时经过龙江楼里的文人亲眼目睹,立刻把此事传将开来,一时间沸沸扬扬,那些不知江湖好汉的文人墨客都在议论纷纷: 这韦小宝究竟是谁!怎地能得到高傲的萧观音公主的垂青? 翌日一早,韦小宝一觉醒来,却不见辽国驿馆官吏来寻他,故而出了自己的房屋,来寻那些馆驿官吏。 谁能想到这些馆驿官吏见到韦小宝第一件事,竟然是收房钱,气的韦小宝哭笑不得,也只能给了。 “诸位大人,不知今日本官可否见到南院大王?” 那众馆驿官吏茫然地对视一眼,为首的官吏奸笑道: “韦大人不知,你昨日给的一百两银子只打点了部分人,还需一百两银子继续打点!” “什么?” 韦小宝气的暴怒起来,指着那些馆驿官吏便骂: “尔等当我韦小宝是傻子呆子不成?怎地还要一百两银子?是你们故意不上报的?” 那些官吏也不动怒,仍旧赔笑劝道: “韦大人不知,那南院大王好的架子,他的权势在我辽国皇帝之下,与你们宋国宰相权利无二。” “他手下的官吏、门子都是奸诈贪财之徒,我等什么身份?不过是礼部负责接待外国使臣的微末小官。” “须知,宰相门前三品官,他们哪里看得上我们,不继续打点,韦大人休想见到南院大王!” 韦小宝本欲发作,可一想到自己曾经在东京寻蔡京那奸臣买官之时,就被门子刁难,讹诈三千两银子。 念及于此,韦小宝便忍住了,想着这些馆驿官吏也不容易,便再度质问道: “我与你们一百两银子打点,何时才能见到南院大王?” 那些馆驿官吏拍着胸脯保证道: “今日拿钱,今日打点,明日必见南院大王,都在我们身上!” “此言当真!” “绝无虚言!” 韦小宝无奈,也只能信了,便把又命人取了一百一十二两银子,其中包括他们十二人的房钱,一并给了馆驿官吏。 那些馆驿官吏得了银子,欢喜不已,立时一哄而散,韦小宝只当他们是办事去了,今日又得闲。 “我看这些馆驿的官吏怎地这般不靠谱?总觉着哪里怪的慌,与其靠这些外人,不如靠自己人的好!” 韦小宝便引着时迁、五个皇城司军汉出了馆驿,假装游看辽国上京临潢府的景色,实际上命令皇城司军汉暗中在街道拐弯抹角之处,偷偷刻下皇城司密探暗语。 为的就是告知此前安插在辽国境内的皇城司密探,皇城司使请至辽国上京临潢府馆驿,请求一见! 虽然韦小宝知晓效果甚微,甚至是没用,毕竟如皇城司皇城司军汉所说,他们对狗皇帝赵佶治理下的腐朽宋国失望至极,绝对不会来效力。 但是万一有那么一两个来为韦小宝办事,也就有了自己人暗中相助,想来买马之事也比较顺当。 游玩一天,韦小宝心情大好,又去了龙江楼喝酒赏景,却没有昨日那般郁闷喝的大醉。 正喝间,时迁贼眉鼠眼惯了,一眼便看到韦小宝昨日在龙江楼二层粉壁之上题写的诗词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好似重新粉刷了一遍,一眼便能看出与别处的不同。 “韦兄弟,你且看那处。” 时迁随手一指,韦小宝顺着时迁所指方向一看,什么都没看到,不过旁人酒后写下的诗词罢了。 “有何异同?” 时迁这才把韦小宝昨日喝的大醉在那个位置写的诗词的事情说了一遍。 “哎呀,昨日喝的迷醉昏沉,我竟然都忘了,也罢,我乃宋人,诗词书法一般,想来是这家老板觉得我写的太过寻常,丢了他们龙江楼的脸面,让人故意粉刷了一遍,以此来遮挡。” 韦小宝也就不记在心里,待到夜色黑了,韦小宝色语欲又来,本想着体验一下辽国的勾栏瓦舍是何滋味,但自己身担重任,尤其是那购买马匹的两万两银子,夜里须自己亲自看守。 故而为了大局,韦小宝堪堪忍了下来,脑子里全然是辽国蓟州杨雄的妻子潘巧云当初勾引自己的景象,想着想着也就睡了。 众人来此第三日一早,韦小宝寻思赶紧办好买马之事,离开辽国,再度来寻馆驿官吏。 见到众人后,韦小宝欣喜道: “今日何时可见南院大王?” 谁个料到那些馆驿官吏支支吾吾,装聋作哑,韦小宝不觉疑心: 究竟怎地回事? 为首的馆驿官吏面做苦色: “实不瞒韦大人,昨日替韦大人打点了一番,我等把那一百两银子尽数都用了。” “谁知道过了门子那一关,其余官吏还要好处,我等又没有,故而只能回来。” “什么?” 韦小宝在此前后第三次惊喝: “还不够?” 那种馆驿官吏纷纷点头: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韦小宝便是再好的脾气也该发作,可是久经官场的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莫不是让这些狗官贪了我的银子?故意讹诈我的?他们连外国使臣住在这里都敢收钱,讹诈之事必然做的出来! 他不先发作,也不着急,淡定询问道: “那今日要多少银两啊?” 那众馆驿官吏没想到韦小宝今日这般上路,竟然态度这般好,还主动询问,便狮子大开口道: “非五百两银子不能见到南院大王不可!” 韦小宝心中狂怒不止,三千丈无明业火按捺不住,就要冲破顶门,可他办事从来都是动脑子,号称天下第一滑头,不可用强。 故而调戏道: “也罢,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本官这就去拿银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购买战马 “最好,最好,我等就在这里等着,拿了银子必然为韦大官人办事!” 那种馆驿官吏还在兀自做着春秋美梦,韦小宝出了馆驿大堂后,径直出去了,询问路人,南院大王姓甚名谁,官邸在皇城何处。 待询问清楚,韦小宝便瞒着馆驿官吏之人亲自去求见辽国南院大王! 皇城,南院大王官邸门口,八名持刀的契丹武士在门口站岗。 韦小宝尝试着去通传一番,以宋国使臣的身份,求见南院大王耶律耳郎。 门口那契丹武士进入通传,韦小宝外面等着,与其他契丹武士闲聊起来。 因契丹人基本汉话,所说皆是汉族语言,韦小宝与之沟通并无困难。 闲谈之时,韦小宝询问了馆驿官员来此打点了几次。 那众契丹武士却诧异道: “馆驿官员?礼部的人?近日并未来大王官邸啊!” 韦小宝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中对那众馆驿官员痛骂一番,才知晓自己在宋国横行无忌,到处讹诈他人钱财的人竟然被耍了! 心中如何不怒,再又询问了外国使臣来辽国,住那馆驿是否要掏房钱。 契丹武士亦说了实话: “房钱?我契丹人自建立辽国至今,已然几百年了,何曾听过外国使臣住驿馆还要掏房钱的?” “哎呀!这群滥官污吏,怎地和宋国官吏一般,端的该死!” 韦小宝彻底明白,自己此前就在怀疑是不是被那些馆驿官吏给耍了,没想到还真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见过了辽国南院大王再报仇不迟!” 须臾之间,进入通报的契丹武士出来回禀: “那宋国来的使臣,南院大王有请!” 韦小宝赶紧整理一番衣冠,仔细检查之后,迈着四方步往南院大王官邸里走去。 穿过大堂,来到后堂燕云堂内。 就见一个官吏对韦小宝招手: “宋国来的韦大人?这边请!” 韦小宝规矩而去,入了燕云堂内,上前唱个喏,恭敬有礼道: “本官辽国使者韦小宝有礼了!” 那官吏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一番,赞许道: “到底是宋国东京来的,气度便是不俗!” 韦小宝询问道: “敢问阁下便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吗?” 那官吏笑着摆手道: “本官乃南院大王下属官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的便是!” 韦小宝这才省得,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摆手道: “韦大人请坐,你我坐下议事。” 韦小宝对此人印象不错,与那些馆驿官吏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二人依次坐定,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给韦小宝倒了一杯茶,询问道: “不知道韦大人来我辽国所谓何事?” 韦小宝直言不讳道: “本官替我宋国枢密院购买马匹而来。”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点头道: “原来是这般,宋国人常来我辽国买马,倒也稀松平常,不知道韦大人要买多少马匹?” 韦小宝本欲直接说了,可多了一个心眼: 我此番来,所买大宗马匹,他又不是辽国南院大王,我好不容易来到这南院大王官邸,若是此人说了不算,岂不是错过大好良机?日后更难相见。 故而,韦小宝反问道: “不知道丘大人可能做主?”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心虚道: “我上面还有南院大王,耶律大人才是负责我辽国与宋国之间的事务,本官自然是说了不算。” “这……” 韦小宝有些不喜,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便道: “不过你与本官说了,等同给南院大王说了,韦大人走后,本官自当告知南院大王。” “南院大王只要同意,本官即刻派人去驿馆寻你,如何?” 韦小宝一听这厮怎地跟馆驿官员一般,都是说着没根据的水话,还让他等?等到何时? 万一这厮也来讹诈,岂不是得不偿失? 韦小宝最后大着胆子赔笑道: “丘大人,本官从宋国来此,已然快一个月了,急着返回宋国,告知枢密院童贯童大人。” “故而不想再等,可否请南院大王出来,本官与他说个清楚,今日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摸着下巴迟疑道: “这……” 忽的,韦小宝与丘小乙所坐之处,后方的一个屏风闪出一个人来,长得五大三粗,是个虬髯大汉,看其面貌该是契丹人。 韦小宝没想到此间还藏着个人,立刻看向丘小乙询问道: “敢问这位是?”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立刻起身,对着韦小宝恭敬介绍道: “这便是南院大王耶律大人!” 韦小宝赶紧上前唱个喏,拱手行礼道: “耶律大人在上,请受小宝一拜!” 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倒也豪迈,随便摆手道: “韦大人客气了,请坐,请坐。” 当下,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坐了主位,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次之,韦小宝再次之。 韦小宝见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亲自来了,赶紧趁着机会说道: “耶律大王,本官从宋国而来,只为买战马而来……” 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大笑着打断道: “实不相瞒,本大王刚才在屏风后面听了多时,已然知晓韦大人此番来的意图,不必多说。” 韦小宝欣喜不已,觉着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当真好说话,草原汉子,端的直肠子。 “既然耶律大王已然知晓,现在可否谈论购买战马之事?” “这个自然。”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喝了一杯茶,显得十分好说话,待喝完,询问道: “不知道你们宋国枢密院要买多少战马?” 韦小宝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伸出两根手指头,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猜测道: “莫不是两千匹?” 韦小宝摇头笑道: “错,两万匹!” 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具是一惊: “哎呀呀!不曾想宋国头一遭买许多战马!” 韦小宝看他们二人表情猜测道: “莫不是没有?”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捂嘴笑道: “笑话,韦大人不知道,我辽国几千里地,不知道养了多少战马,区区两万匹,不足挂齿。”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买马被耍 韦小宝彻底放心,一扫此前的郁闷,开口道: “那现在便行交割事宜?” “且慢!”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打断询问道: “本大王多一句嘴,敢问你宋国今年怎地突然买这许多战马?” 韦小宝本欲欺瞒一番,怎奈宋辽两国乃是兄弟之邦,商贸往来发达,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再者若不说实话,顾左右而言其他,会使得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怀疑宋国购买这许多战马是不是对付辽国的。 反而使得购买马匹之事一拖再拖。 韦小宝拱手如实道: “实不相瞒,说来也是我宋国的丑事。” “只因……我宋国内如今群贼并起,到处都有起义之人。” “这边刚剿灭,那边又冒出来了。” “且江南有个摩尼教,也就是明教信众十分多。” “我宋国并无马场,眼下要为剿匪之用,还望耶律大王好生成全。” 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满意的看着韦小宝: “韦大人是个实在人,说的具是实话,你大宋国情况,我辽国亦有耳闻。” “韦大人能实言相告,确实不易。” 韦小宝寻思自己对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留下的印象不错,应该能顺利办成,再度拱手请道: “耶律大王,那现在就进行交割事宜如何?” “事成之后,请辽国派些兵马护送至宋国边境,不知可否?”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大手一挥,豪迈道: “此事简单!必然派你给你护送到宋国境内,免得路上丢失亦或者遇到歹人打劫!” “小宝感激不尽!” 韦小宝刚谢完,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对着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施展了一个眼色。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便询问道: “不知道韦大人带了多少银两来购买战马?” 韦小宝不假思索朗声道: “两万两白银!” “什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均是一惊,纷纷掏了掏耳朵,质疑道: “韦大人不是开玩笑?到底带了多少银子?” 韦小宝仍旧如实说道: “两万两白银啊!” “哈哈哈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先惊后笑,这一次听得真实。 韦小宝虽然不知他们两个为何发笑,但是充满戏谑之意,当着面嘲笑,大声嘲笑。 “不知两位在笑个个什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依旧大笑,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亦是笑了半天,最后一边笑一边询问道: “韦大人不是开玩笑的?” “两万两白银要买两万匹战马?” “难不成我辽国的马还是天下哪里的马一两银子一匹?莫不是木头做的?” 韦小宝有些慌了,赶紧解释道: “在下初次替宋国办理马政,亦不会做生意,自然是不知马匹的价格。” “当初本官去东京枢密院办理交割事宜之际,那枢密院的人只给了本官两万两银子。” “那时本官急着办事,并未多询问,后面本官一想,那辽国战马来我宋国卖,该是贵些。” “若是在辽国卖,应该便宜些……” “哈哈哈哈!” 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听了笑的肚子疼,眼泪都出来,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几乎亦是如此。 韦小宝一脸阴郁,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并非发作,等着他们笑完之后再询问。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又一边笑一边解释道: “韦大人,你可真是个实在人啊!” “如今这等世道,似你这样的老实人可不多了!” 韦小宝皱眉不悦道: “不知丘大人何意?”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直言不讳道: “韦大人,你被枢密院的人耍了!” “简单来说,你被宋国奸贼童贯耍了!” “不可能!” 韦小宝立刻掏出了当时与枢密院的交割文书,上面还有童贯的签字、盖印,递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仍旧在大笑,摆手不看,又递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丘小乙接过仔细一看,又轻慢地还给韦小宝,依旧耻笑道: “韦大人还真是官场的雏儿啊。” “韦大人不知道多少钱可以买战马,难道那你国掌管枢密院的童贯不知道?” “他这是害你,明知你买不来,却与你立下文书交割,便是等你在辽国吃了瘪,返回之后,治你个贪污军饷之罪!你必死矣!” 韦小宝虽然越发的明白,但是想着童贯那狗贼想着害死自己还不至于,抬手自信道: “有交割文书在此,他如何敢害我!反了他了!”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并未反驳,只是简单询问道: “不知道韦大人入东京当了多久的官?” 韦小宝对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印象不错,但这个问题半真半假的回道: “去东京做官,还未曾赴任,待办完了这件事才去赴任。”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看着韦小宝犹如死人一般摇头感慨道: “难怪!难怪!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童枢密该是扣下了许多银两?” 韦小宝知晓枢密使童贯联合三司使扣下了六万两银子,只是此乃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未曾说,但是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却能提前猜到,端的神奇。 “不知丘大人如何知晓?邱大人又不是认识我宋国枢密院之人!”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脸色变了又变,眼神复杂道: “此乃贪官惯用之伎俩,那童贯见你是来来的新官,故意克扣购买马匹的钱。” “使得你根本无法办成,然后等你回京,便治你的罪,便是你带来的两万两银子都要给你黑了!” “然后你就是皇帝眼中的奸臣,贪官污吏,而那童贯里外里得了所有银子,韦大人便是背黑锅的!” 韦小宝其实早就觉得此中有诈,此前不过是对自己十分自信,二来是初次办理马政,不知道战马多少钱一匹,寻思着多买的话,辽国人能便宜。 结果万万没想到购买马匹的剩余的钱,不是他的能力能够弥补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厚颜无耻之人 可是韦小宝心中有个疑问: 当初赵佶那狗贼皇帝当初在醉杏楼说八万两购买马匹,是否也在耍我? 韦小宝故作吃惊惊慌之后,看着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询问道: “如果以现在的物价,在辽国购买这许多马匹该多少银两?”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捋着山羊胡子掰着指头盘算道: “辽国战马拿到到你们宋国卖,自然是比在辽国的价格贵些。” “但是你送从宋国来辽国买马,必然是以辽国本地的价格卖给你。” “再加上此乃大宗买卖,粗略一算,大概是十六万两银子!只多不少!” “哎呀!” 韦小宝听完之后脑子里飞速旋转起来: 你爷爷的!原来我先被狗皇帝赵佶给耍了! 然后被童贯那阉狗给耍了! 不对! 听李师师将那狗皇帝赵佶为群贼并起各处造反之事头痛不已,怎地会耍自己! 必然是掌控大宋国库与赋税钱粮的三司使骗了狗皇帝赵佶! 狗皇帝赵佶这才对我说八万两购买马匹! 有这么一个狗皇帝,再有这么多奸臣,军饷都敢瞒报天子,还敢明目张胆的贪污,这群畜生端的误国! 韦小宝气愤之余再问道: “可是本官有童贯的交割文书,他害不了我,等本官回国,定不会与他干休!”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一句话就把韦小宝问住了: “你官大他官大?你得宋国天子宠幸信任还是他得宋国天子信任?” “须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欺负的就是你这种外来新官。” “他吃定你了!” “……” 韦小宝不觉有些疲惫,好生后悔当初对自己太自信,也该询问清楚之后再行动。 最起码要把此事托李师师告知赵佶那个狗皇帝才是! 现在反倒把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一听韦小宝带来的钱最多只能买一千多匹,还是辽国便宜卖他,顿时大怒而起: “好个宋国来的使者,本大王日理万机,竟然拿本官耍笑、磨牙!端的该死!” 韦小宝十分惭愧,赶紧起身道歉,谁知道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理都不理他,直接出了燕云堂,可见其内心的愤怒。 羞愧难当的韦小宝立刻对着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说道: “实在惭愧,本官这就回国把此事告知天子!” 可诡异的是,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盛怒非常,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却态度暧昧,也不生气,竟然拦住了韦小宝的去路,安抚道: “韦大人休要着急。” “你这番回去也是一死。” “不妨想想办法在这临潢府多待几日,看看能不能凑够十六万两白银。” “毕竟这是你宋国用来剿灭乱党的战马,关于社稷安危啊!”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 韦小宝立刻对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起了疑心,但不大,自己已然陷入了两面为难之境地,也没有心情去揣测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这番话的意图。 “也罢,且让本官回去好生想想,不知日后可否还能求见南院大王?”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搀扶着韦小宝往外走: “自然可以求见南院大王,但是要做好所有的准备,免得到时候本官也跟着挨骂。” “多谢,多谢。”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亲自送了韦小宝出了南院大王官邸,韦小宝便返回馆驿,一路寻思对策。 浑浑噩噩的韦小宝返回馆驿,见到那些馆驿官吏怎能按捺住心头三千丈无明业火,指着他们开口便骂: “尔等滥官污吏,竟然敢仗着本官初来乍到,这般讹诈!” 那些馆驿官吏面对韦小宝大怒,也不生气,也不动怒,绵软的回道: “不知道我等讹诈韦大人什么了?” 韦小宝见这滥官污吏端的厚颜无耻、毫无悔过之心,便把他们做过的脏事一桩桩一件件说了出来。 那些馆驿官吏这才知晓韦小宝亲自去了南院大王官邸,见事情败露,他们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甚至是跟没事人一样的模样,淡定非常。 该喝茶的喝茶,该交头接耳的交头接耳,要么看着外面,总之没一个把韦小宝的话放在眼里,记在心里。 韦小宝也不想撕破脸皮,毕竟这些厚颜无耻的滥官污吏是辽国官吏,想来背后也有些关系,自己初来辽国,并无根基,故此也就并未动手,只是恐吓道: “尔等速度将近日讹诈我的钱财退回给我,此事便罢休!” “若是不退还……” 那众馆驿官吏依旧淡定,看着眼中的韦小宝发疯,柔和打断道: “韦大人要怎样?” 韦小宝却被他们的态度和问题一下弄得有些不会了,顿时气势减弱了三分: “本官就把此事告知你们的上司,亦或者南院大王!” “哈哈哈哈!” 那众馆驿官吏闻言却突然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笑声中对韦小宝充满了嘲讽。 韦小宝迟疑道: “怎地?你们不怕别的官吏知晓后杀了你们?” 那众官吏依旧稳如泰山,态度依旧平和,对着韦小宝不屑道: “你尽管去告,便是告到我辽国狼主那里也无妨。” “今日既然捅破了窗户纸,也不是我们骗你。” “第一你告了也无用,第二杀我们?笑话?” “若是因为做了这一点腌臜的勾当被杀,那么整个大辽所有官吏都该被杀!” 韦小宝又是一惊,看着眼前这些馆驿官吏那习以为常、毫不畏惧的口吻,似乎经常干这种事,而是别人也知晓,但是纳闷他们无所畏惧敢光明正大的讹诈其他国家官吏,到底是托了谁的势?怎地这般有底气。 正怀疑时,一个契丹武士走了进来,对着为首的馆驿官吏命令道: “南院大王召见你!” 韦小宝趁机吓道: “本官早已把你们做下的诸多恶事告知南院大王,此番正是来找你们问罪的!” 谁知那为首的馆驿官吏淡淡一笑: “韦大人,你想多了,自求多福。” 随即大喇喇地跟着契丹武士去了南院大王官邸。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上下串联害人 而韦小宝来了个自讨没趣,见要不来银子,想着日后给不房钱了,更别说讹诈之事。 返回房间思虑如何能空手套白狼如在大宋国内那般轻松自在的戏弄所有人于股掌之中,以两万两白银骗来两万匹战马,如此方能安全回国,要不然被被童贯那奸贼陷害。 同时,韦小宝也终于见识到了北宋六贼的厉害,那些害人手段、深沉的城府绝非自己在前世遇到的那些大臣可能比的。 想来这北宋六贼都是玩弄权术的高手,清朝那些滥官污吏在他们面前,宛若三岁孩童,可谓云泥之别,北宋六贼在天,清朝滥官污吏在地。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道君天子赵佶着实是个祸国殃民的千古昏君,要不然韦小宝也不会不经意之间就进入童贯的彀中,陷入死境。 此一番,韦小宝虽然身在辽国,但是对道君天子赵佶治下的宋国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馆驿这边,韦小宝思虑对策,南院大王官邸这边却又秘密商谈了起来。 为首的馆驿官吏陈大力来见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 “下官陈大力拜见耶律大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却对陈大力的态度比之韦小宝更好,亲自搀扶而起,请着坐下,一旁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跟着赔笑。 陈大力询问道: “不知耶律大王召见,下官诚惶诚恐,不知召见下官来所谓何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眯着眼睛一脸神秘道: “大力啊,本大王休你废话,你且说那宋国来买马的官吏韦小宝真的带来两万两白银而来?” 陈大力点头道: “当真如此,此前下官还专门打开看了一眼,七八个箱子,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纹银。”、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闻言,立刻露出贪婪神色,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对视一眼。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拍手叫道: “耶律大王,这一次咱们要发财了!哈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更是十分欢喜,捋着胡子道: “这个什么劳什子的韦小宝果真如他自己所说,当真是个雏儿,官场新人,十足的蠢物!” “那宋国童贯有名的奸臣,戏弄皇帝赵佶与鼓掌之中,韦小宝如何斗的过他。” “这韦小宝此番被童贯耍了,回去也是一死,那剩下的两万两雪花纹银必然被童贯要走。” “与其便宜了童贯那奸贼,不妨便宜了我等。” “不妨合在一处,今晚派人蒙面装作盗匪,劫杀了韦小宝等人,咱们来个死无对证。” “想来咱们替童贯杀了这个愚蠢的韦小宝,他虽不能再得到两万两银子,但亦是欢喜。”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与陈大力齐齐赞叹道: “耶律大王好计策!正当如此,那韦小宝在辽国毫无根基,又是宋国官吏,被我们欺压拿捏十分容易!” 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奸笑道: “正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韦小宝该死之处就是带了两万两银子来了!哈哈哈哈!”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与陈大力纷纷附和道: “我等愿为耶律大王效力!”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对着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和陈大力命令道: “丘小乙,今夜你点二十个契丹武士,蒙面劫杀韦小宝!”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点头道: “是了,耶律大王!” “陈大力你一会回去告诉其余的官员,切莫再撩拨韦小宝。” “若是韦小宝要走,一定要留住他!今夜劫杀之时,都不可出来,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明日一早再报官通知此事不迟!” 陈大力点头道: “下官知晓了。” 不过他刚回应之后,忽的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来此前,韦小宝说把他们做下的腌臜勾当都告诉了南院大王。 可是来到此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并未提及,故而疑惑道: “耶律大王,那韦小宝把我等馆驿官员讹诈他的事情可否告知了大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均疑惑摇头: “这韦小宝并未告知啊。” 陈大力心中了然,忽的建议道: “那韦小宝独自来见耶律大王后,回到馆驿撒泼发癫,说让我等退了近日讹诈银两,否则就要告发。” “见耶律大王派来传唤下臣的亲兵后,还顺势恐吓下官说他已经向耶律大王告发了我等。” “下官寻思,为了更好地稳住韦小宝,不妨待下官返回馆驿之后,将近日讹诈银两归还于他。” “就说大王训斥了我等,如此一来,韦小宝今夜必然睡得踏实,也好助耶律大王成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点头赞许道: “嗯,不错,锦上添花之计,端的精妙!”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却笑问道: “陈大人不心疼近日讹诈来的银子?你们这些礼部官吏都是清水衙门,当真舍得?” 陈大力得意笑道: “下官如何舍得,不过这些银子是暂时寄存在韦小宝那里。” “待丘大人结果了韦小宝那些人后,我等出来再拿回这些银子,还不睡一样?” “为了助耶律大王把这出戏演的逼真,下官如何舍不得!”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听了陈大力拍的马屁十分受用,赞许道: “好!等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与陈大力纷纷叩谢道: “多谢耶律大王!” 这三人商议完杀人害命劫财的腌臜勾当以后,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退出去挑选二十个心腹契丹武士。 陈大力返回馆驿,而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坐镇官邸,只等好消息到来! 此时此刻,独自在自己房间内的韦小宝还浑然不知,虽然此前对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最后说的话心存疑虑,但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以两万两银子空手套白狼,方才能安全返回宋国。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一众馆驿官吏纷纷推门而入,为首的官员陈大力双手捧着一个盘子。 盘子上放着近日讹诈韦小宝的钱财,韦小宝疑惑道: “你们这是何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色劫杀 陈大力把在南院大王官邸商议的毒计这就施展,说南院大王为人刚正不阿,知晓了他们对韦小宝做下的脏事,大肆训斥之后,命令他们将韦小宝的银子如数奉还,要不然必要治罪。 他们哪里敢违,这才来如数奉还,并一起对韦小宝说着好话。 韦小宝听了见了,心里只把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十分感激,收回银子之后,自是欢喜不已。 陈大力等官吏还保证韦小宝等人可以随意居住,日后绝不敢再行这等下作之事。 韦小宝见他们认错态度极其诚恳,也就原谅了他们。 待那众馆驿官吏退下,韦小宝至此还不知晓大祸即将临头! 夜里,韦小宝带着时迁等六个皇城司军汉吃了一回,喝了些酒,便又返回,其余人都睡了。 唯独韦小宝还在思虑对策,冥思苦想之际,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夜里子时(000)。 就在韦小宝将要昏昏沉沉入睡之际,忽然听到屋外传来窸窣之声,刚一睁眼,就看到房梁上藏着一个人,吓得韦小宝哪里还有困意,怒喝道: “哪里的蠢贼?要来作甚?” 那房梁上却传来熟悉之声: “韦大哥,是我,时迁!” 韦小宝这才放下戒备,对着时迁呵斥道: “时迁兄弟,大晚上你不去睡觉,跑到我房梁上作甚?” 时迁对着韦小宝神秘道: “韦大哥,兄弟有个习惯,那便是不在床上睡觉。” “只在房梁上睡觉,适才正要起夜,忽的看到屋外灯火移动。” “我便跳下房梁,轻轻打开窗户一看,赫然看到有一支蒙面持刀的汉子,约摸二十多个从墙外翻了进来!” “兄弟不敢隐瞒,只怕那伙人藏着歹毒的心思,特来告示韦大哥!” “什么?有蒙面持刀的人进来?” 韦小宝怎敢大意,立刻跳下床来,穿上了护身铁甲,拿上解腕尖刀和石灰粉,严阵以待,对那房梁上的时迁命令道: “时迁兄弟,你即刻通知其余十个皇城司的兄弟,叫他们赶紧起来。” “那伙贼人若是对我们不利,不由分说,一并杀之,若只是过路的亡命之人,待他们走后,睡得不要太死!” “是了,韦大哥。” 时迁好似个老鼠一般顺着房梁钻将出去,去了别的房屋通知其他皇城司兄弟了。 看着时迁离去的背影,韦小宝感叹自己辛亏带上了时迁这等贼中之王,一个精细的汉子,要不然至此还不知道有贼人闯了进来。 “这辽国也有盗贼?” 韦小宝缩在门后心中疑惑不解,正当此时,就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屏住呼吸,小心堤防,却见门缝之中亮出一个刀头,把门栓轻轻往上抬,然后轻轻推开了门房。 屋内未曾点灯,房门一开,屋外月色撒入,照亮了眼前一片。 那持刀蒙面之人左右观察,赫然发现韦小宝竟然不在床上,亦不知道他藏在门后,诧异道: “韦小宝这厮去了哪里?” 后面一人低声训斥道: “且先搬走了两万两白银再说!” 而后三个蒙面汉子冲了进来,还未发现韦小宝,殊不知韦小宝就藏在门后。 他们直奔装着两万两银子的箱子而去,韦小宝心中疑道: “这伙蠢贼如何知晓我的名字,且知道我这里放着两万两白银?” “除了馆驿官吏就剩下南院大王知晓了,当真是奇哉怪也!” 韦小宝却并未发作,那三个贼人抬着一个箱子就往走,韦小宝则守株待兔。 忽的,旁边的房屋里忽的响起打斗叫骂之声: “何人这般胆大!竟然敢来入室杀人!” 随即又是一阵兵器碰撞之声。 “这帮饭桶,居然让人家给发现了!快!搬箱子!” 那三个蠢贼惊讶之下,动作变得极快,麻利的抬着一个箱子就往外走。 正当他们三个抬着箱子走到门口之际,他们只当是韦小宝今夜不住在这里,哪里还有防备。 韦小宝则如鬼魅一般,忽然从门背后钻出,对着离他最近的蒙面汉子后心就是一刀! “啊!” 一声惨叫,三个蒙面汉子已然倒下一人,他们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韦小宝原来早有察觉,一直躲在门后伺机而动。 “已然被发现,杀了他灭口!” 喊打喊杀这人一声令下,韦小宝心中一凛: 这厮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等韦小宝犹豫,那两个蒙面汉子便向着韦小宝杀了过来。 “吃爷爷一招!” 韦小宝冷不防的洒出石灰粉,瞬间迷住了前面那人的眼睛,后面那人反应极快,直接往后跳了出去。 “百试百灵的手段竟然失手了,罢了,先杀了这厮再说!” 韦小宝趁着那个被迷了眼的蒙面汉子揉弄眼睛之际,对着他的喉咙就是一解腕尖刀。 就这半天,韦小宝一下解决了两个,退在门外的蒙面汉子却大笑道: “堂堂大宋国官员,竟然藏着这般肮脏下作的手段!不是真好汉!” 韦小宝却眯着眼睛盯着那人死死打量: “你却是谁?看你一直发号施令,必然是这伙贼人的头目!” “适才听你说话,想来咱们见过!” 那汉子冷笑道: “不错!我们见过,不过你却要死了!” 那汉子怪叫一声,提着长刀向韦小宝杀来。 韦小宝自有神龙岛岛主、苏荃姐姐教的防身之术:英雄三招、美人三招。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施展,再者韦小宝与人对战,向来只用脑子,懒得动手动脚。 “再吃我一招!” 韦小宝又把手中石灰粉撒去,那个汉子赶紧撤招往后退了出去。 “哈哈哈哈!” 韦小宝立在原地放声大笑,那个汉子看得清楚,韦小宝手里哪还有什么石灰粉,分明炸他,顿时大怒: “好奸诈的宋人!此前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之人,没想到这般狡猾!” 韦小宝这么一听,似乎知道眼前这蒙面汉子是谁了: “你是……” “是你爷爷!” 那蒙面汉子便对韦小宝再度杀来,韦小宝这一下不得不使出英雄三招来自卫反杀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逃了去 可就在这时,房梁跳下一人,手中拿着其他蒙面汉子所用的弯刀,落在韦小宝跟前,保护起来: “蠢物!你这没头神也敢来杀我家哥哥!却不问问时迁答不答应!” “时迁?” 那蒙面汉子正在疑惑间,寻思此人是谁,时迁便提刀而上。 随手时迁是个盗贼,实力不如其他梁山好汉,但比寻常人不知道厉害到哪里去了。 立刻提刀与那蒙面汉子站在一处,那蒙面汉子当时迁矮搓,大声耻笑道: “我看你宋国是没人了!竟然寻来这等矮子护卫!吃我一刀!” 时迁听了大怒,正好又在韦小宝面前,只把压箱底的本事来卖弄。 仗着身体十分灵活,每一刀下去虽然力量不大,但是出手速度迅捷,让人难以防备。 交手几个回合,那蒙面汉子被被时迁打的手忙脚乱,只能勉强招架! “你们这些贼人当真可笑!” “在天下盗王之前卖弄!今日就当你们来见识一番你们祖师爷的本事!看刀!” 时迁听了大怒,加快了攻击速度,只把蒙面汉子砍的接连往后退去,直接逼退至房间外。 “祸事了!这些宋国来的人皆有防备!杀了我们一个出手不及!” 其他房间的蒙面汉子都中了埋伏,不是被偷袭,就是受伤,纷纷退了出来,这都是时迁的功劳,要不然今夜都被一网打尽了! 为首的蒙面汉子与其余蒙面之人十三个都被逼退至屋外前。 那些皇城司军汉纷纷杀将出来: “尔等贼人!天大的勾当!也不打听一番我们是何人就来打劫!端的愚蠢可笑!” 韦小宝赶紧走出屋内,对着时迁与十个皇城司军汉命令道: “休走了这伙贼人!” “那个为首的贼人本官要活的!” “且要看看他的本来面目!” “是了韦大人!” 时迁引着十个皇城司军汉把蒙面之人围困起来趁机打杀。 为首的蒙面汉子被自己人护在中间,疑惑不解道: “这都是辽国契丹武士,每一个都是精心挑选,手下武艺端的了得,如何却被这群宋国人杀的这般?” 外层的韦小宝一直盯着为首的蒙面汉子,从那人惊慌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他的疑惑,便淡然的解释道: “本官来这辽国,对外只说是宋国使臣,殊不知本官乃宋国皇城司使,手下的皆是皇城司好汉!” “各个都是冲锋拔营、机敏能干之人!专一在宋国打探情报!” “真以为本官是宋国那些只会欺负老百姓的滥官污吏?笑话!” 那伙蒙面之人这才明白宋国十一个人乃是皇城司的精锐之人,怪道来这般厉害。 韦小宝又故意炫耀道: “还有本官!虽然是皇城司使!但乃是闻名山东河北、乃至于天下的第一好汉,人称玉面小飞龙的韦小宝!” “便是山东及时雨、河北玉麒麟还有你们辽国的好汉都在我韦小宝之下!” “不是本官夸海口,只要本官一声令下,天下好汉皆要臣服!” “真把本官当了官场的雏儿?随意好欺辱百无一用的书生、文官?可笑至极!” 韦小宝所这番话,目的有二,一来为了炫耀,二来为了震慑这帮契丹人,想着让他们主动投降,免得把人逼急,反而伤了自己人。 “原来是闻名天下的好汉韦小宝!” “居然是他!” 那伙蒙面汉子具是一惊,心中纷纷对为首的蒙面汉子痛骂不已: 怎地来惹这闻名天下的好汉!莫不是寻死? 可是后悔已然来不及,为时晚矣,他们虽然忌惮韦小宝之名,但为了活命不得不拼死一战。 为首的蒙面汉子喝令道: “怕个什么!都是爹生娘养,顶着一个脑袋,往馆驿大门冲去!先逃出去再来报仇不迟!” 那人喝了一声之后,一众蒙面汉子以之为中心,掩护着那人往驿馆大门突围而去。 韦小宝立刻喝令道: “不可放跑了他们!除了中间那人尽可杀得!” 蒙面之人为了活命,皇城司军汉为了报仇,两伙人杀在一处,时迁与韦小宝有一点极其相似。 那便是能用巧力解决问题,绝对不用蛮力解决! 故而他悄悄退出战斗,在地上捡着石头,专一打那些蒙面汉子的眼睛。 “看石子!” 虽然时迁这一招不比没羽箭张清厉害,但趁着大乱,偷袭人还是得心应手的! 在时迁的偷袭之下,皇城司军汉屡屡得手,那伙蒙面汉子一个个倒下,但随着人数越少,也越来越凶悍。 眼瞅着就要护送着为首的蒙面汉子出了馆驿,韦小宝急躁不已,对着馆驿馆官吏那边喊道: “陈大力!你们都是聋了死了不成?你们这馆驿来了贼人还不来相助我等?!” 那些馆驿官吏早就得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命令,自认为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带领二十名契丹武士在夜里韦小宝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劫杀,必然得手。 此刻外面的韦小宝在求助,他们还以为韦小宝等人快被杀的干净,故而心中大喜,安心睡觉,只等明天一早,告知临潢府知府。 “嗯?这帮畜生当真死了?” 韦小宝眯着眼睛看向馆驿官吏睡觉的去处,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最为诡异的是,发生这般大的动静,竟然也不点开灯询问。 “我好像明白点了什么……” 不容韦小宝犹豫,却看到那伙蒙面汉子背对着背,聚在一起像一团火焰,为了求活,还真就杀到了馆驿大门那边。 韦小宝赶紧跟去,那伙人虽然只剩下七人,却真要逃了出去,韦小宝懊悔不已: “早知道带了我武松兄弟,他一个便能打翻这所有人!” 咔嗤! 为首的蒙面汉子还真就在众人掩护之下从里面打开了馆驿大门。 韦小宝怪叫一声: “不好!若跑了他们!势必会引来无穷祸患!必要杀个干净!” “看来只能如此了!” 韦小宝心下一横,盘算着他们便是逃了出去,也要趁着夜里街道无人,一路追杀,不能放过一个。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辽国遥辇部 那为首的汉子推开了门栓,在推开馆驿大门之前,对着韦小宝得意炫耀道: “老爷管你是什么好汉、假汉!还是什么皇城司使!” “我这一走便是鸟入山林,鱼入大海,此刻不死,后面便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哈!” 韦小宝赶紧上前,对着时迁等十个皇城司军汉命令道: “追杀!一定要追杀!不可放过一个活口!” 咔嗤! 那为首的蒙面汉子刚一打开馆驿大门,人却愣住了: “嗯?” 不仅是他,便是韦小宝等人也看的呆了。 原来馆驿大门门口有七个壮汉,身穿皮袍、皮靴,也都蒙着面往馆驿大门里杀来。 第一波为首的蒙面大汉诧异道: “先前只对南院大王说带二十个厉害的契丹武士来,并无他人。” “这伙人却是何人啊?” 韦小宝、时迁等人也是一惊: “他们还有帮手?为何这会才来?” “两拨人汇合,比我们人多,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哪个能想到,门外那伙蒙面之人冲将进来时,嘴里喊道: “韦大人,我等前来助你!” “嗯?” 这一句话又把在场所有人一惊,第一波为首的么蒙面汉子惊骇道: “这韦小宝如何在辽国上京临潢府认识这许多人?” 韦小宝更是震惊莫名: “我何时认识了这些人?莫不是瞒天过海之计策?故意哄骗我的?” 不等韦小宝与第一波为首的蒙面汉子犹豫,门外那伙蒙面汉子也就是第二波蒙面之人好似赶羊一般,只把第一波蒙面汉子赶了回去。 “韦大人,你我联手!灭了这伙贼人!” 韦小宝还在莫名之中,只是颤声回道: “好!” 如此第二波蒙面汉子七人、皇城司十人,加个时迁,共十八人。 第一波蒙面之人本来二十一人,活到现在就剩下七个,还都有受伤,如何能与之对敌。 正好被皇城司十个军汉、第二波蒙面之人里应外合打了个措手不及,饶是第一波蒙面之人求生欲极强,但架不住韦小宝这边人多势众! 只被杀的星落云散、七零八落,眼瞅着就要被杀光,韦小宝见第二波蒙面之人真就帮着自己这边杀人,立刻对着所有人喝令道: “把那个为首之人留下!其余人都杀个干净!” “是,韦大人!” 不出三四个回合,第一波蒙面之人就被杀的剩下个带头之人。 “吃某一刀!” 时迁想在韦小宝面前立头功,跳起一刀就要把第一波蒙面汉子砍翻在地。 咔嗤一声! 谁个能想到,时迁这一刀砍的是那人后腰,虽然偷袭得手,但一刀下去并非砍中肉体,反而是溅起了点点星火。 “原来这厮也穿了护身铁甲!” 韦小宝等人这才明白。 “时迁把大门锁了!” 时迁去了,韦小宝对着被团团包围的那蒙面汉子威胁道: “本官本来想一网打尽,可对你的本来面目十分好奇!” “你若乖乖与我看了,我便饶你一条生路!” 面对韦小宝威胁,那蒙面汉子倒也不惧,虽然眼下只剩下他一个,但依旧傲然,竟然主动把手中的长刀扔了,双手背负,得意笑道: “韦大人,你休要吓唬我!” “想杀我?就凭你一个外来的官吏?” “却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只怕我现在摘了汗巾,露出本来面目,倒是让你下不来台!” “你现在可以后悔,顺便放我走,此事就当未曾发生!” 时迁、十个皇城司军汉、后来的蒙面汉子看那人狂猖狂模样,又敢夜里劫杀,剩下一人还敢放出这般大话,定然不是寻常的亡命之徒!其身份绝非一般! 韦小宝却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咬牙命令道: “摘了汗巾,露出本来面目!” 那蒙面汉子点了点头,对着韦小宝竖起了大拇指: “你能说出这话,是个不怕死的江湖好汉!” “不过看了我的本来面目,你们都要死!” 说罢,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那人摘去了汗巾,露出了本来面目。 时迁、十个皇城司军汉盯着那人面皮疑惑道: “这厮是谁?从未见过啊!” 可韦小宝与后来的七个蒙面大汉具是一惊: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果然是你!” 韦小宝其实在丘小乙抬箱子的时候,听他说话,已然猜到了三分。 等到丘小乙放下狂言的时候,韦小宝猜到了九分,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就看的真切的那一刻,韦小宝心里还是有些震撼。 十个皇城司军汉得知了丘小乙真实身份以后,一脸惶然: “南大王院知事?这官在辽国也不小啊!仅仅在南院大王之下!端的了得!” “他一个辽国大官,如何来做这下三滥的勾当!” 他们这才明白这丘小乙摘去汗巾露出本来面目之前,放下的狂言绝非虚言,不知道还好,这一知道,反倒有些棘手了,他们乃是宋国来的,如何敢杀辽国一个大官?莫不是寻死? 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带着与韦小宝一样的疑问,看向那七个蒙面的汉子质问道: “你们七个如何知晓本官身份?” “看你们服饰,所用的器械,也该是辽国人!” “说!你们七个究竟是谁!” 那七个人闻言却不害怕,反而耻笑道: “那你的话说,我们七个要是摘了汗巾,怕是让你下不来台了!” 丘小乙却不信,继续追问道: “休要夸下海口!在这辽国,我不信你们几个比我有权势!” 那七个汉子淡淡一笑: “可知辽国遥辇部?你官职再大,在我们面前不过狗一般的人物!” “便是辽国皇帝见了我们也须礼让三分,区区一个南大王院知事也敢在我们面前卖弄?” 十个皇城司军汉知晓辽国遥辇部的来历,只是此刻无法告知韦小宝,韦小宝正在疑心这辽国遥辇部是个什么东西之时,就看到丘小乙顿时慌了,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慌乱道: “你们是辽国皇族?” 那七个契丹大汉狂笑道: “丘小乙,你这畜生!身为我辽国官吏,竟然做出这等勾当!当真丢了我们辽国人的面皮,教宋国人耻笑!” “现在你可愿看我们的本来面目?” 第一百二十章 辽国手下 丘小乙迟缓的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你我之间必要死一个!” 那七个辽国大汉不屑道: “算你聪明!” 随即看向韦小宝请道: “这里全凭韦大人做主!” 韦小宝虽然不知道这个遥辇部是个什么东西,但看得出来这七人乃是真心来帮自己的,待处置了丘小乙这个畜生之后再问不迟。 “丘小乙,跪下说话!” 那丘小乙虽然畏惧那七个契丹大汉,但对韦小宝依旧是不屑一顾,高昂着脑袋大喇喇地喊道: “就凭你?想让本官给你跪下?此生休想!” 韦小宝看向时迁暗示道: “时迁,这厮这般说你大哥,他膝盖硬,帮帮他!” 时迁坏笑道: “得令!” 随即他把弯刀装回刀鞘,以之为棍棒,对着猖狂的丘小乙膝盖就是一刀鞘。 “啊呀!” 丘小乙怪叫一声,忍住剧痛,坚持不跪,时迁又给他狠狠来了一下,惨叫之后,屁股上踢了一脚,那丘小乙这才跪在韦小宝之前。 “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你的解释,若是敢隐瞒一句,便从你身上割下一块肉!” 丘小乙咬着牙忍住剧痛仍旧猖狂: “韦小宝,若是要我说出来,那这件事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且想清楚了!” “掌嘴!” 韦小宝不耐烦地白了一眼这嚣张的丘小乙,时迁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差点把丘小乙牙齿给打掉,耳鸣了许久。 那丘小乙也算是看出来了,这韦小宝确实是官场上的雏儿,若是别人,定来与他好好说话,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韦小宝居然呆愣到要把事情做绝,常言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穷的,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 这韦小宝便是呆愣呆愣还不要命的!若是自己再不配合,恐怕还要遭到严刑逼供,倘若这群宋国来的把他失手打死,便是拖到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来救他已经为时已晚。 为了活命,丘小乙便不再敢违逆韦小宝,只把实话来说,如何盯上了韦小宝带来买马的两万两白银,如何谋划劫杀了韦小宝。 前因后果,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其余人听了皆是惊讶道: “好歹毒的心思!多亏我们早有防备,要不然今夜成了你们刀下之鬼!” 韦小宝却纳闷起来: 这辽国南院大王那官职相当于宋国宰执,除去北院大王、辽国丞相,那可真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如何如此贪财,不管面皮,做下这等下三滥的小人之举? 哪里是辽国南院大王,分明是一帮土匪,土匪都不如! 那丘小乙见韦小宝又在低头沉吟,还当是唬住了这个呆愣之人,便又狂傲道: “现在把南院大王拖下水,韦大人,你可称心如意了?” “你今日若放了我,我可对天发誓,此事到此为止,若是你不听从,明日一早,馆驿官吏报官,南院大王亲至……” “你……” 丘小乙又洋洋得意地扫视了一圈时迁与十个皇城司军汉: “你们……哼都要死!” “便是现在逃走,那也是在辽国国境,如何逃脱得了我们的手掌心!” 一个皇城司军汉知晓此事现在十分尴尬且棘手了,无论杀不杀丘小乙,明日一早南院大王亲至,发现韦小宝等人居然活了,而自己的人死了,必然要杀人灭口。 但若是不杀丘小乙这个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心腹,此事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故而看向犹豫不定的韦小宝劝说道: “韦大人,要不然跟丘大人私下解决?大家都是为了求财,何必弄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呢?” 其余皇城司军汉皆附和,时迁只等韦小宝命令。 韦小宝如何不知这里面的尴尬之处,把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牵扯进来,好比把宋国的太师蔡京牵扯进来,该当如何处置呢? 正当韦小宝犹豫不决之际,那七个契丹大汉为首之人立刻上前笑说道: “韦大人休要为难,且把这厮押下去,我与韦大人说些事情之后,再定此人生死不迟!” 那人一句话给了韦小宝一句定心丸,韦小宝便对时迁命令道: “你且亲自看守此人,其余兄弟受伤的都去养伤,等我消息便好。” “是,韦大人。” 众人便押解着丘小乙从馆驿大门那边穿过大堂、长廊,来到居住之地。 馆驿官吏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想来是丘小乙必然得手,故而放心入睡,只等天亮。 其余人都各自回屋了,七个契丹大汉随着韦小宝要进入屋子,可韦小宝还不知道他们身份究竟是谁,担心这还是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里应外合之计,就是害怕丘小乙失手,特来补救之人。 故此,在韦小宝进门之前,故意对着那七个蒙面的契丹大汉请道: “诸位好汉且等一番,我先进去收拾一下。” “是,韦大人。” 不知为何,那七个契丹大汉对韦小宝的命令唯命是从,怎敢违背,乖觉地站在门口,不敢妄动。 韦小宝进入屋里,关了门,立刻在行礼之中找到剩余的石灰粉,准备了两大包,把防身的解腕尖刀藏在靴内,只要这七人露出本来面目,要害他性命,他便有了反制措施。 待准备好一切,韦小宝出了门,上前唱个喏,对着那七个蒙面的契丹大汉请道: “诸位兄弟里面请!” “韦大人,且慢!” 为首的契丹大汉对着其余六人道: “你们六个小心处理尸体,先把尸体抬到韦大人房前,然后外面等着,我与韦大人有要事商谈。” “是!” 其余六人便处理尸体去了,为首之人跟着韦小宝入了房内,关了房门。 韦小宝见只有他一人,心中更加放心,摆手请道: “好汉且先坐下,小可心中有一疑虑,小可此前并未来辽国,根本不识得什么遥辇部,更别提什么辽国皇族,不知尔等为何出手相助?” 还不等韦小宝说完,那个契丹大汉纳头便拜,对着韦小宝拜了四拜: “韦大人在上,请受属下一拜!”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宝藏!天大的宝藏! 这一下反倒把韦小宝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了,皱着眉头狐疑道: “这位好汉,本官在辽国从未有手下啊!你可是认错了人?” 那契丹大汉见韦小宝这般说,立刻询问道: “适才韦大人可是当众说了您乃宋国皇城司使?” 韦小宝点头道: “说了,本官正是宋国皇城司使!乃当今大宋皇帝亲封!” 那契丹大汉再又询问道: “您可是闻名山东河北的第一好汉韦小宝?” “听闻山东出了个好汉名叫韦小宝,排行老大,祖居阳谷县人氏。” “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视金似土。” “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难解纷,只是周全人性命。” “如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玉面小飞龙。” “便是那打虎武松、及时雨宋公明都在他的手下做事!端的真好汉!” “我辽国蓟州一座仙山之上,有个罗真人,听他弟子说,这玉面小飞龙还有帝王之相,乃紫微星下凡!” “当真是阁下?” 韦小宝听了心里不由得耻笑: 怎地江湖上传言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这不知道又是谁还把我传的神乎其神,还说天上紫微星下凡? 哈哈哈哈!若让我知道定要打的他狗嘴满地找牙!这不是害我嘛? 韦小宝再度去搀扶那契丹大汉: “你说的这宋国皇城司使是我!这闻名天下的好汉也是我!我便是韦小宝!玉面小飞龙!” “且快起来说话!” 那契丹大汉听了哪里还肯起来,非要跪在韦小宝之前,眼含热泪,激动不已: “属下拜见韦大人!韦英雄!” 韦小宝见此人非要跪着,又扶他不起,便有由着他的性子,还是不解道: “这位壮士,在下当真不认得你!你如何是在下的属下?突兀说来,我是听得稀里糊涂!” 那契丹大汉泪如泉涌,一边擦一边解释道: “怪小人!怪小人没有说清楚!” “敢问韦大人、韦英雄,那刻在上京临潢府街道上的皇城司密语可以你让人刻下的?” 韦小宝闻言似乎明白点什么了,不住点头道: “正是本官让手下刻下的,想着再度启用留在辽国的皇城司细作!” 那契丹大汉抱着韦小宝的腿哭喊道: “小人便是神宗朝最后一批派往辽国的皇城司细作!” “辽国名叫遥辇大圩,汉名叫张二郎!” “张二郎?遥辇大圩?” 韦小宝听得不觉以一惊: “如此说来,当年神宗皇帝当真往辽国派了许多细作?” 那遥辇大圩哭着如实回道: “何止是辽国,神宗皇帝有收服唐朝故地的想法,便往西夏、辽国、吐蕃、乃至于西域、大理均派往过细作!” 韦小宝忽的瞪大了眼睛,直感不可思议: “此言当真?他们现在还活着?还愿为我宋国效力?” 遥辇大圩这才说了当年之事,原来在北宋中后期,西夏、辽国都自诩华夏正统,与大宋兄弟之国。 宋国与各国接壤之地,滥官污吏尤为害民,北宋有识之士尽皆死了,以至于边境防备松弛,天高皇帝远,戕害百姓肆无忌惮,当地百姓为了活命竟然逃向辽国、西夏,有甚者逃去了女真,只为活命。 如遥辇大圩的父辈这样的皇城司细作,便是那时逃出大宋的,若是大宋过得好,便来大宋,大宋过得不好,便又回辽国、西夏等地。 有的人多数娶了辽国、西夏、女真、吐蕃女子,身上便是有了他国血统。 正如眼前这遥辇大圩,汉名张二郎,他爹便是最早派往辽国的皇城司细作。 为了成功打入辽国朝廷,便和辽国落遥辇氏的女子成婚,生下遥辇大圩。 他爹害怕遥辇大圩生在辽国,忘了自己母国乃是宋国,便在他小的时候带回了宋国。 而后遥辇大圩因痛恨徽宗一朝大宋朝廷腐败至此,便借着皇城司细作的身份,去了辽国一去不回。 他在遥辇氏乃辽国耶律之前的大姓,乃契丹最大部落,韦小宝这才明白为何那丘小乙堂堂南院大王之下,竟然会惧怕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契丹百姓。 韦小宝激动不已,打断道: “那西夏国可有似你这般能在西夏朝廷颇有势力之人?” 遥辇大圩如实禀告: “我爹此前有两个个生死之交,当年就被派往西夏,他们的后代一个名叫拓跋汉十,汉名元通达,一个野利荣达,汉名李德力。” “先说这西夏拓跋汉十,汉名元通达,乃是段氏鲜卑,北魏皇族,后改汉姓元,隋唐起,早已成了汉人,以华夏人自居。” “再有那西夏野利荣达,汉名李德力,野利姓氏来自西夏开国名臣野利仁荣,创立西夏文字,党项族野利部人。” “野利仁荣一生精彩纷呈,贡献卓着,生前遵照西夏国主李元昊的意见,仿照汉字特点,创制出党项族历史上特有的蕃书,即西夏文,被西夏夏仁宗、李仁孝追封为广惠王。” “而那李德力出身野利部落,汉姓随西夏国姓李,可见其在西夏身份高贵。” “我等三人遥辇大圩、野利荣达、拓跋汉十,靠着祖辈父辈,是以汉人身份成功混入辽国、西夏部落,而且还是混入的皇族部落!” 韦小宝惊喜不已,看着眼前的遥辇大圩,一想到神宗朝散散步在天下各国的细作,好像发现了一个宝藏!一个取之不尽的宝藏!一个可以问鼎天下的宝藏!一个只有他才能使用的宝藏! 惊喜之余,韦小宝询问道: “那你现在在辽国遥辇部落是个什么地位?” 遥辇大圩颇为自豪道: “小人的父亲当年取了遥辇部首领弟弟的女儿,在遥辇部地位不低,现任遥辇部首领乃小人的表哥!” “我家两代人便是从宋国逃亡辽国,自此算的半个契丹人,汉语精熟,契丹语更是精纯,会两国话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野心顿生! “因小人精明能干,机会办事,地位又高,本部遥辇氏首领便抬举小人,将本部落遥辇氏牧场牛马贩卖至宋国边境,已然做了十多年的勾当。” “不是小人夸口,在辽国遥辇部地位仅次于首领!便是在辽国朝廷也能说得上话!” “我遥辇部还要有女子乃是当今辽国皇帝的妃子,莫说小小的南大王院知事丘小乙,便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只要小人未曾犯法,他也也得礼让小人三分!” “好好好!” 韦小宝连连赞叹,不住拍手叫好,本来有个私心,便是让掌控辽国遥辇部的遥辇大圩私下送自己两万匹战马,但想着刚一见面,就讹诈此人,显得有些不仁义。 而且韦小宝还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为宋国效力! 韦小宝第三次搀扶起遥辇大圩,遥辇大圩这才肯起来,坐在了韦小宝一旁。 “既然你父子二人都隶属于宋国皇城司,今日你我终于得见,不知你可愿意继续为我宋国效力?” “还有混入西夏的细作、别的什么国家的细作,都愿意为宋国效力吗?” 遥辇大圩不假思索直言不讳道: “不会!” “啊!” 韦小宝吃了一惊,有些失望,可遥辇大圩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韦小宝心情大好: “不过小人愿意为韦大人、韦英雄效力!” “如果韦大人以自己的名义通报别国的细作,想来他们也会为韦大人效力!” 韦小宝十分受用,却又不懂了: “这是为何?你们身为皇城司细作,为何不愿为宋国效力?只愿为我效力?” 遥辇大圩仰望着韦小宝感叹道: “宋国那狗皇帝赵佶把个大好的宋国治理的民不聊生,重用奸臣,而祸乱天下!” “若为他效力,岂不是傻子呆子疯子?枉送了自己这条性命!” 韦小宝听了默默点头: 这想法正好与我韦小宝不谋而合!妙极! 遥辇大圩继续解释道: “我等散落在他国的皇城司细作之所以愿为韦大人韦英雄效力,理由有二。” “一来,我等祖父辈,当初逃入他国部落,只为图存,恨透宋国滥官污吏,又无可奈何。” “虽入了他国,仍有拳拳爱国之心,不忘炎黄子孙身份,死有遗命,嘱咐后代但凡华夏正统用得上时,必须效力。” “二来,韦大人韦英雄仁义贤名,传播四海,天下各国皆知眼下宋国腐败糜烂,却出了韦大人这等英武贤能,不顾生死,一心为民,各国往来客商代为传播,各国学子心驰神往。” “就是那山东呼保义,孝义黑三郎宋江也不过在宋辽二国传达,颇有声明。” “而韦大人之名由大食商人甚至传到西域,如此,这些细作尊崇祖宗遗命,仰慕韦大人贤名,哪个不愿在韦大人这等英雄好汉手下卖命?便是肝脑涂地,又有何惧!” 韦小宝听了心旷神怡,好不受用这遥辇大圩的吹捧,心中欢喜道: 你爷爷的!好在我来到这方世界时,甚至这方世界名声大于天!到处落下了好名声! 若非如此,怎可能活到今日!不可!日后还要继续做仁义之事!令天下英雄归心! 韦小宝对遥辇大圩彻底放心,所说皆信服,但还有最后一个担忧之处,见遥辇大圩着实坦诚,自己也不藏着掖着,最后问道: “遥辇兄的心思小宝全懂了,可是遥辇兄毕竟身上还有一半辽国血统,不知可能一心一意为本官效力?” 遥辇大圩在跟韦小宝说话这许久,通过谈话,发现韦小宝身为皇城司使却对天下之事知之甚少,便早就想到了韦小宝必然会有此一问。 先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为韦小宝忠心耿耿,尽心办事,再又说明了缘由,令韦小宝十分震撼: 原来这辽国,自辽道宗耶律洪基开始,辽国便开始衰败,内部开始分裂,契丹人与契丹人,契丹人与汉人。 等到当今辽国皇帝耶律延禧继位,其人耽酒嗜音,禽色俱荒,斥逐忠良,任用群小。远近生灵,悉被苛政,拒谏饰非,穷奢极欲,盘于游畋(打猎),信用谗谄,纪纲废弛,人情怨怒。 与眼下宋国皇帝赵佶一样,都是出了名的昏君,昏庸无道,好佞人,远忠直。 狗皇帝赵佶在宋国大兴花石纲,耶律延禧在辽国乐于打猎,一打就是七八个月,荒废朝政,重用奸臣。 放眼天下,宋国、辽国、西夏、吐蕃的君主皆是昏庸无能之辈,都有亡国之危,只有少数人杰却难以挽回颓势! 韦小宝听了立刻一通百通,以点带面,这才猛省得为何经过突然崛起,能一下覆灭辽国、北宋。 一来是将士勇猛,二来便是金国的对手太过废物,三来是能人辈出! 常人听之,自然是知晓过些年天下必乱,可韦小宝却独具慧眼,看到了一个伟大的蓝图: 你爷爷的!若趁天下大乱,我韦小宝何不浑水摸鱼,然后…… 他看着遥辇大圩感慨道: “本官现在明白了!为何本官从宋国来到辽国,总觉这两边百姓都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原来这辽国与宋国一样糜烂,到处都是贪官污吏,坑害百姓!” “怪道来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敢对他做出截杀之事,怪道来馆驿官吏敢讹诈他的钱财!” “原来这辽国跟宋国一样!都烂透了!” 遥辇大圩一旁点头附和道: “韦大人聪慧,正是这般道理!” 韦小宝默然起身,走到床边感慨道: “原来是这般天下!我韦小宝倒是把这些猪狗当成人了!” “此前还有畏惧之心!如今看来,不过一群宵小之辈!” “你爷爷的!且看我韦小宝手段!天下奸贼有何惧哉!” “如今得到你这消息!天下谁人还敢与我韦小宝称雄!” 韦小宝那边激动感慨,原本只想混个大官,无人敢惹,逍遥一生。 此刻,心中的野心迅速膨胀!甚至有了学那戏台上白脸的曹操一样,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三章 风云际会,三龙同出! 遥辇大圩起身走到韦小宝身旁建议道: “韦大人此来,小人也知晓一些内幕,日后见了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只当是猪狗之人罢了!” “至于韦大人买马之事,小人有心无力,虽然掌控遥辇部所有马匹,但是一旦偷偷赠与韦大人,让部落之人知晓,必然会被逐出部落。” “如此一来不能为韦大人效力了!” 韦小宝点着头拍着遥辇大圩的肩膀点头: “这一点本官省得,你不必忧虑,自然不会为难与你!” 遥辇大圩又进言道: “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韦大人也有领教,他若再骚扰韦大人,辽国皇帝不在上京,我遥辇大圩便率领部族十五万人把这胆大包天的耶律耳郎抓去,好生毒打一番!替韦大人出了这个恶气!” “反正这辽国皇帝不问朝政,遥辇大圩愿为韦大人效力!” 韦小宝十分感念,但摆手拒绝道: “此事万万不可,免得暴露了你的身份!” “本官正愁着没办法对付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今番得知了辽国乃至于天下的情况!” “且看我手段!如何调教这天下!” 遥辇大圩看韦小宝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未敢打扰,等韦小宝平复了一番心情之后,遥辇大圩再又说道: “韦大人,兄弟此番前来,蒙着面乃是有大事告知。” “只是韦大人一味询问,这才拖延到现在。” 韦小宝更是欢喜的眉开眼笑: “兄弟还有何大事要说?” 遥辇大圩看向上京临潢府东南方向愤恨道: “据我所知,辽国不仅内忧不断,更有外患不绝,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就那辽国东南之地,高丽之西,中间有一处白山黑水,其地有女真等诸多部落。” “而后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统一了所有部落,一直在等待辽国最为虚弱的时候对辽国之名一击!” “小人所在遥辇部正好离女真极近,又是皇城司细作出身,专会打探消息!” “那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已然有了造反称帝之意,就该在这一两年内,便要造反对付我辽国!” 韦小宝好奇道: “那为何趁着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举事之前,一举消灭之,扼杀在摇篮之中?” 遥辇大圩摇头叹息道: “谁个不想,怎奈女真部落现在十分团结,且兵马强盛,最重要的是不但首领完颜阿骨打乃一代英雄!” “其手下有完颜娄室、完颜晟、完颜宗翰、完颜宗弼等无数猛将!” “随便一个放在任何国家,都是独当一面的骁勇战将!我辽国骑兵无法与之争锋!” “再加上辽国皇帝如此,朝内又这等腐败糜烂,大家都得过且过,一味的贪财好色混吃等死罢了!” 韦小宝在遥辇大圩说时,记住了这些人的名字,搞不好其中一个便是小玄子的祖先。 “你继续!” 遥辇大圩继续谈吐惊人消息: “据小人打探来的消息,那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为建国做了最后的准备。” “派其弟完颜晟、名将完颜娄室装作女真来的客商,已然来到了上京临潢府内,专门打探辽国情报,且小人见过完颜晟,完颜娄室,知晓他们二人藏身之地!” 韦小宝疑惑道: “那你为何不告知辽国朝廷?” 遥辇大圩左右为难道: “小人也是这般想法,可是一旦告知辽国朝堂,万一抓了完颜晟和完颜娄室,这等腐败朝廷,只怕那完颜晟与完颜娄室花钱买了性命,逃之夭夭,小人还暴露了身份,得不偿失!” 韦小宝点头道: “你不愧是皇城司出来的,心思果然缜密!” 遥辇大圩又道: “若是不说,任凭完颜晟、完颜娄室打探我辽国情报,岂不是对辽国不利?” “小人愚钝,左右为难,犯了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韦小宝皱着眉头不可思议道: “难不成你这辽国就没有一个能臣干吏?我那宋国虽然皇帝昏庸,奸臣当道,但也有能臣干吏勉强支撑至今,我却不信。” 遥辇大圩眼前一亮道: “倒是有两个人。” 韦小宝询问道: “哪两个?” “一个乃是萧观音公主,乃是当今皇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妹妹,天祚帝不在时,便是萧观音公主监国。” “只是她岁数又轻,学会的权术不精熟,又是辅道人家,虽有当年辽国萧太后之姿,却无萧太后之能!” 韦小宝追问道: “另一个人是谁?” “耶律大石!据小人了解,此人乃我辽国最后之英杰也!” 韦小宝嘴里喃喃道: “这名字本官似乎哪里听过……你却说个清楚,日后遇到此人也好应付。” 遥辇大圩便把耶律大石其人仔细说了一回: 耶律大石出生于辽上京临潢府,乃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八世孙。 耶律大石此人从小好学,善于骑射,兼通汉文、契丹文,堪称文武全才。 天祚帝天庆五年,耶律大石取得殿试第一的成绩,考中进士,入翰林院供职,任翰林应奉。 后被擢升为翰林承旨,他是辽国目前唯一一个契丹族进士。 因在契丹语中,翰林被称为“林牙”,所以耶律大石又有“大石林牙”或“林牙大石”的别名。 “大石牙林?” 韦小宝听到这里忽的想起前世双儿教他学历史,讲到了这个大石牙林,乃是辽国最后的柱石。 因金国国运鼎盛,耶律大石难以扶大厦于既倒,故而带着辽国残部,向西而去,在西域建立了西辽,后辈蒙古成吉思汗铁木真所灭。 在双儿的嘴里,此人乃是大大的英雄,虽是辽国契丹人,但令后世敬佩不已。 “窃尽天下毓秀,此人我必收服!” 韦小宝不觉失声,幽幽的说出了心里话,遥辇大圩疑惑道: “韦大人说的什么?” 韦小宝淡淡一笑,开始胡说八道: “此人之名本官亦有耳闻,正如你所说,实乃辽国英杰也!引的本官也想结交一番!” 遥辇大圩仰头叹息道: “大石牙林虽然是个文官,但一直忧国忧民,时刻防范辽女真部。”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报仇 “令在下都感到敬佩的是,此人竟然也得知了女真部首领之弟完颜晟、名将完颜娄室混入了我辽国上京。” “一直在秘密搜捕,只因他不曾见过完颜晟与完颜娄室,故而至今未曾抓获。” “小人在寻思,可否将此消息告知于他?可是他毕竟人微言轻,便是抓到了完颜晟与完颜娄室,也会被女真人以重金从滥官污吏手里买走,救下性命,竹篮打水一场空!” “万万不可!目前定然不可告知此人!” 韦小宝听了直接喝令阻止,倒是吓了遥辇大圩一跳,反问道: “韦大人何故如此激动?” 韦小宝这才解释道: “那大石牙林若真如你所说,此人见到完颜晟、完颜娄室必然第一时间就杀了!” “眼下女真还是辽国臣子,若是贸然杀了,女真正好有了攻打辽国的借口!原本在两三年后的战争,就会提前到。” “如此让军备废弛的辽军仓促应战,还不如让辽国军队在此期间开始好生准备,这样一来,兴许能挡住女真兵峰!” “不知你以为如何?” 遥辇大圩十分认同韦小宝的观点,没想到韦小宝宋国一个草莽英雄,竟然略懂韬略和兵法,不由得赞叹道: “韦大人当真了得,如此建议对辽国有百利而无一害!” 韦小宝凑到遥辇大圩的耳边,低声道: “那你现在便告诉我这完颜晟、完颜娄室藏在上京临潢府何处?” 遥辇大圩只说了四个字,韦小宝心中了然。 “好,此事不可告知别人,本官本来打算返回宋国找童贯算账,不过今日从你这里得到消息。” “莫说那童贯,南院大王,便是辽国、女真都在吾的彀中!且看我明日如何对付那南院大王!” “是,大人。” 遥辇大圩又跟韦小宝寒暄一阵,走前再度蒙了脸,不敢暴露身份,害怕韦小宝带来的皇城司军汉看到他的本来面目。 待遥辇大圩等人走了,韦小宝叫来时迁,秘密交代道: “时迁兄弟,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务必好生完成,不敢有丝毫怠慢。” 时迁拱手道: “兄弟正欲在韦大哥面前立功,快快说来!” “替我去监视两个人!” “哪两个人?” “女真完颜晟、完颜娄室!在……” “是韦大人。” 时迁便去了,因为知晓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之奸计,后半夜他们必不会再来,韦小宝便拿着解腕尖刀去寻丘小乙去了。 被困成麻花的丘小乙得意道: “怎地?怕了?想通了?放了我就对了,这件事就此罢休!” 韦小宝拿着解腕尖刀走到丘小乙面前狠辣道: “怕?放你?此事还想罢休?” “若不是本官带着贼王一同前来,今夜免不了就化作了刀下之鬼!” 丘小乙这才彻底慌了,对着韦小宝假意笑道: “韦大人,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你放了我,我定会在南院大王面前替你多多美言。” “买马之事也好说,放了我!” 说话间韦小宝就把解腕尖刀架在丘小乙的嘴边来回比划: “你不是挺猖狂吗?刚才那股子傲劲呢?快与老爷看看!” 丘小乙也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寻常货色,见韦小宝似乎已然豁出去一切,非要杀了他不可,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想要磕头求饶却无法下跪,只能哭喊道: “韦大人饶我性命!这件事与小人无关,乃是南院大王设下的毒计!” 韦小宝二话不说,对着丘小乙的大腿就是一刀,扎出了一个血窟窿,随即惨叫一声: “啊!” 丘小乙惨叫之后,便又变了嘴脸,咬着牙对着韦小宝发狠威胁道: “你若再对我动刀,我便喊人了!切莫忘了,这里是辽国馆驿!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韦小宝坏笑道: “我活着这般大,还从未见过这般要求,试试就试试!” 又是一刀,丘小乙腿上又是一个血窟窿,疼得他满身大汉,此刻像是过年要杀的猪一样,疯狂乱叫: “来人呐!杀人了!陈大力!你他娘的快来啊韦小宝这畜生要杀了我!我是丘小乙啊!” 韦小宝却也不管,任凭丘小乙乱喊乱叫: “可笑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那陈大力等馆驿官吏今夜听到什么都不会出来!” “你再喊啦!” 丘小乙见状又求饶,韦小宝又是一刀,丘小乙又开始疯狂惨叫,韦小宝立刻用脚踩住丘小乙的脑袋,用手拽出丘小乙的舌头,狠辣道: “你这畜生!不就是挨几刀吗?这般呱噪,呱噪的老爷耳朵都聋了!” 哗啦一刀!韦小宝眼疾手快,直接将丘小乙的舌头割下扔在了丘小乙的脸上。 “今日不把你千刀万剐,我韦小宝便是你生养的!” “不过你也别急,你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过几日便来陪你!” “不杀了你们两个滥官污吏、下三滥的畜生!如何能出了我韦小宝心中恶气!” 韦小宝便在丘小乙身上捅了一百多个透明窟窿方才罢休! 待丘小乙被韦小宝折磨而死,0洗去了手中血污,韦小宝这才睡下。 翌日,上京临潢府天空灰蒙蒙一片,所有人都睡着,不晓东方之既白。 韦小宝赶紧起来洗漱,叫醒十个皇城司军汉,交代一番后,各自准备去了。 昨夜一夜腥风血雨,馆驿官吏们只当是韦小宝等人已经死了,便按照此前计划,起身之后,陈大力一人往厢房而来。 就看到韦小宝等人所住之处,门窗大开,有一个皇城司军汉躺在窗户上一动不动,陈大力判断道: “得手了!得手了!本官也跟着发财了!哈哈哈哈!” 待他走到韦小宝所在房屋一看,就看到韦小宝躺在地上,地上满是血污,血污早已变得黑紫,说明韦小宝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再一看屋内装着两万两白银的箱子也不翼而飞,陈大力满意点头道: 死得好!死的好!” 陈大力又去了别的房间简单一看,就看到每个房间里皇城司军汉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动不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将计就计 因此刻天色灰蒙蒙,到处都是尸体,直觉晦气,他也不敢细看,根据看到的景象判断出来他们都已经死了,死了很久。 “妙极!妙极!” 陈大力清了清嗓子,这才装模作样地猛地喊了起来: “祸事了!祸事了!宋国来的人都死了!被强盗劫杀了!” 随着陈大力的一嗓子,打破了馆驿的平静,其余馆驿官吏皆来查看,但是身为文官的他们怎敢上前十多个尸体,再者为了洗去嫌疑,所有馆驿官吏在陈大力的带领去,去了临潢府报官。 临潢府知府得知此案后,本欲亲自来查探,但是在陈大力告知韦小宝乃是宋国来的使臣后。 知晓此事干系深重,关系宋国、辽国,故而他一个小小的知府也不敢接手。 便有带着陈大力等馆驿官吏去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官邸。 昨夜在丘小乙带队出发做那勾当之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 心中疑虑这丘小乙去了何处,后来转念一想,该是在处理尸体,后面便睡了。 结果一大早起来,没有等到丘小乙等人以及那两万两白银,却等到了临潢府知府和陈大力。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听后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但是他心中一直在怀疑一件事: 莫不是丘小乙这畜生卷着两万两白银跑了?不可能啊!丘小乙哪里又这个胆子! 且他官途一片光明,再往前一步,便是南院大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看着陈大力询问道: “你可见了丘小乙那厮?” 陈大力摇着头如实回道: “下官不曾见了丘小乙,按理说,他昨夜办完事早就该回来了啊。”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咬着牙怒道: “可他并未回来!” 陈大力闻言知晓出了变故,瞪大了眼睛诧异道: “莫不是他拿着东西走了?” 一旁的临潢府知府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好似个丈二高的和尚完全摸不到头脑。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眯着眼睛咬着牙发狠道: “丘小乙这畜生莫不是当真敢背叛本大王?他莫不是寻死?” “看来本大王不即刻派人捉拿这厮是不行了!” “且看他能否逃出本大王的手掌心!”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正要下令,一旁听了多时的临潢府知府拱手告道: “耶律大王,这馆驿这事如何处置?只因死者皆是宋国人,为首之人还是宋国来我辽国的使臣。下臣不敢妄断,请耶律大王降下钧旨,教下官如何处置。”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想了一想,最后无奈道: “罢了,本大王先随你们去管馆驿看看,随后再处置此事不迟!” “是,耶律大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不过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带人去辽国馆驿之前,命令其他手下将丘小乙一家全部捉拿。 行至辽国馆驿,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临潢府知县在陈大力的带领下,走到了馆驿厢房之前。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虽然没有进入一看,但是看着破败的门户,个别皇城司军汉的“尸首”,点了点头: “事情倒是办的不错……” 临潢府知府打断道: “耶律大王,下官带了仵作前来,可否将宋国人的尸首抬出来,一一验伤,然后登基造册。”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点了点头道: “如此最好,本大王倒是想看看韦小宝那厮的死相!” 跟随而来的大王卫队便进入屋内,把韦小宝以及十个皇城司军汉的“尸体”抬来出来。 在抬的时候,那大王卫队的人直觉疑惑: 这尸体怎地还是热的? 但是他们不敢明说,把“尸体”摆成一排,临潢府知府盯着尸体询问道: “陈大人,敢问宋国使者共来了多少人?” 陈大力用袖子捂住鼻子直觉晦气道: “共十二人。” “什么?十二人?” 临潢府知府盯着眼前的“尸体”一数,摇头道: “陈大人不对啊,可眼前只有十一一人啊!” “这……” 陈大力这才正视韦小宝等人“尸体”,仔细数了一边,少了一个獐头鼠目之人。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看着陈大力质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陈大力无奈摊开手怯懦地解释道: “下臣实在不知啊……” 临潢府知府喊道: “把仵作喊来!” “是!” 大堂等候的仵作前来给“尸体”验伤,然后要登基造册。 临潢府知府一旁询问起了陈大力: “陈大人,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请如实说来。” 陈大力把之前定下的毒计说了出来,只说夜里来了十几个亡命天涯的盗匪。 吓得他们不敢妄动,纷纷躲在屋内,就听到外面厮杀不断,直到天亮才敢出来报官。 临潢府知府点头道: “原来是这般……” 临潢府知府得知缘由,仵作开始验尸,第一个就要验看韦小宝的死因。 可刚把手搭在韦小宝的胸口,正要脱衣时,就感觉到了韦小宝身体十分温热,根本不像是死了。 不过仵作验尸经验丰富,只当是昨夜强盗来时,并非直接将韦小宝杀死。 可能是韦小宝挣扎到后半夜才死了,这才有余温,可是他打开韦小宝长袍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赫然看到韦小宝的心脏还在跳动。 “知府老爷……他……他……” 临潢府知府看着仵作大惊小怪的模样呵斥道: “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仵作几乎是喊了出来: “他并未死透!” “什么?” 此言语惹得不仅临潢府知府、陈大力等人大吃一惊,便是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都吓了一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躺在地上的韦小宝的“尸体”突然开口说话,随即当着众人的面大喇喇地站了起来。 “诈尸了!诈尸了!” 那仵作吓得屁滚尿流,直接向后爬去。 “天老爷!不想还能遇到这种事!” 饶是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位高权重,此刻一看一听,吓得亦是往后躲。 其余人亦是吓得不轻,纷纷尖叫起来,顿时好似乱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嚣张! 韦小宝起身后穿起了自己的衣服,盯着那惊慌失措的仵作呵斥道: “你这厮好生无礼,怎敢随意脱别人衣服?” 那仵作立刻对着韦小宝磕头不止: “神灵莫怪!小人错矣!错矣!” 韦小宝耍笑道: “老爷我哪里是什么神灵,都起来!” 随着韦小宝的一声令下,那些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十个“尸体”纷纷站起来了身。 看着那众辽国人上至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下至普通护卫皆惕然心惊的模样,不由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听闻你们辽国人乃是草原汉子,怎地这般胆小!” 这一幕倒是看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等人的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打,那心头一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响,浑身却如重风麻木,两腿一似斗败公鸡,口里连声叫苦。 陈大力双手合十祈祷道: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临潢府知府颤声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定是幻觉!定是幻觉!” 此时此刻,金乌只是从东边露出一个角来,上京临潢府又有一层薄雾,谁人看到“尸体”忽的齐刷刷起来,都会一惊,且辽国人推崇佛教,只当是韦小宝等人被杀,怨气太重,鬼魂作祟,这才诈尸。 躲在人后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指着韦小宝等人的“尸体”对着命令道: “且快把这些尸体碎尸万段!快去!” 可是如此诡诞景象,谁个赶上,纷纷拿着武器踌躇不前。 韦小宝穿好了衣衫,看着眼前这群鬼祟之人,也懒得在逗他们,直言不讳道: “我等并未死了,尔等为何这般惧怕?” “没死?”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临潢府知府、陈大力等人皆是不信。 尤其是陈大力,对着韦小宝喊道: “不可能!昨晚厮杀之声响彻整个馆驿,且本官看到你们都跟死尸一般,躺在血泊之中,怎会有假?” 韦小宝看着十个皇城司军汉笑道: “我等昨夜并未睡在床上,有的躺在窗台上睡了,有的倒在一起睡了,我韦小宝嘛,则躺在地上睡了。” “什么?” 陈大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寻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再又质疑道: “你们昨夜不是被强盗劫杀了吗?如何还能活着?” 韦小宝并未拆穿他,只是解释道: “哦,说来简单,昨夜正如你们所说,对了……” 韦小宝往临潢府知府那边走去,吓得他要躲,可韦小宝身手敏捷,脚下暗暗使着神行百变,抓了临潢府知府走到正中,搂着他询问道: “你便是临潢府知府?” 临潢府知府吓得浑身哆嗦,怯懦懦回道: “小人正是临潢府知府。” “我正要寻你,与你有话要说。” 那临潢府知府还当是韦小宝要向他索命,立刻求饶起来: “不是小人杀你,为何要找小人说话?” 韦小宝耻笑道: “你是临潢府的父母官,我来找你报官,有何不可?” “好好好,你且说出来,等到了地府,请对阎王爷也这般说……” 那临潢府知府惊得三魂荡荡,七魄悠悠在,只是回应。 韦小宝这才说道: “本官向你告状,昨日夜里有二十一个强人翻墙而去,要对我等宋国来的人打杀,意欲劫财。” “不过好在本官以及手下都有些功夫,把十八班器械使得精熟。” “故而将那伙强人尽数打杀于此!” “我等属于自卫,该不会触犯了辽国律法?” 临潢府知府还是惧怕,只顾应付大: “尔等好汉乃是自卫,便是杀了人也不触犯辽国律法。” “这就好!” 韦小宝得到确认这才松开了临潢府知府,刚一松开,临潢府知府吓得飞也似的逃了去。 “难不成真的如韦小宝如说?” 陈大力却慌了,如果韦小宝等人真没有死,自己算是谎报军情。 那边躲在人后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狠狠地瞪了陈大力一眼,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出了变故。 只因丘小乙带了二十个手下去办事,至今未归,倘若正如韦小宝所说,那便是真的。 为求真实,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看着韦小宝质问道 “韦小宝,你红口白牙一碰,便说你把那二十一个强人杀了?本大王却不信,到底如何,速速招来,待要瞒谁!” “哈哈哈哈!” 韦小宝爽朗一笑,也不说话,也不回应,只是拍了一下手,其余十个皇城司军汉各自回屋去了。 把藏在床下、衣柜、房梁上的尸体全部抬了出来,共计二十人,皆是蒙着面。 韦小宝对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等人指着地上的尸体炫耀道: “这帮强人端的糊涂,当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敢打我韦小宝的主意!当真该死!” 所有人看着地上的尸体,这才确认韦小宝等人确实活着,刚才一幕,不过装神弄鬼而已。 临潢府知府整理了一番官府,走到前来,询问道: “敢问韦大人,可否知晓这伙贼人为何盯上了韦大人?敢在我辽国上京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 “嘿嘿!” 韦小宝再一拍手,那十个皇城司军汉全都进了韦小宝的屋子里,移开来床榻,下面竟然是一个大坑,装满了箱子,来回几次全部抬了出来。 陈大力这才省得: 怪道来我没有看到装着银两的箱子!原来这厮早就在屋内挖了个大坑藏了起来!好奸猾的心思! “打开,让临潢府知府看个明白!” “得令!” 十个皇城司军汉同时打开了八个箱子,里面装满了雪花纹银,那般勾人,看的人都呆了。 临潢府知府擦着口水点头道: “原来这伙贼人盯上了你们的银两,这才铤而走险。” “如此一来,本官也知道前因后果,可以登基造册,快速结案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却一脸难堪,眼神更是愤怒,一把推开身前之人,怒气冲冲地走到韦小宝身前,咬着牙憋着火质问道: “这些人都被你杀了?” 韦小宝咧嘴一笑,十分得意,炫耀道: “都被本官杀了!放心,死的都很痛苦,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七章 嚣张(除夕快乐!)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知晓韦小宝那得意的嘴脸,似乎在向他示威,但韦小宝并未点破,便忍着怒火苦笑道: “韦大人当真是君子豹变,昨日和今日,一个之间倒是变了一个人,昨日鬼祟至今,见了本大王那等小心翼翼。” “今日一看,你这厮倒是猖狂的很呐,竟然对本大王全无敬意!” 韦小宝白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一眼,不屑道: “敬意是你自己争取的,可惜你不配!” “你这厮好大胆!区区宋国人竟然在辽国与本大王这般说话!” “便是在辽国为官,不过芝麻大的末流小官,当真放肆!” “左右!” 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就要对韦小宝动怒,以大不敬之罪将其拿下。 眼下的韦小宝看待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不过猪狗而已,适才那躲在人后畏惧模样,简直可笑。 此等滥官污吏不过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之人,韦小宝有何惧哉,便引诱道: “南院大王,你就不看看这些强人你认不认识?待看完之后,你我再说不迟!” “哼!”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眼下就最关心的是自己的手下丘小乙的去向,故而挨个揭开那二十个强人的汗巾,纷纷露出本来面目。 耶律耳郎在挨个加开汗巾之时,临潢府知府却看得呆了,望着一旁的陈大力惊悚道: “那几个人不是南院大王卫队的人吗?莫不是本官看错了?” 陈大力赶紧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声张,临潢府知县似乎明白点什么了。 待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揭开了所有人的汗巾后,居然没有发现丘小乙其人,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细细验看了一遍,数了一下人数,确认之后心里琢磨道: 昨夜命丘小乙率二十个护卫去劫杀韦小宝,怎地这里只有二十人,那个丘小乙去了何处?莫不是让韦小宝……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想到这里愤怒至极,再度冲到韦小宝跟前,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厉声质问道: “丘小乙在何处?” 韦小宝淡淡一笑,摊开手掌,高深莫测道: “自然是在吾彀中!”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莫不是你把他扣下了?” 韦小宝得意一笑: “废话,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心肝脾肺肾?妄想害我?做梦!”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见韦小宝拿了自己的短处,恨不得当场将韦小宝杀了,但依旧耐着性子陪着笑脸道: “韦大人,交出丘小乙,任何事情都好说。” 韦小宝就等着他在求自己呢,亦微笑道: “耶律大王这才是个谈事情的态度,我给你两万两银子,你给我两万匹战马,丘小乙自然送到南院大王手里!如何?”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却摇头道: “原来韦大人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呢,两万两实在买不来两万匹战马。” “若是两千匹,本大王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韦小宝态度坚决道: “就两万匹!”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此事着实不能答应,再度愠怒道: “韦小宝,你休要胡搅蛮缠,前番商议,你也该知晓战马的价格!” “本大王若是同意了,待天子狩猎归来,丞相必然参奏于我!” “你是想让我死?” 韦小宝并未回应,依旧执拗道: “本官最后问你一次,两万两白银买两万匹战马,你答不答应?”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见韦小宝拿了自己的短处竟然开始要挟,此事事关重大,他怎可随意答应,便针尖对麦芒,朗声喝道: “此事休想答应!” 韦小宝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道: “也好,既然南院大王执意如此,那就怪小宝无情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看着十分自信的韦小宝质问道: “你待拿本大王如何?” 韦小宝双手背负悠然道: “听闻你辽国皇帝天祚帝不在上京临潢府时,乃是当今公主萧观音监国。” “本官若是把丘小乙送到萧观音公主那里,不知道南院大王是何下场?” “哈哈哈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闻言大笑不止,看着韦小宝不断摇头: “本大王还当是你有了什么了不得的手段!” “原来是想拿萧观音公主威胁本大王?” “实与你说了!萧观音公主确实是在监国,不过萧观音公主只有监国权,并无罢免权。” “便是让她知晓了本大王做下的那等勾当,她也只能等到天子归来,才能上报!” “就算是上报了!本大王只是派人劫杀你带来的钱,天子就是质问本大王,本大王也有话说!” “我乃当今天子的皇叔之子!亦是辽国皇族!还是天子堂弟!你奈我何?” 韦小宝断然没想到这个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这般无耻、大胆,仔细一想,眼下辽国与宋国无二。 若是耶律耳郎做错了大事,他定然害怕,不过这杀人越货下三滥的勾当,对于天子来说还真是小事一件。 再者韦小宝昨夜已经把丘小乙折磨而死,此人已经无用,那么便威胁不了位高权重、厚颜无耻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 “哈哈哈哈!南院大王,你说的哪里话。” “小宝与你耍笑,怎地还当真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见韦小宝又变了面皮,也懒得跟此人废话,便命令道: “把本大王的心腹丘小乙交出来,此事就到此为止,否则……” 还未等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说完,韦小宝故意恶心了他一把,朗声暗示道: “丘小乙?哎呀!此人好像被人捅了一百多个透明窟窿,早就死了!哈哈哈哈!” 听着韦小宝得意的浪笑,当真把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激怒了,主要是韦小宝杀了他的心腹体己人,如何不怒。 “韦小宝你……” 韦小宝戛然而止,侧目藐视看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质问道: “你待如何?想杀我不成?”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立刻命令道: “左右,与我结果了这厮性命!” 南院大王官职位高权重,在辽国杀死韦小宝却比踩死一只蚂蚁都容易,耶律耳郎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助力! 左右护卫便要上前杀了韦小宝,十个皇城司军汉立刻上前把韦小宝护住: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宋国辽国乃兄弟之国!你怎敢杀我恩相?”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耻笑道: “在辽国,凡是汉人之地,我耶律耳郎说了算!谁让我是南院大王!便是让你们宋国那狗皇帝知道了又能如何!动手!” 韦小宝却不慌张,只因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身后来了一众人,其中有一人正是韦小宝的手下遥辇大圩! “我看谁敢动手!” 遥辇大圩身前大汉厉声喝止一声,惊得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临潢府知府和陈大力等人低声道: “那不是遥辇部首领遥辇大郎和副首领遥辇大圩吗?”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也是一惊,收了对韦小宝的傲慢态度,恭敬道: “哪阵风居然把遥辇大哥给吹来了?” 遥辇大圩领着遥辇大郎走到韦小宝身旁指了指: “这位便是闻名山东、河北,天下第一等的好汉韦小宝韦大人是也!” 韦小宝立刻唱个喏,拱手恭敬道: “遥辇首领,本官有礼了。” 遥辇大郎盯着韦小宝上下一打量: “果个气度不凡!” 随即转身把要上来捉拿韦小宝的南院大王护卫队一巴掌打开: “你们胆好大!好大胆!竟然敢对本首领的兄弟无礼?莫不是寻死?” 那众护卫队此刻尴尬不已,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他们其中还有出身遥辇部的人。 遥辇大圩对着那众护卫队喝令道: “见到遥辇首领还不下跪?” 唰唰唰! 那众南院大王护卫队见状听了纷纷下跪: “见过遥辇首领!” 韦小宝见状,心说果然如遥辇大圩此前所言,这遥辇部果然了得,其首领虽然并无实权,但实乃无冕之王,就连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见了也规矩不已。 遥辇大圩为了让韦小宝更加威风,看向临潢府知府与陈大力喝令道: “你们莫不是聋了瞎了?” 临潢府知府和陈大力见状也立刻下跪,对着遥辇大郎行礼。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被冷落,心中不悦,阴阳怪气道: “遥辇大哥,兄弟我不用下跪行礼?” 遥辇大郎微笑回道: “这个自然,按照辈分,你我算是同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皱眉道: “不知道这韦小宝与遥辇大哥是何关系?” 遥辇大郎一把搂住韦小宝对着众人宣布道: “此乃我遥辇大郎的好兄弟!尔等寻常官吏见他如见我,对他无礼便是对我无礼!可听清楚了。” 临潢府知府、陈大力、护卫队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再又质问道: “不知道遥辇大哥何时与韦小宝认识的?听闻此人乃是第一次来我辽国,如何结识了遥辇大哥?” 遥辇大郎按照遥辇大圩交代,回应道: “本首领曾经去宋国时,便与韦小宝兄弟结识了,怎么?耶律兄莫不是不给我遥辇大圩面子?”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咬牙道: “并非不是本大王不给他面子,而是他不给本大王面子!” 遥辇大郎笑道: “哦?还有这事?耶律兄贵为辽国南院大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谁人敢不给你面子。” “且来说说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遥辇大郎所说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打中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要害之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也是要面子的人,若是当着手下的面说出自己做下的那等勾当,也无人说什么。 可遥辇部首领来了,他这南院大王如何说得出口,见遥辇大郎极力维护韦小宝,也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 “看遥辇大哥的态度,今日之事是管定了?” 遥辇大郎豪气道: “不错!今日可以不给我遥辇大郎面皮,但是谁要是敢对韦兄弟无礼,我遥辇大郎便率领部众十五万人去他家放羊!” 韦小宝听了一喜,临潢府知府、陈大力具是不解: 这宋国来的韦小宝何时认识了遥辇大郎这等人物?还这般维护他!当真怪哉! 他们虽然嫉妒,但也无话可说,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闻言瞬间黑了脸,这遥辇部与耶律部乃是兄弟部落的关系。 遥辇部乃契丹人之前王族,在耶律阿保机的努力下,这才从遥辇部还有其他部落夺权,成为所有契丹部落之主。 而对于遥辇部,耶律皇族向来都是敬畏拉拢,轻易不敢得罪,要是得罪了,遥辇部十五万人造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必然会震动辽国皇族根基。 因此,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想了一想,便忍了下来,径直走到韦小宝身前冷笑道: “韦大人,你可是找了一个大靠山啊!” 韦小宝不屑道: “错矣!我韦小宝便是最大的靠山!你若不是辽国南院大王,今日这些尸体之中,必然有你的位置!”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再度大怒: “你……” 遥辇大郎立刻劝说道: “耶律大王是我兄弟,韦小宝也是我兄弟,两位何不看在我的面皮,今日我在龙江楼摆一桌,给你们两位说和一番,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无奈摇头一笑: “多谢遥辇大哥好意,这厮杀了本大王的心腹,此事本来不死不休,但是无论如何要看在遥辇大哥面皮。” “也罢,这件事本大王也有错处,但是……”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又看向韦小宝咬牙发狠道: “但是你这厮在辽国注意点!别再犯在本大王手里!” “还有你那购买马匹之事,只要本大王活一天,除非你踩着本大王的尸体过去,否则你休想办成此事!” “莫说两万两,便是二十万两也休想办成!” 韦小宝也有其他计划,故而不虚道: “那就看你我的本事了!我韦小宝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眯着眼睛一直瞪着韦小宝,良久,长舒一口气,冷笑道: “韦大人,咱们走着瞧!这件事看在遥辇大哥的面皮上就算了,后面的事!咱们走着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献计(新年快乐!) “欺我他乡客,不知我是水浒王!那便走着瞧!” 韦小宝把头一歪看向别处,心中猜到了自己在出辽国之前,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必然还要害他,故而已经做好了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不死不休的准备。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对着遥辇大郎、遥辇大圩拱手道: “两位首领,兄弟这就走了了,这一次给足了两位面皮,希望这厮不要给两位首领找麻烦,再犯在兄弟手里,可就没这么好说了,告辞!” “告辞!” 遥辇大郎也听得出来,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这一次便给了他面子,但是他不可能护着韦小宝一辈子,只要韦小宝再做出事来,下一次就不给面皮了。 “你们还在这里干嘛?不嫌丢人?把尸体抬走,好生埋了。” 气势汹汹、排场极大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便气愤而归,他也这才明白为何韦小宝一夜之间好似变了个人,说话做事极有底气,原来是攀附上了遥辇大郎。 不过他南院大王也不是好惹的,只要韦小宝再敢做出事来,他必要韦小宝死在辽国! 见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带着豺狼虎豹走了,韦小宝立刻对着遥辇大郎、遥辇大圩拱手感谢: “今日若非两位前来,我韦小宝怕是要进了大牢啊!” 遥辇大圩低头不敢回应,毕竟韦小宝是他主公,遥辇大郎抓住韦小宝的手感叹道: “韦兄弟果然英雄,生在异国他乡,竟然有这等胆色,果然名不虚传!” 韦小宝谦虚道: “我韦小宝还不是狐假虎威,托了两位的势,若无两位,我韦小宝的下场只有一死!” “遥辇大哥,再受兄弟一拜!” 韦小宝便又拜了四拜,直觉这遥辇大郎虽然契丹人,但着实是草原汉子,既然辽国与宋国乃是兄弟之邦,那便是一家人,说下来,大家都是在唐朝时,不过都是唐朝子民,故而对遥辇大郎十分亲近。 遥辇大郎微笑着劝说道: “兄弟,你虽然是英雄好汉,但也须知一个道理,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本首领明日就要返回草场。” “谅他们也不敢再算计为难韦兄弟,希望韦小宝后面且先小心做人,办成了大事早些回去,那耶律耳郎也是心胸狭隘之辈,你待得越久就越有危险,你可明白?” 韦小宝点了点头道: “兄弟自然明白!” 遥辇大圩这才搭话道: “韦大人,遥辇大哥在龙江楼摆下一桌,专一想结交韦兄弟,不知可否赏脸?” 韦小宝大笑道: “在此之前,尽是晦气,得遇两位,实乃小宝之福,承蒙遥辇大哥看的起小宝,都走,都走,今日不醉不归!” 韦小宝以及十个皇城司军汉便随着遥辇大郎、遥辇大圩去了龙江楼,点了不知多少鸡鸭鱼肉,吃了不知多少美酒。 只从早上喝到了晚上,韦小宝也是着实见识了草原汉子的酒量,那遥辇大郎一个人能喝翻了韦小宝等十一人。 直到今夜深夜,韦小宝等人被遥辇大郎灌的酩酊大醉,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遥辇大郎便骑马返回了部落草场,遥辇大圩则保护喝醉的韦小宝。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中午,韦小宝这才醒来,遥辇大圩见韦小宝醒了,叮嘱道: “韦大人,属下派人暗中跟随,若是韦大人有何危险,我遥辇大圩必然出现,如今替韦大人挡过一灾,这就回了,但有需要,属下便是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撕破了脸皮也要来!” 韦小宝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欠了手下天大的面皮,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兄弟且先回去,待我办完了买马之事,就返回宋国,到了宋国我便着急散落在天下的皇城司细作!到时与遥辇兄弟再会不迟!” “韦大人保重!” 遥辇大圩这就起身而走,临走前忽的又回头,凑到韦小宝跟前低声道: “韦大人,其实你购买马匹之事,说来也简单!” “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看着骄横,实则是个酒鬼,最爱吃酒、” “韦大人若是派手下中能翻墙入户之辈,盗取南院大王官印,自己写上同意购买马匹之文书。” “悄悄地拿着文书去户部领两万匹战马,不但可以解决韦大人眼下的燃眉之急,更能省去两万两白银……” 韦小宝皱眉道: “兄弟献计必然是好计策,只是一条,这两万匹战马可不是小数目啊!” 遥辇大圩摆手笑道: “两万匹战马对我辽国来说九牛一毛!此乃喜小事。” “韦大人若真能办到,属下在户部刚好有认识的官员,专一管此事,定然能做到悄无声息,脚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不得而知。” “只是此事风险太大,那南院大王官邸韦大人也曾去过,一旦被抓住,那可就……” “故此,属下只是建议,还望韦大人三思!” 韦小宝欢喜道: “我此番正好带了一个贼王,翻墙入室如入无人之境,莫说是南院大王官邸,便是辽国皇宫也可盗得珍宝,无人察觉,真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妙极!” 遥辇大圩拍手叫好: “此乃天助韦大人也!即便是被发现了,这辽国眼下情况韦大人也知晓了,多花些银两打点关系,人就算被抓也能救出来!” “多谢兄弟!” “韦大人保重!” 韦小宝此番亲自送遥辇大圩出了馆驿,待返回时,路过馆驿大堂,正好看到里面的馆驿官吏陈大力等人。 这帮滥官污吏再无此前嚣张气焰,更不敢对韦小宝敲诈勒索,一看到韦小宝只是低头,哪敢对视。 “哼!” 韦小宝折返自己的房间后,好好寻思了一番遥辇大圩的计策: “此计可行!时迁从未失手,想来盗取南院大王官印如探囊取物。” “只是……” 韦小宝忽的想起了藏身于辽国上京的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之弟完颜晟、女真名将完颜娄室此二人,不由得想到了过些年便是金军南下,整个河北、山东、山西皆被金国占领,从而导致发生靖康之耻。 (求打赏拉!) 第一百三十章 去见完颜晟、完颜娄室! 故此打起了完颜晟金国第二个皇帝、完颜娄室这金国第一名将的主意: “完颜晟、完颜娄室虽然是女真了不得的人,若是把这二人告知了耶律大石,我便可以与耶律大石结识。” “但却不能与完颜晟、完颜娄室女真部落搭上关系!” “若是能做到像是在前世清朝时,在清朝朝廷、天地会、神龙岛、准噶尔、吐蕃、罗刹国各方势力之间来回游走,哪边都能混的很好,那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宋国、辽国、未来的金国还有西夏……” 韦小宝觉得不能用完颜晟和完颜娄室的命来结识耶律大石这等真龙天子,一旦如此,女真知晓,未来一旦南下,自己的下场必然比狗皇帝赵佶还要凄惨! “我何不中间调和一番,以耶律大石结识完颜晟、完颜娄室,以完颜晟、完颜娄室结识耶律大石!” “如此便可做到在辽国、金国之间游刃有余的游走,都时候都被我韦小宝算计!在乱世之中浑水摸鱼?” “该如何是好呢?” 韦小宝来回踱步一直思虑此事,直到傍晚时分也未曾想到一个好办法。 忽的,门外传来手下的声音: “韦大人,你可一天都没吃饭了,眼瞅着天就要黑了,何不吃些饭食?” “尔等准备一番,叫昨日受伤的兄弟看守银两,其余人随本官出去吃饭。” “是了韦大人。” 那皇城司军汉去通知此事了,而韦小宝寻思着待吃完晚饭,便去寻那时迁,让他暂且放弃监视完颜晟、完颜娄室,今夜便去南院大王官邸盗取官印,夜里写好文书之后,再让时迁放回去,如此便可做到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反正要去寻时迁,何不顺便看看这个完颜晟、完颜娄室究竟是何模样!办完了马政,再算计他们不迟!” 天黑之际,韦小宝带着十个皇城司军汉先是随便吃了些,待吃的饱了,韦小宝故意诱惑道: “众位兄弟离家已久,不知道可想家里人了?” 那众皇城司军汉笑道: “家中老小只有人照看,只要回去,并不思念。” “只是我等多日未曾碰女人了,身体难受的紧。” “哈哈哈哈!” 韦小宝朗声一笑: “实不相瞒,别看本官气度非常,实则也是色中饿鬼,也是多日未曾碰女人了,想着去勾栏瓦舍玩耍一番,不知你们心思如何?” 那众皇城司军汉各个欢喜,这才如实道: “我等早就有了这等心思,只因近日事多,不敢告知韦大人,本来寻思找个机会一起去耍耍,只碍着韦大人一人。” “既然韦大人也是这般想,我等今夜何不风流一番,也好发泄一番,才能更好地为韦大人办事!” 此言正中韦小宝下怀,便一脸淫笑道: “说来也是,你我都是宋国人,却未曾品尝过辽国女人的滋味,今夜同去?” 那些皇城司军汉早已等不及了,搀扶着韦小宝就要走: “就走,就走!” “哈哈哈哈!” 韦小宝便众人的簇拥下去了勾栏瓦舍,只因此前遥辇大圩告诉过韦小宝,这来辽国打探辽国内部虚实的女真完颜晟、完颜娄室为了掩人耳目,便藏身在妓院之中,白天出来打探消息,夜里便在勾栏瓦舍之中潇洒,以此来藏身。 韦小宝正要去见时迁,顺带看看完颜晟、完颜娄室。 夕阳西下,夜幕四合,辽国上京临潢府不愧是辽国最为繁华之所。 无论是辽国契丹人还是辽国汉人都出来游玩,虽不及汴京那般繁华热闹,倒也别具一格,行人颇多。 行至一条街道,此间两边都是妓院、勾栏瓦舍,门口站满了妓女,其中还有不少辽国人。 那些皇城司军汉看的呆了,心神荡漾,恨不得立刻就钻入玩耍,韦小宝只在寻找完颜晟、完颜娄室藏身的勾栏瓦舍。 走过半个街道,那六个皇城司军汉急不可耐,韦小宝仰望牌匾,忽的停下了脚步,看到了一处名为凤来楼的妓院。 “就是此间!” 那些皇城司军汉起哄道: “这里妓院这般多,韦大人却单独挑了这间,莫不是这里有韦大人相好的?” 韦小宝跟着大笑,不以为意,本欲带着这些皇城司军汉一同进去。 可是他忽的想到,他还未去皇城司赴任,里面的人背景复杂。 单说跟来的这十个皇城司军汉,有没有人跟朝中六贼亦或者其他滥官污吏认识的。 且这些人都是善于打探消息的,目前知晓的情况比他多,万一他故意与完颜晟、完颜娄室说话,且这些皇城司军汉认得其中一人。 待返回宋国,这些皇城司军汉为了高升,兴许会出卖自己,把今日之事说了,那他可算是被别人拿住了短处,日后金国南下,说他早就通敌叛国,与金国人里应外合,那他的下场跟岳飞差不多了。 为了小心起见,韦小宝决定自己去凤来楼去见时迁、完颜晟、完颜娄室,让手下去别妓院玩耍,如此便可解除隐患。 韦小宝主意已定,盘算完毕,却忽的看向凤来楼旁边的妓院吞吞吐吐道: “诸位兄弟,这嫖宿妓院之事,乃官场大忌,且你我乃是代表宋国而来。” “若是让人知晓,岂不是丢了你我宋国人的面皮,让人家辽国人耻笑?” 那些皇城司军汉不知这是韦小宝调虎离山之际,依旧起哄道: “韦大人该是想多了,只要你我不暴露身份,只说是宋国来的客商,管教天下人不知。” “说的也是……” 韦小宝略微一沉吟,看他们不中计,再又计上心头,信口胡诌道: “只是本官还从未带着手下去勾栏瓦舍之地,让你们看到本官那等模样,岂不是让你们日后小觑了本官?如何知识的东尔等?” “不妨如此,你们且去这家自己玩耍,本官去这凤来楼玩耍。” “如此一来,本官不在,你们也无压力,本官看不到尔等,亦不端着架子,你我轻松,如此可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凤来楼寻人 那众皇城司军汉一想,纷纷点头称是,道: “韦大人言之有理!毕竟官吏有别,尊卑有别,若是喝酒倒也无事,若是这等事,还是各自分开玩耍的好!” “那你们还不快去?” 在韦小宝的催促下,那六个皇城司军汉就被妓院门口的老鸨子拉扯了进去, 韦小宝看着他们欢喜背影喊道: “今夜好生玩耍,若是玩的不开心!拿你们是问!” “恩相且自己玩耍,我等去了!” 见那众皇城司军汉消失在了妓院之内,韦小宝这才移步凤来楼。 初进凤来楼,韦小宝就好似回家一般,周遭的妓女好生热情,见韦小宝这表人物,都当做了有钱的财主。 韦小宝亦不客气,趁机左拥右抱,手脚亦不老实。 那老鸨子见韦小宝搂着妓女乱转,不禁上前询问道: “这位大爷,您不寻个地方坐着玩,却在这里乱转什么?莫不是这些姑娘不合大爷的胃口?” 韦小宝左右观察道: “老爷我有的是金山银山,来这里寻几个朋友,约好在此间玩耍,却不见他们?” 老鸨子笑道: “哎哟,我的大爷,你看这满满当当的客人,怕不是让大爷挑花了眼,告诉老身,你那朋友在哪个雅间,直接带大爷去不好?” 韦小宝摇了摇头: “还是我自己找好了!” 韦小宝便把凤来楼一层寻了个遍,不曾看到有与众不同之人,皆是风流好色之徒!。 “这完颜晟、完颜娄室该在哪里?” 韦小宝决定先寻到时迁再说不迟,便一把推开了身边的妓女,对着凤来楼大声嚷嚷道: “这辽国怕不是没了好看的女人?尽是这等庸脂俗粉!去去去!给老爷寻个好看的女人来伺候!” 这一声嚷叫,顿时引得整个凤来楼所有人的主意。 “哪里来的这等狂妄之人?” “你且小声说话!莫惹恼了大爷!” 韦小宝见势对着那伙对他不满的人喊道: “惹恼了你却又怎样?” “你且试试!” 韦小宝与那伙人吵闹了起来,搅的整个凤来楼不得安生,老鸨子见状立刻出来说和。 劝罢了韦小宝与那种客人后,老鸨子搂着韦小宝道: “大爷,老身一看你便不是寻常人之人,这些庸脂俗粉确实入不得你的法眼!” “我这凤来楼的头牌却被人连续包了好几天了,大爷休要急躁,老身这就与大爷去说,且稍等片刻!” 老鸨子去了凤来楼二层一个雅间,韦小宝刚才之所以大喊大叫,就是告诉时迁他来了凤来楼。 见目的已经达到,韦小宝便趁着人多混杂,去了妓院后院,假意去出恭。 刚一出了凤来楼后门,韦小宝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见左右无人,便喝道: “时迁兄弟还不出来见我,等到几时?” 话音刚落,凤来楼楼顶兀自出现一个黑影,那黑影动作极快,三两下顺着墙壁飞身落下,跪在韦小宝身前。 “韦大人,时迁兄弟在此!” 韦小宝顺着月色一看,果个是时迁,便立刻询问道: “时迁兄弟,你可找到完颜晟、完颜娄室?” 时迁得意回道: “兄弟虽不识得他们二人,但是在凤来楼多方打探观察,发现了那个完颜晟、完颜娄室!” 韦小宝欢喜不已: “何以见得?兄弟可曾看走了眼?” 时迁拍着胸脯保证道: “兄弟就是干的这个勾当,怎地会认错了人。” “初来凤来楼时,兄弟蹲守在房梁之上,观察偷看每个留宿的客人。” “后来发现有一伙人他们留宿时不分开睡,也不嫖宿,而是一到夜深人静之时,十多个人便挤在一个房间里。” “说的却不是契丹语,亦不是咱们汉人说的话,当时我就盯上了他们。” “经过仔细观察,那伙人脖颈处结留着金钱数尾的小辫子,为首两人其中一个端的霸气,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该是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的弟弟完颜晟。” “另一个英武非凡,看地位在那伙人中仅次于完颜晟。” “故而此二人便是韦大人要寻的完颜晟、完颜娄室!” 韦小宝满意点头的,对着时迁肩膀拍了一拍表示赞许: “此二人藏在哪个雅间里?” 时迁道: “二楼东边第三个雅间里的便是完颜晟、完颜娄室。” “好!你且继续隐藏监视,这些日子苦了兄弟,待办完此事,小宝定然好生感谢。” 时迁笑道: “不辛苦,待饿时渴时便顺手拿了他们的酒肉吃,整日蹲在房梁上,倒是还养的胖了。” “哈哈哈哈!快去,快去。” 时迁便又爬到凤来楼屋顶钻了进去,韦小宝再左右看了一番,见无人,便返回凤来楼里面,按照时迁所说位置,去寻完颜晟与完完颜娄室去了。 来到二楼时迁所说位置,韦小宝并未急着进去,顺着打开的半扇门一看,适才那老鸨子所说的凤来楼头牌竟然就在这里。 房间里,几个乐师坐在最后吹拉弹唱,身前三个歌姬,都是长相不俗、身姿绰约之人。 尤其是站在最前的歌姬,更是没长得十分勾人,引得韦小宝不停地团咽口水。 房间另一边,就看到有七个大汉,有一个大汉约摸有四十多岁,坐在最前喝酒欣赏,眼中尽是喜爱。 此人他的身旁稍微往后一点,坐着一个昂首挺胸虎视狼顾之人,其人三十多岁,英武非凡,该是女真名将完颜娄室。 再往后五人齐齐端坐一排,该是保护他们的护卫。 韦小宝观察良久,那老鸨子询问之后,走了出来,正好看到韦小宝扶着栏杆假意看着凤来楼一层。 “哟,大官人在此啊,也省得老身去寻了。” 老鸨子凑到韦小宝身前搔首弄姿,韦小宝却不厌烦,就好似看到当初在扬州怡红院中自己人老珠黄的老娘一般,热情道: “老干娘,你却替老爷问了?” 老鸨子夹着丝巾不断摆手,为难道: “大官人,说不得,我这凤来楼头牌十里红姑娘被里面为首的大爷包了,再不接客。”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正中下怀 韦小宝假意大怒道: “他是哪里的老爷?须知道本大爷在辽国那可是有钱有势,他能玩得,老爷我却玩不得?” “十里红又不是他的女人,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大爷出十倍的价钱!” 那老鸨子爱的是财,听了不住欢喜,但又搂着韦小宝小声劝道: “大官人自然是有钱有势之人,谁个敢惹?” “但常言道人比人的死,货比货的扔!” “切莫与里面的几位老爷斗富,都是出来消遣玩耍,何必伤了和气,大官人说是不是?” 韦小宝歪头假意怒道: “老干娘怎说这话?莫非他们的钱是钱,老爷我的钱却是脏的臭的?” “不是俺瞧不上你们,不过是个妓女,端的什么架子!” “不是谁给的钱多就伺候谁吗?” “老爷可是要出十倍的价钱!速速与我叫出来!老爷我要独自玩个十里红!” 老鸨子见不是话头,只能摇头叹气道: “不是老身夸口,大官人莫说出十倍的价钱,便是百倍、千倍,搬来一座金山银山都休想?” 韦小宝诧异询问道: “嘿!你这老梆子莫不是要敲诈老爷我?” “那十里红她再贵也有个价钱,难不成是天上降下的仙女宫娥?还没个价钱!当真可笑。” 老鸨子解释道: “大官人休怒,老身那女儿惹得那个大爷十分欢喜,要替她赎身,带回家里去养!” “昨日就已经替十里红赎了身,待那老爷在上京临潢府办完了事便带着十里红走了。” 韦小宝这才省得: “原来是这般……” 老鸨子见韦小宝不在动怒,继续诱惑道: “老身还有别的女儿,都是守身如玉的乖巧之人,年龄不过十五,至今还未破身。” “大官人当真舍得花钱潇洒,今夜便叫一个女儿陪你。” 韦小宝耍笑道: “你这腌臜之地,都是烟花女子,还有守身如玉之人?岂不惹人耻笑?哈哈哈哈!” 老鸨子捂嘴笑道: “这些女人出阁之前哪个不是黄花闺女,老身这就带一个给大官人验看。” “那便去。” 韦小宝只想着支开这多嘴多舌的老鸨子,趁着老脖子要走,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雅间内的完颜晟、完颜娄室,着急道: “这倒是棘手,该如何结交这金国第二个皇帝完颜晟呢?” “若是贸然上去,他们必然怀疑,但就这般守着,便是等到死也无法识得此二人!” “如此该当如何?” 正当韦小宝百般纠结之时,忽的凤来楼里走来一个契丹汉子,长得二十多岁,浑身绫罗绸缎,只要是能露出的地方,额头、手指、脖子、腰带、靴子,不是翡翠就是宝石,均是价值不菲之物,只怕旁人认不得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再看其人一进了凤来楼,便摇头晃脑十分骄横,看看这个,这个低头,看看那个,那个起身行礼。 原本热闹的凤来楼陡然之间安静无比,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富贵少爷。 门口的几个妓女立刻围了上去,却被他随身带来的五个手下一把推开。 “哎哟!活阎王来了,这位老爷你的事情暂且缓缓,老身先去对付了这个!” 老鸨子没走出几步,对着韦小宝交代以后,立刻飞也似的冲下了楼,立刻往那个少爷那边凑去,但不敢靠近,保持着距离说话。 “耶律少爷,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凤来楼了,今天怎么大驾光临啊?” “耶律少爷?” 韦小宝站在高处打量道: “这厮长得倒是有些眼熟,怕是哪里见过……” 那耶律少爷环顾四周,看了半晌,有些失望,质问道: “本少爷前些日子去了别处打猎去了,怎地几日不来却不见了十里红了?她人在何处?” 老鸨子紧张的尴尬不已,强颜欢笑解释道: “耶律少爷,那十里红……十里红……虽然还在凤来楼暂住,不过她昨日已经被人赎身了……” “赎身?” 耶律少爷听到了瞬间勃然大怒,喊了一声: “老爷的女人,谁敢赎身?” “莫说你这小小的凤来楼!便是这条街道上的妓院、勾栏瓦舍里的头牌!” “只要是老爷看上的女人,谁敢赎身?好大胆!胆好大!” 这一声吓得在场之人无不哆嗦一下,纷纷低下了头。 韦小宝闻言却欢笑起来,计上心头道: “这个哪个耶律少爷?这般猖狂?” “寻常恶少也不敢这般夸口,听起姓氏该是有些势力之人。” “可我韦小宝有遥辇部撑腰,他算个什么东西!”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这完颜晟与这什么狗屁耶律少爷为了这十里红大打出手之时,我来帮他们。” “如此一来,这完颜晟、完颜娄室岂不是欠我韦小宝一个天大的人情!” “待日后他们金兵南下,谁个敢惹我!” 想到这里,韦小宝便主动从完颜晟、十里红所在的雅间门口往胡梯拐角躲了去,免得让那狗屁耶律少爷先把他盯上了。 老鸨子听了更是紧张不已,很明显,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个耶律少爷十分害怕。 “耶律少爷,老身这凤来楼又来了几个比十里红模样还俊的姑娘,可都是没开苞的小娘子……” 那耶律少爷也懒得听了,对着身边护卫一个眼神,那个护卫对着老鸨子就是一脚。 “哎呀!这可踢坏了我咯……” 老鸨子被踢得倒在一旁,耶律少爷对着手下命令道: “既然这个十里红还在这里,那便给本少爷搜!” “老子倒是要看看是谁敢霸占我的女人!” “搜!” 二话不说,那耶律少爷带着人上了二楼每个雅间挨个搜寻,一层的客人这才长舒一口气,该吃吃该喝喝,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老鸨子见要坏事,忍着剧痛爬将起来,就要阻止,不断跟着屁股后面说着好话,耶律少爷那伙人哪里理她。 上了凤来楼大门旁的胡梯,第一个雅间,耶律少爷直接一脚踹开: “进入搜!寻不到十里红,看本少爷如何惩治你们!”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对峙 一个护卫便蛮横的闯将进去,里面的客人顿时大怒: “你们是哪个?好大胆!” 啪一声,那个护卫比耶律少爷还要骄横,对着那客人就是一巴掌: “入(日)你老娘!莫要装幺(装逼),且滚开!” “啊!” 里面的妓女受惊之下叫了出来,那护卫搜寻一回,见雅间里没有,便去了下一个房间搜寻。 如此,不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惹得后续的雅间里的人都走了出来。 可唯独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所在的雅间里安静如常,不为所动。 韦小宝不由得叹道: “到底是做大事的人,好心性!” “不过看一会儿你们能否坐的这般安稳!” 耶律少爷逐渐搜寻着就要到了十里红所在的雅间,站在门口一看,那十里红居然在给别人跳舞,那耶律少爷顿时大怒: “好个十里红!该是又欠打了!” “在老子面前苦着个脸,别人面前却这般欢喜!讨打!” 耶律少年骂着便要冲将进去,老鸨子再度赶来,陪着笑阻拦道: “耶律少爷,你且听老身说……” “说你娘个头!你竟然敢让别人给十里红赎身!一会连你一起毒打!且滚开!” 耶律少爷一把便推开了老鸨子,带着两个护卫气势汹汹的冲将进去。 其余客人一看这还得了,接下来必然是有好戏看了,纷纷翘首观看。 韦小宝这才赶紧从另一个胡梯拐角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雅间门口,就看到了耶律少爷谁也不看,径直冲到十里红面前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几日不打你,莫不是皮子痒了?居然还敢答应赎身!” “老子往日对你百般好,你却趁着老子不在这几日勾搭别人!” “当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那十里红见到耶律少爷犹如见到了地狱来的恶鬼那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急急往完颜晟怀中钻去。 完颜晟搂着十里红不动如山,亦不动怒,先是对着怀中十里红安抚道: “美人休怕,我在此,定会护你周全。” 再又看向愤怒的耶律少爷道: “这位少爷,这十里红已然被在下赎身,算是在下的妾室,还望你高抬贵手,就此罢休。” “若是还不解气,耶律少爷今夜的花销在下掏了,还望耶律少爷给个面皮!” “哈哈哈哈!” 耶律少爷先是大笑,然后冷下脸来指着完颜晟骂道: “你是哪里来的蠢物!也敢坏老子的好事!” “老子见你说话态度不错,且记着一顿打!” “快放了十里红,自己滚蛋!” 十里红听了吓得在完颜晟怀中哭诉道: “老爷在上,这耶律少爷歹毒的紧,往日妾身伺候他时,只要不顺心如意,抬手便打,随口就骂!” “又一次不小心说错了话,这耶律少爷打了妾身半个时辰,险些把妾身打死,养了三个月才能下床。” 韦小宝咬牙怒道: “随意打女人,那还真是个活畜生!” 耶律少爷听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道: “你这婊子天生不就是让人打的!本少爷打你那是瞧得起你!” “你也知晓本少爷的身份,赶紧滚过来给本少爷磕一百个响头,如此此事也就算了。” “也就饶了你这姘头!” 十里红听了使劲往完颜晟怀里钻,怯懦道: “我知晓你脾气,你今夜非要把我打个半死不可……” 耶律少爷嘲笑道: “你这贱人!还敢撒泼?快快滚来,免得连你的姘头一起打!” 随即耶律少爷看向一言不发的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讥刺道: “十里红,你可当真荒唐!” “本少爷年轻力壮,正是壮如牛的时候。” “你且看你找的姘头,四十多的老梆子!怕是还未上床就累死了!哈哈哈哈!” 耶律少爷周遭的三个护卫跟着嘲笑起来,对面的完颜晟面对如此羞辱倒也能坐的住,其实他的手下完颜娄室六个人却忍耐不住,纷纷大怒,刚要起身,却被完颜晟一个眼神喝止住了。 耶律少爷见完颜晟身后之人竟然还想着动手,顿时指着完颜晟骂道: “你个村野驴鸟!不知死的东西!怎地?就你带的几块烂蒜还敢对本少爷动手?” 完颜娄室哪里受过这等屈辱,顿时大怒起身: “你再骂个试试!” 耶律少爷全然不惧,挑衅道: “骂你怎地!腌臜撮鸟!乡野村夫!” 完颜娄室哪里忍受得住,这就要上前厮打,完颜晟再一个眼神,完颜娄室气的把头歪向别处。 完颜晟依旧客气,微笑道: “鄙人手下乃是粗人,不懂规矩,还望耶律少爷千万海涵。” “当然,我等自然不敢对耶律少爷动手,只是希望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和气。” 耶律少爷亦察觉到了这个为首的人绝非一般人,这等气度、这等胸怀,不是俗人,可他也不是一般人,点着头略微和善道: “你这汉子倒也乖觉,本少爷不与你计较。” “只是你说错了一句话,这十里红不是女人,乃是个婊子!” “本少爷不与你计较,你放了这婊子,这就走,此事就此罢休!” “若不然……哼!” 门口的韦小宝气的咬牙切齿: “入你老娘!我年轻韦春花就是女人,却不是婊子!一会不撕烂你的臭嘴,我韦小宝便是你生养的!” 完颜晟淡定回道: “耶律少爷,你我不为一个女人,真挚,你且说,在下与你多少钱,你才肯罢休?” 耶律少爷不耐烦道: “老子不要什么钱!只要十里红!你这贱人,待哪里躲!” 耶律少爷立刻冲上前来便要抓那十里红。 十里红立刻起身躲在完颜晟身后求道: “官人救我!这厮是个疯子!今日我要是落在她手里,必然要被他活活打死!” “你这下九流的婊子敢骂我疯子!找死!” 耶律少爷更是大怒,似是老鹰捉小鸡一般,他去捉,完颜晟正襟危坐,十里红在其后躲闪,好不滑稽。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忍无可忍 “贱人!待哪里逃!” 十里红毕竟是个女人,却被耶律少爷一把抓住,就要往自己那边拖拽,正得意间,完颜晟忽的出手,一把捏住耶律少爷的手腕,轻声道: “这位少爷,凡是都要讲个理字,你若无礼,在下也要无礼!” 那耶律少爷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也就能欺负欺负一下十里红这种弱女子,但若遇到完颜晟这等世之英雄,等同迅寻死。 完颜晟那手就好像铁钳子一般夹在了耶律少爷的手腕,弄得他好不疼痛: “哎呀!痛痛痛!快撒开你的臭手!” 完颜晟依旧淡然道: “这位少爷,此事可否算了?” 耶律少爷吃痛道: “你这粗汉且先放开了老爷的手腕再说!” 完颜晟本要教训一番这狗屁耶律少爷,但见耶律少爷后面的三个护卫蠢蠢欲动,便主动松开了,立刻起身赔礼道: “这位耶律少爷,在下多有得罪,请多多海涵!” 耶律少爷痛得松开了抓住十里红的手,往后退了回去,站在自己左右护卫旁边喝令道: “尔等就看着你家少爷被这般欺辱?还不上去打杀了此人!” 那三个护卫顺便拔出腰刀,完颜娄室等人怎容这鸟人放肆,他们六人立刻从椅子下面掏出弯刀,护在完颜晟周围。 啪一声!完颜晟怒拍桌案,用女真语骂道: “忘了你我来此是干嘛的了?不可因为女人而坏了大事!” “辽国布防图还未查清,怎敢自找麻烦!” “退下!” “是……” 完颜娄室等人这才收了弯刀,耶律少爷等人却吃了一惊: “原来是你们女真人!怪道来这般粗野!” 完颜晟立刻拱手和善的解释道: “小人乃是女真部落来往辽国做买卖的客商,来到这凤来楼玩耍,不想惊动了耶律少爷着实该死!” 耶律少爷却不急着动怒,只是眯着眼睛盯着完颜晟上下打量: “本少爷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你好像有点像……” 完颜晟只怕耶律少爷认出自己,立刻微笑着说道: “小可完颜多汗,乃是女真完颜部往辽国上京贩卖人参的贩子,从未见到过耶律少爷,该是耶律少爷看花了眼。” 耶律少爷拍着脑袋努力回忆,越是盯着完颜晟看越是觉得想一个人,忽的失声道: “你这厮倒是像完颜部首领完颜阿骨打!说你与完颜阿骨打什么关系?” 听闻此言,完颜晟脸色微变,而他身后的完颜娄室等六人却紧张了起来,再度把手捏在了弯刀的刀柄处。 却见完颜晟镇定回道: “小人乃是女真完颜阿骨打的家奴完颜多汗,说起来倒也跟完颜首领有些关系。” “哈哈哈哈!” 耶律少爷忽的失声浪笑起来,倒是把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弄得面面相觑,不知这耶律少爷在想什么。 待笑罢,耶律少爷指着完颜晟耻笑道: “本少爷当是谁!不过是完颜阿骨打的家奴!” “实不瞒你,本少爷见过你的柱子完颜阿骨打!” “他便是见了我爹还不是奴颜屈膝,一副谄媚相!” “更别说你这家奴一般的下贱人!” 完颜娄室等人怒气早已洋溢了出来,只是在堪堪忍受,完颜晟却反问道: “敢问令尊是何许人也?” 耶律少爷得意道: “我爹岂是你这种奴才中的奴才能打听的?” “本少爷最后问你一遍,十里红你交是不交!” “若是不交!好!本少爷这就回去告诉我爹!有女真人来我辽国闹事!且看我爹如何收拾你们这群奴才!” 完颜娄室以女真话请求道: “二首领,杀了这厮回女真部!” 完颜晟亦用女真话回道: “不可!在没有搞到辽国布防图之前,不可离开上京临潢府!” 完颜娄室不服道: “我完颜娄室并非无远见之人,只是这畜生一直羞辱首领和您!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 完颜晟无奈道: “咽不下也要烟,不可因为一个女人而耽误了国家大事!” 耶律少爷不耐烦道: “你们嘴里叽哩哇啦可说完了?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完颜晟看向了缩在他身旁的十里红惨淡一笑: “看来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就此去。” “不要啊官人!若是别人也就算了,若是落到这个畜生手里!我必死无疑!” “……” 完颜晟不忍十里香泪如雨花,只能咬着牙闭着眼睛握紧了双拳不再回答。 耶律少爷看出了完颜晟的态度,立刻从手下腰中抽出马鞭,兴奋激动愤怒地往十里香身边冲去,宛若豺狼一般。 “你这臭婊子竟然还敢说姥爷是疯子!看老爷今夜打不死你!” 耶律少爷没有忌惮,十里红外顺势往完颜晟椅子下一转,却被耶律少爷一脚踩在地上,抽起马鞭胡乱打去。 啪一声,十里红惨叫一声,耶律少爷更听了十分欢喜,随即对着十里疯狂抽打,打的那十里红疯狂乱叫,不停躲避。 完颜晟、完颜娄室以及雅间外的韦小宝看的出来,这狗屁耶律少爷就是故意打给完颜晟看的! “救命啊!” 十里红终究是忍受不住了,猛地从耶律少爷脚下挣脱,起身要往别处跑去,却被耶律少爷一把撕住了头发,对十里红难以挣脱,这一下彻底落入了耶律少爷手中。 耶律少爷看着十里红,但嘴巴对着一动不动的完颜晟骂道: “你这个贱骨头!老爷我去狩猎之前告诉过你!老爷不在时不许接客!” “你竟然敢忤逆你家老爷!不但如此,还敢赎身!端的该死!” “看好了!找男人就要找老子这样威武雄壮的人!” “寻个缩头乌龟当你的靠山,当真瞎了你的狗眼!” 啪一声!耶律少爷又是一鞭子抽去! 十里红哭喊着求道: “耶律少爷饶我性命!别打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耶律少爷却越打越兴奋,得意道: “你没错!错的是老子!老子就应该走之前好生打你一顿,你才安生!吃我一鞭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该出手就出手 这一幕看的人着实不忍心,但是韦小宝知道还没有到最佳时期,即便是自己很想出手相救。 耶律少爷万万没想到缩头乌龟完颜晟这个奴才中的奴才居然敢反抗自己,顿时咬着牙大怒道: “你这个下贱的家奴,莫不是要替十里红出头?嗯?” 完颜晟咬着牙喘着粗气憋着怒火道: “本欲不想,怎奈你这撮鸟让人忍无可忍!你再打一下十里红试试!” “哟吼!” 耶律少爷把马鞭从完颜晟手中挣脱,冷笑道: “你这村野驴鸟,休要激我!老子打便打了!谁能奈我何!” “你且试试!” 耶律少爷立刻对着十里红再一鞭子打去,完颜晟、完颜娄室的三千丈怒火如何按捺的住,直接冲破顶门而出,齐刷刷拔刀相向。 而完颜晟仍旧保持着最大的克制,一把抓住耶律少爷手中的马鞭,对着别处扔去! “耶律少爷,就此把手!” “入你老娘!放你娘的屁!” 耶律少爷见完颜晟等人人多势众,吃惊之后大怒,退回到了三个护卫身后,指着完颜晟便骂: “老子纵横辽国十多年,还从未遇到过敢与本少爷这般呲牙的鸟人!你既然寻死!那便休要怪我!” “上!连着十里红那个婊子尽数都杀了!” “是,少爷。” 三个护卫亦拔出弯刀往完颜晟那边冲去,一时之间雅间内顿时剑拔弩张,无比紧张。 在外面的韦小宝看得清楚,瞧得明白,那完颜晟到底是能屈能伸做大事的人,此刻竟然还不想与耶律少爷撕破脸皮,还在隐忍,不觉大喜: “且看老爷手段!该老爷上场了!” 韦小宝赶在他们两伙人动手之前立刻冲了进去: “哈哈哈哈!不曾想天下还有这般无耻之人!” “嗯?” 随着韦小宝的进入,立刻吸引了耶律少爷一伙人、完颜晟一伙人的注意力。 那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老鸨子见是韦小宝赶紧阻拦道: “哎哟喂!我的爷爷!你还嫌这里不够乱啊!快走,快走!莫要惹事!” 韦小宝却不管她,径直往里面走了去,站在了两伙人中间。 耶律少爷歪着头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一番,骄横道: “你是哪里的野狗?也敢在老子面前装幺(装逼)?活得不耐烦了?” “切块滚出去!要不然连你一起杀了!”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亦是对着兀自走进的韦小宝打量一番,见其人气度不凡,双目炯炯有神,唱个喏,立刻拱手行礼恭敬道: “敢问这位壮士大名!” 韦小宝并未理会,只是瞪着耶律少爷等人呵斥道: “我已然看了听了多时,天下竟然还有这般不讲道理之人?” 耶律少爷耻笑道: “你这疯狗怕不是傻子呆子?本少爷的事情你都敢管?最后警告你一次!快滚!” 韦小宝却不忿道: “在下最是爱打抱不平,行侠仗义!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竟然如此放肆!” “当这天下没有人能治你的吗?” “哈哈哈哈!” 耶律少爷摇头浪笑不止,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韦小宝嘲讽道: “老子活到今日,第一次见你这般狂妄之人!” “看得出来,你该是个疯子!怕是得了失心疯忘了吃药了!” “左右!连这厮一起杀了!” 完颜晟见韦小宝一个不相识的人竟然为他出头,深感其大义,立刻阻拦道: “且慢!” 再走到韦小宝身前拉着他的手感动道: “这位小兄弟,此事与你无关,感念你深明大义,打抱不平!” “不过此事十分尴尬,那个狗屁少爷想来有些势力,我怎敢连累了这位壮士!” “且快走,我等自能应付!” 韦小宝却淡然笑道: “凡心存忠义仁义之人,必有一腔热血,这畜生激怒了我的一腔热血!” “看得出来,阁下等人皆是壮烈之人,我一见如故,今日非要尔等出头不可!” “你们的事便是我的事!休要推脱!” 韦小宝大义凛然地胡说八道完,一把推开了完颜晟的手。 “好个壮士!端的仗义!”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一看韦小宝如此仁义,端的正派,果个真好汉,哪个心中不感动,瞬间被韦小宝的正气所折服,直觉亲近。 耶律少爷从腰间抽出扇子,打开悠然扇着,点头道: “也罢,一个人也是杀,两个也是杀,再杀一个疯子也是举手之劳!” “左右,还不动手,等到几时?” 三位护卫抬刀要向韦小宝砍去,韦小宝立刻大喝一声: “尔等怎敢如此?可知晓在下是谁?” “且慢!” 耶律少爷立刻喝止住手下,贱贱地笑道: “本少爷今日还真想知道知道你是个什么狗屁东西!” 韦小宝再度装幺,一手在前一手背负,昂首挺胸朗声道: “在下韦小宝,人称玉面小飞龙!乃是宋国来此的使者!” “什么?”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具是一惊,惊叹道: “怪道来这位壮士这等仗义,原来是闻名山东河北,以至于天下皆知的韦小宝韦大官人!” “失敬!失敬!” 韦小宝回头询问道: “尔等也知晓我的贱名?”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家激动道: “韦大官人虽然是汉人,但仁义之名天下谁个不知!” “便是在我辽东女真也有传言!” “都是南来北往的客商所说!” “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完颜娄室亦激动仰慕道: “我等此前虽不曾认的,听往来客商说他是个天下第一等的好汉!” “且又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是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 “此前只是听闻,早已想见,不曾想你我在这里相会,当真一解我等仰慕之渴望!” “请受我等一拜!” 完颜娄室等六人对着韦小宝拜了四拜,完颜晟在女真地位尊贵,仅次于完颜阿骨打,故而只是拱手行礼。 “快快请起!小宝如何敢受!” 韦小宝表面恭谦,内心则狂喜不已,心说不曾想自己大名远播四海,当真妙极,此番也算是解释了完颜晟和完颜娄室,让他们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仰慕如滔滔江水 “哈哈哈哈!” 韦小宝、完颜晟、完颜娄室这边一片融洽,耶律少爷这边却狂笑不止,那厮此刻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老子当时谁……” 耶律少爷一边擦眼泪一边笑一边讥刺: “原来是宋国人来的!” “还是什么狗屁天下第一好汉?” “老子都不知晓,你却在这里装大!” “我当是你托了谁的势!原来是宋国来的猪狗!” “好啊,又是女真人,又是宋国人,都是我辽国的狗!” “你那宋国燕云十六州还在我辽国手中!似你这等撮鸟也敢替别人出手!” “哈哈哈哈!什么天下第一等好汉!原来是天下第一疯子!” “给我打!” 耶律少爷一声令下,可那三个护卫却知晓了韦小宝的来历。 这两天韦小宝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事情闹得半个临潢府沸沸扬扬,那南院大王官邸谁人不知。 都省得这韦小宝乃遥辇部头领遥辇大郎贵客,辽国寻人之人也敢惹? 他们其中一人还是遥辇部出身,怎敢对韦小宝无礼。 “你这好畜生!当真是哪壶不该提提哪壶!” “不说燕云十六州还则罢了,你这一提,我如何能饶你!” 韦小宝也是有血腥之人,深刻懂得这燕云十六州自唐末至明朝以前,那可是无数汉人心中的痛。 可这这个畜生却敢嘲讽,韦小宝脚下使着神行百变的步法,陡然之间如同鬼魅一般飘至耶律少爷面前,对着他的脸上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打的那耶律少爷吃痛不已。 “你这猪狗怎敢嘲讽?” 啪又一声,打的那耶律少爷满嘴是血。 “辽宋本是兄弟之国,你却这般大喇喇的羞辱我!” 啪再一声,打的那耶律少爷双眼冒着金星。 “猪狗撮鸟,入你老娘!今日打不死你个畜生!” 韦小宝又是连续几巴掌,发泄胸中无穷恶气,看的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好不爽快,虽未出手,但是光看着就十分过瘾,纷纷喝彩道: “打得好!打得妙!” 待韦小宝打的过瘾了,把那耶律少爷打的急了,立刻挣脱开了,往后一躲,众人再看,这耶律少爷被韦小宝打的满脸是血。 “你敢打我?可知我是谁!” 韦小宝过足了瘾,这才收了手,寻思着休息一会再打不迟,且先听完了这猪狗要放什么狗屁! 便退回了刚才的位置,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之前,而完颜晟一伙对韦小宝更加崇敬,仰慕。 耶律少爷再又喊道: “老子是辽国南院大王的二公子耶律中益!” “你们这群畜生怎敢打我!” “什么?” 吃惊的不止是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就连韦小宝都有些惊骇: 不是这么巧!这刚跟他老子过了招,现在又要跟他过招? 此前还有遥辇大圩、遥辇大郎为我撑腰,可南院大王放下话来,我若是再犯到他手里,便是遥辇部首领遥辇大郎的面子都不给! 此番倒是为了装幺装的大了,没法收场!似此怎生是好! 韦小宝再无此前狂傲之色,心中想着该如何处置,那耶律中益捂着嘴靠在墙壁上缓慢起身,此刻的他彻底大怒,对着左右三个护卫痛骂道: “你们身为南院大王护卫,竟然看着老子挨打!” “这要是让我爹知晓,你们该知道下场!” “若是想要将功折罪!给老子现在杀了这群鸟人!” 那三个护卫哪里敢,怯懦道: “少爷,这韦小宝可是遥辇部首领的好兄弟,你这几日不在,不知内情……” “我不管!” 耶律中益暴躁喝骂道: “你们三个畜生!到底哪头的?” “今日若是不杀了韦小宝,等回去,我便在我爹面前告尔等刁状!” “这么说!你们和他们之间只能活一伙人!” “不过尔等休怕,出了事自有本少爷顶着,与你们无关!”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那三个护卫也知晓耶律中益的脾气,一想到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要惩治他们,便只能咬牙上了: “韦大官人,对不住了!我等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你打了耶律少爷!看刀!” 完颜晟、完颜娄室寻思事已至此,已然不是韦小宝能担待的起了,且事情因他们而起,也该由他们而终。 况且韦小宝打的是南院大王耶律二郎的公子,耶律耳郎在辽国权势极大,完颜晟、完颜娄室也意识到不能在辽国上京临潢府继续打探消息了。 待暴打了耶律中益,便逃回女真,韦小宝若是愿意,带着韦小宝一同去了女真部。 恰好女真部正在招兵买马,枕戈待旦,似韦小宝这等人才为自己所用。 “韦兄弟,这事闹得大了,你且走,这里交给我等来应付!先去凤来楼外面等着!” 韦小宝再度摆手拒绝道: “各位兄弟,休如此说,今日这事我韦小宝一人担着,与你们无关!且退后看我看手段!” 完颜晟、完颜娄室此刻对韦小宝可谓是仰慕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寻思只要韦小宝吃亏,他们便提刀而上。 “多谢韦兄弟替我们抗下所有,此等大恩,我等铭记于心!日后只要韦兄弟一声令下,我女真勇士为韦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韦小宝反手从完颜娄室手中夺回弯刀,先是一横,挡住一刀,立刻对着房梁上的时迁喝令道: “时迁兄弟,这等猪狗腌臜之人,还用我出手吗?” “时迁来也!” 话音刚落,时迁从房梁上落下,接过韦小宝手中弯刀,与那三个护卫打了起来。 完颜晟、完颜娄室疑惑道: “这汉子是……” 韦小宝为了不让完颜晟、完颜娄室心中起疑,立刻诡辩道: “此乃我韦小宝的手下,暗中保护我的!适才与我同时进来,只不过他藏在暗处,这便是小宝的底气。” 完颜晟、完颜娄室这才省得: “我等就说韦兄弟怎敢如此大胆,一个人对付三个,原来暗中有保镖,是我等动心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赐国名 那时迁虽不及天人武松、罗汉鲁智深,但对付寻常之人,百八十人亦是难以近身,只几下便打翻了那三个护卫。 “韦大哥,该当如何处置?” 韦小宝看时迁没有痛下杀手,十分满意,往耶律少爷那边走去: “嗯,这三个护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来亲自教训这个什么狗屁耶律中益!” 耶律中益到底是蛮横惯了,虽然从手下嘴里得知这韦小宝在辽国有些关系,但跟他比还差得远。 此刻他也豁出去了,对着韦小宝嘶吼道: “你有本事打死我!你打的老子越狠!我爹折磨的你越狠!” “哈哈哈哈!” 韦小宝爽朗一笑,知晓自己已然没有退路,早就跟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结仇,即便是自己不打,那耶律耳郎必然不会与自己罢休。 打与不打都要直面耶律耳郎,那索性还不如痛打耶律中益,事已至此,毫无退路可言,虽然自己冲动再度得罪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但韦小宝毕竟还有遥辇部的鼎力支持,想来还有一线生机。 同时为了彻底收服完颜晟、完颜娄室这等枭雄、名将之心,为未来打下基础。 韦小宝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痛打耶律中益了,不过这一次他用的马鞭胡乱抽打耶律中益,就好像耶律中益此前痛打十里红一样。 待胡乱抽打了十数鞭子,韦小宝把马鞭扔在耶律中益的面门: “带你上你的狗腿子!滚!” “韦小宝是!你若是真好汉便在这里等老子叫人!” “不过你也逃跑也无济于事!老子今日谁也不管!只杀你一人!” “你我走着瞧!” 耶律中益在三个护卫的搀扶下狼狈退出了雅间,老鸨子跟着送了出去。 外面看热闹的客人们一看,受伤的居然是南院大王耶律二郎的二公子,纷纷大惊失色,瞬间哗然道: “谁个胆子这般大,竟然敢打南院大王的儿子?” “该是了不得的人!要不然敢打成这样?” “这回有乐子看咯!耶律中益那个畜生仗着他爹的官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打得好!” 这些人无非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可是其中一个客人却摸着下巴疑惑不解: “敢打南院大王的儿子?不是当今太子便是哪个王族,除此之外,绝无可能!” “我且看看,若是了得之人,我便投奔了他,让他抬举我一力成人!” 此人正是被萧观音公主厌恶的刘逍客,他近日郁闷,便来凤来楼潇洒,只不过他到现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雅间内,耶律中益等人刚走,便是此前不愿下拜的完颜晟带头对着韦小宝一拜,感恩道: “韦兄弟果个天下英雄!与我等虽然萍水相逢,不但替我等出头,而且还独自一人激怒耶律中益,扛下所有!” “此中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我等四拜!” 完颜晟拉上十里红对着韦小宝拜了四拜,韦小宝赶紧去搀扶,可他们哪里肯起,完颜晟含泪道: “韦兄弟,实不相瞒,在下便是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之弟,完颜晟,这位是我的手下完颜娄室!” 韦小宝故作不知道: “哦哦哦,我韦小宝也曾听闻辽东女真有些真好汉,都是姓完颜的,不曾想在这里相会。” “不过你们不在辽东女真待着,来这里作甚?” 完颜晟寻思了一番,准备说实话,觉着对韦小宝这等英雄不该隐瞒,可完颜娄室还是谨慎的紧,用女真语说道: “二首领,军国大事,还是不要说了?” 完颜晟用女真语回道: “韦小宝不是辽人,只是汉人,且这般仁义,说来也无妨。” 完颜娄室想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完颜晟仰望着韦小宝如实道: “我等女真备受辽国契丹人欺压,如今厉兵秣马,只待天时。” “我大哥阿骨打命令在下与完颜娄室来宋国上京临潢府打探辽国朝堂,同时一定要探查到辽国对金国的布防图,方可回去。” “只是在这里躲避隐藏之时,遇到了十里红,我对她十分欢喜,为她赎身,准备办完事后带回辽东女真部。” “说来惭愧,为一个女人,还是个妓女发生了这等事……当真丢人呐。” 韦小宝却反驳道: “妓女怎么了?我娘就是妓女,不过都是些可怜女子,若不是世道所迫,谁个愿意当这下三滥的妓女。” “……” 完颜晟、完颜娄室万万没想到韦小宝这等好汉身世这般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而十里红听了韦小宝这话,对他更是钦佩和欣赏,没想到天下还有为下懒散的妓女说话之人,心中暗暗发誓,今日恩情,他日一定以死相报。 完颜娄室却质疑道: “韦兄弟得知我等来此目的却不吃惊?” 韦小宝摆手笑道: “辽东女真有尔等英雄好汉,对付这糜烂的辽国还需打探清楚什么布防图?你们大兵一到,辽国军队必然落荒而逃!” “在下颇懂观看气运之术,看得出来,你们女真日后必将崛起,成为北方之主!”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没想到韦小宝一个汉人居然对他们女真这般看好,更加亲近,欢喜道: “韦兄弟谬赞了,既然韦兄弟懂得气运之术,我女真若要建国,该取什么国名?韦兄弟可否赐个国名?容我等参考一番!” 韦小宝心中欢喜不已,早已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故而装幺一番,掐着指头装模作样算了一算,忽的惊叹道: “辽国契丹,在契丹语中意思为铁,你们女真若想压辽国契丹人一头,不妨将国名叫做金!大金!” 完颜晟、完颜娄室点了满意点头道: “韦兄弟果然了得,所赐之名寓意极好!” “金国,就叫大金国,辽国契丹既然是铁,我们女真可是金!比他们尊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哈哈哈哈起的好!” “我等回去,就将此事告知首领阿骨打,待起兵举事之日,便取国名为金!大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义凛然! 韦小宝不曾想自己居然是金国名字的起草人,不觉十分得意: 小玄子,你这祖先的国号都是我起的!你爷爷的!若能再相逢,看我如何羞你!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这才起身,对着韦小宝请道: “韦兄弟,想来这耶律中益定是去请他爹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去了!” “听闻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是个滥官污吏,时常谋财害命!” “我等在此是留不住了,韦大人可够跟我等暂且去女真避祸。” “然后从辽东女真坐船绕道去宋国山东?” 完颜娄室等人亦跟着请道: “韦大人跟我等走!此地断然是留不得了!” 韦小宝却微微摇头道: “走不得!为了你们我也走不得!”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疑惑道: “韦兄弟如何走不得?” 韦小宝冷静分析道: “实不相瞒,我本就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有仇!” “只不过被人中间说和,就此罢休了!” “现如今我又为了你们暴打了他的儿子耶律中益!他怎能放过我?” “休要忘了他是南院大王,掌控辽国南部所有兵马。” “你我待哪里逃?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完颜晟、完颜娄室点头称是,着急道: “那不知道韦兄弟有何计较?” 韦小宝大义凛然喝道: “兄弟我留在这里与南院大王缠斗!” “尔等暂且寻个去处躲藏起来!” “待我斗过了南院大王,尔等或回辽东女真,或与我再见不迟!” 完颜晟与完颜娄室如何肯答应,若是答应了,那岂不是不仁不义、贪生怕死。卖友求生之辈,立刻拒绝道: “韦兄弟此事万万不可!” “我等怎可忍心让韦兄弟这等英雄陷入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之手?” “韦兄弟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必死无疑啊!” “且快与我们逃走!” 韦小宝一把推开完颜晟与完颜娄室命令到啊: “尔等快走,去辽国馆驿旁的客栈里等我!” “放心,我韦小宝若是斗不过那南院大王怎敢说天禧第一好汉!” “速去!想来南院大王已然带着人在来的路上了!”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还是不从,一个女真护卫道: “二首领,那辽国耶律大石还在暗中搜查我等!” “现在又得罪了南院大王,若是不早些离开,势必会落入他们手中。” “眼下又得罪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公子,便是落入他们手中花钱也脱不得身啊!” “请快快决断!” 完颜晟、完颜娄室听了犹豫一番,韦小宝表示坚决不走。 若是他走了,自己倒无所谓,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势必会暴露。 消息传出去,搜捕他们的耶律大石一伙人就变成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两伙人。 届时他们谁都要死! 权衡利弊一番,完颜晟与完颜娄室等人并着十里红被韦小宝退出了凤来楼。 而韦小宝一人站在凤来楼门口霸气道: “且放心去!世间还未有能把我韦小宝如何之人!” “韦兄弟保重!若是韦兄弟身陷囹圄,我等定会拼死相救!” 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等人消失在了韦小宝的视线之内,想着去韦小宝交代地客栈,暂且躲避一番,时迁也藏了起来。 不时,果然真如韦小宝所料,耶律耳郎带着人骑马急匆匆而来,行至妓院门口一看,韦小宝这厮竟然没走,不禁大怒大喜道: “韦小宝,咱们又相遇了!” 韦小宝淡定一笑: “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啊!哈哈哈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看向此前跟随耶律中益的一个护卫指着韦小宝质问道: “可是这畜生打伤了本大王的二公子?” 那护卫点了点头道: “正是此人!还有几个不过并未对二公子动手,不知哪里去了!” “搜!”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一声令下,手下把整个凤来楼搜查了一遍,却不见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 他再又看向韦小宝质问道: “与你一起欺负本大王公子的人呢?” 韦小宝双手背负淡然道: “耶律大王,你错矣,是你家公子欺负人家!” “在下看不过眼,这才出手相助!”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疑惑道: “如此说来你与他们并不认识?” “这是自然,到底怎么回事,你且问你你的宝贝公子!” “本官也是不懂了,没想到你耶律耳郎居然生下一个还不如你的儿子!当真可笑!” 见韦小宝羞辱自己,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也不生气,他早已见识过了韦小宝其人,只是怒道: “韦小宝你休要逞口舌之利!本大王有的是时候收拾你!” “叫老鸨子来!” 凤来楼老鸨子扶着肚子走到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之前跪下磕头求道: “耶律大王,此事与老身无干呐!都是这疯子对贵公子大打出手!” “老身劝也劝不住!休要拿老身出气啊!南院大王!” 韦小宝听了也不见怪,这件事确实与凤来楼老鸨子无关,只是默默听着。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一脸鄙夷道: “我堂堂辽国南院大王怎会与你这下贱的老鸨子、马泊六一般见识?” “打你还脏了我辽国契丹男儿的手!” 老鸨子听了十分欢喜,不停地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磕头: “多谢耶律大王手下留情!”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不耐烦道: “够了!本大王且问你,与韦小宝一伙的人当真与他不认识?” 老鸨子如实道: “当真如此,这个人乃是第一次来我凤来楼!” “那几个人都住了七八天了,根据他们说话,确实不认识,不信可以问耶律二公子!”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又质问道: “虽然几个人并未动手,但本大王还要杀了他们替我儿出气!” “你可见了他们跑向了何处?” 老鸨子随手一指: “他们往哪里逃了去!” “放屁!”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怒骂道: “本大王就是率兵从那边来的,如何没有见到你说的那几个人?分明诈我!”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英雄也! 老鸨子吓得三魂荡荡、七魂悠悠,扯着嗓子喊道: “耶律大王,老身如何敢欺骗您,不行您可以问别人,那几个人确实是往那边逃了去!怎敢欺骗!” 韦小宝见那老鸨子也是可怜之人,便帮腔道: “确实是往那边跑了,想来是咱们的耶律大王瞎了狗眼,只想着对我韦小宝公报私仇,这才错过,定是如此!” “……” 此一言吓得周遭之人哪个敢说话,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气的变了面皮,好在他跟韦小宝打过交道,立刻喊道: “韦小宝你休要激我!” “那伙女真人定然是藏在了别的妓院里!” “左右!立刻与本大王把这条街道的妓院、勾栏瓦舍仔细搜查一遍,便是要翻个底朝天,也要寻到那伙人!” “是,大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手下去了,耶律耳郎看着韦小宝得意道: “你莫急,一会抓住那几个,一起杀了,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韦小宝依旧淡定,知晓完颜晟、完颜娄室这等世之英雄必然走了,故而也无担忧。 半个时辰后,待南院大王手下大闹了整条街道,却连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的一根毛也未曾搜到。 “回大王,并未找到那七个女真人!” “入你老娘!一群饭桶!”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再度看向韦小宝质问道: “韦小宝,你休要把本大王当傻子呆子!” “你一个宋国人怎会无端替不相识的女真人出头!” “且如实说来,那七个女真人究竟藏在何处,只要说出来,本大王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哈哈哈哈!” 韦小宝先是耻笑一声,然后指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骂道: “你当我韦小宝与你这等奸诈阴毒之人相似?” “我韦小宝可是出了名的真好汉,想来是扶危济困、打抱不平,怎地?还不信我?” “好好好!” 南院大王也了让耳郎被韦小宝气的无奈点头: “韦小宝,没想到还当真仗义啊!” “宁愿一个人扛着,也不愿交代出其他人!” “倒是本大王小觑了你!” “你可知道你我之前还有一笔账没算!” 韦小宝淡定道: “自然知晓!不过你别急!我韦小宝迟早取你狗命!” “哈哈哈哈!本大王当你是聪明人,没想到这般愚蠢!”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听了再又耻笑道: “韦小宝你是不是搞不清状况?还在这里装幺?” “此前你能活命不过是遥辇部首领遥辇大郎为你说话!” “今日你又落在本大王手中,还以为遥辇大郎仍旧会为你说话?” “即便是说了,本大王这一次便是要得罪了他,也要杀你!” “在我辽国跟本大王做对!你只有一死而已!” 韦小宝白了一眼废话连篇、喋喋不休、装模作样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 “行了,休要再废话!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对着左右命令道: “拿下此人!” “是!” 韦小宝这一次并未反抗,任由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手下拿了他,一副慷慨就义模样。 “放心,本大王不会急着杀你,待遥辇大郎替你求情之后,本大王对付完了他!在慢慢折磨你!折磨你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哈哈!” “走!” 如此韦小宝便被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押解着去往了官邸。 时迁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先去别的妓院寻来那六个皇城司军汉,待说了,那六个皇城司军汉哪里还有心情与一众妓女玩耍,纷纷跑了出来,跟在押送韦小宝的队伍之旁,着急不急。 时迁继续隐藏在暗处,寻思实在不行,夜里便想办法把韦小宝救出来。 凤来楼老鸨子长舒一口气,缓慢起身,靠在门口门板上拍着胸脯庆幸道: “这韦小宝虽然是个莽汉,但也着实仗义,这等好人此番算是性命休矣!” 正说时,她旁边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凤来楼一层客人里面默默看戏的刘逍客: “张干娘,适才那个汉子叫个什么?” “韦小宝啊!他自己说了!” 刘逍客闻言心里琢磨道: 适才也听到了那厮叫个韦小宝,我当敢打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二公子乃是当今皇子亦或者皇叔,结果是韦小宝,上次不曾见过他,也未曾害了他,不曾想这厮倒是胆大,倒有些本色! 待我确认一番,再从中渔利不迟! 刘逍客又问道: “这人可是宋国来的使者?闻名天下的好汉?” 老鸨子不耐烦道: “刘逍客,你聋了瞎了不曾?” “那厮自己都说了,正是闻名天下的好汉,宋国来的使者!” “多谢干娘!” 刘逍客眼睛一眯,结算了钱,立刻借了匹马直奔萧观音公主府邸府邸去了。 而凤来楼所在街道的另一个拐角处,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等人并未按照韦小宝交代的地方去,一直在默默观察韦小宝的一言一行。 见韦小宝并未出卖他们,完颜晟立刻回头瞪着完颜娄室呵斥道: “此番你可算满意了?” “人家韦小宝当真天下第一好汉,端的仗义,怎会出卖我等?” “就你鬼心眼子多,居然还不信任韦兄弟,说他无端替我等出头,必然是在跟我们演戏,然后一网打尽!” “人家把咱们一网打尽了?” 面对完颜晟的质问,完颜娄室惭愧低头: “是属下多心了,不过韦兄弟虽然仗义,但是落入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手中。” “耶律耳郎以及其子耶律中益必然不会饶了韦兄弟。” “面对酷刑,韦兄弟为了活命,万一交代出咱们来此目的和他交代的住处,你我还是难逃一死!” “咱们不如趁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注意力都在韦兄弟身上,就此返回女真再议不辞!” 完颜晟听了微微摇头道: “不可!韦兄弟断然不会是这种卖友求荣之人,要不然他刚才何必替我等抗下所有罪责?” “若是你我就这样走了,那岂不是与耶律耳郎、耶律中益一样的宵小之辈了?” 第一百四十章 告知公主 完颜晟顿了一顿道: “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此乱世,却是要小心一些。” “你我暂且不去韦兄弟交代的地方去住,寻个别处住了,然后想办法替韦兄弟打点关系,若不救出韦兄弟,我完颜晟必然被天下人耻笑!” 完颜娄室跟着点头道: “二首领这番计较不错,暂且如此,我等定要竭尽所能救出韦兄弟再离开辽国!” 那边一路狂奔的刘逍客骑着快马不时就赶到了萧观音公主府邸。 萧观音公主这些日子天天看着韦小宝所写的诗词,越看是心中越发欢喜,甚至到了疯魔的程度,晚上睡觉时还抱着韦小宝所写诗词。 为了对韦小宝其人更加了解,便拿出韦小宝所写的诗词,加来辽国的文人墨客、风流才子共同欣赏、评品这首诗词。 正议论间,就听到门子通报了一个侍女,那个侍女又一路通报至萧观音公主的耳朵里,说刘逍客有要事要求见公主。 萧观音公主听了直觉扫兴,对着侍女骂道 “这个刘逍客不是个好人,全是害人的心思,满脑子都是功名利禄,前几日还来本公主这边害人。” “那时呵斥那厮日后休要见本公主,怎地今日又来了?莫不是讨骂?” 那侍女也疑惑道: “那刘逍客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有些脸皮,不知为何今日又来讨人嫌。” 萧观音公主对那侍女命令道: “告诉这刘逍客,日后休要再来打扰!免得本公主动怒,去。” “是。” 那侍女去了,一层又通传一层,传到了门子那里,门子得了萧观音公主命令,就把刘逍客往外催赶: “去去去,休要再来!” “前些日子公主命你秀在打扰,你却这般讨嫌,且快走,免得害的俺也挨骂不是。” “去去去,快去。” 可刘逍客哪里肯走,好不容易寻到了讨好萧观音公主的机会,便对门子死缠烂打。 那门子烦了,一把将刘逍客推出门外,就要关了公主府邸大门。 “这当如何是好!天赐的良机,不可错过!” 刘逍客急的在原地打转转,忽的想到了一个办法,立刻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元宝往门子手里塞。 门子也是爱财的人,便顺势接了够来,却拿了钱不办事,埋怨道: “刘先生,你也是读书识字的文人,怎地这般脸皮厚实。” “公主不见你,俺能如何?” “你便是给俺银子,俺也帮不得你,若是得了你这银子,丢了这差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刘逍客见那门子拿了银元宝,便知道有机会,便对着那门子行了大礼,随后隔着门缝道: “王大哥,此番在下前来,乃是为公主通风报信而来!” 门子疑惑道: “通什么风报什么信?你不是诈我?” 刘逍客赶紧解释道: “怎敢欺诈王大哥,你也该知道公主近日对龙江楼上一首诗词颇为感兴趣。” 门子点头道: “哪个不知,满个公主府都知道此事,你说这作甚?” 刘逍客急急道: “写那诗词之人叫做韦小宝……” 门子插嘴道: “对,是叫个韦小宝,你却要说个什么?” 刘逍客一把推开门公主府大门,拉着门子手急不可耐道: “那韦小宝因犯了事,被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给抓了,正在押往南院大王官邸。” 门子笑道: “韦小宝被抓与你何干?与公主何干,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 刘逍客恨不得钻到这门子心里说个清楚,急急点拨道: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咱们公主至今未曾婚娶,虽然未曾见过那个韦小宝,但钟情已久,早就相见,只是不好意思。” “如今公主的心上人落难,你说公主知道以后如何不急?” “若是趁着这个机会,成全了公主,你我到时候都有赏赐,你且寻思寻思。” “今日一旦错过,等那韦小宝去了南院大王官邸,等公主去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那门子惊疑道: “还有这事?” “你为何不早说?” 刘逍客推搡着那门子道: “你再不去通传,公主心上人就要被南院大王打死了!” “你且稍等!俺这就去!” 那门子便急急又去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亲自去的,来到了公主府后花园。 公主贴身侍女见状呵斥道: “王大哥,你不过是个门子,如何敢擅自来到后花园,摸不想找骂,且快快出去!” 门子急道: “还容姐姐通传公主,有急事告知公主,快!晚了就要出大事了!” 萧观音公主周遭围着一群辽国文人,正在点评韦小宝所写的那首诗词。 忽的看到了门子跟那侍女说着什么,便质问道: “你们说个什么?大声说来!” 侍女赶紧走到萧观音公主身旁说了此事,萧观音公主狐疑道: “有何大事?莫不是皇兄来了?不该啊!皇兄往常出去狩猎都是半年以上,这才出去两个月,怎地会突然回来?” 侍女道: “奴婢也不知道,可是门子说是大事!” “唤他过来。” “是,公主。” 侍女把门子叫了过来,萧观音公主质问道: “门子,你有何大事要说?若是收了刘逍客的好处,替他求情,那这门子的差事你也不用干了。” “当本公主说话如同放屁,你这奴才怎敢再用!” 门子有些惊慌,但事已至此,便大着胆子把刘逍客所说之事说了出来。 萧观音公主听了皱眉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个韦小宝落入了南院大王手中?” 门子不敢托大,只把责任往刘逍客身上推,萧观音公主早就想会一会韦小宝了,只不过此前不好意思主动去寻,如今给她机会做成这桩好事,她怎敢不珍惜。 “快把刘逍客那厮叫来!本公主要亲自问问。” “是,公主。” 门子得了命令一身轻松,出去通传刘逍客那厮,刘逍客听了十分欢喜,立刻整理冠带,这才往里面跑去。 萧观音公主令那些辽国文人墨客继续品评韦小宝的诗词,自己带着侍女来到长亭下等候刘逍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公主来救 刘逍客来了,急急走了过来: “公主,祸事了!祸事了!” 萧观音公主自打上次的事情以后,对刘逍客十分厌恶,最先质问道: “你这厮又要害谁?” 刘逍客跪下来行礼之后,赶紧解释道: “此番并非刘逍客害人,而是那韦小宝要被人陷害。” “谁人害他?” 刘逍客如实道: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他的为人和手段公主应该知晓,若是韦小宝落入他的手中,定然熬不过今夜。” 萧观音公主一听就急了,本就这就去救韦小宝,但觉着该问清楚才是,免得不好跟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要人,故而询问道: “究竟是怎地回事?你且说个清楚。” 刘逍客便把自己在凤来楼看到的一幕幕说了,只不过雅间内发生的一切他并未知晓。 待说完后,萧观音公主疑惑道: “凤来楼?那是什么去处?” 刘逍客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还是说出了这凤来楼是何去处。 “妓院?” 萧观音公主听了先是脸上一红,然后愠怒道: “看来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尽去那等污秽之处!” 刘逍客见萧观音公主要走,生怕错过了这一次攀附萧观音公主的机会,居然出奇的为韦小宝说起了好话: “萧观音公主,小人是不洁之人,可那韦小宝去妓院可不是干那等勾当去了,公主休要误会!” “误会?” 萧观音公主鄙夷的看着刘逍客耻笑道: “你们男人去那等去处除了嫖宿还能作甚?” 刘逍客便把耶律中益打闹凤来楼,而后韦小宝进入雅间之后,耶律中益被人毒打,韦小宝站在凤来楼门口送走完颜晟等七人,专一等着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事情。 “公主,似这等英雄之举,韦小宝怎地回去妓院干那勾当!” “公主若是不信小人,可以救下了韦小宝以后亲自询问,若他是这种人,再送还南院大王不迟。” “这也是个计较……” 萧观音公主听了怒气这才消弭,只是有些觉得贸然去救人似乎有些不大妥帖。 刘逍客跪在地上求道: “公主,切莫再犹豫!晚一步,韦小宝便咬被南院大王给弄死了!” “走,这就走!你在前引路!” 萧观音公主急急坐了马车,跟随着刘逍客去南院大王官邸。 被押解的韦小宝将将要行至南院大王官邸之时,韦小宝对跟随而来的六个皇城司军汉命令道: “本官无事,你们且看好购买马政的银两,免得又被人劫走了!” 那六个皇城司军汉倒也仗义,怎敢离去,非喊着要跟韦小宝一起,韦小宝大怒道: “休要妇人之仁,我韦小宝命大福大,尔等休要执迷,这就去!” “恩相……” 那众皇城司军汉不舍之下离去,刚一走,南院大王官邸内走出三人,正是被韦小宝打的皮鼻青脸肿的耶律中益,被两个小厮搀扶着而出。 “韦小宝!你这畜生!你把老子打的好苦!今日若不把你折磨的死去活来,我耶律中益便是你生养的!” 韦小宝倒也不惧: “你爹勉强算我半个对手,你这种酒囊饭袋就休要在这里现眼了!” 耶律中益听了大怒: “你这厮端的嘴硬,落到了本公子手中还敢这般托大,你自装幺,且看我马鞭滋味如何!” 耶律中益从手下怀中抽出马鞭,还未等众人将韦小宝押送进南院大王官邸,耶律中益便在他爹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纵容下准备跟韦小宝报仇。 韦小宝心里却在等一个人,那便是遥辇大圩,遥辇大圩走前说他的手下在暗中保护韦小宝,那遥辇大圩便会出现,可是到了这一会儿,遥辇大圩还未出现。 他现在琢磨着如果遥辇大圩还不出现,自己便以美人三招杀了耶律中益,然后以神行百变去辽国遥辇部避难。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对着自己儿子命令道: “我儿!把这畜生往死里打!” “不过留条狗命,咱们慢慢折磨他七天七夜!” “好嘞爹!” 眼看着气势汹汹的耶律中益就要对韦小宝打来,韦小宝见遥辇大圩还未出现,便暗中藏好了招式,只待突然一击,杀人于无影无形。 “也罢,为了收服完颜晟这金国第二个皇帝的心,为他杀个人倒也不算个什么!” 就在韦小宝准备出手之际,忽的南院大王官邸东边传来一阵马蹄声,为首一人骑着马狂奔而来。 “诸位,且慢动手!” 韦小宝、耶律中益、耶律耳郎等人寻声而去,待那人骑马至跟前,顺着月色一看,没有一个人识得那厮。 “哪里来的野狗?怎敢坏我好事!” 耶律中益见不识得刘逍客,便举起马鞭对着韦小宝打去。 韦小宝却也不急,还当是遥辇大圩等人来救他了,便一把抓住了耶律中益手中的马鞭,厉声喝道: “遥辇部首领来了!你休要再放肆!” 耶律中益急了破口大骂道: “你这畜生,还敢阻挡?今日莫说是遥辇部首领来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要打死你!”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也不去管自己儿子撒野,看着兀自来的那汉子道: “告诉遥辇首领,此前本大王已经给他一面了!” “今番绝对不会给他这个面子!” 刘逍客勒住了马匹冷笑道: “什么遥辇首领?萧观音公主亲至,尔等还不下马跪迎!” “什么?萧观音公主?” 韦小宝、耶律中益、耶律耳郎均是一惊,尤其是韦小宝皱眉寻思道: “萧观音公主?却不是辽国监国?”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迷茫的对视一眼,再又看向刘逍客询问道: “公主怎地来此?你却又是谁?” 刘逍客骑在马摇头晃脑狗仗人势道: “小人之名不足挂齿,公主亲至,尔等还不下跪迎接,等到几时?” 耶律中益看着他爹埋怨道: “爹!这萧观音公主不会是来救他的?”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亲自下马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你不是被韦小宝这厮给打杀了?这畜生哪里去认识尊贵的萧观音公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白分明 “暂且饶他,跪迎公主,想来公主是有军国大事寻为父商议。” “一会儿为父与公主商议大事,你且带着押着韦小宝这厮去地牢里,好生伺候他!” “好嘞爹!” 耶律中益便停止了攻击,拿着马鞭对韦小宝得意洋洋道: “韦小宝一会老子可要玩死你!哈哈哈哈!” 说罢,耶律中益便跪了下来,恭迎辽国公主萧观音。 只因韦小宝是宋国使者,不用对辽国人下跪,便大喇喇的站着,却对萧观音公主的到来并未感念,只是心里在焦急的等待遥辇大圩。 不时,三十个护卫五十个骑兵护着一辆马车而来,左右护驾之人停下,马车依旧赶拉进来,停在了韦小宝、耶律中益、耶律耳郎跟前。 韦小宝疑惑道: “这厮想要作甚?” 跪在地上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还有其余人纷纷唱个喏,齐齐喝道: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耶律耳郎恭迎公主大驾!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只见车辇内传来一声威严之音: “且都起来说话!” “是,公主。” 在南院大王耶律二郎的带领下,众人直接起身,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凑到马车跟前道试探道: “敢问公主移驾至此莫不是有何国家大事要与臣下商议?” “非也!” “啊?”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不禁失声叫了出来,这车辇里的萧观音公主寻常只在府邸内待着,极少出来,还是这等深夜,到底是要来作甚?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心里胡乱猜疑着,就听到车辇内传出话来: “敢问耶律大王可是拿了一个唤作韦小宝的宋国官员?”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大惊道: “此等小事,竟然惊动了公主大驾,敢问公主如何得知?” “还真有此事?” 载着公主的车马的帘子微微抬起,萧观音公主偷偷看了一眼月色照耀之下,有一人昂首挺胸傲视一切,见那人英姿,公主心中欢喜,便又放下了车帘。 “耶律大王,这个韦小宝本公主这就带走了,你可愿意?” “什么?” 不仅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耶律中益十分吃惊,便是韦小宝这个苦主都听得莫名其妙,心里寻思道: 这个萧观音公主我根本不识得,如何屈尊降贵来此救我?当真怪哉! 萧观音公主质疑道: “怎地不愿意?”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一听瞬间不悦,但对方是辽国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妹妹,不敢直言,只是拐弯抹角道: “非是臣下不愿意,只是这厮触犯了辽国律法,本大王又是南院大王,主管辽国南边所有大小事务!” “正欲将此贼惩办,不想来了公主!” “哦?” 萧观音公主冷笑道: “不知这韦小宝究竟触犯了我辽国哪条律令?耶律大王可说个清楚?” “他犯了……” 这一下反倒把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给问住了,耶律耳郎有些心虚,顿时抓耳挠腮不知如何回答,耶律中益呛声道: “公主,这厮在凤来楼无端暴打了我!”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跟着说道: “对对对,正是此事!” 只因他此前做了那等腌臜勾当,一旦说出来,必然理亏,故而只能以这等小事搪塞萧观音公主。 马车内的萧观音公主继续质问道: “打你?一个宋国来的官吏竟然敢在我辽国打人?打的还是南院大王的儿子?当真天大的胆子!” 耶律中益听了欢喜叫道: “对!这厮天大的胆子!着实该死!”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闻言也得意的摇头晃脑,至此还不明白萧观音公主所为何来。 韦小宝此前从遥辇大圩嘴里得知萧观音公主乃是个知书达理、深明大义之人,怎地会如此糊涂,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为了拖延时间,等到遥辇大圩到来,韦小宝赶紧辩解道: “公主,此事并非如此……” 萧观音公主淡淡命令道: “宋国来的韦大人,你且住嘴,本公主并未问你……” 耶律中益一旁嘚瑟道: “对,我等辽国皇族说话,与你何干,闭上你的狗嘴!” 韦小宝本欲骂人,萧观音公主再又问道: “南院大王的二公子,敢问这宋国来的官吏为何打你?你且说出个缘由,本公主自会替你做主!” 这一下轮到耶律中益说不出话了,他虽然是个混账东西,仗势欺人,狐假虎威,但也知晓自己做下的丑事不占一点理,而萧观音公主却是个讲理的人,一时之间难以启齿。 此时此刻,韦小宝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忽的意识到这萧观音公主话茬似乎不太对劲,好像是专门为韦小宝而来,只是他们还不敢支声,待得知萧观音公主来此真正目的后再说不迟。 萧观音公主再又质问道: “南院大王的二公子,本公主问你话,你为何不答?莫不是聋了?本公主都说了此事定会为你做主1且快快说来!” 耶律中益急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在萧观音公主的催促下,只能胡乱答道: “这厮见我是好欺负的,便当众打了我……” 韦小宝听了不屑一笑: “哈哈哈哈!耶律公子恶名满个上京临潢府谁个不知?如今敢当着公主大驾这般胡言乱语、颠倒是非!” 萧观音公主则又继续质问道: “南院大王的二公子,他是宋国来的,如何敢欺负你,你这身份莫说放在辽国,便是放在宋国估计也没有几个敢欺负你的!” “还不速速如实招来?” 耶律中益被逼问的急了,焦急的急火攻心,他似乎感觉到萧观音公主已然得知了一切,便看向许久不曾说话的老爹耶律耳郎,急急道: “爹……你且替我说啊!” 萧观音公主笑道: “南院大王替二公子说是一样的,今日非要分出个黑白分明来!”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回头瞪着耶律中益呵斥道: “你且住嘴!” 再又对着萧观音公主糊弄道: “事发凤来楼,那等勾栏瓦舍烟花巷柳之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好个公主! “本大王这二儿子平日里做事是有些横行无忌,不讲道理,但他们不能因为一个下贱的妓女争风吃醋痛了本大王的公子!” “公主,您说是与不是?” 萧观音公主本就厌恶男人洁身不自好去那等下三滥的去处,此前对韦小宝为人就一直存疑,此刻一听,心中再度不悦,愠怒道: “当真如此?” 耶律中益赶紧点头道: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韦小宝却歪头大气道: “笑话!天大的笑话!” “大丈夫怎会去那种地方,本官去那个地方自然是办个事情。” “不巧遇到了耶律公子与别人因为一个妓女争风吃醋,见他仗势欺人,难掩我韦小宝心中正气,这才替人家出头!” 萧观音公主这一听,果然如刘逍客此前所言,此中必有蹊跷,再一寻思能写出那等诗词之人,怎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只是现在不便相问,故而又质问起了耶律中益: “到底究竟如何?耶律公子!”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见自己儿子笨嘴笨舌,主动替自己儿子开脱道: “是与不是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韦小宝出手打人,打的还是咱们耶律家的人!” “想当年我辽国开国皇帝打下这般大基业,就是不让咱们耶律家的人受欺负!” “这才过了百年之余,让自己家人打了也就罢了,竟然让汉人给打了!简直辱没了我契丹男儿的血性!” “公主身为辽国契丹人,又是当今天子的妹妹,定要为我契丹人做主啊!” 韦小宝立刻辩解道: “素闻辽国监国萧观音公主乃女中豪杰,颇有当年萧太后的风姿,且天下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 “还望公主还我韦小宝一个公道!” “好!本公主今天就给你这个公道!” “上车!” “嗯?” 萧观音公主这突然话锋一转,倒是令韦小宝、耶律耳郎、耶律中益呆愣了许久: “上车?上车作甚?” 韦小宝迟疑地看着那个马车,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也半天没有缓过来: “公主,你莫不是要救此人?” 萧观音公主摇头道: “非也!今日耶律二公子要公道,这宋国来的官吏韦小宝也要公道!” “本公主身为监国,自然要给你们公道!” “本公主且先带着韦小宝去本宫府邸好好审问一番!” “待审问清楚,证据确凿,不由耶律大王说,本公主且先斩了这厮!” “这……” 听着萧观音公主正气凛然的话,韦小宝、耶律耳郎、耶律中益半天还是没有缓过来。 韦小宝震惊之后低头寻思道: 我与这萧观音公主远日无仇,近日无冤,想来她不会害我!反而能助我拖延时间,等到遥辇大圩回来。 思量一番,韦小宝拱手笑道: “在下愿听公主安排!” 萧观音公主命令道: “那你还不赶紧上来,好让本公主押解你去府邸审问!” “是了,是了,这就走,这就走。” 韦小宝得了命令,得意洋洋的从听得痴呆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耶律中益身旁走过,故意挑衅道: “那在下先去公主府邸了,你们且好生等着,想来公主定会吃了我韦小宝!哈哈哈哈!” 韦小宝大笑而去,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忽的喝止道: “公主,如此恐怕是不妥?” “这人可是我南院大王先得到的,理应由本王亲自来审问!” “公主此举可谓是喧宾夺主啊!” 萧观音公主却反问道: “你儿子要个公道,这韦小宝也要公道。” “你若审问,定会偏袒你的儿子,倒是令韦小宝不公了。” “便是不偏袒你儿子,你亲自升温之后,无论结果,怕是旁人都会说南院大王为了儿子故意陷害韦小宝!” “为了不让南阳大王落个徇私枉法的恶名,本公主替你考虑,如此你便可以避嫌,如此不好?” “还不谢过本公主?” 萧观音公主的伶牙俐齿令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无话可说,韦小宝也暗暗惊叹,随即大喇喇地上了萧观音公主马车。 “起驾!返回公主府邸!” 随着刘逍客一声令下,载着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的马车立刻跳转马头,原路返回。 耶律中益却不愿意了,对着他爹喊道: “爹!这公主分明是来救韦小宝的!” “公主至今未曾婚娶,还未听说过有男人能与她同坐一个马车!” “爹!还不快快拦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却无奈道: “你说的为父何曾不懂!” “只是萧观音公主虽无实权,却是监国,天子不在,她便是权势最大之人!” “为父有何办法?” 耶律中益咬牙愤怒道: “如此就放过了韦小宝?” “孩儿猜测,这萧观音公主定然与韦小宝有私情!”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愤恨道: “休要再说!为父如何不知?” “只是为父好奇,这韦小宝到底有何手段!先是遥辇部首领遥辇大郎替他出头!” “现在又是萧观音公主亲至来救他!他凭什么!” 耶律中益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看着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离开时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 此番放虎归山留后患,搞不好日后要被这恶虎给反咬一口!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的计谋就此作罢,便返回了,心中只是期盼萧观音公主当真是审问韦小宝,同时还派人暗中监视公主府的一举一动,只要韦小宝出来,就立刻再度抓捕韦小宝! 返回路上,公主车架之内,韦小宝坐在车内左边,萧观音公主端坐正中,二人却诡异的没有说话。 尤其是萧观音公主,一直低着头无比害羞,韦小宝在心里琢磨这萧观音公主长得到底是何模样? 不够今日能救他于囹圄之中,韦小宝自是无比感谢,他又多日未曾碰过女人,再一想遥辇大圩说过萧观音公主还未曾嫁人,至今孑然一身,虽然不知道缘由,当韦小宝怎能按捺得住内心的骚动。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众人嫉妒! “辽国公主?想来是个美人胚子!” 韦小宝见马车只有他们两个,气氛从安静逐渐变得暧昧,韦小宝便大着胆子试探起了萧观音公主。 马车一颠一颠,但凡每颠一下,韦小宝便往萧观音公主那边靠近一分,待就要靠近萧观音公主的时候,萧观音公主却突然把韦小宝推了回去。 “马车颠簸,你且坐好,待到了本公主府邸,且看我如何收拾你这欺辱我耶律家的狂徒!” 韦小宝从这一举动便知晓萧观音公主不好勾引,身体虽然老实了,可嘴巴依旧发浪道: “都听公主的,公主想如何收拾我韦小宝便如何收拾我韦小宝,便是脱光了也无妨!” 萧观音公主正要训斥韦小宝,也是天公作美,马车咕噜猜了一个石子,不由得猛烈颠簸一下,韦小宝立刻顺势往萧观音公主怀中钻去: “哎哟!公主还没收拾我韦小宝,倒是先让这马车给收拾了!” 萧观音公主哪里知道韦小宝这等浮浪子弟,狂蜂浪蝶,更不知晓他的邪淫心思,只当是被马车被颠了一下,搀扶着韦小宝关心道: “你该没事?” “到底是宋国人,这般经不住风雨。” 韦小宝依旧怀中赖着,撒娇道: “公主还知道关心我,这一下把我韦小宝的腿给颠坏了,疼痛的紧!” “哪里,哪里!” 韦小宝见萧观音公主这般关心,再一细想其尊贵的身份,立刻判断出萧观音公主是外强内柔之人。 外面刚强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实则就是个小女子的心思,待看清了萧观音公主的为人,韦小宝直觉可以拿捏,再又试探道: “我这小腿磕绊了一下,端的疼痛!似此如何是好?” “本公主替你揉揉。” 韦小宝听了大喜,只因马车内昏暗,萧观音公主哪里看得清韦小宝这猥琐得意的笑容,若是看到了必然十分厌恶韦小宝。 韦小宝立刻大着胆子把腿搭在了萧观音公主腿上,好似在妓院一般,十分潇洒。 萧观音公主自己心里也不知道为何要这般讨好韦小宝,此前见诗词有趣,此刻见人似乎更有趣。 全然忘记了自己往日高高在上的身份,只像个寻常的妇道人家一样,给自家官人揉肩捶腿。 韦小宝内心更加确定这萧观音公主十分好拿捏了,往日萧观音公主遇到的人都是把她当做公主的人,内心就先卑微了一大截,再加上萧观音公主端的高冷,给人一种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所以寻常男人、知书达理的男人见了萧观音公主都毕恭毕敬,可韦小宝却不把她当劳什子的公主,只当是自己的猎物、万物。 此番最后一次试探,韦小宝确信自己可以拿捏了萧观音公主,只是在这幽暗之处,看不清萧观音公主容貌。 “怕别是个丑八怪!” 韦小宝心里一琢磨,万一是个丑八怪,自己万一让她喜欢上了,这丑八怪利用自己的权利把他困在辽国,岂不是要跟这个丑八怪过一辈子? “不行,还是先验验货的好!” 韦小宝便故意掀起了马车窗帘,借着外面月光和护卫手中的火把定睛一看,只把韦小宝看的呆了: 好个美少女,端的勾人! 雪白的皮肤,黑长的头发,明眸皓齿不说,嘴角旁那两个虎牙却显得十分俏皮! “好看!好看!” 韦小宝不禁失声脱口而出。 萧观音公主迟疑道: “你说的什么?” 韦小宝立刻关上马车窗帘,随口道: “我说你捏错了抵挡,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疼。” 韦小宝顺着小腿往大腿那处指去,萧观音公主便像是着了魔了一般,主动帮其揉弄,弄得韦小宝十分享受且十分难受。 只因初次见面,对面到底是一国公主,便忍住邪火,心里算计起了如何才能得到萧观音这等美人。 约摸一顿饭的功夫,车队终于达到公主府邸,韦小宝搀扶着萧观音公主下了马车,说说笑笑走进了府邸,看的一旁的刘逍客好不嫉妒。 “韦小宝你切莫得意!今番救你乃是为了我的官途,待官位到手,看我如何弄你!” 韦小宝察觉到了附近有异样的眼神,忽的回头看向了刘逍客,刚一对视,直觉此人眼神端的心术不正,充满怨气,刘逍客亦没想到韦小宝这等敏感,立刻低下了头。 “公主,此人是谁?” 萧观音公主说了,韦小宝对着刘逍客冷笑道: “多谢救命之恩,公主要亲自审问我,你且在门口等着!切莫打扰!” 刘逍客似乎感觉到了韦小宝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不敢发作,想着借此机会跟着萧观音公主进去,可萧观音公主跟着附和道: “对,你且先在这里等着,切莫打扰,待本公主审问完了韦大人再与你说话。” 刘逍客强撑着笑容道: “是,公主,小人便在这里听候差遣!” 如此,萧观音公主携着韦小宝正式进入了公主府邸。 初入时,到处都是宫殿,端的豪华,再往里面走去,才发现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宫殿,不禁羡慕起来。 待走到了后花园,韦小宝就看到一群文人墨客围着一个东西评头论足,见萧观音公主来了,纷纷下跪请安: “见过公主!” 韦小宝最是了解女人,更是了解男人,看得出来这些文人墨客对萧观音公主都有那等心思,只不过装的人模狗样,谦谦有礼,实则满口仁义的下三滥罢了。 “萧观音公主是我的了!尔等也敢与我抢女人!好个狗胆!” 韦小宝为了轰赶这些人独自跟萧观音公主在一起,便请道: “公主若是审问在下,何不寻个僻静的地方,把事情说个明白!这里人多,小宝怯生,怕是有些话说不明白。”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是他! 萧观音公主觉得有理,她一直对韦小宝写的那首词十分感兴趣,如今见到了本尊,只是要亲自好生询问一番,便对那伙人命令道: “本公主要与韦大人有话要说,今日暂且吟诗颂词暂且到这里,尔等自先回去,本公主就不一一送了。” 那众辽国文人墨客不悦道: “是!公主。” 萧观音公主又对着贴身侍女命令道: “派人把那宝贝送入本公主闺房,本公主要亲自向韦大人讨教一二。” “什么?闺房?” 不仅是这众辽国文人墨客惊了,便是韦小宝也惊了: “什么宝贝?萧观音公主你不是要来真的?我韦小宝有这等魅力能让你一见倾心?我怎么不知道?” 萧观音公主交代后,便挟着韦小宝去了自己的宫殿闺房。 看着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亲昵的样子,那众文人墨客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这人哪里来的?怎地能进萧观音公主闺房?”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这些天一直讨论、议论、夸赞的那首词便是眼前这从未见过的男人所写! 行至萧观音公主闺房,乃是个两进两出的宫殿,萧观音公主引着韦小宝来到了外面一层。 侍女先是摆下了诸般果品,以及许多精致的点心,又放了两个凤杯,倒满了酒。 最后把一个箱子放在了桌子上,见准备妥当,萧观音公主对着那侍女命令道: “若无大事,若无本公主传唤休要入内!” “是,公主。” 那侍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韦小宝以后,便乖觉的退了出来,关好了门。 此时此刻,偌大的宫殿之内就只剩下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二人。 韦小宝从来路的一路上就发觉这萧观音公主根本就是来救自己的,到了此刻,虽然很好奇萧观音公主为何突然来救自己,但是本着客随主便的原则,并未先说话。 “韦大人,且先饮了此杯!” “好!” 韦小宝便与萧观音公主喝了一杯酒。 待喝完,萧观音公主又倒了一杯,请着韦小宝喝了。 一杯、两杯、又是第三杯,搞得韦小宝疑窦丛生: 莫不会这萧观音公主有心看上了我要把我灌醉之后给睡了? 正当韦小宝要耐不住寂寞询问之际,萧观音公主喝的面色红润,开口道: “韦大人,前些日可写下了大作?” “大作?” 韦小宝一脸迷茫地看着萧观音公主: “公主如何没由来的如此一问?大作?什么大作?大作是什么?” 萧观音公主诧异道: “莫不是龙江楼上所写诗词不是你写的?” 韦小宝早已忘却,耻笑道: “龙江楼?写的诗词?公主,你却在说什么?” “啊呀!莫不是找错了人!” 萧观音公主不禁失声叫了出来,韦小宝赶紧上前堵住了萧观音公主的嘴巴安抚道: “莫要如此,搞得你的手下还以为我韦小宝把你如何了呢?” 萧观音公主挣扎道: “难不成韦大人近日没有写下什么诗词?” “没有啊!” 韦小宝坦然回应,萧观音公主立刻对刘逍客、韦小宝厌恶起来,皱着眉头冷冷质问道: “莫不是天下还有第二个韦小宝?” 韦小宝摇头笑道: “天下只有一个韦小宝!就是在下,不知公主这一惊一乍的,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萧观音公主也不理会,抱着箱子黯然神伤起来: “难不成本公主此生也难以见到写出这等诗词之人?” 韦小宝跟萧观音公主的诸多诡异举动搞得莫名其妙: “公主好生奇怪,怎地突然变了两张嘴脸?” 萧观音公主抱着箱子眼中含泪望着韦小宝乞求道: “你难道真的不是写着诗词的韦小宝?” “笑话!公主莫要说怪话,小宝近日心烦事多,故而许多事情急不得清楚,你且先与我看了便知结果。” 面对韦小宝的请求,萧观音公主便不舍得把箱子放了下来,对着韦小宝请道: “还望韦大人小心些,这东西易碎。” “呵呵。” 韦小宝看着装神弄鬼的萧观音公主白了一眼: “知晓了,我自会小心,且让我看看公主视若的珍宝就是是何物!竟然能令公主这般小心和在乎。” 说罢,韦小宝打开了箱子一看,就看到一块被装裱起来的墙皮,上面写着唐朝反贼黄巢的一首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韦小宝见了立刻点评道: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有人写反诗!端的大胆!” 一旁的萧观音公主看了再又失望,已然认定眼前的韦小宝绝不是写了这诗词的人呢。 韦小宝再往下看了那首词: “好词!好词!我怎地在哪里见过?莫不是辛稼轩写的?” 萧观音公主听了更是失落,不过却十分惊喜,立刻抓着韦小宝的袖子激动求道: “辛稼轩?此人在何处?快快告诉本公主!” 韦小宝嘲笑: “此人还出生呢,公主待哪里去寻?哈哈哈哈!” 就当韦小宝大声耻笑之时,忽的看到了最后落款竟然是山东韦小宝,顿时大惊失色,身体不由得一颤: “我?我何时写了这首诗词?” 韦小宝正疑惑间,再看那首反诗,再看落款,立刻意识到是有人模仿他的笔迹害他,便对萧观音公主已然起疑,怀疑乃是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设下的害人毒计。 但他不敢暴露慌乱之色,只是歪头眯着眼睛盯着萧观音公主质问道: “敢问公主从哪里得来了这东西?” 萧观音公主根据自己的观察、听闻完全确认这诗词绝非眼前这个韦小宝所写,失望之余,便如实道: “反正不是你写的,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说罢之后,你便回去。” “也好也好,还请公主快说!” 在韦小宝的催促下,萧观音公主把那刘逍客来告状说有人在龙江楼提了反诗之事一一说了。 刘逍客陷害韦小宝之事,萧观音公主如何喜欢这首词,然后又去龙江楼把那写着这首诗词的墙壁弄了下来,好生保管,只求见到写这首诗词的人。 (明日就要上架了,求各位给个首订,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话,就看非正规渠道,总之看到这里的都是我的贵人,感谢一路支持陪伴!因为要吃饭,只能收费了,对不住!)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得知一切! 近日更是欢喜的走火入魔,对写这诗词之人十分仰慕和欢喜。 “原来是这般!” 韦小宝闭着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再度质问道: “公主,那刘逍客是何时发现的这首诗词?” 萧观音公主反问道: “若是本公主说了,今日之事只当未曾发生,你也不可说出去,你立刻就走!” 韦小宝对于萧观音公主这两幅嘴脸十分诧异,但是为了搞清楚真相,点头道: “小宝自然全听萧观音公主做主!” “好!” 萧观音公主不假思索道: “四日前的一个下午!” 韦小宝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直觉萧观音公主那话在耳边起了一个霹雳: “四日前?那可是我来辽国上京的第二天!” “那日我正好心中烦闷,故而带着手下去了龙江楼喝酒、” “一时喝的大醉……然后在龙江楼的粉壁上题写下了这首诗词!” “啊!” 这一下反倒是萧观音公主吃惊了: “这当真是你所题写?” “正是小宝所写!” 萧观音公主再又问道: “那你为何适才不承认?” 韦小宝苦笑道: “只因我喝的大醉,再又思念亲人,故而写了这诗词!” “而后睡了一天,公主不说小宝都忘了!” 萧观音继续追问道: “那本公主刚才问你,看你表情似乎不是你题写的啊?” 韦小宝惭愧无比,对着萧观音公主行了一个大礼: “只因小宝喝的迷醉,故而先写了这首反诗!” “小宝初看时,还当是有人故意模仿小宝的笔迹所写,以此来陷害小宝要在辽国造反!” 萧观音公主激动道: “谁个敢害你,要害你的刘逍客被本公主训斥了一番。” “然后把这诗词移了下来,谁个还敢害你!” 韦小宝立刻明白其中缘由,对着萧观音公主感激道: “多谢公主救下小宝,此中恩德无以为报!请受小宝三拜!” 韦小宝正要拜,却被萧观音公主阻拦道: “当真是你所写?不是拿本公主耍笑?你可有证据?” “哈哈哈哈!公主说笑了,当时我的手下可以作证,龙江楼酒保亦可作证,就是小宝写的,这有何不敢认的!” “哎呀呀!妙极!妙极!” 萧观音公主内心澎湃至极,寻思今日没有救错了人,立刻拉着韦小宝的手,指着那首词请道: “还望韦大人快快告知这首词的意思!” 韦小宝笑道: “公主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萧观音公主脸上一红,娇羞道: “这不是怕搞错了嘛。” 顿了一顿继续道: “还请韦大人快些与本公主解释一番!” “好好好,公主莫急!” 韦小宝也突然之间明白了萧观音公主为何要来救他,而且初来时对他这般好,原来是因为南宋时期辛弃疾所写的这首词,心中得意道: 我的好双儿,即便你我两世相隔,还要受你恩惠,当真惭愧! 亦要谢谢辛稼轩了,我韦小宝这就要用你写的东西装幺了! 韦小宝指着那首词一字一句解释了起来: “曾经一同出游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还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怅。” “这么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对世间万事也慢慢淡泊了。” “还有什么能真正让我感到快乐?我看那青山潇洒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样,不论情怀还是外貌,都非常相似。” “把酒一尊,在窗前吟,怡然自得,想来当年陶渊明写成《停云》之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江南那些醉中都渴求功名的人,又怎能体会到饮酒的真谛?在酒酣之际,回头朗吟长啸,云气会翻飞,狂风会骤起。” “不恨我不能见到疏狂的前人,只恨前人不能见到我的疏狂而已。了解我的,还是那几个朋友。” 萧观音公主听了摇头赞叹道: “端的好词,与本公主拆解的意思相同,只是不知道韦大人写这首词时,是何心境?” 韦小宝见萧观音公主因这诗词对自己有意,看其模样该是十分仰慕,心中琢磨道: 似萧观音这等女人,外刚内柔,不可以寻常之法占有其心,这种女人最爱的就是有人跪舔,在她高冷模样面前显得局促自卑,从而对这种感觉十分受用。 最怕的便是喜欢仰慕之人对她施展欲擒故纵之计,如此可令这等女人对其爱的欲仙欲死,十分听话。 韦小宝心思已定,故意冷漠道: “这能有什么心境?便是有,也只对红颜知己去说,怎可随意告知他人,惹人笑话。” 萧观音公主最爱诗词,又最爱这首,见韦小宝居然不不愿意说,立刻对着韦小宝死缠烂打,苦苦哀求: “你就告诉本公主,本公主便是你的红颜知己,快说!” 韦小宝又摆手拒绝,连连躲避: “小宝不过一宋国官吏,怎敢有公主这等尊贵的红颜知己,公主莫不是拿小宝耍笑。” 萧观音公主立刻辩解道: “本公主怎敢拿你耍笑,若不是正是你的红颜知己,对这首诗词爱的紧,如何能猜中这首词的意思?” “韦大人快些告诉我。” 韦小宝还是拒绝,萧观音公主追问了一阵,见韦小宝态度这般坚决,立刻低下头十分失望: “也是如此,韦大人这等志趣高洁之人,怎会看得上我这等粗鄙女子……” 韦小宝见了却心中狂喜: 已然欲擒故纵了,且看我如何拿捏了你! 韦小宝立刻转过身,大着胆子猛地抓住了萧观音公主的手,萧观音公主还从未被男子这般主动过,男女大防,再加上她地位尊贵,今日还是头一遭,不觉有些惊吓、怯懦,不自觉的看向别处。 “公主,你若想知道小宝写这首词时的心境,须答应小宝一件事!” 萧观音公主这才正视起韦小宝,看着韦小宝那勾人的眼睛怯生生道: “何事?若是坑害我辽国亦或者犯法之事,断然不从!” 韦小宝把萧观音公主的手捏的更紧了,柔声道: “公主多虑了,都不是这等事。” 萧观音公主歪着头顶着韦小宝炙热的眼神询问道: “那是何事,你还不快说?” 韦小宝松开一只手,轻抚萧观音公主的脸颊上的酒窝,深情道: “萧观音公主可否叫小宝一声好哥哥?” “这……” 萧观音公主自然是娇羞不已,她还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被韦小宝这个厚颜无耻之徒提出这等要求,不觉心头小鹿乱撞,羞怯不已。 韦小宝直勾勾的盯着萧观音公主的眼睛温柔道: “怎地?便是一句话的事情也不肯?” 萧观音公主疯狂摇头,韦小宝喜道: “那快叫啊!” 萧观音公主又疯狂摇头,韦小宝疑道: “公主还是不肯?” 萧观音公主又疯狂点头,这倒是把韦小宝弄得不会了,看着萧观音公主这般羞怯,韦小宝也只能再度使出欲擒故纵了。 立刻松开了萧观音公主的手,冷着脸,快步走到门口,假意要打开房门走去,临走前回头冷声质问道: “公主当真不愿意?” 萧观音公主低着头搓弄着手扭捏道: “自然是愿意……就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韦小宝看着往日里高高在上、高冷无比的萧观音公主此刻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不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立刻再度折返,抓住萧观音公主的手,把她低着头抬起,深情道: “好妹妹,还不快说……” 萧观音公主这才扭捏道: “好哥哥……” 只是这说话的速度极快,快速说完之后,立刻把手从韦小宝手里挣脱,害羞道: “叫都叫了,那你还不快说。” 韦小宝耍起了无赖: “好哥哥我怎地没听见?” 萧观音公主指着韦小宝质问道: “你怎么这样?” 韦小宝凑到跟前笑道: “逗戏好妹妹而已,听见了,听见了,这就说,这就说。” 韦小宝大着胆子把萧观音公主一揽,萧观音公主也并未反抗,韦小宝这才心满意足地说了起来: “邑中园亭,仆皆为赋此词,一日,独坐停云,水声山色,竞来相娱。意溪山欲援例者,遂作数语,庶几仿佛渊明思亲友之意云。” “正如此词意所述,好哥哥的这首《贺新郎》词,乃是仿陶渊明《停云》“思亲友”之意而作,抒写了我韦小宝闲居时的寂寞与苦闷的心情。” 萧观音公主认真听着,点头道: “原来是这般,不过你适才说的辛稼轩是个谁?” 韦小宝虽然不敢有贪天之功,但为了彻底得到萧观音公主的心,便又厚颜无耻道: “好哥哥适才所说辛稼轩(辛弃疾)乃是我的笔名之一,比如陆放翁(陆游)、唐伯虎等等都是我的笔名之一。” 萧观音公主再又点了点头: “不过似你这般志趣高洁之人,怎会心情苦闷?是何缘由?” 韦小宝咬牙切齿道: “还不是遇到了宋国那狗皇帝,遇到了宋国的滥官污吏,又遇到了你们辽国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那厮!” 韦小宝正欲说自己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恩恩怨怨,萧观音公主听时,听到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这才忽的从浓情蜜意中幡然起来,挣脱了韦小宝,转过身试探道: “对了,本公主正是好奇,似你这等满腹锦绣的大才子怎地会去凤来楼那等下三滥的地方?” “莫不是你与那些好色之徒一般?具是浮浪子弟、狂蜂浪蝶登徒子?” 韦小宝立刻凑到萧观音公主身后辩解道: “好妹妹实在是误会了小宝啊!小宝怎地会是那等好色之徒?” 萧观音公主得了答案心中欢喜,但仍旧冷漠道: “你休要叫我好妹妹,待说明了缘由再叫不迟。” 韦小宝这就把自己为何来辽国,如何购买马匹、被南院大王为难、被南院大王算计之事说了。 萧观音公主听到一半,立刻花容失色,嗔怒道: “原来你与南院大王还有这等过节?” “不过话说回来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着实可恨!” “身为辽国官吏竟然与强人(强盗)无异,见财起意,做出这等下三滥的勾当,丢尽了我辽国人的面皮!” “不过你也不用担忧,待我皇兄狩猎回来,本公主必然将此事告知,让我皇兄好生惩治这南院大王一番不可!” “好哥哥继续说,人家听着呢……” 韦小宝便又说自己之所以要去凤来楼,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更不是好色,而是自己得罪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之后,被他派人监视。 而韦小宝在辽国只认识辽国遥辇部二首领遥辇大圩,便请他告知一条安全退出辽国的路线,遥辇大圩也被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派人监视了。 故此遥辇大圩便说在凤来楼内商议,如此不会被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派来监视的耳目发现,以此来掩人耳目。 可韦小宝刚到不久,就遇到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二公子耶律中益如何欺辱十里红与女真完颜晟等人。 不过韦小宝并未透露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的身份,在言语之间把那耶律中益说的如何如何不堪,把那十里红说的如何如何可怜,把那完颜晟说的如何如何委屈,把自己说的如何如何气愤。 可韦小宝乃是天下闻名的好汉,如何忍耐的住,最后不得不出手相助,替人出头,一个人痛打了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耶律中益! 萧观音公主本就是正气之人,听了如何不怒,立刻转过身看,仰慕的看着韦小宝拍手叫好道: “打得好!打的妙!这畜生如此羞辱女人!好哥哥打的好!可恨没有打死这厮!” 韦小宝见状立刻把萧观音公主搂在怀中,萧观音公主听得入神和气愤,只是依偎在韦小宝怀中仰头认真听着。 韦小宝又说了自己如何如何仁义,为了十里红和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的安全,方便他们逃生,自己扛下了所有,如此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萧观音公主听到最后,激动道: “好哥哥当真仁义无双,不愧是天下第一等的好汉!”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收服公主之心 “此前不知道好哥哥的名声,这些天专一派人打探了好哥哥的名声。” “据别人报说,好哥哥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 “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视金似土,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难解纷,只是周全人性命。” “如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而后传遍天下,真乃天下第一等好汉。” “可惜只是无缘得见,端的想杀萧观音!天幸今日甚风吹得到此,大慰平生渴仰之念,多幸,多幸!” 萧观音说罢便对韦小宝拜了三拜,韦小宝赶紧搀扶而起: “这些不过是些虚名,承蒙好妹妹看得起小宝。” “此番可还认为韦小宝乃是好色之徒?浮浪子弟?狂蜂浪蝶登徒子?” 萧观音公主扭捏道: “若是真信了,观音哪里管你……” 韦小宝见萧观音公主对自己彻底信服、仰慕,便换了手段,不再欲擒故纵,而是用柔情蜜意夹杂这些风流话语来调和。 萧观音公主哪里招架的住,瞬间臊眉耷眼,娇羞不已,韦小宝虽然好色,见萧观音公主被自己哄骗的如痴如醉,突然之间,立刻跪了下来。 萧观音公主疑惑道: “好哥哥,你这是作甚?” 看着韦小宝突然变得严肃认真,还真有些不适应,想要搀扶起韦小宝,可韦小宝怎地都不起来。 “公主,请答应小宝两件事!小宝便会起来!否则今日便要跪死在这里!” 萧观音公主一脸迷茫,再又着急的询问道: “好哥哥,你且说,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坑害辽国的事情,观音一定助你!” 韦小宝这才把来辽国买马被坑的事情说了出来,萧观音公主听了皱眉道: “两万匹战马,虽说对我辽国来说,好比九牛一毛,但此事却有些不大好办。” 韦小宝迟疑道: “哪里不好办?” 萧观音公主为难道: “我虽是监国,但并无实权,这件事还是要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来办!” 韦小宝笑道: “公主多虑了,只要公主出面,下一道指令,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如何敢不遵从?” 萧观音公主略微沉吟片刻,勉强点头道: “也罢也好。” “明日一早我便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下一道旨意,可是他办不办我可不敢保证……” 韦小宝激道: “公主,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实乃祸国殃民之辈,有何惧哉!” “您可是辽国监国,他若是不从,该想办法换了此人,寻个好官来当了南院大王,如此对辽国有利。” 萧观音公主摇头叹息道: “我如何不知耶律耳郎是何许人也?怎奈皇兄时常狩猎,不利朝政,这耶律耳郎又最会讨好我皇兄,要不然本公主早就夺了他的官职了!” 韦小宝自信道: “公主,今日小宝见到了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如何惧怕公主,谅这种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东西不敢不遵从公主。” 萧观音公主咬了咬牙道: “想来也是如此,此事本公主一定帮你办成,好让好哥哥回宋国赴命。” 见韦小宝说完了第一件事,再又询问道: “那第二件事呢?” 韦小宝嘴脸变得更加严肃,看着萧观音公主朗声道: “自打小宝见到公主第一面,便一见钟情,十分爱慕,愿与萧观音公主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知公主可否答应?” 萧观音公主听了先是娇羞,然后欢喜,最后竟然十分悲伤,立刻转过头去,哽咽道: “此事休要再提!” 韦小宝听了直感疑惑: 不对啊!看公主之意对我十分钟情和仰慕,怎地一提到此事竟然会如此抗拒?如此悲伤? 此中定有隐情!待我问个清楚! 韦小宝立刻起身,从后面抱住了萧观音公主,轻声道: “好妹妹,你为何如此待我?” 萧观音公主居然挣脱开了韦小宝往前面走了两步,垂泪道: “好哥哥休要如此,再要如此,你便走!” 韦小宝却不信这个邪,好一块羊肉马上掉入了嘴里,怎能就此罢休,立刻再度上前,抓住了萧观音公主的双手想要安抚。 可不知为何萧观音公主却十分抗拒,挣扎着要把手从韦小宝手里挣脱,韦小宝便死死抓住,萧观音公主却疯癫起来,非要把手挣扎出来。 可是挣扎了半天,韦小宝反而抓的更紧了,瞬间哭泣道: “好哥哥,你好大胆子!” 韦小宝一把把萧观音公拦在怀中,紧紧抱住,盯着萧观音公主的眼睛深情道: “好妹妹,我韦小宝若是胆子不大,怎敢与好妹妹在一起?” “我看得出来,你定有苦衷,不妨说出来,好哥哥与你分忧!” 萧观音公主听了又要挣扎,怎奈韦小宝抱的紧了,长刀出鞘,铁棒拂裙,萧观音公主见挣脱不开,但仍悲伤道: “好哥哥,你是宋国来的,不知晓我的往事,说出来好哥哥定然弃我而去,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 韦小宝兴奋道: “莫不是好妹妹嫁过了人?不妨事,我韦小宝颇有曹孟德之风,人妻倒也喜欢的紧,你只管说来。” “好哥哥胡说什么呢,我还未嫁人呢。” 韦小宝疑道: “那你犹豫担忧害怕个什么?” 萧观音公主再又泪如雨下: “好哥哥听了可会弃我而去?” 韦小宝摆手笑道: “公主便是天上的织女,要我韦小宝犯了天条也心甘。” “你这张巧嘴就会拣好听的说。” 萧观音公主再又犹豫一番,最后咬了咬牙,鼓足勇气期待的看着韦小宝道: “好哥哥当真不会离我而去?” 韦小宝直接把萧观音公主横着抱了起来,往床榻那边走去: “你便是赶我韦小宝走,我韦小宝也不会走!快说!” 萧观音公主这才神情悲怆道: “其实在我十四岁时,被与前丞相之子定了婚约。” “只可惜定了婚约不久,丞相之子便无端暴死、” “而后十六岁后,我皇兄做主把我要嫁给礼部侍郎的儿子。” “结果没多久,礼部侍郎的儿子也无端病死。” “从那之后那些人都传言我有克服之相,我便去道观算了一卦。” “那道士说我乃是天煞孤星,不易婚娶,只要男人接近,必死无疑。” “从那之后我便不敢再嫁人,我皇兄见我可怜,知晓我要孤独终老,便把监国重任交给我,以此来打发时间。” “如今本公主都二十一了,还不敢有嫁人之心。” “实不相瞒,我早已对好哥哥的才华仰慕已久,见到后也是十分欢喜,只是我这命运……” 萧观音公主说罢又哭了起来,韦小宝听了大笑,接话道: “都是放屁!我韦小宝却不信这个,命数只有天定,哪里是被人可以左右的!” 萧观音公主停止啜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韦小宝感动道: “好哥哥不怕死?” “哈哈哈哈!” 韦小宝耻笑道: “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死?” “公主且记住,什么克夫、什么天煞孤星,都是放屁!” “亏你还是知书达理之人,读了那许多书,却不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萧观音公主迟疑道: “若无在乎也就罢了,可是萧观音也喜欢好哥哥,越是在乎,就越是害怕失去,当真害怕失去你……” 韦小宝把萧观音公主放在床榻上,解下了帘幕,开始褪去衣衫,调笑道: “我这都抱你了,怎地还活的好好地?” “若真有这等怪事,我韦小宝也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今日你我结个秦晋之好,给好哥哥生个小小宝,如何?” 萧观音公主十分感动,但碍于礼法却拒绝道: “此事你也说得出口,不曾想好哥哥还有这副嘴脸。” “不妨待我皇兄来了,让他赐婚不迟,待那时萧观音便是哥哥的人了,何必急于一时?” 韦小宝却诡辩道: “理当如此,可小宝有任务在身,办完了事还要返回宋国,你那个皇兄狩猎最少半年,难不成你我便要等他半年?” 萧观音公主点了点头道: “此话不假,只是碍于礼法,你我还未婚娶怎可做出这等事来?传将出去,本公主丢人不说,可算是丢尽了辽国女人的面皮。” 韦小宝见状,立刻开始穿衣,装作要走,再又激道: “我韦小宝本以为你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之人,没想到还被世间礼法所束缚?” “欢喜时便欢喜,我韦小宝又不会负你,待回到宋国办完了事,定会来求亲,今日之请不过是害怕好妹妹忘记了我,依次为契约,可是好妹妹竟然还有这世俗之见?” “该是不信任我韦小宝,觉着我韦小宝定会负你,罢了,只当小宝看错了人,这就去也!” 韦小宝伤感地说完这就转身,萧观音公主哪里肯放,立刻起身抱住了韦小宝,在触碰韦小宝结实的肌肉以后,只感觉手指头碰到火辣辣的肉体,这种感觉好不令人沉醉。 “好哥哥切莫要走,只是这事传将出去实在是……” 韦小宝耻笑道: “传出去怕个什么?眼下那些滥官污吏坑害百姓不是大恶?我等不顾世俗偏见自逍遥还是大错?” “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道!” “公主若再痴迷,只当小宝近日未曾见过公主!” 萧观音公主内心十分纠结,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内心热烈如火,一方面又是男女大防,正犹豫间,韦小宝直接猛的转身扑将上去。 萧观音公主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娇声请道: “好哥哥轻些,萧观音等这一天等了许久,只是太过仓促……” 韦小宝得意浪笑道: “小宝自有分寸……” 正是萧观音公主这沙漠求生客,遇到了韦小宝这沙漠绿洲,好不热烈。 呓语之外,便是无尽的沉沦,沉沦在妙不可言之中。 萧观音公主殿外,那侍女见里面灯灭,又是一阵求饶之声,便已猜到结果,不禁抹泪哭道: “公主终于有人敢要了……” 而刘逍客则在外面等了一宿。 夜里子时,监视韦小宝的人返回了南院大王官邸。 “耶律大王,这韦小宝在公主府邸至今未出,而公主府邸的门子已经关闭大门,看样子韦小宝这厮今夜要住在公主府邸了!” “什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儿子耶律中益大惊失色: “这韦小宝好大的面子!公主从不留男人在公主府邸过夜,难不成萧观音公主看上了韦小宝?” 耶律中益则急道: “爹,难道咱们这仇报不了了吗?”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咬着牙摆手道: “不急,只要韦小宝在辽国一天,为父就有办法弄死他!” 翌日一早,因是第一次揉弄风情,韦小宝那驴大的货害怕弄伤了萧观音公主,只是施展了半成不到的功力。 所以他与萧观音公主起的都早,只见床单落红,萧观音公主娇羞的把头埋在韦小宝怀中,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终究从少女成为了真正的女人。 韦小宝逗弄道: “咱这萧观音公主不是什么克夫吗?莫不是我韦小宝在地府与公主相会?” 萧观音公主立刻用手指堵住韦小宝的嘴巴欢喜道: “你这嘴巴端的不饶人,现在妾身信了,都是放屁!以后只信你的!” “哈哈哈哈!” 韦小宝为了保持正人君子的形象,再又抱着哄道: “公主自然是要听我韦小宝的,不过我韦小宝绝对不会强迫利用公主对小宝的喜爱,来做出坑害辽国之事!” “相反,小宝还要帮助辽国!” 萧观音公主更加感动,两个眼睛瞪大老大: “妾身果然没有看错人,好哥哥真乃深明大义之人,家与国都没让观音失望” 二人又温存了一番,约定韦小宝返回宋国之后,在东京站稳了脚跟,便亲自来辽国提亲。 第一百四十八章 寻耶律大石 立下海誓山盟,韦小宝又说自己在宋国早已娶亲,萧观音公主有些不喜,但是韦小宝保证萧观音公主乃是韦家正房,是妻,其余人只能算是妾。 萧观音公主知晓自己在韦小宝心中的地位,更加欢喜了起来。 温存之后,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这才下了床,收拾洗漱之后,来到公主大殿,萧观音公主亲自写了一道诏令,命令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主动从某个马场调集两万匹战马交由宋国。 韦小宝便满心欢喜地等待消息,萧观音公主也对自己的诏令十分自信。 南院大王官邸,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正在焦急的等待耳目传来的消息。 他已经下了决心,只要韦小宝出了公主府邸,立刻派人杀死,只要杀了人,等各方来询问,到时候赔个不是便好。 可耳目的消息没有等来,等来的是萧观音公主的诏令。 “辽国监国萧观音公主诏令,请南院大王接诏!” “臣,接旨!” 那传令的黄门把萧观音公主的诏令诵读一遍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一旁的耶律中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在原地许久。 那宦官疑惑道: “大王,你倒是接诏啊。”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这才接过诏令,那宦官便走了。 耶律中益立刻跳了出来,激动喊道: “爹!孩儿昨夜所说居然是真的!这萧观音公主当真看上了韦小宝这个畜生!”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咬着牙十分不悦,放下萧观音公主的诏书以后,瘫坐在椅子上无奈道: “我儿,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谁能想到这个韦小宝手眼通天屡次给为父震撼!” “先是遥辇部首领耶律大郎为其说情!” “今日居然是萧观音公主为他办事!” “这厮到底什么来头!” “竟然有我辽国这么多有权有势之人为其拥趸?” 耶律中益却看不透这一层,只是胡搅蛮缠道: “爹,您可是辽国南院大王,他韦小宝是个什么东西!” “咱们就算不能杀了他,也不能为他办事!” 耶律耳郎盯着萧观音公主诏书试探道: “我儿,你的意思是……” 耶律中益立刻走到跟前拿起了萧观音公主的诏令直接扯得粉碎,怒道: “爹,孩儿的意思是办理马政的权利在您手里,咱们就来他个抗旨不尊!” 耶律耳郎微微摇头,训斥道: “你疯了不曾?萧观音公主虽然没有实权,但到底是监国,为父怎敢不尊?” “爹……” 耶律中益走到耶律耳郎旁边指着萧观音府邸方向怒骂道: “爹,你想想,咱们是辽国契丹人,还是皇族。” “她萧观音公主也是辽国契丹人,也是皇族,咱们之间沾亲带故。” “孩儿被一个宋国人打了,她竟然吃里扒外,帮着宋国人说话?成何体统!” “再者,凭什么要无端给宋国两万匹战马?” “还想空手套白狼?宋国买了这战马为何?说不定转头就来对付咱们辽国了呢。”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却反驳道: “韦小宝买马此事为父知晓,乃是替宋国枢密院办理马政。” “因宋国目前到处民变四起,宋国立国至今没有马场,所以他们要买战马剿灭各方造反之人。” “原来如此……” 耶律中益听了这才明白其中缘由,无奈道: “爹,难道咱们就不报仇了?” “这韦小宝先是杀了您的心腹丘小乙,后又痛打了孩儿、” “若是不报仇,孩儿与爹心中的无穷恶气如何出得?” 耶律耳郎闭着眼睛无奈道: “势不由人!现如今这韦小宝攀上高枝了。” “为父刚开始跟你一样的计较,那便是对萧观音公主的诏令不听不办,亦或者故意拖延。” “可是一旦如此,你我只能逞一时之快!” “如此行为等同得罪了萧观音公主。” “咱们那天子虽然是个混账东西,但他最是爱惜萧观音公主。” “若是天子回来,萧观音公主告为父的刁状,劫杀韦小宝的钱还是小事。” “若是告为父抗旨不尊,意图谋反,你爹我最少要官降三级!” “似此怎生奈何?” 耶律中益是越想越气,猛地拍着桌子道: “难道真的拿这厮一点办法没有?” 忽然之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激动道: “爹,他韦小宝说买战马是对付草寇,他说是便是?” “孩儿还认为他就是买来对付我辽国的呢。” 耶律耳郎歪头斜睃道: “我儿何意?” 耶律中益得意道: “爹,咱们就说这韦小宝来路不明,定是宋国派来的细作。” “来我辽国骗取战马,然后对付我辽国,只要以此为借口不能说对抗萧观音公主。” “最起码能做到可以拖延韦小宝办理马政的时间。” “如此一来,韦小宝在宋国那边不好交代,不知父亲以为如何?” 耶律耳郎点了点头,十分欣慰道: “我儿倒是长进了不少,此计虽妙,但是你不懂为官之道。” “越是高位,就要得罪的人越少,到头来还是要得罪萧观音公主。” “可恨韦小宝杀了为父的心腹丘小乙,若是这厮在,定有收拾韦小宝的办法!” 耶律中益见自己老爹前怕狼后怕虎,顿时有些不悦了: “爹,你怎地变得如此畏惧?” “去去韦小宝而已!有何惧哉!” 耶律耳郎摇头笑道: “你懂个什么,且容为父思虑一番,这仇一定要报!” 正说间,一个手下送来一份文书: “大王,翰林耶律大石送来一份密函,请大王过目。” “知道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接过密函打开一看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什么!女真派人来我辽国上京打探消息?” 耶律中益却无所谓道: “女真时常来我辽国,打不打谈有何区别?” “嗯?” 耶律中益忽的有了一个主意: “爹,咱们何不利用这耶律大石呢?”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闻言本来不懂,只不过略微思忖之后,明白了自己儿子的鬼主意: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厮嘴脸 “我儿,你的意思是把这件事告知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此人刚直无比,若是知道萧观音公主主动赐予宋国两万匹战马必然不从!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 耶律中益拿着那份密函激动道: “爹,如此一来,让着耶律大石替我们去得罪萧观音公主。” “只说宋国买马,必然包藏祸心,庵后暗示耶律大石这宋国来的韦小宝乃是欺骗利用萧观音公主,要坑害我辽国。” “以耶律大石那脾气秉性,他若知晓,必然去寻萧观音公主的麻烦!” “如此一来,这件事可就跟咱们没关系了,待萧观音公主询问,便说是应了大石不允,毕竟这耶律大石是咱们辽国开国皇帝的八世孙!” “妙极!妙极!”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听了这主意,立刻对着给耶律大石写了一封信,言语之间正是他儿子所说。 只把韦小宝说成是猥琐小人,宋国奸细,要坑害我辽国。 待写完,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立刻派人送了去,耶律中益十分满意,便又出门玩耍去了。 而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再又翻看了耶律大石送来的密函: 女真完颜晟、完颜娄室带人秘密潜入辽国上京,请南院大王派人暗中搜捕!定要抓获! “女真完颜晟、完颜娄室秘密潜入辽国……”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嘴里幽幽道: “本大王怎地觉得韦小宝救下的那几个女真人搞不好便是完颜晟、完颜娄室呢。” 消失传到了耶律大石这边,耶律大石看了文书心中怒不可遏: “公主怎敢如此!我定与韦小宝誓不罢休!” 耶律大石便急急从翰林院骑马去了公主府邸,而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此刻还浑然不知。 公主府邸,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如胶似漆,在大殿内一边吟诗作对一边等待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消息。 “公主,有人求见!” 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急道: “莫不是南院大王派来的人?” 那侍女摇头道: “乃是翰林应奉耶律大石!” “什么?居然是他?” 萧观音公主还没有说话,韦小宝却率先惊异,只因他此前从遥辇大圩嘴里得知这耶律大石暗中搜捕秘密潜入辽国上京临潢府打探消息的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不觉心里一颤: 此人一来,必有蹊跷! 萧观音公主询问道: “好哥哥,你也识得此人?” 韦小宝并未直接回答,直接摆手道: “今日暂且不要见此人!” 萧观音公祖却一边给韦小宝拍背一边安抚道: “不可,这耶律大石乃本公主心腹,十分倚重之人,此人才学当当今辽国第一,是我契丹唯一一个考上状元之人!” “本公主还有心提拔他当辽兴军节度使,断然不可与之交恶。” 韦小宝摸着下巴沉吟片刻,最后无奈道: “也罢,就如此办。” 怀着忐忑的心思,萧观音公主立刻命人将耶律大石请了进来,自己则立刻与韦小宝保持着距离,端坐在高位,恢复往日尊贵仪态。 待耶律大石进来了,先是瞪了一眼从未见过的韦小宝,然后对着萧观音公主唱个喏,恭敬道: “公主在上,请受大石一拜。” 萧观音公主微笑道: “大石牙林何必如此客气,快快请起!” “多谢公主!” 待那耶律大石起身,立刻扭头气愤地看着韦小宝: “你便是宋国来的使臣韦小宝?” 韦小宝已然感受到了耶律大石莫名其妙的敌意,虽然不知道耶律大石为何如此,但依旧客气道: “本官正是!” 耶律大石听了立刻大怒道: “好你个宋国来的奸细!竟然蒙蔽我辽国公主,莫不是当我辽国无人了?” 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听了具是一惊: “大石牙林何出此言?” 耶律大石拱手对着萧观音公主气愤道: “公主请稍安勿躁,待微臣揭穿这厮的奸诈险恶嘴脸!” “……” 萧观音公主很想为韦小宝说话,但是她不能暴露自己对韦小宝有意,故而未曾搭话。 韦小宝却也不仅黄,只是淡然看着莫名其妙的耶律大石: “大石牙林,你且说,本官如何是宋国来的细作?” 耶律大石冷声质问道: “韦小宝,你在宋国是何官职?” 韦小宝如实道: “先是山东东平府阳谷县县令,然后是东京皇城司使,至今未曾赴任,今替枢密院办理马政。” “请问有何不妥之处?” 耶律大石冷笑道: “据在下所知,这皇城司使可不是寻常的官职!” 韦小宝端起茶品了一口: “你且说说。” 耶律大石朗声道: “皇城司,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不受三衙辖制,乃直属皇帝的特务机构。” “你身为皇城司使如何不是宋国来的奸细?” 韦小宝笑道: “你说的不错,可本官还未到皇城司赴任,何来奸细一说?” 耶律大石又质问道: “好,如你所说,你是替你宋国枢密院购买马匹。” “带了多少银两?” 韦小宝已然感觉到了这耶律大石所来,似乎是受到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指派,但是耶律大石乃是人中之龙,怎会如此愚蠢,此中定有误会! 韦小宝先引而不发,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万两白银。” “哼!” 耶律大石冷哼一声: “两万两白银要买多少战马?” 韦小宝依旧伸着两根手指头: “两万匹战马!” “哈哈哈哈!” 耶律大石仰天大笑起来: “韦小宝你若不是疯了不成?还是当我辽国人不识数都是傻子?” “天下哪里能用两万两白银购买两万匹战马的?” “若是有,我们给你两万两,你去替我等买来!” “哈哈哈哈!” 韦小宝却立刻也大笑起来: “大石牙林,你有何话这就快点来说!不要拐弯抹角,阴阳怪气,是男人就痛快些!” 耶律大石眯着眼睛咧嘴讥刺道: “果然是宋国的奸细!果然遇事不乱,戳破了你的本来面目还能这般镇定,了得,了得啊!” 第一百五十章 唇亡齿寒 韦小宝依旧淡定喝酒,同时眼神示意萧观音公主不要插手此事,继续道: “你继续说,本官两个耳朵认真听着呢。” 耶律大石再又厉声质问道: “宋国来的韦大人,本官再问你,你们宋国无端买这些战马作甚?嗯?” 韦小宝对此也不愿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假思索道: “你难道不知?当然是剿匪!我宋国如今不太平,到处都是草寇。” “朝廷官军刚剿灭这边,那边又起义,那边刚剿灭,这边又起义。” “朝廷官军疲于奔命,原有战马损耗颇多,故而要从辽国买战马。” “本官估计未来还要来你辽国还有西夏买许多战马。” 耶律大石冷笑道: “我说你买战马是来对付我们辽国的!可是如此!” 韦小宝噗嗤一笑: “哈哈哈哈!大石牙林,亏本官还十分仰慕你、欣赏你,把你视为知己。” “没想到你也是欺世盗名之辈!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你也该是有脑子的人,须知道若是能用两万匹战马对付你辽国,何须等到今日?” “当年我宋太祖武德皇帝不早就打到你们辽国上京临潢府了?你们契丹人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去!” “嗯?哈哈哈哈!” “你……巧言令色……诡辩而已……” 耶律大石被韦小宝一句话怼的不知如何回答,想半天见说他不过,便从袖子里掏出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给他写的书信,排在韦小宝身旁的桌子上。 “公主、韦大人,你们两位且看看!” 韦小宝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拿起来看了以后,这才知道又是这个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从中捣鬼,要不然耶律大石这等人杰怎会黑白不分。 “公主,请看……” 韦小宝起身交到了萧观音公主的手里,萧观音公主看了一番,也无奈一笑,耶律大石却立刻看着萧观音公主冷声质问道: “公主!你身为辽国监国,天子不在时,你便要对整个辽国负责。” “如何敢在不要钱的情况下,送给他们宋国两万匹战马?” “如果用这两万匹战马来对付我辽国该当如何?” “那萧观音公主便是我辽国第一大罪人!” 耶律大石再又请道: “公主千万不可被这狡诈恶徒宋国的细作蒙蔽了耳目,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奸计!” “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耶律大石激动说罢之后,再又看向韦小宝逼问道: “韦小宝!你这宋国细作!究竟是用何等手段接近的萧观音公主的?” “你的奸计已经被本官、南院大王看的一丝不挂!还不如实招来!” “实言告知,尚有活命之际!若是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耶律大石到底是不懂此中道理,像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之事这是能明说的吗? 这一下弄得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面红耳赤,羞臊不已。 萧观音公主忍耐许久,终于发作,指着耶律大石喝令道: “大石牙林,你不要仗着本宫对你的倚重如此放肆!” “你说的混账话够多了!还不赶紧退下!快!” 可耶律大石只把韦小宝当做了宋国来的奸细,今日此来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把想办法揭穿韦小宝的真实面目,为了辽国,最少也要搅黄了韦小宝来辽国购买马匹之事。 便不顾公主尊贵的身份,立刻呛声道: “不行!非是大石要寻公主的事情!” “为了辽国!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揭穿这个骗子的本来面目!” 韦小宝不想让萧观音公主为了这种事情动怒,便主动与激动地耶律大石说了起来。 “果然如此!是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那厮派你来的?” 耶律大石歪头仗义道: “不!我自己来的!不受任何人蛊惑!任何人也休想狐蛊惑我!” 韦小宝看着耶律大石那倔强且漏洞百出的模样,不禁可怜的笑了出来: “大石牙林,你怎能如此糊涂?亏你还是辽国第一人!” “我这就与你说清楚,你休要再执迷!” 韦小宝便把如何诶被童贯所坑,如何被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所害,如何又得罪了耶律中益,只隐去了遇到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事。 “正因为这等事,公主才好心助我,这才送与我两万匹战马!你现在可明白了?退下!” 耶律大石却还不退下,摇晃着脑袋耻笑道: “笑话!这是个什么道理?” “你被自己人坑,被别人害,关公主什么事?” “凭什么就要给你送两万匹战马?” “你倒是来买啊!我耶律大石定然不会说一句话!” 萧观音公主怎地也忍受不下去了,便要替韦小宝解释,韦小宝却用眼神阻止,毕竟萧观音公主说不过耶律大石,只能越描越黑。 韦小宝骤然起身,双手背负,走到耶律大石之前皱眉问道: “大石牙林,你把实话来说!” “敢问你辽国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和宋国人清楚?” 耶律大石十分自豪道: “这是自然!我辽国乃天朝上国,国富民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乃诸国之首!” “哈哈哈哈!” 韦小宝不禁被耶律大石违心的话逗乐了,继续补充道: “大石牙林,你也端的不要脸!” “天下人谁不知道眼下辽国、宋国、西夏国情无二,皆是内忧外患!待要瞒谁!” “你辽国辽东女真部在首领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正在崛起!” “对你辽国来说是莫大的威胁!你当我不知?” 耶律大石瞪了眼睛,不曾想韦小宝已然知晓辽国内情,更加确认的说道: “你果然是宋国细作!否则怎地知道的这般清楚!” 韦小宝不耐烦地怼道: “行了,行了,别张口细作,闭口奸细!” “我且问你,你实言相告,眼下辽国将士可打得过辽东女真?” 耶律大石略微沉吟了一番,虽然很想嘴硬,但是吞吞吐吐勉强道: “说实在的,有些困难,不过我耶律大石一定会为了辽国竭尽全力!便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韦小宝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 “这话还算是英雄!” “不过辽国只有你一个人有什么用?” “你也知道女真骑兵骁勇无比,而你辽国骑兵不经兵事已久,根本不是女真对手!” “那么到了女真叛乱的时候,一旦对辽国发起攻击,你辽国该怎么办?” 耶律大石无法回答,因为他心里没底,更是无法想象,亦或者是不敢想象,便把头一歪,故意回避道: “可笑!你一个宋国人替我们操那门子心?”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还是管好你们宋国!” 韦小宝再又细细说道: “我华夏有个故事,我与你讲一讲!” “左传中有个故事,这样说的: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玩,一之谓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 “意思就是说春秋战国时期,虢国和虞国是春秋时期互相依赖的两个小国,它们相互扶持着,才得以在弱肉强食的时代生存下来,但虢公被晋国送来的美女迷住了心窍,进而亡国。虞国国君被晋国送来的宝马和玉璧诱惑住了,最终被俘,亡国。” “这就是唇亡齿寒这个成语的由来!” “这个成语有两层寓意,第一层是在遇到事情时不能只图眼前利益,要有长远的眼光,应时刻铭记,天上不会掉馅饼,掉下来的馅饼,不是阴谋,就是陷阱。” “第二层是事物之间是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有时由于某一事物的消失,使另一事物失去存在的条件。 “如今宋辽两国便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辽国若危险,女真必然南下,我宋国岂能置身事外、置之不理?” 韦小宝看向萧观音公主行了一礼表示感激后又劝说道: “公主之所以同意不求回报而送我宋国两万匹战马,就是想让我宋国快些结束内乱,整合宋国军队。” “等到辽国女真部造反,我宋国便可以与你辽国一同对付女真!” “如此对你辽国、我宋国百利而无一害!” “敢问两万匹战马换两国太平,算的了什么?” “嗯?” 韦小宝再往前一步,盯着耶律大石的眼睛质问道: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辽国,没想到目光竟然如此短浅,岂不可笑?” “你还有何面目在本官面前言言之凿凿、大放厥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面对韦小宝诸多质问,耶律大石脑子里十分凌乱,听完之后,心中竟然默默赞同,只是不知道如何回道: “我……” 萧观音公主听了看了半晌,也猜到了这耶律大石是一心醉于政事,对韦小宝的为人根本不知道,便把韦小宝如何如何仁义,如何如何英雄说了出来。 耶律大石听了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便是宋国闻名山东河北的好汉韦小宝?” “听闻此人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他便是真大丈夫,有头有尾。” “在下也是近日从宋国来的客商嘴里说知,只是无缘得见,没想到你便在眼前!” “你当真是此人?” 韦小宝仰头傲然道: “如假包换!在下便是玉面小飞龙韦小宝!” “哎呀!” 耶律大石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无比惭愧十分内疚道: “我怎地如此糊涂,居然被耶律耳郎那个畜生给骗了!” 韦小宝看耶律大石十分懊悔的样子也就再没有羞辱他,而是推心置腹的把实话来说: “我韦小宝也不瞒你,便是我宋国也不是女真的对手!” “只要你我两国联手结盟,该有一战之力!” “结盟?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耶律大石对此十分认同,若想最大程度的维护辽国利益,与宋国结盟,共同对付金国,虽然中间隔着燕云十六州,但到了危机时刻,可以请宋国军队进入辽国对抗金国,这样自己辽国军队便可以少死一些人。 萧观音公主也深以为然,点头道: “此事本公主可以做主!” 可耶律大石对此事却不放心,直言道: “韦兄弟这个建议不错,但是韦兄弟官职不大,该是做不了主?” 韦小宝见耶律大石对自己的态度和印象大为改观,坦诚相待道: “大石牙林所虑不错,小宝确实人微言轻,又是武官,确实坐不了主。” 耶律大石为难道: “此事却是为难了,你宋国奸臣太多,求他们还不如不求,搞不好还把事情办砸了!” 韦小宝淡淡一笑: “不妨事,过些时日,便是我宋国天子寿辰,我以为可以以此为契机,向我宋国道君天子进言,联合起来对付女真!” “只要倒是多带些金银,好生贿赂一下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等六大奸臣,此事必然无虞!” “好好好!” 耶律大石好不欢喜,为了表示诚意,立刻说道: “在下觉得两万匹战马还不够,觉得公主再多给一万到两万匹!” 萧观音公主点头道: “好!此事本公主做主了!” “这就写下诏令!” 她写着的时候,心中对韦小宝则是更加爱慕,没想到韦小宝一个宋国人竟然诶辽国考虑,不禁幸福的呢喃道: “好哥哥还是为了我……” 待萧观音公主写好了诏令,立刻派人送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处。 那传送消息的人刚走,有人侍女来报: “公主,大石牙林的属下求见!” “嗯?” 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疑惑道: “这是什么情况?” 耶律大石却十分欢喜道: “此人是来寻在下的,韦大人与公主切莫多疑。” “原来如此。” 说罢,萧观音便命侍女请了耶律大石的手下进来。 那手下先给萧观音公主唱个喏,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走到了耶律大石耳边交代了几句。 待听完,耶律大石喜上眉梢,不禁脱口而出: “此言当真?” 那下人神秘道: “小人怎敢欺瞒大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鱼和熊掌 “哈哈哈哈!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耶律大石不禁欢喜地叫了出来,看的一旁的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十分诧异。 “韦大人、公主,大石还要有事要办,这就走了……” 萧观音公主见耶律大石要走,寻思这个瘟神走了也好,可韦小宝却感觉到了异常: 能令耶律大石如此欢喜,搞不好是那件事? 此前遥辇大圩和完颜晟、完颜娄室说过耶律大石在派人暗中搜捕他们。 会不会是这件事呢? 凡事小心为上,事关完颜晟等人生死,还是问个清楚最好。 “且慢!” 韦小宝立刻起身阻拦,萧观音、耶律大石同时疑惑地看着韦小宝: “不知韦大人还有何事?” 韦小宝赶紧上前把耶律大石按住,嬉笑着哄骗道: “大石牙林乃是辽国人杰也!” “我韦小宝早已仰慕许久。” “今日一见,虽然有些误会。” “可以称之为不打不相识。” “小宝本欲在公主府邸摆下一桌酒宴,与大石牙林不醉不归。” “怎地在这欢喜之事时,却要走?” “莫不是心中对小宝还心存芥蒂?” “定是如此!” 萧观音公主还真以为韦小宝要真心结交自己的心腹大臣,便也乖觉的配合,挽留道: “大石牙林,实不瞒你,韦大人日后要再来辽国向天子提亲,那他到时候便是驸马。” “也算的半个辽国人,你是又是本公主倚重之人,你往日公务繁忙,难得今日得闲,咱们当好生近翻一番才是啊。” “为何急匆匆的要走?” 耶律大石这才明白萧观音公主为何会非要帮助韦小宝的真正缘由,不过韦小宝乃当时英雄,萧观音公主倒是与他正好成对,也不计较,立刻起身道: “大石牙林贺喜韦大人与公主,只是眼下有个大事,怠慢不得……” 韦小宝赶紧顺势试探道: “什么大事?比你我结交还要重要?” “是啊,有事明日再办不迟!” 在萧观音公主和韦小宝盛情的挽留之下,耶律大石见都是自己人,便十分得意道: “公主,适才我这手下告知他们发现了辽东女真派来咱们辽国上京临潢府打探军情的女真细作!” “啊?还有这事?” 萧观音公主不觉失声叫了出来,韦小宝也装作十分吃惊道: “不会!女真人这般胆大?” 耶律大石便把自己暗中调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说出了一个令韦小宝提心吊胆的事情,那便是他的手下已经发现了来辽国上京临潢府打探消息的女真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七人。 正好住在韦小宝此前给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说的那个客栈,正好在馆驿附近唯一一家客栈。 “祸事了!祸事了!” “若是在别的客栈,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被抓,那便与我无关!” “可这个地址偏偏是我说的!” “若是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七人在那里被抓,这女真部如何能放得过我?” “我好不容易让这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欠我一个天大的面子!” “你爷爷的!似此怎生奈何!” 韦小宝心中焦急不已,一旦耶律大石离开公主府邸,完颜晟、完颜娄室必然被抓。 “实在不行先留下耶律大石,我去给完颜晟、完颜娄室通风报信!”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韦小宝又想结交耶律大石又想让未来金国的第二皇帝完颜晟、金国名将完颜娄室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可是耶律大石乃是契丹人,完颜晟、完颜娄室乃是女真人,二者乃是世仇。 故而韦小宝还是选择了后者。 思忖已罢,他却未急着说出来,免得让机敏过人的耶律大石看出来,便给耶律大石倒茶。 萧观音公主对着耶律大石十分满意道: “大石牙林果然是本公主的心腹大臣!” “居然暗中办好了这许多好事!妙极!” “这胆大的女真部落早有不臣之心,没想到竟然被女真二首领完颜晟亲至!” “没说的!大石牙林,你即刻派人亲至去抓捕!” 耶律大石拱手激动道: “多谢公主成全!” “且慢!” 韦小宝抓准时机立刻跳了出来,阻拦道: “大石牙林,你何必如此着急?” 耶律大石与萧观音公主同时疑惑地看着韦小宝道: “不知韦大人有何高见?为何这般说?” 韦小宝信口胡诌道: “大石牙林,这件事可不简单!” “一旦你和你的手下搞错了,让女真人得知,势必会适得其反!” “我寻思着这完颜晟到底是女真二首领,怎会轻易来辽国上京以身犯险,此中会不会搞错了?” “还须在谨慎察查一番之后在抓人不迟!免得闹出天大的笑话!” 耶律大石和萧观音公主听这话心里琢磨也是这个道理,毕竟完颜晟乃是女真首领完颜阿阿骨打的亲弟弟,打探消息这种事情怎会亲自来呢? 萧观音公主本就偏向韦小宝,故而跟着说道: “韦大人此言有理,千万不可搞错,免得给女真人落下话柄!” 耶律大石此刻也犯了嘀咕,看向手下道: “你可确定是女真的细作?还是完颜晟、完颜娄室亲至?” 那手下摸着下巴道: “应该是他们两个,但是告诉小人这个消息的人并未见过完颜晟、完颜娄室。” “小人心里也犯嘀咕……只怕抓错了人……” 韦小宝赶紧插嘴道: “你看看,若不是在下提醒,险些出了大事!” 耶律大石立刻起身道: “大石倒是见过女真部的所有掌权之人。” “完颜晟、完颜娄室倒是见过,不妨我亲自去看看。” 韦小宝吓出了一身汗,立刻把耶律大石按了下来: “事事都要你操劳,还要手下作甚?且听我的计较。” 耶律大石便再度坐了下来,韦小宝看着耶律大石的手下询问道: “你可曾识得完颜晟、完颜娄室?” 那手下道: “小人曾经跟着耶律大人见过女真部所有掌权之人。” 韦小宝再又质问道: “适才听你所言,给你通报消息的人却没有见过完颜晟、完颜娄室,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他们也是通过完颜晟、完颜娄室的画像得到的消息。” “你们好生糊涂!” 韦小宝走到那个手下跟前,搂着交代道: “此等大事关系辽国东北部的安宁,断然马虎不得。” “本官意思你且替大石牙林悄悄偷看一番,若是辽东女真的完颜娄室、完颜晟,你不要打草惊蛇,立刻通报,到时候本官与大石牙林一同捉拿这帮怀有不臣之心的乱臣贼子!” 那下人不敢答应,便看向耶律大石,耶律大石自然对初次见面的韦小宝并无疑心,只当是好心,但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自己亲自处置的好,便再又起身。 韦小宝立刻示意萧观音公主一同劝说,耶律大石难以招架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的唇枪舌剑,百般挽留。 最后无奈道: “也罢,你且替本官去看看那些女真人是不是完颜晟和完颜娄室!” “是,小人这就去!” 那下人便去了,耶律大石目送此人离开方才坐定。 “这就是了,辽国疆域极大,总京五,府六,州、军、城百五十有六,县二百有九,部族五十有二,属国六十。东至于海,西至金山,暨于流沙,北至胪朐河,南至白沟,幅员万里。” “若是凡是都是你亲力亲为,岂不是要把咱们的大石牙林也累死?” “啊?哈哈哈哈!” 耶律大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韦小宝便又返回坐下,与萧观音公主和耶律大石寒暄起了起来。 寒暄之时,韦小宝和耶律大石都是心不在焉,都在惦记着女真完颜晟、完颜娄室。 待过了一阵子,韦小宝见耶律大石的手下走了许久,自己也该行动了,免得到时候时间来不及。 韦小宝、萧观音公主、耶律大石正说间,韦小宝忽然摸着独自难过道: “哎呀呀!我这肚子难受的紧!好不疼痛!” 萧观音公主与耶律大石关心道: “韦大人这是怎地了?要不要找个太医诊断一番?” 尤其是萧观音公主,还以为自己是天煞孤星的传言再度发作了,要令韦小宝暴毙而亡。 韦小宝却起身说道: “该是昨夜吃多了东西,肚子这般等,我且去茅房一趟,必然就好。” “两位暂且等我,小宝去去就来。” 萧观音公主本欲亲自搀扶韦小宝去茅厕,但是韦小宝坚决不肯,只说那等污秽之地怕是玷污了公主这金枝玉叶的身子。 无奈,萧观音公主只要在大殿继续与耶律大石说话,韦小宝从大殿后门出去了,刚一出去,跑到了茅厕附近,盯着大殿道无奈道: “大石牙林,此番怪我不得!” “其实我也是般好心帮你,事后再与你解释,你定会明白小宝苦衷!” 说罢,韦小宝便施展出神行百变的手段,翻墙而出,直奔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所在的客栈去了。 南院大王官邸,有公主府的人再来传递消息。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心里琢磨这耶律大石必然替自己阻拦了韦小宝买马之事,心中好不得意。 恰好他儿子耶律中益刚好返回,一同前来令公主诏书。 待那宦官宣读完毕,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听得人都呆了傻了惊了,不禁失声交到: “什么?竟然要本大王给宋国四万匹战马?公主莫不是疯了不成?” 耶律中益直接起身咆哮道: “爹!这耶律大石怎地如此废物?去了一趟,反而令韦小宝得到了更多的马匹!”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惊慌之下直呼不可思议,不知道这韦小宝到底使得什么手段,竟然能令萧观音公主不顾非议,如此大方。 看向那个宣旨的宦官询问道: “敢问李大人,这耶律大石可是公主最为倚重的臣子,怎地说话也不好使?” 宣旨的宦官笑道: “不瞒耶律大王,你家与宋国来的韦大人之间的过节,老奴也有所耳闻。” “不过这耶律大石去了,反而帮着韦大人说话,主动提出再增加两万匹战马,公主这才同意。” “什么?什么?什么?” 这个宣旨的宦官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轻轻一句话,令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耶律中益耳中好似起了一个霹雳,听了不住哆嗦。 “怪哉!怪哉!怪哉!这个韦小宝到底何许人也?竟然有这般手段?” 在南阳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的震惊中,那宦官也是个爱财之人,便做出一个伸出手讨要东西的动作。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再又疑惑道: “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还想着讨赏?” “若是喜事还则罢了,也是本大王应当应分,只是李大人带来的可是坏消息呢,本大王如何给你?” “哈哈哈哈!” 那宦官捂嘴发出童声笑道: “南院大王好生糊涂,老奴一直都在公主府听喝当差,这还有个更坏的消息要告诉耶律大王呢。” (太监说话发出的声音不是类似女人的声音,而是小时候阉割之后,保持着童声,那些影视剧都是错的。)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一听更是惊异: “李大人,哪有人给钱听坏消息的,李大人莫不是拿我们父子耍笑?” 那宦官却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道: “这个消息虽然是坏消息,但是对于耶律大王来说,听了这坏消息,便更好地对付你的仇家韦小宝了!” 这一句话把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耶律中益搞得莫名其妙,云里雾里,丈二高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李大人到底何意?不方面说!我们父子却是听不懂!” 宦官眼见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要动怒,立刻解释道: “这个消息虽然对南院大王来说是坏消息,但是是个有用的坏消息,因为这个消息关乎耶律大王日后如何对付韦小宝。” “只要耶律大王听了,便知晓了韦小宝买马之事的前因后果!也更好对付此人!” 第一百五十 女真奸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听了默默点头,寻思这老阉奴也不敢戏弄自己,虽然是个坏消息,但这个坏消息的价值巨大,故而对着耶律中益命令道: “给李大人拿一百两白银!” “是爹。” 耶律中益命令账房拿来了一百两,那宦官十分高兴的收了,这才优哉游哉地说了出来: “耶律大王,伱且听清楚了。” “想来耶律大王心中寻思,这萧观音公主为何非要帮助宋国来的韦小宝?” “这韦小宝并未与萧观音公主熟识,怎地会为了一个宋国人得罪你耶律大王。” “……”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默默听着。 “其实萧观音公主早已对韦小宝钟情依旧,昨日见面之后,更是定下了媒妁之言。” “只要韦小宝办成了购买马匹之事,待返回东京坐稳了官职,便会亲自来辽国,向天祚帝求亲。” “也就是说,韦小宝未来便是我辽国的第一驸马爷!” “什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与耶律中益听了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据本大王所知这韦小宝在此之前并未见过公主!怎么可能对韦小宝一见钟情?绝不可能!” 耶律中益还鄙夷道: “这韦小宝还曾经去凤来楼,乃是个登徒子下流的东西,公主莫不是瞎了眼?” 那宦官这才收了龙江楼韦小宝酒后题诗之事。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激动地点了点头,现在对于萧观音公主为何屡次要帮韦小宝的事情全部了然于胸。 那宦官卖弄道: “耶律大王,你这钱花的可值?可是在下故意讹诈耶律大王的钱财?”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笑道: “不不不!很值!非常值!” “本大王多谢李大人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说完之后,对着耶律中益命令道: “一会你派人悄悄给李大人再送一千两!” “是,爹。” 耶律中益有些不情愿,不明白自己老爹为何又要给一千两,但是依旧照做了。 那换宦官也是十分不解: “不知耶律大王此乃何意?” 南院大王耶律中益拉着宦官的手示好道: “李大人乃是公主贴身的宦官,位高权重,消息灵通。” “日后若是还有什么重大的消息,请务必告知本大王。” “到时候还有重谢。” 那宦官见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如此示好,便立刻低声暗示道: “耶律大王,若是那宋国来的韦小宝当真成了我辽国第一驸马。” “天子又时常打猎,那他的权势可不得了。” “到时候故意给你南院大王穿小鞋,等到那个时候可就晚咯!”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步,这所以才故意以金银拉拢这宦官,见宦官说到他担忧之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拱手请道: “还请李大人多多指点迷津!” 那宦官得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一千一百两白银,心满意足,立刻沉声建议道: “此事的要害之处,在于韦小宝要来辽国购买的战马!” “而这战马在于公主,公主又倚重着耶律大王。” “只要耶律大王故意拖延,韦小宝必然买不来马匹,那么他就回宋国交不了差事。” “交不了差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露出得意的笑容,顺势接话道: “交不了差事,他就要被宋国奸臣童贯给害死!” “可是如此?” “哈哈哈哈!在下告辞,耶律大王保重。” 那宦官这才走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对着耶律中益道: “你替为父送送李大人,然后别忘了一千两银子的事,一定要派人悄悄送去!” “是了爹!” “李大人,这边请。” 耶律中益便送着宦官出去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看着那宦官的背影咬了咬要道: “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本大王亲自面对韦小宝!” “他娘的!现在不仅要面对一个韦小宝,还要面对萧观音公主、遥辇大圩!” “这韦小宝端的可恨!” “不过既然知道了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这个叛徒的私情!” “待到天子回来,我便对天子说萧观音公主徇私枉法,以权谋私!”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阻止韦小宝购买战马,更是可以等天子来了把萧观音公主这个辽国监国搞下去!”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又看向萧观音公主府邸方向咬着牙怒道: “韦小宝!咱们走着瞧!老子就不信我这堂堂南院大王斗不过你一个外来的人!” ---------------- 且说韦小宝借着尿遁去了馆驿附近的客栈,进了里面,对着客栈老板询问道: “老板,近日店里来的七个女真人住在哪个房间?” 客栈老板一边算账一边随手指了指: “二楼最后三个房间。” “一个男人的一个女的住一个房间。” “另外一个人单独住一个房间,还有五个住一个房间。” “你且自己去寻!” “多谢!” 韦小宝这就上了二楼,敲开了第一个房间寻找完颜晟。 待敲开了门,里面却不是完颜晟,而是十里红,十里红见到韦小宝欢喜道: “恩人,怎地是你?” 韦小宝急道: “完颜晟大哥呢?” 十里红皱眉疑惑道: “他刚才带着完颜娄室还有三个兄弟出去了!” “哎呀!祸事了!” 韦小宝急的快要跳了起来,十里红纳闷道: “恩人怎地如此着急?” 韦小宝哪里还有时间解释: “快些收拾东西!一会准备就走!” 十里红一听大胆猜测道: “莫不是耶律中益那个畜生发现了我们?” “比耶律中益还要危险,抓住必是一死!” “啊呀!这可如何是好?” “赶紧收拾东西!快!” 韦小宝命令之后又去了第二个房间,一脚踹开,果然没有看到完颜娄室,而这一脚把第三个房间里的人惊了出来。 正好是两个女真护卫,留着看守门户,见是韦小宝立刻询问道: “韦英雄,你怎地来了?” “你这一脚,我等还以为是来了抓拿之人!” 韦小宝赶紧上前喊道: “你赶紧去通知完颜晟、完颜娄室立刻返回!就说耶律大石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你赶紧收拾完颜娄室兄弟的东西!” “这就走!再晚一步,你们都完了!” “好好好!” 两个女真护卫立刻按照韦小宝说的去做了,韦小宝则帮着他们收拾行李。 好在行李不多,急匆匆带着十里红、那个护卫领着行李结算了饭钱,急急出了客栈。 那一个护卫从客栈后院把八匹马急急牵了出来,就等完颜晟、完颜娄室回来。 只要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回来,然后逃之夭夭,韦小宝就算是洗脱了嫌疑。 要不然完颜晟、完颜娄室定然把此事算在韦小宝身上,谁让当初这个客栈是韦小宝推荐的呢。 不多时,街角就看到完颜晟、完颜娄室以及四个护卫急匆匆往这边赶来,就看到了韦小宝、十里红等人收拾好了行礼准备好了马匹。 不巧的是,耶律大石的手下也骑马而至,并非他故意来晚,而是闹事之中骑马比不得韦小宝的神行百变,故而来的晚了。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冲到韦小宝面前对着韦小宝纳头便拜,拜了四拜感激道: “韦英雄又来救我等了!” 我完颜晟多谢韦大人再次救命之恩! 本来时间紧迫,可韦小宝没想到这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怎地刚出去不久就能得到消息,立刻询问道: “完颜晟大哥、完颜娄室大哥,你们两位不是带人去打探消息去了吗?” “怎地突然就回来了?” 完颜晟立刻解释道: “韦大人休要怀疑,我们几个正好出去打探消息。” “谁知道自打出了客栈,就感觉附近有人跟踪,走了数百米后,发现跟踪的人越来越多。” “在下与兄弟们便怀疑,该是被人盯上了!” “起初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以为是韦英雄出卖了我们。” “可是细细一想,韦英雄要是出卖我们,早就出卖了,何必等到现在,还搞得如此神秘。” “故而决定今日不宜打探消息,这返回的路上就得了到了手下带来韦大人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啊!” 韦小宝得知以后默默点了点头,正要说走时,众人身前忽的闪过一匹马,骑马之人正是耶律大石的手下。 他们两个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不经意的对视之下,双方都吃了一惊: “耶律大石的人发现了!” “韦小宝不是宋国来的奸细,乃是女真派来的细作!此间人多,有又涉及萧观音公主,我这就去告知耶律大人!” 那手下立刻调转马头,也不顾闹市行人多少,直接冲了出去,疯狂的催动马鞭,不要命的往萧观音公主府邸赶去。 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等人就看到韦小宝的眼睛盯着别的地方好奇道: “韦英雄在看什么?” “刚才那个人是抓捕你们的耶律大石的手下!快走!” 韦小宝几乎一声,众人大吃一惊: “韦大人,那你怎么办?岂不是在辽国待不下去了?” “是啊,您必然被当做我女真的细作,不如此刻跟我们去女真!” “我女真正在招兵买马,韦英雄这等人杰去了,必然大受重用!” 面对众人的招揽,韦小宝摆手拒绝道: “我自有办法,我且护送你们出去,现在耶律大石已经得知一切!” “必然会带人来抓捕,到时候我来替你们挡路!快!上马!还要等到几时!” “是!韦英雄!” 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纷纷上了马,韦小宝却无马可骑,正好路过一个骑马之人,韦小宝一脚将那个人踹下,随后扔了五十两银子: “兄弟,借你的马一用!事发突然!得罪了!” “驾!” 韦小宝便护送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等人往上京临潢府东北方向逃了去。 公主府邸。 萧观音公主与耶律大石等了许久,却不见韦小宝从茅厕回来,耶律大石便关心的打趣道: “这韦大人莫不是掉进了茅厕,这许久不见来?” 萧观音公主自然是十分关心,寻思着韦小宝别疼晕在了茅厕,便对手下命令道: “寻个下人,赶紧去茅厕看看韦大人到底如何了?” “若是还在出恭那便不要打扰。” “是,公主。” 贴身侍女寻了一个男家丁,去了府邸内茅厕寻了一遍,却不见韦小宝其人。 那下人从茅厕出来回禀道: “大姐,里面却不见韦大人。” 那侍女疑惑道: “韦大人莫不是去了公主独自用的茅厕?” 便又去寻了一回,结果还不见韦小宝。 “坏了,这韦大人究竟去了何处?” 侍女很是着急,但并未告知萧观音公主,然后又带着下人在偌大的公主府邸里寻了一回,就差把公主府邸倒过来寻找。 最后发现整个公主府邸都不见韦大人踪迹,这才急急去大殿告知萧观音公主。 萧观音公主见他们回来,立刻询问道: “梅香,让你去寻个人怎地这般久?韦大人呢?” 侍女梅香看了看那个家丁,最后如实道: “启禀公主,韦大人却不在茅厕。” 萧观音公主与耶律大石疑惑道: “那该是去了别处了?” 侍女继续回应道: “奴婢之所以这般许久回来,就是在府邸别处寻找韦大人。” “结果发现韦大人不在府邸内,根本没有他的踪迹。” “什么?” 萧观音公主与耶律大石直接叫了出来,尤其是萧观音公主更是有些伤心道: “这好哥哥不会弃我而去?” 而耶律大石仔细一琢磨,总觉着韦小宝突然消失似乎去办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就在这时,耶律大石的手下直接闯了进来,公主府邸的门子在后面追赶。 “你这厮好大的胆子!没有公主传令,你竟然敢独自擅闯公主府邸!快滚过来!” 耶律大石与萧观音公主同时寻声而去,发现这诡异的一幕。 耶律大石心中那种隐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第一百五十二章 瞒天过海! 我这手下机灵的紧,怎会如此无礼,想来是出了大事! 耶律大石立刻起身走了几步,他的手下正好冲到了跟前。 萧观音公主质问道: “你这厮好大胆!怎地如此无礼?这公主毒地快快滚出去!” 谁知道那手下也不理萧观音公主,而是直接在耶律大石耳边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果个如此!” 耶律大石听了三千丈怒火哪里按捺的住,直接冲破顶门,这才省得: “怪道来那厮适才百般挽留我,还把你骗了出去,原来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好个韦小宝,枉我耶律大石这般信任你,你却把我当猴耍!怎会与你干休?” 萧观音公主听得不太真切,但从耶律大石嘴里听到了韦小宝几个字,立刻狐疑道: “大石牙林,你说的什么?本公主听不懂啊!” 耶律大石虽然对韦小宝恨之入骨,但萧观音公主是无辜的,也不过是被韦小宝利用了罢了,便忍着怒火,对着萧观音公主拱手道: “公主切莫着急!下官这就去把韦大人给您接来,让您好好看看韦小宝这厮的嘴脸!” “你且快去!” “是,公主,您就瞧好!哼!” 耶律大石这才带着手下急急出了公主府邸,召集了二十个契丹武士去寻韦小宝、完颜晟;、完颜娄去了。 萧观音公主寻思着耶律大石临走前说的话,总觉着这话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但是往日聪慧机敏的她因为韦小宝的不辞而别乱了方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哥哥不会不要我了? 耶律大石带了手下如虎狼下山一般,从闹市呼啸而过,率先来到了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等人诸国的客栈。 结果发现人去楼空,便是客栈老板也不知道啊韦小宝、完颜晟、完颜娄室他们去了何处。 耶律大石倒也不急,冷静下来之后,询问了附近的商家、摊贩,: “那汉子,你适才可在这里见了一伙人?” 那贩子道: “见了,见了,有个人蛮横的很,抢了一个人的马。” 耶律大石急急询问道: “那伙人往哪里去了?” 那贩子指着上京临潢府东门如实道: “该是往那边去了!” 耶律大石皱眉道: “什么叫该是?” 那贩子回忆道: “我看着他们是从那边骑马去了。” “只是消失在前面那个街道后,马蹄声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在北方向响了起来,当真怪哉!” “哦,我明白了,多谢。” 耶律大石说完之后给那贩子手里扔了一定银元宝,却没有急着走,手下急道: “大人,咱们还不赶紧从东门去追?” “哈哈哈哈!” 耶律大石却把把头调转向了上尽量上京临潢府北方向,属下疑惑道: “大人这是何意?咱们不应该往东边去追吗?” 耶律大石拿起马鞭耻笑道: “哪有人逃跑会在别人能猜到的路线逃跑?” “这个韦小宝女干猾的紧,完颜晟、完颜娄室又不是一般人,乃女真英雄也!” “你认为他们会直接从东门跑吗?” “走!从北门去追!” “可是大人……” “没有可是,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众人又跟着耶律大石从上京临潢府北门冲了出去。 上京临潢府北大门所对应着广阔无垠的大草原,犹如瀚海一般,根本望不到尽头。 耶律大石再无所顾忌,疯狂策马飞奔,一群人快速地在草原上移动。 “哈哈哈哈!韦大人还真是聪慧的紧!” “那耶律大石必然从东大门去寻我们了。” “韦大人还真是神机妙算啊!谁能想到我们从北边取道,反而回去的速度更快了!” 完颜晟、完颜娄室哪个不对韦小宝佩服的五体投地。 韦小宝却摇头道: “耶律大石非一般人也!” “我观此人,名声虽然没有我大,但实乃世之英雄也!” “以他的脑子必然能判断出来,我等切莫不可大以轻心,还需谨慎而行。” “待送你们五十多里,我便返回,这辽国你们可再来不得了!” “是,韦英雄。” 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点头答应。 十里红则惭愧道: “只是妾身第一次骑马,速度才这般慢,要不然何须从北边取道。” 完颜晟听了一阵安抚。 完颜娄室又问了韦小宝如何认识的耶律大石,又是如何得知了耶律大石要来抓他们。 韦小宝实话说了,但是刚说到一半,就听到一个女真护卫喊道: “后面!后面来了一大队人马!” “当真是耶律大石?” 韦小宝、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等人回头一看,却见后方有一个黑点在快速向他们移动而来,顿时大惊失色: “不好!该是耶律大石带人追来了!” “果然如韦大人所说,此前我还不信这耶律大石如何了得,没想到还真就识破了韦大人的计策!” 完颜晟、完颜娄室感叹之余,那五个女真护卫着急喊道: “二首领,完颜将军,你们快带着十里红姑娘逃了去,我们五个顶住!” 十里红见耶律大石等人来的迅捷,可之所以能让耶律大石追上,就是因为自己第一次骑马,他们骑马的速度极慢,十里红含泪道: “都是妾身害的!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且快走!不必管我!” “我是个妇道人家,谅他们也不会拿我如何!” 完颜晟如何舍得: “不必,你们走!我乃女真二首领,怎会抛弃自己的部下和女人!” “我来掩护尔等!” 情急之下,完颜娄室着急道: “二首领,你且带着十里红姑娘快走!” “属下与众位兄弟抵抗,拖延一时三刻!却不与他们死战!想办法留下一条性命!” “待二首领返回女真之后,托人花重金来救我等便好!” 五个女真护卫深以为然: “如此最好!二首领切莫犹豫!” “阿骨打首领年岁已大,子嗣尚且年幼,若是阿骨打首领百年之后,我女真必然为了争权而分崩离析!” “为了我女真未来,二首领断然不能出事!我女真还要靠二首领!” 完颜晟大为感动,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手下越这般说,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越难以决断! “够了!” 韦小宝突然喝止一声,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等人默默听着。 “你们自去,按照此前计划!我来拖延耶律大石!” 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等人眼眶早已湿润,对韦小宝为人已经到了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地步,十分感动道: “韦英雄是个宋国人,却对我们女真这般好,此等大恩,我等日后必当重报!” “大恩铭记于心,只是这大恩不用等到日后,就今日!” “韦英雄不必管我们!” 完颜娄室等人亦附和道: “是啊!我等已然知晓韦小宝何其人也!” “这趟浑水自不必参合了!” “女真人与契丹人之事就让我们女真人和契丹人解决,韦英雄快走!” 韦小宝见了不觉感慨万千,怪道来人家女真人能崛起,如此之事可见一斑。 这要是换做了宋国六贼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亦或者辽国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这等人,他们只会自己逃命。 韦小宝感慨之余,知晓再也拖延不得,便暴喝一声: “你我日后有缘再见!我自有办法说服耶律大石!” “都不要废话!且快走!谁要是再敢拖延时间!我韦小宝先杀了t他!” 话音刚落,就听到蹭的一声,韦小宝把身旁完颜晟腰间的弯刀拔了出来: “谁敢再言留下者!我必杀之!” 韦小宝怒气横生,杀气弥漫,大有杀人之势,可是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却不害怕,知晓韦小宝是真心为了救他们,为了他们好。 “韦兄弟!你……” 完颜晟还要劝说,韦小宝对着完颜晟坐下马匹的屁股就是一刀: “完颜晟大哥、完颜娄室大哥!咱们有缘再见!” 韦小宝随即勒紧了马缰绳,停在了原地,对着完颜晟、完颜娄室、十里红等七人摆手告别。 完颜晟哪里忍受得了,想要跳转马头,结果被完颜娄室阻拦: “首领!韦英雄真乃天下第一豪杰也!” “你若再返回,岂不是辜负了韦兄弟的好意!” “且韦英雄聪慧的紧,他都说能说服耶律大石,那他必然是有办法!” “首领切莫再返回了!” 其余护卫劝说道: “我等且先返回女真,若是韦英雄落难,我等再派人来解救,如此不好?” “若是回去,当真辜负了韦英雄好意!” “也罢!也罢!” 完颜晟最后还是答应了,待众人回头一看,韦小宝早已持着弯刀返回去阻拦耶律大石等人去了。 那决绝的背影令完颜晟、完颜娄室终生难忘,最后流着泪喊道: “多谢韦兄弟!你以后就是我女真最尊贵的客人!也是我完颜晟的兄弟!” 韦小宝原路折返,冲着耶律大石那伙人骑马而去,过不得多时,耶律大石等人眼中就出现了持刀狂奔而来的韦小宝。 一个手下一边骑马一边指着韦小宝道: “大人,那人该是韦小宝了!” 耶律大石定睛看了一眼,确定是韦小宝以后,咬着牙怒道: “果然是韦小宝这畜生!” “他不赶紧逃走,却敢返回,当真胆大!” “还敢来寻我!还有脸见我!要不是中间有个萧观音公主,本官真想在他身上捅百八十个窟窿!” 两伙人不期而遇,相对而来,还未靠近,耶律大石率先痛骂道: “韦小宝!你这畜生!还自称天下第一好汉!没想到是天下第一滑头!” “今日我便在公主面前杀了你!” “待我抓住了完颜晟、完颜娄室再说!快滚开!” 韦小宝却当然不让,直接勒住马匹,停留原地,举着手中弯刀喊道: “耶律大石!你且听我说!” 耶律大石怒喝道: “听你说?就是因为听你说我猜中了你的计策!” “快滚开!一会再来收拾你!” 韦小宝却暴喝一声: “耶律大石!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带着一个女人,骑马极慢,要不然也不会被你们追上!” “你且听我说完再追不迟!” 耶律大石耻笑道: “还想耍我?你这女真女干细!你再不让开!休怪我行小人之举!” “我在这里把你杀了,只说你是被女真人杀了,公主也无从得知!” “若想活命!还不快些滚开!” 韦小宝却把手中弯刀直接向疯狂骑马而来的耶律大石的面门甩去,耶律大石虽然是辽国翰林,但是能文能武,善于骑射,见韦小宝扔来飞刀,立刻往一边一躲,愤怒道: “韦小宝!我看你是正当找死!” “你既然想对我动手!那我便杀了你!” 耶律大石立刻拔出腰间弯刀,冲着停在前方二十多米想来阻止的韦小宝脖颈准备砍去。 可是令耶律大石等人吃惊的是,那骑在马上妄图阻止的韦小宝突然双手,似乎是要投降。c 耶律大石耻笑道: “韦小宝!你以为这样求饶我就会饶你!” “你早已激怒了我!今日便是不抓住完颜晟、完颜娄室,我也要亲手杀了你方能解我胸中无穷怨气!” “兄弟们,给我把韦小宝乱刀砍死!公主要是降罪,我耶律大石一人承担!” “是,耶律大人!” 耶律大石等二十一人好似群狼躯羊群,从四面八方骑着马合围而来,纷纷持着弯刀准备把韦小宝乱刀焚尸,死无葬身之地! 形势紧急,不容韦小宝再犹豫,电光火石之间,耶律大石等人就要从原地不同举着双手束手待毙的韦小宝身前冲来。 沉默已久的韦小宝突然暴喝一声: “耶律大石!你身为辽国契丹皇族又是耶律阿保机的八世孙!”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辽国!难道今天你要毁了辽国吗?嗯?” “你若是想现在毁了辽国!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若是不想,先停下来听我说不迟!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跑不远!”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头是岸 说实在的,耶律大石虽然愤怒、激动,但是他十分好奇,这个韦小宝一个宋国人,初次来到辽国上京临潢府,从未见过女真部完颜晟、完颜娄室,怎地会甘心为他们卖命。 带着这个好奇心,耶律大石看向了远处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缓慢的移动速度,这才信了韦小宝的话,他们之中确实带了一个女人,要不然早就逃之夭夭,或者直接从东门飞奔而去,根本追不上。 故此耶律大石为了一解心中疑惑,在马上就要乱刀砍死韦小宝之前的三米位置,耶律大石突然暴喝一声: “都停手!本官要听听这个甘心为女真卖命的宋国人到底要说什么?” “吁!” 随着耶律大石的命令,这些训练有素的手下,急急忙忙勒紧了马缰绳,停止了攻击,只是把韦小宝围在当中,围的是水泄不通。 一个手下对着耶律大石急道: “叶老大人,赶紧去捉拿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 “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可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 耶律大石淡定道: “不妨事,按照他们移动的速度,咱们须臾之间便能追上!” “不过我倒是想听听我们如何毁了辽国的!” 那手下却急的怒火攻心: “耶律大人,此事儿戏不得,这宋国来的人奸猾的紧,休要听他放屁,分明故意欺诈我等!以此来拖延时间!” “若是大人不敢动手,就让属下来担这个罪责!” 说话间,这个手下就对着引颈就戮的韦小宝喉咙砍去,韦小宝立刻睁开了双眼,心中噗通噗通的跳: 我今日便赌一把!耶律大石不是这样的蠢货! 韦小宝只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并未做任何反抗,电光火石之间,耶律大石见状一把夺过了手下手中的弯刀。 那手下大吃一惊: “大人,你也跟公主一样,被这厮蛊惑了不成?” “行了,我自有计较!” 耶律大石看着韦小宝感叹道: “韦小宝!你这厮当真是胆大!死都不怕!已然料到了我会阻止!” “好!我给你机会!说!” 韦小宝看着耶律大石讥刺道: “耶律大石!我当你是世之英雄!可你去如那妇人一般,极其短视!当真可笑!” “也是我韦小宝瞎了眼,竟然想与你结交!你这鼠目寸光的蠢物!” 耶律大石还当韦小宝要说什么,结果出口就来讥刺他,惹得他刚消弭的怒火再度迸发,举起手中弯刀架在韦小宝的脖颈处咆哮道: “你这是狂妄!我给你活命机会!你却羞辱于我!我要杀了你!” 韦小宝依旧淡定非常,鄙夷地看着愤怒已极的耶律大石骂道: “耶律大石!你就是蠢货!天下第一蠢货!” 耶律大石有那么一刻当真是忍不住了,架在韦小宝脖颈处的弯刀不断抖动,已经在韦小宝脖颈划破一道血痕,开始往下流血。 耶律大石嘴角抽搐摇着嘴唇歪着头瞪着韦小宝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我耶律大石不敢说天下第一聪明!但至少也是人中龙凤,你何以说我乃是天下第一蠢货?” 韦小宝愣神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死完颜晟、完颜娄室!” 耶律大石到底是还是谦谦君子,世道如此,竟然还能保持文人风度,咬着牙憋着怒火解释道: “完颜晟乃女真部二首领,其身份仅次于女真英雄完颜阿骨打!” “完颜娄室乃是女真名将,其人用兵如神,虽不是诸葛在世,但也是吴起重生!” “若是杀了此二人,定然会让女真实力大为受损!” “故此!此二人羊入虎口,以身犯险,必须杀之,如此天赐良机!怎能错过!” “呵呵!” 韦小宝淡然一笑,蔑视地看了一眼耶律大石后,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探过去,几乎是跟耶律大石脸贴着脸: “然后呢?” 耶律大石诧异道: “什么然后呢?” 韦小宝直接喷着口水咆哮道: “我问你杀了完颜晟、完颜娄室之后呢!” “……” 韦小宝这一声质问好似嘴里起了一个霹雳,听得耶律大石身体不由得一哆嗦,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因为他无法回答韦小宝这个打中要害的问题! 看着耶律大石哑语之后,韦小宝长舒一口气,甚至有些可怜的看着耶律大石感慨道: “大石牙林,你若当我是兄弟,我便再叫你一声大石牙林!” “你知道你这举动多么愚蠢吗?你只顾眼前得失却不顾长远打算!” “如果你今日杀了完颜晟、完颜娄室,那女真正好有了骑兵造反攻打辽国的借口!” “反而使得女真部同仇敌忾、上下同心!” “你这是在助长女真的士气!” “……” 耶律大石听了脑地低垂了下来,可是他的手下们却依旧一脸的不服,认为韦小宝是在巧言令色、胡说八道! 韦小宝见耶律大石低下了头思考,态度和善了许多,再说道: “还有你刚才所说杀了完颜晟这个女真二首领、完颜娄室这个女真名将,会使得女真实力大损!” “此言不错!可是你杀的光女真所有战将吗?” “完颜宗望!完颜宗弼!完颜银兀术等等金国名将!” “眼下你们辽国除了你,谁还能与之一战?” “你觉得杀几个人能阻止女真的崛起吗?嗯?” “昔日三国时期司马一家,死了司马懿还有司马师,死了司马师还有司马昭,死了司马昭还有司马炎!” “一个国家的崛起断然不会因为一个人、两个人而停止!” “且说你们契丹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杀了他的部下,难道他就没有别的部下可用?” “强大的是整个部族,不是一两个人!你若真有本事!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过些年,你看杀了他们对女真崛起有何影响?” “亏你还是辽国第一个契丹科举状元!史书记载了多少往事,难道你、你们都看不见吗?” “你读的书难道都读到了狗的肚子里去了吗?嗯?” “……” 耶律大石低垂的脑袋低的更低了,之前一脸不服的其他手下闻言也低下了脑袋,韦小宝趁机长舒一口气: 你爷爷的!吓死我辣! 见一众人被自己说服,韦小宝最后又说道: “大石牙林,若是你们辽国做好了与女真作战的准备!” “你、你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那么就等着死讯传到女真部!等着女真部首领完颜阿骨打骑兵的消息!” 许久未说话的耶律大石沉声道: “我辽国久未打仗,不识兵戈,并未做好与女真开战的准备!” 韦小宝摸了摸脖颈处的血水,得意道: “现在知道为何我说你们要毁了辽国的缘由了?” “还不赶紧谢谢我!” 耶律大石憋了一眼十分得意的韦小宝,凄然的苦笑了一下,随即又看向还在视线中移动的完颜晟、完颜娄室等人。 “啊!” 耶律大石突然跟发疯一样,从马上掉落,然后跪在地上仰望苍天,流着泪歇斯底里地呐喊道: “苍天呐!难道我辽国真的要毁在女真手里吗?” “我不服!我不服!我一万个不服!” 咚咚咚! 耶律大石呐喊之后对着对面猛砸,发泄着心中的怨气,韦小宝下了马,走到耶律大石旁边,蹲下身子一把搂住安抚道: “女真国运已来!便是神仙也难以阻挡!此乃天意!” “再者其实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你们辽国人自己……” 韦小宝暗示一番,没有名言,耶律大石看着韦小宝哭诉道: “韦兄弟,我如何不知?这辽国他烂透了!滥官污吏横行!奸臣蒙蔽圣听!天子又不利朝政四处打猎!” “眼下辽国军队又是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军备废弛不说,个个都贪生怕死!” “我这样做无非是寻求一个自我安慰!我还能怎样?我恨不能杀光辽国的滥官污吏!我恨呐……” 耶律大石说着说着便在韦小宝肩头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般,韦小宝听了如何不动容,他很想告诉耶律大石再过几年辽国必亡,但是如此说了,以耶律大石的性格必然会当场自杀! 故而隐瞒下来,只是摇头叹息,其余手下亦是跟着耶律大石低头哭了起来,他们都是耶律大石挑选的忠君爱国之人,都是辽国的契丹好男儿,如何能不动容。 这一刻,他们对韦小宝彻底放下了仇恨和愤怒,心中只有伤心。 杀了几个人不能阻止一国崛起,同样,他们这样的小人物也不能阻止一个国家的灭亡! 半个时辰之后,耶律大石等人和韦小宝骑着马在草原上缓慢骑行。 耶律大石早已冷静下来,看着韦小宝感激道: “今日之事多谢了,若不是韦兄弟你以命阻止,想来下个月这个时候辽国与女真已然开战!” “到时候少不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韦小宝最后安抚道: “若是你们辽国能改头换面,杀尽滥官污吏,多多重要仙大石牙林你这样的能臣干吏,或许还有机会。” 耶律大石摇头道: “没用的!你当我不想?” “我现在不过是个翰林而已,手中并无多少权利,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韦小宝准备再度安抚之时,耶律大石这厮果然是辽国最后的英雄,看向天边落日激动道: “不过我耶律大石会为了辽国竭尽所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便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为辽国战斗!” 韦小宝十分欣赏的看着耶律大石,暗示道: “大石牙林,苍天不会辜负英雄!你就是辽国的英雄!相信我!在某一天,你定然会重振辽国威名的!”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 “只要给我机会!我必然能成功!” “哈哈哈哈!” 韦小宝与耶律大石等人欢笑了起来,一扫此前阴霾,气氛也欢快了许多。 “大石牙林,不知你对小宝还有记恨?” 耶律大石摆手豪迈道: “怎敢有记恨!你比我聪慧勇敢,我耶律大石佩服还来不及呢。” “哈哈哈哈!好!不知道大石牙林可愿与我韦小宝结为异姓兄弟?” 耶律大石看着韦小宝欢喜道: “求之不得!” “好!这就结拜!” 待结拜完后,那众手下对这位耶律大石恭贺道: “恭喜大人结交了这般仁义聪慧大气的兄弟!我等属下打心眼里为大人感到高兴!” “哈哈哈哈!” 耶律大石只顾笑,自此把韦小宝当做了知心好友,生死兄弟。 公主府邸。 萧观音公主是左等右等等不来韦小宝与耶律大石,最重要的是等不来莫名失踪的韦小宝,不禁十分难过,足足哭了一下午。 这刚被侍女们劝了一阵后,又胡思乱想起来,正要难受大哭之时,忽的殿外有侍女急急跑了进来: “公主!公主!韦大人与大石牙林一并回来了!” 萧观音公主不觉大喜,激动地跳了起来,这才明白韦小宝没有弃她而去,欢喜之余,见人回来了,却又是另一番心思,不觉埋怨道: “这个挨千刀的!说来就来就走就走!害的本公主担忧一下午,不知掉了多少眼泪,你且告诉他,让他死在外面好了?” 侍女还未回应,就听到殿外传来一声耻笑: “谁要我死啊?我死了岂不是有人要守活寡咯?” 萧观音公主寻声而去,却看到韦小宝这个厚颜无耻之徒大笑着和耶律大石走了进来。 耶律大石也跟着调笑道: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能得到韦大人这等世之英雄的垂青!” 萧观音公主到底还是忍住了欢喜,故意背过身假意怒道: “谁个要他!让他去死好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害本公主哭了一下午!” 说完之后,萧观音公主赫然发现这韦小宝与耶律大石似乎关系更加密切了,又骂道: “你们两个一下午死了哪里去了?这许久不见,倒是穿起了一条裤子,还帮着这个负心汉说话!” 韦小宝知晓萧观音公主说的乃是气话,立刻耍笑起来,故意逗萧观音公主开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最后的反抗 “我要是和大石牙林穿一条裤子那倒还好,不知道能省多少布料!” “若是我跟大石牙林分开,岂不是要光着屁股见人了?” “哈哈!” 背过身子的萧观音公主不禁噗嗤一笑: 我怎地没有发现这韦小宝端的油嘴滑舌,专一会拿人耍笑,不辞而别这许久,还我担心一下午,居然还不内疚,反而又说又笑,我且晾他一阵,自不必理他。 韦小宝见萧观音公主还不理他,已然猜到了她的心思,但是男人有时候就必须强硬一点,狡猾一点,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 故而韦小宝立刻捂着肚子装作十分难受,吃痛道: “哎呀!我这肚子怎地又疼痛了起来……” 耶律大石看破没说破,只是只觉得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喝茶,萧观音公主哪里有这等心思,一听韦小宝肚子又疼了起来,只当是自己天煞孤星的身份又应验了。 本想端着一阵,结果听了韦小宝喊痛之声,立刻向韦小宝跑了过去,一把搀扶住韦小宝,不顾外人看待,关心道: “好哥哥你没事?那时你便喊痛,我便寻思为你寻个御医,可你非不允许,如今倒好。” 萧观音公主搀扶着韦小宝坐下,主动给韦小宝倒了一杯热茶,趁此机会,韦小宝对着耶律大石挤着眼睛卖弄,逗得耶律大石不住摇头耻笑。 “好哥哥,先吃了这杯茶!” 韦小宝接过吃了,脸上的痛苦也少了许多,萧观音公主这才再度主动询问道: “好哥哥,你这一下午去了哪里?怎地不辞而别?” 韦小宝便搂着萧观音公主信口胡诌道: “那时我去了茅厕,腹痛好了许多,但是走了没几步,又是一阵腹痛不止。” “我寻思等公主请来御医,那我不得痛死。” “后来想到公主府邸附近有个医馆,便忍住剧痛翻墙去了那个医馆里医治去了。” “等候快医治好的时候遇到了大石牙林,于是乎就结伴回来了。” 萧观音公主这才知晓错怪了韦小宝,态度也0好了许多,也不再端着,而是看向了耶律大石询问道: “大石牙林,你可抓到了从女真来的探子?” 韦小宝立刻看向大石牙林,大石牙林寻思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不说实话: “不瞒公主,是臣的属下搞错了,臣亲自去看了,不过是寻常的女真客商,来我辽国买人参的。” “下臣简单的看了一下后,便返回了了,顺带去看了一下韦大人。” “原来是这般……” 萧观音公主何等聪慧,这耶律大石去时和来的时候态度迥然,此中必然猫腻。 只是这耶律大石不说,那她也就没有苦苦追问的必要。 如此一团和气之下,萧观音公主摆下酒宴,请韦小宝与耶律大石吃了一回。 入夜,耶律大石走了,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再入红账之中,有了昨夜的落地红,今日韦小宝可以大展身手,萧观音公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开口了。 随着韦小宝使得一手好枪棒,大开大合,势大力沉,逐渐进入佳境。 又是翌日早晨,韦小宝只在等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来交代马政之事。 只是等了一个早上,却不见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派人来。 韦小宝焦急之下,便命萧观音公主立刻派人去南院大王官邸催促此事。 那人去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返回至公主府邸大殿。 “公主,韦大人,那南院大王说了,此事非同小可,四万匹战马一时之间难以凑齐,约摸还要等一到两个月左右,定能办成此事!” “什么?” 韦小宝听了立刻起身咒骂,萧观音公主更是大怒道: “这个耶律耳郎好大的胆子!莫不是当本公主是傻子呆子?” “仅仅在上京临潢府外的大草原上就有八万匹战马,更别说别的地方!” “他怎地敢如此搪塞吝啬!好大的狗胆!” 韦小宝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其中问题,对着萧观音公主气愤道: “公主,我看这畜生分明就是故意迁延,我韦小宝倒是能等。” “可是这样等下去,你我婚约可就要拖延不知许久,似此如何是好?” 萧观音公主早就想跟韦小宝共结连理,这等大事断然耽误不得,故而对着那宦官命令道: “你再去传本公主口谕,着令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即刻办理!不得迁延!” “是,公主!” 那宦官无奈又去了,但是这一次回来的更快,对着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禀告道: “公主,韦大人,此番小人连南院大王的官邸都不能进去。” “嗯?究竟怎个回事?” 萧观音公主与韦小宝狐疑地对视了一眼。 那宦官无奈道: “南院大王官邸门口的武士说南院大王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处理,故而就不见小人了。” 萧观音公主顿时怒气横生: “这厮怎敢如此大胆?他不给你面皮,那就看给不给本公主这个面皮!” 言罢,萧观音公主便起身,怒气冲冲准备去往南院大王官邸亲自跟耶律耳郎理论! 可韦小宝却把萧观音公主抱住轻轻按下,安抚道: “公主乃辽国监国,怎可轻动?” 萧观音公主委屈地看着韦小宝难受道: “耽误你事,便是耽误你我之事,我如何急不得?” “耶律耳郎这厮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寻思着等我皇兄回来,然后把这件事搅黄。” “他那奸猾的心思待要瞒谁!” “还是让我亲自去一趟,催促一番,谅他也不敢在我面皮卖弄!” 韦小宝却摇头不止,抚摸着萧观音公主的头发道: “不不不,这耶律耳郎既然敢不见你派去的人,说明这厮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公主做对!” “看得出来,他非要跟我韦小宝过不去,公主去了也是无用。” “不妨如此,公主先可派耶律大石去质问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且看耶律大石是如何说。” 萧观音公主疑惑道: “耶律大石也可以吗?” 韦小宝神秘一笑: “我早已与大石牙林结为异姓兄弟,他必然帮我!” “也罢,就听好哥哥的。” 说罢,萧观音公主便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翰林院耶律大石处,耶律大石看了立刻赶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官邸。 “大王,大石牙林求见大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怒道: “本王不去寻这厮,这厮反倒来寻我!可恨这厮还有脸来!” “速速叫来!” 那下人传了消息,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想着如何训斥耶律大石。 不是,耶律大石匆忙闯了进来,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准备许久,还未开口说话,耶律大石厉声质问道: “耶律大王,你这是何意?” “什么何意?”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公主与你下令着般韦小宝购买马匹之事,你怎敢如期迁延?” “哈哈哈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开口耻笑道: “你自己都说了,韦小宝乃是我辽国购买战马,不知道他给多少银两啊?” 耶律大石冷笑道: “你也知道韦大人被宋国奸臣童贯坑害,他如何能买得起战马?” “那为何要送给他?凭什么?” 耶律大石咬牙道: “若是韦小宝乃是商贾,前来购买马匹,自然是不能白给!” “可他是为了宋国,宋国内乱平定,日后才能助我辽国!” “此乃国之大事,不可计较眼前得失,莫说四万匹战马!” “便是十万匹战马,日后若能帮助我辽国,也是值得的!” “还望南院大王高抬贵手,不要计较私人恩怨!为国事为重!” “以国事为重?哈哈哈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耻笑之后,歪头斜睃耶律大石,冷声质问道: “大石牙林,你还有脸说公主以国事为重?” “你当本大王不知?他早已与公主私下定情,此番帮助韦小宝,实乃利用职权,徇私枉法!” “切莫得意!待天子回来,本大王自有话说!” 耶律大石看向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紧张道: “耶律耳郎!公主乃难得的贤良之人,你要对她作甚?” “作甚?”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奸笑道: “实不瞒你,本大王身为男儿!又是南院大王!” “若是在丞相之下也就算了,当然丞相那老匹夫本大王也不放在眼里!” “居然让本大王屈居在一个女人之下,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之下!” “听她一个女人对本大王吆三喝六!本大王不服!你服吗?” 耶律大石拱起手对着公主府邸恭敬道: “公主贤德!大石心服口服!”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立刻起身搂着耶律大石道: “她再贤德也是女人!而且是被宋国人勾了魂的女人!” “只要你我等天子狩猎回来!本大王带头弹劾公主徇私枉法、通敌卖国!” “大石牙林的文采天子十分欣赏,乃是当年天子钦点的状元郎!” “只要大石牙林到时候写一份振聋发聩的讨公主檄文!” “你我精诚团结、通力合作,一起联手扳倒公主,倒是本大王好生提拔你,如何?” “你这厮好大胆!” 耶律大石一把推开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指着他破口大骂: “耶律耳郎!公主一心为国,是我辽国目前少有的能臣干吏,努力团结各部落,极力维持各方平衡,若无公主,辽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你怎敢构害公主?” “耶律大石!” 啪一声,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狠狠地拍了一下木案,虽然大怒,但依旧苦口婆心劝道: “大石牙林,你我乃辽国开国皇帝直系后裔!何等的尊贵!” “怎可屈居在女人之下?让萧观音公主学当年萧太后故事?” “牝鸡司晨,国将不国啊!” “为了辽国,你我合作一次又有何妨?” 耶律大石摇着压愤怒道: “耶律耳郎,你满口为了辽国,你那点奸猾心思待要瞒谁?” “你当我不知?你不过是想大权独揽!然后更加方便的做那些误国害民之事!”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翰林也敢训斥本大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叫骂之后,最后冷着脸询问道: “本大王最后问你一次!” “你愿不愿意和本大王联手对付公主?” “你要知道,公主向来谨慎,难得露出这个马脚!” “一旦错过,追悔莫及!” “哼!”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忽的转过身看着花盆冷笑道: “最重要的是关乎你升官发财!” “你不是一心想要为辽国做事吗?” “以你的才华早就可以进入朝堂,不过到现在还不过是个翰林。” “你认为是谁的原因?” “只要你愿与本王合作,待搬到了萧观音公主,本大王保举你做左丞相!” “哈哈哈哈!” 耶律大石看着听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这丑恶嘴脸,大失所望之下愤怒至极: “耶律耳郎,你把我大石牙林看的太小!” “我当官并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害人!” “你也休想威逼利诱!” “实与你说了!你若是敢构害公主,我耶律大石便是豁出去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杀了你!” “告辞!” 耶律大石说罢转身就走,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也看的出来听得出来这耶律大石对韦小宝与萧观音公主死心塌地了。 最后也不装了,看着耶律大石离开的背影得意嘲讽道: “也罢!没了你耶律大石,本大王只会去找别的大臣!” “你别以为整个辽国除了你别人就写不出惊天动地的文章来!” “你替本大王告诉公主!” “韦小宝购买战马之事!只要本大王活一天那就要拖延一天!” “另外让公主好自为之!咱们走着瞧!” “那咱们便走着瞧!” 耶律大石愤怒而出,一出了南院大王官邸,就骑马直奔了公主府邸,直接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萧观音公主听了勃然大怒,饶是她脾气最好,十分温柔,听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这大逆不道的话如何能够忍受,直接举起一个香炉狠狠地砸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杀人灭口 而韦小宝听了却未曾说话,一直在默默盘算,见公主这般生气,立刻上前抱在怀中安抚道: “公主,你何必对一个死物发泄?” “遇到事情冷静!” 萧观音公主委屈道: “冷静?如何冷静?” “你让本公主如何冷静?” “耶律耳郎这畜生现在不止是针对的你,更是针对的我!” “他既然敢想着联合其余官员构害本公主,那本公主岂能饶他!” 耶律大石也在一旁劝道: “公主切莫为了这种祸国殃民之背大动肝火!伤了凤体!” 韦小宝打趣道: “公主既然如此大怒,那么该如何对付这个难缠且胆大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呢?” 萧观音公主理直气壮道: “目前是拿他并无办法,毕竟皇兄只是让我监国。” “不过可以等皇兄回来,我把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做下的恶事告知黄兄!” 韦小宝又笑道: “那我岂不是要等到你们辽国天子回来了?” 萧观音公主瞬间沉默了。 韦小宝再又问道: “假若你们辽国天子回来了,他若是知晓了你与南院大王耶律二郎的事情。” “敢问你们辽国天子将如何处置?” “是彻查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还是罢免了公主监国之位?” 萧观音公主自信道: “自然是要彻查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我的皇兄我最知道!” 韦小宝笑而不语,看向耶律大石询问道: “大石牙林,你怎么看?” 耶律大石摸着下巴琢磨道: “我看不然!” “我辽国天子他……,怎么说呢。”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所犯之罪无非是杀人越货、贪污受贿!” “此等罪状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天子便是彻查也只是小罪而已。” “不过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构害公主的罪名那可就不一般了。” “毕竟牵扯进来了宋国,故而……” “实在难以明说!” “这……” 萧观音公主更是陷入了沉默不知如何回答,心中莫名开始烦躁。 正如耶律大石所说,辽国天子实则与宋国道君天子赵佶一样,都是重小人远贤臣之人。 小人所语,必然听之,所以萧观音公主有些无奈了,良久说道: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韦小宝却突然试探道: “公主,大石牙林,你们觉着这个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是个好官吗?” 萧观音公主骂道: “奸贼小人!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耶律大石亦是这般认同,同心道: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我辽国就是有了这样的狗官才至于如此腐败,滥官污吏横行!” “似这种狗官不死,我辽国将用不得安生!” 韦小宝听了萧观音公主与耶律大石这般气愤,忽然松开了怀中萧观音公主,看着萧观音公主与耶律大石冷着脸道: “我有一个办法!” “既可以帮你们辽国,也可以助我韦小宝早日办成此事!” 萧观音公主疑惑道: “是何办法?” 耶律大石却吃惊不已,瞪大了眼睛道: “韦大人,你不会是要想……” 韦小宝眼神发狠咬着牙道: “没错!你猜的没错!我要杀了耶律耳郎!为我除害!为辽国除害!” “什么?” 萧观音公主不由得失声尖叫一声,耶律大石亦是慌乱不已: “我已然猜到了,但是没想到韦兄弟当真要出此下策?” 韦小宝咬着牙浑身布满杀气道: “我意已决!耶律耳郎!我必杀之!” 萧观音公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一面的韦小宝,有些胆寒至于,方才领教到什么叫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耶律大石震惊的半晌没有说话,不知如何回答。 韦小宝质问道: “你们不愿意我杀你们辽国人?” “……” 萧观音公主和耶律大石微微摇头。 韦小宝放心不少,再又问道: “你们觉得这个手段太过小人?” “有些……不太光彩……毕竟你我他都是官身……手段有些下作……” 萧观音公主和耶律大石如实说。 韦小宝不屑一笑: “那你们觉得耶律大石对付我的手段,亦或者对付公主的手段,亦或者往日里坑害百姓的手段可光明正大?能见得光?” 萧观音公主与耶律大石微微摇头: “自然是无比肮脏!” 韦小宝劝解道: “对付小人手段就要比小人还要小人!” “此乃正道!”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们可同意我杀了耶律耳郎?” “……” 萧观音公主、耶律大石还是没有说话,毕竟这种事情他们此前想都不敢想。 韦小宝也懒得废话了,最后暴喝道: “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立刻报官!把我的阴谋诡计说了出去!” “二,你我暂且保持宋国与辽国人的关系,此事你们不要插手,全都交给我韦小宝去做!” “就当是第一次合作!不知以为如何?” 萧观音公主一向善良,大动肝火情况下也就是砸个东西,算是顶天了,如今密谋杀人,她有些接受不了,便不想再议论此事,只把这件事交给耶律大石与韦小宝,自己去后花园散心去了。 耶律大石有些不情愿道: “韦兄弟,可否做到不杀人办事情办了?” 韦小宝态度坚决道: “不可!耶律耳郎的态度你也知晓了!我杀他有三大好处!” “第一,能让我韦小宝早些返回辽国!” “第二,能替你们辽国除去一害!” “第三,能替公主扫去一个祸患!” “公主仁弱,虽有当年萧太后之名,却无萧太后之实,毫无杀伐果断!” “大石兄弟,为了你的辽国,顺带为了我韦小宝的私心!” “你就就听小宝的意见!” 耶律大石知晓自己是无法阻拦韦小宝了,不过这件事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担心韦小宝杀人的手段可够会被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发现。 故而关心的询问道: “韦兄弟,你如何杀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 “关键杀了他,你购买战马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韦小宝十分自信道: “我早就想好了计策!只要大石牙林到时候装聋作哑便好!” “另外我这手段,教外人无法得知!” “哦?” 耶律大石疑惑地看着韦小宝那自信非常的模样。 夜里,遥辇大圩带了部落三十人来,同时扛着许多酒水,来到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官邸。 “门子,给南院大王通报一番,就说遥辇部二首领求见。。” 不时,那门子回报: “遥辇首领,我家主人不见!” 这一切早就在遥辇大圩意料之中,再又请道: “继续通报!” 那门子又去了,结果这一次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捂着脸晦气道: “遥辇首领,您看看我这脸,耶律大王还是不见!” 遥辇大圩淡淡一笑,再又请道: “小哥,你再去通报一遍便好!” 那门子听了疯狂摇头道: “遥辇首领莫要为难小人,适才一巴掌差点打死小人,这要是再去……” “再去无妨!” 遥辇大圩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扔到了门子手里,门子领了,这才又冒着挨巴掌的风险去了。 不时,那门子捂着两边脸哭丧着脸回来: “遥辇首领,再去怕是遥辇首领要把小人活活打死啊!” “这一次不必去了。” 遥辇大圩就对着手下命令道: “把好酒抬将进去!” 门子却阻拦道: “遥辇首领,这恐怕不妥!” “去去去,本首领自有话与耶律大王说!” 遥辇大圩一把推开了门子,那门子却叫南院大王官邸门口的八个站岗武士。 八个契丹武士就要来阻拦: “遥辇首领,没有耶律大王的命令您进不去啊!” “哈哈哈哈!此番我是来找耶律大王喝酒的。” “对了,还有你们,还有你,你小子不也是遥辇部的吗?都去都去。” 那八个契丹武士连着门子就被遥辇大圩等人一起轰赶着往官邸内走去。 门子见状立刻将这消息告诉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耶律耳郎听了大怒道: “这厮怎敢如此大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便带着门子急急而出,正好和遥辇大圩等人在长廊相遇,遥辇大圩质问道: “遥辇大圩!你胆子当真大!莫不是忘了这里乃是何处?” 遥辇大圩一改此前的态度主动上前亲近,一把拉住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手道: “耶律大王,我此来是与你喝酒的,休要动怒。”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却一把推开,冷漠道: “喝酒?你怕不是替韦小宝来求情办事的?” 遥辇大圩顺势说道: “正是如此,不知耶律大王可否高抬贵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瞬间大怒道: “此事休要再提!你既然是来替韦小宝求情办事的,这就走!免得你我为一个外人破了脸皮!” “哈哈哈哈!” 遥辇大圩瞬间笑了起来,引得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疑惑道: “你笑个什么?本大王就这般好笑?” “非也,非也,你且听兄弟说。” 遥辇大圩再度主动靠前,讨好道: “耶律大王,适才拿你耍笑而已!” “实不相瞒,在下当初不过是收了韦小宝的钱财,这才帮他说话做事。” “如今听闻南院大王与韦小宝、公主撕破脸皮。” “我遥辇大圩也是看得清形势的人。” “耶律大王乃是南院大王,谁能是你对手。” “故而今日特来示好,冰释前嫌,若是南院大王日后要对付公主亦或者韦小宝的时候回,能用到兄弟,只管来说!” “当真?”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听了十分欢喜: “你说的可是真的?” 遥辇大圩拍着胸脯解释道: “此言当真!其实我是带着遥辇部首领的意思来的!” “只要能用得到我们遥辇部的地方,耶律大王只管言语。” “不过之前的事情嘛……” 南院大王耶耶律耳郎笑道: “一笔勾销!” “好好好!耶律大王果然不是记仇之人,今日不醉不归!” 遥辇大圩这就要揽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往后花园走去,可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犹豫道: “可是明日还要当值,如何敢喝醉?” 遥辇大圩笑道: “这里是大王官邸,有何不敢?莫不是耶律大王还记恨着之前的事情?”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摆手解释道: “记得什么仇?你我都是辽国人,有何记仇之处!” “那还不快去!”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在遥辇大圩的示好、激将之下,也就听从了。 除了府中家眷,都叫到后花园喝酒,再加上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本神就爱喝酒,一时间快活无比,整个后花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直到南院大王府邸内的护卫、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遥辇大圩早已喝的趴在桌子上,只不过突然之间醒来,看着一旁的耶律耳郎摇了摇: “耶律大王……”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喝的迷醉不已,如何能说话。 “哼!” 遥辇大圩见状对着手下命令道: “抬着他去书房!” 如此,遥辇大圩和几个手下抬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和一个装酒的箱子去了书房。 咔嗤一声,遥辇大圩把门一关,便立刻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醒酒。 先是茶水泼洒,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不见醒来,遥辇大圩急了,只怕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家眷突然前来。 故而命令手下开始对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一阵毒打,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嘴里只是轻微喊痛,并未醒来。 “他娘的,这厮倒是皮厚,看来是蒙汗药放的有点多!拿解药来!” “是。” 遥辇大圩的手下从怀中掏出一包药来,放在茶水中调和了一番,最后从南院大王耶律二郎的耳朵里灌入。 不时,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悠悠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书房之中,浑身隐隐作痛,第一时间并未怀疑而是喊着醉话: “继续喝!不是说不醉不归吗?走!” 他刚一起身,就被遥辇大圩的手下按在椅子上难以动弹。 这才察觉到了不对,质问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谋杀 “遥辇大圩,你这是何意?” 遥辇大圩神秘一笑: “耶律大王,在下想请你见个人!” “何人?”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刚说完,遥辇大圩一拍手,其余手下把那个装酒的箱子抬到了耶律耳郎的面前。 “耶律大王!听说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吗?” 箱子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里面不是酒……是……” 韦小宝直接从箱子里跑出来冷笑道: “没错!是我!韦小宝!” “居然是你……”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吓得魂不附体,不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冲散了酒劲,整个人彻底清醒,也彻底冷静下来,得意道: “韦小宝,本大王不去寻你,你还敢来寻我?” “遥辇兄弟,快杀了他!” “哈哈哈哈!” 韦小宝侧目冷笑道: “耶律大王,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亦或者喝大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试探道: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韦小宝靠在遥辇大圩的肩头耻笑道: “什么意思还看不出来?” “老子今天要你命!” 说话间,韦小宝便掏出了防身的解腕尖刀,拿在手中比划。 可是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丝毫不惧: “哈哈哈哈!本大王就说这个遥辇大圩怎么会突然向本大王示好,原来在这等着本大王呢,哈哈哈哈!” 韦小宝有些诧异: “你不怕死?”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放声浪笑道: “笑话!这是哪里?” “这里可是辽国上京临潢府!” “本大王的官邸!你一个宋国人伙同……”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不屑地看了遥辇大圩等人一眼: “伙同这些内奸,意欲对本大王不利!” “别忘了,我可是南院大王!你们杀了我谁能饶的了你们?” “有本事对本大王动刀啊!” “来啊!你们有这个胆子吗?” “真以为杀鸡杀鹅呢?没人在乎!” “本大王笑你们可笑至极!” 韦小宝见状淡淡一笑,笑问道: “南院大王其实小宝也不想这样,但是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水到渠成,单单就差你的命令!” “这样,你立刻写下诏令!送我四万匹战马,你我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往后还是好兄弟,如何?” “哈哈哈哈!”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咬着牙笑了。 韦小宝指着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对着遥辇大圩欢喜道: “他笑了……他笑了……该是同意了!” “我呸!”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顺便变了面皮,怒骂道: “韦小宝你算个什么东西?论地位不过是宋国一个小小的官吏!” “论身份不过是宋国一个贱民!” “你居然敢和本大王做对?” “告诉你,你要是早些这样,当初不杀本大王的心腹丘小乙还则罢了。” “可你不但杀了本大王的心腹,还当众打了本大王的儿子!” “你觉得本大王会和你干休吗?” 韦小宝眯着眼睛冷冷道: “这么说这件事当真没有挽回的余地?”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高昂着头怒道: “若是现在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设计把本大王灌醉,还想趁机威胁,你是我你会同意吗?” 韦小宝拍手笑道: “肯定会同意啊!要是我早都同意了!” “我呸!”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鄙夷地看着韦小宝骂道: “本大王可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端的无耻!” “好,好,好,我明白了。” 韦小宝最后询问道: “这么说来这件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耻笑道: “除非你当众给本大王跪下磕三个响头,赔礼认错,你要四万匹马便与你四万匹马!” “你可愿意?”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韦小宝坏笑着走了过去,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诧异道: “你当真愿意?” “愿意你老娘!” 韦小宝直接把南院大王耶律二郎的衣服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对着大腿就是一匕首!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发出惨叫,只是被堵住了嘴巴,外人听不到。 惨叫过后,韦小宝拔出匕首,退了回去,对着遥辇大圩命令道: “拿他的袜子塞住他的臭嘴!用被子蒙住暴打!打到他什么时候同意写命令什么时候停手!” “是,主公!” “呸!”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吐出了嘴里的衣服,忍住剧痛诧异道: “遥辇大圩,你叫他什么?主公?” 遥辇大圩一边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解下袜子一边颇为自豪的说道: “没错!我遥辇大圩,汉名姓张!”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对于遥辇部知道的不多,但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汉人竟然混成了遥辇部的二首领,这简直匪夷所思,又看着遥辇大圩带来的手下质问道: “你是汉人,那他们……” 遥辇大圩解下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袜子直接往他嘴里塞,得意道: “没错!他们的爹娘有一方也是汉人!” “既然辽国以华夏正统自居,那又何必分为契丹人,汉人呢!” “现在可以闭嘴了!” “呜呜呜!”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被彻底堵住了嘴巴,手下从别处寻来一床被子抱住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以后,就是一顿暴打! 韦小宝一旁为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研磨,待墨水研磨的好了,韦小宝一抬手,遥辇大圩等人这才停手,揭开被子,韦小宝质问道: “你同不同意亲自写下送给我四万匹战马的文书?” “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情绪激动,嘴里不停地变动,看得出来他在咒骂韦小宝。 韦小宝见状无奈摇头: “好,不同意是?继续打!这一次往死里打!” “是!” 还没等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骂完,又被被子包在一团,遥辇大圩等人不要命的痛打! 打的韦小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约摸一壶茶的功夫,靠在椅子上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突然跪在的地上,韦小宝立刻抬手,遥辇大圩等人掀起被子,就看到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被痛打的面目全非,鼻歪眼斜,堵着嘴巴的袜子全是血水。 “你这次可愿意……” 还没等韦小宝发问,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直接不断点头。 韦小宝不屑一笑: “原来是个软骨头,当我高看你了!” “强大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位置!” 韦小宝对着遥辇大圩等人一歪头,就开始为他把嘴里的袜子抽出来。 “你若是敢乱喊乱叫!我立刻杀了你!不信咱们试试!” “嗯嗯嗯。” 南院大王遥辇大圩不断点头之后,嘴里的袜子被拿了出来,韦小宝指了指桌子上南院大王耳郎的笔墨纸砚: “快点来写!”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缓了一阵后,不情不愿的的走到桌子旁写了一封敕书。 “写好了。” 韦小宝看了一眼点头满意,再又命令道: “把你个人的印章还有官印盖上去……”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十分不情愿,但是架不住韦小宝人多势众,最后还是照做了。 韦小宝又检查了一遍,准备装在怀中,可是多了一个心眼,看向遥辇大圩询问道: “这文书可还行?” 遥辇大圩接过一看,笑道: “韦大人,这个辽国的官方敕书不仅是有汉文,更是有契丹文,而且契丹文在上。” “这厮分明不老实!”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瞪着遥辇大圩骂道: “你这个契丹叛徒!” 遥辇大圩则问心无愧道: “我可不是,其实你这种人才是!” 韦小宝也懒得听他们争辩,说道: “咱们的耶律大王,就别耍心眼了,把契丹文写上!” “他娘的,写就写。”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无奈拿回来敕书,在汉字上面用契丹文写了一遍。 韦小宝检查时却又看不懂,交给遥辇大圩观看,而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则祈求着看向了遥辇大圩。 “哈哈哈哈!韦大人,这厮还不老实,用契丹文写着让我别告诉你,他就让升官发财,下面是求救信号!” 遥辇大圩大笑着交到了韦小宝手里,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也彻底心如死灰,韦小宝把那个敕书扯得粉碎,纷纷扬扬好似雪花。 “耍我?行!卸他一条腿!”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见韦小宝动怒,赶紧摆手劝道: “这一次我好生写!好生写!”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写!”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见骗不过,只因有遥辇大圩这个人在这里,故而只能老老实实的写了。 最后韦小宝与遥辇大圩同时检查之后,这才算满意,韦小宝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袖子里。 “告辞!” 韦小宝直接转头就走,就连遥辇大圩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嗯?” 韦小宝回头质问: “有什么问题?” 遥辇大圩疑惑道: “韦大人,为何不……结果了这厮……” “这厮不死,这份敕书等白写!”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不可思议道: “你当真要放了我?” “不杀他,我相信耶律大王不是轻易反悔之人!” 说罢,韦小宝拉着十分不理解的遥辇大圩往屋子外走去,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捂着鼻嘴、胸口坐了下来。 眼瞅着韦小宝就要走出屋子,他立刻朗声威胁道: “韦小宝!你当本大王真就怕了你?” “告诉你!你也中了本大王的计策!” “本大王现在就喊人,老子手下被你灌醉,但是家眷还清醒着呢!” “来……”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话还没说完,韦小宝得意一笑,耶律耳郎背后突然之间落下一个人来,跟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比个头十分矮小,不过那人手里却拿着刀架在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脖颈。 “喊呐!喊呐!你看你的嘴巴快,还是我的刀快!”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立刻摆手心虚道: “自然是你的刀快!” 挟持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鼓上蚤时迁。 韦小宝这才带着遥辇大圩等人再度折返: “耶律耳郎,我不弑杀,也给你机会了,可是你冥顽不灵!自寻死路!” “也罢!也罢!那就去死!”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感受到了韦小宝弥漫的杀气,立刻跪下来求道: “我与你耍笑,你怎可当真?你且走,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好!” 待韦小宝走到了跟前,居然就答应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不断地对着韦小宝磕头感谢。 “喂大王吃药!” “是!” 遥辇大圩等人又掏出蒙汗药装在茶水中准备给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嘴里灌。 而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情知不对,立刻挣扎道: “这个是什么药?什么药?我不喝!” “灌!” 几个人按住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遥辇大圩直接往他口鼻里灌入进去。 “我……不……喝……” 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越是反抗,越是说话,就喝的越多,不多时就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韦小宝盯着房梁命令道: “时迁!把他的腰带挂上去!” “是,韦大哥。” 时迁解下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腰带帮上,遥辇大圩的手下把麻翻的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挂了上去,形成一个自杀的假象。 韦小宝又看向遥辇大圩命令道: “汉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极其容易让人看出来是不是模仿的笔迹。” “但是契丹文却不一样,只有一种写法。” “你以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口吻,写一封谢罪书!” 遥辇大圩点着头夸赞道: “韦大人果然心细如尘!了得,了得!” 待遥辇大圩写完,韦小宝等人坐在屋内等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被吊死,时迁出去望风。 半个时辰后,确认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彻底死亡之后,韦小宝看着遥辇大圩的尸体不屑道: “我本不想杀你,但是你非要如此,最后也给你机会了,可你不珍惜,也罢,就当是为辽国除了一害!告辞了!” 说罢,韦小宝走之前,把那个敕书放在了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遗书”之旁,遥辇大圩处理这里的罪证,尽量不要留下证据。 第一百五十七章 石秀杀秃贼! 待处理好一切,韦小宝钻进装酒的箱子里,这就走了。 翌日,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畏罪自杀的消息传遍辽国上京临潢府,天下震动。 此事立刻上报到了萧观音公主那里,不过萧观音公主知晓此事,立刻命令心腹大臣耶律大石前去调查。 耶律大石来到南院大王耶律耳郎府邸,与此同时而来的还有上京临潢府知府。 经过仔细的盘查,最后的结果正如韦小宝所预料的那样,南院大王耶律耳郎被定为畏罪自杀。 最后耶律大石做主,那南院大王耶律耳郎最后签发的敕书下达下去,辽国户部紧急调拨了4万匹战马由陕州送入宋国,再往送东京。 对于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的死就此过去,萧观音公主与耶律大石并没有太多内疚。 他们只当是借韦小宝的手除了一个辽国滥官污吏。 待办完了此事,韦小宝终于要回去了,耶律大石与萧观音公主请着韦小宝、时迁等人在龙江楼摆下一桌宴席。 待吃完之后,耶律大石与萧观音公主看着韦小宝询问: “咱们何时再见?” 韦小宝看着龙江感慨道: “待明年落红重开日,黄河水拍案正当时,但见波涛如山,见我应如是。” 最后在依依不舍的情况下,萧观音公主与耶律大石送别了韦小宝、时迁等人上路。 韦小宝往蓟州去了,路上韦小宝觉得再无大事,便命令手下十个皇城司军汉到了蓟州后先回东京。 他独自带着时迁往蓟州寻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去了。 而萧观音公主也立刻派人前往打草滩寻辽国天子耶律延禧,告示南院大王耶律耳郎畏罪自杀之事,请天子再选定一位南院大王,萧观音公主推荐的人选自然是耶律大石。 且说在韦小宝走后,蓟州却发生了人命关天的大事。 只因杨雄之妻为纪念死去的前夫王押司,在家中摆下水陆道场。 只见道人挑将经担到来,铺设坛场,摆放佛像供器,鼓钹钟磬,香灯花烛。 厨下一面安排斋食,杨雄到申牌时分(1500),回家走一遭,叮嘱石秀说道: “兄弟,我今夜要去牢里当值,不得前来,凡事央你帮助则个。” 石秀拱手笑道: “哥哥好生放心自去,晚间兄弟替你照看猛虎。” 杨雄去了牢房当值,石秀自在门口照看,没多时,只见一个年纪小的和尚,揭起帘子入来。 石秀看那和尚时,端的整齐,那和尚走到里面,深深地与石秀打个招呼。石秀答礼道: “师父少坐。” 背后一个道人挑两个盒子入了房来。 石秀便对着屋内叫道: “潘公,有个师父在这里求见。” 潘公听了,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和尚便起身恭敬道: “干爹,为何一向不到敝寺来?” 潘公解释道: “便是开了这些店面,却没工夫去寻你。” 那和尚便道: “王押司亡期周年,无甚罕物相送,些少挂面,几包京枣。” 潘公欢喜道: “啊呀!怎么可以让你掏钱?” 随后命令石头收了礼物,石秀自搬入去,弄了点茶出来,门前请和尚吃茶。 只见那妇人潘巧云从楼上下来,不敢十分穿重孝,只是淡妆轻抹,便问: “石秀叔叔,谁送物事来?” 石秀直接道: “一个和尚,说是潘公的干儿子。” 那妇人潘巧云便笑道: “哎呀,原来是我的师兄裴如海,一个老诚的和尚。” “他是裴家绒线铺老板的儿子,出家在报恩寺中。” “因他师父是家里门徒,结拜我父做干爹,痴长我两岁,因此上叫他做师兄。” “他法名叫做海公,石秀叔叔,晚间你只听他请佛念经,有这般好声音!” 石秀点了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 不过石秀心中已然有些怀疑了。 那妇人潘巧云便下楼来见和尚裴如海,石秀却背着手,随后跟出来,布帘里偷看。 只见那妇人潘晓云走到外面,那和尚裴如海便起身走了来,合掌深深的打个招呼。 那潘巧云便道: “怎能能让师兄破费?” 裴如海笑道: “贤妹,不过是薄礼微物,不足挂齿。” 潘晓云点头道: “师兄何故这般说,出家人的东西,怎么能消受的起!” 裴如海解释道: “我们那寺庙新造了个水陆堂,也要来请贤妹随喜,只恐节级见怪。” 潘巧云摇头叹息道: “我家那拙夫不会这般久比较,我老娘死时,也曾许下血盆愿心,早晚也要到上刹相烦还了。” 裴如海心中自是欢喜,道: “你我乃是兄妹,这都是自家的事,如何恁地说,只要是吩咐我的事情,我便去办来。” 潘巧云低着头含蓄道: “义兄多给我故去的老娘多念几卷经便好。” 说时,房间里走出丫鬟捧茶出来,潘巧云拿起一盏茶来,把帕子去茶钟口边抹一抹,双手递与裴如海。 裴如海一边接茶,一边两只眼睛馋馋的盯着潘巧云凹凸的身姿看去。 而这潘晓云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也欢喜地笑着看着裴如海。 人道色胆如天,却不曾知晓石秀在布帘里偷看。 石秀摸着下巴思忖道: “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 “我几番见那婆娘潘巧云经常只顾对我说些撩拨的话语,我以亲嫂嫂一般相待。” “原来这潘巧云倒不是个守妇道的好女人!莫教撞在石秀手里,敢替杨雄做个出场也不见的!” 石秀此时已有三分在意了,便揭起布帘,走了出来,裴如海见状立刻放下茶盏,便道: “兄弟请坐。” 潘巧云赶紧解释,插口道: “这个叔叔便是我丈夫新结义的好兄弟。” 裴如海见石秀杀神模样,虚心冷气试探道: “兄弟从哪里来?贵乡何处?姓甚名谁?” 石秀仰头大气回道: “我姓石名秀,金陵人氏,因为只好闲管,替人出力,以此叫做拚命三郎。” “我是个粗野的武夫,礼数不周,还望你这和尚千万海涵!” 裴如海听了更是心虚,道: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接众僧来赴道场。” 裴如海便与石秀、潘巧云出去了,分别时,潘巧云急道: “义兄早些过来啊!” 裴如海回应道: “说来就来了。” 潘巧云亲自送了裴如海出了门,回到了屋里, 石秀却在门前低了头只顾思索如何对付这个裴如海,约摸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只见行者先来点烛烧香。 再过一阵,裴如海引领众僧来赴道场,潘公、石秀一旁伺候,一众和尚便做起了法事来。 只见潘巧云乔素梳妆,来到法坛上,执着手炉,拈香礼佛,那裴如海越逞精神,摇着铃杵,念动真言。这一堂和尚见了杨雄老婆这等模样,都七颠八倒起来。 那众僧都在法坛上看见了这妇人,自不觉都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一时间愚迷了佛性禅心,拴不定心猿意马。 待做完了法事,潘公、潘巧云、石秀请众和尚在屋里吃了斋饭。 裴如海却在众僧背后,转过头来,看着那潘巧云浪笑,潘巧云也掩着口笑。两个都眉来眼去,以目送情。 石秀一切都看在眼里,十分不爽,潘公便送走了众僧人,石秀借口说只肚疼自去睡在板壁后了。 而后潘巧云与裴如海约好明日寺庙里相约,碍于石秀在,便去了,不过一切都让石秀停在耳朵里。 当夜五更天,道场满散,众僧作谢回去。 次日,杨雄回来,那裴如海又约定潘巧云去寺庙里相会,两个人支开了潘公和侍女, 裴如海便邀请潘巧云去自己的房间里看佛牙,潘巧云知晓其意,便道: “我正要看佛牙则个。” 潘巧云来到裴如海房间,见左右无人,这贼秃裴如海淫心荡漾,向前捧住潘巧云,说道: “我把娘子十分喜欢,今日难得娘子到此,这个机会作成小僧则个!” 那潘巧云又说道: “我那相公不是好惹的,你却要骗我,倘若他得知,却不能饶你。” 裴如海跪下求道: “只求娘子可怜见小僧则个!杀我亦是情愿!” 这淫妇潘巧云便同意,裴如海便抱住这潘巧云,向床前卸衣解带,共枕欢娱。 二人勾搭成奸后,二人约好一条计策: 病关索杨雄一个月里有二十多天都在牢里当值,若是杨雄不在时,便命令丫鬟迎儿便掇一个香桌儿出来,烧夜香为号,裴如海便入来不妨。 但是害怕五更天太晚,睡着了,不知省觉,再让裴如海在寺里寻一个报晓的头陀。 让他后门头大敲木鱼,高声叫佛,便好出去。 二人约定要相见办法之后,潘巧云便和潘公、迎儿回去了。 从这天开始,只要病关索杨雄去牢里当值,裴如海便来。 家中只有个老儿潘公,未晚先自要去睡,迎儿这个丫头,已自是做一路了,只要瞒石秀一个。 那妇人淫心起来,哪里管的了这些,这裴如海又知了女人的滋味,两个一似被摄了魂魄的一般。 裴如海只待头陀报了,便离寺来,那潘巧云专得迎儿做脚,放他出入,因此快活偷养和尚戏耍。 自此往来,将近一月有余,这和尚也来了十数遍。 石秀每每看在眼里,如何藏得住在心里,便寻个机会告诉了杨雄,二人约好一同抓奸。 谁个料到杨雄一日吃醉了酒,不小心把此事告知了潘巧云,指着那潘晓云骂道: “你这贱人!贼妮子!好歹是我结果了你!” 潘巧云为了活命,等到杨雄醒来,便诬告石秀趁他不在时,时常前来调戏,病关索杨雄听了,心中火起,便骂石秀道: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又不是我亲兄弟,赶了出去便罢。” 杨雄便来到了石秀的肉铺,大闹了一场,直接把石秀赶了出去,石秀是个乖觉的人,如何猜不到,心中耻笑笑道: “必然是杨雄喝醉了酒出卖了我,这潘巧云为了活命把我出卖,若是我现在和他分个真实,必然让杨雄出丑。” “不如我今日先忍下来,再做别的计较。” 石秀自此去了,杨雄也亦回了。 石秀心中是越想越气,怎能忍受这口恶气,便在夜里劫杀了头陀和裴如海,脱光了两人的衣服,然后悄悄返回自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本处城中一个卖糕粥的王公,挑着一担糕粥,点个灯笼,身后一个小二跟着,出来赶早市。 正瞧来到死尸边过,却被绊一跤,把那王公一担糕粥倾泼在地下。 只见小二忽的叫道: “坏事了!一个和尚醉倒在这里。” 王公摸得起来,摸了两手血迹,叫声苦,不知高低,这才知道死了人。 几家邻舍听得,都开了门出来,把火照时,只见遍地都是血粥,两个尸首躺在地上。 众邻舍一把拖住王公当做杀人凶手,要去官司告他。 当下众邻舍抓住王公,直到蓟州府里首告。 知府升厅,一行人跪下告道: “这王宫挑着一担糕粥,泼翻在地下,看时,却有两个死尸在地下,一个是和尚,一个是头陀,俱各身上无一丝,头陀身边有刀一把。” 王公赶紧解释了缘由,知府听了随即取了供词,行下公文,委当地里甲带了仵作行人,押了邻舍、王公一干人等,下来检验尸首,明白回报。 最后发现死的人是报恩寺阇黎裴如海,旁边头陀,系是寺后胡道,最后判决说是这两个和尚相互斗杀而死,此案就此了结,随即发落了一干人等,不在话下。 蓟州城里,有些好事的子弟们,亦知此事,在街上开讲起来,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满城风雨。 而后这件事满城里都知道了,那范巧云听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说,只是肚里暗暗地叫苦。 杨雄在蓟州府里当值时,就听说有人告道杀死和尚、头陀,心里猜到了了七八分,独自中寻思: 这件事一定是石秀做出来的,之前我一时糊涂,错怪了他,今日有些得空,可以先去找他,再问清楚此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翠屏山杀妻 杨雄便在蓟州城里去寻石秀去了,恰好此时,韦小宝、时迁等十个皇城司军汉回到了蓟州。 刚好听闻了此事,韦小宝不禁低声欢喜道: “看来我来的正巧,赶上了此事。” 时迁一旁皱眉道: “韦大哥,你却不知,这杨雄是个好汉,性子摸不着就要杀人放火。” “他若知晓背后之事,必然与潘巧云不死不休!” “我等还是去劝他一劝最好。” 韦小宝摇头道: “我与杨雄、石秀早已结拜为异姓兄弟,生死相扶,我自然会救他。” “只是潘巧云这淫妇给杨雄做下这等丑事,换个人都不会罢休!” “不如这般,你我暂且去暗中观察一番,待杨雄、石秀要杀潘巧云时,我来出手。” “让他们投奔梁山泊,这罪责我却来担!” 时迁感动道: “韦兄弟与辽国公主关系匪浅,想来也不会出事!” 韦小宝命令十个皇城司军汉且等候,他与时迁就去寻杨雄、石秀去了。 且说这杨雄去寻石秀,走过州桥来,只听到背后有人喊道; “杨雄哥哥哪里去?” 杨雄回头来看,正是石秀,便道: “石秀兄弟,我正没处寻你,你却在这里。” 石秀摆手请道: “哥哥请随我去我住处,与你说话。” “最好不过。” 杨雄便跟随着石秀去了客店里的小房内,也就是石秀的住处。 不巧,他们刚才在州桥相遇时,韦小宝与时迁正在好看到,然后跟随。 到了石秀住处,韦小宝便命令时迁前去偷听,时迁翻入客栈内偷听去了。 房间内,石秀咬着牙说道: “杨雄哥哥,兄弟可曾说谎了?可曾调戏了潘巧云?” 杨雄满脸愧疚道: “兄弟,你休怪我,是我一时愚蠢的厉害,酒后失言,反被那婆娘瞒过了,这才怪兄弟,相闹到了这般田地,我今特来寻贤弟负荆请罪啊。” 石秀拱手激动道: “杨雄哥哥,兄弟石秀虽是个不才小人,却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如何肯做这等之事!” “怕杨雄哥哥日后中了那妇人奸计,因此来寻哥哥,有东西给哥哥看。” 石秀便将和尚裴如海、头陀的衣裳扔在了地上,指着骂道: “那个贼秃与头陀的衣服尽剥在此。” 杨雄看了,心头火起,大怒道: “石秀兄弟休怪,我便今夜碎割了这贱人,出了这口无穷恶气!” 石秀摆手笑道: “哥哥你又来了!你既是公门中勾当的人,如何不知法度?你又不曾捉到她的真奸,如何杀得人?倘或是小弟胡说时,那不是错杀了人?” 杨雄无奈叹气道: “似此怎生罢休得?” 石秀早有准备,一脸神秘道: “哥哥只要听从兄弟的建议,让你做个有始有终的好男子!” 杨雄怒气消了三分,拉着石秀的手询问道: “好兄弟,你有何计较让我做个有始有终的好男子!” 石秀阴恻恻道: “这蓟州东门外有一座翠屏山,好生僻静。” “等到明天,哥哥只对潘巧云那淫妇说要去翠屏山烧香,把那潘巧云骗了同来,连着她的侍女迎儿一同带来。” “兄弟我现在那里等候着,然后锣对锣鼓对鼓,当面把这件事事非之事说个清楚。” “待说清楚以后,哥哥备下一封休书,与那淫妇一刀两断,如此不美?” 杨雄摇了摇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兄弟不必如此,你是个干净让你,我早已知晓,都是那个淫妇算计了你我!” 石秀却执着道: “不行,我主要是让哥哥知道她往来之间真实的事。” 杨雄本就愧对石秀,只能点头答应: “兄弟非要如此,那便依从了兄弟,明日我必然准时和那贱人赴约,你却不要耽误了时辰。” “哥哥放心!” 杨雄与石秀就此分别,往家里回了。 石秀则在准备,这些计较全让时迁听了去,立刻告知了韦小宝,听了,便点头道: “果个如此!” 时迁却摇头道: “杨雄大哥对我有恩,如何让他做下杀人的勾当!” 韦小宝却摆手道: “到时候我自有计较!” 到了夜里,杨雄装作浑然不知,对潘巧云那淫妇骗道: “我昨夜梦见神人与我说话,说有旧愿不曾还得。” “到蓟州东门外岳庙里那炷香愿,未曾还得,明日我正好闲暇,要去还愿,你要同去。” 潘巧云却不远道: “你自去还愿,与我何干?” 杨雄继续骗道: “我这愿望乃是和你说亲时就许下的,故此你也必须一同前往。” 潘巧云一听这话,心中有愧,这才答应道: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 杨雄心中欢喜,道: “我去买香纸,雇轿子。,你便洗浴了,然后叫上迎儿一同等我!” 杨雄便趁机又来客店里相约石秀,定下一个计策: 杨雄若抬得来时,只教在半山里下了轿,杨雄、潘巧云、侍女迎儿三个步行上来,石秀自在上面一个僻处等人,不得带闲人上来。” 计较之后,杨雄再又回家,第二日一早,潘巧云不知石秀与杨雄商议的计策,只顾打扮的齐齐整整,侍女迎儿也跟随了,轿夫扛轿子,早在门前等候。 杨雄对着潘公说道: “泰山在家里等候,我和夫人烧香了便回。” 潘公也不知今日乃是生离死别,安抚道: “多替咱们家烧香,早去早回。” 杨雄应了,潘巧云上了轿子,迎儿跟着,杨雄也随在后面。 出得东门来,快要到岳庙之时,杨雄低声分付轿夫道: “把轿子抬上翠屏山去,我自多还你些轿钱。” 轿夫应了,如此照做,而韦小宝与时迁、十个皇城司军汉早就在翠屏山上等候他们了。 一个时辰后,杨雄、潘巧云、迎儿、轿夫早早上了翠屏山。 只是这座翠屏山,却在蓟州东门外二十里,都是人家的乱坟,上面并无庵舍寺院,层层尽是古墓。 潘巧云也有怀疑,但当下杨雄骗着那潘巧云与迎儿上了翠屏山顶,命令轿夫在半山腰等着。 一行人上了四五层山坡,正行间,却看到了石秀兀自一个人坐在路中间,潘巧云看了大惊失色,但被杨雄搀扶到了一个古墓之旁。 石秀早就把行李、腰刀等物藏在树根下,然后走上前来: “嫂嫂在上,兄弟石秀有礼了!” 潘巧云察觉不对,但拗不过石秀与杨雄,连忙回道: “叔叔怎地在这里?” 石秀冷冷一笑: “嫂嫂不必惊慌,石秀在此等候了多时了!” 杨雄这才离开发作,和对着潘巧云喝令道: “贱人!你前些日子对我说,兄弟石秀多次拿语言来调戏你,又把手去摸你的胸膛,问你有没有怀孕!” “今日此间再无他人,你们两个须说个清楚!对质个明白!” “谁若说谎,我便一刀将他斩为两段!” 潘巧云这一下就急了,匆忙回应道: “官人好大的脾气,事情都过去这许久,还说这事干嘛!” 石秀却不依不饶,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嫂嫂,原来你说了这些闲话!” “今日非要与哥哥说个清楚,方能还我清白!” 潘巧云歪头怒道: “石秀兄弟,这都是你做下的丑事,还提此事作甚?” 石秀却歪头冷笑: “嫂嫂,你休要胡说八道!今天让你看一个东西!” 说罢,便从树根下翻出来了和尚裴如海和头陀的衣服,扔了一地,质问道: “嫂嫂,你可识得此物?” 潘巧云看了一会儿,瞬间羞臊了脸,无话可说。 石秀见潘巧云不说话,立刻拔出腰刀,对着杨雄说道: “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只有迎儿知晓,一问便知晓!” 杨雄立刻一把抓住迎儿,一脚踢向他的膝盖,跪在众人面前,喝令道: “你这贱人!最好如实说,那和尚裴如海如何进入屋内勾搭成奸?” “如何以香桌儿为号?如何让头陀来敲木鱼?” “实话对我说,便饶了你的性命,若是骗我一句,先把你杀了!” 迎儿惊慌不已,实话来说,潘巧云与和尚裴如海前前后后的事情尽都说了,还说了潘巧云拿钱来收买她。 一旁石秀又说道: “哥哥知道吗?若是不兄弟的计策,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杨雄大怒一把抓着潘巧云的衣领喝道: “好个淫妇!你的贴身丫头都交代了,你休想抵赖,快把实话来说!今日便饶了你的性命!” 潘巧云惧怕不已,求道: “是我的不对,官人可看在你我夫妻一场,饶恕了我这一回!” 石秀一旁拱火道: “哥哥,此事含糊不得,必须要问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才好做计较!” 杨雄被石秀如此一激,也下不来台,喝道: “贱人,你快从实招来!免得惹得我性子火起!” 潘巧云见瞒不过,只能一五一十把事情从头说了,什么从做水陆道场祭祀王押司开始一直到被石秀杀死,前前后后,说的清清楚楚。 石秀怒道: “那你为何说我此前调戏了你?” 潘巧云解释道: “那日他喝醉了酒,无端骂我,我便知晓是石秀兄弟说了此事。” “然后为了隐瞒,只把你诬陷了!” “其实石秀兄弟并未对我如此!” 石秀慢满意点头道: “哥哥,今日咱们三人当面说了清楚,现在任由哥哥处置!” 杨雄命令道: “兄弟,与我把这两个贱人的衣服、头饰脱了,我亲自料理!” 潘巧云与迎儿情知不妙,正要逃,哪里能从石秀、杨雄手里逃,被迫被脱了全身衣裳。 杨雄那潘巧云与迎儿的衣裙隔成绳子,把迎儿和潘巧云绑在了树上,石秀把刀交给杨雄,盯着迎儿道: “哥哥,这个小贱人留她作甚,一起杀了斩草除根!” 杨雄早已火气冲天,接过刀点头道: “兄弟说的是!我亲自动手!” 迎儿这就哭喊求饶,杨雄只怕旁人听到,顿时手起刀落,把迎儿斩为两段,一刀从心窝里直割到小肚子上,取出心肝五脏,挂在树上。 潘巧云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得不住哆嗦,立刻对着石秀求道: “石秀兄弟快劝他一劝,饶我性命!” 石秀得意冷笑道: “嫂嫂莫急,哥哥亲自来料理你!” 杨雄走到跟前指着那妇人骂道: “你这淫妇!” “我一时间误听不明,险些被你戏耍了!” “戏耍也就罢了,竟然坏了我兄弟情分!” “若是我兄弟不说,日后必然被你害了性命!王押司便是前车之鉴!” “与其你害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顺便让我看看你的心肝脾肺到底怎么长的!” 杨雄正欲下手,那边藏着的韦小宝早已看的清楚,瞧得明白,对着那潘巧云身姿舔着嘴唇道: “这等尤物杀了着实可惜!不如与我当个玩物,如此不美?” 韦小宝正欲阻止,石秀却突然说道: “哥哥,杀了之后却有何计较?” 杨雄停了手,疑惑道: “兄弟,你说的是,早前你杀了一个奸夫,如今再杀一个淫妇!” “恐怕事后便会被人发觉,蓟州是留不得了,日后去哪里安身立命?” 石秀磨合下巴道: “兄弟我早就寻思过此事了,有个去处,倒是可以容你我逍遥!” 杨雄好奇道: “是哪个去处?” 石秀拱手道: “如今哥哥杀了迎儿,兄弟杀了和尚裴如海,不如去梁山泊入伙,等到几时?” 杨雄立刻阻止道: “且慢!你这思虑有问题,你我又不认识梁山泊的人,没人引荐,如何肯收留你我?” 石秀欢喜道: “哥哥此言差矣!” “如今天下江湖上皆闻玉面小飞龙韦小宝招贤纳士,结识天下好汉,谁不知道!放着我和你一身好武艺,还怕他不收留!” 杨雄点了点头道: “只是我是辽国蓟州府的公人,只害怕他们疑心,不肯收留我们!” “再者你我不是去投奔梁山泊吗?怎地提到了韦兄弟?” 石秀笑着解释道: “此前我与哥哥、韦兄弟结拜之时,就是那个与我吃酒的那人,要说去上京临潢府办大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坟头做菜 “其实韦兄弟悄悄对我说了,他早已认识了梁山泊之主晁盖,只要你我打着他的名义去梁山泊,何愁不被收录?” 杨雄听了满心欢喜道: “没想到韦兄弟倒是结识四海英雄之人,既有这条门路,我去收拾了些盘缠便走。” 石秀急道: “哥哥此事耽误不得,待杀了潘巧云,你我下山去,轿夫等的久了,必然告发官府,到时候哥哥待哪里逃?” “此事前沿不得,兄弟此前生肉铺卖肉存了些金银,还有这淫妇身上的珠宝首饰,勾个人用了。” “这就杀了这淫妇,去宋国山东梁山泊去也!” 杨雄点了点头道: “好计策!杀了这厮你我便往后山逃去!” 石秀便背上包裹,拿了杆棒,杨雄插了腰刀在身边,提了朴刀,正欲一刀结果了潘巧云,然后离开离古墓。 潘巧云吓得便要乱叫起来,杨雄上前一把抓住了潘巧云的舌头: “淫妇,若要叫,先割了你的舌头!” 杨雄正要下手,韦小宝阻拦不及,立刻对时迁一歪头,时迁从松树后闪将出来,喝道: “清平世界,郎朗乾坤,把人杀了,却去投奔梁山泊入伙,我听得多时了。” 杨雄、石秀定睛一看,时迁纳头便拜,杨雄却认得这人,惊诧道: “时迁?你不是出了蓟州吗?怎地在这里?” 石秀挺起扑刀,怒道: “你却是谁?如今看见了,须杀了你灭口!” 杨雄赶紧阻拦,立刻对石秀介绍道: “这个好汉姓时名迁,祖籍是高唐州人氏,流落在此,则一地里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 “曾在蓟州府里吃官司,是我救了他。” “因他乃是盗中之王,人都叫他做鼓上蚤。” 石秀听了这才收起扑刀,杨雄立刻质问道: “时迁,我与你有恩,你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时迁按照韦小宝的话语,试探道: “杨雄哥哥容禀告,兄弟近日去了一趟上京临潢府,没有发迹,再又返回蓟州。” “在这山里做个摸金校尉、观山太保,专一倔坟。” “因此在这里见两位哥哥做这勾当,当时不敢出来冲撞,适才听说两位哥哥要去梁山泊入伙。” “我一个在这里,也只能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一辈子难以发迹。” “若是跟随两位哥哥上一同上了梁山泊去,如此不美?” “不知两位哥哥可否携带小人?” 石秀虽然心中对这等偷鸡摸狗之辈厌恶,但好过再杀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之人,便道: “既然是真好汉,梁山泊那里正兴旺,招贤纳士,怎么会多你一个!” “若是真心,你我可同去!” 时迁见杨雄石秀同意,便骗道: “兄弟识得下山的小路,这就走,这就走!” 杨雄、石秀却还没有杀了潘巧云,摆手道: “且先杀了这淫妇再走不迟!免得一路被通缉!” 韦小宝寻思这潘巧云虽然是个有夫之妇,还是个淫妇,十足的贱人,但着实是人间尤物,自己便是连潘金莲、阎婆惜、刘高之妻、李师师都能以棍棒打服,莫说区区一个潘巧云。 似这等淫妇,留在府中,当个填房丫头还是可以,想要在韦家后宫中有个地位,却是万万不能! 见杨雄、石秀还不肯放过潘巧云,这才现身: “且慢动手!” 韦小宝却从另一棵树后出来,立刻喝止一声。 此前计划,乃是让时迁出来试探杨雄、石秀二人是否真心投靠梁山泊,再一个就是希望放过了潘巧云。 潘巧云虽然可恶,但架不住杨雄与宋江皆是下面不中意的人,不会那等事,娶个女人也是守空房。 若是这般杀了,当真可惜。 装模作样的时迁、震惊的杨雄、石秀一看喝止之人乃是韦小宝先是一喜: “韦兄弟怎地在此?” 而后一惊: “韦兄弟莫不是要阻止我们杀人?” 韦小宝还未说话,那潘巧云见杀人不眨眼的杨雄、狠辣的石秀见到韦小宝竟然如此恭敬,再加上此前她在家中见过韦小宝,对韦小宝印象不错,立刻喊道: “求韦兄弟替我说两句好话,饶我一命!” 石秀对韦小宝早已心驰神往,并未说话,可杨雄虽然和他结义,但害怕韦小宝当真要救人,故而质问道: “韦兄弟莫不是要就这淫妇?” 韦小宝并未搭话,走到一脸讨好身无长物的潘巧云面前,对着她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韦小宝喝道: “你这淫妇,你与裴如海做下的好事我来蓟州时都听人说了,看我如何杀你!” 韦小宝说罢,潘巧云心如死灰,不住哆嗦,韦小宝便往石秀、杨雄那边走去。 石秀、时迁、杨雄见状对着韦小宝纳头便拜: “哥哥在上,兄弟有礼了!” 韦小宝立刻搀扶他们三人而起,顺便得意地看了一眼潘巧云,潘巧云见韦小宝这等姿态,故意挤眉弄眼、抖动身姿,只把天生地成的木瓜抖的翻动,端的勾人! 韦小宝咽了一口口水,搀扶起了杨雄、石秀、时迁,他们三人询问道: “韦兄弟如何出现在这里?” 韦小宝只把瞎话来说,只说为了抄近道,早些返回宋国,这才走了翠屏山。 石秀、杨雄哪敢怀疑,时迁亦没有说破,在此之前,韦小宝之所以让他加入梁山,就是自己多一个人监视梁山泊的动向。 整个梁山泊可以在晁盖带领下兴旺发达,但绝不可能成为晁盖任何一个人的私人武装,必须是韦小宝他一手掌控,单单一个林冲还不放心。 石秀拉着韦小宝的手欢喜道: “哥哥在上,你此前不是说识得梁山泊之主晁盖晁天王吗?何不引荐我等一番?” 韦小宝点头道: “这个无妨,只是我现在还是官身,为了避人耳目,只能送你等到梁山泊下,有我话语,便是晁盖晁天王也要听令,保证你们做个头领,绝对不委屈了你们!” 时迁、杨雄、石秀纷纷跪拜磕头感谢,只是起来后,杨雄还要杀了潘巧云,韦小宝却一把从杨雄手中夺过腰刀,看样子有意阻拦,杨雄不解道: “哥哥这是何意?” 韦小宝发狠道: “我韦小宝平生最恨这等淫妇!” “我来蓟州听时,早已大怒不已,恨不得亲手活剐了这厮!” 韦小宝气愤地把杨雄的腰刀还了回去,掏出防身匕首狠辣道: “似这等淫妇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 “一百种!” “我寻思着先用刀割花了她的身子,再撒上蜂蜜,然后让蚂蚁噬咬,然后把她碎尸万段!” “尔等以为如何?” 杨雄、石秀,便是这些时日跟在身旁的时迁都不知道韦小宝的心思,只当是韦小宝看着客气,为人实则狠辣,折磨人的手段颇多。 震惊之后,杨雄带着石秀、时迁的疑问,询问道: “好倒是好,只是这等贱人还是让我们来杀,哥哥何等英雄,怎能让这贱人脏了手脚!对哥哥名声不好。” 韦小宝早已想好了说辞,大义凛然道: “你们三个好糊涂!须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们现在杀了,待别人看到,发下海捕文书,画影图形,大肆搜捕,万一脱不得身,去不得宋国山东梁山泊如何是好?” “为了以防万一,这件事还是让我来做,若是事发,兄弟我一人承担,这两个人都是我杀的!断然不会说出尔等!” 时迁、杨雄、石秀感动非常,围着韦小宝感激道: “哥哥果然是天下第一等真好汉,不过个人事个人了,不须哥哥动手!便是事发,也与哥哥无关!” 韦小宝却笑道: “实不瞒你们,我已经与辽国公主许下婚约,在辽国颇有势力,莫说杀一个人,就是杀十个,哪个地方官府敢管我?” “你们且下山去,在山下好生等我!待我好生折磨了这淫妇,与你们同去水泊梁山!” 时迁知晓韦小宝身份,便对着有些犹豫的杨雄、石秀道: “难得哥哥如此大义,如果我等再不领受,岂不是辜负了哥哥好意?反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韦小宝亦说道: “我也嫌手藏,只是你们杀了人,万一被抓,如何取得了水泊梁山入伙!” “我这好意还不领受?” 杨雄、石秀听了只以为韦小宝真心为兄弟,感动之后,对着韦小宝拜了四拜。 韦小宝摆手道: “且快下山,安心等我!” “是,哥哥!” 杨雄、石秀、时迁就要走,韦小宝忽的想起一件事,对着杨雄道: “兄弟,可有休书?如此只当是杀个贱人,并非兄弟妻子!” 杨雄立刻从怀中去处昨夜就准备好的休书,交到韦小宝手里: “这贱人此刻起与我杨雄再无半点关系,哥哥且好生料理!全凭哥哥做主。” “好,快些下山等我,只因我折磨人的手段太过残忍,怕你们看了受不了,快去!” 时迁、杨雄、石秀并无怀疑,只当是害怕万一有个人路过看到杀人,只有韦小宝一人,到时候韦小宝可以利用身份脱罪,都是为他们好。 便跟着时迁从小路下了,韦小宝见时迁、杨雄、石秀走了,立刻转头看向身无长物被绑在树上的潘巧云杀气腾腾地走去。 潘巧云先是慌乱,而后回想起适才韦小宝那诡异一笑,立刻试探道: “韦兄弟,你要杀奴家不成?” “如今只有你我在此,赤诚相见,都是你的人了。” “只要能饶我性命,便随你摆弄。” 潘巧云那风骚模样,三分胆怯,三分试探,四分真性情,毕竟她第一件韦小宝时就有心勾搭在一处。 韦小宝最厌恶旁人试探他,好像他是个呆子傻子不成,韦小宝忍住欲望,走上前,一把拽住潘巧云的头发,把匕首顶在喉咙处发狠道: “你当我韦小宝是什么人?嗯?” “此前在杨雄家里见你,你便有意勾搭我!” “须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如今为了活命,你这淫妇还敢如此!” “须知道我韦小宝乃是顶天立地的真好汉!岂是裴如海那等秃贼?“ 潘巧云还在卖弄风骚,假装挣扎,实则抖动,一脸狐媚道: “韦兄弟,似我这等美人你当真不动心?” 韦小宝冷漠道: “你觉得呢?” 潘巧云再又道: “韦兄弟可品尝一番之后再杀不迟!” 韦小宝怒骂道: “你这淫妇还敢如此?” 潘巧云见勾搭不成,便来软的,为了活命,声泪俱下,说自己如何可怜,韦小宝信也不信,最后举起匕首对着潘巧云喉咙捅去。 潘巧云吓得连忙叫喊: “韦兄弟饶我性命!我愿给韦兄弟当牛做马,伺候一生!” 韦小宝见吓唬够了,一匕首下去砍断了绑着潘巧云的绳子,潘巧云立刻下跪磕头,抱着韦小宝的大腿就不松开了: “大官人饶我性命!” 韦小宝喝令道: “你休要再试探我,我最烦别人在我面前卖弄小聪明。” “是是是。” 潘巧云不住点头,韦小宝又道: “我看你可怜,也罢,如你所说,那就给我韦小宝当牛做马,伺候一生!” “只要饶我性命,大官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奴家被杨雄休了,正好伺候大官人。” 韦小宝俯视道: “那你先伺候了我这驴大的行货!” 潘巧云一脸迷茫: “何意?” “何意?呵呵!” 韦小宝点拨道: “早知道大官人这等威风,何必勾搭那贼秃裴如海,奴家悔之晚矣!” 第一百六十章 初到祝家庄 韦小宝任由她自己做菜,扶着一个墓碑道: “你这死人倒也饱了眼福,哈哈哈哈!” 那勾当罢了,潘巧云直接上瘾,还要逗弄,韦小宝阻止道: “上瘾了不是,日后到了东京再说,且把衣服穿了再说。” 潘巧云便穿了自己的衣服、迎儿的绣裙,收拾罢,韦小宝俯视着跪在跟前宛若狗儿的潘巧云命令道: “我不比杨雄,日后但若再让我发现你做出这等勾搭别人之事!且看我如何将你折磨至死!” 潘巧云乖巧道: “奴家是官人的人了,自此不敢有二心。” “方才知晓官人这驴大的货,谁个还敢外面勾搭!” “但有此事,官人想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绝无怨言!” 韦小宝眯着眼睛喝令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 “忘了告诉你了,我府中已然有数位妻妾,你这不干不净之人,最多当个小妾,你可明白?” 潘巧云点头欢喜道: “只要能在官人身旁伺候,便是让我当奴婢也好!” 言罢,潘巧云伺候着韦小宝穿上了裤子,韦小宝吹了一个口哨,十个皇城司军汉来了,命令道: “你们押送这妇人去前面半山腰买来轿子,先去蓟州城内告知潘公,就说潘巧云被杨雄休妻,要去宋国,待解决了潘公,把这夫人送到我阳谷县家中,然后尔等便可回东京与家小团聚。” “还有好生看好这两万两银子,待我回去,大肆封赏!” “多谢恩相!” 那十个皇城司军汉押送着潘巧云去了,韦小宝简单处理了迎儿的尸首,便从小路去寻时迁、杨雄、石秀去了。 时间飞逝,光阴如梭,韦小宝本来返回之路乃是去琅琊,可是要带杨雄、石秀、时迁等人去梁山泊,故而改了路线。 离了蓟州地面,一路晓行夜宿,不出半月,行到了郓州地界。 过了一处名为香林洼的地方,早望见一座高山,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晚了。 看见前面一处靠着溪边的客店,韦小宝、时迁等四人行到门前看时,只见前临官道,后傍大溪。 数百株垂柳当门,一两树梅花傍屋。 荆榛篱落,周回绕定茅茨,芦苇帘栊,前后遮藏土炕。 右壁厢一行书写:门关暮接五湖宾,左势下七字句道:庭户朝迎三岛客。 虽居野店荒村外,亦有高车驷马来。 不巧到了黄昏时候,店家小儿正要关门,就看到韦小宝、杨雄、石秀、时迁等四人撞开房门走了进来。 店小二询问道: “四位客官怎地这个时候来?我们都要关门闭户了。” 韦小宝直言道: “我们四个今日走了一百多里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路辛苦赶路,这才晚了。” 店小二听了便放韦小宝等四人进来坐定,无奈道: “四位客官,只因你们来的晚了,我们这店里早已封火了。” 韦小宝听了摆手道: “没事,我们自己做饭好了。” 店小二点头道: “今日一天没有什么生意,灶台上有两个干净的祸,你们要自己做饭的话,就用。” 时迁盯着酒肆打量道: “店里可有做好的熟肉、乡酒卖?” 小二如实道: “早上倒是做了一大锅肉,不过都被附近村里的人买了去。” “现在只有一瓮酒在这里,就是没有下饭的酒菜。” 时迁笑道: “也罢,先从你这里买来六升米来做饭,然后再计较不迟。” 店小二便拿出来六升米饭给了时迁,韦小宝乃是头领,端坐着,石秀、杨雄、时迁拿了米淘洗干净,做了一大锅米饭来。 韦小宝取了一锭银子卖了一瓮酒,店小二收了钱,便把屋里把一瓮酒搬来开了,有送了一碟熟菜放在桌子上。 石秀则提了一桶水来,让韦小宝、杨雄、石秀洗了手脚,韦小宝筛酒顺便请店小二一桶坐下吃酒。 正吃酒时,细心的韦小宝就看到酒肆内屋檐下摆放着十数把扑刀,好奇不已,询问店小二道: “你这寻常酒肆怎地这般多的器械?” 小二哥如实道: “这都是主人家准备在这里的。” 韦小宝更是好奇询问道: “你家主人是干什么的?不过开个酒肆,怎地跟防贼一般!” 店小二笑着解释道: “客官,你们是江湖上行走的人,怎地不知道我这里的名字?” “前面那座高山叫做独龙岗山,山前面便是独龙岗。” “上面便是主人家的住宅!。” “不是吹嘘,这里方圆三百里,都是我家主人的地盘!” 韦小宝心中琢磨大宋还有这等有势力之人,自己却没有听过再又问道: “却叫个什么?” 店小二颇为自豪道: “山岗前面便是祝家庄,庄主太公祝祝朝奉,有三个儿子,称为祝氏三杰。” “庄前庄后有五七百人家,都是佃户,每家每户给两把朴刀!” “我们这里叫祝家店,常有数十个家人来店里上宿,以此分下朴刀在这里。” 时迁不解插嘴道: “你家主人分军器在店里何用?” 店小二道: “我们这里离梁山泊不远,地方较近,只恐他那里贼人来打劫借粮,因此准备下,好做防备。” 韦小宝一听原来自己来到了水浒传中的祝家庄,知晓这祝家庄庄主的三个儿子都欺压良民之辈,要不然梁山泊率军打来时,此地百姓怎地反倒帮了梁山泊的人。 韦小宝为求真实,试探道: “小二哥,你这主人可是个良善之人?” 店小二一脸愁苦,怎敢言语,便借故溜走: “小人吃不得了,先去歇了,客人自便,宽饮几杯。” 韦小宝看着店小二这就走了,便知道这祝家庄三杰都不是好人,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惦记起了扈家庄的扈三娘,若是能讨来当老婆,也是一件美事,总不如把这闲鲜花插在王英这坨大便上的好! 正思索着如何得到扈三娘,只见贼眉鼠眼的时迁对着韦小宝、杨雄、石秀女干笑道: “哥哥们可想吃肉?” 杨雄疑惑道: “店小二不是说了肉都卖完了吗,你又从哪里得来?” 韦小宝一听这话,便知道时迁接下来要干嘛,本欲阻止,心中却想着: 这正好不是收了扈三娘,灭了祝家庄的好机会吗? 一来得了美人,二来灭了祝祝家庄,免得本地百姓受欺压,三来还能让梁山泊得来祝家庄的钱粮,梁山泊的兄弟对我不是更加爱戴? 想到这里,韦小宝便故意诱惑道: “我等辛苦走了几日,只吃了干粮,哪里来的油水,会时迁兄弟,你若是有办法搞来肉吃,快去高弄来!” 石秀亦是这等心思,时迁听了嘻嘻笑着,去了伙房,从灶台铁锅里提出一只老大公鸡来。 韦小宝笑而不语,杨雄石秀不解道: “你这厮从哪里得来的这公鸡?” 时迁舔着嘴巴得意道: “适才兄弟去房屋后面净手,见这只大公鸡在笼子里。” “寻思没什么东西给三位哥哥下酒吃。” “我便悄悄捉到溪水边杀了,提桶汤去后面,就那里挦得干净,煮得熟了,拿来与三位哥哥吃。” 杨雄厌恶道: “你这厮还是这等贼手贼脚!” 石秀笑道:“还不改本行。” 韦小宝劝道: “不济事,到时候多给店家钱就好。” “哈哈哈哈!” 四个人笑了一回,把这个煮好的肥大公鸡撕开吃了,又端来米饭下菜,四个人饿的久了,吃的好不欢喜。 店小二略微睡了一睡,对贼眉鼠眼的时迁放心不下,爬起身,前后去照看一回。 却看到厨桌上有些鸡毛,都是鸡骨头。,再去灶台上一看,半锅肥汁。 店小二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慌忙去后面鸡笼子里看时,不见了大老大公鸡。,连忙出来问道: “客人,你们毫不知晓道理!怎地偷了我店里报晓的鸡吃?” 韦小宝卫并未搭话,时迁狡辩道: “你莫不是见鬼了?我在来的路上自己买来的鸡,何曾见你的老大公鸡?” 小二质问道: “那我店里的公鸡却去了哪里??” 时迁亦是能言善辩之人,立刻胡说八道: “估计是被夜猫拖走吃了,黄鼠狼抓着吃了?劳营扑了吃了?” “你问我?我怎地知晓?” 店小二小也看贼眉鼠眼巧言令色的时迁越觉得可以,再又质问道: “我们这店里的报晓鸡才在笼里,不是你偷了是谁?” 杨雄便劝道: “一只公鸡而已,有什么争执的,值几钱,赔了你便罢。” 店小二叫屈道: “我那是报晓鸡,店内少它不得,每日就靠它来报晓,你便赔我十两银子也不济,只要还我报晓鸡!” 石秀是个火爆的性子,立时大怒道: “不过一只鸡而已,你要欺诈谁?老爷我不陪你你却如何?” 店小二倒是不惧,反而得意笑道: “四位客官,你们休要在我这店里撒野!” “我这店不不比外面寻常的客店!” “拿你们四个到庄上,便做梁山泊贼寇解了去。” 韦小宝一听就不悦了,掏出十两银子扔在桌子上道: “是我兄弟不是,这十两银子与你赔罪,这次罢休!” “须知道这十两银子可买两百多只鸡了!休要再撒泼!还说什么梁山贼寇!好一张毒嘴!” 那店小二蛮横道: “我只要报效鸡!银子却不要!” 石秀听了如何能忍受,大骂道: “我们就算是梁山泊好汉,倒是先看看你如何拿了我们去请赏!” 杨雄也知道错最先在时迁,可韦大哥已经拿了十两银子赔罪,这店小二还不依不饶,亦怒道: “我家大哥好心拿这许多银子赔罪,你这厮还嚣张上了!” “就是不陪你银子,你能如何?” 那店小二听了咬了咬牙,心中十分气愤,寻思对方人多,憋忍了一阵,便立刻发作道: “有贼!有梁山泊的贼寇!” 这店小二刚叫了一声,店后面走来赤条条五个大汉来,径直奔向杨雄、石秀、韦小宝。 “哥哥须坐稳了,这几块料我们来料理,不烦哥哥动手!” 石秀、杨雄手起,一拳一个全都打翻在地,那店小二见这几个人来的鲁鲁莽,端的好手段,正待要叫,被时迁一掌打肿了脸,作声不得。 这几个大汉见不能放对,不是对手,立刻爬起身都从后门逃了去。 韦小宝已然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便对他们是男人道: “兄弟们,这厮们一定去叫人去了,咱们快吃了饭走了。” 当下韦小宝等四人吃饱喝足,把包裹分开腰了,穿上麻鞋,跨了腰刀,各人去枪架上拣了一条好朴刀。 石秀向来狠辣,乃是人狠话不多的角色,盯着这酒肆发狠道: “已然如此,不可放过了这里!” 说罢,韦小宝还未来得及阻拦,石秀便从灶台下面寻了火把,把干杂草铺开,往里面四下点着。 看那草房被风一吹,刮刮杂杂火起来。,那火顷刻间天也似般大。 韦小宝四个拽开脚步,往大路便走,行了不多时,韦小宝知道他们都要被活捉,故而提前交代道: “兄弟们,假如你们被捉了,只说是梁山泊的好汉!” “顺道劫持了我!想要押送水牌梁山请功!” 石秀、时迁、杨雄虽然不知道韦小宝何意,但是点头道: “是韦大哥。” 韦小宝又盯着杨雄交代道: “但有人逃将出去,去梁山泊搬救兵,见到晁盖晁天王,便说是我韦小宝的人。” “之所以有当下之事,就是为了灭了祝家庄这欺压良善的去处,还能打劫粮草,供山寨上的兄弟们吃喝!” “一定记住!被抓住,装作不认识我韦小宝,只当是一路被劫持来的!” “我韦小宝乃大宋皇城司使,道君天子驾下心腹,如果被捉我自有办法脱身,然后想办法救出尔等!” “切记!切记!” 时迁、杨雄、石秀这才省得韦小宝为何让他们说不认识他的缘由,便都纷纷记下了。 待韦小宝等人行了半个时辰,只见前面后面火把不计其数,约有一二百人,叫喊着杀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闹独龙岗 韦小宝早已在酒肆时思考好了对策,眼下时刻准备好了神行百变,准备脚底抹油,去扈家庄寻扈三娘去。 石秀喝令道: “众位兄弟且不要慌,我们且拣小路逃走。” 杨雄兴起道: “且住,一个来杀一个,两个来杀一双,待天色明朗却走。” 韦小宝听了耻笑心中耻笑道: 你有这本事如何不在潘巧云的床上卖弄? 杨雄话音刚落,追杀之人四下里合拢来,杨雄当先,韦石秀在后,韦小宝和时迁在中,三个挺着朴刀来战庄客。 韦小宝只拿护身的解腕尖刀被众人保护。 那伙专庄客初时不知韦小宝等人手段的厉害,轮着枪棒杀来,杨雄手起朴刀,早戳翻了五七个,前面的便走,后面的急待要退。 石秀赶上前去,又搠翻了六七人,四下里庄客一看到这帮歹人手段端的厉害,陡然之间杀伤了十数人,都是要不要命的狠辣角色,思量这不是办法,便都退了去。 见他们退了,韦小宝、杨雄、石秀、时迁保持队形继续往前走,正走之间,喊声又起。 路边枯草里扔出两把挠钩,正把时迁一挠钩搭住,使劲一拽,拖入草窝去了。 韦小宝急急喝令道: “石秀快救时迁!” 石秀得了令,急转身来救时迁,哪个能想到他背后的枯草里又扔出出两把挠钩来,好在杨雄眼疾手快,便把朴刀一劈,两把挠钩的绳索斩为了两段。 再往草里冲去,一同乱砍,不知捅死了几个汉子。 但是时迁却寻不到了,不知道被捉去了哪里。 “咱们且走!活了命再救时迁不迟!” 韦小宝、杨雄、石秀三人见捉了时迁,怕深入重地,亦无心恋战,顾不得时迁了,且四下里寻路逃走。 忽的东边有火把照亮,这条小路上又没有丛林树木,他们三人便往东边逃了去。 刚行至路边,又有十几个挠钩f从草里飞出,只把杨雄、石秀瞬间困了,韦小宝立刻使者神行百变的法子飞速上前,夺过石秀手中扑刀,一刀将杨雄、石秀身上的挠钩绳索斩断。 忽的草里喊声起: “那汉子速度太快,且抓了他!” 韦小宝寻声而去,又见数十个挠钩一并探来,韦小宝急急往后躲去。 好个神行百变,速度端的麻利,韦小宝见对方人多势众,不知草里藏了多少人,便对杨雄石秀喊道: “且保重,休要忘了我说的话!” 韦小宝为了保存实力,只得原路返回,往想着立刻去扈家庄去。 杨雄、石秀起了身,亟待要逃,又有十数个挠钩飞来,石秀立刻冲上前,一把推开了杨雄: “哥哥,快去梁山泊搬救兵!” “一切按着韦兄弟所说办事!兄弟定然无虞!” 杨雄被石秀推飞,石秀一人苦苦挣扎,杨雄见了感动之下,本欲上前,但一想韦小宝与石秀言语,便立刻逃了出去。 且说韦小宝一路逃窜,路上见到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那汉子见韦小宝来的蹊跷,便立刻放下担子,取出柴刀,喝止道: “你是哪里来的人?” 韦小宝见他一个人,寻思着询问扈家庄怎地去走,便上前十分有理道: “在下祝家庄祝老六!” 那汉子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一番,试探道: “祝家庄祝老六?不曾听说过!” 韦小宝唬道: “祝家庄这许多人,你如何都记得,且让开,我要返回祝家庄!” 那汉子耻笑道: “好个梁山泊的贼寇!” “祝家庄的人都穿着绣着祝字的短衫,你却穿着长袍!” “当我是傻子不成?蠢贼待哪里去!” 韦小宝不觉一笑: “这祝家庄的人都这么勇的吗?” 不消两下,韦小宝直接将那汉子打翻在地,把砍柴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质问道: “我且问你,这里的地形!若是敢欺瞒我,我立时在你身上捅百八十个透明窟窿!” 那汉子被吓得胆寒,为求性命,道: “好汉饶我性命!” “饶你性命容易,且看你说的还不是实话!” 那汉子这才说道: “此间名叫独龙岗,前面还有三座山岗,岗上有三个村坊!” “中间的便是祝家庄?” “西边的乃是扈家庄!” “东边的乃是李家庄!” “这三处庄上,三个村子里加起来有一两万军马、庄客。” 韦小宝反问道: “实力最强的是哪个?” 那汉子如实道: “三家里面唯有祝家庄最豪杰,为头的祝家庄庄主唤做祝朝奉,有三个儿子,名为祝氏三杰:长子祝龙,次子祝虎,三子祝彪。” “又有一个枪棒教师,唤做铁棒栾廷玉,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庄上还有豢养着一二千了得的庄客。” “西边的那个扈家庄,庄主扈太公,有个儿子唤做飞天虎扈成,也十分了得。” “但是有一个女儿最为英雄,名唤一丈青扈三娘,使两口日月双刀,马上如法了得。” “这里东村庄上,庄主姓李名应,能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背藏飞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没。” “我们这三村结下生死誓愿,同心共意,但有吉凶,递相救应,惟只怕梁山泊贼寇过来借粮,因此三村准备下抵敌他。” 韦小宝又好奇道: “那李家庄庄主里应,可是江湖上唤作扑天雕李应?” 汉子道: “正是他,正是他,他与祝家庄庄主祝朝俸乃是至交好友。” “算是祝家三杰:长子祝龙,次子祝虎,三子祝彪、一丈青扈三娘、飞天虎扈成的长辈。” 韦小宝心里琢磨道: 水浒传上只听得说独龙冈有个扑天雕李应是好汉,却原来在这里,多闻他真个了得,是好男子,只是此人入了梁山出工不出力,最后当了汴京的的一个富商,算不得真好汉! 汉子说完见韦小宝思索,便询问道: “好汉可能放了我?” “放了你?那是自然,此番多谢了!” 韦小宝一把将那汉子打昏,夺了斗笠、担子,外面穿了那汉子的衣服,伪装成本地人,把那汉子扔进了杂草堆里,挑着柴担先入去。 行不到三里路,只见路径曲折多杂,四下里路况相似,树木丛密,难认路头。 歇了一阵,韦小宝又挑了柴,只顾往大路先走,见前面一村人家,数处酒店肉店。 韦小宝挑着担子,便望酒店门前假意歇息,却偷偷打量店内情况,只见店内把朴刀、枪又插在门前,每人身上穿一领黄背心,写个大“祝”字,往来的人,亦各如此。 韦小宝见了眉头一皱,看到一个和善的老者,寻思人该不坏,便上前唱个喏,拜揖道: “老爹,请问此间是何风俗,为甚都把刀枪插在当门?” 老者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了一番,询问道: “你却是哪里来的客人?竟然不知道这里情况,只可快走。” 韦小宝装作可怜道: “小可是山东贩枣子的客人,消折了本钱,回乡不得,因此担柴来这里卖,不知此间乡俗和路况。” 老者叹息道: “小客官,赶紧快走,去别处躲避,这里早晚有一场大厮杀。” 韦小宝明知故问道: “这独龙岗等好村坊去处,怎么会有大厮杀?” 老者如实道: “小客官,你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老汉我这就说与你明情况。” “我们这里叫做祝家庄,村冈上便是祝朝奉衙里。,今日听说得罪了梁山泊好汉,势必会引得梁山泊的好汉前来攻打借粮!必然要来厮杀!” 韦小宝再度试探道: “老汉,这独龙岗三家村镇总有多少人家?” 老者并未多心,如实道: “只我这祝家村,也有一二万人家,东西还有两村人接应。” “东村有扑天雕李应李大官人,西村有扈太公庄,有个女儿,唤做扈三娘,绰号一丈青,十分了得。” 韦小宝点了点头心中琢磨道: 那个汉子果然没有骗我!似这等情报,待梁山泊大军前来攻打,必然有用!我且再询问些有用的讯息,好做准备! 韦小宝再又问道: “既然这独龙岗三大村镇这般了得,为何怕了梁山泊?” 老者道: “老汉我不是为他们担心,是为你担心,凡是初次来我们这里的,都要被捉着吃了!” 韦小宝道: “老爹,为何初次来这里的人都要被捉着吃了??” 老老者叹息道: “我们这村里的路,称之为好个祝家庄,尽是盘陀路,容易入得来,只是出不去。” “凡是初次来的人必然迷路,一旦迷路便知道是外地人,一看到外地人都当做梁山泊的细作处置!” 韦小宝听了,立刻演了起来,好似被吓得大哭不止,扑翻身便拜,对着那老人求道: “小人是个江湖上折了本钱归乡不得的人,倘或卖了柴出不去被活着活吃了,岂不是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老爹,请可怜可怜小人!情愿把这担柴相送老爹,只指与小人出去的路罢。” 那老者可怜道: “老汉我如何白要你的柴?我就买你的,你且进来,请你吃些酒饭。” 韦小宝拜谢了,挑着柴火,跟那老者入到屋里,老者倒了两碗白酒,盛一碗饭,请韦小宝吃了一回。 韦小宝吃了喝了,再拜谢道: “老爹,指教我出去的路径,日后定然重谢。” 那老者见韦小宝着实可怜,指点道: “小客官听好了,你便从村里走去,只看有白杨树便可转弯。” “不要看路宽还是路窄,只要有看到路边有白杨树的转弯就是活路,没那树时都是死路,如有别的树木转转弯,也不是活路。 “运气再不好的,不知道这规矩,走来走去,只走不出去,更是会走到死路里,地下埋藏着竹签、铁蒺藜,待走那里去?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韦小宝心中暗暗记下这重要的信息,对着老者拜谢了,正欲询问老者姓名,谁知道屋外忽的吵闹起来。 韦小宝听到了外面传来:抓到了一个梁山泊的贼寇! “是石秀还是杨雄?” 韦小宝便跟着老者走了出来看时,就看到七八十个军汉绑着一个人正在游街。 韦小宝躲在老汉身后走到跟前一看,却是病关索杨雄,被脱得赤条条的,索子绑着。 韦小宝看了,只暗暗地叫苦,但是一琢磨想来石秀是跑了出去,故而也知道了梁山泊日后必然派率军来攻打! 为求真实,韦小宝故意干咳了两声“咳咳!” 被绑着的杨雄听了咳嗽声,寻声而去,却看到韦小宝柴夫打扮,心中一喜,故意暴喝发出信号: “哈哈哈哈!有本事杀了我!我的兄弟去了梁山泊搬救兵去了!尔等等死!” 韦小宝听了杨雄话语,彻底放心,如此他便可以直奔呼扈家庄去了。 得了这消息,悄悄假问老者道: “这个是什么人?为了何事绑了他?” 那老者道: “你没听到说这是梁山泊的贼寇?” 韦小宝又问道: “那如何被抓了?” 那老者道: “说这厮也好大胆,伴着两三个人便来我们这里杀人放火,兴起之后,一路逃去,却又不认这路。” “只往大路走了,走来走去,只走了死路,又不晓的白杨树转湾抹角的消息,走了外路,一出手便伤了了二十几个个人,而后比挠钩拿了!” “不想有人认得他,以前的蓟州官吏不成想成了梁山泊贼寇,叫做病关索杨雄。” 老汉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前面路上有人喝道: “祝家庄上三公子前来巡逻了!” “祝彪?” 韦小宝立刻在在壁缝里打量朱祝彪,看见前面摆着二十对缨枪,后面四五个人骑战马,都弯弓插箭。 又有对青白哨马,中间拥着一个年少的壮士,坐在一匹雪白马上,全副披挂了弓箭,手执一条银枪。 韦小宝为求真实再又特地询问老人道: “过去大官人是谁?” 那老者如实道: “这大官人正是祝朝奉第三子,唤做祝彪,与西村扈家庄一丈青有婚约。” “祝家三杰,只有他第一了得。” 第一百六十二章 投奔扈家庄 韦小宝这才想起来这扈三娘与祝彪有婚约,不忿道: “区区贼子,也敢跟我韦小宝抢女人?且看我日后如何羞辱这厮!” 老者歪头斜睃韦小宝疑惑道: “小客官,你说的什么?” 韦小宝莞尔一笑,立刻转移话题道: “老爹,我这才想起来,这扈家庄有我一个亲戚,我可先去寻他,去他那里住个一宿,明日让她送我出去。” 老者点头道: “最好,最好。” “劳烦老爹送我去扈家庄可好?” 老者犹豫了一番,出门看了一下,见祝家庄三官人祝彪带人走的远了,便咬了咬牙: “小可官,老汉看你长得机灵,所以请你走这一遭,路上若是遇到盘问的人,你只说是老汉的亲戚便好。” “多谢老爹!” 韦小宝便把柴火送给老汉,在老者的带领下,约摸一顿饭的功夫,韦小宝跟随着来到了扈家庄前。 见扈家庄守卫森严,四周堡垒城墙,必然要好生盘查,自己却不是扈家庄的人,若是老者听了,必然露馅,故而距离扈家庄一百多米的地方,韦小宝请那老者先回去了,自己一个大喇喇往扈家庄走来。 行至五十米,韦小宝脱摘去了斗笠,脱了救柴夫的衣裳,大喇喇地往扈家庄跟前走来。 堡垒上的护卫定睛一看,来人未曾穿写着名字的马甲,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便立刻喝问道: “你是哪里来的?” 韦小宝仰着头喝道: “老爷是东京来的官人!要见你家少庄主!” 护卫疑惑道: “少庄主?所谓何事?” 韦小宝恬不知耻道: “老爷我来扈家庄提亲!” “提亲?” 那些护卫却是不懂了: “向谁提亲?” “你们扈家庄庄主的女儿一丈青扈三娘!” 那众护卫听了纷纷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你到底是何人?怎地这般说胡话?” “我家庄主女儿早已许配给了祝家庄三官人祝彪!” “你莫不是来讨打的?” 韦小宝暴喝一声: “快去把你们庄主叫来!晚了一步,且看你如何吃罪的起!” “好好好!是你自己讨打,怨不得我们!” 那些护卫赶紧去庄里通报,不时,有一黑汉子站在矮墙上盯着韦小宝打量: “好汉!你却是哪里来的?” 韦小宝却反问道: “你是何人?” 那黑汉子回道: “在下扈家庄庄主之子扈成,江湖上叫个飞天虎!” “飞天虎?我看叫飞天鼠!一个李逵便把你吓得跑去了延安府!” 韦小宝心中耻笑一番,然后朗声回道: “我来你这里提亲来了!快快放我进去!” 扈成大笑道: “敢问足下何人?” 韦小宝命令道: “放我进去,你便知晓!” 扈成摇头道:br> “这可不行!” 韦小宝正要说间,忽的嗖的一声,一只冷箭忽然射出,直接射向了韦小宝的脚下,吓得韦小宝一个机灵,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扈家庄的人怎地是无名鼠辈,竟然对老爷我放冷箭?莫不是寻死?” 扈成也是一愣,看着周遭护卫道: “你们谁放的箭?你们不是说来人是东京来的大官吗?谁敢害我!” “是我!” 楼梯拐角上来了一人,扈成一看,那人拿着弓箭而来,赶紧上前阻拦道: “我的妹子哟,你怎地来了?” “如今祝家庄吃罪了梁山泊的人,乃是多事之秋,这里又莫名其妙来了一个自称东京来的官老爷。” “你如何还敢添乱,且快退下!” 来人正是扈家庄庄主唯一的女儿一丈青扈三娘,一把推开了扈成,走到城垛前盯盯着韦小宝骂道: “兄长,妹子听闻有人要来提亲!” “却不知道是个什么狗东西!” “一家女子怎可许配两户人家!” “这厮必然知晓,是来拿妹子耍笑的!” “妹子今日如何与他干休!” 扈成再又走到跟前安抚道: “妹子,兄长如何不知,只是这人来的蹊跷,须盘查清楚再说不迟!” “哼!我来亲自盘查!” 扈三娘盯着韦小宝质问道: “你这人到底是谁?” 韦小宝见是个女人,走上前细细一看,只见那女子长得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标格。,金铠辉煌鳞甲动,银渗红罗抹额,玉手纤纤,双持宝刃,恁英雄烜赫,眼溜秋波,万种妖娆堪摘。 “好个英姿飒爽的美人儿!” 韦小宝看的呆了,城楼上的扈三娘却脸上有一红,自长这般大,还从未有人敢当面调戏与她,不觉大怒,立刻搭弓拉箭,准备再一箭把韦小宝这y贼的嘴巴射穿。 “哎呀!还敢谋杀亲夫!端的歹毒!” 韦小宝在城楼下运起神行百变,准备随时躲避,扈成立刻阻止: “妹子,你疯了不成?且问个清楚不迟!” “若是哪里来的莽汉,任由你处置!” “若真是东京来的官老爷,随意打杀朝廷官吏,岂不是找死?” 扈成按下扈三娘手中的弓箭,扈三娘虽然生气,但也控制住了,盯着韦小宝喝问道: “你且说你到底是谁?若嘴里敢欺瞒半个字,我必杀你!” 韦小宝听了淡淡一笑,立刻报上姓名: “在下韦小宝!东京皇城司使!当今道君天子心腹!” 扈成与扈三娘听了韦小宝这名字,忽的一愣,对视道: “韦小宝?这名字怎地有些熟悉?” 韦小宝再又十分得意地试探道: “你们可的玉面小飞龙韦小宝吗?” 扈成激动回道: “我虽不曾认的,江湖上久闻他是个有名的真好汉,且又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 韦小宝再问道: “如何见的他是天下闻名的好汉?” 扈三娘抢着回道: “却才说不了,他便是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 韦小宝笑道: “你们可想见他么?” 扈成与扈三娘抢着回道: “我等早就想要结识,只是未曾得见!” 韦小宝朗声道: “在下便是玉面小飞龙韦小宝!如假包换!” 扈成兴奋喝道: “原来是韦兄弟,端的想杀扈成!天幸今日甚风吹得到此,大慰平生渴仰之念,多幸,多幸!” 扈三娘直觉自己适才十分无礼,便默默看着不敢再说。 韦小宝亮出身份,见他们如此乖觉,不觉笑道: 多亏我一直攒下了些许名声,踩着宋江得了这天下第一真好汉的名声! 行走天下,哪里的草莽汉子不把我当祖宗供着!哈哈哈哈! “那还不开门迎接,等到几时!” “这就来,这就来。” 扈成急急下了城楼亲自来迎接,扈三娘寻思一阵便也跟着下来赔罪,二人来到韦小宝跟前道: “扈成有失迎迓。” 就草地上便拜,林韦小宝连忙答礼,那扈成携住韦小宝的手,同行到庄上来。 那庄客们看见,大开了庄门,柴进直请到庄里,两个叙礼罢。 扈成说道: “小可久闻韦兄弟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 韦小宝盯着十分愧疚的扈三娘答道: “扈大哥名传播海宇,谁人不敬?不想今日来此,得识尊颜,宿生万幸!” “妹子,快去命人收拾客厅,摆下酒席,与韦兄弟今夜大醉。” “是了,兄长。” 那扈三娘何等英姿飒爽,得知韦小宝这名后便十分乖觉,也十分难得的露出小女子的一面,便率先去收拾了。 韦小宝跟着扈成在后面走,一路边走边聊,来到扈家庄大堂之上,扈成与扈三娘推举韦小宝坐了主位,韦小宝早已习惯,反正走到哪里只要露出姓名,必然被请着高坐。 扈成坐了第二,扈三娘坐了第三,韦小宝左右观察道: “敢问老庄主何在?” 扈三娘微笑着解释道: “我爹年老,早已睡了,虽然韦大哥亲至,但想着不敢打扰,明日一早再见不迟!” “最好,最好。” 韦小宝特意歪头盯着女中豪杰扈三娘那闭月羞花的容貌夸赞道: “没想到三妹竟然这般孝顺,向来是个顾家的好女人,谁若是娶了,当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韦小宝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急的跟猫爪一般: 这等美女竟然让宋江许配给王矮虎那等矬子!当真是暴殄天物! 不行!这扈三娘我志在必得!必须抢先一步! 扈三娘把头低的更低了: “韦大哥说笑了。” 扈成看韦小宝眼中有些y光,心中还是有些怀疑,因为这韦小宝如何突然来了这里?而且还安全到达,故而先试探道: “咳咳……” “韦兄弟,你却说你是东京皇城司使?可是如此?” 韦小宝如何猜不透扈成所思所想,一边喝酒,一边随手把自己的官凭拿了出来摆放在饭桌上: “此乃道君天子亲自写的官凭,你且看看!” 扈成一听韦小宝这官凭是当今大宋皇帝所写,怎敢怠慢,立刻起身,小心翼翼接过,然后跪着看了一遍,果然如此,再又跪着交还到韦小宝手里。 “哎呀!还真是韦大人啊!” 韦小宝随意接过,然后继续随意卖弄道: “区区小官而已,不过此前去了辽国跟什么辽国监国、南院大王、北院大王打打交道,吃吃酒,这才路过这里。” 扈成怎敢不信,起身之后,韦小宝的态度从怀疑、敬仰到毕恭毕敬,讨好道: “韦大人往常接触的都是天上的人物,倒是让我扈成诚惶诚恐。” “只是在下还有疑问,不知韦大人如何能够安全的到达扈家庄,还有……” 扈成看了一眼自己妹妹扈三娘,韦小宝立刻胡说八道起来: “说来也是缘分!” “本官此前就听闻了独龙岗扈家庄有个扈三娘长得美若天仙,但不必寻常美女!” “弓马娴熟,能文能武,端的厉害!” “自那时起,我韦小宝便对天发誓,定要娶了扈三娘为妻!” 扈三娘听时心中琢磨自己区区一个小人物能让韦小宝这般大人物爱慕,心中有些窃喜: “韦大人说笑了,都是虚名。” 韦小宝又继续道: “此前一直都公务繁忙,没个时间。” “近日刚好从辽国办完事,寻思来你们扈家庄来提亲!” “不曾想路上遇到了梁山贼寇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鼓上蚤时迁!” “这三个人端的了得,杀光了我的手下,被这三人劫持,说要把我这朝廷的鹰犬绑上山去,开膛破肚,掏心挖肺祭旗。” “我正思索脱身之法,去梁山泊路上时,来到了你们独龙岗,后面的事你们该知晓了!” 扈成点头道: “原来如此,此事独龙岗三个庄子早已传遍了,说是有四个梁山泊来的贼寇在祝家庄那边大闹了一回。” “原来是韦大人是被梁山泊贼寇劫持了!” “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 韦小宝故意看着扈三娘轻声道: “叫什么韦大人,叫韦兄弟,尤其是三妹。” 扈三娘歪头看着韦小宝道: “啊?” 韦小宝拍着扈三娘肩膀调戏道: “都是一家人了,还叫什么大人大人,三妹,以后叫我韦大哥便可。” 扈三娘点了点头道: “本来我等草民自然是不敢攀附,既然韦大哥说了,自然遵从。” 韦小宝又看向一脸谄媚的扈成道: “今日算是你们扈家庄救了我,待我返回东京,定让朝廷好生嘉奖一番!” 扈成欢喜道: “多谢,多谢!” 韦小宝见扈成这般乖巧,顺势厚着脸皮道: “那向令妹提亲之事?” 扈成与扈三娘听了纷纷皱眉,一时语塞,韦小宝好奇道: “有何难处?” 扈成哆哆嗦嗦道: “承蒙韦大人看得起,舍妹能嫁给韦大人……韦兄弟这表人物,实乃我扈家庄的荣幸!” “只是舍妹早就许配给了祝家庄的三官人祝彪……常言道:这先来后到,若是突然反悔,恐怕惹祝家庄的人耻笑啊。” 扈三娘听了愠怒道: “耻笑怕个什么,那祝彪是个仗势欺人的人,我本不愿嫁给他,是他逼着你们让我嫁给他的!” “我并非真心喜欢他,若不是为了扈家庄,谁个愿意嫁给这厮!” 第一百六十三章 羞辱祝彪 韦小宝听了再度拍着扈三娘肩膀怒道: “天下还有这等事?” “说说,到底怎地回事?” 扈成无奈道: “我们这独龙岗三大庄子,其实以祝家庄实力最强!” “人数军马乃是我们扈家庄的三四倍,莫说是我们这扈家庄,便是这李家庄,这祝家庄都未曾放在眼里。” “说实在的,我们扈家庄还要靠着祝家庄呢。” “所以这件事他不太好办……” 韦小宝不悦道: “祝彪?狗一般的人物,也敢跟我韦小宝抢女人……” 扈三娘一听看了一眼韦小宝,韦小宝立刻改口道: “不过是区区朝俸之子,什么东西!我韦小宝官职虽不大,但乃是道君天子心腹!” “不在一品官职之列,却有一品官职之实!” “那皇城司的人见了我哪个不敢言恩相!” “休要怕他!” 扈成淡淡一笑,扭捏道: “韦大人所言不差,皇城司使之名我等亦有耳闻。” “只是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 “最主要的是这附近的梁山泊!” “他若来我们这里借粮草,还需祝家庄的人打头阵!” “要不然没有了祝家庄的保护,我们扈家庄独木难支……” “所以……” 韦小宝摇头骂道: “所以个屁!梁山泊怎地?” “此番梁山泊的贼寇来了,且看我韦小宝如何收拾了他们!” 扈成欢喜地看了扈三娘一眼,再又道: “敢问韦大人带了多少军马?” 韦小宝竖起了一个手指头。 扈成猜测道: “一万人?” “不,再猜!” 韦小宝摇了摇头。 扈成再又猜道: “难不成韦大人带了一千人?” “不不不,再猜!” 韦小宝又摇了摇头。 扈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道: “一……一……一百人?” 韦小宝浅浅一笑,仍旧微微一摇头: “再猜!” 扈成苦笑道: “不会是您一个人?” 韦小宝耻笑道: “一个人怎地?我韦小宝之名足胜千军万马!” 扈成尴尬一笑: “是是是,毕竟闻名天下的第一好汉!” 扈三娘听了心中也是一凉,韦小宝安抚道: “行了,且看我如何收拾祝家庄和梁山泊的贼寇!” 正说间,就有手下来报: “祸事了!祸事了!” 扈成呵斥道: “不知韦大人在此吗?喊个什么?” 那手下急急道: “少庄主,韦大人,祝家庄三官人祝彪带着一百多人在城楼下叫阵!” 扈成乐的道: “叫阵?他疯了?不去准备对付梁山泊的贼人,怎地来我这里寻事?莫不是这厮又喝多了?” 下人解释道: “非也,非也,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 “说是有人要跟祝家庄三官人祝彪抢女人!” “且这次有梁山泊的四个贼人来闹事!” “只抓住了两个,逃了一个,还有一个躲在了咱们扈家庄!” “那祝彪非要拿了……” 下人看了一眼韦小宝小声道: “拿了韦大人……” “哈哈哈哈!这厮……” 扈成摇了摇头,摆手道: “这厮分明胡闹,哪里来的梁山泊贼人,我去与他说说!” 扈成正要起身,韦小宝却阻拦道: “且慢!” 扈成疑惑地看着韦小宝道: “不知韦大人有何事?” 韦小宝起身道: “我去与这猪狗一般的人物说说!”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本官?” “在本官面前装幺,当真是胆子包着身躯!不知道个死字怎么写!” 扈成却摇头道: “韦大人不可,这祝家庄庄主祝朝俸三子,唯独这个祝彪最英雄!” “且此人最为嚣张跋扈!一向在这独龙岗横行霸道惯了!” “说话没个高低,不知道韦大人脾气秉性!” “万一惹恼了韦大人,只怕韦大人面皮上不好看啊。” “还是在下去说一番,他自带人走了!” 韦小宝斜睃扈成笑道: “行了,别演了!” “你就是害怕因为本官吃罪了祝彪吗?” “怕个什么?我韦小宝心直口快,说话快言快语,你且多多担待!” 扈三娘听了起身夸赞道: “韦大人这性子当真爽利!” “不似祝彪那个仗势欺人的东西喜欢阴阳怪气!” “我陪韦大人去!” 韦小宝十分喜欢道: “叫韦大哥!” 扈三娘娇羞低头: “是,韦大哥。” “妹子便陪韦大哥走一遭!” 扈成一看这架势,瞬间急了,连忙喝令道: “三妹,你休要胡闹!” “往日由着你性子就算了,今日可是关乎扈家庄生死存亡的大事,切莫撒泼!” “别忘了祝彪是个什么人,他还是你的未婚夫呢!” “哈哈哈哈!扈成啊,你以后也别叫飞天虎了!” “以后叫个什么小胆鼠或者飞天鼠好了!区区一个祝彪把你吓得!” 韦小宝直接绕过桌子,大喇喇地十分熟练的抓住了扈三娘的手,挽着扈三娘便往外走,就好似扈三娘早已是自己的女人一般。 扈三娘泼辣的性子,但从未见过韦小宝这等敢说敢做之人,寻常人若是如此,早就用日月双刀斩断了他的手。 可面对韦小宝这等成名已久,气度非凡,且言语行为有些好色的人,不知怎地,竟然也未曾反抗。 扈成见状还要阻拦他们二人,死活非要自己去说,可韦小宝与扈三娘哪里睬他,直接往城楼上走去。 “我说两位祖宗啊!你们这不是要好似扈家庄吗?” “等梁山泊的人打来!没有了祝家庄的帮衬,岂不是成了梁山泊的刀下之鬼?” 任凭扈成如何去说,韦小宝与扈三娘说说笑笑,挽手并肩而去。 扈成是既得罪不起韦小宝又不敢吃罪祝彪,只能后面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行至扈家庄庄子围城上的城楼,韦小宝往下定睛一看,果然是此前见到的那个祝家庄三官人祝彪。 楼下祝彪亦是等候多时,却看到突然祝家庄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立刻喝令道: “你这汉子却是谁?” 韦小宝眯着眼睛藐视道: “你是哪里来的猪狗?也配问我大名!” “哎呀!好大胆,居然敢骂我祝彪?来人!” 祝彪在本地骄横惯了,闻言立刻大怒,就要派人上去拿了韦小宝。 韦小宝盯着无能狂怒的祝彪冷笑道: “你就是那个祝朝俸的三儿子祝彪?” 祝彪颇为得意道: “爷爷正是!” “哈哈哈哈!” 韦小宝仰天摇头大笑不止。 祝彪又怒问道: “你这厮到底是谁居然敢笑我?” “还是得知我大名吓得心虚了?” “我呸!” 韦小宝破口大骂道: “莫说是你这等猪狗之人!” “便是区区你老子这等小小人物!” “在东京大街上,随手扔下去一个石头,砸中的人都比你爹官大到哪里去了!” “你这无名鼠辈、狗一般的人物,也配跟我说话!” “滚!” “哎呀!当真大胆!今日不把你乱棍打死!我祝彪怎能罢休!” 祝彪当即对着手下一马鞭,手下即刻前来叫阵,让扈家庄打开庄院大门。 扈成躲在后面听了多时,心中叫苦不迭,见这般情景,赶紧出来说和,站在韦小宝之旁对着祝彪赔笑道: “三官人,休要动怒!” 祝彪一看扈成,更加得意,质问道: “扈成!你的扈家庄、我的祝家庄、还有李应的李家庄,早已结盟!” “若是有逃窜去的梁山泊贼寇理当抓拿!” “你不早些送来,为何还当座上宾?” “莫不是与梁山泊的贼人勾结?” 韦小宝听了心中耻笑道: 爷爷正是梁山泊的人!而且还是梁山泊之主!且看我后面怎么玩死你! 扈成听了害怕不止,只怕祝彪问罪,当即解释道: “哪里有什么梁山泊的贼寇!三郎莫要害我!” 祝彪知晓扈成胆量和为人,自然是不敢窝藏梁山泊贼人,当即挺起长枪指着韦小宝质问道: “那这厮是谁?” “根据我庄子上的人汇报,当时有四个人打闹了独龙岗,烧了我名下的酒肆!” “抓了两个,跑了一个,另外一个有人说来到你庄子上来了!” 韦小宝见祝彪这等人物,既没有城府又没有胆识,不过是东京跟高衙内一般的货色,唯一比高衙内强的地方就是有一身好武艺,仅此而已。 韦小宝已然彻底看清了祝彪,心中有了评价: 无知匹夫而已! 当下更是蔑视起了祝彪。 “老爷我便是那四个人!” 祝彪点了点头欢喜道: “好啊!不打自招!” “扈成!你要么开了庄院大门,让我亲自把这梁山贼寇绑了!” “要么自己把他绑了,然后给我爹配赔罪认错!” “要么我现在便回祝家庄点了人马和李家庄一起前来攻打,先灭了你与梁山泊勾结的女干细!” 扈成还未说话,扈三娘走了出来,现在韦小宝身旁咧嘴怒道: “祝彪你好大胆子!真当我扈家庄这般好欺辱?” 祝彪一看扈三娘出现,早就垂线扈三娘美色的他立刻乖觉起来,变了嘴脸,假笑道: “三妹,我哪有这般胆量!” “满个扈家庄不看别人面皮,也要看你面皮!” “三妹,快把这厮绑了,表明你扈家庄心迹!” “此事便罢!” 扈成与扈三娘正要说时,韦小宝直接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直接一把将扈三娘搂住,趁着扈三娘羞涩之际,大喇喇地亲了扈三娘面颊一口。 “韦大哥你……” 这一下让扈三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将进去,这男女大防且先不说,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这般亲昵,这不是故意激怒祝彪吗? 韦小宝也懒得废话,直接骂道: “绑你老娘!” “你这个猪狗一般的东西到现在听不懂人话是吗?” “滚!” 祝彪看了这陌生汉子竟然敢当众调戏他的未婚妻,怎能不怒,立刻就要攻打,非要活捉了韦小宝不可,不过被手下劝住。 “扈成!你且等着!我这就去祝家庄、李家庄点齐人马!” 祝彪这就要回去叫人,扈成赶紧朗声阻止道: “三郎休要着急!” “此乃韦小宝韦英雄啊!” 扈成一听心中琢磨道: “这名字为何怎地如此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 刚这般思索,耳边忽然起了一个霹雳,诚惶诚恐道: “这厮莫不是闻名山东河北以至于天下闻名的第一等好汉玉面小飞龙韦小宝?” 这就立刻勒住马缰绳,仰头试问道: “哪个韦小宝?” 扈成如实说了,祝彪眯着眼睛半晌不说话,若是韦小宝刚才没有冒犯扈三娘之举,此事倒也好说。 可是这韦小宝竟然敢当众调戏他的未婚妻,这让他如何下得了台,心中恶气难出,非要寻个韦小宝的不是,挺起长枪质问道: “原来是韦小宝!哼!你居然勾结梁山泊的贼寇来我独龙岗大闹!” “说明你是假仁假义的虚伪小人!” “还快下来速速领死!” 韦小宝咧嘴不屑,本欲大骂一番但想着这等猪狗一般的东西,他还不配自己骂他,便讥讽道: “你这厮满嘴狂言!是为无脑!” “见到本官大喊大叫,不来下跪,是为无礼!” “活这般大,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为无智!” “喜怒皆在脸上,只会仗势欺人,是为无心!” “动不动以强欺弱,威胁扈成,是为无耻!” “似你这等无脑、无礼、无智、无心、无耻之人!还敢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 “本官劝你快滚!好生挨了这顿骂,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赶紧回家烧香磕头,顺便看看祖坟是不是冒了青烟长了灵芝!” “你……” 祝彪被韦小宝这顿嘲讽,气的脸红脖子粗,半天说不出话来! 扈三娘一旁听了心中十分畅快,悄悄对韦小宝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许。 韦小宝见刚才亲了扈三娘,扈三娘却没有多说话,这一刻又来夸赞自己,便大着胆子,悄悄拍了一下扈三娘的屁股。 直接把后面站岗的庄客看的呆傻! 扈三娘亦是没想到这韦小宝天下第一等真好汉,居然这般色胆包天,只是碍于现在要对付祝彪,并未发作,堪堪忍受。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当众调戏 一听的扈成听了韦小宝讥讽,吓得是不住哆嗦: 这韦小宝分明要让我扈家庄与实力强大的祝家庄结死仇啊! 再又赶紧劝说道: “祝彪兄弟,误会!天大的误会!此事你不知晓。” “韦大人乃是被人胁迫的!” 扈成便把韦小宝如何来到了这里的过程说了一遍。 祝彪不可思议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 韦小宝不屑骂道: “你他娘的还真是有勇无谋的匹夫!” “你不是抓了梁山泊的贼寇吗?” “他们没有告诉你?” “还是……” 韦小宝远远盯着祝彪的眼睛质问道: “还是你他娘的故意找事!嗯?” 祝彪脸上一红,其实他早已从被抓到时迁、杨雄嘴里得知了韦小宝的身份,但是后面听说韦小宝是来跟扈三娘提亲的,顿时火大,所以来这里找事。 祝彪仍不放弃,仰头道: “韦小宝!你说是你是东京皇城司使你就是?可有证据?” 韦小宝不屑道: “废话!官凭在手,岂容造假!” 祝彪不依不饶道: “与我看看,一看便知真假!” 韦小宝十分无奈,甚至觉得这个祝彪脑袋不太对: “不是,就凭你一个草民?可敢轻言看我的官凭?” “这官凭乃是当今道君天子所写,你也配?” “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十足的蠢货!” “此前还觉得你是个人物,现在一看,本官与你说话,简直是侮辱了我!” 祝彪却不管这些,非要寻韦小宝的毛病: “你既然有官凭,为何不敢与我一看,怕是造假的!” 韦小宝已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再度破口大骂道: “你这畜生赶紧滚!让你老子来!不!你老子祝朝俸也不配!祝家庄,不,满个独龙岗谁配?” “若是不信,非要找茬,行,把附近州府的太守寻来,一看便知真假!” “天子亲自所写,你这贱种说看就看?啊?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祝彪也不生气,寻思韦小宝还在独龙岗,谅他也逃不出去,此事可以慢慢查清,便道: “好!你的身份我一定会派人查个清楚!” “不过你为何要调戏我未婚妻子?” 韦小宝只感觉自己对着木头说话,拍着脑门无奈道: “你聋了不曾?还是傻子呆子!老子是来提亲的!” 祝彪争辩道: “三妹早就是我的人了!整个独龙岗谁人不知!” “是你的屁!三妹这等美人,女中豪杰,英姿飒爽,我早已仰慕许久。” “若不是我公务繁忙,早就来提亲了,哪里还有你的事?” “只要未曾嫁给你,谁都能来提亲!” “便是嫁给你了……” 韦小宝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抱住扈三娘盯着她的眼睛温柔道: “老子也要抢来,谁让咱们家三妹这等勾人,天下男人哪个不爱?” “是,三妹。” 韦小宝之所以敢如此,就是料定了扈三娘这种平时高冷的女中豪杰,最怕他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和胆大的告白。 对付扈三娘这种女人就是要用这种光明正大的不要脸的手段,方能夺得其心。 往日里,扈三娘在这独龙岗人人敬而远之,遇到的人都是寻常人亦或者畏惧她身份的人。 赫然冒出来一个韦小宝他这样一个敢说敢作敢为不要脸的汉子,还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扈三娘根本没有手段应付韦小宝,适才又当着众人的面夸赞了她,调戏了她,令她这种武艺高强的人无可奈何。 正如韦小宝所料,扈三娘还是第一次遇到韦小宝这种人。 说他不要脸,可是江湖上最为出名的人。 说他下流,却仁义无双,扶危济困,做下了不知多少好事。 说他是毛手毛脚故意占人便宜的登徒子,在外面确实天下第一等好汉,着实的真君子。 当真令扈三娘难以琢磨,自然无法应付,尤其是这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只能任由韦小宝摆布。 不过扈三娘到底不是寻常女人,见韦小宝当着未婚夫以及这么多人的面调戏她,当即挥起小拳拳就要打韦小宝的胸口。 可韦小宝出门在外基本上都穿着铁甲护身,赶紧抓住扈三娘的拳头道: “三娘,打疼了我没事,要是打疼了你,我可要难受死了,怎舍得你打我。” “若是生气,只说一句话,我便替你出手,三妹也省了气力不是。” 祝彪看着韦小宝与扈三娘当着他的面调情,这让他这个未婚夫颜面何存,当即举起手中长枪暴喝道: “好啊!你们两个还当着我的面是!” “韦小宝,你便是官吏也不能仗势欺人!欺男霸女!” 韦小宝反笑道: “还不是跟你学的?” 祝彪在原地无能狂怒,韦小宝已然不想跟这种毫无层次的废物东西说话,最后破口大骂道: “入你老娘!赶紧滚蛋!休要打扰我和三妹说话!” 韦小宝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扈三娘的手往庄子里走了。 而扈成早已惊吓不已,但害怕祝彪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不敢下去当面赔罪,只是站在城楼上喊话赔罪。 “你们扈家庄是想造反吗?” 祝彪也只能欺负一下胆小怕事的飞天虎扈成,扈成又是赔罪又是说好话,总之这件事跟他们扈家庄没有关系,都是韦小宝一个人在中间寻事。 祝彪听了半晌,看扈成那胆小模样就知道没有撒谎,眼下被逃走的拼命三郎石秀必然告知梁山泊。 梁山泊不日便会率军前来攻打,为了独龙岗三个庄子的存亡,祝彪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忍了下来。 “若不是韦小宝这厮官方的身份,便是天下第一等好汉也敢杀了!” “罢了,动他等同跟朝廷做对!从时迁、杨雄嘴里还知道这厮跟辽国的皇族关系匪浅!” “我们这独龙岗夹在中间,韦小宝这厮当真惹他不起!” “还是暂且回去,派人调查清楚了韦小宝身份之后再议不迟。” “反正三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祝彪想明白以后,对着住扈家庄喊道: “韦小宝你与我等着!” 祝彪便率领所有人返回祝家庄去了。 扈成一听祝彪走时没有之诘问自己,那就说明不会针对自己和扈家庄。 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也就返回庄子里去了。 “三妹,你等等我啊!” 扈三娘当众被韦小宝表白调戏之后,早已臊红了脸,往自己闺房里跑。 韦小宝便在后面追赶。 待跑到了闺房门前,扈三娘突然搭弓拉箭对着韦小宝,韦小宝初时一惊,不过之后十分镇定,看着扈三娘悠然道: “三妹,莫不是要谋杀亲夫?” “你若想杀我,告诉我便好,何须三妹动手?” “我呸!” 扈三娘厌恶地瞪了韦小宝一眼,愠怒道: “且住了你的狗嘴!” “我把你当了人中豪杰,你却把我来当众调戏,真当我扈三娘好欺辱!” 韦小宝笑着解释道: “若三妹没有跟祝彪那个饭桶定下婚约。” “我韦小宝自然是以礼相待,慢慢追求。” “只是我往日繁忙,待在祝家庄忙完之后还要去东京交差!” “时间仓局,为了让祝彪那畜生智能而退,也只能暂时委屈了三妹!” “不过三妹放心,待我忙完,定然八抬大轿把三妹娶回了家!” “哼!” 扈三娘内心狂喜,但是装的十分不屑,傲娇冷哼一声之后: “你想娶我?” “须得能文能武,还要能打得过我我方才嫁你!” “若是做不到,便是神佛为你说情!也休想让我嫁给你!” “你这下流的登徒子,休要再来烦我!” “否则我就射死你!” 扈三娘吓唬完之后,收起弓箭返回自己屋子,直接把门从里面关上,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这韦小宝怎地是这种人,真叫人难以对付!” “不过他确实比祝彪那厮更像个男人,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了我!” “他若是不娶我,谁家还敢要我,我日后如何嫁的出去!” “这个韦小宝坏死了,当真令人又爱又恨!” “哈哈哈哈!” 扈三娘刚说完,门外就传来韦小宝的笑声,声音极尽,原来韦小宝贴在门上偷听呢。 “韦小宝!羞死人了!看我不杀了你!” 扈三娘根本拿韦小宝这块牛皮糖一点办法没有,自己高冷,他耍无赖,自己无人敢碰,他他当众调戏! 如今又被偷听了心里话,羞涩的扈三娘嘴上骂着要杀了韦小宝,实则再无颜面见韦小宝,羞涩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当做了鸵鸟。 “哈哈哈哈!三妹当真有趣!” 韦小宝也知道扈三娘是正经女人,所以今夜暂且放过了扈三娘,被扈成请去喝酒去了。 待祝彪返回了祝家庄,他老爹祝朝俸早已入睡,只有大哥祝龙、祝虎、以及枪棒教师铁棒栾廷玉焦急等待。 三人见祝彪一个人失魂落魄而来,立刻上前询问道: “三弟,结果如何?” “三官人,可见了那个梁山贼寇?” 祝彪无奈,只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那祝龙、祝虎跟祝彪一样,都是仗势欺人、欺软怕硬、头脑简单的匹夫。 听了祝彪所说,当即大怒,三千丈无名业火按捺不住直冲顶门,胸中有无穷恶气: “这韦小宝怎敢如此羞辱我祝家庄!” “来人,点齐了兵马,去扈家庄杀了韦小宝!” “今日便是鱼死网破,也要灭了韦小宝这厮!方能出了我胸中无穷恶气!” 铁棒栾廷玉乃是外人,看的比较清楚,立刻阻拦道: “两位公人且慢!”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祝龙、祝虎当即大骂道: “大胆栾廷玉,你怎敢助长他人威风!是何用心!” 栾廷玉笑道: “这韦小宝还在扈家庄,还在独龙岗,他如何逃的出去!” “只是这厮乃是官身,若是寻常官吏也就罢了,可他乃是当朝皇城司使,当今天子心腹,如何敢妄言杀他?” “须知道皇城司细作遍布天下,这韦小宝敢孤身一人来到咱们这里闹事,怕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咱们现在去岂不是杀他,岂不是中了他的女干计,这厮正愁没有罪名对付咱们呢!” 祝彪被韦小宝羞辱之后,反倒冷静了许多,跟着一同劝道: “两位兄长,教师说的不错,那厮要抢女人,我如何不怒。” “不过来的路上兄弟就在思考,这韦小宝来的蹊跷,又是这般猖狂,还是要谨慎对待!” 祝龙、祝虎听了咬了咬牙,最后询问道: “那该如何是好?任由这韦小宝来欺辱我们?” 铁棒栾廷玉建议道: “三位官人,不妨如此,先把病关索杨雄、鼓上蚤时迁这两个梁山贼寇捉来再好生审问一番。” “确定虚实之后,再来商议!” “也罢!左右,把时迁、杨雄抓来!” 命令一下,庄客押解着鼓上蚤时迁和病关索杨雄来到堂下。 祝龙、祝虎、祝彪再又审问了一回鼓上蚤时迁、病关索杨雄。 无非是审问韦小宝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如韦小宝所说从辽国回来被他们三人劫持准备送上梁山泊。 时迁、杨雄自然是按照韦小宝所说,再又说了一回。 祝彪却问道: “这韦小宝当真是皇城司使?又跟辽国皇族认识?” “哈哈哈哈!” 时迁朗声耻笑道: “韦小宝这等好汉的大名你们却不知晓?” “他自然是从辽国来,何止在宋国有着官身,更是在辽国与辽国监国当今辽国天子天祚帝的妹妹萧观音公主定下婚约!” “也就是说韦小宝他还是辽国第一驸马!” 祝彪听了更是愤怒: “这个韦小宝当真是好色之徒!” “有了辽国公主还要抢我的三妹!” “欺人太甚!” 铁棒栾廷玉却觉着这话有问题,又质问道: “你们身为梁山泊贼寇,如何知道韦小宝在辽国的事情?” “怕不是一伙人,前来欺诈我等的?速速招来!若是敢隐瞒半个字,立时杀了你们!” 病关索杨雄仰头道: “在下本是辽国蓟州的官吏,如何不知韦小宝在辽国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调兵攻打! 栾廷玉又问道: “那你如何成了梁山泊贼寇?” 杨雄颇为得意道: “老子在蓟州杀了人!不逃出辽国还要等死不成?” 栾廷玉又道: “那你们是如何劫持了韦小宝?” 时迁立刻哄骗道: “劫持?” “笑话!” “韦小宝乃天下第一等的真好汉!” “天下谁人不爱!” “我们梁山泊晁天王想要结交韦小宝,我等只是做个顺水人情,想要请韦小宝上梁山罢了。” “只是这韦小宝乃是大宋官吏,害怕被人误会跟我梁山泊勾结,故而十分不情愿。” “我等也是没有办法,也只能硬“请”他上山与我梁山泊兄弟一会!” “待结交之后,自然会送他下山!” “这计划马上就要完成了,谁能想到折在了你们独龙岗祝家庄!” 杨雄跟着配合道: “你们不是问过了吗?怎地还要问一遍?” “莫不是那韦小宝当真要来扈家庄提亲?” 祝彪一脸不悦道: “带下去!好生看管!” “是三官人!” 待鼓上蚤时迁、病关索杨雄走后,祝龙、祝虎看着祝彪、栾廷玉质问道: “似此如之奈何?” “这韦小宝有个官身,当真尴尬,难以处理!” 祝彪也没了计较,若韦小宝乃是寻常好汉也就罢了,但韦小宝乃是道君天子心腹臣子,他们这些远恶边州的人如何招惹的起。 一时间难以回答,铁棒栾廷玉却建议道: “可恨这韦小宝,如今梁山泊必然要来攻打!” “不妨如此,先派人去郓州太守那里调查清楚韦小宝的身份!” “若是韦小宝不是朝廷之人、天子心腹!” “便直接给扈成写密信,把韦小宝悄悄绑来杀了!” “若是韦小宝当真是朝廷之人,暂且不要去扈家庄闹事,堪堪忍受下来。” “待打退了梁山泊的人,再跟韦小宝、扈家庄算账不迟!” 祝龙、祝虎点头同意道: “这个计较不错!” 祝彪灵光一闪,看着铁棒栾廷玉欢喜道: “教师的意思莫不是到时候把韦小宝杀了,只说是梁山泊贼人所为?” 栾廷玉淡淡一笑: “正是如此!” “好计较!就这般行事,老子暂且忍耐下来!” 祝彪搂着铁棒栾廷玉道: “教师,去郓州打探韦小宝底细之事就拜托您了。” “手下尽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蠢物,唯有教师可担当此重任!” 铁棒栾廷玉点头答应道: “那边交给小人!” 祝龙、祝虎知晓铁棒栾廷玉乃是独龙岗最强,故而交代道: “教师定要赶在梁山泊大军赶到之前调查清楚韦小宝的底细!” “韦小宝不过是疥癣之疾,梁山泊贼寇才是心头大患!” “是,小人这就出发千往郓州!” 待铁棒栾廷玉走了,祝龙看着祝虎、祝彪阴险道: “待杀了韦小宝,到时候三弟直接娶了扈三娘,赶走扈成,霸占了扈家庄。” “然后合祝家庄、扈家庄两庄人马攻打李家庄!” “让那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滚出独龙岗!” “二弟去接管李家庄,到那时你我兄弟岂不是称霸了独龙岗?” 祝彪、祝虎相互看了一眼,欢喜点头道: “正是这般计较!哈哈哈哈!” 且说逃出去的石秀连夜直奔梁山泊而去,行至李家道口,早望见远远一处新造的酒店,那酒旗儿直挑出来。 石秀急急入到店里买些酒吃,询问去梁山泊路程,这酒店却是梁山泊新添设打探消息的酒店,正是此前来投奔水泊梁山的石勇掌管。 石秀却不知,一面吃酒,一头动问酒保上梁山泊路程。 石将军石勇见石秀为人非常,便来试探道: “这位客人从哪里里来的?询问去梁山泊的路程做什么?” 石秀不知这是梁山泊的耳目所在,如实道: “我从蓟州来。” 石勇疑惑道: “蓟州?那不是辽国的地方吗?你怎地从辽国来寻去梁山泊的路程?” 石秀道: “在下拼命三郎石秀,来梁山泊有要事告知梁山泊之主晁天王!” “哦?” 石勇诧异道: “石秀,拼命三郎?倒是有些名气,只是不知道要说何事?” 石秀按照韦小宝交代,只把此前在独龙岗大脑祝家庄件的事都对石勇说了。,不过隐去了韦小宝一节。 毕竟韦小宝的身份只有梁山山寨主要的几个头领知晓,其余人一概不知,免得走漏了消息。 这石勇虽然也是梁山泊的一个头领,但地位太低,还没有资格知晓。 石勇听了这事,先与石秀叙礼一番,随即叫酒保置办酒宴来相待,推开后面水亭上窗子,拽起弓,放了一枝响箭。 只见对面芦苇丛中,早有小喽啰摇过船来,石勇便邀石秀上了船,直送到鸭嘴滩上岸。 石勇早已派人人上山去报知,早见刘唐、阮小二下山来迎接,俱各叙礼罢,一同上至大寨里。 众头领知道有好汉上山,都来聚会,大寨排排坐下,刘唐、阮小二带着石秀上厅参见晁盖、吴用、林冲并众头领,其中包括后续来投奔的头领。 各自相见已罢,晁盖这才向石秀细问起了缘由,石秀把本身武艺、投托入伙先说了。 众头领听了大喜,如云里金刚宋万、摸着天杜迁乖觉的让位而坐。 石秀再又说道: “一起来的有个投托大寨同入伙的时迁,名叫鼓上蚤,乃当世贼王。” “路过独龙岗祝家庄时,不该偷了祝家店里报晓鸡,一时争闹起来,我等一时兴起放火烧了他店屋,时迁、杨雄被捉。” “兄弟我路上遇到了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的心腹仆人鬼脸儿杜兴。” “那鬼脸儿杜兴与杨雄相熟,便央求扑天雕李应二次修书去讨要时迁和杨雄,怎奈祝家三子祝彪坚执不放,誓愿要捉山寨里好汉,且又千般辱骂,叵耐那厮十分无礼!” 此事不说万事皆休,才然说罢,晁天王大怒,喝骂道: “孩儿们!将这个贼骨头立刻押下去杀了!” 吴用与林冲听了,立刻慌忙劝道: “晁天王息怒!石秀壮士不远千里而来,同心协助,如何突然却要斩杀了他?” 晁天王咬着牙瞪着石秀道: “咱们梁山泊的好汉,自从火并王伦之后,便以忠义为主,全施仁德于民。” “一个个兄弟下山去,不曾折了锐气,新旧上山的兄弟们,各个都有豪杰的光彩。” “可是这三个贼骨头打着梁山泊好汉的威名去偷鸡吃,因此连累我等跟着受辱。” “今日先斩了这个贼骨头,把这厮的狗头祭旗之后,便点起军马下山去,洗荡了那个什么村坊祝家庄,灭了祝家庄的威风,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孩儿们,快斩了报来!” 吴用赶紧劝住道: “不可!天王不听这位贤弟刚才说的?那个鼓上蚤时迁,他本就是贼头贼脑之恶骨头,就是这等偷鸡摸狗之人,以致惹起祝家那伙人来,又不是石秀兄弟与杨雄兄弟故意玷污了山寨威名,兄弟明目!” 林冲也道: “我也经常听到有人说,祝家庄上下要和咱们山寨敌对,目前山寨人马众多,十分兴旺,只是钱粮缺少。” “咱们还没有去寻他的麻烦,这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来吹毛求疵,何不趁势去灭了祝家庄?” “听完这祝家庄极其有钱,若是能打得此庄,倒有年粮食可以供养山寨兄弟。” “并非是我们故意生事要害祝家庄的人呢,实在是那伙人无礼。” “天王权且息怒,兄弟不才,愿亲领一支军马,启请几位贤弟们下山去打祝家庄。” “若不洗荡得那个什么祝家庄,誓不回山!” “一来是为山寨报仇,不丢了咱们山寨威名!” “二来是得许多粮食,以供山寨之用。” “三来就请扑天雕李应上山入伙。” 吴用点了点头道: “林冲兄弟所言正合我意,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自斩手足之人。” 入云龙公孙胜便道: “若是杀了石秀兄弟,等同绝了贤路,寒了天下好汉的心,日后谁还敢来投奔我梁山泊?” 新旧众头领一起力劝,晁天王这才免了石秀罪责,石秀赶紧谢罪,对于韦小宝交代的话,他等着人少了再说不迟,免得让别的人听了去暴露韦小宝身份。 吴用赶紧安抚道: “兄弟休生异心!此是山寨号令,不得不如此,便是我等,若有过失,也须斩首,不敢容情,还望兄弟千万海涵!千万海涵!” 石秀憋着心里话拜罢,再又谢罪,晁盖便让石秀坐在阮小七之下,喝令摆下宴席。 山寨里都叫小喽啰、孩儿们来参贺新头领已毕,一面杀牛宰马,且做庆喜筵席。 吴用又给石秀选定了一所房屋,让石秀安歇,调了十个小喽啰伏侍。 当晚席散,石秀故意留下梁山泊首领托塔天王晁盖、入云龙公孙胜、智多星吴用、豹子头林冲、赤发鬼刘唐、阮氏三雄,其余首领皆散去,故意与他们说话。 晁天王道: “石秀兄弟,天色晚了,明日再说不迟!” 石秀突然扫视了一眼周围,暗示道: “兄弟此来乃是受人指点而来,有要事要说!” “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告知。” 晁盖不解道: “此间都是自家兄弟,又何不能说?” 吴用听了心中已然猜到一些,便对周遭小喽啰们命令道: “孩儿们,且去聚义厅外等候,不让进时,休要进来!” “是了。” 周遭伺候的小喽啰们纷纷退出聚义厅,吴用摇着扇子道: “石秀兄弟,如今可能说了?” 石秀看着晁天王、林冲等人疑惑地眼神把韦小宝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 晁盖摇头内疚笑道: “哎呀!原来是韦兄弟交代,险些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你若是早些说出韦兄弟,俺如何会轻言杀你!” 吴用点了点头道: “韦兄弟当真一心为山寨,他定下的计策与今日我等商议的无二!” 入云龙公孙胜掐指一算,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林冲却不答应,立刻拍案而起: “好个祝彪,竟敢得罪我韦兄弟韦恩人!我怎与他干休!” “不须说,立刻点下兵马杀了祝彪这畜生为韦兄弟出了这口恶气!” 石秀连忙劝道: “不急,不急,韦大哥何等人物,自然无事,我来时通过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那里打听了。” “祝家庄只抓了时迁与杨雄大哥,韦兄弟按照计策去了扈家庄,当着扈家庄、祝家庄两庄人的面好生羞辱了一番祝彪!” 晁天王、吴用、公孙胜、林冲等人好奇询问道: “结果如何?” 石秀如实道: “听闻李应所说,韦大哥把那祝彪骂的是臊眉耷眼,恨不得寻个地缝钻将进去!却对韦大哥一人无可奈何!” “哈哈哈哈!” 晁盖、吴用、公孙胜、林冲等人听了大笑: “到底是韦兄弟,一个人身犯险境还能这般悠然,了得,了得啊!” 石秀再道: “韦大哥说的是他和咱们里应外合,独龙岗三个庄子,只灭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祝家庄。” “至于扈家庄与李家庄休要侵害!” 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纷纷点头称是: “一切就按韦兄弟计较行事!” 次日,晁盖再备筵席,举起山寨新旧头领商议大事。 吴用等人的意思晁盖乃山寨之主,不可轻动,便让豹子头林冲算好下山的人数,启请诸位头领,同吴用去攻打祝家庄,定要洗荡了祝家庄。 入云龙公孙胜乃是化外之人,不敢轻言生杀,便留在山寨陪着晁天王。 一众头领商议已定,除晁盖头领、公孙胜头领镇守山寨不动外,留下刘唐并阮家三弟兄护持大寨。原拨定守滩、守关、守店有职事人员,俱各不动。 林冲、吴用领三千小喽啰、三百马军下山攻打,只让云里金刚宋万守把,进行接应粮草。晁盖、公孙胜送路已了,自回山寨。 且说林冲并众头领径奔祝家庄来,于路无话,早来到独龙山前,尚有一里多路,前军下了寨栅。 第一百六十六章 劝说栾廷玉 林冲在中军帐里坐下,便和吴用商议道: “林教头,我听人说,那祝家庄里路径复杂,未可进兵,且先使两个入去探听路途曲折,然后进去,知得顺逆路程,却才进去与他敌对。” “还是军师想得周到。” 林冲和吴用便唤来石秀,询问道: “兄弟曾经去过独龙岗祝家庄,可否和新来的头领杨林再走一遭?” 细心的石秀便问道: “如今咱们梁山泊带了许多人马到这里,他庄上如何不提备?我们扮做什么样人进入最好?” 比石秀来的稍早一些的头领杨林便道: “我自打扮了想要捉鬼的法师去,身边藏了短刀,手里擎着法环,于路摇将入去,你只听我法环响,不要离了我前后。” 石秀点头认同道: “如此最好,我曾经在蓟州,买柴度日,我只是挑一担柴进去卖便了,身边藏了暗器,有些缓急,扁担也用得着。” 杨林点头道: “好,好!我和你计较了,今夜打点,五更起来便行。” 林冲与吴用认为可以,便等着石秀和杨林先打探清楚了消息再打入梁山,不过有一要紧的地方就是身在扈家庄的韦小宝,立刻对着杨林和石秀暗示道: “韦小宝乃我梁山泊恩人,先去与他取得联系,别到时候攻打祝家庄时误伤了韦大恩人。” 杨林不知韦小宝真实身份,便询问道: “韦小宝?听闻此人的厉害,只是不知道他如何是我梁山泊的恩人?” 石秀与林冲、吴用对视一眼,只是淡淡一笑: “此事以后再说,只记住一点,韦小宝虽然是朝廷之人,但也是江湖第一好汉,他的命令便是我等命令,你可明白?” 锦豹子杨林点头道: “好的!” 锦豹子杨林便和拼命三郎石秀进入独龙岗祝家庄去了。 且说韦小宝,这些日子好不欢快,白天跟在扈三娘身后骚扰,晚上在扈三娘门口吟诗作对,总之极尽骚扰之能事。 把扈三娘烦的想要杀了韦小宝,可不知为何,即便嘴上十分讨厌韦小宝,但是心里却十分享受被韦小宝追捧的感觉。 韦小宝也就是前几日在祝彪面前调戏了扈三娘一回,这些日只是骚扰,哪敢调戏。 毕竟这扈三娘一身好本事,韦小宝不使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的话,根本不是扈三娘的对手。 二人每日一前一后,只要扈三娘走到哪里,韦小宝就跟到哪里,虽然惹得扈家庄上上下下的人指指点点,但是扈家庄庄主也就是扈三娘的老爹看了不由得感叹道: “韦大人虽然有些泼皮秉性,但对你妹妹十分有耐心,足见心中诚意……” 一旁的扈成却无比担忧道: “只可惜祝彪那厮是个没头神,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对付咱们扈家庄。” 这一日下午,韦小宝又追着扈三娘打打闹闹,扈三娘在前面骂骂咧咧,忽的被一个庄客叫到了堂下。 扈太公、扈成等人具在,韦小宝趁着扈三娘不注意,拉着扈三娘的手便往扈太公面前走去。 “撒开!登徒子!” 韦小宝贱兮兮地回道: “好的,我的美人……” 扈三娘没想到韦小宝在别人面前也挺规矩,怎么到了自己家人面前却这般无耻,愠怒之下,抬手就要打韦小宝。 扈太公见状喝令道: “我儿住手!朝廷命官你也敢打!” 扈三娘不敢违背,走到扈太公面前抱怨道: “爹,这厮着实无礼……” 扈成呵斥道: “三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寻思着打人?” 韦小宝一听这话,已然猜到了定然是梁山泊头领们率军前来攻打了,便笑道: “莫不是梁山泊的贼寇打了来?” 扈太公与扈成惊诧地看了一眼韦小宝,赞叹道: “韦大人果然了得!实不相瞒,梁山泊的贼人确实打了来!” “只是碍于盘陀路,故而目前还未进兵,只是在独龙岗外下寨!” “不过梁山泊贼寇必然来打,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似此如之奈何?” 韦小宝刚要回答,扈三娘瞪着韦小宝道: “爹,兄长,你问他作甚?他懂得什么?” “小美人,你却看小了我!” 韦小宝再又往前,拍着胸脯道: “不过区区梁山泊贼寇而已!” “只教我一席话语,便让他们退兵!” 扈三娘耻笑道: “韦小宝,你只会吹牛装幺(装逼),我却不信!” “不信,那我这就给你展示一番!” 韦小宝说罢便要往外面走,扈太公与扈成赶紧阻拦道: “韦大人休要与我家女子一般见识,那梁山泊贼寇来的凶险,你若去了定是有去无回。” “到时候我等如何交代?” “哈哈哈哈!老太公……” 韦小宝赶紧上前说道: “老太公多虑了,我不过是去看看梁山泊贼寇来了多少人马!” “好想个对付的计策!并非去寻思,还请老太公放心!” 扈太公听了还是不允: “不可,不可,这种打探消息的事情就交给庄客就好。” “韦大人可是万金之躯啊,不能出一点差错。” 韦小宝知道扈太公是看上了自己的官方身份,想着利用自己的身份,日后面对祝家庄的欺压,怎容他出事。 扈三娘捂嘴笑道: “爹,这韦大人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他如何敢去?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扈成骂道: “妇道人家懂个什么,住嘴!” 韦小宝却故意装作被扈三娘激将,看向扈三娘摇头道: “三妹,若是我去打探清楚了梁山泊大军的情况,且能安全回来,你今夜便嫁给我如何?”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扈三娘只觉得韦小宝是欺世盗名之辈,虽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不是那么喜欢,故而想也不想道: “好!” 可她刚说完就立刻后悔了,韦小宝立刻呛声道: “三妹,这可是你说的?” “我……” 扈三娘一时哑语,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哈哈!备马!” 韦小宝便往堂外走去,扈太公命令扈成赶紧阻拦: “韦大人,舍妹年纪尚轻,还不懂事,休要听他的!” “哈哈哈哈!今日非要娶了你妹妹不可!” 韦小宝推开扈成,便骑了马出了扈家庄便往独龙岗入口走去。 扈太公见韦小宝与扈三娘赌气,已然走了,瞪着扈三娘训斥道: “看你做的好事!” “那韦小宝可是当今天子的心腹,又跟辽国皇族关系匪浅。” “咱们祝家庄在与两国之间,本是世外桃源,却被祝家庄的畜生欺压。” “若是能利用韦小宝的关系,那祝家庄日后还敢欺负你哥哥?还敢打咱们扈家庄的主意?” “竖子!” 扈三娘听了惭愧低头,抓着手揶揄道: “谁能想到他真的会去……他那么怕死和猥琐……” “你懂个屁!” 扈太公气的直接骂了出来,还是扈三娘长这般大第一次被自己老爹辱骂,一时间委屈不已: “爹,你骂我……” 扈太公瞪了一眼扈三娘,最后无奈道: “我儿,都怪我往日太过宠你,让你这般单纯!” “你以为韦小宝能成为天子心腹是随随便便的?” “你以为他去辽国能轻松替宋国要来四万匹战马?” “你以为他为何能安全到这里还敢当众辱骂祝彪?” “你把这个韦小宝想的太简单了!” “老爹我也暗中观察了此人,绝非一般人,乃是极其会隐藏的人,城府之深,老爹平生仅见。” “你能看到的,我能看到的,都是他装的!” “天子身边的人那都是长了七窍玲珑心,你却把他当傻子呆子?” “你可当真可笑,记住日后不可对他不敬!” “要不然老爹我打断了你这条腿!” 扈三娘却诧异道: “他真的是这等人?我怎地看不出来?” 扈太公恨铁不成钢道: “你若能看出来,你以后便是扈家庄之主。” 扈三娘半信半疑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 扈太公捋着胡子道: “他这一去必然有危险,你且带人去暗中保护,只当是将功折罪了!” “好。” 扈三娘便又急急骑马带了五十个庄客出去了。 独龙岗入口,正是一片盘陀路,韦小宝将要行至时迁曾经偷鸡的地方,再往前便是独龙岗的出入口。 韦小宝骑马至跟前,却看到梁山泊大军摆下营垒,只是规模不大,韦小宝疑惑道: “怎地来了这些人?看样子不过五千人,那祝家庄可有一两万之众!莫不是来寻死?” 韦小宝正观察间,却看到附近草里走出一个人来,手持铁棒,远远地望着韦小宝观察。 “这人是谁?” 那人盯着韦小宝走了过来: “敢问阁下是?” 韦小宝直言不讳道: “在下玉面小飞龙韦小宝的便是!” “你便是韦小宝?果然气度不凡!” 那人行至韦小宝二十米左右,勒住马缰绳拱手道: “在下祝家庄枪棒教头栾廷玉!” 韦小宝吃了一惊,迅速回忆水浒传中关于栾廷玉的事情: 在水浒传中,栾廷玉是祝家庄的教师,是病尉迟孙立的师兄,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 祝家庄被梁山攻破之时,栾廷玉死于乱军之中(宋江有言:“只可惜杀了栾廷玉那个好汉!” 水浒后传中他与孙立等和解,被推为登云山寨主,后来加入李俊的“海外兵团”,勤王抗金成功,李俊立为暹罗王,栾廷玉与王进、关胜、呼延灼、李应为该国五虎大将军,同时还兼任兵部尚书一职。 韦小宝心中琢磨:似这等人物,若是死在这里着实可惜,不妨收入了皇城司使,日后保举他做个官职,免得浪费了一身好本事! 盘算已定,韦小宝知晓今日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梁山泊大寨了,便主动往栾廷玉这边骑马而来: “阁下便是铁棒栾廷玉?” 栾廷玉有些意外,此前未见过韦小宝,还当是仗势欺人、以官威压人之辈,没想到这般平易近人。 “在下正是铁棒栾廷玉!不知韦大人有何指教?” 韦小宝笑道: “栾廷玉,我早就听说了你的本事,像你这等人物,居然窝在这等小地方,岂不是屈才了?” 栾廷玉无奈道: “承蒙韦大人看得起,谁个愿意窝在这小小的独龙岗,只是目今主上昏昧,女干臣弄权,非亲不用,非仇不谈。” “我栾廷玉虽有些本事,但难以受到朝廷重用,又无背景,只能在此混口饭吃!” 韦小宝听他叫自己韦大人,便笑道: “如此说来,你们祝家庄已然打探清楚了我的底细?” 栾廷玉拍着脑门道: “好个韦小宝,当真女干诈的紧!只一句话便得出虚实!端的阴险!” “哈哈哈哈!” 韦小宝笑罢,立刻下了马,对着栾廷玉拜了四拜,却把栾廷玉看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韦大人,你这是何意?前倨后恭,又打着什么主意?” 韦小宝恭敬道: “我韦小宝愿招揽天下英雄为我所用,平生之愿便是窃尽天下毓秀!” “似你这等人物,不如拜入我韦小宝皇城司门下,日后我韦小宝入主朝堂,定然会保护你当个武将,足慰你之平生!” “不知以为如何?” 栾廷玉这才明白韦小宝为何对他这般客气: “原来你是想拉拢我?” 韦小宝点头道: “不错,我有心招抚你,一来是看在你的本事了得,二来便是不忍心看你去死!” 栾廷玉笑道: “何人敢杀我?我又不曾触犯宋律!” 韦小宝耻笑道: “跟着祝彪就是一死!” “祝家庄当地一霸,欺男霸女、欺压良善,虽不能说无恶不作,但也是罪恶不少。” “实不瞒你,我韦小宝有心联合梁山泊、李家庄、扈家庄三家共同出兵灭了祝家庄!” “到那时,你们便是有翅膀也飞不出去!与其到时候等死,还不如跟了我韦小宝!” 栾廷玉听了惊慌不已,内心掀起万丈波澜: “韦小宝,你乃朝廷命官,居然勾结梁山泊贼寇!好大的胆!” “这梁山泊贼寇莫不是你招惹来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三条计策! “哈哈哈哈!” 韦小宝仰天一笑: “你在祝家庄已久,也该清楚在这独龙岗,是祝家庄祸害老百姓还是梁山泊的贼寇祸害老百姓?” “本官只身前来,并未带人,只能出自下策,到时候会对天子告知。” “尔等能耐我何?” 栾廷玉一听没想到韦小宝竟然如此肆无忌惮,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自己,再又试探道: “你就不怕我告诉祝家庄的祝彪、祝龙、祝虎三兄弟?亦或者告诉附近官府?” 韦小宝不屑一笑: “那你便试试!看看你能否活过今夜!” 栾廷玉却不懂了反问道: “你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要留祝彪到现在?你当我是傻子呆子不成?” 韦小宝眯着眼睛盯着祝家庄方向打量道: “我之所以要这么慢的戏弄。折磨祝家庄上下,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扈三娘的真心!” “若非如此,本官早就调集郓州、济州、东平府兵马,灭了祝家庄了!” “还用等到现在?” 栾廷玉摇头道: “可祝太公毕竟是朝俸,朝俸乃是寄禄官名。” “我大宋太平兴国元年(公元976年)改朝议郎为朝奉郎。” “北宋神宗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九月,由后行员外郎、左、右司谏阶改,为文臣京朝官三十阶之第二十二阶,“三朝郎”之一,正七品。” “可比您这个皇城司使地位高多了!” 韦小宝耻笑道: “朝俸乃寄禄官,是我朝的一种官阶,有官名有待遇,但没有实际职事。” “说白了他祝太公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乡绅土豪,本官虽然是武官六阶,但是权利之大,可与宰执、枢密使、三司使并驾齐驱!” “莫说一个小小的朝俸,便是当今东京高俅高太尉见了我也要老老实实!” “你说的什么胡话?嗯?” “竟敢拿一个小小的朝奉压我?他算个屁!” “老子在阳谷县当知县时,就能一个手指头按死他!” “更别说道君天子驾前的皇城使使了!” 栾廷玉听了韦小宝的话陷入了思考之中,韦小宝淡然道: “栾廷玉,本官是不想让你跟着白白送死!” “若是祝家庄的都是好人,我韦小宝定然不害他们。” “可祝家庄在此地为祸已久,人人得而诛之!” “我韦小宝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好汉,自然是要除恶务尽!” “你可日后跟着我,本官日后定要保你做大官,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 “当然此事你慢慢想,三日之内,你若没有回答,不管你有没有告诉祝彪他们此事,我便让你和祝家庄的人玉石俱焚!” 栾廷玉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韦小宝那笑傲模样,就知道绝对没有说假话。 祝家庄对自己还算有恩,这一下令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韦小宝歪头最后说道: “行了,好生考虑!告辞!” 韦小宝见栾廷玉还在思考,自己又不能当着他的面去梁山泊大寨,故而立刻骑马返回。 今日也是得闲,韦小宝想要去前番那个老者那里感谢一番,并没有急着返回扈家庄。 行至老者所在,韦小宝立刻叫出老者,拿出一两银子感谢,之前指点韦小宝,老者怎都不肯接受感谢。 “咳咳!” 忽的老者店里传来一声咳嗽,韦小宝直觉这声音有些熟悉,便询问老者道: “老爹,你这店里还有别人?” 老爹微笑道: “说来也巧,来了一个外地卖柴火的汉子,迷了路,老汉我就收留在店里。” 老汉刚说完,里面那人站在门口对着韦小宝恭敬行礼道: “这位官人,家中可要柴火?” 韦小宝定睛一看,居然是之前逃出生天,前往梁山泊报信的拼命三郎石秀。 一看到石秀,韦小宝便猜到了这石秀是来进来打探消息的,只当做不认识,下了马,询问道: “你这柴火如何?且与我看看!我那扈家庄的亲戚可能会买,我且验看一番。” 石秀摆手道: “大官人请里面一看!” “好!” 韦小宝下了马对这里老者道: “出门时还未吃饭,老爹且打来三角酒,一盘熟牛肉,我吃他一回。” “好。” 老者被韦小宝支开去了后厨,韦小宝与石秀坐在一处假意验看柴火,石秀激动道: “韦大哥,兄弟去了梁山泊,得亏韦大哥威名,那梁山泊首领晁天王对兄弟礼遇有加,坐定了一个头领之位,如今前来打探消息。” 韦小宝却不关心这事,他适才观看梁山泊大军时,发现人数极少,一直担心此事,现在赶紧询问道: “石秀兄弟,梁山泊来了多少人?” 石秀道: “三千人马!” 韦小宝疑惑道: “怎地才这些人马?” 石秀笑道: “现在梁山泊不过才五千人马,能来三千人马已然是不俗了!” “哎呀!” 韦小宝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这才想起来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改变了水浒传的进程。br> 在此之前,该是宋江去了江州,然后白龙庙小聚义,之后返回梁山泊路上,收服了许多好汉和人马。 该有三四万人马,可因为宋江并未杀了阎婆惜,导致宋江还在阳谷县做官,故此梁山泊至今还没有那许多人马。 石秀慌忙问道: “韦大哥怎么了?” 韦小宝淡淡一笑: “是我失算了,不过还有补救之法!” “嗯?” 石秀好奇的看着韦小宝: “何事失算了?” 韦小宝便道: “那单单一个祝家庄就有一两万人,你们只带了三千人马,岂不是前来送死?” 石秀不可思议道: “此前与韦大哥来独龙岗时,大闹了一回,听那店小二说祝家庄有一两万人。” “那时只当是那店小二胯下海口,吓唬我等,难道说是真的?” 韦小宝点头认真道: “此事乃是真的,我曾在扈家庄从扈太公、扈成、扈三娘嘴里验证了此事!” “你们这些人马,莫说祝家庄,便是李家庄、扈家庄都难以攻打!” “要是进入了独龙岗内,怕是遇到祝家庄的人,搞不好会全军覆没!” 石秀听了皱眉紧张道: “韦大哥,似此该当如何?难不成这就退兵?吃了这哑巴亏?” 韦小宝摇头道: “断然不可退兵,一旦退兵梁山泊便再无威名,天下英雄谁还敢来投靠!” “不过我早已想好了对策!” “第一,今日祝家庄派人一直打探你们的消息,该是知晓你们来了多少人马,故而今夜命令大寨中的兄弟,趁着夜色,多多摆下营帐,把来的人马分成几批,不断往大寨里走,假意梁山泊在不断地增加军马!” “此乃疑兵之计!” “第二,对了,吴用军师可来了?” 石秀回道: “来了!” 韦小宝点头道: “如此最好,我便可以放心了!” “第二,让吴用军师想办法联合李家庄、扈家庄,只说单独对付祝家庄,事成之后绝对不会骚扰他们两家。” 石秀点了点头道: “韦兄弟好计策,只是这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早有盟约,谁都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 “怕是难以答应共同对付祝家庄?” 韦小宝再又交代道: “扈家庄这边交给我,至于李家庄……这扑天雕李应乃是个谨慎之人,最多答应两不相帮。” 石秀忽的想到: “韦大人,有件事却忘了告诉你了,那日我逃出去之后,遇到了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的管家鬼脸儿杜兴!” “那厮与我有些交情,便让他的主人扑天雕李应写信让祝彪放了时迁和杨雄兄弟。” “谁知道祝彪不给李应面皮,李应便率领庄客去攻打,不幸被祝彪偷袭,肩膀被射了一箭!” “所以李家庄与祝家庄已然结下仇怨!” 韦小宝听了大喜: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此番人少亦能以少胜多!” 石秀看着韦小宝兴奋之色便没有打扰一旁安静听着。 韦小宝再又命令道: “告诉吴用军师,派人修书一封,先给祝家庄修书一封,说要联合祝家庄灭了扈家庄和李家庄。” “到时候祝家庄在独龙岗一家独大,梁山泊的人得了扈家庄、李家庄的钱粮。” “再派人休书告知扈家庄、李家庄,联合他们对付祝家庄!” 石秀听了一脸莫名: “韦大哥,您这是何意?咱们不是要来对付祝家庄的吗?怎地还对付扈家庄、李家庄?” “哈哈哈哈!” 韦小宝摇头笑道: “我这计策端的歹毒!不管祝彪答不答应,到时候便骗李家庄、扈家庄,祝家庄与我们梁山泊暗中勾结,此番来攻打祝家庄是假,灭了扈家庄、李家庄是真!” 石秀再又询问道: “这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扈家庄庄主扈太公又不是傻子呆子,怎会轻信了我们?” 韦小宝狡黠一笑: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相信,到时候把传递书信的人故意装作不小心让他们抓了,如此一来,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的联盟不攻自破矣!” 石秀听了点头称赞道: “韦兄弟果然了得!这计端的毒辣!好计!好计啊!” 韦小宝再又补充道: “命令梁山泊大军切莫急着攻打,在此期间,放兄弟们进来,专一走盘陀路!” “我已打探出盘陀路的底细,只要你们能轻松进退盘陀路。” “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必然认为其中有一家当真勾结了你们,要不然怎地会知晓盘陀路的秘密!” “如此一来,疑上加疑!” “待我劝说了扈家庄扈太公、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之后,再做计较!” 石秀点头如捣蒜: “全听韦兄弟计较!如此一来,我们梁山泊大军便可以少胜多,浑水摸鱼!立于不败之地!” 韦小宝便交代了石秀独龙岗盘陀路的秘密: 这盘陀路,只看有白杨树便可转弯,不问路道阔狭,但有白杨树的转湾便是活路,没那树时都是死路。 如有别的树木转湾,也不是活路,若还走差了,左来右去,只走不出去,更兼死路里,地下埋藏着竹签、铁蒺藜,若是走差了,踏着飞签,准定吃捉了。 石秀听了牢记于心,韦小宝最后说道: “你且记住了,这些日子便在这里老汉家里居住,与我时常联系!切记!切记!” 石秀全部听了,却看到老汉走了出来,韦小宝立刻喝道: “你这厮的柴火被雨水淋过也敢拿出来卖?岂不是骗人?” 石秀惭愧道: “大官人,小人只是做买卖折了盘缠,要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还望大官人善心,把我这柴火都买了!” 韦小宝随即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我看你境遇与我一般相似,罢了,看你可怜,这些银子你且当了盘缠!” “不过近日梁山泊的贼寇要来攻打,听闻停在了独龙岗入口,你若现在出去,必然被杀了,所以我好心劝你,先独龙岗寻个安身之地,待梁山泊的贼寇退了,你且出去,要不然害了你的性命!” 石秀叫苦道: “多谢大官人好心提醒,只是小人在这独龙岗并无熟识,似此该当如何?” 韦小宝摊了摊手无所谓道: “这便跟我没关系了。” 老汉听了赶紧上前道: “不妨事,你可先在老汉这里住下,待梁山泊的好汉退兵,你再走不迟!” 石秀赶紧对着老汉磕头感谢,便问道: “敢问爷爷高姓?” 那老人道: “这村里姓祝的最多,惟有我复姓钟离,土居在此。” 石秀点头道:“酒饭小人都吃勾了,即当厚报。” 如此,韦小宝假意吃酒吃肉,石秀与钟离老人说话,正说之间,只听得外面吵闹。 韦小宝与石秀听到外面有人说拿了一个梁山泊的细作,韦小宝与石秀同时吃了一惊,便跟钟离老人出来看时,只见七八十个军人背绑着一个人过来。 韦小宝与石秀出来看时,被抓的细作乃是锦豹子杨林,剥得赤条条的,索子绑着,石秀看了,只暗暗地叫苦,韦小宝却不认识的此人,低声询问道: “这厮是梁山泊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赌约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混局 扈三娘想了一下,便答应了: “好!” 谁知道扈三娘刚答应,韦小宝又在扈三娘耳边厚颜无耻道: “三妹,便是我做到,我也会让扈太公把你嫁给我,哈哈哈哈!” “你这厚颜无耻之……” 扈三娘刚要回头怒骂韦小宝,韦小宝竟然亲在了扈三娘嘴巴上,扈三娘哪里被人这般对待,想要挣扎,韦小宝却死死抱住咬住。 扈家庄的门客见了,只能纷纷低头。 快要行至扈家庄门口时,韦小宝突然松开了嘴,惨叫一声: “啊!” 原来扈三娘被韦小宝占了便宜,挣脱不得,却第一次这般被人调戏,十分享受,只怕到了扈家庄让更多人看到,丢了扈家庄庄主的面皮,把咬了韦小宝嘴巴。 “你这淫贼!我与你不死不休!” 扈三娘在马上蹂身而起,对着韦小宝胸口就是一脚,不过脚下留情,轻轻一脚,把韦小宝踢了下去。 韦小宝又被扈家庄的庄客接住,平稳落在地上,这一幕却被一直焦急等待的扈成看到,出来城楼亲自迎接韦小宝。 最先见到扈三娘,质问道: “三妹,你怎敢欺负韦大人?” “嗯?你这嘴唇怎地肿了?” 扈三娘面颊瞬间通红,尴尬道: “看看你那韦大人做下的好事!哼!” 扈三娘赶紧骑马走了。 扈成赶紧来到韦小宝面前赔罪: “韦大人,说来实在惭愧,舍妹实在是……” 韦小宝笑道: “我就爱她这点,把我当了寻常人,哈哈哈哈!” 韦小宝被扈成请到了大堂里,扈太公早已等候多时: “韦大人,敢问此番打探可有成果?” “如今梁山泊贼寇来,该如何对敌?” 韦小宝坐在扈太公身旁说道: “区区梁山泊贼寇,有何惧哉!” “我今日观之,不过几千余众,何足挂齿!” 扈太公一听梁山泊来的人马,心中立刻安定下来: “没想到梁山泊才来了几千人,怕是不用我扈家庄出手,也该让祝家庄的人灭了!” “韦大人当真英雄,敢身陷虎穴,实在令老夫惭愧。” 韦小宝却摇头道: “扈太公,梁山泊的贼寇个个都是好汉。” “他们长期占据在梁山泊,寻常不下山。” “此番来攻打独龙岗,实乃意外!” 扈太公知晓韦小宝话里有话,便直言不讳道: “韦大人有话请直言!” 韦小宝顿了一顿道: “扈太公,这梁山泊的人来几千也好,几万也罢。” “他们最后还是要回梁山泊。” “可一旦击退了梁山泊之后,敢问扈家庄该如何自处?” 扈太公捋着胡子道: “这……” 韦小宝再又道: “我看梁山泊贼寇不过是疥癣之疾,这祝家庄才是心头大患!” 扈太公装个糊涂道: “韦大人为何这般说?” 韦小宝知晓扈太公在装傻充愣,非要自己把话说出来,也罢,韦小宝便直接说道: “扈太公,我来独龙岗数日,观之祝家庄庄主祝朝奉、三个儿子祝龙、祝虎、祝彪气其志不在小。” “似有吞并扈家庄与李家庄之意啊!” 扈太公摆手笑道: “韦大人怕是说笑了,我们三家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立下盟约,相互扶持,他祝家庄怎敢如此?” 韦小宝分析道: “有外敌时你们是相互扶持,但是打退梁山泊之后,怕是梁山泊一时之间难以恢复元气。” “外敌已无,假若扈太公在祝家庄庄主,接下来该如何?嗯?” 扈太公依旧装傻道: “自然是该如何就如何啊!” “哈哈哈哈!” 韦小宝摇头笑道: “单说那个祝彪,其人骄横无比,祝家三子皆是狼心狗肺之徒。” “莫说他们,便是我当了祝家庄庄主待打退了梁山泊之后,必然要想办法占了扈家庄、李家庄。” “如此一来,称霸这独龙岗岂不美哉?” 扈成却眯着眼睛分析道: “不会,祝家庄若是如此,我扈家庄与李家庄联合起来,他怕是不好拿下!” 韦小宝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道: “那咱们拭目以待!” “这祝家庄庄主祝朝奉本就在官府有势力,若是打退了梁山泊,必受朝廷封赏。” “到那时有了朝廷和官府撑腰,你们区区一群百姓如何与官为敌?” “嗯?” “这……” 韦小宝所说正是扈太公最为忌惮之处,他自己就一个儿子还是个胆小之辈,女儿虽然不让须眉,但终究是个女儿身,难以服众。 一时间令扈太公、扈成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半晌,扈太公看向韦小宝请教道: “敢问韦大人若是扈家庄庄主该当如何处置此事?” 扈成虽然一般,但扈太公还是老尔倪辣,韦小宝也直言不讳道: “暗中联合梁山泊好汉,李家庄,由梁山泊打头阵,然后趁机灭了祝家庄。” “祝家庄钱粮归梁山泊,地方由你扈家庄和李家庄平分!” “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向来并无大志,此人可以和谐相处。” “我说之法,乃是最优之解!” 扈成直接拒绝道: “此事万万不可,勾结梁山泊贼寇,断然不行!” 扈太公却疑惑地看着高深莫测的韦小宝: “计策虽好,只是显得有些不仗义,另外梁山泊如何就轻易与我们联合?” “再者梁山泊都是一群摸不着性子便要杀人放火之徒!” “老汉信他不过!” 韦小宝知道要说服他们没那么容易,便最后说道: “那如果梁山泊联合祝家庄来攻打你们扈家庄、李家庄又当如何?” “这……” 扈太公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扈成却不屑一笑: “这更不可能了!” “哈哈哈哈!咱们拭目以待!” 祝家庄,大堂,祝家父子、铁棒栾廷玉齐聚一堂。 扈太公父子看着铁棒栾廷玉道: “这梁山泊来了多少人马?” 铁棒栾廷玉如实道: “不过四千,该是在三千到四千之间!” “哈哈哈哈!” 祝龙、祝彪、祝虎闻言纷纷浪笑: “梁山草寇当真可笑,这点军马也敢来卖弄,当真找死!” “这就点齐人马攻打梁山贼寇去!” “待捉拿了吴用、林冲等背反朝廷的贼寇,便向朝廷请功!” “且慢!” 祝太公看着三个儿子喝令道: “梁山泊虽然是一群草寇,却不乏一些能人异士,单说那智多星吴用,你我都加起来怕不是他的对手。” “梁山泊此来必然准好了万全的准备!” “且不急,继续派人继续打探,今夜过后再议不迟!” 铁棒栾廷玉点头道: “还是老庄主考虑的十分周全,小人也是这个意思!” “谁知道梁山泊此番来打的什么主意。” “兵马已至,却并未攻打,定然有诈!” 祝龙却摇头道: “我看不然,他们只是畏惧独龙岗内的盘陀路而已。” 祝太公最后一锤定音道: “栾教头就不要去了,派手下,一个时辰派一个前去打探梁山泊的动向。” “明日还是这点人马,你们便倾巢而出,灭了梁山泊贼寇!” “到时候老夫为你们向朝廷请功!” “是。” 独龙岗外,梁山泊大寨。 石秀已然将韦小宝交代之事一一说了,包括独龙岗盘陀路的秘密,还有如何对付祝家庄。 账内只有林冲、吴用、石秀三人,他们二人听了不住点头道: “这韦兄弟果然了得!好奸猾的计谋!” “我这恩人不仅重情重义更是聪慧过人,端的了得!” 石秀请示道: “那我等按韦大人所言去办?” 吴用点头道: “我等当时下山之前,倒是没想到区区一个祝家庄居然有着许多人马。” “眼下唯一能打败祝家庄之法,只有韦兄弟之计,就按照韦兄弟所说去办!” “此事,只有你我三人知晓,不可让第四人知晓!” “是。” 入夜。 藏在暗处的祝家庄细作就看到,梁山泊大寨内安静无比,忽的,从后方来了一队人马,卷起尘烟,铺盖天帝,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待那伙人马进入大寨,开始安营扎寨,原本梁山泊大寨又多了几千个火堆。 “这梁山泊又有新的人马了?” 细作观看半天,立刻返回告知。 祝家庄大堂内众人听了无不疑惑: “再探!” 接二连三的打探,细作就发现梁山泊大寨后续又来了四五波人马,最少有一万多人。 再加上原来的人马三千人,此刻该有一万三千人,当然,这些都只是从火堆中打探观察出来的。 等祝家庄庄主祝朝奉父子、铁棒栾廷玉知晓后纷纷疑惑不解: “这梁山泊有这许多人吗?” “该不是疑兵之计?” “再探!” 等到祝太公下完命令之后,那人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有人来报: “庄主!梁山泊头领铁面孔目裴宣求见!” “什么?” 祝太公、祝家三兄弟、铁棒栾廷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的不是梁山贼寇铁面孔目裴宣来见他们,而是这梁山贼寇铁面孔目裴宣如何安全的来到这里?不应该死在半路的盘陀路上吗? 祝彪短暂震惊之后,拱手请道: “父亲,这梁山泊贼寇端的不知死活,孩儿愿亲自拿了这梁山贼寇装入囚车!到时一并押送至东京!” 铁棒栾廷玉却阻拦道: “三官人,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知这梁山贼寇来这里是何目的,不妨见过再说不迟!” 祝朝俸点头道: “我也是这般主意,且请进来!” 不时,梁山头领铁面孔目裴宣便来到了祝家父子之前,上前唱个喏,拱手行礼道: “祝太公安好!” “哈哈哈哈,素闻梁山泊上聚集着一群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祝太公客气一番,祝彪却瞪着眼睛怒道: “你这梁山草寇为何来此?” 铁面孔目裴宣不卑不亢道: “在下特来请扈家庄与我梁山泊联合,灭了扈家庄与李家庄。” “到时候扈家庄、李家庄钱粮归我们,地盘归你们。” “你我两家恩怨就此了结!” “不知可好?” 祝彪当即大骂道: “放你娘的屁!” “我等守法百姓怎会与梁山贼寇同流合污!妄想!” 铁面孔目来时早已料到,并未还嘴,祝太公却淡然道: “敢问梁山好汉为何突然这般想?你们不是来找我们寻仇的吗?” 铁面孔目裴宣道: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梁山泊与祝家庄素无恩怨,此番结仇实乃误会!” “我家军师寻思与其斗的两败俱伤,让别人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不如以和为贵。” “你我两家共同得利,如此不美?” 铁棒栾廷玉试探道: “怕是你们兵马不够,故意使得疑兵之计和反间之计?” 祝龙、祝虎搭腔道: “正是这般道理!” “哈哈哈哈!” 铁面孔目裴宣只把军师吴用的话一一说了出来: “笑话!我梁山泊自从晁天王上山入伙之后,十分兴旺,正是人强马壮!” “莫说你这小小的独龙岗,便是济州太守也不敢贸然率兵攻打!” “何必使着什么疑兵之计!反间计?” “我此番来就是来通知你们的,若是不答应,怕是别人会跟我们合作!”qqnew “到时候你们便是哭着来求饶,已然晚了!” “放屁!大胆贼寇!” 祝彪闻言立刻大怒,祝太公却疑惑道: “还有何人要跟你们合作?” 铁面孔目裴宣仰着头故意看向别处: “这个嘛……不好说,不过现在祝太公可否告诉我们愿不愿意合作?” 祝太公摇头耻笑道: “老夫虽然年迈,但有文官官身,乃是地方朝奉郎,怕是跟梁山泊的好汉合作……令官府知晓了,怕是不好办……” 铁面孔目裴宣知晓祝太公必然会这般说,便拱手道: “在下不过是传话的人,既然消息已经带到,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两天之内,希望祝太公能够派人答复,若是没有人来通传消息,只当是祝太公不肯,到那时再厮杀不迟!” 铁面孔目裴宣说罢便要转身就走,可祝彪哪里能错过这个抓梁山贼寇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章 疑窦丛生 对着铁棒栾廷玉使了个眼色,立刻从堂下两边摆放的器械中抓了长枪,一前一后要活捉了铁面孔目裴宣。 铁面孔目裴宣虽然是孤身而来,武艺也比较寻常,但从他从他的名号之中便可看出此人不畏生死,早就料到了祝彪会如此,十分悠然道: “怎地?莫不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眼下!” 祝太公并未表态,祝彪依旧威吓道: “我等是官,是民,你是贼寇!于情于理,如何拿你不得?嗯?” “哼!” 铁面孔目裴宣并未说话,忽的又庄客前来报道: “庄主,三位官人,庄子外有梁山泊的一只骑兵正在来回游动!” 祝太公这才急道: “多少人?可是来攻打?” 那庄客道: “并未攻打,似乎在探查地形!” 铁面孔目裴宣道: “你我还未开战,万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切莫做出这等蠢事来!” 祝彪却不管这些: “大胆梁山贼寇!竟然自己来寻死!” “这就点齐了人马,统统拿了见官!” “且慢!” 祝太公再又阻拦,祝龙、祝虎、祝彪纷纷看向祝太公,想要反驳,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祝太公挤眉弄眼暗示不要说话之后,对着铁面孔目裴宣道: “你说的是!” “此前被抓的梁山泊贼寇要么来我独龙岗闹事要么是细作!” “你是通传消息而来,我等自然不会为难与你!” “且去!” “多谢!” 铁面孔目裴宣对着祝太公行了一礼,临走前最后问道: “不知道你我联合之事,老庄主可想好了?” “哈哈。” 祝太公神秘一笑: “此事还容老夫以及家小好生考虑一番!” “但有结果,必然第一时间告知尔等!” “那便静候佳音了!告辞了!” 铁面孔目裴宣便当着祝龙、祝虎、祝彪的面大喇喇地走了。 待他一走,祝龙、祝虎、祝彪赶紧上前询问道: “爹,为何放了这厮?” “须知道现在抓他不费一兵一卒,若是后面厮杀再捉拿他,不知要死多少兄弟!” 祝太公看着三个儿子十分失望: “糊涂!” “啊?” 祝龙、祝虎、祝彪相互迷茫的对视一眼。 铁棒栾廷玉搭腔道: “太公的意思是区区一个铁面孔目裴宣何足挂齿!” “关键是他们背后的人!” “听听!你们三个还不如个外人。” 祝太公瞪着祝龙、祝虎、祝彪解释道: “眼下这梁山泊的人竟然可以随意进入独龙岗,必然是早已知晓了盘陀路的秘密!” “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问题吗?” “什么问题?” 祝龙、祝虎、祝彪三个人的问题差点没把祝太公给气死,无奈解释道: “那便是说明扈家庄、李家庄有人已经出卖了我们,暗中早已与梁山泊贼寇勾结了!” 祝龙、祝虎、祝彪吃惊道: “不会?” 铁棒栾廷玉摸着下巴狐疑道: “莫不是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 祝龙、祝彪这才明白过来: “有可能是扈家庄的人!” 祝彪却摇头否认道: “不可能是扈家庄的人!” “那扈成名为飞天虎,实则胆小如鼠,给他借十个胆也不敢与梁山泊贼寇勾结!” 祝龙、祝虎这又分析道: “那必然是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了!” “别忘了前些日子你可是偷袭了他,一箭射中了他的胳膊,至今没有痊愈。” 祝彪看向祝太公道: “爹,孩儿当时也是一时气盛,所以才……” 祝太公白了一眼祝彪沉声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明日一早便去给李应那厮赔礼道歉,务必要让他不能记仇!” “啊?” 祝彪十分不爽道: “让孩儿给李应那厮赔礼道歉?莫不是要屈杀了孩儿?” 祝龙、祝虎亦是认同道: “爹,确实如此,那李应都已然与梁山泊勾结了,乃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如何给给他道歉!” “你们啊!真是一群……” 祝太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无奈摇头道: “李应有没有勾结梁山泊的贼寇目前只是猜测,又无真凭实据,怎敢妄下论断。” “且我与李应关系最好,知晓他的为人!” “他可是顾全大局的人,要不然早就过来找我问罪了!” “那盘陀路的秘密独龙岗上住的人谁个不知?” “万一是梁山泊的反间之计呢?” “……” 祝龙、祝虎、祝彪听了纷纷低头,表示认同,一旁的铁棒栾廷玉算是看出来了,往日没有遇到大事还看不出来。 如今一看祝家三杰外面好大的名头,实则是有勇无谋的匹夫。 眼下还有祝太公平衡帮扶,若是祝太公不在了,就凭这三块料,如何能堪当大任? 他脑海中又想起了韦小宝今日对他说的话,心中燃起了想要投靠韦小宝的想法。 祝太公起身继续道: “不必多说,眼下大敌当前,须团结对外!” “李家庄、扈家庄乃我祝家庄左膀右臂!” “断然不可失去!” “尔等可明白?” “明白!” 祝龙、祝虎、祝彪答应之后又问道: “那与梁山泊合作之事?” 祝太公微微摇头道: “此事绝无可能!不过可以拖延些时日!” “即刻派人盯着扈家庄、李家庄,若是有梁山泊的贼人前去说勾结之事!务必第一时间拿了!” “不可杀害,咱们亲自听一听!” “是!” 祝太公说罢便去休息,祝龙、祝虎、祝彪这就安排人手去盯着扈家庄和李家庄。 此时此刻,韦小宝一人站在扈家庄城墙之上,心中思索着自己的计谋施展的如何了。 忽的看到有一个人骑马从独龙岗入口那边飞奔而来,待那人走得近了,他俯视定睛一看,此人并未穿绣着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的马甲,那么必然是梁山泊来的人。 “终于来了!” 韦小宝焦急等待之下终于有了结果,赶紧去了大堂。 夜已深,祝太公早就该睡了,可是却突然被扈成叫醒,扈三娘也来了,一众人齐聚大堂。 “这位是……” 祝太公一众人迷茫的看着来人,扈成赶紧介绍道: “这位是梁山泊的好汉!乃是林冲帐下的心腹小校。” 那梁山泊小校回禀道: “小人见过扈太公!” 扈太公点了点头客气道: “都说梁山伯聚集着一伙好汉,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扈三娘并未说话,韦小宝凑到扈三娘身旁挤眉弄眼,趁机调戏。 扈成则赶紧搀扶起梁山泊小校,笑脸询问道: “不知道梁山泊好汉来此何干?” 那梁山泊小校回道: “自然是商议与扈家庄联合之事。” 扈太公、扈三娘疑惑道: “联合?联合什么?为什么联合?” 那梁山泊小校只把军师吴用和韦小宝的话如实说了一遍,晓以利害关系。 扈太公、扈三娘、扈成听了沉思一阵之后,回道: “此事……可否让我等思虑一番,来的突然,不知如何回答。” 梁山泊小校道: “自然可以,不知扈太公要商议多久?” 扈太公捋着胡子道: “两三日!” “好!” 梁山泊小校又道: “只是希望扈太公赶在李家庄、祝家庄之前给予回答。” “若是他们两家提前答应了,那一切都晚了!” “什么?你们还去寻祝家庄和李家庄了?” 梁山泊小校道: “正是如此,虽然不知结果,但想来他们深思熟虑之后必然有人答应。” 扈成疑惑道; “不是,你们为何会找祝家庄?你们不是与他们有仇吗?” 梁山泊小校回道: “有仇是自然,但此番来名为报仇,实为来借钱粮。” “我梁山泊好汉并不想闹得你死我亡。” “只要此番得利,日后绝对不会来骚扰!” “我家晁天王说了,只要谁与我梁山泊秘密结盟,日后绝对不来打扰!” “有事还会相助!” 韦小宝故意正话反说插嘴道: “休要听梁山泊贼寇胡说八道!” “贼寇一向是言而无信之徒!” 扈三娘却立刻反驳道: “梁山泊的好汉虽然是贼寇,但并未做出有失忠义之事。” “若是言而无信,岂不是惹天下人耻笑。” “哪像你这般,只会油嘴滑舌!” “哈哈哈哈!你们说,你们说。” 韦小宝这才住嘴,他注意到扈三娘说时,扈太公对于扈三娘的说法极其认同,默默点头。仟千仦哾 扈成闻言立刻急道: “那我们何不抢在李家庄与祝家庄之前与梁山泊秘密结盟?如此不好?” “咳咳!” 扈太公瞪了一眼毫无城府的扈成,扈成赶紧闭嘴,扈太公对着那个梁山泊小校道: “你且回去,告知你们头领,容我思量一番,必有答案!” “好!” 那梁山泊小校便安全退出了扈家庄。 待那梁山泊小校一走,韦小宝试探道: “老太公,你们不会真的要与梁山泊结盟?” 扈太公笑道: “韦大人有何计较?” 韦小宝假笑道: “在下不知,不过梁山泊的好汉根在梁山泊,若无之前之事,根本不来独龙岗。” “只是这祝家庄却在跟前,那祝家三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件事还是扈太公自己拿主意。” “哈哈哈哈,韦大人果然是官场之人,目光长远,看问题这般清楚。” 扈太公心中早已认同了韦小宝的看法,他并不想与梁山泊结盟,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但自己的儿子实在不成器,祝家三子又是野心勃勃之辈,待自己死后,祝家庄未来难以预测。 故而为了扈家庄未来,扈太公早已动心,不说灭了祝家庄,最起码必须要让其实力大损。 扈成听的云里雾里,询问道: “爹,那眼下该当如何?” 扈太公眯着眼睛道: “派人秘密打探祝家庄、李家庄的消息。” “是。” 如此夜里,发生一件诡诞之事,祝家庄的人抓了去扈家庄、李家庄的梁山泊喽啰。 扈家庄、李家庄亦是如此。 如此一来,原本同气连枝、一团和气的独龙岗三庄立刻疑窦丛生,相互回怀疑,再无信任。 尤其是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恨透了暗箭伤人的祝彪,虽然并未明示梁山泊好汉,但暗示了梁山泊好汉,一旦攻打祝家庄,他们李家庄绝对会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夤夜,祝家庄,躺下绑着两个梁山泊的喽啰,皆是从扈家庄、李家庄出来后抓来的。 祝彪瞪着那两个喽啰,气愤道: “爹,这梁山泊贼寇果然还同时找了扈家庄、李家庄啊!” “杀了!” 祝太公并未接话,只是看着那两个梁山泊喽啰询问道: “扈太公、李庄主答应了吗?” 两个梁山泊喽啰道: “并未答应。” 祝太公点了点头道: “我早已料到。” 不过那两个喽啰继续道: “不过扈太公和李庄主答应考虑一番。” 祝龙、祝虎、祝彪怒道: “爹,你听听,这扈家庄、李家庄果然有了反心!” “不妨赶在他们叛变之前,先灭了扈家庄与李家庄!” 一旁的铁棒栾廷玉听了无奈摇头: 这三人能成什么大事?简直愚蠢至极!日后跟着这三人,必无出头之日! 若是有人对我用离间之计,他们必然要杀我! 铁棒栾廷玉心中更加动摇了跟祝家庄一条路走到黑的想法。 祝太公敲打着拐杖丝毫不留情面的辱骂道: “你们三个当真是井底之蛙!” “到底是在独龙岗待得久了!” “换着思考一下,你们若是扈太公、李庄主会当如何?” “还不是跟他们一样?” “他们并未叛变投敌,你们却喊打喊杀!” “当真愚蠢至极!” “若是真的去攻打,岂不是真的逼迫他们与梁山泊勾结?” “到时候我祝家庄三面迎敌,岂不是自寻死路?” “……” 祝龙、祝彪、祝虎纷纷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铁棒栾廷玉指着那两个被绑的梁山泊喽啰道: “老庄主,这两个人如何处置?” 祝彪暴喝一声: “当然是杀了!” 祝龙道: “不!当着扈太公、李庄主的面杀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挑事 “好好羞臊一下他们的面皮!” “告诉他们我们祝家庄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祝太公已然对自己的三个儿子不报任何希望,看向铁棒栾廷玉询问道嗷: “栾教师,你是我们祝家庄的心腹人,有何计较?” 栾廷玉想了一想道: “老庄主,三位官人,小人之见,还是以和为贵……毕竟大敌当前,还是联手抗敌的好!”仟千仦哾 “听听!你们三个莽夫听听!还不如一个外人有见识!” 祝太公一口一个外人刺激着铁棒栾廷玉的内心。 祝龙、祝虎、祝彪不解道: “那依着老爹的意思是……” 祝太公拄着拐杖往自己房间走去,最后转头留下一句话: “明日中午,请李家庄庄主、扈家庄庄主来此赴约,就说联合对敌之事!” “至于这两个人,暂且留他们一命!明日老夫自有计较!” “是……爹……” 祝龙、祝虎、祝彪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而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韦小宝得意欢笑: “看来三日内便能灭了祝家庄抱得美人归,离开此地了!” 翌日中午,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扈家庄庄主扈太公都收到了祝家庄祝朝奉的邀请。 李家庄庄主李应询问了管家鬼脸儿杜兴的意见后,料定此番乃是祝彪赔礼道歉,故而便带了五十人马去了祝家庄。 扈太公询问了扈成与扈三娘、韦小宝的意见之后,只带了韦小宝前去赴约。 不是韦小宝如此好心,亦或者以身犯险,而是想知道扈太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祝家庄大堂内,祝朝奉早已摆下了酒宴,只等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扈太公赴约。 待他们赶到,祝朝奉亲自上前迎接,赫然发现了跟随扈太公而来的陌生人,根据其外貌猜到了此人极有可能是大宋皇城司使韦小宝。 “两位庄主能在万忙之中给老夫面皮,实在令老夫惭愧,两位请落座。” 祝朝奉请着扈太公、扑天雕李应坐定,主动给二人倒酒。 跟随扈太公而来的韦小宝却不愿了: “怎地?我大宋还有这等规矩?你们一群百姓坐着,让本官看着站着伺候着?成何体统?” 左右伺候的祝龙、祝虎质问道: “你这厮是谁?怎地这般罗唣?” 祝彪指着骂道: “你这厮好大胆!莫要忘了这里是祝家庄!” “放肆!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祝太公瞪了一眼三个儿子后,主动拱手行礼道: “敢问这位是?老夫还从未见过。” 韦小宝竖起大拇指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上人称玉面小飞龙韦小宝的便是!” “亦是大宋道君天子心腹皇城司使便是!” “也是大辽国第一驸马便是!” “尔等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本官面前托大,这般卖弄?” “还不赶紧让出个位置,让本官首位坐了?” 那祝龙、祝彪、祝虎哪里能够忍受,只是祝朝奉对他们施展了眼色,命令他们不得插嘴。 三兄弟气愤不已,可一旁伺候的铁棒栾廷玉却产生了强雷的刺激: 当官就是好啊!在这独龙岗称王称霸的祝朝奉见了韦小宝都这般规矩,扈太公、李庄主更是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我这个教师更是入不得流的东西,若是跟随了韦大人…… 祝太公立刻拍着脑袋惭愧道: “原来是韦大人,是小人失敬,快快请坐!” 祝朝奉当即把属于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韦小宝,然后填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韦小宝身旁。 祝朝奉的三个儿子祝龙、祝虎、祝彪如何能忍受,虽然老爹让他们不要做声,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怒火,质问道: “韦大人,你不过是个武官,我爹可是朝奉郎乃是文官,按照大宋文官为重,武官为次的规矩,你也该坐在我爹之后才是啊。” 其余人都未说话,似乎十分认同祝家三杰的想法,但是韦小宝自顾自的倒酒道: “哈哈哈哈!” “你们这三个匹夫还知道这些?” “不错,还不算太蠢……” “你……” 祝龙、祝虎、祝彪在祝朝奉的眼色下没有发作。 韦小宝倒满了酒自己喝了一杯,才悠然道: “老子虽然是六品武官,但不受宰执、枢密院、中书省任何人管制!” “只受道君天子命令!与宰相蔡京、媪相童贯、计相刘三思并驾齐驱,便是高俅那厮也不配跟我说话。” “你爹区区一个寄禄官,有名无实的文官头衔,也敢坐在我前面?” “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这朝廷颜面河何存?天子颜面何存?嗯?” 面对韦小宝这番话,祝朝奉、祝龙、祝彪、祝虎无话可说,扈太公心中暗笑,十分得意。 扑天雕李应只是敬重,铁棒栾廷玉这才知晓了韦小宝的官职居然这般厉害,此间还认为是普通武官。 结果没想到连权势滔天的高俅高太尉都不放在眼里,此前韦小宝拉拢他。说保举他做官,只当是骗他。 现在一听,恨不能立刻给韦小宝效力。 祝朝奉也知道招惹不起韦小宝,立刻劝道: “韦大人休要动怒,乡村野地,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井底蛤蟆。” “韦大人千万海涵。” “好!” 韦小宝便低头吃起了饭菜: “你们说你们的,我就是跟随扈太公来这里的,一切与我无关。” “韦大人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您自便。” 祝朝奉说完之后,看向扈太公、扑天雕李应道: “两位,眼下大敌当前,发生了诸多之事……” 韦小宝突然打断道: “李庄主,你的肩膀好了吗?” “没好的话,我派人从东京给你请来御医为你诊治。” “别耽误伤势,到时候只剩下一条胳膊了,哈哈哈哈!” 扑天雕李应一听立刻黑下了脸,他不嫌弃韦小宝嘴贱阴阳怪气,而是,恨起暗箭伤人使自己名誉扫地的祝彪。 祝太公话还没说话,就被韦小宝挑事,惹又惹不起,此前想着先好好说了之后再让祝彪赔罪,结果只能提前了,他立刻对着祝彪喝令道: “祝彪,你看你做下的好事?” “若不是你李伯伯念在你年纪尚轻,早就把你杀了!” “还不快赶紧奉茶赔罪?” 祝彪无奈,只能乖乖端着茶规矩的站在扑天雕李应之前赔罪道: “李伯伯,我一时糊涂,暗箭伤了李伯伯,还望李伯伯恕罪!” 扑天雕李应也是场面人,便看在祝朝奉的面皮上大气道: “小事,小事……日后……谨慎……” 扑天雕李应刚要端过茶水,韦小宝再又突然插嘴道: “李庄主果然英雄,不过这要是我韦小宝可不能就这么大发了?” “你想想,这一次是射的你的肩膀,倘若射的是李庄主的脑袋……” “那咱们也不用在这里见面了,直接给李庄主过头七好了,哈哈哈哈!” 扑天雕李应一听,又黑下脸来,试问道: “韦大人,若是你该当如何?” 韦小宝夹起一口菜道: “怎么也得跪下赔罪?” “要不然下次把你射成刺猬,给你喝几十杯茶就算了事?” “其实李庄主想想,这是赔罪的问题吗?” “这是祝彪心里有没有你的问题!” “很明显,祝彪眼里没有你,心里更没有你,你就是个屁!” 哗啦一声,扑天雕李应一把推开了祝彪手中的茶杯,黑着脸咬着牙瞪着前方。 在场之人都看出来,这个韦小宝今天就是来挑事的,但是又招惹不起,引得韦小宝不断耻笑。 祝彪立刻走到韦小宝身旁怒道: “韦小宝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跟李庄主的事情,与你何干?” “一直在旁边阴阳怪气,端的小人嘴脸!” 韦小宝无所谓道: “我是小人嘴脸,可我没有差点射死李庄主啊!” “还好你学艺不精,这要是箭法了得,李庄主的脑袋早就被你开了瓢了!” “他老婆当了孤儿寡母,你们再把李家庄给占了,谁敢说你们啊!” “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挑拨是非!” 祝彪立刻看向扑天雕李应解释道: “李伯伯休要听这厮挑拨你我关系!” “哈哈哈哈!” 韦小宝耻笑道: “你们关系还用挑拨?” “你若真跟李庄主关系好,把他放在眼里。” “当日李庄主写信请你放了时迁和杨雄,哪里有现在的事!” “换言之!这梁山泊贼寇便是你招惹来的!” 祝彪还要解释,祝朝奉、扈太公、铁棒栾廷玉、鬼脸儿杜兴赫然发现这韦小宝嘴皮子利索的紧,当真是三寸不烂之舌,这祝彪哪里说得过他。 祝朝奉害怕祝彪言多必失,立刻喝道: “蠢货!还不跪下给李庄主跪下赔罪!” 祝彪却不愿了: “爹,凭什么给李庄主跪下赔罪?” “此前您可没有交代啊!” “你这个畜生!” 祝朝奉被骄横惯了的祝彪气的差一点喷出血来: 逆子,这种话能当面说出来的吗? 扑天雕李应着冷笑着嘲讽道: “祝太公,三官人金贵之躯,我一介粗人哪里承受的起!” “假若三官人日后再不小心射中亦或者射死了我李应,还望祝太公看在你我情面上照顾我的家小。” 祝朝奉被羞臊的臊眉耷眼,对着祝彪喝令道: “逆子!你跪不跪?” “……” 祝彪抬着高傲的头颅,死活不跪,祝朝奉气的发抖道: “好!你不给李庄主跪下赔罪,我来!” 祝龙、祝虎、祝彪这才赶紧阻拦祝太公,齐齐瞪着韦小宝,恨不得把大吃大喝跟没事人一样的韦小宝就地杀了才能出了心头无穷恶气。 今日本是祝朝奉摆宴,搞得韦小宝才是主人公一般,可是无奈,祝彪只能忍受跪下来对着扑天雕李应拜了四拜,扑天雕李应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来喝酒,喝酒,一个个拉着脸,苦大仇深的”1 韦小宝端起一杯酒,请扈太公、扑天雕李应喝了,那祝朝奉这才明白是自己刚开始小觑了这个后生,无论心智还是无耻还是说话,这个韦小宝在场之人谁人能及,怪不得年纪轻轻能成为天子心腹。 祝朝奉不敢怠慢之后,主动端起酒跟着喝了一杯,喝完之后,祝朝奉看向韦小宝询问道: “敢问韦大人还有何事要说?” “没有,没有,你们说你们的,只当我是个外人。” 韦小宝埋头吃饭喝酒,一手肥鸡,一手牛肉,边吃边喝,好不快哉! 祝朝奉确认之后,便跟扈太公、李庄主说起了联手攻打梁山泊之事。 扈太公、李庄主也当即表态必然是保持此前盟约,联手对敌。 待说完之后,祝朝奉忽的一拍手,庄客抬着两个梁山泊喽啰前来,扔在了堂下。 “这是……” 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不解的看着,韦小宝也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 “这是……梁山泊的……” 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相互对视一眼,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没有看错,这两个梁山泊的喽啰正是昨晚给他们传递消息的喽啰。 也就是劝他们跟梁山泊联手个共同对付祝家庄。 “原来是个鸿门宴……” 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慌乱不已,只怕祝太公误会了,因为他们并未答应联合梁山泊对付祝家庄。 这要是一旦误会了,他们几个今天谁也来不开祝家庄。 心虚的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擦着额头虚汗,立刻对着祝太公解释道: “祝朝奉,其实……” 祝朝奉却立刻打断道: “哈哈哈哈,两位老弟误会了。” “老夫并未怀疑两位,今日叫来为老弟前来,就是为了表明老夫心迹。” “老夫断然不会跟梁山泊勾结,两位想来也不会如此,更不会背叛我祝家庄。” “咱们三家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擦着额头虚汗,心虚道: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放人!” 祝太公当着所有人的面放了那两个梁山泊喽啰。 此举不仅令扈太公、扑天雕李应、铁棒栾廷玉、祝龙、祝虎、祝彪、鬼脸儿杜兴大吃一惊。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就是仗势欺人你奈我 就是韦小宝都震惊不已: 老匹夫好厉害的手段!端的高明! 当着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的面,假仁假义放了通风报信的梁山泊喽啰,好像自己多么仗义,胸怀多么的宽大。 即便是扈太公、扑天雕李应有跟梁山泊勾结的心思,此刻一看祝朝奉如此大度,如此仁义,知道他们有可能会跟梁山泊贼寇勾结,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瞬间令扈太公、扑天雕李应十分惭愧! 好一招收买人心的计策! 我就说今日为何突然要叫来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 原来如此! 放走了梁山泊两个喽啰之后,祝朝奉抓住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的手道: “大敌当前,你我他应当尽心竭力,抵抗外敌!” “唇亡齿寒,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还望两位不计前嫌,与我同心协力,想先联合打退了梁山泊贼寇!” “到时候替两位向朝廷请功!” “不知道两位以为如何?” 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惭愧之下,纷纷点头道: “我等定当以祝家庄号令为主!” “绝不会有反叛之心。” 祝朝奉满意点头道: “如此最好!来,喝酒……” 韦小宝却不给祝太公这个机会,立刻插嘴道: “祝朝奉,你说的倒是轻巧。” “若是打退了梁山泊贼寇之后,又当如何?” 祝朝奉疑惑地看着韦小宝道: “韦大人此话何意?” 韦小宝淡淡一笑: “这梁山泊的贼寇本就是你们招惹来的!” “如今拉着扈家庄与李家庄替你背锅!” “好!一起打退梁山泊容易,但是以后呢?” “扈家庄人丁不多,扈太公就一个儿子,女儿,女儿还要嫁给你儿子!” “但若扈太公百年之后,你们祝家庄是否会鸠占鹊巢,霸占了扈家庄?” “还有李家庄庄主,至今膝下无子,你那三个儿子各个都是狼心狗肺之徒。” “万一趁着扈太公、李庄主死了以后,直接霸占三庄,独霸独龙岗!” “如今之事最后得便宜者还不是你们祝家庄?” 韦小宝又看向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讥刺道: “须知道,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仟千仦哾 “放屁!” 祝龙、祝虎、祝彪立刻跳出来为自己辩解: “扈太公、李庄主,我等绝无此意!” 祝朝奉也知道说不过韦小宝,而且不能跟这个人接话,一旦接话,漏洞百出,必然被其三寸不烂之舌钻了空子。 故而对着忧心忡忡的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喝道: “祝龙、祝虎、祝彪,你们三个立刻当着扈太公与李庄主的面发誓……” 韦小宝又耻笑道: “发誓有用的话,这世上该死一半以上的人,可他们活的不是好好的吗?” “你……” 祝朝奉被韦小宝怼的哑口无言,祝龙、祝虎、祝彪正要发作之际,韦小宝一把搂住祝朝奉道: “祝朝奉啊,休要动怒。” “要不然这样,与梁山泊贼寇对敌之际,扈家庄、李家庄各出一点人。” “对付梁山泊贼寇的主力是你们祝家庄。” “如此一来,你们祝家庄也表明了对抗梁山泊贼寇的决心,扈家庄与李家庄也保存了实力。” “不知可好?” 这句话说到了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的心坎里,纷纷默默点头,十分认同。 祝朝奉思虑一番最后点头道: “可以,就按照韦大人说的办。” “好!来喝酒!” 韦小宝主动请着其余人喝酒,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点头道: “来喝酒!” 众人喝起了酒,韦小宝也并未闹事,表现得一团和气,气氛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要拜别之际,韦小宝再又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看着喝的微醺的朱祝朝奉道: “祝嘲讽,我韦小宝有一事相求,还望祝太公千万答应!” 祝朝奉不敢直接答应,试探道: “不知道韦大人所言何事?” 韦小宝眼角余光看向祝彪道: “本大人看上了扈太公的女儿扈三娘。” “听闻扈三娘与祝彪有婚约。” “本官的意思是让你儿子祝彪主动放弃与扈三娘的婚约。” “这扈三娘本官必娶之!” “什么?” 祝朝奉吃惊地看着韦小宝,扈太公并未说话,扑天雕李应一旁看戏,祝家三子纷纷喝道: “不可能!” “没问你们,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韦小宝怼了一句,把祝朝奉紧紧搂住,再又问道: “不知祝朝奉以为如何?” 祝朝奉捋着胡子盘算道: “这……” 祝彪指着韦小宝暴喝道: “绝无可能!” “扈三娘我早就瞧上了!” “正所谓先来后到!你怎可欺男霸女?” 韦小宝环视一圈,眯着眼睛冷着脸沉声道: “谁跟我抢扈三娘,我就杀谁!” 祝彪耻笑道: “你当我是吓大的?” 韦小宝起身走到祝彪面前,用手指指着祝彪的脑袋笑道: “祝彪你别以为这里是大宋远恶之地,是你的地盘,你就如此肆无忌惮!” “别忘了!我可是皇城司使!今日若不答应!” “待我返回东京!老子罗织你们全家一堆罪名!” “教你们祝家庄上下不得好死!” “不信可以试试!” 祝彪把手握向腰刀怒道: “那我就现在杀你了!反正这里是独龙岗!消息传不出去!” 韦小宝忽然变了面皮,嬉笑道: “逗你的!哈哈哈哈!一句话就把你什么人给诈出来了!哈哈哈哈!” “你……” 祝彪被韦小宝搞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祝太公却看向扈太公询问道: “不知道扈太公的意思是?” 扈太公淡淡一笑,咧嘴道: “老夫老了,虽然是三娘的亲爹,但你们祝家庄、皇城司使都是老夫惹不起的人。” “要不然你们来决定!” 扈太公顿了一顿道: “不过老夫觉得三娘最近天天和韦大人在一起,并且还有了肌肤之亲!” “所以……” 祝太公闻言脸上一沉,已然知晓了扈太公的心意,知晓扈家庄势单力薄,人丁不多,眼下祝家庄每每压扈家庄一头,扈太公为了扈家庄的未来自然是找一个有权有势的靠山,以此来保存扈家庄。 “扈太公言之有理,不过嘛……” 祝太公看向祝彪道: “老三,你是什么意思?要不然再给你找一个良家女子?” 祝彪咬着牙执拗道: “爹,万万不可!三娘深得我心!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祝朝奉又看向韦小宝赔笑道: “韦大人,要不然老夫在独龙岗为你选一个美人,如何?” 韦小宝也当仁不让道: “不不不,本官最是爱美女,三娘乃我心头好,又跟我卿卿我我,有了肌肤之亲,寻常人家早已放弃。” “可你们祝家庄却不介意被我调戏过的女人,莫不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祝朝奉后悔就不该问韦小宝,只能苦笑道: “怎么可能,只是此事来的唐突,实在不行,这样,待打退了梁山泊贼寇之后,议论不迟?” 韦小宝却摇头道: “不不不!本官已经飞鸽传书,皇城司大小官吏一万五千人倾巢而出。” “正在往独龙岗而来,到了郓州之后,叫来济州、东平府、郓州三州兵马!” “到那时,你们祝家庄……怕是……” 啪一声,韦小宝故意用胳膊推倒一个酒杯,酒杯落地,清脆之声响起,吓得祝朝奉与祝家三杰浑身一哆嗦。 扈太公的脸上却越发的容光焕发,心说这韦小宝没有白认识! 一旁的铁棒栾廷玉更是十分羡慕: 这皇城司好大的名头啊!到底是跟宰执、枢密使、三司使并驾齐驱的官职,不行! 在这独龙岗如何称王称霸,不过是地痞恶霸,哪里有跟着韦小宝有前途! 这次一看,我便要跟随了韦大人!为自己博个前途! 祝彪咬着牙无能狂怒道: “韦小宝你这是仗势欺人啊!” 韦小宝起身主动搀扶起扈太公,歪头看向祝朝奉关于祝家三杰得意道: “我就仗势欺人怎么了?” “只不过把你们在独龙岗平日里做的事做了一遍而已,你们就如此激动?” “也就是本官权势滔天,不被你们欺辱,这独龙岗的无权无势的百姓他们被你们欺辱之后连个屁都不敢放!” “好好想想,你们最起码能在本官面前放屁!” “毕竟本官不是记仇之人嘛,哈哈哈哈哈!” “告辞!” 韦小宝便搀扶着扈太公往外走去,这扈太公脸上别提有多么光彩照人了。 他儿子飞天虎扈成岁数比住祝家庄的祝龙、祝虎、祝彪岁数都大,可从未被祝家三子放在眼里。 反而往日里吆三喝六,颐指气使,搞得这扈家庄少庄主扈成乃是他们祝家三子的手下一样。 今日韦小宝可谓是让扈家庄一下子扬眉吐气了。 扈太公心里也早早决定必然要把扈三娘嫁给韦小宝,毕竟已然结仇,只能无条件的选择抱着韦小宝这个大腿。 “祝朝奉,老夫告辞了。” “祝大哥,兄弟我也走了。” 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便和韦小宝出了祝家庄。 看着韦小宝嚣张离去的背影,祝龙、祝虎、祝彪纷纷无能狂怒,把那酒桌给砸的粉碎。 祝朝奉闭着眼睛拄着拐杖憋着怒火道: “平日里让你们多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当个文官,你们就是不听!” “你们但凡考个举人,这韦小宝也不敢如此放肆!” “如今倒好,让一个武夫骑在咱们祝家庄头上拉屎撒尿!” “还当着你们的面抢你们的女人!” “后悔了?” 祝龙、祝虎、祝彪无奈叹气: “爹,何不动用您在官场的关系,好好整治一下这个韦小宝?” “亦或者找个大官向朝廷参韦小宝一本!说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呵呵!” 祝朝奉苦涩一笑: “你当你爹是神?” “我不过是朝俸郎,有名无实的虚衔而已!” “我认识最大的官不过是郓州太守!” “可郓州太守见了韦小宝还要叫声恩相!” “你爹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便是请人参奏韦小宝一本,可别忘了眼下这大宋……” “要么那奏折直接转交给了韦小宝!” “便是让天子看到,这个小罪名,能耐韦小宝如何?” “须知道,他的官职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是天子心腹!” “想要跟韦小宝斗!绝无胜算!” 祝龙、祝彪、祝虎无奈道: “那咱们就这么忍了?” 铁棒栾廷玉立刻跳出来试探道: “要不然在这里把韦小宝做了?就说是梁山泊贼寇所为?” 祝朝奉怼道: “当扈太公、李庄主是瞎子?” “没听到韦小宝说皇城司一万五千人倾巢而出,正在来郓州的路上?” “一旦杀了他,扈太公、李庄主到时候告知皇城司的人!” “咱们祝家能够幸免?” “皇城司使!检监查百官,手掌掌握着百官往日做下的腌臜勾当!” “到时候咱们就是把所有的钱都用来打点本地官吏!” “可他们谁敢要?” 祝彪突然发狠,把之前和祝龙、祝虎私下的计较说了出来: “那何不赶在皇城司使来之前,把扈家庄、李家庄灭了!” “到那时整个独龙岗都是咱们的人!” “就说是梁山泊贼寇杀了韦小宝,也必然无事!” “这……” 祝朝奉忽然睁开了眼,捋着胡子不断思忖。 铁棒栾廷玉一旁拱火道: “这个计较不错!” 祝龙、祝虎亦附和道: “爹!咱们祝家庄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这韦小宝别的都能忍受!居然当众调戏老三的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爹!” 祝朝奉点了点头咬牙道: “确实啊!别的都能忍受,唯独这一点,这韦小宝分明没有把咱们祝家庄当人啊!” “不过想要灭了扈家庄、李家庄,必须先要打退了梁山泊贼寇才行!” “而且还要速战速决!” “如此一来,等同我祝家庄要同时对付梁山泊、扈家庄、李家庄!” “有些棘手啊!” 祝彪突然建议道: “老爹,何不联合梁山泊一起灭了扈家庄、李家庄?”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打祝家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七十四章 活捉 那祝龙当敌云里金刚宋万不住,拍马便走,栾廷玉也撇了邓飞,却来战云里金刚宋万,两个斗了一二十合,不分胜败。 其实祝家庄与梁山泊的人早就暗中商议好了,此番攻打不过是演给扈家庄、李家庄、韦小宝的,以此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只是祝家庄与梁山泊战斗之时,韦小宝赫然发现这祝家庄与梁山泊似乎假斗之中有真斗。 想要一鼓作气灭了对方,眼下的局势有些驾驭不住了。 尤其是擅自做主的扈三娘,韦小宝只怕梁山泊的好汉伤了她。 其中栾廷玉与祝龙都是有五虎和八骠骑的实力,眼下就是故意装着打不过而已,要不然云里金刚宋万、摸着天杜迁这种货色早就被生擒了。 当下栾廷玉卖个破绽,落荒逃走,云里金刚宋万舞棍径直追了上去,栾廷玉便往荒草之中跑了进去。 云里金刚宋万不知道是计策,也追入了过去,原来祝家庄那等去处,都有人埋伏。 见云里金刚宋万这个蠢货骑马到,拽起绊马索来,连人和马都绊翻了,发声喊,捉住了云里金刚宋万。 邓飞见云里金刚宋万坠马,慌忙来救,急见绊马索拽,却待回身,两下里叫声: “拿下此贼!” 挠钩似乱麻一般搭来,把邓飞直接从马上活捉了去,吴用看见,只叫得苦,到此为止只把欧鹏救上了马来。 不过在此期间,军师吴用赫然发现这祝家庄的人似乎在玩真的,不是假意攻打,而是真的捉拿。 但是此前有言在先,梁山泊会假装让祝家庄活捉几个首领,军师吴用看在心里倒也不急,毕竟有韦小宝坐镇祝家庄。 铁笛仙马麟撇了一丈青扈三娘,急奔来保护军师吴用,往南而走,背后栾廷玉、祝龙、一丈青扈三娘分头追赶过来。 眼瞅着没有路径,正要被活捉时,只见正南面一伙好汉飞马而来,背后随从约有五百人马。 军师吴用看时,乃是拼命三郎石秀,高声大叫道:仟千仦哾 “手下留人!” 拼命三郎石秀原本不能露面,只是情况情急,为了保护军师吴用不出意外,立刻从大帐出带了人来。 人马来到,军师吴用心下大喜,独自一个来战栾廷玉、祝龙。 拼命三郎石秀端的好汉子,武艺十分精熟,手底下来的人多,三四百人,把栾廷玉、祝龙围在当中。 祝家庄上祝太公见了,恐怕铁棒栾廷玉与祝龙吃亏,立刻让二公子祝虎守把住庄门,小郎君祝彪骑一匹劣马,使一条长枪,带了五百余人马,从祝家庄后门杀了出来,一齐混战。 庄上乱箭射来,不能下手,更不能靠近,白日鼠白胜只在对岸呐喊。 军师吴用见天色晚了,赶紧叫铁笛仙马麟先保护摩云金翅欧鹏出祝家村村口去。 吴用又让小喽啰敲锣打鼓,聚拢梁山泊众好汉,且战且走,吴用只恐弟兄们迷了路,亲自在前骑马探路。 正在寻路之间,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个人来,只见一丈青扈三娘飞马回来,杀了军师吴用措手不及,便拍马往东赶紧逃去。 那一丈青扈三娘在背后紧追不舍,一前一后,好似猛虎啖羊羔,一路追赶,赶着赶着赶到了村子深处来。 一丈青扈三娘见军师吴用一个,难以逃遁,心中十分欢喜: 今日我若拿了梁山泊的军师吴用,祝家庄、李家庄的人日后谁敢小觑了我? 教那祝家三子见我也要颔首低眉。 祝家庄上的韦小宝、祝朝奉、扈太公、李庄主等人心中均呼不妙,尤其是韦小宝: 梁山泊虽然都是好汉,但都是无脑之徒,只会呈匹夫之用,若无智多星吴用这等人控制,此番攻打祝家庄必然失败! 且智多星吴用名声在外,一旦被祝家庄拿了,可不是像救时迁那等人一样,说救就能救出来的! 韦小宝内心无比焦急,祝朝奉欢喜不已,扈太公则是紧皱眉头: 这逆子!好大胆!无端惹梁山泊贼寇作甚!这不是让我扈家庄与梁山泊结仇吗? 此时此刻,一丈青扈三娘正赶上浪费逃窜、无路可逃的军师吴用,待要下手,只听得山坡上有人大叫道: “兀那鸟婆娘!想要抓我哥哥到哪里去?” 军师吴用看时,却是来救他的拼命三郎石秀,引着七八十个小喽啰,大踏步赶将来。 一丈青扈三娘见来人多,且又是拼命三郎石秀这等狠人,便调转马头,往这树林边去。 军师吴用长舒一口气,也勒住马观察,忽的看见树林边闪出十数骑马军来,当先簇拥着一个壮士。 那壮士正是豹子头林冲,在马上大喝道: “兀那婆娘走哪里去?” 一丈青扈三娘见躲不过去,进入树林,骑马难行,心中好不懊悔,不该托大,不如奋力一搏,飞刀纵马,直奔林冲。 豹子头林冲挺丈八蛇矛迎战一丈青扈三娘,二人正好放对,两个斗不到十回合,经验老道的豹子头林冲故意卖个破绽,放一丈青扈三娘两口刀砍入来。 林冲把蛇矛横住一挡,扈三娘的两口刀劈斜了,立刻凑上前,只见豹子头林冲轻舒猿臂,款扭狼腰,把一丈青扈三娘只轻轻一拽,直接活捉,放在马鞍上。 军师吴用看了,喝声采: “这婆娘当真不知高低,如此小觑了我梁山泊好看!” “须知道这可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豹子头林冲叫孩儿们把一丈青扈三娘绑了,骑马赶到军师吴用跟前问道: “这鸟婆娘可曾伤犯了哥哥?” 军师吴用摆手道: “不曾伤着。” 然后对着拼命三郎石秀交代道: “都快走!村中接应众好汉,且让他们来村口商议,天色已晚,不可恋战,速去。” 拼命三郎石秀领本部人马去了,豹子头林冲保护军师吴用,押着一丈青扈三娘在马上,取路出村口来。当晚众头领没有占到便宜,急急都从村口退了出来。 那祝家庄上韦小宝、扈太公、祝彪见一丈青扈三娘被豹子头林冲活捉,立刻喊道: “不好!” 可是此时此刻为时已晚,梁山泊人马尽都退出了祝家庄,回到了独龙岗入口的大寨之内。 不过韦小宝表面着急愤怒,实则内心欢喜非常: 扈三娘落入了梁山泊中,如此也要,便让扈家庄、扈三娘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见救不回一丈青扈三娘,祝家庄人马,在祝龙、祝虎、祝彪的指挥下也收回庄上去了,满村中杀死的人,不计其数。 祝龙让把捉到的梁山泊头领,都装入陷车囚了,一发拿了军师吴用、豹子头林冲,却再押解上东京去请功。 且说军师吴用收回大队人马,到村口下了寨栅,把一丈青扈三娘保护起来,等待发落。 入夜,祝家庄内,祝朝奉摆了一桌庆功宴,扈太公、扑天雕李应、韦小宝吃饭,铁棒栾廷玉、鬼脸儿杜兴作陪,祝家三子伺候。 此时此刻,祝家三子一边给众人倒酒一边卖弄道: “哎呀呀!今日旗开得胜,我祝家庄又捉了几个梁山泊贼寇统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此番都是众位的功劳!” “多亏各位带人来策应我祝家庄方才有今日!” “来喝酒!喝酒!” 扑天雕李应举起酒杯,扈太公与韦小宝却并未举杯,尤其是扈太公一脸愁苦,眉头紧锁,可谓是愁云惨淡。 韦小宝拍着桌子喝道: “你们还有心情喝酒?扈三娘被梁山泊贼寇抓了去,你们不想办法救人!还在这里庆功!是何道理!” 扑天雕李应听了,乖觉非常,立刻放下了酒杯,一旁察言观色。 祝朝奉立刻劝道: “扈太公啊,此事着急不得!” “今日之事不能怪我们祝家长保护不利,只是扈三娘立功心切,独自一个深入捉人!”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那豹子头林冲何等人物?八十万禁军教头,有万夫不当之勇!” “扈三娘被捉也是在情理之中!” “扈太公不须担心,我定会派人想办法救她!” 韦小宝故意拍着桌子怒道: “喂喂喂!现在我没问你们扈三娘是怎么被捉的!” “再问你们想个办法把三娘救出来!这才是要紧之事!” “听明白了吗?” “救?怎么去救?啊?” 祝彪直接瞪着韦小宝怼了起来,韦小宝本欲还嘴,一直愁眉苦脸的扈太公突然看着祝朝奉开口说话。,求道: “祝太公,咱们老哥俩认识大小就认识,今日求你一个事!” “请你务必想办法救出三娘,她可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啊!” 祝朝奉皱着眉头为难道: “救?老兄弟,不是我不想救,只是目前没有办法啊!” 扈太公挤了挤嘴巴,最后沉声道; “三娘虽然被梁山泊的贼寇抓了,好在梁山泊的贼寇都是仁义之徒,目前应该没事!” “咱们不是抓了许多梁山泊的贼寇头领吗?拿一个去跟扈三娘换,梁山泊贼寇极重义气,必然同意。” “不知祝朝奉以为如何?” “这……” 祝朝奉捋着呼吸深思熟虑起来,实则他们父子几人早都商议好了,好不容易与梁山泊达成协议,让梁山泊贼寇假意战败,捉几个首领给扈太公、扑天雕李应看。 待掩人耳目之后,祝家庄与梁山泊突然发难攻打扈家庄与李家庄,祝家庄最后再趁机灭了梁山泊这伙人和韦小宝。 可谓是一箭四雕,现如今好不容易抓了这些梁山泊头领,等同削弱了梁山泊的实力,同时拿捏了梁山伯的短处,到时候灭梁山泊贼寇时才能得心应手。 故此祝朝奉与三子祝龙、祝虎、祝彪断然不会答应。 但是装模作样在思考如何去救扈三娘,祝家三子却直言不讳道: “扈太公此事万万不可!” “好不容易活捉了梁山泊贼寇!怎可轻易放回!” 铁棒栾廷玉也跟着配合道: “对啊,咱们抓了好几个梁山泊头领,他们才抓了一个扈三娘。” “他们必然不敢对扈三娘如何,此番算是安全着哩!” 祝彪走到扈太公旁边一把搂住安抚道: “扈太公,您放心,待我们活捉了所有梁山泊贼寇,自然会将三娘给救出来,您就放心!” 扈太公一脸愁苦道: “等你们活捉了所有梁山泊贼寇,三娘还有命活吗?” “此事断然迁延不得啊!祝朝奉!” 祝朝奉无奈摇了摇道: “此时大敌当前,皆是扈三娘不听指挥所致!” “若是今日有人不听指挥,被梁山泊捉了,我们换人去救!” “明日还有人不听指挥被梁山伯活捉了!” “此番下去。咱们还敢梁山泊的贼寇斗个什么!” “不妨投降算了!” “这……” 扈太公也知道此事他们不占理,因为就是扈三娘不听指挥急于立功所致,但爱女心切,扈太公见说服不了祝太公一家,便看向了同样气愤的韦小宝。 韦小宝如何不知扈太公的意思,立刻凑到跟前附耳道: “若是我救三娘出来,第一,必须把三娘许配给我,不论任何情况!” “第二,以后扈家庄我说了算,当然,是有事情的情况下!” “若是答应,我今夜便能救回三娘回来!” 相比于脑子里全是算计的祝朝奉,扈太公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好!” 韦小宝知晓扈太公不会骗人,便歪头看向祝彪和祝朝奉道: “你们两个父子之前还跟本官扯皮,说三娘是你的未婚妻!你个老东西的儿媳妇!” “如今三娘被梁山泊的贼寇活抓,你们就这个态度?嗯?” 祝朝奉没有说话,因为不敢接话,知晓韦小宝已然想好了下一句话了。 祝彪还是年轻,立刻怼道: “你说我?你之前不是非三娘不娶吗?你有本事把三娘救回来啊!” 韦小宝就等着他这句话道: “本官若是救回来,三娘便是本官的女人,你与三娘婚约自动解除!” 祝彪心里还是十分喜欢扈三娘的,虽然知道韦小宝不可能做到,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换人 “不行!第一你做不到,第二不可能!三娘是我祝彪的女人!你死了这份心!” 韦小宝毫不留情面讥刺道: “一家畜生!这点事情都都不敢,只能说,不敢做,妇人之举,日后吃饭坐小孩那桌!” 祝龙、祝彪、祝虎立刻大怒道: “韦小宝你说什么?” 韦小宝白了他们一眼: “一群无胆匪类,此前说为了三娘如何如何,现如今这都不敢!” “我看你们之前哪里是为了三娘,分明是为了扈家庄!” “一旦娶了扈三娘,到时候好找个借口从扈成手中夺走扈家庄!” 扈太公与扑天雕李应均是愣了一下。 祝朝奉却眯着眼睛道: “莫不是韦大人敢去梁山泊中要来扈三娘?” 韦小宝知道他是在激自己,正好求之不得,正中下怀,朗声道: “为了三娘,我韦小宝自然是赴火舞刃死不旋踵!” 祝朝奉又看向祝彪故意问道: “老三,你可敢去?” 祝彪低下头支支吾吾道: “我乃是祝家庄三子,他们若是抓了我,可就不好攻打他们了啊!” 韦小宝再喊道: “那就用梁山泊贼寇头领把三妹换回来啊!” 祝朝奉微微摇头道: “此事亦是不可!” 韦小宝喝道: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祝朝奉立刻上前安抚道: “韦大人,既然你不怕危险,那你何不把扈三娘从梁山泊手里要来?” “如此方显你英雄本色啊!” 韦小宝淡淡一笑: “本官若是要来,你们有何话要说?” 祝朝奉眯着眼睛阴险道: “你若是能把扈三娘要来,我们祝家主动退婚!” 祝彪立刻急道: “爹!” 祝朝奉微微一抬手,祝彪立刻闭上了嘴。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 韦小宝得意地摇晃着脑袋。 祝朝奉再又激道: “若是韦大人要不来呢?” 韦小宝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一,我韦小宝必然能要来!” “第二,就算要不来,我韦小宝立刻离开独龙岗!永生永世不再进入独龙岗!” “好!击掌为盟!” 啪一声,韦小宝与祝朝奉击掌为盟,扈太公、扑天雕李应做了见证。 “那在下这就去了!” “不送!祝韦大人旗开得胜!” 祝朝奉以及三子祝龙、祝彪、祝虎站在原地不动,目送韦小宝离开。 “韦大人这件事就靠你了!” 扈太公跟随着韦小宝而出,扑天雕李应见走了韦小宝与扈太公,便也告辞了。 祝家庄庄门外,扈太公喝止韦小宝道: “韦大人,要不然派我儿子陪你一同去?” 韦小宝摇头大义凛然道: “不必!” “扈太公还看不出来吗,这祝家庄娶三娘为妻,一来为了三娘美色,二来为了光明正大的占有扈家庄!” “若是扈成与我去了,被梁山泊贼寇扣下,岂不是正好中了祝家庄的毒计?” “您想想?” 扈太公点了点头:仟仟尛哾 “正是如此!” “不过可否带些礼物去见梁山泊的好汉?” 啪一声,韦小宝拍了拍面门道: “这倒是个计较!” “快去准备!” 扈太公便赶紧返回扈家庄准备礼物去了,韦小宝又看向扑天雕李应道: “李庄主,今日你也看到了,这祝家庄早就盯上了扈家庄。” “那么必然谋划了你们李家庄,我看这场战斗估计快要结束了,你们李家庄要早做准备啊!” 扑天雕李应是个乖觉的人,自然是听出了韦小宝的弦外之音,故作不懂请教道: “李某天生愚钝,资质平常,韦大人乃是天子心腹之人,必然有过人之处,又是目前整个山东权势最大之人。” “我扑天雕李应自然是以韦大人马手指蘸,韦大人说如何,我李应便如何,只求能够保存李家庄这点家业!” 韦小宝十分欣赏的看着扑天雕李应这个没有野心之人,暗示道: “既然李庄主能把身家性命托付在我韦小宝身上,好!待我去完梁山泊大寨后,今夜你来扈家庄,本官要与你和李家庄有说要说!” “不知可敢赴约?” 扑天雕李应点头道: “韦大人相请,怎敢不来!” “只要传唤,必然赴约!” “好!你且先回!本官在这里等扈太公准备见梁山泊贼寇的礼物!” “韦大人告辞!” 扑天雕李应便去了,韦小宝便在这里等候。 祝家庄大堂内,祝彪看人都走了,凑到祝朝奉跟前道: “爹,你为何答应了韦小宝那厮?” 祝龙、祝虎二人一起埋怨道: “是啊爹,只有娶了扈三娘,方可名正言顺的进入扈家庄,待扈太公一死,咱们助老三架空扈成,赶走扈成,这扈家庄不就是咱们祝家庄了吗?” “到时候再联合祝家庄、扈家庄一起对付李家庄!” “那个时候,正独龙岗全是咱们祝家庄的了,如此不美?” “糊涂!” 祝朝奉坐回饭桌,自顾自的倒酒: “你们知道个什么?” “眼下比梁山泊最难缠的乃是这个韦小宝!” “此人不死!你我计划休想得逞!” 祝彪不忿道: “可这跟三娘有什么关系?” 祝朝奉无奈叹气道: “扈三娘现在就在梁山泊大寨,你都知道你去不得!” “那韦小宝就能去得?” “据他所说,他是被梁山泊的人一路劫持至此。” “故而他若入了梁山泊大寨,还能回来?” “他要是回不来……扈家庄便没有了靠山,至于扈三娘,到时会托人花重金,从梁山泊赎回来,不一样吗?” “原来如此,爹,是我等太心急了!” 祝龙、祝虎、祝彪听了恍然大悟,纷纷凑到跟前为扈太公倒酒。 “我敢断定,此番韦小宝一去,必然有去无回!” “若是他回不来了,栾教师!” 铁棒栾廷玉赶紧回应道: “小人在!” “若是韦小宝被梁山泊的人押送上了山寨。” “你便去梁山泊花重金把扈三娘赎来,然后让她和老三立刻成婚!” “如此一来,此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 “是,老太公!” “哈哈哈哈!” 祝家庄内传出祝朝奉与三子祝龙、祝虎、祝彪狂妄的笑声,久久回荡不绝。 入夜,梁山泊大寨。 忽的,见寨外喽啰来报: “军师、林教头,西村扈家庄上暂住的韦小宝韦大人,牵牛担酒,特来求见。” 军师吴用对着豹子头林冲得意一笑: “林教头,我说如何?韦大人必然要来亲自救下扈三娘!” 豹子头林冲不解道: “军师,这韦大人为何为了一个女人以身犯险?不该啊!” 军师吴用早已看透韦小宝为人,调笑道: “韦兄弟哪般都好,只是喜好美色,最爱美人,这扈三娘这般年轻美貌,韦兄弟必然要来救,我们可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韦兄弟好事!” “哦?如何成全?” 军师吴用对着帐外的孩儿们命令道: “且把扈三娘押解至大帐后方,让她听个一清二楚,好让她知道韦小宝是何许人也!” “是,军师!” 那喽啰去了,豹子头林冲叫人请来韦小宝进入大帐来。 韦小宝的真正身份只有梁山泊少数头领知晓,故而来见扈三娘时,装的谁个也不认识,以免走露了风声。 韦小宝被人引着来到中军帐前,再拜恳告道: “祝家庄扈三娘一时糊涂,年幼不省人事,误犯威颜,今者被擒,望乞将军宽恕。” “扈三娘一向勇猛,好勇斗狠,今日与梁山泊好汉打斗并非为了祝家庄,不合奋一时之勇,陷于缧绁。” “如果能得到众位将军饶恕放了,但用之物,当依命拜奉。” 军师吴用先是对着韦小宝施展了一个眼色,暗示附近有人听着,韦小宝略微一寻思,便知道是扈三娘,心中无比欢喜,默默点头表示知晓了。 军师吴用这才道: “且请坐说话!” 豹子头林冲、军师吴用请韦小宝中军大帐里坐定,这才道: “祝家庄那厮,好生无礼,平白欺负我们梁山泊山寨,因此行兵报仇。” “须与你玉面小飞龙韦小宝还有扈家庄、李家庄无冤。” “只是扈三娘引人捉了我梁山泊头领摩云金翅欧鹏,因此还礼,拿了扈三娘!” 豹子头林冲又配合道: “这样,你们把我们兄弟摩云金翅欧鹏放回还给我们山寨,我们便把扈三娘还你扈家庄。” 韦小宝摇头无奈答道: “非是在下不肯,只是你们的兄弟摩云金翅欧鹏已被祝家庄拿了这个好汉去,人在祝家庄,莫说是我,便是扈家庄都奈何不得,要不来人啊!还望两位大王千万恕罪!” 军师吴用便趁机打探被活捉的梁山泊好汉的消息,询问道: “我梁山泊摩云金翅哦欧朋今在何处?” 韦小宝实言道: “你们那兄弟摩云金翅欧鹏如今擒锁在祝家庄上,小人怎敢去取。” “还有别的好汉什么鼓上蚤时迁、病关索杨雄、锦豹子杨林等!” 军师吴用再问道: “他们可被杀了?” 韦小宝摆手得意道: “非也,当时在下曾对祝家三子骗道:一个也不要坏他,快做囚车装了,与些酒饭,将养身体,休教饿损了他,不好看,他日拿了晁盖,一并解上东京去,教天下传名,说这个祝家庄三子如何了得!” “故而这祝家三子并未杀了你们梁山泊的兄弟,反而好酒好菜管带一番,如今该是胖了几斤!” 豹子头林冲大喜: “多谢韦大人义举!算是我们梁山泊欠了你韦小宝一个人情!” 韦小宝摆手道: “我我韦小宝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早知道那祝家庄不是你们对手!” “并非为了我,为了你们梁山泊,而是为了我的心上人!” 军师吴用配合道: “没想到韦大人还是个多情之人,不知道为了哪个心上人?” 韦小宝冲着扈三娘所站的位置故意朗声道: “自然是扈家庄太公之女扈三娘,我对此女一见倾心,莫说以身犯险来救她,便是为了她死了又有何妨!” 豹子头林冲道: “莫不是韦大人今日为了扈三娘而来!” 韦小宝朗声道: “正是如此!我只为心头好扈三娘而来!” 军师吴用道: “韦大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等已然知晓,但是……” 韦小宝赶紧配合道: “但是什么?” 军师吴用故意为难道: “伟大人你不去取得我梁山泊兄弟摩云金翅欧鹏来换人,如何能勾得你心头好扈三娘回去?” 韦小宝大义凛然道: “那把我换了扈三娘在这里当人质如何?” 豹子头林冲笑道: “韦大人你又不是扈家庄、祝家庄的人,留在这里有何用?” “况且你是朝廷之人,我们如何拿你,此前不过是听闻韦大人声名,我梁山泊首领晁天王这才逼迫请你上山,无非是想要结交一番,这才有了误会。” 韦小宝皱眉道: “那你们想如何?如何才能放了我的三娘?” 军师吴用道: “韦兄弟,只依小生一言,今后早晚,祝家庄上,但有些响亮,你的庄上切不可令人来救护。” “倘或祝家庄上有人投奔你处,你可就缚在彼。” “若是捉下得人时,那时送还令妹到贵庄。” 韦小宝气愤道: “你们莫不是想用扈三娘挑拨离间?让我独龙岗三家各自为战你们好从中渔利?” “今番断然不敢去救应他祝家庄,若是他庄上果有人来投我时,定缚来奉献将军麾下。” “只是这祝家庄你们如何打的?还有扈家庄、李家庄策应?” 军师吴用道: “扈家庄若是如此,便强似送我金帛。” “我等并非对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挑拨离间!” “这祝家庄在独龙岗为祸一方,又来挑衅我梁山泊!” “我梁山泊大兴义兵,只为讨伐祝家庄,与其他庄子无干!” “你们若是在我等攻打祝家庄时,不去策应帮助,扈三娘必然交还!” 韦小宝摇头道: “你们也知道我并非扈家庄、李家庄之人,他们如何肯听我的?” 军师吴用道: “韦大人不是喜欢扈家庄的扈三娘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与三娘定下婚约 “这样,你们若是在我大寨中立下婚约,你便是扈家庄的人了。” “如此一来,扈家庄能不听你的?” “扈家庄若是愿意与我梁山泊结盟,那李家庄也必然如此。” “到那时祝家庄一个孤掌难鸣!” “不知韦大人以为如何?” 韦小宝正要说时,只见探事人报来说: “刘唐,引着三阮头领,并吕方、郭盛,带五百人马到来!” “快快有请!” 豹子头林冲与均是吴用听了,出寨迎接了众位兄弟,到中军帐里坐下。 刘唐带将酒食来与均军师吴用、豹子头林冲把盏贺喜,一面犒赏三军众将。 刘唐装作不认识韦小宝道: “这位是?” 韦小宝报了姓名,寒暄一番后,刘唐对着军师吴用、豹子头林冲道: “山寨里晁头领多听得哥哥先次进兵不利,特地让我刘唐并五个头领来助战,不知近日胜败如何?” 豹子头林冲道: “一言难尽!可恶这祝家庄那厮,他庄门上立两面白旗,写着: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吴用。” “这祝家庄人等甚是无礼!先一遭进兵攻打,因为失其地利,折了杨林。” “夜来进兵,又被一丈青扈三娘捉了摩云金翅欧鹏,栾廷玉锤打伤了摸着天杜迁,绊马索拖翻捉了云里金刚宋万、邓飞。” “如此失利,若不是在下恰活捉得一丈青扈三娘时,折尽锐气,今来似此,如之奈何?” “若是我等打不得祝家庄破,救不出这几个兄弟来,情愿自死于此地,也无面目回去见得晁盖哥哥。” 刘唐听了大怒道: “这祝家庄当真可恨!不如再从梁山泊调集五千兵马?” 当然这都是刘唐故意说给一丈青扈三娘的,其实现在梁山泊山寨目前只有一千多人留守,其余大部分人马都来了。 军师吴用却笑道: “这个祝家庄也是合当天败,却好有此这个机会。” “吴用想来,唾手而得,事在旦夕可破。” 豹子头林冲、赤发鬼刘唐听罢大惊,连忙问道: “军师神机妙策,人不敢及。” “不知是何计策?” 军师吴用却摆手道: “非是在下厉害,若是这祝家庄还要冥顽不灵!那只能请入云龙公孙胜下山了!” 韦小宝诧异道: “入云龙公孙胜?拜二仙山紫虚观罗真人为师,道号一清先生,学得一身道术,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人称入云龙。” “莫不是此人?” 军师吴用点头道: “正是此人!” “只此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莫说一个小小的祝家庄,便是扈家庄、李家庄一起,入云龙公孙胜对付他们还不是谈笑之间?” 韦小宝故意惊悚道: “哎呀呀!那祝家庄岂不是必败无疑?” 军师吴用道: “那是必然!” “不知道韦大人可曾想好了?” 韦小宝点头道: “众位好汉卖我韦小宝一个面皮!” “且先放了扈三娘,我这就回去劝说扈太公与李家庄庄主!” “不知以为如何?” 豹子头林冲看着军师吴用与赤发鬼刘唐道: “好啊!韦大人何许人也?” “江湖上久闻你是个天下第一等的好汉,且又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便是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 “若是别人定然无这个面皮!” “但是唯独韦大人,我们必须要给你这个天大的面皮!” 韦小宝正要感谢,军师吴用道: “不可!” “嗯?” 韦小宝、豹子头林冲看向军师吴用疑惑道: “这是为何?” 军师吴用道: “须得你和扈三娘在我们这里定下婚约!” “如此一来,我们才信得过你!” “若是扈三娘不肯!那这件事……” “我如何不肯?” 突然之间就听到中军大帐之后传来扈三娘的声音。 韦小宝故作吃惊道: “三妹你却在那里?” 不时,扈三娘被拼命三郎石秀押解进来,韦小宝赶紧冲到跟前一把推开拼命三郎石秀,抱住扈三娘心疼道: “三妹,他们可曾欺负了你?” “若是如此,我韦小宝今日与他们不死不休!” 扈三娘早已听了多时,没想到韦小宝竟然为了他敢孤身犯险,心中感动非常,再看韦小宝这般爱惜她,心中如何不能动心? 再加上她早就对韦小宝十分欢喜,不过是因为韦小宝老对她动手动脚,厚颜无耻的缠着,所以才故作冷淡。 今日一见,得见韦小宝爱她是真心实意,这才坦诚相待,立刻在韦小宝怀中道: “这梁山泊好汉对我极好,并未欺负于我!” 军师吴用眯着眼睛试问道: “扈三娘,你当真愿意嫁给韦大人?” 扈三娘仰头道: “自然是十分情愿!” 韦小宝赶紧阻拦道: “三妹,你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我这才对你这般动心!” “今日虽然身陷囹圄,万不可为了别的事情嫁给我韦小宝,如此一来,令三妹悔恨一生啊!” 扈三娘坚决道: “我本就对你有意,只是……” “既然今日挑破了窗户纸,那就直言!” “我愿意嫁给你,当然因为喜欢,也是为了扈家庄!” 韦小宝再又试探道: “三妹当真愿意嫁给我?真心实意?” 扈三娘这才娇羞低头道: “真心实意!” “好!” 军师吴用与豹子头林冲喝道: “那你们便在此对天地发誓,永不分离!你们便可自去!” “今夜好生商议,有了结果派人告知我梁山泊!” 韦小宝看着扈三娘拒绝道: “三妹,如此可算是强人所难?” “若是为难三妹,便算了!” “只把我韦小宝留在此处便好!三妹自去逃生!” 扈三娘到底是爽利的奇女子,抓住韦小宝的手便跪地对天发誓: “我扈三娘自愿嫁给韦小宝,永生永世不得反悔!” “若是返回,教我扈三娘天所不盖,地所不载,暴毙横死!” 韦小宝听了亦是发誓,亦是这般说了。 “三妹,我家中还有几位夫人,你该是知道?” 扈三娘大气道: “如何不知?你此前不是告诉了我吗?” “只要我是正妻,当然不与辽国公主争宠,我自心甘情愿!” “好!” 豹子头林冲、军师吴用、赤发鬼刘唐皆是拍手叫好。 “韦大人,我们知晓你是好汉,今日便卖你一个面皮!” “今夜你们只要商议出不去帮助祝家庄,派人来告知即可!” “多谢成全!多谢信任!” 韦小宝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挽着扈三娘的手对着军师吴用、豹子头林冲、赤发鬼刘唐拱手而别: “那在下与妻子三娘这就多谢了!告辞!” “我等送你们伉俪二人!” “多谢!” 军师吴用、豹子头林冲、赤发鬼刘唐便亲自送韦小宝、扈三娘夫妻二人出了大寨。 他们刚一走,赤发鬼刘唐看着豹子头林冲、军师吴用道: “两位兄弟,什么情况?” 军师吴用、豹子头林冲笑道: “借花献佛,韦兄弟对我梁山泊大恩,又是攻占祝家庄的主心骨,自然是送韦兄弟一个人情罢了,” 韦小宝与扈三娘回去路上,二人同骑一匹马,扈三娘在韦小宝怀中询问道: “韦大哥,我被抓了,那祝家庄就没有派人来救?” 韦小宝便把扈三娘被抓之后,祝家庄内祝朝奉、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还有扈太公的对话一一如实说了。 扈三娘听了大怒不止: “这祝彪端的禽兽不如!亏我与他还有婚约!” “看来韦大哥说的是真的,这祝家庄就是对我扈家庄有所图谋!” 韦小宝搂着怀中娇美的扈三娘柔声道: “三妹此番可对祝彪死心了?” 扈三娘如实道: “本就不喜欢,何来死心,此番算是看清楚了祝彪为人!” 随即娇美低头: “也看清了韦大哥对我是否真心……” “哈哈哈哈!来,嘴一个!” 韦小宝便抱着扈三娘骑着马暗中以棍棒敲打,为了过瘾,韦小宝特意带着扈三娘先去了祝家庄庄门前好生卖弄一番。 祝家庄的庄客汇报之后,那祝彪气的快死,而祝朝奉却在疑惑韦小宝为何能救人出来,虽然想不出缘由,但是怎么都想不到韦小宝其实才是真正的梁山泊之主! 待韦小宝与扈三娘回到了扈家庄,扈太公焦急等待,见到自家女儿完好无损回来,好不欢喜。 立刻摆下宴席,请韦小宝上坐,还未坐下扈三娘便拉着韦小宝的手跪下,非说要嫁给韦小宝不可。 扈太公与扈成一时不解,询问道: “我儿,你怎地突然之间态度这般坚决?” 扈三娘便把在梁山泊大寨之内发生的一切一一说了。 扈太公与扈成听了之后,震惊之余自然是同意了韦小宝与扈三娘的婚事。 不过要在解决了梁山泊与祝家庄之后不迟。 韦小宝与扈三娘知道孰轻孰重,自然是答应了。 众人坐定,韦小宝看向扈太公道: “不知可否答应梁山泊?” 扈太公在答应韦小宝与扈三娘的婚事之后,自然是做好了与祝家庄撕破脸皮的准备,要不然那祝彪岂能干休,只是一时犹豫道: “只是目前还不好与祝家庄撕破了脸皮。” “不妨如此,明日让扈成、三娘带了十个人左右去观战,如此也算是做到了梁山泊的要求!” “一来祝家庄那边过得去,二来梁山泊这边过得去,不知韦大人一味如何?” 韦小宝却摇头道: “不可!” 扈太公与扈三娘、扈成疑惑道: “如何不可?” 韦小宝狡黠一笑,丝毫不掩饰内心的狂喜: “我看明日梁山泊与祝家庄一战必有结果!” “不妨如此,扈家庄的庄客各自带上器械,倾巢而出!” “去那祝家庄假意策应协助!” “实则……” 扈太公、扈三娘、扈成疑惑地看着韦小宝道: “实则如何?” 韦小宝霸气道: “灭了祝家庄!” “哎呀!此事忒大!不敢想!” 飞天虎扈成先是摇头否认,扈太公却再问道: “韦大人,此事简单,梁山泊既然是只为攻打祝家庄而来,他们又能放你和三娘回来。” “梁山泊好汉尽可尽信!” “只是此事要是让官府知晓了我等与梁山泊贼寇勾结,怕死……死罪一条啊!” “就是,就是。” 飞天虎扈成一旁搭腔,扈三娘却坚信韦小宝的主意,并未说话。 韦小宝搂着扈三娘看着扈太公与扈成得意道: “两位怕是忘了我韦小宝是何身份了?” “梁山泊的人自会把罪责拦在身上!” “待灭了祝家庄,钱粮由梁山泊拿走,那祝家庄嘛,由扈家庄与李家庄平分!” 飞天虎扈成担忧道: “若是没了祝家庄后,那梁山泊的人再来攻打我扈家庄该当如何?” 韦小宝再又霸气道: “有我在,梁山泊好汉怎敢如此?” 再又骗道: “我皇城司一万五千余人就要赶来,我借梁山泊十个胆子!” “他们若是敢如此!” “我便调集郓州、东平府、济州三州兵马加上我皇城司一万五千人等,共计三万人踏平了他梁山泊!” “不过不到最后一步不可如此,今夜便派人告知梁山泊!” 扈太公最后问道: “韦大人确保我扈家庄在此番战斗中能够存活且无事?” 韦小宝拍着胸脯保证道: “明日且看我如何卖弄!都在我身上!” 扈太公拉着韦小宝的手道: “若是旁人,老夫我只当放屁,可你韦大人既然都这般说了,我便信你。” “毕竟你现在是咱们扈家庄的人了,定然会保保我扈家庄安危!” 韦小宝点头道: “这是自然,我韦小宝现在就算是扈家庄的人了,不必多心!” “对了,即刻派人去请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来!” “好!” 半个时辰后,扑天雕李应应约而来,他一瞬间就看到韦小宝与扈三娘,大惊失色: “这韦小宝与扈三娘竟然从梁山泊贼寇手里逃了来?” 鬼脸儿杜兴意味深长道: “主人,看来这韦小宝与梁山泊关系匪浅啊!这个韦小宝了不得!”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二斗祝家庄 扑天雕李应听了这句话,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但未明说。 扈太公请扑天雕李应与鬼脸儿杜兴坐定,韦小宝把在梁山泊大寨的事情说了一回。 扑天雕李应老奸巨猾,听了并未表态,只是看着韦小宝。 韦小宝也不废话,说明了意图: “本官已然决定,与梁山泊暗中联合,灭了祝家庄!” “到时候李家庄、扈家庄都要出力!” “一同灭了独龙岗一霸!” “到时候独龙岗上只有两个庄子!” “扈家庄与李家庄!” 扑天雕李应早已料到祝家庄会有此结局,也知道韦小宝必然会如此,但还是看向扈家庄老太公询问道: “扈太公,您的意思是?” 扈太公闭着眼睛道: “现在扈家庄,韦大人说了算!” “我们与韦大人一条心!” “谁跟韦大人做对,就是跟我们扈家庄做对!” 扑天雕李应听了扈太公的话,心中已然有底,最后看向韦小宝道: “那我们李家庄也与韦大人马首是瞻!” “韦大人说如何就如何!” “好!” 韦小宝十分欣赏的看着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命令道: “本官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明日你便待你庄上所有庄客!” “去祝家庄助威!” “待要发作时!我自会来说!” “是,韦大人!” 扑天雕李应得了消息,起身回去准备事宜,临走前他的管家鬼脸儿杜兴却突然问道: “韦大人,祝家庄看管我们看的紧,到处都有监视的人!” “若是让祝家庄的眼线看到,咱们两个庄子在此密谋,会不会惹得祝家庄的怀疑?” 韦小宝看着自作聪明的鬼脸儿杜兴冷冷道: “这一点本官会想不到吗?” 鬼脸儿杜兴赶紧认错道: “韦大人果然神机妙算,是小人多嘴了!” “这就告辞!这就告辞!” 夜里,监视扈家庄的眼线立刻将这消息立刻往回赶,想要告诉祝家庄祝朝奉与祝家三子。 不过他在返回的路上,恰好遇到了祝家庄教师铁棒栾廷玉。 “兀那汉子!你且往哪里走!” 铁棒栾廷玉故意吓唬那眼线。 眼线一看是祝家庄的教师铁棒栾廷玉,立刻喝道: “栾教师,是我王小三啊!” 铁棒栾廷玉骑马凑到跟前询问道: “王小三,你不去监视扈家庄来这里作甚?” 王小三激动道: “小人有要事报知庄主和三位官人!” “哦?要事?” 铁棒栾廷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询问道: “什么要事?快快说来!” 王小三便把今夜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与扈家庄庄主扈太公、韦小宝相见之事说了。 铁棒栾廷玉听了知晓韦小宝明日定会动手,故而为了配合韦小宝,不让消息走露,让祝家庄有些防备,铁棒栾廷玉忽的指向王小三背后惊呼道: “王小三,你背后却是谁?” “啊?” 王小三立刻转头一看,铁棒栾廷玉立刻举起铁锤对着王小三脑袋就是一铁锤,只打的脑袋爆炸,王小三都没有来得及惨叫,闷哼一声便倒在了草地里。 “对不住了兄弟!你小子立功心切,我便是留你性命,你也会想办法把此事告知祝朝奉!留你不得!” 铁棒栾廷玉简单的处理了王小三的尸首以后,立刻返回祝家庄内,对着一个门客骗道: “监视扈家庄的王小三这个畜生吃醉了酒,耽误大事,现在睡在我的房中,待他醒来,且看我如何收拾他!” “你今夜顶替他去,切莫走露了风声!” “是,栾教师!” 铁棒栾廷玉又去解决了监视李家庄的眼线,同样的借口,让他人顶替去了。 至此,韦小宝、扈太公、扑天雕李应相见之事并未走露半点风声。 翌日一早,扈家庄由韦小宝、扈成、扈三娘带队,率领本庄三千庄客向祝家庄赶赴。 李家庄由扑天雕李应、鬼脸儿杜兴带本庄四千庄客向祝家庄赶赴。 待他们同时到了祝家庄内,祝家三子还在纳闷这一次扈家庄与李家庄怎地倾巢而出。 但并未细问,因为他们今日还要与梁山泊做一场戏,明日的时候,联合梁山泊攻打李家庄扈家庄。 此时此刻,梁山泊大军还未进入独龙岗假意攻打祝家庄,祝朝奉、祝家三子、扑天雕李应、鬼脸儿杜兴、扈三娘、扈成、韦小宝齐聚一堂,吃酒等候梁山泊大军。 那祝彪见扈三娘赶紧凑上去道歉赔罪,扈三娘怎地领情,大声呵斥道: “祝彪,我与你恩断义绝!婚事你休要再提!” “三妹,你听我解释啊……” 祝彪便缠着扈三娘解释,韦小宝赶紧站出来替扈三娘解围: “三妹,这祝彪脸皮端的厚实,你且退下,免得这厮骚扰!” 一向唯唯诺诺的飞天虎扈成也附和道: “对,祝彪对你无情,你也须对他无义!先退下,待梁山泊贼寇来时,你再出来观战!” 祝彪也知道自己贪生怕死不占理,对着离开大堂的扈三娘喊道: “三妹,今日不可一时兴起出去迎战啊!” “哼!哪个要你关心!你且料理好自己!” 扈三娘便退下了,韦小宝等人继续在此等候梁山泊贼寇。 且说扈三娘独自一个来到守监房,走到囚车之旁,对着鼓上蚤时迁低声道: “韦大人有令,但凡听到外面喊杀声起,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尔等便立刻发作,里外配合,投降者不杀,反抗者就地杀死!” 鼓上蚤时迁、病关索杨雄等人听了已然明了,亦低声回道: “我等并无利器,到时不好发作啊!” 扈三娘看着守监房内还在睡觉的看守之人,悄悄递于他们几把解腕尖刀,鼓上蚤时迁、病关索杨雄得了这匕首便彻底确认此乃韦小宝传令,并无疑心,悄悄把解腕尖刀藏在袖中,只待外面喊杀声震天。 扈三娘跟祝彪有那种关系,看守之人也并未疑心,扈三娘交代之后便走了。仟仟尛哾 祝家庄大堂内,忽的有庄客来报: “祸事了!祸事了!梁山泊贼寇前来攻打!” “吴用军马又来在庄前了。” 当下祝龙、祝虎、祝彪三子,立刻披挂武装,韦小宝等人亦是跟随。 铁棒栾廷玉在最后,韦小宝故意走的最慢,询问消息: “祝家庄可有怀疑?” 铁棒栾廷玉趁着无人注意,便把昨夜杀死祝家庄耳目的事情说了。 “办得好!事后随我上东京!” “多谢韦大人提拔!” 一行人出到庄前门外,远远地望见,早听得鸣锣擂鼓,摇旗呐喊。 对面梁山泊贼寇早摆成阵势,这里祝朝奉坐在庄门上,左边栾廷玉,右边韦小宝,祝家三杰并李家庄、扈家庄带来的许多庄客,都摆在两边。 这一次扈三娘并未打斗,只是站在韦小宝身旁,扑天雕李应、鬼脸儿杜兴、飞天虎扈成都在一旁观战。 就听到阵上豹子头林冲高声叫骂: “祝家庄之人还不快来受死!” 祝龙焦燥,喝叫放下吊桥,拿着长枪上马,引一二百人马,大喊一声,直奔豹子头林冲阵上。 庄门下敲打起擂鼓,两边各把弓弩射住阵脚。 豹子头林冲挺起丈八蛇矛,和祝龙交战,连斗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打斗时豹子头林冲故意询问道: “今日我再派一个兄弟假意败给你们!把这场戏演的真实!” 祝龙心中窃喜还不知梁山泊贼寇早已中计: “那便多谢了!” 豹子头林冲又道: “何时动手灭了扈家庄与李家庄?” 祝龙如实道: “昨日骗了,今日再骗一场!料定扈家庄、李家庄定无防备!” “明日最好动手!” “那便说好了!” 豹子头林冲又和祝龙斗了一阵,两边鸣锣,各回了人马。 祝虎见豹子头林冲还在叫骂,勃然大怒,提刀上马,跑到阵前,高声大叫: “梁山泊鼠辈速来决战!” 说言未了,军师吴用阵上早有一将出马,乃是赤发鬼刘唐,来战祝虎,两个斗了三十余合,又没胜败。 祝彪见了大怒,便抓枪飞身上马,引二百余骑,奔到阵前,吴用队里,拼命三郎石秀,一骑马,一把扑刀,出来战祝彪。 韦小宝为了再把戏演的真实,不让祝家庄的人怀疑,看见两队儿在阵前厮杀,心中忍耐不住,便唤飞天虎扈成命令道: “与我取一把长枪来,再弄一副衣甲头盔袍袄,拿来披挂了。” 祝朝奉、祝龙、祝虎耻笑道: “韦大人,这战场厮杀之事还须看我们!” “你若去了,一旦有失,我们可不会去救你!” 韦小宝得意一笑: “谁个用你救助!且看好了本官高明手段!” 飞天虎扈成牵过自己马来。这骑马号乌骓马,鞴上鞍子,扣了三条肚带,腕上悬了佩剑,提着长枪上马。 祝龙、祝虎立刻对着祝朝奉得意坏笑,低声道: “爹,看来这韦小宝不用我们出手,必然让梁山泊贼寇杀了!” 祝朝奉满意点头道: “正是如此!” “不过装的像些,为他擂鼓助威!休要坏了我祝家庄威名!” 祝家庄上一声锣响,韦小宝骑马到阵前,军师吴用阵上豹子头林冲、赤发鬼刘唐、三阮都勒住马,立于阵前。 韦小宝早跑马出来,说道: “且看本官活捉这厮们!” 韦小宝把马兜住,喝问道: “梁山泊贼兵阵上,有好厮杀的,出来与吾决战。” 军师吴用阵内,鸾铃响处,一骑马跑了出来,众人看时,乃是拼命三石秀,来战韦小宝。 两个人两马相交,双枪并举,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 韦小宝与拼命三郎石秀假意斗到五十合,韦小宝打斗时说道: “兄弟假意败给我!好让祝家庄不敢怀疑!” 拼命三郎石秀道: “今日军师早有计较,让我败给你们,好让你们拿了!” “韦大人小心!” 韦小宝最后交代道: “你被抓后,负责与时迁、杨雄等人从里面杀出,到时候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拼命三郎石秀道: “全听韦大人的!” 韦小宝卖个破绽,让拼命三郎石秀一枪搠入来,虚闪一个过,把拼命三郎石秀轻轻的从马上捉过来,直挟到庄前扔在地上,喝道: “左右!把这厮来缚了。” 祝家三官人祝彪也没想到韦小宝竟然这般厉害,立刻把梁山泊军马一搅,都赶散了。 韦小宝对着梁山泊军马喝道: “且都回去将息!一会再打第二阵!” 说罢便返回祝家庄。 祝家三子祝彪收军,回到门楼下,见了韦小宝,众皆拱手钦伏,都夸赞道: “韦大人好手段!这拼命三郎可不简单啊!” 只有扈三娘、飞天虎扈成、扑天雕李应、鬼脸杜兴、铁棒栾廷玉知晓此乃韦小宝与梁山泊的麻痹之计策。 韦小宝故意卖弄,便问道: “算上本官抓的,共是捉得几个贼人?” 祝朝奉道: “起初先捉得一个鼓上蚤时迁,次后拿得一个细作杨林,扈家庄一丈青扈三娘捉得一个摩云金翅欧鹏。阵上拿得两个,摸着天杜迁、邓飞。” “今番我大人呢又捉得这个拼命三郎石秀!” 祝彪抢话道: “这厮正是与鼓上蚤时迁、病关索杨雄烧了我店屋的,现如今共是抓七个了。” 韦小宝担心祝彪杀了拼命三郎石秀,便继续骗道: “一个也不要坏他,都在囚车里装了,给些好酒饭,将养身体,休教饿损了他,不好看。” “他日拿了宋江,一并解上东京去,教天下传名,说这个祝家庄三子。” 祝朝奉心中耻笑韦小宝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他们和梁山泊打斗乃是为了给韦小宝、扈三娘、扑天雕李应外人演戏。 结果让韦小宝捡了漏,还这般耀武扬威,还未真以为自己如何了得,也跟着骗谢道: “多幸得韦大人这等神人相助,想是这梁山泊当灭也。” 随即趁着祝家庄、梁山泊两边休息之时,邀请韦小宝、扈三娘、飞天虎扈成、扑天雕李应、鬼脸儿杜兴到后堂筵宴。 其余人自把石秀囚车装了,与之前被抓之人如时迁等人关在一处。 第一百七十八章 灭祝家庄 当日辰牌时候,众人吃罢酒菜,只见庄兵报道: “祸事了!祸事了!那梁山泊贼寇分兵做四路,来打本庄。” 韦小宝耻笑道: “分十路待怎地!你手下人且不要慌,早作准备便了。” “先安排些挠钩套索,须要活捉,杀死的也不算。” 庄上人又都披挂了,祝朝奉再一次引着韦小宝、一丈青扈三娘、飞天虎扈成、扑天雕李应、鬼脸儿杜兴上门楼来。 看时,见正东上一彪人马,当先一个头领,乃是豹子头林冲,背后便是铁笛仙马麟,约有五百以上人马在此。 正西上,又有五百来人马,当先一个头领,乃是赤发鬼刘唐。 正南门楼上望时,也有五百来人马,当先三个头领,乃是如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四面都是兵马,战鼓齐鸣,喊声大举,铁棒栾廷玉听了道: “今日与梁山泊贼寇厮杀,不可轻敌。” “我自引领了一队人马出后门,杀这正西北上的梁山泊人马。” 祝龙也说道: “我也领些人马出前门杀这正东上的梁山泊人马贼兵。” 祝虎亦是奋勇道: “我正好出后门杀那正南上的梁山泊人马。” 祝彪对着韦小宝等人演戏道: “我也出前门活捉了梁山泊军师吴用,是要紧的贼首。” 祝朝奉大喜,都赏了酒,各人上马,尽带了三百余骑,就要奔出庄门,其余的庄客都守庄院,门楼前纳喊。 此时守监房内,鼓上蚤时迁、拼命三郎石秀、病关索杨雄、摩云金翅欧鹏、火眼狻猊邓飞、摸着天杜迁身藏了暗器,只听风声,便乃下手。 就在铁棒栾廷玉、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将要杀出去时,韦小宝却立刻阻拦道: “尔等糊涂!” “这祝家庄城墙又高又厚,只需派弓箭手防御即可!” “你们四三个杀将出去,岂不是中了梁山泊的分兵之计!” “原本只需守一个大门,现如今要守四个!” “一个失守,其余三个必然也跟着失守!” “还不如只守着这个大门!让扈成、鬼脸儿杜兴出去厮杀!” “我等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即可!” “我那皇城司的一万五千人还有几日就到,只需坚守,到时候里应外合!” “梁山泊贼寇待哪里逃?” 祝朝奉听了韦小宝的话如梦初醒,立刻阻拦自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道: “哎呀!老夫险些中了梁山泊贼寇的分兵之计!” “就听韦大人的!” 韦小宝见稳住了祝朝奉和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便对飞天虎扈成、鬼脸儿杜兴命令道: “你们两个至今未曾出力,可愿出去一与梁山泊贼寇一战?” 飞天虎扈成与鬼脸儿杜兴立刻拱手道: “早就想会会梁山泊贼寇了!今日最好试试手!” “好!” 飞天虎扈成与鬼脸儿杜兴披挂上阵去了,祝家庄上擂了三通战鼓,放了一个炮,把前门打开,放下吊桥,一齐杀将出来。 一众人却看着飞天虎扈成、鬼脸儿杜兴与梁山泊贼寇厮杀起来,就在这时,韦小宝突然对着铁棒栾廷玉道: “好个铁棒栾廷玉!此时不发作更待何时!” 祝朝奉、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一脸迷茫的看着韦小宝,铁棒栾廷玉得了信号,当着扈三娘、扑天雕李应的面,把祝朝奉、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商议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先说了祝家想要霸占扈家庄、李家庄之事,又说了暗中与梁山泊密谋之事。 最后说了祝家想要一箭三雕,让梁山泊灭了祝家庄、扈家庄后,在趁机杀了韦小宝,灭了梁山泊贼寇之事。 祝朝奉与祝家三子祝龙、祝彪、祝虎纷纷大惊失色,瞪着十分信任的铁棒栾廷玉骂道: “你这畜生!说的什么胡话?” 铁棒栾廷玉发誓道: “扈家庄的扈三娘、李家庄的庄主李应,此乃我亲耳所闻,不信可以询问梁山泊的人!” “若是我此言有假!教我立刻暴毙而亡!” 扈三娘与扑天雕李应纷纷瞪着祝朝奉与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骂道: “一窝蛇鼠,你们怎敢如此?” 祝朝奉、祝家三子祝龙、祝彪、祝虎想要解释,韦小宝却突然站出来道: “不必解释了!你们万万没想到!” “铁棒栾廷玉乃我皇城司的人!” “早就把你们的阴谋诡计告诉了本官!” 祝朝奉不可思议的看着韦小宝质问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韦小宝冷笑道: “本官不但早就知道了!” “而且早就设下了计策,等着你们一家蠢货进入吾的彀中!” “梁山泊的人早就与我密谋,今日便是要取你们祝家性命的时候!” 祝朝奉大惊失色,诚惶诚恐,这才意识到韦小宝这厮过人之处,祝家三子祝龙、祝彪、祝虎却不惊慌,认为韦小宝等人还在自己地盘,尤其是祝彪。 对韦小宝恨之入骨,此刻既然撕破脸皮,捅破了窗户纸,提枪便对韦小宝杀来。 韦小宝也不惊慌,只是往后一退,喝道: “栾廷玉,还不救我等到几时!” “休要伤我恩相!” 铁棒栾廷玉便与祝彪战战在了一处。 扈三娘按照韦小宝的交代立刻退出了城楼,往守监房去了。 扑天雕李应则命令带来的手下庄客喊道“”: “还不发作等到几时!” 李家庄来的几千庄客纷纷喝道: “梁山泊全伙好汉在此!” 顿时杀声震天! 祝朝奉瞪着扑天雕李应骂道: “你这老贼!早就和韦小宝、梁山泊勾结在了一处?” 扑天雕李应冷笑道: “我不想参与任何事,无怎奈你们非要算计我!” “现在有韦大人在这里,我李应自然听韦大人的主意!” 祝龙听了立刻向着扑天雕李应杀来,扑天雕李应轻蔑一笑: “寻死!” 韦小宝趁势拔出腰刀,把绣着祝字的旗杆斩断,正在战斗的飞天虎扈成与鬼脸儿杜兴得到了信号,对着梁山泊好汉道: “灭了祝家庄就在今日!” “速速与我来杀了祝家!” 梁山泊好汉便停止与飞天虎扈成、鬼脸儿杜兴打斗,跟随其后。 祝朝奉立刻对着手下道: “快快收起吊桥!” 怎奈飞天虎扈成与鬼脸儿杜兴战斗之地距离吊桥不远,凡突然叛变,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他们二人直接斩断了吊桥的绳子,如此一来,祝家庄可谓是没有门户可言。 消失的扈三娘听到了外面李家庄的喊着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便立刻发作,提着日月双刀早把守监房的庄兵砍翻了数十个,便开了陷车,放出七只大虫来,各各寻了器械,一声喊起,鼓上蚤时迁去马草堆里放起把火,黑焰冲天而起。 再又庄客来报: “庄主不好了!扈三娘杀了守监房的人,放出了梁山泊的贼寇!” “哎呀!似此怎生奈何!” 老尔倪辣的祝朝奉瞬间慌了手脚,苦苦谋划计策,竟然被韦小宝玩弄于鼓掌之中。 祝虎对着祝朝奉和手下庄客道: “老爹!莫要慌乱!咱们人多!” “左右,且把老太公护送到大堂!” “我等杀了梁山泊贼寇与扈家庄、李家庄之人后再来见老爹不迟!”qqxδnew “苦也!苦也!” 祝朝奉惊惶之余,看向韦小宝求道: “韦大人可否饶我一家性命?” “所有金银钱粮都愿奉上!” 韦小宝耻笑道: “若是我落到了这般境地,来求你,你可会饶了我?” “不会!哈哈哈哈!” 祝虎对着手下道: “快去送老爹回去!” “我来战他!” 如此,祝朝奉被手下庄客保护往庄子走,祝虎盯着落单的韦小宝前来厮杀: “韦小宝你这畜生!竟敢如害我们一家!且先杀了你再杀梁山泊贼寇!” 韦小宝本欲使出看家绝活:撒石灰粉,但在此时,他的背后忽然传来一声: “休要伤我夫君!” 来人正是扈三娘,持着日月双刀来战祝虎,韦小宝则得了空闲,悠然地看着乱局。 此时,祝彪与铁棒栾廷玉战在一处,祝虎与一丈青扈三娘战在一处,祝龙与扑天雕李应战在一处。 飞天虎扈成与鬼脸儿杜兴领着梁山泊大军从大门杀入。 韦小宝立刻对着扈家庄、李家庄、梁山泊的军马庄客命令道: “祝家庄庄主作恶,与寻常百姓无干!” “休要害了本地百姓!” “另外投降者不杀,反抗者格杀勿论!” 飞天虎扈成与鬼脸儿杜兴便带着扈家庄与李家庄的庄客在祝家庄内一边呼喊一边战斗,祝家庄内有的人反抗,有的人投降。 鼓上蚤时迁、拼命三郎石秀、病关索杨雄、火眼狻猊邓飞等人各自往祝家庄其他三个城门杀去。 李家庄与扈家庄的庄客早就得了安排,跟随杀去,打开了其余三个城门。 如此一来,扈家庄、李家庄、梁山泊大军三路人马就形成了关门打狗的形势。 饶是祝家庄庄客人多,架不住如此乱局,慌乱之下,他们认为祝家庄大势已去。 故而投降的人占多数,反抗的人占少数。 韦小宝悠然看着,最后对着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喝令道: “你们三人现在若是投降,我韦小宝保证留你们全尸!” 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一边战斗一边大骂道: “入你老娘!你韦小宝这般算计我们,我们岂能投降!” “我们祝家庄人多!又是巷战,只须苦战,坚持到最后,你们还是一死!” 韦小宝无奈摇头道: “冥顽不灵,不知死活!当真蠢物一个!” “杀了他们!” 此时梁山泊好汉豹子头林冲率军杀了进来,来到城门楼,和扈三娘、扑天雕李应、铁棒栾廷玉把祝家三子围在当中。 祝龙一看瞬间急了,对着祝虎、祝彪喝道: “突围出去,当庄子里面组织庄客,全力抵抗!” 祝龙、祝彪、祝虎面临绝境,以死拼杀,不过韦小宝哪里能够放他们而去: “杀了这三个大虫!” 豹子头林冲为报恩,铁棒栾廷玉为立功,二人得令同时出手,先把最为勇猛的祝龙前后出手,搠翻在地,众军乱上,剁做肉泥。 祝虎、祝彪见此情形,急待走,扑天雕李应早就盯着祝彪了,嗖一声,扔出一把飞刀,正中祝彪肩头。 祝彪边退边骂道: “扑天雕李应你这小人!” “祝彪,当初你偷袭我时可曾这般想?这一下算我报仇了!谁也不欠的!” “上去乱刀砍死!” 韦小宝一声令下,扈三娘、铁棒栾廷玉、豹子头林冲、扑天雕李应同时发作。 “兄弟跳下去!” 祝彪、祝龙面对这许多高手,怎可抵挡,被逼之下,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忍受着剧痛往祝家庄大堂里逃去。 一边逃一边呼叫庄客,组织防御。 梁山泊豹子头林冲、扑天雕李应、扈三娘见状纷纷看向韦小宝道: “韦兄弟,现在却待如何?” 韦小宝淡淡一笑: “不必惊慌,大局已定,且不用管他们!” “我们只需把祝家庄的庄客搞定就可以了!” “即刻招降!投降者给他们三个选择,第一跟着梁山泊,第二加入扈家庄,第三加入李家庄!” “反抗者就地格杀物论!” “只要搞定了庄客,祝家不过是独木难支,困兽犹斗!” “我要慢慢玩死祝氏一家!” “是!韦兄弟!” 扈三娘带领扈家庄人马、扑天雕李应带领李家庄人马,豹子头林冲带领梁山泊人马在祝家庄内摇旗呐喊。 虽然眼下祝家庄乱成一锅粥,但是大部分人都跪地投降了。 有的加入了梁山泊、有的加入了扈家庄、有的加入了李家庄。 韦小宝命令铁棒栾廷玉把扈太公请来,自己站在祝家庄城头坐看风云变化。 一个时辰后,祝家庄内基本上大局已定,祝家庄庄客接近一万两千人,但群龙无首之后,都是一盘散沙。 且祝家庄庄主祝朝奉与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在独龙岗作恶已久,大多人数并没有为他们卖命。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京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章 弹劾 半扇门扉赛风中柳絮,断了门槛铺满苍苔,真是个破落户!果然个穷困家! 韦小宝看了这里很满意,他目前在东京并无住处,暂时住在这里,等到道君天子赵佶询问他住处的时候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入住道君天子赵佶曾经的潜邸端王府。 毕竟是曾经天子住过的府邸,虽然道君天子赵佶曾经有言在先,但是韦小宝怎么敢住。 夜里,韦小宝独自一个去求见道君天子赵佶,本来要说办理马政之事,想要让道君天子赵佶赐予自己进士出身,如此日后便可以以文人身份进入官场。 谁个料到在皇城之内,竟然有刺客要刺杀道君天子赵佶,而且是趁着道君天子赵佶会见他的时候,周遭并无多少护卫。 那刺客手段高明,武艺了得,韦小宝来见道君天子赵佶并未穿铁甲护身。 原本韦小宝对道君天子赵佶恨之入骨,这等千古第一昏君恨不得立时死去。 但是韦小宝知道道君天子赵佶目前不能死,他必须要爬到大宋宰相之前,道君天子赵佶绝对不能死! 要不然等换了新的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所有的计划都将破灭。 为此,韦小宝不得不拼命救下道君天子赵佶,在搏斗中,拿下歹人之后,胳膊受伤。 而后三日,韦小宝闭门不出。 第五日,道君天子赵佶在位,宣和元年五月三日五更三点,天子驾坐紫宸殿,受百官朝贺。 珍珠帘卷,黄金殿上现金舆。 凤羽扇开,白玉阶前停宝辇。 隐隐净鞭三下响,层层文武两班齐。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高声唱喏:“上朝!”仟千仦哾 满朝文武恭敬行礼,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令得文武百官们都是脸色肃然了起来。 道君天子赵佶在宫廷仪仗队的簇拥之下,走进了紫宸殿之中,在龙椅之上坐了下来。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则是站在了道君天子赵佶的旁边。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们都是对着道君天子赵佶恭敬无比地喊了起来。 “众卿免礼。” 道君天子赵佶摆了摆手,脸色平淡地说道。 对于他而言,这早朝,就如同是一个摆设,基本上国家大事,早就由心腹大臣们那边议定,现在就是走一下过场罢了。 对道君天子赵佶来说,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上朝哪有寻花问柳来的舒服。 众大臣看到道君天子赵佶无精打采的样子。 就猜到天子昨晚又去哪个妓院寻花问柳一夜未归。 百官也就心照不宣的准备退朝。 徽宗天子赵佶急不可耐准备起身。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看到文武百官们都已经是站了起来,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就已经是高声地喊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三名站在文臣前排的老臣从朝臣之中走了出来,对着道君天子赵佶铿锵有力地说道。 看到这一名老臣出来,文武百官们却是都脸色认真了起来。 在最前面一排的三位老臣从朝臣之中走了出来,执着玉圭对着徽宗天子朗声道: 这三名老臣可不是寻常官员,乃是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殿帅府太尉高俅。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殿帅府太尉高俅常年跟在道君天子赵佶身边,乃是道君天子赵佶的心腹。 他们三人还有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史称北宋六贼,最是擅长逢迎投机的把戏,讨得道君天子赵佶的欢心。 其中宰相蔡京与枢密使童贯二人相互勾结,私交甚好,王黼、梁师成、朱勔、三人私交极好,在朝堂上形成了两股势力。 此时的宰相蔡京和枢密使童贯可以说是合掌半边天,世人称蔡京为“公相”,称童贯为“媪相”。 三名皇帝心腹大臣站了出来,道君天子赵佶都有些意外。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看到蔡京、童贯、高俅三位大臣出来,脸颊上都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道君天子赵佶脸色都是肃穆了起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让三位心腹大臣站出来启奏,他沉声说道: “准准奏。” 宰相蔡京上奏道: “启禀陛下,老臣蔡京,弹劾殿皇城司使韦小宝贪赃枉法,滥用职权!” 枢密使童贯上奏道: “启奏陛下,老臣童贯,弹劾殿皇城司使韦小宝,滥杀无辜,引发民怨!” 太尉高俅上奏道: “启奏陛下,老臣高俅,弹劾殿前阳谷县令韦小宝,私藏刺杀兵刃,意欲谋反!” “韦小宝?此人是谁?” 听到蔡京、童贯、高俅的话,道君天子赵佶都是楞了一下,对于韦小宝自然有些印象,昨晚喝花酒一晚上未睡好,道君天子赵佶本就迷迷糊糊,再加上他对韦小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 “陛下,就是您此前提拔的皇城司使韦小宝。” “五天前有刺客闯入皇宫内苑刺杀陛下,替陛下挡了致命一刀的那个皇城司使韦小宝!” 看到道君天子赵佶的表情,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还以为他忘了,就对着他低声地提醒道。 皇城司使乃是天子直接统帅,乃是对天子绝对忠诚,最值得信任的力量之一。 断然没想到韦小宝居然是这样一个危害社稷之人。 徽宗天子十分不解: “不会?” “韦小宝于朕还有救命之恩。” “怎么几天过去,他竟然会犯下如此之多的滔天巨罪?” 道君天子赵佶刚说罢,已然看到丹墀之下一个连着一个言官出列,有御史台,甚至还有枢密院,皇城司的人。 然后的话,不要说科道言官了,连各部郎中,侍郎等等,都是纷纷走了出列。 只是片刻,就有着将近一半的朝臣出列。 好家伙,一次性走出了上百位朝臣出来,道君天子赵佶都是不得不服气。 韦小宝只是一个皇城司使,只是武官从六品的皇城司使,为了弹劾韦小宝,连大宋宰相文官之首蔡京、武官之首枢密使童贯都亲自出马,带着上百位朝臣出来弹劾韦小宝,这是想要逼宫吗? “臣等附议,请陛下拿下韦小宝皇城司之位,即刻将其逮捕归案,择日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上百位朝臣都是对着道君天子赵佶齐声地喊道。 一看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不是专门排练过,要不然绝不会如此整齐。 道君天子赵佶他的脸颊上都是怒形于色,显得无比的愤怒! 道君天子赵佶还不知这韦小宝到底做下了什么罪恶滔天之事,一头雾水。 可殿下百员朝臣不约而同、整齐划一齐齐逼宫。 不知道的还以为提前串联,暗中联合,结成朋党,要不然绝不会如此齐整。 而且,看看这些朝臣们说的是什么话? 直接拿下韦小宝皇城司使之位,逮捕归案,择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岂不是说只要你们给韦小宝罗列几个罪名出来,朕就要按照你们说的做,那还要他这一个皇帝做什么? 是不是哪一天文武百官大臣们给他赵佶定一个昏庸无道的罪名,满朝文武百官是不是就要给大宋朝都换一个皇帝了? 道君天子赵佶昏庸无道,重用奸臣,信道教,重女色,好享乐。 但对于皇权看的比什么都重。 今日百官串联,朋党勾结,就连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大臣都带头威逼。 常言道,不怕文官贪,只怕文官结成朋党,威胁皇权。 这一点是道君天子赵佶绝对不能容忍的。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乃本朝一害,他这种阉党小人听了脸颊上都是露出了错愕之色,就算是他,都被这些朝臣们的大胆给惊到了: 惊煞我也!群臣逼宫,好歹毒的心思,触犯天子逆鳞,端的是不知死活! “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证明皇城司使韦小宝贪赃枉法,滥用职权,滥杀无辜,引发民怨,私藏刺杀兵刃,意欲谋反?” 道君天子赵佶一脸怒意地瞪着上百位朝臣,语气冰冷地说道。 听到朱厚照的话,上百位文武百官们都是楞了一下,他们第一时间就是看向了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殿帅府太尉高俅,显然他们这些人虽然提前打了招呼,但是都属于附庸,并不知实情。 结果被道君天子赵佶这样一问,他们这些人就哑口无言了。 太师蔡京一脸气愤道: “启禀陛下,老臣有证据,韦小宝昨日以谋反之名把三大皇城司使之一的李二郎抓捕!” “三大皇城司使之一的李二郎公正无私,忠心耿耿满朝皆知,怎么会谋反?” “仅这一条滥用职权,胡乱抓人,就该将韦小宝正法!” “更何况,这韦小宝,身为皇城司使之一,手握大权,定然也是一个贪污受贿之人!” “此等国之大贼,老臣身为宰相,领尚书省、中书省,恳请陛下将其拿下,以正我大宋律法!” 枢密使童贯怒气冲冲道: “陛下,昨日皇城司使韦小宝在汴京城外,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诛杀无辜百姓六名!” “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可随时召见。” 殿帅府太尉高俅义愤填膺道: “启奏陛下,老臣属下一名手下在韦小宝杀人之时,看到他使的兵刃与此前刺客刺杀陛下的兵刃无二。” “如此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如果不明正典刑,处以极刑,我大宋天威何在?” 左右两班文武附声齐喝: “不杀此人!天威难存!” “不杀此贼!国法何在!” 如此云云。 听及此话,朱厚照都给气笑了,你的意思不就是这些罪名都是你胡扯的了? 就因为韦小宝抓了一个皇城司使李二郎,你就觉得是动了你们这些文臣,就连你一个宰相都忍不住亲自下场,带着朝臣们,想要将韦小宝给拿下。 抓的好,抓的好啊! 如韦小宝果真是这般人,骁骑校的人岂能不向朕告密? 如韦小宝果然是这般人,他何必替朕挡下刺客的致命一刀? 反倒是尔等,所有文官大胆串联结党,向朕逼宫!触我逆鳞! 韦小宝啊!你定不能有问题!这样朕好借此事打压一下这些文官武将! 想到这里,道君天子赵佶心中的怒意,反而消散了不少,主要是感觉解气,他让韦小宝担任皇城司使,没选错人。 道君天子赵佶冷着脸,霍然起身。 看着道君天子赵佶站起身来,两班文武心中皆是一凛: 咱们这样逼宫是不是太过分了? 韦小宝,不过一个六品武官,根本不入流,在此之前根本入不了群臣的眼睛。 童贯想要杀他,是因为购买马政之事! 高俅想要杀他,是因为高衙内之事! 蔡京想要杀他却是为了不让韦小宝染指皇城司。 再加上前几天,一名刺客行刺道君天子赵佶,将要得手杀死道君天子赵佶之时。 韦小宝拼死一战,不但反手杀了刺客,更是救下了道君天子赵佶。 虽然受伤,所幸没死。 劫后余生的道君天子赵佶当即降下口谕: 等韦小宝伤好之后提拔重用。 就是因为这句话,使得朝中权臣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等六贼以为已经身为皇城司使的韦小宝日后必然得到皇帝重用,从他们手中分权,从而使得他们大权旁落。 一旦大权旁落,无形之中就会减少了他们的权利,相应的所得利益所得也会减少,到时候一个武官踩在他们头上,官位不能世袭,他们哪个能忍? 他们均认为但凡韦小宝老老实实,乖乖听话,跟那些寻常的文官魏军一样混吃等死,跟着贪污受贿,同流合污,定然不去陷害他。 哪个能料到消失了五天的韦小宝昨日突然就和下兀自拿了皇城司另一位皇城司使李二郎。 皇城司,源自唐朝,皇城司前身系武德司,武德司起于五代,其名称出现可上溯至五代后唐。 宋承后周,太祖幕府旧僚王仁赡授武德使,后改名皇城司,皇城司使。 第一百八十一章 皇城司,权柄甚重,其职司类似唐朝的不良人、六扇门和后世大明朝的锦衣卫之大汉将军与南北镇抚司。 一掌宫禁宿卫,一掌刺探监察,上至太子,中至百官,下至百姓,皆受其秘密监视,不受任何人指挥,只听皇帝一人。 与汉朝的绣衣直使、唐朝的六扇门、不良人、后世大明的锦衣卫、大清的粘杆处齐名。 而这皇城司使李二郎乃是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殿帅府高俅等人提拔的心腹。 上可向他们汇报天子行踪,下可得知百官的罪状,操控文武百官。 而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殿帅府太尉等人便是通过皇城司李二郎等人逢迎皇帝,向朝中百官定期索要贿赂,从而获利不下十数万贯。 皇城司使李二郎一失,等同断了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殿帅府太尉高俅等人的部分财路和权柄。 他们岂能不怒? 如此才有了文武百官齐弹劾的震撼场面。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对着道君天子赵佶行了一礼,,低声提醒道: “启禀陛下,韦小宝之前受伤,还在家中治伤……” “移驾韦小宝府宅。” 赵佶瞪着文武百官冷笑道: “正好让蔡太师、童枢密、高太尉看看,看看这皇城司使韦小宝,到底有没有滥用职权,贪污受贿!” 蔡京、童贯、高俅一脸惊愕之色地看着徽宗天子: 天子真就生气了?果然要去李牧之家中看有多少金银? 满朝文武百官们支支吾吾、半晌不语,目光齐齐看向朝中六大权臣。 宰相蔡京对着其余五贼、高俅口中暗示: “看看也好,老夫就不信这一个韦小宝是不吃腥的猫。” “担任这皇城司使位子近几个月了,想必这一位已经捞了不少钱了,也好让官家看看,他挑选出来的这一个皇城司使到底是何等的贪污受贿!” 道君天子一朝,整个大宋腐败不堪,小人当道,奸佞横行,贪墨成风。 除了李纲、宗泽还有一些武将之辈,哪个不是贪污受贿,赚的彭满钵满? 显然他也不信韦小宝这个掌控百官罪证的皇城司使能独善其身,活成个清白刚正之人。 放眼天下,莫说宋朝,便是辽国、西夏,哪个当官不爱财不贪污? 得到宰相蔡京暗示,童贯、、王黼、高俅等人心领神会,他们就是眼下宋朝的罪恶之源,以己度人,看谁都是贪官污吏,包括韦小宝。 道君天子赵佶看向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沉声道: “这韦小宝现在住在何处?”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近日来也暗中打探着韦小宝的消息,回道: “皇城司使韦小宝并没有住在内城之中,而是住在了外城,距离皇城稍微有点远。” 道君天子赵佶诧异道: “什么?堂堂皇城司使居然住在外城?” 在京城之中,总共分为宫城,皇城,内城,外城。 宫城就是皇宫。 皇城是所有大宋最高机构所在地。 像皇城司衙门、殿帅府都是在这皇城之内。 而内城的话,则是属于达官贵人居住之地,不管是皇亲贵族,还是稍微有点品级的文武百官们,都是居住在了这内城之中,这也是方便上朝。 韦小宝作为皇城司使,从六品武官,自然是有资格住在内城之中的。 外城的话,则是分成了数个区域,有普通官员居住之地,有普通老百姓居住之地,有商业繁华之地,还有贫民居住之地。 外城东城区域是京城之中的普通官员或者是富商居住之地,西城是普通老百姓居住之地,南城是商业繁华之地,北城就相当于是京城的贫民窟了,是最底层的百姓居住之地。 “外城哪个区域?” 皱了一下眉头,道君天子赵佶说道,他都是没有想到韦小宝成为了皇城司使,竟然没有搬进内城之中,而是依然住在外城。 满朝文武脸颊上都是露出了错愕之色,要不是知道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此前派人去调查了一番,他们都要以为这是假的了。 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住在内城区域? 哪怕是从七品的微末官吏,便是如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都是住在内城之中,而不会住在外城区域。 韦小宝好歹也是一个皇城司从六品的皇城司使,权利不在小住在外城之中不嫌弃丢人? 难不成这一个韦小宝还真的是清官不成? “启禀官家,皇城司使韦小宝住的是外城北城区域。”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颊上都是露出了一缕敬佩之意地说道。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自打韦小宝救了道君天子赵佶以后,就派天子身边最为神秘的十二骁骑校秘密调查过韦小宝。 对于韦小宝这一位从六品的皇城司使竟然是住在京城之中有着贫民窟之称的外城北城区域,他心中都是无比的敬佩。 满朝文武百官们都是露出了怀疑之色,要说韦小宝是住在了外城东城区域,他们还能接受,但是要说韦小宝住的地方是在外城北城区域,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韦小宝虽然只是最近几个月被提拔为了皇城司使。 但是,眼下大宋官吏哪个不贪?尤其是武官,武将,最是擅长贪污军费,韦小宝他能也不捞钱? 皇城司里的官吏更是如狼似虎,仗着掌握了文武百官的黑料,到处勒索敲诈,皇城司里面还有着这样的奇葩? 反正无论如何,他们这些文武百官们是不会相信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个堂堂皇城司从六品皇城司使,还是天子心腹,与文官之首宰相蔡京、武官之首枢密使童贯权利并驾齐驱的大官,怎么可能住在外城北城区域?” 宰相蔡京已经是忍不住说道。 “有何不可能?难不成这大宋就不能有忠直之人了?” 听到宰相蔡京的话,道君天子赵佶直接就怼了他一句。 “……” 宰相蔡京脸色都是变得铁青了起来,这还是道君天子赵佶登基以来第一次顶撞他这一个两度为宰相的心腹老臣。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眼睛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官人面前不用怕,老老实实直说就可以了,说,韦爱卿怎么会住在外城北城区域?” 道君天子赵佶看着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对着他说道。 他心中都是充满了好奇之意,只是听说韦小宝他祖辈都是农民,而且为人忠直,一时心血来潮看在李师师的面皮上就点了他当皇城司使,却是都不知道韦小宝竟然会住在外城北城区域。 本来,他还以为韦小宝哪怕不是搬进了内城,也是住在外城东城区域的。 令得他对于韦小宝都是好感大增,从韦小宝变成了韦爱卿。 “启禀官家,根据老奴调查的消息来看,韦小宝祖辈乃是阳谷县农民,而后从阳谷县来到东京后,从来没有搬迁过其他地方。” “而且,在东京一地,皇城司使韦小宝名下,也没有其他居所。”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斟酌了一下,对着道君天子赵佶一脸正色地说道。 “来人,准备马车,给诸位文武百官们也准备马车,我们一起去韦爱卿家中看看。” 听到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的话,道君天子赵佶当机立断地说道。 这一刻,文武百官们都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虽然他们瞧不起皇城司这样的特务机构,但是也知道皇城司的情报能力,皇城司调查的资料都是如此,看来这一个韦小宝真的就是祖辈都住在外城北城区域,而且在东京,韦小宝名下也没有任何的居所。 现在就希望这韦小宝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搬,并非真的不吃腥。 闻言,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就已经是快速地安排了下去。 不到一会,一辆辆马车就已经是驶了过来。 道君天子赵佶第一个就登上了第一辆龙撵。 看到道君天子赵佶都上了马车,文武百官们对视了一眼,也是纷纷上了马车。 在殿前司金枪值的护卫之下,一辆辆马车就已经是朝着皇城大门而去。 一炷香的功夫,道君天子赵佶率领百官移驾外城。 走在龙撵前内侍省都都事杨戬对着里面恭敬道: “管家,咱们到韦小宝府宅了。” 听了杨戬的禀报,道君天子赵佶缓缓地掀起金丝珠帘。 一眼就看到了一座装饰古典清幽的高门大户。 道君天子赵佶一眼望过去,感觉都望不到边际一样。 这一座高门大院,占地面积起码达到了百亩以上。 一时之间,道君天子赵佶心中竟然有点慌了,底气不足。 他一心以为,他提拔的韦小宝,今日可是要来利用韦小宝来敲打结党营私的满朝文武,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贪赃枉法之徒。 毕竟在皇城司的秘密档案中,韦小宝是天下第一的真好汉,是个忠义正直之人。 忠义正直之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出贪赃枉法之事?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缓步走下马车。 登时就看到了眼前这座高门大户,不由得春风得意地讥刺道: “啧啧,真是想象不到啊,外城北城区域,竟然还有着如此富丽堂皇的高门大户,这样的宅院,也就内城之中有?” “李长生这一位皇城司使倒是会玩,将这样一座高门大户,建立在了外城北城区域之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清正廉洁,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 蔡京等人嘴上是这样说,但是谁都能够感觉到蔡京等人这是在阴阳怪气的嘲讽韦小宝。 文武百官们也陆续下了马车,具是看到了这一座高门大宅。 文武百官们也都是纷纷看到了这一座高门大户,一个个都是面色古怪了起来,这要说韦小宝这一个皇城司使没有贪赃枉法,谁信? 虽然,他们这些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住着这样的大宅子? 但是,他们最起码没有掩饰,是住在内城区域之中,不会像韦小宝这样,明明贪污受贿了不少,却是躲在这外城有着贫民窟之称的北城区域,在贫民窟之中起了一座这样的大宅子。 还真别说,在有着贫民窟之称的外城北城区域起一座这样的大宅子,周围看上去又没有什么人家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感觉,一般情况下,谁能想到,在这样的贫民窟有这种大宅子,有这种奢华的高门大户? 但是,他们是真小人,全是伪君子,堂堂正正的贪污受贿,大大方方的住在内城。 不似韦小宝这般虚伪至极,明明小官巨贪,却装模作样、故作不同,隐藏在贫民之中,端的是恶心!真的是虚伪! 听到太师蔡京、太尉高俅、枢密使童贯的话,道君天子赵佶脸色都黑了,他有点后悔了,他就不应该带着文武百官们来看这韦小宝的家,现在他的脸都被韦小宝这一个皇城司使给丢光了。 哪怕现在将韦小宝抄家灭族,也不能弥补这一点了。 不过,道君天子赵佶已经是打定主意了,这个该死的韦小宝,竟然敢辜负他的信任,一定要将他打入天牢,定要教此虚伪奸贼连坐三族,一概夷灭,择日凌迟处死,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值此尴尬时刻,天子贴身宦官杨戬憋笑咳嗽低声提醒: “咳咳,官家,诸位大人,你们看错了,这不是皇城司使韦小宝家。” “不是?” 道君天子赵佶呆愣了一下,这眼前不就只有一座高门大户了吗?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脸颊上的笑容都是凝固了一样,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大了。 文武百官们怔了怔,都是四处打量了起来,除了这一座高门大户,这旁边还有其他的宅子吗? “官家,您看,在这条小巷子进去,才是皇城司使韦小宝的家。”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指了指旁边一条逼仄的阴暗小巷子,那里正有一名殿前司金枪值的护卫站着。 “……” 看到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所指的阴暗小巷子,朱道君天子赵佶跟文武百官们都是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这样的小巷子进去才是韦小宝在东京的家?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住宅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逗戏 听着道君天子赵佶的感慨,文武百官们却都是露出了不以为意之色: 要是陛下知道,他如此盛赞的皇城司使,实际上家里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贪官。 怕是陛下都要绝望了? 以后,陛下肯定不敢再重用皇城司了。 当下下宋朝贪墨成风,皇帝带头奢华享受,纵情声色,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当官的要是不贪污受贿,哪个好意思出门? 谁不知道皇城司衙门油水很足,连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小官都能够过的很是滋润,更加不要说韦小宝这样一个皇城司使。 哪怕韦小宝担任皇城司使的时间才几个月,也足以让他捞出一大笔的金银财宝出来了。 难得见徽宗天子如此真情流露,韦小宝苦笑了一下,坦然道: “陛下,卑臣世代忠于大宋,且父母早亡,在东京这处房子是在下最近才买来的府邸。” “第一笔钱财也是最近领到的俸禄罢了。” 听闻韦小宝的解释,道君天子赵佶沉默半响,一脸感慨之色地说道: “韦爱卿果真是我大宋朝名副其实的大清官啊!” 赵佶身为皇帝,带头奢靡纵容贪污受贿。 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所以,正常情况下,只要不威胁皇权,对他忠心耿耿,替他干戕害百姓的勾当。 无论如何贪污,他都不会计较。 在他的治下,大宋满朝文武,地方官吏,哪个还是干净之人? 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官场,韦小宝竟然初心不忘,真的就领着一份奉薪,不贪不拿。 对道君天子赵佶来说,这就已经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不少文武百官的脸颊上都是露出了鄙夷之色,显然是觉得韦小宝装的太过分了。 韦小宝笑了笑,对着宋徽宗天子等人摆手邀请: “陛下,诸位大人请进,都进来说话。” 闻言,道君天子赵佶微微点头,就走了进去。 文武百官们紧随其后,一起走了进去,他们都是早就想要进去看看,见识韦小宝的鬼蜮伎俩,韦小宝到底在哪里藏着金银财宝了。 就算是这样,也还有着一大堆的文武百官只能站在了韦家老宅子大门口。 也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宋朝重臣们进了韦小宝的院子,实在是他家的庭院都太小了,压根就站不了那么多的文武百官。 站的地方都没有,更加不要说坐了。 品级稍微低点的,连站在韦小宝的大门口看的资格都没有,早就排到很远去了。 韦小宝带着道君天子赵佶等人进去之后,拿一方小马扎来到道君天子赵佶面前,恭敬地说道: “陛下,卑臣家中,多余的椅子倒是没有,,只有这方小马扎才能坐人,还请陛下千万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 听到韦小宝的话,道君天子赵佶摆了摆手,在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的搀扶下,别扭难受的就在这一张小马扎上面坐了下来。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等人却是脸都黑了,不过他们打量了一下,还真的没有发现有其他的椅子了。 李牧之对着宰相蔡京等人愧疚道: “怕是只能怠慢诸位大人,我家中的话,真就只有一张小马扎了。” 蔡京等人也是懒得废话,对着李牧之问道: “韦大人,我们可否可以在你家看一看,参观一番?” 他们早就想要在韦小宝家好好看看,找一找,哪里有可能藏着金银财宝了。 文武百官的目光皆是看向了韦小宝,他们也早就在期待此时此刻了。 就怕你们来!早就等着你们了! 韦小宝微微点头道: “有何不可,诸位大人随便看就是了。 道君天子赵佶眼眸露出不喜之色,他自然是知道蔡京等人的意思,这是还不死心,非要在韦小宝的家里找到一些金银出来。 听及此话,宰相蔡京、太尉高俅、枢密使童贯等人便急不可耐,已经是先进了客厅,看了一下,然后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进去看了起来,连床底下都钻进去找了找。 看到这一幕,心似明镜的韦小宝便已经是猜到这些奸人的歹毒心思了: 饶你奸似鬼,喝了老子的洗脚水! 原因无他,他看到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进他家茅房了。 “韦大人,这是何物?” 宰相蔡京进了韦小宝家的茅房,看到一个如同石墩一样的东西,上面还盖着一个盖子,心中一动了起来,感觉这里面,很有可能就藏着什么东西了,或许里面是一条地道,通往藏着金银财宝的密室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他一边转过头去问陪在道君天子赵佶旁边的韦小宝,脸颊上一边露出了笑容,左手掀开盖子,右手已经是朝着里面探了进去。 他感觉手上的手感好像有点不对,黏糊糊的,湿湿的,一点都不像是金银财宝的手感。 宰相蔡京站在茅房门外,头也是伸过去,想要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金银财宝。 “……” 因为茅房的门是被宰相蔡京打开的,韦小宝一眼就看到宰相蔡京的右手伸进了他自制的马桶里面,他的脸颊上都是露出了错愕之色。 “韦爱卿,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道君天子赵佶一眼就看到了韦小宝脸颊上错愕的表情,不由得对着他问道。 听到道君天子赵佶这话,再看看韦小宝的表情,站在了庭院里面的大宋朝朝中重臣,一个个脸颊上都是露出了戏谑之色,他们就知道,这韦小宝身为从六品地皇城司使,怎么可能不贪污受贿。 这整个家看上去都是家徒四壁,没想到金银财宝竟然是藏在了一个如同茅房的地方。 这下子看你如何解释! “咳咳,这位老大人,那个是我如厕的虎子,你懂的……” 韦小宝叹息了一声,一脸同情之色地望着宰相蔡京说道。 在宋朝,如厕的便器不叫马桶,而是叫虎子。 “……” 满朝文武百官都是怔住了,蔡京,宰相蔡京将手伸进虎子了? 那岂不是一手…… 韦小宝忽然闻到味道确实不太对,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从里面飘了出来,他感觉宰相蔡京仿佛都变成了这个形状了…… 道君天子赵佶已经是忍不住低笑了起来,虽然很不应该,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啊,想到宰相蔡京现在一手的米田共,这真的是不能不笑啊!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憋着笑,倒是没好意思笑出来,怎么说蔡京也是大宋宰相,百官之s首,但是这个时候要是这样笑,很容易就会彻底得罪宰相蔡京,乃至是受到整个朝堂之上的官员们迁罪。 宰相蔡京眼前一黑,差点就栽倒在地。 要不是太尉高俅见机的快,快步上前,憋着气将他给扶住,要不然的话,怕是宰相蔡京这一位大宋宰相,就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整个头都栽进这虎子里面了,到时候,蔡京还有脸见人? 怕是回去之后,宰相蔡京就要递上辞表,求道君天子赵佶同意他告老还乡了。 虽然憋着气,韦小宝都觉得一阵阵臭味从蔡京身上飘来,他也不想扶,但是没办法,他要是不扶着,那蔡京是真的要出丑,然后回去就告老还乡了。 为了不让宰相蔡京太过难堪,就算是受不了,韦小宝都只能苦着脸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这位大人,快,扶这位老大人出来洗手。” 韦小宝对着太尉高俅示意道。 “对对……” 听到韦小宝的话,太尉高俅反应了过来,对着他投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就搀扶着宰相蔡京从茅房里面走了出来。 他是真不容易啊,既要搀扶着宰相蔡京,又要小心他手上上面那一手污秽之物碰到自己的官服。 韦小宝走到大水缸面前,拿看了一眼大水缸里面的水瓢,感觉这水瓢的把手好像太短了,就转身进了屋子里面,拿了一个长柄的水瓢出来。 这一个长柄水瓢,柄是真的长,没有两米也有一米五了,看这样子,还是刚刚拼接起来的。 宰相蔡京终于回过神来,却是不好意思装晕了,要不是手上全是韦小宝的污秽之物,他是真的恨不得已经装晕,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示意太尉高俅可以放开自己了,伸出手,生怕冲洗的时候,这些污秽之物还会溅到自己身上。 看到宰相蔡京回过神来,太尉高俅都是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就已经是走到远处,离得远远地,脸颊上都是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之色,仿佛一下子就解脱了一样。 “……” 宰相蔡京看到太尉高俅速度比兔子还快,老脸都不由得变得通红。 站在韦小宝老宅之中的衮衮诸公们,包括枢关系最好的密使童贯,都是不由自主地退后了数步,显然都是怕等会宰相蔡京冲洗的时候,那些污秽之物会溅到他们,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一世清名岂不是都要付之东流了? “官家。”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对着道君天子赵佶低声地提醒道。 结果,他刚刚说完,发现坐在小马扎上面的道君天子赵佶,就已经是跳了起来,跑到了远处。 看到这一幕,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急忙跟了过去。 道君天子赵佶的脸颊上露出了又嫌弃,又好笑的表情,仿佛在憋着,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但是所有人都是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些表情。 对于这一点,大宋朝的文武百官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不也一样退后了数步? 谁不怕,谁心里不嫌弃? 只是他们这些人混迹官场多年,都是千年的狐狸,一个个哪怕心中嫌弃,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罢了。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韦小宝跟宰相蔡京的旁边,几乎就已经是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 宰相蔡京脸颊上已经是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大宋当朝宰相,竟然,竟然会弄了一手污秽之物,他一世英名一朝尽毁啊! “老大人,要开始冲洗了吗?” 韦小宝拿着手中的长柄水瓢,对着宰相蔡京问道。 “好,谢谢韦大人了了。” 听到韦小宝的话,宰相蔡京瞥了他手上那个长柄水瓢一眼,叹息了一声,说道。 韦小宝用水瓢里面的水,给宰相蔡京冲洗了起来,一直冲洗了十次,帮他冲洗干净之后,又将地面都给冲洗了很多次,一直到完全清洗干净,才算是停了下来。 宰相蔡京这一只手冲洗干净之后,就干脆藏在了官服里面,他依然感觉有一阵阵难以形容的味道从他的右手上面飘来。 “谢谢韦大人。” 宰相蔡京看到韦小宝一直没有嫌弃他污秽,也没有嫌弃他麻烦,一直给他冲洗,心中都是感激不已地对着韦小宝,再一次道谢道。 虽然韦小宝手上拿着的是一个长柄水瓢,还是刚刚才拼接起来的,但是好歹人家也没有远离不是。 “老大人客气了。” 韦小宝轻轻一笑,说道。 “蔡太师,这韦爱卿家你也算是看遍了,连虎子都摸索过了。” “你可摸出昨日韦爱卿吃过什么山珍海味?” 道君天子赵佶忍着笑意,对着宰相蔡京问道。 “噗……” 听到道君天子赵佶这一句话,满朝文武百官们都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忍不住了。 只不过,他们却是都知道这样很不对,都是转过头去笑。 宰相蔡京差点又是眼前一黑,以谈吐尤健之称的他,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道君天子赵佶这一个问题。 韦小宝都是面色古怪了起来,想不到道君天子赵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出来,这是应该回答摸出来了,还是回答没有摸出来? “好了,朕只是跟蔡太师开一个玩笑罢了。 “现在谢太才是应该相信李卿是清正廉洁之人了?” 道君天子赵佶脸色,对着宰相蔡京说道。 听到道君天子赵佶的话,宰相蔡京都是露出了解脱之色的急忙说道: “老臣信了,韦大人绝对是我大宋朝真正的大清官。”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打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五章 野心已露 道君天子赵佶一手背负0一手搭在韦小宝肩膀,十分欣赏韦小宝: “小宝啊,今日这一肚子的委屈,寡人都替你心寒,你若不贪赃枉法,滥用职权,如何对得起今日之事。” 韦小宝立刻回道: “小宝不敢!” 道君天子赵佶继续道: “还有就是日后谁说你意图谋反,滥杀无辜,寡人绝对不信!” “你对寡人的忠心,日月可鉴!” “多谢陛下信任!” 道君天子赵佶又十分惭愧道: “实不相瞒,当初寡人是在看在李师师的面皮上给你官职。” “那时并不信任你!” “其实皇城司使有三位,只因皇城司使权柄极大,寡人同时统御三位皇城司使,以此来平衡!” “即日起,三位皇城司使,寡人抬举你为皇城司使为最大,凌驾于其余两位之上。” “今日起,你完全可以代表朕!好好替朕监查百官。” “若再有作奸犯科者,先斩后奏!” “你也不用住这里了,之前送你的端王府,这几日准备准备就去住。” “你这般忠心,寡人绝不会辜负了你!不要在此受苦了!” 韦小宝听了并未急着回答,只是在道君天子赵佶说的时候,他在细细观察道君天子赵佶。 从道君天子赵佶的眼神、语气、细微动作中,韦小宝十分肯定地分析出: 这一次赏赐完全是狗皇帝赵佶言不由衷,并非发自内心真正的欣赏和重用。 道君天子赵佶之所以如此抬举自己,极有可能是因为以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等文官集团的逼宫。 就好似他在清朝时,好兄弟小玄子虽然是皇帝,但受到鳌拜一党的挟制。 自己虽然没有做过皇帝,但对古往今来、帝王将相的历史、故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道君天子赵佶给自己各种特权,好似视为心腹,表现得多么喜欢,实则是让自己监视百官,对文官形成一种威胁。 说白了,道君天子赵佶之前提拔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等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各种私欲,贪图享乐。 也就是道君天子赵佶的钱袋子、白手套,让他们替自己背负各种骂名。 而此刻,道君天子赵佶提拔自己实际上为了以自己为棋子,平衡朝堂文官,就如明朝的皇帝之所以重用太监、锦衣卫就是为了制衡文官集团,华夏不知道多少皇帝,但手段大体相当,一个道理。 说到底,道君天子赵佶谁也不信任,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手中的权利,只不过为了自己的皇权稳固,以此来满足自己所有的欲望。 帝王心术,讲究保持各方面权利平衡,道君天子赵佶之所以给与韦小宝这些特权,便是让韦小宝猖狂嚣张。 成为一个噬咬文官集团的恶犬,与整个文官集团对立,与六贼乃至于其他权臣争斗的棋子。 至于武官,自然有文官压制,若是什么时候把韦小宝用的不顺手了,借机杀了韦小宝,只把他往日做下的恶事公布天下,道君天子赵佶反而坐收了美名。 只有文臣、武将、心腹们内斗的激烈,道君天子赵佶这个皇帝就坐的越稳,权利就可以无限维持。 说到底,道君天子赵佶只是一个善于帝王心术的无能皇帝。 往日高高在上,九五之尊,今日之举,今日意图,完全没有逃过韦小宝的眼睛和猜测。 双儿曾经教过他,正所谓,得国易,以术驭臣下,致国无忠臣,以私德论好恶,二世而亡。 韦小宝已然敏锐的察觉到北宋灭亡的端倪。 反正道君天子赵佶把他当成了噬咬文官的疯狗,权力斗争的棋子。 韦小宝决心好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是万万不会给狗皇帝赵佶这种人当棋子尽忠的,反正他又不是小玄子,所以此时此刻,韦小宝心里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直到将来有一天,纵然是道君天子赵佶也无法撼动他的权势! 盖周天之变,化吾为王,韦小宝彻底搞清楚道君天子赵佶是什么人以后,内心的野心继续膨胀,或许有一天他可以…… 看透一切的韦小宝仍旧装的十分诚惶诚恐,立刻跪下谢恩道: “多谢陛下隆恩。” 韦小宝在谢恩的时候故意冷冷地看了一眼北宋六贼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等人: 即便是狗皇帝赵佶不让我当看着你们监督你们噬咬你们的疯狗。 于情于理,于国于家。 我韦小宝都要好好收拾你们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奸臣! 且看我日后如何收拾尔等! 韦小宝眼神杀意滔天,看的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等人心中惧惊: 陛下对韦小宝这小人到底说了什么? 今日倒是玩砸了,我等联合逼宫请陛下诛杀韦小宝,最起码要让陛下不让韦小宝受宠幸。 可是再看陛下的模样似乎有意抬举韦小宝一力成人。 反正今日是彻底跟韦小宝撕破了脸皮,日后若是不除了韦小宝,今日之事必然遭其报复。 道君天子赵佶交代完毕,这才又走到众人跟前,对着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大臣训斥道: “尔等不要以为凡事都能瞒天过海,私下做的什么勾当,寡人一清二楚,盯着你们的眼睛不止是皇城司!” “记住了!别以为寡人离开你们就没人可用了!” “离开了你们,寡人还有更为忠心的韦小宝!还有更多像韦小宝一样的忠心之人!” “他救了朕的性命,又忠心除去谋逆反贼。” “乃我大宋第一臣!” “有赏必有罚,赏了他许多好处,自然要罚尔等俸禄一年,好生反省,以观后效。” “哼。” 道君天子赵佶处理完韦小宝与文武百官之事,这就拂袖而去。 韦小宝见此情形,顿时大失所望: 好你一个狗皇帝,这北宋六贼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加上杨戬、太尉高俅,还有他们的党羽,不知道做下了多少恶事,所犯罪行,罄竹难书,你竟然只做简单处理,李二郎骂得好,当真是狗皇帝! “谢陛下隆恩,我等一定好生反省。”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等权臣说完之后,道君天子赵佶正要上龙撵,韦小宝便立刻对北宋六贼中率先算计他的性命的枢密使童贯发难。 “陛下,臣也有本要奏!” “嗯?” 道君天子赵佶、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等人齐齐看向了韦小宝。 “爱卿还有何事要说?” 韦小宝心里其实想的就是有了进士的身份,便可以以文官的身份入主朝堂,从而做到大宋宰相、枢密使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等同在宋朝做到了在清朝一样的官职!这才是韦小宝想要的! 而且此前在醉杏楼李师师房间,道君天子赵佶亲口答应韦小宝一旦办成了购买战马之事,便送韦小宝一个进士身份,等同天子门生,日后便可跟文官们平起平坐了。 他已然从道君天子赵佶刚才的话语中感觉到了狗皇帝赵佶会耍他,现在只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购买马政之事说了出来。 谎称不当用两万两白银买了两万匹战马,更是托道君天子赵佶的洪福买来四万匹战马。 其余大臣听得啧啧称奇,纷纷感慨韦小宝办事能力果然不俗,枢密使童贯听了更是冷汗直冒: 韦小宝你这是想要让我死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老夫霸占了几万两军饷? 不过你小子太嘀咕老夫,更是嘀咕了陛下了! 哼! 结果正如韦小宝所预料的那样,道君天子赵佶根本不会收拾枢密使童贯贪污军饷之事,更是将答应许诺给韦小宝进士身份的事故意当做没听见。 韦小宝彻底确认,道君天子赵佶根本不想让韦小宝进入朝堂! 韦小宝对道君天子赵佶彻底死心,决心靠自己的能力办成此事! “寡人有些累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议不迟!” 道君天子赵佶装聋作哑之后,便坐着龙撵回宫去了。 等宋国所有权臣在目送道君天子赵佶离开之后。 那些趋炎附势、随风倒的文武大臣本着能屈能伸,假意麻痹的想法,立刻起身谄媚讨好的将韦小宝簇拥起来,先假意为今日之事道歉,极尽谄媚之能事。 “韦大人,今日我们错了,以后还望多多海涵。” “韦大人,老朽这里有十万两银票,要不然您先花花?” “韦大人,我府上有西域来的歌姬,要不一并送上?” 后面的几百宋国大臣更是看傻了眼: 我等平时阿谀奉承的六大权臣竟然奉承起了小小的韦小宝! 难不成我们也要给这个不入流的小官做狗? 就在今天,韦小宝从必死之局成功的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不但摆脱了卑微弱小任人欺压的命运。 更是一跃成为大宋眼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 竟然从阳谷县一个卖药的恶人一跃成为成为碾压北宋六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虽然还不能权倾朝野,但身份、地位一朝朝显露,整个广场自此无人不知韦小宝的大名! 而道君天子赵佶对他说的密语,更是韦小宝横行官场无所顾忌的杀手锏! 韦小宝正在为日后站在大宋权利最高点而努力! 北宋汴京,总共分为宫城,内城,外城。 宫城就是皇宫。 皇宫正大门宣德门前面便是宋朝朝廷主要办事机构:尚书省、秘书省、枢密院、开封府等。 而内城的话,则是属于达官贵人居住之地,不管是皇亲贵族,还是稍微有点品级的文武百官们,都是居住在了这内城之中,这也是方便文武百官上朝及时。 而皇城司位于开封府对面。 曾经在宋太祖武德皇帝赵匡胤、宋高宗赵光义在位时期。 乃至于宋神宗时期。 皇城司皆是北宋最凶险的紧要去处。 凡路过这里的文官、武将、老百姓都是避之不及。 即便是路过也是低着头。 在此以前,皇城司门口的街道称为鬼街或者低头街。 可见当时皇城司的权利、威慑力是何等强大。 经过韦小宝的秘密调差,现在的皇城司除了掌握两班文武、搜查百官贪赃枉法的证据,顺势敲诈勒索之外。 已然成为朝中权臣和太子监察两班文武的棋子。 这一日,韦小宝在皇城司衙门主殿内坐了一早上。 只看到东京城内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甚至还有外地官员、封疆大吏不断进进出出,不过是为了花钱洗去皇城司所掌握他们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证据。 大宋腐败已然至此,韦小宝看的惕然心惊: 如此下去,这北宋不亡国才怪! 不过这里是我的地盘!全都是我说了算!任何人不得染指! 韦小宝左右伺候的勾押官、押司官看了看时辰,善意提醒道: “韦大人,快到午时了,该吃饭歇息了。” 韦小宝柔和笑道: “咱们这皇城司不是还有两位皇城司使吗?” “这都一早上了,怎么都没有看到人?” 勾押官立刻陪笑道: “韦大人,您说的是闻一达大人和今日补缺上来的石策荣大人吗?” “……” 韦小宝没有好脸色,虽然冷面不应,但答案显而易见。 押司官感觉到了异样和韦小宝的愠怒,立刻回道: “闻以达大人和石策荣大人昨晚似乎在青楼查办别的案子,估计还在睡。” 韦小宝不屑一笑,没有发作,暗忖道: 当我是猪?今日本官初来乍到,前几日就该知道,不来迎接也就罢了。 知道本官近日要来,昨夜居然渎职厮混!眼中便没有我!好的狗胆! “嗯,本官知道了,此事下午再议,对了,你们两个领本官去档案室。” 勾押官和押司官疑惑地看向了韦小宝: “韦大人为何突然要看档案?” 韦小宝随口回道: “本官刚刚到任,对尔等皆不熟悉,皇城司几千人马,本官又不能一个个见过,看过档案,等同看人,日后也好打交道,好生亲近一番。” 第一百八十九章 皇城司密档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章 罗奴儿 韦小宝厚颜无耻公然索贿的话语刚说完便坦然的坐下,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噗! 正在喝茶的闻一达和石策荣闻言直接喷了出来,尤其是石策荣当即怒指韦小宝呵斥道: “你这厮竟然向自己人公然索贿?” 堂下的皇城司一众官吏听了也是颇为震撼和气愤。 不说别处,在这富的流油的皇城司,皇城司使公然向所有手下索贿的事情还真是宋国开朝以来的头一遭。 这要是让设立皇城司的开国皇帝赵匡胤知晓,高低要从棺材里出来给韦小宝一个嘴巴子。 况且皇城司所有官吏都是肥差,想要赚钱,自己去敲诈勒索那些贪官污吏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韦小宝端的不知羞耻。 “这……韦大人究竟什么意思啊?” “不愧是地方的官吏,不会是穷疯了?以后又不是没钱赚!” “这他娘的是杀熟啊,欺负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咱们这些小管理贪污一点容易吗?他身为皇城司使居然向手下捞钱,着实可恨!” 堂下的皇城司大小官吏更是议论纷纷,气愤不已,闻一达虽然震撼,但是不怒反笑: 不是传闻这韦小宝乃是大大的清官吗?就连天子都去过他家,没想到这韦小宝比我们还能贪? 当真是个欺世盗名的畜生,刚一得势,便公然索贿,不过在如今大宋官场,贪点好,不贪反而是异类,不贪不是自己人。 看韦小宝嗜钱如命、穷凶极恶的样子,日后也好拿捏不是,只不过对着所有手下的面当面敲诈索贿,如此行径,着实令人不齿。 “韦小宝,你是想钱想疯了还是穷疯了你?” 石策荣立刻对着底下的皇城司大小官吏解释道: “这是韦小宝的主意,跟本官无关,本官可不会向你们要钱。” “哼!” 石策荣表示清白之后,落座时狠狠瞪了韦小宝一眼: 韦小宝,你这厮当真好大胆,你就不怕走夜路吗?就不怕手下们暗中打击报复吗? 你不想在这里混,本官还想继续混呢! 想拉本官下水?做你的春秋大梦。 韦小宝也不管别人如何看他说他,继续厚颜无耻的得意奸笑道: “石大人高风亮节,比我韦小宝人品高贵,既然石大人不想要各位的钱,那就都给本官。。” “这样,每人孝敬我韦小宝五十两银子,权当是见面礼了。” 韦小宝扫视一圈,随便挑了一个人随手一指: “这位兄弟,那就从你开始。” 那个勾押官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怎奈官大一级压死人,韦小宝也不得不从。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在看着,不听令以后必然被韦小宝赶出皇城司,无奈,只能带头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韦小宝跟前的木案上。 如此一来,堂下皇城司官吏按照排队的顺序,纷纷上来孝敬韦小宝,一个两个、三个…… 韦小宝仔细的观察着皇城司的每一个人,明显的看到他们虽然心里不爽,但是敢怒不敢言。 其中有的奸猾之辈,为了讨好新来的韦小宝,不但上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反而多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韦小宝望着那些奸滑之辈满意点头,装的真就是个贪官一般。 直到最后,几乎整个皇城司的大小官吏全部上交了见面礼。 韦小宝望着眼前堆成小山一样的银票琢磨道: “本官可是细心的很,刚才在你们上交银票的时候一直在数心里默默数。” “根据本官的观察,似乎有人没有孝敬本官?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听闻此言,石策荣对韦小宝的反感已经到了一个阈值,快要爆发,忍不住了: “韦小宝!韦大人!你差不多得了,这加起来都几万两银票了,够你花一辈子了,还嫌不够吗?兄弟们的钱又不是捡来的!你收手!后面有的是你捞钱的日子!” 闻一达也看不过眼了,跟着出言劝道: “韦大人,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在东京当官?” “不是这样当官的,弟兄们都不容易,这些已经够意思了,贪得无厌只会把自己的路走死了,你明白吗?” 韦小宝却当做没听到,只当他们在放屁,仍旧着执拗道: “石大人,闻大人,怎么当官不用两位教本官,本官只有计较!” 啪! 说完之后,韦小宝怒拍木案,瞪着堂下所有人喝令道: “说!谁还没有向本官孝敬?本官心里门清!” 石策荣也是从没有见过这么贪财的人,对着手下穷追不舍,当真是如狼似虎。 自己跟宰相蔡京有棋局,跟东宫太子有事情要交代,急着要走,不想被韦小宝这厮拖住了手脚,便对着堂下皇城司大小官吏催促道: “大家都别浪费时间!快!快点!谁还没有给韦大人孝敬见面礼啊!自己站出来!快点!” 谁个料到,石策荣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喝道: “老子没钱!” 堂下一个黑大汉手持镔铁霸王枪从丢无中间走到了最前面。仟仟尛哾 韦小宝立刻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个大汉,其实他早就盯上这个鹤立鸡群的黑大汉,一直记着此人。 面前那大汉身材异常高大魁梧,足有一米九几,略微有些驼背,右肩有盔甲保护。 由面部至全身有龙形纹身,胸间有古兽型护心镜。 此人一站出来,在场对韦小宝十分不爽、恨之入骨的皇城司大小官吏心中纷纷窃喜: 吃罪了此人,你韦小宝还能有好?我等好生看戏!哈哈哈哈! 原本着急离开的石策荣也不急了,嘴角居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反而端坐在椅子上,摸着胡子笑看韦小宝接下来的下场。 “是他!居然是他!果然是他!这可是个软硬不吃棘手的家伙,这韦小宝这一回估计要栽咯。” 皇城司使闻一达也在一旁看起了热闹,等着看着韦小宝接下来如何出丑。 韦小宝瞪着眼前大汉愤怒质问道: “无那汉子,你这厮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当众顶撞本官?莫不是寻死?” “快与我实话说来,就不怕本官将你赶出皇城司吗?” 那黑大汉歪头不屑看向别处不惧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罗奴儿的便是!” “我这好汉子不惧你这等腌臜鸟官!” “罗奴儿?好个罗奴儿!” 韦小宝脑子里迅速回忆今天查阅过的皇城司内部人员档案。 对于罗奴儿这个名字记忆犹新,其资料犹在眼前: 罗奴儿,三十岁,乃隋唐名将罗士信的后代。 且说这罗士信,乃是隋唐第一等的好汉,尤其是其人武力超群,一条镔铁霸王枪横扫无敌。 和隋唐演义中第一高手李元霸乃当世对手,性格同样是勇猛傻愣,乃是瓦岗寨的秘密武器,每当遇到强敌无人能及之时,必然要请罗士信出马。 罗士信力能横推八匹马,倒拽九头牛,一双飞毛腿,钢筋铁骨,每每陷阵,必然杀得敌人落花流水。 但是跟李元霸一样,都是力大无穷却又憨中带傻的人物。 这些都是隋唐演义,正史中乃是秦王李世民的得力干将。 而这罗奴儿的往上五代乃是宋太祖武德皇帝赵匡胤创立皇城司之初就邀请加入的人。 现如今罗奴儿靠着祖宗荫补当了皇城司亲从官五指挥使之首:皇城司上一指挥使。 罗奴儿虽然是靠着祖宗当了皇城司的官,但自身却继承了家族绝学:力分双牛、夜间视物、飞石打鸟、水中闭气。 这四个绝技早已练的精熟,武力值强悍至极,可以说在东京之内,能排前十。 根据皇城司内部资料记载,罗奴儿其人更是刚正不阿、古道热肠,正直坦诚,自视清高,从不贪污受贿,至今未曾贪污受贿、敲诈勒索过一文钱,与当下贪官横行之风格格不入。 更是瞧不上皇城司内的大小官吏,被皇城司的人是敬而远之。 正是因为此人性格如此,所以大家都在等着他与当众索贿的韦小宝大闹一场,今日来此也不枉了。 韦小宝心中早有计划,眼下索贿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见罗奴儿如此,他瞬间暴起,指着当众让他出丑的罗奴儿威吓道: “好个罗奴儿!你适才说本官是什么?鸟官?” 罗奴儿不卑不亢道: “说你鸟官怎地?” 韦小宝愤怒之后变了面皮,露出奸笑: “罢了,罢了,你这粗鲁的汉子省得什么,本官不与你这蠢人一般见识。” “废话少说,快些孝0敬本官五十两见面礼,此事也就算了,本官知你性格,休要罗唣,大家都等着呢。” 石策荣眼角余光瞪着韦小宝心中不断在祈祷: 罗奴儿!你若真是好汉,快些使着性子杀了韦小宝,快打死韦小宝! 出了事,我等替你撑腰!快弄死这个道貌岸然之人! 罗奴儿听韦小宝的话好似放屁,根本不畏惧韦小宝的官职,依旧高傲,抱着镔铁霸王枪看向别处道: “我这好汉从不贪污索贿,也不向其他官吏敲诈勒索。” “仅有的俸禄也周济了穷苦之人,哪里来的闲钱孝敬你?” “你当时你谁?是我罗奴儿的老子还是祖宗?” “你这个腌臜鸟官,找别人索贿也就罢了,我权当没有看见,可你居然敲诈到老子头上了!一个铜板也没有!” “你自己说说,你还不是腌臜鸟官,似你今日之举,你说说你与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你若非要敲诈,老子的拳头认得你,手里的霸王枪却认你不得!” 此言一出,另外两个皇城司使石策荣和闻一达纷纷满意点头,其余皇城司大小官吏纷纷欢喜不已,就等着接下来韦小宝下不来台,罗奴儿与这狗官火拼呢! 韦小宝对罗奴儿的表现十分满意,当下依旧故作愤怒,内心对罗丑奴更是钦佩不已,再又质问道: “你这黑厮!我且问你!” “你嘴里说的那些贪官污吏可是指的贪赃枉法、误国害民、横行霸道,害的我大宋百姓民不聊生,老百姓口中的六个贼首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啊?” “我问你是与不是!快说!” 罗奴儿把头一歪,一脸无惧,寻思今日反正吃罪了皇城司使韦小宝,估计日后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故而直言不讳道: “你说的没错!老子骂的就是你们这群祸国殃民之辈!” “你这狗官外面好大名气,今日一见不过是欺世盗名的虚伪小人!端的腌臜!我呸!” “实说了,你这腌臜鸟人跟那六个贼首都是一丘之貉!有何异同!” “我罗奴儿爹娘生的清白之身,至今并不贪赃枉法,一个铜板也没有拿过!” “我今日就骂了你们了!你们搞不死我!我也须不怕你们!” “若是把爷爷惹得火大!须都把你们都杀个干干净净方才顺心如意!” 此言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都十分0震惊这罗丑奴竟然连当今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都敢骂,泼天的胆子! 不过在场之人也不计较这些,若是别人敢如此辱骂位高权重的北宋六贼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其人下场必然很惨,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在场皇城司的人心里都认为罗奴儿痴傻之人,脑子不太正常,之前就当众说过类似的疯话,再加他平时很少跟人打交道。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知晓以后只当是傻子呆子,看在他祖先罗士信的面皮上,只当罗丑奴在放屁,并未计较,故而皇城司上下官吏,大家也就懒得理他。 可是眼前皇城司使闻一达乃是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六人共同举荐进入皇城司。 那罗丑奴脑子不正常可以理解,可如何受得了韦小宝如此说自己的恩师蔡京、恩相童贯。 啪! 闻一达怒拍木案指着韦小宝质问道: “韦小宝!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羞辱本官可以,可你竟然敢当着本官的面羞辱太师蔡京、太傅童贯、梁师成大人等!本官怎能任由你嘴里胡说八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闹皇城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杀人事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命悬一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各取所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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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六章 高衙内寻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七章 众泼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八章 高衙内来闹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九章 逗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章 暴杀三大害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零一章 真好汉!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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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数日,就把十八班器械、简易的火炮等使用的样样精熟,各个了得。 韦小宝有了一身好武艺,也不怕歹人刺客对他暗中出手。 即便如此,韦小宝帐下有万人敌罗奴儿、铁棒栾廷玉,外有皇城司的人保护,只是手里没有如洋枪一样的防身利器,心头始终难安。 为了搞到安身立命的洋枪,第三日的时候韦小宝便派人请来了火药局都虞侯张大力,张大力得知后怎敢不来。 如往日演武艺使器械后,夜已深,韦小宝送别了殿前司二十四班直指挥使,唯独留下了火药局都虞侯张大力,请他在内堂喝茶。 张大力自然早就知晓韦小宝威名和脾气,见他独自留下自己,还以为是自己往日做下的什么肮脏勾当让韦小宝知晓了。 所以今日要特要拿他,诚惶诚恐之下,内心无比忐忑,便率先恭敬询问道: “韦皇城使,不知恩相请下官来此作甚?还望韦大人多多包容。” “若是小人往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望韦皇城使手下一定留情,只要留我性命,小人愿结环衔草,以图后报。” 忐忑的说完,张大力便给韦小宝跪下了。 “哈哈哈哈,张大人多虑了。” 韦小宝只是笑,赶紧搀扶而起,解释道: “并非张大人做了什么错事,今日在下请张大人前来,只是想询问火药局内可有什么利器?” 张力这才猛省得,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早已是惊出了一身热汗。 平复心情之后,便立时从袖中掏出了三张图纸献于韦小宝观看。 “韦皇城使,你我远近并不相识,今日第一次被上官传唤,想来必有缘由,下官来之前自作主张,寻思韦大人找我必然要问火药之事,故而斗胆提前准备好了这三张火器图纸。” 韦小宝见此人机灵,满意点头,明知故问,道: “张大人此为何物?” 张大力赶紧走到韦小宝旁边指着图纸解释了起来: “韦大人,当下我大宋共使用三种火器,一种名为铁火炮,第二种名为火球,第三种名为火枪。” “所谓铁火炮,又称震天雷,乃军队中,常见用作军队装备的铁壳爆炸火器,其外壳通常由生铁铸成,内装火药,并留有安放引线的小孔。” “引线点燃后,火势蔓延至壳内,火药便在相对密闭的铁壳内燃烧,产生高压气体,进而使铁壳爆碎,达到伤人的目的。” “铁火炮威力巨大,能震动城壁,广泛应用于攻守城池、水战和野战。” “所谓火球,又称火药弹,是一种球状的可抛掷的常见火器,使用时,将火球引信引燃,而后将其抛向敌军之中,以其燃烧产生的火焰或毒烟来杀伤敌军。” “而最后一种火枪,是用竹竿或纸做枪筒的火器,最初称作突火枪,杀伤力一般。” 韦小宝看到最后的火枪图纸时大喜: “此物火药局可有?” 张大力摇了摇头无奈道: “这突火枪极其难造,这种的手艺放整个天下,只有一个人才会,唯有他方能造成出此物。” 造火枪这件事关乎身家性命,乃是安身立命之本,韦小宝瞬间急道: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哪个有这等手艺?快快说来!” 张大力闻言只是尴尬一笑: “韦大人,实不相瞒,我说的此人便是火药局的凌震,绰号“轰天雷”,祖贯燕陵,善于制造火炮,能打十四五里远,端的了的。” 韦小宝闻言狂喜不已,急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大宋还有这等人才,只是不知此人现在可在东京城?快快与我请来,事成之后,我韦小宝对你必然重谢!” 张大力听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如实道: “这人回老家看亲,没想到路过山东济州时,被梁山泊的人抓上了山,至今不知死活,想来已经死了,只是可惜了他手里制造火器的手艺了。” “什么?他被抓上梁山了?” 韦小宝后世而来,自然神教知晓这轰天雷凌震的事情。 根据水浒传所写,这轰天雷凌震原来是东京甲仗库副使的炮手,呼延灼以连环马攻打梁山时,请来凌振协助。 凌振在炮击梁山时,被吴用用计,使阮小二在水中活捉。 因此归顺了梁山,梁山大聚义时成为一百零八将之一,专为梁山兵马造大小火炮,排梁山第五十二名,上应地轴星。 韦小宝不禁苦笑一阵,兜兜转转没想到凌震居然提前上梁山了。 死肯定是死不了,不过韦小宝发现原本按照水浒传时间线上梁山的好汉们,似乎因位自己的到来,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已然发生了改变。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别的原因,韦小宝总感觉未来必然有因为自己而发生的大事。 张大力见韦小宝不喜,赶紧解释道: “韦大人,在下之前与此人关系极好,听闻凌震无论是我大宋官军还是地方军队都一直没被重用,经常被派去放号炮,端的是可惜!” “如今被梁山贼寇抓了,轻则被逼着入伙梁山,重则被杀了,总之可惜了此人造火器的手艺。” “当梁山贼寇?确实有些可惜了啊!” 韦小宝对水浒梁山泊的故事可谓倒背如流,如数家珍,今日本想着利用此人打造防身利器,短小精悍的火枪,结果在自己全然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被梁山泊的人给抓了,着实可惜。 张大力见韦小宝脸色不悦,害怕他一怒之下弄死自己,再待下去恐不安全,便赶紧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而有些失望的韦小宝也只能悻悻作罢,眼下到处都是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等奸贼盯着自己的耳目,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派人亦或者自己去梁山泊,等同给别人露出马屁股。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打熬筋骨,再无其他可以做。 不过好在轰天雷凌震已然成了自己的人,跑不了。 在这三日内,韦小宝等人倒也是过得快活无忧,整日大吃大喝,要么到处游玩,好不欢喜。 可高俅高太尉却因为高衙内的事情一病不起,好不难受。 且说之前高太尉自从那日在韦小宝府邸门口,螟蛉之子高坎被毒打被阉割,丢了他们高家面子,当晚便去寻道君天子赵佶告韦小宝的刁状。 可道君天子赵佶哪里顾得上高太尉忙着与那李师师私会喝花酒,好不快活。 而且韦小宝打人之事早就是道君天子赵佶算计好的事。 在道君天子赵佶的歹毒的盘算下。 朝中文官和黄泉的矛盾早就转移到了韦小宝一人身上,他现在只负责看戏。 即便不发生韦小宝打人的事,迟早也会因为别的矛盾出现别的事。 听手下说高太尉因为韦小宝暴打他儿子的事情,要来告他的刁状,让韦小宝为难。 道君天子赵佶只是冷笑,看着狗咬狗十分欢快,也懒得相见废话。 直接让手下将其哄赶,根本不见。 高太尉十分火大且无奈,面对韦小宝的挑衅,丢了这许多面子,身为殿帅府太尉却没了奈何。 眼下道君天子赵佶又坐视不管,其余六贼也不明白天子为什么如此放纵韦小宝,同样是是无计可施。 太尉高俅一气之下,气氛不过,因此在府中卧病不起。 今日府里老都管带陆谦之弟陆虚陆虞候来看望高太尉病症。 只见高太尉躺在床上不痒不疼,浑身上或寒或热,没撩没乱,满腹中又饱又饥,白昼忘餐,黄昏废寝,说不出的难受。 正是:对爷娘怎诉心中恨,见相识难遮脸上羞。 七魄悠悠,等候鬼门关上去,三魂荡荡,安排横死案中来。 陆虚和老都管见高太尉容颜不好,精神憔悴,十分忧心。 陆虚赶紧询问道: “哎呀呀,太尉何故如此精神少乐?” 高太尉有气无力的回道: “本官害了病,实不瞒你们说,我为韦小宝那恶贼,先是伤我螟蛉之子高坎孙根,日后不能生养。 只恨那厮是皇城司使,官职虽小,权柄却重,又是天子近前的红人。 本官一身火气,一肚子怨气,投诉无门,官家又销声匿迹,不管不问,放任韦小宝那畜生。 现如今,几天过去,我这病越添得重了,眼见的半年三个月,性命难保。” 二人立刻劝道: “太尉何必说这等丧气话,且宽心,只在小人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 高太尉气喘吁吁,长舒一口气后,苦笑道: “不是本官看小了你们,就凭尔等短谋少智之辈?蔡京何等老辣,也不是韦小宝对手,更别说你们两个了。” 陆虚听了却自信不已,得意道: “小人知晓,若是要太尉病好,只要害了韦小宝性命,这病便得好。” “若不如此,气大伤身,已定送了太尉性命。” 高太尉无奈叹气,道: “你知晓我的病根又能如何?皇城司使韦小宝,现如今非同小可,胆大欺天,且小心谨慎。” “本官此前本想着招揽江湖好汉将其刺杀,无奈此贼日夜打熬筋骨。” “府邸外有皇城司细作监视保护,内有罗奴儿这等天下无敌的好汉保护,近日还跟殿前司诸指挥使关系匪浅。” “眼下真可谓是无计可施,山穷水尽,只能看他狂傲!没奈何。” 陆虚即刻拱手而笑,献计道: “小人早有计谋,可将此贼合理诛杀,断不会拖泥带水,事成之后,只求太尉提携则个。” 高太尉听了大喜,朗声道: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不就是求官嘛,五品以下官职随你挑选。” 第二百零三章 误入白虎节堂 “你的计策若能除了韦小宝这厮,我定重重抬举你一力成人,进入殿帅府,在我左右。” 陆虚立刻捂着嘴,十分神秘,低声道:仟千仦哾 “太尉,此计说来十分简单。” “太尉该是让韦小宝气的,好大的忘性,家兄在世时,曾经设计林冲那贼配军不小心误入白虎节堂。” “如今咱们何不故技重施,只要把局做的巧妙突然,那韦小宝再是小心也定然中计!” “等那畜生落入太尉手中,那韦小宝还不是求生不生,求死不死,全凭太尉眼色,就是陛下知晓也没奈何,太尉此计如何?” 高太尉听了这计策,十分激动,忽地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掀起了被褥,赤脚跳了下来,站在了窗边,捋着胡子自言自语道: “我倒是忘了这一条厉害的计策,端的是歹毒。” “不过那韦小宝也英雄非常,小心谨慎的厉害,有林冲这前车之师,轻易不会中计,还须跟蔡太师等老臣好生商议一番才是。” “若是能将此局做的圆满,滴水不漏,痕迹不留,韦小宝那厮就算是曹孟德在世,诸葛亮重生也无计可施!” “老都管,立刻伺候本官穿衣,准备车马,即刻去蔡太师府上商议此事!” “尔等自在我府中等候差遣,待我回来,再商议一番不迟,不得迁延。” 如此又过半月之久,东京城内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先前韦小宝痛打、阉了高衙内的事情已然成了旧闻,无人再说此事,好似此事未曾发生过一般。 六月中,巳牌时分,韦小宝还在府中睡大觉。 自家府邸门口却来了殿帅府高太尉府邸上的老都管,急着要求见韦小宝。 门房听了,告知韦府管家曹阿华。 韦小宝昨晚打熬筋骨到夤夜,好不疲惫,此刻还在自己屋内睡得昏沉。 本欲不说此事,但来人可是殿帅府太尉的管家,想来必有大事。 韦小宝睡房门口,只听得门首有管家曹阿华低声叫道: “大老爷,殿帅府高太尉府上的老都管一早登门,求见老爷。” 里面良久传来一声: “所谓何事?” 管家曹阿华说道: “那老都管说是数日前,在东京抓了一个契丹细作,此人嘴巴硬的厉害,是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 “此事事关重大,关系辽国大宋关系,事关机密,又不能让外人得知,听说皇城司手段颇多,刑法又重,有上百种酷刑,最能让人开口。” “故此高俅那厮请老爷亲自去殿帅府白虎节堂提走契丹细作,完成交割,然后审问。” “到时候人情功劳给了老爷,只望日后高、韦两家能和睦相处。” 韦小宝这才幽幽醒来,把话听得清楚,说道: “高俅那厮也算是个识时务的小人,既然示弱讨好,又把天大的功劳让我,今日便便给老贼个面子。” “最主要的是我还是辽国驸马,既然是辽国人,只要没有危害大宋社稷,须救了这厮,好让萧观音公主和耶律大石欠我一个人情。” 韦小宝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萧观音公主,便不再睡觉,着急穿了衣服,配了腰刀,跟了殿帅府老都管去了。 这一大早来到殿帅府门前,看这两个石狮子好不威武,跟着往里面进得厅前,韦小宝立住了脚,仔细观察。 老都管见韦小宝听了脚步又道: “太尉抓住的契丹细作在里面后堂内等候,还请韦皇城使自己过去看。” 韦小宝还是第一次来殿帅府,路径却是不熟,便询问道: “老都管,须知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相烦带我引入后堂。” 老都管忍住得意微笑,点了点头,客气道: “韦皇城使说的是,我这就带韦大人去,劳烦跟随。” 老都管带着微笑便在前面引路,韦小宝后面小心跟随,仔细观察一切。 待二人转入屏风,至后堂,又不见高太尉。 韦小宝又住了脚,停下来左右观察起来。 老都管又指着一处,道: “太尉就在里面等你,叫小人引韦皇城使进来。” 韦小宝见这老都管办事如此神秘,便有些怀疑了起来,跟着又过了两三重门,到一个更是陌生的去处,一周遭都是绿栏杆。 老都管带着韦小宝转了一圈,最后引韦小宝来到了白虎节堂之前,交代道: “韦皇城使,你只在此少待,等待片刻,等我入进去,然后禀告太尉。” 韦小宝以前是个文盲,大字不识一个,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可自打双儿教他读书写字以后,天下字皆识的。 一看这白虎节堂几个字,立刻想起了林冲之事,不由得浑身一颤: “此贼莫不是要把对付林冲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唰一声,老都管带着诡异的微笑刚要转身进入白虎节堂,韦小宝手中脱鞘的腰刀已然架在了老都管脖颈处。 突然来的寒意,令老都管回头一看,吓得是心惊肉跳,立刻质问道: “韦皇城使,你这是何意?怎地拿出了武器吓人?” 韦小宝何等样人,既知道林冲的故事,还有个曹孟德的头脑、韬略,乃是天下第一滑头。 见老都管前后来回折腾心中早就生疑,此时如何能放老都管离去,只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老都管,休要见怪,这殿帅府本官第一次来,鬼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所以不得不小心。” “走了几圈,都不见高太尉其人,事情却由你通传,我如何能放你离开,独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老都管却不慌张了,只是微笑解释道: “着实是好谨慎的汉子!韦皇城使,事关契丹细作,军国大事,关乎宋辽两国,我这等小人如何能知晓太尉安排?” “韦皇城使在此处安心等候便罢,小人这就进去通传高太尉,好让他知晓韦大人来提契丹细作。” 老都管说罢刚要抬腿又要走,可韦小宝怎会如此轻信?依旧把刀架在老都管脖颈同步跟随,阴冷一笑: “老都管不急,待你我同时见了太尉你再走不迟。” 老都管心中叫苦: 可恨这奸诈胆大的韦小宝! 此前之所以能设计林冲那贼配军中计,就是因为开封府没有找到通传之人,也就是没有人证。 没有人证,林冲便是手持利刃擅闯白虎节堂,死罪一条,便是必死之局! 可眼下这韦小宝非要驾刀跟随,好似知晓了我等奸计一般。 如此一来,我到时候可就成了通传命令的人证,这局做的就不算圆满,不圆满便恐害他不死,如此颇为尴尬,坏了太尉计策,必有重罚。 老都管情急之下,又劝了韦小宝几句,非要让韦小宝在白虎节堂前等候。 韦小宝本就生性多疑,又是天下第一滑头,眼下更是疑窦丛生,更不信任老都管,早已起疑,话说的如何中听,可韦小宝就是不听,非要亲自跟随。 “可恨韦小宝,害苦了我也!” 老都管心里苦叫连连,高太尉已然带人在附近设伏,就等韦小宝浑然不觉间进入彀中。 他若是不能及时脱身,等给韦小宝定罪,日后在开封府尹面前对质,成了人证,搞不好高太尉在强行杀了韦小宝后,就要杀了他灭口。 老都管本欲离开逃脱此地,被刀架着,却又无可奈何。 陡然之间,老都管两个眼睛一转,心头却欢喜起来,寻思道: 可笑这韦小宝比林冲还要鲁莽百倍,居然自作聪明,既然已经拔刀,便是手持利刃,只要进入白虎节堂,我躲与不躲,韦小宝皆是死罪,无人可救。 只要他一直把刀架在我的脖颈上,死罪一条,反倒能令其速死,可当场诛杀!妙极! “韦大人既然非要如此,那便一起走。” 老都管盘算完毕,彻底放松下来,在前引路,进入白虎节堂中,生怕韦小宝突然收起腰刀,如此反倒不美。 韦小宝时刻小心架着刀,十分谨慎的跟随老都管进入白虎节堂中。 待二人等待了半盏茶左右,却依旧不见高太尉与所谓的契丹细作出来。 韦小宝等的有些心急,依旧把刀架在老都管脖颈,探头入帘看时,只见檐前额上有四个青字,写道:“白虎节堂”。 韦小宝瞬间惊出一声冷汗,猛省道: “哎呀呀,我好生糊涂,突然想起,这白虎节堂乃是商议军机大事之处,如何敢无故持刀辄入。” “并非是我愚蠢,第一我来的急,第二这局设的妙,怎知是害人的毒计,若现在趁着无人时不赶紧出去,我命立时休矣!” 韦小宝急待回身,将腰刀回鞘,只听的靴履响、脚步鸣,两个人从外面闯入。 韦小宝再看时,进来之人不是别人,却是殿帅府太尉高俅高太尉带着一个内侍省黄门杨戬的义子。 韦小宝见了,早已将腰刀回鞘,执刀向前声喏。 高太尉看着中计的韦小宝无比得意之际,看着老都管却又是一惊: 老都管为何在这里,早些不走?莫不是要坏我好事? 便赶紧对着韦小宝喝道: “李韦小宝,你并无呼唤,安敢辄入白虎节堂!你知法度否?你手里拿着刀,莫非是来刺杀本官不成?” “有人曾对我告密,说你我之前结仇,此番拿刀在白虎节堂必然,必有歹心,可是要杀我?” 韦小宝瞬间有些慌乱,急急思忖道: 好个奸诈的高俅高太尉!端的歹毒! 害怕我不死,还请了伺候官家的宦官杨戬义子充当了耳目,当了证人,此番即便是我长了千张嘴伸冤,天子知晓也无话可说,无法帮我! 韦小宝迅速冷静下来,当即辩解道: “高太尉,杨都知,恰才殿帅府老都管通禀小宝,在我府中,说是有契丹细作与我交割,由我亲自押往皇城司审问。” 高太尉厉声喝道: “韦小宝你这厮好一张巧嘴!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哪里来的什么契丹细作!分明狡辩!胡说八道!” 韦小宝惊慌渐去,暗中想明白一切,既然躲不过,只能面对,倒也是愈发的镇定了,冷言道: “高太尉,杨都知,事情是不是如此,问过老都管一切便知。” 高太尉冷哼一声,喝道: “分明胡说八道!本官何曾给老都管下了这个命令!左右,与我拿下这厮!” 说犹未了,旁边耳房里走出二十刀斧手,把韦小宝围在当中,真是个皂雕追紫燕,浑如是猛虎啖羊羔。 韦小宝有了计较,却是不怕,反问道: “高太尉!你也该知晓,我乃官家提拔的皇城司使!就凭你?也敢拿我?” 高太尉听了更是大怒道: “你既是地方知县出身,又是皇城司使,大宋法度也还不知道,因何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欲杀本官?快速速招来!” 韦小宝正欲解释一番,高太尉如何给他辩解的机会,喝令左右道: “左右!把韦小宝押解去殿帅府军牢,好生推问,勘理明白之后立刻处决。” 高太尉害怕老都管坏事,多生直节,已然起了现在就要杀了韦小宝的心思,同时又看向老都管质问道: “老都管,你为何在这里?莫不是真的如韦小宝所说,假传本相钧旨害人?若是如此,我岂能容你苟活!” 老都管早已料到,以高俅那狭窄的气量,一旦见到自己还在白虎节堂,破坏了他的计划,必然会杀自己灭口。 好在自己早已想透了这一层,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他便立刻欢喜地走到高太尉身边恭喜道: “太尉,小人乃是证人,可以作证,这韦小宝畜生,就是要来白虎节堂刺杀太尉!” “适才小人在殿帅府外,这韦小宝突然杀出,手持兵刃威胁小人询问太尉所在,要寻太尉杀了,太尉千万小心啊!” 高太尉听了立时欢喜,直觉老都管办事说话如此无懈可击,轻声质问道: “老都管,即便是见了天子,在天子驾前你也是这般说?不会背反?” 老都管十分得意,拍着胸脯当众发誓,对着所有人喊道: 第二百零四章 孟德献刀! “就是那阎罗殿的阎罗王来了小人也这般说!哪个敢悔?” 老都管这又看向内侍省都知杨戬的义子愤怒喊道: “杨都知在上,休听这韦小宝胡说八道,殿帅府哪里来的什么契丹细作,都是借口,韦小宝这厮就是来此寻高太尉杀人报仇的。” “适才小人刚从家里正往殿帅府大门里走时,不想这厮从后面悄悄尾随,小人当时还不知道他到底心思,怎地出现在了小人身后。” “谁知跟着小人进入殿帅府后,这韦小宝趁着左右无人,以刀挟持了小人,胁迫小人要寻找太尉报仇!杨都知明鉴!” 内侍省都知杨戬义子听了点头道: “高太尉和韦皇城使的过节东京皇城内哪个不知,韦大人手持利刃出现在白虎节堂,如此说来,倒也合情合理。” 杨戬义子便又看向了韦小宝阴柔质问道: “韦皇城使,你是个皇城司第一等的好汉,天子的心腹,如何不知法度,手执利刃,故入节堂?这是该死的罪责!你难道不知?” 韦小宝知晓他们诡计后,十分淡定,告道: “杨都知明镜,小宝负屈衔冤,我虽是粗鲁的武官,颇识些法度,如何敢手持利刃擅入白虎节堂?” 内侍省都知杨戬义子只顾笑,哪管韦小宝解释,早就收了高俅的好处,顺着高太尉说道: “韦皇城使,你做下的事情就在眼前,人证物证俱在,本都知又是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要说,到时候我自会全部把你的话告知官家。” 高太尉却是十分得意,抢话道: “杨都知,和这胆大无耻的泼贼还说个什么!该直接拿了,然后杀了才是!” 高太尉想到刚才韦小宝竟然主动手持利刃,挟持老都管,到此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心中欢喜好奇不已: 不对啊,这韦小宝不该是个谨慎的人才是啊,怎么如此鲁莽?居然主动手持利刃劫持老都管? 该不是最近得到天子宠幸,这般膨胀,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这才犯下这等愚蠢的勾当? “既然如此,人证物证都在,我等又是见证,韦小宝已然触犯法度,那便就地处死,老都管当人证,杨都知当鉴证!还不速速行事!” 话音刚落,高太尉便喝令左右排列持刀的军校,要拿下韦小宝斩杀在此。 乍然之间,十分冷静的韦小宝为求自保,脑子里兀自出现一条计策,幻想着: 正是三国时曹孟德献七星宝刀于董卓,便有了学曹孟德献刀的计策: 韦小宝惶遽,乃持刀跪下曰: “小宝有宝刀一口,献上恩相。” 高俅接视之,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果宝刀也,遂递与老都管收了。 韦小宝觉得此计甚妙!若是按这般行事,有个尴尬之处。 那就是,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高俅这厮大奸大恶之名天下皆知,给他下跪认怂,虽然活命,但却辱没了自己的高洁名声,日后再无脸面见人,哪个好汉还会瞧得起他? 此时,老都管看高太尉着急,便背身喝道: “泼贼韦小宝!还不跪下受死!” 韦小宝瞬间又有计上心头: 老都管这鸟人骗我前来!害我中计!最是该死!我先拿他祭刀不迟! 只见周围二十个军校持刀来扑,韦小宝并不慌张,施展着神行百变的手段,如挣脱群狼的猛虎,跳出鱼塘的苍龙,往前两个箭步,跳出要拿他的军校的包围。 眼疾手快之下,冲着背身得意的老都管背后就是一刀劈下,力大势沉,怀着心中怒气,直接将其斩为两段,瞬间身首异处。 老都管身上飚飞的鲜血溅了高太尉和杨戬义子满身,淋了一嘴,不由得惊呼道: “好个杀人的魔君!端的杀人不眨眼!” 杨戬义子乃是个狐假虎威胆小的阉人,怎见过如此场面,哪里见过这般一言不合便杀人的,瞬间吓得缩在高太尉身后。 高太尉却毫不在乎,不但不怕,反而狞笑道: “诸位应该都看到了,韦小宝这狂徒手持利刃杀入白虎节堂无端杀死本官的手下!可谓是罪加一等!没说的!夷灭全族!就地诛杀!快!” “哈哈哈哈!且慢动手!” 韦小宝早已想好了说辞,利用那张巧嘴立刻诡辩了起来,淡定道: “本官此前是受这撮鸟老梆子哄骗,骗我我带刀前来,依大宋律例,受骗之人无罪!骗人之人死罪!我代为行刑罢了!” 高太尉并不着急杀人,见韦小宝还敢胡说八道,喝骂道: “你这畜生休要胡说八道!本官手下老都管跟和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因何缘由为要来害你?分明是你狡辩,就是要刺杀本官!” 韦小宝狡黠一笑,辩解道: “既然你们都认为这村野驴鸟说的都是真情实言,乃是我韦小宝巧言令色、胡说八道,好啊。” “既然如此,我敢断言,他此前欺骗本官说什么,请本官来此押解契丹细作的话亦是真的!不信?若是不信,你们去问他好了,反正他说的都是实话。” 高太尉却无端冷笑,嘲笑道: “你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呆子,已然死了的死人如何张嘴说话!绝无可能!本官当时可是安排他……” 高太尉自然认为稳操胜券,竟然不知觉进入韦小宝设计好的彀中,兴奋之下,险些说出了实情。 韦小宝却得势不饶人,顺着高太尉的话继续道: “哈哈哈哈!高太尉倒是说了真话,如此说来,眼下这一切的局,都是你和这厮针对本官设下的局?可是如此?” “高俅!你若是现在承认提前和这鸟人设计陷害本官手持利刃进入白虎节堂,本官愿意承担所有罪责!情愿一死!” 高太尉被韦小宝的话弄得一时语塞,寻思道: 好个韦小宝!端的是长了一张巧嘴!更是聪慧果然,现在反倒弄得本官左右为难了,怪不得这么端的时间内,能讨得天子圣心! 高太尉冷着脸,一甩长袖,不屑道: “韦大人说笑了,本官自然是没有跟他商量陷害你,更不知晓他对你说了什么,反正我们只看到了你手持利刃进入白虎节堂,意欲刺杀本官,刺杀不成,恼羞成怒之下,杀了这厮!” 韦小宝神色颇为得意,质问道: “依着高太尉所言,此前并没有跟他暗中设计本官,乃是他自作主张。” “如此说来,那么就不可能知晓他究竟骗没骗在,可是如此?” 韦小宝讲明白道理,见心中惭愧的高太尉不言语,便索性耍起了无赖,耻笑道: “本官只认为就是他坑害本官至此,尔等非要不信,便寻个法师,等老关头七回魂的时候仔细询问,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他说的是真是假,本官说的是真是假,到时候一切便知!” “你……放屁!” 高太尉听了韦小宝言语瞬间大怒,不过看到韦小宝遇事不乱、冷静沉着、能说会道,心中是愈发的佩服: 韦小宝果然人杰也,怪不得敢在此杀了老都管,原来是施展了死无对证的计策! 反正老都管已死,本官说的话,他说的话,等到了天子面前可以好生扯皮,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般手段跟那泼皮破落户一般,好生无赖!端的了得! 想来那梁山落草为寇的林冲但凡有韦小宝七分聪明狡猾,也不至于落到我手里,成了地方草寇。 好个韦小宝端的聪慧果然!不过我高俅也不是轻易对付的!已然杀了人证老都管便拿你没办法了? 即便你这厮利胆大包天杀了老都管,然后嘴狡辩逃脱持刀误入白虎节堂之罪,可其他人并不是瞎子呆滞,乃是亲眼看到你在白虎节堂杀人!如何抵赖的过? 本官不妨有样学样,学这韦小宝杀人灭口的计策,也来他个死无对证,反正此间可都是我的心腹!到了天子面前我也有话要说! 高太尉计较完毕,稳住心神之后,对着韦小宝喝令道: “韦小宝,就算本官信你是被老都管骗到此处,好!此罪可免,可你当众杀了老都管这个罪责你如何抵赖的过?嗯?哈哈哈哈!” 此刻,缩在高太尉身后的杨戬义子胆寒无比,配合着高太尉附和道: “对啊,我也亲眼见你杀了老都管,溅了我满身的血,端的晦气。” 韦小宝见他们两个一唱一和,仍旧不慌不忙辩解道: “哈哈哈哈,是这样啊,不妨告诉你们,本官此前收到密报,你这殿帅府老都管乃是契丹派来的细作,混入大宋几十年,投靠在你高俅的门下,最是方便刺探我大宋军情,已然几十年了。” “本官今日假意中他计策,为的就是靠近他,好结果了这契丹细作。” “今日也是巧,既然高太尉、杨都知在此,本官便当着你们的面一刀把他斩了,也算是替我大宋除了一害,高太尉、杨都知你们可以当个见证,到时候天子面前还要替本官作证哩,说本官诛杀契丹细作,大功一件!” “如果你们不帮本官当人证,想来是你们被这契丹细作给收买了,暗中帮他做事,也成了契丹细作?” “哈哈哈哈!” 高太尉闻言不住摇头不断冷笑,忽的戛然而止,一脸惊叹的看着韦小宝,颇为欣赏道: “韦小宝啊,说句实在话,你果然聪慧,真是能说会道,本官十分佩服,那林冲若是有你半分聪明,也不会落草为寇!有家难回,有国难奔。” “不管你如何是说,说老都管是契丹细作也好,西夏细作也好,可你莫要忘了,此间乃是本官管辖的殿帅府,内外是我下属,左右是我心腹,不管有没有此事,本官非要强杀你,你奈若何?嗯?哈哈哈哈!” 高太尉言罢,更是肆无忌惮地狂笑,回荡节堂内外。 杨戬义子也是识相的妙人,知晓高太尉要对韦小宝痛下杀手,便立刻转过头,淡淡道: “高太尉,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你们随意。” 韦小宝最是清楚眼下局势,纵然自己诡辩的天衣无缝,可高俅这奸贼一旦用强,非要杀他,他也没奈何,心中急急思忖道: 这高俅明显不忌惮我,吓唬、狡辩、巧言令色已然无用,眼下若想逃出生天,须不顾脸皮,依曹孟德向董卓献七星宝刀的计策而行才是,如此方能活命。 韦小宝心中发狠,脸上韦小宝,缓慢地往前走了两步,正欲说时,高太尉却下意识的自动往后退了五步,这一下反而离韦小宝更远,令韦小宝额头瞬间冒出紧张的汗水。 “高太尉,近日小宝得了宝刀一口,临死前特献于太尉,只望名刀配名人,免得到时候沦落尘土,埋没了这口宝刀。” 正说时,韦小宝忍住羞耻之心,对着高太尉半跪了下来。 高太尉连同左右军校看着韦小宝此举,均诧异不已: 韦小宝这厮名为天下第一好汉,又刚正不阿,素来高傲不已,怎地突然之间,如何给太尉下跪献刀?怪哉! 高太尉却冷笑道: “韦小宝,别花心思了,本官是喜欢收藏宝刀,当年陷害林冲那口宝刀也是本官的。” “眼下你必死无疑,收起花花肠子,休要诓我,我有三口宝刀……” 韦小宝假意微微低头,实则用眼角余光死死盯着,趁其惊讶反驳炫耀之时,将要半跪之姿的腿,使其神行百变之法,弹射而起,一道鬼影飞出,顿时在原地不见了。 性命攸关之际,韦小宝飞也似来跑到了高太尉身边,欺身上前,左手抓住高俅肩膀,将腰刀横在高太尉喉咙前,口中得意请道: “我这宝刀来历非比寻常,请太尉好生赏鉴一番!” 韦小宝又将手中腰刀故意在高太尉喉咙处晃了一晃,实则威胁他不听话便一刀结果了他。 明晃晃一把腰刀,杀气逼人,上面还滴着老都管的血,看着高太尉心慌不已,怎地不害怕,毕竟韦小宝杀人不眨眼,做事不考虑后果。 第二百零五章 拖刀计 到现在方才明白这是韦小宝脱身的计策,此刻,已然驾刀在脖颈之前,左右军校投鼠忌器,怎敢妄动,高太尉心中叫苦不已。 高太尉为了稳住韦小宝,他只能虚笑着奉承道: “韦小宝,此宝刀也,此刀长三尺余,雪白刀身,极其锋利,果宝刀也!” 韦小宝又胡说八道,试探和威胁着高太尉,道: “我这宝刀有三个好处,第一个好处便是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个好处便是吹毛得过,第第三个好处杀人刀上没血。” 高太尉看着腰刀上正在滴落的一滴血苦笑不已,怕死之下配合道: “你说的不错,这宝刀果然杀人刀上没血。” 韦小宝试探和吓唬完了,知晓高太尉跟着胡说八道便是心里怕了,也吓唬到了他敢妄动就一刀结果了他,如此方可安然无恙的退出白虎节堂。 此刻也不急了,韦小宝笑着请道: “高太尉,可否送小宝出了白虎节堂和殿帅府啊?” 高太尉被韦小宝挟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知晓今日是杀不了韦小宝了,便满口虚笑,客气道: “韦皇城使果然东京城第一好汉子,我高俅向来最是仰慕至极,事到如今,哪个敢不送?” 韦小宝再又看向了杨戬义子,喝令道: “杨都知,可否与高太尉一同相送啊?小宝一向胆小,最是怕鬼,尤其是那种喜欢在白天吃人的恶鬼。” 杨戬义子看了一眼高太尉,高太尉默默点头,示意答应,只能无奈道: “好说,好说,不过是送韦大人出去而已,只是饶了太尉性命便好。” “哈哈哈哈!你们现在还真是懂事的厉害啊。” 韦小宝便劫持着高太尉,和在杨戬义子、二十个军校、刀斧手的陪同下行至殿帅府大门内侧。 此时此刻,殿帅府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了,从里面用一根门栓顶住,左右无人看守。 韦小宝害怕高太尉跑了,便依旧劫持着高太尉走到大门之前一脚将门栓踢开,但依然把腰刀架在高太尉脖颈,对着一众人喝令道: “高太尉,你莫要当我韦小宝是傻子,今日之事你须当着大家的面如实说来。” “若是不如实交代,偷奸耍滑,还要狡辩,休怪我韦小宝的刀,我认得你,它可不认得你!” 高太尉听了被吓得面色蜡黄,眼角抽搐一下,心虚试探道: “韦小宝,本官要是不说事情,我不信你敢当众杀我!须知道!本官可是天子眼前的红人!” 唰一声,韦小宝手中长刀快速抖动一下,一道寒影从高俅眼前飞过,高太尉的胡子竟然被削下了大半以上,喝骂道: “高俅老儿!别想着拖延时间!再敢废话!立时取你首级!” 高太尉听了之后这才老实了许多,好在左右都是自己心腹,说了实情也不碍事,反正传出去也没有人信。 韦小宝又看向躲在一众军校、刀斧手身后的杨戬义子,对着他喝令道: “杨都知,你这阉人!烂屁股!猪狗一般的东西!你刚才不是要把今日之事要说给官家听吗?现在高太尉要说实情了,你且听仔细了!” 杨戬义子惭愧不已,又不敢接话,虽然被骂十分愤怒,但依旧点头赔笑。 高太尉无奈,十分悔恨用这一招对付韦小宝,心说早知道不惹这不怕天地的粗鲁泼汉了。 为了早些脱身,便为自己开脱道: “今日之事,皆是那老都管,也就是你嘴里的契丹细作所为,本太尉对于此事全然不知啊!” “没想到竟是被这奸贼诓骗了,险些伤了你我同僚之谊!” “韦大人请放心,待你走后,我便让手下把这契丹细作的尸体碎尸万段!以儆效尤!方能解了我心中无穷恨意!” 听着高俅放屁,此时此刻,韦小宝真想一刀结果了高俅这畜生,为百姓除了一害。 但一想到目前自己的势力、权利、圣心皆不如高俅这厮,况且道君天子赵佶这畜生目前离开不得六贼蔡京等人和高俅这等贪官墨吏之流。 若是今日一时性起杀了这畜生,恐怕道君天子赵佶这畜生也容我不得,必然将我杀了,罢了,待日后权势滔天再杀此贼不迟!连这阉人一起杀了便好,哼! 韦小宝得势饶人,借坡下驴,便装着信了,和气道: “如此说来,高太尉必然是被老都管这契丹细作给戏耍了,我韦小宝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更不是气量狭窄的小人,罢了,今日这件事便算了,只当是误会,告辞了!” 韦小宝回身一刀,直接将大门砍出一个口子,高太尉早就要逃,见韦小宝离开自己,便立刻趁机向后退了几步,跑到了安全区域,手下二十军校、刀斧手立刻冲上去要捉拿韦小宝。 咔一声,韦小宝推开殿帅府大门之时,里面要来抓他的人看得呆了。 皇城司副使罗奴儿和铁棒栾廷玉率领皇城司一千多手下早就堵在殿帅府大门口,八个看守殿帅府的军校早已被他们拿下,跪在跟前不敢言语。 罗奴儿看这情况就知道韦小宝被高俅算计,瞬间大怒不已,嘴里起了个霹雳,喊了一声道: “尔等不知死的!谁人敢对韦皇城使这般放肆!哪个不怕皇城司百般刑具的,尽管可以碰韦皇城使一指头试一试!我罗奴儿不砍下他的狗头便是你们生养的!” 那围住韦小宝的二十军校和刀斧手耳边好似降下一道惊雷,瞬间愣了一下,而后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便回头看向了高太尉。 杨戬义子是个阉人,更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见闹得不可开交,赶紧说和,对着两边人劝道: “高太尉,这件事就此罢休,若是再闹下去,官家要是知道了此事,此事对你不利,官家那边可就龙颜大怒了,别忘了此事发生在你的殿帅府。” “韦小宝,你也赶紧去,此事乃是误会!你既然说老都管乃是契丹细作,那便调查老都管便好!各自退让一步!就此罢休!” “杨都知,本官自然省得。” 高太尉本想着脱身之后在杀了韦小宝,没想到皇城司的人居然来了一千多人,把殿帅府团团围住,眼下只能稳住韦小宝不要把事情脑袋,便变了态度,言语绵软,客气热情道: “你们这些蠢物!一个个不开眼的东西!要送韦大人离开,何须凑得这么近。” 二十个军校和刀斧手立刻会意,各自往后退了一步,纷纷对着韦小宝躬身道歉道: “我等乃是粗鲁的汉子,适才惊煞韦大人,最是该死,望乞恕罪。” 韦小宝懒得跟这些手下人计较,只是回头看向高太尉冷笑道: “高俅高太尉,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但是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韦小宝说罢便从殿帅府内潇洒而出,如今这一遭极其凶险,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只要稍有不慎,走错一步,必死无疑。 好在自己乃是天下第一滑头,论智谋和反应这一块,天下鲜有对手,现在已然是全身而退,可上半身衣衫早已被惊出的汗水湿透了。 韦小宝刚一出殿帅府,就听到: “皇城司副使罗奴儿、栾廷玉率亲从官上一指挥、上二指挥一千人恭迎韦大人返回!” 而此刻,早已聚满了人,殿帅府前面的街道跪满了皇城司的军汉,两边街道的街坊高龄扶老携幼,见到这情况,猜出了大概,都看了欢喜不已,纷纷道: “老汉我自小生在东京,而后长在汴京,何曾见过有人敢找殿帅府的麻烦!” 韦小宝大人率领这许多人,必然是来找高俅老贼算账的,如何不欢喜!哈哈哈哈!” 韦小宝已然安全脱身,罗奴儿、栾廷玉等一众人马护着韦小宝急急返回皇城司去了。 一路上,招摇过市,穿街过巷,拐弯抹角,直直往皇城司方向去了。 韦小宝看着突然出现犹如神兵天降的罗奴儿、栾廷玉心下生疑,询问道: “罗大哥,栾廷玉,你们是如何知晓我被老都管赚(骗)去了殿帅府?这才派人来救我?快快说来!” 罗奴儿、栾廷玉亦看出了韦小宝猜忌的心思,但也不生气,便如实道: “我等早早去了皇城司,在早上画卯(上班打卡)之时,兄弟等人迟迟不见韦大人来,有些疑惑。” “而后又久等了许久,还不见韦大人来,心里琢磨近日韦大人又开罪(得罪)了高俅高太尉那畜生,俺和栾兄弟一合计,商议着韦大人还不来,莫不是大人出了什么事。” “心中一急,便骑马去府上寻找韦大人了,结果到了韦大人府上,那管家曹阿华以及对门口站岗的皇城司军士说了韦大人一大早便匆匆去了殿帅府。” “兄弟便想韦大人该不是要出事?便点了一千多皇城司军汉和栾大哥去殿帅府救韦大人,没成想人刚到这里,韦大人居然能从殿帅府全身而退,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高俅那厮自打当了殿帅府太尉,殿帅府那勾当早就成了高俅那厮的害人去处,无论好坏,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咱们韦大人居然能活脱脱全须全尾地笑傲而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韦大人当真是赛诸葛,端的厉害!” “再想想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端的好武艺,也有好胆识,却也折在那里,唯独韦大人能全身而退,不知道韦大人使得什么高明手段?与兄弟们说说!” 韦小宝这才明白缘由,刚才还怀疑罗奴儿和栾廷玉把自己出卖了,闻言大笑,解释道: “罗大哥,栾兄弟,不要见怪,东京虎狼之地,是兄弟我多心了,还当是谁派你们二人暗中监视我,告知我的行踪,至于殿帅府内的事情,经过是这般……” 韦小宝便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罗奴儿、栾廷玉只听得心惊眼跳,紧张难当,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感慨道: “韦大人果然不是凡人,端的天生下凡,真是个胆大多谋机智勇敢的大英雄,此番遭遇,颇有东汉末年曹孟德献刀董卓之雄风,兄弟我等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韦小宝、罗奴儿、栾廷玉一路返回一路细细说话,路上遇到了东京的百姓,无论老幼男女,哪个见到韦小宝不是恭敬行礼,发自内心的敬佩,见了韦小宝必然说个万福道个问好,只是敬佩爱戴,全然当做了真正的父母官。 待韦小宝率领一众人回到了皇城司内,琐事已然处理完了,现在要处置皇城司的人了。 便又去档案室把皇城司上下官员、小吏、军校等所有武官资料细细的看了一遍。 然后对着心腹罗奴儿和栾廷玉下令,凡是皇城司内的官吏,无论大笑,凡是贪污索贿过十两者一概不用,立刻辞退。 凡是跟朝中官员勾结有关系者,全部赶走,凡是朝中官员亲戚子侄安插来此混日子赚俸禄的饭桶全部滚蛋。 只提拔和重用一些寻常百姓出身的官吏、、军汉、武将。 这些人虽然也有些一些污点,贪污了些许,可不能全怪他们,眼下大宋官场风气如此,从皇帝道普通小吏都是一丘之貉,这些能贪污一些的人,能行至如此,算是不忘初心,控制贪欲已是万难。 韦小宝叫来这些人,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生感化,重则说要救国救民,中则说要整肃朝纲,轻则说要做好本分,日后断然不可如此,再行贪污之事。 那些人听了无不感动,又被韦小宝提拔当了官,这一下升官翻身,他们又是寻常受苦的百姓出身,见韦小宝如此广博的心胸和远大的志向,之前韦小宝当众杀人之事历历在目。 他们都是寻常人,都还有梁山,听了看了,哪个不被韦小宝感化的感激涕零,心中对韦小宝更是忠心耿耿,立时纷纷跪下,当众发誓此生只忠于韦小宝一人,不忘抬举器重之恩,不负穷苦苍生之责。 第二百零六章 天大的富贵 若是违背了今日立下的誓言,都遭横事,恶病临身,天所不盖,地所不载,全都死于非命。 韦小宝听了见了大喜,便将此前百官庆贺他乔迁之喜,罗奴儿拿走剩下的几千两银票尽皆赏了,这些官吏心中更是欢喜,对韦小宝爱戴无比。 韦小宝又让他们推举人选,把皇城司内心怀鬼胎不愿臣服他的人全部遣散,重新招募新人。 如此一来,皇城司上下都是全都是韦小宝的人了,可谓是铁板一块,人心宾服,上下官员,左右武将全是韦小宝的心腹,韦小宝也彻底掌控了皇城司。 待收拾干净了皇城司内的残渣余孽,韦小宝这才对罗奴儿等一众人吐露实情。 命令皇城司上下人等除了道君天子赵佶之外,无论宰相蔡京亦或者地方小吏,还是辽国皇帝、女真部落、西夏之地,整个天下,有权势的人身旁都要有皇城司的耳目,此之谓天罗地网之计。 待韦小宝说到这里,底下的众官吏却感到十分为难,韦小宝见他们十分为难,追问之下才省得天罗地网的计划,人手是够了,但是皇城司内的钱财却不够支撑施行这个天罗地网的计划。 尤其是安插在地方官吏身旁的细作需要不少钱,更别说安插细作去辽国皇帝、女真部落、西夏这等远恶之地了。 要想把皇城司的细作安插在这些人身旁,需要打量的金银打点关系,而且还要长期发展。 朝廷给的那点俸禄就那些,可韦小宝依旧要求皇城司上下官吏不得向朝廷官员、地方官吏敲诈索贿,没钱便没门路,有人也无用,天罗地网的计划根本施展不开。 没奈何,韦小宝直觉自己的想法异想天开,天罗地网的计划只能暂时暂搁。 可一旁的罗奴儿却对着韦小宝低声暗示道: “恩相,此前高衙内带着泼皮闹事之前,正是恩相乔迁之喜,可曾还记得属下说过的话?” 韦小宝忽的想了起来,满意点头,拍腿叫好: “妙!妙!妙!我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这款是一笔取之不尽的富贵,当值过后,夜里来我府上喝酒商议。” 罗奴儿半跪领旨道: “被子领了相公钧旨,夜里一定来到。” 当值过后,韦小宝仍旧端坐大殿高堂,内外大小官吏临走时纷纷拜首而别,整个皇城司衙门大唐就剩下几个人。 等到今日商议之事的官吏都走了之后,韦小宝这才连忙找来新进的皇城司细作,当着罗奴儿的面说去监视这些官吏。 待监视这些官吏的细作一走,罗奴儿却皱眉不解道: “洒家知道恩相心细如尘,谨慎非常,不过今日被恩相抬举的官吏、武官各个都是忠义守信颇有抱负之人,更是都发下毒誓来,恩相为何还要派人监视他们呢?” 韦小宝眯着眼睛冷着脸狡黠一笑,嘴里蹦出几个字: “实不瞒你,除了兄弟你,我韦小宝谁都不信,包括栾廷玉,今日谁要是敢把商议监视百官、太子之事以及天罗地网计划吐出去半个字,这些人无论说与不说,尽皆杀之!” “啊呀恩相端的狠辣!” 罗奴儿何等样人铁塔般的身子,不惧生死的铁汉,听了韦小宝的手段,也是猛是一惊,心中五味杂陈。 此前对韦小宝心里只是是敬,敬他是个杀伐果断的干净人,当官更是刚正不阿。 从殿帅府出来,对韦小宝是服,服他是个临机应变胆大心细的智多星。 商议天罗地网计划时,对韦小宝是忠,忠于韦小宝有着泼天的计划,韦小宝其人似有一吞天下、收服四海之意,这等豪气真英雄,谁敢不忠? 适才听得韦小宝这狠辣话语,对韦小宝是畏,畏他心思深重,手段狠毒,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却有高破苍穹、低触深海的心机,城府之深,心思之重,手段之狠,杀伐之果断,心狠手辣至极,真真是汉相陈平称第二,魏时司马亦汗颜。 噗通一声,罗奴儿铁打的汉子猛地跪下,臣服在韦小宝脚下磕头不止,表忠心道: “恩相实非凡人,今日奴儿彻底拜服,日后若对恩相有二心,不须恩相动手,洒家自戕便是,也多谢恩相对奴儿的信任。” 韦小宝赶紧搀扶起罗奴儿,知他是个可以信任托付之人,所以才敢说心里话,此刻便吐露真情道: “我韦小宝是凡人,更是华夏好男儿,报国志如故,勠力复汉土,阻我者必诛!” 又看向殿外时而走来走去碌碌无为的匹夫感慨道: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 “逢此乱世,叹宋祚靡,七年之后,宋国必亡,山河必易,霸业只在朝夕,若是不恃武与天逆,雄武定四疆,山河尽归掌,天下安能负我虎狼相。” “若是整日苟且偷生,浑浑噩噩,弄权贪财,好色风流,不顾天下苍生,与禽兽何异?” 宋太祖武德皇帝赵匡胤陈兵变,黄袍加身,建立大宋,而后杯酒释兵权,结束了自晚唐以来,君弱臣强,武将擅权,藩镇割据,列土分疆的格局。 但是也造就了大宋文强武弱,皇帝文人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面。 时言道宁为一书生,不为百夫长,士商工农武,最贱者乃武夫,似狄青这等名将如何威猛,在大宋一朝也是郁郁而终。 罗奴儿自然是武夫出身,在韦小宝来皇城司之前,受尽同僚和百官的欺压和鄙夷。 天子与文人士大夫共治天下已然百年有余,眼下这弱宋能出韦小宝这等雄心壮志、心怀天下的英雄实属难得,当真如如皓月当空,照人心亮。 适才韦小宝所言,听得罗奴儿心神激荡非常,五脏颠倒,激动之下,再度纳首再拜,亢奋道: “恩相,实不相瞒,洒家这等粗鲁汉子自懂事以来,就有心报国但是报国无门,受够了这等没有风骨的大宋,在我眼中都是一群饭桶废物!” “近日得遇恩相,我罗奴儿此生愿追随恩相左右,一同干下惊天动地的大事,如此不负此生,不白活这一遭!” 韦小宝听了点了点头,看着罗奴儿一脸严肃道: “罗大哥,你且放心,我韦小宝一定不会辜负天下人,但是天下人亦不能辜负负了我,罗大哥,我心中块垒只对一人你说,故而早已把你看做生死兄弟,你现在我恳求你,日后你我携手将这断了的华夏脊梁接上如何?可有此抱负?” 罗奴儿听了如何不喜,抬头激昂的看着韦小宝喊道: “把弱宋变成强宋,实乃天下报国之人夙愿,哪个不答应,便是猪狗不如之人,罗奴儿愿意助恩相做成此等大事!” 韦小宝看着情真意切的罗奴儿,迅速自己来到北宋之后,着实许久未曾对人说过真话,一时间情难自已,继续道: “如今再活一回,若不好生珍惜,如蚊蝇偷生,不如死了算了。” 罗奴儿虽然听不懂这句话,但看韦小宝义气非常,又说了一番心里话,至此互为知音,情谊更深重,携手而回。 夜里,韦小宝如往常一般,在自己府邸校场之内,与殿前司诸多指挥使打熬筋骨,折腾气力,过了许久,待都走后。 韦小宝这才引着罗奴儿来到后花园长亭之下,命令手下早已准备好了果品茶汤,坐在一处商议起来。 “罗大哥,白天下午在皇城司衙门大堂时,正说到施展天罗地网之计,需要打量钱财支撑之际,你却对我不断挤眉弄眼,不停暗示,现在该对我如实说了。” 罗奴儿早已盘算好了,此刻急不可耐道: “根据近日皇城司内部密报,我有一富贵请恩相取之。” 韦小宝端起茶疑道: “什么富贵?如何取之?” 罗奴儿便如实道: “苏州有一富商名叫张三郎,在沧州手握一座盐山,乃是几辈子吃穿不愁的勾当。” “近些日子,六贼之一梁师成、王黼奉命天子旨意,在苏州创办苏州供奉局,名为替陛下搜查转运花石纲,实则这两个奸贼利用职务自便,在苏州一地贪污索贿,敲诈勒索,欺压百姓。” “那梁师成、王黼弹性十足,盯上了富商张三郎的盐山,张三郎哪里争的过梁师成、王黼这两个位高权重的畜生,便提议把盐山的好处三人平分了。” “可张三郎哪里晓得王黼、梁师成这两个出手饕餮般的胃口,贪得无厌,非要逼着富商张三郎交出整个盐山的地契,好处他们两个人占了。” “富商张三郎斗不过他们,全然没有一点办法,没奈何,心生一计,便偷偷来到东京,秘密见了宰相蔡京,说要将盐山的好处与蔡京分了。” “宰相蔡京又不是傻子,知晓张三郎宁可折损一半好处也要找个靠山,保住盐山的所有权。” “梁师成、王黼这两个奸贼眼下也受陛下恩宠,宰相蔡京不想贸然得罪梁师成、王黼这两个人,故此为了壮大声势,想着令梁师成、王黼知难而退,又悄悄拉上了东宫太子赵桓。” “当今太子赵桓,其人天下人都晓得,与陛下无二,都是昏庸无能喜欢骄奢淫逸之人。” “天下好处尽归了陛下和六贼享受,太子自然是看的眼红心热。” “如此宰相蔡京白白送来的富贵岂能不要?太子正愁日常花销不够,宰相蔡京自送来,便已笑纳,十分欢喜。” “不过太子也是机灵的人,怕落下话柄,害怕日后追查,便假托在他娘舅三司使刘通名下。” “那盐山的好处现在当今太子赵桓占了四成,宰相蔡京占了三成,三司使刘通占两成,胡张三郎占一成,不过这盐山的所有权还是张三郎一人身上。” “王黼、梁师成知道此事以后,虽然对太子赵桓、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颇有微词,但是还是忍了。” 韦小宝听了这消息,点头不止,颇为欣赏道: “好个张三郎!这个张三郎是个壮士断腕的狠辣人,不愧是手眼通天的商人,活该这厮发大财,虽然眼下损失了不少,但是眼光长远,不仅找了三个靠山保住了盐山所有权,更是巴结上了当今太子,未来的皇帝,着实是个人物,不俗啊不俗。” 罗奴儿立刻应和道: “谁说不是,这张三郎此番操作着实令人佩服,那王黼、梁师成岂能善罢甘休,暗中寻思要报复张三郎,不过胡二郎背后现在可是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刘通背后又是当今太子赵桓,他们两个人也就罢休了。” “不过根据情报来看,王黼和梁师成此二人断然不会就此罢休,时刻等着机会报复相关人等。” 韦小宝听了这话,看出了别的一些端倪,心中暗忖: 北宋六贼蔡京、东莞等人看来也不是一团和气,如能利用他们之间的嫌隙,然后各个击破,最后独得圣心,我自大权独揽,这是个不错的计策。 韦小宝此话并未明说,默默记在心里,继续道: “罗大哥,事情我依然了解,不过依着你的意思,该如何赚取这笔富贵?” 罗奴儿摇了摇头,也很为难,纠结道: “属下知晓此事以后,继续派皇城司细作打听,而后又得到消息,这个奸商张三郎为求盐山所有权万无一失,免得日后被王黼、梁师成派人夺走。” “便将盐山地契押在三司使刘通侄子开的恒祥当铺之中,我等若是如悄无声息的能拿出盐山地契,然后以迅雷之势将盐山易主……那这笔富贵岂不是唾手可得?” 韦小宝听了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感慨道: “果然是笔好富贵!天大的富贵!” “当下谁有了盐山,等同有了使不尽的金山银山,我这天罗地网的计划必然水到渠成。” “我在东平府还开了一个钱庄,不过一直亏钱,得了这笔富贵,顺势还能帮衬一下我的小宝钱庄,多出来的钱还能周济天下百姓,如此不美?” 第二百零七章 当东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零八章 好算计 “哎呀呀,原来是苏州来的曹老爷,小人眼拙,失敬了,先请曹老爷喝茶。” 掌柜的立刻转移了曹阿华的注意力,换了话题,伺候着曹阿华细细喝了一杯茶。 可曹阿华刚把茶杯端刚嘴边,正要慢慢的喝茶时,掌柜的突然之间猛地惊喝一声,似晴天一个焦雷响,好大一声: “还不如实招来?我都把你看穿了!你该是偷了哪个王子府邸亦或者皇宫的贼人,专一跑到我这里销赃的?” “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呆滞?须知道,我这双眼睛端的毒辣,看的了金石玉器,瞧得清文玩字画,更是孙猴儿的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了你这身贼头贼脑贼眼贼骨头!” “快些老实交代,你这些东西从哪里偷来的?若是嘴里说半个不字,我便派人把你押送官府,将你打入死牢!此生休要翻身!” “哎呀呀!吓死了我也!” 掌柜的突然这一声,吓得曹阿华猛地弹身而起,身体恨不得飞将出天去,手中芬香的茶汤甩了一嘴,洒了半身。 惊魂未定之下,七窍少了六窍,哪里还敢多说话,立刻起身,左手扯着右手袖子挡着惊得煞白的脸欲要拔腿而逃。 掌柜的这一试探,看的是心中了然: 天爷!我猜的果然没错,看人果然真准,这厮端的是个贼骨头! 该是从皇宫里偷盗了!当真是欺天的胆子,我该抓住他送入大牢,方才能免了干系! 只是可怜这些东西,件件难得,样样精绝,若是报官,着实可惜,且先稳住了这厮,找少东家计较一番不迟。 掌柜的赶紧拉扯住了诚惶诚恐十分害怕的曹阿华,立刻赔礼道歉道: “我说曹老爷啊,你这胆子也忒小了,小人不过是一时嘴贱而已,和您开个玩笑,逗个闷子,拿您耍笑,只为了哄老爷您开心。” “不想把话说的有些重了,吃罪了老爷,惊到了您老人家,湿了老爷华袍,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望乞恕罪啊。” 掌柜的拉住曹阿华后纳头便拜,十分内疚,曹阿华就看掌柜的好一副嘴脸,唬得他愣了一阵,不知如何是好,呆呆愣愣,站在原地十分茫然。 掌柜的见曹阿华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心中窃喜,立刻对着手下喝令道: “那小厮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拿了汗巾给老爷擦衣服,我去后堂拿个香炉,给老爷熏干,你若是伺0候不好曹老爷,我便让东家打断你的狗腿。” 那小厮听了哪敢回话,小心搀扶着曹阿华落座,半跪着给曹阿华小心擦拭衣服,同时还用好言好语安慰。 掌柜的临走前对着别的小厮一歪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盯死了曹阿华,断不可放跑了他,然后快速入了后堂去寻少东家商议此事。 恒祥当铺后堂内,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正是恒祥当铺的东家刘晓,正是当今大宋三司使,称之为计相的刘通的亲侄子。 这刘晓正搂着一个风骚的粉头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趁着无人,好不快活,见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便规矩了起来,瞪着来人喝骂道: “商柜头,你也是一把年纪的忍了,怎地这般不晓事理,知晓我我在快活,不在前堂忙着,兀自来我这里作甚?莫不是诚心坏我好事?” 商掌柜自然知晓少东家正在快活,知道来的不是时候,可眼下事情十分紧急,他才不得不厚着脸皮闯了进来,低着头解释道: “少东家啊!出大事了!有人来当东西了!” 刘晓听了瞬间大怒,不耐烦的骂道: “你是不是没睡醒?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咱们这里是干嘛的?是当铺啊,不当东西难不成是来饮酒作乐的去处?滚滚滚,赶紧滚出去,休要罗唣,不要废话,坏我雅兴。” 可商掌柜的立足原地,依然不走,继续解释道: “少东家,若是当的寻常玩意,也就罢了,可那人当的东西非比寻常,十分贵重。” 刘晓被气的差一点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了商掌柜的一眼骂道: “商柜头,你莫不是老糊涂了?还是喝大了?不是非比寻常的东西能来咱们恒祥当铺?” “你若再要废话,休怪我认识你,我的拳头不认识你!快滚!” 商掌柜的拍着手急道: “少东家,他当的东西还不是一般贵重的东西,那可是皇家物件,似乎是当今天子在潜邸时所用的家私器具。” “什么?你说什么?” 刘晓听了直接吓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这才不敢怠慢轻视,立刻让粉头退出这里,返回私宅等着,见走了粉头,然后急匆匆往外走,嘴里说道: “哎呀呀,你可真是个该死的东西,莫不是内侍省杨都知的义子偷了宫里的东西来当东西了?” “此事万万不可声张,这个人情咱们必须做得,杨戬杨都知虽然是个阉人,可他是陛下的心腹体己人,他的义子便是他的亲儿子啊,没说的,不论好坏,咱们高出市价十倍立刻入当。” 商掌柜的听了摇头一笑,赶紧拦住了刘晓,解释道: “少东家不急,且先坐定!” 刘晓奇怪的看着商掌柜的,再又坐下,商掌柜的这才不急不慢道: “烧东西,来当东西的那个人不是皇城内院的,也不是宦官,更不是黄门!” “适才小人已经试探过了,先看此人长得獐头鼠目,形容猥琐,眼神游离不定,问话时也支支吾吾,胡说八道,不是哪里来的贼配军,就是个哪个山头的强盗,贼心贼肝的贼人,定是做下偷盗的勾当。” 刘晓听了瞬间大喜,兴奋道: “你确定是贼人?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主动送给咱们这一笔富贵!” “没说的,立刻派人通知开封府滕子京派人来捉拿了这个贼人,得来的赃物到时候与府尹大人平分了,不费力气,空手套白狼,如此不美?” 商掌柜的却不断摇头道: “少东家,小人刚开始也是这般想,只是这厮偷盗来的家私器具非同一般,小人斗胆猜测,那些东西该是出自陛下还是端王的时候,住的潜邸端王府。” 刘晓听了不断摇头,却疑惑反问道: “你说话不怕闪了舌头,出自端王府?你是如何得知的?” 商掌柜的摸着胡子认真回忆道: “实不相瞒,多年以前,小人还是学徒,曾跟着玉匠师父学雕刻手艺。” “小王都太尉,也就是神宗天子的驸马、哲宗天子妹夫,当今陛下姐夫王晋卿,人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 “彼时,高俅高太尉不过小王都太尉的亲随,一个不起眼的手下。” “小王都太尉庆诞三十二生辰,当时的九大王端王,也就是当今陛下被邀请去赴生辰宴席,正在在书院里少歇,猛的看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雕刻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 “九大王也就是当今陛下拿起镇纸狮子,不落手仔细看了一回,朗声赞叹道:端的好宝贝!” “那王都尉见端王心爱,有意讨好,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高手一手做的,却不在手头,明日派手下高俅取来,一并相送到九大王府邸。” “九大王端王听了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必是更妙。” “王都尉笑着道:明日便取出来,送至宫中便见其妙处。” “而现在在前堂等着当东西的那个贼人所当之物之中,其中就有羊脂玉雕刻成的镇纸狮子,还有玉龙笔架!” 刘晓听了吃了一惊,急急询问道: “你适才说的这等陈年旧闻便是当今太子都不知晓,你一个柜头如何得知?莫不是诓我?拿我耍笑?” 尚商掌柜的却摇头笑道: “少东家当真好记性啊!王都尉的亲随高俅高太尉那时还不曾发迹。” “王都尉派他去取得玉龙笔架不巧正是我那时的师父亲手雕的,雕刻之时,小人就在旁边学着看着。” “高俅来取时,还对小人炫耀他要给九大王端王送去,送过去之后必然得到赏钱,小人亲眼所见,怎能不知。” 刘晓听了好不感叹,看着商掌柜的点头笑道: “好啊,你这厮倒是藏得深,倒是我往日小觑了你,你这厮还这等经历。” “也罢,既然是偷来之物,我先派人结果了这个贼人,然后将皇家御器献于陛下,东西失而复得,陛下高兴一高兴,没准抬举我做个什么官老爷,也是能光宗耀祖啊!果然是好计较。” 刘晓正欲从柜子里寻刀,准备带人把曹达华骗至后巷没人处杀了夺财,可他又被商掌柜的阻止,连忙劝说道: “少东家莫慌,小人有个计较,还未说完。” “你且说!” 刘晓便听着。 商掌柜的继续道: “烧东西,那贼人要来当的这些皇家御器该是端王府的,绝对如此。” “可如今天下人都晓得陛下此前把曾经的潜邸端王府赐给皇城司使韦小宝。” “如此说来,外面的那个贼人偷的这些皇家御器乃是当今皇城司使韦小宝的个人家私器具。” “满个东京的人都知道,韦小宝那人性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端的不好惹,若是事情败露,追问起来,经历此事的你我好不尴尬啊。” 刘晓不停还好,这一听怒拍身前木案道: “他娘的!原来是那贼人偷的是韦小宝那个不知死的东西!” “要我说!偷的极好,偷得极妙!” “现如今汴京的人都传言招惹韦小宝却也似摸老虎的须子,我偏不信,今日非要撩拨他一番不可。”看书溂 商掌柜的听了之后吓得一出冷汗,急急劝说道: “少东家,这里面可不干小人的事情啊,你们这些有权有势之人都是狮驼岭的三位大王,有如来佛陀托生,两位菩萨庇佑,小人可是那荒山野岭的无名妖精,说被打死便被打死。” 刘晓听了淡淡一笑,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了一块冰西瓜吃了起来,嘲笑道: “我只是说一说,还没有跟韦小宝斗法,刀子隔着你十万八千里,却吓得你屎尿崩了一裆,当真好大的出息。” 刘晓又顿了一顿继续道: “放心,这里面不干你事,若是出事,也是我们刘家和韦小宝之间的事情,你自放心。”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了一个计较。” “我叔翁是当今太子的娘舅,太子算是我的表弟,此前有一次吃醉了酒曾对我说,当今陛下似乎很是喜欢三大王郓王赵楷,有意废了太子。” “我那太子表弟为了讨陛下欢心,常常在别人面前学陛下,凡是陛下用过的东西,都好生收起来使用,你说我如果把这端王府的家私器具,也就是陛下曾经用过的皇家御器做成礼送给太子,百年之后……” 商掌柜的听出了言外之意,也觉着这个计较可以,立刻拱手喜道: “恭喜少东西,待当今陛下百年之后,当今太子登记,那少东家便有了从龙之功,必然拜相封侯,这小小的恒祥当铺着实委屈了少东家的才能。” 刘晓听了如何不喜,翘着二郎腿对窗外啐了一口西瓜籽,欢喜道: “你这厮胆小倒不大,却长了一张伶俐的好嘴,行了,到时候太子登基,东家我封侯拜相,那个时间自然会抬举你当个太尉什么当当。” “等到那个时候,你这蠢人也可在高俅那厮面前耀武扬威,如此不好?” 商掌柜的听了怎敢废话,只是赶紧磕头谢恩,无比感激道: “承蒙少东家抬举,小人自先谢了,不过现在外面那贼人该如何处置?” “若是一旦惊动官府,开封府尹滕子京可是个妙人,他若是知晓这些东西是韦小宝的,必然追根问底,一定会还给了皇城司使韦小宝做个人情,那便怎生得好?” 刘晓呵呵一笑,成竹在胸命令道: “报官?笑话,此事必然不能告知官府,你且去外面把那贼人偷盗的东西全部入当。” 第二百零九章 成交 商掌柜的一想到要便宜那贼人,无比肉疼,不舍道: “烧东西,那外面的家私器具加起来最少值五十万两,只多不少,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厮?” “哈哈,你啊,太老实了。” 刘晓摇头晃脑得意无比,盘算道: “那个贼人,我岂能便宜了他?” “等会你先出去跟他压压价,这等穷野村鸟,不晓事理的无赖驴鸟,上不了台面的臭狗肉,井底的癞蛤蟆没见过多大的天?他懂个什么?” “你只管把价钱往死里压,如果这厮知晓市价,便从了他,反正后院有我豢养的十个亡命徒。” “等这贼骨头拿了银票出去,走到无人的暗巷,让那十个亡命徒结果了他性命再夺回银票,岂不是空手套白狼?此计不妙?” 商掌柜的拍手称妙,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少东家到底是干大事的人,只不过这事要是让皇城司使韦小宝知道了该如何?他的耳目也比咱们多。” 刘晓随意摆手,不屑道: “你怕个什么?听闻近日这狂徒在殿帅府戏耍了高太尉一回,跟高太尉玩的就是死无对证。” “今番我也学他,故技重施在他的身上,且看他心中如何滋味?” “反正死无对证,他能奈我何?” “再者,之前听闻陛下敕封的九位大王以及太子都对这个狂徒十分不喜,尤其是太子,对此人十分厌恶!” “我若是打了这厮的面皮,那要是太子知道,日后也要高看我一眼,必然敬我。” 商掌柜的佩服不已,起身欢喜道: “好计较!好计较!若按照少东家所谓,咱们白白拿了东西、杀了贼人、还不亏一个铜钱,顺带还教训了皇城使韦小宝,少东家又能在太子面前长了脸。” “少东家当真是诸葛在世也不及,端的是好计谋,着实是好笔买卖。” 这些马匹令刘晓听了十分受用,不觉间有些飘飘然,得意命令道: “行了,你果然长了一张好嘴,莫要讨巧了,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还不快去行事?” 商掌柜的辞别了少东家,直奔前堂而去,那曹阿华正在一边吃茶一边等待,掌柜的看其面容,发觉其人比之前适应淡定了不少,气度愈发的从容起来。 待走到身前,恭敬道: “曹老爷,因曹老爷您入当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这才商议了这许久,还望曹老爷莫怪,莫怪。” 曹阿华听了,顺势看了看阁楼外,埋怨道: “你看看,怎地说了许久,不知不觉竟都过了午时,耽误我许多大事!” “也罢,也罢,老爷我是个爽利的人,这些宝贝值多少钱心里也有数。” “你且说个价格,若是不中我的意,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看如何?” 商掌柜的点头认同,陪笑回道: “小人看的出来曹老爷是个性直的人,眼界非凡,小人也不敢诓你,若是三十万两,咱们立时入当。”仟千仦哾 曹阿华却冷冷一笑,讥刺道: “掌柜的,你这好大一张嘴,上下嘴皮一碰便要诓我?当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 “实说了,五十万两白银少一个铜钱就此罢休。” “若是我一个人的东西三十万两白银也就认了。” “可我有一帮兄弟在等着我的好消息,似等家书一般,我如何不与你争执,你且快快决断!” 商掌柜的听了只顾笑,执意道: “曹老爷啊,你也须省得,你不是卖东西的商家,我这里不是买东西的客人。” “咱们这里是当铺,当铺懂吗?您是当东西的,我们是收东西的,这入当的价格嘛,自然要比市价要低许多,要不然我们早喝西北风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曹阿华一想也是,便点头道: “你说的不错,是这个道理,我也是急着用钱,要不然也不会赖你这里白白便宜了你们,这样,让你五万两,四十五万雪花白银,如此便可交割。” 商掌柜的一听十分不喜,立刻摇头反驳道: “曹老爷啊,你这东西来路不正啊,我们要跟着担着风险,若是您的东西真是来路不正,一旦出了事情,届时我们人财两空,哪里去说理?” 曹阿华听了却嗔怒道: “你这老鸟,好一张利嘴,凭什么说老爷的东西来路不正,你今日非要跟我说清楚不可,要不然别想罢休!” 商掌柜的一听气势更盛,直接讥刺道: “呵呵,你干嘛人?叫你一声曹老爷,你还真就以为自己是老爷了?你信不信我这就去官府报官,押你进大牢,教你永世不得翻身!” 曹阿华不屑一笑,冷哼一声: “天大的笑话!老子敢来这里你这里当东西还怕你告官不成?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却把老爷当了贼人?走!这便随我去开封府尹,老子今天告你一个污蔑好人!居心不良!” 曹阿华便气冲冲拉着商掌柜的就要往外走,商掌柜的终于试探完了,立刻又换了一副嘴脸,立足原地赔笑道: “曹老爷千万恕罪,适才小人不过是见曹老爷骂我,一时气性上来,我也跟着嘴贱了,这才说了胡话,千万海涵!千万海涵啊!” 曹阿华看着外面气愤地冷哼一声: “哼!你这小人,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商掌柜的再又赔礼道: “草老爷,您也须替我们想想,咱们这里是当铺,不是菜市场,若是都跟您一样漫天要价,这当铺开不开了?这样,你再退让一步,我们也让一步,四十万两白银的话现在就入当拿当票你看如何?” 曹阿华闻言便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番,商掌柜的一盘眯着眼睛紧张观察着,过了一阵,曹阿华无奈道: “罢了,罢了,我今日若不是急着用钱,能让你们捡了这天大的便宜?” “咱们废话少说,立时交割,一交手钱,一交手货,盘算清楚,两清不误,待我过些日子周转开了,自会来赎当的。” “好!好!好!就四十万两!” 商掌柜的听了心中狂喜不止,得意道: 我这一一下替东家省了十万两白银,事后少东家必然重赏,这笔买卖着实不亏,可笑这愚蠢的贼人最后忙前忙后算计一番,只落得两手空空呜呼哀哉。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我作嫁衣裳!哈哈哈哈! 二人商议完毕,这就开始盘点算账,每一个家私器具都小心盘点入库。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曹阿华提着一箱子银票,足足四十万两,心情大好,快步而出,出去时结清了脚夫的钱,然后混入了红尘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晓早已在屏风后面看的多时,这就紧随而出,立刻命令豢养的十个亡命徒紧紧跟着曹阿华到暗处谋财害命。 那十个亡命徒急急跑了出去,刘晓又对正在细细盘点的商掌柜的命令道: “商柜头,别忙了,赶紧差人把这些天子用过的宝贝送往东宫太子府。” 商掌柜的一听,却不急不慢一边盘点一边回道: “少东家当真是心急急了,乱了方寸,您想啊,刚才那些下贱的脚夫一个个都脏手脏脚,又是摸又是抬又是抗,多少臭汗、不干净的污泥玷污了这些宝贝,如此急着送去恐碍观瞻,令太子不喜。” “咋那么不妨把这些宝贝先入库房,下午了从府中找来几十个婢女细细淘换干净,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洁无比,少东家再沐浴净身,然后请太子到府中细谈。” “待太子看到这般干净整洁的器具,怎能不喜?也能看到少东家的诚意不是,如此落下的人情才不让太子忘怀,少东家以为如何?” 刘晓摸着胡子点着头笑道: “好啊!你这厮端的会做人,这恒祥当铺的东家该你来当,你说的不错,是这个道理,轻易送去倒令太子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代价,怎会记我恩情。” 恒祥当铺内便有条不紊的开始入当一一记录。 却说曹阿华提着装着银票的木箱子,满载而归,蹦蹦跳跳而回,此番总算不辱使命,回去必然受到韦小宝的夸赞。 他哼着小曲心里欢喜不已,手里提着这许多银两,总觉着有人会随时出来抢走,小心起见,便走到一处人少人的去处,正行间,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了曹阿华一跳,立刻回头一看,身后居然是十个大汉气势汹汹的把他围了起来。 为首的凶汉喝令到: “这位兄弟,我们想和你借一步去巷子里说话如何?” 曹阿华手里拿着的箱子装的乃是重金,怎敢在此耽误时间,看着眼前之人,不知来人目的,只是着急,便喝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狂徒,我又不认识你们,凭什么去跟你们去那边?老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没工夫磨牙,让开!” 曹阿华还不知道凶险就在眼前,hia未走出一步,前后汉子粗鲁无比,用蛮力推搡他往一旁的暗巷里走去,左右汉子两个一把便夺过木箱子,还掏出匕首对着曹阿华威胁道: “你这鸟人,少说屁话,快些跟我们走,晚了一步,便在你身上捅百八十个透明窟窿,不信试试。” 曹阿华间对方人多,且都是不讲理的人,哪里争执的过,势不由人,只得乖乖顺从了他们,可心里却更是着急: 哎呀呀!如此怎生得好?小宝老爷若是知晓我丢了这些钱财如何肯饶我? 曹阿华还是壮着胆子喝道: “你们好大胆子!朗朗乾坤之下,青天白日之内,你们如何把良人来欺负,实不瞒你们说,你们可知我乃是皇城司使韦小宝大人的管家,他老人家的心腹,你们掂量清楚再行恶事,哼。” 那十个亡命徒边推边笑,只当曹阿华在放屁,讥刺道: “哈哈哈哈!你别说你是韦小宝的管家,你就是天王老子的爷爷今日又能把我们如何?休要罗唣,再声张立时结果了你的性命。” 曹阿华看着眼前白晃晃的匕首和这些凶汉,心中叫苦不迭,可如之奈何,只能半推半就的入了暗巷之中,有些路人遇到看见了,避之不及,哪个敢管。 一众人再拐弯抹角走了三十多步,这才发现这个暗巷乃是个死胡同,巷子最里面只有一个大宅府门紧闭,其余便是两边的两米高的高墙,曹阿华这一下子直接陷入了死地,落入了绝境之中。 见要出大事,曹阿华只能乖觉的求道: “各位好汉可能饶我性命?箱子有一笔大富贵,可让你们终生受用,只要放了我便好。” “哈哈哈哈!” 十个亡命徒摇头不止,冷笑道: “好糊涂!你这好痴汉白活了这些年头,你怎地这点道理也不明白?杀了你这天大的富贵也是我们的!” “不过你休要怨恨我们,只怪你这蠢人没有真佛命,却敢独自取西经,端的不知死活!这一世如此这样,下一世好生为人!” 两个亡命徒这就压住挣扎的曹阿华的双手,一个亡命徒用手堵住曹阿华的嘴嘴巴,另一个亡命徒则拿着小刀将要刺向曹阿华喉咙,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就在这时,巷子外传来了一阵密集脚步声,由远及近,十分迅捷。 堵住曹阿华嘴巴的亡命徒软之间,兀自闻到了一阵腥臊恶臭,低头一看,捏着鼻子取笑道: “大哥,这蠢汉胆子忒小,这还没下手就吓得尿了一裆!” 为首的亡命徒死死地盯着巷子拐弯抹角处,仔细听着密集的脚步声,低声喝道: “尔等休罗唣!没听到来了一伙人?不知是这家主人来了还是别的什么人?切莫急着动手,内城的住着的人都有钱有势,都不是轻易招惹的起,再等等。” 不多时,这伙亡命徒就看到一队人马冲了过来。 曹阿华自必死无疑,一直闭着眼睛等死,谁知突然睁开眼睛一看,来的人都是皇城司的人,为首一人正是无比熟悉的皇城司副使罗奴儿罗兄弟啊。 第二百一十章 好一张巧嘴 曹阿华如何不喜出望外,自知此番必然活了下来,胆气也壮了起来,赶紧咬破了堵嘴臭手,厉声喝道: “皇城司的兄弟们!我是伟大人的管家!快来救我!” 为首的亡命徒不认识这一伙来人穿的官服是做什么的勾当,就听曹阿华这一叫,再一看迅速赶到的来人,心中一凛,倒吸一口凉气,直呼不妙: “大事不妙!老子钓鱼了半生鱼,今日却被鱼掉了,没想到早就等着我们进入彀中,罢了!先杀了曹阿华灭口,也不怕吃了官司,东家自会出面救我等!” 持刀的亡命徒们不由分说拿着匕首刺向了曹阿华的喉咙。 “贼子!好大胆!见到我等还不束手就擒!” 说时迟那时快,罗奴儿立足站定,为救曹阿华,眼疾手快,将手中镔铁霸王枪调准角度。 嗖一声,那百八十斤的镔铁霸王如天外火石坠落凡间那般,斜穿过要杀曹阿华的亡命徒的后心,直接将其钉死在门板上。 “天老爷!怎地要杀我?我可是死了?” 曹阿华低头一看,那穿过亡命徒后心的镔铁霸王枪不偏不倚也穿过了他左边衣裳,连他一起,都钉在门板上,不过他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这一击本该是雷霆炸响,门板顿时碎裂,可罗奴儿旨在救曹阿华性命。 故此这一击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这一掷不但保曹阿华无事,门板无碍。 只嗖一声枪头嵌入门板内,只杀了人又救了人,真是个雷霆手段的开头,和风细雨的收尾,端的是角度刁钻力度精妙,可见罗奴儿手段如何了得! 为首的亡命徒见状,立刻喝道: “兄弟们不须说了,咱们跟他娘的拼了!” 罗奴儿冷冷一笑,看待这些亡命徒犹如插标卖首之辈,却拦住身后皇城司新来的军汉喝令道: “兄弟们,以后做伟大人交代的事必须似我这般果断便好,瞧好了!” 罗奴儿说罢几个箭步飞身而去,迎了那九个亡命徒而上。 先是一脚直接踢飞一个亡命徒弹在了墙上,清脆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那亡命徒只是落在地上不停吐血。 罗奴儿又一拳对着一个亡命徒脑袋,那亡命徒只是感觉自己好似头朝地从万丈高楼落下,脑袋直接被罗奴儿一拳打爆。 其余七个亡命徒哪里见过这般如天神一般的猛人凶汉,刚才那要搏命的气势瞬间陷入低谷,见状,各个萎缩不前,被堵了生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罗奴儿一脚一拳杀的兴起,顿时来了兴致,见左右无外人,决定一个人全都杀个干净,赶上前去,如猛虎入羊圈,那七个亡命徒怎地不怕,各个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手足无措间,全部缩在一处,妄图苟且偷生。 罗奴儿怎给机会,早已摸着性子杀人,平生最是喜欢杀这等猪狗不如之人,磨盘大的手掌挂起一阵风猛地拍中一个亡命徒面门,只把那厮扇的鼻骨打碎,眼珠打飞。 一个亡命徒见躲不过,妄图挣扎,提着小刀猛地挑起直刺罗奴儿心口,罗奴儿不屑一笑,故意卖个破绽,先往后一退,再顺势抓住那亡命徒手腕,使出千百斤气力,抓住那亡命徒手腕直接了那个亡命徒喉咙一刀,顿时鲜血喷出,闷哼一声,立时毙命。 其余五个亡命徒见罗丑奴杀人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轻易,早已是看的痴了呆了,口中舌头伸出半天不止缩回,双腿更是不自觉发软,跪在地上痴痴地看着罗奴儿,不知如何是好 为首的亡命徒虽然惊惧不已,但到底是有些经历的,此刻倒还有一分理智,跪在地上求道: “爷爷可是神仙下凡?饶了兄弟们性命?切莫急着超度,让我等再苟活些年。” 依着罗奴儿的性子,若是往常也就罢了,这些亡命徒已然下跪投降,自然是可以饶了性命,可他记得韦小宝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立刻对着为首的亡命徒喝道: “哼!我家恩相教导我,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你等为虎作伥,欺压良民的泼贼,随意杀人,洒家若不杀个干净,枉为人哉!”qqnew 罗奴儿说罢,跳上前,一把拔出插在门板上的镔铁霸王枪,顺势一脚将插在上面的亡命徒踢开,随手一挥,便刮起了腥风血雨,横枪一扫,威力无穷,只见五个人头也似皮球滚了一地,血葫芦一般,到处都是。 曹阿华见这杀人的魔君,杀人如同割草一般,早已吓得腿软,此刻虽然得救,却瘫靠在门上抱怨道: “罗奴儿啊!你这好杀才!也不先救我!看你这杀得兴起,不如连我一起杀了,再晚来半分,我命休矣!” 罗奴儿听了只顾笑,这才收起了武器,赶紧上前搀扶着腿软的曹阿华起来,对着他嗤笑道: “哈哈哈哈,你这废物,我当是小宝恩相那等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左右的人都是铁打的的好男儿,各个都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铁人,没成想恩相身旁还有你等鼠胆怕死的软蛋脓包,哈哈哈哈。” 曹阿华也不生气,抚摸着胸口缓了一阵,嗔怪道: “你这杀才!说话好似放屁,适才那种情况,莫说是你,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惊出一身汗,更何况是我这等寻常汉子。” 罗奴儿见曹达华脓包的厉害,便不再回应,对着堵在巷子里的皇城司军汉们训斥道: “尔等都是新来的,且听好了!” “咱们皇城司使韦大人是个爽利的人,不喜欢跟人罗唣,遇到凡事都要办的干净利落,让你们杀谁便杀谁。” “废话一多容易被骗,今日起,似我这般做事,忠心于韦大人,只要建功立业,日后必受抬举,我罗奴儿便是你们的榜样,且记住了。” “小人们记住了。” 一众新来的皇城司军汉还是第一次见到罗奴儿这等杀神,思量之,以罗奴儿这般神勇,便是当下皇宫最为精锐的禁军、厢军之中也不多见,今日着实是开了眼界,在场新人哪个不拜服,心中不免寻思: 皇城司使罗奴儿都有这等霸道手段,那皇城司使韦小宝大人该是何等的身手?简直不敢想象! 救人的事情已经办妥,罗奴儿便命令皇城司的军汉们先送腿软的曹阿华护着银票箱子先返回皇城司等着,其余的人把这里的血迹、尸体收拾干净,顺带赔了府宅的门板钱,这才提着镔铁霸王枪独自去寻韦小宝去了。 这一日,时遇华夏六月天气,汴京炎暑正热,天上烈日炎炎似火烧,街面除了辛苦的小贩、寻常的百姓,过往的路人,哪里能见王孙公子、名门仕女,都是最寻常的百姓在顶着烈日讨生活。 而此时此刻,本该是韦小宝在府邸内休息的时候,他却率领皇城司二百军汉突然把恒祥当铺当垓下围了起来,真是个水泄不通,如铁桶一般,一个蚊子也休想飞了出去。 往日看到皇城司出来办事,尤其是韦小宝带队,看热闹的定在不少,可此时炎热非常,故而也没什么人来看热闹。 “祸事了!祸事了!掌柜的!” 恒祥当铺里一个刚出门买水的小厮刚踏出当铺门槛,就看到周遭一排排齐刷刷的皇城司的军汉,把这里围了起来,为首一人气质不俗,端的俊朗。 正带着三十多人往正恒祥当铺里冲,和这小厮撞了个满怀,吃了一惊后,再度折步返回,禀报此事。 恰逢午时饭后,天气又热,人自倦怠,恒祥当铺的店员们都找个地方安静睡着了,突然之间听闻叫喊之声,惊得纷纷醒来。 商掌柜的闻声被吵醒,扯着嗓子便骂道: “好啊!你个不省事的泼才,天塌下来了还是大白天遇到鬼了?如此呱噪吵得老爷刚睡着又醒了,看我不打你!” 那小厮哪敢辩解,早已被门外景象吓得牙齿打颤,顺势指着当铺门口走来的一众人等,半晌放不出个屁来。 商掌柜的本欲大人,可顺着那小厮所指方向一看,不看没事,一看了不得。 他看的清楚,虽然不知道当首之人是谁,但见这些来人所穿的官服乃大宋皇城司所有。 “皇城司?这么快就来了?” 商掌柜的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魂魄似脱体而出,不禁胆寒道: 皇城司使端王府所有人韦小宝这就知晓了盗贼把他的东西当到这里了? 不会?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倒是让人措手不及啊! “咳咳!这里谁个是管事的?且快点出来,我家恩相要问话,慢一步,砸了你们这里。” 一个新来的勾押官站在韦小宝之旁扯着嗓子对着内喊了一声。 商掌柜的赶紧收拾了一下衣冠,这才赶紧上前对着韦小宝纳头便拜,无比恭敬道: “各位老爷这位上官,不知道是皇城司的哪位大人莅临小店?屈尊来此所为何事啊?” 韦小宝没有急着回答,先是四周环视寻找自己丢失的东西,没看到这才自报家门道: “老爷我姓韦,双名小宝,乃是当今皇城司使,你这厮就是管事的?嗯?” 商掌柜的不听还好,一听心中叫苦不止: 哎呀呀!原来是这个磨人的畜生,怪到能来我这里如此之快! 此人不好得罪,须好生奉承着他,要不然这厮气性上来,免不了要一刀结果了我。 商掌柜的更加恭敬地回道: “哎呀呀,原来是皇城司使韦大人啊,上官莅临小店,实乃我等三生之幸啊!” “怪不得今早喜鹊临头叫个不停,原来是西天尊者来度我等,天上的神仙降凡间,壮我声势!” “小人十分可恶,当真是长了一双狗眼,不知道提前跪着相迎韦大人您啊……” 韦小宝歪头看了商掌柜的一眼,打趣道: “哈哈哈哈!我以为天下只有我长了一张好嘴,端的会说话,没想到这天下还多了个你,这些马屁拍的老爷我并不受用!” “须知道,本官可是拍马屁的行家里手,你这笨嘴拙舌的蠢人休要再卖弄,我且问你,这里你是管事吗?能做到了主吗?” 商掌柜的尴尬一笑,立刻陪笑回道: “实不相瞒,小人不过是这里的掌柜,后面还有老板、东家,而少东家正在后堂休息,并不知道韦大人您来此,究竟有何公干啊?” 韦小宝也不废话,先礼后兵,便把自家府宅也就是天子所赐的端王府丢了所有家私器具的事情说了一遍。 商掌柜的听时暗自寻思道: 我果然长了一双火眼金睛,那贼人曹小乙来当的东西当真是端王府的天子旧物,这一次赚大了!哈哈哈哈! 韦小宝说完丢失财物的事情之后,对着众人发狠道: “哼!那偷盗本官财物的蠢贼也是真的不知死活,不急,待我拿住了他,必将他千刀万剐,方能消我心头之恨,他现在是藏了起来,不过待我将整个汴京城倒过来也能找到他。” 商掌柜的听了心中耻笑道: 那贼人曹小艺早已死了,你待去哪里找?莫不是阴曹地府?哈哈哈哈! 而他早就想好了对词,自信回道: “还有这等事?这贼人当真是老虎嘴边拔须子,端的找死!不过上官说的是,小人以为为防贼人溜走,大人该去开封府尹报案才是,早些捉拿了这贼人,小人也替老爷欢喜则个。” 韦小宝冷哼一声,不耐烦道: “你这奸贼,少拿狗屁噎我,老爷我心里急的似火烧,你却说的轻松得意,行了,废话少说,适才有人举报说亲眼看到我府上的家私器具被拖到你们当铺当了?可有此事?” 尚掌柜的两个眼睛一转,十分镇定,故作诧异道: “韦大人怕是听错了,哪里来的小人诬告,小人这当铺,一天少说来当百来十件东西,一时记它不住,不过就算记不住,来当东西的人小人都认识,都是东京有头有脸的体面人,要么就是哪家官老爷的公子哥。” 第二百一十一章 皇亲国戚又如何? “该是没有韦大人的东西,所以必然是谣传,还请韦大人赶紧去开封府报官才是。” 韦小宝听他放屁,耐心已失,呵斥道: “你这蠢人把我当成猪?你说一个人他能看错,那么千百个人也能看错?当真放的臭屁!左右!给我搜搜!” 商掌柜的听见韦小宝要造次,便连忙阻拦道: “韦大人且慢,小人不过是个掌柜的,在这里做不得主!” “这家当铺乃是当今三司使刘通大人侄子开的,韦大人跟三司使刘大人乃是同僚,可否给刘大人一个面子,可否去别处搜寻?此处断然没有。” 商掌柜的嘴里所说的三司使是大宋朝廷常设的最高财政机关。 随着时代的发展,三司在大宋朝廷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在大宋仁宗、神宗、哲宗时期,给三司换了个名称叫做计省。 计省的最高长官称之为计相,俸禄待遇和政事堂的参知政事、枢密院的枢密使相同,其政治地位仅次于执政(宰相),也就是当今宰相蔡京。 计省与政事堂、枢密院分别掌管大宋一朝的财权、政权、军权,形成三足鼎立的国家管理格局。 由此可见,这恒祥当铺背后的主人三司使刘通在官场官位之高,权利之大,财富之盛,几乎与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同,官职大小更在殿帅府太尉高俅之上。 再加上当今三司使刘通比之北宋六贼蔡京、童贯等人身份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三司使刘通乃是当今道君天子赵佶的大舅哥,当今刘皇后的兄长,当今太子的娘舅,朝中哪个不知死的敢惹? 便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敢招惹他的! 商掌柜的从嘴里说出三司使刘通时,那骄傲的感觉几乎快从脸上洒出来了。 这要是放在寻常官吏身上确实不敢招惹,听了立刻赔罪走人,权当没有发生,可韦小宝是何许人也何人? 他便是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心细看人识人的奇男子,更是天下第一滑头!也是近来大宋第一真好汉! 他几次接近道君天子赵佶这个狗皇帝,早已看破道君天子赵佶实乃色中恶鬼。 寻常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只是虚数,后宫妃子最多二三十人。 可当今当今天子赵佶这个畜生才当了了几年皇帝,后宫妃子已然不下两百人。 饶是如此,他还不满足,为满足欲望,夜夜在青楼常醉。 韦小宝早已拿捏了道君天子赵佶其人,今日别说三司使刘通来了,就是刘皇后亲至,韦小宝有何惧哉?也有话说。 在韦小宝盯上盐山的一刻,早就盘算好了今日必然会得罪三司使刘通,他早就打听出来三司使刘通之辈不过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庸人鸟人罢了,只有一条好命,全是倚仗权势的蠢货。 面对韦小宝这等草莽英雄,宛若三岁稚子一般! 韦小宝听后不觉一乐,指着商掌柜的笑骂道: “兀那老狗,你且听好了!” “本官念在你已经五十多的岁数,我这一巴掌对着你面门拍下去,怕是直接把你超度了。” “你赶紧掼蛋,再要罗唣,阻碍本官处置公务,这就拿下,性命立时不保!” 商掌柜的此前自然是听说了韦小宝的狠辣手段,是个怕不死的铁人。 今日一见韦小宝这蛮横模样,是个水泼不进,针扎不透的铁罗汉,心中寻思: 罢,罢,罢,我招惹不起这个嗜血的阎罗,还是赶紧往回跑去,请少东家刘晓出来说话,让他们斗法去。 刚思索罢,就听到一声: “哪里来的鸟人在此放这等狂言?我这皇家的买卖也敢搅扰捣乱?不知长了几个脑袋须这般不怕死?” 少东家刘晓原本在后堂休息,还在做着讨好太子的美梦,正睡间,却被前堂的争吵声给吵醒。 被吵醒的刘晓气性上来,本欲出来骂人打人好生教训一番,却不想刚走出房门,就听到了商柜头和韦小宝那厮的对话。 不知韦小宝所谓何来,便躲着偷听了半天,听了半天他们说话之后,怎么也是忍受不了韦小宝那等狂言浪语,径直冲到韦小宝跟前,一副浑然不怕的模样。 韦小宝疑惑他正在嗑瓜子,不知道从哪里磕出这么个臭虫,随即莞尔一笑,盯着少东家刘晓上下打量了一眼。 只这一眼,便看出刘晓此人不过是酒肉掏空的废物点心,与高俅的螟蛉之子高衙内无二的蠢货。 似这等无知废物,若是没了皇亲国戚的名头,没有有权势的亲族,放在在外面不过寻常碎催而已。 这些皇亲国戚的胆气全在狗皇帝赵佶一人身上,并非像韦小宝这般天生自养,全是靠自己的智慧和胆气拼命博来的。 韦小宝盯着那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刘晓直接破口骂道: “兀那汉子,你是哪里长出来的腌臜撮鸟?竟敢在此放出这等大话?” “满城东京百姓,哪个不知道我韦小宝的名头和手段,你这不知死的畜生却大喇喇在老爷面前找不痛快,嗯?” 少东家刘晓听了只是冷笑,摆出一副架势,歪着头抖着胳膊甩着袖子好不威风。 好在这厮是个人,没有尾巴,若是有,早就把尾巴翘到了凌霄宝殿去了。 少东家刘晓毫无惧色,指着韦小宝便骂道: “好个韦小宝!果然狂妄!你这厮且把耳朵竖起来听明白了!” “且站好了!告诉你!当今皇后是我姑母,现在三司使是我叔翁,东宫太子是我表弟!怕了?” “我乃皇亲国戚!我这这买卖便是皇家的买卖,你这狂徒莫要惹恼了我!若是识相,赶紧灰溜溜的滚蛋!嘴里要是蹦出半个不字,老子把你一家灭门!快滚!” “哟吼?是我韦小宝杀的人不够多?还是你胆子包着身躯?” 韦小宝听了刘晓狂言后反倒是一愣: 自我入住东京以来,只当是阉了高衙内那畜生,全城的官宦子弟、皇亲国戚见了我也该胆寒,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不知死的东西,该是我打的不够,杀的亦不够。 韦小宝一惊之后,狡黠一笑,随即从袖子里掏出手掌,无比恭敬请道: “刘晓老爷在上,你且看我掌心里的东西乃是何物?” 刘晓只当是自己的背景身份唬住了韦小宝这可狂人,令他态度顿时大变,称呼老爷在上,自然是心中欢喜万分,一时大意,还真就探头去看,不曾防备。 韦小宝见这蠢物还真就探着脑袋过来,二话不说,立刻抡圆了巴掌便在刘晓的脸上落下了一道掌痕。 只把刘晓这厮打的火辣辣的疼,鼻血也喷出不少。 韦小宝这没由来的一巴掌扇的刘晓往后一个趔趄,也就是商掌柜的一直看戏,眼疾手快早有所准备,将其搀扶住心里嗔怪道: 刘晓啊!你便是天王老子又如何,你又不是皇帝、皇后、太子、三司使,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如何敢说这等狂言,真就是不知死的,不听我言,你非要撩拨这杀人魔君作甚?现在舒服了? 韦小宝打完还不算够,便指着被他扇的一时间浑浑噩噩、密迷迷茫茫的刘晓破口便骂: “你且听好了!刘晓!你这辱门败姓的腌臜鸟人,哪里冒出来的臭蛆烂货,无权无职的废物,也敢大喇喇的来恶心老爷我?” “莫说你这个畜生,便是大宋宰执蔡京老儿在我面前也放不出半个屁来,你是个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 “今日本官也就是给刘皇后和太子三分薄面,这要是换了旁人,你的狗头我早就剁了喂狗!还不快滚!” 刘晓捂着脸缓了缓,脑子里如乱麻一般,怎么也没有想到韦小宝真的竟敢出手打他这等皇亲国戚,当即大怒道: “韦小宝!你疯了!你这鸟人不过只是个皇城司使,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还他娘的是个武官!今日你打了我,哼,明日无人给你上坟!咱们走着瞧!今夜便让你见功效!” 韦小宝知道刘晓这个废物也就是过过嘴瘾,放放狂言,若真有本事,还用走着瞧,现在他也懒得跟刘晓废话,心里只想着盐山地契,对着左右勾押官命令道: “小的们!你们适才可都听到了,这撮鸟村驴适才可是说这是皇家的买卖?可是如此?我没有听错?” 左右勾押官跟韦小宝一条心,看刘晓被打,只是捂着嘴讪笑,随即回应道: “韦大人,您说笑了,我等皆是年轻力壮之人,还没有老到听不出话来,我等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恳请恩相立刻降下钧旨,命令我等如何查办,在场兄弟们哪个不从。” 韦小宝满意点头,再又喝令道: “左右兄弟们!今日皇城司特来恒祥当铺察查,处置公务。” “一来调查本官家私器具被盗一事,二来调查这恒祥当铺到底是不是皇家的买卖?” “本官得陛下垂青,曾发誓要整顿大宋吏治,我这刚瞌睡,便有这没长嘴巴不会说话的蠢材送来枕头。” “不须说,尔等三十人在当铺前堂搜查,三十人当铺后堂搜查,一百人恒祥当铺后府库房搜查!今日就是把恒祥当铺倒过来也要找到老爷的家私器具。” “卑职谨遵恩相钧旨。” 左右勾押官立刻调遣人手依令行事,开始着手调查,这就开始把恒祥当铺里里外外一寸一寸的仔细搜查,边边角角、犄角旮旯都不曾放过。 刘晓等恒祥当铺的人哪里争得过这些粗野军汉,见这般蛮横,搜查理由又是冠冕堂皇,刘晓无奈,转头对商掌柜的说道: “商柜头,这里靠你了,你且这里盯着,咱们人少,我这就去三司使衙门找我叔翁前来做主,让韦小宝好看!” “少东家速去!” 刘晓便不再管韦小宝等人搜查,立刻而退,气冲冲的瞪了一眼韦小宝便往外冲了去。 韦小宝要在这里办大事,自然是不能放走刘晓,说到底对刘晓的皇亲国戚的身份还是有所顾忌。 这刘晓毕竟跟刘皇后、当今太子沾亲带故,对着手下一歪头,施展了眼色之后,也就没有阻拦,胡乱找个了位置坐下来慢慢喝茶。 刘晓见没人阻拦跑得更快,一下就跑出了恒祥当铺。 可是没多时,那刘晓刚怕出去没多久,便又气呼呼的折返回来,跳到端坐安静喝茶的韦小宝跟前急道: “好你个韦小宝!竟敢派兵把我这恒祥当铺给围了!你不是怕死吗?有本事放老子出去,你就算今日堵住了这里,明天这笔账还不算完!” 韦小宝摇了摇头,看着十分可笑的刘晓,也不跟他争吵,闭上眼睛悠然的喝起了茶,风轻云淡道: “好好好,我是脓包怂人行了?权当我韦小宝没本事没单子放你出去,你现在可能乐一乐?给大爷笑一个可好?” 这话端的歹毒,最是不要脸,刘晓以及皇城司的人今日也是长了见识。 没想到外面传说天下第一真好汉韦小宝竟然还有这一副厚颜无耻、不知羞耻的嘴脸。 听了这话,气的刘晓原地跳脚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此刻他的脸似石榴成了精,又鼓又红,多少怒气憋在皮里愣是挤不出一个仔儿来。 见出不去,韦小宝又不中他的激将法,便气的骂道: “韦小宝……韦小宝啊……你这畜生当真不晓得死字怎么写吗?今日便是你得逞了,难不成不过明日了?” 韦小宝只当他在放屁,靠在椅子上好不悠然,风轻云淡道: “刘晓啊你就别费功夫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你也不想想,死字我当然知道怎么写,天下哪个人不怕死?” “只不过我韦小宝活的比你们这些蠢人聪明罢了。” “我现在请你安心坐下来,好生等待结果,若是再废话,我便叫手下把你拖到街上毒打,到时候丢的可不是我韦小宝的面皮(面子),哈哈哈哈。” 刘晓本来不信,可刚才韦小宝都敢当众给他一巴掌,似这等疯子,这等事自然是做得出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得手 “啊呀,韦小宝这个畜生气煞我也!气死了我也!气炸了我也!” 刘晓如何不知道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的道理,就是有三千丈的无明业火冲破顶门,在韦小宝这等有棱角也适时圆滑不要脸之人面前乖乖得受着。 商掌柜的只能在一旁劝着刘晓莫要动怒,事后报仇不迟,而刘晓坐在韦小宝对面生着闷气,无处发泄。 不消片刻,一个皇城司军健从后府仓库往大堂走来,同时手里还捧着一个玉龙笔架,双手小心捧着询问道: “恩相,此物可是您府上丢失的宝贝?” 韦小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的东西,不过还是装的有些震惊,睁眼端详了半天,激动道: “这个玉龙笔架便是官家赏赐我府邸时留下的宝贝,如何在你的手里?快如实招来!” 那皇城司军健不敢怠慢,立刻回道: “启禀恩相,恒祥当铺后堂外,有一处寄存质物的府库,有三十多个女子正在淘洗许多家私器具,小人随便捡了一个趁手的请恩相认领。” 韦小宝听了大怒,一把夺过玉龙笔架,指着私藏赃物的少东家刘晓呵斥道: “你这刘晓!当真小人!好你个贼心贼肝贼骨头的贼人,原来手脚也不干净,竟然私通贼人盗我家私器具,如今物证在此,你还有何妖要话说?” 刘晓也不争吵,早已想到了今日,更是想好了说辞,冷笑道: “韦小宝,你少血口喷人,来的人来当东西,我这里来收东西。” “难不成凡是来当东西的人,我们还要打听人家干的什么勾当?你当这里是开封府衙?还是地方衙门? “你的府上东西丢了,那是因为你蠢,贼人怎么不去我家偷盗?你这丢东西与我何干,这便是话。” 韦小宝听了倒也没怎么生气,只是嘴角划过一闪而过的狡黠,随即呛声道: “好好好,看来你这厮是早有准备,也罢!咱们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少间便有结果。” “若是让我查出是你派人偷盗我府上东西,那我便请你享用我那皇城司的百般刑具,教你求死不死,求生不生,便是刘皇后和当今太子来了,我也有话说!” 刘晓也懒得听韦小宝放屁,反正又是自己派人偷盗,而且倒卖东西的贼人都被他杀了,故此把头一歪,丝毫不惧,回道: “哼!韦小宝,随你怎么查,若是查出我派人偷盗你府上的东西,我这颗项上人头便送与你!如何?” “好!刘晓,这话可是你说的啊!” “是老子说的!一口吐沫一个钉!” 韦小宝点了点头,便亲自去恒祥当铺后堂的府库去调查。 刚起身,就看罗奴儿提着沾着血污的镔铁霸王枪从恒祥当铺外面走来,心里寻思道: 看他气势,枪头有血,又是这般及时,想来他那边是完事了,接下来该看我的了。 罗奴儿快步走到韦小宝跟前,捂着嘴低声笑道: “恩相,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请恩相着手调查!” 韦小宝点头喜道: “办得好,不必多说了,我自有计较,请随我来。” 韦小宝这才带着罗奴儿往后花园的府库去了。 刘晓看着适时出现的韦小宝和罗奴儿,总觉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巧合颇多,哪里必然藏着什么猫腻,似乎是个阴谋,故而放心不下,也带着商掌柜的、四个伙计跟了过去。 八个大房子并排组成的府库前,三十多个婢女正在烈日下淘洗韦小宝的家私器具,洗好一件,一旁一个账房便登记造册,一一记录,正好留下证据。 众婢女见来了官吏,并不知道其人是韦小宝,赶紧起身对韦小宝、罗奴儿请了个万福: “两位大老爷在上,我等有礼了。” 韦小宝望着眼前盯着烈日干活的可怜婢女们柔声解释道: “本官叨扰了,诸位小娘子休要害怕,在下韦小宝不是来寻你们麻烦的,自寻个地方歇着便好。” “韦小宝?什么?我莫不是听错了?” 一众婢女哪个没有听闻过韦小宝的大名,见其人就在眼前,不自觉吓了一哆嗦,韦小宝见她们害怕,便想着指使着他们一个差事转移注意力,便哄道:ap “你们怕个什么?我韦小宝又不是吃人的魔君,也罢,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各位小娘子帮我淘洗家私器具,也省得我韦小宝花钱雇人打扫了,在下这就谢过了。” 韦小宝对着一众婢女行了一礼,众婢女不知如何是好,便继续低头忙碌。 扫视一圈被一众侍女淘洗的家私器具,韦小宝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份花名册交于身旁勾押官手里,喝令道: “你且看清楚了,这花名册上乃是我府上丢失的家私器具的名单,你现在按照名单找到后全部送回我府邸,千万小心,莫要打碎了一个。” “卑职领命!” 韦小宝又对着一旁的罗奴儿语重心长安排道: “罗大哥啊,我丢的东西多,有一个不在名单上,劳烦你寻找那个东西,记住!一定要找到它!要不然今日可就白忙活了!。” 罗奴儿点了点头,心中了然,便领命而去,开始在八个房间中挨个寻找。 刘晓和商掌柜的疑惑道: “嗯?他的东西不是就在眼前吗?去别的地方寻个什么?怪哉?” “小人不知啊。” 罗奴儿在前七个房间均未找到哪个东西,直到走到第八个铁门锁起来起来的房间前,本想问刘晓索要房间的钥匙。 但细细一想,这房门跟别的不一样,窗户和房门都是铁打造的,而且锁了起来,如此重要的房间,那厮定然也不会给钥匙,所以也没有去问,直接使出千百斤的气力双手活生生把铁门给卸了下来。 刘晓与商掌柜的惊叹之余,赶紧呼喊道: “皇城司的蛮子!使不得!使不得啊!那个屋内不曾装你们的东西,你们这是要明抢啊!” 少东家刘晓与商掌柜的一下就急了,知晓里面装着十分重要的东西,便是整个恒祥当铺丢了,里面的那个东西也不能丢,便立刻上前阻止,可刘晓还没靠近,就被韦小宝扯住衣领,痛斥道: “好个泼贼!不打自招了!你刚才说的话我等可都听得一清二楚!左右,给我把这两个人拿下!” 两个皇城司军汉直接将刘晓和商掌柜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罗奴儿进去寻找。 罗奴儿进去了半晌,韦小宝焦急等待,忽然见罗奴儿大笑着跑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个被捏的变形的铁盒,顺势打开给韦小宝端详一番。 韦小宝顺手拿起铁盒内装着的一盒地契,一一翻阅检查之下,发现其中正好有一张盐山地契,所属者乃是必然是太子赵桓、蔡京蔡京、三司使刘通、苏州胡二郎,再仔细翻阅之后,确认一番,不由得点头满心欢喜。 “所有人听着!立刻拿了府库内所有赃物,全部送往皇城司大堂一一审查,免得遗漏了本官的家私器具!” 周遭皇城司军汉得令,便开始搬运起府库内入当的所有东西。 少东家刘晓这点道理岂能不懂,一旦所有的东西入了韦小宝的手里,即便是后续追回,最少被其扣押不私藏三成左右的质物,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一旦这个消息让外人知晓,有人前来来赎当,自己没有那些质物,非但破坏当铺名誉不说,更是要以十倍价钱赔偿。 其次便是三司使刘通开此当铺的目的,一来是赚钱获取暴利,二来趁机从东京搜刮好宝贝交由太子赵桓用来讨好道君天子赵佶这个狗皇帝。 刘晓深知其责任重大,岂能由人随意拿走,但是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韦小宝的真实目的,便大喝道: “韦小宝!你们皇城司的人莫不是梁山泊的强人(强盗),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端的如此贪得无厌。” “现在拿走你自己的东西不好吗?非要置我于死地?嗯?当铺内其他的东西关你甚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快快放下!小心老子跟你鱼死网破!” 韦小宝听了不觉一笑,摸着下巴俯视着刘晓讥刺道: “少东家您说笑了,我且问你我们皇城司只拿了你们这点东西,你便急成这般?你的叔翁以及朝中恶贼们榨取老百姓调查民脂民膏之时为何不这么急躁?” “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只允许你们欺负老百姓,不允许别人欺负你们?当你们是神?嗯?” “左右,把恒祥当铺内外所有人押送皇城司地牢,这些女眷单独压在厢房,想来跟她们没有关系,好生伺候,待审查清楚,然后放回!” “恒祥当铺内若有反抗者休要废话,直接一刀就地杀了,就说妨碍公务,尔等必须赶在下午当值之前力成此事,小心搬运,尽量不让百姓看见最好。” “卑职谨遵钧旨。” 一众皇城司依令行事,开始搬运东西,韦小宝得到了想要的,和罗奴儿却不敢在此耽搁时间,弃了一众人,急急奔出了恒祥当铺,骑着马返回皇城司档案室内。 在返回的路上,韦小宝骑着马观摩了半天那张盐山地契,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便对着罗奴儿道: “罗奴儿,我道是哪里的盐山,原来是河北东路沧州的盐山,咱们这一回算是发财了!” “早就听闻沧州盐山之下有十二大盐场,每场年产达五六千包,每包净重578斤,盐场共占地面积1628顷33亩,故而沧州盐山那边有“万家青烟皆煮盐”之说。” “这沧州一地,不仅是因为盐山,还有大量的海产通过南凭马颊河、中有无棣河、北依柳河三支漕运,输往京师、江南。” “真可谓连樯如舟楫如梭,一派繁忙景象,虽比不得汴京、苏杭、但商贸繁荣也是位列天下前三甲。” “一会你我回到了皇城司衙门,你立刻挑选一百心腹手下连夜直奔河北沧州府,寻找管事之人完成交割事宜,满个天蝎爱,我信得过你一人,交割之时,签字画押事情就由你来替我,到时候再拿回新的底气,速去速回,拜托了。” 罗奴儿却有些不解之处,皱眉道: “恩相,如此粗鲁之举恐怕不妥,即便是咱们以最快的速度强行完成交割事宜,谎称说是太子、蔡京、三司使刘通、曹二郎送给恩相的。” “可属下早就调查过,那沧州府府尹好像是宰相蔡京的门生,只怕是咱们刚走,消息传出去,后脚就又被宰相蔡京等人派沧州府尹夺了去,空欢喜一场,还让他们有了防备。” “哈哈哈哈!你这痴汉!” 韦小宝笑着解释道: “你这担心是多余的,我早已想好了计较,你我且先回皇城司档案室内拿到沧州府尹往日犯下的罪状,有了这东西,还不怕沧州府尹为我所用?” “常言道不怕官,就怕管,沧州府尹对于咱们这笔富贵极其重要,他若不肯相从,便拿他祭刀,找个理由杀了,给沧州官吏立个威,也好让后面去沧州当府尹的官吏们明白明白。” “不说让他们直接帮我们,只要夹在本官和蔡京等人中间模棱两可装傻充愣,咱们亦不为难他,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罗奴儿点着头赞叹道: “恩相非同常人,果然深谋远虑,这才走了一步,便看清了后面百步、千步。” “我适才心中还在疑惑为何恩相急着待我返回皇城司衙门,原来要拿沧州府上下官吏的档案,有了他们往日做下的腌臜勾当的证据,害怕他们不乖乖就范?这下卑职彻底明白恩相用心了。” 此时,东京天气依旧燥热无比,热烈非常,导致一路上行人不多,即便是有,都是无精打采躲在阴凉处打瞌睡。 韦小宝和罗奴儿快马而去,不时便到了皇城司档案室取出了沧州府上下官员的档案,随即罗奴儿领了一百心腹日夜兼程直奔沧州府盐山而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祸事再起 罗奴儿有他的任务,而韦小宝当下能做的便是顶着将要雷霆而至的各方压力,为罗奴儿争取时间,完成交割。 这一日傍晚,夕阳厌厌落下,玉婵将升,汴京城内游人如织,王孙公子轻摇扇,携仕女坐香车,四处游玩,做买卖的小贩挤满了大街,贩卖货物,当真好不热闹。 唯独内城的恒祥当铺毫无棺材,从远处看,好似个荒山野岭中的无人破庙,坟茔中的冰棺,外人路过看时,只见恒祥当铺并无灯火,也无人一人,当真是昏昏默默,查查冥冥。 只见里面数百年不见太阳光,亿万载难瞻明月影,不分南北,怎辨东西。 下午从恒祥当铺路过的行人见里面一直没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午时有百姓看到皇城司的人把恒祥当铺给围了,见韦小宝领队,知晓在办利国利民的大事,故而也不愿提及。 韦小宝此前诸多举动早已收服人心,老百姓哪个不心向韦小宝,自然偏袒起了皇城司,只当是韦小宝办什么大案子,抓什么坏人精,直到现在都秘而不发,无人体己,更无人关心。 原来今日设下的圈套,都是韦小宝深思熟虑后的计策、 为了赚这一笔享之不尽的富贵,先派胆小如鼠、遇事露怯的曹阿华趁着自己不在,把府上家私器具去恒祥当铺给当了。 韦小宝也料到恒祥当铺的人精,看到曹阿华其人胆小猥琐,当的又是皇家御物。 而曹阿华从未做过此事,当东西之时,必然显得心虚,因为这本就是骗人的勾当,心虚之下,不自觉的会露出马脚。 商掌柜的一看曹阿华这等粗鄙猥琐之人,怎么会有皇家御物,只当是个贼人。 再念及恒祥当铺少东家刘晓乃三司使刘通的侄儿,又跟太子赵桓那边有牵扯。 只要恒祥当铺敢收了东西,不论是什么目的,必然入当。 如此必进了韦小宝设好的彀中,然后韦小宝带人紧随而至,将他们一网打尽,以搜查办案为名,挂羊头卖狗肉悄无声息的赚取盐山地契。 入夜,三司使刘通是等了一个时辰,左右等不来自己侄子,便立刻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不时,手下打探来了消息,只说恒祥当铺里的人没看到,不知道恒祥当铺的人今都去了哪里,刘通听了如何不急,几十个大活人就平白无故消失了,正急不可耐之际。 被韦小宝故意放出的恒祥当铺少东家刘晓及商掌柜的、所有伙计、女婢尽数去找三司使刘通。 少东家刘晓还未进入大堂,他那气愤地声音就传了进来: “叔翁祸事了!祸事了!” 等到叔侄二人着急见面之后,刘晓赶紧说出了实情,今日发生之事,如此这般。 “啊呀!” 刘通听了如何不怒,指着刘晓的鼻子便骂道: “孽障!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说你这个畜生胆大欺天敢惹韦小宝,你倒是被人家拿去了皇城司大牢关押到现在,说你这蠢人从聪明过人,却被人家在手中拿捏把玩。” “你这不知死活的无知蠢物,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与高衙内无二的货色,谅你一个小小的当铺老板也敢去撩拨那杀人的魔君?啊?” “便是身为计相的我都不曾敢正眼看他一眼,你倒是胆大包天啊!” 刘通又指向大堂外挤在一处的恒祥当铺的人骂道: “看看你们这些蠢人的狼狈相,一个个辱门败姓的慌贼!不成器的东西!你留下,其余赶紧滚蛋,免得碍眼!” 恒祥当铺的下人们听了赶紧全部退下,刘晓却委屈无比,撺掇道: “叔翁,时常听你和太子表弟说起过,要那皇城司使韦小宝好看,孩儿这才一时兴起,便有了今日之祸,如此倒也给了叔瓮收拾他的借口,咱们还不快收拾他!替孩儿报仇!” “呵呵,你可真是……呵呵。” 刘通好似看待傻子一般看待自家侄子,冷笑一声,反问道: “你让我收拾他?要不这样,你让他直接收拾我!免得被你气死!” “我之前对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刘家跟朝中那些文官不一样,我虽是大宋三司使,堂堂计相,总管大宋所有钱粮。” “看上去人人敬重,权利很大,你须知道咱们刘家乃是是商贾出身,不是文人士人出身,能有今日,全是仗了你姑母刘皇后的势,托了她的福,要不然朝中那些个文官、武将哪个看得起咱们商人?” “这汴京城非同一般,乃是卧虎藏龙之地,非比寻常之处。” “那个韦小宝什么人?能从一介小小的阳谷县知县成了陛下的心腹宠臣之一,你当人家没有手段?没有脑子?只会杀人立威?他若是似你这无知无耻无脑,不知道早已横死多少回了,挺在街头无人敢收尸。” 刘晓听了这才严肃起来,知道是自己之前托大了,赶紧对着刘通认错道: “叔翁,孩儿知道错了,是孩儿错了,但此事也不怪孩儿啊,我只是想把端王府里陛下用过的好宝贝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太子表弟,好让太子表弟讨好陛下,只是没想到我贪心太足,让韦小宝那畜生抓住了把柄,这才马失前蹄……” 刘通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刘晓,喝骂道: “孽障!休要说这等蠢话,到现在你还以为是韦小宝吃亏是你办事不小心所致?” “气死我也!无知蠢物!你且听好了,今日之事,不用多想,便知道这是韦小宝早已设下的计策,早就等着你往里面跳呢!他是皇城司使,谁敢偷他府上的东西还敢在东京当?你疯了吗?不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想!” “根据你说的,我估计他就是欺负你无知且贪心,所以来找你打秋风赚钱银子。” “今日你若对他好言好语,给些钱财好生打发了,他得了好处,何必为难你?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刘晓听了很是不服,噘嘴歪头道: “叔翁,咱们家再不济也是皇亲国戚,难不成孩儿活该被他这般欺负?” 刘通听了又是一阵火大,指着刘晓鼻子&骂道: “若是旁人不该被白白欺负,可你是什么东西?与高衙内一样只会仗势欺人的蠢货!这厮就喜欢整治你们这种人!明说了,韦小宝该欺负你!” “我现在通知你,你若是日后想在汴京安生,不被韦小宝盯上,赶紧去准备厚礼,去韦小宝府上好生认错,他是个胆大心细的聪明人,就算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须看在我的面皮(面子)上,日后也不会再寻你不快,还不快去,等到几时。” 刘晓摇了摇头无奈叹气道: “孩儿倒是愿意听叔瓮的话,可恒祥当铺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夺走了,孩儿临走时,好言好语向其索要,可他端的豪横,仗势欺人,就是不给孩儿。” “孩儿现在担心,若是这消息传了出去,那些当过东西的老主顾,一旦知道质物都没了,必然前来赎当,质物没有,孩儿只能以十倍价格赔偿,就是把孩儿论斤卖了,也赔他们不起啊。” 刘通略感疲惫,只恨不得一刀杀了刘晓,揉弄着太阳穴叹声道: “你当真要气死我啊,你那恒祥当铺的勾当干系着我和太子,恒祥当铺若是没了,我倒不打紧,只是太子那边平日里大部分花销都是你我上供,一旦断了太子花销,等太子继位,你我可就失宠了。” “罢了,罢了,你这蠢物只会坏事,你也不用去找韦小宝了,免得把事情搞砸了,我立刻修书一封,请韦小宝把质物归还,如此便罢。” 刘通、刘晓叔侄二人又计较一番,修书一封,内容言辞恳切,再略备厚礼,即刻派人送到皇城司衙门韦小宝处。 可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派去送信人回来时,提着礼物哭丧着脸,满脸晦气,刘通一问,那吓人只是说了韦小宝并不给三司使刘通这个面皮,须让刘晓从自家府邸一步一叩首,一丈一磕头到皇城司衙门,这样才算给韦小宝认错,方才归还当铺之物,也才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刘通和刘晓不知道的是,韦小宝这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替奔赴沧州府的罗奴儿拖延时间,故意把这水搅浑了。 刘通听了如何不怒,瞬间无明业火三千丈,冲破顶门向天去,指着皇城司衙门方向破口大骂: “好个韦小宝!端的不要脸!真当我刘通好欺负?我这侄儿便是得罪了当今陛下,也不该如此欺辱人啊!” “罢!罢!罢!既然菩萨好心度你上西天,你却只往森罗殿里钻,你这山野成精的妖怪非要和我这真佛斗法,那就别休怪我辣手无情了!” 刘晓见叔翁生气,不由得欢喜起来,立刻凑到刘通身旁道: “叔翁,你看看,这韦小宝多气人,不知道叔翁要使什么手段取韦小宝那畜生的性命?” “哼!你这辱没先人的短视鬼,只会招灾惹祸的扫把星,且府中好生待着,再出去惹是生非,给我和太子添乱,哪个愿意管你,滚回去歇着!” 刘通骂完之后,气愤而出,本想去醉杏楼找道君天子赵佶说理,但一想这个时辰正是道君天子赵佶在妓院嫖宿,和名妓李师师、赵元奴同床共枕之时,若是去了,道君天子赵佶必然不见,思来想去便去皇宫去寻他妹妹刘皇后了。 因他是皇亲国戚,方便进入皇宫,这入了皇宫之后,却从黄门嘴里得知刘皇后已然歇息了。 刘通此刻纵然是怒火烧身,急不可耐,自家小妹,沾亲带故,可地位尊贵,母仪天下,凤威犹存,尊卑有别,他一个臣子自然是不敢深夜搅扰了凤驾。 没奈何,今夜算是白来一趟,只能明日一早再来拜访,痛说厉害。 一夜无话,第二日,今早朝议,道君天子赵佶上朝时依旧懒散昏聩。 三司使刘通见状手持笏扳,本欲出班状告韦小宝强行霸占他私开的当铺之事。 但无比精明的他细细一想,此事一旦说出来,并不能置韦小宝于死地。 第一便是自己理亏,自己侄子一时贪心,竟然入当贼人偷来的皇家御物,自己面皮上不好看。 第二便是此事定会惹来当朝同僚的耻笑,尤其是那些瞧不上自己出身的文官。 第三暴便会暴露自己为官之后还经商之事,落人口舌。 故此刘晓最后还是堪堪忍受下来,引而不发。 等到散朝之后,三司使刘通独自去了后宫,请见刘皇后,刘皇后赶紧下懿旨恩准。 刘通得入皇后所居的仁明殿,刘皇后正端坐凤椅之上,看着自家哥哥一脸愁容,兀自寻思道: 我二哥寻常不来见我,听说昨夜夤夜时曾求见,我却睡了,此番又急急而来,想来必有大事相商。 “微臣三司使刘通拜见皇后凤驾,祝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皇后见自家哥哥刘通下跪,赶紧上前亲自搀扶道: “二哥何须如此见外,此间又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倒是折煞了小妹。” 刘通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使着眼色观看左右伺候的宫女、黄门一干人等,暗示了一番。 刘皇后心领神会,将周遭一干闲杂人等尽皆屏退,这才着急询问道: “二哥啊,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就连小妹左右心腹都不能说?” 刘通这才气厌厌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细细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摇头叹息道: “小妹啊,咱们刘家虽然出身商贾之家,可怎容一个武夫这般欺辱,实在是辱没了咱们刘家名头。” “出了此事,更是让你这母仪天下的皇后脸上无光,令东宫太子丢脸。” “不过好在此事还未传扬出去,知道的不多,但是一旦让外人得知此事,而此事干系着太子殿下。” “如今三大王郓王正得陛下宠幸,陛下似乎又改立三大王郓王为太子的意思,此事若是让陛下知道,恐怕动摇太子根基。” 第二百一十四章 知进退,伶俐人 “所以臣寻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托皇后请陛下下旨诛杀了韦小宝!秘密将其处决,方能出了咱们刘家这口无穷恶气。” 刘皇后听了之后,不论此事谁对谁错,刘皇后自然是偏袒娘家人,顿时凤颜大怒,道: “小妹近来也曾听得几个后宫几个老宫女、小黄门说起这个韦小宝,听他的作派,端的是个狂妄之徒!” “小妹听了寻思大宋哪里有这等人,本当是个玩笑,而后还真就听出了此人。” “只是那个韦小宝仗着官家的宠幸,胡乱欺人,无端造下杀孽,今日方才听二哥这么一说,这才明白,此贼果然有欺天的胆子,竟敢欺辱本皇后的家人,着实该死!” 刘通听了点头欢喜道: “小妹到底是自己人,你我兄妹同心便好,只是不知道小妹将如何把韦小宝置于死地啊?究竟有何高明手段?” 刘皇后听了却摇头为难不已,道: “二哥啊,你是知道的,小妹虽然贵为大宋皇后,母仪天下,却也有苦衷。” “若是小妹当年得宠得圣心之时,确实是要谁死谁就得死,要谁活他就能活。” “可是自从诞下桓儿以后,不想时光催我,以至于年老色衰,不复当年娇艳颜色。” “小妹乃是皇帝女人,自然是明白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的道理。” “莫说跟后宫那些们争宠,就是连汴京的名妓那等下三滥都难以争得过宠爱。” “时至今日,小妹与那赵冤家已然数月未见,独自一个人空守偌大后宫,名义上是后宫之主,实乃是笼中之雀、牢中之囚,比皇宫外的还不得潇洒,实在是苦了小妹啊。” 刘皇后说罢便梨花似雨,哭哭啼啼的抹起泪来,好不哀怨。 刘通当朝八大权臣之一,亦是知道皇后妹子的境况,现如今比打入冷宫差不得多少,安抚了几句后,再请道: “看样子官家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我在想,不知小妹可否避开官家,不让他得知,悄悄降下懿旨丹书,命令后宫禁军捉了韦小宝抓入天牢,直接将韦小宝赐死呢?” “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刘皇后听了不禁哆嗦一下,赶紧对着二哥刘通解释道: “二哥,你不在后宫,更不是赵冤家的妻妾后妃,你该是知道他那人最爱风流,贪图美色。” “今日得了慕容贵妃,明日又看上了张才人,后日又中意了新进的宫女,端的好色成性!” “自大宋开国至今,大宋列祖列宗哪个有他妻妾子嗣这般多?” “这冤家风流就好生风流,谁个也管不住他,可二哥不知晓,这冤家最怕别人沾染皇权,即便是这后宫,本该由小妹统率管制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可小妹竟然管制那些,只能管教一下皇子公主。” “便是后宫那些个得宠哪个不来欺辱你家小妹?” “实与你说了,若是让小妹杀个什么寻常的小官小吏,我倒也做的了主,那冤家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我从内侍省都都知杨戬那打听过,这韦小宝乃是官家心腹,眼前的红人,正受重用。” “我悄悄若下旨杀了他,官家那贼汉子如何与我罢休,见我杀他宠臣,触碰了他的皇权,必然罢免了我这皇后,我那太子桓儿也必受影响,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刘通听了之后,气愤难当,右拳打在腿上连连叫苦道: “苦也,苦也,似此可怎生得好?你身为皇后我身为皇帝外戚竟然斗不过一个武夫,当真羞杀了先人,辱没了祖宗啊!” 刘皇后擦干了眼泪,寻思怎能忍受自家人被一个的武夫欺辱,到底是最毒妇人心,立刻有了计较,刘皇后只略微思量,便有了杀人妙计,低声道: “二哥休要恼火,这韦小宝当真好大的官威,连你堂堂三司使当今八大权臣之一的面皮都敢驳斥,哼!我不信他敢驳斥了我这皇后的面皮!” “不用多说,小妹我这就降下懿旨丹书,令韦小宝立刻归还晓儿的全部家当!” “他若嘴里敢说半个不字,那就休怪小妹心狠手辣!他若要当铁面佛,我就做拱火僧,把这铁佛烧成了铁水,他不归还更好,如此落下便了话柄。” “小妹近些时候虽然见不到官家,可近日得宠的张才人倒是日内能得见官家一面。” “小妹私下给王才人一些好处,搞好关系,让她晚上的时候给官家吹吹枕头风,就说韦小宝这厮狂妄至竟然不领皇后懿旨丹书,分明眼中没有陛下,意欲造反。” “今日不领皇后旨意,那韦小宝明日该不听陛下旨意了?” “只要这歹毒的言语传到了官家耳朵里,犯到了赵官家的忌讳,韦小宝这畜生就是长了百八十个脑袋的人,也要给他来个剁个千刀万剐,有死无生。” 刘通闻之大喜,自觉此计妙极,拍手叫好道: “好个借刀杀人的计策!我只以为自家小妹是泥捏的菩萨,端的是好心肠,原来也有金刚的手段,诸葛的妙计!” “此事就依着你的计策行事,若是韦小宝识抬举,咱们日后寻个机会报复不迟,他若是不识抬举,只是多活个日罢了,此番兄长替刘家谢过小妹了。” “都是自家人,客气个什么,来人!备下笔墨!” 刘皇后叫人送来笔墨,写了一封懿旨,这就降下懿旨丹书,由门口禁军快马送去了皇城司衙门。 而此时,韦小宝正在皇城司里挑选长得粗俗寻常,但办事精明强干的细作,准备派往大宋各个地方,更要培养会契丹语、西夏语、吐蕃语、西域语的细作,叫做为:影密卫。 他就是要造出个天罗地网,网尽天下鬼魅与英豪,窃尽天下毓秀,如此一来,待天下大乱,金兵南下,他便可以大展拳脚,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说来也巧,那传送刘皇后懿旨丹书的禁军正是殿前司金枪值指挥使,与韦小宝关系不错。 近日见韦小宝闯出好的名头,做出了英雄气概之事,有意讨好韦小宝,想与之深交。 韦小宝也想拉拢这些后宫禁军,故而每夜又跟殿前司二十四指指挥使打熬筋骨,后宫禁军的大小官吏见到韦小宝哪个不敬?谁个不服? 本该是这殿前司金枪值指挥使大摇大摆请着刘皇后懿旨丹书进入,结果刚进了皇城司的大门,便低低调调低着头弓着腰请人引见韦皇城司使。 进入了皇城司衙门大堂,就听一声熟悉之音: “韦大人,端的想煞小人了。” 殿下一个禁军跪着,韦小宝定睛一看: “哟,于三于指挥使,哎呀呀,今日繁忙,你我几日不见,你怎地忽然来我这里作甚?莫不是想兄弟我了所以特来寻找?” 于三没有韦小宝的命令哪敢起来,依旧跪着禀告道: “兄弟多时想念韦大人的好,殿前司的众位指挥使们哪个不思念韦大人,只恨位卑身贱,公务繁忙,不得求见,今日才有了机会前来。” 韦小宝见于三乖巧,赶紧下堂搀扶起了于三,询问道: “兄弟且先起来寻个地方坐着稍等片刻,待小宝处置完公务,便请你到我府上喝酒不迟。” 侯三听了大为感动,感慨道: “外面的人都传言自打韦大人得了陛下的势,骄横跋扈的厉害,今日见到兄弟我却是这般和蔼客气,如此看来,外面百姓传言的是真,官吏嘴里说的是假,小人不敢忘本,该当跪着,事情如此这般。” 于三便赶紧将传懿旨丹诏的事情说了出来,韦小宝听了这等事,早已在意料之中,便点头道: “断然没想到当今刘皇后还能给我这等不入流的武官悄悄下旨,哈哈,倒也有趣的紧,你赶紧起来宣读,此间没有外人,皆是小宝心腹。” 本该是韦小宝下跪扣头接旨,结果于三还是不敢起身,反倒是于三跪着给韦小宝宣读,韦小宝见他非要如此,并未阻拦,这番奇景倒把殿内其他官吏看了个啧啧称奇、目瞪口呆: 宣读旨意之人代表了皇帝、皇后,听者必须跪着接旨,结果倒是反过来了,韦大人当真了得,这该是大宋开朝以来的头一遭!简直骇人! 韦小宝听罢旨意,这才不紧不慢的伸手接过于三双手奉上的懿旨丹书,对着于三下令道: “我的于三兄弟,你现在回去替我对皇后娘娘说这般话。” “我韦小宝寻常小官,就算是铁打的人,胆子包着身躯,也架不住皇后娘娘的无形刀。” “在小宝心中,官家和皇后娘娘本就会是一体,不分彼此,皇后娘娘的话便是陛下的话。” “小宝今番做下这等事来,也有苦衷,都是那恒祥当铺少东家刘晓端的可恶,明知是小人家丢失的家私器具,还要入当占这个天大的便宜,分明是在羞辱我韦小宝。” “须知道我韦小宝也是有气性的火烈人,本来不愿罢休,今日见皇后娘娘都来说情,如此只能罢罢罢。” “从明天起,七日之内,小宝拍手下把自己的家私器具与恒祥当铺的质物分辨清楚登记造册,七日之后,小宝便派人全数归还。” “现有已然有一批当铺府库的质物已经清楚分明,准备妥当,这就即刻派人送回,还望皇后娘娘大人大量,息了滔天之怒,灭了覆地之火,日后若是有用得着小宝之处,定然是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哪个不从?” “你且把这些记清楚了!要一字不差的告诉刘皇后。” 于三得了回复,赶紧把这些话一字一句的牢记在心,记清楚之后,对着韦小宝感激道: “韦大人仁义,这般通情达理,不为难小人,如此最好,小人也好回去向皇后娘娘交差。” “韦大人公务繁忙,小人就不打扰韦大人了,这就赶紧回禀皇后,一字不落的告知皇后。” 韦小宝淡然一笑,为了稳住刘皇后、三司使刘通等人,故作姿态,为表示自己对刘皇后示好的诚意,暂时留下于三,当着他的面,将一大批恒祥当铺的质物送还,这才放走了侯三,让他赶紧回去复命。 看着于三欢喜离去的背影,韦小宝女干笑道: “都在我掌中玩物,莫着急,日后须见我金刚手段!” 待于三回到了后宫仁明殿,回禀了刘皇后和三司使刘通,一字不落的说了,还把见到的事情也说了,说罢,刘皇后命于三退下。 此时此刻,仁明殿只有刘皇后和刘通他们二人。 刘皇后看向皇城司方向感慨不已,自己也是没想到铁面无私、不近人情、满朝痛骂的韦小宝,竟然轻易给了自己这么大的面子,还逢迎自己表忠心,刻意讨好,还把自己和天子一般看待。 更是当着于三的面送还恒祥当铺的部分质物,答应七日之内全部归还,虽然时间上有些迁延,但并没有跟她做对。 刘皇后此刻心情大好,顿时杀心软了下来,看着刘通欢喜道: “二哥,倒是出人意料,这个韦小宝没想到这么识时务,胆大到肯与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等七人争仇,暗中勾心斗角,却单单向咱们刘家服软。” “如此看来,一来足见小妹这皇后的威力,二来韦小宝这厮绝并非看上去表现得的那么鲁莽,是个人精,知道可以招惹谁,不可以招惹谁,却也是难得啊。” “小妹这才想明白,怪道来赵官家对这个武夫如此器重,足见这个韦小宝是个知进退的人,伶俐的紧啊。” 事到如今,刘通也是万万没想到韦小宝竟然轻松认错,不无感慨道: “没想到小妹一封懿旨丹书就能令这厮乖乖听话,果然难得,早知如此简单,我之前何须找他服软讨要东西,直接来找小妹便好了,哈哈。” 刘皇后嘴角挂笑,十分得意,对着二哥刘通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盐山 “官家平日里最是信任的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之流,这些女干诈的女干臣,各怀鬼胎,全是算计。” “最近见官家很是喜欢三大王郓王,他们竟然开始观望起来,准备两头下注。” “这对我的桓儿太子极其不利,没有这些老狐狸的支持,桓儿等同失去了一大片助力。” “眼下这韦小宝多次闯下弥天大祸,杀人作恶,官家竟然都不管不问,可见此人在官家心中的位置,日后必然前途无量,这韦小宝登高阁、掌宰执也未可知,前途一片坦途。” 三司使刘通气还未消,见自家妹子夸赞着仇人,嗔怪道: “你是我刘家让你,小妹你怎么突然帮起了外人说话,只恨我余怨未消,却又奈何他不得,要不然此事休想罢休。” 刘皇后淡淡一笑,摆手劝道: “二哥啊你该是被气糊涂了,咱们刘家身家性命未来的荣华富贵都在太子身上,我儿太子若被废了,你我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到时候别说韦小宝一个武夫,就是寻常芝麻大的小官都骑在你我脖子上拉屎。” “你看这韦小宝正受宠幸,眼下又被官家抬举,小妹的意思是咱们和他不打不相识,不妨先拉拢了这厮,让他成为我儿太子的助力。” “二哥该知道韦小宝的执掌皇城司非同小可,现如今是全由他一个人控制,上下都是他的人,真可谓是水泼不进,针扎不透,别人休想染指。” “依着小妹的意思,若是让韦小宝利用皇城司的权柄,派人安插在三大王郓王身旁,暗中监视郓王的一举一动,掌握其把柄和短处,到那时,桓儿的太子之位岂能不稳?诸位皇子哪个与他争锋?” “哎呀呀!我妹聪慧,目光长远!端的了得!二哥我愚蠢,险些误了咱们刘家的大事啊!” 刘通听了立刻醒悟,猛地对着自己额头就是一巴掌,惭愧道: “还是小妹冷静聪慧,真乃诸葛在世,此言不差,韦小宝当下的权势和权利非同小可,乃是与我、蔡京蔡京等人并列的八大权臣之一,咱们必须拉拢他,没说的!” “我是这么想的,为我刘家日后富贵,愚兄愿舍弃十万两给韦小宝赔礼,以此与他结交,不知小妹意下如何?” 刘皇后听后十分欢喜,感慨道: “咱们刘家就二哥素来爱财,如今竟然为了太子愿意舍财,还是十万两,果然难得,不过,只是早些间听闻这个韦小宝是个大大的清官,从不贪污受贿,刚正不阿,若不是官家赐他端王府,想来这时他还住在外城的狗窝猪圈之中,似此如之奈何?” 刘通却摆摆手笑道: “不错,韦小宝正是这种人,小妹担忧的是,可你不是皇后嘛,何不再下一道懿旨丹书。” “只说韦小宝是官家心腹,见韦小宝过得十分可怜,在京城又无亲眷,故而替官家照顾照顾他,如此下来,这韦小宝不收也得收,正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更何况是你刘皇后赐予他的金银,他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收下,此举并非贪污受贿,只是皇后赏赐,旁人并没有异议,也不污了他的清名,此计甚妙。” 刘皇后点头确认,有些窃喜道: “甚好,如此这般,此人必然要为太子所用,只是没想到这个软硬不吃的人,被小妹给收服了,哈哈哈哈。” 入夜之后,韦小宝如往常一般正在在府中与众殿前司指挥使玩耍起来,打熬筋骨,好不快活。 待各自都疲惫了,正欲散场之时,刘皇后那边又派人来降下懿旨丹书,殿前司指挥使见状均识相一一告退。 韦小宝这又接了懿旨丹书,仔细看了内容,看罢之后心中得意,不觉耻笑道: 无知妇人,愚蠢赃官,自作聪明,中我计策,还不自知,笑煞我也! 倘若别的什么寻常人或者官吏向韦小宝贿赂,韦小宝清名在外,自然不收,也不敢收。 可这是刘皇后亲自降下的懿旨丹书,乃是赏赐,并非贿赂,故而韦小宝假意推却一番,传旨之人却替刘皇后传话。 说这些韦小宝非收不可,原因有三,第一是陛下的赏赐,第二是是当今皇后的心意,第三是当今太子有心照顾韦小宝,故而一同赏赐。 韦小宝一听,这刘皇后拉虎皮扯大旗,竟然敢说大宋朝最有权势的几个人逼着他收下这些赏赐,韦小宝还有何拒绝的缘由? 若是拒绝,岂不是全都得罪光了,再者道君天子赵佶暗中给韦小宝特权,可以收受贿赂,天子必然不管。 只不过韦小宝洁身自好,权势虽然滔天,当今八大权臣之一,从不收受贿赂,敲诈勒索,不愿堕入污流罢了。 如今刘皇后逼着韦小宝收钱,韦小宝嘴上无奈,心里却欢喜,也只能堪堪笑纳十万两白银。 当然还有十万两白银乃是三司使刘通替刘晓赔罪的十万两,韦小宝一想这些钱都是刘通的脏钱,还不如自己拿来做好事,冷哼一声,没有推却,直接收了。 今日之后,后面七日,韦小宝为了拖延时间,故意装模作样,每日断断续续派人退还了恒祥当铺的部分质物,第七日时,已然退还的差不多了。 这般善举,令刘皇后和三司使刘通知晓了后颇为心喜,只当是韦小宝收了钱财,已然是成了他们的心腹。 待到第七日夜里,韦小宝将所有恒祥当铺里的质物彻底归还给了刘晓。 刘晓以为收到了所有的东西,立刻令恒祥当铺上下之人赶紧登记检查,看有无遗漏之处。 忙碌一番之后,却发现唯独少了苏州富商曹二郎寄存在这里的沧州盐山的地契。 刘晓知道以后,并没有多想和怀疑,反正韦小宝是自己人了,只当是皇城司的军汉心粗,盘算时忘了归还,随即便派商掌柜的去韦小宝府上告知此事。 与此同时,东京北门有一队人马风尘仆仆而来,直奔入韦小宝府上。 这七日来,韦小宝早已等的是心急如焚,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去沧州府办事的罗奴儿及一众心腹。 还未进入大殿见到韦小宝,便激情喝道: “成了!成了!韦大人!成了!此事办成了!” 韦小宝听了欢喜非常,立刻请退了殿前司二十四指挥使,单独牵着罗奴儿的手来到了一间密室之内详说此事。 “罗大哥,快说说沧州之行结果如何?” 韦小宝赶紧给罗奴儿倒茶倒水,洗去风尘。 罗奴儿口渴不已,急忙喝了一杯茶,只觉不过瘾,索性又端起了茶壶对着壶嘴喝了半晌,直到一口饮尽,方才罢休。 韦小宝看他模样,知其辛苦,便摇头取笑道: “罗大哥,本该是半个月的路程,却让你走了七天,也是为难你了,可你如牛饮,倒也失了礼仪,且先说说,稍后我自然会款待尔等。” 罗奴儿喝的有些急了,靠在椅子上缓了缓半天,再又喝一壶茶,出了一头热汗,再又休息半晌,这才急急说道: “恩相,属下一路星夜而去,路上不曾有半点停留,不想跑死了五十匹马,更是累苦了众兄弟,三日之前属下带着兄弟们终于从官道到达沧州府。” “到了之后不敢迁延,直接办事,去了养盐山,拿出盐山地契去寻那管事之人。” “谁知那管事之人有十多人都是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苏州富商曹二郎的心腹,专门在那里监视管理盐山。” “属下先哄骗那伙人说,宰相蔡京、太子、曹二郎为了巴结咱们韦大人,特意将沧州十二座盐山双手奉上,可那些管事之人非要让我等拿出蔡京文书、胡二郎书信、三司使刘通的信物。” “属下便好说歹说劝了半天,可他们执意不肯,非要如此。” “属下寻思,我带了一百多兄弟千里奔驰,不敢休息,到了地方还颇费口舌,可他们竟然冥顽不灵,说了之后,还出言侮辱,属下一时性起,摸不着便杀人放火,火大之下随手杀了那些腌臜啰嗦之人。” 韦小宝听得认真,听到杀人,便一旁拍手叫好,喝道: “罗大哥,杀的好!杀的没问题!出了事我韦小宝接着!” 罗奴儿见韦小宝没有生气,便继续兴奋汇报道: “那边看管盐山的人见属下一下杀了十数个人,吓得纷纷做鸟兽散,立刻前去找沧州府尹报官,想要捉拿属下。” “属下见无人阻拦,正好和弟兄们找到了诸多图章,其中便有曹二郎的,因沧州盐山名义上还是苏州曹二郎个人所有,属下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封转让文书,盖了曹二郎的图章,又重新造了一份地契文书,替恩相签字画押,眼下这沧州十二座盐山名义上尽归恩相所有。” 罗奴儿说罢便赶紧跪在韦小宝跟前,主动献上伪造的曹二郎转让文书誊抄备份,以及沧州盐山新的地契。 韦小宝小心双手接过,借着灯火仔细端详起来,最后满意点头道: “办的漂亮,这转让文书上,虽然伪曹二郎手笔是假冒的,可是这图章却是是真的,就是曹二郎他本尊来了我们也好狡辩,他也说不得什么。” 韦小宝再又看着新的盐山地契欢喜道: “办的极好!办的极好!虽然是你替我签字画押,可你我本就是一体,谅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之流见了也放不出个屁来,此番着实办的好啊!” 韦小宝赞叹之后,便赶紧把文书、地契收好,搀扶起罗奴儿起来,试问道: “你不是说有人报官了吗?沧州府尹那边他是如何处置的?别你们前脚刚走,后脚又被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富商曹二郎的人又夺了去,白费了功效,枉走了一遭。” 韦小宝不谈及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罗奴儿更是眉飞色舞,钻心的骄傲,感慨道: “哈哈,多亏了恩相刚正英名早已传播四海,狠辣手段更是寰宇皆知,沧州府尹知晓了此事后,还以为是哪里闹事的狂徒,便即刻带着六十多个公人前来寻属下责问,可他一见我等竟然是皇城司的人,态度倒也客气了起来,只是要找属下问无端杀人的罪责。” “属下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拿出皇城司档案本分,其上写着沧州府上下官吏这些年做下的腌臜勾当,沧州府尹看了,顿时吓得他差点摔个趔趄,如何还敢问罪。” “属下见他怕了,又告知他这沧州盐山皇城司使韦小宝大人占了,知晓他是蔡京门生,若是日后敢为虎作伥,坏了恩相的好事,我们皇城司便去沧州,说他们沧州府上下官吏里通外国,意图早饭,让他们沧州府尹上下一干人等着灭门。” 韦小宝好奇无比,询问道: “那沧州府尹如可是答应了?” 罗奴儿骄傲回道: “沧州府尹这才得知了皇城司此来真正目的,权衡利弊之下,自然是直接答应了。” 韦小宝打断询问道: “他就不怕宰相蔡京日后为难他?” “哈哈哈哈!” 罗奴儿放声大笑一阵,再又回道: “属下如何不知,当时也是这般问他,可他却说,得罪了宰相蔡京不过是丢官而已,得罪了韦大人却是丢命,此事还需权衡?还用细想?” “让韦大人和蔡太师他们在东京斗法,他自在中间尽力维持,尽量哪个都不得罪,反正他在沧州,日后只是装聋作哑罢了。” “属下见他这般识相,便没有为难他,让他带人走后,属下把带去七十名皇城司兄弟分散去十二座盐山之中,其余人或在沧州府假扮商贾,或假扮丐者,或为假扮卖枪棒药走江湖的,总之百行各业,应有尽有,如此好似混入沧海之中,沧州盐山但有异动,细作必然密报,咱们皇城司首先得知。” 韦小宝心情如何不激动,抓着罗奴儿的肩膀欢喜道: “这沧州盐山之事如此便稳了,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和宰相蔡京之流在东京斗法。”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东窗事发 罗奴儿也激动喜道: “恭喜恩相,如今有了沧州盐山做财力支撑,天罗地网之计断然可行!恩相所造之影密卫必然藏匿天下!” “哈哈哈哈!我这几日还有惊喜给你,你且随我来。” 韦小宝便领着罗奴儿来到密室的后堂,罗奴儿定睛一看,眼前箱子堆积成山,打开一看,灯火闪耀之下,光辉照应映雪花银,端的好看。 罗奴儿看了瞬间大惊失色,询问道: “恩相如何得来来的这许多钱财?最少几十万两了!” 韦小宝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解释了其中缘由,罗奴儿闻之摇头耻笑: “哈哈哈哈,属下差点误会恩相了,原来是这般。” “可笑这三司使刘通、刘皇后、太子兀自还在做收买恩相的春秋大梦,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这些蠢人,尽在恩相手中被乾坤戏耍。” 二人正说时,密室大门外有皇城司军汉前来敲门禀告道: “恩相,恒瑞当铺商掌柜的求见。” 罗奴儿拜首道: “恩相,属下先带着兄弟们回去歇息了,有事明日再说不迟。” 韦小宝赶紧拉住罗奴儿的手阻止道: “罗大哥,如今得到如此富贵,全赖兄弟们之功,弟兄们劳苦功高,何不现在摆下宴席,犒劳一番,吃饱喝足之后回去不迟啊?” 罗奴儿无不动容道: “恩相,外面人不知道,属下还能不知道?恩相为了天下苍生,大宋社稷,我等不过担的是苦累,皮肉之苦而已,休息之后便好,可上官担系的可是性命之忧,孰轻孰重哪个不知?且斗过了朝中奸佞再庆贺不迟。” 韦小宝立刻阻拦,可罗奴儿坚决不从,最后从前院叫来了三十皇城司军汉,从后门悄悄走了。 韦小宝这才得闲,来到前院大门,见到了来讨要东西的商掌柜的。 此时此刻,商掌柜的只当韦小宝是自己人了,便和声细语索要沧州盐山地契。 韦小宝懒得废话,只是推脱说皇城司官吏军汉都是粗鲁心大之人,必然是将什么盐山地契遗漏了,至今还未找到,这就派人去查,且先让商掌柜的回去等候消息,一旦找到即刻送来。 往后三天,商掌柜的天天来韦小宝府邸催要盐山地契,少东家刘晓等的是无比心焦,可韦小宝依旧推脱,说正在翻找,定然不会丢失。 赚(骗)走了商掌柜的,韦小宝寻思着拿出钱来招募无家可归的贫苦百姓当做仆人,毕竟这堪比皇宫的府宅一两个人是照看不过来的。 而后又在府邸门口的街巷上又开设了一个义棚,每日从早到晚周济东京城穷苦百姓,吃喝三餐白粥果蔬,排队的穷苦百姓络绎不绝,其中也有骗吃骗喝的,不过韦小宝也不计较,他现在有的是钱。 收到韦小宝周济的百姓,哪个不感念韦小宝的好,这消息传出去后,韦小宝名声再胜从前,仁义之名广为传播。 又过去三日,韦小宝收到沧州府皇城司细作飞鸽传书,密报沧州盐山易主之事已经事发,不日将传到东京宰相蔡京等人处。 韦小宝得到消息以后,自然是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眼下只差东窗事发,多方一起对他发难。 这几日里,恒祥当铺商掌柜的依旧来讨要盐山地契,韦小宝不胜其烦,直觉此人甚是罗唣,索性直接避而不见, 直到今日,韦小宝得到了飞鸽密信,觉得是时候摊牌了,也寻思该和那等奸佞之辈脸对着脸眼瞪着眼了。 这才立刻召回了一直躲藏在皇城司衙门里,数日销声匿迹的管家曹阿华。 第七日晌午,恒祥当铺商掌柜的又来了韦小宝府邸府门口等候,一见到韦小宝午正要返回府邸休息,立刻上前索要催讨盐山地契。 而韦小宝也不必再隐藏,现在是时候撕破脸了,故此也懒得也这等驴鸟做戏,一改之前和善态度,冷面而对,一把推开其人,兀自进了府邸之中。 商掌柜的见韦小宝这般,心中叫苦: 完了!俺可是得了刘小相公的死命令,若是再不讨回盐山地契,可就被少东家扫地出门了。 想到这里,商掌柜的鼓足勇气,大胆敲门,心中发誓,今日誓要催讨回盐山地契不可。 商掌柜的连砸了七八下门,里面久无人回应,一怒之下,再度猛砸之时,韦小宝府大门倏地开了。 只不过出现之人令商掌柜的看的目瞪口呆: 莫不是我人老眼花?眼前这个人不是曹小乙却又是谁? 管家曹阿华站在府邸之内,底气十足,可不似此前去当东西的时候,那样畏畏缩缩、遮遮掩掩,反倒是一肚子火气,瞪着商掌柜的呵斥道: “哪里来的鸟人敢在此放肆?搅扰了韦老爷休息,你可吃罪的起?” 商掌柜的看的呆傻了,听得更是麻木,指着一脸怒色的曹阿华颤声道: “曹小乙,你……你不是……死了吗?” 原来那日之后,刘晓少东家派去十个豢养的亡命徒去截杀曹阿华之后,那十个亡命徒多日不曾回来。 少东家刘晓暗自怀疑,分析了起来,只当是那十个亡命徒临时见财起意,杀了曹阿华,夺了四十万两银票,亡命天涯,销声匿迹了。 刘晓也只能自认倒霉,恒祥当铺上下之人皆认为化名曹小乙的曹阿华早就被杀了,魂归九泉。 哪个能想到此人不但没死,反而还大喇喇立足韦小宝的府邸门口,穿的甚是华贵,气势端的骇人,似乎在韦小宝府之内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曹阿华不听则已,一听就想起自己那一日差一点死在刘晓等人手下,做了元死鬼,顿时怒火烧身,对着商掌柜的面门直接啐了一口,厉声骂道: “啊呸!你这鸟人,真的只会放你娘的鸟屁!你家曹爷爷活的不好?生活正在滋润,过得也是春风得意。” “不想今日这般晦气,被你这臭嘴来诅咒你家老爷我!要不是我家韦小宝老爷命令下人不得随意欺辱比尔呢,老爷我现在能撕烂了你的鸟嘴!还不快滚!” 商掌柜的顿时被骂的狗血淋头,质疑道: “端的吓人!我莫不是还在梦中?你不是偷盗韦皇城使府中家私器具的贼人却又是谁?还不招来” 曹阿华得意地竖起拇指十分傲娇,得意道: “哈哈哈哈,承蒙韦大人抬举我,此前一力成全俺成人,非要中用我,自韦大人乔迁至此,俺就是韦府的管家了,你可听清楚了?你可明白了?” 商掌柜的听了,直觉耳边好似是起了一个霹雳,惊讶道: “什么?什么?你这贼人竟是韦小宝大人府上的管家?不对!你既然是韦大人的管家,那你为何敢偷盗韦大人府上家私器具赚取钱财?你莫不是骗我?” 曹阿华也懒得废话,不耐烦道: “蠢货!事到如今还不明白?你这鸟嘴专放鸟屁,俺若是敢盗取韦老爷府上的家私器具,早就被韦大人活剥生吞了,还能活到今日?”看书喇 “实话告诉你,是我家老爷韦大人命我如此行事,你可明白?还有,你这老撮鸟休要再罗唣,废话再崩出半个字来,我这就也杀了你报了害我之仇!你不走便可试试!” 说罢,曹阿华便不耐烦的要关了府门,商掌柜的还似在梦中一般,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欲要从曹阿华嘴里多套些话来,情急之下便要夺门而入,死死地抓住了府门上的铜环不让关门,非要找韦小宝和曹阿华询问个清清楚楚,打听个明明白白。 曹阿华见尚掌柜的给脸不要脸,便喝令道: “左右听令!还不赶紧将这厮打走等到几时!此人若是再敢罗唣,直接送入皇城司好生伺候!” 门口站岗的两个皇城司军汉得令之后,立刻反抓长枪枪身,抓起商掌柜的的肩膀,对着他的头上就是当头几棒,敲了两下,顿时起了几个包。 商掌柜的惨叫几声,吃痛不住,挣扎了一下,飞也似的逃了去,赶紧找少东家告状去了。 待府门闭合,曹阿华看向门后躲藏偷听的韦小宝邀功道: “老爷,俺此番说的如何?该赏赐小人?” 韦小宝则摇头大笑道: “你这蠢物,逗笑我也,我让你如此说话行事,是在救你的性命,你仔细想想,如果让刘晓知道你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骗了他几十万两,他惹不起我,不敢弄我,那他还不敢偷偷杀不了你?如此这般,就是让他们全来恨我,跟你们没有关系。” 曹阿华这才闭嘴。 且说这商掌柜的,本就不不知道这韦小宝和曹阿华干的什么勾当,又被皇城司的人当头打了几棍,打的他是更加迷迷茫茫,浑浑噩噩,捂着伤口,急急回去,不觉间奔回了恒祥当铺里。 那少东家刘晓正在苦他的等消息,结果见到商掌柜的狼狈模样,细问之下,听商掌柜的说完实情之后,一时间也是个稀里糊涂,好似处在梦中,不明白该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便带着商掌柜的急匆匆去了三司使刘通的府邸,两处相距也不远,也就是拐弯抹角一个街市的距离,拐了两个巷子,便在府中见到了中午当值回来准备休息的三司使刘通。 “叔翁,不好了!不好了!祸事了!祸事了!” 刘通正欲休息,倦意来袭,刚要躺下休息,就听到了侄子刘晓报丧般的叫喊声,立时心中不悦,走出去对着奔来的刘晓和商掌柜的张嘴便骂: “畜生!嘴里只会说个祸事!祸事!你个灾星嘴里就不能出点好事吗?莫不是咒我死?” 刘晓本就心虚,听了哪敢反驳,看向尚掌柜的,直接让商掌柜的说了今日之事,免得自己挨骂。 三司使刘通听了之后亦是一头雾水,两眼四顾茫茫然,低着头捋着胡子疑惑道: “不该啊?不对啊,这韦小宝收了皇后和我的这许多好处,这才七天不到就翻脸?不会?” 三司使刘通瞪着尚掌柜的质问道: “商柜头,你如实招来,是不是你这鸟人吃罪了李皇城使,怕不好交代,中间翻唇鼓舌,故意造谣?你须知皇城司的刑具毒辣,我刘通府上家法也不善良!” 商掌柜的赶紧辩解了起来,说了半天,可刘通怎么都不信,暗忖道: 不可能!天下哪有白白收了二十万两白银的人还会翻脸不认人? 我这些钱钱财,就是给了十八层冥狱的恶鬼,它们也要给我推磨啊,韦小宝何等英雄,天下好汉,断然不是那样的人。 正说着,外面有几个熟悉的人快步走来,为首者居然是拄着拐杖的宰相蔡京,搀扶着他的正是献上沧州盐山的苏州富商胡曹二郎。 这两个人的出现,直接看傻了三司使刘通,还等他们到跟前,宰相蔡京便气冲冲的责难道: “好你一个刘通,刘大人,我且问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做出的那等小人勾当?你能能欺天还能欺瞒得了老夫?啊?” 三司使刘通更是一脸愁云苦海,反问道: “不是,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动了太岁尘土?如何都来问我?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宰相蔡京抢到跟前,指着三司使刘通便骂: “好你个刘通,好的胃口啊,沧州那十二座盐山,你就是有天大的肚皮,也不该吃了独食,快快如实招来!你和韦小宝如何背着我们做下了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三司使刘通虽然是天子姐夫,但权利不及蔡京,哪敢得罪蔡京,也不急着说,先连忙搀扶着蔡京进入了大堂内,各自安排落座之后,这才问起: “宰相在上,我刘通问心无愧,不知何时跟韦小宝做下什么勾当?我刘通脑袋小,戴不下这顶高帽,今日非要说个所以然来不可。” 刘通说的时候,其实也十分心虚,寻思道: 难不成是我替太子暗中收买买韦小宝的事情让这老匹夫知晓了?不应该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反击 宰相蔡京这才把沧州盐山易主,让韦小宝抢占了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再又指着刘通骂道: “我等为盐山之主时,还需让曹二郎托名,遮遮掩掩。” “韦小宝这畜生竟然光明堂皇的成了盐山之主,根本没把大宋王法放在眼里!” “盐山地契在你这里保管,他去能拿走,你两没有勾结?” “你刘通吃了韦小宝几成好处?莫不是他仗了你的势托了你的福才这般胆大明目张胆的经商?” “什么?你说什么?沧州盐山易主韦小宝?” 刘通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往后跌了一跤,内心好是翻江倒海一般,脑子里一片云雾,震惊道: “老太师,我实不知啊!韦小宝这畜生究竟是何时做下的这等事情?” “刘通,论序齿(岁数)你比老夫小,可为人却比老夫老尔倪辣,你还在老夫面前装傻充愣?把我当傻子不成?今日沧州府尹派人来报,如此如此……” 宰相蔡京把沧州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前前后后一并说了出来,三司使刘通只听得好不惶然羞愧,气的更是无法言语。 宰相蔡京再又逼问道: “刘通别演戏了,谁个不知道你这厮贪财如命,快说!你到底吃了韦小宝几成好处?那沧州十二座盐山能养活一个半个河北的人,你也不想想,这么多钱,你和韦小宝两个人能吃的下吗?” 刘通是越听越急,越听越气,突然拍着大腿恍然大悟,回道: “宰相,曹二郎,咱们三人都中了韦小宝那畜生的计策了!” 宰相蔡京摇头不信,讥刺道: “少放这屁!天下哪个不知你刘通嗜钱如命?你会白白把盐山地契送给韦小宝?可笑!” 刘通知道自己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赶紧让商掌柜的把那日曹阿华当东西的事情和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众人再结合韦小宝为何断断续续归还恒祥当铺质物,沧州发生的变故,两件事前后发生,极其巧合,便彻底明白了韦小宝的意图。 在场之人就是三岁小儿都该清楚一切了,只是都悔之晚矣。 刘通拍着胸脯叫痛道: “韦小宝这畜生啊!竟然把我当了掌中的玩物,妓院的贱货,三岁的娃娃,前后讹诈了我恒祥当铺前后六十万白银啊,这可是足足一个州府一年的税收、边塞三个月的军资!” “我他娘的几时才能贪污回来?这个好畜生!端的气死我也!” 宰相蔡京更是愤怒,嗔怪刘通和他的侄儿十分贪财,只想占便宜,为了讨好太子,为将来做打算,这才中了韦小宝的计策,这才害得他也丢失了沧州盐山每个月三成的好处。 见无处发泄,只能把怒火发泄在流通身上,立刻再又出言讥刺道: “呵呵,老夫道你背后做着什么小人勾当,背信弃义,和韦小宝联手,可笑的是如来尊者五指山里的蠢猴子,活该被戏耍。” 刘通如何不追悔莫及,可恨自己此前还主动给韦小宝送钱,现在一回想,简直笨如猪狗,不,比猪狗还笨,端的是天下最最愚蠢之人。 好在他也是当朝权臣,有些城府,立刻喝退刘晓、商掌柜的、沧州盐山原主人曹二郎,与蔡京商议制定夺回沧州盐山之计。 太师蔡京和三司使刘通商议了一个时辰,其结果就是决定去找道君天子赵佶状告韦小宝贪赃枉法,滥用职权,这一次可不比之前,这一次可是实实在在的罪名,人证、物证俱在,韦小宝逃脱不得。 入夜之后,宰相蔡京和三司使刘通暗中勾结御史台、各路言官,大部分都是蔡京的门生,专门在到道君天子赵佶去李师师处嫖宿风流之前,再度联手弹劾韦小宝。 这个计较乃是深思熟虑,一来此事颇为丢人不好在朝堂上明说,二来他们也不敢再联合更多的官员一起逼宫,三来盐山之事,只有六贼中的蔡京一人,故而阵势比之上次小了许多。 这一次联合状告,宰相蔡京为主、三司使刘通为副,其余言官只是帮衬进言,到时候并不会说话。 刘通在出府门之前,只是担心韦小宝还有后招,严令刘晓近日不得外出。 刘晓虽然比韦小宝岁数大,但是娇生惯养,仗势欺人惯了,不知深浅且愚蠢,害怕再度被韦小宝戏耍于鼓掌之中。 皇宫东北角,艮岳,万寿厅前,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率领三十官员跪在万寿厅前求见道君天子赵佶。 厅前一个黄门高声唱喏道: “宣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觐见。” 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默契对视一眼,各自捧着御史台、各路言官的弹劾奏折一一进入。 恭敬进入万寿厅后,跪在地上,向正在画画的道君天子赵佶列数韦小宝近日犯下的罪状,同时献上弹劾奏折。 道君天子赵佶一看又是逼宫架势,虽然人少,但心中不悦,故而看都不看,只顾低头画画,调侃道: “尔等这次倒是有趣,只有你们两个进来,也罢,你们又让我杀了韦小宝可是如此?” 宰相蔡京咬牙切齿发狠道: “官家,不杀此贼,我大宋天威何在?” 三司使刘通则气愤道: “韦小宝这胆大狂徒,罪在欺天,近日来犯下贪赃枉法、滥杀无辜,强夺百姓财物,一度惹得民怨沸腾,而这一次实乃证据确凿,官家这一次可不能偏袒了这厮。” 道君天子赵佶倒没有说什么,依旧丹青妙笔,好似没听到。 那边的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却暗中对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不停使着眼色,示意切莫再说了。 可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见道君天子赵佶说的不多,似乎赞同他们的意见,故此仍旧说个没完,言语之间,非要置韦小宝于死地不可。 道君天子赵佶画画之际,只是一笑: “小宝啊,你可听得清楚了?” 陡然之间,屏风之后,韦小宝得意笑着,潇洒走了出来,恭敬道:看书喇 “官家,下臣听得清清楚楚,瞧得明明白白,哈哈。” 韦小宝信步而来,走到了道君天子赵佶之旁,替道君天子赵佶主动研磨。 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这才明白刚才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为何不停地暗示他们闭嘴,短暂的惊讶之后,寻思道如今韦小宝罪证确凿,他们有理,也须不怕了韦小宝在场。 稳定心神之后,且看韦小宝如何去死。 道君天子赵佶停下狼毫笔锋,欣赏着自己的画作,十分得意道: “小宝啊,你总让我不省心,自己说,这一次你有何话说啊?” 韦小宝侧目冲着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笑意洋溢,好不骄傲道: “不敢欺瞒官家,小宝确实贪污了,而且还贪污了不少呢。” “哈哈哈哈!你这厮……” 道君天子赵佶见韦小宝竟然如此气壮,知晓其必有苦衷,故而只是淡淡一笑,质问道: “小宝,你可知罪?” 韦小宝悠然笑说道: “下臣知罪?知什么罪?下臣把贪污来的钱财全部用于皇城司自作,以此保境安民,监查四方,稳固我大宋安宁,小宝何罪之有?” 宰相蔡京一听就认为小宝在放屁,立刻呛声道: “韦小宝,你这奸贼休要欺瞒官家,混淆圣听。” “老臣有沧州盐山之主曹二郎状告的你这狂徒强行霸占人家盐山的文书,再者你用贪污来的金银用作保境安民,监查四方?当真可笑,只怕是你以权谋私,巧言令色。” 三司使刘通立刻跟上进言道: “官家,休要听他胡说,他只不过以权谋私,坑害百姓,此贼乃我大宋前所未有之巨贪!该立刻诛杀!” 道君天子赵佶双指挑了挑狼毫笔尖,淡然道: “小宝,我也很想知道你如何用贪污来的钱保境安民,监查四方的啊?” 韦小宝立刻拱手恭敬回禀道: “官家,保境安民、监查四方乃皇城司之职责,只是户部每年给皇城司的拨款实在难以支撑这么大的开销。” “故而小宝冒死贪污,强占了苏州富商曹二郎的沧州盐山,准备用其收益大展手段,近日已见功效,在江南抓住三十名明教反贼,已经处死,以儆效尤。” “再者,官家自己勤俭克已,为天下先,臣下可怜爱惜官家,求着快些修建好了艮岳。” “可是天下有那无知的蠢人对官家修建艮岳之事颇有微词,尤其是江南百姓,甚至暗中反抗。” “小宝正好用盐山收益用来监听这些意图不轨准备造反之人,一旦发现苗头,必然扼杀于青苗之时。” “如此可谓防患于未然,臣之手段,如此不美?” 道君天子听罢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十分满意,再又继续画画,肯定道: “小宝一片苦心,对我真是忠心耿耿,冒着杀头之罪,只为我分忧,着实难为你了。” 韦小宝如何不知道君天子赵佶骄奢淫逸,为一己之私,为修建艮岳大兴花石纲,以至于劳民伤财民怨沸腾,但是眼下为了迷惑其心,也不得不昧着良心对其吹捧,胡说八道。 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三把斧用完,出招已毕,韦小宝自然接招,不管他们文来文斗,还是武来武斗,今日该抓住机会,是时候灭了蔡京匹夫,立刻对着道君天子进言道: “官家,下臣这里有一封蔡京和刘通二人往年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杀人欺民的滔天罪状,请官家阅览。” 韦小宝双手奉上时,死死盯着道君天子赵佶的面部表情,指望这一次能顺手彻底杀了蔡京这等奸佞,为天下除害。 不过韦小宝到底还是高估了道君天子赵佶这个狗皇帝,他竟然依旧画画,看也不看,淡淡道: “你且念念。” 韦小宝听令,随即故意朗声念出了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往年贪污受贿等罪状,条条件件,时辰地点人证分毫不差,只待道君天子赵佶将他们拿下治罪。 听得宰相蔡京和三司使刘通是惕然心惊,如何不慌乱起来,不过他们都是千年的狐狸,老尔倪辣,跟随道君天子赵佶多年,也是察言观色的行家里手。 见道君天子赵佶不闻不问,便已猜到了道君天子赵佶有心放他们一马的心思。 一旁的韦小宝更是洞察其心,心中咒骂道: 赵佶!你这畜生啊!你也配当皇帝?你不亡国还有天理?如此滔天的罪状就在你眼前,你却还有心思画画?你也配为人君?金国未来君主已然与我结拜,欠下我一个天大人情。 等他们南下,你被抓去,不等他们折磨你,我先把你折磨而死!咱们等着瞧! 道君天子赵佶无比悠然道: “宰相,刘通,你们两个以为这奏折如何啊?” 宰相蔡京和三司使刘通赶紧辩解一番,说韦小宝利用皇城司使之职构陷他们二人,罗织罪名。 接着见道君天子赵佶不说话,直接指责起韦小宝竟然派人监视朝中大臣。 说着说着,韦小宝实在是被道君天子赵佶这个昏君给气到了,一时间兴起,便和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当着道君天子的面争吵了起来。 道君天子赵佶见状也不生气,只是低声道: “你们三个啊当这里哪里?也罢,这样,先去外面吵,我也不拦着你们,哪个吵赢了哪个便有理。”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听到这话,往外看了一眼,立刻猜到道君天子赵佶的心意,该是马上快到了去私会李师师、赵元奴的时辰了,如何敢耽误了。 便立刻把韦小宝、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请出去争吵。 万寿厅外依旧吵闹,万寿厅内倒剩清净,道君天子赵佶放下毛笔,回头看着窗外的韦小宝、宰相蔡京、三司使等人兀自得意笑道: “哈哈哈哈,好个狗咬狗,文官联合言官对付武官,如此就对了,你们这些有实权的大臣不吵不闹,我如何坐的稳江山,如何受用天下。”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世之枭雄 道君天子赵佶此番对韦小宝又有了新的认知,越发喜欢,暗喜不已: 蔡京、童贯、梁师成之流替我敛财享受,他们却背负骂名,韦小宝这厮替我监视天下百姓,稳固皇权,引得互相内斗,在我看来,都是好狗,哈哈哈哈。 只不过道君天子赵佶不知的是,蔡京、童贯、梁师成之流真的是在祸国殃民,而韦小宝却是假意监视百姓,都是谎言。 今日所说的三十个谋反之人不过是从开封牢城悄悄借来的死囚,为的是掩人耳目罢了。 韦小宝真的意图是整个天下,以江山为棋盘,已然落子布局。 就在韦小宝恨不得一刀剁了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之际,道君天子赵佶却换了便装,引着杨戬从他们身旁走过,回头笑说道: “诸位爱卿啊,想来你们吵累了?赶紧回去,此事从长计议,急它不得,日后我在做处置。” 也就在这一刻,韦小宝和宰相蔡京、三司使刘通这才明白一个道理,也就是狗皇帝赵佶的驭臣之术,只要道君天子赵佶活一天,只要他们不是犯下造反的罪责,八大权臣之间谁都杀不死谁。 韦小宝更是痛心疾首,对道君天子赵佶彻底失望至极,愤怒间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不过赵宋朝廷治国百年有余,人心尚在,还未到造反之时,更需隐忍蛰伏,做长久打算。 且目前韦小宝也不愿担负造反之名,行造反之事,一旦如此,必然令百姓陷入兵燹之祸,目前只盼着赵佶老儿在金兵南下之前赶紧暴毙而亡。 他便可从众皇子之中挑选英明君主,若是有,忠心辅佐,中兴大宋,若是有这等人物,韦小宝愿提前结果了赵佶。 若是没有,那韦小宝只能以乱世为舞台,一统天下。 他们三个见道君天子赵佶潇洒风流去了,宰相蔡京甩袖而去,只是心中闷闷不乐,暗自寻思道: 沧州盐山关系到太子,老夫既然没有手段把拿你不下,但是太子未必没有手段!反正老夫有的是钱,且看太子如何斗你! “老夫还有事,不与你这等下贱武夫计较,告辞。” 宰相蔡京便悻悻而退,三司使刘通失望至极,也准备随行离开,却被韦小宝叫住: “刘大人啊,我知道你心里必然恨我,不过小宝并不畏惧,你且记住一件事!” “当初若是小宝下死手,完全可以把恒祥当铺质物被我扣押的事情透露出去,那些人一旦得知消息前来赎当,恒祥当铺立时破产,你还不谢我?” “哼!韦小宝,别急,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三司使刘通气的拂袖而去,在折返的路上,思来想去,是越想越气,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因其是商贾世家,自幼受到教育,思虑问题比之一般人要长远一些,处置问题比寻常人也更为圆滑,忍耐力也比一般人厉害。 思量到最后,还是堪堪咽下了这口恶气,待回到府中,刘晓欢喜不已,急忙上前询问: “叔翁,那韦小宝畜生可是死了?陛下该把他抄家灭族了?” 刘通看着自己的愚蠢侄儿刘晓那急不可耐表情,三十多岁,不如韦小宝一根毛,一看到那不成器的样子,不知为何,一股无明业火冲上顶门,对其呵斥道: “呵呵,你这蠢物,说话也不过过脑子,当人家韦小宝什么样人?当人家没有手段?你再看看你!” “今日没白过,我算是瞧得明白,看的明白,那韦小宝不是莽夫,真乃当世英雄!” “此人不但能文能武而且有勇有谋,正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竖子无谋,沾一样都成不了大事。” “关键韦小宝那厮草莽之人居然还知道能屈能伸之理,手段下作,虽非真英雄,实乃当世枭雄也!” “我刘家自唐末前五代吴越王钱镠时期发迹经商至今,好不容易积累下万千家业,这一代更是封侯拜相。” “你我在太子登基之前,只能是隐忍蛰伏,不可造次,如此以待天时,方能更进一步!” “韦小宝坑害咱们的事情今日就此便罢,休要再提!” “此事一来不可告知你的姑母刘皇后那边她必然出手,二来不可告知你表弟太子,太子也不对韦小宝对手,三来为避免你这蠢货落得跟高衙内一样的下场。” “今日命你半年之内不得出府邸,免得惹是生非,坏我、太子的好事!你如若违背这三件事,给我刘家造下祸根,你且看我如何收拾你,我定不饶你!” 刘晓听了心里连连叫苦,自然是恨透了韦小宝那厮,万分不解之下,还问出了愚蠢的问题: “叔翁啊,不对,咱俩刘家比韦小宝势大,又是皇亲国戚,还有太子这个定海神针,为何偏要对韦小宝这等下贱武夫这般退让隐忍?孩儿不明白,当真不明白,死也是这般想。” 刘通看着刘晓把头一歪,如三岁娃娃一般气性十分不服,气得他恨不得立刻上去给刘骁一巴掌打醒,不过刘骁到底是三十多岁的男子汉,也须给些面子,免得打急了,便耐着性子好生解释道: “侄儿啊,我刘家虽然是皇亲国戚,我亦是当朝权臣,从外面看着势大荣华,贵不可言,实则都是虚壮,只因你太子表弟并未登基,在他皇帝前一切都有变数,故而好似水中花镜中月,说败也就败了。” “若是不等到太子登基,在此之前,任何权势、任何富贵,一切都是水中浮萍。” “你是个富贵公子,我可是朝中隐相,如今得罪了韦小宝,担着干系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整个跟刘家有关系的人,比如刘皇后和太子。” “你今日若是想不通,也不用再想了,以后凡事听我的,都是你好,为刘家好,便不会错,下去歇息。” 刘晓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自然是还是嘴硬心痴,气愤退出府堂时,便是一脸的不悦。 待回自己屋子时更是一脸的憎恨和不解,嘴里不是颇有微词,而是怨气极大,指着韦小宝府邸方向破口大骂道: “我呸!韦小宝是什么猪狗一样的狗东西,我刘家可是出了皇后、太子的宗族,以后还能出皇帝,那是何等的荣耀!” “换到哪朝哪代不是人人拜服,天下嫉妒,怎么到了韦小宝这鸟人现世,老爷我莫说隐忍,竟然还要我须避让着他,他是天王老子还是瘟神?” “去他娘的!老爷我心中千百万个不服!此仇不报,如何为人?让我当似受气的怨妇,哼,不好意思,万万不能!” 刘晓骂完之后还是气愤不已,怀着冲天的怨气左右都睡不着觉,便托人接来在外宅的粉头到身边。 美人在怀,这才无比欢喜起来,把一身的怨气化作棍棒胡乱敲打粉头一夜,粉头被折腾的苦不堪言,倒也欢愉,如此不在话下。 且说韦小宝自打出了皇宫艮岳之后,骑马折返府邸,而罗奴儿早就叫了心腹五十人在府门口等待。 见韦小宝安全回来,如何不喜,罗奴儿便随着韦小宝来到密室之内,打开了三十箱雪花纹银。 灯火掩映之下,照的满屋都是光亮,似十五的月盘洒在了这个房间里。 韦小宝再又掏出了曹阿华去当铺当家私器具得来的四十万两银票,放在一处,对着罗奴儿兴奋不已。 平复了半天心情后,韦小宝淡然道: “常言道,金钱乃人世流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用得其所,方为无价至宝,不得其所,铜臭如粪土。” “且不说沧州十二座盐山的每月收益,就是眼前这些银两也足以干出一番大事来,今遭我也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劫难,全赖大家的帮衬。”看书喇 “现如今有了这些富贵,没说的,咱们这就展开天罗地网之计!组建影密卫!” 罗奴儿听了看了感慨万千,一来牙签这些钱财赚(骗)取不易,可谓是杀富济贫。 二来是韦小宝一个人担着杀头灭族的风险得来的。 三来若是换做常人得此富贵,怎么可能舍得全部拿出,自然是独自受用了。 但是韦小宝却能做到如此,更是奇计冒死在前,高风亮节在后,志不在升官发财,心在天下。 似此等风流人物,当世枭雄,罗奴儿此时跪地仰头一看。 屋内虽然昏暗灯火,但显得韦小宝其人好似阴鸷一般,隐乎黑暗,志在青天,端的是天下第一奇男子,果然是大宋当下第一臣! 三个响头过后,一切尽在不言中,罗奴儿满心钦服,甘愿为韦小宝肝脑涂地,舍弃性命,发誓火来火里去,水来水里去,只恨晚逢明主恩公,只把韦小宝当做天下所有志在报国、征战沙场武夫的苦海明灯。 罗奴儿磕头之后,感慨激动之余,只是哽咽道: “别人不知,我却知晓,恩相辛苦了!” “哈哈哈哈!为天下苍生,只当为天下先,且起来。” 韦小宝赶紧搀扶起了罗奴儿,命令罗奴儿把密室内的十九万白银派人搬回皇城司内。 又把二十万银票交给罗奴儿,命其明日一早到钱庄换成了白银,仍旧搬回皇城司内、 另外十万两银票先让罗奴儿拿着,留作急用,再有九万两白银韦小宝留在府中,用作周济百姓,再有一万两白银全部赏赐前去办事的皇城司兄弟,犒劳他们日夜辛苦。 蔡太师府上,蔡太师知道道君天子赵佶不会杀了韦小宝后,急急唤来在汴京的三个儿子长子蔡攸,次子蔡鯈,三子,蔡翛,以及家中亲眷,汴京内的亲族,齐聚一堂。 宰相椅上蔡太师拄着拐杖严苛命令府堂内外将近二百多人,跪下听着。 先是把韦小宝如何智取盐山、讹诈三司使刘通的事情说了一回。 这蔡京的三个儿子都是精明的读书人,不似三司使刘通的侄子刘晓也不似高太尉的螟蛉之子高衙内一般,在听说了此事之后,竟然无不啧啧称赞: “厉害啊,这韦小宝好生厉害啊,端的好手段,好算计,日后还须防备隐忍才是,万不可招惹了这疯狗。” 宰相蔡京听了三个儿子这般计较,十分欣慰,满意点头。 蔡京这三个儿子,到底是奸佞之后,毕竟是书香之家,读文人的底蕴还在。 就如那长子蔡攸历任龙图阁学士、淮康军节度使、宣和殿大学士等职,是久经官场的人。 三子蔡翛,担任礼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权利不小,其余几子,外放州府长官,都有手段。 蔡氏一门发迹不易,能做到大宋宰执,心智城府非同一般,自知宦海沉浮,勾心斗角,变化莫测,故此十分明白,对待韦小宝这般人,不能鲁莽,只能智取。 宰相蔡京又严令家中所有人日后无论如何不得轻易开罪跟韦小宝、皇城司所有相关之人。 只因害怕沧州盐山之事再现,他们蔡家私产遍布天下,大宋四海,故而在韦小宝死之前,必须要低调行事,所有所有地契、房契等等准备藏入中书省、枢密院库房之中。 中书省、枢密院是韦小宝进不去的地方,除非有道君天子赵佶的旨意,如此一来,不信韦小宝还能抢夺不成? 蔡氏上下对于这办法仍旧深以为然,十分赞同,最后蔡京不由得感慨着说了一句: “老夫为官五十余载,似韦小宝这等刚强中透着圆滑的为官之道还真少见,不过无妨,天让其亡,必让其狂!” “我等只须记住,天之将明,其黑尤烈,飓风过岗,伏草惟存,孤石万仞,自有草木依附。” “老夫敢断言,一年之内,似韦小宝这般做人做事,日后必定作茧自缚,以何道升天,必以何道坠入黄泉。” “尔等皆听我言,不可争一时气盛,须徐图缓解,明刀杀人容易躲,暗箭袭人不能防!” 蔡府之内,上下之人听了无不拜服,纷纷以蔡京的交代为标准,以此行事。 第二百一十九章 开罪太子 往后三日,倒也无事,偌大的汴京白天夜里城热闹归热闹,但如静湖平浪,短时间内再无波澜。 韦小宝对付完了蔡京和刘通,更不敢怠慢,眼下有了金山银山,做起事来也没有手脚桎梏。 整日在皇城司内和罗奴儿精心挑选了上百聪明伶俐的皇城司细作安插在汴京大小官员的身边。 再又派人从宋辽国境、宋西夏国境、宋国和吐蕃挑选会党项语、契丹语、甚至是女真语、吐蕃语、鞑靼语的年轻细作。 准备把这些人精心培养训练,组建成新的组织影密卫。 待训练完成之后,命令他们深入西夏、辽国、吐蕃、女真部落等等。 不论用什么手段,无论挥霍多少金银,只要能成为高官,都不计较,然后隐忍蛰伏,暗中发展下线。 而这些这些影密卫在天下大乱之前,只作蛰伏,用密语联系,寻常不会启用那些打探军情国政还是皇城司之前就安插的那些细作。 韦小宝和罗奴儿这边忙的不亦乐乎,三司使刘通的侄子刘晓因为被关押在府中却无聊的紧。 他已然被困在府中三日了,似他这种人,怎如何能忍受汴京城的热闹繁华和百般诱惑。 虽然美人在怀,在一起两,日之后,便也觉得腻了,寻思着想个办法逃出府邸出去玩耍。 这日傍晚,刘晓特地求了叔翁刘通,可三司使刘通只怕刘晓一出去就被皇城司的人算计,所以坚决不同意。 刘晓无奈之下,只能府中后花园中喝闷酒,正喝之时,从府中管家嘴里得知三司使刘通已经出门会客办事去了。 刘晓知道来了机会,死活非要走出府门,管家哪里争执的过他。 这刘晓平日里虽然无能混账,但是刘通平日还是十分爱惜他的。 管家是个精明人,也不敢得罪刘晓,故而最后只说让刘晓赶在老爷回来之前回来。 刘晓自然是千恩万谢,骑了快马出了府门,直奔东宫太子府而去,一路心中思忖道: 韦小宝,你这畜生,害我这般,不杀你,我如何出的胸中无穷恶气!我不让你死,便是你生的!叔翁斗不过你我还斗不过你? 东宫太子府内,太子赵桓正在府中宴饮作乐,两列歌姬为了得太子宠幸,争相妖娆现舞技,左右乐师为求赏赐,卖弄手艺相弹奏,前后宫娥则察言观色伺候太子斟酒,陪同属官吏喝酒饮乐。 整个太子府内好不快活,经过殿外黄门通禀召唤,刘晓这才入得宴席,赐座与太子赵桓之旁。 歌舞畅饮之时,刘晓担心现在说了韦小宝的事情,怕坏了太子赵桓的雅兴,便隐忍一时,只在一旁同饮同乐而已。 过了一会儿,刘晓就看到太子赵桓依靠在椅座上妄自叹气,缺食少乐,满盘珍馐不曾动一筷子,是不是饮酒苦笑。 刘晓见状,这才询问其缘由,道: “太子殿下在上,你我兄弟多日不曾相见,你如何突然这般惆怅?可否告知?” “你这府内,眼前舞姬各个都容颜姣好,身姿曼妙,多么养眼。” “菜更是珍馐,酒是西域美酒,为何一个人只顾吃酒,却容颜不展。” “可是兄弟我来的不是时候,致使太子殿下少了雅致不甚欢喜?” “若真是如此,小人这就告退便好。” 太子赵桓听了苦涩一笑,然后闷闷不乐地饮了一口美酒,最后摆手难过道: “表哥何出此言?多虑可,我如此这般不干你事,东宫里的乐师歌姬,各个皆是百里挑一,极会讨我开心。” “只不过今日乃是他们跟我拜谢之别,此番过后,今夜过去,他们各自散去了,不能待在府中,我如何不忧心?” 刘晓听了自然是十分不解,询问道: “不会?太子殿下贵为我大宋神器,干系国本,莫说朝中权臣,就是其他九位成年的大王,见到太子殿下也是陪着小心。” “眼前这些歌姬乐师恨不得长在太子府内,左右属官也是机灵之人,怎地不会为太子分忧?小人不信。” 太子赵桓闻言喟然叹息,拉着刘晓的手,指着眼前的妖艳歌姬哀伤道: “表哥不知啊,我虽贵为大宋太子,可没有金山银山,权利也只能在太子府内横行施展。” “朝廷的乐府都是我父皇享用,哪里能轮得到我?且看眼前这些歌姬乐师,虽比不得朝中乐府,倒也在汴京城内拿得出手,但是这些男女皆是我出资邀来,入驻太子府内,已然陪我数载,十分难得。” “也不知道怎地,娘舅三司使刘通昨日竟然能派人与我说,未来一年可能要断了往日许诺的孝敬。” “又说与我说了盐山之事已然作罢,日后休要再提,我这日常花销,自己都不够,如何养得起这些男女啊?” 刘晓不断摇头,耍笑道: “太子殿下莫不是逗弄小人,太子自有俸禄,不说多,但也不少,何时缺了花销,小人更是不信。” 太子赵桓听了连连叫苦道: “你是不知道啊,以前我有娘舅私下孝敬供养,倒还济事,可如今要断了供养,又无盐山之利,我那点俸禄在外人看来似乎很多。” “你也知道,可是我为了讨好父皇,日常学做父王做派,每月必须要挑选上等文玩字画,精绝笔墨纸砚献于父皇,样样件件,哪个少了万两之资?所以我这每月俸禄大多都孝敬给了父皇。” “在三大王郓王得宠之前,两班文武,哪个不敢悄悄孝敬于我?往日我倒也过得十分滋润,不愁花钱,无比受用。” “可是自打三大王郓王受到父皇恩宠之后,旧人哪及新人美?那些臣子给我的好处日渐少了,近些年来我全靠娘舅刘通暗中支持。” 太子赵桓又拉着刘晓指着眼前那些尽心欣赏歌舞宴乐的太子属官,低声咒骂道: “现如今朝中大臣都懒得睬我,更别说这些见风使舵的猪狗之人。” “你进来只说对了一件事,我的这些属官早就心猿意马,人在这我曹营,心却在郓王那蜀汉,恨不得立时去给三大王郓王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仅供驱策。” 太子赵桓摇了摇头,无奈松开了刘晓的手,端起金杯玉盏,喝了一杯玉液琼浆,不尽惆怅洒在了满桌,与这欢乐美艳的歌舞却是两般气氛。 刘晓这才明白实情,跟着点头气愤道: “原来是这般,我才知晓,怪不得太子殿下这么多人陪着,一个人却愈饮愈闷,好似半晴半阴中憋的霹雳,真是旱地枯苗等着焦雷。” “小人也是太子娘家的族弟,却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过得如此清苦啊。” “表格我说句实言,这话不分轻重,实乃托大的话,愚兄日后的一身富贵皆系太子殿下身上,我自然是一向是十分爱惜太子,可如今看见太子表弟竟然如此穷苦,苦中作乐,表格我心中实在不忍心啊。” 太子赵桓一旁听着只顾低头吃酒,言语间皆是愤懑不满,低声抱怨道: “表哥啊,兄弟我倒是有心日后抬举你做个大宋宰执,你我娘家兄弟都是一家人,咱们合掌大宋天如此不美?” “只是父皇近来十分喜爱三大王郓王,外人皆是看的清清楚楚。” “之前兄弟我靠着花重金学习父王做派才能苦苦维持现状,只是眼下断了各方财路,若是不能讨父皇圣心,我这太子之位迟早易手,便宜了三大王郓王那厮似此怎生奈何?” “当真是苦也,苦也啊,罢了罢了,今日只当是乐中作苦好了,好生欣赏我这最后一场好歌舞,反倒是我坏了表哥雅兴,我自当自罚一杯。” 刘晓便顺从的端起金杯玉盏,同时和太子一饮而尽,可他心里却暗自思忖道: 我今日此来,本欲借太子表弟之手除了韦小宝那畜生,哪能想到太子表弟竟然如此烦忧,反而地位不稳,想着就此便罢。 可韦小宝这畜生此前讹诈之举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却要断送太子和我的大好前程。 太子若是少了财路孝敬天子,我日后富贵却皆在太子身上,韦小宝不想堵了太子的路,那便是毁了我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此事断不可行! 韦小宝非死不可,盐山必须夺回! 一杯酒饮罢,刘晓下了决心,非要借刀杀人杀了韦小宝不可,便凑到太子赵桓跟前低声神秘道: “太子表弟,你可知为何咱家叔翁要断了往日供奉?并且说盐山之事休要再提?” 太子赵桓忧愁无比,无奈道: “我住在东宫之外,如何得知外面之事?我此前也问过了,娘舅对我只是说他也有苦衷,说是最近折了不少本钱。” “我询问缘由之下,娘舅却支支吾吾,不愿说来,难不成表哥你知晓其中缘由?” 刘晓一脸恨意,怒道: “太子,我如何不知?哼!” 太子赵桓挤到刘晓跟前,皱眉询问道: “表弟,你实话说来,莫不是娘舅对我这太子之位也没了信心?想要改换门庭,拿着孝敬我的供奉去讨好三大王郓王去了,为了日后富贵做打算,可是如此?” 刘晓连忙摆手,严肃解释道: “并非如此,太子你多心了,咱们刘家死也站在太子这边,怎会改换门庭,投注他人?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太子赵桓皱着眉头更是生疑,不解道: “既然如此,那究竟是什么缘由?此前娘舅只是对我说折了本钱,可娘舅高低是朝廷重臣,当今八大权臣之一,他做生意怎能折了本钱?如此借口岂不好笑?” 刘晓死死盯着太子赵桓,咬了咬牙,最后鼓起了勇气征求意见: “太子表弟必须答应小人,我要说的此事断然不可外传,即便是说出去了,也不能说是小人对太子提起的,要不然叔翁知道定不饶我,一气之下必然将我赶回苏州老家了。” 太子赵桓点头保证道: “表哥放心,你只管如实说来,哪个说是你说的,我先割了他的舌头!如何?” 刘晓得了太子保证,便在太子赵桓耳边耳语道: “实不相瞒,一切皆因那皇城司使韦小宝而起,事情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刘晓在说的时候,太子赵桓听的是越来越怒,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举三千丈,根本按捺不下。 刘晓料定太子赵桓知晓后必然大怒,害怕太子表弟意气用事,斗韦小宝不过,所以在最后提醒道: “太子表弟,皇城司使韦小宝权势、手段非同一般,叔翁都中了他的算计,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表弟你若是对他用强,此人奸诈无比,必被此人算计。” “您虽贵为大宋太子,可据我所知,韦小宝那畜生是个天不怕地不惧的奸猾武夫,只要他不恶(得罪)了陛下,谁个也拿他没一点办法。” “你说说宰相蔡京如何?权势、智谋可谓朝中第一,可如今蔡京以及家人见了韦小宝也要躲着。” “枢密使童贯如何?掌控大宋所有兵马,所有武将之首,对于韦小宝之事也只能装聋作哑。” “再说说太尉高俅如何?也是陛下恩宠大臣,此前还不是吃了多少亏丢了多少脸,连螟蛉之子高衙内的阳根都被韦小宝断了。” “再说说我叔翁,贵为三司使啊,也是个精细的人,还不是大白天走路,踩了泥崴了脚崩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凡此种种,若是要对付韦小宝,只能对韦小宝智取,不可用强。” “一旦用强,他比你还强,愚兄我脸上的巴掌印如今还隐隐作痛呢。” “如今告诉了太子,太子若不报仇便装不知道,报仇前必要好生谋划精细。” “一旦出了差错,事干重大,兄弟我反倒是害了太子表弟,耽误太子的大好前程。” 太子赵桓久在东宫,被道君天子赵佶磨炼的气性上佳,听了本来能忍受的住,可是刘晓说的最后几句时,反倒撩拨起了他的斗志和杀意。 第二百二十章 寒露 太子赵桓暗忖道: 我乃堂堂大宋国太子,国之神器,岂能受辱于一个知县出身的下贱武夫? 这要是传将出去,必然天下耻笑!若我大宋太子真斗不过那小小的皇城司使,如何当得了大宋太子,未来的大宋天子!哼! 啪一声,歌舞正欢,不知为何太子赵桓突然发作起来,好似个晴天炸雷一般,在场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曾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赵桓再又起身,顿时噼里啪啦,把桌前之物,砸了一地,狼藉一片。 在场之人,纷纷呆傻,各个惊惧,扭头寻声而去,却见太子赵桓憋红了面皮,好似三国关羽走麦城,怒目金刚下凡间,端的是吓人的紧! 在场之人哪个还敢说话?见太子赵桓没由来的大怒,其余人还以为是歌姬哪里跳的不好,乐师弹错了曲子,这才惹怒了太子殿下。 当下一个奸猾的太子属官怒斥那群歌姬试探道: “尔等还敢大喇喇地站着,得罪太子殿下还不自知,还不下跪领罪?” 那些歌姬、乐师听了见了,如遭雷霆之威,好似在森罗殿前被冥界天子审判,跪在地上哪敢抬头,不停磕头,只是哆哆嗦嗦,乞求太子饶恕,纷纷求道: “我等知罪!我等知罪!太子殿下海涵,望乞恕罪。” 刘晓见状,便已猜到太子为何发怒,一旁捂嘴奸笑。 东宫太子府内内侍省都知乃是太子赵桓的心腹体己之人,自然知晓太子最近为何事烦忧。 眼下酒宴败兴,闹成这般,即便是就此罢休,重新开始歌舞欢乐,太子不悦,众属官不爽,不如就此算了,各自回去的好,便对着众人道: “各位大人,那些歌姬乐师,这就都散去。” 内侍省都知又对两边宫娥、黄门命令道: “尔等且收拾干净,之后就此退下。” 如此一来,酒宴便不欢而散,待一众宫娥、黄门们收拾干净之后,内侍省都知便带着一众人赶紧退下。 偌大的东宫大殿内就剩下灯火如流,太子赵桓依旧处在生气之种,低头不语,咬着牙半晌不动,好似个不动明王神像。 刘晓见太子赵桓面皮气的红紫,也就一旁看着,哪敢说话打扰。 等过了些时候,太子赵桓脸皮终于恢复人色,恢复如初,长舒一口气后,再度从收拾好的食案上端起金杯玉盏黯然喝了一杯,惆怅道: “表哥啊,你说的是,是我唐突了,皇城司使韦小宝这匹夫最近名声日显,就连我这东宫也曾听了不少他的事情。” “此前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还劝我说,让我别亲自下场杀鸡焉用宰牛刀,他们来解决。” “呵呵,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一个个都被韦小宝收拾的干干净净,打的落荒流水。” “我道还在纳闷那些老狐狸近日如何不来看我,还以为是变了心,结果是没面皮来见我,可笑,当真可笑!” 一旁的刘晓不停地察言观色,而后谨慎试探道: “太子表弟,你莫不是心中有了好算计?想到如何不动声色的害死韦小宝的锦囊妙计了?” 太子赵桓眉毛连在一起,眉头皱在一处,一脸幽怨道: “表哥说的倒是轻巧非常,就连那几个老狐狸都拿韦小宝没有办法,我又能如何?” “我要让韦小宝去死十分容易,不过他是我父皇的心腹,杀了他,父皇必然厌恶我,一定会废了我的太子之位!” “若是我豁出去倒也济事,可此事谈何容易,我从宫里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义子那里打听到,这个韦小宝虽然是个武夫,却偏偏最是擅长谄媚之能事。” “就是跟了我父皇的几十年的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之流也是难望其项背,可见这韦小宝端的不好对付!” “你别看我是东宫太子,可我已然成年,已然对父皇有了威胁,父皇最爱权利,也时时防我,故此我这太子只是摆设,毫无权柄,真是苦不堪言呐!” 刘晓一听这个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故而也低垂着头嘴里低声呢喃道: “哎呀呀,没想到太子表弟还不如我,早知道如此情况,还不如不告诉他,只是可恨韦小宝这厮,难不成除了陛下,天下真就无人能治得了他了?” 二人正郁闷时,太子赵桓为了排解郁闷,只能与刘晓苦酒入喉心作痛,尴尬相聊一阵,如此也聊胜于无。 过了没多久,大殿外忽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引得二人十分烦躁。 只听到,内侍省都知殿外通传道: “寒……” 这刚说一字,就停了下来,似乎被什么人给阻止了,太子赵桓正在不爽处,不知何人敢来烦扰,这下倒好,想要把无穷怒气发泄在那个来人身上。 可谁知道,进来之人,瞬间令太子赵桓欢喜非常,整个人乐呵了起来,起身笑脸相迎,一旁的刘晓把来人只是看的痴呆,眼睛都快飞出,如何说得出话来。 “母后听闻太子哥哥最近来日日饮酒,夜夜笙歌,因此放心不下,担心太子哥哥的身体,故而特派小妹送来养生的醒酒汤,且托小妹告知太子哥哥日后切莫贪杯免得伤了身子。” “太子哥哥乃是储君,凡事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免得让父皇知晓后迁怒于太子哥哥。” 进来那人乃是一个青春少女,长的真是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嫦娥月柔,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 这般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端的是国色天香,真的是冷傲寒霜。 刘晓也曾见过不少美艳女子,算得上阅女无数,现在在他私宅的粉头长相、身姿也是京师国色。 可跟眼前青春少女一比较,简直是一个天边傲寒月,另一个是路边一花秀,青春少女在天,自家粉头在地,如何敢相比? 即便是两者相比较,只能是侮辱了眼前少女的脚底尘土,容貌更别提了。 可那来的青春少女看都不看刘晓一眼,眼中更无旁人,手里提着个精美的食盒向太子赵桓这边款款而来。 刘晓擦了擦嘴边涎水,一直痴痴地看着,自觉失了礼数,好似个没见过女人的浮浪子弟,丢人之后,赶紧用袖子遮挡住嘴巴,低声询问太子赵桓来者何人? 太子赵桓见到这青春少女,三千丈无名怒火瞬间消弭的无影无踪,只是得意来笑道: “这便是我的好妹子,后宫未曾及笄(成年)的帝姬(公主)都养在深宫内苑,不曾外出见人,你这外面的人不曾识得也不怪你。” “我父皇现有三十四个女儿,我便有一个姐姐三十三个妹妹。” “我眼前的妹子闺名叫做赵寒月,敕封为寒露帝姬,乃是后宫之中已故王贵妃的长女,还差一个月序齿(岁数)便是十五岁了,在我那些妹妹中排行二十八,也叫二十八公主。” “她的长得你今番也看到了,乃是我父皇最为宠爱的女儿之一,为人冷傲无双,虽然到了婚配年纪,但寻常男子根本入不得法眼。” “她还有一个一奶同胞的胞妹,闺名叫做赵乐儿,敕封长乐帝姬,年岁十四,排行二十九,也叫二十九公主。” “至于长相嘛,长得跟寒露帝姬略微有些不同,总之小异大同,外人一见,却难分辨她们姐妹二人。” “即便是我这当哥哥的同时看到她们姐妹二人,如果不看气质和说话,也难以认出。” “长乐妹子亦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之一,为人热情似火,最是天真,活力无限,十分爱玩,古灵精怪的厉害,普通汉子也是入不得法眼,至今还未婚配。” 刘晓听太子介绍的时候,不停地擦着嘴角涎水,十分无礼,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恨不得立时吞了寒露帝姬,太子赵桓眼角余光看到刘晓好色模样,顿时不爽道: “表哥啊你莫要痴痴地看了,好似个狂蜂浪蝶一般,真是丢了我的面皮。” “我警告你啊,你休要痴心妄想了,死了这条心!” “实话告诉你,我父皇最是爱惜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二人,因她们姐妹的母妃故去的早,便交给我母后也就是你的姑母抚养,跟我最是亲近。” “不仅我父皇最为爱惜,视为掌上明珠,就连我母后都十分疼爱,看做心头宝贝,我自然是宠溺,当成了自家亲妹,你什么德行自己清楚,所以少对我妹子动那等心思。” 刘晓已然看的痴迷,舔着嘴唇厚颜无耻求道: “太子表弟啊,愚兄可否托姑母说一下这门亲事?把寒露帝姬下嫁给小人,只要能做成此事,我刘晓死也干休。” 太子赵桓一脸嫌弃,这要是别人早就拉出去杀了,也就是自家人这才忍耐,所以不耐烦道: “表哥啊,我母后说了,定要给她们姐妹寻个天下无双、能文能武的好男人,别的帝姬妹妹都被父皇早已赐婚了,唯独我这两个妹子,我父皇特许她们二人可以自己找心仪之人。” “表哥啊不是我说你,你如今都三十多岁了,我那妹子进来的时候一眼不曾看你,你根本不中她意,所以还是死了这条心,若要再看,胡搅蛮缠,休怪表弟我不悦。” “知道了,知道了。” 刘晓虽然满口答应,但是眼珠子恨不得长在寒露帝姬的身上,那猥琐淫贱之态,登徒浪子之姿,一下惹得太子赵桓十分不悦,奈何又跟他沾亲带故,说他不得,不好真的就撕破了脸皮。 寒露帝姬早已走来,提着养生醒酒汤绕至太子赵桓身旁放下,看到了太子哥哥愁眉不展,便十分关心,准备询问一番,太子哥哥怎奈一旁的刘晓那厮,宛若苍蝇一般,盯着寒露帝姬,看的寒露帝姬万般的不自在。 寒露帝姬年纪不大,但是心傲气高惯了,见过的男人不多,无非就是道君天子赵佶、众位皇子以及后宫黄门。 如今却被这下流的登徒子大喇喇的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心中早已生不快: 怪哉!太子哥哥如何认识这等人?哪里来的村野匹夫端的如此无礼?气煞我也! “太子哥哥,母后让我给你交代……” 寒露帝姬这才忍着便把刘皇后所托之事细细的交代了一遍。 说完之后,原本多日未见到太子哥哥,想着兄妹之间多近亲一番再走,可旁边那猥琐下流之徒惹得寒露帝姬十分烦躁。 太子赵桓听罢之后,十分高兴,正欲邀请寒露帝姬相留在此,说些话再走,怎奈寒露帝姬说罢之后,转身就走了,下了台阶,一脸冷傲道: “太子哥哥,你且早些安息,少喝酒,免得吃酒吃坏了身子,妹子我本欲久留,怎奈这里有个无礼的蠢物、下贱的胚子,看的小妹万般不自在。” “罢罢罢,今夜月色尚可,小妹先回后宫和众姐妹赏月作诗去了,待闲暇时再来看望太子哥哥。” 寒露公主说完之后,快速地走到了大殿正中,想要早些避开那个无礼的蠢物。 而那刘晓眼里心里都是寒露帝姬,看的是心神荡漾,痴痴呆呆,竟然对寒露帝姬的讥刺全然没有听进去半分。 此时此刻竟然痴痴地站了起来,伸出手似要挽留一番。 太子赵桓直觉丢了大人,直接一巴掌打在刘晓伸出去的手上,怒斥道: “表哥啊!你怎敢对寒露帝姬如此无礼?给你交代多次,为何就是不听,你且撒泡尿看看你那下流猥琐样,世间女人多百媚,莫不是你见到别的女人也是这般模样?” 刘晓眼中的寒露帝姬走到了大殿门槛处,心中是万般不舍,只恨眼珠子不能飞出跟随,摇头叹息道: “太子表弟,世上有多少女人?哪个及寒露帝姬这般美丽?若是能与我做妻,死也值了,此生便不枉了。” 太子赵桓白了一眼刘晓劝道: “表哥啊,此话休要再提,我这妹妹啊凡间还没有配得上她的好男子,你最好死了心。”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入宫 “若是让我父皇知晓,哼,我且看你下场如何凄惨!” 正说时,快要走出去的寒露帝姬只感觉背后有一双淫贱非常的眼睛盯的她十分不自在,心中更是十分烦闷,不觉间走的更快了,脚尖一下不小心碰在门槛处,在门槛处差点跌个趔趄。 殿外内侍省都知看的大惊失色,赶紧惊呼道: “哎呀!帝姬千万小心,您若是摔了这一下,官家的心岂不碎了,我等更是难逃干休,如何吃罪的起。” 殿门附近的黄门、侍女赶紧纷纷跪下磕头认罪。 寒露帝姬倒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嗔怒之下,指桑骂槐道: “都起来,岂能怪尔等,都是下流胚子的贼眼害的!哼!” 寒露帝姬侧身斜睃,一甩长袖便快步消失在了东宫太子府内。 适才大惊失色害怕之人,还有太子赵桓,他看的也是心惊肉跳不止: 吓死我了!我这妹子要是在我这里受了伤,父皇知晓后岂能饶我?必然训斥我这当长兄的没把众妹妹放在心上,好生照顾。 太子赵桓本来看到寒露帝姬其人,心中怒火瞬间消弭不见,心情好似春风夏雨,好不舒服。 可寒露公主这刚一走,太子赵桓瞬间对刘晓厌恶之情尤甚,直接破口大骂道: “表哥,你这厮!险些个害死了我!也就是我这妹子通晓事理,不与计较,她若是与我有仇,今夜必然去我父皇那边告刁状,说我这太子身边的人尽是些登徒浪子、狂蜂浪蝶,无端调戏于她,害她吃了一跤,父皇知晓,必然杀了你,然后重重责罚于我……” 刘晓看不到了寒露公主,理智再度恢复过来,方才如梦初醒,幡然醒悟,听了太子的训斥后,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丢尽了太子的面皮,害怕太子降罪,他立刻跪下来磕头认错道: “太子表弟饶我性命!太子恕罪啊!兄弟知道错了,是愚兄我一时糊涂,见色起义,失了礼仪,害的太子殿下险些也吃了干系!千万饶恕!千万饶我!太子表弟万望看在姑母的面皮,饶了愚兄这一回……” 刘晓在跪地磕头认错的时候,太子赵桓怒气未消,本欲再骂几句。 忽然之间,他脑中一闪,心中一亮,有了一个计较,拍着大腿止不住的狂笑了起来,道: “妙极!妙极!妙极!好个阴差阳错,竟然还有这等好事来!哈哈哈哈!” “嗯?什么情况?” 不明所以的刘晓抬头一看,却看到太子赵桓自顾自的笑的合不拢嘴,喜不自胜,欢喜非常,便更加疑惑道: “太子表弟这是怎么了?该不是小人把太子表弟气的得了失心疯了?” 太子赵桓闻言只觉这话更是荒唐滑稽,更是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表哥此言差矣!怕是把你吓糊涂了,你且先起来,坐下和我再吃一回酒,今夜不醉不归方可!” 刘晓惶惶然之间缓慢起身,心里不知道太子赵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是跟着小心陪酒好生伺候,说着些客套话讨好太子。 过了一会儿,二人七八杯酒下肚,太子赵桓却是喝的面颊红润,刘晓一看,也知道自己是时候告退了,起身又给太子赵桓赔了几句不是,好生道歉了一回,这才心惊胆战的退出了大殿。 太子赵桓端坐一阵后猛地起身,端起一个金杯对着退出大殿的刘晓朗声得意道: “表哥啊!实不瞒你,刚才你那一跪,竟然令我有了必杀韦小宝的锦囊妙计!虽比不上王司徒献貂蝉智杀董卓,也强如越王勾践用西施迷惑夫差。” 刘晓心里只是在担心今日这丢人只是得罪太子赵桓,日后自己没了依靠,全当是太子赵桓城府太深,都在跟他演戏,正在戏弄他呢。 可万没想到适才太子赵桓竟然在苦苦思索杀死的韦小宝锦囊妙计,听了之后,仔细观察一番确认之后,这才站在大殿门口欣喜回头回道: “哎呀,太子表弟此言当真?若是真的能杀死韦小宝,沧州盐山太子表弟可重新归掌!日后不必忧愁花销!” 太子赵桓面容十分得意,嘴角微微上扬,浑身藏不住的骄傲洋溢出来,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十分感激道: “表哥啊,这一次能想出这计策,多亏了你那一跪,今日我才有了这计谋,如今天色已晚,你且先回去,我敢保证,两日之内必取韦小宝的项上人头!” 刘晓听了亦十分欢喜,拱手道别道: “哎呀呀!太子表弟果然聪慧非常,那小人先提前贺喜太子了!小人这就告退,坐等太子施展计策、韦小宝身首异处!” 刘晓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府邸去了,太子赵桓见走了刘晓,便立刻叫来门口伺候的内侍省都都知,在耳边低语了几句,交代道: “王都知,你是我心腹,听我计较,你现在赶紧把他请到我这里来,只说本太子有事求他了,事成之后,沧州盐山收益我送他一成!快去!” “是太子殿下!” 内侍省王都知便快步去了皇宫内寻找太子想要见的人。 刘晓这边也是运气也不错,三司使刘通在外面酒宴正欢,故而还没有回来,也就不知道刘晓这个饭桶偷偷私会太子赵桓之事。 一夜无话,闲话休说,等到第二天晌午时分。 皇城司衙门大殿内,韦小宝还在细心挑选影密卫的人选。 第一批混入辽国的影密卫已经甄选完毕,正在挑选第一批进入西夏的影密卫时。 皇城司的两个勾押官突然跪在大殿外通传道: “恩相,皇城后宫大内总管李彦李大人特来求见!正在殿外等候!” 皇城后宫大内总管李彦,此人权势只在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之下,亦是道君天子赵佶的内宫心腹,职责是协助刘皇后处置后宫大小事务。 韦小宝也曾听得李彦大名,真个是如雷贯耳,一个阉人,北宋六贼之人,恶名与宰相蔡京齐名,八大权臣之一。 这恶贼依仗着权势,在东京周边圈地三万四千三百余顷地,不知道坑害了多少的富家商人和平民百姓,单单被他派人打死的良民就有千余人,其作恶程度难以言表,可谓是罄竹难书。 汴京的百姓哪个不恨他?而韦小宝每日在在家府邸门口接济的穷苦百姓,这些人便是大内总管李彦做下的孽,韦小宝来替他擦屁股。 一听到兀自来求见他的大内总管李彦,韦小宝听到其人的名字便气的牙根痒痒,若是当面见了这个老煽驴,定然会憋不住火大的气性,将他一刀斩为两段。 为了不让自己犯错,韦小宝直接喝道: “告诉那老阉驴!本官不见!” 那两个勾押官料到了皇城使韦小宝一向是嫉恶如仇的暴脾气,听到通传后必然如此,但是这二人并没有停止,继续说道: “恩相,此人说他是带了官家口谕而来,务必要见到韦皇城使,要不然很难回去交差。” “啊呀!这畜生!” 韦小宝十分双,摸着下巴寻思道: 怪道来此等阉贼竟敢来皇城司见我,原来是得了道君天子赵佶那狗皇帝的命令,道君天子赵佶这畜生多日不曾见到我,如今突来宣口谕,想来此番必有大事。 思量一番,韦小宝无奈命令道: “本官知道了,先把那老阉驴请到厢房,大殿里的兄弟全部退下之后,再传唤此人!” “得令!” 左右立足的影密卫退出之后,两个勾押官这才从厢房里请了大内总管李彦入了皇城司大殿。 韦小宝也懒得看这等恶名远扬的阉人,坐在椅子上,胡乱抓起一本书来看,眼角余光却死死盯着那个煽驴上下打量。 大内总管李彦先是对着装模作样的韦小宝恭敬地行了一礼,上前唱个喏,韦小宝依旧假装没有看见,只是慢悠悠翻着书,仔细的端详内容,哪里管他。 “韦皇城使啊,老奴此番前来,乃是代官家宣读口谕,你为何不来下跪听旨?还坐着?” 韦小宝听了不屑一笑道: “李总管,你既然说是官家口谕,又不是官家写下的圣敕丹诏,哪个知道你是不是假传口谕?” “再者我韦小宝这人可没有对下贱阉人下跪磕头的习惯,有事你便说事,无事你便滚蛋!” “我这皇城司里刚换了新气象,里里外外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我都管教不住,若是失手杀了你,只能怪你命短。” 李彦听了如何不怕,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苦着脸心中寻思道: 哎呀呀,不见不知道,这一见还是吓人,这韦小宝果然如外界传言的那般,端的狂妄自大,真的不知死活!连我都敢吓唬!看书喇 不过大内总管李彦还是怂了,只是单单说道: “韦皇城使,你若是坐着听便坐着听,都依着你,老奴这就宣读官家的口谕了。” “行了,少装算了,且等着!” 韦小宝也是十分无奈,自己的权势越来越大,可依旧还得依仗着道君天子赵佶那畜生,眼下还未到撕破脸皮时候,须给八分薄面,即便是不跪下来也不能这般托大,免得惹来造反的嫌疑。 故而韦小宝站在了李彦之旁看向别处听着口谕。 李彦冷冷一笑,寻思这杀人魔君还有一怕?然后才朗声宣读口谕: “朕知晓韦皇城使机敏干练,武技高强,更是忠心耿耿,办事精细。” “近日内城御林军得到密报,梁山贼寇派人潜入了东京,意欲绑架帝姬。” “此事不知真假,但为了帝姬安全,特派韦皇城使假扮黄门暗中保护帝姬周全,不得闪失,待风声过去,自有重赏。” 韦小宝听了不觉皱眉,思忖道: 笑话!天大的笑话!让我韦小宝堂堂七尺男儿假扮黄门?又他娘的假扮太监? 这狗皇帝赵佶真能想得出来!再说了梁山的事情我能不知道?他们还敢进入东京绑架帝姬?可笑至极!荒唐至极! 罢了罢了,我便再当这一回阉驴。 听了口谕之后,韦小宝换了李彦带来的黄门服侍,乔装打扮一番,这才跟随着大内总管李彦入了皇城内苑。 韦小宝此前不过是地方县令,知晓一些宫中规矩,外人不得进入皇城后宫,禁军也是如此。 不过宫妃子多少人,韦小宝倒是知晓,但从未见过。 帝姬,也就是公主,后宫的帝姬多少亦有耳闻,也是从未见过,只有及笄的帝姬亦或者下嫁的帝姬外人才知道,有可能见过。 故而进入皇城,扮成黄门的韦小宝也算无比幸运,就连刘皇后的外甥刘晓都不曾进入其内,而韦小宝在道君天子赵佶一朝,还是第一个以外人、男人的身份进入后宫的人。 韦小宝一路小心跟随,因为是第一来,无比新鲜,也十分谨慎,走的时候,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走到一处花园前,只见眼前花园,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一片镜湖不起波澜,些许假山巍峨峥嵘。 经过韦小宝的一路仔细观察,这皇城后宫连禁军都不能进入,更别说什么梁山贼寇了,韦小宝的心中已然生疑,觉着此事必然有些猫腻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待二人行至一处长亭之下,在前引路的李彦忽的撞见了一个从前面急匆匆而来的小黄门。 “二祖宗,不妙了,小人有事要说!” 那小黄门奔到李彦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韦小宝听不到却仔细看着,李彦听完后拍着腿皱着眉咬牙道: “你怎地才说!怎会如此?蠢物!还不快带我去看看。” 李彦便跟随着那个小黄门去了别处,临走前给韦小宝留下一句话,让韦小宝站在此处不得走,处理完急事就立刻回来。 韦小宝何等多疑,听了大内总管李彦这话,自然是不放心,本想跟随李彦而去,害怕是什么毒计。 但是一想到皇城后宫规矩森严,又是官家口谕,韦小宝只得默默遵从,希望并无大事发生。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两大帝姬 等了一阵,依旧不见李彦回来的迹象,韦小宝一个人更是无聊至极,再加上人生地不熟,便随意往长亭那边瞟了一眼。 正好看到长亭下的石桌上,一半摆放着一樽蓝桥风月美酒,美酒之旁摆下菜蔬时新果品等等,还有半只肥羊羊腿、半只嫩鸡、半只酿鹅、一盘精肉,尽是用朱红盘碟,一看就是皇家宴席。 石桌另一半却摆放着笔墨纸砚,离他的位置正好不足三米,一眼望见。 韦小宝见美酒美食笔墨纸砚摆下,却四下无人,刚好无事,在好奇心的促使下,走到跟前仔细一看。 却看到那宣纸纸上胡乱写下两首未写完的诗,伸手一摸,笔墨还未干,想来在此写诗享受之人定然刚走不久。 韦小宝正好无聊,再看那宣纸上的两首诗,惹得他一时技痒,低头仔细观摩起来,正好那半首诗的名字为心头客,再看字迹十分隽秀,必然是女子所写,不由得笑道: “只要不是道君天子赵佶写的便好,这皇宫我又何惧哉,我不妨与这人切磋一番。” 再看那半首诗写着: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韦小宝看着这半首诗摇头大笑道: “这后宫女子必然是犯了花痴,大宋后宫内的金枝玉叶,各个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竟然如外面怨妇一般,身在福中不知福,当真可笑!” 韦小宝摸了摸肚子再又看着美食流出了口水: “这么美酒美食,便是五个人也吃不完,正巧我未曾进食,腹中又饥又渴,我胡乱吃上几口也不见得有人发现,便是发现了又能奈我何?不过一顿饭菜而已。” 韦小宝寻思完了,伸手胡乱抓了几把鲜肉,囫囵吃了几口,又拿起金杯便吃酒,盯着宣纸,猛然蓦上心来,寻思道: “我生在来世,长在山东阳谷县,卖药的出身,现在名为皇城司使,实则是道君天子赵佶那老狗的鹰犬而已,皆是虚名罢了。” “现如今已然二十有五年岁了,想想汉之霍去病十八岁时已然封冠军侯,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而我韦小宝却郁郁久居于人下,再过七年,金兵南下,山河破碎,百姓可怜!我韦小宝如何妄称为华夏好男子!” 不觉间酒意从胃里翻涌上来,顿时潸然泪下,临风触目,感恨伤怀。 韦小宝盯着诗词又寻思道: “我心中郁闷非常,何不就书于此?把这愚蠢妇人羞她一羞,后宫写几个字而已,自然是不算罪过,赵佶猪狗知晓了也不好怪我。” 韦小宝计较已毕,便乘其酒兴,磨得墨浓,蘸得笔饱,去那白纸上,半首心头客之下,挥毫便续写道: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韦小宝写罢,摇着头自看了一回,十分满意,大喜大笑。 再又饮了数杯酒,不觉欢喜,自狂荡起来,手舞足蹈,便又拿起笔来,见那半首诗写的实在粗俗,酒意正浓,便挥毫抹去,再又写下两句诗,写的是:看书溂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写完之后,又觉得这两首诗太过小气,实在难以抒发心中志向,一时狂浪,再度写下四句诗: 海到尽头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如日东山能再起,大鹏展翅恨天低。 韦小宝挥毫写罢诗,又在最后面大书五字,正是:天下第一人! 待写罢之后,随意掷笔在桌上,又对着湖面自歌了一回,再饮过数杯酒,好在韦小宝酒量过人,此刻也只是喝的越来越舒服了。 正欲多偷吃几口羊腿果腹之时,就看到那边大内总管李彦快步而来,还未靠近就对着他呼喊道: “韦皇城使,速速过来!” 韦小宝见来了人,也不好再偷吃,这才擦干了嘴巴上的油脂,快步跑了过去,低着头生怕让李彦发现了他嘴中的酒气。 大内总管李彦并未怀疑,只是在前面带路,看着一旁韦小宝低头躬身的样子,十分满意,道: “韦皇城使到底是当过文官的,进来后,一直低着头,该是知晓这后宫嫔妃、帝姬寻常人直视不得。” “老奴实与你说了,官家让你保护的乃是当今二十八公主寒露帝姬,这位帝姬可不好伺候,性格极其孤傲,最是厌恶男人,尤其是你这种带根的男人。” “寒露帝姬乃是官家所有帝姬之中,最难伺候的帝姬之一,还有一个也不必说了,你也见不到她。” “如今我好心教你,你接下来只要多做事少说话便好,韦皇城司定要记住了。” 韦小宝听了之后,便暗暗牢记在心,跟着李彦约摸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经过了后宫各个嫔妃所住的宫殿,走到了还未及笄的帝姬所住楼阁,终于跟着大内总管李彦来到了一处精美的闺楼之前。 韦小宝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询问道: “阉驴,这里便是寒露帝姬所在?” 李彦闻言也没有生气,只是诡异的犹豫了一下,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别处道: “对!对!对!此间便是寒露帝姬所居住的地方。” 韦小宝何等样人,天下第一滑头,他前世也是当过假太监的,对于阉人十分了解。 莫说李彦的那点贼心思,就是看破他的鬼蜮伎俩又有何难,韦小宝只一眼便已看穿,心里嘀咕道: 我故意骂这厮,这厮居然不生气,讯问时还看向别处,此中必然有诈,我必须谨慎为上,要不然被这阉人算计了! 到此之后,更让韦小宝对李彦生疑的是,这个阉人李彦带他来到了“寒露帝姬”闺楼之前,却逡巡不前,下意识的左顾右盼。 韦小宝见势不妙,故意假意试探一番,可这大内总管李彦却顾左右而言其他,支支吾吾,眼睛乱看,似乎在焦急等待着什么人。 突然之间,又传来一声: “二祖宗啊,皇后那边有事寻你!耽搁不得,速去!” 又是之前那个韦小宝见过的小黄门,如今接连巧合出现了两次,更让韦小宝心中十分怀疑,琢磨道: 这个阉人李彦到底藏的什么歹毒心思?总感觉这厮要算计我,我此前并未实质上开罪过他,不过骂了几句而已,可他诸多举动古古怪怪,莫名其妙,到底意欲何为?当真令人费解! 李彦好似被赦免一般,终于长舒一口气,指着那个小黄门故意骂道: “好个蠢物!你这动不动出来作怪的狗奴才,没看到我正在忙着紧要的事情吗?哪里顾得上别的事情,也罢,也罢,只是皇后之命,我也不敢不从。” 李彦骂完之后,继而转头对韦小宝小心叮嘱道: “韦皇城使啊,官家命你扮作后宫黄门之事切莫对外人说起,免得丢了皇家威严,眼下刘皇后有急事寻我,我也是分身乏术,已然带你至此,你且自己进去自见寒露帝姬,我去替刘皇后办事去了,待办完之后再来寻你。” 大内总管李彦说罢之后便再度消失不见,其消失的速度比上次还快。 韦小宝见势心中郁闷无穷,此刻还生了恨意,他匆忙来此,好似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玩物一般,竟然不知道这大内总管李彦到底藏得什么歹毒心思? 没奈何,事已至此,韦小宝眼下只能按照李彦交代,硬着头皮进入那所谓“寒露帝姬”的闺楼之内。 那边只顾往前走的李彦行至一半,却并未回头,忽的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对着一旁的小黄门询问道: “干儿子,韦小宝那畜生可进入了?” 那小黄门这才微微回头一看,亲眼看到韦小宝小心谨慎的进入闺楼之中,顺势关上了房门,便激动回道: “二祖宗啊,韦小宝那蠢货中计了!他竟然一个人进去了!” “妙极!妙极!这厮终于中计了!不易啊!” 大内总管李彦这才急不可耐的回头一看,见韦小宝消失在了阁楼之前,左顾右盼,确认再三后,立刻快步返回,躲在他口中所谓“寒露帝姬”所在的阁楼附近,和小黄门躲在暗处暗中观察起来。 小黄门低声谄媚道: “义父,太子当真好计策,咱们这就进去拿了韦小宝治罪?这一次教他有死无生!哈哈哈哈!他现在就是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大内总管李彦却淡定非常的说道: “你小子猴急的,咱们先不急,寒露帝姬向来高傲冷艳,与寻常陌生人说不了几句话,根据我的观察,韦小宝适才对我已经生疑,故此,你我在此再多等一会,等一会儿你即刻去请太子带着孩儿们提刀过来!拿了韦小宝杀了!” 小黄门听了命令,自去办事,而李彦一个人在此处监视,谨防生变。 这边韦小宝进入了“寒露帝姬”的阁楼之后,瞬间闻到了扑鼻的香气,还未陶醉片刻,便听到了阁楼二层传来一阵皮鞭抽打之声,啪啪啪的清脆响声接连不断。 可韦小宝不知这寒露帝姬到底在做什么,楼上每一次抽打便好似抽在韦小宝心上,身体不由得一颤。 他现在十分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可恨没李彦没有一同进来,替他代为介绍,自己又怕冲撞了“寒露帝姬”,故此,韦小宝立足在空荡荡的阁楼一层,硬着头皮对上面喊道: “臣,韦小宝特来拜见寒露帝姬!” 韦小宝的声音十分雄壮,立时传遍了整个阁楼,回荡不绝,与此同时,二楼诡异的鞭打之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臣?寒露帝姬?哈哈!有趣!有趣!” 二层阁楼转角处突然露出一张少女的脸来,随即提着马鞭看着韦小宝盈盈而下。 韦小宝本不该抬头仰视,只是乍一看,一时也看的痴了,不由得赞叹道: 到底是天香国色,果然美艳如花!可惜是帝姬,要不然我定要娶回家日夜鞭打! 只见眼前那少女妙龄十四五岁,生得体态丰满,肌肤白皙腴美,再加上先天体香并着举止娴雅,此时对着韦小宝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 韦小宝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自觉失礼,慌忙之间立刻低下头来,唱个喏,躬身行礼道: “臣韦小宝特来拜见寒露帝姬!” 那少女蹦蹦跳跳走到韦小宝身前之后,竟然欺身低头仔细端详起韦小宝来,垂声道: “你这哪里来的人?你适才却我说是谁?寒露帝姬?本帝姬没有听错?” 韦小宝无比紧张,还以为对寒露帝姬失礼,便继续低着头皱眉询问道: “莫非公主并非寒露帝姬?还是臣失礼在先?” 那少女捂着嘴偷笑,暗自思忖道: 哈哈,这个傻子,我可是长乐帝姬,寒露帝姬的亲妹妹,这无知蠢物却把我当做了做寒露姐姐,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后宫之内不成想还有不识数的黄门奴才,着实好玩,着实有趣,该不会是新来的?竟然不识得我? “咳咳!你且听好了!” 长乐帝姬见到无知的韦小宝顿时玩心大起,立刻装模作样起来,扔掉了手中的鞭子,故作姐姐的冷傲姿态,实则努力憋笑: “哼,你这狗奴才当真好生无礼,既然是后宫黄门,如何不知道我寒露帝姬的脾气?兀自一个人进来,还不不敲门,见了本帝姬还敢直视?这是何道理?莫不是找死?” 韦小宝从李彦嘴里知道了“寒露帝姬”的脾气,但是不知道寒露帝姬的规矩,见争说不过,只得半跪请罪,无奈道: “寒露帝姬在上,臣韦小宝初来乍到,不懂这里规矩,实在该死,帝姬善心,望乞恕罪。” 长乐帝姬捂着嘴憋笑,俯视看着韦小宝虔诚认罪的模样更是欢喜不已: 这狗奴才当真好玩!当真好玩!后宫的黄门各个怕我,但凡见到我,好似见到了山中的母大虫,地狱的母夜叉,不是躲的远远就是下跪磕头认错,这奴才……不对? 长乐帝姬自己瞧着一表人才的韦小宝,一番观察之后,赫然发现韦小宝这个狗奴才竟然还有胡须,立刻生疑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有趣的男人 “韦小宝,本帝姬饶你罪过容易,不过你且实说来。” “后宫之中,便是殿帅府的禁军都进不来,能进来的只有女人亦或者阉人亦或者皇亲国戚。” “而你竟然生有胡须,说,到底是何人?莫不是专门混入黄门之中,调戏本帝姬的?” 韦小宝听了着实吃了一惊,正欲解释一番,谁知道长乐帝姬便探头在韦小宝的耳垂处吹了一口柔风,这种感觉令韦小宝好不羞臊,身体十分难受: “韦小宝,你这厮该不是没阉干净?是与不是?” 韦小宝却万万没想到“寒露帝姬”说话竟然如此无状。 不知道是天真无邪还是她本来就是个淫,娃,荡妇。 他害怕“寒露帝姬”发作大怒,从而开罪了她,弄得韦小宝出不去。 故此,韦小宝只能对“寒露帝姬”实言告知之。 长乐帝姬听了之后,这才明白了其中缘由,寻思道: 原来是因为我与姐姐明日去东京城外观音寺替故去的娘亲上香祈福。 父皇担忧我等安危,特意派这无知蠢物来保护我和姐姐的,原来是这个原因。 只是可笑这无知蠢物把我当做了姐姐,愚蠢的厉害! 不过有趣的紧,这般好玩,我须好生捉弄他一番,好让他知道本帝姬的手段如何,哈哈哈哈! 长乐帝姬憋着笑意,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并且越想越有趣,不觉哑然失笑,但立刻恢复高傲本色。 韦小宝十分奇怪,便抬头偷看了一眼眼前的绝色美人,并没有发现异常。 长了帝姬淡然点头: “原道是如此,你也是无心所为,本帝姬便饶了你无礼冲撞之罪,你适才说你是皇宫外的男人,不是后宫里的阉人黄门?此言可是当真?” 韦小宝举手发誓道: “这还能有假?小宝乃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不似后宫阉人阴不阴阳不阳的样子。” 长乐帝姬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宫外的寻常男人,是越发觉得韦小宝这厮十分好玩,若不戏弄这个难得一见的男人,当真是天理难容。 长乐帝姬便捂着嘴嬉笑道: “韦小宝,实与你说了,本帝姬长这么大,除了皇兄皇弟,便是父王,也就是寻常外出烧个香,也只见过和尚、道士,还有教书的先生外,平日里无趣的紧。” “你既然是说你是真男子,快些脱了衣服与我检查检查,要是让我发现你若不是男人,哼!我便去父皇那里告你的刁状!让你好看” 韦小宝听了这话,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熟人,一个前世最喜欢捉弄他的女人。 此刻心中叫苦不止: 这个“寒露帝姬”名不副实,说话端的恶毒,小小年纪不知羞耻,莫不是要羞辱于我? 长乐帝姬见韦小宝还在犹豫思索,便高声喝令道: “韦小宝!你到底脱是不脱?若是不脱,我这就去状告我父王,治你个欺君之罪,杀了你这假男人!” 韦小宝被气得无可奈何,赶紧抬头辩解道: “我这等真男人还能有假?” 长乐帝姬见韦小宝还是不肯相从,便要绕过韦小宝,出了阁楼去找道君天子赵佶告刁状,韦小宝一咬牙,无奈答应道: “长乐帝姬且慢,休要发作,小宝听话还不信?脱了便是。” 长乐帝姬听了之后,这才欢喜起来,围绕着韦小宝踱步转了起来,顿时体香四溢,同时发出娇滴滴的声音,求道: “好哥哥,你便脱了,也好有个见证知晓你是真男人,要是做成了妹妹我,好处少不了你,自有赏赐,快些!” 长乐帝姬说完之后还开摊双手,在韦小宝的胸口抓了一把,搞得韦小宝顿时骨苏筋麻,浑身十分难受,堪堪忍耐住,回道: “寒露帝姬请看清楚了,小宝可是真男子!” 韦小宝一时间只能忍辱负重,便快速脱了上半身的绣袍,如白纸般的素衣遮挡住了韦小宝雄浑健硕的腱子肉,一时间若隐若现。 这个长乐帝姬看了之后,嘴角不住涎水直流,直勾勾盯着韦小宝胸膛朗声命令道: “再脱!快!再脱!” 韦小宝听了心中只能继续叫苦,无奈摇了摇头,便也脱去了素衣,露出一身黑黝黝精致健硕的腱子肉,尤其是他身上的几处疤痕,更添男儿本色,无声地诉说沧桑故事。 他的身子让长乐帝姬看的如痴如醉,眼睛恨不得长在韦小宝身上,心里欢喜道: 后宫的所有黄门皆是阉人,都无胡须,各个皮肤白净,气质阴柔,似个女子一般,寻常干活,手指划破,便要哭爹喊娘,找人心疼,着实令人作呕。 哪里像眼前男子,浑身散发着阳刚本色,着实惹人爱惜。 韦小宝也从未见过如此好色的少年痴女,看着自己身体眼神里全是欣赏,尽是欢喜。 可韦小宝直觉被羞辱了一番,早已心生厌恶: 怪哉!寒露帝姬怎地是这等人?表现来看,该是个淫娃荡妇了,我若再不穿衣,怕是要让这厮吃了我,一旦别被人发现,我如何能活?搞不好这是个阴谋诡计! 韦小宝便十分不耐烦问道: “寒露帝姬,您可看好了?臣这就要穿好衣服了。” 只这一会儿,长乐帝姬早已看的是如痴如醉,裙下如阁楼外环绕溪流,如何肯罢休。 面色红晕的长乐帝姬舔了舔嘴巴,突然之间,立刻附身从地上捡起了皮鞭子,没由来的对着韦小宝的身体就是一下。 啪一声,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打的韦小宝十分疼痛,韦小宝堂堂大丈夫,如何能受的了这等无缘无故的委屈,气性上来,当即喝怒道: “你这贱人!何故无端于辱我?” 长乐帝姬却不敢发怒,却捂嘴笑着解释道: “原来世间男人是你这般,本帝姬第一次见光着身子的男人,看到欢喜处,便忍不住打了你,我打你便是疼你!记住了吗?再吃我一鞭!” 韦小宝肉长得身子如何忍受得了,实在忍不住后,愤怒举手抓住长乐帝姬手中鞭子威胁道: “帝姬,请你自重,你若再羞辱于我,我便是不要这条命了,也要打你报仇!” 谁知道长乐帝姬听了之后,竟然愈发欢喜兴奋,反而一脸期待的温柔道: “好哥哥,你若真的敢打我,我便请父皇把我嫁给你,只怕你没这胆子!” 面对长乐帝姬的怪话,韦小宝听了个稀里糊涂,本欲收拾了她,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阁楼外传来突然传来一阵密集脚步声,还有一句话: “快!快!快!围住了阁楼,抓拿韦小宝这个敢调戏帝姬的淫贼!抓住先就地毒打一顿!” 韦小宝听了这话,耳边好似起了个青天霹雳,身体不住打颤,心里骂道: 哎呀呀!又是这毒计!我怎地又中计了! 我真是该死,早就看出了大内总管李彦那老阉驴一直心怀鬼胎,即便是我万分小心,还是中了毒计! 外面的人必然眼前这贱人串通一气,联合起来害我性命!我如何能饶他! 韦小宝瞪着“寒露帝姬”愤怒质问道: “你这贱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如何敢害我!现在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现在就杀你偿命!大不了同归于尽!” 长乐帝姬自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变故,也是一阵莫名其妙,见韦小宝愤怒,赶紧对着韦小宝反驳道: “韦小宝!你这厮端的可笑,你是本帝姬遇到最好玩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舍得害你?你也不动动脑子,却要无辜冤枉于我?” 长乐帝姬说完之后,便委屈的往韦小宝怀里钻去。 这下吓得韦小宝又是一哆嗦,赶紧一把推开,可长乐帝姬欢喜不已,怎肯放手,怀抱真男子的滋味竟然如骨附蛆,天下最舒服的感觉,她从未体验过。 此刻更是抱得紧了,抱得越紧越欢喜非常。 韦小宝瞪大了眼睛惶然观察怀中的“寒露帝姬”,赫然发现这个女人竟然一副欲不可求的模样,抬头痴痴地望着韦小宝挤眉弄眼。 韦小宝阅女无数,也能看出人是不是说谎,看了这一幕,这才省得眼前的“寒露帝姬”不是故意要谋害他,应该是如她所说的那般,第一次拥抱真男子,如何舍得害他。 可是眼下性命攸关,生死存亡,若是再有拖延,等大内总管李彦带人进来捉他,他光着上半身,自己怀中还抱他以为的寒露帝姬,即便不是死罪,也要丢半条命! 前后无出路,韦小宝便抱住了长乐帝姬恳求道: “寒露帝姬,你是观音菩萨,可怜小宝何等无辜,眼下这大内总管李彦要害我,还望帝姬救我则个!” 长乐帝姬听了十分镇定,不急不躁,依偎在韦小宝怀中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把手指抵在韦小宝鼻尖调戏道: “都说天下臭男人都是贱男人,哼!我今日验看一番,若我救你,你该如何报答我长……寒露帝姬啊?嗯?” 若是往常,别人说他是贱男人,必然一个巴掌打飞一嘴牙,可是眼下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韦小宝也只能堪堪忍受了下来,许诺道: “若是寒露帝姬肯救我,小宝愿给帝姬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任凭驱策!快!” 长乐帝姬听了欢喜非常,心中瞬间就有了日后如何折磨玩弄韦小宝的百般玩法,捂着嘴欢喜道: “好哥哥,你可是在骗我?” 形势危急,眼瞅着人就要进来,韦小宝快要跪下,急急哀求道: “寒露妹妹,我韦小宝一个吐沫一个钉,哪个敢骗你,快些!快些!你若再不救我,我立时性命难保,帝姬若是失去了我,日,后哪个陪你玩耍啊?哪个陪你挨鞭子啊?快快快!帝姬!求求了!” 长乐帝姬闻言满意一笑,点了点头,这就立刻拉着韦小宝上了二楼躲藏起来,且站在楼梯口处观察楼下的形势如何。 只见阁楼门外一阵咚咚敲门声,好似要把楼门拆下来一般,外面之人见里面久久无人回应,便对着里面喊道: “好妹妹,且快给皇兄开门!皇兄带人来抓那个调戏你的淫贼了!” 韦小宝听了之后,愤怒不已,一把抓住长乐帝姬脖颈低声痛骂道: “好个油嘴滑舌的贱人!还说你没有和他们联合起来害我?我若被发现,老子也豁出去了,今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我都杀了,全都随我韦小宝去地府陪葬!” 长乐帝姬被韦小宝扯住脖颈,不但不感觉疼痛,反而一脸的享受,更是对着韦小宝做着鬼脸,低声温柔道: “好哥哥,你倒是不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后宫之人哪个都宠着我,爱惜我,唯独你一个如此对我,本帝姬对你是越来越欢喜的紧了。” “哎呀!真是个贱人!” 韦小宝来到大宋之后,过了这许多时日,何曾见过这般不要面皮的下贱少女,被她的话惹得是又气又笑。 不过生气归生气,他也彻底断定“寒露帝姬”真不是要害他,若是真有心机城府,诚心害他去死,刚才听到脚步声时就尖叫着引人进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阁楼外太子赵桓和大内总管李彦说了半天,不见人开门,又苦等良久。 他们二人都对韦小宝恨之入骨,早就没了耐心,担心韦小宝这狂人狗急跳墙之后,有可能绑架了自家妹子,关心之下,便对着阁楼内喊道: “皇妹莫怕!皇兄这就进来救你!小心了!” 啪一声,太子赵桓一脚直接踹断了里面的门栓,带着大内总管李彦、十个提刀的黄门像恶狼一般,直接冲了进去。 他们急匆匆而进,先是在阁楼一层仔仔细细翻找一遍,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皆不过放过,仔细寻找韦小宝踪迹。 韦小宝在上面一看,发现他们快把阁楼一层搜查过来了,眼瞅着快要上来了,情急之下,准备跳窗逃走。 可是他刚打开窗户,从缝隙中看到了中国风阁楼周遭早已围满了提刀的黄门,哪里能逃?便赶紧把窗户关紧。 第二百二十四章 裙下之臣 “当真苦也!想我韦小宝一腔热血,壮志未酬,今日却要要死在小人之手和阉人刀下,天见可怜,若是有眼,救我则个!” 听着韦小宝的哀鸣,看着他一脸绝望,长乐公主到底善良,心中亦是不忍: 万万不可啊!若是这般有趣男子死了,我日后又要困在这后宫之中,没个正常男人陪我玩耍,依旧了无乐趣,罢罢罢!今日豁出去了,救他一救! “一楼没找到人,二楼似乎有男人的声音!上去找!” 太子赵桓便立刻带人冲上了阁楼二层。 长乐公主见人要上来,赶紧拉住韦小宝的手,往自己卧榻里走去,随手拉上薄纱遮帘,便要把韦小宝往床底藏。 韦小宝见了苦笑道: “帝姬,此间是可以藏人,但是瞎子傻子也该想到,定然能找到我,今日我命休矣,不过还是多谢寒露帝姬救命之恩。” 韦小宝正欲跪拜行礼,表达谢意,随后准备赴死,可谁知长乐帝姬听了韦小宝提醒后,便立刻有了难为情的主意,顺势抱住韦小宝的脑袋俯视道: “韦小宝,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你若忘了今日答应我的承诺,日后我定教你死也不安生,哼!” 长乐帝姬说罢,闭着眼睛咬了咬牙,便把韦小宝往裙下推去。 “嗯?” 韦小宝万没想到“寒露帝姬”为了救他能做到如此,男女有别,更何况是帝姬。 他本欲拒绝,可为了活命,眼下就是火坑便也要往里跳,别说钻女人裙子了。 顺势钻入,韦小宝英明一世,不成想今日竟然成了长乐帝姬的裙下之臣,他只觉得好不屈辱。 钻入裙后,韦小宝细细一想,“寒露帝姬”倒也仁义非常,为了救他的性命,竟然做出如此放弃名节的勾当。 好个奇女子! 韦小宝心中感激万分,暗暗发誓,今日若能逃出生天,明日必当厚报。 当下他也不敢妄动,只能缩成一团,死死抱住长乐帝姬的双腿,心中虔诚祈祷能躲过此劫。 就在他钻入裙底的一刻,忽喇喇十个人由远及近气势汹汹冲了过来,韦小宝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自然是胆战心惊。 这时,太子赵桓隔着帘幕看着长了帝姬关心询问道: “贤妹,适才可曾一个淫贼闯进来了?” 站在帘幕来内的长乐帝姬无比淡然道: “皇兄,适才兀自闯进来一个黄门。” 大内总管李彦赶紧插嘴追问道: “寒露帝姬,那个黄门人在何处?” 韦小宝听的是心头一颤: 这少女该不是要戏弄我?故意把我当猴耍? 韦小宝便轻轻捏了一下长乐帝姬的小腿,示意千万不要出卖自己。 “呵呵。” 长乐帝姬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仅凭这爽朗的笑声,太子赵桓立刻意识到眼前帝姬妹妹并非寒露帝姬,而是长相一模一样的长乐帝姬,便轻声质疑道: “贤妹,你是……” 长乐帝姬害怕裙下的韦小宝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赶紧用手堵住了太子赵桓的嘴暗示道: “皇兄啊莫要说出来,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尔等来此处究竟要作甚?” 太子赵桓最疼爱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见长乐帝姬玩心大气,便没有说破,配合着赔笑道: “妹子,你这后宫最古灵精怪的丫头,皇兄我此来自然是来帮你抓调戏你的淫贼,且快说!这淫贼躲藏在何处?” 长乐帝姬见太子赵桓没有说破,胆子也大了起来,摇头笑道: “啊?什么?淫贼?哪里来的淫贼?小妹不知啊。” 太子赵桓知晓长乐帝姬脾气秉性,最好捉弄人,后宫黄门都被她戏弄过,便笑着说道: “你这个鬼精灵,你只顾自己玩耍,全然不替皇兄我分忧,罢了,今日便不打搅你了。” 太子赵桓便回头对着大内总管李彦和十个提刀黄门命令道: “尔等在此间小心搜寻!不可错过了能藏人的地方!” 大内总管李彦这才带着十个提刀黄门在阁楼二层小心翼翼地翻箱倒柜,仔仔细细地寻找韦小宝的踪迹。 可是这些人翻来覆去,就差倒过来找了,就是找不到韦小宝的踪迹,这一下可就犯了难了。 太子赵桓皱眉看向大内总管李彦质问道: “李总管,什么情况?人呢?莫不是你看走了眼?已然放跑了那厮?” 大内总管李彦咬着嘴唇十分疑惑,不解道: “太子殿下,不应该啊,老奴明明看着韦小宝那淫贼独自一人走了进来,而后一直躲在暗处监视,怎么会有假,难不成是……” 大内总管李彦便看向了帘幕内,长乐帝姬卧榻底下,那里刚好可以藏人,太子赵桓顺势一下,心中十分狐疑,暗自寻思道: 没有理由啊,我这妹子久在后宫,并未见过韦小宝,何必要帮他,不该? 鉴于是长乐帝姬的卧榻,自己带人来强行搜寻着实不妥,太子赵桓便看着长乐帝姬轻声询问道: “妹子,实与你说了,那韦小宝和皇兄我有着天大的仇恨,今日我设下此计,就是要来取他性命。” “你实话实说,他分明进入了你的阁楼,如今却寻不到他,该不是你玩心大起,觉着好玩,把这厮藏在你的卧榻之下了?” 长乐帝姬听了眉头微皱,十分疑惑道: “什么?韦小宝?他是何人?我为何要护着他,又不曾见过此人,又不曾跟此人有交情,说的什么胡话。” 太子赵桓更是不解道: “那韦小宝去了哪里,前后都被堵住,若不是你护着他,他早就被我等活捉就地正法了。” 长乐帝姬一脸无辜,摊开双手认真回道: “皇兄没由来的一句诘问,好生滑稽,小妹在二层阁楼正在换衣服,都未曾下楼见过那人,只是听到有人进来汇报,哪个敢骗你。” 太子赵桓听后,更是丈二高的金刚摸不到头脑,怒视一旁一直负责监视的大内总管李彦。 大内总管李彦心中叫苦不止: 看我作甚?难不成是我放走了他?怎么可能?除非我眼睛瞎了,要不然韦小宝那厮能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大内总管李彦便拱手对着长乐帝姬恳求道: “寒露帝姬,你是不知道,那韦小宝狡猾凶狠的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是良善之辈,为求帝姬安全,可否让老奴在床榻下搜寻一回?” 太子赵桓也早就盯上了,现在除了床底,都搜查过了,韦小宝能藏的地方只有床底,他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搜查的机会,便恳求道: “好妹子,那韦小宝那厮乃天下第一淫贼东京第一恶贼,为兄为了你的安危考虑,今日不活剐了他为民除害,实在天理难容。” “你若不让黄门搜寻一次,为兄认为定是你图一时快乐,私藏了他,跟皇兄做对,定是如此。” “天下第一淫贼?东京第一恶贼?有趣!有趣!” 长乐帝姬听后捂着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而裙下的韦小宝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只想着让“寒露帝姬”赶紧骗他们离去,自己也好脱身。 他便轻轻拍了一下长乐帝姬的大腿,示意她不要再跟这些人磨牙了,如若不然,他的性命立时休矣。 长乐帝姬大腿处突然被拍了一下后,身体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太子赵桓隔着帘幕诧异道: “贤妹,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你真的私藏了韦小宝?” 长乐帝姬心灵机巧,自然知晓裙下之臣韦小宝在催促她,便幽怨地回道: “皇兄往日最爱惜我了,今日却好不讲道理,偏偏说什么妹子我藏了什么韦什么宝的。” “罢了罢了,李彦那厮十分猥琐,他就算了,叫个别的黄门进床底搜寻一会便好,免得皇兄说我跟你做对,冤枉了我不是,哼。” 太子赵桓微笑着安抚道: “哎呀,好妹子,皇兄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危考虑,千万莫生气,下次进后宫,为兄给你带好玩的,包你满意。” 太子说罢,便看向身后一个黄门狠狠地瞪了一眼,暗示他好生搜查,不可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那黄门得了令,便走了进去,掀起帘幕,眼中目标只有“寒露帝姬”的卧榻,他哪里能想到长乐帝姬会把韦小宝藏在裙下。 小黄门那阴险敏锐、如狼似虎的眼睛,趴在床榻之下顺着光线仔细寻找,眼前空荡荡一片,哪里能见到韦小宝,便是韦小宝的毛也不曾寻到一根。看书溂 那小黄门还不放心,又用长刀在卧榻底胡乱插了几下,见真就没人,这才起身准备退出。 而帘幕外的大内总管李彦却不是好糊弄的,他一直狠狠地盯着,见黄门在卧榻下没有找到韦小宝,便暗示那个小黄门去卧榻旁两边的衣柜、梳妆台搜寻一遍,太子赵桓亦是如此想到。 那小黄门便大着胆子再度搜寻一遍,结果还是,莫说韦小宝的毛,就是韦小宝的影子都不曾看到半分,如何去寻韦小宝的踪迹。 可笑他们与韦小宝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端的滑稽。 那小黄门便对着太子赵桓、大内总管李彦微微摇头,示意此间并没有韦小宝的踪迹,正欲走出时。 长乐帝姬裙下的韦小宝以为躲过此劫,便长长的舒一口气,心中对“寒露帝姬”感激万分,想着日,后一定好生要报答。 可就在那个笑黄门掀起帘幕正要退出之际,正好掀起的乃是左边的帘幕。 而大内总管李彦正站在左首,竟然赫然看到“寒露帝姬”的长裙微微拱起,比之寻常宽了几寸,圆润无比,心中立刻疑道: 不会?难不成“寒露帝姬”此前认识韦小宝?为了救他命,竟然把他藏在自己裙下? 大内总管李彦顿时觉得自己想法十分荒唐,怎么可能。 但是放眼天下,除了“寒露帝姬”的裙下,哪里还能藏下韦小宝这个畜生? 思量再三,本着宁可挨骂也不要错过的想法,便对着正要出来的小黄门一歪头,示意抬起“寒露帝姬”的裙角。 那个小黄门本来不敢,可是二祖宗李彦和太子在此,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时猪油蒙了心,失望之下想要当着他们的面立功,这就附身要去掀起“寒露帝姬”的裙角。 长乐帝姬见此一幕,眼珠几乎要飞了出来,惊得长乐帝姬三魂荡荡,七魄悠悠,人都看的痴呆,如痴如麻。 而裙下的韦小宝也隐约感觉到了外面的变故,就看到“寒露帝姬”裙角下多了几根手指头,就要掀了起来,唬的韦小宝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打,那心头一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响,浑身却如重风麻木,两腿一似斗败公鸡,口里连声叫苦: 天意如此!躲不过去了!今日我命休矣! 可韦小宝毕竟不是该死人,到底是天下第一滑头,最是擅长随机应变,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是其长处。 最为引以为傲的便是遇到要命的事情的时候,比之寻常人要最先冷静下来,因为若想看透他人之心,必先强大自身内心。 韦小宝怎会束手就擒,等死认命,甘心死于小人、阉人之手? 须臾间他便冷静下来,狠狠地捏了一下被吓傻的“寒露帝姬”的大腿。 长乐帝姬吃了疼痛,如梦初醒,立刻明白韦小宝的心意。 就在那个小黄门弯身将要抬起她的裙角之时,长乐帝姬嘴里忽然起了个霹雳: “大胆狗奴才!你也配碰我?着实该死的畜生!” 啪一声,长乐帝姬使出全身之力,集中在手掌,对着那个胆大妄为的小黄门面门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他扇的退了出去。 大内总管李彦一直在一旁观察,见了这一幕,更加确定“寒露帝姬”心中有鬼,裙下有人,立刻对着太子赵桓耳语道: “太子殿下,帝姬裙下该藏着韦小宝,绝对不会错,立刻抓……” 长乐帝姬知晓大内总管李彦的本事,是个极其歹毒的人,而且聪明至极,寻常人瞒他不过。 第二百二十五章 裙下危机 长乐帝姬见势不妙,大内总管李彦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奴才,竟然对她这个帝姬没完没了,眼中明显没她,对着一旁的太子赵桓撒起娇来: “皇兄,你对父皇说最爱惜小妹,你便是这般疼爱我的?眼瞅着这帮狗奴才对我这般无礼,皇兄却无动于衷,莫不是和这帮狗奴才联合起来欺负小妹?” “若真是是如此,小妹便立刻就去找父皇、母后告状!说了今日之事,说到底皇兄不过是偏偏我,实际上你根本不疼爱我!” 太子赵桓跟道君天子赵佶、刘皇后一样,最是心疼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二人,如何能看着阉人任由羞辱,再者大内总管李彦那话如同狗屁一般,什么叫帝姬裙下有人? 长乐帝姬虽然喜好玩乐,但是怎么可能会把从未见过的韦小宝藏在自己裙下?当长乐帝姬不知羞耻,还是把人当傻子? 太子赵桓早就听别人说大内总管李彦这厮一个阉人,竟然私下学做男人正常,在皇城外买了一座私宅,养了七八美丽的女人自己哄自己玩,端的不知所谓! 如今竟然敢打长乐帝姬的主意?还是当着他的面,真真是该死! 啪一声,太子赵桓对着大内总管李彦的脸上突然就是一巴掌,这没由来的一巴掌打的大内总管李彦差一点原地摔个趔趄,眼冒金星、耳鸣不断,愤怒看着突然发疯的太子赵桓。 太子赵桓仍不罢休,指着大内总管李彦等黄门便大骂道: “好大胆!尔等真是该死啊!竟然敢当着本太子的面调戏我的妹子,想死想活,给个说法,本太子立时成全尔等!” 大内总管李彦心中如何不愤怒,但是碍于太子赵桓的身份,便堪堪忍了下来,心里仍旧痛骂布置: 好你个糊涂太子,韦小宝这厮就在帝姬的裙下,你却阻拦! 之前可是你来求我,让我配合你非要构害韦小宝,杀了这厮,我他娘的为你操心费力,机关算尽,你却为了一个水性女人当众打我? 我说道君天子为何喜爱郓王,原来是你太蠢了! 罢了罢了,反正日子还长着,你这尊佛不识抬举,那我便去郓王那座庙里烧香! 哼!咱们走着瞧! “太子殿下、寒露帝姬千万恕罪!是小人该死!” 大内总管李彦脸上憋着怒,心里藏着恨,但是隐忍非常,带头下跪磕头认罪。 太子赵桓打完之后,这才后悔起来: 这大内总管李彦乃当下六贼之一,八大权臣之末,权势虽不及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三司使刘通、皇城司使韦小宝之流。 但是身在后宫之中,又是父皇、皇后的心腹体己之人,更是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的义弟,等到杨戬年老退下,他未来必定顶替杨戬之位,时常跟在父皇身边,乃是父皇最为倚重和信任之人,如歌敢轻易开罪。 可如今这一巴掌在刚才愤怒之下打了出来,杀了人再说讲理,哪个受得了?已然是晚了。 自己身份又尊贵,自然不能当众道歉,只能态度缓和道: “李总管,适才是本太子不对,但你们也不对啊,帝姬天真可爱,单纯如白纸,怎么可能会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把一个男人藏在自己裙下,如今寻韦小宝不着,该如何是好?” 长乐帝姬顺势假意摸着脑袋回忆道: “哎呀呀,我想起来了,莫不是那厮从后门走了?适才有人进来,喊了几声,我正在换衣服,便没有回应,而后就没了声响,该是如此。” 太子赵桓看着长乐帝姬埋怨道: “贤妹啊,你为何何不早说,现在才说,简直耽误了我的大事啊!” “罢了,你且在此间好生玩耍,我这就去了,下次入宫不带好玩的给你便不是你皇兄。” “多谢皇兄!” 太子赵桓说完之后便带着大内总管李彦等十个提刀黄门一一下楼去了,想要从后门去捉韦小宝那厮。 只不过在临走前,气愤不已的大内总管李彦又斜眼观察一番,适才他磕头认罪之际,看到“寒露帝姬”裙下浅浅的露出一个不同颜色的衣角。 所以心中愈发肯定韦小宝定然藏在“寒露帝姬”裙下,可太子赵桓这个糊涂人竟然瞧人不起,自己心下已然决定投奔郓王,不再暗中帮助太子,故此便不再说话,只当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此作罢。 裙里的韦小宝听到密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出了阁楼,逃出生天之后,这才放松的瘫坐在地上。 心中也越发的明白今日设下毒计想要害他之人便是太子赵桓,思来想去,自己此前从未开罪过太子,也就是最近沧州盐山涉及太子利益。 所以必必然是因为沧州盐山之事,定是如此。 道君天子赵佶和太子赵桓乃大宋之耻辱,两代帝王全部被俘虏去了金国。 经过今日之事,仇恨已然结下,韦小宝决心日后想办法让道君天子赵佶废了赵桓这个无能小人,以血今日之耻,出胸中无穷恶气。 紧张的长乐帝姬亦是长舒一口气,见人走远了,便对着裙下调侃道: “怎地?韦小宝啊,我裙下藏着精山还是淫山?你要躲到何时方才罢休?莫不是要住在里面?” 韦小宝闻言立刻从裙子钻了出来,对着长乐帝姬拱手谢恩道: “今日多谢寒露帝姬救命之恩,我韦小宝日后定当全力报答,绝不相负。” 长乐帝姬露出诡异一笑,神秘道: “韦小宝啊你不必报答别的,你只要每日来宫中陪我玩耍便好,答应这一个就好。” 韦小宝咧嘴苦笑道: “只是小宝不知道该如何陪帝姬玩耍?” 长乐帝姬听了来了精神,指着帘幕外的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摆放着一副宋国盔甲,欢喜笑道: “本帝姬往日都是抽打这个木头人,今日见了你这真男子,方才知道了此中乐趣,你且些快脱光,我穿上盔甲,把你绑在木头人上,供我鞭打一回,打的高兴了自然会重重赏你。” “啊哈?什么?我没有听错?” 韦小宝奇怪的看着“寒露帝姬”,寻思这“寒露帝姬”看上去天香国色,美艳无双,人也善良仁义。 就是不明白为何有这般莫名其妙的怪癖,自己堂堂男子汉,怎可甘心做她的玩物,介于欠着“寒露帝姬”的人情,韦小宝立刻诡辩道: “哈哈哈哈,我万万没想到寒露帝姬竟然还有如此雅兴,有这等乐趣,只是臣粗手粗脚怕是不便帝姬玩耍,小宝的意思是何不请来几个黄门绑在上面,供帝姬玩耍取乐?如此不好?” 长乐帝姬撇下韦小宝走到木人边嗤笑道: “哈哈哈哈,你个滑头,实与你说了,后宫的所有黄门尽被我打过来了,还没打几下就跟娘们一样哭爹喊娘,好不娇弱!” “适才看你的精壮身子,满身的疤痕,想来极其耐打,抽个百八十鞭子不但不疼反而愈发的兴奋,笔试如此,韦小宝休要废话,快些脱了,此刻无人打扰你我玩耍,本帝姬正好玩心大起。” 韦小宝听了心中叫苦不止,很明显,他这刚躲开了群狼,如今又进入了母虎窝,似此怎生得好。 再者此间断然不可久留,那太子赵桓等人若是抓人不着,必然折返回来再度搜查一番。 所以,韦小宝为了脱身,直接大胆搂住“寒露帝姬”抱在怀中,巧言令色哄骗道: “好妹妹,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和你皇兄有着天大的误会,我若今日再留在此处,等他折返回来,发现了我,我必死无疑啊,你好好琢磨一番。” 长乐帝姬倒是个豪爽的人,虽然跟韦小宝第一次见面,钻过裙子后,也不不跟他见外,靠在韦小宝的怀中,拉住他的手来回摇摆,撒娇求道: “好哥哥,你说的是,但是你我约定早就,且好生听话,今日暂且打你三十鞭子好了,我动作快些,待打完了再走不迟。” 韦小宝闻言身体不由得一哆嗦,寻思道: 这寒露帝姬看着不过十五岁,心思竟然如此恶毒,这要是长大了还得了? 虽说她气力不大,可鞭子不是假的,莫说三十鞭子,就是十多鞭子,也该打得我皮开肉绽,数月不能下床,不可,短短不可,我暂且离开此地,日后找个借口躲着这厮! 韦小宝计上心头,盘算已毕,胆子越来越大,温柔的抱住“寒露帝姬”,柔情蜜意哄骗道:看书溂 “好妹妹,你贵为帝姬,皇帝之女,我乃臣子,寻常之人,能让妹妹鞭打一回,该是我韦小宝三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求之不得啊!” “你若能打我一鞭子,我便多欢喜你几分,谁让妹子长得这么好看,人又好,还救了我一命。” “只是我现在若再不走,被你皇兄抓住了,我必死无疑,我一死,日后谁还敢陪你玩耍啊?你好好想想。” “所以帝姬莫不可为了一日欢乐断送日日欢乐,帝姬生的聪明伶俐,该不是短视之人?” 长乐帝姬点着头思忖了一番,觉得韦小宝说的言之有理,寻常男人根本进不来,好不容易遇到了十分耐打又听话会说话的韦小宝,如果今日把韦小宝的性命折在了这里,那日后谁来陪她玩耍啊? 便回道: “小宝哥哥,你说的不错,言之有理,可是妹子遇到你这等人着实不易,今日放你走倒是可以,只是你走前可否让我打上一鞭子,暂且过瘾,可好?” 不过一鞭子罢了,想来也不碍事,更何况长乐帝姬力气小,韦小宝心里欢喜,见骗过了,也只好答应,便站在了木人桩旁,闭着眼睛准备吃了寒露帝姬一鞭子。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整个阁楼就传来一声轻微的惨叫: “哎呀!” 若不是韦小宝害怕旁人听到,暴露自己,便大声喊了出来。 可谁能想到长乐帝姬看着娇弱无比,可那一鞭子抽下来,疼的韦小宝好似三魂七魄都快飞出体外,咬着牙含着泪心中暗暗发誓: “寒露帝姬”你这贱人!竟然羞辱于我!今日在我身上打一鞭子,日,后在你身内抽万千鞭子不可!咱们走着瞧! 帝姬阁楼之外,辞别了帝姬,穿戴整齐的韦小宝可以说是脱逃升天,现在的他无所畏惧,便大喇喇的站在长乐帝姬阁楼门口,好似耀武扬威一般。 而旁边的一栋阁楼附近,有一个寻人的小黄门赫然见到了突然出现的韦小宝,只见韦小宝好似从地里长出来的一般,吃了一惊周,立刻通报了还在附近搜查的太子赵桓和大内总管李彦。 等到他们得到了消息,带人冲至附近,太子赵桓远远地望见一人大喇喇的站着,想必就是韦小宝其人,而韦小宝那厮竟然悠然地对着他们行礼,似在挑衅一般。 太子赵桓如何不怒,瞪着大内总管李彦喝骂道: “你这蠢材!那个人不是韦小宝却又是谁?你之前来找我,不是对我说寒露帝姬进了长乐帝姬的闺楼后,长乐帝姬和侍女出去玩耍了吗?阁楼内只有“寒露帝姬”,而韦小宝进入阁楼去求见了寒露帝姬了吗?” 大内总管李彦适才在长乐帝姬闺楼内见到韦小宝藏身于“寒露帝姬”的裙下,是太子赵桓自己糊涂,以至于错过了杀韦小宝的大好机会。 错在彼,而不在自己,可太子赵桓还赏赐了自己一巴掌,现在又来怒骂质问,此中仇恨,大内总管李彦现在也乐得如此,只要太子赵桓不爽,他就高兴,所以装作茫然的回道: “哎呀呀,对啊,适才寻遍了附近也不见韦小宝的踪影,他如何在这里,莫非这厮会隐身法不成?” 太子赵桓看着站在阁楼外的韦小宝,不好再利用帝姬杀了韦小宝,自然明白今日已经再五可能杀韦小宝,错过大好时机,无能的她便把怒气发泄在大内总管李彦身上,再又当众骂道: “呸!一群畜生!你们皆是一群废物!一群饭桶!”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天下第一人 “本太子这张良之计,全都毁在了你们这群蠢贼身上!罢了罢了,今天算韦小宝这畜生运气好,今后再杀他不迟!哼!” 太子赵桓使劲瞪了一眼不远处十分嚣张的韦小宝,绕过韦小宝随即退出了皇宫。 大内总管李彦自然无法忍受,不过他当了一辈子阉人,低三下气惯了,全当是太子赵桓放了个臭屁,见太子走了,便对着旁边一个黄门命令道: “孩儿,你现在去告诉韦小宝大人,明日一早,他在东华门等着,率领部下护卫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去城外观音寺进香,并且让他提前告知观音寺主持,明日观音寺寻常人任何人不得进入,只能对帝姬开放,说罢之后你便送他出皇城,快去,。” 那小黄门领命去了,跑到韦小宝跟前告知了此事,然后在小黄门的陪伴下,韦小宝今日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出了皇城后宫,准备安排寒露帝姬、长乐帝姬明日观音寺进香之事,一切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在韦小宝退出皇城之际,寒露帝姬的宫女急匆匆地往长乐帝姬所在的阁楼,也就是刚才韦小宝所在闺楼里走去。 大内总管李彦见了那宫女立刻喝住,叫到跟前询问道: “春水,你且住,我问你一点事,你是寒露帝姬贴身宫女,为何现在去长乐帝姬的闺楼?” 春水如实回答道: “哦,李总管,是这么个情况,寒露帝姬此前在长乐帝姬闺楼内换了一套袍服,不想把头钗落在长乐帝姬的梳妆台上,方才想起来,赶紧派我来取。” 大内总管李彦听了大惊失色,直接叫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竟有此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 待春水前前后后仔细说完,大内总管李彦这才了然一切、恍然大悟,知道了一个就连太子赵桓和皇城司使韦小宝至今都不知道的秘密。 因长乐帝姬和寒露帝姬乃是亲胞妹,除了性格迥异,气质不同,长相几乎一样,自小穿的衣服也是一样。 而今日长乐帝姬听说后宫针织局给寒露帝姬做了一套新袍服,寒露帝穿上之后,长乐帝姬心中不悦,便派侍女叫来正在长亭下写诗的寒露帝姬。 早已在暗中藏着,盯着寒露帝姬的小黄门只看到了寒露帝姬进入了长乐帝姬的阁楼之内。 却不知的是,寒露帝姬阴差阳错之下和任性的胞妹长乐帝姬换了对方的袍服穿。 待寒露帝姬出来以后,换了服饰,那小黄门不知情况,只当是长乐帝姬出来玩耍,寒露帝姬还在阁楼之内,这才有了天大的误会! 而太子赵桓设下的毒计便是利用长乐帝姬不喜男人打扰,故意让大内总管李彦派韦小宝单独进入长乐帝姬所在的闺楼。 只要在无人引荐之下,韦小宝贸然闯入,唐突了佳人,定然会惹恼了心高气傲、视男人如无物的寒露帝姬。 只要等到太子赵桓带人进来抓韦小宝,说是韦小宝贸然闯入来此调戏寒露帝姬。 以寒露帝姬对寻常无礼男人的厌恶,必然帮着太子赵桓说话,;立时就能拿下韦小宝。 而后太子赵桓和寒露帝姬只要告到道君天子赵佶那边,一旦韦小宝这一介武夫,竟然敢调戏寒露帝姬,韦小宝就是有天大的功劳也必然杀之。 这毒计设的端的巧妙,拿捏了所有人,只是可惜的是,谁都没有想到中间有长乐帝姬和寒露帝姬换袍服的意外。 如此一来,盯着寒露帝姬的小黄门看错被耍,把出来的寒露帝姬当了长乐帝姬,把闺楼内的长乐帝姬当了寒露帝姬。 如此也导致了后面大内总管李彦被耍,紧接着导致太子赵桓被耍。 此时此刻,大内总管李彦方才想明白,为何一向厌恶男人的寒露帝姬,不知羞耻的把韦小宝藏在自己裙下。 啪一声,大内总管李彦对着自己额头就是一巴掌,十分懊恼道: “我他娘的真是该死啊!我怎么这么蠢!能做出把男人藏在裙下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放眼整个后宫,也只有长乐帝姬一人才能做的出来!天呐!韦小宝运气也太好了!” 此中误会,虽然让李彦挨了一嘴巴子,倒也让他看清了太子赵桓的为人,似这等心胸狭隘、愚蠢无能之辈,日后断然不会成大事,想到这里,大内总管李彦彻底放弃太子,立刻奔向了郓王府邸表忠心去了。 且说那寒露帝姬今日去了长乐帝姬闺楼换了袍服后,再度折返长亭之下吟诗作对。 她比长乐帝姬年长精明,是后宫之中不可多得极心细的女子,回来到长亭之后,一眼便看到了石桌上摆放的珍馐被人动过吃过。 愤怒之余,低头再一看未写完的那两首诗,其中有半首竟然被人续写,另外半首直接被抹去,最可气的是那人竟然还另外自题了一首。 寒露帝姬顿时愤怒非常,扫视四周怒骂道: “好大的胆子!我的东西也敢碰,后宫之中竟然还真有不知死活的无知蠢物!” “若是别的姐妹题写、吃喝也便罢了,若是让我查到哪个黄门捣乱,趁机羞辱本帝姬,我定教他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此时此刻,此间只有寒露帝姬一个人,陪同的贴身宫女春水回长乐帝姬阁楼讨要头钗去了。 她正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派人捉拿了在此胡闹的无礼之人。 可四下又无人,便是有万丈怒火,也只得等春水回来再说。 其心使然,本欲撕扯了这张宣纸洒落如雪花,推翻了石桌上被人碰过的珍馐美酒。 可寒露帝姬拿起时正欲奋力撕扯时,无意间瞥了宣纸上的诗词一眼,不由得心中大惊失色: 好字!端的好字!此字雄浑霸道,厚重得体,其中随便一个字,犹如奔放龙蛇,盘旋于苍穹之下,吞云吐雾,了得,了得啊! 寒露帝姬自幼拜名师学习琴棋书画,至今十载,已然略有小成,曾临摹魏碑,见过这等字样,既有刘宋刘裕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又有魏文帝曹孟德席卷天下之遗风,可谓不俗。 平心而论,当下四大书法家苏黄米蔡,再加上她父皇赵佶的书法瘦金体,比之古人如王羲之、张旭,多了许多书法技巧,少了雄风豪气和飘逸灵动。 可眼前这字技法可谓艳压当下文人,笔锋可同古人争锋,端的了得! 寒露帝姬细看之后哪里还舍得撕扯,赶紧小心翼翼的放回石桌之上,像个学生一样,仔细端详起来,好生学习一番,在看时,口中还不自觉的念道: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寒露帝姬小心的抚摸着那人续写的后半首诗,随着那两行续写的诗心驰神往,坐道而忘怀,仿若天地之间只有她和续写诗词之人,见其字,犹如见到其人,不禁嘴边喃喃道: “天呐!如此豪气冲天的毛笔字,想来必是雄壮男儿所写。” “如此雄壮的好男儿竟然能续写出如此细腻的情思诗意,该当是心中有猛虎,细嗅蔷薇能文能武之人,” “写诗词之人的面貌,该当有七步成诗的曹植的面容,饮杜康、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忧思难忘的曹孟德的雄浑气概,更是有秀口一张便是半个盛唐的李太白的浪漫才情,这该是何等的好男子啊?” 寒露帝姬越看是越喜不自胜,欢喜非常,以字通人,很少见过男人的她,竟然以诗词对写诗词之人暗生情愫,急不可耐的再去看那另外半首诗,喜滋滋吟唱道: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好!好!好!” 寒露帝姬刚一念完,不禁拍案叫绝: “适才我还夸这好男子有李太白的浪漫才情,果然不假,竟然能有写出如此天马行空的诗景诗意!他,他究竟是谁!” 寒露帝姬看的已然兴奋非常,死死盯着那字那半首诗,思绪跟随诗景诗意飞驰而去,进入另一个境界: 这天马行空之字,浪漫飘逸之诗,如乱石堆雪,秋风扫叶,指端似有百万雄兵! 又似雨中瀑布,白练飞流,非志趣高雅者不能为之! 字乱则心噪,字静则心纯,字慌则心误,字泰则心清。 看此人以字写诗,明其何人也! 寒露帝姬早已看的是心潮澎湃,情难自己,整个人快要癫狂了起来,哪里忍受得住不去看最后一首诗? 她不自觉地捧起宣纸,整个人手之足之舞之蹈之,跟随着最后一首诗朗声吟唱道: 海到尽头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如日东山能再起,大鹏展翅恨天低。 待寒露帝姬念完这四句诗文,再度被写诗之人通过诗、字带人了九霄云外的更高境界: 这诗意时而高亢悲昂,时而幽绝百转,时而细细无声,时而惊若天人。 这冲天豪气真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心中定有无穷良策! 第三句诗意虽然靡靡颓唐,看似柔弱非常,实则暗藏杀机,危机四伏。 似山间小溪,清澈见底,非浩然正气者不能为之! 心邪则字污,心正则字纯,心暗则意失,心明则诗亮。 观其诗意笔迹,可知其人心中块垒如何,真如观其肺腑也! 等到寒露帝姬癫狂兴奋躁动至有些疲惫,这才跳脱出无穷的诗意和字的境界。 现在的他,如何忍受的住,不去看到底是何人所写。 又在最下面的落款处不见其名,只见其落款十分狂妄,可谓是狂妄欺天,正是: 天下第一人! 寒露帝姬已然震撼至此,哪里还会嫌弃那玉杯被韦小宝用嘴喝过,直接豪迈端起,把残酒杯中,一饮而尽,这又幽幽赞叹道: “此时此刻,此字词诗,必然当得起天下第一人的称呼!” 等寒露帝姬又仔细看了几遍,待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之后,心中有了异样。 到底是十五岁的青春少女,脑子里更多的是情情爱爱,再度翻看那人续写的第一首诗: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寒露帝姬一向是除了父皇、皇族兄弟之外,再也看不上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包括现在的江南第一才子吴越王钱鏐之后。 可是对于这写诗之人,寒露帝姬竟然伸手柔情抚摸着“此生也算共白头”七个字,就好似在抚摸写诗之人韦小宝的面颊一般,闭着眼睛不禁陶醉幻想起来: 这奇男子,真个英雄,能文能武的好哥哥,你在何处,又是何等模样?俊美?雄壮?威武?世间形容男子美好之词都该用在你的身上。 可是你现在却在何处?为何就走了?好痴傻的哥哥,你留下这诗词字迹,莫不是害我中了情毒?独自让妹妹一个人在这里怀春仰慕,真真是个讨厌鬼呢。 寒露帝姬一想到这里,不禁脸上娇羞难当,真如四月的桃花芳菲、五月的细雨连绵、六月的江南景色,捂着脸,原地跺了一脚,自嘲道: 好个痴傻的女子,还不知可否配得上这写诗之人,竟独自一个痴心妄想,妄想得到好哥哥的垂爱,真是该死! 寒露帝姬瞬间娇羞的恨不得寻个地缝钻将进去,哪里还敢见人。 正当寒露帝姬少女怀春之时,自己的贴身宫女春水从另一边捧着头钗恭敬走了过来、 寒露帝姬一向是以冷傲示人,本性也是雪中寒梅,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一个人放浪至此。 寒露帝姬一想到自己往日冷若冰山,现在又娇羞百媚思春的反差模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怎能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如此呢? 她心中又寻思道: 光顾着幻想,却忘了天下第一人当是我的父皇,这好哥哥也是胆大欺天,端的不知死活。 若是让别人看到这落款,必然说是反诗无疑,也是好哥哥遇到了善良的我,替你隐瞒下来此事! 哼!你这无端撩拨我的野汉子,不知躲在哪里的死鬼,记住了,我替你隐瞒下此事,你可欠着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必须要还!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上香 就在春水把石桌上的诗词收拾完毕后,长亭前面,正好有人路过。 正是大内总管李彦携带左右黄门义子走了过来,好巧不巧遇到了寒露帝姬与宫女春水。 大内总管李彦边走边看,心里思量道: 春水那丫头乃寒露帝姬贴身宫女,必在寒露帝姬身旁伺候。 适才我猜想的果然没错,那阁楼里面的果然是长乐帝姬那个坏事的丫头。 怪道来太子那个蠢货听到长乐帝姬的欢笑声后,能分辨出她的真实身份,然后被长乐帝姬阻止,就是害的我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挨了一顿打。 这太子赵桓和长乐帝姬着实可恶至极! 待大内总管李彦故意行至寒露帝姬跟前,上前唱个喏,躬身行礼后,说道: “寒露帝姬在上,老奴奉陛下口谕,寻来皇城司使韦小宝已经拜见过长乐帝姬了。” “至于明日东京城外观音寺上香等事宜,老奴已命皇城司使韦小宝安排妥当,只待明日到来,护送两位帝姬前去上香。” 寒露帝姬却皱眉疑惑道: “有劳李总管了,既然是父皇的意思,本帝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那妹妹长乐帝姬,为人耿直且最好玩乐,做人做事大大咧咧无所顾忌,本帝姬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找皇城司使参见了我那长乐妹妹,却不来参拜我?” 大内总管李彦更加确认之后,不紧不慢的微笑回道: “寒露帝姬容秉,适才老奴义子瞎了眼,见到您穿过的华袍赫然出现在了长乐帝姬的身上,所以把她当做了您,所以导致老奴带着皇城司使韦小宝把长乐帝姬当做您参拜引荐了。” “虽然此事出了一点点误会,不过老奴考虑到寒露帝姬您平日里最是讨厌见别的寻常男人,既然阴差阳错,如此一来,倒也省事,您也不必跟皇城司使韦小宝浪费唇舌,反正一切事宜已经交给皇城司使韦小宝令他办妥。” 寒露帝姬听后点头称是,而一旁的贴身宫女春水也收拾完毕,站在了寒露帝姬身后。 寒露帝姬这就要返回自己闺楼里歇息,不过听了大内总管李彦的汇报后,对明日保护她周全的人,也就是皇城司使感到韦小宝十分好奇: “李总管,听你刚才说我父皇命皇城司使韦小宝保护我和妹妹长乐的周全,这个韦小宝可是外面人嘴里传的风言风语的杀人魔君?” “我听闻此人在皇城司官衙之内竟然随意杀人,还枭首示众,又依仗我父皇的恩宠,到处惹是生非,仗势欺人,但是无人敢惹于他,就连我长兄的亲族那边也去作怪耍泼,我只是有所听闻,不知可有此事?可是此人?” 大内总管李彦依伶俐的紧,已然从寒露帝姬话语中听出了她对韦小宝的恨意,心里不由得耻笑,立刻添油加醋回道: “寒露帝姬您说的不错,明日护送两位帝姬的正是此人!” “这皇城司使韦小宝乃是地方县令出身,在此之前听说是个卖药的,因为人奸猾,十分擅长谄媚,能说会道,极会讨好圣心。” “莫说朝中大臣似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之辈,便是老奴以及杨戬大哥,似我等陛下的体己心腹之人,都不及韦小宝大人逢迎之道的万分有一,只能说是高山仰止,望其项背。” “我等眼后宫宦官亦受其羞辱,官家仁德,不愿意计较,故而至今被此人蒙蔽圣听。” “这个韦小宝仗着陛下的宠幸,在东京城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成了东京一害!” “现如今已然是惹得怨声载道,老百姓对其恨之怨之,但是碍于此人权势,却又是无可奈何啊!” “适才老奴给长乐帝姬引荐此人的时候,这韦小宝大人还对我等不给好脸色,差一点动手,端的好大的官威,真是个恶脾气,老奴以为,似这等恶徒,寒露帝姬您见了千万躲着些,免得这厮作恶。” 寒露帝姬虽然精明,但单纯非常,再加上久在后宫,对外界知之甚少,听了气愤不已,嗔怒道: “果然是这般,看来传闻不假,我就纳闷这厮怎么生的天大的胆子,原来是个曲意逢迎、谄媚恶心的奸佞之辈,下贱的武夫!哼!” “这畜生千万别惹到我,要是惹到我,我定会让父皇杀了这厮,也算是行善积德,为东京老百姓除了一害。” 大内总管李彦低头窃喜一笑,躬身继续说道: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啊,寒露帝姬果然是后宫之中最为聪慧最为正气的公主,老奴打心眼里着实佩服,寒露帝姬若能为老百姓出了这口恶气,杀了这个畜生,老百姓必然在东京城内为帝姬树立一个生祠,感念帝姬的恩德。” 寒露帝姬闻言不觉欢喜起来,对于马屁十分受用,心中想着日后有机会必定要寻韦小宝这下贱武夫的麻烦,看看此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大内总管李彦又最后又交代了几句明日去观音寺进香之事后,便出了宫去了郓王府邸。 且说韦小宝返回皇城司衙门,即刻派人着手办理寒露帝姬、长乐帝姬明日去观音寺进香之事。 在道君天子赵佶一朝,后宫未及笄的帝姬都不许见外面的男人,寻常男人也不可以随意进入后宫,可见道君天子赵佶对帝姬的偏爱和喜爱。 再者,韦小宝回来后,也从手下嘴里打听来,后宫诸多帝姬之中,道君天子赵佶最是宠爱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二人,韦小宝为了讨好寒露帝姬、长乐帝姬这两个能改变道君天子赵佶心意的人,等同讨好道君天子赵佶,日后没准还能暗助自己。看书喇 为了明日观音寺进香之事,韦小宝放下皇城司所有大小事务,就连天罗地网计划都暂停了。 明日之事本来是小事,可大内总管李彦却说梁山贼寇盯上了寒露帝姬、长乐帝姬。 韦小宝听后不觉一乐,觉得此中必有蹊跷,虽说此事是空穴来风,可韦小宝乃是梁山泊之主,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所以此事透着邪性,隐约感觉是有人要冒充梁山泊的人故意作恶,从而让大宋官军提前讨伐梁山泊。 虽然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但绝非善类,必然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韦小宝不得不精心应对。 在府衙内精心安排布置了一天,天黑之后又在府中不断打熬筋骨,有事则长,无事则短,时间飞逝,不觉光阴迅速,一夜过去。 第二日一早,东方既白,韦小宝率领亲从官上一指挥、上二指挥共一千人,罗奴儿跟随保护,官家曹阿华亲随伺候,浩浩荡荡一行人这就去了。 而东华门外,早就有大内总管李彦带着十个黄门等候,看到韦小宝带大队人马威风而来,便上前对韦小宝等人交代道: “韦大人,寒露帝姬昨日与我说了一件要紧事,这一次保护的随行人员不得随意抬头偷看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尤其是寒露帝姬,她最是反感男人无端看她,尔等若是因为此事开罪了了寒露帝姬,那你们后果自担,且记住了,别到时候说老奴没有交代过,反倒赖到了我身上!” 韦小宝心中顿时狐疑道: 寒露帝姬会厌恶男人?呵呵,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她若是讨厌男人,昨日何必帮我,把我藏于她的石榴裙下,还对我百般纠缠,简直胡说八道!当我是猪! 可韦小宝听后也不得不从,赶紧对着皇城司一千人等一一交代过了。 过了约摸一壶茶的功夫,就看到几个禁军抬着一顶足够坐三个人的华贵轿子从东华门抬了出来。 韦小宝见状,立刻率众纷纷下跪行礼,唱个喏,恭敬道: “臣韦小宝率皇城司手下恭迎寒露帝姬、长乐帝姬。” “罢了,罢了,免礼,即刻出发!” 华贵轿子里传出两个女子的声音,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韦小宝听得真切,更是感到熟悉无比,正是昨日救他的“寒露帝姬”的声音,不会有听错。 韦小宝随即起身,凑到大内总管李彦身旁低声询问,好奇道: “李大总管,为何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非要挤在一个轿子里?莫不是皇城轿子不多了?不会?” 大内总管李彦自然知晓韦小宝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嘴里的寒露帝姬实则为长乐帝姬。 更不知道昨日被长乐帝姬玩耍于股掌之中,他觉着可利用此事在中间大做文章,制造韦小宝和寒露帝姬之间的误会,便随口说道: “我不过一个阉人罢了,你问我?这个我哪里知道,与我估计,应该是长乐帝姬觉得好玩。” “韦大人,现在长乐帝姬和寒露帝姬已然交给你们皇城司,你们的身家性命也在两位帝姬身上,所以千万不得出差错,现在出发便是。” 韦小宝得了令便骑上了马,命令皇城司军健从禁军手中接过轿子。 其余几个人鸣锣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东京城外观音寺而去。 去观音寺的一路上,韦小宝骑马在轿子一旁保护,一千余人左右护卫,不禁惹得周遭百姓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一直出了东京城开远门后,轿子内的长乐帝姬早已忍受不住,瞬间玩心大起,手脚早已按捺不住。 两边一千多皇城司军汉中靠近轿子的人都纷纷低头,其余人也不敢看向轿子,而韦小宝在骑马之时,轿子里突然探出一只玉手来撩拨韦小宝。 韦小宝看了一眼,无比烦躁,想都不用想,便认为是昨日见过的“寒露帝姬”在玩弄他。 为了不被烦扰,他便换行到了轿子的另一边。 可谁知道韦小宝刚骑行到了轿子另一边,那只纤纤玉手从另一边再度探出,不但摸着韦小宝的脸撩拨,还趁着韦小宝躲避之时,一个不注意,从其手中夺了马鞭,不断抽打韦小宝的后背。 而韦小宝却没有一点办法,这长乐帝姬一路上搞得韦小宝不胜其烦,躲无可躲。 好在观音寺距离东京城不算远,位于汴京西北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 一个半时辰之后后,韦小宝等人赶在巳时(9时至11时)之前终于抵达了观音寺。 这一日,观音寺的方丈提前一天就收到皇城司命令,不对外开放,而且要求里面僧众一干人等皆在各自僧堂念经,不得出来,不可冲撞了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 所以除了观音寺老方丈一人之外,沿路五十米就有皇城司军汉站岗保护。 待他们行至观音寺门口,长乐帝姬和寒露帝姬下轿,老方丈亦是得道高僧,见了两位美人,不动凡心,一直恭敬低头,引着寒露帝姬、长乐帝姬进入了观音寺大殿内上香,为亡母进香祈福,永生极乐,再造阴德。 而韦小宝、罗奴儿、曹阿华便在观音寺门口等候。 他们三人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之久,却还不见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出来的迹象,韦小宝心急之下,便进入观音寺查看一回。 却看到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在禅房内,竟然跟着观音寺方丈为亡母诵念《金刚经》,这才诵念一半,听说要诵念三遍才算完。 韦小宝站在窗户边,偷看背对着他的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前的案牍,上面还摆放着未曾打开的《地藏经》《法华经》。 韦小宝见状心生不悦,低声喝骂道: “呵呵,这些权贵之人当真可笑至极!” “手握权势,不问苍生却问鬼神,她们装神弄鬼,却来消磨我的大好光阴,真真是可恶至极!” “罢了罢了,这里交给罗奴儿看护好了,有他在必然无事,在来的路上,看此间山脉风景秀丽,瀑布飞流,小溪流水,灵狐仙鹤,奇猿怪鹿,端的心旷神怡!真是个神仙去处。” 韦小宝便走出了观音寺内,把保护寒露帝姬、长乐帝姬的事务彻底拜托给了罗奴儿,命令他一定要看好了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又给手下几个勾押官交代之后。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吴用来寻 有罗奴儿看护,韦小宝之人放心,便领着管家曹阿华在山中四处游玩去了。 不时,行至一处山中溪流,韦小宝走的也累了,来时观音寺的时候,看到山脚下有一个街市,颇为繁华,细问之下,方才知道这些房产地契连同整个山皆都归观音寺所有。 住在街市的的各行男女皆是观音寺的租客、佃户。 韦小宝这才明白当初为什么历史上会发生三武一宗灭佛,这些秃驴守着大山,不但不用干活,反而当起了土财主,一边收着田产、租金,一边收着香火钱,比地主还要舒服,比官府挣钱还多,太他娘的爽了! 一个字,该! 不过观音寺给山脚下的租客便宜租赁,各行男女以此做生意的勾当,以此为生为生。 韦小宝闲来无事,便派曹阿华去山下街市借来鱼竿,买些酒肉以食盒盛装,整日勾心斗角,难得在此放松一番,钓钓鱼欣赏一番美景,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别人在站岗,他在此好生歇息,岂不美哉? 韦小宝在此等候了一阵,官家曹阿华骑着韦小宝马匹半刻钟后走了一个来回,回来时,一手持鱼竿,一手提食盒,陪着韦小宝在此钓鱼,倒也怡然自乐。 眼前美景,是一条溪流,溪流远处有一处瀑布,附近秀美树林,韦小宝好不舒服,吃了几口酒肉,便忙里偷闲,在此钓鱼,好不享受。 罗奴儿则在观音寺内看护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的周全,曹阿华在附近凉亭下守着食盒歇息,不时也吃几口酒肉,一主一仆难得如此悠然。 如此这般,半壶茶的功夫过去,韦小宝吊了一条大鱼,欢喜之余,赶紧放生,而后继续钓鱼。 忽然之间,附近山路上来了两个行色匆匆之人。 前面一人,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后面一人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长得十分吓人。 秀才模样的人在前引路,行至凉亭下先找曹阿华说话,上前唱个喏,躬身行礼道: “管家,敢问那边钓鱼人可是皇城司使韦小宝韦大人吗?” 曹阿华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来人十分警觉,今日观音寺可是对外开放,而且早有通知。 山下牌楼还有特有观音寺贴的告示,这两个没头神来此作甚? 曹阿华摸着胡子盯着奇怪来人上下打量一眼,试探道: “二位是什么人?如何敢提我家恩相的名讳?” 那秀才模样的人赶紧赔笑道: “小可乃是郓城县东溪村的保正,奉本县相公台旨来东京公干,听闻东京第一好汉韦小宝大人来了观音寺,今日特地来此寻他,还望管家帮忙通传一番。” 那白面秀才说罢,立刻从袖中掏出一锭十两雪花银,往曹阿华手中塞去。 韦小宝一向是严于律己,而且早有规定身边之人不得收受贿赂,否则格杀勿论。 曹阿华哪里敢收,吓得赶紧推了回去,本欲痛斥一番,但看来人态度十分诚恳,一直给他赔笑,故而不耐烦道: “这位公人你且稍等,我这就通传恩相一声,见与不见,都在恩相主意,全不赖我,你该明白。” 白面秀才欢喜不已,再度行礼感激: “韦皇城使见不见小人,全在韦皇城使自己,与管家您并无干系,这就劳烦管家了。” “你倒是知晓事理,行,那你们两个在此等候片刻。” 曹阿华赶紧去给韦小宝通传去了,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生怕惊扰了韦小宝钓鱼的雅兴。 曹阿华行至坐在石头上钓鱼的韦小宝旁边,附身耳语了几句。 韦小宝听了看都不看,听说有郓城县东溪村的保正来找他,大惊之下,不由得愣了一下: “山东郓城东溪村保正小吏?那不是晁天王吗?可是晁天王就在梁山泊内,如何隔着距离东京千里之遥兀自来找他?我才是梁山之主,没有我的命令,这厮居然敢来找我?” 韦小宝并未多想,只是欢乐一笑,打趣道: “该不会是被称为山东梁山泊之主晁盖晁天王?” 曹阿华听了陪笑道: “恩相,您这玩笑可开到天宫南天门了,那晁盖早就落草为寇了,现如今乃是梁山泊的匪首,如何敢来东京寻死?” “您可是冥界大仁大义的地藏菩萨,他不过是梁山穷凶极恶的短命小鬼。” “莫不是他活的不耐烦了,来寻您的麻烦?那倒好,你这尊地藏菩萨好生超度了他,免得那厮再作恶。” 韦小宝故意这般说,就是害怕曹达华怀疑,别到时候把自己出卖了。 但他一想,此人绝对不可能是晁盖,因为晁盖至今还在被通缉,到处都是他的海捕文书,如何能来得了?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但想着远近并无大事,前后都是忙里偷闲,便起身向两位来人走去。 “也罢,那我就见见他们,你来替我钓鱼。” 曹阿华乐的如此,接过鱼竿,安心垂钓,韦小宝悠闲走向那二人。 只是走的近了,乍一看,倒令韦小宝不由得一惊。 前面那汉子不是智多星吴用却又是谁?后面那汉子不是赤发鬼刘唐却又是谁? 韦小宝一看到这二人心中大惊道: 居然还真是梁山泊的人!只是他们来此作甚?我可没通知他们下山来找我啊!想来必有事情寻我! 待韦小宝行至长亭下,二人跟前,端坐在石凳之上,他们三人装的都不认识对方。 白面书生上前唱个喏,躬身行礼,恭敬道: “阁下可是大名鼎鼎仁义无双的东京第一好汉皇城司使韦小宝?” 韦小宝正襟危坐,依旧没有表现出认识此二人的样子,只是点头微笑道: “正是在下,不知你们二位是何人?在下有言在先,从不安插亲信,你们若是找我办事,还请另投他处。” 表现完毕,也该说事情了,智多星吴用立刻凑到跟前低声道: “不知韦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韦小宝见此人恭敬有礼,极会讨人欢喜,随即点头道: “也罢,今日得此闲暇,便随你走一遭。” 白面书生将韦小宝引出凉亭,左右警惕环顾,来到锦绣林子旁,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之下,其后有赤发鬼刘芳跟随。 此间幽静无比,左右无人,又无人多眼杂,更无隔墙有耳,话音入林,不传六耳,鸟兽听了无妨,最是方便说话。 韦小宝双手背负,瞧着那黑矮小吏询问道: “说,你特意寻我韦小宝究竟所谓何事?” 那黑矮小吏再度对着韦小宝鞠躬行礼,恨不得把屁股都撅起来。 行礼之后,环顾左右,没有旁人。 白面书生仍旧保持躬身行礼之状,一脸恭敬道: “韦兄弟,你一个人在东京辛苦了!” 韦小宝疑惑道: “吴用兄弟,不对啊,后宫禁军得到消息说梁山泊的人要来对付长乐帝姬、寒露帝姬,这才派我保护,我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你们还真来了?不怕官府抓吗?” 智多星吴用淡淡一笑,解释道: “韦大人,你猜这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嗯?若不放出去这个消息,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相见不是吗?” “原来是你……故意放出的消息!” “正是如此!” 韦小宝看着智多星吴用点头承认,这才明白了此乃智多星吴用的调虎离山之计,若是东京城内相见,搞不好会被人盯上,坏了韦小宝的大事,所以只能把韦小宝骗到这里。 韦小宝点着头心里琢磨道: 怪到来禁军传闻梁山泊之贼寇盯上了今日进香祈福的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实则以两位帝姬为饵,来钓我这韦小宝这条鱼,好个吴用,配得上智多星的名头,这计策巧妙。 在东京城内,盯着韦小宝的各方势力,少说也有五六十个眼睛,智多星吴用如果真的去城里找他,韦小宝必然会暴露! 智多星吴用再又问道: “韦兄弟,你在朝中混的如何了?招安之事可有眉目?” 韦小宝摇头叹息自嘲道: “说起来也是丢人,你们不曾见过道君天子,并不知晓天子用人之道。” “我韦小宝虽然混了个皇城司使的名头,但是在道君天子眼中不过跟阉人杨戬、李彦、六贼蔡京之辈一样,视为助纣为虐的鹰犬,只是为虎作伥的爪牙,好生惭愧,招安之事目前还不明朗。” 智多星吴用指使开了赤发鬼刘唐,单独对韦小宝说道: “韦兄弟,实话说了,招安之事一定要成!” “咱们现为梁山贼寇,盖为官吏污滥,威逼得紧,误犯大罪,因此权借水泊里随时避难,只待朝廷赦罪招安,小小梁山泊具是好汉,我吴用自然要为众位兄弟前途着想。” “总不能让我等好汉到死只落下一个草寇名声?如此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中对不起爹娘亲族,下对不起妻儿老小,背负万世恶名,被后代百姓戳断脊梁骨。” “故此,我吴用想要拜托韦兄弟,一定要想办法协助我等招安。” “晁盖哥哥人虽然仁义无双,但是没有远见,只想占山为王,殊不知草寇为世道所不容!” “不想用了调虎离山的计策,起动贤弟,致劳神力,实慕贤弟虎威,今者误有冒犯,切乞恕罪。” 韦小宝听了才明白智多星吴用设计寻他的真实意图,他必然是骗着晁盖说办别的事情,实则找韦小宝说这件事。 可他志愿高远,心怀四海,当时落草为寇,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控制梁山泊当做底牌,日后好对抗南下的金军。 可是目前不可以在道君天子赵佶面前提招安之事,还没有到时候,便推说道: “要是让我促成招安,最少还要一年方可,我听闻高太尉喜好招揽门客,你何不何不去找寻那高太尉?” 此时高太尉还没有率军攻打梁山泊,所以梁山泊的人除了林冲,都不怎么恨高俅,不过这是韦小宝的借口罢了。 智多星吴用摇头道: “高太尉那厮是个心地狭窄之徒,忘人大恩,记人小过,找他帮忙促成招安,岂不是自投罗网?” 韦小宝心中只是苦笑,便又推脱道: “宰相蔡京乃文臣第一,枢密使童贯乃武将第一,梁师成、王黼、李彦权势颇大,兄弟亦可寻他们啊。” 智多星吴用着急道: “兄弟好糊涂,你身在龙庭,该当比我看的清楚,当下朝廷腐败,奸臣当道。” “都是蔡京、童贯、王黼等六贼所致,懵逼圣听,蛊惑天子,罪大恶极,如何能寻他们办事?岂不是明珠暗投?” 韦小宝听了十分不爽,却反驳道: “吴用兄弟,你可是博学之士,也是胸有才华之人,如何不知楚国细腰元自瘦,文君腻脸谁描就?” “若无楚王喜好细腰美女,楚国上下如何尚行细腰之风?以至于万千女子为讨楚王欢喜,为成细腰美女,尽皆饿死?” 韦小宝言下之意便是若道君天子赵佶如果不是昏君的话,哪里会有什么北宋六贼,高俅之辈,以至于天下苍生今遭荼毒。 他这话乃是暗中相劝吴用,若是有人能开创郎朗乾坤,何必苟活于黑云之下? 智多星吴用如何不懂?可他到底是儒家出身,自幼受到传统儒家教化,忠君爱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帝如君父,百姓如子,如同钢印,刻入骨髓,不敢违心,摆手争执道: “韦兄弟此言差矣,自宋太祖武德天子被迫接受柴氏江山,开创新朝,百废待兴,一派全新气象,后面皇帝更是励精图治。” “直到当今陛下,皆是奸佞蒙蔽圣听,讨好圣心所致,我不恨天子,只恨朝中奸臣!” 韦小宝冷冷一笑,讥刺道: “笑话,自从宋太祖武德天子驾崩,大宋早就变了天,彼时大宋早已不是此时大宋了,若是为这腐朽朝廷卖命,恕我实难从命!” 第二百二十九章 查细作 智多星吴用有些嗔怒道: “韦兄弟,你哪里来的如此怨气?你是天子近臣,现如今吃赵家俸禄。” “我是梁山贼寇,亦是大宋子民,该当为大宋策马扬鞭,澄清宇内,协助天子诛灭奸佞,建立不世功勋。” “好青史留名,也不枉来人世一遭,不负大丈夫之志也。” 韦小宝歪头厌恶道: “我心中只有汉唐,若按兄弟所言,天下百姓,各方国土,无论契丹、西夏、吐蕃、西域、唐努乌梁海,皆是我大唐臣民!” 智多星吴用见韦小宝虽然是清白贤名之人,可是言语之间隐隐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更是没想到韦小宝心中想要恢复汉唐国土,立时大笑道: “兄弟,我是在试探你啊!” “嗯?什么意思?” 智多星吴用解释道: “我就怕兄弟进入朝廷后,跟了与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奸臣一路货色,等到位高权重,却把梁山泊的兄弟给忘了,所以为了试探兄弟真心,这才有此一问!” “原来如此啊。” 韦小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心里把智多星吴用这个狡猾的人骂了好几遍,不过韦小宝也知道了智多星吴用的想法,那就是请大宋赴死,然后取而代之! 如此说来,韦小宝和智多星吴用倒是一路人了! 智多星吴用测试到韦小宝心意后,知晓此间不便停留,便直言不讳道: “这番话他日再说,兄弟来找贤弟你就是为的就是通过贤弟协助梁山泊招安,好报效国家,混个一官半职,到时候我们都是你的助力!你该明白?” 韦小宝无奈摇头,连忙摆手拒绝道: “兄弟你是有所不知有所不知啊……招安之事急不得!” 韦小宝便把自己目前的处的困境和为难之处细细说了出来。 想着说出这些,智多星吴用定会知难而退,立刻走了,目前不再利用自己。 可哪个能想到智多星吴用听后竟然大喜,拉住韦小宝的手就不松开了,韦小宝神色茫然看着智多星吴用。 智多星却欣喜道: “兄弟有所不知,今日能够赚(骗)兄弟至此,我早已暗中查清兄弟与朝廷奸佞之过节由来,兄弟竟能如此坦诚,也是被奸臣欺压的良善,想必很想推翻赵家的狗皇帝?” 韦小宝苦涩一笑,他目前还不想如此,因为方腊还未起义,金兵还未南下,天下百姓对大宋还有幻想,所以目前是一百个不想,千万个不愿,一时无语凝噎,欲哭无泪,急忙解释: “我……” 智多星吴用继续欢喜道: “兄弟端的如此豪爽,我吴用也不是阴柔算计的小人。” “实说了,兄弟你初掌皇城司,成为天子心腹不久。” “可那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之辈当权已久,树大根深,盘根错节,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贤弟目前自然不能与之争锋,吴用我就是再痴傻的汉子也不会逼迫兄弟此时协助梁山泊招安。” “我的意思是,等贤弟你坐得皇城司之主久了,以兄弟你的资质聪慧,且又是能屈能伸之辈,日后必然平步青云,加官进爵,贵高权重。不在话下。” “等兄弟掌权后进入朝堂,位列宰执之位,使得狗皇帝赵佶离兄弟不得之时。” “到那时,兄弟再对狗皇帝赵佶说招安之事犹未晚也,到那个时候,兄弟们都做了官,咱们一起杀了狗皇帝不好?” “这就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如能助咱们招安成功,兄弟便是梁山泊第一功臣,到时候兄弟为你马首是瞻,咱们也来个黄袍加身如此不好?” “吴用兄,你太心急了,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韦小宝淡定一回,心中耻笑道: 你知道个什么?眼下东京有千百双毒辣的眼睛暗中盯着我,我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被歹人陷害。 就说昨日,还险些被太子赵桓陷害而死,目前只想低调行事,在暗中施展天罗地网的计划。 别看我现有钱有实力,表面上风光而已,实则身处逆境。 但是大丈夫行于乱世,当光明磊落,即使处于逆境,也当屈身守分,以待天时,不可与命抗争也。 目前我根本不想多生事端,谁若阻碍我的天罗地网之计,至亲亦可杀,莫说晁盖、吴用了。 思量到此处,韦小宝当即摆手拒绝道: “吴用兄弟,你这计较是不错,但是目前断不可行,你我志在再造乾坤,这是好事,但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在我权势滔天之前,断不可行!” “今日所说之事,小宝自然不会对外说起,吴用兄弟自然也是忠义无双之人,想来也不会多嘴多舌,小宝这就告退,望乞恕罪。” 韦小宝恭敬还礼,转身就往凉亭那边走去,诡异的是智多星吴用竟然并不阻拦,只是单手背负,一手捋着胡须阴恻恻发笑,听得韦小宝毛骨悚然。 待等韦小宝走了两步,智多星吴用忽然开口说道: “兄弟走路慢些,今日之事不答应也不打紧,我吴用早已料到兄弟你今日必然不肯相从,所以决定明日便赚你上山!跟兄弟们一起落草为寇,也不必孤身犯险了!” “赚我上山?此话怎会如此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韦小宝猛地听了停下脚步,愣在原地,心也跟着颤抖,忽的想起水浒传中的许多事来。 在水浒传中,许多梁山泊真好汉上山之前,不少都是被宋江、吴用用毒计赚上山的。 比如那河北三绝当地首富玉麒麟卢俊义,乃是北京大名府的富豪,可最后因为吴用奸计,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还有就是霹雳火秦明那厮,全家都被宋江害死,仅以身免。 还有那青面兽杨志杨制使,被晁盖夺了生辰纲,美髯公朱仝,害的有家难回,有国难奔,运气好些的如扑天雕李应、金枪手徐宁。 韦小宝听了为之胆寒,正是深知赚人上山四字的含义,轻则放弃官职家私,中则家破人亡,重则全族被杀,。 再者梁山智多星吴用在暗,韦小宝在明,虽有皇城司一万多人在手,可韦小宝近乎得罪了除道君天子赵佶之外的所有权势的男女。 位尊如当今刘皇后、当今太子赵桓,权重似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北宋六贼,更有殿帅府太尉太尉高俅、三司使刘通之辈。 但凡水泊梁山好汉和这些位高权重之人中的一人联手,制造韦小宝秘密勾结水泊梁山好汉意欲造反的假象,韦小宝倒也不惧,毕他现在有道君天子赐予的特权。 唯独怕水泊梁山的好汉狗急跳墙,派人刺杀道君天子赵佶,在刺杀的时候只,说是梁山泊和梁山泊好汉勾结意欲造反,想要杀了道君天子赵佶。 这样一来,韦小宝算是触碰道君天子赵佶的逆鳞,道君天子赵佶对韦小宝的所有特赐权利将不复存在。 况且适才听智多星吴用之言,似乎他也派人打入东京皇城之内,要不然不可能对韦小宝眼下的处境如此了解。 韦小宝目前所有的权势皆来自于道君天子赵佶,所以道君天子赵佶断然不能出。 即便是它现在派皇城司的人暗中日夜保护,可那道君天子赵佶着实可恶的紧,风流成性,夜夜去妓院嫖宿,如何保护得了他?总不是能在他的床边派人站岗? 想到这里,韦小宝衣衫陡然间被汗水浸湿,最后无奈点头道: “也罢,我便想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促成招安,但是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智多星吴用点头道: “哈哈哈哈,那就有劳韦兄弟了,非是兄弟威胁你,实在是晁天王无有大志,现在搞得山寨的兄弟们都想苟安于水泊梁山,长此以往下去,如何得了?” “为了兄弟们未来考虑,所以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韦小宝拱手询问道: “既然如此,兄弟我有一问,现在或者以后该不用亲上梁山?” 智多星吴用摇头笑道: “韦兄弟好个痴汉,你若上了梁山,何人在朝中助我等招安?” 韦小宝这才放心,智多星吴用忽然眯着眼睛死死盯着韦小宝,看的韦小宝十分不爽。 智多星吴用这才低声神秘道: “兄弟,这次找你来,还有两件事,兄弟务必办成。” 韦小宝竖耳倾听询问道: “兄弟快快请说。” 智多星吴用便对韦小宝耳语道: “兄弟你助我等招安,这是长久之计,朝夕之间,急他不得。” “眼下还有一要紧的事,十分要命,我收到密报。” “那便是被兄弟你当初在东京皇城司衙门内,当堂斩首的前皇城司使石策荣,此人生前,曾在梁山泊内,安插了一个内应细作。” “据说还是一个头领,地位在山寨不低,兄弟闲暇之时,定要想法查出此人,千万!” 韦小宝当初刚入皇城司时,查阅密室档案时,曾经看到过这个秘密,没想到智多星吴用也发现了,便如实道: “实不相瞒,兄弟我初入皇城司之时,曾看过皇城司密档之内看到过,被我愤怒之下斩杀的石策荣确实是安插一个细作混入梁山。” “只是可惜,兄弟我当时意气用事,把那厮给杀了,那厮与梁山泊内的细作乃是单线联系,我当初若是不杀石策荣,还能查出此人,现在人死了,没奈何,一切晚矣,我后面也在秘密调查,只是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此事也不急,目前也没有危险,来日方长,兄弟你只需尽力而为就好了。” 智多星吴用说罢,立刻从袖中掏出一块刻有晁盖名讳的令牌,悄悄塞进了韦小宝的手中,特意小心叮嘱道: “为了方便兄弟办事,和山上的兄弟联系,我在下山之前,我已对梁山众头领、孩儿们看过这块令牌了。” “已然有了交代,见到此令牌犹如见到晁天王,拥有此令牌之人乃是晁天王的亲族。” “而且我把一人安插在东京外城新开的三笑酒店,贤弟当面也好,蒙面亦可。” “但凡拿出令牌,无论何事,哪里的兄弟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不惜一切代价协助贤弟。” 韦小宝疑惑道: “不知道把哪位头领打入了东京城内?” 智多星吴用淡淡一笑: “兄弟你去时便知晓了。” 韦小宝听着这屁话,好像没说一样,自己才是梁山泊之主,结果现在好像跟寻常头领一样,现在却被智多星吴用拿捏,十分不爽。 本想转手把这令牌扔了,害怕此物让别人看见,招惹来麻烦,可是韦小宝现在东京没有别的势力可以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梁山泊的人进入东京也好,如此一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杀人越货之类,出了事也查不到自己身上,也少了许多算计和麻烦,韦小宝心中一喜,便把令牌好生收藏起来。 智多星吴用说完了事,和韦小宝依依惜别,相互行礼之后,带着赤发鬼刘唐就走。 可是韦小宝总觉着似乎有一件事没有办完,想着想着也没有想起来 目送着智多星吴用和赤发鬼刘唐离开,韦小宝警惕环顾四周,确认除了认真钓鱼的曹阿华外,发现并无他人,所以便向垂钓处走去。 他刚到坐下准备钓鱼,却忽然拍着脑袋想了起来: “哎呀呀,我倒是忘了轰天雷凌震,我正要有事找他,让他给我做个火枪!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给忘了?” 待韦小宝回头一看,智多星吴用和赤发鬼刘唐已然不见了! 而就在此时,马作的卢飞快,一阵马蹄从观音寺来此的小路传来。 韦小宝抬头望去,眯着眼睛一看,来人乃是罗奴儿骑马而至。 恰好看到了下山而去的智多星吴用和赤发鬼刘唐,三人对视了一眼后,便各走各路。 罗奴儿来到韦小宝跟前,下马半跪在他跟前说道: “恩相,适才观音寺的老方丈说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已经抄录了四遍金刚经,正在抄写第五遍。” 第二百三十章 求韦小宝 “恩相,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可以准备迎接寒露帝姬、长乐帝姬返回东京皇宫了。” 韦小宝点头答应,只是害怕罗奴儿识得智多星吴用和赤发鬼刘唐,到时候举报自己,踩着自己上位。 虽然他知晓罗奴儿的为人,但韦小宝谁也不信,唯一能信的就是自己,便微笑试探道: “罗大哥,你也不问问我那两个人是谁啊?” 罗奴儿这才开口询问道: “树下倒是想问那两个人是何许人也,只恐冲撞了恩相,但又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那个脸上有红色胎记的,还望恩相告知。” 韦小宝便随便解释道: “那书生模样打扮的汉子乃是我在山东阳谷县的亲族,长得十分吓人的便是当地牢城的小狱吏,领了阳谷县县令的命令,来东京公干许久,今日才返回山东,特来寻我在此告别。” 韦小宝刚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罗奴儿又反问道: “罗大哥,你为何觉得他们眼熟?” 罗奴儿摸着脑袋道: “实不相瞒,本来不记得此人,适才一看那脸上有胎记的汉子,这才想起此前恩相乔迁之日,暴打高衙内之时,那个脸上有胎记的黑汉子就站在街巷上看热闹。” 韦小宝皱眉疑惑,又试探道: “罗奴儿,当日看热闹的街坊高龄何其多也,可谓是摩肩接踵,密密麻麻,你怎么会只记得他一个人?” “哈哈哈哈!” 罗奴儿起身大笑道: “脸上有胎记的汉子那般吓人模样,放在寻常人中,想不被人记住都难啊。” 韦小宝摇头一笑,命令道: “哈哈!也是如此,是我想多了!也罢,你这就随我返回观音寺,送寒露帝姬、长乐帝姬返回皇城。” 钓鱼后续之事如还鱼竿、还食盒,便交给管家曹阿华去办。 韦小宝带着罗奴儿立刻骑马折返观音寺内,约摸又等候一顿饭的功夫,寒露帝姬、长乐帝姬终于祈福完毕,阴德再造,出来之后,在韦小宝等皇城司一千人的护送下顺利返回皇城。 等到韦小宝一行人护送寒露帝姬、长乐帝姬至皇宫东华门时,已经是申时头牌(三点)。 奇怪的是,不过这返回的路上,“寒露帝姬”倒是安静了一路,并未折磨撩拨韦小宝。 韦小宝一寻思,想来是寒露帝姬累了一早上。 待皇城禁军替换接手轿子,抬着寒露帝姬、长乐帝姬进入皇城之内,韦小宝也算是彻底完成了任务。 望着轿子离去的背影,心想此生该和“寒露帝姬”没有任何交集了,心中好不爽快,便率领一干人马返回皇城司衙门,继续着手施展天罗地网计划。 这一次韦小宝决心要把皇城司影密卫安插进梁山泊内,想要混成首领坐一把交椅已然不能,当个小头目还是不成问题。 这样的话,自己监视梁山泊更加方便,虽说他带上山的人都忠心于他,但是跟他不好联系,所以为了防止发生今天的事也不得不如此。 待入夜后,汴京城内依旧繁华无比,韦小宝如往常一样,在府中打熬筋骨,不在话下。 而皇城东北,快要修好的艮岳,万寿厅内,道君天子赵佶赵佶并没有专心画画。 因下面人来报,今年今日黄河水再清了一次,正所谓黄河清圣人出。 道君天子赵佶喜不自胜,深觉此乃天人感应,定是自己治国有方,令百姓安乐,四方宾服,乃是上天嘉奖他而降下的祥瑞。 故此在艮岳召集了三千六百名道士,从下午做了三十六场罗天大醮。 道君天子赵佶正在万寿厅内休息之时,等着过些时候去李师师处振奋精神,舞枪弄棒。 忽然之间,门外黄门通传道: “启奏陛下,长乐帝姬求见!” 那小黄门还未说完,长乐帝姬便自己闯了进去,大喇喇地坐在了道君天子赵佶之旁,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见状,立时上前奉茶伺候。 道君天子赵佶平日里最是爱惜长乐帝姬和寒露帝姬,忽的看到长乐帝姬竟然主动来此,十分开心,询问道: “长乐我儿,往日你只在后宫玩耍,今夜何故来了艮岳寻我?” 长乐帝姬靠在道君天子赵佶肩头,拉着道君天子赵佶手撒娇道: “父皇,孩儿往日可曾有事求过爹爹?” 道君天子赵佶疑惑不解道: “我儿为何如此说?我富有四海,整个大宋都是我的,你和寒露是我最爱惜的女儿,我的便是你的,何用一个求字?甚荒唐。” 长乐帝姬闻言嗤笑道: “这么说父皇您是答应孩儿了?” 道君天子赵佶摇头耍笑道: “你这鬼精灵,休要卖弄,实说了,到底来此何事啊?” 长乐帝姬便天真无邪求道: “请父皇把皇城司使韦小宝赐给孩儿当礼物,求父皇千万成全。” “啊呀?你说什么?” 道君天子赵佶听了不由得大惊失色,诧异的看着长乐帝姬质问道: “长乐我儿何故出此疯言疯语?你可是大宋国的金枝玉叶,他乃一个下贱武夫,不过为父的一条恶犬罢了,他如何配得上我儿?我就纳闷了,世间好男子千千万万,你怎么会看上此人?简直胡闹!” 长乐帝姬立时解释道: “哎呀,爹爹误会我了,孩儿不是想下嫁给他,而是想请父皇把他赐给孩儿当玩具玩耍。” 道君天子赵佶听后一脸茫然,稍微推开了靠着肩头的长乐帝姬,盯着莫名其妙说怪话的长乐帝姬质问道: “不是,你何故找他啊?对了,他是个男人,可是入不得后宫的,皇城司与你虽然隔着皇城,一墙之隔,实际千山万水之远,你是如何知道此人的?” 一旁的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站在道君天子赵佶身后低声提醒道: “官家啊,想来您是做罗天大醮做的累了,今日早上寒露帝姬、长乐帝姬不是去了观音寺上香祈福嘛,便是由皇城司使韦小宝大人一路亲自护送。” “此事还是官家下的口谕,由大内总管李彦前去通知,昨日易服装作黄门去后宫面见寒露帝姬说明进香事宜,想来该是如此。” 道君天子赵佶猛地对着自己额头轻轻一拍道: “哎哟,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件事啊。” 道君天子赵佶紧张的抓住长乐帝姬的双手质问道: “我儿,你莫不是看上那厮了?千万不可,一千个,不,一万个韦小宝,也配不起我儿一根青丝,切莫对那厮动情啊!” 长乐帝姬十分无奈,挣脱了道君天子赵佶的手极力解释道: “非也,非也,父皇您又误会了不是、” “孩儿只是觉得后宫的黄门玩耍起来十分不爽,一个个跟木头一样,要么跟鹌鹑一般,了无趣味。” “今日暗中观察了韦小宝,觉得此人该是十分好玩,孩儿想打他,故而请父皇把他赐给孩儿,可好?” 一旁的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听了神秘一笑,他通过义弟大内总管李彦知晓其中内情。 长乐帝姬哪止是看上韦小宝这么简单了,都把韦小宝藏入自己裙下,还有什么丑事做不出来,只是捂着嘴一旁偷笑。 这个秘密尅害死韦小宝,但干系着长乐帝姬,万一赵官家得知了此事,说不定为了遮丑,会把长乐帝姬下嫁给韦小宝也未可知。 道君天子赵佶喜爱长乐帝姬,爱屋及乌,如此反倒是变相成全了韦小宝,成全了他两的好事,故此不敢对道君天子赵佶明说。 道君天子赵佶听后这才彻底放心,抚摸着长乐帝姬发梢交代道: “我儿啊,为父知道你最好玩乐,后宫的黄门本来都愿意哄你陪你玩耍,谁知道你的性情古怪精灵,让他们扮作什么契丹人,西夏人,吐蕃人,用鞭子奋力抽打。” “打的好的被你打的皮开肉绽,打的坏的险些被你活活打死,两三个月下不得床,这才都躲着你,还不是怪你下手太过狠毒,怨不得他们啊。” 长乐帝姬并不惭愧,傲娇笑道: “父皇,孩儿只恨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儿身,定要为父皇开疆扩土,学那霍去病,当个将军,征战四海,打出一个大大的疆土!” “但是后宫的黄门一个个都细皮嫩肉,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吃不住孩儿的打,并非孩儿之过。” “我看那韦小宝那厮就十分耐打!他若扮作契丹人,西夏人,让我我每日最少抽他三十鞭子方才过瘾呢!” “哈哈哈哈!我儿,韦小宝那厮不在此间,若在,听到你这番耍笑言语,定然不会与你干休。” 道君天子赵佶实在无奈至极,只是苦口婆心的再次劝道: “我儿啊,你该学你寒露姐姐,每日吟诗作对,陶冶情操,好不风流,也省得为父替你担忧。” “只是那韦小宝乃是男儿之身,入不得后宫啊,入了便是坏了后宫规矩,为父不喜,这一点你该知道,今日你便是说破了天,也不可行,断然不行。” 长乐帝姬听后一脸失望,愤懑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忽的看到门口伺候的黄门,顿时有了主意,猛地回头看向道君天子赵佶兴奋道: “父皇,何不把韦小宝阉了,那他便不是男人了,如此便可在孩儿身边玩耍。” 与此同时,韦小宝正在府邸中跟一众殿前司指挥使试武演艺之时,不知为何,手中器械失手打中大腿。 韦小宝忽感胯下隐隐作痛,不知是何缘由,叫来郎中也查不清楚。 这边,道君天子赵佶无奈摇头,起身瞪着长乐帝姬训斥道: “长乐我儿啊!这等主意,天下之大,也就只有你方才想得出来,何止胡闹,简直胡闹!” “为父正用着他呢,怎敢随意阉了他让他进入后宫陪你玩耍!” “他若不坐镇皇城司,那皇城司又成了蔡京等人、你太子哥哥的耳目所在,没了韦小宝,谁来替我监视百姓,抓捕反贼,上次刺杀之事犹如就在眼前,此事断不可行!你死了这条心!”看书喇 长乐帝姬听后忽的拉下脸来,委屈看向别处,泪水在眼中打转,使出了苦肉计,哽咽道: “父皇应该是不疼爱长乐了,如此小小要求都不答应我,使孩儿好生伤心啊。” 说着说着长乐帝姬便哭了起来,泪如预习,知子莫若父,道君天子赵佶最是知道长乐帝姬的脾气秉性,向来是想哭便哭,想笑便笑,跟个三岁小孩一般,以此拿捏了后宫妃子、诸位皇子。 但是只要睡一觉过后,又是嬉皮笑脸,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从不记仇。 再者后宫妃子、帝姬皆是道君天子赵佶一人所有,其余男人如何能见? 道君天子赵佶见长乐帝姬哭泣,虽然心中十分不忍,但最后还是狠下了心来。 若是长乐帝姬求他别的事情,莫说一件,就是千件,万件都能答应,唯独此事绝对不能答应,故而发狠道: “长乐我儿,休要再胡闹了,韦小宝此人出身卑贱,但为父目前不能离开他,你休要再打他的主意了,你若非要如此,为父便让杨戬从外面寻些精壮耐打的黄门供你玩耍便是,如何?” 长乐帝姬早已对韦小宝那健壮体魄痴迷不已,那一鞭子打的韦小宝哭爹喊娘,却让长乐帝姬兴奋无比。 再者韦小宝早已是她的裙下之臣了,当下规矩森严,换做寻常人家,长乐帝姬非嫁不可,所以长乐帝姬如何愿意舍弃韦小宝换别人呢。 再有长乐帝姬从小至大,哪件事不是顺风得意,从来都必须满足,就是后宫之中,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今首次被父皇拒绝,心中如何罢休,她越是得不到,便越想得到。 故而,长乐帝姬再度凑到了道君天子赵佶之旁,再三求告,道君天子赵佶就是不允。 任凭长乐帝姬在万寿厅内哭笑打闹,使着性子砸了许多珍贵玉器,道君天子赵佶亦不曾动容。 直到长乐帝姬彻底放弃为止,她黯然退出,道君天子还是一直坐着悠然喝茶。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又设计 道君天子赵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然后询问道: “我儿何时能长大,再有一年便可出嫁了,不可再使孩子气性,打闹完毕,现在可开心了?” 长乐帝姬愣了一下,回头对着道君天子赵佶使了一个鬼脸,威胁道: “哼!我此时回去,孩儿便要搅的后宫不得安生,不打杀几个黄门难消恶气,走着瞧!” “哈哈哈哈!” 道君天子赵佶无所谓笑道: “我儿一切随你,随你,你便把天捅个窟窿,为父也不在意,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女儿。” 长乐帝姬这次也打彻底消了让韦小宝常侍左右的念头,十分不悦而出去。 一旁的瞧热闹的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心中笑道: 什么宰相蔡京,太子赵桓,刘皇后、三司使刘通等人,还不如我这一个阉奴,要想害死韦小宝,全在我身上,我若害死了他,倒是都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到时必来孝敬我。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向前朗声请道: “老奴送长乐帝姬出去。” “准了,派好黄门看护好她,指不定今夜又要惹出什么乱子,把后宫搅个天翻地覆。” 道君天子赵佶察觉快要到了去见李师师的时辰,该更衣便服去那李师师、赵元奴处了。 长乐帝姬前脚出了万寿厅大门,周遭黄门、禁军纷纷下跪低头,不敢直视。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后脚追出,快步赶在长乐帝姬面前,拦住长乐帝姬去路,先唱个喏,见长乐帝姬一脸弗悦便开口询问道: “长乐帝姬何故苦着俏脸啊,还真是乌云挡了白月光,端的煞风景,真的不好看,帝姬还是笑一笑。” 长乐帝姬站在原地,歪头看向万寿厅对着杨戬埋怨道: “杨都知也要来取笑我啊,适才你也在呢,难道不知因为我心中的之事?现如今如今我都十四岁了,再有一年就及笄了,现如今,哭笑打闹,百般手段使了出来,可是连父皇这点小事也不答应我,真是气哭了人家,现如今莫不是杨都知也来耍笑我?” “哈哈哈哈,非也,非也。”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笑道: “长乐帝姬啊,后宫规矩十分森严,你该体谅官家才是,别忘了后宫里具是金枝玉叶,莫说韦小宝那等粗汉,就是刚十二岁的皇子也都封王敕封送出了后宫,不得擅入进入,此中……”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正说着,长乐帝姬便白了杨戬一眼,呛声道: “杨都知啊,若是父皇派你来安抚我的,那便罢休,反正我听也不听,一定要死活做成此事!哼!” 长乐帝姬说完便气愤疾走,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赶紧在后面追赶拦截喊道: “长乐帝姬好生火烈的性子,老奴此来是为助帝姬,帝姬为何不听老奴说完,若不想得到韦小宝,便如此走。”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说完之后,便停下脚步也不再追赶。 长乐帝姬听得心中一乐,立时回头跑到杨戬身边求道: “莫不是我听错了?杨都知当真可有妙计?”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见年幼无知只会耍性子的长乐帝姬这就上钩,便端了起来,昂首挺胸的看向别处,摸着手中浮尘摇头晃脑得意道: “实不相瞒,老奴那条计,是个上招,虽然入不得武成王庙,端的强如孙武子教女兵,十捉九着,帮助帝姬收下韦小宝又有何难?” 长乐帝姬拉扯杨戬衣袖,急忙施礼求道: “杨都知啊,休要戏弄我了,求求你作成我则个,死了也干休!”看书喇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见以退为进之策已成,就差无知蠢物长乐帝姬进入自己的彀中,大笑道: “若要老奴助长乐帝姬做成此事也不难,不就是把韦小宝弄到身边,长乐帝姬只要依我一件事便好。” 长乐帝姬如何怎敢不应,愁云惨淡好似半月的脸,现在却好似大暑的金乌放光芒,照人热烈,浑身有光,便满口答应道: “杨都知在上,你休说一件事,便是十件百件,我也依杨都知你,不知何事啊?” 杨戬满意点头,可是心中耻笑着长乐帝姬真不如寒露帝姬聪慧敏锐,不知觉进入了自己彀中,如此便轻松拿捏在手,最后欢喜道: “长乐帝姬不要着急,这件事目前不用,待日后再说,只要帝姬不反悔就行,日后须记着老奴的人情,往后有事自会告知帝姬去办,可好?” 长乐帝姬千恩万谢点头不止,一脸激动道: “我长乐帝姬只恨不是男儿身,虽然不是,但也是一个吐沫便是一个铁钉,今日欠下了杨都知的人情,日后必当相还,哪个敢悔。” “好!好!好!”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可谓是不见不兔子不撒鹰,见长乐帝姬这个兔子奔跑于平川之上,已被他心中的阴鸷盯上,认为已经彻底拿捏,这才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长乐帝姬稍安勿躁,且听我说,长乐帝姬在后宫之所以喜好玩乐,无非是因为有报国之心,想要上战场带兵领将,报效国家,志向不在小,别人不知,官家知晓,老奴也省得。” “长乐帝姬若说让韦小宝那等下贱粗汉在帝姬身边玩耍,那官家必然不会应允。” “可是帝姬若是说听闻韦小宝那厮武技高强,十八般器械样样使得精熟,有万夫不当之勇,欲拜他为棍棒教师,向其讨教几招以来防身,早日学成便结束,如此不好?” 长乐帝姬疑惑一愣,看向杨戬道: “我如此说父皇会答应嘛?不管了,我这就去说。”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赶紧拦住道: “长乐帝姬此刻亲自去说的话,官家便一下知晓是老奴所教你的,此事全在老奴身上,长乐帝姬在此稍安,安心等我,专候佳音。” 长乐帝姬连连催促道: “哎呀呀,此前只晓得父皇、皇后、太子、姐姐最爱惜我,不曾想杨都知也是心地善良之人,今日若是做成了我,大恩日后我一定必报,杨都知且快去,奴儿心头好心焦,欲揽明月上九霄,去去去,现在就去,不可迁延。” 长乐帝姬急不可耐的推了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一把,杨戬见状心中暗笑不止: 这个蠢女人,适才在万寿厅内还说对韦小宝那厮没有动情,现在如此之状,恨不得急急鸳鸯戏水,忙忙并连理枝,真是个俏银娃,当真风流。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便立刻折返回了万寿厅内,伺候着道君天子赵佶进入了更衣间内更换便服,道君天子赵佶着急询问道: “杨戬,见你半天不回来,隔着窗棂看你跟长乐帝姬到底在说着什么。” 杨戬早已想好了说辞,一边伺候天子换衣一边不紧不慢的诡辩道: “长乐帝姬非要缠着老奴,求告官家同意了那件事不可。” 道君天子赵佶仰着脖子换衣,试问道: “你是如何说的?”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低着头忙碌回道: “老奴见长乐帝姬可怜不已,心中一软,便替官家给答应了。” “呀哈!” 道君天子赵佶低头瞪着杨戬厉声质问道: “杨戬,你什么意思?长乐帝姬年幼不懂事也就罢了,莫不是你也不懂事?你是我体己心腹人,怎不知我的心意?”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自然想好说辞,不急不慢地回道: “官家切莫着急啊,非是老奴不晓事理,只是长乐帝姬说的有有理,老奴这才敢相从。” “哼!” 道君天子赵佶听得乐了,反问道: “长乐帝姬是我女儿,她能说出什么道理?无知孩儿罢了。” “官家,非也,非也。”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辩解道: “老奴也寻思长乐帝姬都这般大了,该为官家忧心考虑才是,可谁知道长乐帝姬端的好志向,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她说是听闻了韦小宝那厮十八班器械使得精熟无比,有万夫不当之勇,想着拜师学艺一番,老奴是个阉人,不是真男子,十分妒忌官家竟然能生出这等豪情巾帼,其志气、胆气不在其余九位大王之下。” “还有一事,那就是哲宗天子、官家的姐夫王驸马平日里最爱风流,外人传言往王驸马内则朋淫纵欲无行,外则狎邪罔上不忠,所以导致长公主愤愧成疾,终至弥笃。” “长乐帝姬是官家的孩儿,而且是最喜欢的孩儿之一,亦是老奴亲眼看着长大成人,官家想想,长乐帝姬若是日后嫁个似王驸马这样的人,岂不是要耽误终身,遗恨而终。” “到时候最难受的还是官家您啊,官家的姐姐长公主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因为太过柔软了,管教不住王驸马其人。” “若是长乐帝姬能学上几手拳脚功夫,外柔内刚,未来驸马管他是谁,谁敢负了长乐帝姬,便能成就如汉光武帝与阴丽华故事,也能造就隋文帝和独孤伽罗之佳话。” “如此一来,官家看到长乐帝姬能幸福一生,还能管教驸马,天下人也该称赞官家教育子女有方,圣人圣女,虎父虎女,如此不美?” 道君天子赵佶听了默默点头,不觉有些伤感: “杨都知所言极是,我那姐姐着实可怜啊,王驸马乃我大宋开国功臣王全斌之后,与我同样爱风流,互为知音知己,我那可怜的姐姐因他爱风流,冷落郁闷而死,可我又说王驸马不得。” “长乐帝姬看似外面刚强,实则心软善良非常,为防我女儿落得跟我姐姐长公主一个下场,也该让她学些枪棒傍身,若是未来的驸马敢负了她,便棍棒好生伺候,也好出口恶气,只是……” 道君天子赵佶看向曾经的端王府方向,也就是现在的韦小宝府邸,有些忧愁道: “只是韦小宝那厮为人机灵的紧,更是知进退的人,比殿前司诸指挥使都会来事,谅他不敢有非分之想,可他到底是男儿之身,如何入得了后宫之中啊?”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伺候完毕,整理着道君天子赵佶衣领的时候,淡定回道: “老奴愿意替官家分忧,已然想好了,不如就跟韦小宝第一次进入后宫一般,但凡他进入后宫之内,便要装作黄门,蒙着眼睛,由人一路引到长乐帝姬闺楼之内。” “要求他只能在长乐帝姬闺楼之内教习,不得让外人知晓,等到长乐帝姬学完武之后,再送他返回。” “此事只交代刘皇后一人从中操持,另外交代旁人不得随意进入长乐帝姬的闺楼,如此一来,后宫之人也无人知晓,外面之人也无人知晓,便可无事。” “长乐帝姬自幼好玩,但是心性不佳,对一个事物喜欢的并不长久,等她吃了学武的苦头,觉得此事辛苦无趣,想来半月、数日之内,定会来求官家让韦小宝滚蛋。” “如此一来,官家既成了长乐帝姬之美,亦可掩人耳目,不让他人知晓此事,更不会坏了后宫规矩,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道君天子赵佶看着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不住点头,无比赞赏道: “杨戬啊,你到底是跟随了我多年,办事十分妥帖,甚合我心意,该是如此。”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整理已毕,准备退出派门口黄门出宫向韦小宝代为传达旨意。 可道君天子赵佶却皱眉道: “杨戬,你且慢!” 杨戬回头疑道: “官家还有何事交代啊?” 道君天子赵佶忽的一脸厌恶道: “长乐帝姬到底是大宋的金枝玉叶,又是天真烂漫的孩童,那韦小宝可是卑贱出身,但是却长了一个心,通了八九十窍,普天之下少有的精明伶俐人。” “只怕那厮会暗中勾引很少见过男人的长乐帝姬,给我暗中带来意想不到的丑事,故而你必须派人一定暗中盯死了韦小宝和长乐帝姬,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中断此事。” “若是韦小宝有非分之举,敢玷污调戏我心尖肉长乐,尔等立刻拿下,阉了归入掖庭永世为奴,教他永世不得翻身。”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同意当杏奴 躬身的杨戬嘴角阴戾一笑: 此事成了八九分,就差韦小宝进入了我的彀中。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还故作疑惑,反问道君天子赵佶道: “老奴不解,官家适才不是说还要用着韦小宝吗?为何此时突然之间心狠起来?” “哼!你懂个什么?听好了!” 道君天子赵佶一脸嫌弃道: “韦小宝不过是我的一条会咬人的狗罢了,在我心中的地位,还不如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之辈,少了韦小宝,我就要吃带毛的猪?哈哈哈哈!” “没了韦小宝,殊不知我还可以培养出张小宝,王小宝,你替我盯死了,他若敢碰长乐帝姬一指头,我便让他好看!生不如死!”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听了不由得心头一喜,他之前还以为韦小宝日后必然出将入相,位入宰执之列,与宰相蔡京一般,还有三分忌惮和害怕。 今日这才知道韦小宝在官家心中的分量,如此一来,他此后便可肆无忌惮的加害韦小宝了。 也好在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子赵桓那边做个顺水的人情,日后等道君天子赵佶驾崩,他还是后宫第一人,继续伺候未来的天子。 “老奴明白了,一定会安插好眼尖机灵的黄门暗中盯死了韦小宝,长乐帝姬美貌无双,又天真无邪,韦小宝若是知轻重便罢休,若他有非分之想,敢对长乐帝姬动别的心思,老奴便第一个不饶他!这就下去派人通传官家的口谕。” 道君天子赵佶听后这才满意,便走到药房之内寻找烈性丹药,今晚定要使棍棒敲打李师师一回,令她跪地求饶不可。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便退出了万寿厅内,第一时间去到长乐帝姬那边请功,两头吃香。 那长乐帝姬还不等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走到跟前,便快步跑了过去,一脸期待道: “杨都知,杨都知,你可做成了我?”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点头微笑道: “长乐帝姬,老奴做成了!做成了!全凭老奴一张巧嘴,替帝姬做成了此事,官家终于答应了!” 长乐帝姬听后心里好似鹿儿飞奔,恨不得立时就把韦小宝叫来,然后当做马儿的鞭打。 长乐帝姬对着杨都知千恩万谢之后,从金丝羊脂玉坠子的荷包里掏出一颗西域宝石相酬感谢,使劲往杨戬手里塞,欢喜道: “杨都知莫嫌寒酸,这是定钱,等韦小宝来了,必然还有重谢。”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得了好处还不依不饶道: “哎呀,帝姬如此客气,倒是令老奴惭愧了,此乃老奴分内之事,本不能接受受帝姬您的礼物,可见到帝姬竟然如此喜乐,老奴只当是陪着帝姬同喜同乐了,这便收下了,只是你我之约还该作数?” 长乐帝姬点头笑道: “我长乐帝姬是何人?一言九鼎!哪个敢悔,这东西乃是我的心意,自然也记得欠杨都知一个天大的人情,不敢后悔。”看书喇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听后这才放心道: “那老奴这就派人去通传韦小宝,告诉他此事,等明日午时请韦小宝来后宫教习长乐帝姬棍棒拳脚,试武演艺,如何?” 长乐帝姬听后立刻阻止道: “多亏杨都知多提了一嘴,此事须瞒着父皇,请杨都知派人对韦小宝说时,就说是寒露帝姬相请,非长乐帝姬相邀,拜托了!”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通过大内总管李彦自然知晓内情,没有说破,只是指着长乐帝姬调笑道: “老奴明白,想来定是长乐帝姬想要耍弄韦小宝一回,老奴断然不会说破此事,千万放心。” 长乐帝姬听后更加欢喜道: “正是这个道理,只是我不明白,杨都知为何派人不让韦小宝一早便来,而是等到下午呢?”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立刻微笑轻声教训道: “长乐帝姬好生糊涂啊,那韦小宝乃是官家的心腹宠臣,能进入后宫之内已然是破天荒了。” “他乃皇城司之主,干系着大宋安危,要替官家办事,若是整日陪着帝姬玩耍,您不厌烦,那韦小宝也该烦了,而且他自己的事情要办,若是耽误了他的大事,他自然会向官家恳求换旁人来陪帝姬玩耍,此中的道理,想来长乐帝姬也该省得?” 长乐帝姬听后点头称是,认同道: “是是是,就是这理,杨都知果然为大局着想,我长乐不能因私废公,毁了韦小宝的前程,半日玩耍,只要好生珍惜,定然快意无比,罢了罢了,长乐帝姬这就告辞了。”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看着长乐帝姬走的远了,阴笑不止,盘算道: 韦小宝与长乐帝姬都是黄毛小儿,不能成事,尽在我的手里把玩,蔡太师、童枢密使、太子、三司使刘通,尔等且看老奴手段如何,哼!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这就派门口的小黄门出宫去,对韦小宝下达口谕,同时还另有安排,命令明日请太子赵桓商议诛杀韦小宝之事,小黄门听令,便去了。 韦小宝府邸,韦小宝早就把道君天子赵佶是端王时,蹴鞠的社团齐云社玩耍的场地改成了校场。 罗奴儿正在和殿前司诸多指挥使打熬筋骨,试武演艺,互相学习,韦小宝直感十分奇妙,不知为何大腿之处隐痛的感觉赫然自己消失了。 她便看着别人玩耍,自己一旁安歇,派管家曹阿华又请来了火药局都虞侯张大力。 自打上一次火药局都虞侯张大力见了韦小宝之后,方才晓得堂堂皇城司使韦小宝,官家眼前的大红人,居然盯上了无人关心的火器,关注的还是短小精悍的突火枪。 这一次来,便又悄悄主动带上了制造突火枪的详细图纸。 果然如此,韦小宝此番叫他前来还是询问突火枪的事情,顺便向他索要了制造突火枪的图纸,并且暗中交代了此事不得对任何人提及,否则便举报其往日贪污罪状,可让他尝遍皇城司的百般刑具。 火药局都虞侯张力也是怕死之人,听了之后,自然是对此事不敢再提起,只是对着韦小宝举手发誓道: “小人若是说出此事,让我张大力遭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请韦大人千万放心!” 韦小宝听后只是韦小道: “毒誓你不必发了,也没啥用,但是你若是对外吐露出去半个字来,我皇城司那吃人的去处定要你全家老小、一门良贱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尸骨露于野,无人敢收尸,死后亦不得安生,你可明白?” 火药局张力闻言心中寻思道: 韦大人好生奇怪,不过是一张突火枪的图纸而已,何故如此发狠,拿我全家威胁起来? 真是个猜不透这个恶汉,他当即又纳头便拜,保证道: “只要恩相不对外提起,小人就是长了一百张嘴巴断然不会对外说出半个字去,请韦大人放心!” “哈哈哈哈!算你乖觉!” 韦小宝听后这才放心。 威吓一番之后,命令管家曹阿华从府库里取来一百两纹银送给他,寻思安抚一番火药局都虞侯张力。 那张力还当是韦小宝对他最后的试探,心中暗暗叫苦不已: 皇城司的钱如同黄纸,怕是有命拿,没命去花啊,哪个敢接受? 张大力百般推却之后这才惊惶着退出了韦小宝府邸,今夜此事只当是忘了,全然没有发生,不敢再提了。 时间不早了,夜已深,韦小宝便送走了殿前司二十四指挥使和罗奴儿,正欲休息间,却有皇城内的黄门下达了道君天子赵佶的口谕。 此中有个规矩,但凡宋徽宗赵佶在皇宫内做罗天大醮时,与道士们谈经说法,诵经祈福,后宫上下,皇城内外,朝廷上下,这一月内不成叫他官家,皆称其道君天子,意为道家第一人,皇帝第一神。 这来的黄门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韦小宝被高太尉设计骗入白虎节堂时,在高太尉之旁的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的义子。 这个阉人见到韦小宝心里如何不怕,看着韦小宝在武器架旁摆放的十八班器械,怎敢上前靠近,只是隔得远远的朗声宣读道君天子赵佶的口谕。 韦小宝听了瞬间大怒: 寒露帝姬这个贱人!怎敢耽误我施展天罗地网之计!当真该死! 大怒之下,随手拿起了一把朴刀,几下把武器架砍得粉碎,杨戬义子看了吃了一惊,寻思会不会把他杀了,吓得不由得往后一退几步。 韦小宝发泄怒气之后,猛地扭头瞪着杨戬义子低声骂道: “你如实说来!又是哪个奸贼设计想要害我?” 杨戬义子一看韦小宝,只见他眼睛瞪的如铜铃,虎相虎威,一身的杀气,欲要杀人泄愤,他便颤抖着指着韦小宝颤声道: “韦皇城使,你我无冤无仇,你现在要杀我啊?” 韦小宝耻笑一声,杀这种阉人,怎会脏了自己的刀,污了的袍服。 只是突然之间冷静下来,想清诸多事情,看向皇城方向跺脚摇头心中咒骂道: “应该是如此,我想的不会有错,此番该不是别人陷害,与他人并无关系,该是那寒露帝姬那个贱人去赵佶猪狗面前求告,说是让我教授武艺、教习诸多器械,实则是陪着这个贱人玩耍!” “她是高兴了,却白白消磨了我这大好的时光,七年之后,便是靖康之耻,我如何敢荒废一天光阴,不做万千计划应对金人南下,到时候可怜我华夏百姓受苦!这个贱人!当真气煞我也!” 韦小宝低头思忖良久,最后无奈摇头,叹了叹气,只盼“寒露帝姬”这个贱人吃不得习武之苦,早早告饶,放他自由,正是这个计较。 惊悚半晌的杨戬义子见韦小宝脸色愈发的缓和,再又往后退了几步,躲在柱子后面低声试探道: “韦皇城使,官家的口谕你可记清了?嗯?” 韦小宝白了一眼那个下贱阉人,随即拱手回道: “行了,回去上告官家,只说小宝我尊领圣敕,定然教习寒露帝姬诸多武艺,不敢懈怠,直到寒露帝姬不愿学亦或者学成为止,你回去复命。” 杨戬义子长舒一口气,如同大赦,这才狂奔出了韦府府邸,走到府门口骑着马向东宫太子赵桓那边奔了去,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韦小宝府邸,嘴里不忿的骂道: “这个韦小宝,这个畜生!吓死了我也!” “这畜生真是个杀人狂徒,端的不讲道理,为人也喜怒无常,乖张暴戾,别人府邸里都是良善之家,偏偏这厮,这畜生,见谁都是苦大仇很,好像老子欠他钱一样,真是个阎罗殿,好不森严!” “我日后但凡来韦小宝的府邸,还须让别人替我来才是,免得害我每每担惊受怕,哼。” 韦小宝心中郁闷无比,缓了一阵子后,把突火枪图纸精心收好,暗中感叹今日虽然被迫接见了智多星吴用和赤发鬼刘唐,但凡被人发现,定有性命之虞。 好在有道君天子赵佶这猪狗特赐的特权,只要巧言令色哄骗狗皇帝赵佶,倒也没有什么风险。 只是今日从智多星吴用嘴里知道了有梁山泊的人进入东京,如此也好,他正想要联系轰天雷凌震,过几日去三笑酒店将此图托梁山耳目交给轰天雷凌震,拜托他打造几发突火枪。 如此一来,但凡有似黑旋风李逵那等皮糙肉厚气力千斤之辈,亦或者暗中想要刺杀他的人,只需一枪爆头,不但能自保,还能结果了那人的性命,如此不美? 韦小宝盘算完毕,便早早歇息了,寻思明日一早抓紧时间去皇城司施展天罗地网之计,精心挑选剩下的影密卫。 闲话休说,且说长乐帝姬得到同意,满心欢喜的回到了自己的阁楼,别的帝姬、妃子早早都歇了。 可长乐帝姬似疯病发作一般,一想到明日要鞭打脱得赤条条的韦小宝,兴奋之情难以自制,好不激动,先是嘴里不停地哼唱着小曲,渐而疯癫起来,手之足之舞之蹈之。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再入宫 长乐帝姬方才心满意足,心里想着韦小宝明日被抽打之状,兴奋笑道: “韦小宝,明日不抽死你,我便不是长乐帝姬了!” 这一夜里,韦小宝虽然早早就上床歇息了,可是半夜居然被噩梦莫名惊醒。 但凡一闭眼,脑中便是长乐帝姬对他犯贱之状,翻来覆去一晚上,心头隐隐觉得明日将会有大事发生,难受到后半夜才堪堪睡着。 一夜无话,闲话休提,不觉光阴迅速。 昏昏沉沉的韦小宝不觉东方既白,雄鸡已然高唱,便托着疲惫身躯洗漱完毕,吃罢了早饭,抖擞一番精神,骑马直奔皇城司衙门而去。 今日一早,直到晌午十分,韦小宝不但挑选了潜入辽国、西夏、女真的精明细作,归入影密卫组织,更是挑选从山东来的细作,指令其务必打入梁山泊内。 根据昨日情况,智多星吴用所言,梁山泊在东京的耳目不少,亦在暗中盯着韦小宝。 如此一来,梁山泊的耳目在暗处,韦小宝在明处,虽说智多星吴用乃是义薄云天之辈,但是他敢僭越监视韦小宝,无非是害怕韦小宝放弃他们不管了,所以也不得不防。 万一朝廷招安梁山泊成功,智多星吴用为了讨好道君天子赵佶猪狗,把他给供了出来,韦小宝必然是前途尽毁,算计全消。 且韦小宝又有曹孟德的韬略计谋,天下第一滑头,最是多疑,谁也信不过,故而不得不防梁山泊之人日后来害他。 计策已定,选人也选完了,到了午时三刻,韦小宝当值完毕,可一想到要去陪“寒露帝姬”玩耍取乐,气便不打一处来,觉着在浪费自己时间。 怏怏不乐回到府邸内,少吃了一些饭食后,这才换上了黄门服饰,骑着马直奔皇城后宫而去。 行至东华门,韦小宝下马通传一回,内有杨戬早就派来接引的黄门等候良久,在检查韦小宝全身之后,用一个镶玉的抹额,便蒙上了他的眼睛,引着韦小宝去了长乐帝姬闺楼之内。看书喇 走的还是上一次那一条路,自打寒露帝姬见到那几首没由来的诗词以后,便害了相思之病,只要遇到大内总管李彦便打听那个人的情况。 大内总管李彦自然是知晓其中的缘由,脑子里只想着害人,便没对寒露帝姬说明实情,又命令知情的黄门不得告知寒露帝姬,以此等着日后利用,从中作梗。 寒露帝姬自己又是性情高冷之人,对外轻易不说话,显得轻贱。 也就不好再打听那写诗钟情之人到底是何人,日夜只能饱受情毒之苦。 今后后宫之中哪也不去,就在这长亭下写诗,以来消遣,排解忧烦,想着日后再度相遇。 而此刻,她正好看到杨戬义子搀扶着一个蒙眼低头的高大黄门,远远一看,看的不太真切,随意看了一眼后,便低头继续写诗,同时询问一旁伺候她的宫女春水,道: “丫头,那边又在做什么怪?还蒙着脸?” 宫女春水噗嗤一笑: “哈哈,帝姬啊,不用多想,想来是长乐帝姬托大内总管寻来精壮的黄门以供长乐帝姬玩耍玩乐。” 寒露帝姬听了摇头便笑,停下了笔墨,望着那低头蒙眼的高大黄门大笑道: “哈哈,我那妹妹又该把这蠢物当契丹人、西夏人抽打了,也该是他命浅,遇到我那痴妹妹,太可怜。” 话犹未了,寒露帝姬望着韦小宝离去背影踌躇了起来,嘴边低声道: “我的好哥哥啊,你到底在哪里?害的妾身好似那发春的猫儿,半夜难睡,又像含苞待放的花秀,不见你这狂蜂浪蝶,怎敢开放,天见可怜,救我则个,赶紧让好哥哥早日来见我。” 合当是韦小宝与寒露帝姬缘分未到,亦是中间小人作祟,阴差阳错,俊俏郎君就在她的眼前却又不识,风流英雄亲眼所见却如未见。 当真是有情人就在眼前却两眼不相识,可怜了这痴情风流才情满腹的寒露帝姬只能是夜夜难眠,日日憔悴,好不折磨。 韦小宝虽然目前与寒露帝姬缘分未到,却和长乐帝姬这个痴女缘分深厚,好似痴男怨女,命中早已注定。 那长乐帝姬得知韦小宝要来,早早就准备完毕了,手中捏紧了皮鞭,坐在闺楼二层看着窗外盼望,心儿恨不得立时长在韦小宝身上。 也是说不得,长乐帝姬焦急等待之间,就看见杨戬的义子引着一个低头蒙眼高大的黄门,由远及近的走来,长乐帝姬一看兴奋而起,仔细端详,大叫道: “他不是韦小宝我的胯下玩物,却又是谁!哈哈哈哈!” 长乐帝姬兴奋难当,立时转过身,喝退了伺候她的宫女赶紧去别处玩耍,不到夜里,不得回来。 此时,整个闺楼之内只有长乐帝姬一个人,心中是小鹿乱撞,情不自已,不知见到韦小宝该如何说话,只悄悄在二层阁楼时而偷偷张望,时而来回踱步,无比紧张,比韦小宝紧张了千百倍,好似要挨打之人乃是长乐帝姬一般。 还有三十多米左右,韦小宝心中是愈发不悦,故意走的十分拖延。 而此时,道君天子赵佶早朝之后,便在艮岳休息,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得了空闲,这就去东宫太子府与太子赵桓密谋害人之事。 太子赵桓听了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的计划后好生佩服,赶紧又引着杨戬去了蔡太师府上,又叫来三司使刘通、梁师成、王黼、枢密使童贯、殿帅府太尉高俅、大内总管李彦等人密谋。 只不过其中的王黼因沧州盐山之事已然跟宰相蔡京生了嫌隙,他又跟六贼中的梁师成关系极好,他们二人不愿前来。 故此蔡太师府中只有宰相蔡京、太子赵桓、三司使刘通、太尉高俅、枢密使童贯、大内总管李彦、朱勔商议密谋。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乃是今日主谋,自然是得意非常,好不狂妄。 不过此前韦小宝误把长乐帝姬当做寒露帝姬之事,并未告知太子赵桓还有别人。 此事只有他和大内总管李彦二人知晓其中缘由,如此此中可大做文章,怎会告知他人,也算是抓住了韦小宝的一个把柄,日后自好拿捏。 故此得意洋洋的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只是趾高气扬,并未主动说话,全是太子赵桓在一旁讲解其中构害韦小宝的计策。 大内总管李彦听了一旁暗暗发笑,宰相蔡京等辈听了则啧啧称奇,赞叹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果然老尔倪辣,计谋厉害,端的老奸巨猾,就连道君天子、韦小宝也被蒙他在鼓里。 眼下只要等长乐帝姬与韦小宝玩的兴起,按照往常,长乐帝姬定会要求韦小宝脱了袍服,然后好生鞭打,只要抓住韦小宝这个男子脱得赤条条的,刚好在长乐帝姬面前。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早已派人亲眼目睹,只要有此举,可将其拿下,而且他又有官家口谕,可将调戏、亵渎长乐帝姬的韦小宝就地阉了送入掖庭永世为奴,休想翻身,此计定可成矣。 按照太子赵桓的计划,那就是一番发现韦小宝脱衣,当时就把韦小宝就地乱刀砍死,方能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可是宰相蔡京、提阿伟高俅、朱勔、刘通等人只觉如此杀了韦小宝这恶贼,令其速死,反倒是便宜了韦小宝这畜生。 觉得就按照道君天子赵佶交代的那样比较稳妥,先把韦小宝阉了打入掖庭之中永世为奴。 他们日后但凡想起韦小宝对他们做下的恶事,可去掖庭羞辱殴打韦小宝这个阉人,如此方才是报了此前之仇,不可谓不狠毒。 最后太子赵桓也不得不点头同意,宰相蔡京、太尉高俅、朱勔、刘通、太子赵桓、大内总管李彦等人皆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杨戬十分满意,摇头晃脑,这才傲娇说道: “诸位大人在上,我等皆是故友,你们仇人便是我杨戬的仇人,韦小宝的下场,乃是他咎由自取,非我等之过,属实活该,自作孽!” “只是促成此事,乃是我杨戬和李彦义弟破费心力,大费周章,才有今日,实在难得,若是此计不成,最后还是我担着干系,韦小宝察觉之后,必然找我寻仇,似此如之奈何啊?” 宰相蔡京、太子赵桓、太尉高俅、朱勔、三司使刘通、枢密使童贯之辈如何不懂此中道理,无非是要好处而已,皆进言道: “杨都知,此事一成,老夫愿献上府宅四座,黄金八万两。” “只要韦小宝一死,看到其尸首,愿献上西域宝石三箱,和田美玉二十块块,江南美姬十名。” “此计成功,我愿献上……” 等到太子赵桓表心意时,却十分为难,他为了刻意讨好道君天子赵佶,往日里附庸风雅,自己的俸禄勉强还不够,自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但是却朗声表示道: “杨都知放心,我乃太子,日后可保证,杨都知还是杨都知,还是后宫第一人,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不易其位,后宫第一,永生永世还是杨都知伺候天子。” 这句话,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胜过黄金网恋,杨戬老贼一个,如何不知其中意思。 太子赵桓暗示道君天子赵佶百年之后,只要太子一继位,杨戬依旧深受重用,就在他左右伺候,地位不变,还是内侍省都都知。 而一旁的大内总管李彦知晓杨戬届时得了好处必然和他分平分,只不过太子赵桓这话却伤了他的心。 他与杨戬皆是后宫阉人,只是比杨戬晚入宫几年而已,却让杨戬仗着资历老、岁数大,在道君天子赵佶面前每每压了自己一头,大内总管李彦就是等着道君天子赵佶驾崩以后,让杨戬滚蛋养老,自己才好上位坐了那内侍省都都知的交椅,成为后宫第一受宠之人。 可刚才太子赵桓此言令他看不到未来,心情真是云雾消散日月齐天,后宫之内经常是变幻难测如果这样,,他日后如何能出人头地? 大内总管李彦听了后狡黠一笑: 好在我早已暗中转投了郓王门下,未来九五之位,谁能做得,犹未可知啊!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一个阉人,自知十分卑贱,如何敢与宰相蔡京这等士大夫相提并论,同日而语。 可今日当朝宰执蔡京、枢密使童贯以及计相三司使刘通等六贼皆来奉承讨好他,令他好不受用,立时起身夸口道: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此事都在我身上,后宫之内,我早已安排了精细伶俐的黄门看守,亦准备了数十个黄门随时待命,只要长乐帝姬命令韦小宝脱了衣服,不拿下韦小宝此贼,誓不为人!” “杨都知,那就多多仰仗你的神威了!”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太子赵桓、三司使刘通、朱勔等人又奉承杨戬几句后,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便带着大内总管李彦急匆匆返回皇城后宫之内,准备构害韦小宝的事宜。 蔡太师府邸这边已然是勾心斗角,各自心怀鬼胎,施展了鬼蜮伎俩,皇城后宫那边却是安静无比。 韦小宝气愤着走到了长乐帝姬的闺楼门口,黄门这才扯下了韦小宝眼眶戴着的抹额,对着他唱个喏,躬身行礼道: “韦大人,里面便是长乐……” 那黄门自知失言,不由得吃了一惊,赶紧对着自己脸上一巴掌,继续说道: “这便是寒露帝姬的闺楼,韦大人昨日是来过的,还是请自己进去。” 韦小宝何等样人,多聪明的人,一看那黄门说错话惊诧的模样,早已生疑,暗自揣度道: 此阁楼到底是何人的闺楼?莫非还有毒计?我不可鲁莽,须万事小心才是,害我之人太多,且贼心不死,小宝实求苍天可怜则个,护佑我韦小宝今后无事便好。 那黄门说罢便走了,韦小宝虽然暗中生疑,自己多加小心,但此乃道君天子赵佶那猪狗的口谕。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受帝姬欺辱 即便是太子赵桓故技重施昨日之的毒计,也不须怕他。 韦小宝抖擞一番精神,整理一下衣冠,这才推门而入,为防止有诈,韦小宝便故意不关楼门,方便随时遁走。 入了“寒露帝姬”的闺楼一层,韦小宝左右张望一回,不见“寒露帝姬”在哪,却好似前番那般,躲躲藏藏起来,韦小宝自然是不敢造作,躬身行礼对着二层闺楼朗声喊道: “臣,韦小宝特奉道君天子之口谕,特来此间教习寒露帝姬枪棒拳脚等武艺,还请帝姬下楼一见。” 阁楼之上的长乐帝姬自然是听得心神激荡无比,不知如何是才说,未见之前,何等百般想念,见了之后,却羞臊难当,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将进去。 长乐帝姬立时跑到自己的卧榻之前,扯上帘幕,钻在被褥之中,把头一蒙,对着楼下娇羞喊道: “韦小宝,你且自己上来!” 绵软的被褥吸收了声音,楼下韦小宝听得是云山雾罩,好不稀里糊涂,歪头侧目看向楼梯口朗声喊道: “寒露帝姬,你刚才说的什么啊?臣听不得不太真切,不知何意。” 似鸵鸟一般钻在被子里,长乐帝姬更是羞红了脸继续朗声喊道: “韦小宝啊,你这好杀才啊,还不赶紧上来!” 韦小宝仍旧没有听懂说什么,但仍旧不敢胡乱造次,再度朗声喊道: “寒露帝姬,你莫不是说今日不用见臣了?那臣先便走了!” 被褥中的长乐帝姬不但听得真切,更是连那爆竹连响般的心跳声亦在耳边响起,听闻韦小宝这就要走,长乐帝姬如何能放走了他,当即猛地掀起被褥,对楼下幽怨道: “韦小宝!你敢今日敢走的话你试试!且快上来见我啊!” 韦小宝这才彻底听清她说啥,便快步走上阁楼二层,却不见“寒露帝姬”其人。 四处寻找之下,赫然发现薄纱之内卧榻之上被褥里面躺着一个人,不见她的本来面目,可声音就是“寒露帝姬”的声音,不可能会有错。 噗通一声! 韦小宝当即半跪着唱个喏,对着卧榻内的“寒露帝姬”恭敬行礼道: “还望寒露帝姬赶紧出来,如此这般如何教授武艺啊?” 被褥下的长乐帝姬心中思忖道: 我今日这是怎么了?往日抽打别个黄门倒也是干净利落非常,不曾有羞臊之心,可上次也鞭打了这厮,为何突然今日一见,我却像个将要出阁的黄花闺女一般,难以见人啊? “嗯?奇怪?” 韦小宝随即盯着薄纱后的“寒露帝姬”左右端详起来,十分不解眼前这贱人是要来耍笑于他的? 长乐帝姬思忖了良久,最后无比羞臊道: “韦小宝,你这淫贼,且转过身去,本帝姬这要出来了。” “也罢,也罢。” 韦小宝无奈,这就转过身,不经意间看到了窗外的闺楼十米外的一颗树后,有一个黄门闪到了树后面,而他的背后却传来,好似猫儿捉那老鼠一般蹑手蹑脚的诡异声音,一步一步往这边靠近。 等到脚步消失时,韦小宝背后被双臂横扫,直接从后面抱住了韦小宝,一下惊到了韦小宝,不由得一颤,埋怨道: “寒露帝姬是要做什么?我乃是臣子,帝姬贵为金枝玉叶,小宝不敢造次,还望帝姬可怜小人,饶了小人,快些松开。” 谁能知晓那“寒露帝姬”端的不知廉耻,反而把韦小宝抱得更加紧了,眼下天气十分炎热,穿的又是十分凉爽,韦小宝只感觉背后有两块温润的玉石不断发出燥热,令人好生奇怪。 “韦小宝,你这个该死的人,嘴里净说些胡话,为了赚(骗)你至此陪我玩耍,不知道此间费了我多少周折和力气,不知为何,本帝姬见到你这厮就情难自已,按捺不住自己,端的奇怪。” 韦小宝适才看见那那颗树后的黄门后,似乎感觉附近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眼下即便美人在后,可是自家性命要紧,韦小宝又不是为了儿女情长的短视之人,便立刻奋力挣脱开妖娆的“寒露帝姬”,紧接着往前一躲,厉声呵斥道: “还请寒露帝姬千万自重,只是听说官家最宠爱的两个寒露帝姬、长乐帝姬,那长乐帝姬最好玩耍,寒露帝姬最是喜欢诗情画意,才情满腹,为何臣见到您后,觉得您才是长乐帝姬呢?” 长乐帝姬主动投怀送抱,却被韦小宝这铁人拒人于千里之外,还出言嘲讽她,立时心神不悦,咬着嘴唇怒道: “韦小宝你这个杀才,懂个什么?我便是真的寒露帝姬,为何要骗你,外界才是谣传,你休要罗唣,快脱了衣服与我鞭打,快!” 韦小宝早已料到“寒露帝姬”赚(骗)他来此必然是个计,什么教授武艺都是放狗屁,韦小宝见“寒露帝姬”其人并无诚意,便冷漠回道: “实不相瞒,既然寒露帝姬并非想要真心求艺,那下臣自当立刻退下,还请日后休再要烦扰我,下臣这就告退。” 韦小宝心中暗喜,低着头不敢回头,绕过“寒露帝姬”走向楼梯口,一脸不悦的离开。 可是长乐帝姬却急的直跺脚,噘嘴咬了咬唇,十分生气,可奇怪的是,又十分受用这种被韦小宝拿捏的感觉。 往日在后宫之中的黄门,哪个见了她敢如此说话行事,可韦小宝就是如此,而且去意已决,长乐帝姬急而生智,只是转向卧榻那边,把头一歪,幽怨道: “韦小宝,你这就走,只要你走出了闺楼,我便去父皇那里告你的状。” 韦小宝听后站在楼梯口十分尴尬,前又不敢前,退又不想退,质问道: “寒露帝姬,臣冤枉啊,臣并未开罪帝姬,帝姬告我作甚?臣不解!” 长乐帝姬捂嘴坏笑道: “韦小宝,你今日若走了,把我一个人抛弃在这里,我这就去告诉父皇你这流氓不守规矩,贪图本帝姬的美色欲要占为己有,强行玷污了奴儿我。” “你!你!你!好狠毒!” 韦小宝听了如何不大怒,恨不得立时上去一巴掌拍死阴险歹毒的“寒露帝姬”,立足于楼梯之上不断摇头叹气,不知如何是好,最后隐忍询问道: “长乐帝姬还是饶了下臣,帝姬究竟意欲何为啊,如实说来便好,不要遮遮掩掩的,如此这般,搅的人心神不安,致使人心烦意乱。” 长乐帝姬偷偷侧目看了一眼韦小宝那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傻样憨样,便捂嘴偷笑道: “韦小宝,实说了,本帝姬上次抽打你之后,便至今都念念不忘,让你教习武艺是假,让你与我玩耍才是真,听我言,你且快些脱上身长袍,我来把你绑在木人桩上,抽打几下便好,如此你便可以回去了!” “贱……贱……” 韦小宝闻言愤怒至极,可到底还是咬牙忍受住了,没奈何,韦小宝自然能斗的过天下奸佞小人,却玩不过眼前的俏银娃。 无奈,最后憋着一腔怒火,只能无奈折返,低着头走到了木人桩旁,歪头闭眼无奈怨恨道: “天呐!恳求帝姬快些!” 长乐帝姬还以为是韦小宝心急了,便要从后面脱了韦小宝上身的袍服,却被韦小宝厉声阻止道: “寒露帝姬,适才我看到附近藏着人,还不知害我之人,有什么阴险毒计,衣服且让我穿着,只当是救小宝一命,如何?” 长乐帝姬摸着鞭子想了一下,最后同意了,便从身上拿出汗巾,站在后面后面蒙住了韦小宝的双眼。 然后命令韦小宝转过身,把韦小宝绑在合身的木人桩上,绑着韦小宝的绳索乃牛皮筋手工所作的,使得韦小宝贴在木人桩上刚好动弹不得。 随后又把契丹的皮甲贴在韦小宝身前,拿起了新的鞭子,对着韦小宝开始不断抽打。 韦小宝如何不愤懑不已,长乐帝姬只那一鞭子,便抽的韦小宝差一点七窍生烟,魂飞体外。 可韦小宝被打之后深感羞耻不已,决定不能让“寒露帝姬”这个贱人小觑了他这顶天立地的真好汉,只是咬着牙憋着火,想着早些结束就好,离开了这腌臜的去处。 好个韦小宝,端的真好汉,被长乐帝姬这个贱人连抽十多鞭子,竟然叫也不叫,喊也不喊。 长乐帝姬却是愈发的兴奋,歇了一歇后,喝了一杯凉茶,再度抽打起韦小宝来,嘴里还咒骂道: “韦小宝!你这个契丹蛮夷,占我华夏燕云十六州,却还做澶渊之盟,还不速速给我归还了燕云十六州?” 韦小宝听后直感屈辱,歪头咬牙叹气不止,而阁楼外暗中监视的黄门都听到了长乐帝姬闺楼内传来的鞭笞之声、兴奋之声。 这一下,齐齐窜了出来,对着远处招了招手,早已等候的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引着大内总管李彦并十多个持刀的黄门快速奔了来。 沓沓沓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恰好看到闺楼门户大开,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和李彦命令孩儿们暂且在外等候,免得到时候抓奸不着,反倒打草惊蛇,让韦小宝警惕了起来,知道是害人毒计。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并着大内总管李彦快步跑了上来,却见到韦小宝衣衫合整,只不过被长乐帝姬蒙了双眼,绑在木人桩上。 他们见此情形好不诧异: 嗯?不对啊,往常长乐帝姬都是脱掉了黄门的袍服才开始抽打,如何今日却让韦小宝穿着衣裳。 长乐帝姬抽打的兴奋,只把韦小宝当做契丹蛮夷来打,下手丝毫不留情,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和大内总管李彦虽然失望无比,但是也看的十分爽快,便立刻低头假意询问道: “长……寒露帝姬,皇后派我等前来询问询问帝姬可要吃冰镇的绿豆汤消消暑?” 长乐帝姬这才知道外面果然有人,韦小宝并未骗人,便继续抽打道: “不必了,本帝姬今日玩的兴起,谁若再来罗唣,休怪本帝姬连他一起抽打,尔等还不快些退下,关上楼门出去,休要破坏我的雅兴!” “是,帝姬。”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和大内总管李彦顺势当面耻笑韦小宝其人,堂堂皇城司使,外面何等威风凛凛,杀人如麻,人人畏惧的魔君,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十四岁的丫头手里,当真可笑,随即便悻悻退下。 二人便迅速出了门,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琢磨着今日已然是打草惊蛇了,韦小宝又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定然早有防范了,所以今日怕是不好再下手了,便命令大内总管李彦在此小心看守,自己去了艮岳伺候道君天子赵佶去了。 韦小宝何等英雄?何等样人?今日被这“寒露帝姬”无端鞭打一番,又出言羞辱,还被那两个阉驴看到了,几乎羞愧到想要自杀,只是大丈夫壮志未酬,自己之前能谄媚讨好道君天子赵佶那猪狗,如何不能忍受眼前这等小屈辱,如智多星吴用所言,能屈能伸方才是大丈夫。 罢了罢了,韦小宝只能是堪堪忍了,长乐帝姬却还不停手,继续鞭打,韦小宝宛若铁人一般,一声不吭,真个英雄。 等到长乐帝姬抽打三十多鞭子以后,长乐帝姬抽的右臂酸麻无比,这才放下手中鞭子,扯掉韦小宝面门前的汗巾,看着韦小宝黑紫的脸,闭着的眼睛,到现在一声不吭,只有咬牙之声不断发出,不觉十分可怜,赶紧靠在韦小宝身前无比心疼道: “好哥哥,我的小宝,渴了累了且对我说一声,我不许好哥哥受苦受累挨饿忍饥。” 韦小宝气的苦笑,闭着眼睛藏着三千丈的无明业火,冷冷回道: “寒露帝姬既然已经玩耍已毕,还不快些放了我,算是小宝求你了。” 长乐帝姬兴头正盛,适才抽打之时,心神激荡非常,如何肯轻易放了韦小宝。 往外看了看,如今时间尚早,瞬间玩心更大,长乐帝姬转过身端了一杯凉茶伺候着韦小宝吃茶。 第二百三十五章 建宁重生! 可韦小宝现在这等心情如何还喝得下去,只是铁着脸,把头歪了过去,百般拒绝。 长乐帝姬却一脸委屈的询问道: “小宝哥哥莫不是生了奴儿的气了?啊?” “……” 韦小宝只是在大声呼气出气,并未回答,自然是生了想要杀人的气,但是目前还不敢发作而已。 长乐帝姬便将热茶放了下来,把韦小宝身上契丹皮甲移开,慢慢地解开韦小宝身上的袍服,露出了健硕肌肉,和上面条条鞭痕,长乐帝姬看了好不心疼,用手轻轻按摩,心疼安抚道: “小宝哥哥,该是奴儿我打疼你了?” 韦小宝气呼呼的,依旧歪头不愿回答,胸口却一鼓一缩的,好似个快要爆炸的皮球一般,一戳就要爆炸了。 长乐帝姬却再度起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金疮药就给韦小宝身上的鞭痕上开始涂抹,韦小宝咬牙受辱,寻思半晌,再度质问道: “长乐帝姬!何时才能放我走啊!” 长乐帝姬却只管上药,不愿接话,也不搭理,等假意给韦小宝上药之后,手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韦小宝的鼻尖,调皮笑道: “小宝哥哥,你可知东汉末年,蜀汉丞相诸葛孔明曾七擒七纵孟获的故事?” 韦小宝歪头叹气无奈道: “诸葛丞相故事哪个不知。” 长乐帝姬立刻坏笑道: “那哥哥自然知也该晓诸葛孔明曾经火烧藤甲兵的故事?” 韦小宝随意答道: “废话,这谁能不知……” 忽然之间,韦小宝刚说到一半,灵台一闪,瞪着长乐帝姬质问道: “长乐帝姬,你要作甚?你不会是要……” 长乐帝姬只是坏笑,又把汗巾蒙在韦小宝面门上,探头过去,在韦小宝耳边温润吐了一口香气,俏皮说道: “奴家只是听闻火烧藤甲兵的故事,却一直未曾试过,小宝哥哥,你是真男子,铁打的好男儿,那么打你,你都一声不吭,想来也是个真金不惧火烧,且看我的手段,你我再回三国一回!” “你……” 韦小宝想要再要说话时,却被长乐帝姬早已准备好的粉嫩肚兜塞在了嘴里,根本不能说话。 韦小宝顿感大事不妙,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一回,就要挣扎起身,可被长乐帝姬绑的好似长在木人桩之上,如何挣脱的了? 眼下,韦小宝嘴巴被堵了,眼睛被蒙了,韦小宝真真是欲上青天天无路,要下九幽幽无门,可恨只能被这“女魔头”继续折磨,韦小宝心中祈祷,只求这“寒露帝姬”千万玩的不要太过分。 刚思索间,长乐帝姬这边早已准备完毕,以剪刀剪断了韦小宝的裤带之后,顿感两股之间清清清凉凉,好似赤条条空无一物。 韦小宝顿觉大事不妙,还未来得及多想,浑身却也似被热油浇了半个身子,好不滚烫! 此情此景,他曾经在清朝时也经历过,心里直接破口大骂道: 建宁公主!你个贱人!做鬼了也不放过吗?你又变了个人模样来折磨我了吗? 原来是这长乐帝姬把点着灯芯的灯油往韦小宝身上泼了一身,又引着烛火直接烧了起来,只听到声音哔哔剥剥,毛发顿时皆消。 韦小宝只感觉身体是灼热难当,好不难受,疼的是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打,火烧处宛若无数尖刀来回穿插。 韦小宝吃痛不住不说,耳边却听那“寒露帝姬”却在兴奋大笑,好不得意! 韦小宝听了,心头那三千丈无明业火瞬间冲破顶门,憋足了一口气,忍住了剧痛,逼迫爆发出千百斤的气力,一阵狂暴之下,陡然挣断牛皮绳索。 先拿衣服抹去了身上燃烧的灯油,再度握紧铁拳,对着拍手欢笑的长乐帝姬的面门打去。 呼一声,愤怒拳风刮起了长乐帝姬的长发,看韦小宝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明白这一拳下去,长乐帝姬必然受重伤,急忙穿上了裤子系好了腰带。 长乐帝姬见状不但不怕,反而歪头捂嘴调笑了起来,撒娇道: “我的好哥哥,妹妹权当你是铁打的真好汉,却没想到原来你也怕会疼,莫急,莫急,治疗烫伤的獾油早已备好,这就与你去拿。” 长乐帝姬这就转身要走拿东西,韦小宝断然没想到“寒露帝姬”这个贱人不但没有丝毫的内疚,反而撒娇欢笑,好不快乐! 韦小宝已然愤怒已极,刚才那一拳堪堪忍住,可是眼下如何憋的住火,陡然间脑子一热,对着长乐帝姬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接把长乐帝姬踢飞了数米之远,踹飞的时候身体卷着薄纱帘幕,整个人落在了卧榻之上,好在被褥绵软,只是发出一声闷响。 韦小宝咬着牙眼睛喷火,对着长乐帝姬落入的地方怒而骂道: “贱人!我韦小宝乃是顶天立地的真好汉,此前也不曾得罪过你,心里还感念你对我等救命之恩,可你居然把我韦小宝当做了下贱玩物!” “此事是我韦小宝的奇耻大辱,今日便是死了,也要打你一回,大丈夫如何忍受得住你这般羞辱?” “你若不是大宋帝姬,我若不活剐了你怎能罢休,只是可恨,尔等深宫内苑的狗男女,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以一人之心夺千万人之心,就养出了你们这群天杀的贱种?” “老子也不怕,你有本事去赵佶老儿那处告状!我韦小宝须不怕你!再不济,老子反出东京,投奔梁山去也!贱人!贱人!十足的贱人!” 韦小宝怒骂之后,火气也出了三分,往那边啐了一口后,怒而奔走,寻思再也不来厮会这贱人。 可刚走到楼梯口,仍旧不见“寒露帝姬”回话,好似死了一般,躺在卧榻之上,跟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哎呀,该不会是一脚踢死这贱人?” 韦小宝瞬间惊恐万分,急忙忙奔入卧榻之内,看着伏在卧榻上的“寒露帝姬”一动也不动,大气也不出,吓得韦小宝赶紧急用手去“寒露帝姬”口鼻处感受呼吸,确认死透了没有。 可谁能想到韦小宝刚把手指刚抵过去,那死去的“寒露帝姬”忽的诈尸,猛地挺起身子,一脸坏笑,抓住了韦小宝的右手手指便咬了起来。 “哎呀!痛!痛!痛!” 长乐帝姬没由来的死命一咬,使得韦小宝再度暴喝一声,声音极大,听得闺楼外监听的黄门捂嘴偷笑:哈哈哈哈!长乐帝姬该是又在鞭打这恶汉! 韦小宝急忙从长乐帝姬嘴里挣脱了右手,却见右手手背上有一个深凹齿痕,快要见血肉,猛地瞪向“寒露帝姬”,谁知长乐帝姬在木榻上蹦蹦跳跳,好不欢快,叫道: “哼!你这个下贱的武夫竟然敢无端踢我,莫不是寻死?这一口便是报复你,实说了,我此后日日都要鞭打于你,你这契丹蛮夷!哈哈哈哈!” 韦小宝闻言怒火再烧身,胸口恶气陡然喷涌而出,指着恬不知耻、无端作恶的“寒露帝姬”大骂道: “寒露帝姬!你这个贱人!我韦小宝乃是顶天立地的人物,被你蹂躏玩耍一回,前番已然饶你,而后却又用火烧我,莫不是我挣脱开了,早已被你烧焦了,做了后宫阉驴!” “刚才这一脚只是为了出气,可你竟然还不肯罢休,真当我韦小宝是泥捏的?你还妄想要日日鞭打我是?行!那老爷我今日先抽打了你便罢!” 愤怒至极的韦小宝回身捡起了皮鞭,对着木榻上呆愣住的“寒露帝姬”开始不断的抽打,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怨气,一边抽打一边羞辱道: “你个贱人,辱我是契丹蛮夷,你才是赵宋的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韦小宝为出心中恶气,早已忘记自己与长乐帝姬的身份尊卑,失去理智,只顾出气,不知觉抽打了来回躲避却十分受用还欢笑的“寒露帝姬”十多鞭子了。 长乐帝姬边躲边笑,似乎是在挑衅,道: “小宝哥哥打我打得好!” 韦小宝不听还好,一听心中更怒: “好个直娘贼!还敢应口!” 韦小宝本也是怜香惜玉之人,更是好色之人,“寒露帝姬”又是天下绝色,本想着教训十几鞭子也就便罢,之前下手的时候还手下留情,可谁知长乐帝姬一撩拨挑衅,韦小宝便使出了三成气力抽打。 长乐帝姬这才吃了痛疼,抵挡不住鞭打,当不过立刻讨饶道: “好哥哥,我抽你只是轻轻几下,你却全力打我,不公平,不公平,且饶了我。” 韦小宝当即喝道: “呸!你是个水性的银妇!若是和我硬到底,我倒也饶了你,你却如何叫我讨饶,我却不饶你!” 带着怒火的鞭子发出清脆悦耳之声,鞭声传到闺楼之外,监视黄门都凑了过来偷听,捂嘴偷笑,私下议论: 长乐帝姬端的好手段,听这鞭声,莫不是想要打死了韦小宝?如此也好,也省得老祖宗、二祖宗出手了。 火气逐渐消弭下来,韦小宝也愈发冷静了下来,顿觉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该打这小女子,心中实在内疚了下来,便停了下手来。 可谁知道长乐帝姬反倒不躲,也不哭不叫,反而一脸傲意道: “好哥哥真是好男子,一鞭又一鞭都抽打在奴儿心里了。” 韦小宝心头怒气刚消散,可生气又来,没想到这“寒露帝姬”当真是个针扎不透、水泼不进的少有银娃,心中暗忖道: 这个贱人莫不是真有见不得人的癖好?我韦小宝天生的好男子,一等一的好汉,如何与这种下贱妇人置气?之前抽打她,好像反倒是成全了她。 又是一建宁!我韦小宝明中好苦! 韦小宝见状,立刻半跪行礼认错道: “寒露帝姬在上,是你先抽打我的,然后是我再抽打了你,你我一报还一报,如此都罢休,从此天涯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帝姬,可好?” 长乐帝姬闻言却跳下了卧榻,抚摸着紫青鞭痕摇头晃脑好不兴奋道: “小宝哥哥,今日抽打的还未够数,各个日后一定要再来,只教你永生永世成为我的玩物,哈哈。” 韦小宝无奈摇头,自己已然是好话说尽,又是赔礼,又是认错,又是下跪,怎奈这“寒露帝姬”反而愈发的上瘾,韦小宝自知大错已铸,实在难以与这贱人同处在一室之内。 愤懑之下,只是默默起身,就要转身离开,谁料到那长乐帝姬真是个药王孙思邈亲手摆弄出的天下第一等狗皮膏药,贴上去容易,揭下来便是一层皮。 韦小宝刚要一转身,那长乐帝姬又从他的背后,死死抱住了韦小宝,嘴里还妖娆诱惑道: “好哥哥,千万莫走,再来过……” 韦小宝只是生着闷气,喘着粗气闭着眼睛用力的挣脱,长乐帝姬不慎滑落到了地上,韦小宝又要抬脚走人,可长乐帝姬伏在地上,竟然紧紧地抱住了韦小宝的脚踝,仰头可怜巴巴,泪珠似滚落一般,好不惹人心疼怜爱,一脸委屈求道: “我的好哥哥,你舍得奴家一个人在此孤苦可怜?若再能抽你百十鞭子,今日也就罢休了,可好?算是奴家求你了,好哥哥……” “狗改不了吃……” 韦小宝自觉失言,赶紧住嘴,一听到“寒露帝姬”那非分的要求,再看“寒露帝姬”百般惹人可怜的模样,只是苦笑道: 真是报应啊!天大地大,我韦小宝自认这铮铮铁骨、无双谋略,足以横行天下,却不想对你这等贱骨头却没有半点办法,罢了罢了,老子惹不起你,我躲得起你。 韦小宝自嘲苦笑一阵后,丝毫不顾长乐帝姬那非分的要求和惹人爱惜的可怜模样,只是抬脚就走。 长乐帝姬见韦小宝这般坚决,这才不悦起身,停止了表演,却并没有阻拦,而是对着低头生着闷气只顾走的韦小宝在背后故技重施,威胁道: “韦小宝,你这就便走,我这就去父皇那里去告你的刁状,就说你调戏殴打于我,且看你脾气大还是脖子硬?哼!” 第二百三十六章 收服帝姬 啪一拳,无处发泄的韦小宝一拳把旁边的栏杆直接打碎,恶狠狠地瞪着眼前有恃无恐挺着胸膛似在挑衅的“寒露帝姬”,暗自寻思道: 可怜我韦小宝一世英雄,不想今日竟然折在在这无知女子的手里! 若留下来,日后天天被这小女子羞辱,传将出去后,当真是辱门败户,不如杀了我韦小宝好了。 若出去,这娇生惯养的水性银娃又是道君天子赵佶猪狗的儿女,却又饶不过我,可怜我壮志未酬,却要死在无知女子的手中,辱没了我李氏的先人,似此怎生奈何? 长乐帝姬见韦小宝一时间竟然犹豫了起来,也不方便打扰他, 实则她是在赌,就是赌韦小宝怕不怕死,韦小宝倒是不怕死,只恨现在还壮志未酬。 其实长乐帝姬心中如何舍得害死韦小宝,悄然坐在卧榻之旁休息,就等韦小宝如何回答了。 可韦小宝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回想今日所受之屈辱,实在是难以启齿,心中的怒火瞬间油然而生,愈发的狂躁起来。 忽然之间,他急急如猛虎下山吞羊羔,忙忙似雄鹰展翅抓家雀,两三步扑向了一脸震颤的长乐帝姬跟前,好似疯病发作一般,一下撕扯掉了长乐帝姬的秀裙,嘴里还咒骂道: “老子我打了你是死!一会从这里走了出去还是死!反正都是死,老爷我豁出去了!就算是死了,也该做风流鬼!今日我便做成了你!贱人!” 谁料那长乐帝姬一愣之后,随机脸上便是满心的欢喜,对着韦小宝耳边轻吐幽兰,虽然内心十分火热,但不知为何竟然在他面前扭捏羞臊了起来,抢先伏在韦小宝胸膛温柔道: “好哥哥你早该如此了,苦等了奴家到现在!” 韦小宝便抱着长乐帝姬强行做了那等勾当。 不觉一个时辰悄然过去,韦小宝已然休憩良久,此生已无遗恨,反正至死都是风流鬼,一把推开心满意足满脸红晕拭擦香汗的长乐帝姬。 眼下韦小宝已然穿戴已毕,双手背负踱步,一脸无所畏惧,背对卧榻的长乐帝姬,无惧无畏道: “寒露帝姬,如今我韦小宝做下这番事来,实乃帝姬所逼,非我所想,您是要杀要剐,我韦小宝绝无怨言!” 长乐帝姬听了讪笑不止,起身趴在韦小宝肩头轻吐幽兰,奉承道: “妾身已然是官人的人了,如何嘴里说着要杀要剐,忒不吉利,只是此一时三刻只是露水之欢,日后该做长久夫妻才是。” 韦小宝侧目凝视道: “我韦小宝今日强行做成了你,你居然不想杀我?” 长乐帝姬绕到韦小宝身前主动依偎在怀中,幽怨道: “真是个痴傻的汉子,奴家早就看上哥哥了,这才肯相从乐你,若不是真心实意,适才只要高声喊一两声,你现在早已是刀下之鬼了,莫不是到现在还不知我的真心?” 韦小宝再又一把推开了长乐帝姬,对着长乐帝姬躬身行礼,十分内疚道: “此前小宝多有得罪,小宝现在思量之后,觉着实在不该,也是寒露帝姬宰相撑船的肚量,只是小宝实乃卑贱的武夫,寻常的百姓,如何配的上大宋的金枝玉叶?还望帝姬将此把事忘了,日后不要相扰我了,小宝拜谢了!” 韦小宝说罢又半跪酬谢半天,只求“寒露帝姬”就此罢休,别再骚扰,一别两宽。 可那长乐帝姬却从卧榻之下寻来了皮鞭,搀扶起韦小宝双手恭敬奉上,求道: “哈哈,奴儿已然是将军的人了,若是就此了断,绝无可能,只求日后还来鞭打妾身,实乃妾身万幸,如若不然,我可不依着你,我父皇得知后可不饶你!” “你还不愿意罢休吗?” 韦小宝本已怒火、欲火皆消弭,听了这话,这又气的心如火炽,气似烟生,上下牙捉对厮打。 愤怒之下,顺手接过了皮鞭,对着长乐帝姬劈头便抽了起来,到了还是不忍下手,强憋怒火咒骂道: “你这贱人!你这赵佶一门皆是贱人!” 韦小宝痛骂过瘾,说过却又后悔不已,必定是激怒了“寒露帝姬”,自知性命必然不保,可谁知眼前的“寒露帝姬”竟然对着他撒娇撒痴,倒在韦小宝怀中十分俏皮道: “我的好哥哥,你骂得好,只要你出了心中怨气,日,后肯天天来,妾身随你辱骂!”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韦小宝这铁打的东京第一好汉面对“寒露帝姬”这等贱妇实在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一点都拿捏不了。 只当是“寒露帝姬”这贱人,出自帝王家,养了一身富贵病,天生地造下贱的之人,自小就有与众不同的怪癖恶习,实乃奇形怪胎也! “罢了罢了。” 韦小宝无奈叹气摇头,最后对着长乐帝姬拱手告饶道: “今日与帝姬初试云雨情之后,小宝实在是疲惫不已,就此告别了。” 韦小宝说完便转头就往外去了,长乐帝姬也不追赶,扶着半截栏杆,凭栏翘望,勾引道: “好郎君,好哥哥,明日可能再来否?” 韦小宝下到了一楼,抬头皱眉看着她道: “我韦小宝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实不能死在你这女子之手,明日为何不来?” 长乐帝姬听了只是欢喜非常,如今好事已成,得了韦小宝的允诺,也不再缠绕麻烦,摆手道: “我的好官人,你且慢走。” 这又走到了窗户旁目送着韦小宝走了,随后害怕别人知晓了她的丑事,做下的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把那染红的的被褥胡乱洗了,其余的乱七八糟叫来了宫女、黄门来收拾。 韦小宝自出了“寒露帝姬”的闺楼,不觉适才施展气力太过凶猛,这才走了十数步,双腿也似棉花般绵软,几百斤的气力竟然使不出半分来,就在他站在闺楼门口休息之时。 接引的小黄门从别处立刻蹿了出来,见韦小宝来时气定神闲非常、精神异常抖擞。 此刻再看,竟然面容略白,眼袋泛黑,不住的喘气,双腿不停的打弯,好在这阉人不懂男女之事,要不然定然看出韦小宝的异样,只当是韦小宝被长乐帝姬初次折磨了一回,所以才有如此之状。 那黄焖只是愤恨韦小宝今日出来的早了,没了办法,如何构害于他,便蒙了韦小宝的双眼,搀扶着他走出了皇宫。 大内总管李彦得知此事后大怒不已,而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却不也着急,认为未来几日之中,韦小宝定然会露出破绽来。 且说韦小宝从东华门出去后,身体无比困乏,可心中忽然有一股无名业火生出,望着皇城司骂道: “我多次经历生死,博来这些富贵权势,乃是让尔等尽忠职责,为我效力的,可是此番竟然差点被后宫阉人害死我,朝中安插的细作莫不是成了摆设?拿我的钱财不为我消灾!我今日非要剐了尔等不可!” 韦小宝心里凭着一股无名火气,骑着马直奔回到了皇城司内。 冲至皇城司大殿之内,左右官吏看到韦小宝乃是金刚怒目,火气弥天,端坐再大堂之上,瞪着前方,只是生着闷气,话也不说,哪个敢惹? 皇城司上下都晓得韦小宝此人寻常不怎么生气,气量十分博大,可一旦生气,那便是阎罗天子的气性,不杀个人决不罢休。 故此,左右的官吏为了活命,赶紧去别处寻来正在调教的军健的皇城司副使罗奴儿,想着汴京城之内,除了道君天子赵佶便是罗奴儿可以撩拨韦小宝。 罗奴儿知道此事后快步赶来,本是微笑应对,可一看到韦小宝竟然如此生气,心中先是惧了三分,轻声凑到他的身旁,低声询问道: “恩相,哪个惹你生气了,属下这就杀了那厮与你出气。” 韦小宝本欲暴喝一声,但觉着此事实在是难以启齿,传出去的话实在是辱没了先人,留万世耻笑。 但罗奴儿不是外人,不说此事,却无法报仇,便耳语说了今日之事,自然是将挨打、云雨之事全部省去。 只说了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和大内总管李彦耻笑、构害他的事情,罗奴儿不听便罢,听了怒气冲霄汉,气的牙齿快要崩裂,怒道: “恩相,这帮废物拿了上官用性命换来的富贵当俸禄,却不干人事,如恩相所料不错,必然是那等阉人陷害恩相,我皇城司不收废物,今日须给恩相一个交代,要不然全部打杀了算了。” 韦小宝闻言只是咬牙切齿没有说话,全凭罗奴儿一个人操持,随即立刻派人传密令,把安插在北宋六贼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三司使刘桐、太子赵桓等人身边的影密卫全部急急召唤而来。 那些影密卫身穿、打扮各有不同,或为账房、或为家丁、或为庄客、或为小厮、或为小吏,尽是一些不起眼的人物。 等他们来到了皇城司的大殿,他们急急下跪,不等韦小宝、罗奴儿开口说话,纷纷向了韦小宝、罗奴儿汇报了今日太子赵桓引着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大内总管李彦去了蔡太师府邸,同时还叫来三司使刘桐、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之辈秘密商议构害韦小宝的事情。 然后便细说了利用让后宫帝姬鞭打韦小宝的事,只要看到韦小宝在帝姬阁楼内裸露身体,便可就地打杀了,同时也知晓了道君天子赵佶下令只要韦小宝敢调戏帝姬,便阉了韦小宝打入掖庭之中永世为奴这一节,这便是内侍省都都知杨戬钻的空子,利用这一点在其中大做文章,妄图害了韦小宝的性命。 好在韦小宝向来是多疑敏锐,天下第一滑头,不给他人可乘之机。 一众影密卫说罢之后,韦小宝听的事惕然心惊,不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暗忖道: 道君电子赵佶这猪狗畜生果然是在利用我,如我待他一般,视若猪狗,说杀也就杀了,可这后宫阉驴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李彦他们二人我何曾开罪了他他们?没想到竟然联合起来一起害我! 韦小宝不禁庆幸他们多疑之举暗中救了自己的性命,暗自踌躇一番后,罗奴儿却早已举着水火棍问罪这些影密卫,为何他们得知了那些阉人、奸佞的害人奸计却不来急报,上前准备全部乱棍打杀。 可那些影密卫却叫苦不迭,下跪磕头不止,不停的解释其中的缘由。 一来这事情十分紧急,不方便通知。 二来是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太子赵桓、宰相蔡京之辈乃是秘密商议的,等他们打听到的时候,已然过了一壶茶的功夫。 三来也是最要紧的,便是最可恶之处,内侍省都都知杨戬那阉人端的狡诈,商议密谋害人之时,韦小宝早已进入了皇城之内。 他们这些影密卫如何能入得了皇宫后宫?第一时间知晓后,有的借故离开各自潜伏的府邸,却寻不到韦小宝人在何处,只能干着急。 罗奴儿听了这才方知韦小宝是冤枉了这些影密卫,可势已成,罗奴儿虽是粗野的大汉,但也是心细之人,便想给韦小宝做一个顺水的人情,假意举起水火棍就要打杀,怒骂道: “哼!少放狗屁!都是尔等无能,全都是借口,今番若不是皇城司使韦大人聪慧过人,此刻早已死了,老子先杀了你们这些杀才为韦大人出气!” 罗奴儿之威,皇城司上下皆知,唬得那十几个影密卫纷纷向后倒去,嘴里求饶不止,韦小宝如何不知罗奴儿的心思,便赶紧抬手喝止道: “罢了,罢了,此事也怪不得他们啊,其实也该怨我,东京权臣府邸内皆有我的耳目,可唯独皇城之中并安插无一人,这才有了这祸胎,罢了,各自赏赐十两,好生安抚一回,就此便罢。” 罗奴儿这才收了水火棍,指着那些影密卫喝令道: “莫不是恩相拦着我,我今日不杀了尔等誓不干休,还不赶紧谢过恩相的天恩大德?”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天子身边安插细作 那些影密卫对韦小宝千恩万谢之后,韦小宝好生安抚了一番,各自赏赐十两白银,又细问了韦小宝他心中的一个天大的疑惑: 今日所见的帝姬到底是寒露帝姬还是长乐帝姬呢? 那些影密卫听后只是摇头不知,得来的消息只说是后宫的帝姬,并未探知到真实的名字。 韦小宝这才惺惺作罢,即可吩咐他们低调地从皇城司后门走了,瞬间散落于人海红尘之中,各司其职去了。 待那些影密卫走的远了,韦小宝这才明白过来何谓天子的雷霆雨露具是天恩。 对道君天子赵佶那猪狗又恨又怨,恨的是不能立时杀了这畜生,怨的是自己权势皆来自道君天子赵佶那猪狗,自己的生死也全在道君天子着急赵佶猪那狗身上,只有可以对自己一言定生死,所以十分难受,故而颇为尴尬。 所以韦小宝决定以后不能再坐以待毙,之前皇城司细作有了沧州的盐山财力支持,已然遍布天下,可他唯独不敢在道君天子赵佶那猪狗身边安插细作。 为了防止日后还有此事再发生,韦小宝已然决心要放手一搏,必须要在道君天子赵佶那猪狗身旁、杨戬、大内总管李彦等人的身旁安插影密卫,如此方可应对日后发生的万千。 以后他即便是在皇城之内、后宫之中也可以做到耳目通灵,提前得知一切,以应对万变。 罗奴儿同时向他进言,想法亦是如此,最后和韦小宝商议一阵,却未有结果,这是因为尴尬之处在于,若要把影密卫安插在道君天子赵佶猪狗、杨戬、大内总管李彦阉驴身旁的话,必然也要阉了,以后要做个太监。 即便是皇城司内军汉有人愿意答应,不过此事也太过损阴德,强人只所难,故此只能悻悻作罢,只能日后再议。 入夜之后,殿前司二十四指挥使如往常一般,来到韦小宝府邸,和他打熬筋骨。 可韦小宝近日阳元损耗,略感疲惫,只能在一旁观瞧叫好喝彩,心里则是想着何时去三笑酒店告知梁山的兄弟,拜托轰天雷凌震制造突火枪之事。 一夜无话,闲话休说,翌日一早,韦小宝如往常在皇城司衙门内当值继续,精心挑选影密卫,大宋朝廷内部、地方的影密卫都挑选已毕,就差从西夏、辽国、女真部、吐蕃部选来的边塞百姓充作影密卫,赶至东京还有半月有余。 韦小宝如今倒也得了清闲,晌午时分,却不见“寒露帝姬”派人前来传唤他,韦小宝有些欢喜,心中疑道: 莫不是这个贱人已然对我十分厌烦,去寻别的男子快活了?如此倒也济事,我也好落得一个清闲之身。 他便返回府邸吃饭歇息,下去又去皇城司画卯当值,一切不在话下。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寒露帝姬”到现在还未派人来寻他进入皇宫教习“枪棒”,故此便也坐实了韦小宝的大胆猜想。 傍晚时分,天上皎阳似火,西边金乌西坠,东边夕阳淡照,山衔夕阳,韦小宝已然在皇城司内当值已毕,准备回府中打熬一番筋骨。 可是哪个能想到,就在此时,皇城接引的黄门来寻皇城司韦小宝了,请他去皇城后宫为“寒露帝姬”教习,枪棒和诸多武艺去。 韦小宝听后倒也没有叫苦,毕竟白天之事已然办妥了,唯一尴尬的是去皇城后宫内到底和“寒露帝姬”如何? 是韦小宝鞭打“寒露帝姬”呢,还是“寒露帝姬”来抽打韦小宝呢,如此倒令韦小宝十分犯难了。 却说昨日白天教训了“寒露帝姬”之后,韦小宝其实担心了一夜,结果却又无事,这才彻底相信“寒露帝姬”并未有害他之心思,只是自身有不为人知的怪癖罢了。 只不过是“寒露帝姬”到底是女儿身,又是天下少有的绝色,韦小宝也是怜香惜玉的情种,如何下得去手? 正在犹豫之间,已然走到了皇城后宫之中,蒙着眼来到了“寒露帝姬”所在的闺楼,长乐帝姬正在里面等他。 有了昨日的教训,韦小宝又从影密卫口中得知那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和大内总管李彦的害人奸计。 便先和“寒露帝姬”商议一番此事,先假意鞭打韦小宝,韦小宝不断地叫喊,长乐帝姬便只是大声着喊脱光了还要罗唣什么? 外面听到后,约摸过了一会儿,冲进来的大内总管李彦带着十多个提刀黄门,却见到了韦小宝穿戴十分整齐,并无对长乐帝姬大胆造次,便赶紧找个了借口退出来。 如此往复几次,每隔一顿饭的功夫便要调戏闺楼外监视的黄门,大内总管李彦每每带人进来一看,都发现韦小宝这厮依旧并无造次的举动,便心生了倦意,等到再次退出后,站在大树后暗忖道: 我何必这般为别人卖力?假使我抓住了韦小宝脱光在长乐帝姬之前,弄死了韦小宝这畜生,倒是便宜了杨戬那个老儿,让他在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三司使刘桐、太子赵桓的面前耀武扬威,得了好处,好不得意。 他又得到了太子赵桓的允诺,那我何时才能出头? 既然现在我已然是三大王郓王赵楷的人了,那我何必为他们做事呢?杨戬老儿该去伺候着官家去李师师处了,罢了罢了,我现在就去歇息,这里交给孩儿们好了,想要我谋害韦小宝,哼,我断不能不为别人做嫁衣。 大内总管李彦决心不再插手谋害韦小宝的事情了,故此甩手不干了,命令十数个黄门在此小心监视,若是夜深了看不清楚,便自回去算了,反正来日方长,不差这一时半刻,说罢便匆匆而走。 在窗棂缝隙中秘密观察的韦小宝见大内总管李彦已经走了,其余的黄门各个无精打采,这一次开始便不再忌惮,望着外面低声说道: “寒露帝姬,我想你我现在可以放肆了。” 话音还未落地,后面的长乐帝姬便一脸欣喜地抱住了韦小宝,依偎在韦小宝怀中开始撒娇撒痴,道: “好哥哥,奴儿今日可懂事?今日才是夜里叫你来的,寻思着害怕白天耽误你处理公事,你可必须要夸夸我。” 长乐帝姬说罢之后便将手中皮鞭主动献上,请道: “好哥哥今日下手可要轻些,昨日的鞭痕还未褪去,我倒是不打紧,也不怕疼,就是怕别人看到后给我父皇去告状了。” 韦小宝闻言立刻合上窗户,一把推开长乐帝姬手中的皮鞭,对着她嗤笑道: “好妹妹,你若真的省得事理,日后不可再玩这等作怪轻贱的把戏,如何啊?” 长乐帝姬摇着头噘着嘴,坚决不肯道: “不行,不行,今日我不抽打你也可,可你必须陪我玩耍,白天憋了一整日,晚上你必许要做成了我!听到没!” 韦小宝听后无奈叹气道: “帝姬啊,只要你不打人,不泼灯油,其余都还行,只是我匆匆茫茫而来,滴水还未进,腹中实在空空,如今没了气力,如何敢陪你玩耍呢。” 长乐帝姬拉着韦小宝来到了闺楼的一层,对外一拍手,外面的宫女立刻提着一个食盒款款而来,摆放饭桌之上,里面美酒美食,金杯玉盏,点心果子,一应具备,随即摆放在了桌子上。 “你退下,没有本帝姬的命令二等不得靠近。” 那宫女摆放好之后,自动退出了闺楼只内,长乐帝姬在他人面前那可真是威严不已,跟韦小宝独处时只当自己是韦小宝十四岁的小娇妻而已,靠在韦小宝肩头讨主动好道: “妾身知晓哥哥匆匆而来,必然没有吃饭,所以妾身早就备下好酒好菜款待哥哥,好哥哥还不夸夸奴儿?” 韦小宝此刻这才觉得这个“寒露帝姬”倒是个寻常的女子,不似昨日那般下贱顽劣非常,便大胆地搂着“寒露帝姬”笑道: “好妹妹,你这个样才算是好女子,贤良淑德,温婉照人,日后嫁人定能寻个好人家呢。” 韦小宝说罢拿起筷子就要吃饭,可长乐帝姬抱住韦小宝的左臂立时不悦道: “好哥哥休要胡说,我不嫁别人,我只嫁你。” 韦小宝听了之后口中刚入一口饭食,差一点直接喷了出来,诧异看着满脸红晕的长乐帝姬不解道: “帝姬啊,昨日的事情,是我一时冲动了,按照现在的礼法,我理应娶你,可你爹是何等人啊?那可是天子啊!” “我韦小宝又是十分卑贱的武夫,如何配得上你啊?鄙人家下萤火之光,照人不亮,恐日后玷污了帝姬你的清名,大宋自开朝以来,还未有帝姬嫁给寻常武夫的先例,所以你我就此便罢。” 长乐帝姬却得意笑道: “好哥哥,妾身自有办法,只恐你不肯愿意娶我,既然你情我愿,此事应当早早定下,至于婚事咱们日后再说不迟。” 韦小宝听了一大笑起来: 不是?还有这等美事?寒露帝姬虽然有些见不得人的怪癖,不过年轻尚轻,只要日后好好调教,必然改过。 她又是天下一等一的容貌,正所谓爱屋及乌,更能使道君天子赵佶那猪狗通过寒露帝姬来庇佑于我,虽是吃软饭,名声不佳,但软饭亦是饭,只要硬吃倒也无妨。 韦小宝开心不已,拣起一块珍馐吃了,放下筷子抓紧“寒露帝姬”严肃说道: “我的好妹妹,我韦小宝并非不想娶你,实乃昨日的误会,不得不如此,你既然有了办法,且说来听听,你我早日成婚,多生儿女,如此岂不美哉?” 长乐帝姬听了亦苦亦乐道。: “哼!你个韦小宝,你休要仗着本帝姬的喜欢就想着拿捏了我,我实说了,即便是我愿意嫁给你,但一两年内必然不行。” 韦小宝不禁疑惑不解道: “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长乐帝姬便歪头瞪着韦小宝嗔怒道: “你个下流胚子,昨日还有正经九分,今日你便急急露出了狐狸尾巴,我越早嫁你,越早被你欺负,你休想如此。”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 韦小宝一笑了之,只当是自己多想了,“寒露帝姬”还未长大,说的都是胡话,婚娶之事,也就听听,就此作罢,继续低头吃饭。 长乐帝姬却突然起身主动伺候韦小宝吃酒,两个酒壶,特意抓了一个矮一截的酒壶,给韦小宝倒了一杯酒,半蹲着双手规矩奉上。 端的似刚出嫁的小媳妇一般,百般的乖巧,看的韦小宝倒也欢喜了几分,她接过酒杯满意点头道: “寒露帝姬啊,你若是早些如此,也少了昨日那顿鞭子不是,日后若是能一直如此,我韦小宝可以发下毒誓,此生定不负你,娶你入府,哈哈哈哈。” 韦小宝欢笑着接过了那本酒杯,看也不看就一口喝了,可刚入嘴里,眉头顿时紧皱,再碰喉头,五官立时聚在一处。 “噗!” 韦小宝赶紧喷了出来,也似个天女散花,“寒露帝姬”却躲的远远地捂嘴偷笑,韦小宝厉声质问: “你这个贱人,我就不该夸你,刚有了三分欢喜,又让你搅没了,说!你给老爷喝的这是何物,竟然如此怪异?” 长乐帝姬害怕韦小宝生气起来打她,依旧躲在远处耻笑道: “这可是醋加了美酒再添了半壶油还有妾身的一点洗脚水,本来不想给你喝,谁让你说不想娶我,我这等天香国色,如何配你不上?如今身子都给你了,心里全是你,你却要想着负我!该!我就该下了砒霜毒死你个负心汉。” 韦小宝闻言本欲发怒,见“寒露帝姬”说时,竟然真的是生气了,而不是做作,眼角还有些湿润,该是真的伤心了,便憋回了怒火,拿起了那个酒壶看向“寒露帝姬”厉声喝道: “寒露,你这妇人,休要在自家男人面前再要耍怪,这又什么?就算是你下的毒酒我也喝了,你瞪大了眼睛且看好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九大王康王赵构 韦小宝也是玩心大起,便忍住了其中怪味,一口把酒壶里的酒喝完,啪!狠狠砸在饭桌上,霸气回道: “寒露妹妹,还愣着干嘛,快来伺候你家老爷喝酒。” 长乐帝姬听了自家男人四个字,这才从心里饶了韦小宝,脸上藏不住的窃喜赶上前来给韦小宝倒另一壶真正美酒。 “你倒是喝的爽快,其实是我骗你的,哪里有什么别的东西啊,今日算是知道了,我还以为我是怪胎呢,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喜欢耍怪,还有喝……” 长乐帝姬脸上一红,低下头羞涩道: “居然有喝奴家用过的水的习惯,好哥哥你可真是该死的淫贼啊!你这个怪胎!日后我怕是玩你不过,还是决定不嫁给你好了。” 长乐帝姬倒完酒之后,在韦小宝的额头轻点了一下,韦小宝赶紧拉着长乐帝姬到自己身旁坐着喝令道: “哼!你这丫头只说对了一件事,你果然是玩我不过,哈哈哈哈,且好生伺候你家老爷我。” 韦小宝脸上欢笑着,心里却十分内疚,他对“寒露帝姬”倒也没有那么的喜欢,只是贪图“寒露帝姬”的美色,才好生跟她说话,又恐伤了“寒露帝姬”的真心,这才故意摆出姿态哄骗的“寒露帝姬”的姿态,此时只是有三分的喜欢,三分的好感,四分的厌恶。 待韦小宝吃好喝罢之后,二人休息一阵,长乐帝姬看楼外的月色十分喜人,便抱着韦小宝仰望央求道: “好哥哥,奴家已然伺候好你了,也该你伺候好奴家了,对。” “啊?你说啥?” 韦小宝连忙推开了长乐帝姬,惊悚道: “你莫不是对那等勾当上瘾了?” 长乐帝姬便拉着韦小宝往楼上走去,娇羞道: “哥哥脑子里就是那等龌龊的事,今日我不把你当契丹蛮子打,只求哥哥成为我寒露大将军的战马,与我一起上战场打仗,冲锋陷阵,杀向敌营!如何?” 韦小宝想了一想,只要不挨打便好,更何况“寒露帝姬”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给她当牛做马也不算丢人了,便手脚跪在地上,学做马儿,长乐帝姬手里拿着鞭子一下就骑在韦小宝身上装作战场上的将军一样,骑马打仗,好不欢乐。 玩耍了半个时辰过去,韦小宝是当牛做马累得精疲力竭,瘫软在地上告饶道: “我的好妹妹,你且饶了我,我一身的力气都被你折腾了,今日就此罢休,可好啊?” 长乐帝姬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去了帘幕内换了一身别的衣裳,等到长乐帝姬再次出现在韦小宝的面前时,看的韦小宝人顿时热血沸腾,欲望难挡。看书喇 长乐帝姬大大方方的在韦小宝面前旋转了一圈,蝉翼长衫因旋转向四周飘张,好似画中仙女的身体一般,梦幻般在蝉翼中若隐若现,看的韦小宝如何受得了。 然后只往韦小宝的身上一靠,开始撒娇卖乖起来,韦小宝如何能不懂,便抱着长乐帝姬去了卧榻之上,做起了那等勾当。 夤夜时,整个后宫好似在水墨画中一般,恬静非常,韦小宝好生安抚了乖巧无比的“寒露帝姬”后,拖着疲惫的身躯便离开了皇宫。 在临走之前,韦小宝关心的说道让“寒露帝姬”把此前打碎的半截栏杆修好,免得长乐帝姬摔了跟头,让人心疼不已。 往后三日,韦小宝哪里还顾得上在府中打熬筋骨,与那长乐帝姬在后宫之中好似神仙眷侣,羡煞旁人,而且在此期间,黄门打扰次数也少。 在此三日,韦小宝每次走时都教长乐帝姬把栏杆修好,可长乐帝姬却推脱说没有时间修好,只说明日一定找皇宫匠人修好。 第四日,白天韦小宝还在皇城司衙门当值,长乐帝姬命令杨戬义子找匠人前来修葺了栏杆,为了避嫌,长乐帝姬换衣去了寒露帝姬的闺楼里躲避。 不巧让杨戬的义子恰好看到了长乐帝姬的后背、手臂、小腿处均有鞭痕,这一看顿时心中大骇: 好生奇怪!帝姬哪里的来的伤痕?莫不是韦小宝那畜生暗中鞭打了长乐帝姬?端的不知死活! 若不是韦小宝,还能是谁?长乐帝姬的鞭子我也吃过几次,伤痕与长乐帝姬身上的鞭痕无二,怎会看错了? 杨戬义子看到后并未询问,而是默默记在心头,等长乐帝姬去了寒露帝姬的闺楼后,他去传唤皇宫匠人修葺闺楼栏杆之时。 本欲把这个天大的消息告知义父杨戬,可是此乃是猜测,并非证据确凿,一旦说错了,必然受到惩罚,故而杨戬义子大着胆子先找来皇宫匠人修栏杆,随即自己去了东宫太子府,不为别的,只为暗中讨好太子。 太子赵桓从杨戬义子嘴里得知了这个消息,顿时是气的火冒三千丈,如何按捺的住,恨不得把韦小宝立时活吃了。 “这畜生竟敢辱我的长乐妹子,端的是找死啊!” 太子赵桓愤怒至极,便要提刀要去皇城司衙门砍了韦小宝其人,但是却被杨戬义子拦住,劝道: “太子莫急,长乐帝姬自己都不肯说,如果贸然杀了韦小宝,恐惹的官家不喜,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脏,今夜韦小宝再来时后宫时,小人便叫太子前来跟韦小宝、长乐帝姬当面对质,如此不好?若是此时撩拨了韦小宝那畜生,反倒是打草惊蛇了,同时也出卖了小人不是。” 太子赵桓闻言这才彻底冷静了下来,点头道: “你说的不错,要说是我那长乐妹子看上韦小宝,绝无这个可能,定然是那厮以教授武艺之时,趁机借口打了我家妹子,长乐妹子碍于面子又不肯明说,定是如此!” “今夜我这大哥不为她做主,谁还为她出头,今夜不跟韦小宝这畜生周旋到底,誓不罢休!” 一连五日,韦小宝本该是打熬筋骨了,却因为近了女色,那长乐帝姬好似魔怔了一般,不和韦小宝做那勾当,誓不放韦小宝回去。 今夜又是如此,韦小宝心里是叫苦不迭,去了“寒露帝姬”的闺楼与之玩耍一番后,如前面几日,同床共枕一番,鸳鸯戏水一回,未见长乐帝姬其人,韦小宝心中好不抱怨,可见了长乐帝姬,韦小宝却也是甘之如饴。 同时也才发现“寒露帝姬”并非是怪癖缠身的怪胎,只是还未长大的深闺女子,性格火热,与寻常女子相比,反而是敢爱敢恨,当得上奇女子的称号。 韦小宝立时对其的印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此前对其厌恶无比,近几日夜夜厮混之后,越发的欢喜起来,已然讨的韦小宝的五分欢心了。 而“寒露帝姬”虽然俏皮,但毕竟是韦小宝在后宫的第一个女人,对其是越发的爱惜,之前拒绝之事,除了鞭打之外,全部都相从陪着玩耍。 有的奇怪耍乐还是韦小宝的奇思妙想,比如在浴桶之中,把那河灯点着放入浴桶之中,韦小宝与长乐帝姬鸳鸯戏水之时,把河灯比作昔日曹孟德八十万大军铁索连船,周郎火烧赤壁,逗得浴桶之内,怀中的“寒露帝姬”耍笑。 韦小宝讲述周瑜火烧的赤壁由来,寒露帝姬端起浴桶旁的金杯玉盏,与韦小宝一边饮酒一边听曹孟德之典故。 在喝了几杯之后,不觉十分畅快淋漓,长乐帝姬亦是有才情的才子佳人,满腹的才情。 但是历代文人士子对曹孟德评价不好,要么在书中大加贬斥其行为,要么在戏曲中沦为丑角,其目的不过是那些酸腐文人,历代世家以曹操来衬托自己对国家忠心不已,暗示自己不会如曹孟德权倾朝野,欲取汉朝而代之,实则他们满口的仁义,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长乐帝姬深受这些文人的影响,对着韦小宝反驳道: “官人,曹孟德是虚伪小人,名为汉相,实为汉贼,郎君适才讲火烧赤壁之时,言语间对曹孟德其人心驰而神往,实乃不该啊。” 韦小宝自己有曹孟德的韬略和计谋,自然也深知其人其心其事,而此刻宛若曹孟德在世,听闻自家妇人竟然如此评价曹操,韦小宝喝的已然微醺,轻轻喝唱起来,一吐心中的块垒,自比曹孟德在铜雀台赋诗一回: “也曾鲜衣怒马汉都洛阳,也想题字曹候征西汉将,也愿穷尽此生匡扶大厦倾将。 设使无孤社稷何样?衣带诏书谁反迹昭彰,流言蜚语谈汉贼国相。 试问忠良,伦理纲常,唯才是举方得山河入囊。 七星刀芒,暗箭明枪,堂上诸公北望吾自西向。 烛夜鸣响,白骨荒荒,成王败寇覆手定了兴亡。 杜康微凉,碧血未凉,所谓英雄天下负尽何妨。 岁月匆忙,铜雀台凭栏遥望,别了轻狂见了沧桑 烈士暮年无人煮酒一殇,老骥伏枥其志仍在八荒,月明星稀枝头似有乌鹊南向。 秋风萧瑟,魏武鞭扬,礼崩乐坏立于公卿之上。 燕赵北疆,虎踞荆襄,能臣早逝只剩枭雄未亡,铁锁横江,业火煌煌,笑胜败无非是兵家寻常。 青梅已黄,英雄遥望,此去经年潜龙已成汉王,沧海汤汤,贼相皆一梦黄粱。 阑干拍遍两鬓染霜,赤舄着身上,剑履入堂,巍巍汉邦,满目痍疮,四百国祚如西山残阳,汉骑都尉今心何向。” 韦小宝倾吐心中块垒已毕,再度饮起了美酒,抱着怀中的美人,思量当今天下大宋皇帝赵佶昏庸无比、满朝的奸佞、致使贪墨横行,遍地的反贼草寇,而钱权者夜夜笙歌,商女不知亡国痛,与那文人秦淮还唱后庭花,如此腐败迹象,韦小宝不觉潸然泪下: “还真是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天下之大,有谁能知我心,有谁能知我心啊!” 闺楼之内,韦小宝顿时没了雅兴,只是暗自踌躇和彷徨,而闺楼之外,杨戬的义子暗中观察已久,这就悄悄去了东宫,赶紧去请太子赵桓来与韦小宝、长乐帝姬对质,而此时韦小宝还一无所知。 半个时辰过后,东宫太子赵桓率领了一队禁军直奔后宫而来,正欲从西华门而进入,只要此刻杀入了长乐帝姬的闺楼,韦小宝正美人在怀,所以他必死无疑。 就在太子赵桓率队而入之时,一个身穿四爪王袍的少年却突然拦住了太子赵桓的去路。 “太子哥哥,今夜欲何处去啊?” 太子赵桓借着左右站岗禁军手中的火把灯火顺势一看,那人竟然是道君天子赵佶的九子九大王康王赵构,便疑惑询问道: “老九?九弟,你如何在此啊?哥哥准备去后宫去抓捕了韦小宝那个恶贼,你快些让开!” 九大王康王赵构依旧阻止,只是淡淡笑道: “太子哥哥,你这是何意啊?那韦小宝那厮早就出宫去了,你还去作甚?” “什么?什么?九弟此言可当真?莫不是笑耍于我?” 九大王康王赵构肯定道: “哪个敢欺瞒太子哥哥,适才我去了后宫看望母妃时,正好看到了韦小宝那厮先我一步,出了皇宫,皇兄为何还不知晓?” 太子赵桓闻言疑道: “怎会如此啊?谅你也不会戏弄我,这该死的杨三郎,活该是个煽驴,竟然敢欺瞒本太子,真真该杀!” 九大王康王赵构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 “太子哥哥究竟何出此言啊!兄弟但求一问。” 太子赵桓这才将杨戬的义子杨三郎看到长乐帝姬身有鞭痕猜疑是韦小宝所打的事情说了一回,此番特来准备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仔细说了出来。 “哎呀呀!太子哥哥好生糊涂啊!” 康王赵构赶紧摇头笑道: “太子误会了,此中有天大的误会啊,好在兄弟我拦住了太子哥哥,如若没有兄弟我的阻拦,皇兄此刻已然铸下了大错了。” 太子赵桓立刻反问道: “嗯?你为何这般说?莫不是九弟你知晓长乐妹妹身上鞭痕的由来啊?当真不是韦小宝所为?可是杨三郎亲口保证的,绝无虚言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赵构来求 九大王康王赵构便胡乱说了出来,只说是长乐帝姬自己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抽打到自己,太子赵桓虽然心有疑惑,但九弟康王怎敢欺骗自己,故此便带队悻悻而归。 九大王康王赵构见太子赵桓走的远了,再度入了宫内,并没有来到长乐帝姬闺楼,而是去寻了杨戬义子杨三郎的去处。 杨三郎却并不在此间,再又询问别的黄门后,又辗转行至长乐帝姬的闺楼,九大王康王赵构只是微微从远处看了一眼,并未敢去去打扰,再往前走了数十步,从长乐帝姬的闺楼附近树后闪出十多个黄门来,厉声喝道: “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来此搅扰?深夜在后宫游荡。” 待那伙黄门走到九大王康王赵构身前,这才惊觉失色,赶紧唱个喏,纷纷跪下磕头道: “九大王在上,瞎了我等狗眼,望乞恕罪。” 九大王康王赵构扫视一眼跪的小黄门威吓道: “内侍省都都知杨都知义子杨三郎何在?” 其中匍匐跪地的黄门,爬出来一个,抬头陪笑道: “九大王,小人便是杨三郎,不知九大王寻小人何事?” 康王赵构转身走向湖边,再又喝令道: “杨三郎,你且随我来。” 行至湖边,康王赵构转身时阴狠地瞪着杨戬义子杨三郎破口骂道: “你这个贱奴!竟然敢瞒着杨都知和李大总管,为了日后在后宫的地位,刻意讨好太子,胡乱猜疑,说那韦皇城使鞭打了长乐帝姬,此事真实,还则罢了,若是没有,岂不是挑拨了我太子阿哥与韦皇城的关系,使得二者使结仇?” “韦皇城使何许人也,乃是东京第一的真好汉,又是父皇眼前的红人,你让太子去撩拨了他,以皇城使密探搜罗太子大事小情,以之威胁,在我父皇面前告了刁状,我太子皇兄岂不是无端丢了太子之位?” “兹事体大,这偌大的皇宫,也轮得到你这个阉驴从中作梗吗?你可知罪!” 杨三郎听了这话,吓得犹如天塌地陷,从顶门上不见了三魂,脚下疏失了七魄,立时进入十八层地狱受苦,跪在地上如小鸡吃米一般,不断地磕头告饶,求道: “哎呀!九大王英明,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见识浅薄,不知此中道理,还望九大王怜爱,莫要告知我义父还有李彦大总管!” “”否则小人轻则被贬入掖庭为奴,永世不得翻身,重则性命不保,后宫之中,黄门之列规矩极多,最是忌讳背主求荣,还望九大王可怜小人,救我则个!” 九大王康王赵构一手在前一手背负,看着杨三郎怕死的模样,不由得得意一笑,仍旧严厉道: “你这贱奴还省得怕死?不过我赵构向来是宅心仁厚,来此之前,所幸支开了太子,你种下的祸胎已除。” “小人多谢九大王替小人亡羊补牢,救小人性命。” 杨三郎不住的磕头,九大王康王赵构再度训斥道: “呵呵,不把此事告知你的义父杨戬亦或李彦大总管也容易,此后不得在后宫为难韦小宝,你可听清楚了?” 杨三郎忽的一愣,抬头疑惑道: “小人怎么敢构害韦皇城使,只是我的义父和李大总管非要非难他……” 九大王康王赵构不耐烦道: “笑话!神仙斗法,你这小鬼怎敢参和,也不怕无名惊雷劈死了你,玉帝命你捉妖猴,你自他处看秋风,做不做此事全在你身,无知蠢物,还有何要话说?” 杨三郎再度感激磕头道: “今日多谢九大王指点迷津,小人记下了,自此便是九大王的心腹之人,但有事宜,无有不从。”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还不快滚,等到几时。” 杨三郎诺诺连声而退,九大王康王赵构甩袖便顺着湖边去了东华门。 再一个时辰过去后,韦小宝只觉的浑身疲惫不堪,骨酥筋麻,双腿不住打弯,天旋地转,昏昏然出了长乐帝姬的闺楼,杨三郎便蒙上了韦小宝面门,接引着送出了东华门。 城墙两列,韦小宝距离东华门还有百十来米,搀扶引路的杨三郎赫然看到东华门内墙九大王赵构向这边快步奔赴而来。 将要行至韦小宝的跟前,杨三郎正要对九大王康王赵构行礼时,却被九大王康王赵构示意阻止。 韦小宝亦是感觉到了引路之人的速度变慢,歪头以心感受,顿时察觉跟前有人,只当是寻常的黄门罢了,并无疑心。 九大王康王赵构走到杨三郎身旁,一把扯开杨三郎,竟然亲自去搀扶韦小宝出去,看的杨三郎都呆了: 哎呀呀,这韦皇城使天大的面子啊,堂堂的康王竟然不顾尊卑、纡尊降贵,好似个黄门一般,亲自搀扶了韦小宝,举止之间看得出来九大王是在奉承韦皇城使,生怕磕着碰着,简直匪夷所思啊! 待出了东华门,韦小宝尚未摘去面门的抹额,只是对着搀扶黄门道: “怪哉,你何不早些回去?此刻该是出了东华门了?嗯?” 一旁九大王康王赵构立刻拱手而拜道: “韦皇城使莫怪,在下有意结交韦大人,所以特来亲送。” 韦小宝立刻摘去面门的抹额,歪头侧目一看,只见此人长得十分英武,少年英雄,器宇轩昂,自是风流,不由得疑道: “嗯?奇怪,你是何人?怎敢戏弄于我?” 九大王康王赵构不敢起身,只是抬头微微一笑,道: “在下乃是道君皇帝的九子,康王赵构是也。” “康王赵构?” 韦小宝听了为之一颤,看着眼前十六岁的少年惊诧不已,道: “赵构?你莫不是完颜九妹?儿皇帝赵构?” 九大王康王只觉得韦小宝眼神皆是杀气,十分的不解,皱眉解释道: “韦皇城使何出此言啊?在下乃是道君天子的第九子,并非第九帝姬,现在皇帝乃我父皇,百年之后皇帝乃是我太子哥哥,如何轮得到我啊?韦皇城使切莫害我啊!” 韦小宝只是冷笑,手握刀柄,杀机已至,眼下若杀了九大王康王赵构,日后名将宗泽、中兴四将张俊、韩世忠、刘光世、岳飞北伐夺回燕云十六州犹未可知。 最起码能打退金人,收复失地,为日后华夏风骨、天下苍生,韦小宝从双儿嘴里知道此人日后乃是祸国殃民之辈,顿时怒气难当,只是冷冷道: “哈哈哈哈,你听不懂也不怪你,九大王且随我来。” 韦小宝便引着九大王康王赵构行至城墙一拐角处,此处晦暗难当,此时憋着怒气,只是假笑道: “九大王康王至此,可有人知晓啊?” 九大王康王赵构不知其意,只是一味的巴结着韦小宝,陪笑道: “在下到这里,除了门口那些个禁军、黄门,再无人知晓了。” 韦小宝自知杀机已至,咧嘴咬牙兴奋道: “你此言可是当真?” 九大王康王赵构看不明白韦小宝那又气又笑的模样,只是摸头解释道: “自是当真,韦皇城英明在外,哪个敢欺。” 韦小宝寻思自己乃皇城司之主,掌握天下机要,道君天子赵佶子嗣极多,生前全不爱惜康王赵构,只是最喜欢三大王郓王,想来此刻杀了他也不会有人重视。 一为天下藏身,二为天下百姓,三为天下英雄,四为华夏历史,韦小宝寻思今夜必要杀了他,故而恶向胆边生,猛地指向九大王康王赵构的身后咋喝道: “九大王,你背后是个什么东西?” 九大王康王赵构立刻转身向四处察查,韦小宝拔出腰中的长剑,正要一刀结果了九大王康王赵构,砍做两段便罢。 可正要对九大王康王赵构下手往后心刺的时候,韦小宝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 虽然这赵构可恶至极,但是自古以来,有阴便有阳,有暗才有明,有奸方有忠,有好须有坏,一物相衬,方显一物。 正如眼下,有了北宋六贼的恶名,方显我与那宋江仁义的名声。 若是此刻杀了完颜九妹这不能下蛋的阉驴,岂不是便宜了他? 他若不昏庸无道,我日后如何显名,令天下归心? 罢了罢了,暂且便宜了这厮,不妨让其苟活些时日,再行诛戮之事,以其恶行来降服天下民心。 韦小宝想到这里便赶紧收起了长剑,断了杀人之心,九大王康王赵构巡视完了,却不见一个鬼影,回头一看,韦小宝正对他笑脸相迎,态度大变,疑惑道: “韦皇城使,莫不是你看花了眼?周遭除了黑影之外,便是你皇城司的人了。” 韦小宝摆手呵呵一笑,解释道: “你说的没错,该是我看花了眼,不知道九大王寻我韦小宝究竟所为何事事?该不是夤夜至此磨牙?” 九大王康王见韦小宝变了嘴脸,再度躬身行礼道: “在下久仰韦皇城威名博达于天下,又是我大宋百年不遇的好官,今我赵构有意结交一番,特来拜会。” 韦小宝根本不须细想,赵构乃是鸟人一个,必然心怀鬼胎,对自己如此客气,不过是鬼蜮伎俩罢了,如何瞒得过韦小宝的法眼,突然诈喝道: “九大王,你莫不是也想当太子?” 九大王康王赵构听了不觉失声,嘴脸变化的极快,好似被韦小宝一眼看破一般,只是装作十分惊悚的模样道: “韦皇城使切莫要害我啊,在下乃是真心结交,还望韦皇城成全,如若不然,在下便长跪不起了!” 九大王康王赵构纳头便拜,拱手高于头顶,态度虔诚至极,这一下该韦小宝吃惊了: 笑话!堂堂皇子竟然对我这下贱武夫磕头,我又不是你爹狗皇帝赵佶,怎敢行此大礼?莫不是见人就跪之旧疾,此刻旧病复发矣,哈哈哈哈! 若是别人这般,韦小宝不敢接受如此大礼,只是九大王康王赵构这畜生跟他爹、大哥一般,甚至还不如赵佶,总之皆是猪狗不如之辈。 韦小宝只当是九大王赵构提前赎罪而已,也不搀扶他起来,只是大喇喇十分受用的站着,就如审视杭州西湖旁秦桧铁人一般,以命令口吻道: “九大王,您愿意结交我韦小宝?当下除了清官如此之外,何人敢来撩拨我?你到底藏得什么心思,实话说来,否则你便在这里跪着。” 九大王康王赵构听了额头汗珠滚落,见瞒不过,惊觉失声道: “韦皇城果然是铁打的名声,不是吹嘘,一眼便看出了小人的心肝脾肺,可谓是一丝不挂啊。” 韦小宝装作不耐烦四处张望,喝道: “九大王,你既知我手段,何不快说?” 九大王康王赵构听了汗如雨下,低声道: “实不相瞒,在下虽不敢有觊觎皇位之心,然为图日后的富贵,早已私下投靠了三大王郓王,此来为三大王的使者,想要替郓王拉拢韦皇城使,以为助力,咱们内外合作,想办法令我父王废掉太子,立我三哥为太子,此乃真心实言。” 韦小宝在九大王康王赵构说的时候,仔细察言观色一番,看其说时眼神竟然忽闪不定,其中定然藏有私心,冷峻一笑,质问道: “呵呵,怕不是九大王还有私心?任你鬼魅画皮,岂能逃过我这火眼金睛,还不实说了?当我是猪?” 九大王康王赵构听了只是磕头不止,嘴里称赞道: “韦皇城使端的厉害,好毒辣的眼睛,最是能看偷人的心思,天下无对!” “实不相瞒,在下确实藏有私心,此番前来不止是替三大王郓王游说,现在下跪只是想与韦皇城结为异性兄弟,承蒙韦皇城使不弃的话,千万成全了小人!” “韦皇城使日后若是有用得着小弟之处,我赵构一定是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不敢违背誓言,若能成全了小弟,便死了也开眉展眼。” 韦小宝顿生厌恶,呸字未出口,想啐九大王康王赵构一脸,可最后到底还是忍住了: 赵构!你这没膝盖的贱种!不会下蛋的阉人! 第二百四十章 去三笑酒店 赵构你也也配跟我韦小宝这等好男子称兄道弟?若与你结拜韦兄弟,岂不是玷污了我一身的清名,万世洗不干净。 不过眼下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确实需要一些外面的助力,你要想利用我?只可惜你这脑子,只是被我掌中玩弄的贱货罢了。 罢了罢了,韦小宝知道眼下要恶心自己与九大王康王赵构结识,才能成就大事,便虚与委蛇,假意高兴的回道: “好啊好啊,今日之后,你与我便是生死的异姓兄弟,不敢相负对方,若是有违此誓,老天有眼,教你赵构遭突然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 “啊?” 九大王康王赵构抬头望着韦小宝迟疑道: “大哥时候澳新,只是为何替我发毒誓,却忘了自己发毒誓?” 韦小宝本就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能正人君子,说一不二,亦能耍赖撒泼,出尔反尔,乃是天下第一的滑头,正是看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九大王康王赵构如何当得起韦小宝誓言,韦小宝便耍诈道: “怎么了?我韦小宝在外的清名、君子之行便是天大的誓言,与你结拜,还是你捡了这天大的的便宜哩,自己寻思。” 九大王康王赵构自然不敢与韦小宝相争,知晓韦小宝乃东京城第一的真好汉,断然不会作假,便乖巧顺从道: “韦大哥说的是,大哥愿与小弟结交,实在是小弟的福气。” 说罢便期望韦小宝能把他搀扶起来,已经跪了半天了,可是韦小宝故意让他久跪着。 反正赵构没有膝盖骨,便说着有的没的,活活的让九大王康王赵构跪着说话大概有一顿饭的功夫。 饶是如此,韦小宝寻思夜来反正无事,不如继续让九大王康王赵构跪着,又扯东拉西,胡说八道,云山雾罩,说的有着没得,绕的九大王康王赵构是云里雾里,只是点头称是,不敢违逆半分。 只是跪的愈发久了,九大王康王赵构现在又是皇子,如何吃痛的住,不觉双腿酸麻难耐,十分难受,便再度主动求道: “韦大哥,小弟看时间也不早了,不敢耽搁哥哥歇息,不如你我早些回去。” 韦小宝抬头望了一眼浓浓的月色,双手背负讪笑道: “分明胡说,我看时间尚早,贤弟休要打岔,再说一两个时辰也不打紧,大哥有的是时间陪你近亲。” “啊?” 九大王康王赵构心里叫苦不迭,埋怨韦小宝倒是请他起来说话啊,但自己又真心巴结,只是又哀求道: “韦大哥,改日再听你说无妨,只是兄弟我跪的难以不住,且饶了小弟这一回如何,若是哥哥当真有心,明日来我府邸,一醉方休便罢。” “哈哈哈哈!你这厮!” 韦小宝丝毫不掩饰内心的窃喜,不住的狂笑,九大王康王赵构怎知此前素未谋面并无冲突的韦小宝恨他恨得入骨,只当是太过高兴了,不敢多想。 “罢了罢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且早些回去。” “多谢韦大哥爱惜,多谢了。” 韦小宝假意上前用双手搀扶,九大王康王赵构伸手便要去抓,可韦小宝突然之间猛地一缩手,九大王康王赵构抓了个空,脱力之后以面撞在了地上,就是一个实打实的狗吃屎。 韦小宝再度搀扶而起,对赵构关心道: “贤弟啊,这还未至年关,如何敢行此大礼?今日我不曾带压岁钱,贤弟莫怪我啊。” 九大王康王赵构被韦小宝搀扶而起,叫苦道: “哥哥错矣,适才我见哥哥搀扶于我,故去伸手去抓,结果哥哥却把手缩了回去,这才害的小弟跪着摔了一跤,哥哥乃是大清官,我怎么敢问哥哥要钱。” 韦小宝趁着九大王康王赵构拍土之际,捂嘴偷笑,好不欢喜,直觉今日真没白活,当真羞辱了他一回,九大王康王赵构拍去尘土,拱手询问道: “韦大哥,不知道哥哥可愿暗中协助三大王郓王扳倒太子?” 此事可怠慢不得,必须要深思熟虑才行,眼下太子赵桓并无大错,三大王郓王其人又未曾见过、 韦小宝是该为日后打算,但不敢盲目的下注,待三大王郓王和太子赵桓明争暗斗分出胜负之时,锦上添花犹未晚矣,便故作深沉道: “贤弟,兹事体大,不敢怠慢,这太子之位,乃是大宋的神器,不敢妄下论断,此事切莫不可操之过急啊,说句私心的话,我韦小宝虽然手段狠辣,但不是无谋的匹夫,待我仔细斟酌数日,再来答复,可好?” 九大王康王赵构听出了韦小宝的弦外之音,瞬间明白过来,聪明人怎么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早已料到会这么说。 不过他个人心愿已经达成,那便是私下认韦小宝为大哥,便也不急不恼道: “韦大哥心意,小弟已然知晓了,自会对三大王郓王去说,还望哥哥早些决断才是,静候佳音。” 韦小宝说罢便要走了,九大王康王赵构却来卖弄道: “韦大哥,不知道后宫闺楼中,我那帝姬妹妹的滋味如何?” 韦小宝闻言勃然大怒,瞬间变了面皮,拔剑抵在九大王康王赵构喉咙喝道: “贤弟啊,你是何意啊?莫不是来试探我的?” 九大王康王赵构接连惊悚后退,连连解释道: “韦大哥莫怪,小弟听闻近日我帝姬妹妹缠着大哥让教习枪棒,想来对哥哥心里十分有意,若是哥哥喜欢我那妹子,小弟和三大王郓王愿为大哥说和,让我父皇把帝姬许配给大哥,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哈哈哈哈!瞧把贤弟吓得,适才逗你耍笑呢,切莫当真啊。” 韦小宝这才赶紧收了佩剑入鞘,把手搭在九大王康王赵构的肩膀赔笑道: “贤弟啊当真有心了,也是多想了,令妹并非钟情于我,只是觉得我韦小宝皮糙肉厚,最耐得起鞭打,这才缠着大哥我,并未对我有意,而且我韦小宝也对令妹亦是敬畏之心,不敢造次了,此事休要再提哦。” 九大王康王赵构闻言有些失落,便点头道: “也罢,也罢,早就知道哥哥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乃是一等一的好汉,是小弟多心了。” 韦小宝这些日子逐渐喜欢上了“寒露帝姬”,但是只是真正强者,不会对任何人暴露弱点,女人亦是,韦小宝怎会让外人知晓的弱点,以此来拿捏威胁,此乃大忌,更何况是千古昏君赵构。 故此韦小宝搂住九大王康王赵构冷冷威胁道: “贤弟,适才大哥替你发了毒誓,你若是想算计我,即便老天不睁眼,毒誓不应验,我韦小宝便教你骨肉为泥,你可记住了?” 九大王康王赵构听出一声冷汗,那韦小宝虎狼之相果然霸道,只冷冷一看,吓得看完赵构这厮不敢高声语,只得低头喏喏连声而退: “小弟自当把哥哥誓言刻骨铭心,烙入骨髓,不敢有违,此刻夜已深,大哥不必相送,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小弟这就告退了。” 韦小宝立时立足原地看着九大王康王赵构返回东华门骑马而去,不禁幽幽叹息: “今日我不杀他,不知是对是错……只得后来人评说了。” 那九大王康王赵构只顾走,不曾回头,回想刚才惕然心惊,惶惶不已: 这韦小宝到底何方神圣?只看了一眼,便知晓我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 怪道来父皇对他另眼相待,特意抬举此人,视为心腹,金刚手段之下,藏着看透世间万物的心思,可怕的紧,我与此人结交,不知是福是祸? 九大王康王赵构本欲在说出帝姬妹妹之后,把适才骗走太子赵桓,救了韦小宝一命说出来,不过察觉韦小宝似乎对女人十分抗拒,不是话头,便想着等和韦小宝日后知晓的时候,悄悄欠着一个人情,日后提起再报答也不迟。 韦小宝见走了九大王康王赵构,便回返东华门旁,那边有皇城司二十个军健护卫,韦小宝骑上了马,抬头看了一眼月色,询问左右道: “兄弟们,此时乃是何时” 左右军健立刻回道: “回禀恩相,还差半刻该是夜里子时。” 韦小宝点了点头道: “也罢,也罢,现在护送我回府邸。” 韦小宝在前骑马引路,二十军健左右护送,行了一个街道,韦小宝本来人困疲惫,却看沿路不见一个人,少有零星路人走过而已,不觉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此时何不趁着人少夜黑不去三笑酒店办点事,更待何时啊? 再有这些时日里,白天便在皇城司衙门处置公务,夜里去了后宫“寒露帝姬”的去处,哪里有时间去三笑酒店办事。 明日还要去见“寒露帝姬”,不为别的,只觉得自己整日困在温柔乡里,消磨了意志,不是大丈夫所为,故此今夜虽然晚了,但是路上无人,最好办事。 正行的时候,韦小宝忽的勒住马匹,亲自下了马,左右军健疑惑道: “恩相为何下马不前?可是坐下马匹骑的不适?” 韦小宝看着眼前黑洞洞街头巷陌,欢喜道: “非也,非也,本尊忽的想起来有事要办,尔等各自骑马回家去,顺带把我的马带上,明日一早送来我府邸便好。” 左右军健却关心道: “恩相,此刻夜黑风高,夜已深了,皇城司副使罗奴儿将军曾交代小的们,恩相在东京的仇人极多,尤其是夜里,断然不能让恩相一人独行,若是恩相办事,我等护送过去也好,不敢打扰。” 韦小宝去见的乃是梁山泊贼寇,如何敢带人去,便只是自夸道: “哈哈哈哈,多谢尔等心意,本尊领了,你们也须知我韦小宝有万夫不当之勇,百八十人却难近身,办事之处,就在我的府邸附近,一个街角左右,不必担忧,尔等自回去便罢,我说的,不必害怕。” 左右军健知晓韦小宝的脾气秉性,端的是说一不二,更是有天大的本事,金刚的手段,比之气力,虽然不及万人敌罗丑奴,但比之武艺,可谓是不分胜败,皇宫禁军有英名,皇城司内显手段,哪个敢劝。 为首的一个军健骑马接过韦小宝马匹的缰绳,众军士纷纷下马行礼与韦小宝挥手告别,听得是马蹄声远了,韦小宝则更加放心了。 如此大街道,左右无人,前后无影,更有那晦暗难明、不辨东西、接连不断的街道巷子,自己正好趁着夜色隐遁身形,去那三笑酒店办事。 一路上,韦小宝害怕有人跟踪,握紧刀柄故意走那拐弯抹角、不见月色之处,小心贴着墙壁,生怕打草惊蛇,惹起人的注意。 若是往常,莫说这点路,就是一路从东京走到杭州也不会倦怠,可是此时此刻只走了这须臾之路,便觉的身疲力竭,双腿绵软,不住的打颤,韦小宝顿生后悔之意,拍着胸膛摇头道: “我韦小宝被美色所伤,今日起戒色!” 韦小宝便咬紧了牙关,最后迤逦来到了三笑酒店的门口,此刻已然累得是气喘吁吁,仔细观瞧左右。 此时此刻,十字路口旁三笑酒店早已上了门板,关了大门,头顶的浓浓月色,周遭百行各业尽皆休息睡觉,偶有从妓院出来的王孙公子骑马而过。 韦小宝密见梁山的贼寇,正得其时,此刻相见,任何人都不会看到,十分安全。 眼前三笑酒店的窗户皆上了门板,大门紧闭,韦小宝轻声走到跟前一看,顺着门缝仔细观察一番,内有一个小厮正合桌而睡,身旁点着一盏油灯,鼾声正响似如雷。 第二百四十一章 深夜见人 韦小宝思来想去,为求谨慎,不知是不是智多星吴用的害人毒计,还是以“寒露帝姬”所赠带着体香的荷花汗巾蒙了面,只露出两个眼睛来,然后猛地砸门。 三声过后,合桌而睡的店小二吃了一惊,猛地起身,半晌犹在梦里,说话含糊不清询问道: “是谁在敲门?” 韦小宝大笑道: “老爷我半夜饿了,来你家酒楼散财,快些起来,迎接老爷我。” 那小二听了再度倒头再睡,嘴里咒骂道: “笑话,哪里来的撮鸟,白天不来,夜里不来,关门上板,封火洗灶,你却搅扰我了,端的可笑,去别处罗唣好了,我家酒楼此时不做酒食的勾当,去去去。” 一时间那小二鼾声再起,韦小宝再砸店门,结果那店小二翻身皱眉,一脸怒色,对着门口喊道: “入你老娘,哪里来的村鸟,竟敢来搅扰老爷我睡觉,说了几次了,此刻勾栏瓦舍还有花酒,我家不做买卖,你去那边。” 韦小宝清了清嗓子喝令道: “小二啊,莫不识得老爷,吃酒是假,见你家主人才是真,我与你家主人乃是熟识,快快把你家主人请来,我与他有要紧话要说。” 店小二把头蒙在被子里,只露出嘴巴烦躁道: “滚,你这村鸟,只说怪话,我家主人在东京城里并无亲眷好友,你少来蒙我,快滚。” “该是外面吃醉了酒的醉汉,来我这里消遣,这里不是耍处,休要惊动了我家主人,教你有命来,无命去,一身骨肉只能做了牛肉包子,快滚,莫再撒泼。” 韦小宝听后也不生气,还不相饶,这一趟夜路怎会白走一回,再猛敲了一阵,那店小二只当是醉汉闹事,闭目再睡,根本不管。 韦小宝又大喝一声: “小二啊,我真是你家的主人亲友,从山东那边一路投来的,你若再不开门,我便一把火点了你家鸟店,顿时烧作白地。” 店小二自然不惧,只是听到了从山东一路投来的,不觉一惊,掀起被子看向门外小心询问道: “你山东哪里的?” 韦小宝信口胡诌道: “哈哈,自然是山东济州府来的。” 店小二闻言又愣了一下,自语道: “山东济州?莫不是梁山泊附近的济州?是哪个头领来了?” 韦小宝再猛砸店门道: “快些!快些!见后再说,莫再纠结!” 店小二不敢托大,哪敢耽误,立时从桌上跳了下来,托着油灯,去了后院找人。 良久之后,韦小宝就从门缝里看到一个好汉领着三个火家(手下)把前堂点的如同白昼一般,亲自打开了房门。 还未曾开口说话,韦小宝抢身进来,盯着三笑酒店主人上下打量。 看那为首之人,巾帻缠头,身穿短衫,脚着一双精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此人正是梁山泊第九十二头领旱地忽律朱贵,只把头来顺着灯火去看韦小宝,不由得一惊: 哪里来的做公的?深夜至此,还用妇女汗巾蒙面,莫不是吃醉了酒? 韦小宝一眼看出来旱地忽律朱贵,但是逗弄心起,不等眼前汉子说话,抢先威吓道: “哎呀呀!好大胆的梁山贼寇啊!不知道东京做公的极多,老爷我早就盯上尔等,今夜特来拿你!” “借尔等的项上人头,成全我一身富贵!水泊草寇!天威降至,还不束手就擒等到几时?” 旱地忽律朱贵左右的三个火家登时大惊无比,五官挤做了一团,本都睡意正浓呢,这一下全部惊的清醒过来,如睁眼的罗汉,上前快步要来捉了韦小宝,登时结果了他的性命,将精肉片为子,肥肉煎油点灯。 可旱地忽律朱贵果然真好汉,虽不知道对方是韦小宝,但听了面色不不改,双手摊开拦住左右,唱个喏,恭敬笑道: “官老爷莫要耍笑了,东京乃天子治下,太平盛世,做公的极多,到处贴着梁山魁首晁盖、智多星吴用、豹子头林冲等辈的画像,如何敢来这里送死呢!” “老爷你该是吃醉了酒,拿我等百姓寻乐子,夜已经深了,还请老爷回去,莫要耽误明日官衙画卯啊。” “哈哈哈哈!老爷我是在逗你等耍笑呢。” 韦小宝刚才故意耍诈试探,为求真伪,看店中火家反应,断定他们必然是梁山泊贼寇,确认无二之后,端的自在起来。 又恐别的什么人看到三笑酒楼开门点火,还当是正在做酒食的勾当,便走到墙角,放下两个条凳,兀自坐了下来,大喇喇地说笑道: “尔等既然不是梁山贼寇,那便伺候老爷我吃饭食,那小二快些关了房门,只点一盏油灯,那茶博士(小二)端来凉茶,店主人前来与我说话啊!” 那三个火家哪里见过韦小宝这等怪人啊,说这等怪话啊,明明不曾见过他,却表现的熟识的紧,纷纷看向旱地忽律朱贵拿主意。 旱地忽律朱贵也是丈二高的金刚摸不到头脑,不知韦小宝来了更不知他的是何用意。 若是在别处,只叫韦小宝竖着进来,没命出去,精肉做了人肉包子。 可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不敢妄动,那人穿的又是官服,只能暂时虚与委蛇,慢慢的试探,便对左右火家命令道: “尔等还不赶紧按官老爷所言行事,等到几时。” 三个火家一个关门,一个吹灯,只留了一盏灯,放在韦小宝跟前,店内再度昏暗起来,再有一人去给韦小宝奉茶去了。 旱地忽律朱贵则亲自试试韦小宝的成色,大着胆子,面不改色,笑意盈盈,坐定韦小宝对面,笑着试探道: “官老爷在上,莫不是皇城司的大老爷?” 韦小宝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穿的黄门袍服不觉一愣: “你可真是好厉害的汉子,一眼便知,我这穿的可是黄门袍服,你如何一眼看穿?” 旱地忽律见韦小宝实诚,也坦言说道: “常言道这酒楼做的不仅是酒食买卖,更是人情生意,南来北往的客人,都不敢怠慢!” “尤其是在天子的脚下,哪个都惹不起,一个不小心,便吃罪了贵人,小人又是店主人该记得各路神仙,恰如眼前的老爷,虽穿的是黄门服饰,可是露出了马脚,这才让小人识破。” 韦小宝盯着旱地忽律朱贵疑惑道: “怪哉,我蒙着面,如何露出马脚?” 旱地忽律朱贵指着韦小宝脚上靴子大笑道: “这位老爷莫惊,适才进来时,小人看到老爷穿的乃是金丝雁翎靴,该是皇城司的官吏老爷,再看你长身体健,腰细膀阔,腰跨长剑,该是皇城司的武官,小人若是猜中,老爷莫怪,若是猜错,只当是耍笑一回。” 韦小宝对着眼前旱地忽律朱贵点头道: “阁下好眼力,在下正是皇城司的公人。” “哎呀呀!” 旱地忽律朱贵故作吃惊道: “老爷您该是吃醉了酒?看你穿黄门袍服,带着女子汗巾,又是皇城司人,听闻皇城司新来的皇城司使韦小宝大人也是严厉紧俏的汉子,眼里揉不得沙子!” “治下皇城司乃东京第一好的衙门,只为老百姓做主,老爷切莫在此耽搁,明早贪睡耽误画卯,老爷您也吃罪不起啊,还望早归才是。” 韦小宝不急说出来此的缘由,继续逗他一逗: “韦小宝算个什么东西,老爷我是属螃蟹的,在皇城司横着走,哪个敢惹,就是明日夜里画卯,又有何惧呢。” 旱地忽律朱贵也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说出如此大话,那韦小宝是他们的真正首领,顿时听了惊出一声冷汗,拱手求道: “老爷在上,此间不是耍处(不要开玩笑),皇城司老爷莫不是深夜来此消遣我等?” “此话若是让韦皇城使听到了,不割我等耳朵啊?你快些走,大老爷不怕,小人却胆寒,千万,千万。” 韦小宝只是偷笑,也不回话,朗声喝道: “老爷我出了一身臭汗,茶博士快些上茶!” 旱地忽律朱贵早已猜到眼前汉子不是来敲诈勒索就是察觉到了什么,定是个硬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轻轻敲了三下茶桌,回头喝道: “茶博士,还不快些上茶!” 茶博士这才端着茶壶,只拿了一个茶杯而来,放在韦小宝前,转身离去时对着旱地忽律朱贵点头示意,茶壶中早已下了蒙汗药,只要韦小宝喝了,少时便能麻翻了他,除此祸胎。 如此细节,怎会逃出韦小宝的眼睛,当即大喇喇的倒了一杯,一手掀起了汗巾,一手端杯喝起了茶,旱地忽律朱贵心中耻笑道: 门前大路朝天边,你不去走,我这小店乃是地狱门,你却偏闯,端的不知死活,长得一身腱子肉,明日就当水牛肉卖了最好,哈哈哈哈。 韦小宝只喝了一口,便对着一旁喷了出来: “这茶的味道不对,该是有蒙汗药,啊?” 旱地忽律朱贵闻言这才惊惶不已: 这厮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在浓茶中尝出蒙汗药来,难对付的紧啊。 “哎呀呀,老爷莫要耍笑小人了,小人先喝一口便罢。” 旱地忽律朱贵说着就要来抢茶杯,实则手中藏着解腕尖刀,对着韦小宝喉头猛地刺来,韦小宝只是微微一笑: “好歹毒的手段!只是遇到了老爷我!性命不该给你啊!” 韦小宝说时身体赶紧往后一仰,一把抓住旱地忽律朱贵所持的解腕尖刀的手腕,猛地使出百十斤气力来,那朱贵哪里挣脱得了。 只能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腕却也似老虎钳子死死的被夹住,又火辣又疼痛,不听自己使唤,往自己喉咙插去了。 旱地忽律朱贵见此不妙,只是苦着脸赶紧求道: “这位好汉饶我性命!” “饶你容易,切莫再耍手段!” 嗖一声,韦小宝把抓着旱地忽律朱贵手腕一甩,解腕尖刀插在后面伺机而动的茶博士脖颈旁的墙壁上,不差分毫,顿时吓得尿了一裆。 旱地忽律朱贵得了性命,立刻纳头便拜,好奇: “敢问好汉姓名?可否告知?” 韦小宝淡淡一笑,震慑住了梁山泊的贼寇,但他不能告知真实身份,万一旱地忽律朱贵被抓,自己也要跟着暴怒,所以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按在手中: “你且看此物,但是此物旁人看不得。” 旱地忽律朱贵喝退周遭三个火家,此间只有韦小宝与他二人,这才双手接过,顺着灯火一看,不觉失声道: “哎呀,莫不是晁盖的族弟,我梁山在朝廷眼线?好兄弟,何不早拿出此物,如此大动干戈,伤了兄弟的情分,若是刚才吃罪了兄弟,我如何敢回梁山泊见晁盖哥哥啊。” 韦小宝拉着他的手安抚道: “不打紧,我是梁山外人,素闻梁山兄弟都是火烈的性子,我若拿出些手段,如何指使得了你等?” 旱地忽律朱贵指着令牌上晁盖二字道: “好兄弟说笑了,就凭这上面晁盖晁天王二字,便能令我等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哪个敢违,今后兄弟只要一席话语,我等无敢不从啊。” 韦小宝立刻收起令牌哄骗道: “上次见智多星吴用哥哥,那旁边的赤发鬼刘唐恁的胆大,没说几句,便要活劈了我,只当是梁山好汉全伙皆是如此,才不得不略施手段,不能让尔等小觑了我,这才与哥哥耍笑一回。” “哈哈哈哈!怪到来兄弟如此,原来是李刘唐那厮在兄弟面前无礼,不怪兄弟,在下梁山好汉的头领,上应地囚星,人称旱地忽律,名朱,单讳贵,朱贵是也,不知道兄弟高姓大名?” 韦小宝亦是信口胡诌道: “在下乃是晁盖哥哥的亲族兄弟,姓晁,家中排行老大,叫我晁大郎的便是,在皇城司谋个差事,为我梁山泊暗中做事。” 旱地忽律朱贵点头道: “吴用哥哥早有交代,见到此令牌如见到晁盖哥哥,宋家大郎有此令牌,便如晁盖哥哥亲至到此。”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托大遇险 “既然兄弟你蒙面,又不肯露脸,深夜找我,那必然是有要紧的事了,兄弟直说无妨啊。” 韦小宝正要说的时候,不觉腹中十分饥饿,兀自咕咕叫了两声,韦小宝尴尬不已,好在有汗巾遮脸,实则早已羞红了面皮。 旱地忽律朱贵听了并不见怪,反而关心道: “晁家大郎哥莫不是没吃饭?” 韦小宝点了点头道: “正是如此,此前施展枪棒半个时辰,累苦了兄弟我,适才听孩儿们说早已封灶洗锅,不知打扰否?若是打扰,事情说罢,我便去别处吃食。” 旱地忽律朱贵热情招呼道: “晁大郎都是自家兄弟,便是自家买卖,来到家中,何须见外,又是晁盖哥哥亲族,我等怎敢怠慢,不过一顿饭而已。” 说罢,旱地忽律朱贵转头看向身后对着厨帘后面喊道: “孩儿们,快些打火烧饭,只管上好酒好肉,不可怠慢。” 没过一会儿,安排一堆鱼肉盘馔酒肴,热情款待了他,韦小宝这才放心吃喝起来,与旱地忽律朱贵聊得十分火热。 韦小宝虽然与旱地忽律朱贵早就认识,不过方才知晓旱地忽律朱贵的来历和往日做下的勾当。 这个朱贵,原是沂州沂水县人氏,早年白衣秀士王伦还是梁山水泊之主,山寨里让他在山寨附近开假意酒店为名,专一探听往来客商经过。 但有财帛者,便派人去山寨里报知,但是孤单客人的到了酒店,无财帛的放他过去,有财帛的来到那里,轻则蒙汗药麻翻,重则登时结果,将精肉片为羊羓子,肥肉煎油点灯。 在韦小宝、晁盖等人夺取梁山泊后,在南山酒店搜集情报,因担心韦小宝一个人在东京独木难支,智多星吴用为打探东京情报,特将精明强干的旱地忽律朱贵带着几个孩儿至此,在天子脚下开了这家三笑酒店为耳目。 但并未告知旱地忽律朱贵韦小宝就是晁大郎一事。 韦小宝听后,觉着仅凭自己刚来的时候,诈唬说来捉拿的梁山贼寇,旱地忽律朱贵却淡定自然,不露出丝毫破绽,仅凭这一点,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待韦小宝酒肉饭食吃的肚圆,吃酒不觉之间有些沉醉,力不胜酒,有些飘然,好在早有准备。 便把火药局都虞侯张大力所赠制造突火枪图纸装成书信,火漆封盖,交递到旱地忽律朱贵手中,谨慎说道: “烦劳哥哥将此书信交与梁山泊轰天雷凌震,此书信只有他能看懂。” 旱地忽律朱贵闻言小心接过,放在桌上疑惑道: “晁大郎兄弟放心,咱梁山泊的赤发鬼刘唐每隔六日便来与我接头,七日之内送到,半月内必有回信,兄弟只需等待,切莫担心。 只是好兄弟你初次登门,劳烦兄弟,本不见怪,也不该多问,挡不住兄弟的好奇心,为何不是交给晁盖哥哥亦或者吴用哥哥?里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韦小宝他自然是知晓,里面装的不但是制造突火枪图纸,更有韦小宝自己的想法,寻常突火枪乃是竹筒所做,且是单发,韦小宝担心一旦使用,先不伤人,却先伤己。 故此想要轰天雷凌震用铁水铸造一个,最好能是连发的左轮洋枪,再不济,也是连发的铁手枪,只要能方便隐藏,连续杀人,不嫌快慢,如此最好。 可此事对旱地忽律朱贵不方便说起,一来此事藏有私心,传出去怕梁山旁人说韦小宝利用梁山兄弟,不能服众,二来此事十分比较复杂,旱地忽律朱贵他就算是听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便胡乱说了几句。 旱地忽律朱贵自然是个妙人,见韦小宝问东答西,胡说八道,也不好再相问,继续劝韦小宝吃酒吃肉。 只是韦小宝目前为人太过谨慎了,除了自己谁也不信,吃饭喝酒之时,只是把荷花汗巾轻轻撩起,灯光昏暗,旱地忽律朱贵看不清他的真正面容,就此作罢,把酒来劝。 二人再饮过数杯酒,韦小宝昏昏沉沉,天旋地转,时间已晚,韦小宝便拂袖而出,踉踉跄跄,取路回府邸去了。 旱地忽律朱贵害怕韦小宝夜黑出事,欲派人护送韦小宝回去,可韦小宝虽然喝的头麻,但还十分清醒,只恐让这伙梁山兄弟知晓自己的住处,得知他的身份,故而坚决不肯,自己孤影向前去了。 旱地忽律朱贵争说不过,只得放任其自由,便早早回去睡了,韦小宝交代之事牢牢记在心里,不在话下。 一顿好酒饭,韦小宝吃的高兴,不觉夤夜已至,韦小宝私事已然了断,抬头遥看着月色,已然是子时头牌了,自己身虽昏沉,心中欢喜,身披月光,脚踏月色,便轻快投自己府邸而去。 只想着抄近路而走,不怕他人看到,走的乃是宽明大道,绕过汴京桥,穿过几个巷陌街道,再有三个街角便是自己的府邸。 韦小宝哼着歌谣踏碎月光,正行间,忽的,前方闪过一人影,隐遁于黑暗之中。 “嗯?吃酒的醉客?梁上君子还是赶路行客?” 韦小宝刚一楞,背后又传出几声轻快脚步声,回头一看,又一个人影闪过,却也似过街老鼠,不留任何痕迹。 “不对!不对!” 韦小宝被惊得酒醒了五分,自己在东京仇人太多,性命攸关,怎敢大意? 往日每每出门都是皇城司军汉骑马左右保护,不敢分离半分,唯独今日为见梁山的兄弟,害怕走漏了风声,这才独身而行。 “呀哈!究竟是何人敢戏耍本官?快些出来!我皇城司数百好汉全伙就在附近,以我为饵,设下圈套,再不出来,尔等有死无生!” 韦小宝咋喝一声,整个宽阔的街道回荡着他的叫喝声,却不见有任何的回应,可韦小宝的心思敏捷,耳目通灵,刚才两个人影出没,断定绝非偶然。 然此刻距离皇城司还是自家府邸都有一些距离,韦小宝倒也不惧,只是今日疲惫至极,适才吃酒吃肉,只是恢复了些许气力,但双腿依旧打颤。 他立定街道,环顾四周左右,除了月色遮蔽黑影多,寂静寥落无人声,偶有夜猫跑去,老鼠走过,哪里寻得到半个人影。 周遭关灯的百行各业,此刻好似冰冷棺材无数座,韦小宝观察已久,诈喝也不见功效,不由得皱眉嘀咕道: “莫不是我吃醉了酒所以才听错了?” 韦小宝消除了五分疑虑,但似他这种多疑之人,藏着五分小心,右手不曾离开剑柄,陪着千百倍的小心,快步穿行于横竖巷陌。 沓沓沓! 不想刚走过了一个街角,背后又传来几声脚步声,端的吓人,韦小宝听了惊得醒了八九分,猛地回头一看,那个身影忽的闪入旁边黑暗之处,又不见踪影。 “哈哈!好啊!管你哪路妖魔来撒泼,我自有七十二般变化将你捉!来呀!” 韦小宝回头挑衅暴喝一声之后,只有回荡之声,不见寻死之人,警惕之间,寻思道: 不知道是哪个仇人寻我要债啊,贼头贼脑,鬼身鬼影,该是知晓我的厉害手段,这才不敢近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杀此贼,如何显我手段? 韦小宝见此人这般鬼鬼祟祟,该不是爽利之人,定是寻仇无疑,韦小宝便要结果了那人的性命,便不走大路,看向一旁深邃巷子,拐弯抹角之处走去。 为了隐遁自己的气息,口中衔了一枚铜钱,踮起脚尖,贴着墙壁,握紧剑柄,专走那晦暗难明的小道。 夜深人静之时,方便听人声音,莫说脚步声,就是心跳声也犹在耳畔,韦小宝快步而走,听到身后清晰的脚步声紧紧跟随,后面该是有一个人紧紧尾随。 这又转向巷子的更深处,两边墙垣十分高耸,专防贼人,遮挡了月色,韦小宝心中暗喜,此间一可躲藏,二可偷袭,三可杀人于无影无形,便闪入里面,黑洞洞地,昏昏默默,查查冥冥,不分南北,怎辨东西。 正是人迹不到之处,妖精往来之乡,闪开双目有如盲,伸出两手不见掌,常如三十夜,却似五更时,果是夜里躲藏第一处,杀人害命好地方。 韦小宝早已隐遁不见了身影,与黑暗彻底融为了一体,身后的脚步声轻轻传来,那人往巷子里深处探,伸手不见五指,不由得疑道: “这厮怎地如鬼魅一般,莫不是遁地走了?” 一女子之声传来,韦小宝暗处偷听清楚,心中疑道: 怪哉!夤夜哪里来的女子追着我?不对,适才听着身后有两人紧密跟随,该是还有一人才对,我先拿了她再说! “哪里来的贼女子!端的不知死活!还不快快受死!” 话音未落,于黑暗处闪出一道白光,正是韦小宝手中剑刃寒气劈来,女子反应不及,立时惊呼道: “哎呀,好汉莫要杀我啊!” 韦小宝到底是不忍杀害妇女,停下手,便迟疑道: “贼人!饶你容易,且快说,你与何人尾随于我?究竟是何打算?若有假话,立时教你骨肉为泥!” 那女子正要说时,背后巷子却有人从后面冲杀而来: “韦小宝!你也该有今天啊!吃某一刀!” 韦小宝立刻提剑横挡,不成想硬接那人一下,持刀虎口被震得火辣辣的疼,手中长剑险些飞出,不由得惊叹道: “好雄壮的汉子!气力该有千百斤!又是似赤发鬼那般的力大莽夫!” 二人便在黑暗中交手起来,那女子闪到一旁,二十余回合,韦小宝心中不由得暗叹: 武艺倒也精熟的紧,我正好和他放对,只是此人力气奇大,我这些时日又软手软脚,若是往常,还能抵挡一二,今日却不是对手! 好在此间黑暗,我可趁机逃走,待寻来罗奴儿捉拿此人不迟! 韦小宝便故意卖个破绽,假意奋力一击,那汉子横刀一挡,韦小宝立刻转身飞奔出来,飞也似的逃走,回头骂道: “哼!小人!趁我身疲想要谋害我!莫急!待我叫人拿你!” 那汉子本欲跟韦小宝好生厮打一番,没成想韦小宝竟然逃走了,大失所望之下,对着韦小宝逃跑处急呼一声: “那和尚,休走了韦小宝!” 韦小宝回头得意一笑: “论逃跑,我韦小宝只认天下无对!” 韦小宝正得意间,头顶墙垣洒下一张网来,有一人蹲在墙沿得意笑道: “着!” 直接把韦小宝给套牢了,韦小宝不觉一惊,有些慌张,脚下踩空,吃了一跤,摔倒在地,本欲挣扎而起,可愈是挣扎,这网缠的是愈紧。 七拽八甩,不成想韦小宝竟然成了彀中之物,网中之鱼,全身蜷缩在一处,纵然有千百斤的力气却使不出半分来。 韦小宝此刻后悔难当,早知带了皇城司的军汉护卫自己,要么顺从旱地忽律朱贵的建议派人护送,不托大起杀心走大路亦可活命啊。 可是到了此刻,一切晚矣! 韦小宝在东京得罪仇人又多,怎知是哪路神仙前来寻仇的,往日的镇定全然没有了半分,惊的是上下牙齿上下捉对厮打,怕的是三魂七魄走了二魂七魄,只有一魂吊着性命。 好在韦小宝有个有点,那就是遇事先慌而后定,见挣扎不出,身体被困,自己又是能屈能伸之辈,嘴里求道: “啊呀!好汉饶我性命!万贯家私换我一命!” 不等韦小宝说完,三个汉子并着一个女子将韦小宝围了起来,看着他,得意笑道: “哈哈哈哈!不成想东京城的第一好汉、天不怕地不怕的韦皇城使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也有如此胆小的嘴脸,洒家只当你是铁打的真佛,哈哈哈哈!” 韦小宝立刻赔笑求道: “好汉休要取笑我了,天下之大,还不曾听到有不惧死的,我亦是凡人啊,饶我性命如何?” 适才头顶洒下渔网之人,早已跳了下来,从怀中掏出解腕尖刀。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大寇 那厮对着韦小宝发狠道: “不如就此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可好?” 韦小宝听了怕的是三魂荡荡、七魂悠悠,颤声道: “想我韦小宝方才显名,今日性命休矣!” 那汉子正欲下手之时,却被一旁女子阻拦劝道: “喂喂喂!你怎敢违背我爹爹言语?先带他回去,交由诸位头领计较!” 力大的壮汉点头道: “大小姐说的是。” 那女子便掏出汗巾对着韦小宝言道: “韦皇城使,你若老实,此刻我先饶了你,若是挣扎反抗,他们便要立时结果了你!你且听好了!” 韦小宝闻言不住的点头道: “我省得!我省得!只要诸位饶我性命,便是两百杀威棒打我也打不出一个屁来。” “哈哈哈哈你这厮倒是嘴巧的紧。” 话音刚落,那女子便把汗巾塞在了韦小宝嘴里,撒网汉子拿出一块布包住韦小宝脑袋,再掏出绳索连着渔网死死地绑住了韦小宝手脚,力大的壮汉扛着韦小宝,尽走小路,便向外城破庙投去了。 “到底杀不杀我?” 韦小宝冷静下来,心思愈发活泛,听得头领二字,便断定不是朝中奸佞设计害他,也不是梁山兄弟。 只是不知道哪里的贼寇啊,趁着被抗在肩头的时候,韦小宝只想修养生息,养精蓄锐,攒足了力气,等到了地方,趁机奋力一击,再逃跑不迟。 在东京外城,一处偏僻破庙之内。 两个汉子并着一个女子扛着韦小宝走了进去,不知对谁是说,得意请功道: “哈哈,诸位头领,你们今日说皇城司使韦小宝如何了得,明日说皇城司使韦小宝聪慧过人,只有我们三人便轻松捉拿了她,有道是见面不如闻名,韦小宝也不过如此而已。” 庙内一汉子闻言欢喜道: “我等也没想到韦小宝这厮竟然如此不济事,此前还想着捉拿了这厮需要破费天大的力气,结果没想到众位兄弟去去便回,哈哈哈哈!” 那人说罢之后,又有几人欢笑起来,韦小宝断定此处最少有五六个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韦小宝见不是死敌,必有活命机会,此刻方才疯狂挣扎起来。 扛着韦小宝大汉拍着他嘲笑道: “落网之鱼儿莫要挣扎,此刻跳脱的欢,一会便让你下锅,莫要急着寻死。” 可韦小宝听了便越发挣扎的厉害,那汉子觉得烦躁,便把韦小宝放在了地上,用脚踩住身体,看向头领道: “韦小宝已然尽在我手,不知道诸位头领想要如何处置?” 说话者乃三个人,便是三个头领,同时说道: “兄弟好糊涂,此间杀了,然后后院挖个坑埋了便罢,教天下无人得知,就是赵佶老儿派人去查,天荒地老,必然不见功效。” 韦小宝听了之后,不停在地上打滚,翻来覆去,他到现在甚至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死在对方手里,这种屈辱的死法韦小宝怎么都不能接受。 此前撒网的汉子再度掏出解腕尖刀死死按住韦小宝的脖颈,对着喉咙就要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破庙后堂突然走出三个人,一个乃是之前的女子,搀扶着一个大汉,其旁一个道士,三人一齐而出。 “诸位且慢动手!” 庙内众人纷纷看向当首之人,欲对韦小宝下手的两个汉子纷纷停下手来,唱个喏,半跪下来,恭敬道: “我等恭迎教主!” 其余三个头领也不敢造次,言语之间尽是恭敬,道: “方大哥,这点小事何须劳烦您?” 韦小宝听得出来,乃是这一伙人的首领来了,只是心中疑惑道: 何人敢称为教主?道教、佛教亦没有如此称呼。看书喇 他只当是救命稻草来了,不敢造次,只是躺着静静听着,乞求那人给他说话的机会,以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定然是舌灿莲花,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个首领给当首的汉子抬来椅子,摆在破败的大日如来佛像之前,那当首的汉子坐定,盯着地上的韦小宝打量,向左右询问道: “兄弟们,此人便是皇城司使韦小宝?” 左右的人回道: “正式如此,如假包换,哪个敢欺。” “嗯,不错,不错。” 当首的汉子捋着胡子犹豫道: “素闻韦小宝乃是东京第一好汉,又是大大的清官,今日必然是杀了,只是未见过他的模样,摘了蒙布,与我来看一回。” “是,教主,属下得令。” 持刀的汉子立时摘了蒙布,韦小宝久不睁眼,得见光明,不停眨眼,第一句便问道: “诸位好汉!尔等究竟是何人?” 一旁持刀的汉子冷哼道: “你也配知道我们教主和几位头领的大名?” “哈哈哈哈。” 坐定那汉子捋着胡子笑道: “这韦皇城使高低都是朝廷命官,到死不该做个糊涂鬼,可告知实情,好教化作厉鬼也怨不得我们。” 韦小宝盯着眼前虬髯紫棠色面皮汉子询问道: “敢问阁下是何人?” 那汉子颇为有礼,拱手回道: “在下明教教主江南方腊的便是。” 韦小宝眼珠子恨不得飞出,惊呼道: “你便是在江南起义不成的方腊?” 方腊闻言只是点头默认,指向一旁的女子道: “这便是小女,方金芝,还不见过韦皇城使。” 韦小宝侧目望去,只看那方金芝长得脸如莲萼,唇似樱桃,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纤腰袅娜,绿罗裙掩映金莲,素体馨香,绛纱袖轻笼玉笋,凤钗斜插笼云髻,象板高擎立玳筵。 方金芝对着娇羞的韦小宝行了一个万福,韦小宝明明看的清清楚楚,这俏丽女子竟然眼中暗藏着秋波,此刻正在暗送,如何逃得过韦小宝的眼睛: 这方金芝该不是方才街道上默默跟随,差一点被我杀了的女子? 一旁站定的两个首领中的一个对着韦小宝不屑道: “在下河北田虎!” 韦小宝寻声而去,只见那田虎浑身粗黑,亦是虬髯,猎户打扮,手中拿着钢叉。 再有一头领倒不似田虎那般眼中无人,则是对着韦小宝恭敬行了一个大礼,恨不得跪下,口中言道: “韦皇城在上,小人陕州王庆见过韦大人。” 众人见王庆对韦小宝如此媚态,惹得其余人纷纷不喜。 韦小宝转头一看,得见王庆的相貌,真是个凤眼浓眉如画,微须白面红颜,顶平额阔满天仓,七尺身材壮健,穿着一身素绣袍,好不风流。 方腊之旁的道人再又打个稽首: “韦大人,在下道士包道乙,无量天尊。” 韦小宝转头再看时,那道人长得四十岁模样,山羊胡子,长得精瘦,腰跨一把长剑,颇有些道骨仙风,装模作样。 韦小宝右手旁大汉对着韦小宝双掌合十以佛三宝行礼道: “洒家邓元觉的便是!” 韦小宝向右一看,竟然是一黑大和尚,穿一领烈天猩红直裰,紧一条虎筋打就圆绦,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着一双九环鹿皮僧鞋,衬里是香线金兽掩心,伏手使铮光浑铁禅杖。 “好一个黑大和尚,怪道来不是你的对手,原来这般凶恶!” 邓元觉腰间挎着戒刀,身后柱子上摆着一个四十斤水磨禅杖,只那粗黑胳膊,比韦小宝大腿还粗,适才在巷子黑暗处,便是此人突然出手,惊吓得韦小宝赶紧逃走。 韦小宝左手的汉子阴笑道: “小人张三的便是,江湖上换做张蜂刺。” 韦小宝左边看去,只见一四肢肥大,长得獐头鼠目,形容猥琐的汉子,穿着短衫冲着韦小宝阴笑。 “那你便是撒网捉了我的人?” 张蜂刺捂嘴笑道: “正是在下,素闻韦皇城使有一身好手段,能文能武,若不使些阴招,如何拿你?哈哈哈哈。” 韦小宝听了并未搭话,这种小角色也不配他搭理,只是方腊、王庆、田虎三人的大名韦小宝早就听过见过,因其为道君天子捉拿的天下反贼之一,皇城司早有其名。 先说那方腊之名,其人在浙江睦州青溪县堰村有一座漆园,造作局的滥官墨吏常来强取木材,方腊虽心生怨恨却不敢发作。 之后忍无可忍,便杀了当地官吏,起义造反,不幸准备仓促,当时被宋军镇压,而后流亡天下,被皇城司通缉四处捉拿。 再有这个田虎,乃是山东威胜州沁源县一个猎户,有膂力,熟武艺,专一交结恶少,乃是当地一害,杀人之后,不为吃官司,时常出没州府杀人越货,恶名狼藉。 还有一人是王庆,韦小宝对他最是熟悉不过,只因这王庆原来是乃是东京人氏,在官府当过职。 这个王庆原来是东京开封府内的一个副排军,他父亲叫王砉,是东京大富户,专一打点衙门,唆结讼,放刁把滥,排陷良善,因此人都让他些个。 他听信了一个风水先生,看中了一块阴地,当出大贵之子,而这块地,就是王砉亲戚人家葬过的,王砉与风水先生设计陷害。 王砉出钱,把那家告纸谎状,官司累年,家产荡尽,那家敌王砉不过,便离了东京,远方居住去了。 王砉夺了那块坟地,葬过父母,妻子怀孕弥月,王砉做梦虎入室,蹲踞堂西,忽被狮兽突入,将虎衔去。 待王砉一觉来,老婆便生产了王庆。 这个王庆从小就浮浪,到十六七岁,生得身雄力大,不去读书,专好斗瞈走马,使轮棒。 那王砉夫妻两口儿,老来得子,单单养得王庆一个,十分爱惜,自来护短,凭他惯了,到得长大,如何拘管得下。 王庆长大后赌的是钱儿,宿的是娼儿,喝的是酒儿。 王砉夫妇,也有时训诲他,可王庆逆性发作,把父母詈骂,王砉无可奈何,只索由他。 又过了六七年,王庆把个家产折腾的罄尽,单靠着一身本事,在东京本府充做个副排军。 一有钱钞在手,三兄四弟,终日大酒大肉价同,若是有些不如意时节,拽出拳头便打,所以众人又惧怕他,又喜欢他。看书溂 后来这厮偶遇了童贯之弟童贳之女,也是杨戬的外孙,童贯抚养为己女,许配蔡攸之子,却是蔡京的孙儿媳妇了,小名叫做娇秀。 王庆这个不知深浅的竟想调戏,调戏不成,被捉拿刺配陕州,于路杀了押解公人,落草为寇,啸聚山林。 别看王庆在四大寇中长得最为风流倜傥,实则最畜生不如,梁山泊黑旋风李逵与他相比都算是冰清玉洁了,李逵再畜生不曾打过骂爹娘。 朝廷重犯各地列下四大寇:晁盖、方腊、王庆、田虎,韦小宝自打做了皇城司之主之后,一改颓靡敲诈之风,把四大寇赫然刻于大堂外狴犴石像之上,以表抓捕的决心。 往日里抓捕的紧,几次险些得手,不成想今夜这三大寇竟然在此全聚,还想要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 韦小宝在知晓他们身份之后,不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惶然不已,不住摇头叹息: “方腊教主,田虎大哥,王庆兄弟,今日可否饶我性命?” 那王庆冲着韦小宝坏笑道: “韦小宝大人啊,你与我一样,皆是东京武夫出身,没想到你今日却开牙建府,享尽荣华富贵,我看不过眼,今日你也该死了。” 田虎则举着钢叉准备随时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指着骂道: “我田虎就厌恶当官的,见一个宋官,便杀一个,今日饶你不过!” 方腊倒是言语之间对韦小宝充满了崇敬,道: “韦皇城啊,平心而论,你的仁义之名驰贯大宋内外,天下人哪个不晓?哪个不敬?人人称颂你是德道清高的好官,百姓哪个不为你说好话啊?” “可你虽然是好官,但也是皇城司使,自你坐定皇城司之后,对我等抓捕太紧,我等兄弟几人几次三番险些就被你的人抓了!” “我等差一点就当了你在赵佶老狗面前邀功的垫脚石!”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杀你不可,蛇无头不走,人无头不群!”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三战 “想来只要今日杀了你,这皇城司便散了,你还有何话说?” 方腊说罢,对着张三张蜂刺一歪头示意,张蜂刺握着解腕尖刀抵在韦小宝的喉头,准备等韦小宝说完遗言之后便结果了性命。 韦小宝心中已然有了自救之法,寻思着只是太过冒险了,可眼下为求活命,只能铤而走险了,且试他一试,骗方腊、王庆、田虎三人进入彀中。 而此时此刻,韦小宝则一脸决然,毫无恐惧之色,好似关公下棋来个刮骨疗毒,真如孔明弹琴好生施空城计,端的是一身正气,果然是一副傲骨,微微闭眼仰头冷视,道: “哈哈,我韦小宝虽然是官家的鹰犬,与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等六贼齐名,但齐的是仁义之名,我虽杀人如麻,但从未滥杀一个好人。” “尔等起义的名声,我也听得一二,说的是满口仁义,放言要杀尽天下滥官污吏,我笑尔等不去杀滥官污吏,却把好人来杀,我韦小宝今日就就算是就是死了,也瞧你们不起!尔等若要杀我,请快些动手!休要废话!只求一个痛快!” 那王庆看韦小宝竟然一心求死,一时间倒也有些动容,田虎则是冷哼道: “休要装模作样!我便亲手剐了你!” 方腊倒是赶紧起身阻拦,看着韦小宝好奇道: “怎么?韦皇城使,你心中还不服?我们该如何杀你,你才瞧得起我等?” 韦小宝闻言心中一喜: 尔等快些中计! 他脸色依旧无动于衷,一脸傲然道: “也罢,我来问你,别的滥官污吏可曾欺辱过你们吗?” 方腊、王庆回道: “自然是欺辱过。” 韦小宝再又问道: “我韦小宝可曾欺负过你们啊?” 方腊、王庆、田虎一齐道: “不曾欺辱!” 韦小宝又问道: “你恨宋国的滥官污吏吗?” 方腊、田虎咬牙发狠道: “恨之入骨!” 就连方金芝、邓元觉、张蜂刺都跟着骂道: “大宋滥官污吏,如何不恨!最是害命,不杀如何清天下。” 韦小宝心中再度狂喜,觉着有三成活命机会,再差几步便进入了彀中,依旧慷慨道: “那尔等恨我吗?” 方腊、方金芝柔和道: “不自然恨。” 韦小宝咬牙质问道: “那你们不去杀了那些滥官污吏,如太师蔡京、高俅之辈,却要来杀我?” 此刻韦小宝满心期待,寻常有良心之人必然被他问的理屈词穷,想来方腊、王庆、田虎之辈也必然理亏,好把他放了。 方腊和邓元觉却由衷说道: “没奈何,只因你是好人!” 韦小宝还不知天下还有这等道理,气的嘴歪眼斜,不解道: “什么?这是什么他娘的狗屁道理啊?好人就应该被杀?”看书溂 “哈哈哈哈!” 方腊、王庆、田虎同时放声大笑,听得韦小宝毛骨悚然,惊慌不已,三人笑罢,方腊却说道: “韦皇城使,正是因你是好人好官,我们才非杀你不可,眼下大宋朝廷不明,纵容奸臣当道,谗佞专权,设除滥官污吏,陷害天下百姓,致使天下万民民怨沸腾!” 田虎愤怒接着说道: “我等皆是被朝廷滥官污吏欺压之人,心中早已有了怒火,就欲推翻了朝廷,只是眼下时机未到,坐看朝中六贼祸乱超纲,坑国害民,各地官吏欺压百姓,致使民不聊生。” “再等些时日便好,等天下百姓忍无可忍之时,我等便揭竿而起,杀去东京,夺了鸟位,在那里快活,却不好,不强似流窜的军犯。” 王庆没好气的说道: “不曾想,大宋朝廷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你这样的清官,本来大宋朝廷人心尽失,就连天子脚下百姓都叫苦不迭,而你却说什么要整顿吏治,与那奸佞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之流斗法。” “天下百姓以为是当今狗皇帝赵佶的意思,朝廷刚失了人心,却因你这人再度归心,对那赵佶老儿各个骐骥,你如此这般,岂不是暗中坏了我等好事?” 方腊再度落座,十分惭愧道: “韦大人,我等只恨狗皇帝与奸佞一群,却与你并无无干,韦皇城使的仁德,我等本亦不可加害你,倘若若是害了你的性命,教天下人骂我等不仁不义,故而只能将你秘密的杀了,免得天下人耻笑。 适才王庆兄弟说了,现在谁帮朝廷,谁便是我们的仇敌,韦皇城使若是地方的官吏,亦或封疆大吏,我等亦不会加害,只会仰慕而退避,不会招惹韦大人。” “可是韦皇城使坐定了皇城司,又是赵佶老儿的心腹大臣,眼前的红人,意欲中兴大宋,准备逆流而上,实乃天下意欲造反之人的第一死敌啊,这便是我等要杀你的缘由,你此刻也该含笑九泉了?” “哈哈哈哈!笑话!” 韦小宝傲然一笑,眯着眼睛目空一切,极其藐视的扫了一眼方腊、王庆、田虎,反驳道: “我韦小宝算是明白了,尔等几个自称天下好汉,想要推翻朝廷,嘴里尽是仁义道德,张口天下,闭口百姓,却只会欺负好人!好个贼寇!只有此等本事?怪道来行此猪狗猥琐的勾当!原来尽是猥琐小人啊!哈哈哈哈!” 田虎乃是四大寇中性格最为性烈火爆之人,举着钢叉就要来杀韦小宝,怒喝: “韦小宝!你敢羞辱我等是贼寇?啊!” 王庆听了一脸弗悦,抢一步质问道: “韦大人!你说我等是小人?” 韦小宝冷哼一声,闭目仰头,如慷慨就义的壮士一般,正气浩然道: “尔等不是小人却又是什么?皆是宵小之辈!猥琐的草寇!想我韦小宝为了天下的苍生,不曾想不会死在奸佞阴谋诡计之下,却死在了尔等宵小手中!我韦小宝死也不服!” 眼前三大贼中,田虎的脾气十分火爆,王庆最为小人,方腊却最为要脸的,低头惭愧道: “韦皇城使,你休要怪我们!要怪就怪这吃人的世道,不是我们要杀你,是这世道要杀你!” 韦小宝闻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方腊说罢看向一旁的张三张蜂刺一歪头,道: “尔等动手……” 随即方腊便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加害韦小宝。 而韦小宝却万万没想到自己适才定下的计策乃是让三大寇理屈词穷,无言以对,理亏之后放人,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三大寇竟因韦小宝的贤名而想要杀害,韦小宝虽然大惊失色,但已然断定,这三人这等心智城府日后定然成不了大事。 可韦小宝不想就此屈死了,便立时蹲了下来,躲过张蜂刺的一刀,对着方腊歇斯底里暴喝道: “方腊!王庆!田虎!既然我韦小宝在你们嘴中是好人,可能让我死的瞑目?” 方腊无所谓道: “韦大人,你想如何死的瞑目?” 韦小宝再又咆哮道: “尔等可敢与我韦小宝一战?三战两胜,我若是败了,不用尔等动手,怪我韦小宝自己学艺不精,自己愿意赴死!可敢?” 方腊听后竟然犹豫了起来,一旁的方金芝也看的听的为韦小宝十分着急,不停地抖动方腊臂膀暗示同意。 另一盘的田虎却对着方腊急道: “方大哥,不可!休要听他胡说!” 王庆本来也不想同意的,只是看在曾经和韦小宝相熟又是武夫出身的份上,想着让韦小宝多活几时,便走到了方腊旁捂嘴耳语低声道: “方大哥,不妨先答应了这厮,一来教他死的心服口服,也怨不得我们,等他就是到了阎罗殿,我们以后也有话说,二来,即便是我等败了,再杀他不迟,毕竟韦小宝乃是贤名之人,让他多活几时,也算是造些阴德啊。” 韦小宝右手旁的邓元觉也是直率正气之人,早就仰慕的韦小宝仁义之名,再遇到方腊之前,几次想要投奔而不得,适才在巷子里看见了,就想跟韦小宝大战三百回合,一来打的欢喜,二来好让韦小宝死的心服口服。 而韦小宝适才正义凛然的一番痛骂,说他们是宵小之辈,邓元觉这等好汉如何能忍,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气,想要证明自己乃是正气之人,故此急不可耐的对着犹豫不定的方腊道: “教主,从了他!让他死在洒家拳脚下,如此即便是让外人知晓,只说是韦小宝学艺不精,自己寻死,非干我等之事!” 张蜂刺阴毒的紧,不耐烦道: “教主,不过是一刀的事,如何如此罗唣?” 方腊久久不决,急坏了在场所有人,最后方腊微笑看向自家女儿方金芝询问道: “女儿,你说此事该如何行事啊?” 方金芝年方二八,长得端的漂亮,为人朴素善良,仁厚温软,贤良淑德,知恩图报。 此前就仰慕韦小宝年轻轻轻便仁义之名远播四海,之前在巷子中,韦小宝隐匿黑暗之处,她寻韦小宝不着,心中着急,便走得快了,却被埋伏好的韦小宝当头一剑,却被韦小宝剑下留人,留下了性命,故此对他颇有好感。 如今自己还欠着韦小宝一命,正想报答,可谓正得其时。 但又不能在田虎、王庆之流面前坦吐露了心思,低头寻思一番后,不住点头,看向韦小宝装模作样喝道: “韦皇城使,可以依着你,但是绝对不能三局两胜,必须是三局三胜,如此便可活命,不知诸位可以答应否?” 韦小宝便急不可耐道: “如此这般最好,我韦小宝也算是死而无憾,莫说三战,就是跟你们一人一战皆可!” 方腊闻言点头称是,自然是默认了方金芝的建议,又看向王庆、田虎征求意见。 王庆自然是同意了,他的算计是反正胜败,都要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不过是看在往日情分,让韦小宝多活一时三刻罢了。 田虎也猜到了王庆心思,便鼓起钢叉叫嚣道: “方大哥,我田虎愿打头阵!” 邓元觉却急的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望着方腊允许一战。 韦小宝虽然武艺精熟,但也知晓方腊手下必然是各个了得,尤其是这力大黑和尚邓元觉,还有那个不曾说话的道士包道乙,想来跟他们放对必然落败,但韦小宝又想好了一计,只要方腊敢默许,他便能逃之夭夭,就等方腊如何是说。 方腊见自家女儿的主意各方都赞同,便欣然接受,对着韦小宝微笑道: “韦皇城使,我等都敬重你的为人,不会以多欺少,看得出来,你为了活命,倒也算是拼了,我来问你,若你三战落败,可算是死而无憾?” 韦小宝昂首自信道: “哈哈哈哈!我韦小宝若是输了,自然是死而无憾,哪个敢悔,便是到了阎罗殿,见了阎罗天子我也这般说,我之生死,与尔等无干!” “好!韦大人果然是个爽利的汉子!” 方腊先是劝退了咋咋呼呼的田虎,知晓他不是韦小宝的对手,输了便是丢了自家的面皮,便指了指包道乙和邓元觉命令道: “我便派包道乙和邓元觉与你一战,莫说我等欺辱你,第三人由你选,除了我家女儿,随你挑选。” 韦小宝想了一想: 王庆这厮对我还有一些情分,我若是打败了他,丢了面皮,这厮阴毒,必然非要害死我,不可选他。 田虎这厮性格最是火爆,他若是输了,丢了面皮,岂能罢休?不可选他,方腊又是他们头领,打败了他,不等比试二三场,估摸着齐齐将我杀了,方金芝又不能选,苦也! 韦小宝便看向了左手边的张三张蜂刺,无奈道: “第三人我便选他!” “好!你且先选一个斗上一场,素闻韦皇城使手段了得,今夜让我等开开眼也好。” 方腊说罢便不再言语,田虎、王庆亦是不做声,等着看好戏。 方金芝却把纤纤玉手藏在袖中,早已捏出了一手香汗,心中默默祈祷: 韦大哥,我欠你一命,今日也算是还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接下来便看你得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第二战 韦小宝等的就是此刻,前计不成,此计却顺遂,于来的路上,韦小宝早已闭目凝神,好生休息一番,养精蓄锐之后,又吃的酒肉,精力果然沛然,意气风发,虽不及往日的十分,但有个八九分把握,更有一项绝技从未对人施展,今夜便见功效。 “快与他解绑。” 方腊命令之后,张三张蜂刺心不甘情不愿的以解腕尖刀割断缚着韦小宝手脚的绳索和周身缠绕的渔网。 韦小宝瞬间得了自由,揉弄手脚,抖擞精神,心中喜道: 吾乃笼中之鸟、网中之鱼,此一下如鱼入大海,鸟上青天,不受笼网之羁绊也! 韦小宝早就看那个张三张蜂刺不爽眼,那厮屡次急着杀他,故而先选此人震慑一下,令他人胆寒,后面交手方便以及行事,便指向了左手边的张三张蜂刺: “便是你了!可敢与我一战吗!” 那张三张蜂刺也知晓韦小宝的手段了得,但却不惧,反而笑道: “韦皇城使,今日这便是你自己寻死,怪不得小人了,哈哈哈哈!” 张三张蜂刺狂浪大笑,之后方腊也摇头笑道: “韦皇城使,你怕是选错了人了。” 王庆、田虎只是一旁耻笑,方金芝却蛾眉紧蹙: 这李大哥没好福气,偏偏选错了人,那张蜂刺岂是好惹之人?韦大哥,你便自求多福。 韦小宝脸上依旧傲然,心中怎敢怠慢,早已观瞧出张蜂刺的身形硕大,尤其那四肢肥大粗壮该是摔跤的行家里手,韦小宝虽然不善摔跤,却有克敌制胜之手段,自信摆手道: “张兄,你且来!” 张蜂刺阴冷一笑之后,跳到韦小宝身前,手持解腕尖刀请道: “请!韦大人!” 话音刚落时,韦小宝便决定先发制人,一剑斜刺去,张蜂刺以解腕尖刀抵挡起来,二人交手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败。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韦小宝宝剑一出手,几次就要杀了张蜂刺,看的那边方腊、王庆、田虎紧张不已,可韦小宝为求活命,自然不会结果了张蜂刺的性命,几次剑下留人。 寻常的比试,知廉耻的人,早就认输,可那张蜂刺自知以武器放对,不是韦小宝的敌手,横刀一挡,往后退了三步,喝止道: “韦皇城使,是小人轻慢了你,不曾想你还有手段,竟然如此了得,只是我惯用匕首,论武器不是你的敌手,你敢放下武器和我拳来拳往、脚来脚往吗?” “哈哈哈哈!如何不敢?” 韦小宝为了以豁达人格降服众人之心,便将长剑回鞘,放在地上,张蜂刺所言,正中韦小宝下怀,摊开手叫嚣起来。 张蜂刺阴冷一笑,亦放下手中的解腕尖刀,敞开了短衫,摆开了架势,以摔跤之姿,环绕着韦小宝几欲下手。 那边王庆对着方腊耻笑道: “这个韦皇城使好生托大,那张蜂刺摔跤可是天下无对,韦小宝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如是败了这一场,后面根本不用比试,教他自裁便好。” 方腊笑着点头称是道: “兄弟你言之极当,且看张蜂刺略施手段,教韦皇城使死而无怨。” 一旁的方金芝紧张看着,并未说话。 张蜂刺环绕之际,见韦小宝站定防护自己,不像是个会摔跤的人,心中更是欢喜,趁着韦小宝一个不注意,扑杀上去,好似泰山压顶一般,真是如托塔天王李靖手中飞出玲珑宝塔,将向韦小宝侧身威压而来。 韦小宝刚好顺势反打,却被张蜂刺环抱抱住了腰身,往上一甩,韦小宝紧抓张蜂刺的胳膊,不得飞出,往下压,韦小宝却如共工怒触不周山,死也站定,纹丝不敢动。 张蜂刺来回施展数十下,寻常摔跤的技法尽数施展,可韦小宝就如黄山顶上不老松,北海深处万年石,张蜂刺使尽浑身解数,却不能拿韦小宝半分。 二人再度扭打在一处,你摔我来我摔你,正好力敌,那边观战的田虎最是性急,不禁出口讥刺道: “张蜂刺,你这厮往日吹嘘你摔跤天下无对,就是梁山泊的没面目焦挺亦不是你的敌手,今日倒是怎么了?” 张蜂刺倒也不急,只是试探道: “谁能想到韦皇城使也把摔跤练的精熟,不俗,不俗啊!” 韦小宝一边抵抗一边回道: “诸位见笑了,不巧殿前司二十四指挥使中有一人最会摔跤,往日打扰筋骨之时,学了几手,况且我韦小宝天分极高,寻常对手,根本不在话下。” “好!好!好!” 张蜂刺已然知晓韦小宝摔跤的底细,这才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因施展之时,好似黄狗提腿撒尿,外行之人都叫做黄狗撒尿,只有他们内行之人看出门道,自称霸王举鼎。 “韦皇城使,你该输了,倒!” 张蜂刺便使出了家传绝学,爆喝一声: “看招!黄狗撒尿!” 一时间惹得方腊、王庆、方金芝哄笑道: “好一招黄狗撒尿,这韦皇城使该输了。” 韦小宝不由得叹了一声道: “这汉子倒使得好拳!” 那张蜂刺手起一拳,打个塔墩,附下身子,就如旱地拔葱,拦腰抱住韦小宝腰身,肥大四肢再猛地发力,腰身扭动,使出几百斤的气力,就如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任凭韦小宝下盘稳固如山,也被抬了起来,如羽毛在风中飘摇。 那边替韦小宝担心的方金芝咬紧了玉唇,只盼着韦小宝不要落败,方腊、王庆、田虎脸上亦有喜色。 可韦小宝却不急不慌,只是得意一笑道: 你有手段?我却没有?教你吃上一惊! 正在韦小宝飞出时,张蜂刺得意欢笑之际,韦小宝半个身子都向后仰去,斜飞出去,右脚却忽的勾住张蜂刺的膝盖,来了一个鹞子回身,张蜂刺倒也没想到韦小宝如此轻灵,不等吃惊,韦小宝盘在张蜂刺的身上,双脚落地之时,嘴里暴喝一声: “看招!黄狗撒尿!” 韦小宝暗中使出姑苏慕容家的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将张蜂刺家传绝技霸王举鼎尽数学来,张蜂刺如何见过这等场面,木讷着就被韦小宝以他家传绝技扑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半天惊悚地看着韦小宝。 “哈哈哈哈!见笑了,诸位。” 原来那张蜂刺张三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相扑为生,却才手脚,父子相传,不教徒弟,正好与梁山泊九十八头领没面目焦挺乃是同乡,两家各自有家传绝技。 这张蜂刺见没面目焦挺都做了梁山泊首领,自觉手段不比没面目焦挺差,便去江南投奔方腊去了。 而韦小宝见那张蜂刺的第一眼,看他四肢肥大,身如铁塔,便猜到张蜂刺善使摔跤相扑手段,韦小宝隐藏手段姑苏慕容家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此时正好放对,平分秋色。 若想取胜,必须出其不意,后发制人,韦小宝等就是张蜂刺先出绝招,再以其绝招打败。 方腊、王庆、田虎看到这一幕均笑不出来了,只是直勾勾盯着韦小宝,方金芝却暗中欢喜,表明取笑道: “堂堂东京韦皇城使,天下闻名的好汉,竟然会使出这等粗俗手段,真是笑杀天下人。” 韦小宝脸皮最厚,自然听了如同放屁,不曾理会,而那道地而起吃惊至今的张蜂刺却颤声道: “韦皇城使啊,你如何会我家的绝学?不应该啊!” 韦小宝自知理亏,只是强撑着信口胡诌,一脸不屑道: “雕虫小技而已,如狗肉一般,如何上得了台面,寻常技法,你却当家传绝学,岂不可笑?” 张蜂刺惭愧难当,歪头拱手退下: “是小人输了,韦皇城使手段果然高强。” 韦小宝便又看向了观战已久跃跃欲试的黑和尚邓元觉道: “法师,可敢与我一战!” 邓元觉听了欢喜难当,手握禅杖走到当中,对着韦小宝行了一礼: “洒家看的早就难以忍受,此前素闻韦皇城使乃是天下少有的俊杰,手段最是了得,在皇城司、皇城禁军内最无对手,乃是东京的第一好汉,我邓元觉今夜一战,定要跟韦皇城使分个高低。” 张蜂刺虽然输了头一阵,但是方腊、田虎、王庆并不担心,尽都晓得邓元觉的手段了得,一把禅杖使得精熟,韦小宝定然不是对手,故而十分放心。 可方金芝的掌心香汗刚擦净,却又冒出又一层来,默默祈祷道: 韦小宝不知道的是,那邓元觉有万夫不当之勇,天下难逢敌手,任凭韦小宝摔跤相扑如何厉害,投机取巧,断然不是邓和尚的对手,若是老天有眼,定要保护韦大哥能胜,可怜则个! 邓元觉活动活动了筋骨,高昂起胸膛,战意极浓,看着韦小宝招手道: “快些来!洒家已然等不及了!” 而韦小宝却后退一步,拱手告饶道: “适才在巷子里交手时,我知晓法师的膂力惊人,气力奇大,我韦小宝只认不是你的敌手,若是比气力,岂不是匹夫之勇,不如当做耕牛便好,我韦小宝愿意认输,杀了我。” 方腊、田虎、王庆、方金芝均是一惊,可邓元觉等的就是现在,不跟韦小宝尽兴交手,如何肯罢休,便置气道: “韦皇城使不是个爽利的人,洒家盼望与韦大人交手,好似旱苗求甘露一般,你如何却来认输呢?不可!不可!天下谁都可认输,唯独韦皇城使不可,洒家非要与你交手不可,你待如何?” 韦小宝早就看穿邓元觉的为人,是个直率坦荡的汉子,故而以退为进之计,赫然奏效,这才不紧不慢道: “好个黑大的和尚,端的一场好战,也罢,也罢!不认输与你交手也好,只是交手之际,你不可使出十成的气力,只使出五成的气力,十分的武技,如此一来,我韦小宝立时与你交手!不知意下如何?” 那邓元觉摸着光头摇头笑道: “哎呀呀!洒家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如此要求也不打紧,所谓一力降十会,洒家若是以蛮力欺你,不算好汉,只管以武技与你争斗便好。” “最好!最好!” 韦小宝自然是不肯吃亏,弃了长剑,向方腊借来朴刀,对着邓元觉叫道: “大和尚!你是哪里来的僧人?” 那邓元觉也不回说,只想和韦小宝战斗,轮起手中禅杖,只顾打来。 韦小宝道: “怎奈这贼和尚好生无礼,且把他来出口气,只要胜了此人,想来那老道士也就认输了,我自活了下来!” 韦小宝便挺起手中朴刀来奔那和尚,两个就庙里里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两个放对,但见: 两条龙竞宝,一对虎争餐,朴刀举露半截金蛇,禅杖起飞全身玉蟒,两条龙竞宝,搅长江,翻大海,鱼鳖惊惶,一对虎争餐,奔翠岭,撼青林,豺狼乱窜。 两条龙竞宝,吓的那身长力壮、仗霜锋周处眼无光;一对虎争餐,惊的这胆大心粗、施雪刃卞庄魂魄丧。 黑和尚不饶韦皇城,抵死交锋,韦皇城欲捉黑和尚,设机力战。 韦小宝和那邓元觉斗到四五十合,不分胜败。 方腊端坐着看了,与包道乙道: “只说东京第一好汉叫做韦小宝,不想原来如此了得,果然名不虚传,斗了这许多时,不曾折半点儿便宜与宝光和尚。”看书喇 包道乙惊叹答道: “在下也看得呆了,不曾见这一对敌手!” 韦小宝斗的愈久,心中愈是烦躁: 我之计策乃是战胜邓元觉后,诈唬与那道士争斗,故意退到庙门,转身跑了。 可这黑和尚的手段端的了得,若是再缠斗下去,莫说逃走了,就是与那道人比试,也使尽了气力,任人宰割,如何取胜? 韦小宝的心思活泛,故意卖个破绽,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喝一声: “大和尚!且歇!” 两个人都住了手,邓元觉暗暗地喝彩道: “韦小宝果然名副其实,真是个好本事,手段高,功夫俊,洒家却刚刚地只敌的他住。”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佛门绝技 田虎性急喊道: “韦小宝,你又待如何?莫不是敌不过邓和尚特来耍诈的?” 韦小宝却大笑道: “非也,非也!我韦小宝只有一人,你们却还有一人未曾比试,我与邓大哥正是对手,若是斗个百个回合仍不见胜败,莫不是要斗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即便斗的半个时辰,在下力怯,侥幸让邓大哥取胜了,邓大哥你也是胜之不武,非是赢在武技,只是胜在力壮,可是如此?” 邓元觉自是爽利的点头,答应道: “韦皇城使,那你欲如何?且说来听听。” 方腊捋着胡子寻思一阵,最后点头道: “韦皇城使正是言之极当,我等虽为流亡的草寇朝廷的钦犯,但也是仁义的真好汉,你有何计较?说来听听。” 韦小宝这才说出心中计谋,朗声道: “若是寻常的比试,我跟邓大哥正是对手,几百回合不见胜败,依着在下的意思,再来比试一番,不过在之前的条件上加上一条,那便是十回合内使出压箱底的本事,不得藏私啊,更不能投机取巧,胜败须臾可见,邓大哥也不占会我的便宜,我亦死的安心,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未落,邓元觉便抢声道: “这个计较着实不错,正和我意。” 方腊转头看了看田虎、王庆,二人心中琢磨道: 如此看来,韦小宝确实最是怕死,怎会安心赴死呢。 此番言语,其中必然有诈,虽不知是何计策,看其自信模样,定然不假。 只是邓和尚便是输了这一场,那包道乙可是化外之人,凡夫俗人根本不是对手,只有道行高深之辈才能与之一战。 不管韦小宝这一战胜负究竟如何,下一场绝不能赢,且让这厮,先看到希望,再度绝望,杀人诛心,我等看的亦是爽快,哈哈哈哈! 不错,不错。 王庆便把计较耳语说与方腊听了,方腊听后亦是赞同,便点头道: “好,那就依着韦皇城使,好叫你死而无怨。” 方金芝心中却是欢喜非常: 好个韦小宝,尽是耍怪,想来有力敌之法,且看你的手段如何! 韦小宝还未抬手请战,邓元觉挥着禅杖直奔韦小宝而杀来: “韦大人,休要罗唣!快战!” 韦小宝提着朴刀又跟邓元觉战至垓心,又是一场龙争虎斗,看的众人心神激荡。 十合之内,众人只看到: 两条银蟒飞腾,一对玉龙戏跃,韦小宝忿怒,全无落败之心,邓元觉生嗔,岂有慈悲之念。 这个何曾敬佛道,只于月黑杀人,那个不曾看经文,惟要风高放火。 这个在地府坐定,恼如判官审恶鬼,那个去善法堂前,勒揭谛使回金杵。 一个尽世不修来世德,一个平生哪识祖师禅。 众人只是看的痴傻,舌头吐出嘴里半晌不曾缩回半分,哪个敢支声,只是心里默默的数着斗了刚好第十回合,不分胜败。 韦小宝见邓元觉还不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便突然催喝道: “邓大哥你不使真本事,还要等到几时?莫不是只会这些手段,要我饶你?” 周遭之人皆知是计,邓元觉却也省得,只是吃不住韦小宝这一激,突然暴喝道: “韦大人!吃洒家一禅杖!” 韦小宝脸上得意尽数撒了出来,懒得隐藏,但也知晓不敢大意,陪着千百倍的小心,便使出浑身气力,全神贯注,准备绝地反击。 “佛门狮子吼!看招!” 只见邓元觉手中的禅杖使得犹如天花乱坠,看的人迷了眼,分辨不出真真假假,围绕着韦小宝的上下前后,四维上下胡乱的打来。 韦小宝倒也吃了一惊,如何分辨的出眼前数百禅杖的残影,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好似一只金毛狮子从佛台冲下来,对着韦小宝尽情的咆哮,扑杀而来,随便一口,便能瞬间结果了韦小宝性命。 “啊呀!这当如何是好?” 韦小宝看的眼晕,满脸的惶然,好似小鬼遇到钟馗,悟空见到如来,五官紧迫的聚在一处,只是后退,但是脚下步伐稳健,没有乱了方寸,自乱阵脚。 邓元觉见了这般十分狂喜,再喝一声道: “我这一招该取你性命了!着!” 好似那金狮子合嘴咬来,韦小宝正当防备之时,几百个禅杖的残影倏地归真,只有一个,以雷霆之势对着韦小宝的喉咙顶来。 韦小宝的脚下依旧稳健,再往后退了一步,邓元觉禅杖追着扑杀而来,韦小宝赶紧吃准了时机,使出全身的气力,灌注双掌,握紧朴刀,向禅杖打去。 “哈哈哈哈!韦大人中了洒家手段!” 邓元觉自是欢喜非常,原来那一招佛门狮子吼藏有后招,前一招只是佯攻,后一招才是最要命歹毒的一招。 韦小宝的朴刀砍去抵挡,却不想邓元觉立刻变招,韦小宝全力一击之下,竟然劈空了,身体不觉间失衡了,竟然斜着迎面倒去。 韦小宝瞬间惊慌不已,三魂七魄早已飞出了体外,全身的汗毛倒竖,冷汗惊了一身,全然不知如何,脑子里只剩空白,只有胸膛中还有求存之心,想活之意。 方腊捋着胡子满意道: “是时候该结束了。” 王庆和田虎侧目相视得意的一笑,包道乙则是闭着眼睛,嘴里捻起了法诀,替韦小宝做起了罗天大醮,好助韦小宝亡魂早入轮回,今生惨死,来世富贵。 方金芝皱眉喝道: “韦皇城使性命休矣!” 邓元觉直觉赚了韦小宝的身形不稳,迎面扑来,再无反抗之力,便立刻旋身而起,挥舞手中禅杖如条怪蟒,冲着韦小宝灵台咬来,只要韦小宝的身体再往前倒上一尺,脑袋必然被禅杖拍的粉碎,立时性命休矣,急急去冥府报到,忙忙见了阎罗天子,性命只在须臾之间。 好在韦小宝惊悚之后,冷汗瞬间湿了衣衫,失衡扑向邓元觉跳起拍来一禅杖之时,先慌而后定,只用手中朴刀横着一顶。 卡啦一声!韦小宝半跪在地上,硬接了邓元觉的一禅杖,却被打断了手中朴刀手柄,邓元觉也吃了一惊: “韦大人当真是好乖觉灵通的汉子,端的反应奇快!” 可邓元觉依旧还不绕手,继续奋力劈来,韦小宝这又弃了手中朴刀的木身,身体一缩,猛地扔向邓元觉面目,邓元觉虽然得势不饶人,但依旧不敢大意,打向韦小宝的禅杖先是打飞了朴刀木身,再劈半跪着韦小宝面目之时。 韦小宝怎敢大意,适才硬接了邓元觉的一禅杖,莫说虎口被震得酸麻不已,就连手腕险些被震断。 此刻钢牙紧咬,怒目圆睁,忍住钻心的痛楚,为了活命,韦小宝只能全然不顾疼痛,暗自使出姑苏慕容家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佛门狮子吼!看招!” 韦小宝要想似邓元觉那般完全使出佛门狮子吼来,须得似禅杖、朴刀、缨枪那般长身的器械,双手灌注全力,才有功效,而韦小宝手中朴刀刀身已断,韦小宝只得双手抓紧朴刀刀柄,故技重施一回。 眼前一幕看的方腊、王庆、田虎仨人闭眼不忍看韦小宝惨死,而此刻睁眼的方金芝、诵念经文的包道乙、那边垂头丧气的张蜂刺等人看的如痴如麻,如傻如呆,只伸个舌头眼珠快要飞出,说不出半点言语。 方腊、王庆、田虎等三人都是如此,更别说邓元觉了,佛门狮子吼乃他遁入空门之时,师父单独传下来的保命绝学,天下只有他和师父二人会此招,眼下韦小宝竟然以断刀代禅杖分毫不差的使了出来,他怎能不看的痴傻麻木。 见韦小宝一刀顶着喉咙劈来,邓元觉不愧是真正的高手,震惊之余,反应迟钝的以禅杖打来,就如之前邓元觉那样藏招一般,韦小宝的手法更为轻盈灵动,手腕翻飞不止,双脚踏地之后,再度蹂身而起,双手抓紧刀柄,对着邓元觉面门劈来。 邓元觉看的痴痴呆呆,浑浑噩噩,只把禅杖一横就来抵挡韦小宝从天劈来一刀,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韦小宝适才抵挡之时,早已记住了套路,此刻多了一个心眼,怪道来惹得天下人都欢喜仰慕,都说韦小宝聪慧。 谁能想到韦小宝不给茫然地邓元觉抵挡机会,飞起落下之际,竟然先一步双脚踏向邓元觉胸口,邓元觉正好提着禅杖抵挡,却被韦小宝的双脚踩住,以邓元觉手中的禅杖为平地,立刻俯身对着邓元觉灵台劈去。 “哎呀!哎呀!” 方腊、王庆、田虎等三人惊诧之余,想要提醒邓元觉,却不觉咬到了未曾缩回去的舌头。 “完了!我命休矣!” 邓元觉只看着韦小宝手中的朴刀就劈向了自己的灵台,须臾之间便会被砍为两段,震惊之余,方才醒悟,只是为时已晚。 就当方腊、田虎、王庆、方金芝、包道乙、张蜂刺以为韦小宝要杀了邓元觉之时,韦小宝忽的收手,踩踏着邓元觉手中禅杖向后来了燕子回巢,平稳落地,潇洒放下手中断了朴刀,只对邓元觉躬身行礼道: “邓大哥啊,你输了哦。” 如此一下,韦小宝的贤名尽显,仁义无双,看的那方腊、田虎、王庆、包道乙、张蜂刺、邓元觉几人由衷赞叹道: 好个韦小宝!端的是奇男子,若是别的寻常汉子,自知必死无疑,死前必然拉个同赴黄泉的人,可韦小宝却明明取胜,能结果了邓元觉的性命,偏偏留了他的性命,果然东京第一好汉!不!天下第一好汉! 那方金芝对韦小宝的为人更是心旷神怡,欢喜多了七分,爱慕多了三分,激动赞叹道: “韦小宝韦大人果然东京第一好汉,皇城的第一高手,既能舍下身段使出黄狗撒尿这等下三滥手段,又能胜出邓元觉这等高手,好个韦小宝,短的心思细腻,城府深重,常言道大隐隐于市,韦小宝端的是世外高人,让小女子开了眼了。” 方腊听得方金芝赞叹,侧目一看,自家女儿方金芝眼中泛着桃花,脸上说不上对韦小宝的欢喜,方腊摇头伤感道: 哎呀!韦小宝这等英雄哪个不爱,我亦爱惜仰慕,可惜的是,只是他是官,我们是匪,井水两道,不能同归。 随机便轻轻拍了一下方金芝的手背,让其省得礼义廉耻,别丢了自家的面皮,方金芝这才收起了仰慕之色,为韦小宝大胜邓元觉偷偷欢喜。 此刻,方腊、王庆、田虎都顾着邓元觉的面皮,故而不先说话,邓元觉迷茫一阵后,幡然醒悟,如之前张蜂刺那般疑道: “韦皇城使啊,你如何学的洒家的绝技?千万告知啊,好让兄弟输的心服口服。” 韦小宝狡黠一笑,又再耍诈,反问道: “邓和尚,邓大哥,你如何学的我的绝技啊?还望告知,好让兄弟赢的理所应当啊。” 邓元觉仰头盯着韦小宝的身体上下打量,最后如实道: “洒家自小就遁入了空门,拜入杭州六和寺智慧禅师的门下习武,自小习的智慧禅师自创的绝学佛门狮子吼,不曾对外人教过啊。” 韦小宝也学邓元觉说话,对着他上下打量,试探道: “邓大哥,你说的智慧禅师是哪个师父?” 邓元觉颇为自豪的说道: “哈哈哈哈,那可大有来头了,自然是从五台山来的智慧长老,乃是智清长老的师弟,后去了杭州六和寺当了主持,四年前,洒家一时性烈,打杀了一个番僧,这才不得不流浪天涯,至此不曾回过杭州六和寺,只是听说一年前我家师父圆寂归天,坐化金身,去了西方极乐了。” 韦小宝听了之后亦是大喜非常: 哎呀,天助我也啊!这就跟他攀些关系,好让他助我一次! 韦小宝的内心狂心,脸上却是惊异不已: “啊呀!实不相瞒,我这佛门绝技也正是乃智慧长老所传,不过是四年前我路过杭州时,去那六和寺上香,跟当院的武僧生了口角。”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小人 “打闹起来,智慧长老见我的功夫颇俊,便收了我为关门弟子,只有他老人家一人知晓,也曾听说智慧禅师在我之前收过一个弟子,最是忠义,只是杀了人,逃不知去向,莫不是你啊?” 邓元觉听了欢喜不已,惊喜道: “哎呀,兄弟!正是洒家!正是洒家啊!” 方腊、田虎听了之后均是一愣,就是那狡猾阴毒的王庆却至极质疑道: “邓和尚,你休要听他胡说八道,这厮狡诈的紧,不过是想着让你救他罢了,切莫中计啊。” 韦小宝刚要解释,邓元觉却大喇喇走到韦小宝旁,一把搂住,反驳道: “王头领休要胡说!他就算骗得了洒家,怎能骗得了洒家师父传的佛门绝技?就这一招,非我师父亲传,天下人休想偷学去!” 韦小宝一把搀住邓元觉胳膊道: “是啊,这可如何耍诈?功夫是一板一眼,武技一招一式,不得精髓之处,我便是摆出架子,也难习得真谛,如何耍诈啊?” 众人见如此说,王庆一想也是,说话可以作假,写字可以作假,绝学不会作假,便脸上一红,把头一歪:“哼!是这样嘛。” 韦小宝这才对着邓元觉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师兄,真是无缘眼前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请受师弟一拜!” 邓元觉见了自然是十分欣喜,盯着韦小宝满意端详道: “怪道来有好师弟磊落的性子,仁义的名声,好骏的功夫,竟然是我邓元觉的师弟,也就是咱们师父能教的出来,师弟不负恩师教导,比师兄我有出息啊。” 众人再看邓元觉时,哪里来的怒气,哪里来的疑虑,只是欢喜自豪又感动,端的是复杂,都为他认了师弟欢喜,只是一件尴尬处,韦小宝乃是他们的死敌,必须打杀了,可他又是邓元觉师弟,似此该如何是好? 韦小宝本欲痛哭流涕一番,装作可怜,但是外人在此,实在丢人,便使出三成演技,眼中泛着泪花,脸色复杂,拱手行礼,歪头看向别处,语气决绝道: “师兄啊,只是你我兄弟有缘无分,今日兄弟这就要死了……” 邓元觉听了亦是感叹不已: “哎呀,险些没有打杀师弟,若是如此,岂不是负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养育恩德?洒家自小是智慧禅师养大,早已视为亲人,他也只收了你我两个徒儿,洒家岂能看着你去死呢?且看师兄的。” 邓元觉又安抚了一阵韦小宝,韦小宝心内狂喜,嘴里却劝着不要让邓元觉为了他而伤了与众人的和气,可邓元觉何等的汉子,韦小宝越是如此说,邓元觉便非要救韦小宝不可。 最后松开韦小宝,心事重重的走到了方腊跟前,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低声求道: “教主,我邓元觉自打几年前杀了人,流浪天涯,在江州时险些被皇城司的人抓了,全是教主豁出性命救了洒家,洒家对教主自然是忠心不二,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此前不曾相求教主一件事啊,今日望乞教主可怜洒家至此都是孤身一人,如今遇到自家的师弟,还望教主好心,饶他一命,我邓元觉自当为教主更加用命,若违此誓,若更翻变,天所不盖,地所不载,死于枪箭之下!” 听着邓元觉的请求,熟知他的方腊、王庆、田虎均是犯了难,尤其是方腊,心里为难道: 邓元觉乃我心腹爱将之一,如不给他这个面子,我帐下便少了一员猛将,日后如何成事?若顺遂了他,不杀韦小宝,可如何给弟兄们一个交代?真是苦也,早知带石宝来了。 方金芝此刻也顾不得面皮了,借着邓元觉的势,搀扶着方腊胳膊求道: “爹爹,你就成全了宝来和尚,人家师兄弟相聚不易,咱们如何能当恶人啊?” 韦小宝两个眼睛一转,往前一步,摊开手厚颜无耻道: “方教主啊,两位头领啊,邓元觉乃我师兄,那我便是他的兄弟,如此说来,咱们便是一家人了,自然不说两家话,今日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韦小宝一边厚颜无耻的说着,一边走到了王庆身边,一把搂住,王庆自然是厌恶至极,一把推开了能说会道的韦小宝。 邓元觉见方腊还不答应,便连续磕头三下。 砰!砰!砰! 邓元觉把身下的石板都磕碎了,额头泛着血水,看的方腊好不爱惜,韦小宝亦是没想到邓元觉竟然为了他至此,虽然之前言语都是胡诌,韦小宝暗下决心以后自当与邓元觉以师兄弟相处,以报此中救命的大恩大德。 邓元觉磕头已毕,再度拱手含泪求道: “教主啊,就留下我师弟性命!洒家以性命保证,我师弟日后定不会让皇城司抓捕我等,若还是如此,请教主斩了洒家。” 韦小宝听了不由得一怔: 邓和尚,你如何替我答应啊?抓捕反贼此乃国政,就是我能懈怠,赵佶老儿也时常过问,这岂能随意答应? 不过看在邓元觉竟然将性命相押,韦小宝最是动情,若是不答应邓元觉对方腊的要求,韦小宝便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心中想了一想,决心以后对四大寇晁盖、方腊、田虎、王庆的追捕放松些,暗中监视而已,便拱手朗声配合邓元觉说道: “方教主,两位首领,我师兄的话,便是我的话,此前不知我师兄弃暗投明,入伙了方教主这边,今番知道了,明日一早便告知皇城司的兄弟日后不得追捕方腊、田虎、王庆,只是给赵佶老儿、朝廷、官府装装样子便好,不知方教主的意下如何?” 望着那邓元觉殷殷期盼,方腊也亦是动容非常,只是犹豫不决,也不看谁,捋着胡子眼神飘忽不定,似在认真思考,韦小宝正好观察,仔细端详。 这不观察还好,一观察,韦小宝以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来看,这方腊自打见了韦小宝后,便犹豫不决多次,再看其之前造反之事,东边闹一闹,西边抢一抢,实则是个毫无主见和没有方略优柔寡断之人。 韦小宝正在观察分析,那方腊还真就如韦小宝所言,装模作样的思忖之后,看向了田虎和王庆征求意见。 那田虎和王庆自然是对官府的官吏恨之入骨,管他是为百姓做主的清官还是祸国殃民的滥官,他们二人知晓邓元觉的性子,今日若是不从了他,亦或者当面说杀了他的师弟,估计他们二人就要被邓元觉一禅杖打翻在地。 故此,田虎默不作声,看向阴毒奸猾的王庆,王庆则捂嘴对着方腊耳语道: “方大哥,韦小宝要想升官发财须踩着我们的脑袋上位,此刻所说乃是他的权宜之计,定不能信啊,可有碍于邓元觉的面皮,不妨假意答应,不是还有一战,跟包道乙吗?他是化外之人,杀人与俗人不同,想来宝光和尚不会怪包道乙,不知大哥意下如何啊?” 方腊闻言捋着胡子点头满意,韦小宝见到这一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分析: 方腊这厮果然是个毫无主见之人,那王庆一个浮浪子弟只是阴毒,田虎又是一个性烈的猎户,如此三人,定是乌合之众,便是给与千军万马也不能成就大事! 韦小宝见王庆这蛇蝎之人已然给方腊献策,想来是让包道乙假意失手杀了自己,心中便有些急了: 邓元觉如此恳求也不济事,看来只能继续施展之前的计策——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邓元觉等了半晌,看着再度方腊恳求道: “教主,你意下如何啊?” 方腊自然是听从王庆的毒计,只想推卸杀死韦小宝的责任,便搀扶着邓元觉安抚道: “兄弟,我自有计较,你且宽心,都在我身上。” 邓元觉也是天真非常,只当是方腊同意饶了韦小宝的性命,再三感激之后,欢喜退到一旁,且看方腊如何是说。 方腊安抚完了邓元觉,看向韦小宝笑口藏刀,道: “韦皇城使啊,不曾想到你跟宝光和尚竟然是同门师兄弟啊,如此缘分着实不浅,我亦有心饶了你,只是你未比试完第三场啊……” 邓元觉再次着急的喊道: “教主,你这是何意啊?莫不是……” 方腊瞪了一眼性急的邓元觉道: “你个黑和尚啊,我这还没说完呢,你喊个什么。” 韦小宝自然是已然猜到,但继续配合演道: “方教主果然是东南第一好汉,如此通晓事理,小宝代师父、师兄谢过了方教主了,请教主继续说。” 方腊这才继续道: “只是韦皇城使之前答应要比试第三场啊,若是不比试完了,这就就放你走,我方腊如何才能服众?我看不如这样,既然我看在黑和尚的面皮有心放了你,你便和包道乙比上一场,只当是玩玩耍耍,做给外人看的,如何?” “日后别的兄弟问起此事,质问说为何放走了韦皇城使?我自当对兄弟们说韦小宝胜了张蜂刺、邓元觉、包道乙三人,如何不放人?不知韦皇城使以为如何啊?”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韦小宝还未答应,邓元觉抢先一步,搂着韦小宝对着方腊、田虎、王庆得意道: “洒家就替我这师弟答应了,哪个敢悔啊。” 方腊满意点头笑道: “那就如此行事,也算是堵住了兄弟们的嘴。” 方金芝亦是听得欢喜,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儿,那边的田虎、王庆却不断冷笑,等着包道乙手段。 邓元觉抓住韦小宝的肩膀欢喜道: “好师弟啊,一会只跟包老道好好耍耍一番,师兄自照应着你,等比试过后,便放你回去。” 韦小宝无奈一阵苦笑,可笑邓元觉这么大的人竟然太过天真,性格坦荡豪放,不知方腊、田虎、王庆都已下了杀心,只是尴尬赔笑: “师兄说的是,此番能够苟活,全仰仗师兄的面皮了,待闲时,跟师兄一定不醉不归,谢过师兄救命大恩。” “哈哈哈哈!洒家不救你,便是猪油蒙了心,快些比试。” 邓元觉说罢提着禅杖退到张蜂刺身旁准备看一场好戏。 韦小宝低头瞬间咬了咬牙: 他娘的!那便再拼一次命! 随后退到了正中,看向了如一颗老松一般的包道乙,摆手请道: “包天师,请!” 方腊这时突然叫住包道乙,眯着眼睛,眼神复杂地看向包道乙,低声交代道: “包兄,韦皇城使乃是邓和尚的师弟,不得,下狠手啊!不可,失手杀了他啊!你可明白?嗯?” 包道乙聪明过人,如何不明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缓步向韦小宝那边走去,韦小宝脸上露的尽是无所谓,时不时还看向邓元觉嬉皮笑脸,插科打诨。 实际上心中无比小心,像包道乙这类人,便是所谓的狠人话不多,且方腊以他压阵,必然实力最强大,故此韦小宝便悄无声息施行之前计策: 退到庙门门槛处,转身便溜之大吉! 于是乎,韦小宝一脸的笑意,假意熟络的跟田虎、王庆说着有的没的,田虎、王庆只是像看死人一般看着韦小宝。 而方金芝最是了解父亲,适才她爹方腊那个眼神暗藏无穷杀意,她岂能不知,只是没想到她爹竟然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为救韦小宝活命,她大着胆子拉着方腊衣袂哀求: “爹爹,可否饶了韦皇……” 方腊立刻转身,生怕方金芝说出他们的下三滥的勾当,便皱着眉头不断使眼色,嘴里笑道: “我儿怕是糊涂了,就是看在邓和尚的面皮,早就饶了韦皇城使的性命,你休要再罗唣,好生看比试便罢。” 说罢,方腊对着所有人尴尬笑了起来,田虎、王庆亦是阴险的笑了起来,邓元觉觉得众人笑的诡异,却又看不出来为什么这么笑,只是跟着爽朗的大笑着,韦小宝则是一脸惊悚的赔笑着。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令牌 “哈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破庙皆是笑声,好似梁山大聚义,又如故知再重逢,而冰面下的冰山滚烫,明面下的危机刺眼,于无声处,才有惊雷,韦小宝早已准备溜之大吉。 不知不觉间,韦小宝已然走到了破庙的门槛前不足两丈的位置,包道乙打了一稽首,道: “无量天尊!韦皇城使啊,你且先出手,我让你三招,免得说老道欺辱你,教你心有不甘啊。” “你想想要诈我?” 韦小宝虽不曾和此人交手,但见此人竟然如此托大,实力必然强悍非常,就连邓元觉那等强横之辈,都默默无言,紧张看着,韦小宝怎能不知。 故此,韦小宝并未有展露出交战之意,先是假意摆出一招来,姿势摆的极其漂亮,脚下却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包道乙低着头冷漠道:“一招了!” 韦小宝听后在原地旋转一圈,再度亮出一招俊朗的姿势,脚下再又退了一步,只差一步,便能跑出破庙了。 包道乙仍旧低着头冷冷一笑,道: “韦皇城使啊,好生珍惜机会,已然两招了!” 韦小宝突然假意暴喝: “我这一招便结果了你的性命!” 包道乙不屑一笑,嗖一声韦小宝竟然将手中半截朴刀对着包道乙扔来,兀得向背后转去,得意一笑: “哈哈哈哈!吾去也!” 韦小宝飞也似的向后转去,那包道乙只是轻松一躲,并不着急去追赶,只是急急拔出了宝剑在手,就马上施法,口中念念有词。 方腊、田虎、王庆不由得大惊道: “啊呀呀!这厮耍诈!这厮耍诈啊!还想要逃走!快去拦他!” 邓元觉最是尴尬,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张蜂刺亦是茫然,谁能料到韦小宝心里早就怀着逃跑的心思了,之前两战不过是为了麻痹众人,掩人耳目罢了,哪里还反应的过来? 韦小宝刚跳过门槛的位置,以为逃出生天了,如鱼跃大海,鸟投木林,正欢喜一笑间,却听后背后猛地喝出一声: “疾!”看书溂 韦小宝不以为意,更不知何意,再度往前跑之时,嗖发一声,耳边疾风疾驰而过,卷起发梢,面前飞来一把宝剑,顶在韦小宝面前。 “嗯?奇怪!这是……道法?妖法?怎地会如此?” 韦小宝不觉一惊,停下脚步,仔细端详,只因从未见过,还当是穿越到了西游世界,怎么会当真,便大着胆子往前再跑,眼睛死死盯着那一方悬停的宝剑。 嗖! 韦小宝却才往前迈了一步,那头顶飞剑狠狠像韦小宝面门刺来,好在韦小宝早有准备了,急急向后退去了,向左边走的时候,那头顶飞剑便拦在了左边,斜刺而去,韦小宝向右边走的时候,那头顶飞剑便拦住右边的位置,斜刺而来。 “天老爷啊!不想这世间还有道法!真是天要亡我韦小宝啊!” 韦小宝不觉叫苦一声,手中早已没了兵器,却要如何抵挡呢,正忧愁叫苦之间,却听后庙内包道乙耻笑道: “韦皇城使啊!你该看出来了!老道乃是化外之人,习得道法多年了,有一口宝剑,号为“玄天混元剑”,能飞百步取人的性命,斩人的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你那雕虫小技实在是微末的伎俩,那奸猾的心思,老道早已看破了,还不乖乖进来受死?” 韦小宝这才了然一切,这才明白为什么方腊让包道乙来压阵,原来寻常的人,任凭万人敌的功夫,根本不能抵挡,学武之人与学法之人比试,简直是自寻死路而已,但是但为了活命,只能奋力一搏,故而大怒而咆哮道: “你会妖法又如何?我韦小宝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有何惧哉!” 话音刚落,韦小宝又想顶着头顶悬剑逃跑,可包道乙却微微摇头,叹息道: “可惜啊!韦皇城使乃是天下有名的俊杰,实乃天下第一的好汉,仁义之名,响彻九州万里,就是老道都如雷贯耳,只可惜你冥顽不灵,那就休怪老道了!” 头顶飞剑好似虚空之中有金甲神人握住了,使出凌厉的剑法,招招要取韦小宝的性命,韦小宝又无武器在手,只能使出浑身解数闪转腾挪,一味的躲避,恰似皂雕追紫燕,浑如猛虎啖羊羔,韦小宝整个人都昏昏然然,眼中只有玄天混元剑。 破庙内的方腊、田虎、王庆看了这才欢喜道: “饶你奸似鬼,喝了咱们的洗脚水!哈哈哈哈!居然还藏着逃跑的心思,包道乙快杀了他!” 邓元觉却不顾方腊、田虎、王庆生气,只是上前求道: “包道乙,求求你莫要伤我师弟!” 方金芝早已看的呆傻,眼里只看着那柄上下飞舞直取韦小宝性命的飞剑的时候,只是关心韦小宝的安危,如何说得出话来。 “这厮来了!来了!哈哈哈哈!” 王庆得意一笑,众人就看到韦小宝为了躲避飞剑,只是急急忙忙、昏昏惶惶,不知不觉,韦小宝被飞剑逼退至破庙当中,而韦小宝却还不自知。 “着!喝!” 包道乙嘴里再喝一声,咒语念念不绝,那柄飞剑倏地变得飞快,好似天外流星穿云过,韦小宝本就在和邓元觉大战之时,受了重伤,此刻面对流星速度一般的飞剑,怎能抵挡的住。 嘶啦一声!韦小宝一个不慎,只是慢了一步,那飞剑从韦小宝胸口穿了过去,划破了韦小宝胸前的衣裳,韦小宝反应不急,正欲躲避第二剑时。 哗啦又一声!众人只看到韦小宝的胸口衣襟碎裂之时,有一个木牌掉在了地上,清脆之声悦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嗯?什么东西?” 包道乙皱眉侧目一看,韦小宝却早已没了力气,全心全意的躲避第二剑,浑然不知胸口藏的令牌早已掉落,只是力竭身疲,那第二飞剑,电光火石之间就要贯穿韦小宝喉咙而过的时候,韦小宝只是懊丧不已,全然没了半点办法,只能闭着眼睛引颈就戮: “天意!愿我来世生在盛世天下!” 邓元觉见包道乙要杀了韦小宝,立刻提起禅杖向包道乙打来: “包老道啊!你要敢杀我师弟!洒家便先超度了你!哼!” 可那方腊眼睛毒辣的厉害,觉着那木牌上的两个字分外眼熟,只是心中疑惑,忽的想到了什么,立刻急忙喝道: “包天师你且慢动手!” 包道乙听了之后捻起法诀,手指往别处一指,那柄就要杀死韦小宝的飞剑悬停在韦小宝喉头,只有一寸左右,便能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 “教主,你这是何意啊?” 包道乙听了停手,邓元觉亦是如此,还当是方腊害怕失了信义,担忧包道乙会失手杀了韦小宝,便在一旁观察。 方腊却不理会,看向方金芝命令道:“ 女儿啊,你且将那块木牌捡来,与为父看看。” “好的父亲。” 方金芝还道是韦小宝必死无疑了,眼瞅着就要被杀了,早已处在惊愕之中反应不及,方腊这一声,却才如梦初醒一般,看到韦小宝竟然还未死,赶紧去捡起了那一块令牌来。 而韦小宝其人早已看的麻木不已,只当是自己死了一回,去了西天极乐世界了,却未曾感觉疼痛,睁眼一看,惊出一声冷汗,浸湿衣衫,眼角、嘴角齐抽搐,后怕不已,吞咽口水,惶然道: “嗯!我还未死?” 王庆一旁不屑嘲讽: “哈哈哈哈!韦大人就要死了,莫急!” 方金芝赶紧捡起木牌交到了方腊的手中,方腊放在掌中仔细端详一番,看第一面时,觉得做工不错,只当是皇宫的腰牌,并未有什么疑惑,再翻看过来第二面时,却吃了一惊,上面刻的两字,让方腊身体好似过电一般,险些摔个趔趄,嘴里起个霹雳: “晁盖?” 一旁的王庆、田虎纷纷大惊道: “晁盖?哪里来的晁盖?” 众人便齐齐挤到方腊身旁,探头仔细端详,果真看到了木牌上刻的晁盖二字,不觉失声大惊道: “韦小宝这厮身为朝廷的命官,赵佶老儿眼前的红人,滥杀义士的天子鹰犬,怎会带有刻有晁盖的木牌?当真是奇哉怪也啊!” 那边的包道乙、邓元觉、张蜂刺亦是听了个莫名其妙、云山雾罩,时不时呆呆看着韦小宝,再又看看方腊、田虎、王庆三人,寻思道: 韦皇城使如何跟梁山义士有了勾连?奇怪! 方腊百般不解之时,摇头诧异,皱眉叹道: “我只当这是韦小宝进出皇城的令牌,才有了此物,便派人拿着此令牌进入皇城之中,杀了赵佶老儿,哪个能想到竟然刻着晁盖的名字!” 王庆知晓方腊很是仰慕山东郓城东西村晁盖晁天王,只看着晁盖、吴用、公孙胜等在梁山泊内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银,成套换衣服,而他们却是居无定所,被皇城司、各地官府不停地追杀,成了亡命天涯的流寇,惶惶而不可终日,如何不妒忌。 他们害怕毫无主见的方腊又被韦小宝使计策耍诈,便在一旁提醒道: “方大哥啊,休要多心了,不过晁盖二字,虽不似赵大王二张三李四那般多,却也不少,只是兄弟认识姓晁的就不下百人,更何况与山东梁山泊魁首晁盖同名同姓的汉子,这个韦小宝奸诈狡猾的紧,比咱们多着七八个心思,若是信了他的鬼话,岂不是又被他戏耍一回,传将出去,必然要被天下人耻笑!” 方腊却摇头道: “不不不,自从晁盖在山东梁山泊造反,天下凡是叫晁盖者避之不及,多数留姓改名,生怕挡了干系,吃了官司,此中有疑虑,咱们须问个清楚!” 王庆想了一想,便顺从道: “愿听方大哥做主,只要这厮说出来半假话,立时杀了。” 韦小宝那边听着,暗中寻思道: 莫不是这伙贼寇跟晁盖大哥熟识?只是我与晁盖以及梁山泊关系微妙,不好说出来,但若是为了活命,逃出生天,只能如实说来,且边看边说,再作计较,小心就是了。 方腊拿着木牌走到了韦小宝身前,高高举起,质问道:“韦皇城使,素闻你是朝廷官吏,赵佶老儿眼前的大红人,如何会刻有宋江二字的令牌?” 韦小宝一脸傲然,先是试探一句,且看方腊如何是说,便学做赤发鬼刘唐的模样喊道: “方腊!你怎敢说晁盖二字?那是我晁天王哥哥!若是在梁山泊你这般说话,早就割了你的舌头下酒了!” 王庆、田虎认为韦小宝是在装模作样,装神弄鬼,方腊却迟疑道: “韦皇城使啊,你这是何意啊?晁天王哥哥?莫不是你也是梁山泊的好汉?” 王庆听了不觉耻笑道: “大哥,休要听他胡说八道!梁山的好汉不曾被招安了,如何成了朝廷的命官,皇帝的鹰犬?他拿咱们当三岁的娃娃来骗,快些杀了便罢啊!” 方腊却不以为然,态度变了又变,柔和恭敬道: “韦兄弟,你与晁天王是何关系?” 韦小宝装的越发自然,一脸骄傲道: “哈哈!实不相瞒,在下和晁盖哥哥乃是远亲,要不然我一个朝廷官员如何敢私藏刻有反贼的令牌?我莫不是活腻了寻死?你们自己想想!” “哦?此事当真?” 方腊陡然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除了一身英气与傲骨外,看不出一点的匪气。 韦小宝是何等样人?看得出来这三大寇方腊、田虎、王庆对晁盖言语之间十分的仰慕,自然要好生的利用一回,只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狗皇帝赵佶心腹居然要靠晁盖之名救他一次,当真是世道无常。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如实相告,便对方腊说道: “方腊首领,你且过来,我告知你实情!” 方腊探头过去,韦小宝对着方腊耳语一回,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那便是托塔天王晁盖的族弟,水泊梁山众头领中名誉的头领,绰号赛苏秦。 第二百五十章 放人 他入云龙公孙胜并列的第四头领,赛苏秦韦小宝是也,乃是水泊梁山安插进朝廷的眼线,只是未说招安之事,免得惹得方腊不悦。 方腊听罢之后惊讶大喜道: “哎呀!怪道来你有此物啊,原来咱们是自家兄弟啊,我等兄弟早就仰慕山东晁盖晁天王仁义无双,此前早就想要投奔,只恨没有门路,而后做下大案,早已了自立门户,不想在这里遇到兄弟你!包道乙!快收了神通!” “嗯?” 包道乙、邓元觉、张蜂刺均只是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收了神通,召唤回那把顶在韦小宝喉头的玄天混元剑回鞘,不敢造次了。 田虎只是疑惑不解,而王庆则是不信,那边急道: “大哥啊!切莫中了这厮的计谋啊!世人都说这韦小宝跟朝中六贼太师蔡京之辈与那高俅一样,皆是能谄媚奸猾之辈,他连皇帝老儿都能讨好,更别说大哥您了,且快杀了他!” 方腊却摇头叹气道: “不可!不可杀害义士啊,且让韦小宝兄弟对大伙说出缘由,是真是假一听便知。” 韦小宝听了心中大喜,只是暗骂方腊这厮好生蠢笨,韦小宝与宋江暗中勾结之事,如何能对外人说起? 只让方腊知道,韦小宝便冒着天大的风险,若是知道的人越多,韦小宝则死的越快,但眼下势不由人啊,韦小宝寻思了一番,想着只对三大寇方腊、田虎、王庆说了便好,其余人等多一个字也不会说,便对方腊拱手道: “此事十分机密,涉及在下的身家性命,未免横生枝节,还请方教主屏退了左右旁人,只对方教主、田虎首领、王庆首领说知!” 方腊满意点头对着方金芝、邓元觉、包道乙、张蜂刺命令道: “尔等几人退到庙外看守,不等我的传唤,不得入内。” “是,首领。” 包道乙、张蜂刺听了便退到了破庙外,方金芝则已然猜到三分,只是没想到韦小宝这等英雄好汉居然还跟水泊梁山的义士相熟,对韦小宝是更加仰慕,便欣然退下了。 邓元觉却不喜道: “师弟啊,连洒家都不能说?” 韦小宝为难道: “师兄啊,日后自会对你说的,只是眼下时机未到,还望师兄千万海涵。” 邓元觉寻思一番,便点头道: “首领只要留师弟性命,不说也好,师兄这就退下。” 邓元觉最后一个退出,此间只有韦小宝、方腊、田虎、王庆四人,韦小宝这才信口胡诌起来,半真半假,只说是晁天王如何仁义,如何命他打入了朝廷当了细作、梁山泊的眼线,如何十生十世方才得了今日官职,听得方腊、王庆、田虎啧啧称奇满口赞誉。 方腊幡然醒悟,如梦初醒: “我就纳闷,怪道来眼下的官吏无有不贪,唯独韦小宝兄弟敢逆流而行,为百姓做主,原来是梁山泊的好汉啊!” 王庆本来不信,可韦小宝有着天大的权柄,竟然不贪一文,斗胆还跟朝中六贼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之辈斗的你死我活,如此怎能有假呢,如此定然是晁盖的安排,如若韦小宝跟滥官污吏一般,岂不是坏了水泊梁山仁义之名? 想到这里王庆再无半点疑心,只是拱手行礼: “韦小宝兄弟啊,是我看错了人了,之前多次喊打喊杀,望乞恕罪!” 田虎听了也才明白韦小宝为何在汴京城内每日接济外城数万穷苦百姓,原来是梁山泊替天行道的仁义之辈,更是水泊梁山的眼线,如果杀了他,让水泊梁山众好汉们知晓,岂不是惹得天下好汉耻笑? “梁山义士,受我等一拜!” 田虎便立刻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方腊、王庆亦是怀着惭愧之心,纷纷下跪,韦小宝为求活命,只能搀扶一番,只是扶起这个,那个又跪下了,韦小宝便也受用了,只是心中感叹这山东晁盖仁义之名确实有些分量,在官吏之中不值一钱,可在遍地是匪盗的江湖之中,一字千金,好汉仰慕的金字招牌,不成想今日救了他的性命啊。 那三人前一刻还要非杀韦小宝不可,这一下纷纷下拜赔罪,庙外的包道乙、方金芝、邓元觉、张蜂刺看的都痴呆了,虽不知韦小宝和方腊、田虎、王庆说了什么,但已然猜到韦小宝定然跟水泊梁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韦小宝眼下只想活命,怎敢受他们的大礼,赶紧推说道: “各位好汉且快快请起啊,这让我韦小宝如何受得了呢,莫不是要折煞我也!” 方腊、田虎、王庆这才起身,纷纷告罪道: “适才我等多有得罪,还望好汉莫要记仇啊,我等只为推翻大宋的朝廷,这才行此下作之举,并非本性卑劣,传将出去,我等怎还有何面目见人?” 韦小宝爽朗一笑道: “常言道不知者不罪,诸位好汉休要告罪,此事就过去,只当是你我不打不相识而已,此番也算是相识了,诸位好汉论齿序长我几岁,请受韦小宝一拜!” 韦小宝这就跪下还礼,纳头便拜,方腊、田虎、王庆赶紧搀扶道: “晁盖晁天王的兄弟,便是我等的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那我现在便能走了?” 望着韦小宝质疑的样子,方腊豪爽大笑道: “兄弟说笑了,既然都是自家兄弟,哪个敢拦着你?” 韦小宝正欢喜间,那王庆心眼最多,拉住韦小宝的手说道: “好兄弟,既然你是梁山的头领,我等亦是草莽英豪,不知可否日后手下留情啊?你的手下追捕我们的紧,我等实在无计可施,才有了今日之事啊。” 方腊、田虎赶紧搭腔道: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不知道兄弟意下如何?” 韦小宝立刻给自己邀功,仗着看过三大寇方腊、田虎、王庆密档,信口胡诌道: “三位大哥说的什么话,此前你我不认识,那是小宝的过错,今番都认识了,怎能还会如此?” “我韦小宝既然是梁山好汉,自然是尊崇草莽英豪,三位大名我早有所耳闻,之前三位在青龙山密谋起义之事,若不是我手下留情,尔等早就死了,今番算是结识了,日后只会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方腊忽的想起了青龙山密谋之事,那次险些被皇城司抓捕,只是皇城司晚了一步,当时他们还在寻思皇城司为何晚了一步,原来是韦小宝手下留情了,如今要是杀了韦小宝其人,真可谓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了,与禽兽无所异同,当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方腊激动热泪滚下,拉着韦小宝的手便不松开了: “青龙山之事原来是兄弟所为,能侥幸活命,全赖兄弟仁心,我方腊记下了,日后有用得着方某的地方,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不敢相违!” 田虎则质疑道:“之前几欲杀了兄弟,为何兄弟不早些说出是梁山好汉?” 韦小宝笑道:“田虎大哥说笑了,我乃秘密潜入,经历十生十世才有今日的官职,又不知尔等是何心意?怎可能随意说出是梁山之人。” 田虎脸上一红,自觉可笑,便不再说话,王庆这厮还是不依不饶,继续试探:“好兄弟日后若是对我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佶老儿那边你如何交代?” 韦小宝心中烦躁,反感王庆十分罗唣,但依旧微笑回道: “如此简单,抓几个恶贯满盈的恶贼杀了,说是诸位兄弟同伙,也就算交差,反正赵佶老儿一天花天酒地,风流快活,怎会不信?” 王庆彻底放心,点头道:“多谢兄弟,如若想回便回。” 韦小宝本欲要走,却多了一嘴: “我现在要走也不晚,只是疑心诸位兄弟日后如何要打算啊?莫不是要一直亡命天涯?” “若是要加入我们水泊梁山,兄弟可以做保人,为各位兄弟引荐一番,但凡到了梁山水泊,上司官员差官兵缉捕人来,都吓得尿屎齐流,怎敢正眼儿看,只要去了梁山,咱们便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快活!” 方腊却摇头道: “梁山的义士名气虽大,但我等混迹这些年,手下无数,明教信徒最多,心有壮志,此刻去了梁山水泊,怕是屈居人下。” “且听闻水泊梁山宛子城竖着一杆杏黄大旗,上面绣着替天行道,如此一看,晁盖似乎有招安之意,正所谓,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我等却志却不在此,想要在推翻这大宋烂朝廷!故此,还是算了,多谢兄弟的好意。” 韦小宝一时间心神激荡,眼下大宋滥官污吏横行,到处都是草寇,老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自己早有再造乾坤之意,即便是推翻这腐败朝廷的人不是自己,别的英雄好汉也好啊。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天下百姓正在受苦呢,若是有人能竖起一面起义的大旗,令受苦百姓脱离朝廷腐败统治最好不过,方腊、田虎、王庆的想法正好与自己不谋而合,此刻竟然心神激荡,想要助他们起义。 但第一次见面就说出这些事不太稳便,且方腊、田虎、王庆之人也见识了,方腊为人优柔寡断、无谋短智,田虎性格冲动暴躁,目光短浅,王庆人格阴险歹毒,心思极多,人品下作,这三人日后必然不得好死,不知道这三人起义之下,治下百姓比之朝廷却又怎样呢? 事关天下的百姓,韦小宝自然是不敢下注,只能把话咽到了肚子里了,只是点头道: “晁天王哥哥心中想法小弟也不知晓,既然三位大哥心有别的志向,那小宝只等三位大哥的好消息,暗中相助亦可!” 方腊松开韦小宝手,捋着胡子,心潮澎湃,望着庙外月色浮想联翩,道: “若是我方腊、田虎、王庆再加上晁盖同时起义造反,那大宋天下顿时危矣,赵佶老儿的江山也坐不稳了,拯救百姓于水火,杀尽天下的滥官污吏,还百姓一个郎朗的乾坤,如此不美吗?” 王庆、田虎纷纷激动回应道: “是啊,只要小宝兄弟所统辖的皇城司手下留情一番,我等斗不过小宝兄弟,还斗不过那些滥官污吏、朝廷奸佞吗?届时定然大事可成已!” 韦小宝也不便再打扰他们痴人说梦了,因为没有韦小宝的指点,他们休想成就大事,毕竟官军打不过辽国、金国的,还不打过这些短智无谋的草寇? 眼下大宋朝中能人极多,需要多再蛰伏,士大夫又站在朝廷这边,仅凭这些草寇,绝对不可能成事! 韦小宝只是尴尬一笑道: “时辰不早了,兄弟我且先告退了,诸位不必相送了。” “兄弟你且慢走!” 方腊、田虎便目送韦小宝离开,甚为欢喜,虽然没有杀了韦小宝,但是结识了韦小宝,并让皇城司停止追捕追杀,杀与不杀韦小宝这件事,已然不重要了。 只有那王庆摸着下巴琢磨道: 这个韦小宝虽说是个志同道合的人,更是水泊梁山宋江的弟兄,若是贸然放他走也就罢了,只是这韦小宝身为皇城司使,上达天听,中监百官,下知百姓,权柄极大,干系深重,熟知朝廷机要,今日被我等惊扰,日后怕是再难相见,不妨从他嘴里套些有用的机要,方便我等成就大事。 “小宝贤弟,你且慢走,兄弟还有一问,问完便罢。” 见王庆突然开口相留,韦小宝正走要到门槛三丈左右的位置时,一听是王庆这畜生叫他,心中暗叫不妙,只恨不能亲手杀了王庆这厮,生怕他们反悔了,所以便快速回转,陪笑道: “,哈哈哈哈,不知道各位大哥还有何事要说?” 方腊和田虎也询问道: “是啊,王庆,你还有何不解之处啊?要是闲话的话,休要再提,免得罗唣。” 等到韦小宝信步走了回来,王庆才神神秘秘鞠躬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