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天下:冷宫废后》 第1章:噩梦回忆 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洛倾打了个哆嗦,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拼尽全力,也只能动动几根手指,全身的骨头都像是粉碎了一般,钻心蚀骨的疼。 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纯白的流仙裙纤尘不染,半张小脸掩在一张粉色面纱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微微地眯着,看戏一样地藐视着地上的人。 那人轻轻摇晃着步子,风情摇曳地走向洛倾,微微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怎么样,娘娘,这像蝼蚁一样求生的滋味如何?” 好冷,那语气,就连空气中,随着那人走动间飘过来的香气都是冷厉的。 良久,洛倾才能艰难地吐出一口气,胸口刚刚被踹得太狠,轻轻呼吸间的扯动,都是致命的疼,闻言,她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低不可闻的声音悠悠传开来,“呵,不过如此,一群废物。” 那人眼睛眯了起来,眸光里的杀意尽显,她显然很乐意看着狼狈不堪的洛倾垂死挣扎,“是吗?看来娘娘还没记住疼。” 空气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那就他回荡开来,站在她身后的年轻侍女冷着脸,闻言挥舞着手中鞭子。 噼啪噼啪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地下室传开来,听得洛倾头皮发麻,她闭上了眼睛,冷冷地扯了一个笑容。 那女子却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弄死洛倾。 她娉娉袅袅地弯下腰来,很近地凑到洛倾面前,秋水一般无害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近洛倾的眼里,“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破布一样的身子,这小脸比街头的乞丐有过之而不及,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洛倾眸子蹭得瞪大,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万花园里,那个回眸倾心的男子,也曾给过她奢求的温柔,那么好的一个人,她不配了吗? 牙关不受控制地咬紧,洛倾脸色比之前还要白上几分,整个人都在颤抖,双手已经用力握成了拳头,冰冷的血液顺着地板传到她的掌心,她都恍若未觉。 面前的女子嘲讽地笑出声来,果然有趣,看着洛倾这样垂死挣扎,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可这些还不够,她抬手轻轻抬起洛倾脏秽的小脸,“听说洛家放弃了娘娘,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太子妃,真是可怜呀。” 有泪猝不及防地从眼眶滑落,洛倾那双倾国倾城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泪水,被家族抛弃了是吗? 是啊,连最亲的人都放弃了她,她为什么还要痛苦地活着? 她的神情变化,丝毫没有逃过面前人的眼睛,她满意地笑了笑,甩开洛倾的脸,高贵矜持地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那声音轻的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幽灵。 一个月后,琉璃居内。 白露狠狠地咬唇,跺了跺脚,未语眼睛先红了,眼泪穿线得掉了起来,她小声地抽泣着,目光盯着刚刚走出院门的侍卫,“小姐,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你为了救太子伤成那样,他居然那么快就翻脸无情。” 洛倾眼睫毛上下抖动了一下,显然没有白露那么激动,很轻微的表情变化,良久有语气寡淡地说道,“从来不曾有过颜面,何来的翻脸不认?” 洛倾来了这些天,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大多都是从白露对太子得抱怨中,总结出来的,她处境的确尴尬。 白露突然停了哭声,她从来没想到原来洛倾早就把一切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小姐,他们这样欺负了你,难道我们就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的热闹吗?” 洛倾勾唇笑了起来,刚刚还无波无澜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狐狸一样的狡黠笑意,她一把拉过白露的手,扯着她就往外走,“不让我出去,我偏要去,躲在暗处,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前厅,两位新人相识一笑,眉目间那种别人无法插足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新娘低眉娇羞的敛目,提着火红的裙摆,远远看去,当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 远处传来女子清脆如黄莺一般的声音,“臣妾看来是来晚了,不过还是恭贺太子喜得良缘。” 众人被这声线吸引,回头看去,就见回廊深处站着两名女子,领头的那人一身淡蓝色的流纱裙,还在摇晃的金步摇下是一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 未施粉黛却美过浓妆的新娘,纤细的身影站在那里,裙摆随风飞扬着,美得像画。 她像是没注意到众人的异常,径直走到苏眉面前,伸手想去扶正在行礼的苏眉,还没碰到,却被一双手蛮横地推开,耳边擦过展怀安怒气分明的话语,“太子妃不是不舒服了,怎么出来了?” 洛倾心里冷冷一笑,这冰冷的语气里威胁的语气太浓,她真是想装作听不懂都难。 可她却做到了面色柔和,甚至还虚虚地咳了几下,“妾身还没严重到不能参加婚宴的地步,还是说殿下不欢迎妾身?” 洛倾神情清冷,眸光在苏眉和展怀安之间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打量得恰到好处,举止之间虽有刻意的柔软却不见丝毫的惧意,笑容也是柔和的不见任何的威胁。 气氛有些僵持,大家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这个柔弱的太子妃,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苏眉不着痕迹地打量洛倾一眼,伤的那么重,居然还能活着。 她下意识地收了收被展怀安握住的手,在身边男人侧目的时候,有些委屈地低垂了头,美人侧颜,也是娇艳欲滴,展怀安知道她的心思,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洛倾低垂的眸子却恰好捕捉到了那个小动作,还没得展怀安开口,她先弱弱地说道,“吉时已到了,妹妹今日进了府,就是府上的一份子,殿下宠爱妹妹心疼你受累,但这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不然坏了规矩,妹妹以后可不太好做,殿下觉得,妾身说得可还在礼?” 先发制人,洛倾向来学得不错,她笑得温和无害,面前两人脸色慢慢铁青,众人神色各异,却不难看出都很满意洛倾的表现。 展怀安平日里温和的那双眼睛,此刻已经满是愤怒和不耐烦,手甚至不自觉地握紧,抓疼了苏眉也恍若未觉,只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个人听得见的语气愤怒地问道,“洛倾,你到底想怎么样?” 旁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是清楚得看得见展怀安脸色并不好,可下一秒太子妃却笑了起来,空灵的嗓音柔柔地传开来,“既然殿下觉得妾身说得有理,那就奉茶。” 苏眉抬头去看洛倾,眸子瞪得很大,嘴唇哆嗦着却是强忍着没开口,反而往展怀安怀里靠了靠,弱不经风的扶柳美人。 展怀安也是一脸诧异,刚刚他明明只是在责问洛倾,却不想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了一军,他眉头完全蹙在了一起,奉茶?她还真是敢说。 洛倾自然没有错过他们的神色,也清楚地看见展怀安以保护的姿势拥着苏眉,心里有个角落慢慢塌陷,洛倾却不觉得难过,毕竟这个男人,这份感情,她不过旁观者。 可是莫名的,想起那段不被人重视的,无疾而终的爱情,心里莫名遗憾,深感不值得。 微风吹过,吹拂起洛倾身上宽松的衣裙,天蓝色的裙子蓬松了一瞬又落下,她孤孤单单地身影,此刻更显单薄,不自觉地让人觉得1;150850295305065她占了理。 让心爱的女儿屈身给太子妃奉茶,展怀安自然不会乐意,他看着面前的人,冷硬的心丝毫不见柔软,“洛倾,你今天是打定了注主意闹事是不是?” 洛倾闻言,恰到好处地一愣,珍珠一般透亮的眸子泛着清纯的无辜,“殿下何出此言,礼仪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妾身这怎么就成挑事了?” 展怀安倨傲地站着,丝毫没有奉茶的意思,正僵持着,他怀里的苏眉却是弱弱地探出脑袋,低低低小声说道,“妾身在这里,多谢太子妃娘娘考虑周全,新菊,备茶。” 新菊还没上前,就听到展怀安同苏眉说话的声音,“落落,你这是做什么?何必在这个人面前委屈自己?” 洛倾再也没忍住,嘲讽地笑了起来,微微向上勾着嘴角,落落?苏家有女,名眉,字落落,展怀安想来真是从不曾把洛倾放在眼里的,此情此景叫得却是苏眉的闺名。 洛倾伸手端过苏眉递上来的茶,笑得温和,还没得苏眉抬起头来,她再次开口,“妹妹年纪小,却如此懂事,不枉殿下如此喜欢,这临阳成第一淑女果然不是名不虚传,刚刚听殿下唤妹妹闺名,想来是倾慕已久?” 洛倾的话柔柔和和的,话却不那么好听,字里行间暗指苏眉和展怀安暗通曲款,男女私相授意,在那个时代可都不会好听的。 果然苏眉直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再抬眸时,脸色已经完全白了,“让太子妃娘娘看笑话了,妾身和殿下的确从小就认识。” 第2章:罚跪责罚 从小就认识了?意思是他们青梅竹马有情在先,是洛倾半路阻拦,坏人姻缘了,众人不自觉地想起太子松口娶太子妃的过往,一场政治联姻,的确是没有感情的,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心绪起起伏伏,不知道偏向那一边。 洛倾笑了笑,没接话,素手托起纯白色的陶瓷杯,凑到鼻尖闻了闻,片刻凉凉地淡然道,“茶是好茶,只可惜,凉了呢?” 话毕,她素手轻轻翻折,一杯苏眉卑躬屈膝敬的茶,倒在了两人的脚边。 这下子前院里谁的脸色都好看了,宾客席上传来啪的一声响,不知是谁拍了桌子,接着便是对洛倾凌厉得指责,“太子妃娘娘未免太欺负人了些。” 洛倾回头去看他,并不是认识的人。哪怕参加宴会也是一身戎装,看样子是来的匆忙,这样一个武将,也会为苏眉说话? 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好歹她也是太子妃好嘛?皇上都没开口,什么时候一个武将也能随意指责了,“将军真是热心肠,只是本宫不知道哪里就成欺负人了,一杯凉差而已,本宫泼了也就泼了,你还能奈我何?” 洛倾姿势拿捏得霸道,一语惊人,那名开口帮忙的武将是个急性子,见洛倾众目睽睽之下,一点不给他面子,脸色也难堪了起来。 加上喜宴上喝了酒,他踉跄着站起身来,竟然不顾皇上在场,伸手指着洛倾的鼻子骂骂咧咧地道,“你个蛇蝎心肠的妇道人家,泼辣至此,哪里配为太子妃辅佐太子殿下。” 洛倾眸子一眯,眼里隐隐浮现着杀意,她好久没有被人如此辱骂过了,才来了没多久,是一个两个都以为她很好欺负了,都爬到她头上来了。 洛倾心里窝火,”本宫和太子乃是父皇御赐金婚,本宫不配,那将军认为谁配?” 刘将军眼神扫了苏眉一眼,虽有几分醉意,眼下也是心惊了一下。 皇上的脸却是彻底拉下来了,这刘奇太过分了些,竟是完全皇家的颜面放在眼里,他冷冷扫了那人一眼,威严地说道,“够了,寡人看刘将军怕是喝多了,胡言乱语的,来人,将刘将军带下去休息。” 很快有小厮麻利地上前去架哪位将军,他甩开侍从,跌跌撞撞地看着大声嚷嚷道,“本将军没醉,谁敢拉我,都给我走开,我今天还真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那名将军伸手指着洛倾,语气轻浮。 此言一出,展怀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洛倾好歹也是他的太子妃,“看来刘将军果真是醉了,还楞住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他下去。” 那两名侍从见状,吓得赶紧拼命拉了那发疯的人下去,众人议论纷纷,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洛倾的身上。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打量探索的目光,让洛倾心里微微不舒服,身旁传来低声的呵斥,洛倾回头就见刚刚奉茶的那名丫鬟委屈地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着。 目光扫到地上未干的茶水,洛倾心里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了,不过泼了一盏茶,妹妹何必为难一个小丫头。” 苏眉咬紧自己的牙关,很久才认错一样谦卑地说道,“这丫鬟不知天高地厚,这种场合也敢一杯凉茶怠慢了姐姐,该教训。” 新菊低声抽泣着,偷偷地抬头打量了洛倾一眼,一双眼睛里全是怨恨,却还是作足姿势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太子妃赎罪,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洛倾有些神色微冷,这哪里像是一个讨饶认错的态度。 先是通报的侍卫态度傲慢,接着莫名其妙被一个武将指责,现在倒好了,连一个丫鬟也敢给她脸色看了,她有那么好欺负吗? 洛倾低声笑了起来,“丫鬟不懂事,打发了就是,哪里还劳烦妹妹亲自教训,不过人家都说仆随主,这丫鬟说不定也没做错什么呢,妹妹觉得呢?” 苏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洛倾看出来了?可是不是听说这个女人胆小如鼠,唯唯诺诺吗?怎么可能轻易看出来? 她有些摸不清她话里有没有试探,身子僵硬得站着,片刻才小声地辩解,“妹妹不知道姐姐什么意思,难道姐姐认为是我教唆这个丫鬟的?刚刚那么多人看着的,姐姐可别冤枉妹妹。” 以退为进,既然你怀疑,那我就先说出去来,洛倾不得不对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刮目相看,果然能勾住当朝太子得女人,怎么可能简单? 新菊还在不停地磕头,闻言抬起脸来直视着洛倾,额头上已经流出了血,她却着急地辩解道,“不关侧妃娘娘的事,是奴婢不小心,求太子妃不要错怪我家娘娘。” 眼前的一切可真是感人啊,洛倾勾唇笑了起来,“好一场主仆情深,看来本宫是万万怪不得妹妹了。” 刚刚她也的确没有证据说是苏眉做的,她不是想试探一二,这个苏眉到底几斤几两。 茶是自己让她奉的,众人清楚地看着,肯定不会相信洛倾的怀疑,洛倾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眉,跟她慌乱的示弱比起来,她淡定得仿佛事不关己,“不过,本宫还是不明白真的是冤枉吗?” 苏眉闻言,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委屈地倒呼一口凉气,害怕得依偎进了展怀安怀里,“姐姐怎么能这么揣测妾身。” 太子俊脸黑沉着,低头安抚性地拍了拍苏眉的颤抖的肩膀,看着面前的洛倾,目光凶狠地像是想掐死她,久久才平复着自己的情1;150850295305065绪,冷声说道,“洛倾,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冤枉落落,本殿下警告你,别惹火上身,没了洛家庇护的你,命轻如蝼蚁。” 洛倾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杀意,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这威胁她还真是不放在眼里,多少都死过一次了,她怕什么? 而苏眉只是静静地靠在她的怀里,见洛倾不说话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双眸子似秋水,盈盈的像是随时能落在泪来。 她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这两个人一凶一柔的,真是互补,她也真的勾唇笑了起来,“殿下错了,洛家我都失去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声音很轻,随风而逝。 洛倾甩下那么一句话,转身就走了,皇上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太子一眼,婚礼还没开始,他也抽身离去,一场刚开始被人歌颂不已的婚宴,到头来成了笑话一场。 天刚蒙蒙亮,洛倾砸吧砸吧嘴睡得正熟,只听耳边哗啦一声响,脸上被水灌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条件反射地抬头捂住眼睛,腾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能模糊地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到展怀安黑着脸站在她的床边,而她全身湿透,黑如瀑布的发丝贴在背上,水珠顺着发梢滑落下来,说不出的狼狈。 洛倾胡乱摸了一把脸,眯这眼睛冷冷打量着床前安然站着的人,“你是脑子有坑吗?” 她说得气愤,可因为太冷说完就狠狠打了个喷嚏,一点气势都没有,展怀安冷阴沉着脸,单手连人带被将她扯到了地上,洛倾毫不防备,被他摔得头重重地磕在床角上,钻心地疼,她伸手去摸,肿成了一个包。 展怀安上前,蹲在了她的面前,单手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居然还睡得着,怎么目的达到了,是不是偷着乐了?” 洛倾双手用力,狠狠地甩开他的钳制,一点淑女样都没有的翻了个白眼,“天大的事管我屁事?” 她在自己面前已经完全不用敬称,言谈举止粗鲁不堪入目,展怀安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如果可能,他真想现在就废了她。 展怀安甩袖站了起来,语气狠得像是结了冰,一字一句都是对洛倾罪行的控诉,“装,事到如今,你还给本殿下装,泼了落落敬的茶,害她气急攻心昏迷,气走父皇,让本殿一场婚礼成了一个笑话,这下你满意了?” 洛倾甩开了身上的被子,抖了抖身上的站了起来,闻言笑了起来,“我说殿下洞房花烛夜怎么有空来妾身这里,原来是新娘子晕了呀?这也太不经事儿了,以后可怎么执掌后宫啊?” 展怀安眸子一眯,打量里洛倾一眼,人还是那个人,可他却觉得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就说她对于侧妃的反应,就算闹,也闹得太有规矩,一点没有感情用事,他不只一次想过,她会痛哭流涕,控诉自己负心,闹死闹活不让苏眉过府,可她的反应太冷淡了。 这让他觉得自己不在受重视,虽然不爱这个女人,却依然感觉心里落差太大。 展怀安脑海里闪过苏眉躺在床上的脆弱,那一直不曾平息下去的眉头,她们无疾而终的婚礼,想到这里,他一把捏住洛倾的脖子,眼中是凶狠的恨意。 洛倾只觉得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脖子疼得她无法开口,心一寸寸沉道谷底,那种恐惧再次占据她的心脏,想起曾经地下室里黯淡无光的挣扎,让洛倾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展怀安眸子一眯,察觉到洛倾的白眼还有和那眼里浓郁的忧伤,心里不自觉地跳了一下,一抽手将洛倾甩在了地上。 洛倾捂住脖子,咳都咳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大口喘气,素白的手甚至不敢娶碰自己得脖子,哪里红得触目惊心,她刚刚以为自己会被他掐死。 展怀安却不会心疼她这个样子,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妃听旨。” 洛倾趴在地上艰难地抬眸扫里他一眼,屋子里的人们赶紧跪了下来,耳边只恍恍惚惚地听到,“太子妃犯七处之妒,罚每天去落雪阁门票跪一个时辰,到落妃娘娘原谅为止。” 第3章:正面交锋 白露站在洛倾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嬷嬷挥手,一桶又脏又臭水,兜头浇在她的身上,“大胆,你在干什么,这可是太子妃娘娘。” “呵!”那嬷嬷冷冷地哼了一声,显然完全没把白露的话放在眼里。 她将手中的通递给身后的丫鬟,装模作样地给洛倾行了个礼貌,面上不见丝毫惧意地说道,“娘娘见谅,奴婢啊,也是谨遵太子殿下的意思。” 她言谈间,丝毫不掩饰嫌弃地用袖子掩住了鼻子,阴阳怪气的,洛倾挑眉,冷冷地横了嬷嬷一眼,虎落平阳被犬欺,“本宫以前怎么没发现,嬷嬷这么尽职尽责。 她声音很轻,跟刚刚白露的气急败坏比起来,她倒更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嬷嬷被她那冷冽的眼神吓了一个哆嗦。 转念却又释然,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自己的新晋主子才是太子的心头好,惩治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妃而已,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想到这里,她也不行礼了,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扫了洛倾一眼,“还有半个时辰,娘娘好好跪着,奴婢这就先退下了。” 洛倾平静跪在哪里,衣服上的水珠滑落到木地板上,视线里,嬷嬷领着丫鬟离去的身影子慢慢选到看不清楚。 膝盖一阵阵钻心地疼,连着骨头,一路疼到心里,不过还不够,这跟记忆里,那不愿意回忆的钻心的疼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第二日,嬷嬷泼的水更多了些,洛倾咬牙受着,冷得全身哆嗦得跪不稳,她羽翼未丰,在这深宅大院里,想活下去,就得低调隐忍。 落雪阁今日来了太医,说是展怀安特意为苏眉请的。 太医离开没多久,房间门却开了,洛倾微微蹙眉,低垂着的眸子里,入目先是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鞋面精致,绣功精巧,洛倾视线往上移,果不其然看到苏眉那张病恹恹的小脸,未施粉黛,病态里自带柔弱我见犹怜。 苏眉给洛倾行礼,提着纯白的衣裙,语气无辜,“太子妃娘娘怎么跪在这里?我刚听丫鬟们议论,还以为听错了。” 洛倾没理听,表情都没变一下,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平平淡淡的,似乎的好她的话毫无感觉,只盯着她看。 她在这里跪了两日,苏眉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出来惺惺作态,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苏眉被她那扫视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那眼神凉凉的,她只觉得皮肤都皱了起来。 秀气的眉头一蹙,美人生气也依然是美人,她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自在地说道,“姐姐这是看什么呢?姐姐还是快起来吧,这大清早的,太子不心疼,妹妹可是看姐姐受罪的很,地上多凉啊。” 原来是挑破离间来了,不过她是不是太过多此一举?太子如此都这般对她了,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太子妃,还值得她废功夫讽刺? 洛倾笑了起来,娇嫩的脸蛋上点缀着浅浅的梨涡,“受罪到不至于,人活在世上,几个人不受罪的。” 她刻意忽视了让她起来的话,苏眉自然听出来了,赶紧使唤了身后的丫鬟一句,略有些责备地说道,“没听见我说的吗?赶紧扶娘娘起来。” 身后的丫鬟看了洛倾一眼,她身上的污水十分难闻,只靠近了一点,那丫鬟就后退了两步,捂住了鼻子,一脸不情愿,苏眉只好自己身后去拉。 洛倾见状,堪堪往后躲开了她的手,“别,本宫跪在这里,可是殿下的意思,如今时辰没到,本宫可不敢起来,再说了,一身污水,我本宫怕玷污了妹妹。” 苏眉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放在唇边咳了咳,言笑晏晏地说道,“有妹妹在,姐姐不用害怕殿下怪罪。” 那自然娴熟的语气里,完全就是在炫耀展怀安对她的宠爱,苏眉本想让洛倾难堪,却不想地上人,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 苏眉一时间拿不准,洛倾到底是真的不在意了,还是在自己面前逞强演戏,她眸子一眯,瞬间有了思量,“姐姐不让妹妹扶,是心里还在怪妹妹吧?对不起,是妾身不该跟姐姐抢殿下,都是妾身的错,该受罚的事妾身才对1;150850295305065……” 苏眉说得十分委屈,眼泪该应景第掉了下来,洛倾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心里不自觉地开启了防备模式。 下一秒,苏眉却是跪在了她的面前,泪流满面地低声祈求,“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姐姐要怪就怪妹妹吧。” 洛倾往后躲了躲,责怪?她什么时候说怪她了? 只是还没得她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接着洛倾只觉得肩膀一疼,她被人从身后狠狠地往边上推开,膝盖本就跪得酸软无力,这么一推,她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眼前晃过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接着表示关切地语气,“落落,你怎么跪在这里,你身体还没好呢。” 那小心仔细的心疼模样,洛倾没看到表情,都能大概描绘出来,心脏不受控制地一疼,不过几秒的微楞,她已经明白了刚刚的反常。 果然下一秒,苏眉依靠在展怀安得怀里站起来,小声地抽泣,“殿下,你不要怪姐姐了,不是姐姐让妾身跪的,是妾身自己觉得错了,殿下,你就饶过姐姐这一次吧。” 她说得可怜,听在展怀安耳里,更是心疼不已,他抱紧她宽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冷冷地横了地上的洛倾一眼。 那嫌弃的眼神太明显,洛倾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看着我干什么?本来就不是我让她跪的,我可没那本事。” 展怀安冷冷地哼里一声,搂紧了怀里的人,“落落,你听听她这样子,哪里值得你为她求情?再说了,你是本殿下的女人,我不说你错了,谁该随意让你认错?以后不用搭理这个女人,我们进去吧,外面冷,你身子那么凉。” 展怀安说着话,感觉到怀里苏眉露在外面的肌肤有些凉,拥着她就想往里走。 苏眉低垂着头,闻言满意地勾唇笑了起来,洛倾好死不死地看见了那抹笑意,只觉得头皮发麻。 偏偏苏眉停了下来,单手拽着展怀安的袖子,“殿下,你就饶过姐姐这次吧,姐姐这样跪在这里,我于心不忍。” 展怀安闻言,满意地笑了起来,安抚性地拍了拍苏眉握着他衣角的手背,“落落,有时候太宽容,别人会以为你很好欺负的。” 苏眉娇羞地低着头,小声地凑道展怀安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他高兴极了,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本殿下都听你的,饶过她。” 说完他回头嫌恶地看了地上的洛倾一眼,“听见了吗?起来吧,回你的琉璃居去,以后没有命令,不准踏足这里半步。” 洛倾耸耸肩,正准备站起来,面前一道白影晃过,苏眉双手抓住她的手臂,“姐姐,我扶你起来。” 她的双手不断用力,洛倾只觉得手臂上的骨头都快被她捏碎了,面前的人柔柔和和地笑着,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都不见得轻。 洛倾想挣扎,却是换来更紧地捏住,正想开口,耳边却传来苏眉委屈的抱怨,“姐姐怎么不起来?” 她们两个的角度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苏眉不计前嫌地扶她,而她不领情吗?洛倾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到脚,苏眉不过一个大家闺秀,力气怎么比她还大?她竟然完全挣脱不开,更别说从她手下站起来。 展怀安站在苏眉身后,俊郎的脸上此刻乌云密布,“洛倾,适可而止。” 那语调冷得,好像洛倾多不识抬举一般,洛倾一阵心烦意乱,一抬头正对上苏眉对她勾唇一笑,她还没回过神来,面前的苏眉已经松手,整个人像是一片落叶一般摔在了洛倾面前。 洛倾惊讶得瞪大眼睛,展怀安眼疾手快地上前抱起她,几乎同一时间,就听到苏眉可怜的控诉,“姐姐,你怎么推妾身?” 洛倾只觉得眉头一挑,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 展怀安抱着苏眉,她的手刚刚蹭在了地上,流血了,他像是对待瓷娃娃一般,小心地用衣服擦拭着伤口。 听到苏眉的话,那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落在了洛倾身上,“洛倾,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识好歹是不是,本殿下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他将地上的苏眉抱了起来,转身冷冷地说道,“太子妃蓄意谋害落妃,带下去杖责三十,禁足思过一月。” 洛倾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揉了揉膝盖站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缩在展怀安怀里的苏眉,正对她得意地笑了,那眼神眉眼,洛倾只觉得莫名的眼熟。 白露想求情,还没开口,展怀安已经抱着美人进了屋,狠狠地甩上了门。 那杖责的三十大板,有一半都是白露给洛倾挡了的,洛倾心里一阵温暖感动,却也知道现在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白露跟着她,也是吃苦受累。 她又想起苏眉最后的那个笑容,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起,给她上药的白露以为她疼了,下手更轻柔了一些。 洛倾被罚了,受到了冷落,苏眉却可谓深得宠爱,将近一个月,展怀安都是在落雪阁就寝的。 第4章:苏眉有孕 跟众人猜测的洛倾哭泣流泪的样子,根本不存在。 琉璃居内一片欢乐祥和,展怀安远远听到那些放肆张扬的笑声,整个人紧紧地蹦在了一起。 果然如落落所说,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存心思过,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他不知道听她笑的那么开心,会不高兴,以前一直希望这个粘人的女人离自己远点。 如今她真的对自己慢慢疏离了,他却又觉得心里不舒服,展怀安跨进院子,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洛倾,“本殿下竟然不知,原来太子妃就是这样禁足思过的。” 那声音太过耳熟,因为被吼得有了心理阴影,洛倾几乎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的是谁,果然身边的丫鬟们吓得跪了这个行礼。 洛倾嘴角僵了僵,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拢着纸牌,极不情愿地回头看了展怀安一眼,也不起身,就这样淡淡地问了一句,“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虽然洛倾禁足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她整日待在琉璃居,倒是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 展怀安对苏眉的如何宠爱,为了苏眉甚至赶走了一个侍妾,人们都说她气病了,可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不在乎也就不会关心。 展怀安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好像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了,都不会行礼了?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克制着怒气淡淡地问道,“本殿下在问你话。” 丫鬟们还跪在地上,谁不敢抬头,洛倾放下纸牌,揉了揉小鼻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思过,不是我什么都不能做的意思吧?” 白露有些紧张,洛倾这话说得,虽然的确不是她不能做什么的意思,但也没让她那么猖狂啊,怎么就不会认错呢? 她以前的小姐,不是最会认错了吗? 以前,她不是看到太子,不管什么场合,高兴得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吗? 展怀安也有些茫然,洛倾好像真的很不一样了,那个以前光是看着他,就能害羞脸红,不敢大声说话的人,跟刚刚进门他听到的欢声笑语,完全不一样。 洛倾有些讨好的邀请展怀安一起玩,白露有些诧异地抬头去看展怀安的脸色,还没看到和究竟,就听到洛倾喊她,“小白,起来,一起玩儿啊。” 展怀安清冷地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过去的意思,在他眼里,那不过是洛倾和下人的消遣玩意,哪里配他去玩,“本殿下对这些没有兴趣。” 洛倾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拒绝,“那看来殿下是来教训我的?我最近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吧?” 她眉目如画,慵懒地坐在那里,见到他来,没行礼,甚至情绪都不见得多波动,展怀安不由得有些不爽,“洛倾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洛家怎么教你的,跟着下人肆意玩闹,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洛倾本来随意的神情,再听到他口中的洛家时候而变得阴沉起来,良久却扯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来,“原来殿下还记得洛家,只是殿下莫不是忘记了,洛倾不过洛家一个弃子,他们怎么教我,殿下不知道吗?” 展怀安没想到洛倾听得洛家的反应会是如此,这一刻他真的开始怀疑,眼前的人,不是洛倾。 不是那个对洛家抱有感激,感谢洛家让她做了太子妃的洛倾,不是那个唯唯诺诺,什么都害怕的女人。 她变了,她开始会思考自己存在的含义,也终于意识到,她不过是洛家为了稳定地位的一颗棋子,毕竟只是一个庶女不是吗? 大院离气氛僵持,展怀安观察打量得目光,让洛倾有些不舒服,院子的的门被推开,苏眉娉娉袅袅地站在那里,“原来殿下在姐姐这里,让妾身好找。” 她声音温柔,清润如风,洛倾却不自觉地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不自觉地放下纸牌摸了摸那次被她紧紧抓过的手臂,心里一阵后怕。 展怀安已经放下了纸牌,几步走到苏眉身边,明明院内阳光明媚,他却十分心疼地直接搂住苏眉,关切地问候道,“你怎么过来了,外面风大,太医不是说让你静养一段时间吗?” 那关切的语气,跟刚刚责怪洛倾的,根本就是两回事,白露低垂着头,替自己小姐觉得不值。 洛倾却没受到来人多大的影响,素白的手指中,白色的纸牌随心所欲地翻折着,理牌的动作熟练自然。 苏眉还在不远处小声地跟展怀安说着话,看起来像在安抚他,没多久,两人就携手走了过来,“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 洛倾挑了挑眉,这个挽着太子得臂弯行的礼,怎么看怎么不像出自真心的。 戏都开始了,怎么能装作不在意呢?洛倾目光盯着两人挽在一起的手,眼中的悲伤恰到好处,面上却作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挥了挥让苏眉免礼了,“难得妹妹有兴致来我这里,不如我们一起玩?” 苏眉低头看了石桌上的纸牌一眼,有1;150850295305065些嫌恶地闪开了目光,她一直以为展怀安是来找洛倾麻烦的。 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来看到好戏,结果什么都没有,苏眉心里有些不平衡。 苏眉缩在展怀安怀里,娇小可人,“妹妹不如姐姐聪明,玩不来这些呢。” “哦,是吗?”洛倾若有所思地看了苏眉一眼,那句反问的话,不知道是怀疑她不如自己聪明,还是她玩不来。 苏眉有些尴尬,她赤裸裸地霸占着展怀安想让洛倾难堪,可是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上面。 洛倾整理着手中的纸牌,慢条斯理地说道,“妹妹可是这临阳城第一才女,怎么会不如本宫聪明,怕是本宫没有这个面子请的动妹妹玩纸牌吧?” 玩不过,她肯定玩不过,她一个现代赌王,要是玩牌输给一个只知道争宠的女人,得多打脸? 洛倾主动出言挑衅,谁都没有料到,这个以往唯唯诺诺,说话做事小心谨慎的人,会如此张扬,展怀安脸色有些不好看,却是没开口。 苏眉顿觉怀疑,洛倾跟上次真的很不一样,如果不是亲自体会过,她曾经有多没用,苏眉根本不相信,一个人单单脾气就能变化这么大。 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到底是不一样了。 上次婚宴,她就该看出来,眼前她将要面对的人,不是那个善良软弱可欺的洛倾了。 苏眉见展怀安丝毫没有指责洛倾的意思,心跳个不停,拿不住他的意思,只虚弱第掩唇咳了几下,“姐姐莫要折煞了妹妹,只是近来不知道怎么了,身子一直不太舒服,扰了姐姐玩牌的兴致,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展怀安有些担心地关切问候怀里的人,仿佛她咳嗽一下,都是天大的事情,洛倾冷眼看着,突然有些戏谑得道,“的确是有些扫兴呢,既然妹妹不玩,那就回吧,别打扰了大家的雅兴。” 苏眉受了惊吓一般缩在展怀安怀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几乎一秒就掉了下来,十分委屈,“姐姐这是在赶妹妹吗?既然姐姐不喜,那妹妹走就是。” 她作势想从展怀安怀里挣脱出来,眼泪掉得更凶了,我见犹怜。 展怀安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他长臂抱紧她,苏眉一落泪,他看洛倾的眼神彻底就冷了,“洛倾,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一天到晚玩物丧志,现在我们是都打扰你了?要不要我给你腾个更清净的地方供你玩闹。” 洛倾有些无语,玩物丧志?她勾了勾嘴角,魅惑众生地笑了起来,“殿下的这个志,莫不是指我对你的感情?” 展怀安一愣,没想到被这个成亲一年,话都不敢跟自己说的女人噎可一句,脸色更沉了,“你……”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放弃他了?她像抽身就抽身,门都没有! 展怀安气的胸膛不停地起伏,这个女人,是伶牙俐齿的虚张声势吧?他嫌恶第看了洛倾一眼,“洛倾,你行啊,吩咐下去,以后太子府再让我看到有人玩此物,必不轻饶,太子妃不尊重本殿下,罚闭门思过一月。” 浑浑噩噩过了蹭半个多月,太子府再次热闹了起来,苏眉怀孕了! 这注定是太子府头等的大事,太子专宠了她不过两个多月,就有了身子,展怀安高兴了,全府都有赏赐,连带着洛倾的禁足也省了。 白露她们也得了府上的赏钱,却是不见得高兴,只是在听到洛倾不用禁足的时候勉强笑了笑,“怎么了,小白,有银子领还不高兴啊?” 白露心里不舒服,也没给洛倾好脸色看,她将领来的银子摔在桌子上,“谁稀罕他的破银子,小姐,奴婢是为你着急,侧妃先怀上了身子,这第一胎要是个公子,小姐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洛倾闻言感动,白露一直对她掏心掏肺,单单只是一个怀孕的消息,就担心起了她的未来,洛倾心里一暖。 第5章:各怀心思 苏眉怀孕,对洛倾目前来说,却还算是好事一件,至少苏眉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处处盯着自己,行事方便了许多。 这日,天刚蒙蒙亮,琉璃居外面就吵闹了起来,洛倾慵懒地拉了拉被子,隐约听分白露的声音,那丫头性子直,可别受欺负了。 思及此,洛倾坐直了身子,隔着门随口问了一句,“外面何事喧嚣?” 秋云站在门外,听到问话小心地说道,“娘娘,是韵夫人,说是来拜访您,白露姐姐说您还在休息,她不听非要进来。” 洛倾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她差点忘记了,韵夫人,秦韵,督军大史秦家二小姐,展怀安众多妾里,身份地位最好的一个,当然是在苏眉没来之前。 昨日苏眉刚刚传出有孕,今日她就登门拜访,相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客人都送上门来了,哪有不见的道理?“再过十分钟,让她进来吧。” 洛倾很快翻身下床,随手抽了一件素色衣服穿上,人很快就进来了,秋云和白露跟在两边替她推开门,还没走进,洛倾就闻到浓郁的脂粉香气,刹那间满屋子都是那味道。 秦韵无疑是美的,美的妖娆,像是红颜祸水的倾城妖姬,丰满的身材配上那张韵味十足的脸,走动见,纤细的腰肢扭动。 她娉娉袅袅地走到洛倾面前,装模作样的给她行了个礼,“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打扰了娘娘休息,实在对不住。” 洛倾素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抬头清冷地扫了她一眼,她知道秦韵从来没有尊重过她,如今这样子,做给谁看呢? 她讲手中的茶杯推到秦韵身边的位置,唤她坐下,“韵夫人不用多礼,是本宫懒散了,只有薄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秦韵端过杯子,未语先笑,明眸皓齿地笑的温婉无害,“娘娘这话可就折煞妾身了,就算是茶,娘娘这里,那也还是王府最尊贵的茶。” 洛倾眉头微微一皱,本以为是闹事来的,可如今却是刻意讨好,阿谀奉承,这样的口中裹蜜的女人,更危险! 洛倾思虑转动,似是随口地说了一句,“说起茶来,听说秦公子经营了一家茶庄,上品茶叶,可遇而不可求,有这样的哥哥,在韵夫人面前,本宫这个还真不敢算什么好茶。” 秦韵满意地笑得更甜了,她的家世,一直都是她猖狂的资本,她能在苏眉没过门之前,在太子府过得风生水起,全都是依仗这个。 她喝了一口洛倾的茶,无所谓地泯了泯唇,“我们还是不要纠结这茶水了,好与坏,反正都是解渴的满意儿,娘娘说是吗?” 洛倾勾唇看着她,“还是很不一样的,就好比身份高低尊重,韵夫人难道觉得和落妃娘娘比起来,你们是一样的吗?一样都是妾?” 这话太难听了,秦韵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她没想到洛倾会说话这么难听,她本来在苏眉过门后,就打算跟她和好,一起对付那个女人的。 可那会儿,她被禁足了,她怕受到牵连,所以没来,如今,她都放低姿态了,她居然不领情? 她恼羞成怒,洛倾却依旧笑着,“韵夫人来找本宫,不就是因为苏眉的事情吗?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何必遮遮掩掩的?” 秦韵一直都是娇纵的,用洛倾的话来说,那就是胸大无脑,空有美貌,所以才会明明家世不错,却得不到展怀安的疼爱。 这种女人最好对付,也最不好防备,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给人利用了。 秦韵小脸涨得通红,却该努力位洛倾着想的样子来,“娘娘这样说,可就错了,妾身会过来,也不过是担心娘娘,这侧妃进门不过两月,以后生下公子了,太子府还有娘娘的容身之所吗?” 洛倾听得连连点头,“韵夫人分析得很有道理呢。”她一副沉思的样子,好像真的再想秦韵的话,十分担忧起了自己的未来。 秦韵眸中是难以掩饰地惊喜,她就知道洛倾根本就是一个很好利用的棋子。 可是还没等她高兴够,洛倾却直直地看着她,“不过,本宫的容身之所,关韵夫人何事?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韵夫人曾经亲口说过,容不得本宫在王府的,现在怎么那么好心了?” 秦韵脸色难看,那些的确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她不喜欢洛倾一直都不。可是眼前,她们也许能成为盟友,不是吗? 白露有些奇怪,秦韵今日似乎特别能容忍,以前她可是一点就着的火辣性子,怎么今日被小姐如此刁难,还依旧笑吟吟的。 不过很快,白露就知道原因了,秦韵哭了起来,绝美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别哭具风情,“以前是妾身错了,还望娘娘不要见怪,妾身和娘娘差不多一起进府,认识的时间也最长,苏眉才应该是我们共同抵御的外人不是吗?” 洛倾沉默,终于说到点上了,她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心机,还是隐藏得太深。 这种事情也敢随口就说,她是太信任自己?还是说真的走投无路,可是苏眉怀孕?怪她什么事? 另一边,苏眉的落雪阁内,新菊悄悄伏在她耳边低语,“娘娘,韵夫人果然按捺不住了,今早就去了琉璃居,听说还闹了一下。” 苏眉勾唇满意地笑着,托起面前精致的紫红葡萄,随手赏给了新菊,“去吧,继续盯着。” 新菊笑吟吟地接过,弯腰退了下去,她一直都知道,帮苏眉做事,满意了,赏赐简直信手拈来,而苏眉心思深沉,她做了安排的事情必定环环相扣,没有哪次是被盯住的人,能顺利脱身的。 这次的洛倾也不例外。 房间里太安静了,从她的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秦韵一时间更拿不清洛倾的意思了。 秦韵还想说话,却被洛倾抬手制止了,众人这才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哒哒地敲在青石板上,不止一个人。 紧接着是陌生丫鬟扣门的声音,“白露姐姐,我家夫人听说太子妃娘娘解了禁足,特意过来拜访,不知现下方不方便?” 白露听了几句就知道是谁了,小声在洛倾耳边说道,“小姐,是沁夫人的丫鬟娇娇。” 秦韵显然听到了白露的话,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个郁沁这时候来干什么? 洛倾慢悠悠地品了口茶,今日还真不知是什么好日子,什么风都往她这儿吹,“沁夫人来了,进来吧。” 郁沁,一个在太子府低调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女人,商贾之女,一个比苏眉还柔弱,比原主洛倾更胆小的女人。 洛倾却是很清楚,性格,从来都可以伪装。 从她进门的第一印象,洛倾就知道,这个女人,明明身份卑微,却能在太子府安然无恙过了半年,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郁沁看到秦韵在里面,显得十分害怕,她畏畏缩缩地小心看了秦韵一眼,“原来韵夫人也在这里,打扰了。” 洛倾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秦韵盛气凌人,郁沁唯唯诺诺,这反差未免太大了点。 秦韵嘲讽地笑了笑,像是在自己寝室一般趾高气扬,“你来干什么?” 郁沁这才偷偷抬头看了洛倾一眼,见她看向自己,又赶紧低下头去,“妾身是来拜访太子妃的,前些日子娘娘身体不适,妾身家有白事,不敢过来叨扰,只能现在过来尽份薄力。” 郁沁将丫鬟手中的礼盒递给白露,她倒是真的像来看人的,礼品都带了,跟原先在门口大吵大闹的秦韵比起来,白露显然更喜欢这位夫人。 还没等洛倾吩咐,就给她搬了椅子,郁沁小心地看了洛倾一眼,没见反对,她才坐了下来。 秦韵有些嫌弃地瘪瘪嘴,显然完全没把郁沁放在眼里,洛倾这才想起来,前不久,郁沁母亲离世,太子还准了她出府去尽孝,“沁夫人太客气了,烦恼记挂,本宫身体早就好了。” 多了一个人,刚刚的话题肯定是不能继续了,三人各怀心思地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郁沁坐在边上,全程没说过几句话,仿佛真的只是来看洛倾的。 送走了两人,已经日上三竿,白露从门口进来,关上了门,“小姐,你说她们到底什么意思啊?” 洛倾低头想着心事,闻言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她们想什么,她不是很关心,郁沁今日前来,明明满腹心事,却什么都没说,应该是顾及秦韵。 而秦韵,她不就是想洛倾和她一起对付苏眉,可到底谁对付谁,眼下还需要好好理清楚。 太子府两位侍妾都来找她了,苏眉一定知道,秦韵家族庞大,在太子府她动不了她1;150850295305065,郁沁目前看上去没有威胁,但洛倾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她就触到了她的底线。 如今看来,她的能力实在太低了,身边只有白露和秋云两个丫头,出了事,出了哭,什么都帮不了自己。 洛家已经完全放弃了她,太子事到如今没有休妻,不过是因为皇后压着,可是皇后能保她多久?皇后再喜欢她有什么用,太子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看来,要想在太子府生存下去,必须得壮大自己的实力了,而一切实力都是钱堆砌起来的,钱就是她实力的筹码,一个曾经的赌王,洛倾比谁都清楚,筹码比什么都重要。 第6章:青楼见闻 洛倾并没有表面答应秦韵的请求,苏眉有些沉不住气了,却也拿她没有办法。 洛倾完全就是逍遥自在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完全没把她怀孕的事情放在心上,这却使得苏眉万分不放心,每日小心翼翼的。 而洛倾却和白露讨论起来发财之道,“小白,临阳城什么地方最赚钱?” 白露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却还是一板一眼地说道,“那当然是怜楼,那可是临阳城的销金窟,听说日进斗金呢。” 怜楼?那不是临阳城最大的一家青楼会馆吗?洛倾摸着下巴,她怎么之前没想起来呢,临阳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风流才子更是不少,青楼的确是个不错的经营。 白露有些摸不着头脑,面前的小姐摸着自己的下巴,贼兮兮地笑着,没安好心的样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用了晚膳,白露从外面回来,却见自家小姐对着铜镜,将一头秀发挽成了男子冠发模样,穿了一身男装。 见她进来,随身扔给她一件,“走,小白,本公子带你逛青楼去。” 白露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手中的衣服差点就掉在了地上,“小姐,你说什么?” 太子府的前门的小径上,白露很不习惯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亦步亦趋地跟在同样一身男装的洛倾后面。 守门的侍卫阻拦她们,跟白露的心虚比起来,洛倾很淡定地甩了一张令牌黑侍卫,倨傲地抬着下巴,显然对侍卫很不屑一顾。 侍卫看是太子妃的令牌,没问什么也就放行了,旁边的树林里晃过粉色的身影,朝着落雪阁而去。 洛倾有模有样地走着,转了个弯,白露扶着墙角,紧张地大喘气,“小姐,你怎么那么淡定啊?我都快被吓死了,这要是被看出来了,多丢人啊?” 洛倾不以为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怎么可能看出来,我化妆技术很好的。” 夜里,太子府外面的一条街道安安静静的,行人稀少,白露带着洛倾一路穿过街道,走到了怜楼的对面。 刚刚站上那外面的桥,洛倾就闻到了腻味的香气,桥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跟之前的冷清完全不一样,怜楼上灯火通明,街道上人来人往,这里不止一家青楼,但放眼望去,没有那家生意有怜楼好。 怜楼外面站着两名年轻的风尘女子,见着洛倾他们,先是从头到尾扫了他们的打扮一眼,这才热情地想上前,白露吓得条件反射地躲到了洛倾后面。 紫色衣衫的女子掩面笑了起来,“二位公子看着面生,外地人吧,快里面请,今日二位可是有眼福了,怜楼今日有花魁赛呢。” 洛倾有一瞬间地楞神,刚刚路上就听人说了很多,说是哪里哪里选花魁,洛倾那时没听明白,这会儿却是懂了。 再过些日子就要到花灯节了,每年花灯节,临阳城都特别热闹,很多外地人因为这里的花灯慕名而来,怜楼选出来的花魁,自然享誉盛名。 洛倾还从那姑娘口中了解到,今年不仅要选择花魁,还会选出怜倌,所谓怜倌就是青楼里最受人青睐,才气也是一等一的青楼公子。 洛倾对这个十分感兴趣,真不知道这怜楼背后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是很有经营头脑呢,就是不知道她如果从他手中收购怜楼,胜算是多少? 进去时,洛倾随手给了门口的女子一靛银子,白露瘪了嘴,心里暗戳戳地想,她家小姐,怎么一副很懂行情的样子? 怜楼内部的装饰,特别震撼了洛倾,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青楼可以布置得如此古典雅致。 她和白露坐在最顶层,放眼看去,真是大堂里两株桃花,开的繁茂,上面点缀写粉红色的丝带,丝带上坠着小巧玲珑的铃铛,随风摇晃着。 不过因为大厅繁杂,基本听不到铃铛的声音,中央的舞台上,垂着白色纱巾,里面的人若影若现,神秘十足,雅致的琴声悠悠传来,洛倾满意地闭上了眼睛,真是个好地方啊。 怜楼今日可谓十分热闹,每层楼都坐满了人,而那些人个个都是大有来头,不然恐怕连门都进不来。 舞台上方的那一面亮着灯笼,一排整齐地排开,听刚刚门口的人说,哪里是参赛的女子们,按照灯笼的大小来分析她们的身份。 白露有些乏味,女人来看女人,有什么意思?她偷偷喝了一口面前的酒,入口甘醇,意外地酒香,味道不错。 她忍不住又泯了一口,洛倾看了她一眼,磕起了桌子上的瓜子,“别贪杯,喝醉了,我可不托你回去,就把你卖在这里。” 白露吓得一哆嗦,手中酒杯哐当掉在了地上,打了个酒嗝,圆圆的眼睛瞪着洛倾。 洛倾却是吐了一口瓜子壳,空着的手指着下面的舞台,舞台上的白纱已经升了起来,刚刚弹琴的艺女下去了,舞台升了起来。 洛倾这个位置极佳,刚好能看到整个舞台,怜楼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花魁选拔赛的最后一场就要开始了。 之前的两位姑娘,就是今夜决一胜负了。 先是一场很热闹的群舞,火辣得让激情澎湃,都快赶上现代的脱衣舞了,洛倾都看得差点流鼻血。 接着要来的,就是今晚想夺魁的其中一位姑娘,怜一。 楼内响起来柔和的音律,让人从刚刚浮躁的表演中回过神来。 果然,没多久,就见红色的舞台台阶上,悠然走上来一个女子,着了一身蓝色舞裙,眉目温婉如画,她的出现,大厅更安静了,洛倾能清楚得听到周围人得吸气声。 没给人们多久的反应,她先是行了个礼,翩翩起舞,蓝色的水袖在她手中自由纷飞滑落,一起一落都抓着人们的眼球。 而最让人佩服的,却不是她的舞技,而是她的舞鞋,很平常的一双鞋,却在她的移动间,舞台上生出朵朵绚烂的莲花来。 步步生莲,大厅里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仿佛刚刚的热闹不过是为了此刻的喧嚣,洛倾饶有兴致地看着,不鼓掌也没吐糟。 她越来越对着背后的主子感兴趣了,步步生莲放在现代是很正常的化学反应,可这种时候出现,难怪楼下很多男人拍手叫着仙女下凡。 舞台上的舞蹈还在继续着,乐师弹奏着平缓的音律,而舞台上美人的舞姿却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个动作,在空中腾空而低。 气氛再次燃嗨起来,很多人站起来鼓掌,口中大声喊着怜一的名字,老鸨很快上来暖场,坐在下面的人,直接将手中的银票地铁上了舞台,求着怜一再来一次。 老鸨礼貌地笑着,显然很满意,“怜一姑娘的表演到此结束了,多谢公子们的捧场。” 洛倾也有些意犹未尽,刚刚那个的确长的相当不错,虽然没有苏眉那种倾城的美貌,却也是美得动人心魄,这放现代,绝对当红小花旦啊。 怜一在老鸨的维护中下台,洛倾却清楚地看到,她离开前,目光扫过三楼,眸子里的痴念明显。 能上三楼的,必定是达官显贵,这个怜一姑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呢。 接1;150850295305065下来,就是另一位了呢,传说中冷若冰霜的竹影,舞台上的音律已经停了,乐师也扯了下去,人们一时间有些看不懂。 刚刚被升上去的白纱再次放了下来,多了一层朦胧感,人们只能看到里面的女子,一身黑色劲装,给白纱格格不如。 黑色的刺客一样的装束,露出了她白嫩地胳膊和大腿,黑白的搭配,隔着维纱人们也看得血脉喷张。 白露有些懵,“她做什么呢?小姐,我可是看到她背上的剑了,这人是来远花魁的,还是闹事的啊?” 洛倾自然也看到了她背上的剑,“小白,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之前看了的那些表演,这个是不是最特别的?这啊,就是手段,或许有些男人就喜欢这种口味的呢。” 白露有些不能接受,在她的想法里,女子就该温柔贤淑,像刚刚的怜一那种,而不是这个一出场给人一种肃杀气氛的竹影。 跟白露抱不赞同的人很多,人们看了竹影的装扮一眼,显然兴致缺缺。 而台上,竹影的表演开始了,跟开始洛倾猜测的差不多,她表演的事剑舞。 因为隔着一层维纱,人们不太看得清竹影的容貌,只能看见她身子跟着剑飞舞着,别具一番风味。 洛倾看得连连点头,这个竹影显然比刚刚那个按部就班的怜一好多了,一舞终止,台下的人已经被她一套帅气的剑法惊呆了。 洛倾扔掉手中的瓜子,带头鼓掌,听到声音,众人才跟着一起,但显然没有对待怜一时候那么热情。 洛倾有些无奈,果然男人还是那种温柔小女人类型的,对冷酷女子感兴趣的,显然少之又少呢。 表演结束了,老鸨高兴地再次上台说话,笑得比刚才更欢乐了,洛倾却只看到,这次下来,这怜楼不知道又要赚多少了。 老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大厅里一个身穿藏青色华服的男子等不及地碎嘴,“废话什么啊,赶紧开始吧。” 他的身边坐着四五位女子,那样子,一看就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人,他摸着身边人的身子,色眯眯地眯着眼睛,“那怜一姑娘,本公子可是想了好久了。” 第7章:怜楼背景 不像楼上的包间,大厅下面闹哄哄的,洛倾和白露坐在雅座里,下面的那个男人还在催促着老鸨。 那老鸨却一直都很淡定,“我们怜楼有怜楼的规矩,还望季公子多担待。” 出来玩的,大家都是图个享乐,那季公子却不依不饶的,“什么意思?你知道本少爷多忙吗?居然让我等着你们的规矩来,本少爷不高兴了,你这怜楼怕是得改姓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全是嬉笑嘲讽的声音,怜楼怎么可能是谁想收就能收的,那季公子怕是喝多了。 坐在他左边的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人,笑的最是张狂,“我们季公子真会讲笑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吗?再闹下去,怕是人财两空了。” 被人打脸,季公子当然不高兴了,当下冷着脸回了一句,“本公子是比不过安县宁,可大人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混的,不怕夫人知道吗?” 这位安县宁,能当上官,完全都是靠着夫人那边的,一直是个局内的人,眼下被人踩到痛处,自是不高兴了,“季蓝,你他妈什么意思?” 哪位安县宁啪地拍在桌子上,酒水洒在地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哪季蓝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调戏着身边的美人,对于安县宁的怒气,头都没抬一下,“大人这就沉不住气了,这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吗?何必生气,有本事你真把怜一姑娘请到家里去,我到想看看夫人什么反应。” 安县宁自然不敢真的这么做,周围都是调笑的声音,安县宁两只手都蹿成了拳头,直接冲过去给了季蓝一拳。 一下子就混乱开了,周围全是起哄吆喝的声音,两人从桌子边,翻滚在地上,纠缠在一起,嘴里骂骂咧咧的,谁也不示弱。 季蓝身边的随从赶紧去将两人分开,将自己公子挡在身后,大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诡异得让人有些不习惯,季蓝看向台上的位置,竟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众人回头看去,老鸨的身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以为妙龄女子,很年轻却气场十足,她像是看惯了这种事情,很淡1;150850295305065地看了两人一眼,“两位公子打够了?” 那声音明明又轻又温柔,刚刚气焰嚣张的季蓝和哪位安县宁却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洛倾看着那说话的女子,心里一阵疑惑,“小白,那人是谁啊?看着不像楼里的姑娘。” 白露也跟着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认识。” 白露有些懵,她家小姐智商似乎有问题,她一个清清白白的丫鬟,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地方的人是谁啊? 楼下的闹剧因为那人的出现很快潦草收场,众人兴致阑珊,老鸨十分讨好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低声跟她说着话,距离有点远,洛倾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 不过看老鸨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不回事怜楼的幕后老板,但也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 那女子很快就走了,洛倾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沉思,楼下的老鸨呼吁着大厅里蠢蠢欲动的男人,“花魁评比马上开始,选择权在各位爷手中啊,喜欢那位姑娘,就把手边的玫瑰放在灯笼下面,一朵玫瑰一百两银子,规矩大家都懂,老身就不多言了。” 洛倾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她将袖中的银票扔给白露,“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办点事情,喜欢谁就投谁。” 洛倾的意思很明显,你玩你的,不要跟着我,白露有些委屈地拢了拢桌子上的银票,看着洛倾自三楼楼梯口出去,消失在了拐角。 大厅里热闹非凡,不间断地传来下面人的争先恐后的声音,洛倾转了个弯,怜楼的人都跑到前厅看热闹去了,她很容易就进了一楼的走廊。 跟外面的喧嚣比起来,这里十分安静,长廊尽头点着一盏粉红灯笼,光线大,两旁的房间都没点灯,洛倾刚刚只是那人从这里进来了,却不知道具体进了哪里。 她借着不甚明亮的光,摸索着穿过走廊,身后传来脚步声,洛倾被惊了一下,回头去发现身后除了空旷的走廊什么都没有。 她一颗心刚放回去,却感觉身后有光源凑近,还没回头,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女声,“姑娘,这是在找我。” 洛倾吓得完全忘记了反应,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光源靠近,她模糊看到地上的倒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 过了很久,她才扶着自己的胸口,僵笑着回过头去,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位神秘女子,她提着灯笼,打量的目光落在洛倾的身上。 等不到洛倾回答,她也没生气,还是平淡地提点道,“姑娘还是回大厅去吧,客人是不能来这里的。” 说完,她就准备走,好像洛倾来这里,不管是走错,还是来找她,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洛倾叫住了她,“你说的没错,我是在找你,只是你刚刚吓到我了。” 她说话时候还有点心有余猝,后怕得喘着粗气,大晚上的,光线不甚明朗的走廊里,她还以为闹鬼了。 白鲸停了停步子,却是没回头,“姑娘有事,可以找老鸨商量,怜楼的大小事宜都是她在经营。” 第三遍了,洛倾直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明明出府的时候,门口的侍卫都没能认出来,进怜楼的时候,门口的姑娘同她们有过交谈也没认出来。 白鲸清冷的眸子看了被她住着的手一眼,她都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热,她手指葱白纤细,不见任何伤痕皱纹,不仅是女子还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吧。 白鲸伸手拨开她的手,她对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一直没什么好感,眼下也并不打算跟她纠缠。 她这样子,让洛倾觉得她好像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人家根本对比不屑一顾,她有些看不明白这个人,见她真的要走,干脆说道,“我想收购怜楼,这件事情也可以跟老鸨商量吗?” 白鲸终于停了下来,眸子落在洛倾脸上,来来回回地扫视了一圈,目光比刚才更冷了,良久才问了一句,“太子妃娘娘好兴致,只是我们怜楼庙小,怕是容不下您。” 洛倾眉头死死地皱在了一起,这种一开局就被人家摸清所有底牌的赌局,她从一开始就输得彻底,她对面前的人一无所知,这种感觉无端让她烦躁了起来。 她却还是勉强装着镇定,“你知道本宫的身份?你们怜楼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输人不输阵,洛倾几步走到白鲸身边,“不过这都不重要,怜楼,我从踏进来的那一刻,就注定得是我的囊中之物。” 她的目光里透露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白鲸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嘲讽极了,“不知道娘娘说这句话的底牌在哪里?太子府?好像您不过是个挂名太子妃,洛家?难道是我记错了,娘娘不是被洛家赶出来了吗?” 这人,不仅了解自己,还知道的如此透彻,看来怜楼的背后的关系网一定十分庞大,对朝廷内政了解地如此清楚,背后的人,只可能会皇亲国戚。 洛倾慢慢理出了门路,却还是不知道,会是谁?临阳城虽最不缺地就是皇亲国戚,但有这样的财力把怜楼经营得如此好,身份地位一定更高一些。 外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为了含韬养晦?还是低调?洛倾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了起来,她清冷地笑了笑,“本宫凭什么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怜楼我要定了,这句话带给你主子,我对他很感兴趣呢。” 白鲸敛眉,下一秒洛倾已经退了一步,转身穿过长廊,等人走远了些,白鲸身后的竹林里才传来放肆地笑声。 叶黎笑的十分猖狂,看着身边一脸阴沉看不透的男子,“对你很感兴趣哟?哎哟喂,桃花运来了,难怪司君说你红鸾星动。” 语气里难掩戏谑和调笑,对面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夜色里那双清淡的眸光里平静无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白鲸双手放在腰处,行礼,“公子,刚刚的话……” 叶黎还在笑,他身边的拿名男子看了白鲸一眼,抬头打断她的话,“我都听到了,不用报备。” 那个女人,想收购怜楼是吗?他眸子眯了起来,须尔又恢复平静的样子,那眼睛像极了波澜不惊的古井。 白鲸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她是太子府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太子可能知道了您的身份?公子,这件事情马虎不得。” 听到白鲸的话,叶黎也沉默了下来,展怀安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比起他们两个人,那个男子还是沉默着,丝毫不见慌乱,运筹帷幄不过如此,“他要是知道,就不是这个女人来试探了,全身破绽,蠢得要死。” 叶黎和白鲸都楞住了,蠢?她们居然能听到这位不可一世淡然如风一样的人骂人,骂得还是个姑娘。 虽然她的确如他所说,全身破绽,但也没到蠢得要死的地步吧? 洛倾刚刚出了一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大厅里人声鼎沸,暖气十足,她揉了揉小鼻子,上楼带了白露离开。 第8章:欲加之罪 洛倾和白露是深夜翻墙偷偷回的太子府,两人一路摸着回了琉璃居,却和守在哪里的丫鬟撞了个正着。 白露没想到有人,她们两人有着了男装,眼下实在不是见面的时候,那丫鬟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们,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慌慌张张地往后躲着。 行迹十分可疑,洛倾看了她一眼,很眼熟的丫鬟,似乎是……苏眉的人!“大半夜的,你在我琉璃居门口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那丫鬟闻言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洛倾和白露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还没想明白,周围却一下子亮如白昼。 秋云被两个小厮按着跪在地上,展怀安站在举着火把的人前面,因为刚刚太暗,她们进来时,完全没注意到屋内有人。 展怀安双手背在背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洛倾,“太子妃好兴致,与其责问这个丫鬟,不如跟本殿下说说,都去干了什么?” 洛倾头皮一阵发麻,这运气有够好的啊,这人好端端的,不在落雪阁陪苏眉,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展怀安想起之前丫鬟说的话,怒火中烧,洛倾的沉默,让他觉得像是心虚,“本殿下问你,去了哪里?” 没完没了了,洛倾把心一横,实话实说,“出宫去了,怎么这需要向殿下报备吗?” 展怀安背着手,闻言脸色完全阴沉了下去,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冷言道,“跪下。” 那压迫人的气势太足,洛倾只觉得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却是僵持着没动,横着脖子反问道,“本宫不知道哪里错了?” 展怀安突然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猝不及防,洛倾失去重心直至地跪在了青石板上,头顶响起展怀安阴柔的话语,“不知错,那让本殿下来告诉你,身为太子妃,深夜出门和人幽会,私通之罪,你认是不认。” 膝盖一阵酸麻,展怀安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洛倾疼得连着筋骨都酥麻着,听到他嘴里的质问,却是一下子顾不上那些疼痛,“你别血口喷人,说我私通?证据1;150850295305065呢?” 展怀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辩解一般,目光扫了刚刚的拿名丫鬟一眼,她丫鬟吓得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不小心路过。” 洛倾心里冷笑,不小心路过?回来刚好大半夜都还报备了太子,实在巧合,“你看了什么?要这也冤枉编排本宫。” 那丫鬟看了展怀安一眼,这才小声地说,“奴婢不小心看到娘娘深夜出了王府,便好奇跟上去,最后看到娘娘……娘娘进了一家酒楼,那酒楼是有名的怜倌……” 众人哗然,没想到当今太子妃,半夜跑到酒楼里,私会怜倌,实在有违妇道。 哪怕这些话,刚刚已经听了一遍,再听人说起来,展怀安依旧气得地捏紧了放于身后的手,他是不喜欢这个女人,也没碰过她,但不意味着她可以给他戴绿帽,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洛倾有口辩,她的确进了怜楼,但是此时此刻说听是去看花魁的人,这些人会相信她吗?这个丫鬟分明是信口雌黄,可是她没有翻盘的措辞。 她冷眼看了丫鬟一眼,身后的白露突然站了起来,走过去久狠狠甩了那人一巴掌,“胡说八道,我一直和娘娘在一起,怎么不知道娘娘去找怜倌了?” 那丫鬟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白露也敢打她,毫无防备,她整张脸,迅速地肿了起来,“你是太子妃的人,当然替她说话,奴婢刚刚所言,全是亲眼所见,太子殿下,你要相信我。” 那丫鬟反应倒是快,匍匐着爬到了展怀安面前。 展怀安显然对白露的做法很不高兴,“当着本殿下的面,太子妃的丫鬟脾气还真是大啊,本殿下都震不住了。” 白露赶紧又跪了下去,“殿下赎罪,奴婢只是看不惯这人胡说八道,冤枉我家主子的清白。” 展怀安脸色更沉了,“是不是冤枉,本殿下自会证明,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了?滚下去。” 白露吓了一个哆嗦,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洛倾扯住了袖子,她咬咬牙,沉默地跪着往后挪了挪。 秋云被两个侍卫按着,只能着急地看着她们。 僵持中,院门被轻轻推开,洛倾心头一跳,回头果然看到苏眉柔柔弱弱地站在那里,伸手掩着唇,很惊讶的样子。 大半夜的,她却穿着一身华服,明艳逼人,贵人十足,更她以前的打扮十分不符,这身装束,让她跟平常比起来,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凌厉。 展怀安刚刚还怒不可揭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几步走到她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拉住苏眉的双手,放在手心暖了起来,“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外面天那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苏眉娇羞地笑了笑,看了周围的下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抽手,却被握得更紧了,她也就柔柔地笑了起来,“妾身听说姐姐发生了一些事情,风言风语的,很不好听,也就过来看看。” 苏眉说着,作势要给洛倾行礼,却被展怀安搂着腰肢抱直了,他脸色沉了下来,十分嫌弃地扫了地上的洛倾一眼,像是看到一个十分讨厌的垃圾,“她有什么好看的,死活跟落落你没什么关系,别管她,也用不着给她行礼,你还怀着身子呢。” 苏眉十分受用地娇羞红了脸,却还装出一副十分懂事的样子劝解道,“这是礼数,妾身不能因为怀了身子,得了殿下您的臣宠爱就把礼数忘了,妾身为侧妃,行事后院那么多人看着呢,大家要是从我这里学了不好的去,那府上不得乱套了。” 洛倾跪在地上,闻言仍不住嘲讽地冷笑了起来,这个苏眉,分明实在暗示展怀安,自己这个太子妃没有尽到后院之主的责任。 果然,展怀安看洛倾的眼神更冷了,夹杂着厌恶,看向身边的女人时候,却是十分欣慰,“岳父大人教导有方,落落果然大方得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本殿下也不必因为后院之事分心了。” 苏眉油看了地上的洛倾一眼,“殿下说得哪里话,这后院有姐姐坐镇,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殿下有什么好分心的。” 苏眉说完,展怀安皱着的眉却并没有松开,反而脸色更阴沉了些,这个女人半夜私会情人,还死不承认,根本不配做他的太子妃。 可是皇后一直压制着,单凭一个丫鬟的说辞,他根本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如今……“落落,要不然,这后院的大小事务以后都由你来管理吧,虽然辛苦了些,但本殿下会多给你添些帮手,有些人,不配拿着这些权利了。” 苏眉高兴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都没能藏住,洛倾有些迷茫,原来这后院的大权,在今晚之前都是在她手里的? 谈话告了段落,刚刚被白露掌掴的丫鬟爬到了苏眉脚步,拽住了她的裙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娘娘,求您为奴婢做主啊,娘娘。” 这一哭,悲切的求,让苏眉脸色软了下来,她伸手扶起地上的丫鬟,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有些惊讶,“小初,你这是怎么了?” 那小初一五一十地将刚刚的事情又陈述了一遍,苏眉听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地上的洛倾好几眼。 丫鬟悲悲切切地哭着,苏眉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一边安抚丫鬟,一边看着地上的洛倾,未语,却是先哭了起来,“小初只是妹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平日里胆小怕事,从不敢轻易冒犯别人,更不会撒谎,所以妹妹平时里对她的管教就松散了一些,没想到今日却冲撞了姐姐,要是做错说错什么事情,姐姐交给妹妹处置就是,何必劳烦姐姐亲自动手?” 苏眉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怜,好像对那个丫鬟十分关心在意一般,在展怀安面前上演了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洛倾却听得冷冷笑了起来,“妹妹真是懂事呢,难怪殿下爱得紧,只是本宫实在不知,本宫教训一个小丫鬟,什么时候需要进经过你的同意了?” 不识好歹,展怀安上前,狠狠地瞪了洛倾一眼,“洛倾,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身为太子妃,深夜出府,出入烟柳之地,回来还责打丫鬟,这就是你身为太子妃的素养吗?你的修养哪里去了?落落不过体谅下人,到了你那里,连问一句都不可以了是不是?” 洛倾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平静地说道,“亲身可没说,妹妹过问不得了,只是这丫鬟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她胡乱编排本宫在先,本宫的侍女不过打了她一巴掌,这难道做错了吗?殿下日理万机,可能不知道,这后院啊,最不安生的就是那些肆意编排主子的下人,这种人不教训,留着不过是祸根。” 展怀安冷冷地笑出声来,“你这是在指责本殿下识人不清?” 那声音低沉幽深,虽然问的很轻,却包含着强烈的不满。 压抑着的怒气,连他怀里的苏眉都哆嗦了一下,洛倾却是不卑不亢地跪着,眉头都没动了一下,“妾身没有这个意思,殿下贵未当朝太子,看人论事自然比妾身高明,只是谣言之所以叫谣言,就是因为它分明不是真的,却也能让人说成真的,妾身只是担心殿下看不清楚,冤枉了无辜的人。” 第9章:据理力争 展怀安听了洛倾的辩解,脸色依旧不见回暖,反而冷冷地嘲讽般笑了起来,“太子妃这是在跟本殿下诉苦,以为本殿下冤枉你了?你既没有出入烟柳之地,为何这位丫鬟要说你?分明是你有错在先,现在你还委屈上了。” 洛倾眸光暗了下来,垂眸看着地面,轻飘飘地说道,“妾身没有诉苦的意思,只是希望殿下不要听信小人之言,冤枉妾身。” 洛倾心里很清楚,现在除了自己,她谁都指望不上,必须冷静下来,她看着缩在苏眉脚步的小初,冷声质问道,“仅仅只是看到本宫出入怜倌,你就在殿下面前编排本宫与人私通,你好大的胆子。” 小初被洛倾突然而来的凌厉气势吓得不轻,整个人都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娘娘饶命,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没有编排您。” 洛倾突然笑了起来,冷冷地上扬着嘴角,“你这丫头真有意思,句句娘娘饶命,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命了?还是说你做贼心虚,怕本宫了?” 展怀安冷冷地蹙眉,冷眼扫了那丫鬟一眼,洛倾继续问道,“你分明没有亲眼看见本宫私通之事,却编造假话骗殿下,到底是何居心?” 小初哆嗦了一下,“奴婢看到了的,看到娘娘进了一个包间的……” 洛倾突然高声呵斥道,“你撒谎,本宫分明坐在大厅里。” 她明明看到她上了三楼的包厢,怎么可能在大厅? 小初镇静地抬头打量她,察觉到她眼里的凌厉,只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这个太子妃,之前明明是个很好拿捏的蠢货,今日怎么这么难缠? 那丫鬟无话可说,洛倾笑了一声,“本宫至今完璧之身,有没有与人私通,岂是你能编排的?” “洛倾!”展怀安突然气急败坏呵斥了一句。 院子里的人,已经听到了洛倾的话,惊得不轻,苏眉更是难以置信的失态到捂住自己的嘴。 洛倾神色如常,丝毫没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多大的辛秘之事,反而无辜地问道,“本宫难道说错了吗?殿下何必这般看着妾身,妾身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没得白白给一个丫鬟肆意冤枉。” 展怀安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冤枉?你说你没有深夜出宫?没有出入那声色之地?”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不难看出是真的压抑着难以言说的怒气,洛倾拧着眉,这的确是事实,她推不掉。 见她沉默,展怀安的怒火达到了制高点,“无话可说了是不是?现在还敢说别人冤枉你吗?贵为太子妃,深夜出入那种地方,传出去本殿下的脸往哪里放,就算你不是去私会情人,也是错了,来人,将太子妃拉下去,杖责三十。” 洛倾已经失望透顶,一年的夫妻,他就算不爱原主,也该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如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定了她的罪过。 失望透了,洛倾反而笑了起来,跪在地上,仰着头看展怀安,“殿下,妾身很想知道,若是今晚出宫的是落妃娘娘,殿下还会杖责她吗?” 苏眉楞住,下意识地期待展怀安的回答,身边的人搂住她的腰肢,“闭嘴,你以为谁都与你一般无二,落落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洛倾,今夜之事,本殿下有十足的理由废了你,看在洛阁老的份上,我饶你这一次,再犯,绝不轻饶。” “轻饶?”洛倾清冷的眸子扫了面前的人一眼,“殿下何时轻饶过妾身?你迎娶侧妃,本宫不过尽自己的本分,你怀疑我居心不良,落妃自己摔了,你说是我推的,杖责我,她自己不跟我玩牌,你说我玩物丧志,在殿下的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殿下又那一次轻饶过妾身?” 洛倾看着展怀安,一双眸子里,暗淡无光,看不到任何的仰慕和欢喜,“妾身知道殿下因为洛家逼婚,对妾身不满,宠爱落妃是对青梅之情的辜负,妾身自知没立场,从来没想过和落妃争什么,你要把后院的大权给她,我也没意见,妾身已经做到如此地步,殿下还是对妾身不屑一顾,成亲一年完璧之身,最疼不过心伤,这或许就是殿下对妾身的所谓轻饶?” 展怀安一时间微楞,一低头就望进了洛倾那双盈盈秋水的眸子里,那眼睛以前看着他时候,总是含着秋波似的温柔,如今却一片荒芜死寂。 他的脑海里,居然不自觉地想起,喜杆挑起红盖头的那一刹那,她眼里的灼灼光辉,温和清润地告诉他,“殿下,妾身父姓洛,名倾,闺名洛洛。” 他有多久没想起来,她原来也叫洛洛,那晚他就是听到了那个名字,新婚之夜甩袖离去。 他看着地上咄咄逼人的人,实在很难将她和记忆里的人联想到一起,是他让她变成了这样! 展怀安突然愧疚了起来,“杖责改为禁足,以后没本殿下的旨意,太子妃哪儿都不能去。” 他终究是对她心软了,洛家做错的事情,为什么由她来承受后果?她不过是喜欢自己。 苏眉暗道不好,见洛倾还跪在地上,展怀安也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突然上前一步,半跪在苏眉面前,“都怪妾身,是妾身没有管教好下人,才让她胡说八道,破坏了姐姐和殿下的感情,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请姐姐原谅妾身,也希望殿下不要再处罚姐姐了,姐姐刚刚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无辜。” 苏眉抬头期盼地看着展怀安,男人1;150850295305065瞬间就心软了,赶紧将苏眉扶了起来,“落落,你这是做什么,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丫鬟只是说了自己看到的,没做错什么,是太子妃目无王法,不守妇道,你何错之有?” 洛倾按了按眉心,只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碍眼,“话已至此,殿下还是不愿意相信妾身,罢了,既然殿下说妾身有罪,那妾身认了便是,禁足妾身也甘愿了,夜深了,殿下要是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 洛倾虽然跪着,气势却丝毫不输面前的两个人,冷酷卓绝地仿佛这些人事,她已看得通透。 苏眉挣脱开展怀安的怀抱,扶身弯腰在洛倾面前扯她的袖口,轻声细语地请求,“娘娘就不要再和殿下生气了,都是妾身的错,娘娘要是因此和殿下生了嫌隙,妾身的罪过可就大了,殿下心软,姐姐主动认个错,殿下是不会真的处罚姐姐的。” 洛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抓着袖口的手,只冷冷地质问道,“落妃这话到底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怕是只有妹妹自己清楚,主动认错?那本宫请问妹妹,本宫错在哪儿了?” 苏眉被她问得一愣,她错哪儿了?刚刚殿下不是说了,深夜外出,出入声色之地!难道她不觉得这样错了? 洛倾轻轻推开苏眉的手,“殿下要怎么处罚妾身,妾身都会接受,杖责还是禁足,还是废太子妃,妾身都认。” 洛倾跪得膝盖酸疼,展怀安却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她按了按膝盖,自己站了起来。 她面前的苏眉似乎是想伸手来扶她,洛倾长袖一甩躲开了,却没想到,苏眉像失去重心了一般,直挺挺地坐在的地上。 几乎是一秒的时间,她就捂住自己的肚子,痛苦得呻吟了起来。 洛倾脸色一瞬间就白了,看着地上的苏眉,再看着她后面脸色阴沉的展怀安,下意识地解释,“我没推她。” 展怀安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只是着急地将地上的苏眉扶了起来,紧张地询问,“落落,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肚子疼,你忍一忍,快去找大夫啊,都傻站着干什么?” 那截然相反的语气,他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手上一个用力,就把苏眉横抱了起来,苏眉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埋首在他的怀里,还忍着疼痛,小声地解释,“殿下,姐姐不是故意的。”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洛倾心下一沉,果然,已经抬步准备离开的展怀安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 洛倾察觉到了杀意,还没开口,就被展怀安一脚踹在了肚子上,“洛倾,本殿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落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殿下要你不得好死。” 洛倾身子落叶一般扬起在空中,又重重地落在石板上,展怀安自幼习武,力道本来就大,刚刚那脚,更是用了十足的力。 洛倾落地的瞬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白露赶紧过去扶她,心疼得唤道,“小姐……” 洛倾不甚在意地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推开白露的手,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冷冷地看着展怀安。 腹部火烧一样的疼,扯得心肺都像要烧起来一般,嘴里有浓郁血腥味翻涌,洛倾拼命忍下,这才冷声说道,“本宫说没有推他她,就是没有。” 展怀安只觉得怒火中烧,却来不及深想,他气得是苏眉受伤,还是洛倾突然的转变,他抱着怀里的人,冷声下命令,“太子妃屡教不改,多次蓄意伤害落妃,嫉妒成性,传本殿下命令下去,琉璃居所有人这月俸禄扣了,太子妃禁足,没有命令,不得踏出一步。” 第10章:避子药方 琉璃居刚刚解禁没多久,再次被禁足,这下秦韵和郁沁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洛倾打招呼了。 那晚的事,在府上早就传开了,苏眉一向仗着太子的宠爱和自己的身孕,后院里的趾高气扬的。 可她们谁都没想到,为了整治太子妃,她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眼下哪怕只是为了自保,秦韵和郁沁也是万不能跟洛倾沾上关系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子生生给压了下来,不让走露风声进了宫里,可对太子妃的责罚,似乎也不是很重,一时间,谁也拿不清楚太子对太子妃到底准备怎么办了。 表面上被禁足了,洛倾可没那么乖,有时候还是会偶尔从墙角带着白露和秋云翻出去。 她现在太弱了,保护不了自己不说,还处处受制于人,洛倾很清楚,跟展怀安和苏眉斗,她需要帮手! 且不说,除了这两个人,她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她一直不知道身份的敌人。 她得想办法扩充自己的实力,洛家家大业大,洛阁老深得当今皇上器重,身份尊贵,可是洛倾并不对洛家抱有期待,甚至不愿意去想去那个门阀家族。 冷酷无情的利息算计,表面的和平都不愿维持,她也忘不了,那个噩梦里,女人低声的诅咒一般的声音,“洛家抛弃你了!” 洛倾还是会去怜楼,可是再也没见到过那晚的那个人,她放大话说要收购怜楼的消息,没有人提及。 她们三人今日出来得有些早,怜楼还没开门,虽然有惊无险地偷偷出来了几次,白露还是会觉得害怕,走在街上到处张望着,生怕遇到了熟人。 这一看,却真的给她看到了一个人,白露吓得往洛倾身边站了站,扯着她的袖口,小声地问道,“小姐,你看我们左前方那个,是不是前些日子冤枉你的小初啊?她在这儿做什么啊?” 洛倾随着她的动作看去,可不就是嘛,小初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一直偷偷观察着自己面前的医馆,没有注意到白露她们。 秋云第一反应是苏眉病了,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落妃娘娘身边不是有特意从宫里请来的御医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洛倾仔细看了小初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苏眉怎么可能需要下人特意到府外的医馆来抓药? 三人在哪里等了很久,才看见小初偷偷摸摸地进了医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出来,表情明显比刚刚紧张多了,左右打量了很久才离开。 洛倾掏出银子给白露,“去向医馆伙计打听打听,小初在他那里拿了什么?” 白露心里也是好奇,拿好银子,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这才踏步进了医馆,洛倾有些心慌,总感觉最近太安生了,苏眉一定又在憋着什么坏。 那个女人,可没她表面那么温顺可亲,还有刚刚那个小初实在可疑,苏眉这样总是1;150850295305065疑神疑鬼的人,最近居然重用一个新来的丫鬟,比对新菊都信任。 而且这个小初平日总是一副弱柳扶姿的样子,生得也是极其好看,苏眉居然放心这么一个人,天天在她面前,在她怀孕期间,在展怀安面前晃悠?实在是诡异。 这种后院争宠的戏码,身边要防的,可从来不知那些侍妾夫人,还包括身边的人,洛倾都明白的道理,苏眉怎么可能不知道? 事出其常必有诡,洛倾一直坚信这点。 苏眉过府不过数月,就能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安然无恙地怀上孩子,除了展怀安的宠爱,她的手段由此可见。 秋云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怀疑觉得小初有问题?” 王府的丫鬟,秋云之一直大多比较了解,小初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得到了落妃的信任,着手替她办了那么多事情,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洛倾没说话,双手抱在胸前,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事情,被展怀安一脚踹得整整躺了两日之后,她就知道,她太弱了,在这深宅大院里,随意地任人宰割,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洛倾这些日子,已经把太子府上的关系链条,梳理过了好几遍,“这个丫鬟不简单,她要是哪天不小心背叛了苏眉,有得苏眉受的。” 秋云听得心惊,她看了眼面前的人,只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小姐。你想利用小初对付落妃?” 秋云声音压得极低,哪怕是在府外,她也不确定这种话会不会给外人听了去,洛倾保持那个姿势站着,没说是,也没否认。 白露很快就出来了,来的时候神情有些严肃,仔细打量了周围很久,才小声地凑在三人中间说道,“小姐,医馆有位伙计告诉我,那小初谎称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让大夫给她开了一副避子药方。” 洛倾眸子眯了起来,避子药方对付谁?那日苏眉清楚明白地听到洛倾还是完璧之身,那么不是针对她?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条好消息,洛倾满意地拍了拍白露和秋云的肩膀,“这下府上要有好戏看了,走吧,不去怜楼了,今日我们先回府。” 不管是用来对付谁,到时候肯定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洛倾嘴角勾了勾,看热闹不怕事大一般无所谓。 夜深人静的太子府总是静谧得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畏来,洛倾睡不着,索性披了披风,轻轻扣上房间的门,出了院子借着月色四处逛逛。 翻墙多了,她已经了解太子府守夜巡逻侍卫的交替,很轻松就躲开了琉璃居外面看守的人。 月色正浓,偶尔能听到蛐蛐地声音,洛倾漫无目的地有些,却听到东南方向似乎床来女子得哭声。 洛倾以为自己听错了,往那边走了走,却听得更真切了些,真的是女子的哭声,洛倾一直知道,东南方向是太子府的禁忌,可是她从来不知道里面住着谁。 从哭声听来,那主人应该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女子,哭声凄厉,听得忍想潸然泪下,可是巡逻的侍卫听了,却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眉头都不动一下。 这才是洛倾最好奇的地方,住在哪里的会是谁?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却不会去探索答案,她如今已经自身难保,可不能再多惹事端,听了会儿,洛倾原路返回了房间,轻手轻脚的,并未惊动外面的白露和秋云。 前些日子避子药方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洛倾却不小心听到了一件事情,那日她靠在院子里晒太阳,身后两个打扫得丫鬟以为她睡着了,肆意地聊天。 除了秋云和白露,琉璃居别的客人洛倾都不是很熟,只听到其中一个小丫鬟有些怀疑不坚定地问道,“会不会是陷进啊?新菊真的有办法将东西脱手?要真能这样,我这里也有着旧物可以换换银子呢。” 另一个十分肯定地说,“绝对真实消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找她们帮忙的好,路子了不干净,别到时惹得一身晦气。 洛倾突然睁开眼睛,特别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说什么呢你们,府上又有啥新鲜事儿了,说来给本宫听听。” 那两丫鬟起先被下了一跳,回头发现是她又松了口气,“娘娘,您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吓死奴婢了。” 洛倾禁足这段时间,大多数都是无聊的,每日有机会就缠着丫鬟给她讲新鲜事儿,没什么架子,时间久了,外套们一点都不怕她了。 洛倾十分好奇,干脆从软塌上坐了起来,盘腿坐在上面,随手捞了一块白露放在旁边石桌上的糕点啃,“说吧,又听到什么有趣地不告诉我了?” 其中一个丫鬟有些犹豫地看着洛倾,片刻后才说到,“娘娘,我们这也是道听途说,不见得是真的啊。” 洛倾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吧,管它真假,我也就停了过过瘾,又不做别的。” 那丫鬟立刻来了劲,贼兮兮地笑了起来,“娘娘,奴婢听落雪阁那边的粗使丫鬟们说,新菊偷偷转卖落妃娘娘的东西,赚了不然银子呢,新菊你知道不,就是那个落妃的陪嫁丫鬟。” 怎么会不知道,还给我敬过茶呢,洛倾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种事,的确有趣呢。” 传都传出来了,洛倾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怕是真的了,可是她又有些想不明白,“落妃深得殿下宠爱,她又刚刚得了后院的管事大权,落雪阁的吃穿用度肯定都是往好了的来,只是新菊是她陪嫁丫鬟,平日里应该不会被亏待才是,怎么还会冒险做这种事情?” 听到动静赶过来听的秋云有些恶趣味地说道,“小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落雪阁的一切再好,那也是哪位主子的,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丫鬟头上,落雪阁有些丫鬟的俸禄还不如我和白姐姐呢,日子久了,难免生出嫉妒来。” 洛倾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一般,“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那苏眉抠门?” 苏眉可是丞相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了太子府也是受尽宠爱,说她连打赏丫鬟都舍不得?这简直匪夷所思。 刚刚给洛倾说消息的丫鬟此刻开口说道,“哪位主子可不是抠门,那简直就是一毛不拔。” 洛倾还是觉得很不可能,“说得严重了吧,怎么说这人也是太子府的当家主母了。” 展怀安对苏眉的那股在乎劲,洛倾可是看得明白,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不可能苛刻,大家也是隔几天就听说,苏眉哪里又得了太子的什么稀奇赏赐,价值千金来着。 第11章:着手布局 白露有些鄙夷地瘪瘪嘴,苏眉虽然是苏丞相的女儿,却更像个没见过市面的女人,“小姐,你有所不知,落妃虽然现在收宠,这可脾气那是从丞相府就带出来的,在丞相府她可没现在那么风光,虽然是苏家唯一的女儿,可头上还有两个哥哥,很多好东西,根本轮不到她,小气也有小气的道理。” 洛倾听得哑口无言,她对苏丞相没什么印象,只知道苏眉一门心思想嫁给太子的时候,他虽然没阻止,却也是婚礼都没参加的。 秋云跟着白露的话补充了一句,“所以说,以前夫人那么宠小姐也是有道理的,看现在小姐就不是落妃那种人能比得了的,你看小姐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连身边亲近丫鬟的月银都克扣,丢人现眼。” 白露赞同地点了点头,洛家虽然对小姐不好,可是夫人还在的时候,小姐真真是娇生惯养着的,哪里是苏眉比得了的。 洛倾听两个小丫鬟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对洛倾的娘亲是完全陌生的,可从两人的交流中也可以推测出来,她相必十分宠爱这个女儿,心中顿觉温暖。 洛倾眸光里有算计的光芒浮现,“新菊偷走出手那些东西,落妃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身边的人算计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她却还被隐瞒着,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白露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她当然不可能知道,落妃自从怀孕以后,就不怎么管事,新菊是她陪嫁的丫鬟,自然深得她的信任,所以她府上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新菊在处理,少了一些小物件,她肯定不会知道。” 洛倾摇了摇头,“最亲近的丫鬟都能出卖,看来这人实在不得人心,不过跟她比起来,小白你瞬间就高尚了。” 被夸了,白露笑的得意洋洋的,“那是当然,奴婢哪里是她那种无耻的人可以比的,一点都不大气,出卖起主子来眼睛都眨一下。” 洛倾却是有点理解新菊,银子的确是能让人出卖很多东西,更何况那只是一个让人心寒的主子。 洛倾感慨白露嘴巴是越来越毒了,她眸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个来钱的路数,“秋云,白露,你两过来,我们商量一个事儿。” 白露和秋云听了洛倾的心思,都像狐狸一般满意地笑了起来,这种坑人的事情,果然是只有她家主子想得到呢。 让苏眉知道,不得怄死?光想想那个场景就过瘾。 白露和秋云很快就着手谋划了这事,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给洛倾带来了好消息,“小姐,有门路了。” 白露有些兴奋,小声黑洛倾汇报她们这两天的成果,“奴婢按照小姐说得去,果然着新菊是个贪财的,我们不过说有更好的路子可以处理她的那些旧物,给了她比外面高了一点的价格,她很快就答应了,还当场就给了我们这个。” 洛倾满意地结果白露递上了的盒子,里面躺着一副金步摇,纯金打造,美轮美奂,她有些愕然,“这新菊担心也太大了吧,这金步摇的成色,放眼整个太子府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副来。” 白露和秋云探头看了盒子里的东西一眼,“或许是她不识货吧,这东西,她好像急着出手,只要了我们一千两银子。” 洛倾得了宝贝似的抚摸着金步摇,看来的确是急着出手,这么便宜的价格,她像了起来,眉目温暖,“这苏眉得了宠爱又如何,迟早被身边的人吃空了,小白,秋云,本宫决定了,以后一定对你们好一点。” 洛倾半开玩笑地说道,白露和秋云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谁稀罕您的好啊。” 她们都是一心一意为了洛倾的,自然不会背叛眼下的人。 洛倾十分想知道她们两个是怎么做到的,白露虽然一直在府上人脉不错,但琉璃居现在被禁足,很多人可是对她们避而远之。 白露看出她的疑惑,得意地解释道,“小姐,没有什么事情是银子解决不了的,奴婢和秋云不过给了落雪阁的一个粗使丫鬟一些银子,让她有意无意在新菊面前提起门路的事情,果然多说了几次,新菊就上钩了,急忙来找奴婢脱手这件东西。” 不过秋云和白露却没用真实面目去见新菊,只是委托那个小丫鬟从中转手。 秋云有些看不起这事地吐糟,“她也是真敢,这事儿传出去,丢得可是我们太子府的颜面。” 洛倾了不管什么太子府的名声,放下高兴得拍桌,“她们敢这么做,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小白,你再去跑一趟,就说外面有的是人要那些东西,越稀奇贵重越好。” 白露答应下来,又接着下去忙了,洛倾盖上金步摇的盒子,问身边的秋云,“最近府上有没有什么门路能光明正大出去的?” 秋云想了想,高兴地说道,“有的,再过三天府上的采办会出府一趟,他们每月去两次,足够光明正大了。” 洛倾嘴角扬起脑子的笑容,很好,展怀安和苏眉,等着吧,这次她一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记忆,不然真当我洛倾好欺负。 又过了两天,白露再次给洛倾带来了一个好东西,是一个陶瓷,据说是由一个大师打造,世间仅此一个,瓶底还有哪位大师的印章,不过年代太久远了,看不太真切。 洛倾不怎么懂这种东西,不过也知道肯定是个好玩物,能被展怀安送给苏眉的东西,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秋云暗暗咂舌,“看来这新菊果然是不怕死,这物件都敢拿来卖,听说这可是太子拜访了很多人,特意寻来讨落妃开心的。” 洛倾听了却是更放心了,只关注到这个瓶子十有八九十分值钱,靠这些东西大赚一笔的话,收购怜楼看来就指日可待了,洛倾光想想就觉得高兴。 她又吩咐身边的白露,“你去跟采办的人商量商量,明天,我想跟他们出去一趟,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白露大概知道洛倾的顾虑,当下就答应了下来,她家小姐算计起人来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嘛。 第二天,洛倾换上丫鬟的衣服,在白露递安排下,跟着采办的一个小丫鬟坐在马车里,一起出了太子府。 白露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跟丫鬟说洛倾是出门看家人,所以见洛倾拧着一个大包袱,那人也没怀疑,洛倾相当满意。 哪位小丫鬟看起来年纪很小,脸圆圆的,像个糯米团子,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小酒窝甜甜的,刚出府,她就主动跟洛倾攀谈了起来,“姐姐你也是琉璃居那边的人?可真幸运啊。” 洛倾听得一脸茫然,琉璃居的丫鬟幸运,有个长期被禁足的主子,算哪门子的幸运?想不明白,她直接问,“此话怎讲?” 那小丫鬟眼睛眯起来笑,一双眸子里都是对提到的白露的羡慕,“姐姐跟白露姐姐交情这么好,白露姐姐可是太子妃最信任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幸运的。” 白露大概有些明白了,故意问道,“琉璃居现在哪里比得强落雪阁啊,白露怕是没有新菊那么让人羡慕吧。” 那小丫鬟却完全不以为然,听到新菊的时候,眼里甚至完全是轻视的,“她那里比得强白露姐姐啊,虽然同样是主子身边的陪嫁丫鬟,可是白露姐姐的主子可是太子妃,在这方面,本就高出落妃一截,且不说白露姐姐还是太子妃身边的红人,太子妃可是深得当今皇后的宠爱,皇后娘娘在一日,落妃就没翻身的可能。” 洛倾倒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还有这么一个靠山,可是她还是不懂,“这些跟你羡慕白露有什么关系?” 小丫鬟继续解释道,“当然有关系了,白露姐姐虽然只是太子妃身边的丫鬟,但是跟我们这些丫鬟是完全不一样的,太子妃宠她,以后肯定会给她寻个身份地位配得上的郎君,肯定也是做的正房夫人,凭着她身后的太子妃和洛家,夫家么不会轻易为难了她去,你说这样的身份,哪里是落雪阁的新菊可以比的?” 洛倾终于听懂了,原来是仆随主贵,这样也好,她本来还担心白露这个丫头的婚事,经这么一提醒,她倒是心里想了想,毕竟白露不可能真的这么陪她一辈子。 见她沉默,丫鬟以为她是羡慕起了白露来,安慰她说,“姐姐和白露姐姐关系这么好,以后说不定也能求了个好姻缘,不像我们这些。” 洛倾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并不想多解释什么,马车很快进了城,洛倾翻身下去是,那丫鬟笑吟吟地嘱咐她,“姐姐可别去了就不知道回来,不然保你出来的白露姐姐可是会被责罚的,我们天擦黑就得回去了,当时候还在这里等姐姐。” 洛倾了然地点了点头,给丫鬟道了谢谢,背上包袱离开了。 根据白露的介绍,洛倾已经知道,临阳城最出名的典当行,就是城中的琳琅阁,据说老板十分识货,里面的东西件件1;150850295305065价值连城。 第12章:拍卖行 从路人口中,洛倾大概知道了琳琅阁的具体位置,赶时间,她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到门口的时候,却有着难以置信地看着门面。 要不是高高挂起的琳琅阁三个大字,她一定会觉得她来错了地方,门面不大,招牌上却是落满了灰尘。 门口看店的小厮见了她,也不招待,只抱着手臂坐在门口,懒洋洋地往里面喊了一句,“来客人了。” 屋内传来珠玉相撞地声音,走出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身儒雅气质,落落出尘的感觉,他看了洛倾一眼,随意地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往旁边让了让,提起珠帘,给洛倾腾路进去。 走近屋内,那人继续刚刚手头的活,敲打着算盘,偶尔在旁边的本子上写写画画,随意地问洛倾。“小姐,这是打算典当?” 他显然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洛倾背后的包袱。 洛倾随意地嗯了一声,将手中的包袱给了他,她觉得这个老板奇奇怪怪的,有生意上门,也一点都不热络,不过她就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人,而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一进门就吹捧自己的那种。 洛倾还给老板看的,是一对白玉耳坠,通体雪白,点缀着白色的流苏,灼灼生辉,那老板笑了粗略地看了一眼,接着眼睛眯了眯,吩咐了身后说了句拿工具。 没多久,他就带上了眼镜,带上了白色的绒布手套,很敬业的样子,洛倾看了,心里微微满意,看起来相对靠谱。 只是一对耳坠,那年轻老板就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许久,却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来,只是冷淡地看着,然后将东西推到了两人的中间。 他也说话变态,洛倾也端着没说话,这对耳坠质量品质如何,她当然知道,光看那打磨得通体雪白透亮的珍珠就能知道,一定价值不菲。 这个老板看上去不像不识货的,可能早就看出,却一直不变态,显然实在试探洛倾的定力。 这个年轻的老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家表面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典当行,似乎也没那么简单。 沉默了会儿,那年轻男子主动开口,却是微微笑着,打量洛倾神色的同时,问“不知,小姐这对耳坠,出自何处?” 洛倾眉心下意识地皱了一下,转瞬即逝,很快她就笑着跟老板调侃,“老板什么意思,东西开来路光明正大,我家小姐要出手的,不偷不抢。” 那年轻老板了然地笑了笑,神秘莫测一般,似乎看透了洛倾一瞬间的不自在,小声地解释一句,“小姐不用紧张,在下也是随便问问,客人有权利对东西来源的保密,我们店这一点完全尊重客人。” 洛倾自然不相信他的随口问问,笑了笑没说话,那老板低头继续打着算盘,不在意地问了句,“这东西,姑娘以后还来赎吗?” 洛倾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赎不赎有身份区别吗?” 男子笑了笑,“赎的话,价位会低一些,终生典当给我们的话,价格自然另当别论。” 是个会做生意的,洛倾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那个老板就给了她对比的价格,洛倾显然不是特别满意,她有些失望地摇摇头,伸手将盒子合上,“看来老板是不打算做我这庄生意,那我还是去别家看看好了。” 那年轻男子有些不高兴,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人,却还是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小姐这话可就错了,在下开门做生意,谁会有将生意拒之门外的,只是生意有盈有亏,我怎么知道小姐的这趟买卖,是划算的呢。” 洛倾眸子一转,很好,上钩了,她有些周踌躇地四处打量了一下,“划算自然是划算的,只要老板照我说的去做,只是这里……” 老板是个明白人,很快反应过来,见洛倾说得信誓旦旦,亲自将洛倾请到了屋内,洛倾1;150850295305065跟在他身后的,满意地无声笑了笑。 屋内的布置跟外面完全不一样,洛倾打量了一眼,低调的奢华,大概就是形容这种,屋内摆出来的每一件东西,果真如白露所说,价值连城。 老板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给洛倾泡了上好的普洱茶,洛倾端坐在首位上,端出了架子,拿起茶闻了闻,茶不错,她却还是稍微不怎么满意一般,并没入口。 那年轻男子看了没动过的茶水一眼,小声地问了一句,“小姐看来也是同道之人,在下姓李,刚刚的话,还请姑娘指教。” 跟人谈生意,首先得有架子,得让人知道,你手里有好的底牌,所以洛倾一上来,架子就端得正正的。 没多久,那年轻的李老板就等不下去了,显得有些着急,洛倾随意地笑了笑,“老板,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我这里还有很多好东西,刚刚那个耳坠,肯定不了你刚刚给的价吧。” 李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坐在了洛倾对面,“能出手,大概就是高两倍的价格。” 洛倾了然地点点头,一副早就猜到内行的样子,让李老板心里更没底了,她能理解,做生意嘛,大概就是这样的,能赚就赚,“李老板看起来,像会做买卖的,要是我说,这些东西,我都能以高出五倍的价格出手,不知老板愿不愿意合作?” 五倍?那李老板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点都没有开始时候的淡定了,过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难以置信地问道,“小姐,此话当真?” 洛倾随意地伸手敲了敲桌,“老板要是怀疑我,刚刚就不会请我进来了吧。” 那李老板欣喜若狂地爽朗笑了起来,“看来在下刚刚的决定是对的。”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开张就是笔好买卖。 洛倾满意地笑了笑,笑吟吟第说道,“老板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做生意,我这里有一个计划,老板相必如果怜楼吧?” 李老板一愣,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子,十分自然地跟人说那烟花柳巷之地,当下有些不好意思了地点了点头。 洛倾笑了笑,把玩着桌子上的白玉茶杯,“那么怜楼竞选花魁的方法,李老板相必也是了解的吧?” 价高者得,老板一点就透,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姑娘是想把这些东西像花魁一样由客人出价竞争?” 洛倾点头点得理所当然,“有何不可?不过这只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具体的操作,还得看老板合作的诚心。” 李老板看她说的那么笃定和淡然,心里十分震惊,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很快答应了下来,“在下自然愿意和小姐合作,只是这种方法,从来没有人尝试过,要是到时候没有人愿意竞价?那如何是好?” 提出了疑惑,看来的确是诚心合作的了,洛倾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个不用担心,临阳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了,老板看着就是了。” 临阳城的确是富庶之地,李老板想了想,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对洛倾的计划支持了几分。 他没疑问了,洛倾才问道,“既然老板觉得没问题,那这价格是不是该商量一下了?” 李老板眼睛里的精光闪了闪,“小姐这个方法自然是好的,只是东西经我们这里出手,打得是我店招牌的名号,在下自然不愿意做亏本生意,目前为止,我们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赚是亏,价格的话……要是到时候成了,三七分如何?” 洛倾听得无语,干脆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板在说笑?还是觉得我是个目光短浅容易打发的人,这东西是我的,主意是我出的,老板不过从中转手,就想坑我大头?是不是过分了些?” 李老板心里知道她不好打发,放低身段说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做生意投入的成本……” 洛倾直接收好自己的东西,“老板不必多说,看来你也并非诚心,我看我还是找下家的好。” 这么好的一笔生意,李老板自然不愿意错过,当下拉住洛倾的手,“小姐别生气,万事好商量,只是小姐有所不知,这拍卖的场地这些,也是要花钱打点的啊。” 洛倾停了下来,“这老板不用担心,要是老板愿意合作,我自有办法说服怜楼那边可以免费提供场所,怜楼有多少实力,老板相必清楚,这笔生意,四六分,没得商量。” 怜楼免费提供场所?那可是全临阳城最著名的销金窟,出入都是贵人,能在哪里拍卖的话,李老板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答应。 李老板有些无奈地笑着,“小姐真是厉害,我做生意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像小姐这般,会谋利的。” 洛倾无所谓地笑笑,“商人本色不是吗?银子谁都不会嫌多。” 这话倒是真的,李老板赞同地笑了笑,洛倾也跟着笑了起来,从新坐会位子上,“老板也是个明白人,只是做生意吗,我们还是明码标价的好,字据这些还是不能省。” 李老板是个爽快人,闻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从自己房间的柜子里取了印象,由洛倾写了一份合同,两人看了都没意见,签字画押。 第13章:街头乞丐 商量好了事情,洛倾放松了很多,跟李老板最后又闲聊了一些,起身离开了,琳琅阁出门左转两条街的位置,有一家小吃店,白露一直念叨嘴馋,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洛倾自然不会让她失望。 才穿过一条街道走到巷口,洛倾却听到角落里参差不齐的谩骂声,“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臭乞丐,也敢跟本大爷横,我让横,你继续横啊。” 言语间,能很清楚地听到踹人的声音,和痛苦的呻吟。 洛倾站在外围看了过去,地上一个很小的孩子一般大的孩子,抱着自己的头,卷缩在地上,没反驳也没求饶,任由他们对他拳脚相向。 洛倾心里一片淡然,如今这世道,天子脚下的临阳城,也有这般可怜的孩子,她虽然同情他,却不打算多管闲事。 洛倾很清楚的知道一个道理,不能一直给人希望,从最开始就别给人期待,这些人一看就是地头蛇,她帮那个小孩出头了这一次,那么以后呢? 她自己都还在太子府得不到自由,想清楚这点,洛倾提步淡漠地准备离开。 眼睛却不自觉地随着那个孩子看去,他像是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一般,当下护着脑袋的手,留一双眼睛呆楞楞地看着洛倾。 那双眼睛里,灰暗不见光影,绝望到淡漠的神情,圆鼓鼓地眼睛睁着,没有丝毫的神采,一张脸黑得像碳一般,看不清楚容貌。 只知一个眼神,洛倾就心软了。 那些人察觉到地上人的动作,听了殴打,也转身看着洛倾,那神情明晃晃地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洛倾却像没注意到般,几步走了过去,“您的在干什么?” 那几个人跟地上的孩子比起来,年龄也差不多,见着洛倾却不见丝毫的退让,其中一个被周围的人簇拥着,气定神闲地站到前面来,“关你什么事,识相的话一边儿去。” 小小年纪,脾气还不小,洛倾冷了脸,端起架子来教训道,“不识相又如何?临阳城可是天子脚下,你们如此放肆?不怕我报官吗?” 那些人看洛倾不过适合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孤身一人并没有帮手,一时间更嚣张了,“报官,我好怕啊,不怕告诉你,这一带都是我大哥的地盘,不想挨揍,赶紧滚。” 真是不听劝,洛倾眉目一敛,凌厉的气势尽显,好歹她也是一混太子妃,还怕唬不住几个青春期的中二少年? 果然,那些乞丐都不过是些街头混混,哪里见过这么有气场的人,当下就有些心虚了。 这时候,有听到洛倾不紧不慢地说道,“天下之下莫非王土,你居然敢说这是你大哥的地盘,我看你是真的想见官。” 那领头的乞丐一听,瞬间更心虚了,犹豫了片刻,他回头踹了地上的人一眼,“算你小子走运,我们走。” 说着他回头看了洛倾一笑,带着自己的人很快消失在巷口,洛倾走过去扶起地上的人,用手帕给他擦干净脸。 很清秀的小脸,擦干净了忖得那双眼睛更亮了几分,他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好几处,可以看出来,没挨打之前,衣服是赶紧的。 洛倾不敢伸手扶他,怕碰到他身上被踢打的伤口,只小声地问道,“他们打你,你怎么不知道跑啊?跑不过至少得会求饶,被打死了多不划算,这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你今日打不过他们,不见得永远低他们一等。” 那个孩子平静地看着地面,偶尔抬头看洛倾时候,那双清冷的眸子才稍微温暖了一些,他执拗地说道,“我不会求饶,他们不敢打死我。” 洛倾心念触动,这个孩子,身上的气场怎么都不像一个普通的乞丐,反而让人觉出一身贵气来,特别是那双眼睛,会吸人一般。 他有这种心思,洛倾也没在多给他讲道理,牵着他去了一处布装,考虑了片刻,给他带了一身赶紧的下等衣服,那孩子倒是不纠结,换上就继续跟着洛倾。 那孩子一直跟着自己,洛倾有些无奈,却也没有阻止,知道她提步进了那家小吃店,那孩子局促地扯了扯衣服,又看了眼招牌,停在了门口。 留香巷门口人来人往,小厮门忙忙碌碌地照顾着客人,先是看穿了一身丫鬟服饰的洛倾一眼,脸色已经不好了,在看到那个小孩,神情中都自然带了鄙视。 那孩子害怕地往后又撤了几步,洛倾心疼了一下,这么小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对周围人的眼光在意到这种地步。 她走到他的身边,牵住她的手,一路带他进了里面,“别害怕,我有银子,我请你吃,我跟你说,一个人如果因为介意别人的目光就不吃饭,不出门的话,那太愚蠢了,不用在意别人。” 那孩子终于抬头仔细打量洛倾,手心的触感温热细腻,仿佛一路暖到了被搁置已久的心里。 洛倾牵着他一进门,就将一定银子甩在了桌子上,“老板,你们这里最好的糕点,看着给我们上几份吧。” 刚刚瞧不起她们的小厮马上变了个态度,小心地捡起桌子上的银子,满脸笑容地看着她,“好嘞,客人这边坐,稍等,东西马上好。” 小厮照顾着洛倾她们在窗边坐下,很快将东西给他们端了上来,小厮招呼别的客人去了,那孩子看着桌子上精致的糕点,嘴巴瘪了好几下,却没伸手。 洛倾先尝了一口,味道不错,难怪白露念了那么多天,她淡然地看了小男孩一眼“如果我刚刚说得话,你听懂了,就吃,没听懂,你就离开,我不会阻拦你,但你要是饿死在了街头,可别管我心狠不管我。” 男孩终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四处看了看,见周围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他,他犹豫了片刻,一手糕点,一口就吞了,囫囵吞枣一般。 洛倾别他吓了一跳,这孩子显然饿太久了,“小二,来壶茶。” 小二很快麻利地上了楼里最好的茶来,洛倾倒了一杯,推到那个孩子面前,他已经用刚刚的方式连捏塞了好几块糕点,端起茶水,不客气地喝了。 茶水喝了,孩子眼中却突然升出薄薄的水气,一双大眼睛看着洛倾,欲言又止,将哭不哭的,洛倾看的心疼。 她问他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家人去哪儿了,那孩子却始终沉默着,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洛倾以为他是哑巴,也就停了追问。 他吃好了,看着满桌子的狼藉,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洛倾,只低头坐着,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又让老板打包了两份糕点。 两人出了留1;150850295305065香楼,洛倾将一份糕点给那个孩子,他下意识地躲开了,“拿着吧,不吃饱,你怎么对付那些欺负你的人,以后别那么傻的挨打了,聪明一点。”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洛倾本来准备离开,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将刚刚吃饭找的碎银子全部给了他,“拿着吧,以后有缘见,好好保护自己,就算没有家人,也别看清了自己,自己的路自己走。” 洛倾抽身要走时,被孩子拉住了手,“姐姐,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他的眼里全是期待的光芒,洛倾一时间有些呆愣,回过神来却是问了一句,“原来你不起小哑巴啊?” 孩子低下头,神情暗淡,洛倾自觉失言,不自觉地轻声安稳,“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真的不能带你走,我自己的路都还走的一塌糊涂,我可不能害了你。” 那孩子不是纠结的人,闻言虽然什么失望,却是没有纠缠不休,只是轻声问,“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姐姐吗?” 洛倾摸了摸他的脑袋,发丝很柔软毛茸茸的,她的心跟着软了,“我偶尔会去怜楼,不过时间不定。” 孩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见洛倾要走,虽然眼里的舍不得很明显,却没有上前打扰,他不是一个会求人的人,特别是求人留下来,不要抛弃他这种话。 留香楼旁边的二楼茶馆上,两个男子临窗而立,其中一身单手摇着手中的白骨扇子,端得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样子。 两人没说话,目光却是都落在了下面的洛倾身上,片刻,人走没影了,叶黎才收了手中的骨扇,若有所思地问身边的人,“我说你怎么兴致那么好,突然想来这儿喝茶,原来是对佳人感兴趣。” 他身边的男子穿了一身玄色衣裳,回眸间眉目分明就是那晚在怜楼的男子,他单手撑在长窗台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清冷的目光随着洛倾的身影一起消失在街头。 周身都散发着清冷,难以接受的气场,一个眼神就给人一种矜贵到让人难以亲近的气质。 那晚听到的话还历历在目,叶黎忍不住调侃了起来,“这太子妃实在跟传闻中的很不一样,祁王和太子都曾对她啊一般,难不成你也对她有兴趣?” 陆宴卿眸子中很快闪过一丝情绪,却是什么都没说。 第14章:祁王殿下 几乎没有丝毫地迟疑,陆宴卿看了她消失的背影一眼,转身下楼,叶黎在身后看着他,不明所以地问道,“不是,你去哪儿啊?” 陆宴卿回头看了他一眼,“要么跟上,要么闭嘴。” 叶黎噎了一下,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的,认识十几年了,这人还是这么霸道,而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怕他,就算全临阳城的人,都说他是出了名的谦谦如玉的公子,他也怕他突然冷眼的样子。 活见鬼一般。 太阳慢慢落山了,洛倾等在早上和那丫鬟约定好的地方,久等却不见马车踪迹,一时间有些心慌了起来。 她不会没等到她?自己先走了吧?可是不应该啊,明明约定好的,而且她令牌都没有,怎么进府啊? 不会提前走的,洛倾自我安慰着,站在原地等着,这会儿,旁边店铺有位小厮走了过来,“姑娘是今日采办的太子府上的人吧?” 洛倾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得到答案,小厮传到了消息,“明月姑娘让我告诉您一声,她们提早走了,让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明月姑娘?相必就是今日一起出府的那个丫鬟,“怎么提前走了?不是说好等我到黄昏吗?” 小厮有些不明白地笑了笑,“小的只是个传话的,具体的并不知道,店里还有事,姑娘要是没别的吩咐,那小的先去忙了。” 洛倾虽然着急,却也没办法,只能放了小厮回去,她知道小厮应该知道明月找到一个传话的人。 天色越来越晚了,洛倾心里隐隐不安了起来,马车走了,从这里去太子府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姑且不说她能不能找到路,就算真的走到哪儿,没有令牌,她估计连大门都进不去。 而太子府从大门进去外面还有一道宫墙,她也不能像上前一样翻墙进去了,琉璃居的守卫增加了不少,她这次出府,是绝对不能被发现的,不然一切准备可都前功尽弃了。 叶黎绕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纠结的人,又看了身边的不为所动的兄弟一眼,“不去帮帮忙?” 陆宴卿眼神都没变一下,却是开口说了嗓音不算冷地说了一句,“她不会希望我帮她。” 虽然她可能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有句话陆宴卿藏在心里没说出口,叶黎却是听得更好奇了,这满嘴的委屈和不满足?这还是那个清高孤傲不可一世的陆宴卿吗? 就在这时,洛倾只看到地上,身后有影子晃过,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地推到地上,腰间一重,系在哪里的钱袋被人顺手牵走。 洛倾被吓了懵了一下,脱口而出的抓小偷只说出了一个字,年前的人已经倒下,身材主修长的男子背对着她站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提着她钱袋的丝绦,渐渐变暗的环境里,洛倾彻底呆在了原地。 和她一样惊呆的,还有身后的叶黎,这人要不要身手这么快?刚刚还跟自己说,不想多管闲事,转身说着话的功夫,就给人家抢回了钱袋。 刚刚别一脚踹倒在地上的男子痛苦的呻吟将洛倾唤醒,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还没开口,黑暗中又走出来一个人,按住了地上的小偷。 周围店铺忙忙碌碌的,谁也没空管他们,洛倾打量了两人一眼,后来的那个抬头对她笑了笑,有些轻浮的样子,洛倾皱眉,又去看背对着她的男子。 洛倾有些摸不着对方的底,只小声道谢道,“刚刚多谢公子给我出手相助。” 那人慢慢回过头来,那一刻洛倾只感觉自己仿佛呼吸都停了几秒,像老电影里的慢镜头,入目是清润的,月光下赏心悦目的脸,一种难以说出口的熟悉感,不自觉地油然而生。 洛倾不自觉地看呆了,眼睛都没眨一下,以前他觉得太子已经算是美男了,可跟眼前的这人比起来,虽然气质完全不同,却无端给人一种,他落后了十万八千里的错觉。 她呆愣的样子,像是偷吃的小松鼠,陆宴卿不自觉地想笑,又想起她看的那种完全陌生的阳光,心里没有来的烦闷。 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转,他勾着钱袋的丝绦,将钱袋递到他面前,“收好。” 很简短的两个字,洛倾却听得呆愣了两秒,这人不仅人长得好看,声音也是清冷,天山雪莲一样的纯净好听,她接过钱袋,笑吟吟地道谢,“多谢公子。” 手指刚刚被她温热的掌心碰到,陆宴卿不动神色地将手背在背后,“这么晚了,姑娘家一个人在外不安全,如果方便的话,在下可以送姑娘回家。” 真是个好人,虽然看起来很冷,可也是个很会照顾人的温暖公子哥,洛倾柔柔地笑了起来,“不用麻烦公子了,我认得回府……回家的路。” 洛倾心里觉得有些温暖,虽然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却让人觉得心底温暖,不想让人怀疑她找不到回府的路,洛倾再次道谢,朝着街头走去。 叶黎刚刚的时间,已经让人把小偷送给了当地的衙门,回来时,哪里就只站了陆宴卿一个人,孤零零的,无端让人觉得凄凉,他凑过去,小声问了一句,“她走了?你怎么不说送送她?” 陆宴卿收回有些酸涩的眼神,冷冷地扫了叶黎一眼,“急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凭着记忆,洛倾还是走到了太子府外面的一条街,太子府门口侍卫守得森严,整天条街道只通往一个太子府,洛倾站在街头打量着,不敢再上前。 他身后有马车慢悠悠地靠近,洛倾耳尖你听到丫鬟和马夫的谈话,“太子这么晚了还找殿下,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洛倾眸子一亮,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她只听到了太子两个字,其他的一概不关心,马车过来时,她赶紧冲上前拦住。 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马夫一脸惊悚,刚刚太黑,他都没注意到路边有人,当下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什么人,找死啊?谁的马车都敢阻拦。” 洛倾打量了车身一眼,上面坠写流苏和金叶子,一定又是那家达官显贵,她还真不认识,不过没关系,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洛倾没皮没脸的行了个礼,“这马车是去太子府的吧?奴婢是太子府琉璃居的丫鬟,今日出府不小心弄丢了令牌,怕是会被主子责罚,还请各位帮个忙,捎带奴婢一程。” 车夫明显不行她的话,十分抗拒地说道,“你都知道我们是去太子府了,那总该明白什么身份才能去太子府做客,我家主子的马车是你想坐就坐的吗?” 洛倾有些无语地看了车夫一眼,“别这么严肃吗,身份地位有那么重要吗?江湖救急而已啦。” 那车内伸出一双手来,夜色太浓,洛倾只能依稀判断是个女子,接着她便开口了,“姑娘既然是琉璃居的人,相必就是太子妃身边的丫头了?上来吧,我家主子说了带您一程。” 车夫一脸震惊,那说话的丫鬟已经出了马车,下来等洛倾进去了,她才坐在了马夫的另一边。 车内暖洋洋的,洛倾一进去,眼光就扫到了坐在软塌上的人的衣服,明晃晃的金色蟒,是位王爷?东越国有好几位王爷,洛倾一时间也拿不准这是那一位,只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翼翼好缩在角落。 车改没开始走,那人声音里,像是夹杂了怒气一般,冷冷地开口问道,“琉璃居的人,本王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洛倾被吓得抖了抖,他的声音实在冰冷,感觉洛倾像是他的世家仇人,良久,洛倾低垂着头,小声地答了一句,“奴婢琉璃居白露。” 小白露对不起了,借用一下你的名字,洛倾还没祈祷完,车里的人却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听在洛倾耳朵里,讽刺得极了。 本王?他是王爷,那么一定见过自己?想到这里,洛倾头低得更低了,脸深深地埋在手臂间。 展怀祁看着她留给自己的头顶,目光泛冷,良久才命令式地说道,“白露是吧?头抬起来。” 洛倾条件反射地头垂得更低了,她出府可不是干什么好事的,被这个人认出来不要紧,要是他想太子告发,那她还怎么继续她的计划? 她像惊了一般,声音颤抖着,“奴婢怕污了贵人的眼睛。” 睁眼说瞎话,她却说的一本正经,展怀祁神色更冷了1;150850295305065,马车一个颠簸,洛倾有些没坐稳地撞在车壁上,还没回过神来,手臂被人紧紧地拽着,下一秒,她整个身子摔在了马车内男子的身上。 那人淡定地松开洛倾的手臂,冷冷地无辜质问“白露姑娘,这是做什么?” 洛倾觉得自己神经病,早知道就不上这车了,感觉像是上课贼船,她有些生气地推开那人,“马上到太子府了,王爷注意身份。” 推开了些,她这才看到男子的容颜,出乎意料的,也是生的丰神俊郎,眉目间隐约可见的霸气,而让洛倾不安的是,从目光接触的那一秒,她就心慌了起来,这个人无端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 她眸光里的害怕和胆怯那么明显,展怀祁眸光更冷了,刚刚抱住她的那一刻的温柔好像是一种错觉一般,“注意身份?这有什么,皇兄可是答应过本王,太子府的人,任何人都可以送于本王,不过一个琉璃居的丫鬟,本王需要注意什么?” 语气太冷,还有那眼神,洛倾不自觉地想起地下室的那个女人,心颤了起来,不自觉地后怕了起来。 第15章:有趣的人 无端压抑的氛围,洛倾抽身想起来,却被身边的男人快速拦住腰,身子动弹不得,耳边是他淡定却夹杂着嘲讽的声音,“不敢以面示人,那还真是可惜了你这张天下绝色。” 展怀祁伸手挑起洛倾的下巴,那张午夜梦回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入眼中,她的惶恐不安和迷茫,被他尽收眼底。 看得出来,这人该是生气的,可是奇迹的,他看洛倾的眼神虽却还平静,仿佛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松开钳制住她腰的手,温柔地伸手抚摸洛倾的头发,慢慢落到她的脸上。 他脸上的神情落寞得居然让洛倾觉得有些难过,微楞的瞬间,他的手指已经覆盖住了她的眼睛,微微的凉,洛倾打了个激灵,偏头躲开。 展怀祁突然从回忆中抽身,眸子死死盯着洛倾转开的那个动作,手上不自觉地用力,洛倾被他掐得生疼,“装得还挺像,不认识本王了,那你躲什么?” 那双眼睛冷得像是含了冰,洛倾心下一哆嗦,伸手推开下巴上的手,恭顺地推到了一边,“躲避危险只是人的本能,奴婢也的确不认识王爷。” 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展怀祁却是能很轻易的想出来,她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时,眸子里的神采。 展怀祁盯着她良久,突然站了起来,将毫无防备的洛倾完完全全地困在了怀里,申神色清冷疏离,仿佛游走在愤怒的边缘,“不认识本王?洛倾,你可真够无情无义的。” 洛倾眸子不自觉地瞪大,想动,身子被抱得更紧了,原本的迷茫,这一刻好像得到了解释,这个人,她试探性地唤1;150850295305065了一句,“祁王殿下?” 她那试探不确定的语气,展怀祁一瞬间完全僵硬了,眼睛里的寒光更浓,像是恨不得掐死怀里人的语气,“太子妃娘娘果真薄情寡义,这么快就彻底不记得本王了。” 猜对了,洛倾却是彻底高兴了不起来,照白露的说法,原本祁王殿下才是她的夫君的,她一意孤行,才会失了洛家庇护,这其中的爱恨纠葛,哪里是一句薄情寡义可以概括的? 洛倾心里烦闷,脸也冷了下来,“本宫当是谁,原来是祁王殿下,本宫与殿下不过一面之缘,不记得不是很正常吗?殿下如此生气不是为何?” 展怀祁脸色果然更冷了几分,搂在洛倾腰间的那只手,用了十足的力道,“你当真不记得本王了?” 这语气里,夹杂着很淡的忧郁,洛倾脸白了几分,却是没说话,身旁的人突然松开她,退到了软塌上,“洛倾,你还真是翅膀硬了。” 洛倾心里一片懵,片刻后端起了架子来,“祁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好歹是你王嫂,王爷见了本宫就是这个态度吗?” 展怀祁双手握成了拳头,脸黑沉了几分,一脸阴郁,那句话显然触到了他的逆鳞,“王嫂?呵,你是不是忘了,王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这就是你当初义无反顾想嫁的男人,自信过头的认为他一定会爱上你,可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他眼里一片灰败,明明是嘲讽的语气,却让洛倾听出了心疼的感觉来,他心疼她? 她突然觉得有些乱,这个男人似乎比展怀安更难应付,“在不在乎跟王爷没关系,这是本宫的事,挫骨扬灰,也是本宫心甘情愿。” 展怀祁彻底楞住了,她何时说话如此不留余地了?何时也学会一身刺?片刻之后,他才强迫沉静下来,眉目已经完全拧在了一起,“倾倾,你就这么爱他?” 这话太暧昧,洛倾一瞬间呆愣了,她不爱展怀安,可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王爷请注意身份。” 爱一个人太辛苦,就像原主洛倾,那么爱一个人换来的是什么?地牢里无辜冤死,魂飞魄散。 特别这个祁王,还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他太熟悉原本的洛倾,知道她的痛处,一开口就能让她痛不欲生,要是洛倾此刻还喜欢展怀安,怕是被他气得郁结了。 想通了这点,洛倾看展怀祁的目光也没有多友善,“本宫爱谁,就让王爷如此感兴趣吗?” 展怀祁沉默,他的试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她变了,因为那次绑架彻底回来就变了,他原本不信了,可是此刻人就坐在自己面前,字里言谈间已经不见半分情分。 那熟悉的容颜,午夜梦回时候的眼眸,再也不会因为他而发光,是他害她成了这样,是他给了那些人伤害他的机会,他能怪谁? 他甚至不知道,她成了这样,浑身是刺,到底是好是坏。 洛倾此刻全是看明白,这个祁王大概就是喜欢原主,可是又那么简单,他看她的眼睛里,有时冷得像是想杀了她,有时却是打带着浓浓的愧疚,深沉得让人窒息。 马车一路慢悠悠地走着,洛倾心里烦闷,干脆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冷声警告,“曾你我身份有别,王爷以后还是离本宫远点为好。” 展怀祁突然嘲讽第冷冷哼笑了一声,“呵,身份礼制?原来你还会在乎这些?本王认识的洛倾可不是会主动安分守己的丫头。” 洛倾眉头拧在一起,神情严肃,这个祁王果然比她想象中的更了解原主,这可如何是好? 洛倾明明就是世人眼中胆小懦弱的太子妃,温良恭谨,可到了他眼里,怎么了就成了不安分的小丫头? 马车停了下来,洛倾晃了一下,从回忆中抽回神来,门口的侍卫拦着马车说要检查,她有些心慌,不自觉地抬头看展怀祁,他也看了过来,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戏谑,洛倾气急。 侍卫还在门口催促,洛倾拽着衣角,就这也耗着,展怀祁挑起帘子,小马车前一把扯火洛倾按在怀里。 鼻尖传来男子陌生的气息,不是很讨厌,洛倾整个身子几乎被他抱着下车,整个脸都埋埋他的怀里,侍卫看了两眼,赶紧收回了视线。 进了府,穿过走廊就是太子府的前厅了,洛倾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想道谢,却开不口,被他搂过的肩膀该是暖的。 展怀祁看她微红的耳朵,心情愉快,原来有些东西,是无论如此都变不了的,他低声笑了起来,“本王还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倔,原来还是会害怕的?” 洛倾扫了他一眼,眼角微微上扬着,没理他,她刚才的确害怕,出府可不是干啥好事来着。 展怀祁像是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你偷偷出府的吧?做什么去了?” 洛倾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周围,没人,“怎么,本宫出府散心,还需要告诉王爷?” 展怀祁似笑非笑的,眼尾微微往下沉了沉,“散心,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还需要散心吗?” 洛倾点了点,随意地说道,“当然需要,毕竟天天对着同一张脸,谁都会看腻的不是?” 她说的随意洒脱,展怀祁却只觉得她是故作成熟,她原本那么单纯,单纯地告诉过他,她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这才多久的功夫,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洛倾没看到他的神色,只朝着琉璃居的方向走去,长廊外床来脚步声,熟悉的女声似能穿透耳膜一般,不受控制地传进耳里,“见过祁王殿下。” 是苏眉,洛倾不敢回头,身边的人们跪在地上行礼,展怀祁下意识地看了那背影一眼,她僵硬了一瞬间,也跟着身边的人跪了下去,头低垂着。 只一瞬间,展怀祁袖中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就算她穿了侍女的衣服,她好歹还是太子妃,就这样对这个女人低头下跪?是难过的吧。 展怀祁回头,不冷不热地看了苏眉一眼,他见过这个人几次,生的的确很有我韵味,难怪王兄专宠。 苏眉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冷淡,反而笑吟吟地站到他的身边,“王爷怎么一个人站在长廊里?” 展怀祁扫了地上的洛倾一眼,“遇到一个有趣的人,王兄相必等久了,本王先过去了。” 苏眉却笑了起来,盈盈有礼地说道,“早就听说王爷,殿下也宴请了妾身,王爷要是不嫌弃,不如一路前往?” 展怀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快松开,“是本王的荣幸,落妃娘娘请。” 展怀祁谦虚有礼地给苏眉让出道路来,回身时候看了地上始终低着头的洛倾,神色不明。 直到人走没了影,洛倾才从地上站了起来,飞快跑回了琉璃居,还好她还在禁足,宫,府上走宴会,也不会宴请到她,府上的热闹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展怀祁和苏眉一同出现,展怀安看了来人,笑了起来,先伸手拉住了苏眉的手,这才问自己皇弟,“怀祁,怎么跟落落一起来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落在展怀祁眼里,他神色冷几分,还没开口,身边的苏眉就插了一句,“妾身是在长廊看到王爷的呢,殿下,刚刚祁王殿下说是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妾身实在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祁王殿下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如此夸赞。” 不仅苏眉诧异,展怀安听了也觉得惊讶了起来,他这个皇弟可是临阳城出了名的冷情,“是吗?本殿下刚刚还听说,有美人陪皇弟一起来的,为何此刻不见?皇弟要是喜欢谁,可一定要告诉本殿下,本殿下也好做做这成人之美的喜事。” 展怀祁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眉目间隐约可见相同的气质,他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本王看上谁,皇兄真的都会成全吗?” 第16章:暗潮涌动 展怀祁脑子里,全是洛倾跪在地上的情景,那个曾经骄傲到骨里子的女孩,那个曾在洛府被宠爱到极致的丫头,为了喜欢一个人,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 而她不顾一切喜欢的男人,当着世人的面搂着别的女人,仿佛她完全不存在一般,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展怀安突然觉得看不懂面前人的神情,一时间竟然没开口,展怀祁却像只是随口说说一般,无所谓地笑了笑,“她怕是不好意思了,有些爱闹,知道本王是来聚会,反而跑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刚刚落妃口中那个有趣的1;150850295305065人,原来真有人会拒绝容颜惊人,身份尊贵的祁王,还能得到他众人面前亲腻的维护。 气氛因为展怀祁的笑回暖了起来,展怀安照顾众人落座,觥筹交错之间,大厅像是没经历刚刚的尴尬沉默一般,再次热闹了起来。 洛倾一路摸黑跑进了琉璃居,院内只有白露的房间亮着灯,秋云和白露坐在座子上写写画画,两人都没发现洛倾的到来。 洛倾有些无语地凑近,果然,是前几天她教她们玩的五子棋,这两个人这几天无聊总玩这个。 秋云一抬头,惊讶地说道,“呀,小姐回来呢?” 白露手中的毛笔听了那句话而用力,宣纸上明晃晃的黑色熏染开来,她有些心虚地回头,“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从留香楼给白露打包的糕点已经落在祁王的马车上,洛倾本来有些愧疚,此刻是一点影儿都不见了,“这么晚回来,也不见你担心担心本宫啊,还玩游戏。” 白露还不了解洛倾,知道她也就嘴上嫌弃嫌弃,当下有些玩笑地认错,“小姐,奴婢怎么不担心你了?我很担心的好吗,只是不那么明显而已啊。” 越说越心虚了,声音也低了,洛倾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一个暴栗敲在白露头上。 秋云笑了笑,站出来打圆场,“小姐,采办的马车下午就回来了,奴婢以为你回不来了呢,还真担心了一下。” 洛倾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就担心一下?本宫好歹是你们主子成吗?” 秋云和白露一起笑了起来,眉目弯弯的,“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担心的,你出门在外,自然会自己想办法,我们多担心也是无用功不是。” 看的真是通透,洛倾有些无语,心里不自觉同情起自己来,丫鬟这么相信她的能力,是好是坏。 洛倾让秋云带着丫鬟去给她找吃的,她拉了白露进自己房间,“小白,说说看,那个祁王和本宫到底怎么回事啊?” 上次洛倾回来后,总是忘记一些事情,白露也不奇怪,只是突然听她提起祁王,神色不免有些难看了起来,“小姐。你以后离那个祁王远一点,越远越好。” 洛倾还从没见白露那个激动过,这个祁王,看来影响不小,“为什么啊?好歹都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白露脸色冷了下来,站在洛倾面前,语气冷淡地道,“谁跟他一家人啊,小姐,你上次之所以会被绑走,都是因为他带你去那个岐山,却没保护好你,谁知道他是不是因爱生恨,找人绑架小姐,这种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心肠闷狠了。” 白露絮絮叨叨说了一串,洛倾却只听到了一个关键字,“因爱生恨?他以前喜欢本宫?” 白露楞了一下,这才从刚刚的激动中回过神来,“小姐,你是真的全忘了呀,祁王以前可是你的未婚夫,这是洛府早就口头定下的,只是没有成文而已,可你后来不是喜欢上太子了吗?那约定也就不成了。” 洛倾总算了明白了,难怪祁王说她的一厢情愿想嫁给展怀安时,脸阴沉成那样。 白露接着说道,“小姐,以前祁王可是很宠你的,他是临阳城三大美男之一,身份又摆在哪里,多少豪门千金等着嫁给他呢,可他一心等着你,蹉跎了好几年,那知后来……不过,小姐你好像从一开始就讨厌他来着,奴婢也觉得着祁王不像什么好人,还好你不喜欢他。” 洛倾一时间唏嘘,这洛倾小小年纪,情感经历倒是不少,麻烦了,难怪今天总感觉那祁王看她像仇人一般,可是莫名的,洛倾心里却不觉得祁王会跟绑架她的人有关系。 他虽然对她很凶,言语间却还是维护多些,或许他眼里淡淡的愧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李老板办事效率不错,不过两三天,临阳城就因为怜楼一场空前绝后的拍卖会热闹了起来。 特别是那拍些个拍卖的物件,个顶个儿的稀奇,而其中最引人住目的,不过两件物品,一对白玉珍珠耳坠,被以为达官贵人高价拍下来送给了新婚妻子,传为佳话,另一件就是那金步摇了。 那物品最后才出场,早就被先前的拍卖氛围哄到了高价,李老板商业头脑不错,当下翻了好几倍原先定下的价格,最后还是被一位司马拍了去。 五万两黄金拍下,路人沸腾,陆宴卿站在怜楼的包间里,眉头轻轻蹙了起来,“这主意是谁想的?” 他身后的白鲸停了上茶的动作,默了片刻才说到,“打听过了,是那夜说要拍下怜楼的那位娘娘。” 陆宴卿闻言,饶有兴趣地勾唇浅笑,原来她那日是为这事而来,有意思,倒是跟听说到的太子妃很不一样,很有头脑,只是这东西的来历,怕又是一场戏了。 琉璃居里气氛也是想到好,一下白赚了那么多钱,洛倾高兴得早膳都多吃了一些,而此刻太子府的书房里,展怀安的脸色却完全沉了。 他面前的书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正是跪在地上的左司马高价拍来的金步摇。 东西是从怜楼拍来的,那种烟柳之地,从来就不入展怀安的眼,此刻他更是厌恶,他送人的东西,被人明码标价拿到那种地方去给人竞拍。 这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司马大人。可否告知本殿下,这物多少银两拍得?” 左司马跪在地上,献宝贝一般,“五万两而已,殿下要是喜欢,微臣愿意送于殿下。” 这司马是苏丞相的谋友,一直致力于讨好展怀安,怜楼看到次物时,他就存了份心思,听说太子宠爱落妃,这物给了落妃娘娘。他可就一下子买了两份人情。 他计划得很完美,可展怀安脸色却不怎么样,他伸手盖上盒子,打发了司马出去,“你先出去吧,本殿下还有事要处理。” 左司马楞了好久,这礼物太子倒是轻易就收了?可是他的赏赐呢?虽然心有疑惑,他还是很快退了下去,而书房内,展怀安看着面前的盒子,神色越来越冷。 五万两?他伸手招出一直在他身后的暗卫,“这左司马怕是有点问题,五万两真金白银,眼睛都不眨就扔出去了,找个人盯着他,合适的机会抢上报父皇。” 暗卫领命退了出去,左司马怎么都想不到。他送的礼物,不是讨好,反而彻底终结了他的官路。 展怀安身边的随从戚风小心地看了展怀安一眼,“殿下,那这金步摇……怎么处理?” 展怀安刚刚压抑下去的怒气一下子又翻涌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该冷静,却怎么都沉不住气,“陪本殿下去一趟落雪阁,东西带上。” 落雪阁里,苏眉气定神闲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挺,身子行动间有些不方便了,听到展怀安来了,她匆忙让侍女扶她起来。 苏眉由新菊搀扶着,亲自在门口等人,见人来了,她甜腻腻地行礼,“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可是往常很关心她身体的男人,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眉目间似有阴霾,没管她就先进了房间,苏眉搞不清楚状况,赶紧让新菊把她扶进了屋。 展怀安看着面前怀着身子,行动不便的女人,语气微冷,“落落,给本殿下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吧?” 戚风将盒子打开,只一眼,苏眉脸上的笑容就完全淡了下去,这物她当然认识,是不久前展怀安为了庆祝她怀上孩子,寻来送给她的。 她绝对不会认错,盒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她亲手挑的盒子,可是东西怎么会在太子哪里?她明明收在了自己库房里的。 展怀安脸色越来越冷,苏眉心里慌慌的,赶紧让身边的丫鬟去检查库房,而她身后的新菊也是一脸哭相。 苏眉挺着肚子,跪在了房间中间。“殿下,这东西妾身一直妥善收藏的,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这可是太子送给她最贵重的礼物,而她却弄丢了,丢了不说,还又回到了太子的手上,不可能这么巧合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苏眉思虑翻转,哭的更凶了,展怀安端坐在哪里,对苏眉的眼泪不为所动,这个女人的眼泪,以前是最让他心疼的,可是此刻他的脑子里除了屈辱,再无其他。 苏眉断断续续地哭着,眼角的余光扫到展怀安,心凉呢大半,他神情清冷,分明再不见往日温情,她脑子里一片慌乱,心绪纷飞,只觉得头晕脑胀,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清醒,此时此刻无论如何。她不能昏过去,不然该如何解释清楚? 她只能等着,等侍女带来的消息,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丫鬟还没开口,就直直地跪在苏眉面前,“娘娘……东西,不见了。” 第17章:责打婢女 展怀安从始至终都是冷漠的,苏眉听到丫鬟说东西确实不见了的那一刻,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却还强撑着,难以置信地爬起来要去亲自查看。 展怀安目光落在戚风手中的东西上,手指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不用看了,落妃难道以为本殿下手中的是赝品?这金步摇是北越进贡之物,出自匠师世家,全天下仅此一个。” 苏眉整个人呆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屋子里的男人,成亲以来,从来没有唤过她落妃的,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皇家贡品在自己手上丢失?她该如何解释? 落雪阁各等级的丫鬟跪了一地,刚刚去检查物品的人急急忙忙地解释,“娘娘,库房已经检查很多遍了,真的没有。” 几个丫鬟都声音都带了哭腔,匆忙想撇清关系,谁也不想着无妄之灾落在自己头上。 苏眉同样不想,她刚刚从地上站起来,听到展怀安的话又跪了下去,“殿下,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它不是赝品,可是妾身实在想不明白它怎么会在这里。” 展怀安送给苏眉的东西,都是极其贵重的,苏眉从来都是仔细收藏的,她只觉得被人戏弄了,会是谁?一出手就打得她措手不及。 苏眉已经顾不上肚子里的孩子,她跪在地上,爬到了展怀安脚边,想拉他的裤腿,又不敢,只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唇,委屈得诉苦,“殿下,妾身是被陷害的,这东西一定是被人偷了,不是妾身弄丢的。” 展怀安低头看她,脸上不见任何的同情怜惜,“陷害?那劳烦落妃给大家解释解释,这人是如何偷了东西,拿到怜楼那种地方去拍卖的?” 苏眉抬起头来,满脸的惶恐不知所错,怜楼?拍卖?那场轰动全临阳城的拍卖会,她自然听什么提起过,可是跟遗失的金步摇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不会的,苏眉想到了那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不愿相信,她捂住自己的嘴,整个人软在了地上。 戚风得到展怀安的首肯,悠悠将事情说开来,“临国进贡的贡品,被人拿到民间青楼拍卖,抬高价格引起哄抢,还引得全城的人围观,这无疑是对临国不尊重,落妃娘娘,今天还好收到这东西的是太子,要是传到宫里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苏眉彻底被抽空了力气,怜楼,拍卖,金步摇,贡品,她的脑子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保全自己,只能低声抽泣,“殿下,妾身真的不知道,妾身无论如何不会这样做的。” 这无疑是引火烧身,苏眉是喜欢银子,可不代表她不惜命,贡品,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拿去卖了啊。 展怀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手里的茶杯被他随意地翻折,他没说话。 苏眉勉强稳住心神,回头发现身后的侍女跪在一起,都在低声哭着,她的身边一向没有什么特别信任的人,小初才来几天,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平时负责管理这些的,是新菊?她跟了自己十多年,不会是她,那么就是跪在这里的人。 苏眉突然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丫鬟们面前,“说,是谁?你们谁出卖了本宫?” 几名侍女吓得抱在一起颤抖着,纷纷否认,“不是奴婢……娘娘饶命,真的不是奴婢。” 苏眉认定是她们陷害了自己,怎么可能相信,冷冷地质问着丫鬟们,一个一个地突破。 落雪阁内一时间乱糟糟的,展怀安却是安然地坐着,不插手也不开口,他需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真相,这件事情原本可大可小,可是如今已经闹得那么大了,整个临阳城的权贵都看到了贡品被拿去拍卖,悠悠众口,没有事实,他解释不了。 苏眉仿佛已经认定了里就是自己的丫鬟偷了自己的东西,拿去拍卖,可她一直在太子面前都是温柔体贴的模样,此刻更是不敢发火,只是哭,“本宫自认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如此待本宫?” 展怀安扫了那几个侍女一眼,她们不停地磕头,额头流血了也不停,“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娘娘。” 丫鬟们问不出个好歹来,苏眉回身看着展怀安,小脸上爬满了泪痕,“殿下,这件事情,妾身事先真的不知,是妾身没有管家管教好身边的人,求殿下给妾身一个机会,让妾身查清楚这件事情,给殿下一个交代。” 她还是那么懂分寸,哭得哭的刚好,不会让人厌烦,刚刚她的反应,展怀安知道确实不关她的事,此刻看她焦急如焚,心也就软下来了,脸色稍微温和了些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苏眉唤来了府上几个有威望的嬷嬷,纷纷手持藤条,这些人都是丫鬟们刚进府时,负责教养她们的,“到底是谁偷了落妃娘娘的金步摇,速速从实招来。” 丫鬟们见了,更是怕得声音都抖了,“娘娘,真的不是我们。” 苏眉气得表情都扭曲了,“该死,不识抬举,本宫有的是方法让你们说实话。” 丫鬟纷纷觉得冤枉,这好端端的,太子府戒备如此森严,怎么可能轻易被偷?看来真的是被偷了? 她们还没想明白,嬷嬷们的藤条就已经落在了她们身上,几个来回下来皮开肉绽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1;150850295305065让人深深的恐惧。 几藤条下来,其中一个丫鬟受不住了,在这样下去,她们真的会被打死的,她伸手指着苏眉身边的新菊,“娘娘,是她,是她做的,那晚奴婢看到她鬼鬼祟祟出府了。” 扶着苏眉的新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苏眉不可置信地回头,“新菊?是你!” 掌管自己库房钥匙的,就是新菊,平时落雪阁的事情,也是她在做!苏眉突然想通了,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新菊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伸手拽住苏眉的裙子,“不是奴婢,娘娘,奴婢跟了你十几年,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娘娘,是她们冤枉奴婢,你要相信奴婢。” 苏眉甩开她的手,身子差点站不住,“冤枉?新菊,我是该相信你的,那么你说说刚刚她说你鬼鬼祟祟出府那晚?你在哪儿?我们主仆十几年,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新菊一下子愣住了,说,怎么说?那晚她的确是出府了,也的确是把金步摇给了别人,这让她如何编造? 她慌乱了起来,眼睛四处转动着,那神情已经明明白白地把一切告诉了苏眉,她像是楞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地劈头盖脸骂了下来,“新菊,本宫对你太失望了。” 她从苏家带来的丫鬟,猝不及防地将她推下深渊,可笑的是,最开始,她首先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不会背叛。 苏眉眼里盛着怒气,却顾及到展怀安而深深地忍了下来,她拽着新菊,两人一起跪在了展怀安面前,哭得像个泪人,“妾身自从嫁给殿下以来,深得殿下信任宠爱,妾身也曾励志一辈子用心服侍殿下,可到头来,却因妾身识人不清,造成这次的祸端,妾身也没想到,新菊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妾身有错,待妾身处置了一个下人,甘愿任由殿下处置。” 苏眉说完,没敢看展怀安的脸色,只是沉着脸,一把将恍惚的新菊推到嬷嬷的面前,“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 嬷嬷了听了命令,拧着手中的藤条走向新菊,那藤条上沾染着刚刚几位买丫鬟的血,看上去触目惊心,新菊吓得软在地上。 藤条还没落在她的身上,她已经扑过去一把抱住苏眉的大腿。哀声求饶,“娘娘饶命,偷卖金步摇,奴婢也是被逼的,是太子妃逼奴婢的。” 大厅里完全安静了下来,新菊一句报命的无心荒唐之言,最后让一屋子的人瞠目结舌,苏眉也完全愣住了,甚至僵硬着没有推开新菊。 展怀安手心的茶杯已经直接被他内力震碎,碎片掉了一地,随着那声音传开的,还有他压抑的怒气,“来人,将太子妃给本殿下找来,马上。” 门口的侍卫已经被今天的阵仗惊呆了,听了命令,赶紧去了琉璃居,琉璃居内一片祥和,侍卫在门口不敢做任何的停留,“娘娘,殿下请您去一趟落雪阁。” 落雪阁?看来是事情败露了,可是他找自己干什么?洛倾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带了白露和秋云,跟着侍卫去了。 侍卫生怕去迟了引得责罚,一路催促着洛倾加快脚步,直到走到落雪阁,洛倾还是不怎么明白到底怎么了。 洛倾穿了一身雪白色纯棉纺织裙,裙摆随着她走路的动作摔动,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落雪阁从一进大院,入目的侍女随从就是跪着的,还没踏进房间,洛倾就感觉到了里面的压抑氛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丫鬟们的哭声,屋内围着许多人,热闹极了。 而展怀安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中间,苏眉低垂着脑袋站在他身边,两人罕见的没有抱在一起,洛倾提了裙摆踏步进去。不冷不热地开口,“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第18章:死不承认 展怀安还没开口,苏眉一见洛倾。已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姐姐,妹妹承认是跟你争了殿下的宠爱,但妹妹自问自从进府以来,礼数从来没有轻了姐姐,也从没跟姐姐有过过节,可姐姐为什么威胁新菊偷妹妹的东西?” 威胁?看来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自己不知道的好戏,洛倾明明心里大概明白,却一副懵懂无知地看着苏眉,“落妃这是什么意思?威胁偷东西?本宫何时会缺你那些东西?再说了,这新菊不是你从苏府带来的人?本宫用什么威胁她?” 不过演戏而已,此时的洛倾早就不是那个随意任由戏弄的太子妃了,她太子妃的架势端得十足,语气里自然而然让人察觉得出她的清高矜贵。 优雅冷清的气质,苏眉直接感觉到了压抑,那是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自信。 新菊爬到洛倾面前磕头,“娘娘,你得救我,你答应奴婢的,只要事成就不杀奴婢的。” 新菊这是在告诉别人,洛倾用她的性命威胁了她? 洛倾冷冷扫了新菊一眼,不怒自威,“本宫答应你的?本宫何时答应你的?在什么地点答应你的,人证何在?你可得好好想清楚,给殿下和本宫说明白了。” 这话分明就是新菊随口胡编的,一时情急,她那里想得起来什么时间地点。 她不说出,洛倾可不会给她机会慢慢去想,“怎么了,刚刚不是挺委屈的?现在哑巴了?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陷害本宫!” 洛倾说话的声音从来都是柔柔的,就算生气也最多带了几分焦急,可是此刻她突然而来的那声怒吼,惊得新菊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那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气场压迫,竟丝毫不输太子殿下。 新菊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地辩白,“娘娘,分明就是您缺银子,才威胁奴婢去偷……” 她话该没说完,就被白露的一声冷哼打断,“简直笑话,我家小姐可是洛府千金,出嫁的嫁妆曾铺了临阳城半条街的马车,她会缺银子?新菊妹妹要陷害人,也不知道想个靠谱的法子。” 新菊已经完全懵了,彻底换不回来自己的思路,这个时候,洛倾再次开口,有些委屈哀怨地说道,“殿下,你看,这下人啊都开始觉得本宫这个一国太子府,洛府千金小姐,居然穷到需要偷东西卖的地步了,这不是打殿下的脸吗?” 展怀安脸色更难看了,新菊彻底慌乱,拼命摇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话是她说出口的,她如何反驳? 苏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这个新菊是彻底蠢得没救了,洛倾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们,展怀安还没开口,她已酝酿好了一些事情,“殿下,您说些好好的一个侍女,没人指使,怎么敢轻易冤枉本宫?敢小瞧了殿下?这背后怕是有人撑腰吧?” 本来已经做好将责任甩给洛倾的苏眉彻底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你威胁新菊再先,如今怎么又把责任推到了亲身身上?东西新菊也确实偷给你了,你怎么能平白无故冤枉妾身?” 洛倾闻言一笑,苏眉急得火烧眉毛,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偷给本宫了?何时给的,本宫怎么不见?妹妹这招数实在上不得台面,刚刚丫鬟已经回答不出来了,你却还死咬着本宫威胁不放?到底是何苦心?” 新菊跪在两人中间,一下子茫然无措了起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方,脑子里一片空白,察觉到苏眉的目光,吓得只知道胡言乱语的求饶。 屋子里乱糟糟的,吵闹声不绝于耳,苏眉还在展怀安耳边轻声诉说委屈,他却突然抬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统统给本殿下住嘴。” 屋子里以最快的速度彻底安静了下来,展怀安只觉得胸口郁结着一口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吐出来,更觉心烦意乱。 新菊说得威胁,表面上不露痕迹,实际根本经不住推敲,就像白露说得,她洛倾虽然如今被洛家所弃,可好歹曾是洛府千金。 洛家贵为一方富贾,洛倾从小在银堆里长大,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怎么可能威胁一个婢女去偷别人的东西? 她娘亲留给她的嫁妆,恐怕是太子府能动用的财力的两倍不止,她还是太子妃,府上的俸禄一直都比别的侍妾高出三倍差不多。 抛开这些不说,他认识的洛倾一直都是心气高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金步摇,做出这种事情来? 理智上,展怀安是不相信新菊的话的。 他脸上的考虑,自然落在了苏眉的眼里,她眼睛一眨,再次凄凄惨惨地落下泪来,“殿下,你不相信妾身了吗?” 展怀安皱眉,并没我立刻回答,这后院之事,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比诡异多变的朝堂局势还难应付了?曾让他觉得乖巧讨人疼的苏眉,此刻却只觉得头疼。 偏偏苏眉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诉苦,“殿下,新菊跟了妾身十几年,她什么样的为人,妾身再清楚不过,不是受人威胁指使,绝对不会背叛妾身。” 展怀安看她哭得难过,又想起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一时间心疼了起来,终于心软地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这件事情,本殿下自然会查彻查,谁无辜谁有错,一个都不会愿冤枉了去。” 苏眉等的就是她彻查的这句话,这事反正无论如何查不到她的头上,她收了眼泪,柔柔地依偎在展怀安身边。 展怀安轻声哄着哭泣的苏眉,对新菊纠缠的洛倾不闻不问,洛倾神色清冷,除了替原主不值,心里并无波澜。 新菊还在求饶,额头磕在地上,叮咚地响,洛倾事不关己地看着,“殿下要查就查得彻底一点,本宫没做过的事1;150850295305065情,也不希望被人冤枉了去。” 落雪阁连同琉璃居,每个人都被侍卫们仔仔细细第暴盘查,太子承怒,谁也不敢懈怠,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事情就有了眉目。 侍卫跑紧屋里,来不及擦身上的汗水,急急忙忙地说道,“殿下,查……查到了,把人带进来。” 屋外,两名侍卫压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慢慢走来,白露和秋云看了那人一眼,不由自觉地抓紧了衣袖。 侍卫们压着那人跪在地上,“禀太子,这人是落雪阁负责守门的小厮,就是他联合新菊,贩卖落雪阁的珍贵物品。” 那小厮早就吓傻了,刚刚因为不招,已经被侍卫打了一顿,此刻跪在哪里看着盛怒的展怀安,更是怕,“太子……太子殿下……” 展怀安单手紧紧地扣着桌边,冷眼扫了小厮一眼,“胆子够大啊,在本殿下眼皮底下谋财?说,到底是谁指使的?” 不怒自威地压抑气场,地上那小厮扭头看了白露一眼,哆哆嗦嗦地颤抖,“殿下,是她们,是那两个侍女教唆奴才这样做的。” 他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手指着白露和秋云,有些害怕,众人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神色各异。 苏眉最先反应过来,委屈极了,“殿下,妾身就说,这事跟太子妃脱不了关系,殿下你得为妾身做主。” 白露和秋云沉默着,没辩解。 展怀安听了苏眉的话,下意识地安抚了她,“洛倾,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的贴身侍女已经胆大到教唆随从偷东西,她还敢说没受她指使! 洛倾袖中的手指,已经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却还是镇静地说道,“殿下,妾身已经解释过了,这事本宫没有关系,这狗奴才满嘴谎话,信不得。” 展怀安突然腾得站了起来,“信不得?你不是要人证吗?如今人证来了,你告诉本殿下信不得?洛倾,你把本殿下当傻子耍是不是?” 洛倾丝毫不畏惧他的怒气,说道头来,她不过是从头用钱买了那些东西,自愿打成的买卖,她不偷不抢,用不着心虚。 想通这点,洛倾面色柔和了一些,语气却依旧凌厉地对着展怀安,“本宫最后说一遍,本宫没有教唆他,也没有指使侍女威胁他,殿下如何只凭这片面之词就惩罚妾身,怕是难以服众。” 苏眉站在照展怀安身旁,直接用袖子擦着眼泪,“娘娘,妾身知道你是嫉妒,责怪妾身抢走了殿下,可是娘娘,这后院的东西,你看上了,问妾身要,妾身不敢不给,哪里用得着娘娘废如此心思?” 洛倾冷冷地笑了起来,讽刺地说道,“呵,在你那是宝贝的东西,在本宫这里一文不值,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沾上你苏眉的气息,你觉得本宫会稀罕?” 苏眉微楞,展怀安也阴沉下了脸色,她什么意思?人指的是他这个太子? 苏眉据理力争,“娘娘这话说的,好像妾身多没见过世面一般,娘家随不及洛家富裕,可爹爹至少事一国丞相,娘娘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洛倾满不在乎地冷冷嘲讽了一句,语气平缓,“看不起人?本宫可没这意思,不过没见过世面这点,原来落妃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毕竟不是谁都跟落妃一样的眼光啊。” 她的目光句尾时落在展怀安身上,隐隐地笑意和轻藐。 展怀安彻底暴怒了,多好的修养都被她最后一个那轻描淡写的语气逼到了极致,“洛倾,你什么意思?真以为本殿下不敢收拾你吗?” 第19章:出手相救 责打太子妃三十大板的话一出口,满堂哗然,展怀安居然因为苏眉和一个侍女的几句话,当众就要责打太子妃? 苏眉这时候却跪在地上,替洛倾求情道,“殿下,不关娘娘的事,是妾身管教无方,是妾身不该私自收着这金步摇,应该送给娘娘的,殿下生气就责打妾身吧,娘娘还在禁足已经受了责罚,可不能再打了。” 苏眉说得情真意切,洛倾扫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到她眼里的幸灾乐祸,她都快以为她是真心的了,那些话分明就是再说她因为嫉妒而教唆别人侍女勾结小厮偷东西。 展怀安死死地盯着洛倾,“太子妃,本殿下真是娶了一个好妻子,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 洛倾笔直地站在那里,目光悠悠地在苏眉和展怀安身上来回转动,“错?那不如殿下教教看,本宫错在哪儿了?” 她那是随意的样子,让展怀安一腔怒火更盛了,挥手指使屋内的那几名嬷嬷,“拉出去。” 白露和秋云跪在地上求情,嬷嬷面无表情地架住洛倾,拖到了庭院里面,“殿下,不能打娘娘啊,殿下,你要打就打奴婢们吧。” 展怀安面色冷沉着,没理白露她们的求情,只看着被人拖到外面的洛倾,“你知不知错?” 洛倾被人按在地上,抬头隔着人群凉凉地看了他一笑,目光轻藐,丝毫不见妥协,展怀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要是跟苏眉一样软上几分,他怎么会逼迫她到这种地步? 她太嚣张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这种完全被人忽视的感觉,展怀安只觉得气急攻心。 白露和秋云慌慌忙忙地求情,却不知道如何处理,门外的几个嬷嬷看着地上的洛倾,手中的藤条却无论如何落不下去,洛倾平日里体谅下人,她们这些人在府上从没见她欺负打骂过下人,如今她们如何下得去手? 展怀安的命令已经下达,嬷嬷看了洛倾一眼,她躺在那里,身上的白裙子散开来,像开了一朵雪白的雪莲花。 其中一位嬷嬷弯腰轻声解释,“娘娘,奴婢们依命行事,多有得罪。” 洛倾知道她们也是身不由己,无所谓地笑了笑,“动手吧。” 她的心里一片荒凉,一年的夫妻情分,敌不过新欢的几句哭诉,曾经以为这个时代的人和事都跟她无关的理论,好像已经破灭了,她开始憎恨这两个人了。 藤条一根接着一根落在洛倾身上,院子里只余下一1;150850295305065声声皮肉绽开的声音,洛倾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着。 白露和秋云红了眼睛,两人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情,苏眉看了展怀安一眼,他完全没有松口的样子。 她看了白露一眼,自作主张的说道,“来人,把这两个侍女拉下去,嘴巴堵起来,别打扰了殿下。” 藤条细而长,比上次的木板打在身上更疼,没一下洛倾都是丝毫不怀疑,她的后背绝对已经流血了,可身上的疼怎么都及不得心里的失望。 没人让停下来,嬷嬷们也不敢怠慢,只能一下一下不停歇地打着,苏眉制止了两名丫鬟的求情,自己跪在哪里絮絮叨叨地让展怀安放过洛倾。 那些话却只是火上浇油。 那些矫揉造作的语句入了耳朵,洛倾只觉得恶心一阵阵地传来,比身上的疼更让人难以忍受。 额头上冷汗流了下来,模糊了双眼,行刑法的两名嬷嬷看了一眼,都放轻了动作,她们自然知道怎么做,能看起来打的凶狠,却不是很疼。 洛倾感觉到了她们的心意,心里一阵感动,更觉荒凉,连素不相识的嬷嬷都心疼她。 要是原主洛倾还在,那个真的喜欢展怀安的女孩,该有多心伤?如此薄情寡义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付之真心,他或许从来没有爱过洛倾,对他来说,她只是稳固他地位的,被逼无奈而妥协的产物。 嬷嬷打得再轻,那藤条还是落在的洛倾身上,她白色的衣服已经染了红,整个后背的衣服已经破碎开来,入目是触目惊心的红痕。 很疼,疼到呼吸都觉得困难了起来,洛倾死死咬着牙,额头上的冷汗爬满了面颊,她恍若未觉,只觉得心凉。 院门口走进来一身华服的男子,他看了地上的人儿一眼,面无表情地出声,“这里好生热闹,王兄这是在做甚?” 那人身形修长,站在洛倾身边,投下来的阴影躺着了头顶的烈阳,那双冷无情的眸子,盯着洛倾头皮都凉了,祁王殿下! 洛倾只觉得心里一慌,如果刚刚还觉得他们找不到证据的话,此刻却是心乱了几分,展怀祁分明知道她出过府。 嬷嬷手中的藤条就要落下,展怀祁一把拦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将嬷嬷摔在了地上,“放肆,再打下去,你的狗命能抵太子妃的玉体?” 两名嬷嬷早就期待着有个机会停手,如今祁王出手阻拦,正合她们的心意,两人收了藤条,跪在了展怀祁面前,“奴婢知错了,王爷饶命。” 展怀祁目光落在了洛倾染红了的衣衫上,清冷卓绝的眸子里,闪过关怀,却很快散去。 展怀安和苏眉一起走到院门口,他依旧还有满腔的怒气,那被人忽视的赤裸羞辱,让他即使看到展怀祁来了,也丝毫不掩饰对洛倾的厌恶。 展怀祁收回视线,看向屋子里一身玄色衣服的展怀安,“王兄这儿今儿个怎么如此热闹?本王不过来串串门,就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展怀安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太子妃不听教诲,本殿下教训教训她,提不上什么大事。” 当众责打太子妃,还不是大事,展怀祁心里有火,却也知道自己不能为她强出头,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心里难受,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慢悠悠地走到屋内,不甚关心地随口问了一句,“这太子妃是得做多可恶的事,才能让王兄气成这样?本王实在好奇呢。” 展怀安黑沉着脸,没开口,只看了那举报洛倾的随从一眼,那人早就被吓得不轻,当下又把那子虚乌有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没曾想,展怀祁听到最后却是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事,如果因为这责打太子妃,那王兄你可就错了。” 展怀安皱眉,“此话怎讲?” 展怀祁的话,展怀安自然还是会听的。 展怀祁目光扫了屋子里的人一眼,看到了角落里的白露和秋云,还有苏眉身后的新菊,脑子里快速转开了,“因为本王恰好知道,是谁倒卖了府上的珍贵物件。” 难道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展怀安眸光随着展怀祁的一起看了屋内的下人一眼,被他们看过的人都害怕得心颤。 苏眉心有些慌,她不知道谁是凶手,到现在的结局无疑是最好的,她可不想横生波折,随开口说道,“王爷真的知道吗?可别是道听途说,太子殿下已经够烦心了。” 展怀安看了门口的洛倾一眼,“皇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展怀祁的目光落在了新菊身上,苏眉下意识地往旁边侧身,将原本在她身后的丫鬟让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展怀祁勾唇笑着,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王兄不是想知道,那日我马车上的侍女是谁吗?就是她,那天本王见她偷偷摸摸在琳琅阁跟老板商议,觉得好奇问了两句,这丫头没说实话,原来是偷了自家主子的东西出去买。” 新菊彻底傻眼了。她刚刚已经摘干净的罪责,因为展怀祁的到来,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可是她之前,根本没见过祁王,“王爷,不是……奴婢没出府!” 展怀祁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这屋子里那么多人,本王疯了偏偏就冤枉了你?你要是心里没鬼,你心虚什么?” 新菊的确心里有鬼,可是这鬼,跟祁王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她却解释不清楚,只能畏畏缩缩地缩着身子,躲到了苏眉身后。 展怀安心里乱糟糟的,当下更觉得新菊可恶到了极点,“反了天了,偷买物件冤枉太子妃,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给本殿下滚过来。” 和新菊一起跪在地上的,还有吓傻了的苏眉,她慌慌张张地跪在哪里,“殿下,刚刚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这一切是太子妃在背后指使的,新菊是无辜的啊!” 展怀祁看着苏眉,这个女人倒是个会脱身识大体的,“落妃的意思是说本王冤枉你的侍女?难不成本王的眼睛瞎了不成!” 苏眉一下子哑口无言,牙关紧紧地咬着,“不是这样的……” 新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一个劲儿得躲在苏眉身后哭泣。 屋外的嬷嬷看了这情况一眼,扶起地上的洛倾进了屋。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整个人都是被两个嬷嬷拖着前行的,眸光已经涣散,额头上的冷汗忖得她小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一身纯白的衣裙已经染了红,后背触目惊心的往外翻着皮肉,白露和秋云被捆在角落,见了此情此景,心疼得不停呜噎。 第20章:后院大权 展怀祁一双眸子,含了不自觉地心疼,手已经在袖中握成了拳头,他能对天下人冷心冷情,却偏偏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 展怀安也没想到她的情况这么严重,明明没有听到她的任何求饶和呼喊,他神色不明,只冷声问道,“本殿下让你们责罚太子妃,谁给你们的胆子下这么重的手?该死的贱婢,来人给我拖下去杖责。” 主子的脾气总是难以捉摸,侍卫看了两名嬷嬷一眼,赶紧将她们拉了下去,却没人真的要去责打她们的,有眼力见一点儿,已经快速给白露和秋云松了约束。 两人一得自由,几步就跑到了洛倾身边扶着摇摇欲坠的她,白露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手甚至不敢用力去碰洛倾,生怕弄疼了她,“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们害你被人冤枉。” 展怀安虽然嘴上没说什么,看到洛倾的时候,心里已经多多少少松动了,可他从来不会嘴上承认自己的错误,“赶紧给太子妃请大夫。” 苏眉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她知道太子妃已经算是被祁王保全了,展怀安不会再追究她的过错,“殿下,是妾身管教不严,让她们陷害了娘娘,如今打错已经酿成,妾身不求饶恕,只求殿下处罚妾身。” 说话间,她从地上爬起来,用力踹了新菊好几下,“你说,你为什么陷害太子妃,本宫何时得罪你了,让你这般祸害本宫?该死的贱婢。”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在展怀安面前伪装的温柔,整个人面目表情都是狰狞的,洛倾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勾唇讽刺地笑了。 苏眉无疑是聪明的,一句新菊设计,就把她自己和展怀安摘得干净,是新菊的错,不是太子没查清楚,也不是她这个落妃陷害太子妃。 新菊本就心绪不平,被苏眉一脚一脚踹在胸口,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倒在地上,捂住一截胸口,疼得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让人不得不去怀疑,苏眉根本就是故意让新菊没有机会再辩解。 新菊被苏眉踹得狠了,展怀安心里的怒气却依旧没有得到缓解,“来人,给本殿下拖下去,乱棍打死。” 新菊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解释的机会了,不管是她的主子还是展怀安,不可能让她在制造了这些混乱之后安然无恙。 新菊很快被人拖了下去,这么重的惩罚,甚至不需要一句理由,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强权制度,洛倾闭上眼睛,心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她心里清楚,今天若不是祁王出手相救,她真的可能被她们打死,她以前对他存了偏见,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苏眉一双眼睛像是粹了毒,死死地盯着洛倾,今天的事情,她全部怪在了洛倾头上,展怀祁是没责罚她,可心里已经对她存了芥蒂,而洛倾一出苦肉计,轻轻松松让她折损了新菊。 这口气。她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洛倾回了琉璃居,白露和秋云眼泪汪汪的一路伺候着,琉璃居的丫鬟见了,也是十分心疼。 洛倾平日里对她们极好,从没主子的架子,如今被人伤成这样,她们心里气愤,却也只能忙前忙后地替她处理伤口,哭成了泪人。 白露小心翼翼地给洛倾裹上泡了药的纱布,气愤得已经省了对苏眉的称呼,“小姐,那苏眉根本就没安好心,不是好人,你每次去落雪阁回来都是一身伤。” 洛倾疼得额头满是汗,强忍着疼说得有气无力,“行了,你们别哭了,不过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越安慰,屋子里的丫鬟些只以为洛倾在强忍,哭得更凶了,洛倾劝了两句,随了她们去。 处理好了伤口,洛倾软软地趴在床上,让秋云带着几个侍女去给她做吃的,白露陪在她床边,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丫鬟的行礼声,洛倾听了皱眉,饶有兴致地看了白露一眼,白露也是一脸迷茫。 洛倾突然贼兮兮地笑了起来,“小白,苦肉计,别演砸了。”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门咯吱被推开了,洛倾知道白露明白她的意思,展怀安今天这样对他,不让她愧疚一二,洛倾实在觉得不值得。 展怀安从踏进琉璃居时候脸色都有些微沉,他许久没来过这里了,上次来,看到她跟侍女在院子里斗牌,老远就听到她的笑声,热热闹闹的。 可这次,太安静了些,堂堂太子妃的寝室,安静得让人觉得荒凉,一路走来,他依稀只看见不超过十个丫鬟,随从更是一个不见。 这琉璃居什么时候落魄成了这样?不说比不上苏眉的落雪阁,恐怕郁沁的院子都比她这里热闹些。 他在院门口问只和侍女,“太子妃呢?” 那侍女有些怕他的低垂着头,唯唯诺诺的,一句话声音都带了哭腔,“娘娘在屋内,白露姐姐陪着。” 所以,放展怀安推开门听到里面白露的哭声时,他虽然镇静,心里更多的却是酸酸麻麻的像是愧疚一样的情绪蔓延开来。 白露跪在床边,匆匆行了礼,就去唤洛倾,“小姐,小姐,殿下来了呀,你不是盼着殿下来看你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殿下呀?” 一句话,展怀安听得不自觉地喉间酸涩,“她一直没醒吗?” 他的目光越过白露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只一眼,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往日里活泼好动的人,脸对着枕头靠在床上,背上缠绕着纱布,轻易能看见已经被染红。 她看起来,虚弱得好像一伸手就能碰碎了,展怀安坐在床尾,想伸手去不敢碰她,只能楞楞地看着她,眸子里有罕见的心疼。 白露跪在地上,拼命擦着眼泪,“小姐回来就有些恍惚了,许是上药的时候太疼,晕了过去,一直不见醒,奴婢以为听到殿下来了,她会醒的。” 白露的话,让展怀安心更乱了,他伸手轻轻挑起洛倾脸上的发,别在了耳后,“她一直盼望着本殿下来看她吗?” 白露被展怀安的举动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家小姐说的苦肉计,效果会这么明显。她看了他一眼,紧接着解释道,“小姐是个驴脾气,她在乎什么,从来不会嘴上说,可是奴婢知道,她没晚都偷偷看着落雪阁,相必心里是希望殿下来的。” 展怀安突然觉得心里沉闷得紧,他不喜欢这样的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她应该是活泼生动的,就像那日听她斗牌时候那样的笑声,她不适合了无生息。 展怀安突然发现,他很不习惯这样的洛倾。他明明应该是讨厌她的,可看她如此吃苦受累,他的心,居然觉得十分愧疚心疼,这种感觉哪怕面对苏眉,都是没有的。 白露的话刚落,展怀安温柔地抚摸着洛倾的侧脸,竟然觉得有心高兴,“她期盼本殿下来?可是她还总是说本殿下不喜欢听的话。” 他这话说的很轻,仿佛自言自语,并不期待白露的回答,爱白露看了他一眼,识趣地保持沉默。 洛倾额头上还有冷汗不停滚落,展怀安亲手仔细给她擦拭了,睡梦中的洛倾眉目都是蹙在一起的,他无论如何都扶不平。 展怀安突然觉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嫁给自己。她还是临阳城最让人羡慕的洛府千金,她的一身理所当然的是被人娇宠的,可是因为喜欢他,她跟家人闹翻了,从此失去了庇护也义无反顾。 可换来的,却是他的错怪和责打,她心里一定十分不开心的,可是她从来不跟他抱怨,哪怕苏眉偶尔欺负了她,她也是一笑而过,仿佛什么都不介意的样子,永远落落大方。 可是,怎么可能不在乎?恐怕就是因为在乎,她才总是口不对心,说他不喜欢听的话,说的多了,她最后干脆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了。 就连1;150850295305065被人冤枉陷害,她也只是简单的几句辩白,不哭诉,不歇斯底里,永远淡定自若,恐怕不是她不怕收到责打,而是心里,早就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失望透顶了吧? 一圈的思虑下来,展怀安心里对洛倾的愧疚已经达到了顶点,他最后看了床上的她一眼,站起来身吩咐身后的戚风,“去宫里,给太子妃请最好的御医来,至于琉璃居的禁足,就免了吧,还有落妃,管教下属不力,导致这次太子妃受冤屈,看来她也没能力能管好后院,以后还是让太子妃接手吧。” 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白露跪在地上,“多谢殿下寻御医,只是小姐一向没管过后宅,这大权怕是……” 展怀安抬手打断白露的话,“怕是什么?这件事情不需推脱,本殿下已经决定了。” 白露脑子一转,却是坚持说道,“只是殿下,小姐怕是难以服众的,大家都听惯了落妃娘娘的教诲,我们琉璃居平日里请安的都没有,这大权怕是难以服众。” 白露说的委屈又直白,展怀安听了,脸直接就黑了,“没人来请安?她们反了天了不是?” 后院最忌讳的就是一房独大,压制别人,苏眉不过进府半年,就如此对待太子妃?想来平日里,对她是太宽容放纵了,她是太子妃,未来的帝后,在自家的院子里,却却被人这样欺负,这种事情,展怀安无论如何做不到视而不见。 第21章 :怜楼邀约 就连白露都知道心疼洛倾了,展怀安一时更觉得自己知道丈夫真的做的错过好,他回头仔细看了洛倾一眼,这才小声开口,“太子妃是这东宫的主人,这些权利本就应该是她的,本殿下知道你心疼了她,就先这样安排,本殿下会让人帮她一起打理。” 白露不好继续拒绝,赶紧跪在地上谢恩,展怀安又待了会儿,临走前留下一句,“她醒了,别告诉她本殿下来过。” 白露有些不理解,却还是点头同意了,等展怀安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洛倾才悠悠从床上手肘撑着身子趴起来,她没想到这人能待这么久,身子都趴麻了。 白露仔细关上门,走过来将洛倾扶了起来,“小姐,你刚刚都听到了吧,太子把大权又交到你手上了。” 洛倾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这些琐事,她本来就不喜欢打理,只是如果握着这虚无缥缈的权利,能让她过得好一点的话,她不介意麻烦一点。 而且,这还是苏眉上次费尽心思陷害她而来的,“本宫一再退让,苏眉却得寸进尺,她容不下我在先,鹿死谁手大家以后各凭本事了。” 自家小姐终于想通了,白露听了也替她高兴,“这次的事情,她没证据,赔了夫人又折兵,殿下也对她冷淡了许多呢。” 洛倾面色平淡,并没有显得很高兴,苏眉不会失宠多久的,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而且洛倾也打算把希望寄托展怀安的宠爱上面,男人都会变心的,她能转住来保护自己的,只有金钱和权势。 落雪阁内自从随从变得了,将实权给洛倾的那一刻起,气氛就沉闷得像是寒冬来临,新菊的尸体还摆在院子里,落雪阁的下人一排一排地跪在周围。 苏眉无非就是想让她们看看背叛她的下场,有些胆小一点的丫头吓得止不住地哭。 苏眉坐在屋内,手中的茶杯被她用力把玩着,从戚风宣告命令离开以后,她这样的姿势做了半天没动静。 那金步摇被她放在了自己的梳妆台上,最显眼的位置,苏眉抬头扫了一眼,眼底满是阴霾,洛倾!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做梦! 落妃失宠了的消息,一夜之间就在太子府传开了,这权利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洛倾手里,那些平日里受尽苏眉冷眼冷脾气的丫鬟随从们,个个心里都舒畅了。 毕竟这太子妃,虽然身份珍贵,却从没为难过下人,那是整个太子府出了名的好脾气。 秦韵无疑也是高兴的,虽然这事转来转去跟她没什么关系,可看到苏眉吃瘪,她无端就是高兴。 秦韵带了个头,太子府各路侍妾夫人天天拜访洛倾,今日请她去看戏,明日请她一起刺绣喝茶听曲,洛倾身子还没好利索,大部分拒绝了,但还是得挑些出来应付一二。 洛倾不是擅于跟人打交道的,几天下来,简直觉得不是招揽盟友,而是受折磨,最后一个她干脆摆明自己不喜欢受打扰,省了人们的请安。 太子府这些日子,气氛大体上算是和谐的,而让洛倾吃惊的是,展怀安先来跟她一起打理后宅的,居然是郁沁。 那个低调到几乎不可闻的女人,洛倾开始不太习惯跟她相处,几天下来,却也熟悉了些。 她知道郁沁是真正意义上那种贤妻良母,宜室宜家的妻子,她文静温柔,知书达理,永远淡淡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让她打理后宅,简直是再好不过。 郁沁心里是感激自己得到这次机会的,她知道自己存在感一向很低,这次明说是帮洛倾,到洛倾真的不是个爱管事的,到头来,很多事情都由她来处理,她自然乐意去做,这让她有种找到自己存在于太子府的用处。 而不是像上次一样的迷茫,不知道该如此自处。 这日清晨,洛倾早早拉了白露起来,神秘兮兮地说她有事出去,白露听了安排以后,也没阻止,只问,“小姐,不换男装吗?” 白露知道这些日子,洛倾伤好得差不多了,太子府压抑的生活,不太适合她,她说她要出去逛逛时,白露想着反正也没被禁足了,也就答应了下来。 洛倾想起上次1;150850295305065见到的那个女子,无所谓地说道,“不用换了,我们会很快回来。” 白露了解,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郁沁知道洛倾要出府,只象征性地询问了两句,并没有为难她,就让她去了。 两人很快出现在怜楼门口,洛倾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那个小男孩的身影,倒是怜楼的老鸨发现了她,惊讶得问道,“这位小姐,今儿这么早,我们怜楼还没开门呢。” 怜楼有怜倌,有女子上门也并不奇怪,洛倾见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只取出怀中的心意递给老鸨,“向妈妈打听一件事。” 有银子赚,老鸨自然不会拒绝,高兴地收进了自己口袋里,“小姐尽管吩咐,老身一定知无不言。” 洛倾笑了笑,银子还真是好办事情,“不知道妈妈最近有没有在怜楼附近看到过一个孩子,大概这么高,男孩子。” 洛倾将手放在自己面前比了比那个高度,老鸨听了,鼻仔细想了想,“哎哟,瞧小姐问的,这怜楼每日都是这少爷小姐的,哪里有小孩子。” 老鸨确定自己没有见到过孩子,洛倾有些失望,那天她明明说过,以后可以到怜楼等自己,没想到那个孩子,根本没出现过。 但也可能是老鸨没注意,毕竟自从上次拍卖以后,怜楼的名气更响了些,怜楼的客人可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 没法听到,洛倾也就不想多做停留,她今日出府本来就是冲着那个孩子来的,她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等等。” 洛倾回头,是那晚在怜楼长廊见到的那位女子,老鸨见了她,态度和缓了许多,见到地称呼她,“白姑娘。” 从老鸨的态度看来,这位年轻的白姑娘,在怜楼一定有很干的地位,洛倾想起那晚跟她说的收购怜楼的事情,事情多了,她似乎快要忘记了。 上次本来想以拍卖的事情,在怜楼拥有股份站稳脚跟,可没算到太子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洛倾笑了笑,或许今天还能有别的收获,“白姑娘,好久不见。” 白鲸看了洛倾一眼,她今天倒是诚实,没穿男装,老鸨不知道两人原来认识,正准备说话,白鲸却打发她去里面忙了。 白鲸知道洛倾可能不太想太多的人知道她身份,最后折中了一个对她的称呼,“我家主子,想见见姑娘。” 白露有些迷茫地看了洛倾一眼,不明白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人。 洛倾心里也有些没底,她的主子?那相必就是怜楼的主人的?他想见她?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刚好来了怜楼,洛倾抬头四处看了看,周围都是楼房,街道上零星的几个行人。 白鲸像是明白了她的疑惑一般,清冷地解释道,“姑娘不用紧张,没人跟踪你,金阳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过我家公子的眼睛。” 洛倾更是心虚了起来,她家这位公子来头还不小,上次她说什么对他很感兴趣的话,希望他不知道的好。 洛倾找不到不见这个人的理由,而且她心里也的确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的财力人力,再临阳城这满城贵窛的天子脚下,坐拥怜楼这样一个消息流通的渠道。 她跟白鲸进了怜楼,还没开门的怜楼内,安安静静的,只偶尔楼道上会站着几位青楼女子,她们见了白鲸都由礼貌地打招呼,却不会对她身边的白露和洛倾多一个打量的眼神,很懂得拿捏分寸。 三人站在了三楼一出雅间的门口,白鲸站在那里,只伸手请了洛倾一人,对着她身边的白露礼貌而疏离地说道,“白露姑娘,我们为你在隔壁准备了茶点,还请姑娘赏脸。” 白露有些惊讶地看了洛倾一眼,洛倾了然,他们这是要单独见她的意思,她对白露点了点头。 白鲸和白露进了隔壁的房间,洛倾才伸手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空谷幽兰一般清冷的声音,“请进。” 那声音透过耳膜传进来,洛倾心间都跟着颤了颤,莫名地觉得熟悉,屋内飘着浓浓的茶香,玄色衣袍的男子临窗而坐,手里的茶壶和正往杯子里添着茶水,娉娉袅袅的雾气里,洛倾只能看到他的鼻梁和侧脸,可那一幕竟让洛倾看呆了,脚步楞在了门口。 直到那男子放下茶壶,一偏头,正好迎上了洛倾好奇打量的目光,“洛小姐,别来无恙。” 是他,洛倾眸光不自觉地放亮了几分,杏仁一样的眸子像染了桃花色,比刚刚的留念还醉人几分。 洛倾几步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上次还没正式感谢过,他替自己拿回了钱袋,“你就是怜楼的主人?” 那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亲手将刚刚倒好的茶推到了洛倾面前,“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姓陆,名宴卿,很高兴认识姑娘。” 陆宴卿?洛倾只觉得着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是好奇先前的称呼,不是太子妃?看来一个怜楼神秘的老老板,对自己的了解,比自己想象中的多。 而洛倾不知道的是,这个人在她以后的生命里,扮演了一个无可取代的角色,而他临窗悠然对她做的自我介绍,她一直清楚地记得。 第22章:不欢而散 从怜楼出来以后,洛倾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下楼梯的时候,左右脚绊在一起。险些滚了下去,身边的白露被她吓得半死,手忙脚乱地两人捞了回来。 白露着急得不得了,心疼地对洛倾左看看右看看,“小姐,你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洛倾回头看了那房间一眼,欺负?那倒没有,相反她还出趟门,轻易捡了个大便宜,就是太轻易,总让她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整个人都飘的。 洛倾摇摇头,由着白露扶着她走,“小姐,咋们以后还是离这怜楼远点吧,你吓死奴婢了,像丢了魂似的。” 白露特别担心的碎碎念,走到了街道上,洛倾才恍惚回过神来,“那可不行,小白啊小白,这怜楼以后就是我们的摇钱树,得抱紧了。” 洛倾说话时,还不住地看了周围好几眼,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白露也跟着她紧张兮兮地看了几眼,这才反应过来,“小姐,你莫不是被他们欺负傻了?说什么傻话呢?” 说着,还试图伸手去摸洛倾的额头,被她躲开了,还顺道拉住了她的手,“哎呀,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小白露,回去我给你解释啊。” 洛倾迫切地找个安静的只属于自己的地方,好好冷静下来想一想,这天上掉的馅饼是不是太突然了。 她脑子里,陆宴卿那句,听说洛小姐想收购我怜楼,还有那最后云里雾里的合作愉快,心情七上八下的,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两人回了琉璃居,洛倾取了身上的首饰,懒洋洋地躺在软塌上,总算是回过神来,不是做梦,她真的出去一趟,就得到了怜楼的合作,而且还简单怜楼哪位神秘的幕后人。 她这一路都不是特别饿清醒,白露追问,她又不说,“小姐啊,那怜楼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啊?你怎么恍恍惚惚的。” 洛倾回忆起那个人啊,刀削般的脸部轮廓,每一处都生的恰到好处地紧致,浑身都是男子气概。 洛倾毫不犹疑地夸赞道,“是个男的,估计得是临阳城最帅的男人。” 白露有些无语地摇头,她干嘛要担心小姐被人欺负了?她看到美男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吧,“小姐,你该不会没忍住,调戏人家了吧?” 洛倾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一把将白露扯到了床上来半躺着,“小白,看不出来,本宫在你眼里是真的饥不择食的人嘛?我调戏谁了,我最多也就心里想想,我看你是胆子肥了,都敢戏弄你家主子了,不行,给本宫过来,本宫很好奇,我们家小白露这胆子生的跟旁人不一样的。” 说话间,她已经将白露仆在床上上下其手了,白露被她撩得不停地笑,一边笑一边讨饶,“小姐,小姐,奴婢不敢了,是奴婢错了。”闹得累了,洛倾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懒散地靠在边上,看着上面笑得花枝乱颤的白露,“知错了吧,让你戏弄本宫。” 说着。她还冲着白露又伸了伸手,白露被她挠得怕了,蹭得从床上跳下来,拉近了自己的衣服,收头发,可怜兮兮地讨饶,“奴婢再也不敢了。” 白露几乎是跑着出了房间,洛倾本来就心情极好,这下看着白露的小身影,更是克制不住地狂笑了起来。 可笑着,心里却还是有些飘飘然,找不到底气,陆宴卿是答应了自己的合作,可这只是一个开始,他完全可以单方面终止这次的合盟,这种决定权被别人抓在手里的感觉,洛倾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看来,她还需要努力,要在这临阳城站稳脚跟,她还有很多困难需要处理。 洛倾笑得随意放纵,下人们听了,知道她心情好,又见白露懊恼地从屋子里跑出来,她们也就了解,太子妃可能又欺负白露了,当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而琉璃居的院门口,展怀安听到那屋内的声音,居然有些局促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可是门口的侍女已经发现他了,他抬手示意她们听了打招呼。 丫鬟们看了洛倾的房间一眼,了然地退了下去,脸上都是替自家主子的高兴,最近太子都喜欢来琉璃居了,主子苦了这么久,终于迎来回报了。 屋门没关,展怀安站在那里时,投进了阴影,洛倾听了笑容,抬头就看看他一直在盯着自己,“殿下怎么有空过来,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她难得这么恭顺温良,展怀安也就不在意她语气里的不乐意,自顾自地走到了她的面上,她刚刚笑得很放肆,是那种完全放松的姿态,她的头发散开来随意地披着,整个人完全放松的状态。 可是她的眼睛里雾气腾腾,好像随时能哭出来,展怀安站在她面前,下意识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开心吗?” 洛倾明显得愣住了,眼神落在太子的脸上,很快又垂了下来看着地面,那一个眼神下来,因为角度的关系,展怀安眼里的洛倾简直像是委屈得随时能哭出来。 特别是她低头掩饰的1;150850295305065那个动作,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得像个别人欺负了的孩子,可是她刚刚明明笑的那么开心? 展怀安松开她的下巴,随意地拉了椅子坐在她的旁边,“都笑了,为什么眼睛里还有泪?” 展怀安从来不知道,原来太子府里,还能有人笑的如此肆意开心,笑容一点都不用顾及别人,他从懂事开始,从来没有如此笑过。 洛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原主残存的记忆,看到展怀安,听到他关切的问候,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这样落了下来。 展怀安明明在等她的回答,可是等到的却是悄无声息的眼泪,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好像有些心疼,却又觉得仿佛不止?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为她擦干净眼泪,那句稍有些蹩脚的安慰脱口而出,“别哭。” 洛倾不习惯别人碰自己,拿手伸过来,她往后躲了躲,可抬头看到面前的手,再看看展怀安僵硬的面容,她才觉得自己刚刚有欠考虑,随即掏出自己的手帕,自己擦眼泪,“对不起,殿下。” 展怀安面目都沉了下来,他发现她的拒绝,非但没让他生气,反而让他更想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是她的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不是吗?可是自己刚究竟在顾虑什么!怕她不高兴? 洛倾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很快收住自己的眼泪和矫情,她是想在展怀安面前扮扮可怜,让他愧疚,可没想过矫情虚伪用力过猛。 洛倾站了起来,有心不好意思地说道,“殿下,妾身这样子实在不宜见人,还容殿下让臣妾收拾一番。” 展怀安却是纹丝不动地坐着,仿佛没听出来话里赶人的意思,“太子妃是本殿下的妻子,什么样子是本殿下不能见的不成?” 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他妻子了,早干嘛去了,洛倾心里压抑着火气,却是什么都没说,只喊了屋内的侍女进来,端了热水给她洗脸。 她为了出门方便,身上穿的也就十分随意,洛倾贪舒服,也就没打算换,脸上的妆容大部分都花了,她也就洗了脸,让侍女从新给她上妆。 展怀安看着那些侍女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洛倾才洗了脸,他就挥手让她们都出去了,“太子妃不嫌麻烦吗?不是梳妆了,本殿下坐坐就走。” 洛倾眼睫毛上还沾染着水珠没擦干,展怀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里是自己都没蛋发现的深情款款。 不用梳妆,洛倾自然也乐得安逸,她每天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人给她化妆,每天得做差不多大半个时辰,她是太子妃,还每天都得更新一下自己的妆容。 丫鬟们都出去了,洛倾想起之前太子说得好,小声地嘀咕道,“你坐多久管我什么事,化妆又不是给你看的。” 展怀安只看见她嘴唇上下动着,没听清她说得什么,只好走近一些问道,“太子妃。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走进了一些,展怀安能轻易地闻到桌子上香料的味道,配上洛倾那张未经过任何修饰的芙蓉面,他竟然觉得面色有些热,心里有些想法暗暗破土而出。 洛倾回头笑吟吟地睁眼说瞎话,“妾身只是再问,殿下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展怀安没想到她会这样邀请自己,心里的热辣的火气更盛了,他怕洛倾看出端倪,只是简单地咳嗽了一下,坐回座位上,“听说琉璃居的伙食一向不错,既然太子妃邀请,那本殿下今日就留下来尝尝。” 洛倾只是随口编的理由,却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下来,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再开口拒绝,只好站起来,“那妾身下去吩咐她们早做准备。” 她还没走到门口,却被展怀安一把拉住,质疑地话就在耳边响起,“太子妃,似乎不时很乐意见本殿下?还是说,你还在怪本殿下?” 第23章:莫名低头 洛倾闻言,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心里却是冷冷的,展怀安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从心里觉得他能来陪洛倾说话,留在她这里吃饭,已经是对她的弥补了,希望她不要得寸进尺。 太讽刺了,这种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是都觉得欺负了别人,只要稍加恩惠就能万事大吉? 她沉默,展怀安也不是一个看不清形式的人,当下只觉得难堪,他腾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既然太子妃如此不欢迎本殿下,那本殿下还是告辞为妙。” 他是疯了,才会想来安慰她,才会怕府上的人欺负只是个挂名太子妃,来陪她吃饭,,想给她添些气场,因为愧疚,不想别人欺负了她去,她倒好,根本不领情。 没想到的是,洛倾也有些生气了,她可不想伺候一个随时给她一顿打的男人,她淡淡地看了展怀安一眼,“殿下慢走,妾身就不送了。” 找不到台阶下了,展怀安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伸手指着洛倾,“你……” 可是离开的话,是他自己说的,人家不留他,他有什么办法?展怀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甩袖而去。 琉璃居的人看着一面怒气的展怀安,全跪在地上恭送他,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那神情仿佛谁要靠近,就能手撕了她一般。 众人瞬间又觉得忧心忡忡起来,这太子妃还真的是不太会讨殿下欢心这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生活,可别又会搅和了。 洛倾可不关那么多,人走了才好,她可没心神应付这种摸不清脾气的男人,什么事情的热衷都不会超过对本身的在意。 白露本来去准备晚膳,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殿下已经被主子气走了,据说去的还是落雪阁的方向,白露有些惶恐,赶紧跑了回去。 回去了,却连洛倾悠哉哉地坐在那里喝茶,嘴里还哼这一些奇奇怪怪的歌调,看上去心情很好,白露凑上去,“小姐,这又是那出戏啊?怎么把殿下气跑了?” 洛倾放下茶杯,眼神扫视了白露一圈儿,最后落在她那充满了八卦的眼睛里,慢悠悠地道,“小白啊,这是那出戏,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小姑娘家,别那么八卦,对以后的成长不好。” 她谆谆教导说得认真又真诚,白露却是直接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小姐,奴婢这不是跟您学的吗?” 洛倾悠悠地看了白露一眼,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小子,嘴皮子功夫见长啊,跟我学的,我还教你啥了?说给我听听?” 白露一看她神色就知道自己糟糕了,谄媚地说道,“小姐教给奴婢的,都是顶好的,奴婢跟着小姐学了好多道理呢。” 这见风使舵的本领,拍马屁的精神也是,学得还挺快的,洛倾哭笑不得,也没真得去跟白露计较。 等到了夜里,太子好不容易去了琉璃居,最后却又进了落雪阁留宿的消息,在太子府很快传开了来,众人心中八卦之火燃烧着,又不知道细节,只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越说越离谱,最后说洛倾大度,不争宠的都有。 洛倾每日听那些消息,只觉得好笑,这些人的思维到底是怎么活跃的,有时候她这个现代人都自愧不如。 第二天一早,府上各房夫人纷纷都来呢琉璃居请安,话里话外打听昨晚的经过,洛倾听了,也只是简单的三两句话打发了过去,并不打算深讲。 这样一来,大家八卦的心在洛倾这里得不到满足,也就不来烦她了,洛倾反而落得个清闲。 一闲下来,洛倾心里就会发慌,“白露,你说最近太子府是不是太安生了些?怪不适应的。” 白露一边给她温茶,一边瘪了瘪嘴,“小姐,安生不好吗?没人找咋们麻烦了,难不成小姐还想落雪阁那位惩治你不成?” 白露发现,她家小姐十分闲不住,闲不住就算了,你看人家隔几天不找她麻烦,她还不适应?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受虐体质?看着1;150850295305065也不像啊,真是忧心。 洛倾瞧了白露一眼,突然起了打趣她的心思。“小白,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看看你瞧本宫的那眼神,唉,这年头,侍女都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 白露递给她一杯刚刚温好的茶,恃宠而骄的语气十分欠揍,“奴婢这般,不是小姐你惯的嘛。” 话说的很有道理,洛倾无言以对,只好接了那杯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心里感叹笑白露温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两人说话间,屋内进了一名丫鬟,小心地点上了屋内的熏香,那味道似乎跟往常有些不同,洛倾闻了闻,只当是换了个新鲜的,并没理会。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担忧的,苏眉可不像这么沉得住气的人,展怀安都过来找她了,她居然还没有任何的动作?这简直不符合自己这段时间对她的认知。 中午时分,苏眉果然如洛倾所想那般,沉不住气了,带着小初来了琉璃居,这还是那次冤枉她偷情事件以后,苏眉第一次踏进这里。 她只站在院门口,让秋云通报一声,并没有进来的意思,洛倾摸不准她的心思。干脆利落地说道,“打发了吧,本宫可没心思陪她玩。” 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时候,还是不要正面迎敌的好,苏眉可从不是什么善茬。 白露正在收拾洛倾午膳的餐具,听到秋云的禀报,好奇地问,“小姐,她这个是过来做什么?她不是该恨你恨得牙痒痒吗?居然会好心来拜访。” 洛倾吃饱喝足,心情还算过得去,随意地说道,“你看连你都看出来来者不善了,看来她平时还真是没掩饰过对我的仇恨啊,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敢见她?” 白露快速将碗筷堆在一边,“怕什么啊,小姐你可是太子妃,我们分位比她高,你就该拿出正宫娘娘的气势来教训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咋们。” 白露说得一整正经,洛倾听得无语,这丫头,当真是深受这宫斗戏班子的影响啊,“教训什么的,你家主子是文明人啊,不干这种缺德事儿,再说了,我都不知道她这次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说不定又是个大坑等着我呢。” 白露听了也担心了起来,教训这种事情,看来她主子的确是不适应的,每次都被人欺负了去,简直到战斗力为负,“小姐,这就是您的不对,她还能做什么呀,无非争宠争地位争您手中的权利呗。” 洛倾点了点头,白露这丫头看不出来将这些事情看得还挺通透的嘛,“也是,她有她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怕的啊,就是这男人瞎搅和。” 洛倾摸着下巴,想起前面几次的交锋,不每次都是因为展怀安偏心太明显,她才什么都好没捞着嘛。 两人絮絮叨叨已经说了许久的话,秋云却回来说苏眉跪在院门口,没走,洛倾有些头疼,打发白露去看看,“她肚子里可是怀着皇孙呢,这是要折煞本宫了。” 秋云有些没听明白,只简单地站着。 白露却是碗碟也不收拾了,快速地久跑出去了,深怕出了差池似的,看来平时里也被苏眉的手段吓得不轻。 苏眉跪在院门口,声泪俱下地说,前段时间错怪了太子妃,来求原谅来了,白露去安抚她,她却不走,死活要跪着,围观的下人有些多,白露深怕事情闹大了,自作主张让苏眉进屋里谈。 去屋里,怎么都比跪在这里的好吧,小姐刚刚也说了,这人好歹肚子里还怀着太子的骨肉呢。 屋内暖气很足,已经入秋了,洛倾贪暖,多点了几个暖炉,苏眉进了屋,乖乖巧巧地站着,洛倾让她坐,她也不理,只哭,“对不起,娘娘,前些日子,是妾身识人不清,误会了娘娘。” 她说得可怜,声泪俱下,洛倾一开始就听懵了,她可是太子宠爱的女人,又怀了身子,先是给跪在自己院门口不说,接着又是在自己面前哭得可怜。 这明摆着来者不善啊,洛倾不知道她具体到底想干嘛,只简单地接话,“落妃严重了,都是自家姐妹,误会嘛,说清了就是了。” 苏眉身后跟着小初,她伸手扶住苏眉,下意识地看了屋内点燃这的熏香炉一眼,谁都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只苏眉还在一个劲儿地哭诉,“多谢太子妃娘娘体恤妾身,只是这自家姐妹,妾身实在愧不敢当。” 事出其常比有妖,洛倾眉头蹙在一起,心里不自觉地警觉了起来,苏眉平常一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居然因为一件事情,都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简直诡异,这诡异的气氛却并没持续多久。 因为苏眉原本是站着说话的,可没过多久,她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表情十分痛苦地软软滑在了地上。 洛倾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小初的惊呼和门口秋云禀报太子驾到的声音混在了一起,轰的一声,好像什么突然炸开了。 第24章:比谁心狠 琉璃居一片慌乱,洛倾脑子里一片空白,从她站的位置,很轻易看到苏眉的白裙子上染了红色,脑子里的一根弦啪地断了。 白露和秋云两人也是惶恐,小初一个人手忙脚乱的安抚苏眉,谁都不敢上前帮忙,直到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小初,“落落,你怎么了?” 苏眉小脸惨白着,脸上刚刚未干的泪痕还挂着,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又惹人心疼,她没说话,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拽住了展怀安的衣袖。 这个无阻又可怜的动作,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柔不经风,疼得说不出来了一般,洛倾脚步订在了原地,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这事跟她没关系,可是苏眉一向有本事,把白的说成黑的。 展怀安此刻却是无暇顾及其他,一把就将苏眉抱了进来,“落落,别害怕,别怕,本殿下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他伸手抱她时,沾了一手鲜红的血,那双眸子彻底失去了平日的冷静,那句别怕,也不知道是说给苏眉听的,还是安抚自己的。 苏眉怀里的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苏眉是他爱的女人,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很难冷静得下来。 他很快消失在了屋子里,看都没看洛倾一眼,小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跑着跟着上去。 屋里的三人看了地上的血色一眼,这殿下来的太巧合了,这血也流得太诡异了,白露打量了洛倾一眼,视线里的人脸色也冷着,眸子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真实情绪。 呆站了没多久,洛倾眼珠子突然动了动,转身毫不在意地走回来软塌上坐着,白露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姐,你怎么这么淡定了?不跟过去看看情况吗?殿下要是怪罪下来肯定又是一通责罚。” 洛倾有些头疼地闭上了眼睛,表情清冷。眸子里也再不见往日的嬉笑模样,“计谋已经开始了,本宫跟过去又有什么用?她铁了心用自己的孩子陷害本宫,本宫自认比不得她心狠。” 可是这世上,怎么能真的有人对自己的孩子都能那么狠?洛倾突然觉得有些累,拉了软塌上的毛毯盖在了头上,完全的拒绝交流的模样,“白露,你们先下去吧,本宫心里有些乱,让我静一静。” 白露心里也十分着急,可是又如洛倾说的,苏眉已经开始了这次算计,自己小姐也毫无防备地掉了进去,接下来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太子府的大夫平日里就养了三个,此刻全部跪在了落雪阁苏眉的闺房里,隔着一层纱幔,展怀安那压迫人的气场,依旧让他们呼吸都觉得困难。 苏眉肚子里,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谁都不敢轻视了去,再加上展怀安对苏眉这种宠爱在意的程度,哪怕苏眉只是不小心惊动了质押胎气,都能搅得太子府人仰马翻。 久久等不到回答,太子明显有些上火,“情况到底怎么样?都哑巴了。” 大夫们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擦了擦一身冷汗,其中一个稍微冷静一些地回答,“回殿下,落妃这是近日太过忧心,心虑难平,再加上跪得久了,动了些胎气,至于流血……流血是……” 大夫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说,展怀安黑沉着脸,不悦地开口,“到底是什么?说!” 那大夫被吓了一个哆嗦,丝毫不敢隐瞒了,“是因为吸取了大量堕胎的香料,导致胎位不稳,又流产的征兆。” 话音落,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展怀安眉目完全蹙在了一起,堕胎的香料?苏眉知道自己怀孕,怎么可能用那些香粉?他一双眼睛冷得仿佛粹了冰,那冷冷的眼神,扫在了小初身上。 小初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殿下,不是落雪阁啊,落雪阁从来不用熏香的。” 屋内其他几名侍女也跟着跪了下来,依附着小初的话,展怀安看了她都两眼,“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们好好照顾她,就是如此照顾的人,一群废物,知道她怀了身子,还不小心谨慎。” 小初眸子转了一转,知道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干脆磕了个头,十分悲痛地说道,“求殿下息怒,是奴婢没劝住娘娘。她今日说要去太子妃哪里请安,奴婢以为没什么大碍,就让她去了,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对不起,都是奴婢没照顾好娘娘。” 几句话下来,展怀安仿佛听到了许多东西,隐晦了事情,他神情十分难看,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初,面无表情地责问,“闹?今日你们在太子妃府上发生了什么?” 小初神情愣住了,显然有些局促害怕,不敢多说的样子,这个样子,更加重了展怀安的疑惑,“说,出了什么事情,本殿下担着。” 小初闻言,委屈地看着床上的苏眉,掉起了眼泪,“殿下,其实没什么的,娘娘去给太子妃认错,太子妃不见,让娘娘在院门口跪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打发了一个丫鬟请了娘娘进屋,奴婢那时候觉得奇怪,既然不待见娘娘,为何要请她进屋,现在想来,那时候屋子里就是点了熏香的,是奴婢大意了,一时间没注意到对娘娘的身子不好,都是奴婢的错,请殿下责罚奴婢吧。” 小初说的头头是道,展怀安想不相信都难,太子妃,太子妃,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跟这个女人有关系?他还对她心存愧疚,简直见鬼! 屋内的人全都沉默着,谁也不敢妄言,毕竟这后妃争宠的事情,一直都是再正常不过,外人不好插嘴。 展怀安丝毫没有责罚小初的意思,他看了门口一眼,“太子妃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人跑哪里去了?还有派人去琉璃居,把屋子里的熏香,给本殿下拿来。” 展怀安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他就是从琉璃居抱着苏眉过来的,而那个时候洛倾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旁边一位伺候苏眉怀孕的嬷嬷上前解释,“琉璃居离得有些距离,娘娘相必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她这表面像是解释的话语,却是让展怀安面色更难看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怕是赶去宫里都够了! 苏眉脸色虽然白,喝了药膳下去,看起来却是精神了很多,事情在她期待的方向发展着,展怀安神色已经沉了,她靠在软垫上,得意地笑了笑,而后温柔地伸手覆在太子手背上,安抚他,“殿下,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妾身有错在先,怪不得太子妃的,太子妃刚刚接受后院的大小事务,一定是太过繁忙才没空接见妾身,再说了,妾身如今也平平安安的,殿下就不要跟太子妃计较了。” 话里是大度的说着不计较,可是眼睛里却是一边说,一边蓄满了泪水,展怀安看的心都化了,赶紧安抚地将人抱在怀里。 两方态度一比较下来,洛倾的罪过更大了,展怀安冷冷吩咐身边一个侍卫,“传令下去,既然太子妃不喜欢来着落雪阁,那就不用进来了,让她给本殿下在院门口跪着,每日跪之前先领二……十板子!直道她懂得尊重人为止,要是她敢不听,责罚加倍。” 他刚刚是想说二十板子吧?可最后居然立刻改成了十?苏眉被子里的手指狠狠地抓着棉被,飞快地看了地上的小初一眼,小初果断悄悄爬起来,跟着那名传话的侍卫出去了。 洛倾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躺了会儿,知道事情终究还是要去结局的,也就赶紧带着琉璃居的丫鬟们,收拾收拾去了落雪阁。 一路上,洛倾心里可谓百转千回,她来这也有些时日里,可好像每次不是被人挑衅,就是被人明目张胆的算计,不计较,苏眉似乎以为她很好欺负? 快走到落雪阁时候,洛倾突然对身边哦白露说道,“要是一会儿殿下责罚我,你们只管看着,别说话,多说多错,这件事情我们本来就不知道她们是如何安排的,本宫已经陷进去了,你们可别傻。” 几个丫鬟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想拒绝,却被洛倾安抚了,她们知道洛倾是不想连累了她们,心里都是感动。 等走到院门口,洛倾眼尖地看到苏眉身边的那个侍女小初,不知道跟门口的侍卫说了什么,两人挨得很近,洛倾甚至看到那侍卫满意地掂量着手中的袋子,随后将手藏在了身后。 洛倾嘴角一勾,克制不住地冷冷笑了起来,很好,当她是瞎子,明目张胆到了这种地步。 果然很快,洛倾就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那侍卫走到了洛倾面前,阻止她进入落雪阁,并将展怀安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只是,说到那每日领的板子数时候,却是没有是好的停留,直接说了二十。 那侍卫见洛倾脸色有些白,以为她是害怕了,当下有些放肆,态度也不是很尊重地说道,“多有得罪啊,太子妃娘娘,奴才也不过是个传话的。” 洛倾根本懒得跟他废话,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小初一眼,刚刚有人去琉璃居取了熏香炉,洛倾1;150850295305065记得,早上哪位点香的丫鬟,似乎跟小初关系不错,只是刚刚她命令所有丫鬟一起过来时,却是没见那位了。 小初被她看的头皮一麻,正想开口,洛倾却是直接自己熟练地躺在院门口事先准备好的行刑的长凳上,“二十板子是吧?动手吧。” 那拿着板子等着的两人看了洛倾一眼,心里有些同情,可又想起刚刚收进口袋里的银子,那点点愧疚立刻烟消雾散,“对不起了,太子妃。” 啪的一板子直接拍了下来,洛倾咬紧牙关,却还是没忍住地直接绷直了身子,太狠了,完全是下了死力的,一点没给她就余地,只是一板子下去,洛倾竟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第25章:以退为进 疼得受不住,洛倾这次却没像往常一样忍着痛处,那板子刚刚落下来,她就受不住地喊叫了起来,白露被她惊了一下,下意识地跪趴在她面前,“小姐……” 那声音都带了哭腔,仿佛恨不得那些责罚的板子落在她的身上,洛倾睁开眼睛看了白露一眼,心下不受控制地就是一暖。 掌刑的嬷嬷没想到洛倾反应那么大,楞了两秒,却还是照着刚刚力度打了下去,洛倾抓着白露的手臂,冷汗都冒了出来。 呼疼的声音在落雪阁外面也越发响亮了起来,那板子实打实地落在后背上,洛倾只觉得全身都疼,也不想像上次那般隐忍了,苏眉不是想听自己不如意吗?那就让她听个够,展怀安对她的愧疚到底有多深,她也很想知道呢。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伴随着洛倾的痛呼,在这午间时分的落雪阁门口,听得人心碎。 最先受不了的是白露,她跪在洛倾面前,手臂被她抓疼了也不自知,洛倾每叫上一声,她的眼泪就掉得更凶了,“小姐,咋们认错吧,认错吧,奴婢去跟太子求情,小姐……” 洛倾勉强稳住心神,已经打了差不多十板子了,她实在是疼得受不住了,后背的血腥味已经弥漫了整个鼻尖,她的心神因为听到白露的呼唤而稍微回笼了一些,却依旧涣散。 洛倾喘了口气,松开了白露的手,冷着声音训斥,“哭什么哭,本宫还死不了,刚刚教你的,这么快就忘记了是不是,起来!” 她宫里的人,受欺负也只能是她,白露平时对她那么好,她连她的哭腔都听不得。 白露拼命把着脸上的眼泪,她知道洛倾性子要强,可是她们看她受苦,根本受不住眼泪,不止是她,琉璃居一路来的丫鬟,都已经哭成了一片。 二十板子打下来,洛倾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却还硬撑着,由白露扶着,盯着寒冷的风跪在落雪阁的院门口。 身子跪都跪不直了,后背火辣辣地疼,洛倾眼角看到院子桃树林里晃过的玄色身影,突然对身边的白露说道,“白露,本宫身子疼得厉害,怕是跪不过殿下安排的时辰,一会儿本宫要是没忍住晕过去了,就算扶,也得扶着撑过时辰。” 白露闻言,没忍住,眼泪又掉下来,“小姐……奴婢。奴婢认得了。” 说完,白露清楚地听到身边刚刚掌刑嬷嬷冷冷地不屑地哼了一声,白露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满地责问道,“嬷嬷,我们琉璃居平时是得罪了您不成?殿下只说杖责娘娘,可你们却往死里打,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你们打死我家小姐不成。” 那两个嬷嬷偏头不看白露,满脸的轻藐,洛倾闭着眼睛,呼吸都是轻的,虚无缥缈般,“白露,你跟她们计较什么,她们也不过看形式做事,本宫这个太子妃,不过虚名罢了。” 那两名嬷嬷闻言有片刻的心虚,却还没冷横着脸,什么都没说,恰好此刻,秋云急急忙忙抱了洛倾的披风过来,“小姐,这里风大,奴婢给你披上。” 秋云从后面过来,看到洛倾整个后背染了血,刚刚忍住眼泪的的眼眶瞬间又湿润了,洛倾前些日子的伤口刚刚结结疤,刚刚定是打了那些疤痕了,血又流了下来,浸透了她的衣服。 披风还没系稳,刚刚出来传话的拿名侍卫靠在院门上,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娘娘,可别让奴才难做,殿下让娘娘跪着认错,可没让娘娘披披风,让人扶着你,已经是奴才们宽容了。”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秋云抹了一把眼泪,抬头扫了他一眼,忍不住地控诉道“你别……” 太过分三字还没出口,刚刚一副闲适的侍卫却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直接从台阶上翻滚下来,“放肆,狗奴才,这是你对太子妃的态度,当本殿下死了吗?” 站在那里的是展怀安,他不知道在门后站了多久,原本应该在落雪阁内安抚苏眉的太子,就这样站在那里,整张脸冷得仿佛结了千层寒冰。 那侍卫懵得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展怀安面前,“殿下……奴才,奴才……” 他想解释,却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没想好解释,他面前的男人冷着声音质问,“二十大板?本殿下是这样吩咐你的吗?” 那声音太冷,明明嘴角勾着笑,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地冰冷,那侍卫彻底慌了神,就连地上的洛倾也有些不明所以。 看来,他的来的够久了,听了很多了呢。 展怀安确实早就出来了,他本来下定决心处罚洛倾,可听到她一声声痛呼,他的脑子里,完全是前些日子,她了无生息地躺在床上的样子,柔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他的脚步再听到她不知道第几声呼唤的时候,不自觉地迈出了房门。 侍卫不回答,展怀安又踹了他一脚,“说话,本殿下是怎么吩咐的?” 那脚用了十足的力道,那侍卫直接翻在了地上,呕出了一口血来,整张脸完全吓白了,哆嗦着说到,“殿下说了,十…十板子。” 好,很好,展怀安面色阴沉,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之前只是听白露说,下人不尊重洛倾,可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们根本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他是不喜欢这个女人,可至少她名义上,还有他的太子妃,还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这些人打的根本就是他的脸! 这让她如何忍受? 洛倾心下也是一冷,扫了躲在角落记得小初一眼,这些下人真的是从来认为她是好欺负的猫是吗? 展怀安冷冷地笑了起来,也不听那侍卫解释之类的话了,直接下命令道,“来人,这些狗奴才,欺上瞒下,不尊重太子妃,连带着掌刑的那两位,给本殿下拖下来,杖毙!” 展怀安似乎怒到了极致,声音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就连洛倾身边的白露和秋云都吓得哆嗦,那两名嬷嬷看着小初,想辩解,却再也没机会开口,很快就被人拉了下去,而下场可想而知。 洛倾知道展怀安出来,多少会为她做主,毕竟她了解的男人是个要面子的,可他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 对这些下人的处罚,实在太重了些,出乎她的想象。 而展怀安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目光自上而下落在洛倾的身上,眼神里的情绪深得让人看不真切。 洛倾身子疼得厉害,冷风一阵阵刮着,她抬手拢了拢披风,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抬眸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殿下这是何必呢?处罚是殿下命令的,这些下人也不过就是看本宫势单力薄,罚重了些,殿下因此动怒,不是有违初衷。” 她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倔强,明明想说自己受了欺负,却偏偏只说自己势单力薄,这般苦楚,尽让展怀安心疼得喉间发涩,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白露有些心惊地看了太子一眼,生怕洛倾又惹他生气,急忙阻止了她,“小姐,别说了……” 洛倾推开白露的手,颤颤巍巍地跪着,“为何不说,本宫在这太子府不一直都是受累来取悦别人的吗?本宫从来不曾让那落妃认错,她却偏偏跑到院门头来跪着,本宫不争宠,她有理由说本宫有违妇道,出入烟柳之地就是有私情,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本宫在这太子府,哪怕只是呼吸都是错的吧?是这样吗?殿下?” 展怀安站在门口,没动也没说话,今天的事,确实发生得太突然,他之所以不仔细让人查清楚,就责罚她,好像真的只是因为每次动怒,都是以她为发泄点。 没得到回应,洛倾却是继续说着,她的眼睛里蕴含了泪水,就这样望进展怀安的眼睛里,一时间连最基本的礼仪称谓都忘记了,仿佛已经受够了苦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每个人心里对喜欢的人总是偏爱一些,我理解,可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何必不休了我?你要是顾及皇后哪里。我会去说,只要你愿意,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那话凄冷,道尽了心酸苦楚,展怀安眸子一眯,心里竟是立刻就抗拒她的提议的,休了她?废了太子妃,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为何如今听来,竟会觉得心口空空的? 白露和秋云听了洛倾那骇人听闻的言论,跪在她的旁边,担心展怀安发火,下意识地护着洛倾的身体。 哀莫大于心死,她没说自己不喜欢他了,可是展怀安确实真切地感受到了,从这些所日子的事情以来,她真的对他彻底失望。 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心里一片荒凉,展怀安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着,“你永远都是本殿下的太子妃,东越未来的皇后。” 这或许算是一句承诺,周围人听到这话都是到抽一口凉气,洛倾面上却不见任何波澜,展怀安像是看不得她面上的不在意,转身进了落雪阁。 还没走几步,所听到身后传来白露的来惊呼,“小姐……殿下,殿下,救命啊,我家小姐昏过去了。” 1;150850295305065声音带了哭腔和不知所措的焦急,展怀安步子一顿,下意识地冲了出去,门外,洛倾歪倒在白露怀里,脸色惨白,白露和秋云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想上前,却顾及着她的伤口。 第26章:秦韵有孕 白露惊得眼泪又掉下来,展怀安只看了一眼,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已经抱起了地上的人,一路朝着琉璃居方向而去,“把那些大夫叫过来。” 秋云和戚风一起去找大夫,白露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跟在展怀安身后,小初站在那里,整个人楞了好几秒,这才跑进屋里。 苏眉身子还有些虚弱,听小初说了门口的情况,更是整个人疯了一般,也顾不得身子的情况,将床上能扔的东西,全扔在了跪了一地的丫鬟们面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没过多久,太子府各路本准备去落雪阁探望苏眉的人,全都回了自己房间,一时间大家谁都拿不住这殿下的心思了,太子妃似乎永远在别人以为她无法翻身的时候,很快又让人刮目相看了。 展怀安将洛倾放在床上时,大夫还没来1;150850295305065,白露轻车熟路地翻出药酒纱布,忍着眼泪,剪了洛倾后背的衣服,忍着眼泪给她上药酒。 后背早些日子的鞭伤还没好,雪白的后背上此刻触目惊心地肿了,有的伤疤流了血,白露伸手碰,血流得更凶了,展怀安看得于心不忍,后背肿成这样,那些该死的奴才,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打她? 她原本是洛府的千金,就算不受宠,也还是娇贵着的,可在这里,她全身都是伤,难怪她会说出先前的那些话来。 等大夫来了,白露已经把洛倾的后背都上好药,包扎了起来,那些人只能简单地开了一些止血化郁的药,让秋云煎给洛倾服用。 等一切收拾得差不多了,白露才恍惚想起屋子里的展怀安,他一直沉默着站在一边,差点让她忽略了他的存在,白露给洛倾拉呢被子盖住后背。 这才给展怀安上了杯茶,展怀安刚刚坐下,白露却是直接跪在了他面前,“殿下,你也看见了,小姐这身子,实在受不住折腾了,往后每日的责罚,奴婢甘愿为小姐领了,请殿下成全。” 白露说着,还给展怀安磕了个头,展怀安一时间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他一直听说白露和洛倾主仆情深,今日却才亲身体会到这种感情,当下看白露顺眼了许多,挥手让她起来说道,“责罚的事就免了,这件事情,既然太子妃说她冤枉,本殿下会查清楚的。” 白露闻言,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位殿下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收回过?白露不敢发表言论,赶紧站了起来。 展怀安回头看了洛倾一眼,她趴在床上,办张小脸都陷进枕头里,跟前些日子很像,而特别的是,此刻展怀安心里却不单单只是愧疚了,好像有种像是心疼一样的异样情绪缠绕了他整个心房。 他也算是看清楚了,平日里,这个府上的人到底是如何对待她这个太子妃的,生病受伤都是身边的侍女处理,手法熟练得根本不像新手,那些奴才怕是不曾把她当过主人,她居然能忍将近两年,一个在娘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在这太子府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展怀安就这样偏着头打量了洛倾许久,这才站起身,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一般,“白露,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这段时间本殿下会吩咐下去,不会让人来打扰她。” 洛倾需要静养,白露听了自然高兴,恭送展怀安离开了。 洛倾这次,真的算是被打惨了,醒来的时候都还好久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一动后背的伤口就疼得她全身都酥麻着,简直受罪。 白露给她前面加了好几个枕头,让她勉强能不在半趴着,喂她喝药,白露拿不住展怀安的意思,却还是原原本本地将消息告诉了洛倾,洛倾听了,神情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波澜,仿佛早就料到了这种事情。 白露怕洛倾无聊,坐在她面前给她解闷,话题换来换去,还是离不开洛倾被人欺负的这点,“小姐,你说你好歹还是洛府千金,在这太子府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连奴婢和秋云都比你自在了。” 白露说话一向随意,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此刻可是丝毫不怕有心人听了去,只觉得是事实,洛倾半趴着,无聊地把弄着面前的头发,沉默着没说话。 以前原主是能忍,而且觉得自己不顾家人的意愿嫁给太子,让他们心寒,所以受了委屈,只会自己一个人忍着,而如今洛倾却是直接谋生了离开的念头。 她想走,想离开一个地方,如果不是怕展怀安将怒气牵连到白露,甚至洛家身上,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想离开这个牢笼一样的太子府了。 她需要顾及一些人,所以她迫切地想要拥有自己的能力,保护这些在意的人,甚至不怕惹上麻烦的招惹了怜楼的那位。 如今看来,离开真的十分必要,只是需要从长计议。 白露见洛倾神色淡然,以为她心里难过,却忍着不说出来,当下心疼极了,转移了话题。 洛倾受伤后的第十天,秋云带来消息,秦韵怀孕了,这简直是声闷雷,整个太子府都沸腾了过来,各路刚刚沉浸下去的汹涌再次澎湃了起来。 原来自从苏眉怀孕以后,展怀安偶尔也会去别的地方留宿,时间久了,秦韵果然很争气地怀了孩子,洛倾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秦韵这个女人,很简单,比苏眉好对付,而洛倾不知道的是,她到底是敌是友。 而隔天,洛倾的猜测基本就有了答案,展怀安早就吩咐了不让人打扰,秦韵只是简单地让人给洛倾送了一些迟的过来,大部分是太子刚刚赏赐给她的。 白露将那些东西展示给洛倾看,还有些不明白地问,“小姐,这韵夫人什么意思?她好像再讨好你。” 洛倾想起上次苏眉怀孕时候,秦韵给她说过的话,心里明镜儿,“这个秦韵,是个聪明人。” 白露更懵了一些,韵夫人嚣张跋扈,在府上最不讨喜,怎么就聪明了? 洛倾却是一瞬就看明白了,她这个时候给自己送礼物,讨好自己,无非就是早早表明玩手机的立场,她知道,如今怀上孩子,苏眉不可能容得下她,就把主意打到了洛倾身上,希望得到洛倾的庇护。 这太子府大大小小的妃子侍妾,夫人,秦韵最开始给洛倾的感觉,明明是那种胸大无脑的蠢女人形象,可如今好像没那么简单,还有郁沁,那个人哪怕上次展怀安让她帮着自己处理府上的内务,洛倾还是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从来不在太子府争宠的夫人,几乎像个透明人一般。 白露看了洛倾一眼,“小姐,如今这韵夫人也有了孩子,落妃该是多生气!奴婢觉得,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韵夫人的。” 洛倾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没错,苏眉心胸狭隘,怕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怪上太子的孩子。 接下来,这府上怕是又有好些日子不得安生。 秋云听了两人的话,高兴地再边上接了一句,“小姐,早上,沁夫人还给殿下提议,要升韵夫人的段位,母凭子贵,相信韵夫人过不了多久,也会是为妃子了,到时候虽然比不上落妃的侧妃,但好歹能让落妃恶心一阵子。” 洛倾听了稍微诧异,“这郁沁,怎么会突然管这种事情?她不是一向不主动参与其中的吗?” 秋云也有些不明白,只摇头,郁沁这次的举动,也是出乎了很多的意料,但大家一开始知道她帮着洛倾管理内务,而如今洛倾养伤不管事,她出面人们也就觉得正常了。 洛倾却知道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郁沁和秦韵,明明是两个不想干的人,这一刻却仿佛是整体的,难道秦韵收买了她? 洛倾想不明白,当下只觉得着后院的女人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要是放在现代,肯定都是这学霸级别的绿茶,个个拿出来,表面看着简单,其实背地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白露想了想,试探性地说道,“小姐,沁夫人以前受过伤,大夫说终身不会有子嗣,你说她是不是因为这点,所以决定帮韵夫人啊?” 洛倾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当下听得心里一惊,说不清楚的情绪蔓延开来,“沁夫人无法生育?”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世间最让人痛苦的折磨。 白露知道洛倾可能忘记了,也就点了点头,给洛倾解释,郁沁本来身子就体寒,去年冬天却掉进了寒潭里,伤了身子。 原来如此,似乎很多事情解释得清楚了,郁沁之所以能安然在太子府度过,恐怕就是因为她的身子吧,大家都觉得她没有任何威胁了。 可是谁能知道呢,表面越简单的女人,伤害永远让人猝不及防,这个女人,目前不是朋友,就不得不防备,她身在太子府,就不能以为她永远不会有野心。 秦韵既然送了东西来,礼尚往来,洛倾也让白露准备了一些东西送过去,只让她恭喜她喜得孕,至于她暗示的连盟的事情,却只当没理解清楚,没表态。 第27章:谋划未来 这样闲散着过了十来天,洛倾身子终于算是好得利索了些,上次在怜楼答应陆宴卿的事情她还没有思路,正巧,身体好了,她正琢磨些出府一趟,找上次的李老板,给怜楼带笔生意。 可是洛倾完全忘记了,再过半月就是太子的生辰,去年都是她出力操办的,听说她身体好了,这次的安排,展怀安说了一切照旧,还由洛倾主持安排。 洛倾听到白露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炸了,“我去,他什么意思,惹他不高兴了,分分钟打起本宫来从不心软,如今有事,又指望本宫给他安排?他怎么想的那么美?” 这种事情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好吗?听白露说,去年的寿辰,洛倾原本安排得很好,却还是被太子的不配合给搅局了,到头来,当今皇上都觉得他这个太子妃做得不够好。 白露却不那么想,反而相当高兴,“小姐,太子的寿辰宫里的人一定会来的,府上两位小主身孕,殿下一定是怕宫里的人为难小姐,才让小姐主持的。” 洛倾听了心里冷冷笑了几声,她眼里的展怀安才没有那么好心,他巴不得她在宫里人面前丢脸,证明皇后给他挑的一个太子妃又不差劲。 他会为了自己想,除非见鬼,根本就是利用自己,让自己任劳任怨给他筹备寿宴,这要是换了原主,一定会相当乐意的,毕竟是心上人,可对洛倾来说,展怀安再她这里只是个总爱体罚别人的神经病,她才不会为了这种人,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打定了主意,洛倾也就让白露去拒绝了,“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小白,你就去告诉太子,就说本宫因为没注意好好休息,伤口又裂开了,实在不易操劳。” 白露十分不能理解,想劝洛倾,毕竟如果这次的事情洛倾处理好了,那么在府上的地位也就慢慢稳固了,就算暂时没有孩子,也不会有人欺负了她去。 可是洛倾拒绝的态度十分明显,白露心里困惑,却还是乖乖去回拒了。 等她从太子哪里回来,洛倾却教唆着她,陪她出府去,白露有些头疼,小姐刚刚才骗太子说她身子不好,她以为她会乖乖在房间里的。 结果……她果然想得太容易了。 白露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小姐,你还没说上次在怜楼,他们到底把你怎么了,然后现在你又要出去?你知不知道奴婢刚刚骗了殿下说你不舒服,你这样奴婢很难做的。” 洛倾安抚性地拍了拍白露的肩膀,十分随意,“都说了身体不好静养吗,没人会发现我们不在的,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小白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胆子太小了。” 白露不置可否地瘪瘪嘴,心想,她就是胆子太大,才敢帮她瞒着太子殿下偷偷出府了。 洛倾先带白露一起去了琳琅阁,李老板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屋内打了算盘,自从上次轰动一时的拍卖以后,琳琅阁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现在几乎是临阳城内一家独大,垄断兼并了周围许多商铺,李老板每日高兴得像个嘴都合不拢。 见了洛倾来,自然请到了屋内,“哎呦,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李老板不知道洛倾的身份,也从没想过去打听,做他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明白什么该问,什么最好当做不知道。 很显然,这一点李老板做的很好,不然洛倾也不会欣赏她。 洛倾喝了口润喉茶,直接了当地说道,“李老板,最近生意不错啊,这琳琅阁是越来越红火了,恭喜啊。” 李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了线,“我琳琅阁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小姐。”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洛倾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我这次来,是有两样东西,希望老板帮我推出去,地点在怜楼,你只需要从中周旋,到时候一定少不了老板的好处。” 洛倾知道,典当行这方面,李老板在临阳城这一带的名声很响,借由他的名字招揽客人,再加上怜楼的消费环境,生意怎么都不会差了去。 这样一来,她上次答应了陆宴卿会带动怜楼生意的承诺,也就做到了,说起陆宴卿,那个男人周身矜贵的气息,一定不是寻常。 听说又有合作,李老板一时间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在下愿意听姑娘吩咐,东西在下相信小姐一定有不俗之品,还是按照上次的规矩来?” 东西洛倾并没有带出来,既然说要神秘,那就最好李老板也没见过,不过洛倾倒是将物品能带来的好处那些写了下来,早就让白露带了来,此刻交给了老板。 洛倾却是神秘地摇了摇头,“东西在我那里,暂时不对外公开,只需要对外说是好东西,让他们先拍,价高者得。” 没看到东西,虽然有那张纸条,上面写的也最后吸引人,李老板还是有些犹豫,要知道,他向来喜欢先验货,后交钱。 洛倾仿佛看透了他的彷徨,当下解释道,“我们也是合作过一次的人了,李老板用不着怀疑我,只要照我说的做,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 听到承诺,李老板当下高兴得笑了起来,表示一切愿意听洛倾的吩咐,两人达成合作自愿,洛倾没多留,带着白露去了怜楼。 这次来,洛倾也是想打听那个男孩子的消息,虽然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乞丐,但是她之前答应过,让他有困难就去怜楼找自己的。 白天怜楼还没开始营业,这次老鸨看到洛倾,却是没再把她认做来找怜倌的大小姐。想是陆宴卿已经吩咐下去了。 洛倾一来,就给她打听上次的男孩子,老鸨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了。 “小姐,前些日子,怜楼外面总是有个小男孩,站在路口打量,我找人问他,他也说不出来找谁,我本来不想管他的,可是他……” 老鸨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显然十分不愿意开口,洛倾心下疑惑,赶紧问了一句,“怎么了?” 老鸨犹犹豫豫地,“那小子偷偷摸进我们楼里来了,还进了竹影姑娘的房间,你也知道竹影会些身手,这不把他当成贼人打了一顿。” 洛倾眉心跳了好几下,那个男孩,不超过十二岁的样子,怎么会偷偷摸进怜楼这种地方去?还恰巧进了竹影的房间? 洛倾放下冷了脸,她需要简单人,确保一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老鸨见洛倾脸色不好,想起白鲸吩咐过要好好招待他,当下带着她去了怜楼的后院柴房。 白露不知道什么人,让洛倾这么在意,柴房门关着,打开门时候,里面扑鼻而来一股酸臭味,白露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洛倾却像没察觉一般,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躺着一个孩子,整个人卷缩在地上,入秋室内本就冷,柴房不见光,他身上的还有伤,相必十分难受,此刻人已经完全昏沉了过去。 洛倾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吸,回头吩咐道,“劳烦妈妈替我请和大夫,放心,银子少不了你的。” 那老鸨本来脸色十分难看,此刻瞧见白露随手就递给了她一个多钱袋子,也顾不上看里面还有多少了,没做任何停留的去找了大夫。 没过多久,大夫就来了,而中途,洛倾已经让怜楼的小厮们帮忙,将那孩子搬到了一出雅间的床上,亲手给他擦干净脸。 大夫很快检查了,开了药,洛倾询问受伤的原因,那名大夫上了年纪,不确定地再次把脉,“是伤了筋骨,加上夜里受了寒,身体营养跟不上,也就晕过去了,不过没什么大碍,调养一阵子就好了。” 白露送了大夫下去,回来时,疑惑地问道,“小姐,这人谁啊?” 洛倾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并不想多说,心里乱糟糟的,她没想到这个孩子如此执着,等不到她也一直留在这里,他之所以会偷偷溜进怜楼,恐怕就是误会她是怜楼的姑娘了。 不仅偷溜进去,还溜进了姑娘们的楼层,这个解1;150850295305065释现在才是合理的。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个孩子把她当成了救世主,等待着她的救赎,可是她都还是一个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自己都还尚在泥潭里挣扎,拿什么拯救别人? 她的未来,一片迷茫。 孩子还没醒,竹影却来了,她还是跟怜楼许多姑娘都不一样,不爱穿裙子,反而着了一身骑马装,“对不起,是竹影不小心伤了这位公子,希望小姐莫见怪。” 她能来道歉,洛倾是完全没想到的,她一直以为,一个竹影会是一个冷冰冰的冰山美人。 洛倾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简单地说道,“不知者无罪,你也只是出于自保。” 竹影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又仔细打量起洛倾,洛倾一片光明磊落,由着她看了去,默了片刻才问到,“竹影姑娘,似乎身手不错?” 那个孩子身上的伤,洛倾看过了,后背被人踹得那脚,显然是临时察觉是个孩子而减轻了力道的,一看就是行家。 会点功夫,这是事实,竹影点头,“不过一点自卫的小伎俩罢了。” 第28章:试探 白露有些担心了起来,她们出宫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小姐还一直等着那个孩子醒来的样子,似乎没注意到时间问题。 竹影还在屋内,白露只好趴在她肩头小声提醒了一句,洛倾听了,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显然是在纠结孩子怎么处理。 白露也不避讳了,当下就说了出来,“小姐,他可是万不能跟我们走的。” 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孩子,怎么可能跟着她们去太子府,不用白露提醒洛倾也知道这点,所以她才会觉得两难。 竹影这时候却开口说道,“如果小姐信得过竹影,竹影愿意照顾这位公子,毕竟是竹影伤人再先。” 洛倾听了,脸上没多高兴的神色,心里首先浮现了怀疑,当下也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你帮我?理由。” 竹影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问,不卑不亢地说道,“这是小姐最好的选择不是吗?你身份不便带着他,他离了怜楼,你会担心他的去处,那么就在怜楼不是正好吗?他年纪也不小了,怜楼总会适合给他做的事,我也不是免费照顾着他,一撇还是的靠他身体好后,自己努力挣。” 这些话,像是原本就准备好了一般,就是为了说出来让人相信,洛倾神色清冷,心下一片慌乱,她认识这个孩子事机缘巧合,可是怎么竹影一副早就认定她不会放弃这个人了? 她们对她的了解,似乎总是刷新她的认知,让她总有一种身在别人棋局的错觉她的一举一动别人都能轻易掌握。 白露轻轻扯了扯洛倾的衣袖,洛倾这才回过神来,当下抽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竟然竹影姑娘愿意帮忙,那就劳烦了,这些算是这些天的吃食和药钱。” 竹影看了一眼,没拒绝,洛倾最后看了她一眼,被白露扯着走了,床上的人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竹影随手将银票给了老鸨,除出了房间。 她看着洛倾和白露下楼,身影在她的位置完全看不见了,这才转身进了隔壁房间,房间里点了熏香,香雾缭绕,玄色衣袍的男子手执黑棋,自己和自己对弈。 竹影低着头,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只听声交代,“公子,已经照你吩咐的,安排好了。” 陆宴卿修长的食指摸索着手重的黑棋,直到手中棋子温热,他将它搁置在了棋盘上。随意地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竹影闻言,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心里却早就惊起了波澜,公子对哪位娘娘,似乎太用心了些,不仅让她参与到怜楼的生意中来,如今还替她接管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孩,真的只是因为她是太子妃吗? 至于她察觉哪位娘娘身上似乎还有伤的事情,竹影也是沉默着,并没又多嘴,公子对哪位娘娘,应该没关心到那种地步。 可是这些竹影知道她没有资格去了解,在陆宴卿手下做事,她们学会的第一条就是绝对服从命令,管好自己的好奇心。 太子府门口,展怀祁面色沉静在哪里,身边的随从看着门口进去的两名侍女打扮的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展怀祁却只觉得有趣,这个女人,他就知道上次拍卖太子府私有物品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关系,看来他的确小瞧了她。 可是那个不知人间疾苦,永远懵懂懦1;150850295305065弱的洛倾,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古灵精怪,整天脑子里不知道捣鼓什么心思。 洛倾和白露一路进了太子府,并没有露出破绽,只是等坐了下来,洛倾却有些恍惚,“小白,刚刚你有没有觉得谁在看着我们啊?” 白露被她吓了一跳,本来她们回来的迟了,她一路担心会不会有人去了琉璃居,发现她们没在,此刻听洛倾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更是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小姐,你别吓奴婢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谁会看我们啊?” 洛倾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当下摇了摇头,换上太子妃的服饰衣服,正准备偷个懒,却有人随从来报,太子让她去落雪阁一趟。 洛倾现在对落雪阁这三个字是相当抵触,当下也庆幸她和白露回来的正是时候,白露赶紧从新给洛倾梳妆,刚刚的妆容只说不够端庄。 洛倾由着她折腾,心里一阵不平衡,以前看的那些话本子里,别人家的女主穿越,不是有个神乎其神的技能,就是一路有男主相护,怎么到了她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说,还处处提防被人算计,完全是女配的设定好吗? 白露给洛倾膝盖上缠了好几圈白白布,怕洛倾又被罚跪,还好穿的裙子,裹了几层,也没人看得出来,虽然行动间有些不太舒服,洛倾倒也没拒绝,指不定展怀安今天又瘪着什么性子呢。 白露说展怀安喜欢看人示弱,所以今日洛倾的妆容跟以往相必,更柔和了一些,一颦一笑只让人觉得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柔。 这不是洛倾第一次来落雪阁,却是第一次有如今的待遇,上次的事情,苏眉没讨着任何好处不说,反而让太子看到府上的下人不尊重太子妃,一道命令下来,整个府上看洛倾都湿毕恭毕敬的。 洛倾落落大方给行礼,“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展怀安打量着她,早上白露说她身子没好利索,如今一见,人倒还算有精神,不由得心里隐隐松了一下。 苏眉挺着差不多四个月的孩子,给洛倾语行礼,而这次展怀安却没再如以前一般阻止她的动作,洛倾看在眼里,心底越发冷了几分。 洛倾伸手虚府了她一下,手是再也不敢放在她的身上了,经过那么多次,每次看她总感觉像看一个蛇蝎美人,“落妃不用客气。” 试时时刻刻对她保持警惕,不然不知道什么又被温柔的陷害了。 展怀安没有动作,苏眉却是自顾自地说道,“虽然殿下以前说了,妾身不用给娘娘行礼,但是位分在哪里,这些礼制还是不能免了,不然下人有样学样,娘娘可就无端受了委屈,到时候,查起来,才发现是从妾身这里传出去的,妾身可担待不起这罪过。” 苏眉说的随意,仿佛只是随口说说,却是指出了下人不尊重洛倾的事,仿佛故意做给展怀安看,让他知道,不是她这个落妃不尊重太子妃。 展怀安意味不明地看了洛倾一眼,“太子妃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你怀着孩子,孰轻孰重,相信她分得清楚,毕竟太子妃说一心为了本殿下,也一定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说道最后那句,他神色突然冷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神色之间仿佛洛倾要是敢顺一个不字,他能亲手掐死她。 洛倾听得一愣,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孩子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展怀安应该是怀疑上次,她或许真的有可能害苏眉肚子里的孩子吧? 洛倾想不明白,却还是依着展怀安的话说道,“殿下说的是,妾身自然期待孩子的到来,毕竟太子府平时里冷清了些,有了孩子热热闹闹的,如今府上韵夫人和落妃都有了殿下的孩子,要是能给殿下诞下世子,且不锦上添花。” 洛倾说得认真,仿佛真的很期待孩子一般,展怀安没说话,她却是看了苏眉的神色一眼,接着说道,“不过,妾身觉得还是儿女的好,刚好一个好字,想想就让人觉得幸福。” 果然,话一出口,苏眉脸色刹那就白了,心里暗恨着,洛倾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她会生个女孩?她比秦韵先怀的孩子,什么好字,让人觉得幸福,根本就是胡扯。 苏眉神色难堪,眼底的恨意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屋内的洛倾和展怀安没注意到,门口的展怀祁却是将她的神色完全看在眼里。 当下饶有兴致地盯着洛倾的背影沉思,那种在府门口时候被人盯上的感觉又来了,洛倾猛地回头,却看到显然慵懒地站在那里的祁王殿下。 屋内,苏眉身子有些抖,被展怀安半拥着肩膀抱住了。 展怀祁笑了起来,一张脸却还是冷酷卓然的样子,“小王见过王嫂,王兄,好久不见。” 展怀安跟展怀祁点了点头,算是相互打过招呼,下人搬了椅子过来,展怀祁看了,一张邪气十足的脸,却是装作懵懂无知地问道,“王嫂站着作甚?” 洛倾心里冷笑,站着干什么?当然是你的好王兄,没让本宫坐着啊,再说了,她身为太子妃,本该坐在太子身边,可是哪里苏眉早就稳稳坐着了,如果让她起来,只怕展怀安少不了对她一阵奚落,她可不做这么蠢的事情。 这时候,白露却突然上前来伸手扶着洛倾的手,将她带来边上的椅子上,“是奴婢考虑不周了,小姐,你站了这么久?伤口疼不疼啊?” 白露这下算是给展怀安在展怀祁面前找了个台阶下,让人不那么直观的觉得,太子在府上为难太子妃。 第29章:提议纳妾 洛倾坐了下来,神色之间却并不想留下来,“没事,伤也快好了,不用大惊小怪。” 洛倾说着话,神色却是痛苦的,甚至伸手扶着自己的腰,好像疼得受不住了一般,展怀安正问候苏眉没注意到,展怀祁一双修眉却是拧在了一起。 他周身的气场都是冷然的,语气里关心的语气也很淡,仿佛只是听说这件事,随意问候一句一般说道,“王嫂何时伤了身子了?这些下人就是不会照顾主子。” 白露有些惶恐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祁王,虽然跟太子交好,是太子的助力,可很多时候,她给人的压迫感,却远远强无太子,白露心交颤了颤,小心说道,“是奴婢没照顾好小姐,白白让小姐受了苦楚。” 展怀祁冷冷地看了白露一眼,目光外屋子里扫了一圈,却是落到了展怀安身上,似乎在等着他的解释。 展怀安终于回过神来,松开了苏眉的腰,漫不经心地看了下面1;150850295305065的洛倾一眼,察觉展怀祁在看他,他冷然解释一句,“皇弟似乎对太子妃的伤很感兴趣,闺房之间,弄伤了腰罢了,也怪本殿下。” 展怀安这时候撒谎刻意隐瞒,也是为了面子,她的女人被下人欺负了,还是因为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这事说出去实在有损他的威望。 洛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撒谎要不要这么信手拈来,还白白玷污了她的清白,不过她也不是很介意,反正清白这种东西,自己知道就行了。 展怀祁端着茶杯,闻言朗朗地笑了起来,“是本王驽钝了,居然没想到这方面去。” 顿了片刻,他继续说道,“本王也是关心王嫂,随意问问,王兄不用太在意,只是听说半月后的寿辰,王兄让王嫂负责,那王嫂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展怀安沉默了,这件事情洛倾之前明确地拒绝了,不会替他打量,那么祁王是如何得知的?难道就是因为去年也是她办的? 洛倾心里也紧张了起来,展怀祁以往在太子面前,都是装作不认识她的,今日怎么突然亲近?言语之间还多次表达超过对王嫂的关心? 苏眉见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温柔地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娘娘因为身子不适,寿辰的事情已经大部分交由沁夫人负责了。” 展怀祁动作一顿,抬头看了洛倾一眼,很快反应过来接话道,“原来如此,本王还以为是按照去年的规矩来的,想着能不能帮帮王嫂呢。” 苏眉笑了笑,似乎在思考展怀祁话的可信度,洛倾随意地看了二人一眼,身子软软在靠近白露给她寻来软垫上,“本宫近来身子行动都不是很方便,寿辰的事情也只能偶尔帮着沁夫人提点建议,韵夫人也提了不少建议,相必能为殿下的寿辰出谋划策,她们也是非常乐意的。” 没错,这次甩锅,洛倾可是甩的干干脆脆,一点不含糊,而且郁沁和秦韵还得非常乐意。 这完全是把苏眉黑忽略了,她有些不甘心地插嘴说道,“只有半个月了,会不会太仓促了?” 洛倾明白她的意思,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宫也想早些安排来着,只是落妃难道不知,这些日子来,本宫身子就没舒坦过,三天两头都是闭宫修养的,自然也就没时间,落妃相必也清楚,身子不爽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前几天落妃不过在琉璃居外等了本宫片刻,就不舒服的日日请着大夫了吗?” 洛倾这话,完全就是翻苏眉的旧账,一点不留情,苏眉说她准备得晚了,那就如实回她好了,当着祁王这个外人在这里,这些后院的事,苏眉好意思提,她就好意思提得很清楚些。 可不仅苏眉,展怀安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今日让太子妃过来,也是落落不放心你的身体,让你过来关心一二,至于那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展怀安分明就是在为苏眉辩解,帮苏眉营造一个懂事,关心姐妹的形象,想法是好的,只是明显提得不是时候,连展怀祁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不同了。 洛倾却并不是很在意他这么关心别人,反而肆意地靠在哪里,整个人都是放松的说道,“那本宫多谢落妃挂念了,过去的事的确不该提,寿辰的事,本宫虽然不能完全包揽,不过殿下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吩咐本宫去做,毕竟落妃怀着孩子,这些事情也只能本宫来做了。” 展怀安不客气地点了点头,似乎这些都是洛倾该做的,可抬头看到洛倾似乎有些累得捏着眉心,干脆说道,“本殿下看太子妃也累了,这边也没什么要紧事,累了就就先回去吧。” 洛倾在白露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多谢殿下体恤,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洛倾行了礼,抬头却发现苏眉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埋怨,这么简单就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洛倾笑了笑,想起来什么似的站定说道,“看来落妃这边侍女是忙着伺候落妃了,本宫来了许久,竟然一个问候添茶的都不见,落雪阁月利一向高过其他夫人,想来不会是缺了茶叶,下人如此懈怠,怎么能照顾好落妃的身子,最近内务府那边送来一批丫鬟,人看着精灵,身世也清白,不过挑几个给教养,送给落妃?” 内务府送来的人?屋内的几人都知道,那是宫里皇上选秀之后留下来的,每年都会下往下面的王府份上一批,作为宫女让当家主母调教一二,姿色能力自然都是一等一的,洛倾什么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苏眉心都提起来,秦韵已经在在她怀孕期间,钻了空子怀了孩子,再送来那些女人,要是爬到太子床上,升了夫人,她怎么可能容得下,盛怒并没有使苏眉失去理智,她知道太子还在这里,这些事情轮不到她做主。 洛倾心里可高兴了,一切让苏眉膈应不高的事情,都是她乐意去做的,而且展怀安实在算不上一个专情的男人,根本就是和管不住一个下半身的,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成天买他面前晃悠,迟早天雷勾地火。 见展怀安面色犹豫,苏眉两颊的皮肤紧绷着,显然在隐忍怒气,洛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道,“殿下,最近府上太冷清了些,两位妹妹又有了身孕,实在不便伺候,不如趁这个机会,选了那批丫鬟进来,府上也有些日子美添新人了。” 上次的那批丫鬟,是被洛倾以她们刚刚新婚不久,拒绝了的,所以展怀安一直以为洛倾是个妒妇,此刻听到她主动提出来,心里难免诧异,“这些事情,太子妃看着安排就是了。” 展怀安其实也是存了试探洛倾的意思,可没想到洛倾听了十分乐意处理地点头应允,一点都看不出来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洛倾看了苏眉一眼,笑吟吟地说道,“那妾身就去忙了,不如让沁夫人一起,听说这次送来的丫鬟聪明伶俐,想来一定养眼,等挑选出来了,在送来给落妃娘娘调教。” 屋内的人各有各的神色,洛倾也不去看,带着白露走了,两人出了落雪阁,走远了些,白露这才不明白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太子了啊?你以前可是最反感这些婆宫里送来的宫女的。” 连白露都觉得诧异,看来这次真的刺激到苏眉了,洛倾心下高兴,也就解释了一二,“小白,你要明白,展怀安是未来的天子,他身边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少?他只是目前独宠苏眉而已,面对那么多诱惑,不可能不变心的,阻止不了的事情,不如成全他,还能在他心里留个好印象,何乐而不为。” 越说洛倾心里却舒坦,等这些新人来了,苏眉也就自然没有时间跟她斗了。 白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地嘀咕了会儿,跟上了洛倾,两人快走到琉璃居时,远远看见展怀祁披着披风,似乎在等着她。 想是刚刚洛倾她们路上说话的空挡,他不知道从那条路,早早从落雪阁那边过来了。 白露有些担忧地看了洛倾一眼,两人走过去,展怀祁直接挡在了她们面前,洛倾拧眉看着她,神色冷了下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这还在府上呢,本宫觉得还是保持距离得好,府上人多眼杂,被人看见了,殿下误会怎么办?” 展怀祁显然神色也不是很好,他冷着脸,平日里闲散的气态已经完全不见了,周身都是凌厉的气场,“主动让宫女入府?本王怎么不知,你何时如此有风度了?” 他显然是动了脾气。平日里的王嫂太子妃都省了,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关心,洛倾清冷的神色稍微回暖了一些,“替太子挑选良人,这也是太子妃的职责不是吗?本宫自认阻止不了殿下宠幸她人,既然如此,何不成全。” 展怀祁眉头蹙得更深了,她何时真的如此委屈求全了?黑自己爱的人送别的女人?他只以为她是气苏眉,可此刻听了,她却懂事得让人更觉得心疼。 展怀祁沙哑着声音,也不避讳白露,直接说道,“就算你不主动做这些,他也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何必为难自己?” 洛倾摇头,她的想法展怀祁不懂,她也不指望他懂,“本宫并不觉得难过,说多了,王爷也不一定会相信,王爷还是请回吧,我们这下私下见面,终究影响不好。” 点个头,洛倾领着白露走了,这回他没有阻拦,只是站在琉璃居的院门口,楞楞地看着她的背影楞神。 第30章:闹市际遇 近来,太子寿辰的1;150850295305065事情,太子府上上下下忙忙碌碌的,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而这忙碌中,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是太子妃居然主动提出给太子府上添宫里派下来的侍女。 要知道,去年的这一次,洛倾可是严严实实拒绝了的,那事该闹到了宫里,据说当时皇上脸色都不是很好,可怎么过了一年,太子妃反而懂得主动让贤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每天都在等着事情的后续。 可真的看得通透一点的人,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次的挑选侍女,是沁夫人。韵夫人和太子妃,唯独不了落妃,这以后培养出来的人,岂不都得膈应落妃去? 这太子府啊,形式是越来越复杂了,落妃专宠的现象,怕是一去不复返了,下人都能看出这些,苏眉怎么可能不懂,可如今怀着身子,除了心里不舒服,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让展怀安看出来,她不喜欢那些侍女进府。 就当人们都以为展怀安对苏眉的喜欢会淡去的时候,他却特意从宫里请了两名,专门伺候贵妃们怀孕的掌事嬷嬷来,伺候苏眉,更是吩咐府上大小事,不得拿去烦扰苏眉,完全是让苏眉安心养胎的样子。 同样是怀着孩子,秦韵那边却不过简单的赏赐,甚至连丫鬟都没见多一个,对苏眉的在意,可见一斑,一时间,太子的作风行为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苏眉依旧受宠,可谓整个后院都是苦楚,洛倾却很高兴,这从另一方面看,苏眉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宫里来的嬷嬷,可不会好糊弄。 还有最近宫里有些忙,展怀安经常进宫一去就是好几日,这样一来,碍眼的人都不会在面前晃荡了,洛倾说不出来的兴奋。 忙里偷闲,这日起来,洛倾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白露从外面取了净面的温水来,看到她这身打扮,头都疼了,“小姐,你该不会又想偷偷出府吧?” 洛倾收拾好衣服,满意地接过白露手中的帕子,“不错呀,小白,越来越我了。” 白露瘪瘪嘴,表情是一万个不愿意,“小姐,太子刚出府不久,估计还没到宫进呢,咋们低调点成不成啊?” 每次出府都有一大堆的事情,白露真的怕洛倾啥时候惹了麻烦上身。 洛倾将帕子丢进瓷盆里,“我这还不低调?别担心了,好小白,太子都不在,怕谁啊?” 外面还有一顿事情,上次答应给李老板拍卖的东西,还没有给她,还有那个竹影答应照顾的孩子。 这次出府,洛倾带上了答应给李老板的两件物什,还在怜楼附近给那个孩子租了一间房,接下来就带着白露去怜楼接那个孩子。 白露一边走,一边念叨,说洛倾这次出府完全是做亏本买卖,给那个不认识的孩子找的房子地段好,花了不少银子,还有带出来的两件东西。 白露不是舍不得银子,毕竟洛家那么丰厚的嫁妆,只要洛倾不犯傻,这样花两辈子都花不完,只是白露原本发现洛倾十分珍惜银子的,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愿意为那个陌生人花费精力。 洛倾面对白露的唠叨,只是简单的一句,“小白,别担心了,那个孩子,一看就出生不平凡。以后一定大有出息,能帮就帮一下了,他又吃不穷我。” 白露闻言,也就识趣地听了念叨,“好好好,的确吃不穷小姐你,是奴婢目光短浅了,不如小姐聪慧,看不到他飞黄腾达的未来。” 白露嘴巴甜,平日说什么惹洛倾不高兴了,也能很快哄回来,洛倾也本没怎么在意,由着白露胡闹去了。 洛倾显然心情很好,最近事情处理得很好,也没人为难她,可算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小白,走,本小姐带你扫荡去,咋们啊,去给你买首饰,我们家小白该准备嫁妆了,你家小姐可不会亏待了你。” 白露羞红了脸,大街上不好发作,干脆低着头跟在洛倾后面,“小姐,你胡说什么呢?小白才不嫁人,嫁给谁都不如小姐好,而且小白还不放心别人照顾你呢。” 洛倾闻言,心底一阵温暖感动,白露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人,她一定不会亏待了她。 两人走在集市上,白露显然对很多东西都特别感兴趣,小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不愧是天子脚下,高档的,好玩的,好吃的,应有尽有。 洛倾并不急着去接人,两人也就慢慢逛着。 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传来马蹄声,还有人毫不客气地呼喊,“让开,让开……架!” 众人似乎早就习惯这种当街纵马,当下赶紧散去,洛倾和白露站在一边,远远看到街道的另一头,一男一女骑马而来,丝毫没注意是在闹市,反而挥舞着手中的辫子,似乎异常得兴奋。 街道上传来孩子的哭声,有的胆子小的,已经吓哭,马冲撞了一个老人的摊位,老人被绊了,整个人摔在地上,呻吟了起来,显得十分痛苦。 街道上的人看,不但没出声,反而纷纷离那个摊位远了些,像事害怕惹上事情一般。 而那撞了人的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冷冷地哼笑一声,继续走。 天子脚下,原来呢不止是又经济良好的一面的,还有许多狗仗人势,看不清身份高低的人。 洛倾抬头看了一眼,赶紧让白露扶了那人起来,自己则追了两步站在街道中间,忍不住呵斥道,“站住!” 她的声音清脆,周围只有马蹄声,前面两人分明听见了,却根本不见停下来的意思,洛倾神色不明,干脆抓住就近摊位上的木块,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 周围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白露安抚好老人,抬头刚好看到,鞭子横空连那木块劈成了两段。 马背上的女子,显然是嚣张跋扈惯了的,神色一凛,回头看着洛倾,“你找死,敢偷袭本小姐?” 洛倾神色清冷,显然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更不在乎她语气里的威胁,她孤身站在街道上,声线温柔却是冰冷地道,“下来。” 那女子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不确定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那人看了洛倾一眼,也是笑了起来。 女子横了洛倾一眼,手机的鞭子挥舞的声音清脆,“你说什么?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收起你那可笑的命令的语气,别多管闲事。” 说话间,她手中的鞭子扬了起来,直指洛倾的脸,鞭子,洛倾对这种东西相当抵触,地下室那一下一下的鞭打,现在想来都还记忆犹新,可是她不能退缩,闲事已经管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白露安抚好了老人,抬头看那人的因为,下意识地呵斥道,“大胆!” 洛倾怎么都是当朝太子妃,这个女人不管是谁,都没有权利这样做,白露站到了洛倾身边。 女子打量了两人一眼,神情满是轻藐,毫不在意地说道,“吼什么吼?两个穷酸的疯女人。” 马背上的男子笑了起来,十分张狂的笑,末尾同样歧视嫌弃地看了洛倾一眼,“走了,小妹,管她们做什么。” 洛倾今日出府,打扮最是低调,从衣着上,她们第一眼就认定,她不过是个爱管闲事的穷酸平民女,洛倾心里泛冷,目光也瞬间不善了起来,以貌取人,态度如此嚣张,自然平日这样欺负平民百姓的事情,她们做的不少。 那女子骑在马上,娇纵地说道,“走什么走?三哥,你没看见她刚刚朝我扔东西,我可不想这么容易放过她。” 洛倾抬头看了她一眼,秋风很凉,她裹着一件狐狸毛的大衣,一身红色,很耀眼,此刻神情娇纵放肆,小脸俏生生的,长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教养实在太差了些。 洛倾走到她们面前,离了几步的距离,面无表情,“真巧,我也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你,给我下来!” 周围的人看好戏一样,纷纷打量着洛倾。心里为她惋惜,这姑娘生得那么漂亮,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惹了这位小祖宗,接下来,怕是讨不到好了。 女子居高临下地扬着下巴,“嘴皮子到挺溜,不放过我?你知道我是谁?就敢说狠话?” 洛倾冷冷地笑了一声,学着她目中无人轻藐的样子,“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罢了,有出名到全国人民都必须认识你吗?” 那女子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显然十分气愤,捏着鞭子的手,指尖都用力到泛白了,显然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面说过重话。 女子呼出一口浊气,目光不善地盯着洛倾,“本小姐看你是找死,乡巴佬,你最好问问本小姐是谁,是不是你惹得起的角色。” 洛倾沉默着没说话,白露看了她一眼,“那你也最好搞搞清楚,我家小姐,你惹不惹得起。” 第31章:教训蛮女 马背上的红衣女子和男子,显然对白露的话,并不是很在意,且都觉得不过是虚张声势,毕竟不管是白露和洛倾都不像是有能力能教训得起她们的人。 那男子看了盛怒的小妹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洛倾,出言提醒道,“本公子好意提醒姑娘一句,不该管的闲事最好当做没看见。” 那男子显然不像女子一般脾气暴躁,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给人的气势却也不是好惹的,洛倾神色清冷,“这位公子,请问你家里有老人吗?”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洛倾笑吟吟地抬头看着马背上的人,他们神色也是微微迷茫,不懂洛倾这话什么意思,不是在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吗? 哪位公子收敛里几分神色,“有是自然的,谁家没有老人。” 洛倾笑了,神色微凉,目光扫了他们两人一眼,又落在刚刚被撞了的老人身上,“既然有,那就下来,给老人家道歉。”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洛倾拦住他们,只是想他们给那个老人道歉而已,洛倾的做法赢得了围观群众的好感,但是他们并不想参与其中。 那公子冷冷轻藐地呵笑了一声,“我家里是有老人,但我们凭什么给他道歉?” 他身边的女子,神色和他如出一辄,洛倾还没开口,她就接着男子的话说道,“就是,你也不看看他那个穷酸样,值得本小姐屈尊给他道歉?还有,他也配和本小姐家里的人相提并论?你太天真了吧。”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都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可不代表他们不是人。 洛倾真的要被她这个态度气炸了,这人什么态度,教养差到这种地步,她神色呢难堪了起来,也不管周围人的议论了,直接高声说道,“世人平等,哪里来的贵贱之分,你的家人就是这样教你的,不尊重别人,轻视别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家里人怎么样宠着你,权势滔天眼高于顶,可是这些东西是你的吗?你不过依附别人嚣张跋扈,很了不起吗?家里的权势,银子跟你有关系吗?是你努力争取的吗?你又什么资格在这里瞧不起这些努力营生的人?” 洛倾语速平缓,神色淡然,语气里明明已经气到了极致,神色都不见慌张匆乱,白露却是清楚,小姐这是生气了,她从来没听她一次说这么多话过。 周围人因为洛倾的话,都觉得心尖微暖,是啊,众生平等,天子刚建国的时候就说过的,可是这也多年了,城离的那些达官贵人,显然并没有尊重过他们。 红衣女子冷冷笑了起来,她是生气,可显然并没有失去理智,“呵,你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你没有我这样的权势,没有这样的资本,没本事就不要整天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别人的恶心嘴脸,这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想表示一下菩萨心肠,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别什么时候把自己管进去了。” 她在威胁洛倾,白露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被洛倾伸手拦了下来,“人外有人,在临阳城这天子脚下,并不是你一家独大,你以前嚣张跋扈,那是因为没遇到能收拾你的人,别太得意忘形。” 红衣女子显然来了兴趣,饶有兴味地看着洛倾,眼底是挪耶的笑意,周围的人都沉默着,没人插手,那女子打量了半天,讥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收拾本小姐,是这个意思吗?” 她话里,怀疑和挪耶的成分十足,洛倾人神色平静,“如果你不道歉,或许我真得有这个打算。” 这个人仗势欺人,想来也是会害怕达官显贵,大不了就摆处身份来,她洛倾太子都敢得罪,苏眉她都敢算计,还怕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丫头不成? 红衣女子闻言,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甩着手中的鞭子走到了洛倾面前,“真逗,居然有人说要教训我,本小姐很感兴趣,你到底要如何教训我?”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鞭子在洛倾身边挥过,一瞬间尘埃飞扬,洛倾只觉得耳边都是那凌厉的风声,白露吓了一跳,身子却是下意识地挡在了洛倾面前。 跟她一起的男子显然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神色温润,语气却足够轻藐,“小妹,别闹大了,祖母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洛倾抬头看了面前女子一眼,她眼底笑吟吟的,看着洛倾的神情,像是看一只有趣的宠物,这种轻藐的神情,仿佛那天昏暗的太地下室,那个白色衣服的女人,也是这种眼神看着她,只是她的眼底全是杀意。 刚刚被白露扶起来的那个老人已经缓过神来,他走过来,拉住了洛倾的衣袖,“姑娘善心,多谢姑娘,老身不计较的,姑娘就不要牵扯进来了。” 他说这话时,看着那个红衣女子,显然十分惶恐,似乎很害怕洛倾因此惹上麻烦。 洛倾心头无端火气更旺了,“什么叫不计较了,她这种人就该给她些教训,如此目中无人,没教养,老人家,你放心,这件事情是我要参与,跟你没关系。” 围观的老百姓虽然心里很想支持洛倾,却因为顾及女子的身份,纷纷退后了几步。 女子无聊地扭动着挥舞鞭子的手腕,淡淡地看了洛倾一眼,“真是够了,想怎么解决快点,浪费时间。” 洛倾沉着气,目光直愣愣地望进她的眼里,“不靠家底,你什么都不是。” 说话间,周围人都还没发应过来,洛倾身影快速闪过,一句话的功夫,女子手中的鞭子已经落在了洛倾手里。 怎么可能?红衣女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洛倾,就连白露也是十分诧异,洛倾神色平静,仿佛刚刚一秒功夫从别人手中抢了武器的,不是她,好歹她以前场面混迹赌场,没点小手艺怎么行? 洛倾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怎么样,道不道歉?” 红衣女子笑了起来,虽然刚刚开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却还是很快冷静下来,“道歉,你想得美,你以为抢了武器,就能威胁到……” 她话还没说完,洛倾已经熟练地挥着手中的鞭子,像刚刚那般一样啪地挥在她身边,那人被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没控制住颤了颤。 她的想法很简单,似乎刚刚不是故意吓她,只是试了试手中的鞭子一般,“道歉。” 鞭子明明没有打到她的身上,那女子神情却突然狰狞了起来,“你敢打本小姐?” 就连依然还在马背上的人,也十分诧异,仿佛洛倾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手已经下意识地护在了自己马背上的佩剑上。 洛倾鞭子捏在手中,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两个人神色都冷清,“打你又怎么样?” 红衣女子扬起手,作势去抢洛倾手中的鞭子,白露以为她要伤害洛倾,下意识第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她没有防备,直直倒在了自己的马旁边,马受了惊吓,往后退了一步抬起了蹄子。 那女子抬头看着,整个人都吓懵了,洛倾只感觉早前一道黑影闪过,马背上的那个人,已经捞起地上的女子,闪到了安全范围,很快的动作,这个男子明明看起来气质清冷,功夫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刚刚的事发生到结束不过几秒。 周围的人都在楞神,没人从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人群中的叶黎眼神闪了闪,回头看身边的人,“穆家这位三公子,没表面那么简单。” 陆宴卿目光落在洛倾身上,闻言很淡地点了点头,穆扬帆是穆家嫡子,从小就是花费精力教养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穆扬帆将穆清婉抱在怀里,抬头冷冷地扫了洛倾一眼,穆清婉显然被吓得不轻,正如洛倾所说,她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丫头,平日里虽然嚣张惯了,却是一只仰仗家人撑腰,本人根本没什么能力,洛倾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敢众目睽睽之下抢她的鞭子。 穆扬帆丝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位姑娘,家妹不懂事,回家自然有人1;150850295305065教训,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手,刚刚家妹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和你这位同伙,十条命都赔不起。” 他声音清凉,不带任何感情,表面看起来谦虚有礼,却是字字句句压迫着洛倾,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刚刚的事情,不是洛倾愿意看到的,她也被吓懵了,听了穆扬帆的话,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朋友刚刚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冲上来的,我们不过想她给老人道歉,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是你们态度傲慢不配合。” 穆扬帆将穆清婉拉了起来,她神色呆愣着,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穆扬帆突然笑了起来,“简单?真是天真,你觉得穆府的公子小姐的道歉,他敢接吗?” 他的眼神落在老人身上,明明清清淡淡,却无端给人比那个女子更深的压制感觉,白露闻言,神色变得有些难堪,原来他们竟然是穆家的人,镇国公府的人,看来事情真的闹大了。 第32章:出手相助 洛倾对他嘴里的穆府并没有什么印象,她来到这里,似乎并没有接触过这家人,回头却见白露拉着她的手臂,小声在耳边说道,“小姐,是镇国公府的公子小姐,太子殿下一直想拉拢的镇国公,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洛倾闻言,神色暗淡了下来,果然来头不小,难怪两个人都是如此嚣张的气焰,展怀安想拉拢的人? 可是不招惹已经惹了,展怀安想怎么样,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穆清婉回过神来,随手抽出穆扬帆的佩剑,直指着白露,“是你刚刚推的本小姐?该死,本小姐杀了你。” 穆清婉说话间,锋利的佩剑已经朝着白露而去,洛倾心下已经,鞭子直直甩了出去,另一只手,反手将白露推到了身后,鞭子落了空,并没有打在佩剑上,穆清婉显然也是练家子的,虽然功夫差了点,但比洛倾有底子,此刻见洛倾动作慌乱,不但没停,反而更快地刺了过去。 白露惊得声音都变了,“小姐……”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穆扬帆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佩剑已经接近洛倾的咽喉,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洛倾手中的鞭子啪地掉在了地上,心里一慌,已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里不仅想到,这下死定了。 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相反洛倾只觉得腰间一暖,鼻息间都是淡淡的清茶香味,耳边事一声低哑熟悉的淡淡嘲讽,“蠢死了。” 洛倾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熟悉的脸,很近地凑在她的眼前,两人额头甚至差一点就要撞在一起,陆宴卿! 洛倾彻底楞住了,身子被他抱住空中闪了一下,落在了一边,她都没能从刚刚的近距离接触中回过神来,太近了,她甚至一睁眼就看到了他长卷的睫毛扑闪着,下意识地忽视掉了他语气里的嫌弃。 腰间那只手,洛倾甚至能感觉到上面的肌肉绷紧着,贴着她的腰身,有些微微地烫,洛倾只感觉全身的反应器官都迟钝了,耳朵听不见声音,眼睛只看到那张不太熟悉的俊脸,殊不知,一眼就望进了心里,再没忘记的可能。 那种他带来的安全感,让洛倾恍惚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这种感觉太危险了,可洛倾却显然没有回神的打算,直到白露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小姐,吓死奴婢了。” 周围是人们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还有白露的哭声,叶黎饶有兴趣地站在刚刚的人群里,这人神速移步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有意思。 洛倾终于回过神来,眼睛却已经焦灼在他身上,陆宴卿松开手,略带嫌弃地扫了她一眼,“看够了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太子妃。” 刚刚跑到洛倾身边的白露闻言一愣,被人知道身份以后,吓得哭都忘记了,所幸陆宴卿声音足够轻,并没有人听到。 洛倾站稳了一些,突然很没皮没脸地玩笑道,“没看够。” 白露再次被吓住了,伸出去扶洛倾的手,下意识地收了回来,目光看清洛倾身边的男子时候,却是突然跪在地上,像见了什么煞神一般,“奴婢见过恭亲王殿下。” 白露是被吓得不轻了,声音都有些抖,这下周围忍算是都听清楚了,迟疑了几秒,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穆扬帆扯着呆愣住的穆清婉也跪了下去,徒留洛倾一脸呆愣地站在他旁边。 恭亲王?原来他就是东越国唯一的异性王爷,太子的便宜小叔,位分比展怀安和展怀祁都高了一等的恭亲王殿下? 洛倾突然想起来,她介绍过的,他叫陆宴卿,她那时只觉得这名字熟悉,倒是真没想到! 陆宴卿显然没想到身份会被一个小丫头认出来,诧异了两秒,也很快反应过来,“大家不用拘礼,都起来吧。” 路人不敢抬头看他,站了起来以后,却是更好奇事态的发展了,谁都没想到一向神出鬼没的恭亲王会管此等闲事。 陆宴卿单手挥着白色折扇,指尖微微泛白,刚刚就是这把扇子,轻易扇开了穆清婉的佩剑,而主人却该一脸闲散地抱走了洛倾。 佩剑掉在了地上,穆清婉只觉得手心都被震得有些发麻,还没反应过来,那男子已经走了过来,身高的优势,让他看周围人,都自带着王者的气场,他声音平顺,不带任何情感,只是一字一句叙述着事实的语气,“当街行刺皇亲国戚,本王要是没记错的话,是死罪吧?是这样吗?穆大小姐。” 一句话,穆清婉直接吓傻了,用了很久哦功夫才反应过来,着急地解释道,“律法是这样,可是王爷,民女没有行刺的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得罪了我,我不过想教训教训她。” 她伸手指着洛倾,咬紧着自己的牙关,显然此刻更是恨洛倾恨得牙痒痒,洛倾瘪了瘪嘴,就听到面前的男人神色平静地重复了一句她的话,“这个女人?” 他说完,冷冷地,藐视众生一般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一般,神情里满满都是对穆清婉话的嫌弃。 洛倾突然恶趣味地得到了平衡,嗯,他刚刚嫌弃我的语气和眼神可比这个有爱多了。 可是她还没得意多久,就听到这个男人平静地说道,“那你可知,你口中的这个女人,乃当朝太子妃。” 一语惊人,所有人都惊呆了,洛倾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陆宴卿会直接说出她的身份来,她什么得罪这个男人了?她不信他不知道自己想隐瞒身份。 穆清婉大脑彻底死机了,她显然听清了陆宴卿的话,所以神情才会完全愣住,根本不愿意去相信一般,眸子瞪得很大,街道上的人已经惶恐地跪了下去。 耳边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太子妃殿下吉祥,洛倾头疼地直接捏住了眉心,说好的低调,这下是彻底完了…… 这事要让宫里的展怀安知道,保不准太子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了,光想想,她后背刚刚好利索的伤,下意识地又觉得疼了起来。 这个陆宴卿,刚刚还觉得他帅来着,她是眼瞎了! 穆清婉伸手捂住嘴巴,“怎么可能,随便一个女人出来就是太子妃,她……” 陆宴卿冷声打断,“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本王?” 穆清婉吓得跪在了地上,质疑恭亲王。她怎么可能敢?这位王爷可是一人一下万人之上的存在,除了当今皇上,谁敢给他脸色看,穆清婉哆嗦着,“王爷息怒。民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她磕磕绊绊解释不清楚,陆宴卿随意地扫了她一眼,“穆小姐跟本王说说,行刺太子妃,是什么样的罪名?” 如此不依不饶,洛倾差点以为他是在为她讨公道,可一瞬间又觉得不可能,他刚刚还故意说出她的身份,明明不用说,也能解决这个麻烦的。 穆扬帆手心下意识地收紧了,脑子飞速而旋转着,试图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式,穆清婉跪在地上,刚刚的嚣张跋扈已经完全不见了,果然如洛倾所言,人外有人,总有人能收拾她。 陆宴卿不依不饶逼问,气势压迫,“穆小姐不说,是刚刚没听清楚本王的话!” 这下叶黎也觉得诧异了起来,这个人从来都是冷情的,怎么突然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还紧追不放了,他自己的事情,都没见过如此上心的。 穆扬帆走到穆清婉身边站定,“王爷,家妹年纪小不懂事,这次的事情,我们道歉,希望王爷不要介意。” 穆扬帆显然比穆清婉冷静,也很会抓住机会道歉,放得下身段,可显然陆宴卿并不是好糊弄的人,“十七岁,不小了。” 这句话平淡,意思却很明显,他并不接受穆扬帆为穆清婉开脱的这个借口,更别说他的道歉,须而,他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们需要的道歉的人,从来不是本王。” 穆清婉低垂这头,手心都捏出了汗水,眼角微微湿润了起来,心里却是恶狠狠地愤愤不平,穆扬帆拉住她的手,“是我驽钝了,该给太子妃道歉才是,是我们眼拙,冲撞了太子妃之处,还望海涵。” 洛倾抬1;150850295305065头扫了他们两人一眼,能屈能伸,这个穆公子显然比他那个一根筋的妹妹聪明多了,“要道歉也不是给本宫,怎么是到如今,穆公子还没想明白,到底还给谁道歉吗?” 既然身份揭穿了,洛倾太子妃的架子和气势也端了起来,一时间让人觉得还有几分太子妃的威望。 穆扬帆拳头收紧,看了缩在一边的老人,神色不明,让他给恭亲王道歉,向太子妃低头,他做得到,可是对上一个身份卑微的平名老人,他却如何都放不下身段,更别提身边的穆清婉了。 陆宴卿将他的神色变化完全看进眼里,心底冷冷地笑了起来,面上也丝毫不客气地质问,“怎么,不愿意道歉?看来穆公子不想私了这件事情,不如我们请了段大人来解决?” 他明明是商量的平缓语气,却听得穆扬帆心头一跳,不道歉私了,就得报官了?是这个意思,他确定自己没听错。 洛倾也微微诧异,没想到陆宴卿会这么认真,态度强势,不容许穆家兄妹抗拒一二。 第33章:商谈事宜 穆清婉不是没见过大世面,可绕是如此,看到陆宴卿的冷脸,她依然觉得心里怕得凉凉的,像有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平时嚣张惯了,可那些不过是对着普通老百姓,如今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是父亲都要谦让几分的恭亲王殿下,还有那个普通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是太子妃,那就更惹不得了,别说她背后还皇后,就是洛家也是她惹不起的。 虽然传言太子妃不得洛家宠爱,但毕竟是亲身女儿啊,洛家世代虽表面经商,实力在临阳城的大家族里,却是数一数二的,穆家招惹不起他们。 穆扬帆显然也想到了这方面,一时间,两人的神色都冷了下去,隐隐有些不自在,片刻后,穆扬帆扯了扯穆清婉的衣袖子,不知轻声叮嘱了什么。 只见穆清婉白嫩的小脸更是煞白了几分,牙关咬得紧紧的。 周围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沉默着,等着他们商量出解决的办法来,洛倾这才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眼,明明不是很相熟,可似乎每次出现,都能解了她的窘迫。 陆宴卿显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男人。神色清冷地冷冷提醒了一句,“怎么样,穆公子考虑清楚了吗?” 穆清婉楞住,身子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地看着地面,声音低若同蚊蝇一般,“我们道歉。” 很轻,周围人的却是都听清楚了,洛倾也听到了,她心里不仅有些憋闷,看来有时候强权才能压制住恶势力呢,虽然很不爽。她还是轻声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本宫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是你的马撞翻老人的东西在先,你不尊重老人在后,于情于理,你都该道歉的。” 穆清婉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捏住自己的拳头,看了缩在白露身后的老人一眼,“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小心,你的东西我们会赔偿给你的。” 那老人唯唯诺诺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洛倾他们,摇了摇头,依然有些胆怯地说道,“没关心……不……不用赔偿。” 闹剧收场,老人给洛倾道谢,走过去收拾自己摊位上的东西,穆扬帆赶着回家,扯着一脸不情愿的穆清婉,也牵马离去。 陆宴卿扫了一脸兴味的叶黎一眼,目光幽远地荡漾开,刚准备走,声音就传来女子俏生生的声音,“陆……不对,恭亲王殿下请留步。” 洛倾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面前的男子依言停了下来,回头打量着她,洛倾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酝酿了半天的情绪,也只说出三个字来,“谢谢你。” 白露都有些看不下去,小姐平日里明明是个挺冷情的人,怎么今日扭扭捏捏的,刚刚不是还大方的调戏别人吗? 陆宴卿反应平淡,他目光悠悠地落在身上,洛倾突然觉得那清冷的眸子里,似乎含着少为人知的暖意,可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却依旧凉凉的,“太子妃不用客气,本王也不是个做亏本买卖的,太子妃还是本王的军师呢。” 他话语似真似假,洛倾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起来,我刚刚正要去找陆……王爷来着,突然知道你的身份,还真是不适应。” 白露听得一阵阵懵懂,什么军师?小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人了? 洛倾出门在外,不喜欢表现得自己高人一等,当然也不喜欢自己对别人卑躬屈膝,所以她也没对陆宴卿自称本宫,也明确地说自己不喜欢称他做王爷。 这样的坦率,让陆宴卿心里对她稍微改观了一些,这个太子妃,似乎不像别人口中说得那般无用。 陆宴卿语气和缓了不少,“你喜欢唤什么就什么,正好我也不习惯这种身份的束缚。” 陆宴卿一向低调,要不是因为太子当初娶太子妃的时候,白露远远地看过一眼,估计她也认不出来。 听他跟自己一样换了称呼,洛倾心里高兴,当下对这个传说中的恭亲王更有好感了一些,看来皇家的人也不都是专制的资本主义。 洛倾心里舒服,神色也就放松了下来,慢悠悠地跟在陆宴卿的身后,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陆公子够爽快,我刚刚正想去怜楼找你来着,路1;150850295305065上耽误了一下。” 陆宴卿也没想到会在大街上遇见她,他听说太子最近今日频繁出入宫里,想来她闲不住。一定会偷偷溜出来,所以才从王府过来怜楼一趟,谁曾想,路上就遇到了。 陆宴卿见她神情温暖,也跟着软下了声音,“我很少去怜楼,以后你要是有要紧事找我,就去恭亲王府,找得到路吗?” 他语气里面纵容,语气末尾还微微压低了声音,似乎含了几分纵容的味道,充满磁性犹豫的低沉男声就这样回荡在耳边,听得洛倾耳根酥麻,心神一阵荡漾,洛倾几乎是一瞬间脸就红了。 陆宴卿太有男子气概,洛倾心里不免嘀咕,难怪是个青楼老板,简直蛊惑人而不自知。 回过神来得洛倾才发现,男子站在她前方不远处,蹙眉等着她,洛倾不好意思地虚咳了一声,压下了心里对他的诽谤,“公子客气了,路,我还是知道的。” 虽然洛倾其实并不知道恭亲王府在哪儿,但神色还算正常。 两人说话间,已经一路走到了怜楼,老鸨疑惑而看了她一眼,倒是轻车熟路地迎着陆宴卿上课三楼的包间,见陆宴卿没有阻止的意思,也让洛倾跟着进去。 洛倾进屋,不客气地端起桌子上准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口,在外面的凉意和喉咙的干涩恶毒得到了缓解。 陆宴卿坐在她对面,有些疑惑地看了白露站在她身后的白露一眼,不明白地问道,“出门怎么不带侍卫?虽然是天子脚下,终归也是不太安全的。” 洛倾喝了茶,暖了胃,心情更好了一些,似乎已经忘记闹市经历的惊心动魄,和陆宴卿不小心地出卖身份,笑得十分愉悦,“麻烦,走到哪儿都带着侍卫多不自由啊。” 其实真是情况是,洛倾是偷偷跑出来,怎么可能敢带侍卫。 陆宴卿斟了茶,理解地点点头,洛倾坐不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着面前淡定自若斟茶的男人,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到了他手机却是行云流水一般好看。 洛倾不仅对自己有些无语,看来她真的有外貌协会的倾向。 陆宴卿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微微有些不自在,主动找话题说道,“你刚刚不是说有事找我?” 洛倾点了点头,看了白露一样,她记得刚刚陆宴卿身边还跟一个人的,转眼功夫并没有跟着她们上来,洛倾只好打发白露出去,“小白,你去外面等我。” 白露有些不放心地看了陆宴卿一眼,对方似乎没察觉一般,自顾自地喝茶,洛倾看了看门口的位置,白露点点头,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洛倾这才将在李老板哪里商量好的计划说给陆宴卿听。 语必,陆宴卿沉默着,学着刚刚洛倾的动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很久都没有说话,洛倾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耳边安静得只剩下敲击桌面的声音,叮咚叮咚的,敲击着她的耳膜和神经。 白露刚刚关上门,迎面就看见刚刚跟在陆宴卿身边的男子,“你是恭亲王的侍卫啊?你们家王爷什么时候认识我们小姐的?” 叶黎嘴角抽了抽,他好好的一个督查史,怎么就成侍卫了?他只是平日里跟着陆宴卿混得有些多,可他难不成长了一张侍卫脸?这小丫头太没眼力见儿了。 白露见他沉默,还凑上前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啊?” 恰好这时候,老鸨从转角处上来,看了叶黎,热情得招待道,“哎哟,叶大人也来了,今儿个去点那个姑娘的牌子啊?” 那老鸨的脸色和语气,自显然面前的人,是这怜楼的常客,白露下意识地忽视掉了老鸨唤的叶大人,面容微微有些呆愣住了。 她暗暗偷偷嘀咕了一句,“下流。” 叶黎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瘪瘪嘴,转身跑回了刚刚的房间门口,那嫌弃的语气和上下扫视的眼神,仿佛叶黎做了多过分的事情一般。 叶黎眉毛挑了起来,这丫头胆子不小啊,谁惯的? 屋内,陆宴卿好看的嘴唇微微珉着,“上次的拍卖事宜进行的很成功,只是这次,眯这样公然打着太子的名义行事,不怕他知道吗?” 洛倾闻言松了口气,原来他沉默,不是否决她的意思,而是害怕太子知道,外面的人打着在他寿辰那天,送个惊人的礼物寻眼球儿生气。 洛倾甜甜地笑了起来,“这你大可放心,他怀疑谁,都怀疑不到我头上来,我可没那么笨,给他抓住把柄。” 陆宴卿不由得想起,以前听叶黎唠叨的一些太子府的事情,太子妃不受宠,侧妃一方独大,现在看来,似乎她真的对太子没有多余的感情,甚至提起他时,语气平缓。 感情不和,所以不介意他生气?所以利用太子发财,也利用的心安理得?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的陆宴卿突然低声笑了出来,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很浅的幅度,很快散去。快的洛倾险些怀疑玩手机看错了。 生意的事情就这样商量了下来,洛倾离开时,表明要带走那个孩子,他已经醒了好几天,都跟着怜楼的小厮做事,如今洛倾要带他走,陆宴卿也没拒绝。 第34章:后院纷争 让洛倾没想到的是,她不过和陆宴卿讨论了没多久,门外白露却和一个陌生男子吵起来了! 怜楼这个时候,还有些冷清,洛倾听到白露气急败坏的一声流氓,声音清脆,接着是房间门打开的声音,外面絮絮叨叨能听到人们议论的声音。 陆宴卿显然也听到了,他起身,直接打开了门,面前一道身形晃过,他匆忙闪开,就只感觉脚下的地面掀起一阵风。 那背影直直摔在他面前,洛倾抬眸去看,就见自己那个平日伶牙俐齿的丫头,被人压着,摔在了地上。 怜楼的姑娘们大大方方看了,末尾不知是谁起哄了一声,接着便是此起彼伏地哄笑,洛倾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目光扫到,白露小脸瘪得通红,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起来……你个臭流氓。” 叶黎面色也有些红了,翻身从白露身上起来,伸手去拉她,被她毫不客气地一巴甩开。 白露撅着嘴,委屈地蹭到洛倾身边,洛倾见她似乎并没有真的受了欺负,也就笑吟吟地调戏性地看着她。 倒是陆宴卿看了一边的叶黎一眼,目光悠深,看得叶黎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却只是简单地一句,“不打算解释一下?” 叶黎扫了白露一眼,“我就跟她开个玩笑,谁让她大惊小怪的?” 白露脸红红的,房间的门已经关了起来,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目光,她看着身边的洛倾,胆子大了几分,“什么玩笑,小姐,他根本就是臭流氓,长得就不像个正经人,经常来怜楼找姑娘不说,她还……还调戏奴婢。” 白露本来是想告状,却把自己脸都羞红了,洛倾却是越听越想笑,什么叫长得就不像好人? 她抬头打量了那人一眼,是那晚跟陆宴卿一起帮她抓小偷的男子,此刻他神情也微微有些窘迫,桃花眼上挑着,嘴角勾着笑意,性感的唇瓣都是淡淡的桃花粉色。 洛倾一瞬有些理解白露的误会了,原来长得太好看,有时候真的也是罪过,她忍不住嘴角一弯,又笑了起来。 白露跺脚,面色为难地唤道,“小姐!” 洛倾笑得更放肆了,陆宴卿也嘴角勾为微微笑了起来,最后叶黎承认自己存了戏弄白露的心思,跟她道歉,四人在怜楼用了膳,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洛倾喝了些酒,此刻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跟白露说她想回洛家看看,穿来这么久,她还没去过洛家,这传说中临阳城洛阁老,坐拥金钱权势的洛府,该是什么样子的。 白露伸手扶着她,她也喝了两杯酒,只是比洛倾清醒多了,“小姐,你这个样子让阁老看见了,会骂的。” 白露心里还有些顾及,洛倾现在关系其实跟洛宅,闹得有点僵,白露只一以为她喝醉了,忘记了。 洛倾举起袖子闻了闻,一鼻子酒味道,最后两个人拒绝了陆宴卿的送,跌跌撞撞地回了太子府。 秋云见两人身上的酒气,念叨了两句,最后还是给她们准备了热水沐浴,今日太子府还算太平,苏眉有两位嬷嬷看着,也安分了不少,倒是没人发现洛倾和白露偷偷出了躺府。 第二日,沁夫人来了一趟,说是宫里分下来的那批秀女,已经挑选完了,过来问洛倾剩下的几位,是不是要送回内务府去。 洛倾翻看着花名册,落选的几位要么身份地位,要么相貌稍微逊色了一些,洛倾看了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样花一样年纪的少女,要是家里稍微有些能力,那家父母舍得让孩子出来被人挑来挑去,推来推去,毫无尊严可言。 洛倾存了些别的心思,只说让她考虑再给回复,打发了沁夫人,回头问白露,“小白,这些人送回内务府,是不是我一辈子就是个宫女,耗费在宫里了?” 白露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却还是点点头,又觉得洛倾神色有些不对劲,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小姐,你想做什么啊?” 洛倾眸子闪了闪,试探性第说出了心中的想法,白露被她惊了一跳,跳起来就关上了房间的门,还不确定地四处张望了一番,“小姐,这种话,你就在奴婢面前说说算了,可别当着外人说。” 洛倾见白露的反应,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不就是替她们偷偷找个归宿,放了她们出宫,秀女人数多,少了几个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个想法太天真,也一点都不符合现实,不符合她们生活的这个时代的常规做法。 白露摇了摇头,谨慎地说道,“不行的,小姐,如今我们在太子府都自身难保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被人拿住把柄,以后可就更寸步难行了,平常的事情也就算了,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行的,她们当初既然决定做了秀女入宫,那就是皇家的人了,她们的未来不是小姐你能做主的。” 白露年纪不大,分析这些事情却是头头是道的,洛倾听了,心烦意乱的同时,也确实同意白露的说法,古代的女子,有谁是随心而活的,就如白露所说,她自己都还尚且在别人手中讨生活,还是不多管闲事了。 秀女的事情,最终也就这样不了了知,洛倾最近实在闲得紧,郁沁却是忙前忙后的,如今太子府大部分事情都是她在打理,洛倾也听人们说了,她现在是越来越来女主人的范了,只是郁沁也许低调惯了,尽管手中拿了权利,对洛倾依旧低声下气的,看起来唯唯诺诺的。 洛倾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她绝对不比秦韵和苏眉简单。 闲得无聊,洛倾干脆派人去寻了苏眉,请她一起商量太子的寿辰安排,展怀安走的时候,虽然吩咐不让人打扰苏眉,却也说了,寿辰的事情苏眉可以提意见。 突然被洛倾召唤,苏眉显然有些慌乱,如今她身子已经很明显了,走路都得丫鬟搀扶着,宫里来的嬷嬷跟她说了一早上的养胎保胎,听得她本就头疼不已。 白露过来传唤的时候,她在房间收拾了许久,才慢悠悠地出门,苏眉今日着装却是一改往日盛气凌人的样子,换上了温婉可人的淑女装,未施粉黛却自带温婉贤淑的美,宫里的嬷嬷看到她打扮的时候,稍微有些满意。 洛倾在琉璃居,一向都是怎么舒适怎么来,也不注重首饰和衣服的搭1;150850295305065配,整个人素面朝天,看起来倒是比退了首饰的苏眉海南简单一些。 苏眉一进门,就给洛倾行礼,态度恭顺,看不出来一点不情愿,“妾身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洛倾显然有些吃惊,变化太大了些,她有些适应不过来,又担心她是不是又存了什么坏心思,干脆摆摆手,示意白露赐座,“坐下说话,落妃不用觉得紧张,殿下虽没在府上,本宫也不会吃了你,让你过来,是因为殿下寿辰将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点子。” 苏眉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只低垂着头,她没带丫鬟,此刻显然有些局促害怕一般护住了肚子。 洛倾捏了捏眉心,无端地觉得疲惫,“府上你个韵夫人怀了孩子,沁夫人管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寿辰的事情抽不出太多时间来,本宫身子不适,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就劳烦落妃出点点子了。” 苏眉闻言,身子颤抖了一下,“妾身站着就可以了,能为殿下寿辰出力是妾身的福气,娘娘不用觉得为难妾身。” 太奇怪了,不过被宫里嬷嬷教养了两日,怎么跟完全变了个人一般,洛倾没心思猜她的目的,干脆直接冷了声音,“本宫让你坐你就坐,什么时候本宫的命令这么让你害怕了?落妃不为自己想,也为肚子饿孩子想想,你这样站着,对孩子好吗,再说了,府上最近寿辰的事情,本宫还指望落妃从中协助一二,殿下平日里最疼你,想来你也了解殿下,出谋划策应该不是问题。” 苏眉袖子中的手,已经完全握成了拳头,要不是展怀安不在太子府,她担心洛倾对孩子不利,还有受着宫里两位嬷嬷的监视,她才不会对洛倾低声下气。 不过,她见洛倾神色似乎十分不耐烦,整个人看上去也比平日暴躁了许久,心底微微疑惑,这洛倾平日不是最沉得住气吗?今天怎么情绪如此外露? 苏眉有些局促地走到白露准备好的椅子边坐着,“多谢娘娘看重,妾身一定努力想些新颖的点子,不会让殿下寿辰丢面子的。” 洛倾懒洋洋的,只觉得整个人都很困倦,此刻也懒得搭理苏眉了,干脆将手中,白露先前准备好的册子,递给了她,“这是本宫集合以往宴会总结出来的,落妃拿去跟沁夫人商量商量,你们自行决定安排那些吧,本宫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这种命令的语气,真是让人不爽,洛倾握紧手中的册子,站起来行礼道,“那娘娘休息,妾身告退。” 送走了苏眉,白露这才回来探了探洛倾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小姐,你是不是病了?怎么额头上全是虚汗,脸色好白。” 洛倾身子困乏,有气无力地看了白露一笑,没说话。 第35章:无中生有 洛倾肚子疼的厉害,指挥白露去给她熬姜汤,昨晚喝了酒,倒是没注意到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受了风寒,难受得紧,也就没心情照顾苏眉。 而苏眉也觉得洛倾反应太过奇怪,明明是她主动传召自己过去的,可似乎又忙着赶她走?还有她多次频繁地翻动身子,好像不太舒服,却又不像病了,还总是留意着自己的内室闺房,莫非……! 脑海里有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苏眉手机捏着从洛倾哪儿拿来的花名册,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回了落雪阁却见前几日挑选出来的秀女,陪着宫里的嬷嬷在说的话,有说有笑的,苏眉对这人有点印象,她进府的时候贿赂过她,无非就是希望得到太子的青睐,提前讨好她。 苏眉有个猜测,如今看了来人,神色间充满了算计,那秀女根本不知她心中所想,热情的上前伺候她,嘘寒问暖的。 苏眉神色间热情很淡,扫了宫里的两位嬷嬷一眼,欲言又止,金嬷嬷是个明白人,知道她有话要说,开口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似乎有心事。” 苏眉有些犹豫,好半晌才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刚刚从琉璃居过来,太子妃屋子里似乎有别的客人吧,不宜让我看见,她匆忙地打发了,如今殿下去了宫里,太子妃屋内的男……客人,也不知是谁。” 苏眉说得小声,屋内的两位嬷嬷却是一瞬间就听明白了,连那个秀女扶桑也明白了,这是太子妃房间有陌生男子的意思? 太子妃在房间私藏男子?这可不是小事。 两名嬷嬷显然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神情都凝重了起来,“娘娘别是怀着身子,没休息好,出面错1;150850295305065觉了吧?” 苏眉愣了一下,也突然像是不确定地说道,“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啊,姐姐不是这种人。” 几人神色都有些凝重,心中各有打算,扶桑原本低垂着脑袋,没多久却是看了苏眉一眼,小声提议道,“既然不确定,不去奴婢去帮娘娘打探打探?” 扶桑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讨好苏眉的机会,她要是做好了,说不定以后在太子府的事情,也顺心很多。 苏眉嘴角一勾,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很好,上钩了,面上她却装作认真考虑的模样,“这样不好吧?” 扶桑看了两位嬷嬷一眼,这可是关系到皇家颜面的问题,她们当然也关心真相,见她们感兴趣的,扶桑一向来了信心,“没什么,奴婢进府还没去问候过太子妃,去见一面不算什么的。”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苏眉以商量寿辰的理由,带着两名嬷嬷和扶桑再次去琉璃居,却在路上遇到了秦韵和郁沁,她们跟苏眉行礼,却没有觉得苏眉来找洛倾有什么奇怪,似乎笃定了她回来一般。 苏眉虽然迷茫,心里却得意地笑着,这样很好了,越多人见识到洛倾偷情,她就越没脸在太子府呆下去了。 洛倾休息了一下,身子还跟困乏,却听秋云禀报说,府上的妃子都说有事找她,在大厅里,等着她的召见,“小姐,落妃也来了,还带了宫里的两名嬷嬷。” 洛倾本就心烦意乱,这下更是烦闷,“她不是刚走?多大的事来回跑?还有那两位夫人,这是怎么了,所有事情都堆一起来了,这是来问候本宫,还是找麻烦?” 白露也大概明白,她们估计真没安什么好心,但又不能不应付,“小姐,这殿下走的时候还说让我们不要招惹落妃,如今她把宫里的嬷嬷都带来了,不能不见啊。” 洛倾眉心微蹙,这苏眉刚刚走没多久,到底怎么了,突然又折回来?下意识地她就觉得没好事,抗拒地说道,“让她进来,不知道给我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惜苏眉肚子里还有孩子,她还真不敢像上次一样不见她,让她折腾出后面的事来,想了片刻,洛倾身子乏得厉害,提不起劲来,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 再休息是不能的了,洛倾起身来,打发秋云去一探究竟,白露跟在她身后伺候她穿衣,突然来了注意,“小姐,你要是不想见落妃,就说你来了身子,怀孕的人啊都避讳这个,想来她要是知道了,不会固执要见你的。” 这道是个方法,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洛倾干脆地让白露出去打点,苏眉听了白露的话,神色间有些嫌弃,她是想亲眼看看洛倾到底藏了谁在屋内,可是她也不能拿孩子去冒险,冲撞了这些污秽,要是以后孩子有个什么好歹,她可如何是好? 苏眉沉默了片刻,回头看了扶桑一眼,“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你留在这里,替我问候娘娘就是。” 苏眉暗中给扶桑使了个脸色,眼神望向洛倾的内室,扶桑了然地点头,“恭送绝落妃娘娘,奴婢一定将问候带到。” 秦韵和郁沁一脸迷茫,这个扶桑进府不过四五天,太子的面都还没见过,什么时候跟苏眉这么熟了? 她们似乎有什么事,太子妃一向是不喜欢府上的琐事的,今日突然把她们都传召了过来,是发生什么了吗?两人眼底都是疑惑。 苏眉顾及身子离开了,秦韵心里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干脆说自己不在乎这些,留了下来,宫里的嬷嬷怕扶桑镇不住场子,也留了下来。 等苏眉走了,扶桑脸色却有些阴沉了起来,苏眉这个时候,恐怕也是害怕惹火上身吧?她明明知道前面是苏眉挖的一个坑,却还是甘愿一头扎进去,用一个不确定的猜忌,换她同样不确定的未来,不管值不值得,她愿意尝试。 她知道太子府上真正得宠的是苏眉。所以她讨好她,至于这个不受宠,甚至三天两头被处罚,脾气懦又弱的太子妃,得罪了又怎么样? 扶桑在落雪阁听苏眉说的时候,就提议让丫鬟过来暗中守着琉璃居了,还用太子妃的命令,叫了其他两位夫人过来,这件事情她势在必得。 洛倾听了秋云打听来的事情,脸都气白了,这个扶桑,得有多愚蠢?苏眉三言两语。就把她骗过来试图试探她这个太子妃,也不知道先确定事情的真实性?蠢得无可救药。 洛倾穿好衣服,手里还抱着一个暖炉,“一个新进府,没名没分的女人,都以为本宫好欺负了?扶桑是吧,会会她去,本宫倒是很好奇。她那里来的勇气。” 大厅里的人不明所以地等了片刻,见洛倾终于在白露的搀扶下慢悠悠地来了,纷纷行礼,“见过太子妃。” 一屋子的人跪着,洛倾扫了一眼,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了下来,大厅一下安静得压抑,众人没听到洛倾的命令,也不敢站起来,就这样跪着。 秦韵和郁沁心里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洛倾好像在给她们下马威,跪得膝盖都有些疼了,洛倾才开口说道,“韵夫人还怀着孩子呢,起来吧,至于其他人,继续跪着。” 秦韵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在秋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了洛倾一眼,不解地直接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姐妹们做错了什么,太子妃让我们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郁沁心里也是疑惑,可惜她沉默习惯了,也没问,倒是两名嬷嬷跟着附和秦韵问了两句。 洛倾有模有样地吹了口茶,“韵夫人,是跟本宫差不多同一时间进府的吧,本宫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本宫何时成了会教导你们的人了?” 洛倾话里的意思个明显,她没有传唤她们,秦韵和郁沁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更迷糊了,只是跪在地上的扶桑说道,“是奴婢想来拜访娘娘,借娘娘的旨意叫了两位夫人来的。” 这扶桑,还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洛倾神色清冷,手工的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她还没开口,白露已经会意地冷声问道,“你是谁?太子妃的命令也是你能随意假传的,两位夫人你都敢骗?” 秦韵是个直脾气,这下也是气着了,害她刚刚白白跪了那么久,“你倒是胆子很大,还好承认,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看着眼生的很,今天这事,你可得给我们好好解释解释,你到底想做什么?” 扶桑心下一惊,在洛倾冷眼的注视下,彻底慌了神,这个太子妃怎么跟传闻中有点不一样? 她一下沉默了起来,心里思虑这对策,她不说话,洛倾只好看向她身边的嬷嬷,脸色更冷了一些。 这两个嬷嬷怕也是被苏眉利用了,只是她们听信了别人,想来也是不够尊重她这个太子妃,“不如,金嬷嬷给本宫解释解释,到底怎么了吧?太子让嬷嬷来府上伺候落妃,可不是让嬷嬷来制造混乱的,嬷嬷不在落妃身边陪着,到本宫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擅离职守,要是落妃有个好歹,你们担待得起吗?” 洛倾冷声呵斥她们,大厅里的气氛,一瞬间冷到了冰点,秦韵和郁沁识趣地沉默,心里却是惊起了千层浪,这太子妃似乎还是第一次如此咄咄逼人。 第36章:愚蠢之极 被点名的金嬷嬷脸色尤其难看,她在宫里都还是受人尊敬的年长嬷嬷,有资历,所以刚来太子府的时候,她是没把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的,毕竟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懦弱女人,可如今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她在怎么样,也只是一个下人,她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洛倾可能真的会处罚她,想到这里,嬷嬷也并不是你个迟钝的人,当下反应过来。“娘娘息怒,奴婢既然奉了太子的命令,就定当照顾好落妃,只是今日扶桑姑娘说有事要见娘娘,还求落妃一定陪同,落妃身子不便,奴婢们也就跟着过来看看,扶桑姑娘说,知道了太子妃的一些事情,不好说出来,怕势单力薄,得罪了娘娘,奴婢们也只是过来做个见证而已。” 嬷嬷一句话,聪明地把自己和落妃苏眉都摘得干干净净,扶桑彻底成了众矢之的,刚刚还稍微有点底气,这下却是脸色都煞白了,嬷嬷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将一切都推到了扶桑身上,成王败寇看她自己周旋了。 秦韵和郁沁也反应了过来,嬷嬷口中的事情绝对不简单,殿下如今不在宫中,她们突然理解苏眉刚刚离开的决定了,知道这种事情,会不会被太子妃灭口? 扶桑也是被吓得全身冷汗都出来了,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哪怕意识到自己做了多愚蠢的事,她也全然没有退路了,她该低调处理的,不该把这些夫人都叫过来。 而且,她根本没有真的见到所谓的奸夫……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扶桑自我安慰道,没关系的,要是是真的。她查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太子妃不敢把她怎么样的,说不定等太子回来,她还能得到奖赏,太子妃只怕也回被废了的。 当时候,她的整个家族,都会以她为荣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受尽欺凌的庶女了。 下定决心的扶桑突然抬头,不畏惧地高声说道,“娘娘,奴婢随进府没几,但从宫里出来时,皇上就教导过,一切为了太子,好好照顾服侍太子,奴婢看不惯……” 洛倾抬手冷冷地打断她,“怎么你这是拿父皇压本宫?别说这些说没用的。” 扶桑一愣,这声音冷厉得,道是真的有几分上位者的压迫,眼下她心里慌慌的,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硬着头皮说道,“你身为太子妃,却趁殿下不在,在房几私藏男子,实在有有违皇家脸面。” 洛倾神色清冷,一点也不见慌乱,反而冷冷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实在冰冷得毫无温度,满堂哗然,几位夫人听着扶桑的指控,却是没表现出任何的感兴趣来,反而在洛倾的笑声里,纷纷低垂下了头,谁也不想惹祸上身,心里都埋怨起了扶桑来。 这个秀女太愚蠢了些,丝毫没有眼力见儿,还白白连累了她们,见证太子妃偷情?她们可没这勇气不说,要是这事是假的,她们可得背个诬陷太子妃的罪名。 郁沁打量了洛倾一眼,她神色十分淡然,一点不见慌张,更别说心虚,看她坦坦荡荡的样子,她反而替那个扶桑捏了把冷汗。 郁沁语气温和地劝解,“扶桑姑娘,这种事情要是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胡乱说的好,诬陷太子妃,真计较起来,那可是整个家族都要收牵连的。” 扶桑面色有些胆怯了起来,转瞬却还是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竟是下意识地说道,“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不算证据吗?太子妃要是问心无愧,让人一搜便是。” 扶桑一定是魔镇了,竟然说自己亲眼所见,洛倾怀疑她可能心理有问题,自己心里想什么,在被人逼到无可奈何的时候。就希望那是真的。 而扶桑心里却是有些没底的,因为她只能确定琉璃居没人出去过,并不确定真的有外男在里面。 洛倾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意味不明,“本宫在这太子府快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怕死,还把整个家族压上来对付本宫的人。” 说了一半。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清冷地扫了地上的扶桑一眼,继续说道,“你以为本宫的琉璃居是什么流浪收容所,你想搜查就搜查?出了什么岔子,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秀女,负得起责任吗?” 付不起,扶桑脸色煞白。心里一瞬间明白过来,她怕是被苏眉利用了,可是如今利用了又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回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扶桑勉强镇定地说道,“娘娘放心,奴婢既然敢来,就做好承担过失的打算了,两位嬷嬷是宫里的人,相必也十分关心太子殿下的事情,也会想知道奴婢说的真假。” 扶桑还不算太笨,知道让两位嬷嬷跟她一起追问,可是嬷嬷哪里又是傻的,刚刚就已经把责任退得一干二净了,此刻听扶桑的话,脸色都沉了几分。 这种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自保,两位嬷嬷都是宫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未打算牵涉其中。 洛倾却不想给她们沉默的机会,“是吗?嬷嬷也想知道?看来太子请了嬷嬷们过来,不单单是照顾落妃这么简单呢,还想监视本宫不成,嬷嬷应该早点说想知道,本宫看在你们是宫中老人的面子上,自然会给你们几分薄面的。” 洛倾语气也平和,面色也沉静,两位嬷嬷却是听得头皮发麻,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娘娘误会了,奴婢们真的只是来照顾落妃而已,没有别的目的,至于这府内的事情,奴婢们实在无权过问。” 金嬷嬷旁边一直沉默着的那位嬷嬷胆小地说道,声音都有些抖,洛倾却是面色沉了沉,没有权利过问,其实还是想知道是吗? 反了天了,一个两个都来逼她这个太子妃,想查她?偷情的罪名是吗?越来越有本事了。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太子妃,哪里有让这些个下人进她房间搜查的道理?真要妥协了,她以后如何在众人面前立足? 洛倾冷了脸色,语气也不好听了起来,“嬷嬷这话可就错了,听说两位嬷嬷方年照顾殿下长大的,既然如此,殿下的事情,嬷嬷自然有权利过问关心,只是嬷嬷还是别被有心之人利用的好,扶桑姑娘虽也是出于对殿下好的初衷,可本宫好歹是这东红之主,随意让人搜查后院,往后如何在这府上自处,你们都是为了殿下好,本宫能理解,只是本宫的立场,希望嬷嬷也考虑清楚,答应让你们搜,本宫这个太子妃岂不是太好欺负了些?” 两位嬷嬷低下了头,找不到帮手,扶桑吓得身子都有些不稳了,洛倾心里嗤笑一声,不过如此。 秦韵心里乱糟糟的,想说什么,最终手轻轻放在肚子上,跟着郁沁一起保持了沉默。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洛倾眸光泛冷,“看来你们是真想搜查一二了,那这见证人就由本宫来找好了,白露,你去请了祁王殿下过来吧,另外去一趟丞相府,殿下不在,那就让苏大人夫妇来主持一下这公道好了。” 白露依言带着几个侍女很快出了府,洛倾已经打定主意把事情闹大,既然扶桑都不怕连累家人,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白露出门没多久,洛倾看了扶桑一眼,她面部表情都是僵硬的,跪在地上,神色慌乱,洛倾再次吩咐道,“秋云,让人去把扶桑姑娘的父亲也请过来吧,本宫很好奇,什么样人能教导这么勇敢的姑娘,如此为了殿下着想。” 扶桑的父亲原本只是一个县令大人,只是最近扶桑竞选秀女,他父亲才得以牵居在临阳城来,却没想到官职还没升,就被自己女儿惹了这么一个祸端。 扶桑脸上血色彻底消散,秋云很快出门,相信不久就会带来人,洛倾喝了半温的茶,“韵夫人,麻烦你派人守着着琉璃居了,可别让本宫私藏的男人跑了,这样扶桑姑娘可就落了个冤枉本宫的罪名。” 话音刚落,洛倾手中的茶杯被她用力摔在地上,全碎在了跪在地上的扶桑身边,吓得她哆嗦着叫唤了一声,白白又被扯了进来,秦韵嫌恶地等了扶桑一眼1;150850295305065,跟着众人又跪了下去,“太子妃请息怒。” 洛倾此刻却是完全冷静不下来,本来身子就不舒服。困乏得厉害,这些人该上赶着找不痛快,行,那就大家都别想痛快,“本宫让你去就去,韵夫人这是不想听本宫的话了?” 秦韵吓了一跳,知道洛倾是来真的,赶紧爬起来,带着自己的侍女出门吩咐外面的侍卫。 将合个路口都守了起来,秦韵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厅里的人依旧跪着,洛倾丝毫没有让她们起身的意思。 洛倾此刻是一点的都不怕惊动别人了,请了丞相和祁王入府见证,丢面也是扶桑的错,等展怀安回来,要生气也到不了她身上。 丞相府和祁王府都不是很远,人很快就请来了,众人来的路上心中都难免困惑,等来了太子府看见跪了一地的夫人嬷嬷丫鬟随从,心里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 展怀祁还算冷静,来了么没问什么,苏丞相夫妇行了礼,也是安静地站着,人群里她们并没有看到苏眉的影子,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第37章:惠妃娘娘 洛倾淡然地坐在那里,神色上看似乎并不受事态的影响,可屋子里跪着的人都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不动怒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压抑。 洛倾坐在软椅上,遥遥地看了下面扶桑的父亲武大人一眼,他被看得有些惶恐,人一下腿软地跪在了地上,“娘娘,可是在下犯了什么事,冲撞了娘娘?” 他被秋云带过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紧张兮兮的,特别是秋云脸色还不好,进屋看到自己女儿又跪在地上,心都凉了大半。 洛倾没说话,心里却对着武大人厌烦了起来,他虽然态度恭顺,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够真诚,似乎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洛倾从新端了丫鬟递上来的茶,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白露,给大家看座吧,各位也请来吧,至于扶桑姑娘,继续跪着好了。” 两名嬷嬷和郁沁被丫鬟扶了起来,跟着秦韵一起站在一边,武大人想起来又不敢,干脆陪着扶桑跪着,心底慌乱不已。 等人们坐了下来,洛倾从上座起身,众人迷茫的眼神中,她直直走到武大人身边,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武大人一脸懵,不知道怎么了,却也不敢反驳,捂着身上被踹的地方,“娘娘饶命,饶命啊……” 洛倾闻言又踹了她一脚,“武大人是吧?武大人送女儿入宫之前,都没空管教是不是?什么人是她惹不起的,没提点过一二,还是说本宫这个不受宠的太子妃,不在你们提点的范围内?本宫看来是太仁慈了,什么人都敢随意戏弄诬陷到本宫屋内来了。” 听到这里,众人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武大人的女儿扶桑得罪了太子妃,众人没说话,只站在一边看着。 没想到平日温婉胆小安静的太子妃,脾气这么大,洛倾还在一边踹,嘴里骂骂咧咧的,最后还是白露反应过来,那么多人在呢,小姐这样实在有损太子妃的形象,她赶紧上前拉住洛倾,劝解道1;150850295305065,“小姐,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伤身体,这种人轮不到你亲自动手教训,你要是不高兴,自然有下面的人替你教训了去。” 洛倾深深吸了口气,在白露的阻拦下,停了动作,脸色依旧阴沉,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都不舒展,又想起自己可能是月经来了,脾气有些大,也就稍微克制了些,由着白露扶她坐了回去。 武大人被她踹了,也不敢说话,他虽然年纪比洛倾大,但是官位低,自然不敢跟洛倾叫板,扶桑也是一脸菜色,却更是不敢多说话,心里慌得不像样子。 洛倾心里不舒服,喝了整杯茶,都没压住心里的火气,干脆跟白露聊家常一般说道,“你说,如此愚蠢的女人,怎么就进了太子府,有些人啊,真的以为空有一副美貌,就什么都不愁了,惹了不该惹的人,还不自知,自己想死,还拉了一家人都陪葬。” 闻言,武大人也顾不上生气了,眼珠子瞪着跪在一边的扶桑,神色阴郁,嘴里也说不出好听的话来,“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娘娘这么生气,还不给娘娘道歉。” 扶桑横着脖子,不说话,武大人复又听到白露安抚洛倾的声音,“小姐,这种人自然有人替你收拾了去,如今丞相和夫人,还有祁王殿下都在这里,小姐受了委屈,她们一定会为小姐做主了。” 白露这话,也是让大伙儿心里明白,今天的事,洛倾没打算简单解决,恰好这时,外面跑进来一小丫鬟,火急火燎的,“娘娘,惠贵妃来了。” 洛倾听了,端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去看白露,白露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姐,惠贵妃是祁王殿下的生母。” 洛倾了然地点点头,目光扫了一直沉默坐着的展怀祁一眼,他神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贵妃会来一般,又像是此人来或者不来跟他没有关系。 洛倾站起来,带着一屋子人到府外迎接她,“恭迎贵妃娘娘莅临。” 洛倾跪外人群前面,看着门口整齐的丫鬟一眼,她们训练有素,先是给洛倾行了礼,这才伸手掀起马车的珠帘,未见来人,倒是先闻到一阵淡淡的菊花香味,金秋的味道。 洛倾楞神间,惠妃已经下了马车,站在了她面前,头上的金色发饰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耳边是珠玉相撞的声音,接着是惠妃有些低的声线,“太子妃请起,大家也起来吧。” 她伸手在洛倾面前,手指纤细,根根葱被白,保养得很好,洛倾犹豫了片刻,握住了她的手,由着她将她扶了起来。 一行人又往刚刚的大厅走,洛倾和展怀祁走在惠妃的旁边,她边走便解释自己出现的原因,“怀祁还真在这里,本妃今日得了空,本想出宫看看你,听说你来了太子府,本妃想着也许久没见太子妃,过来瞧瞧。” 洛倾跟在她身边,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多谢贵妃娘娘挂念。” 惠妃拉着她的手,宠溺地拍了拍,过后才像是刚看到苏丞相一般,诧异得说道,“怎么丞相大人也在,本妃今日还在宫中见了太子,想来大人不是年来找太子的,那么是府上出什么事了吗?” 苏丞相从人群中走过来,“见过惠妃娘娘,臣也不知何事,太子妃请了臣过来,说是做证人。” 惠妃疑惑的哦了一声,侧头看了洛倾一眼,刚好走到了大厅,洛倾让人给惠妃赐座,座位就在自己身边,她才开口解释道,“既然惠妃娘娘来了,那不如一起帮本宫做个见证。” 洛倾并没有表现得多喜欢惠妃,因为惠妃虽一直神色温和,表情也是表现得十分喜欢洛倾的样子,但是洛倾感觉得出来,她总给她中故意压迫的感觉。 而洛倾对惠妃不冷不热的态度,却赢得了展怀祁的好感,他从前看上的,就是洛倾这种不攀龙附凤的心态,她这点到现在都依旧没变,只是可惜,她终究嫁给了自己所谓的爱情,那个男人却并不爱她,甚至从来尊重过她。 想到这里,展怀祁看洛倾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和难以割舍,惠妃一直将儿子的情绪看在眼,想起了从前的种种,心里对洛倾的感情变了好几次。 神色也没有刚刚那么平静了,听了洛倾的话以后,语气甚至略带指责地说道,“太子妃贵为太子府东宫之主,惩治几个妃子下人,怎么还惊动了丞相夫妇和祁王殿下?” 洛倾脾气已经收了一些,这会儿还算平静地说道,“惠妃教训得是,只是惠妃娘娘有所不知,本宫今日大费周章请了各位来,实在是因为殿下进了宫,本宫说的花,想向来不怎么有用,府上的事情没个主心骨,可这扶桑姑娘,却大张旗鼓,带了人说完搜查本宫的琉璃居,冤枉本宫私藏外男,如此侮辱本宫的名声,哪里把本宫看在眼里了,本宫受点委屈没关系,可本宫也知道,这事还关乎太子的名声,甚至皇家的颜面,本宫实在觉得承担不起这恶名,想着离太子府最近的,也就是祁王府和丞相府,于是请了几位来替本宫主持这公道,玩搜查房间,有几位在心里,本宫也好有个证人。” 洛倾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完全说了出来,众人心里微微诧异,听她语气心里应当是十分委屈的,可仔细看她神色又实在看起来不像生气,让人一时间琢磨不透她的意思,到底是真想别人给她做个见证,还是想借别人的手,解决这个问题。 丞相夫人心里却是微微高兴的,她刚刚在屋内看到了金嬷嬷,却没看到自己的女儿,心里一想就以为这是苏眉安排好的局面,而洛倾却请了她们过来,想来是天助自己的女儿。 心里是真的想的,表面却不能表现出辛灾乐祸的神情来,苏夫人甚至激动地站起来,看着跪着的武大人说教,指责他没教好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如此诬陷太子妃,还让人抓了错处。 苏夫人的指责,别人可能没听出来,洛倾却是明白,她是在责怪扶桑傻,这种事情不应该惊动了大家,而应该偷偷寻找证据,而应该偷偷寻找证据,打洛倾一个措手不及。 扶桑神色阴郁,从惠妃进府来,她的心就已经落到了谷底,心里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真的完了,可又还抱了一定的幻想,想着洛倾如此大动肝火,是不是意味着心虚。 苏夫人还说得起劲,惠妃偷偷打量了身边的洛倾一眼,她在品茶,眉头微微地蹙着,并没有阻止苏夫人的意思,她也就跟着她一起沉默着,毕竟这说到底只是太子府的家事,她随虽是贵妃,却也不能多怪,怕说多了错失,给展怀祁招惹麻烦。 身份有些僵持,展怀祁轻轻搁在茶杯,清冷的眸子,“扶桑姑娘,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太子估计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吧?那么是什么驱使你,居然有勇气冤枉太子妃?本王真是想相当好奇,相信王兄也会有兴趣知道。” 展怀祁声音微凉,他本就是冷情之人,如今面色也十分严肃,语气听得众人心里发慌,扶桑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像说是听了苏眉的话来的,感受到苏老夫人的脸色,又一下子闭了嘴巴。 第38章:惩治扶桑 好像每个人都是认真的,洛倾甚至让展怀祁带人搜查外院,至于内室,就让苏夫人和贵妃带着丫鬟去搜查。 侍卫和丫鬟们依旧对翻洛倾的院子有些胆怯,苏丞相却是说要解决问题,就得搜查,表明了他们苏家的立场。 展怀祁也就做做样子的,带着侍卫去搜查院子,厨房之类的地方,琉璃居所有下人都站在院子里,等着人来查明她们的身份,怕是有人假装下人藏在其中。 至于女眷,洛倾亲自带着贵妃和苏夫人,一路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苏夫人就怕错过什么一般,仔细看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紧紧地跟在贵妃的身后。 洛倾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惠妃和苏夫人都坐了下来,外面还跟着秦韵,郁沁一行人,扶桑由两名丫鬟看着,是最后走进来的。 洛倾面色微微气恼,见着扶桑进来,彻底沉了脸,“扶桑姑娘,搜查已经开始了,外面的结果,待会儿祁王殿下和丞相大人,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至于本宫的房间,就由你亲自搜吧,不然本宫怕你不放心,惠妃和苏夫人都在这里,你也不用害怕本宫耍什么花样,院子也早就让韵夫人看守起来了,也没见着陌生人出了太子府的大门,你可以放心地搜,本宫有得是时间陪你耗。” 扶桑眼睛一直在屋子里乱瞟,听了洛倾的话,微微低垂着眼眸,站在原地没动。洛倾却不给她时间考虑,直接接着说道,“你要是真搜出什么来了,本宫自然任由大家处置,可你要是没找到证据,可别怪本宫收拾了你,事先说好,本宫心情不是很好,找不到证据,那就是你冤枉本宫,那代价扶桑姑娘可得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能承担。” 扶桑身子抖了抖,满屋子的女眷都在看着她,“娘娘,你房间实在太大,奴婢一个人……实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不如娘娘再让两位姐妹帮帮奴婢。” 洛倾眸光泛冷,不耐烦地说道,“扶桑姑娘真是好算盘,这种时候了,还想拉别人垫背,只是你也得看看如今谁还愿意帮你不是?别得寸进尺了,没人会帮你,是你自己想搜,那就自己动手。” 扶桑面色涨红,哆哆嗦嗦地犹豫着,洛倾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白露就明白过来的说道,“对了,姑娘一会儿可得小心了,我家小姐的房间里,大多东西都是从洛家带来的嫁妆,样样价值连城,要是不小心磕坏了一两件,姑娘整个家族怕是都赔不起。” 洛倾脑子地勾唇笑了笑,白露越来越懂她的意思了,白露刚刚说完,洛倾又像突然发现一般,微微诧异地说道,“本宫差点忘了,扶桑姑娘还是得有点时间观念,虽然本宫有得是时间陪你耗,惠妃娘娘可没有,本宫给你半个时辰,搜不到杖责三十。” 扶桑彻底慌了神,她知道自己错了,可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洛倾不会给她轻易翻篇的机会的,还有惠妃,苏夫人,没人会帮她。 她手指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尖锐的指尖轻易划破她娇嫩的手心,她却恍若未觉,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凉透了,明知结果,她此刻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搜查起洛倾硕大的房间来。 开始找了,她也不怕时间不够了,反而找得特别仔细,心里想着,虽然找不到男人,可要是找到洛倾别的什么证据,也是好的。 扶桑前前后后搜了两个多时辰,期间洛倾给的时间过了,被杖责了三十,她还自愿请求再给她时间,没找到什么,又被打了二十大板。 侍卫下手重,此刻扶桑整个身子都软在了地上,房外面的武大人听到她的求救声,却只当没听见,根本不敢管她。 扶桑怎么坚持,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前前后后打了五十大板以后,人们已经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已经起不来,却还向着洛倾的房间爬行着,不知悔改地想继续去搜。 到了这种地步,她依旧没有收手道歉求饶的打算,洛倾一直安静地坐着,冷冷看着她的挣扎,最后倒是惠妃实在受不了,冷声呵斥了她一句,“简直疯了。” 她看了神色平淡的洛倾一眼,话却是说给扶桑听得,“你是这次落选的秀女吧?内务府让你来太子府,是让来伺候太子的,不是让你来无中生事,祸乱后院的,你说太子妃私藏外男,那本妃现在就在这里看着了,你的证据呢?证人呢?” 扶桑早就支撑不住了,昏过去一次,被秋云端了冷水泼醒了,此刻她整个人特别的狼狈,也不管苏夫人的存在了,整个人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奴婢没有证据,是侧妃告诉奴婢,今日看太子妃神色有些反常,奴婢才这么怀疑的,这是侧妃……” 她话还没说完,苏夫人却急眼了,“你什么意思?侧妃怎么可能怀疑太子妃,你别是自己走投无路了,想拉个垫背的,我看你也还年轻,心思怎么这么重?” 想当着苏夫人的面牵扯苏眉进来,显然是不可1;150850295305065能的,哪怕是真的,单凭几句简单的口头猜测,扶桑根本威胁不到苏眉,这或许就是苏眉从始至终那么冷静的原因了。 洛倾看了激动的苏夫人一眼,心底冷笑,本来她也没指望单凭这件事情,就把苏眉怎么样,不过惩治扶桑,能膈应苏眉一二,也行,等展怀安回来,必定会查,苏眉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甩了一身腥了。 沉默了片刻,洛倾终于正眼看了扶桑,她实在太狼狈,整个身子都是湿的,屋内冷,她冻得直打哆嗦,整个人匍匐着,“侧妃娘娘告诉你的?看来侧妃的位置,在你心里比本宫这个太子妃来的大些,你们都只把她当主人,觉得本宫是个摆设是吧。” 说话间,她一把拍在桌子上,震得手心发麻,惠妃和苏夫人诧异地看着她,她却面色沉静地站了起来,“白露,把本宫的藤条拿来,本宫看来平日里对她们是太好了,忘记告诉她们谁才是这后院的主人,今天本宫就好好教教扶桑姑娘,立立这太子妃的规矩。” 白露神色微沉,心里明白洛倾这是要动真格了,不仅有些同情起扶桑来,这是提谁不好,偏偏难说苏眉,她不敢耽搁,赶紧就去取了洛倾的藤条来。 那藤条是特制的,上面还稀疏有些倒刺,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众人除了惠妃,都是见过洛倾打武大人时候的凶狠的,此刻更是不敢多言,更别说阻拦。 洛倾贵为太子妃,有权利处置这么一个随意编排后宅的奴婢,更何况,扶桑的情况,可不是单单编排后宅这么简单。 洛倾狠狠地反手一藤条摔在扶桑的背上,“陷害本宫,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原本念你入宫不久,本打算放过你的,如今看来你是在不值得本宫姑息。” 只两下,第二藤条打在了扶桑胳膊上,她整只手都肿了起来,可洛倾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打越用力,心里憋着一股气。 扶桑也不求饶,任由洛倾责打着,身子软在地上,克制不住地呻吟,洛倾打了会儿,心情的郁闷总算散了些,被人当着众人冤枉偷情,她在大方不计较下去,只怕往后都很难再这太子府立足下去了。 苏夫人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她心里比谁都明白,洛倾之所以会发火,恐怕就是因为扶桑提到了苏眉,她不过借着扶桑的事,给她们提个醒,让她们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 她打的越用力,苏夫人脸色就越难看了几分,最后扶桑像是彻底没了声息,洛倾甩了甩微微发酸的手臂,将藤条扔给了白露,白露接过,象征性地安抚道,“小姐当心别气坏了身子,这要是让洛阁老知道,你在太子府受了这等委屈,会担心的。” 这里没几个人知道洛倾跟洛家闹了些矛盾,就算知道,心里也明白,人家好歹还是洛家的女儿,轻易不会真的彻底不管不顾,洛家在临阳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一时间苏夫人和贵妃权衡利弊之下,都沉默了下来。 洛倾知道白露的意思,心里暗暗失笑,白露这丫头,永远这么懂她的心,她扫了地上的扶桑一眼,面色平静,“人怕是昏过去 了,抬下去,给本宫好好保住她的命,等殿下回来自有定夺。” 惠妃眯着眸子,心里暗暗有些明白了过来,她知道洛倾有这个权利,不单单因为她是太子妃,还因为她身后,当今圣上都会顾忌一二的洛家,刚刚白露突然提起洛阁老,可不单单只是关心洛倾的意思。 可这种事情毕竟不光彩,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开口说道,“太子妃,责打扶桑姑娘的事,还是到此为止吧,扶桑毕竟事皇上送过来给太子的侍妾……” 惠妃想给扶桑求情,洛倾却没放过她的想法,只冷声说道,“难道本宫连处置一个侍妾的权利,都要等殿下回来才有的吗?本宫为正妻,是这后院之主,管教一个侍妾相必殿下要是知道了,也不会阻拦,更何况,扶桑污蔑陷害的,是本宫这个太子妃,难道本宫还不能打她了不成?” 第39章:毫不退让 洛倾的话说得丝毫没留情面,惠妃脸色有些难堪,手指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心里被人看轻的情绪翻涌着,搅得她只觉着心肝肺都难受着。 她一向不喜欢洛倾,特别是经别人口中得知洛倾因为太子拒绝她的儿子以后,她心里更是对洛倾不喜,她的儿子本来就因着不是太子,而低了太子一头,如今这个女人还这般辜负他的心意,她怎么可能对她喜欢得起来? 可她刚刚恍惚忘了,洛倾是洛家千娇百媚的大小姐,让人如此冤枉了,她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放过她的? 苏夫人本来规规矩矩地听着两人的话,现在听了洛倾的话,娇笑这说道,“太子妃别生气,贵妃娘娘也不是让你白白给人欺负的意思……” 苏夫人无非就是想着替贵妃说两句好听的,让她知道自己的恩情,还能讨好了洛倾,只是洛倾脸色却依旧不好看,直接打断她的话说道,“苏夫人,我和贵妃说话,关你什么事?苏夫人今日怎么不知礼数。” 洛倾话虽无情,却是在礼的,苏夫人虽然是丞相夫人,本身却没有任何封号,在洛倾这个正品太子妃面前,自然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可苏夫人可不如此觉得,屋子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相必是刚刚扶桑留下的,此刻洛倾冷着脸站在那里,似乎不留情面的语气,让苏夫人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心里对这个小辈不尊敬自己而暗暗生恨,她是丞相夫人,许多达官显贵的夫人儿女,谁不是哄着她,赔着笑脸对待她的,可是洛倾今日却直接这样打她的脸,让她一时根本下不来台。 气的脸都煞白了,却什么都不敢多说,洛倾不是那些攀附她的贵夫人们,她是太子妃,不出意外会是未来的皇后,她得罪不起。 不仅是她得罪不起,怕是苏相在这儿,因为洛阁老的缘由,也会让洛倾几分的。 想到里面的种种利弊,再多的怨恨,苏夫人也选择埋在了心底,面上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来,“是臣妇多言了,还请太子妃娘娘海涵。” 洛倾慢悠悠地走在主座上坐了下来,片刻以后装作不理解地问身边的白露,“白露,这苏夫人刚刚是认错的意思吧?可是本宫怎么记得,这认错的礼可不是如此行的,难道是本宫记错了?” 白露眉头一挑,心里暗暗吐槽,她这哪里是记错了的意思,分明就是记得清清楚楚,白露犹豫了一下,回头去看旁边的苏夫人,面上为难,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夫人当然也听懂了洛倾这话是说给她听得,她踌躇着,犹豫片刻后说道,“这……太子妃……”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洛倾也就接过她的话头,冷冷地说道,“看来苏相是政务太忙了,平日里管教不好落妃也就罢了,怎么夫人也是这般不知礼数,既然不懂,本宫不介意教教你,不如夫人接下来几天留下来跟着两位嬷嬷学学这礼数。” 这是要把苏夫人留在太子府学规矩?虽然表面上合情合理,但是仔细想来未免太过分了1;150850295305065,想着苏夫人也是给自己说话,惠妃也就插嘴说道,“太子妃,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 她话没说哈,却感受到了洛倾突然冷厉下来的气息,不自觉得的,她竟然觉得有些胆怯,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她咽了回去。 洛倾平淡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喝了一口茶,“惠妃娘娘,您是长辈按理本宫该听您的,只是着苏夫人打断我们说话,实在是不懂礼数的很,既然惠妃觉得该从长计议,那不如给本宫提议,该怎么办?” 惠妃扫了地上扶桑留下的血痕一眼,眼神闪了闪,心里竟觉得凉凉的,害怕了起来,这件事情她实在不打算插手,本来就不关她的事不是吗?后宫生存的女人,那个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今天出了躺宫,倒是糊涂了。 可事情已经开了头,惠妃只好简单地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也不怎么熟悉太子府,虽然有侧妃在这里,到她要是知道母亲是因为犯错被留下来,想来心情也会抑郁,这怀孕母体的情绪可是会影响到孩子的。” 惠妃也是在提醒苏眉,别太过分,毕竟太子宠爱侧妃,且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事情吗闹太大了,对谁都不好。 可洛倾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她就是想告诉苏眉,她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她们膈应她也够久,还不允许她反抗一二了不成? 洛倾自然听出来了惠妃的警告,心里有些想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得罪她了?莫非是因为展怀祁?可是展怀祁喜欢她,完全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洛倾眸子亮晶晶的,像是谋划着算计人的小心机,白露暗暗替苏夫人捏了把汗水,这苏夫人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不知道小姐讨厌的人是她?居然傻乎乎地凑上去讨不痛快。 洛倾看了苏夫人一眼,她坐在那里,神色淡然,甚至因为惠妃提到苏眉肚子里的孩子时,神色还十分得意,洛倾忍不住嗤笑一声。 果然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女儿来,这个苏夫人一把年纪了,脑子还不如苏眉聪明。 她接着刚刚惠妃的话说道,“娘娘这话说得有道理,太子的孩子自然重要,如今府上韵夫人也怀着孩子,太子也是都十分上心,想来落妃的情绪,也是该好生安抚着的。” 洛倾话说道这里,还抬头看了苏夫人一眼,果然她听到洛倾不计较的意思,表情彻底放松了,神情也不自觉地自得,还以为洛倾因为苏眉的孩子而顾忌她了些。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洛倾是不打算计较了,可停顿了片刻的洛倾却是接着说道,“既然害怕在太子府落妃看了不忍心,那不如去了祁王府学着规矩,想来祁王府上的教习嬷嬷也是懂规矩的人,惠妃娘娘不是想出宫小住几日,苏夫人去了还能陪陪惠妃娘娘解解闷,一举两得,惠妃看如何?” 惠妃娘娘心怦怦地乱跳着,眼神闪烁。竟然一时间觉得被这个小辈算计了,却还无可奈何,苏夫人原来脸上的得意之色也完全收敛了起来。 她们还没做出回应,洛倾再次冷声说道,“惠妃刚刚也说了,孩子重要,那这件事情就不必惊动侧妃了,想来侧妃也不想知道自己母亲如此不知礼数,至于屋内的人……” 洛倾眸子泛着冷光,目光扫过众人,人们心里此刻对她发怵着呢,被她看得纷纷听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就连一向嚣张花惯了秦韵,也是假装摆弄着茶杯。 洛倾想得就是这种效果,满意地笑了笑,洛倾这才说道,“至于你们,该不会有人想告诉太子的吧?不过本宫也没多畏惧,你们要是想说,本宫自然也不会阻拦,只是这后果,你们得想想能不能承担。” 众人纷纷心惊了一瞬,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想起刚刚扶桑受的刑罚,身子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恰好这时候,扶扶桑下去的秋云进来了。 众人看了她一手的月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心更是凉了半截,更胆怯了些,秋云面无表情地站到洛倾身边,“小姐,扶桑姑娘如何处理?” 洛倾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了屋内的女人们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苏夫人身上,淡淡地勾唇笑了笑,漫不经心却气势十足地说道,“本宫进府以来,将近两年了,太子府的后院之事,本宫一直没怎么上心过,现在看来到是平日里对她们太好了,个个都如此猖獗,至次,太子府的柴房一直空着,扶桑姑娘既然住不惯安排给她的院子,那就让她去哪里坐坐吧。” 这是杀一儆百,众人心里都明白,心里越发慌乱了起来,洛倾却仿佛看不懂众人的神色一般,直接接着说道,“等太子殿下回来,扶桑姑娘既然是皇上送来的,那么去留死活也就全凭殿下定夺。” 秋云只当这话是吩咐她的,赶紧就去院子里,把刚刚随手放在地上的扶桑,拉起来拉去了柴房,洛倾先前说了留着她的命,可没说不收拾她,相必在太子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她怕是很难有好日子过得。 这时候,外院的侍卫和随从进来了,跪在街上报备,“娘娘,外面已经全部检查完毕,包括侍卫也搜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外男,也没有别的可疑的人。” 洛倾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白露道,“闹了一整天了,本宫身子乏得很,白露,你去替本宫谢谢祁王和苏相,不过还是得在麻烦他们,写一份证词,拿来大家签个名,不然等殿下回来,本宫有嘴,人微言轻也解释不清楚,最后就是也犒劳一下侍卫们,大家都辛苦了。” 白露腿到大厅中央,躬身行礼,“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她就退了出去,洛倾身后的丫鬟见她乏了,伸手想扶她下去休息,她也没拒绝,跟着就走了,走一半才回头看了后面的人一眼,却不是关心她们的去处,而是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本宫身子难受得很,头晕眼花的,竟是有些站不稳了,你去请大夫过来瞧瞧,也不知道本宫还能不能等到殿下回来,怕是中途就给气死了。” 洛倾可把自己说得像是病得惨了,听得一屋子人心惊,感激纷纷告辞离开。 第40章:为自己活 等人走完了,洛倾松开丫鬟的手,也把丫鬟打发走了,没多久,白露收着众人按了红指印的证词,进来了,“小姐,祁王殿下和苏相也回去了。” 洛倾见了白露,这才来了精神,突然从床上站起来,拉住了白露的手,“怎么样,小白,刚刚你家小姐给你长脸不?” 白露一听也来了精神,对着洛倾好一阵崇拜,“太厉害了,小姐,看她们今天吃瘪的样子,太解气了,让她们平日不把你放在眼里,这下看谁还敢欺负咋们。” 白露说得神采奕奕,虽然洛倾性子变化得太大,不像是自己的小姐,可看着那张脸,白露还是觉得自欺欺人般装作不懂好了,只要不被人欺负,就可以了。 洛倾满意地勾唇笑了起来,“本小姐不发威,她们一直以为咋们好欺负,我早就想1;150850295305065这样整治整治她们了。” 白露总算有了一种羊眉吐气的感觉,笑咪咪地,只是没多久,就又担心了起来,“小姐,虽然真的很解气,可是殿下回来怎么办啊?他一定不会真的就处罚扶桑的,这事闹得那么大,还惊动了惠妃娘娘,殿下可能会责罚你的。” 洛倾却是无所谓,拿了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在衣服上随便搽了搽,脆生生地咬了一口,“没事儿啊,他找麻烦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反正不管怎么做,他都会处罚我的,他看我不顺眼,又不是因为我惩罚这些女人左右都是会要被责罚的,不如一开始通通快快的。” 洛倾说着说着,心里也慢慢有了打算,以前任由她们欺负,是对这里一无所知,害怕做错事情连累身边的人,害怕反抗会让太子对付洛家,存了害怕的心思,可如今看来,太子根本不敢对洛家怎么样,至于身边的人,她得抓紧时间考虑考虑以后了,太子府万不能长期待下去了,毕竟太子根本不喜她,出了事也保不住她。 白露不知道洛倾的心思,只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笑道,“小姐,你如今是越来越聪明了,早就还这样了,哪里有白白让人欺负的道理。” 洛倾啃了两口苹果,清甜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她闻言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白露的脑袋,“行了,以后不会随便让人欺负你的,下去再把事情收尾吧,这件事情要好好处理,这可是本小姐第一次收拾人,别出了什么岔子。” 白露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洛倾刚吩咐下来,她没做任何停留,转身就跑出去了。 白露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洛倾也没过问,对白露信任得很,倒是苏眉一直很安静,太子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把自己从风暴中摘得干干净净的,一副安心养胎的样子,洛倾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苏夫人的事情,心里没个底。 不过,她也没空管苏眉的情绪了,太子寿辰就快到了,府上现在大大小小的事情,全落在了她的身上,自从这么一闹,郁沁管起事情来,也都会来给洛倾报备,洛倾也是忙得十分头疼。 别说府上的事情,光是太子的寿辰就够让她头疼,本来大部分交给苏眉处理的,可是自从两位嬷嬷回去以后,苏眉就淡淡提议,自己需要养胎,不能操劳,加上之前太子离开的时候,说了不能烦扰苏眉,洛倾一时间根本不能强行地要求她。 白露见洛倾烦心,想了许久干脆提议道,“小姐,上次看韵夫人,虽然怀着身子,倒是很有精神的,还有分配在她房里的两名秀女,也是中规中矩的,不如把寿辰的事情,交给她们处理?等殿下回来,小姐只说自己身体不好,相信殿下不会怪罪你的。” 洛倾听了,脑子里√那两名侍女的印象很淡,想了半天也只有两个模糊的影子,记不得脾气,不过白露觉得不错,应该事靠谱的,洛倾一下笑了起来,“小白,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怎么没想到她们呢,既然如此,你就是韵夫人院子吩咐吩咐吧。” 白露被夸奖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飞快去了秦韵的院子。 烦心的事情解决了,小日子也过了,洛倾只觉得一身轻松,来了精神,她便想着带白露出去散散心,这次的事情可让她每天端着架子,实在累的慌,如今好多眼睛盯着琉璃居,白露知道出府的事情不能马虎。 不过,洛倾看起来精神很好,白露不忍心佛了她的意,也就安排好了琉璃居的下人,跟着洛倾偷偷出府去了。 两人出了太子府,在街上转悠了一大圈,街道上有些凉,洛倾裹着披风,两人手上都拧着不少东西。 逛累了也有些饿了,洛倾就带着白露去了一品香吃饭,虽然太子府的吃食也是极好的,但厨房做吃的,都顾忌各院,很少有机会吃到好吃的,好不容易出来,洛倾自然看见什么好吃吃什么,白露也是小吃货,也就没阻拦洛倾不停地点餐。 最后一大桌子,洛倾两人显然是吃不完的,两人都撑了,洛倾干脆唤了店小二,“准备几个食盒,把剩下的食物装起来,我带走。” 桌子上很多菜,她们虽然喜欢,却只吃了一两筷子,很多吃不完,洛倾没有浪费的习惯,店小二显然也见过别人让打包的,手脚麻利的下去收拾了几个干净的食盒上来。 白露不知道洛倾为什么打包这些,以前小姐遇到自己不喜欢吃东西,可都是直接倒掉的,不过如今看洛倾心情好,白露也就不打扰她的兴致。 打包好了,洛倾有又吩咐店小二,“去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再给我准备三道,做的精致一些,我带走。” 店小二看洛倾如此豪迈,也不担心她付不起价钱,满脸是笑得下去吩咐厨房准备,等人走了,洛倾才跟白露解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陪我去庄子看看那位少年吧。” 白露这才想起来,洛倾收留的那个孩子,忙点了点头,结账的时候,洛倾看打包的菜色精致,多给了老板十两银子做打赏。 老板笑得满面油光,见洛倾是个金主,更是亲自把人送到门口,不听地说下次来给洛倾优惠,还送了一壶酒,洛倾也没拒绝,让白露拧着酒,她拿着打包的食物。 两人没怎么动的那些食物,洛倾拿出来以后,随手给了街边的小乞丐,她们看上去饿了许久,面黄肌瘦,看了洛倾手中的食物,来不及道谢,抢过去就吃了起来,洛倾也不介意。领着白露去收留那个男孩的院子。 两人到达那间院子时候,那男孩正在用膳,洛倾请来照顾她的两位年老的嬷嬷拘谨地站在一边候着。 洛倾看了桌子上的食物一眼,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扫了伺候的妇人一眼,“你平常就给他吃这些,一点肉沫都不见,本小姐给的银子难道不够他吃好的吗?我花钱请你们照顾他,可不是让你们如此照顾的。” 那妇人在洛倾压迫人的视线下吓得跪在了地上,紧张地解释道,“小姐饶命,老妇一直用心照顾公子的……” 在这里伺候这个公子,显然比她之前在所有地方都舒坦,她可不想得罪了眼前的人,失去这份工。 洛倾还在生气,那小男孩从桌子边过来,拉住洛倾的衣袖,“姐姐,不要怪她,是我让她如此准备的,她的确把我照顾得很好。” 至少比以前颠破流离,冷暖不自知的事情好多了,如今的日子,是他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 洛倾将从一品香带来的食物放在它的桌子上,“你还小,正是需要营养长身体的时候,吃的东西怎么可以马虎,不用想着给我省银子,我不缺钱。” 洛倾说着,吩咐白露给老妇人银子,又安排她以后准备食物还是要有肉,孩子正在长身体。 洛倾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坐在了他的旁边,“你不用觉得亏欠姐姐,是我自愿帮你的,我既然把你带来这里,就随照顾好你,你要是想报恩,就养好身体,好好长大。” 那男孩眼睛湿润了一些,接着便跪在了洛倾脚边,磕了个头,“多谢姐姐相助之恩情。” 洛倾失笑,把他拉了起来,白露看了对他到没有以前的怀疑了,十分满意他的反应,洛倾心里对他更好奇了些,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孩子,是怎么落难的。 她也就干脆地问到,“我还不知道你加什么呢?” 因为以前问过他关于家庭情况的事情,她都闭口不提,洛倾也就简单地问了他的名字。 男孩楞了一下,神色之间满满都是悲伤苦楚,像是一瞬间陷入某种痛苦的回忆,洛倾看得于心不忍,不想,没多久,那孩子却笑了起来,无所谓地说道,“以前很多事情,我都记不住了,姐姐救了我,收留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如姐姐给我取个名字吧?” 他的语气淡淡的有些祈求的意味,洛倾听了得一愣,又想起了他刚刚那个满是忧郁的眼神,一点都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这样年纪的孩子,本该是最快乐,天真无邪的年纪,可惜,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第41章:太子遇刺 洛倾沉思了片刻,手指点了水在桌子上写下言铄二字,“铄代表快乐安顺的意思,言铄的是希望你以后经常快乐健康,你就叫洛言铄吧。” 洛倾本是随意起的名字,不曾想孩子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水泽,目光里终于有了属于这个年龄孩子的快乐,洛倾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洛言铄站起身来,朝着洛倾行了个大礼,“洛是姐姐的姓吗。姐姐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谢谢,我以后一定快乐的长大,博取铮铮人生,报答姐姐。” 洛倾朝着他点点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白露也跟着笑了,不知道是笑洛倾起的名字,还是因为跟着洛倾快乐。 只是白露心里不仅有些担忧,小姐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可是过了年,她也才十七岁,这个孩子看上去十来岁了,以后带不去怎么解释身份?最好太子殿下永远不要知道他的存在的好。 洛倾却没想这么多,她心里是真的想去培养洛言铄的,毕竟这是她靠自己的能力救下的孩子,说不定以后山穷水尽,她还得靠这个孩子的帮助。 所谓风水轮流转,以后的人生,谁说的准呢? 起了名字,孩子活泼多了,洛倾这才了解道,他今年十二岁,骑马射箭以前都有学过,拳脚功夫不错,因为曾家教严苛,从不曾动用武力欺人,看得出来,是个教养不错的孩子。 洛倾听了心里暗暗有了计划,她跟皇家牵扯太深,若是洛言铄能入了官道助她,一定是一大助力,可还得看他喜欢,这些事情以后慢慢给他谋划。 洛倾心1;150850295305065里有了打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子还没好,这些日子就先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我会找几个夫子来,你继续你之前的学业,还会找师傅陪你练武,你最好都学,技多不压身。” 洛倾将身上带来的银两全部给了他,差不多五百两的样子,“不用替我省钱,我知道有句古话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不是白白帮你,以后你学会的东西都得为我所用,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洛言铄已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很复杂,他看了眼桌子上推着的银票,“谢姐姐信任,言铄一定竭尽所能。” 洛倾觉得安排得差不多了,这才站了起来,看着一脸凝重的洛言铄,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我相信你日后成就必定非凡,循序渐进即可。” 离开的时候,洛倾也并没有告诉洛言铄她真实的身份,她还是有所顾忌。 两人刚从院子离开,洛言铄推开后院的门,直直地跪在青石板上,一向小脸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认真,只见他磕了头,望着头顶的天空低声道,“父王,母后,你们看到了吗?儿臣活下来了,真的活下来,虽然清凭我一人之力,万不能光复我们一族,但儿臣一定会为死去的各位正名,我们不是亡国奴。” 声音很轻,却震地有声,洛言铄笔直地跪在地上,手中紧紧捏着洛倾留下的银票,眸子里是外人看不懂的坚毅,小小身体却有些非凡的气场。 洛倾心情好,从小院子回来以后,就带着白露直接回了王府,却不想迎面遇上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脸色凝重,似是等了洛倾许久。 三人很快进了内室,嬷嬷仔细瞧着左右没人了,这才小声禀报来的目的,“太子妃,太子今日陪皇上祭拜皇陵遇到了刺客,受了重伤。” 洛倾整个人都被吓懵了,突然不懂自己该如何控制表情,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才抖着声音诧异道,“那你来找本宫做什么?赶紧让宫里派御医过去啊,皇陵那边条件肯定不好。” 嬷嬷有些为难地解释道,“这件事情目前以后皇上和皇后,还有娘娘你知道,他们的意思是,此事不宜张扬,所以宫里都是封锁了消息的,皇后娘娘是想太子妃亲自去一趟皇陵,照顾太子也方便。” 当朝太子遇刺,洛倾理解他们封锁消息的想法,可为何偏偏让她去伺候,她又不是大夫?难道皇后一直以为自己和展怀安的关系,好到在这种时候值得信任吗? 洛倾表情清冷,面上看着淡定,心里已是翻江倒海,“本宫知道了,你立刻回宫去,安抚好母后。” 洛倾突然觉得有些麻烦,皇子遇刺,还是她的夫君,于情于理,她的确该去,可是展怀安怎么会在皇陵遇刺,知道他行踪的也没有几个人,难道有人背叛了他? 洛倾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表情一直冷淡,嬷嬷在边上瞧见了,听她一句关心太子的话都没说,也一点瞧不出难过的神情,面上有些阴沉。 她是皇后身边的嬷嬷,从小看着太子长大,自然看不惯洛倾着姿态,白露是个聪明的丫头,这会儿看见了,只连连在嬷嬷背后给洛倾使脸色。 洛倾嘴角抽了抽,虽然心里不乐意,却还是问了句,“太子严重吗?御医已经派去了没有?白露,你去看看库房中,上次他们送来的外伤药材还有那些,都捡了好的给装上,还有我记得有些安神养脾的补药,让嬷嬷给母后送去,嬷嬷母后除了让本宫过去,可还有别的安排吗?一并说来,本宫也好着手安排。” 白露这才放心了些,好在小姐虽然对太子不上心,关键时候还是懂分寸的。 嬷嬷听了,面色和缓了许多,只说宫里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没有别的事情需要洛倾操心了。 送走了嬷嬷,洛倾神色清冷地呆呆站在房间里,说实话,她并不想管这件事情,展怀安的生死实在很她没关系,皇后会让她去,恐怕也是觉得这会儿她还喜欢着太子,见不得他受伤。 可是如今在洛倾眼里,展怀安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白露眼睁睁看着洛倾站了许久,然后又摸着自己下巴满屋子开会走着。 白露见她神色匆忙进展,因为她担心太子,随开口准备安慰道,“小姐,你不用……” 洛倾突然停了下来,手掌啪地拍在桌子上,“见鬼,本想安安分分混过这段时间,等本小姐捞够钱就跑路的,天杀的,给我整出这些事情来,不去救他吧,搞不好,还得被,冤枉跟那刺客有瓜葛了,那个该死的滚蛋的,刺杀谁不好,这可害死姐了。 洛倾声音不小,以至于屋子里的白露听了个清楚明白,所幸白露只以为洛倾在打牢骚,并没多想,反而安抚道,“小姐,皇后娘娘也是为你好。” 洛倾心情烦闷,也懒得跟白露解释,只打发她下去准备准备,“府上的事情,先全部交给沁夫人处理,对外就说本宫想家了,回洛府住几天,这件事情一定低调处理,明白吗?” 洛倾尽量压低了声音吩咐白露,害怕被有人之人听去了墙角。 白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处理不好,那可是关乎项上人头的事情,哪里敢马虎,赶紧就去了。 虽然洛倾真的不想去处理这件事情,可展怀安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并且皇后都下了命令,她都不掉,展怀安的生死跟她关系,可她一样得把事情处理妥当了,免得被一些小细节害死。 而洛阁老却是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展怀安被行刺的消息,虽然有些恼怒洛倾嫁给了太子,此刻却也是担忧起她来,特别是洛倾还派了秋云过来,两边打好招呼,说是洛倾接下来的几天,会在洛家度过。 洛阁老当下听了,心下更是担忧到不行。他贵为内阁首辅,此时此刻除了帮着皇上隐瞒这件事情,洛倾二哥经商有道,贵为临阳城第一皇商,不管钱财还是人力,他洛府都不缺,可能帮自己女儿做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洛倾头上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远嫁苏州,如今帮不了洛倾,二哥常年经商,对官场之事也不了解,如今洛阁老也没把事情告诉他们了。 白露很快安排好了后院的事宜,沁夫人正疑惑为何洛倾突然想去娘家久住,却见洛家马车停在了府门口,沁夫人瞧了,只好叮嘱洛倾回家玩得开心些,也就接手了她留下的事情。 从临阳城去皇陵,最快也得两天两夜,还是得马不停蹄地赶的,洛倾和白露也是轻装上阵,身上除了足够的干粮和水,剩下的全是药材。 怕惊动暗中的眼线,她们一路都是避开官道,走的山间土路,洛倾和白露一人一匹马,连夜得赶路。 月圆星稀,洛倾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路都走在前头,白露抬头打量天空一眼,策马追在洛倾旁边,“小姐,跑了一整天了,你估计都累坏了,前面有个树林,旁边地形开阔,不如我们在那休息片刻。” 洛倾也有些累了,放缓了速度查探了一些周围,她们脚下是一条长满杂草的山路,前面路两件有一片树林,林木稀疏,过了不久,又是开阔的山路。 洛倾点了点头,收了缰绳,翻身下马。 洛倾将马交给白露,吩咐道,“马就栓在我们边上,周围给它们寻些草料,我们也原地歇一歇,喝点水。” 树林里环境幽暗,就她和白露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洛倾总觉得有些不安全,她并不想在这里多停留,怕出事。 第42章:夜遇暗杀 女人的感觉,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真得很可怕,白露刚刚将马栓好,洛倾就听到马不安分的嘶吼声,他刚刚打开水壶的水,无意识地慌了一下,水壶直直掉在地上。 白露听了声响,1;150850295305065过来两水壶捡了起来,见洛倾心神不宁,担忧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白露说着话,还伸手去摸了摸洛倾的额头,洛倾心急火燎的一把抓住白露的手,“白露,我用觉得这林子有些柜古怪,不行,我们不能就在这儿。” 白露被洛倾认真的神情惊得愣住了,手还被她抓着,她下意识地来来回回打量树林,不提醒不觉得,这样一看,便觉得这林子的确安静得诡异,连月光都惨淡了起来。 白露一瞬间慌了神,只反手抓住了洛倾的手,洛倾安抚性地拍了拍,“我也只是感觉,白露,你记着,一会儿要是遇上什么事情,她们一定不是针对你的,你要找机会跑,然后才能带人来救我。” 洛倾总觉得,这种树林里,一定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她出府的时候,就觉得惶恐不安,一路走来心里也是没底。 白露听了,神情更加沮丧了,“小姐,你的意思莫不是有人追到这深山野林想谋害小姐?” 洛倾也有些拿不清楚,只能简单地叮嘱,“你只要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就行了,刺杀太子的刺客都还没找到呢,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悄悄跟了我们一路。” 虽然她们两人已经尽可能的低调,也没走官路,可是保不准那些刺客就是知道她们的行踪,两个软弱的小姑娘,想动手太简单了。 此刻洛倾说什么,白露都是点头,她从小跟着原主长大,衷心自然不用多说,可心里却是隐隐抗议,她绝对不会危机时刻抛弃洛倾一个人跑路的。 洛倾的性命,可别她十个都来的金贵。 如此,是不能多停留了,洛倾和白露两人匆匆胡乱塞了两口干粮,喝了点水,继续上马赶路。 刚出树林,马却被惊了似的,停在原地低声嘶鸣,不愿意继续走,洛倾眸子微沉,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六个黑衣人,皆是给呵呵纱蒙住面,月光隐入云朵里,若不是手中的剑发着幽冷的光芒,他们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 两匹马不安分地左右走动着,却不上山,洛倾死死抓着缰绳,勉强让马稍微安分下来,就听到白露小声地问她,“小姐……真的有人,我们怎么办啊?” 洛倾神色也有些慌乱了,六个人,且看上去都不像简单的,别说两个人了,怕是能跑了一个都是幸运。 她却知道她此刻不能慌,“别害怕,记住我刚刚教你的。” 说完,她抬头对着那边的黑衣人扬声问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无意冒犯各位,各位要是劫财,小女子一定倾囊而出。” 对面为首的一人手中刀锋翻转,印着月色,冷冷的锋芒落在洛倾的耳朵里,耳边是那人比夜色还冷的声音“太子妃,恭候已久。” 洛倾正想否认自己的身份,白露听到这里,却是直接骑马冲到她的前面,清脆的声音还有些抖,却是异常的坚定,“小姐,他们真的是来杀你的,你快走啊,奴婢给你挡住他们。” 白露真的就挡在了两路人的中间,似乎真的下定决心给洛倾挡灾挡难,洛倾抬手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心里拔凉拔凉的,今晚她死在神对手和猪队友结合下的概率,不知道是多少? 洛倾诧异了两秒,“白露,我刚刚怎么教你的,回来。” 不想,洛倾声音有些大,惊了白露身下本就受惊的马,白露闻言一慌,正想策马走回洛倾身边,马却不听她的指挥,嘶吼中,前蹄微微弯曲,一个助跑的动作将白露摔在了地上。 而后,洛倾身上的马也受了惊,嘶鸣着想跑,洛倾用里很大的劲,才勉强稳住,白露被摔了下去,只觉得着地的半边身子冷疼得她仿佛全身骨头都酥了似的,她却顾不得自己,只对着洛倾说道,“小姐,别管奴婢,快跑。” 白露一片赤忱,洛倾瞬间就原谅她行事鲁莽了,对面的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白露会来这么一出,都诧异了一番。 洛倾策马慢慢靠近着白露,跟黑衣人交流着,试图牵制住他们的注意力,“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我们的路,背后的人相必也是有一定势力的吧,我知道你们有备而来,我们两个弱女子,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小白!” 洛倾一边说着话,分散了黑衣人的注意,已经走到了白露身边,趁黑衣人不注意,赶紧唤了一声,对着白露伸出手。 白露刚从地上爬起来,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疼,条件反射地久把手伸给了洛倾,被她知道用力扯到了自己面前。 还好,两人毕竟主仆十几年,十分有默契,此刻配合起来,动作更是一连串眨眼间就完成了,洛倾紧紧抓着缰绳,策马朝着树林伸出钻了进去。 蒙面人的头领轻声笑了起来,过了片刻等洛倾她们跑了一定的距离,才下令身边的人追,却又不追上,像是刻意消耗洛倾她们的耐心,陪着她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似的,不急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 白露吓得眼泪爬满了脸颊,却不敢哭出声,只紧张地问,“小姐,他们是不是想逼得我们跑不动了,自己上去领死啊?小姐,怎么办啊?” 树林的枝叶扫得洛倾脸蛋刀刮似的疼,她顾不上回答白露,只夹紧身下的马,跑得很快了。 可马承受不起两人的重量,白露抓紧手,“小姐,你别管奴婢了,自己跑吧,奴婢就是个累赘,他们或许不会伤害奴婢的,小姐……” 洛倾本就心乱如麻,可心里也明白,白露扶对她掏心掏肺,她绝对不会抛弃她的,可眼下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白露的声音吵得她耳朵疼,“行了,别废话。” 洛倾心里乱得很,直觉觉得那些黑衣人或许不会想杀她,不然哪里容许她们跑路,可眼下她没有时间去分析他们的行为,只能先跑了为上。 白露被吼了一声,安分了许多,乖乖地趴在洛倾的前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尽量不挡着洛倾的路,又跑了大概三百里,白露突然惊声叫了起来,“小姐,停下来……” 洛倾被她突然的嗓音吓里一个哆嗦,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缰绳,还没来得及责备,白露已经惊讶道失声,“小姐,前面是悬崖……” 悬崖?洛倾拉缰绳的手更用力了些,却是拉不回来,马已经失去了控制,而面前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是两座签之间的神谷,不算悬崖,可也是绝路了,身后的人穷追不舍,洛倾心里没底,却也知道不能停,看来。只有…… 洛倾松了手里的缰绳,高声说道,“小白,保护好脑袋。” 说话间,她抱着白露的腰,将她从马背上拽了下来,马先翻了下去,白露下下意识地抱住头,跟着洛倾不停地往下翻滚。 一时间,深谷里,白露的惊叫声,马上的嘶吼,悠悠穿荡开来,惊飞了林中鸟,而那些一路跟在她们身后的人,策马上前查探。 只见那深谷夜色下深不见底,已经看不到她们的人影,领头的心头跳了一下,眉头 不自觉地蹙在了一起,跟在他身后的几人脸色也十分难看。 为首的人沉默了片刻后,冷静的吩咐道,“小六,你回去告诉主子,事情有变,小二,小三,你们下去找找,死要见尸。” 蒙面人动作十分迅速,听了安排,小六很快策马离开,另外两个没被吩咐的人则就在原地,还有的在找着下去深谷的道路。 一路惊险,最后洛倾和白露却是双双轮落在了一堆枯叶上,身上都被树枝和悬崖峭壁划伤了,白露还扭到了脚,行走都困难。 可没摔死,经历这些都是万幸。 两人都是躺在地上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等确定了自己还活着,她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两融都笑了。 可惜洛倾脸上有划痕,一笑就扯得她表情都狰狞了几分,白露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小姐,疼不特啊,小姐,你别害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白露声音都带了哭腔,却是强忍着,洛倾见了,心底都对她改观了许多,白露不像她,又二十多岁的心态,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啊,经历了这么多,却依旧坚强,实在难得。 洛倾由着白露扶她起来,两人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扭伤,只能互相搀扶着行走,“那边有块石头,我们去哪儿坐坐吧。” 白露点头,扶着洛倾过去坐了下来,全身都疼,心里却是劫后余生的欣喜,白露刚坐下,却是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小姐,奴婢有点害怕,我们还是走吧,你说要是这儿有老虎怎么办?还有山猪,奴婢听说,山猪吃人的。” 越说越恐怖,她此刻已经顾不上主仆区分了,整个人紧紧挨着洛倾,洛倾安抚行握住了她的手,“天快亮了,我们都受伤了,走也走不了多远,等天亮了,我们看看周围的情况,再想办法保命。” 此刻洛倾心里乱得很,十分后悔答应皇后,去什么皇陵,白白受这份罪。 第43章:谷底求生 洛倾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多管闲事的气恼,她要是好好同白露待在太子府,哪里会有这些问题? 两人都筋疲力尽,白露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却也是不愿意多动的,两人也就爬在石头上坐着,洛倾脚扭伤得不如白露严重,此刻也就亲自起身捡了些干柴来,堆在白露坐的前方,堆了三堆,用身上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了火,两人围着取暖。 做完这些,洛倾已累得满头汗,白露见了,自觉理亏,“小姐,都怪白露没照顾好你,让你吃苦受累了。” 洛倾无所谓地拍了拍身上的落叶,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白露身边,“说什么傻话呢,出门在外,应该互相照顾的,天色不早了,抓紧休息会儿吧,等天亮,我们找找有没有出去的路。” 洛倾困乏得厉害,本就连夜赶路身心疲惫,还遇上了这些事情,此刻好不容易逃生了,知道此刻暂时安全一些,绷紧的弦一松,就感觉特别疲惫。 白露却摇了摇她的胳膊,将她的精神晃回来一些,“小姐,你一定饿坏了,吃点东西再休息吧,也不急这一会儿。” 干粮的包袱原本就在白露身上,掉下来的时候,也挂在她的肩膀上,摔在地上时,才滚开了些,此刻瞧着洛倾没什么精气神儿,白露忍着疼,跳过去将包袱拿了过来。 洛倾此刻也是饿得发虚,可是干粮已经不多了,她看了两眼,强忍着说,“算了,小白,干粮留到明天吧,明天还得赶路,快些休息吧,睡了就不饿了。” 白露也理解洛倾的意思,看她坚持,也就两包袱随手放在了两人休息的石头上,白露刚躺下,洛倾已渐渐有了睡意。 不远处似乎有某种动物的嘶鸣声,白露屏住呼吸,凝神就听着似乎有什么踩着树而来,黑夜里咯吱咯吱地响声,听得她毛骨悚然。 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不断地靠近着,白露猛地直起身子,整个身子绷紧,嘴巴不可思议地张着,完全吓傻了。 她身边,洛倾正睡得输,白露哆哆嗦嗦地瞧着,那狼群似乎害怕洛倾点的火堆,只是站在那边看着,没敢在靠近,可是柴火总有烧尽的时候,光想想那个场景,白露额头上的冷汗冒了满头。 这比刚刚还能商量的蒙面人危险多了,白露已经吓傻了,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剧烈地摇晃身边的洛倾。 洛倾刚刚进入梦乡,被这么一摇,心情浮躁地大声,“白露……唔……” 可惜只喊了名字,她就被白露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只能疑惑地看着她,白露吓傻了,半天才哆嗦着小声咛喃,“小姐……那边有狼啊。” 洛倾被她捂得透不了气,刚好用力推开白露,听到她的话,却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不远处,三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凉凉地盯紧她们,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冲上来撕碎她们的打算。 只一眼,洛倾头皮都不自觉地绷紧了起来,身上的每根神经都害怕,两个人无意识的抱在了一起。 她们手里,只有一把洛倾出门的时候,随手装的匕首,此刻虽然只有三匹狼,可是她们都受伤了,白露也走路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跟狼拼命? 山穷水尽了,那种溺水一般的绝望,笼罩在洛倾和白露的心头。 白露害怕,洛倾虽然面上冷静一下,心里永同样是怕的,她也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狼群啊。 白露抓着洛倾的衣服,手心都是抖的,声音更是颤得不像话,“小姐,我们这下真的死定了,早知道不如让那些蒙面人抓了去。” 洛倾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用的力气太大,神经末端都是痛的,可这样,她还真的冷静了许多。 洛倾将包袱拿了过来,谨慎地盯着盘腿坐在边上的狼群,只快速地拿了两个饼出来,塞了一个给白露,轻声安抚,“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命,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虽然已经穷途末路,可是洛倾的话,还是多少能给白露一些勇气,她接过洛倾手中的饼,又看了火堆一眼,最旺的时候已经过去火堆烧不了多久了,白露也不敢干不干了,直接啃了几大口饼。 洛倾也是1;150850295305065胡乱塞了几口,然后扶白露从石头上滑了下来,“白露,一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听我的,知道吗?” 白露点了点头,狼似乎看透了她们的想法一般,见两人不断地走动着,也不着急上前,只静静看着面前的火堆,洛倾心里害怕,只讲身上的短刀匕首拿好,吩咐白露扔掉包袱里的重的东西,只留干粮和水。 白露不敢质疑,赶紧将东西扔在了火堆里,嘴里还是不忍心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小姐,这银子得好几百两了,真可惜。” 洛倾随手扯了一根木棍握着,面目表情,“比起活命,这些身外之物算什么?” 白露不敢耽搁,赶紧将手中的包袱绑好,系在了身上,可是动作间,白露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腿已经扭伤了,是万不能:… 万一一会儿跑起来,连累了洛倾怎么办?白露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什么都在脸上,此刻洛倾抬头拍了她的脑袋,“别多想,我们一起出来的,怎么也得一起回去,你刚刚才答应,会听我话的。” 白露心一横,将包袱牢牢地系在了身上,心里感动,眼眶也热了,“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都听你的。” 火堆还在燃烧,洛倾和白露也就背靠背养精蓄锐,洛倾看了天色一眼,快天亮了,狼的耐心,恐怕也快消耗殆尽了,洛倾神色迷茫,声音幽远空洞地传开来,“小白,我们好歹相识一场,这个世界上,就你对我最好了,可我好像从来没对为你做过什么,今天我们要是回不去了,小白你以后可别来认识我了,我不是一个好主子。” 白露听着洛倾的话,就像在交代身后事,她一时间慌了神,难受得再次哽咽了起来,“小姐,能遇见小姐才是奴婢的福气,奴婢跟了小姐十年,过得很开心,下辈子奴婢还伺候小姐,小姐你也是奴婢遇见的顶好顶好的人。” 洛倾也知道此刻不是抒情的好时机,她是白露的精神支柱,她不能这个时候传递给白露一种消极的情绪,想到这里,洛倾努力笑了笑。 片刻,她捡了两根木头,点燃,递了一根跟白露,“行了,别哭了,能死在一起,也是缘分,再说了,命由天定,我们会没事的,那拿着这个,一会儿,我们朝那边跑,用尽全力,狼靠近就用火烧它。” 说完,她也不给白露反应的时间,知道白露受伤,她就推了白露往前跑,自己手机握着匕首和火棍,紧紧跟在白露身后,白露走得太慢了,狼察觉到她们的动作,很快朝着她们靠近过来。 “哎呦……”白露失声尖叫,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竟是摔得四仰八翻,狼却在这个时候仆了过来。 洛倾吓得心头一颤,只匆忙踉跄着退后,脚踩到不规则的石子,手中的火把被这么一颤,直接甩在了一边,在深谷底的石头上敲了一下,灭了。 洛倾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绝望,身后白露手中的火把掉在地上,没灭,火星却并不明朗,显然不足够威胁到狼群,它们步步紧逼着,领头的那头,似乎能看懂洛倾惊慌失措一般,扬着前爪就仆了过来。 洛倾脚步定在了原地,身子往后闪,直接跌倒在了白露面前,狼扑下来的那一瞬间,手中的匕首狠狠插进了它的喉咙。 温热的血溅了一脸,狼的头正对着她的脸,张牙舞爪的样子,洛倾顿时觉得心头一阵恶心,勉强忍住了,用力将死去的狼推在一边, 挣扎着还没站起来,却听到白露的尖叫,“小姐,小心……” 许是洛倾的行为激怒了狼,剩下的两头看着倒在一边的同伴,癫狂了一般,两人一左一右朝着洛倾扑了过来。 洛倾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此刻感觉耳边狼行动间带来的凌厉的风声,像是来意地狱的呼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很久她却没感觉到疼痛,周围一瞬间的功夫,安静得仿佛只剩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手腕被人握住,洛倾条件反射,眼睛还没看清楚,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刺了过去,被人轻松挡开了,那人抓着她两只手,声线清冷,“洛姑娘……” 洛倾停下手中的挣扎,这声音太耳熟,视线聚焦,她终于看清面前的人,陆宴卿……怎么又是他! 她的匕首被他刚刚弹开了,落在两人的脚步,他一声黑衣,看她狼狈的样子,面容却是安静肃然。 反应过来的洛倾惊了一般,甩开他的手,“恭亲王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陆宴卿抬眸打量她,脸上全是血,胸前的衣服上,也是浸染上了红,不过气色不错,应该不是她的血,他神色不洗绿地放缓了一些,暖声解释一句,“听说这深谷有千年灵芝,我们白天来寻的,迷路了,在这困了一整天了,刚才也是恰巧遇到。” 他说我们,洛倾才反应过来,回头去看,身后的白露被叶黎扶了起来,左右的狼显然是被他们分别解决掉的。 第44章:再逢相助 洛倾神色清冷,满是淤血的脸上,只一双眼睛亮得出奇,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陆宴卿的一番话的,他堂堂王爷,需要什么样的灵芝没有,怎么可能半夜还在深谷中寻找? 陆宴卿当然看清了她眸子里的怀疑,却选择了装疯卖傻,只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女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洛倾一听,面色凝重了起来,十分犹豫,她知道她们要去皇陵的事情,怕是不能让陆宴卿知道,他虽然是异姓王,可是皇后吩咐过,太子受伤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晓。 只是,眼前这个人临阳城怕是没什么风吹草动能逃过他的眼睛吧?洛倾突然起了试探之心,“王爷相必是知道原因的吧。” 陆宴卿垂眸看了她一眼,夜色正浓,而她眼睛里的试探,掩饰得十分拙劣,甚至主人可能根本没想掩饰,他轻声笑了出来,“我是问,你们怎么会在这谷底,这不是去哪儿的路吧。” 他知道,并且承认得坦坦荡荡,洛倾着实被他惊了一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他一个无实权的恭亲王,到底是怎么做到对东越国这等机密都了如指掌的?看不透的人,洛倾向来知道很危险,她神色冷了冷,突然无赖般说道,“看来,王爷的确是这东越的百晓生,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这原因,王爷不如自个儿想去吧。” 看那神色,明明害怕的要死,却还跟个无赖流氓一般,强装着镇定,真是个有趣的人,他承认,他似乎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或许这兴趣足够让他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面色清冷,心底却觉得洛倾实在有趣,明明是个不经事的小丫头,偏偏成天一副老成的样子,就像当初突然说要收购他的怜楼,最后又说自己没钱时候的无赖样子。 “你笑什么?”虽然刚刚被人救了,洛倾却也被他笑的不好意思了起来,神色都染了几分不自在,还好夜色够浓,她的小脸脏兮兮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陆宴卿敛了笑容,知道她此刻神经绷得太紧,想着替她活跃一番气氛,打趣般说道,“我只是想起曾听白鲸告诉我的一些话,你说你对我很感兴趣?我很好奇,洛姑娘,一直这么无赖吗?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你转身就来试探我,我没生气,还不能笑了?” 瞧瞧这人说得什么话,明明那时候,她说的是对怜楼背后的主人很感兴趣,谁知道那主人是他了?这话说来,真容易让人有非分之想,洛倾楞了他一眼,“王爷想笑就笑个够好。” 说完,她还是忽视了男人所说的道谢,转身去看白露,这边,白露也暂时不记得上次尴尬的,叶黎安抚地轻声一句,别害怕,她就哭的断断续续的,眼泪汪汪停不下来。 想来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可怕的事情,刚刚经历了追杀,坠崖,最后却还得被狼追,别说白露一个小姑娘,正常的男子怕是都吓懵了。 等洛倾走近一些,白露扔掉手中不知何时抱在怀里柴,一头扎进洛倾怀里,力道大得洛倾往后踉跄了些许,还没反应过来,白露哇地一声就哭喊了起来,“小姐,吓死奴婢了,奴婢刚刚还想,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回去怎么跟大家交代,奴婢还不如跟着小姐去了算了……” 洛倾心底也是一阵后怕,闻言,很久才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白露的肩膀,“没事了,不怕了,我们这不是都好好的,你小姐说了,以后一定好好护着你,有我在,谁也欺负不到你。” 陆宴卿走了过去,这才看见地上还躺着一匹狼,看样子是洛倾杀的,眸子微微冷了几分,她身上的血是狼的,看不出里,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胆子还挺大的。 白露一阵感动,头埋在洛倾的胸口前,不说话了,沉默着掉眼泪,她想她今生是多好的运气,遇到洛倾这样的主子。 洛倾只给白露几分钟的时间感伤,片刻后小声地问她,“没事了吧?起来吧,我们还得赶路呢,去迟了,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白露哽咽了一下,抬起头来自己胡乱擦了一把脸,“嗯,小姐,你放心,奴婢不会再拖累你的,奴婢会好好向殿下解释的。” 解不解释,洛倾无所谓,反正展怀安人还不知道醒没醒呢,哪里有空管她们路上耽搁的时间? 主仆两人站了起来,洛倾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着陆宴卿他们一起出着深谷,可是他刚刚才说他们迷路了?还有,她实在对他有些顾忌,虽然他们有生意往来,可她对他知直甚少,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本就可疑。 可别起害怕他,洛倾更害怕的却是这深谷里不知道何时会串出来的野兽,她和白露体力都快消耗尽了,赌不起。 白露却没有洛倾那么多心思,她靠着洛倾站了起来,目光却落在叶黎身上,“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不打算过来扶一下我们吗?虽然你看起来像个流氓公子哥,可眼下我觉得我还是安全的,不介意给你扶。” 洛倾听得眉心跳了跳,不介意给他扶?她这一身脏兮兮的,也得人家愿意扶她吧,这白露性子就是火爆了一些,求人那有她这种的,像是逼良为娼似的。 她想起来,上次两人之间尴尬成那样,她没来得及给白露解释叶黎的身份,想来白露一直以为他是陆宴卿的随从了。 叶黎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虽然面上动手将白露扶了过去,面上却讥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说一句自己害怕会死啊,又没人笑话你,不过说起来能让本公子扶,还如此趾高气扬的,你还是第一个。” 白露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叶黎身上,闻言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什么公子,当着你主子的面,你也真是好意思。” 叶黎抬眸看了陆宴卿一眼,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这丫鬟如此没有眼力见儿,说话还直白又难听,到底是怎么如此得洛倾喜爱的? 四人准备结伴而行,走了没两步,白露扭伤的脚,因为摔倒的时候再次扭到了,此刻一动她就疼得厉害,叶黎头疼地看了她满脸冷汗的样子一眼,认命地蹲在她的面前,“上来,真是麻烦,本公子吃撑了,跑到这里来。” 白露有些局促,虽然刚刚态度强势,却也是会不好意思的,此刻更是看着蹲在面前的男子,脸红到脖子根,洛倾也有些微微诧异。 询问的目光看向陆宴卿,这叶大人是一只这么热情吗?而显然陆宴卿眸子里也有诧异之色,不过很快淡然,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出尘模样。 叶黎没等到身后人的动静,又催促了一遍,白露抬眸看了洛倾一眼,得到允许,这才趴在了叶黎背上,由着他用力拖起她,背着往外走。 洛倾看了他们先走的背影一眼,目光在死去的狼和陆宴卿之间来回巡回,“王爷,这些尸体还是得处理一下吧。” 陆宴卿之所以留下来,怕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听洛倾也是如此提议,两人也就一起合作,将狼抬在一起,点火烧了,看了那燃烧的火焰一眼,两人这才跟上前面的步伐。 洛倾对于跟陆宴卿打交道有些心虚,干脆快走几步,跟在叶黎身边,絮絮叨叨跟白露说话,白露或许是累着了,身上到处都是伤,此刻也说不上几句搭理洛倾,整个人都天显得十分困倦。 洛倾也就不打扰她,她自己脸上血都被她用衣服胡乱擦了一下,之前少林里狂奔时候的伤却火辣辣地疼,她也不在意,只专心赶路。 陆宴卿跟在她的身后,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划痕都打量了一下,心里不知道什么情绪蔓延,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似的,真的跟那个传说中的太子妃一点都不一样。 明明还是一样的容貌,可是品行变得太多了,甚至性格都跟听说的一点不符合,听说是上次飞绑架,回来以后变了的,那么她那次到底经历了什么?陆宴卿一向对对临阳城的事情了如指掌,可是关于她被绑架的事,他却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开始是不在意,现在是想查,查不到,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挫败感。 有叶黎背着受伤的白露,她们显然走得快了很多,而且天逐渐凉,隐约能在深谷里分辨反向,没花多久时间,她们进去出来了。 四人停在山间路边,从上往下隐约能看见下面有条更宽阔一些的官路,“现在,也只有送你们去官路上安全一些,待会儿我们会送你们到下面去,不远处有个驿馆,到时候自然有人愿意帮忙。” 洛倾也知道此刻是最好的安排了,虽然换官路上,官卡多,耽误的时间久,但真的是算得上安全的课,目前,只要安全就可以。 叶黎微微扫了白露一眼,“驿馆里,也可以请安大夫,你们最好看了伤再赶路不1;150850295305065迟。” 白露低着头轻轻揉着自己的腿,没说话,洛倾抬眸看了两人一眼,“多谢叶公子提醒,也多谢两位出手相助。” 这次的道谢,洛倾是真心的,没有他们,她和白露真的走不出那深谷。 第45章:反被呵斥 叶黎和陆宴卿两人当真将洛倾她们送到路口就离开了,前面不远处就是驿站,里面有巡逻的士兵和官府的人,她们走了几步,也就安全了。 回城的路上,叶黎饶有兴致地跟在陆宴卿身后,“大老远跑来,你就是为了太子妃?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陆宴卿面对调侃依旧面不改色,只平淡地扫了他一眼,“多少是救人一命,她承了我们的恩情,以后或许是个助力。” “切…本公子才不信。”叶黎才不相信他的一番说辞,只是一个恩情的话,他也做的太多了吧?先是让她了解了怜楼,接着又帮她照顾一个孩子,他什么时候如此善良了? 还有上次闹市上得罪镇国公的公子小姐,回头却告诉他,只是为了破坏镇国公和太子的结盟,那么这次呢?不远千里跑来这深山野林,还扯谎说找什么千年灵芝,见鬼! 哦,对了,还因为她,动了杀意,难得了,多少年没见他陆宴卿手上沾过血了,虽然只是那畜生的。 而陆宴卿此刻脑子里,经叶黎这般一提醒,全是洛倾影子,他见过她大婚时候,走路的姿势都是大家闺秀里锻炼出来的做派,可如今,她不仅受伤的情况下独自杀了一头狼,说话也是流里流气的。 如果展怀安知道,他一直识为耻辱,瞧不起的太子妃,是这样有勇有谋,冷静聪慧的女人,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陆宴卿突然想起她这趟就是要去看展怀安的,听说她喜欢他很久了,就要去喜欢的人,所以才觉得路上遇到的困境都无所谓了吗?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千里迢迢跑过来的原因在哪里,被她怀疑居心不说,如今心里更是被中酥麻的情绪占据着,哭笑不得。 叶黎还在耳边絮絮叨叨,陆宴卿却觉得大脑放空得听不真切,洛倾,他或许真的对这个一开始抱着目的接近1;150850295305065的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而陆宴卿从小就清楚,不该接近不该念的东西,就应该在心思萌芽的时候掐断。 驿站内,洛倾请了大夫给洛倾处理身上的伤口,还委托了驿站老板给他们找了两套衣服,只有男装,洛倾和白露并不介意,沐浴后换上,两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等处理好了,洛倾坐在白露的床边,想起昨夜叶黎的背影,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小白,你觉得叶公子,他人怎么样啊?” 白露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叶公子?谁啊。” 洛倾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她到底养了一个什么样的丫鬟,她不会除了太子府和洛家,什么都不知道了吧?很无奈,却还是冷静地解释道,“就是昨夜背你那人。” 提到这里,白露才才了然地点点头,“哦,原来他姓叶啊,他这个人吧,初见的时候因为长相,让人觉得他很轻浮,可能就是那种纨绔子弟,可是经过今晚吧,奴婢觉得他还挺有担当的,功夫还不错。” 白露心里想着,她要是能有他那个的能力,今晚小姐,就不会吃这些苦了。 洛倾表情微微楞了一瞬,她知道古代的男女是对肌肤之亲十分避讳的,白露先前明明提到叶黎就讨厌,难道仅仅因为今晚的搭救就变了主意,可能还是在乎叶黎背过她的吧? 洛倾沉了沉眸子,试探性问道,“小白这语气,夸上天了都,该不会动心了吧?小白,你家小姐我可是很支持你谈恋爱的。” 白露嘴角抽了抽,忙不矢地解释道,“小姐,你胡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可能喜欢他,虽然他长得很好看,可是奴婢喜欢那种老实憨厚的好男人,才不是他这种流连青楼的画花花公子,而且还长的那么招桃花,太没有安全感了。” 路上,叶黎刚刚还在念叨洛倾,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奇怪地揉了揉鼻子,策马跟上陆宴卿。 洛倾额头也是一根根黑线,这小白平时看着挺呆萌呆萌的,原来眼光还这么毒辣,几句话,把叶黎描述得透透的。 既然这么不在乎,那就不用知道身份了吧?反正以后回了太子府,也不会见着了,洛倾如此想着,收拾好自己,准备回房休息一段时间。 下午时分,洛倾和白露在驿站买了两匹马,整装待发,这次带的东西,也是很轻便,因为再走差不多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不出意外就能到皇陵了。 白露扭伤的脚还缠着绷带,可她也不好耽误洛倾的时间,只说自己不严重,能骑马,洛倾想着不用走路,也就同意,两人很快上露路。 这次改变路线,走得是官路,虽然关卡出浪费了一些时间,却还是很安全的,又过了一日,风尘仆仆地主仆两人,终于到了皇陵。 洛倾一一下马,就拿着皇后的印章,一路让人带着她去见展怀安,先看他的伤势如何,这是皇后的吩咐。 洛倾刚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有大夫背着医药箱离开,谁知,看到她的展怀安脸黑得跟碳似的,语气恶劣得让人想掐死他,“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洛倾脸上全是伤,好些疤痕都能看见鲜嫩的肉,而展怀安看到她的那一刻,却不是关心他的伤,反而因为她的出现气急败坏。 他伤在胸口,因为激烈说话而扯动伤口,整个人疼得重新倒回了床上,洛倾和白露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妾身听说殿下受伤了,所以才……” 她话还没说完,展怀安痛苦地捂住胸口,再次咆哮,“胡闹,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好好待在府上不行吗?” 洛倾心里憋着一口气,什么叫她不能来?她怎么就不能来了? 白露跪在地上,匍匐着慌忙解释,“殿下,娘娘是因为太担心你,才会连夜赶路来皇陵的,皇后娘娘同意了的,殿下,娘娘在过来的路上遇上刺客,逃跑的时候还掉进深谷里去了,受了伤,一路走来那么不容易,殿下,求您就别责怪娘娘,她也是因为太担心你……” 白露说着,还动情的哭了起来,展怀安此刻纵然心里还有火气,也是发不出来了,他那里没看到,两个女子身上都是不同程度的伤,洛倾的小脸都刮花了,平日里,她总是格外珍视那张脸。 她经历这么多?真的就是因为担心他吗?他叫洛倾似乎有些委屈,一直低垂着头,任由白露解释,也不说话,他终于于心不忍了,“先起来吧,明日我们就回城了,先下去休息。” 明天就走?他刚刚说话都能扯动伤口,能受得住长途颠婆吗?“殿下,你的身体……” 展怀安扫了她一眼,“本殿下的身体,本殿下自己清楚,说了明日回去是,你们去休息吧,回去的事情,本殿下会让他们准备。” 说完,他挥了挥手,一副想休息,不愿意打扰的样子,洛倾带着白露跪拜了一下,相互扶持着退了出去。 展怀安躺在床上,眸光却阔耐洛倾身上,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承受着白露的重量,走的有些困难,心里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下意识地吩咐了一句,“去扶太子妃回去,请御医给她们看看。” 说完,他身边的人包括戚风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展怀安这才担心过来,他刚刚为什么对一直讨厌的女人心软? 下人的目光让他心里微微不爽,沉了沉眸子,展怀安突然发脾气道,“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吗?太子妃伤成那样了,怎么做,还需要本殿下教你们吗?” 他顺手扫落了桌子上的茶杯,随从们纷纷克制不住地颤抖了一番,“奴才这就去吧,殿下息怒,小心身体。” 那随从这般说了,赶紧退了出去,走路都是用跑的,生怕耽搁了一般,戚风看着那远去的身影,眸子里很多情绪汇集在了一起,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 这太子妃,总给人意外,送让人拿捏不准位置站队,时而惹得殿下生气被责罚,时而又总有办法让殿下心软,真是看不透。 洛倾倒是不知道,只是一趟远行,就让太子身边的戚风对她改变了态度,如果知道,她或许还会觉得高兴,毕竟这也算第一次得到他身边人的认同。 她和白露本就累,明天就要赶回去,洛倾让厨房准备了桌子菜,吃饱喝足了,沐浴肯定好好休息了一番。 第二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城,外人只知道是太子去皇陵回来了,并不知道旁的,洛倾坐在马车里,别人倒也是不知道她也在。 刚进府,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扶展怀安进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洛倾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秋云慌忙跑过来,“小姐,皇后来了,在正厅等着你呢,你看要现在去见见吗?” 皇后?洛倾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消息倒是挺快的,就比她们快了那么一点时间,掐得可真准。 洛倾生怕自己在她面前露馅,只让秋云去回复皇后,她长途跋涉需要整理妆容才能见后,拉着白露回了琉璃居,接着收拾的空挡询问皇后的情况。 第46章:相处之道 白露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此刻给洛倾梳理这头发,见洛倾似乎神色不愉,以为她是紧张了,也是轻声安慰道,“小姐,你不用担心,皇后很喜欢你的,而且皇后娘娘吃斋念佛很善良,从来不会为难人的,你们刚成亲哪会儿,皇后还特别教育殿下,要好好待你,夫妻和睦,早生贵子呢。” 听白露的语气,似乎这个皇后是个不错的人,而且白露似乎还挺喜欢她的,洛倾却是听出了另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说,我并没有和皇后有面对面的几次相处?我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 洛倾知道,能做皇后,一定不会真的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个皇后是敌是友,她目前还不清楚,虽然听说对她不错,但谁知几分真情几分假意?皇室的人最会做表面功夫,只能小心为上。 白露知道洛倾忘记了很多问题,此刻她这么问,她也不觉得奇怪,只认真地解释道,“皇后娘娘之前一直住在红光寺里,而且她连后宫事都管得很少了,更别说太子府了,所以说,小姐虽然和太子成亲一年有余,却只是婚宴的时候,见过一次呢。” 如此说来,就不是很熟悉原主的人,洛倾放松了一些,很快秋装打扮好,就去了正厅,而皇后已等候多时。 洛倾终于相信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她听白露说了那么多,对皇后的第一印象却是很好的,给人的感觉很亲切,没有一点架子,也没介意洛倾来迟了,反而关心起了她的身体。 而洛倾也终于明白,皇后找她并不是为了为难她,也不是为了关心太子,相反是听说了她一路的遭遇,过来关心她的,还从宫里给她带了上好的补品。 皇后拉着洛倾坐在她的身边,“你这脸,以前本宫瞧着喜欢得紧,如今伤成这般了,你放心,本宫在太医院拿了药来,你好好敷脸,不会让你留疤的。” 毕竟女孩子,那个不爱美的。 洛倾心底感动,终于感受到了这种来自别人的温暖,她笑了起来,主动握住皇后的手,“谢谢母后,儿媳不介意的。” 皇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命人上她早就让后厨准备好的营养餐,让洛倾陪她吃饭,好好养养身体。 吃了饭,皇后就赶着回宫了,洛倾刚刚从府外把皇后送走,回头却听戚风禀报,展怀安让她去房间伺候。 天都快黑了,伺候什么伺候,不就是侍寝吗?洛倾光想想,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反胃,刚刚吃进去的饭,都快吐出来了,可又什么办法,寄人篱下,她不得不听命令。 心里万般不愿意,见了面,洛倾却还是得放低姿态,恭恭敬敬的,展怀安应该是刚刚换过药,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见了洛倾直接问,“本殿下不在这些日子,府上可有发生什么?” 洛倾眸子闪了闪,突然有些心虚,可她也明白,他刚刚到,大夫给他上药,下人们伺候他休息都来不及,不会有人告诉他那些事情的,想到此,洛倾干脆说道,“殿下还是好好养身体吧,不过离开十来天,府上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洛倾来得路上还担心一番,现在却放心了,还好不是真的让她来侍寝的。 展怀安打量了她一眼,冷声责问道,“落妃最近怎么样,孩子还好吗?还有韵夫人情况如何?” 洛倾心里有些不明白,展怀安不会真的就是半夜找她说家常的吧?她迟疑了片刻,才疑惑地问道,“落妃和韵夫人都好着呢,明日殿下就能见着她们了,殿下不是让宫里的嬷嬷照顾落妃了吗,她能有什么事?殿下还特意交代了,没事不能叨扰她,所以妾身去皇陵都没告诉过她们的,就怕她多想,伤了身体。” 展怀安听着听着,脸色就冷了下来,她一番话,分明实在拐着弯儿说他偏心了,两位妃子怀孕,他却只为苏眉做了安排,她不远千里去看他,被他冷言相向。 她都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讽刺她了,可展怀安居然没有觉得很生气,至少没到那种需要责罚她的地步,他发现他对她的忍耐好像变宽了些。 展怀安冷静了一些平淡地问道,“扯了半天,所以府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现在不解释,明日本殿下依旧会知道的,是要别人添油加醋,还是你说,你最好考虑清楚。” 洛倾只沉默了片刻,就一五一十地简单禀报道,“是妾身没管好后院之事,才会让一个刚刚入府的侍女,冤枉妾身私藏外男偷情,她带着人要去琉璃居捉奸,被妾身教训了一下,如今人还在柴房,等着殿下回来处理……至于她闹的那件事,等殿下身体恢复了,可惜亲自去查,妾身清清白白。” 洛倾语气很平静,仿佛真的只是禀报后院发生的事情而已,哪怕这丢脸事件的主人是她,她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静模样,展怀安看了她一眼,伸手招了一下,“过来,做到本殿下身边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坐你身边当便你打吗?洛倾心里抗拒了一下,犹豫片刻却还是在他越来越凉的目光下,坐了过去。 而展怀安什么也没做,只是平淡地打量着她,许久才轻声问了一句,“她们这么冤枉你,你就不会难过吗?” 洛倾眸子闪烁着,不明白展怀安这是突然怎么了?关心她难不难过?太阳明天估计会从北边升起来? 见她沉默,展怀安以为她没听清楚,随即加大声音唤了一句,“洛洛?” 洛倾整个人被惊得外焦里嫩,眸子一瞬间瞪得老大,展怀安见了,却以为她是太兴奋,干脆一把抓住她的手,声情并茂地解释着,“洛洛,你要清楚,本殿下身为太子,将来会是天子,天子不可能钟情于一个人,以后本殿下也会有更多的妃子,你得习惯,但你不用委屈自己,你是太子妃,是东宫之主,你有权利处置那些人,不用顾虑。” 洛倾抽了抽被他握住的手,没抽出来,她干脆抬头笑了,标准的面瘫式危险,八颗牙雪白雪白的,片刻后温柔地提醒,“殿下,妾身不是落妃。” 展怀安松开手,退了她一把,稍微离她远了一些,嫌弃而直白地说道,“洛倾,你怎么跟本殿下说话的?本殿下伤的不是脑子,也没头脑发热,你是谁本殿下自然分得清楚。” 我看你伤的就是脑袋,还伤得不轻,洛倾心里吐槽了一句,听了他的话,故做惊喜状,“妾身是太激动,说话话了,殿下不要见怪,只是妾身从未听殿下见过妾身的闺名,妾身控制不住心情。” 说话间,洛倾还偷偷用力掐了一把玩手机的大腿,疼得她泪眼汪汪的,看上去多了几分楚楚可怜,配合上她的语气,更是让人觉得1;150850295305065她娇弱。 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轻声诉苦一般说道,“其实怪不得殿下不喜妾身,是妾身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拿身份压殿下,横插一脚,破坏了殿下和落妃的姻缘,以前不觉得,最近落妃来了府上,看着殿下和她恩恩爱爱,妾身才觉得以前行为的荒唐,实在是非好女子所为,是妾身对不起你们……” 洛倾话说得很有技巧,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听了只会让人觉得怜惜,她将头偏着,似乎在抹眼泪,展怀安看了,心里突然堵着,让他看她红彤彤的眼睛,只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要涌下泪来。 洛倾偷偷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这是说道情理上了,干脆再添一把火继续说道,“可谁让妾身喜欢殿下呢,妾身想吸引殿下注意,所以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反而让殿下看了笑话,殿下不喜欢妾身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殿下是有心上人的,都怪妾身……这些日子,妾身看了许多书,见书上讲的道理,妾身也是过错方,妾身太自私了,喜欢一个人就一定得到他,不惜破坏别人的好姻缘,实在是坏得彻底,如今妾身算是意识到自己错了。” 展怀安突然发生,她分明实在认错求饶的语气,却听得他心疼得揪在一起,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一番,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只简单地问了一句,“哦,意识到什么错误了?” 洛倾抽了抽鼻子,哽咽着说道,“爱一个人不是占有,妾身应该成全殿下和落妃……可如今木已成舟,妾身也无力回天了,就只能在事事上谦让落妃一些,不让殿下担心落妃,不让后院的事情影响殿下处理政务的心情。” 听到这里,展怀安眸色闪了闪,心里自然是想起了以往的很多事情,“不知洛洛平日爱看什么,这些话说得但是情真意切,十分在理。” 洛倾抹了把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只小声说,“妾身平日里,也就看些上不得什么台面的书,比如坊间流传的话本啊,茶馆里盛行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妾身偶尔也会听一听。” 展怀安眉心蹙着,似乎没理解这是些什么书,只好问了句,“是吗?那洛洛从这些书和故事里,学到些什么?” 洛倾心口一跳,突然放肆地直接说道,“妾身爱好地低俗,看得书也是一辄粗俗的道理,比如说话本子里面,说了外戚不得干权,太监不能涉政,否则最后恐怕都会变天,还有啊,不管是后宫还是后院,最忌讳的就是一家独大,独宠一枝,这样那个被独宠一定过不过三集,不是孩子死了,就是自己死了,或者一尸两命,话本子里,这些说得可有道理了。” 展怀安的脸色完完全全地阴沉下去了。 第47章:谁算计谁 洛倾心里不舒坦,也没想过让展怀安好过,凭什么她不远千里不顾性命去看他,反被他嫌弃一番。 她知道,皇家的人都忌讳子嗣,篡位这种问题,她偏要说出来,哪里想,刚说完,她就被身边的展怀安拉住手臂,往前一拽了一把,接着他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忌讳专宠?一尸两命?洛倾,你怎么不明着告诉本殿下,你在诅咒落妃?诅咒本殿下未出生的孩子?” 他掌控的力气太大,洛倾丝毫不怀疑,要是她说得不满意了,一定会被他活生生掐死,她伸手去拉他的手,没想到他受伤了,力气都不是他能撼动的。 洛倾眼眶里顷刻间蓄满泪水,声音哽咽,“殿下,妾身只是说说话本子里的故事,没有讽刺落妃的意思,妾身知道,殿下一辈子不会喜欢上妾身,妾身至今还是女儿身,以后也不会有孩子,府上1;150850295305065谁都的孩子都是要叫妾身一声母亲的,妾身怎么可能诅咒她们?” 她话音刚落,眼泪也啪地顺着脸颊流到了展怀安的手上,他像是被烫伤了一般,突然收回了手,“别给本殿下装可怜,豁出去,心烦。” 洛倾捂住被他捏得发疼的下巴,丝毫不怀疑,要不是他受伤了,自己一定会被他亲自丢出去。 洛倾躬身行礼,“殿下息怒,妾身这就下去,请殿下好好休息,别扯到伤口了。” 洛倾行礼间,伸手一片冷然,心底冷冷地嗤笑着,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行了礼,还没得展怀安说话,她已经自个儿退了出去。 转眼,回了临阳城已经三天了,皇后期间只来过一次太子府,御医轮流照顾下来,展怀安也好多了。 只是洛倾说回了趟洛家,回府后她和白露身上却都带了伤,大家一时间众说纷纭,纷纷以为洛倾是洛家的棋子了,其中也又替洛倾觉得惋惜的,洛倾对此一无所知。 而落雪阁有位下人,偷偷告诉太子,苏夫人被太子妃处罚的事情,没想到没得到赏赐,反而被太子一个挑拨主子是非的罪名,给乱棍打死了。 一时间,太子府下人的脸色对着洛倾那叫一个殷勤,心里都怀疑落妃这次怕是失宠了,而一直不被看重的太子妃,似乎有取而代之的机会。 而那个扶桑姑娘,宫里送来的丫头又如何,最后还被皇后黑亲手处置了,一杯赳酒,如此以来,皇后似乎也是为了给洛倾撑脸面,洛倾在太子府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了起来。 她的家族也受到了惩罚,杀鸡儆猴一般,一时间朝堂上,大家对首辅大人的态度转变了许多,就连原本跟苏丞相交好的人,也隐隐有倒戈的倾向。 等这场荒缪的风波过去了,洛倾也终于闲暇了一段时间,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要看太子的寿辰也就要到了,之前准备好要给怜楼出售的东西,洛倾也就带着白露出了趟宫。 进了包厢时候,陆宴卿早就听到消息等在了哪里,这次跟在他身边的,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冷着脸面,看上去像是罗刹一般,一脸生人勿近。 洛倾丝毫不客气地自己倒了杯茶水,“关于上次说的竞拍品,我已经把东西给李老板了,相信以他的手段,不出两日,竞拍的价格一定让人惊喜,王爷说要分一杯羹,可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王爷的诚意?” 陆宴卿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她似乎一向如此,哪怕有求于人,看上去也是高人一等,轻易不会跌下神坛一般。 他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添了些茶水,声音温厚,“本王一向不喜欢做亏本买卖,你这次的竞拍,说什么只买给有钱人,其实说到底,是心里已经买家,容本王猜猜,你想坑谁,本王也得考虑考虑是不是惹得起啊。” 洛倾微微诧异,这个陆宴卿,是临阳城最闲散的甩手掌柜,皇家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参与。 洛倾扣下茶杯,直接明明白白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过今日,是太子的寿辰,相必王爷也知道,而前些日子,苏夫人得罪了本宫,现在苏家可是急着在寿宴上讨好这位未来天子,而手法无非就是搜罗一些太子感兴趣的物件,恰好本宫给李老板的那两样东西,太子一定感兴趣。” 陆宴卿好看的眉微微蹙着,显然没找到洛倾胆子这么大,虽然这怜楼的确安全,可是她怎么那么信任他? 他有些惊讶,以至于端着茶杯得手都抖了一下,好久才冷静下来问了句,“你跟本王说这些,不怕本王告诉太子吗?” 洛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本宫既然能找你合作,就不怕你出卖,而且据了解,王爷似乎和太子没熟到那种地步吧?可别给本宫说什么你们叔侄情分,本宫可不信这一套。” 够爽快,陆宴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前他很少笑得这般放松,此刻整张脸都舒展了开来,精致的五官都染了醉人的笑意,看得洛倾心头一阵荡漾。 片刻后,陆宴卿才不解你问了一句,“你如此陷害苏家,不怕过后他们查到你的身上?以眯如今的尴尬处境来看,一出事,恐怕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吧。” 洛倾收回凝视着他的视线,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就要看王爷的本事,东西从怜楼拍出去,难不成怜楼连客人得隐私都保护不了?” 陆宴卿勾唇,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脸色却微微地沉,“你真是好算计,说什么合作,却把本王都算计进去了。” 洛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笑了起来,“谁让这怜楼本事传得太大,说到底,这临阳城怕是没有比怜楼更能保护隐私的了?王爷,我说的对吧?” 连算计别人都能如此光明正大,她倒是真的跟她认识的很多大家闺秀一点都不一样,爽朗的性格,玲珑心思。 陆宴卿不得不承认,每次见她,她真的都能给他一定的惊喜,不过她说得的确不错,要是怜楼连客人的隐私都保证不了,那这生意怕是也做不下去了。 陆宴卿垂眸打量着手中精致的茶杯,修长的手指翻转着,“不知太子妃想让本王怎么配合你?又有什么好处?” 洛倾一把拍在桌子上,扬言就一句,“王爷果然够爽快。” 陆宴卿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掩饰性地喝了口温润的茶水,这才听洛倾慢慢商谈此事。 洛倾的想法很简单,只让陆宴卿从李老板哪里拍下其中一件物品,然后广为宣传,再借怜楼的手,让人知道他手中有件宝物要脱手,经过上次的拍卖盛会,苏家一定回感兴趣,放长线不怕钓不到大鱼。 而拍卖所得银两,洛倾分文不取。 安排得很合理,逻辑也十分清晰,陆宴卿听了心里微微惊讶了一二,“本王一直以为,太子妃很爱财?为何这次却又主动分文不收?” 洛倾笑了笑,不想深入解释这件事情,也不怪罪他语气吐槽它是个财迷,只简单说了句,“如果花些银两,能让讨厌的人不痛快,我一定很乐意去做。” 陆宴卿表示理解,点了点头,两人商量好了,洛倾这才带着白露离开这里,等人走了,一直沉默着站在陆宴卿身边的柏瞿淡淡地说道,“主子,要能利用得当,这无疑是推翻苏家的一大好时机。” 陆宴卿目光淡淡地落在桌子上,哪上面洛倾随手拿来的扇子被她大意落在了哪里,他探身取了过来。 上面浓黑的墨画着稀疏几根修竹,陆宴卿打量了片刻,这才回了句,“苏家乃百年世家,几代为相,不是那么容易能连根拔起的,不急于这一时。” 柏瞿点点头,又退回原来的位置上站着,这苏家能成为太子最大的护力,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主子筹划了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的确不急于这一时。 而刚刚那位太子妃,表面上看起来算计了主子,可这事还没完,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只是这件事情,她说得简单轻松,却也是不好处理,陆宴卿明面上的身份,当然是不适合去做这件事情的,他沉默着坐了片刻,吩咐了一句,“让白鲸来见我。” 柏瞿点点头,了然地退了出去。 白鲸很快过来了,陆宴卿简单地重复了一句洛倾的安排,白鲸很快会意,带着人就去了琳琅阁。 另一边,洛倾和白露出了怜楼,还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有没有相熟的人,也不是怕遇到熟人,就是怕以后这事闹开了,被人知道她和怜楼有来往,终究是不好的。 不过好在毕竟是白天,怜楼外没太多的人,因此她们倒也没引起太多的注意。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圈,吃了饭,洛倾这才买了点吃的,带着白露,一路避开大部分的眼睛,来了洛言铄住的院子。 那院子虽大,却是没几个人的,一时间洛倾进了院子,也没人发现她的到来,倒是她和白露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的哽咽声,还有脚踢在肉上的声音,小声的求饶声,洛倾一开始以为洛言铄被人欺负了,没多久却又他冷静卓绝的说话声,她心里疑惑,干脆一把拉住白露,两人闪身躲在了门后。 第48章:言铄的本事 里面的人谁都没注意到洛她们的存在,只听见洛言铄冷静却无情的声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是敌是友,由你选择。” 明明小小年纪,声音听来也十分幼稚,却是无端给人一种压迫,连白露听了,心里都微微诧异那个十二岁小男孩的气场。 接着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明显沙哑了许多,听上去还万分委屈的样子,“我已经做了选择,以后跟着你,你怎么还让他们打我?” 洛言铄看了被按在地上,打得鼻青眼肿的人,抬抬手,让人松开了对他的束缚,“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既然说了跟着我,以后就是你的了,但要是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或者有这个心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地上的乞丐,肃然就是以前巷子里欺负他的那个头儿,此刻他目光落在那银子上,眼里闪着光,“就这样给我了?” 太难以置信了,也至于他不确定了起来,他们做乞丐的,这十几年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洛言铄没说别的,只将手中的银子摔在地上那人的怀里,“记住我的底线,敢背叛,我一定亲手了解了你。” 那乞丐被他突然冷厉的声音吓得一抖,片刻后还是将银子装进了口袋里,笑嘻嘻地说道,“你放心,我狗子以后就是你的人,道上的规矩,我还是懂的。1;150850295305065” 成功解决这件事,等狗子离开以后,洛言铄目光落在门外,眼底的笑容终于带了几分暖意,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清润,“姐姐,来了怎么不进来?” 洛倾拉着白露站了出来,上前拍了拍洛言铄的肩膀,“姐姐这不是见你在忙吗?” 洛言铄笑了笑,并不反感洛倾的触碰,倒是请了洛倾坐了下来,亲自给她倒茶,洛倾品了一口,“你刚刚实在收服那个乞丐?为什么呢?” 洛言铄坐在洛倾身边,不卑不亢地说道,“姐姐不要小瞧了乞丐,以前我在里面待过一段时间,其实这些乞丐数量庞大,有时候做一些事情,别的身份的人可能没他们来的轻松,而且乞丐里面的消息,往往是传播得最快的,只是他们现在虽人多,却不够团结,这才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解释得很明白,小小年纪,就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都看透了,想来是花了心思却调查的,洛倾也突然得到了安慰,“做的很好,人多力量大,如果能让城里的乞丐都为你所用,那最好不过,但也不用勉强,急不来的事情,慢慢谋划就成。” 洛倾还是十分赏识洛言铄的,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总能给她意外惊喜,她又问了一些日常的事情,“我给你留的银子,还有剩余吗?” 洛言铄也也不客气,他的确需要洛倾给他足够的钱,“目前还够周转。” 洛倾考虑了片刻,让白露将随身带的那个包袱给了他,“我知道你以后要做的事情,花银子的地方还很多,这几年是五千两黄金,还有两千两银票,收服城里的乞丐事小,重要的是,你得让他们在城里做些生意,最好涉足的地方光着,这样才方便打探消息这些,赚钱多少暂且不说,只要为我们所用就行,这些要花的银子不少,你也别拒绝我,该收就收着,我也不是白给你的。” 洛倾想离开太子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她的能力,从现在开始慢慢积累,她没有太多的精力和耐心,也就只能在还能自由是用太子府银子的时候,多多利用这个机会。 银子或许回给她带来许多麻烦,但是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总归是一辈子的财富。 洛言铄看了桌子上的包袱一眼,这么多银两,洛倾眼都不眨一下就甩了出来,一定非富即贵,而他又身份尴尬……也不知道这种相遇是福是祸。 不过,他也你考虑太过,没什么犹豫就接下了洛倾的包袱,“多谢姐姐,言铄一定好好努力。” 将包袱收了回来,洛言铄看了洛倾一眼,明白地报备道,“姐姐,我想办个牙行,你知道,临阳城乃天子脚下,买卖下等人家的字子女为奴为婢的,大有人在,这是一条很好的商路,经历得当了,还能从中培养一些下人,专门送给城中的贵人家,这样一来,或许姐姐以后办事会方便很多。” 既然猜到洛倾的身份不简单,他也就直接说了这件事,洛倾听了,眸子微沉,买卖人口,这种事情搁在现代就是丧尽天良,可她也知道这是合情合理的。 更何况,这背后牵扯的利害关系,恐怕是她不敢想象的,“买卖人口,会不会牵扯到那些见不得人的行当?” 洛言铄没想到洛倾一下子就说到了点上,目光沉了沉,这才轻声说道,“我打听过了,这牙行,虽然有官府插手保证人员来历的清白,可背后却是错综复杂,那些稍微有头面的人一插手,官府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但我想过了,他们之间无非就是黑吃黑,我也可以。” 洛倾听了,满意地点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非池中物,我会给你银两去周转,我要的不仅仅是黑吃黑,我要你在这快地盘上,占据首要位置。” 这种行当,虽然有时候手法上不得台面,倒是不得不承认,着的确是掌控商行的一个好渠道,而且还能暗中打探那些贵人们背后的奇异嗜好,轻易就能拿捏住他们的七寸。 光想想,洛倾就觉得过瘾,洛言铄却是为难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手上有足够的银子,可这不单单是需要银子来周转,他还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帮忙,或许他该去找这么心底助手。 他想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望姐姐给我半个月的时间,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白露心里微微打鼓,总担心洛倾刚刚给出去的银子会打水漂,可是小姐心情好,她也不好打击那个自信过头的毛头小子,干脆当不知道这件事情,安安静静地站着听他们商议。 等回了府,白露却从下人口中听说了一些事情,首辅大人这次在太子手上期间,帮着圣上处理内务,听说很得圣上心意,赏赐了不少东西。 这虽然事一些寻常的事情,白露在洛倾身边待久了,突然想死了树大招风这个词来,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她干脆把这事告诉了洛倾。 洛家这几年的确风头太盛,还出了个太子妃,自从小姐嫁给太子,洛家反而收敛了许多,在外人看来十分低调,可这次突然被封赏,还是因为参与内政,再次高调地将洛家推到了风口浪尖。 连洛倾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可她心里清楚,洛家的命运,不是她一朝一夕能改变得了的,洛家在这朝野里,牵涉得已经太深,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已经注定洛家绝不可能从这场政治风暴中脱身。 如今天子对洛家还没出手,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状况了。 洛倾只让白露装作不知道这事,人在太子府,也是处于漩涡中心,万不能让人抓住把柄,白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答应了下来。 又过了一日,白露从外面进来,一身寒气,“小姐,这是沁夫人和韵夫人写的,似乎是一些要找你商议的事情。” 白露将手中的册子递给洛倾,自从上次从皇陵回来,洛倾又借口身体不舒服,照样旁郁沁处理后院,只让她们拿不住主意的,几人商议了,写下来交给她处理,这样一来,她就剩了跟她们打交道的必要。 洛倾随手翻了翻,放下吩咐道,“白露,吩咐下去,明日旁她们来琉璃居这边来商议,那些宫里送来的女子,也一起请了过来吧,如今殿下回来了,她们迟早是要侍寝的,至于落妃,既然殿下让她好好休息,就不要去叨扰她了。” 白露没有异议,下去很快就吩咐了下去,而这消息自然也传到落雪阁去了,而展怀安那时候就在苏眉身边。 她听说那些还没封身份的侍妾都能去,偏偏不让她去,心里对洛倾的怨恨又提了一个档次,偷偷打量了展怀安淡漠的脚一眼,眼泪哗哗就掉了下来。 对洛倾的怨念,还有皇后对她的态度,让她整个人内心已经无法抑制得扭曲了起来,手心里指甲已经没入了肉里,疼痛传到心交上。 展怀安上前虚扶住她的肩膀,声音却不复从前那般温柔,只是很平淡地问,“落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自从从皇陵回来,展怀安对苏眉的态度,就没有以往那么宠爱了,很平淡,甚至连它以前最喜欢的称呼都换成了生硬的落妃。 苏眉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洛倾头上,要不是她明知道太子手上,自己跑上去献殷勤,不告诉她,她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虽然心里恨但扭曲,在展怀安面前,她却是一点都不敢流露出来,只是有些委屈地说道,“妾身只是有点难过,这是妾身陪殿下过的第一个生辰,以往这个时候,妾身都只能在心里为殿下送些祝福,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妾身却怀着孩子,只能看着姐妹们为殿下出谋划策,一点忙都帮不上。” 展怀安眸光微微闪了闪,一下就听出了苏眉的话外之意,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前最见不得苏眉哭,如今看着她的眼泪,却觉得无所谓,心里反而还有些厌恶。 第49章:皇后到访 展怀安心里很清楚,他之所以对苏眉那么好,不是外人传颂的什么青梅竹马,他作为太子,比谁都清楚,爱情从来没有稳固权利来得重要。 他宠爱苏眉,不过是讨厌洛倾,让她们互相牵制罢了,而他宠苏眉的前提是,苏眉得认清自己的位置,太子妃未来国母,不是她该肖想的,而显然,苏眉野心太重了。 苏眉心里慢慢不安了起来,见展怀安沉默着,幽深的目光看着她,盯得她心里发麻,她温柔地拉着他的手,放在有些凸显的肚子上,“殿下,不仅仅是妾身想为殿下的生辰做准备,我们的孩子,也跟妾身一样呢。” 苏眉从没开口说洛倾一句不好,可是她因为下人禀报洛倾的口令而改变了心情,展怀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如今他却没了陪她玩心机的时候,反而顺着她的话说道,“你怀了孩子,本就辛苦,寿辰的事情就让她们下去准备吧,本殿下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 苏眉眸光一闪,不安心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她低垂着眸子,语气平缓温柔,“殿下,其实妾身怀孕这段时间,总是一个人呆在落雪阁,也实在闷得慌,妾身只想着,反正胎位也挺稳的,活动活动对身体更好,不如旁妾身……” 说道一半,苏眉却觉得突然意识到,她刚刚太心急的,居然反驳展怀安的安排,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展怀安脸色微微沉,目光落在苏眉的头顶上,很久才平静地说道,“过几天,母后会来府上住几日,母后喜欢安静,落妃要是觉得落雪阁太无聊,不如就替本殿下陪陪她老人家,跟着母后吃斋念佛,对孩子也好。” 他脸色已经沉了,说完,甩开苏眉示好伸过来的手,干脆离开,任由后面的苏眉怎么呼唤,都不曾回头。 落雪阁的下人个个低垂着头,生怕一不小心触了这低气压的霉头,苏眉指甲狠狠地捏在掌心,半晌,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落在展怀安的离开的青石板上。 “最是薄情帝王家,怀孕不过四月,往日恩宠都没了。”声音凄凉悲切,在这空旷的落雪阁大厅,字字句句地回荡,落雪阁的下人啪地跪了这个,吓得大气不敢喘。 展怀安冷着一张脸,从落雪阁出来,却听到琉璃居那边遥遥传来丝竹管弦的乐声,还有清润的歌喉,他心情舒展了一些,脚步不自觉地朝着那边而去。 只是,他才踏上院门的第一步台阶,就被匆忙感慨的婢女阻拦在了哪里,那婢女面色为难,却是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殿下……” 展怀安往后背负着手,沉眸瞪了那婢女一眼,“怎么,孤不能进去吗?” 那婢女带着伸手的三两丫鬟跪在了地上,声音都吓抖了,“不是的,是娘娘吩咐说,这几日要商量殿下寿辰的节目和歌曲,殿下此刻进去,寿辰当日可就没有新鲜感了。” 展怀安眉目舒展了开来,脚步也受了回来,最后打量了地上的侍女一眼,甩袖离去。 既然不能去琉璃居,他干脆去了韵夫人的桥香院,秦韵肚子里,也怀着子嗣,那边洛倾教训他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之前的确太偏心里。 这边琉璃居的事情,却多半是由白露负责的,洛倾每日听来听去,只觉得都差不多,舞也差不多,歌也就那么几首,听都听厌了。 而这太子府最让她感兴趣的,怕就是上次不小心经过的那个地方,那个在东南方向的院子里,住着的那个神秘女子。 这么多年来,太子府的人对她习以为常,却从来没见人跟她来往,时间久了,洛倾忍不住很好奇了几分。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能在跟外界完全不联系的情况下,生存在太子府?想来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既然好奇,洛倾就打算夜探究竟,是夜,月光刚刚撒进庭院,洛倾换了一身黑色夜行服,偷偷摸摸摸进了那个偏院。 院子里没点灯,安静洛倾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风吹动树梢在耳边沙沙作响,她忍着心里的恐惧走近被吹开一角的房间里,没人…… 屋内收拾得很干净,推开门时候,月光刚好洒满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 没有任何收获,洛倾干脆原路返回,跟白露商量了一一下这件事,白露显然也很感兴趣,却是不敢去窥探这种皇家的辛秘,只好敷衍地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安安稳稳的,给琳琅阁老板的物件,外面也传消息来说,已经陆宴卿拍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洛倾心里却在琢磨另一件事情,洛家给的嫁妆,洛倾具体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当初送过来的时候,比太子府私库还贵重,这些东西,洛倾既然泸定离开太子府,就一定是不能便宜了展怀安的。 一定的得想个办法,偷龙转凤,一样东西,她都不想便宜了太子府。 洛倾想着心事,却被白露给打断了,那丫头神神秘秘地从外面进来,递给洛倾一张纸条,“小姐,这是今早府上二公子送来的。” 洛倾二哥刚回临阳城不久,听说也是为了太子的寿辰提前回来的,他回给自己送纸条? 洛倾有些好奇,当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只是看了一遍下来,洛倾脸色却完全凝重了起来,白露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小姐,怎么了,二公子给你说什么了?” 洛倾收紧手中的纸条,眸色深沉没有直接回应白露,只问道,“谁送来的纸条?你收到纸条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白露见洛倾神色严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是以前府上的二公子的那个随从,小姐放心,奴婢进来的时候,没人看见。” 洛倾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凝重,想了想,还是把纸条递给了白露。 白露的表情,并没比洛倾放松,反而整个人显得更加慌乱,洛倾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们想玩,那就陪她们玩个够,不就是一个寿辰,反正本宫也不在乎。” 白露却是担忧得不行,语气都比平常急躁了许多,“可是小姐,寿辰殿下是交给你负责的,要是到时候出了事,可全都是你得责任啊,殿下一定又有各种理由责罚你。” 这点倒是符合展怀安的态度,抓着机会就整治1;150850295305065她,洛倾有些头疼,“白露,你看本宫不出席寿辰的机会是多少?” 这……白露认真思考了许久,这才哆哆嗦嗦地吐糟,“几乎为零,小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身为太子妃,哪怕你病了都是得撑着去,更何况你身体好好的,而且明天皇后娘娘就要入住太子府,听说是为了寿辰过来的,她一来谁还敢找你不痛快,更没机会了。” 洛倾也一时也苦恼了起来,最后,两人在屋里琢磨了半天,谁也没想出来,到底该如何。 等过了一日,皇后果然如期住进了太子府,很低调的入住,只带了十二个随行的宫女,十二个侍卫,入住当天洛倾和展怀安在门口迎接的,直接住进了早就收拾好了的凤仪院去。 皇后入住的第一天,就让洛倾去见她,洛倾对她印象不错,当下也没有拒绝,不过妆容上却是让白露给她化得略苍白了一些。 看上去有气无力,一点红润都不见,像是病了好久,看上去十分让人怜惜。 皇后看了,拉着洛倾的手一阵宽慰,“真难为你了,上次的伤还没有好,这几日又实在操劳,苦了你了。” 说这话时候,展怀安刚好从外面进来,闻言目光看向洛倾,眸子里多了几分怜惜和愧疚,“既然不舒服,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洛倾本想跟皇后聊天,哪里想到会见到他,当下也不想待下去了,也就顺从着他的话,却有些为难地看着皇后,轻声说,“可是母后好不容易出宫一趟。” 皇后听了以为洛倾是想念她了,自然欢喜,拉着她的手,目光多了几分爱怜,“这孩子,养好身体要紧。” 说着,不由拒绝地拉着让白露扶洛倾回了琉璃居,展怀安留了下来,皇后和他说话,话题却有意无意地往洛倾身边引,他心里也愧疚,干脆说道,“不如儿臣去看看她,旁母后看笑话了,是儿臣的不对,累着洛洛了。” 皇后这下终于满意的笑了起来,十分舒畅,“去吧,怀安啊,倾倾是个好孩子,将来也会是个好国母,母后是过来人,看人从来不会错,好好珍惜她,两口子过日子,没那么多规矩,像民间普通夫妻一般,过好日子才是实在的。” 展怀安顺从的点点头,心里对皇后的说辞却是不置可否的,他生在皇家,生为太子,就注定不可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他虽向往那种生活,却从不敢去奢求。 等人走远了,皇后看着身边伺候的嬷嬷,轻声抱怨一句,“孩子大了,不听本宫的话了。” 嬷嬷安慰地上前给她捏了捏肩膀,笑吟吟地宽慰,“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太小从小孝顺,你的话他从来不曾违抗过的。” 皇后晦涩地笑了笑,没有违抗过,可不代表他心里赞同她这个母后的话,她任由嬷嬷捏着肩膀,“罢了,不说这个了,倒是前几日府上发生的那事,扶桑这丫头,怎么也是宫里培训过的,说话怎么会如此口没遮拦,想来定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本宫还听说,倾倾因为这事,狠狠责骂了武大人,本宫实在很难想象,倾倾这么温婉的性子,竟然也会控制不住脾气。” 嬷嬷听了,小心的揣摩了一番皇后的心思,这才谨慎地说道,“太子妃年纪还小,被人如此挑衅,受不住脾气也能理解,况且这样也好,至少说明,太子妃不是那种呆板的性子,娘娘也就无须担心她白白受了委屈。” 第50章:抱在怀里 皇后听了,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须而又想起落雪阁的那位,“本宫倒是不担心倾倾被欺负,只是怀安心里没有她,委屈她一片真心了,落雪阁那位,虽是丞相的女儿,本宫却是第一眼就喜欢不是来,心思太重了,子,若不是肚子里有了皇嗣,本宫还真容不下她。” 说起苏眉,皇后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再也不是刚刚提及洛倾时候,长辈的那种关切,语气里慢慢都是对苏眉的不满。 嬷嬷不敢随意妄言,只沉默地捏着她的肩膀,过了片刻,却见门外匆匆跑来一个丫鬟,面色惊喜,进了门行了礼,控制不住表情的说道,“娘娘,太子把太子妃抱过来了。” 被迫走到门口的洛倾,自然听到了丫鬟丝毫没有掩饰的那句调侃,脸红了个彻底,接着便听到皇后高兴得说,“这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怀安啊,以前就是太端着架子了,你看这稍微放一点架子,多般配的两个。” 洛倾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知道她离开的一段时间里,皇后跟展怀安说了什么,他追到自己房里去,嘘寒问暖,在洛倾几次强调没事以后,不顾她的反抗,直接把人抱到了皇后这里。 而进了门,展怀安却完全没有将她放下的打算,强按着洛倾坐在他的大腿上,皇后高兴得合不拢嘴,脸上细小的皱纹都笑出来了。 显然很满意展怀安抱着她的举动,偏偏这时候,展怀安给不要脸的跟皇后解释,“母后,倾倾身体不舒服,孤就不放她下来了。” 洛倾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她就装了一下柔弱,效果这么恶心人? 这当然合皇后的意,她笑得嘴都合不拢只以为展怀安突然听了她的劝告,对洛倾好了,之配合着他说道,“好好好,身体不好就不要折腾了,安嬷嬷,给他们上茶。” 嬷嬷依言行了和礼,上前给展怀安和洛倾上了两杯茶,洛倾被下人看得不好意思,只觉得坐在火炬上似的,展怀安呼出的气息,萦绕在他耳边,吹得她心里火烧火燎的。 洛倾抗拒性地动了动,却不想被男人搂得更紧了,她都能感觉到她身下的大腿,肌肉好像一瞬间绷紧了,她脸红到了脖子根,那男人却无所谓地搂着她的腰,警告性地在她耳边轻声吐气,“别动。” 洛倾被惊了一下,身子绷得紧紧的,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生意,“母后,殿下身体还没好呢,妾身也不是残废了……” 皇后笑吟吟的,哪里会让她如意,只低头喝茶,一副不愿意掺和他们夫妻的小情趣一般,“怀安只是受了点伤,不至于自己媳妇都抱不动,是吧,怀安?” 展怀安用力捁着洛倾的腰,“母后说得没错,倾倾不必担心。” 洛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那里事关心他的,她分明是嫌弃他好嘛,真够不要脸的,脸皮也是厚,当着这么多丫鬟,也亏他做得出来。 洛倾低垂着头没说话,皇后还以为她是害羞了,一时心里更满意了几分,而展怀安察觉怀里的人的不安分的,冷着声音警告,“洛倾,母后一直很喜欢你,你就当陪孤做做戏,让她老人家安心一番。” 洛倾抬眸避开众人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安心你大爷,他以为皇后过后会反应不过来,她们实在作秀吗?根本就是找机会占她便宜,不要脸的渣男。 洛倾心里把他骂了个遍,想到皇后还在这里,面上羞涩地笑着,还将收伸到展怀安脖子后面,整个人依偎进他的怀里,呗主动抱住的男人显然僵硬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驾轻就熟地抱住了她。 凑得太近了,她身上女子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展怀安眸色更深沉了几分,全身都绷紧了,身体慢慢滚烫了起来,偏偏洛倾蹙自知,许是坐得不太舒服,还挪动了一番。 展怀安眸子一瞬间像是要喷火,该死,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是柳下惠,惩罚性地捏了捏洛倾的腰,声音低沉性感,“在乱动,行不行孤办了你。” 洛倾一瞬间尴尬得恨不得将脸埋进地里,所幸展怀安也是要面子的,外人没听清他们说得什么,只以为是小两口打情骂俏,听的皇后满意不已。 洛倾不再乱动,也不跟他说话了,干脆扭头看你的皇后,“母后,不知你今日找儿媳所为何事。” 洛倾面色还有些红,声音温温润润的,听得展怀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是自找最受,把这女人抱在怀里,根本是个折磨。 却不想,皇后将茶杯扣在桌子上,突然冷了脸面,像是训斥洛倾一般,“怎么了,本宫初来太子府,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吗?太子妃什么时候和本宫疏离到如此地步了?” 说着,还有些伤心第摇了摇头,闭着眼睛,手按着桌子上,撑着脑袋,洛倾嘴角抽了抽,这皇后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果然,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啊惹不起,她赶紧安慰皇后,“是儿媳不回说话,色母后不高兴了,只是儿媳今日不是病了吗,怕病菌传给母后,所以没主动来拜访母后,母后见多识广,多听听母后的教诲,也是儿媳梦寐以求的呢。” 虽然心里对皇后突然反难,感到莫名其妙,却不得耐着性子哄着,就怕你个不小心,又被责罚了,她可是被打怕了,有时候能软就软弱一点好了,求个安稳。 见洛倾一副害怕得样子,说话温温顺顺的,皇后试探心更重了,她虽然不爱管事,却不是那种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太子妃行为更以前大相径庭,她可是早有耳闻。 她仔细打量着洛倾的神色,揉着额头低声埋怨一般说道,“本宫许是常年带宗庙里,冷清怕了,回了宫里,倒希望身边有个贴己的陪着说说话,可宫里除了本宫,个个都是大忙人,本宫叨扰不得她们,只好想着出宫看看怀安和你,不想,怀安跟本宫这个母后也疏远了,如今连你也对本宫毕恭毕敬的,这哪里像个家人的氛围,算了,既然如此,你们都回去吧,让本宫一个人静静,慢慢就适应过来咯。” 皇后语气低沉,心情似乎十分不好,一下子晴转多云,洛倾听得眉心乱跳,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个套路,要是她这个时候就这样说走,皇后以后对她一定颇有微词。 心里飞快构思这解决的方案,过了许久,洛倾才轻声安抚皇后的情绪,“母后,是儿媳错了,以为母后喜静,所以少有叨扰,要是母后喜欢,儿媳愿意每天陪母后解解闷儿,看书听曲儿,只要母后蹙嫌弃,儿媳一定陪着,要是母后觉得宫里冷清,想在府上多住几日,那是儿媳的福气,懵日日聆听母后的教诲。” 皇后眸色微闪,看着洛倾的目光多了几分考究,“有些日子没见了,倾倾说话越来越合本宫心意了,本宫也没什多大的要求,就是希望以后啊晨昏定省,太子能抽空陪太子妃,过来陪陪本宫这个老婆子。”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皇后镇语气温和,却有着不容许拒绝的气场,洛倾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皇后这是多希望她和展怀安做一对恩爱夫妻,如此像寻常人家一般,每天给婆婆请安,真的可能吗? 展怀安听了,面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反而亲昵地伸手替洛倾将散落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欣赏了一番洛倾的变化,这才满意地回答皇后的提议,“儿臣谨遵1;150850295305065母后教诲,以后定带着倾倾来给母后请安,不知母后觉得那个时辰合适?” 洛倾心里微微鄙夷地嗤笑了一下,这展怀安演戏上瘾了吧,还倾倾,恶心死人了,亏他叫得出来。 皇后很满意,从新端过安嬷嬷准备号的茶,温和的茶水在嘴间蔓延出阵阵甘甜,“本宫的意思是,太子每日早晨还得入宫上朝,那不如就中午的时候,带着倾倾过来吧……” 中午?那自己哪里还有时间出府啊?最近几日可是还有事情找陆宴卿商议的,想到这里,洛倾突然激动地打断了皇后的话,“不可以。” 说完,才察觉周围气氛已经完全变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只一瞬间就娇羞的红了脸,“母后,儿媳的意思是,中午儿媳不能陪殿下过来呢,再过几日就是殿下的寿辰了,儿媳准备了节目,每天中午就得练习一番,不然怕时候准备不充分,出了差池,给殿下丢脸……” 洛倾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很不好意思般,将头躲进展怀安的怀里,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展怀安着想,还亲自给他准备了节目,皇后听到这里,怎么会不依她的意。 最后商量下来,是等展怀安上朝回来,就带着洛倾去请安。 等到两人从凤仪院出来,洛倾回头看了身后一眼,没有下人跟着了,她挣扎了一番,将手从展怀安手心抽了出来,丝毫不避讳地在身上擦了擦,被捏处一手的汗。 那嫌弃的动作,自然而然,明明应该生气,展怀安却突然觉得她皱着眉的小脸,生动自然,随性可爱,竟看笑了。 过了片刻,被洛倾看的有些不自然,干脆地收了笑容,质疑的话一瞬间就脱口而出,“太子妃,最近完全像变了个人一般,孤时常怀疑,上次救回来的怕是个假太子妃。” 洛倾心颤了颤,她当然是个假的太子妃,只是量他也就嘴上说说,根本不可能发现端倪,她看着展怀安阴沉的脸,突然想起原主的死,那个地下室里阴冷的气息,吓得她无意识地以退后一步,离展怀安远远的。 第51章:谁稀罕谁 她刻意的抗拒,让展怀安心里更是觉得她有鬼,可是那张小脸,分明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说不上哪里别扭,还没找到情绪的宣泄口,却听面前的小女人抱怨一般说道,“殿下,不爱何撩,这后宅里,等着殿下宠爱的女人何其多,殿下既然不会爱妾身,做戏这种事情还是少一些为妙。” 曾经用尽一切手法缠着自己的女人,突然用这种祈求的语气,让你放过她,展怀安说不上来心里浓浓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不舒服,干脆冷言相向,“别忘了,你还是孤的太子妃。” 洛倾表情有一瞬间的微楞,反应过来时候,展怀安已经丢下她,独自前行,她那里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太子妃是她自己向皇上求来的,现在求一身轻松,谈何容易。 深陷囫囵,想片叶不沾身,自古以来,怕是没那位做得到了。 洛倾想得入迷,丝毫没注意到,前面一身华服的男子停在路边,似乎不习惯等人,面色有些阴沉。 洛倾慌忙跟上去,“不好意思,妾身以为殿下先走了。” 这位太子,当真是写东越国甩她最多冷脸的男人了,没有之一,不过想到不久后,她要利用他的名义打压苏家一番,心里有些怪怪的心虚。 说话也就不自觉地谄媚了些,听得面前的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皱眉,“孤只是想起来,还有事没跟你商量。” 洛倾看了白露一眼,指使她去旁边侯着,她跟上了展怀安的步伐,洛倾心里有些发麻,她有点害怕展怀安,他这种上位者,估计就不喜的就是洛倾这种跟她自由自在,似乎不在乎国度礼仪的人,导致洛倾每次跟他单独相处,都特别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在陆宴卿身上完全没有。 瞧着前面的人,步子越来越大,丝毫没有等自己的意思,洛倾干脆也不拘礼了,收了心思,小步慢跑着跟在他身后。 “哎哟……见鬼!”洛倾捂住额头停了下来,那些话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 等察觉到周围气氛突然冷了下来时候,这才放下手,有些讨好地看着展怀安笑了笑,要不是他突然停下来,她能撞到她身上吗?这时候甩个冷眼给谁看。 两人此刻身处府上的一处凉亭处,展怀安打量了洛倾片刻,“太子妃,还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洛倾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口头答应了下来,得到了允许,这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伸手就给自己倒了杯茶。 展怀安冷眼看着她,语气不善,“看来太子妃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怎么为人妻需要孤教你?” 洛倾手中的茶水差点洒了,茶杯端在手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憋了半天,却是直接一句,“想喝茶不会自己倒啊,叽叽歪……” 那扑面而来的压抑感,洛倾丝毫不怀疑,要是可以,他一定会掐死自己。她是个识相的人,当下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妾身胡说八道呢,殿下海涵,请用茶。” 洛倾将手中倒好的茶举过头顶,端的稳稳的,行了和大礼,展怀安只觉得心口压抑着一口气,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还是接过洛倾的茶,“坐回去!” 洛倾偷偷吐了口气,坐了下来,一口喝光了了茶杯里的茶水,“不知殿下找妾身所为何事?” 让人意外的人,展怀安虽然面色难看,却没有责罚洛倾的意思,只是吩咐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戚风,将怀中的准备的好的册子递给了洛倾。 展怀安面无表情的吩咐一句,“过几日,北淮皇子和公主,会到东越国来,父皇说了,人来了入住太子府,你到时候看着接待他们。” 洛倾了然地点了点头,打开手工的册子大致扫了一眼,二皇子赫连霖,小公主赫连影,册子上,是他们的一些爱好心饮食忌讳。 洛倾很快看完,只随口问了一句,“这 位二皇子,得宠吗?” 洛倾知道,一般皇家的名字,都是有很大名头的,就好像展怀安展怀祁这些,名字都是跟国运挂钩的,这位北淮的皇子,名字着实敷衍了一些。 展怀安以为洛倾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一时间对她的印象也好了几分,“赫连霖的生母,原本是他们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女。” 洛倾了然地点点头,想来没有那个女人能大度到,对身边侍女怀的龙种施于宠爱,这赫连霖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 洛倾随后有看了赫连影的注意事项,这一眼,却被她那异域风情的特头美貌吸引了。 难怪要刻意强调住在太子府,原来文章在这里,洛倾挪耶地找笑了笑,竟满意地看着那册上的没人笑了起来。 这美人眉目英朗,没有中原女子那种娇羞柔弱,骑着骏马,亲手持1;150850295305065红缨一身戎装,实在好看,“恭喜殿下,这北淮王怕是打了你的主意。” 洛倾语气挪耶,还将那画像推到了展怀安面前,他目光清冷地扫了一眼,眸子里的情绪深得轻易窥探不得,过了片刻,他才轻声问,“太子妃怎么看?” 这是在试探吗?洛倾神色愣了愣,故作深沉地思考了片刻,才谨慎地回了句,“北淮和东越一直是友好盟友关系,少了侧妃的身份,怕是打发不了这位千娇百媚的公主。弄不好,还破坏了两国的关系,到时候怕是父皇会怪罪。” 洛倾说的合情合理,两边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很官方的回应,完全没说她自己是怎么看的。 她太淡然了,仿佛马上要来的那个女子,不是来跟自己分享丈夫的,一点嫉妒都瞧不出来,绕是想来淡定的展怀安,神色也微微难看了几分,“太子妃越来越有主母的样子了,只是不知这又是那套想引得孤注意的手段。” 她说这话时,凑得近了些,说话的热死喷了洛倾一脸,还带着女子身上的清香,洛倾自然知道他昨晚传召了以为宫里的侍女,心里对他的抗拒深了几分,“妾身只是看清了形式而已,既然得不到殿下的宠爱,倒不如不争不抢,一身轻松来得自在。” 洛倾神色清冷,面色上完全看不见怀念,展怀安心里有气,却不知道怎么发,聊天的气氛彻底僵了,不容许洛倾告辞,他先站了起来,“呵呵,是嘛,太子妃能这么想,孤还真是意外,这次的寿辰宴,孤很期待呢。” 他眼神里泛着冷光,说话也丝毫不客气,洛倾面上表情还是淡然,跟着他起身,行礼,“妾身恭送殿下,殿下的期望妾身自会告知各位妹妹。” 这个女人……! 展怀安恨恨地楞了她一眼,最终也只是独自站起来,转身离去。 白露从另一边小跑着过来,看到展怀安阴沉的脸,行礼都吓得忘了,呆了会儿,才走到洛倾身边,“小姐,这太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你说什么惹他不开心了?” 走了束缚的人,洛倾大大咧咧地坐在哪儿,磕着桌子上的花生,“没什么,这也爷估计是出门忘带脑子,抽疯呢,我哪儿能影响他情绪,他不是讨厌我吗?真是搞不懂。” 洛倾吃了几颗花生,还是没想明白,干脆求助白露,“你说这人怎么如此奇怪,以前本宫在乎他的时候,他给本宫罪受,如今本宫放开了,他反而觉得本宫耍把戏,他是不是被算计狠了,觉得谁都在对他有企图啊,就他那种女人堆里爬出来的烂人,姐稀罕他,不得得病啊?” 曾经你不稀罕姐姐,现在你成天一副被人辜负的死样子,搞事情啊! 洛倾心里有怨,说话呢口无遮拦了许多,这话说下来,可把白露吓坏了,“小姐,这话可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白露小心谨慎地看了周围一眼,这如此还是在外面呢,让人听见怎么办?小姐真是担心越来越大了,怎么敢如此评论太子,烂人?得病?我的乖乖,她迟早被这位祖宗吓死。 洛倾也觉得有些过了,赶紧收了话头,带着白露回了琉璃居。 等回了房间,洛倾才让白露给她解读了一番赫连影的册子,不听不知道,一听心里竟多了几分考究,这位公主,说是从小万千宠爱也不为过,北淮最小的公主,虽是女儿身,骑马打仗却不输各位兄长,深得皇弟北淮王宠爱,母妃还是宠冠后宫的贵妃。 不过这次,却让一个不受宠的二皇子送公主来,这到底安的什么心?洛倾想不明白,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一般。 洛倾干脆问身边的人了解一番,“秋云,平日你,就属你最会打探消息,你给本宫说说,这北淮王现在是个什么形式?” 秋云显然也是知道北淮要来的事情,激动地解释了一番,“小姐,你不知道吗,北淮和我们关系不错,只是听说如今的北淮衰败了许多,北淮王常年卧病在床,倒是大将军一家权势滔天,这北淮王如今送了女儿来,怕是想求个庇护。” 秋云对这些事情,倒是挺了解的,主要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一二,总是知道的。 外戚干政,这北淮王一把年纪了,久病倒是能理解的,只是那些皇子,真能这么眼睁睁地看? 第52章:北淮秘事 这日陪着展怀安给皇后请了安,洛倾趁着皇后休息的日子,带着白露去了一趟别苑。 洛言铄没在,洛倾也白露也不客气,只顾着喝茶聊天,从外面忙活回来的洛言铄,远远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一身冷气散尽,嘴角甚至跟着不自觉地勾了勾。 洛言铄的眼里,洛倾是特别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他以前身边围着很多,无非就是借着照顾他的名义,期待着往后能得到什么好处,她们身上,很好有洛倾给的那种纯粹的温暖。 那些人假的可以,就连笑容都是虚幻的,带着几分不情不愿,却破于身份,不得不如此。 洛言铄在门口停了片刻,才抬头走了进去,“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虽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如今身板是挺得越来直了,行事作风也是相当雷厉风行,让人忍不住从心里敬畏了几分。 洛倾回头看了他一眼,招呼他坐下,“过些日子,北淮国有人要来临阳,你不是建立情报网了吗,有些事情想找你打听一下。” 洛言铄眸子沉了沉,有那么一瞬间紧紧握紧住了自己的手,他知道洛倾身份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自然第跟他打听别的皇室。 洛言铄沉思了片刻,终于还是坦诚道,“不用打听,北淮国的事情,我恰好略知一二,不知姐姐要知道那反面的?” 洛倾只以为是他听到消息,提前调查过的,一时间也没有怀疑,只问道,“外戚干干政是怎么回事?” 洛言铄思考了片刻,没有丝毫犹豫地娓娓道来,“这北淮的大将军,是后宫宠妃的同胞哥哥,一向是北淮王的心腹,可不知为何,近年来,北淮王身子每况日下,这大将军和贵妃瞒着他里应外合,慢慢架空了他的权利,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是个病恹恹的傀儡,大将军收手握兵权,除了听话,北淮王别无他法。” 洛倾了然地点点头,听得津津有味,“那北淮的皇子呢?难道就这样任由他摆布?” 洛言铄摇摇头,详细解释了一番,“姐姐有所不知,这大将军虽然挟了天子,却不敢令诸侯,毕竟北淮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能力,他有所顾忌,不敢真的废了天子,而他干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威胁北淮王,将他最有能力的三位皇子,纷纷送去了别国成了质子。” 想来也是一场宫廷里的血雨腥风,洛倾听得起劲。 示意洛言铄继续说下去,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说道,“北淮王一共生了四个儿子,除了马上要来东越的赫连霖之外,大皇子被送去了北淮的经过南蛮国,三皇子则在西楚,四皇子年纪最小,被送去齐律国的时候只有十一岁,被送出的几位皇子,原本三皇子是最有能力继承皇位的,他是皇后的儿子,只是如今听说他人没在西楚,不知去向,不知生死,四皇子年纪虽小,但母族身份尊贵,也有能力为自己拼搏一二,大皇子是最不用顾忌的一个,是个怂包没什么真本事。” 洛倾听了心里一阵阵纠结了起来,这北淮的大将军,把三位皇子都送走了,那么剩下来的这么二皇子。 不管他身份地位高不高,始终是个威胁,大将军不会留在身边,那么借这次寿辰的机会,他把人送到东越来了,是在打什么主意? 洛倾只想安安分分给展怀安办好寿辰,可一点都不希望弄出事情来,心里无端地对那将军没了好感,好好的,塞那个国家不好,偏偏把人塞到东越来。 洛言铄表面似乎没有任何波动的说完了自己知道的情况,心却在说道西楚的时候揪在了一起,眉心都蹙了起来,可惜洛倾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并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洛倾收了收已经发散的思维,捏着眉心整理思路,“也就是说,北淮四位皇子,要是不出这将军一事,本来三皇子是能顺利登上皇位的,只是如今他不仅没登上,人还不见了,会不会被那大将军杀人灭口了?” 洛言铄摇了摇头,“不知,不过应该不会,他没这个必要,而且人是在西楚不见的,也就去年的事情,那时候大将军忙着朝中政事,分身乏术。” 洛倾不知道这些事,听了也就点了点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意思目前北淮一个能继位的皇子都没有,根本就是那大将军的天下,看来,我还真不能得罪这个赫连影了。” 洛倾神色颇有些无奈,她抱怨的声音轻,洛言铄起身给她倒茶,并没听见她说得名字,只是将茶递给她,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不打扰洛倾的思绪。 洛倾也不是纠结的人,想了片刻,也就自我安慰了一番,回头关问洛言铄的生意,“让你的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洛言铄坐直了一些,小孩子汇报作业一般朗声说道,“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市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也收拢了许多有经验的人,教导了为我所用,这里是这些日子挣回来的银子。” 洛言铄的市场,不是明面上经营的正经生意,而是像黑市这种,只要有钱就能垄断资本,占地为王,洛倾点了点桌子上的银票。 还挺多,大概有当初给他的一半利润了,这才不过八九天而已,洛倾满意而拍了拍洛言铄的肩膀,“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有胆识,有能力。” 洛倾一副见钱眼开,拍着洛言铄肩膀好像很欣慰他的成长的样子,让洛言铄没忍住心里的高兴,像得像个孩子一般。 他勾了勾唇,这才笑了起来,“只是姐姐说的收拢乞丐,我还没能要完成,只有少部分愿意跟着我,不过姐姐放心,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让他们为姐姐所用。” 洛倾对洛言铄的满意,更是涨了不止一个点,“这事急不来,你总得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看,他们才会考虑归顺,要是不诚心的收拢过来,到时候反而是个祸端。” 洛言铄受教地点了点头,再次给洛倾添上了茶。 洛倾沉默了片刻,再次吩咐了一句,“这几日,多留意一下北淮的使团,他们没多久就会来了,这段日子,城里要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一定记得来告诉我……” 说到这里,洛倾又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干脆将身上的玉佩取了下来,“要是有要事找我,就拿着这个去洛府,找洛公子,他这几日都在府上,记住一定得是他,其他人信不得。” 洛府公子?洛言铄不敢片刻犹豫,接过洛倾的玉佩握在手里,郑重地点了点头,早在洛倾给他取名洛言铄的时候,他就怀疑所她会是洛家的人,却不想真的有关系。 心里更是惊讶于她的身份。 许是两人讨论的话题太无聊,白露早就坐在旁边的桌子边,支着胳膊睡着了,洛倾正准备走,却玩心大起来,站起来,笔墨在白露脸上轻轻描绘着图案。 洛言铄只觉得好玩,偷偷地笑了,洛倾画了,满意地欣赏了一番,这才将白露摇醒,那丫头许是睡得舒服,醒来睡眼朦胧的。 临走前,洛倾又不忘记嘱咐一句,“好好学功夫,文采也别落下了,桌子↑的包袱里,有些东西,你给我出手了,在你的市场上进行,但别让人抓住你的把柄。” 洛言铄看了那包袱一眼,黑市上处理!他压下心里的疑惑,面上规规矩矩地道,“言铄知道了,姐姐放心。” 洛倾当然对他十分放心,小小年纪,少年老成,说话做事都很难让人担忧的,洛倾不得不佩服自己,真的是找了神童。 两人从别苑出来,拐了个弯儿就是大街,街道上行人车马往来,白露顶着脸上的乌龟,一无所知地跟在洛倾身后。 两人都不是低调的人,一路被人用各种眼光看过来,洛倾心里高兴,白露却是被看的神经兮兮的,一直摸着脸,不确定地问洛倾,是不是自己刚刚打瞌睡,脸上留印子了,洛倾但笑不语。 两人去了琳琅阁,李老板早就等着她们了,1;150850295305065见人来就往屋内请,茶水很快上来,洛倾摆手没接,她刚刚在洛言铄哪儿喝得够多了,只问了一句,“怎么样?那两样东西都有什么人来拍?” 李老板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册子给洛倾看,“姑娘请看,这是前十名名单,都是出价最高的人中挑选出来的。” 洛倾扫了一眼,没在上面看见苏丞相的名义,却看到苏眉的名字,想来他是借着女儿的名义,想得到这个东西,她偏偏不如她的意,不坑她花两倍的价格,怎么可能轻易给东西。 洛倾坏坏地笑了起来,又看了柏瞿的名字,想起来是陆宴卿身边的人,也就垫着他的名字和旁边的另一位不认识的,“就买给这两位。” 这两个出价都不是很抢眼的那种,李老板看你的为首的那个价格,心里有些失望,却明白洛倾的规矩,没敢多说话,只说会照办。 洛倾哪里会不知道李老板想什么,干脆给足他好处地说道,“这次生意,因为我的缘故,李老板相必赚不了多少,分红我让一成,就当为了我们下一次合作。” 李老板闻言,自然喜笑颜开。 第53章:险被发现 琉璃居里,白露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刚刚她和洛倾本来打算从后门偷偷溜进来的,谁想,因为她脸上被洛倾画得乱七八糟,路过的巡逻侍卫直接说不认识她,差点没让她进来。 洛倾自己倒是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徒留白露原地解释了半天,最后让她们打了水来洗了脸,才得以进来。 这样一来,几乎全府的人都知道白露出府去了,而洛倾因为跑得快,别人只恍惚看见她穿着丫鬟衣服的背影。 此刻面对白露指责的小眼神,洛倾浑身不自在,这事她的确做的不地道,当下拉着白露诚恳地道歉,“小白,这次算我错了,别生气了,生气会变丑的。” 白露这些日子跟着洛倾下来,被她宠得没了一点婢女的样子,此刻听了洛倾的话小脸一仰,“小姐,你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捉弄奴婢。” 洛倾承认错误态度良好,点点头就说到,“是是是,是我太坏了,下次不会了,小白不生气了哈。” 洛倾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乐意哄着白露的,估计白露也是见她如此,才敢放肆,主仆两平日里相处,倒是多了几分自在随意。 白露横着脖子,不理洛倾,洛倾想了想,干脆把从李老板哪里收来的利息,掏了比不多三分之一塞进白露手里,“来,你家小姐不是小气的人,小白不是喜欢一品香的糕点吗,这些都给你了自己去买吧,先说好,吃了就不能生气了。” 白露自然知道那银子不少,当下也不生气了,收紧手心里的银子,蹭地久蹦了起来,“谢谢小姐,奴婢忙去了。” 那语气,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样子,洛倾楞了片刻,才晓得是被这个丫头耍了,她无奈地笑了起来,看着白露的跑远的背影一眼,自己倒了杯茶,悠哉哉地喝了起来。 落雪阁内,苏眉小心谨慎地伺候着身边的男人,生怕他又想上次一般甩袖而去,雪白葱嫩的手,一颗一颗将手中的提子喂给展怀安。 脸上的笑容温婉贤淑,笑容甜美,仿佛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展怀安心也瞬间就融化了,吃着她递过来的东西,心满意足。 “还是落落最合孤的心意。”展怀安满意地吐了一口食物,笑容里却带了几分冷厉,不像语气那般温和。 脑海里,那天洛倾在皇陵说的话,对苏家的评价,外戚实力过大二压制皇权的理论,初听时,他觉得荒缪,如今再看苏眉,心里却是多了几分介怀。 特别是想起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时,神色间肃杀的冷冽更强了几分,他明明每晚都会变着法子,让苏眉服用避子药的,可她还是怀上了孩子。 他不想这个孩子,可是苏家的地位摆在那里,明面上,他却什么都不好做,或许是他不够狠心。 苏眉哪里会知道怀中男人的想法,还一心一意地想着肚子饿孩子捆绑住他,火花说话声音娇柔,“殿下,不仅妾身懂殿下,以后世子也会懂殿下的,妾身一定会好好教导世子,妾身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能怀上世子已是幸运,倘若世子是妾身唯一的孩子,妾身也无遗憾了。” 展怀安眸色深沉,闻言细细打量了洛倾一眼,“如果是个郡主呢?落落如此美貌,要是能给孤添个郡主,相必也是可人得紧。” 苏眉心一紧,展怀安这话什么意思?不希望她生个世子吗?她突然觉得心底一慌,险些没控制住表情,勉强稳定下来,说话声音却抖得厉害,“殿下说得对,是个郡主为好,妾身一定好好教育她的。” 展怀安仔细瞧着她的神色,突然嗤笑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苏眉还没反应明白,为什么人好像不高兴了,展怀安就已经站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袖口不存在的折痕,准备离开了,苏眉跟着站起来,识相的没有开口挽留。 最近展怀安对她真的不一样了,再也没了以前的浓情蜜意,她何尝感觉不出来,前些日子听说他当着众人抱着洛倾,两人还再凉亭聊了很久,她生气得摔碎了一地瓷器,心里却比谁都清楚,根本无济于事。 苏眉恭送展怀安,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却听见打扫的丫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道讨论什么,有说有笑的,语句里多次听到白露和琉璃居的,展怀安听了下来,侍女背对着她们,一时间谁也没发现。 苏眉冷了脸,上次一步呵斥道,“大白天不干活,你们背地里议论什么,没见着殿下在这里吗?一群碎嘴的东西。” 苏眉这是第一次在展怀安面前如此强势,对方面上没什么变化,倒是那三个侍女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抖着身子,话头止住了,一时沉默。 苏眉教训了下人,这才转身柔声跟展怀安认错,“殿下,都是妾身的错,没有管教好下人,让她们污言秽语污了殿下的耳朵,请殿下责罚。” “落妃不必拘谨害怕,你没错。”展怀安将苏眉扶正了些,扫了地上的侍女一眼,冷声质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这么高兴,让孤也听听。” 那侍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殿下饶命,奴婢胡说八道的。” 那些听来的谣言一样的版本,侍女哪里敢说给展怀安听,一时间三人侍女都不断磕头,谁也不敢接话。 展怀安耐心有限,怎么可能跟侍女浪费,当下冷脸,“孤让你说给孤听听,你在违抗孤吗?” 那侍女被吓得不轻,当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殿下,奴婢也是听说的,后门那边的侍女们都在讨论,今日太子妃身边的白露姐姐,从外面回来,脸上被人被人画了涂鸦,竟连侍卫都没认出来,差点不让她进来,可她们讨论的不是白露姐姐,而且跟着白露姐姐出去的那个侍女,听说只让人看见了背影,身段妖娆,竟然跟太子妃有几分相似,奴婢们想着这府上何时还有人能有太子妃娘娘的身段,只怕是那传话的人夸大其词,说来笑笑罢了……” 展怀安脸色越来越沉,听完侍女的话,松开苏眉就直接走了,也不管处罚的事情,倒是苏眉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地上的侍女,语气冷得像夹杂了冰,“府上没人能有太子妃的身段?” 侍女脸都白了,知晓是自己刚刚太紧张,说错了话,当下自己甩着自己耳光,“奴婢胡言乱语,娘娘别当真,娘娘哪怕怀着小世子,身段也比太子妃好上千百倍。” 侍女对自己挺狠的,越打越用力,苏眉没说话,院门口一时全是巴掌拍打脸皮的声音。 瞧着没什么意思,苏眉也不让停下来,招手让小初扶着她,慢慢走回了屋内,“把人送到厨房去,这嘴巴就适合做个粗使丫鬟,看她以后还有没有闲心嚼舌根子。” 小初表示自己明白,伺候好苏眉坐实了,这才出门去处置那个丫鬟。 展怀安一路冷着脸,脚步飞快,从落雪阁出来没多久,人就到了琉璃1;150850295305065居门外,隔着门,他就听到里面白露和洛倾的调笑声音,没遮没拦笑得肆意张扬。 展怀安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推开门直接就是一句问罪,“没规没矩,像个什么样子?” 一点太子妃该有的形态都没有,丫鬟都纵容成了什么样子?实在可恨! 玩闹的两人被他吓了一跳,没想明白这太子好端端,怎么跑到琉璃居来了,却还是行了礼,上了茶。 展怀安面色不好,直接坐在了洛倾身边的主坐上,也没接白露手中的茶,反而仔细打量了她两眼,直接开口询问,“孤听说,你今日出府了,回来的时候还闹了个笑话?此事是不是真的。” 原来是为这事来的,白露低垂着头,手中端着的热茶一点波动都无,心里却是慌乱了许多,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地解释道,“想是奴婢今日在外面睡着了,不知道什么小孩子恶作剧,在奴婢脸上涂鸦,奴婢没察觉出来,回了府上才引起了注意,让大家看了琉璃居的笑话,请殿下责罚。” 展怀安终于伸手端过了白露手中的茶,询问却并没有结束,“是这样啊,可孤还听说,同你一起去的丫鬟,身段跟太子妃很是相近,孤很好奇,这太子府除了你主子,何时还有位这样的人物,既是跟你一起回来的,相必你也认识,不如给孤介绍一二。” 展怀安这话时询问的白露,目光却是带着审视和怀疑落在洛倾身上,洛倾喝着茶,表面十分平静。 见展怀安看着自己,她干脆放了茶杯,未语人笑了起来,“殿下听谁说的了,当真是无聊很了,消遣来着吧,跟白露一起出府的侍女,的确是琉璃居的,只是个粗使丫鬟,殿下怕是并不想认识她。” 展怀安仔细观察着洛倾的神色,看不出里心虚惊慌,心里微微恼怒着,“太子妃怎么就知道孤没兴趣了?” 洛倾偷偷笑了起来,许是想到有趣的东西,笑容却十分收敛,过了片刻才说,“这丫鬟长虽然身段极好,长得却实在寒渗,妾身怕殿下看了,到时候晚上睡不安稳。” 展怀安皱眉,显然没怎么听明白,白露接着话头道,“殿下,小姐的意思是,希濡长得跟难看。” 听了解释,展怀安脸色却更不好看了,这人要真如她们说的那么难看,却让人说成是跟自己的太子妃很像?这真的不是讽刺他吗? 第54章:又生事端 那天被展怀安一通怀疑和逼问,还好洛倾和白露之前通过气,加上见人配合得又是十分默契,最后还是两展怀安糊弄了过去,没再仔细逼问拿名侍女。 因为这事,洛倾收敛了许多,连着两日都没出府去了,生怕在这档口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让人头疼的是,洛倾安安分分待在太子府,临阳城却没那么安分,这恰逢太子寿辰的日子,各国皇子公主,达官贵人纷纷来了临阳,都是这偏远地区没见过世面的人,来了繁华的临阳城,收敛不住脾气,两日的时间,闹出不少事情来。 其中不乏逛青楼惹事,调戏良家妇女,吃霸王餐等等,那些人仗着代表自己国家,欺压临阳城百姓成瘾,想着没人敢把他们如何,越发放肆。 而洛家一处偏院里,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屋内的男子闭着眼睛,哪怕是昏迷中,眉头也紧紧地皱着。 洛司修打量着他的眉目,温和的目光落在胸口前,露出半边的玉佩上,真不巧,人不认识,东西很眼熟。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昏迷已久的人终于醒来,那双眼睛里,还含着血丝,睡得并不安稳,而他醒过来地第一反应,事手摸向了胸口,将那枚玉佩牢牢握在了手心。 许是动作太大扯了伤口,他表情隐忍而痛苦,这一切都落入洛司修眼中,那枚玉佩也终于完完全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洛司修表情一变,赶紧避退了房里的下人,“这玲珑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洛言铄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一些,忍住伤口的疼痛,打量面前的男子,“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坏了声带,洛司修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固定没让他继续动,“这是洛家,我是洛司修,你受伤晕倒在了我的院子里。” 闻言,洛言铄终于放松了下来,神色也没有刚开始那么谨慎和抗拒,疯嗓子适应过来,他才轻声解释,“在下洛言铄,是洛倾姐姐的朋友,这玉佩是姐姐给我的,吩咐说若我有事情找她商议,可到洛家寻公子你。” 他说话还显得十分吃力,空着的一只手捂住胸口的伤口,洛司修大致听明白了,伸手给他端了一杯温水。 等到喉咙不再难受了,洛言铄才继续解释道,“姐姐让我帮她打听一些消息,我不小心被那些人发现了,被追求,情急之下才翻进洛家院子,请公子见谅。” 这个孩子,应该不超过十五岁吧?行事作风却像个大人一般,懂事忍耐得反倒让人心疼了起来。 洛司修安抚地扶他躺下,“好了,先别说这些,你伤得很重,先好好养伤,有什么要紧事,等身体养好再说。” 洛司修还在犹豫该不该相信这个少年的话,虽然他手中有洛倾的信物,他却是不敢全然相信的。 洛言铄挣扎着要起来,“这事耽误不得,我怕他们查到我在洛家,我不能待在这里。” 身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裂开了,鲜血染红了寝衣,洛司修终于动容,如此为洛倾着想,看着倒不像做戏的,他手上轻巧用力,两人按了回去,“你别动,伤口裂了疼的是你。” 洛言铄喘着粗气躺在床上,一番折腾下来,额头上却是冷汗,他喘着气一字一句解释,“公子,我冒险来洛家,也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联系到姐姐,我打听到一件事情,事关重大,我怕姐姐被人蒙在鼓里算计了,所以才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 他说道这里停了一下,身子太虚弱了,只几句话的功夫,脸色已经煞白,洛司修耐心等着他的后续,他朝着他伸伸手,将人招到身边,“是关于太子寿辰的事……” 等他勉强说完,洛司修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严肃冷冽,再无往日的温和,而洛言铄拼着最后一口气说话,神经一松,人又彻底昏睡了过去。 洛司修面色沉静,吩咐了身边的随从带了药,给洛言铄从新包扎伤口,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去了洛阁老的书房,商量解决的办法。 不管他相不相信洛言铄的话,他都不敢拿洛倾去做赌注,他不知道这事能不能让父亲知道,可他不从官,此刻除了父亲,他不知道该找谁商量。 洛家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太子府内,洛倾陪着皇后用膳,只觉得眼睛跳得厉害,不停用手揉着,还是跳,跳得她心慌意乱的,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从凤仪院出来,洛倾低着头,匆匆忙忙走在前面,展怀安瞧着她一早上抖神经兮兮的,随开口问了句,“太子妃,这是有心事?” 洛倾回头看着她,神色严肃,她在这儿左右为没得罪几个人,为什么刚刚不安的情绪那么强烈,“殿下,妾身最近没得罪你过吧?” 犹豫片刻,洛倾还是小心翼翼问了出来。 展怀安几步走到她面前,阴影笼罩着洛倾,声音却是带了几分不高兴,“怎么,太子妃很想得罪孤?” 洛倾脑袋摇得更拨1;150850295305065浪鼓似的,“只是觉得有些不安,没得罪殿下,就不用受责罚了吧?看来这不安多余了。” 这说的什么话,展怀安脸色黑沉,“洛倾,你什么意思?” 他以前是总责罚她,可她至于一有不好的感觉,就怀疑她吗?他能无缘无故责罚她吗? 洛倾直接忽略掉他的生气,从他身边走过,边走边唤白露,“真是奇怪,白露,本宫眼皮跳得厉害,安排下去,今日的排练先省了,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没什么事,今日别来烦扰本宫,最近是不是太安生了,好久没被打了,还有点不习惯了?见鬼……” 洛倾恍恍惚惚地自顾自走着,完全忽视了身后的展怀安,语气也是越来越弱,说道最后,倒像自言自语。 展怀安听了那些话,脸色更阴沉了些,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他是责罚她多了些,可至于这么害怕他吗? 他最近不是对她挺好的吗?真是阴晴不定,不知好歹,主仆两人想躲什么一般,忽视掉自己就走了,展怀安心情郁闷,自己去了书房。 这样担惊受怕了两天,却是什么都没发生,洛倾放送了些,憋得太久了,招呼着白露出府,如今出府已经成了常态,白露胆子都大了许多,也不念叨洛倾了,说出府就出府。 心里还有些慌乱,洛倾带着白露,哪儿都没去,直接就朝着别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有心洛言铄。 却不想,两名女子走在路上,或许是太招摇了些,“这位娘子,生得真好看,这急急忙忙,是要去哪儿啊?” 洛倾身上没带任何首饰,穿得也是丫鬟的衣服,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可奈不住那小脸生的好看,不带气场时,让人硬生生觉得她好欺负。 洛倾眼神都没落在对方身上,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让开。” 那男子非但没让,反而更近了一步,目光扫视了洛倾一圈,心里料想,她最多也就那个富贵人家的丫鬟,当下放肆了许多,“这声音也挺好听的,甚合小王的心意。” 他说完话,还让身边的奴仆将洛倾和白露团团围了起来,调戏的声音不绝于耳,“小娘子,如此美貌,做丫鬟多让人心疼,跟着小王,小王保你吃香喝辣。” 杂碎,洛倾心底忍不住粹骂了一句,面上也完全冷了下来,“我看你是听不懂人话,我让你让开,这临阳城什么贵人我没见过,你算那家的王,冒充皇亲国戚为害百姓,可是死罪,不让来,是等着官查来抓你?” 洛倾表面说的正经,心底却是没底气的,她可不能真的去见官,不然不得被展怀安给弄死? 洛倾眸子转了转,伸手掏出怀里的银票,在手心摇了摇,“各位父老乡亲,面前这位不知是拿来的小人,竟然在我临阳城欺压弱小女子,今天我出这个银子,请大家教训教训他,只要打了,银票就是你们的。” 周围看戏的人,瞬间来了精神,这些日子,这个什么王,在临阳城欺负了不少百姓,很多人早就想教训他。 越来越多人挤了过来,洛倾也小气。手中银票和碎银子,洒了满地,最后不仅是百姓捡钱,就连那些奴仆也跟着捡。 没办法,他们穷他们那穷僻的国家,除了皇室,很多人一辈子也没见过洛倾随手扔的钱,一时间他们更相信东越富有的消息了。 一个婢女都这么有钱。 现场十分混乱了起来,那小王就这样看着洛倾和白露被人群挤出了视线,而周围的人推搡着他,甚至有人真的偷偷打他,一时间分身乏术。 洛倾刚从人群中脱身,转身还没来得及找白露,却被人用力吸抓住手臂,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紧了巷子里。 她条件反射地伸腿去踢,被对方轻易躲开,嘴巴快速被捂住,后背一痛,后背狠狠地摔在墙上,她心里一惊,周身发凉了起来。 第55章:狼族皇子 手被那人紧紧地拽着,洛倾动弹不得,却听身边的人嘴唇堪堪擦过她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别闹,洛姑娘。” 只几个人,那熟悉的声音就让洛倾听清了人的身份,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身子绷得没那么紧了。 可人还是受了不少惊吓,她示意自己不会闹腾,刚刚被松开嘴,得空就是嘲讽,“恭亲王,真是好兴致。” 陆宴卿看她表情痛苦,想是刚刚不小心,摔得她疼了,让这人一向有礼貌的丫头,都急眼了,他也只能简单安抚,“抱歉,事出突然,本王只是怕你被人看见。” 洛倾喘了几口气,忍不住想吐槽,却从新被面前的人捂住嘴巴,他压低声音凑在耳边,“有人来了,别说话。” 洛倾伸手覆盖在他手掌上,瞪着迷茫的大眼睛,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人,今天打扮得很不一样,暗黑色的衣袍,头发被完全束了起来,完全没有平时里的矜贵模样。 等脚步声听不见了,陆宴卿也不解释,送来捂住洛倾的手,拽着她两人很快闪进了巷子深处。 巷子里堆积着杂物,陆宴卿也不避讳,直接拽着洛倾,扒拉来东西,屈伸躲了进去, 奈何里面位置太小,陆宴卿身高腿长,一个人就已显然很局促,洛倾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就被那人蛮不讲理地拽着手臂,硬扯了进去。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趴在了对方怀里,洛倾面色瞬间涨得通红,挣扎着想起来,碰到了身后的竹杠,咣当当地响动,人还没起来,就被身子的人按住腰,动弹不得,“得罪了。” 洛倾僵得不敢动弹,这陆宴卿平日里一副清高的样子,哪怕是此刻这种窘迫的场景,也是淡然处之,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没变动一下,洛倾只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她心跳得快要飞出胸腔,这男人还一副雷打不动的安然。 她还想说些什么缓解当下的尴尬,陆宴卿却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的位置,“有人过来了。” 外面是杂乱的脚步声,似乎听了瞬间,却还是能听到棍棒敲击墙壁的声音,听得洛倾毛骨悚然,也顾不得当下的处境了,听话得像只温顺的猫咪。 男人身上的味道清爽好闻,常年流连在怜楼这地方,身上却不沾染任何脂粉的香味,反而有股清清淡淡的薄荷香,干爽怡人,洛倾焦躁的心情,突然得到了一丝丝缓解,无端放松了下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身下的人原本因为她靠近而僵硬的身体,慢慢适应过来以后,嘴角一直扯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外面赫然是追过来的狼族皇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识好歹的女人,敢耍本王,给我认真搜,搜出来有赏赐。” 他身边的人整齐化一的答应着,一路慢慢搜了过来,棍棒敲击着墙壁的声音声声入,慢慢靠近了些,洛倾惊得一身冷汗。 陆宴卿察觉到她的慌张,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曾想,她突然抬起头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这里没人,走下个地方。”外面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吆喝声,洛倾一紧张,牙齿咬得更紧了,陆宴卿紧紧蹙着眉,虽疑惑,却是吭都没吭一声。 衣裳单薄,洛倾用的力道大,片刻就尝到口腔内的腥甜,让这个无良王爷占她便宜,这下看他如何淡定,她心里气呼呼地想着,嘴上的力道却是慢慢送了。 到底是不忍心下死手。 直到外面再也听不到脚步声,陆宴卿很识礼地松开禁锢着洛倾的手,得了自由,她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地从那狭小的空间里爬了出来。 陆宴卿站在她面前,仔细抖落了身上的灰尘,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狼狈,配上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却已经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般不真实。 他打量了洛倾一眼,低声道歉,“刚刚也是事态紧急,无意冒犯。” 见他如此态度,洛倾心头的气也消了大半,却还是有种被人戏弄的错觉,当下不客气地质问,“你堂堂恭亲王,还会害怕那些地痞流氓?” 她语气和神色里,怀疑自己居心不良的成分明显,陆宴卿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只能简单解释一句,“那些人事最近为了太子的寿辰来祝贺的,狼国的狼族皇子的部下,本王不便出面。” 洛倾点了点头,“狼族的皇子,难怪这么嚣张。” 她心里慢慢有了思虑,这陆宴卿一个外姓王爷,虽然天子表面上挺喜欢他的,可若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东越国不利的事,怕这天子就是是第一个想收拾的他的,想来他也有不容易的地方。 在别人家的地盘讨口饭吃,还不是得看别人的脸色,他这尴尬的身份,跟她有得一拼,这或许就是洛倾刚知道陆宴卿是皇室中人时,对他不是很反感排斥的原因。 说到底,他们还算同病相怜,只不过陆宴卿混得好太多,至少自由自在的。 想得有些多了,洛倾收了思绪,目光落在陆宴卿被她无端咬了一口的肩膀上,心虚了起来,对方初衷明明是好意,却被她…… 罢了,还好穿得黑色衣裳,并看不出来,否则洛倾此刻一定臊死。 相顾无言,洛倾一时尴尬,也不管外人的人走远没有,直接就想从巷子里出去,陆宴卿见状赶紧拉住了她,细心地嘱咐一句,“等等,下心他们还在外面。” 这两人待在一起的气氛太尴尬,无端让人觉得脸红发热,洛倾甩开他的手,无所畏惧地说道,“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敢强抢不成?” 她气势很足,完全忘记刚刚大街上,心里有些慌乱的人是谁,陆宴卿无奈地摇摇头,“强抢是不敢,可他们有成千上万种办法,把你弄回去,这些人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敢在临阳城闹事,他也不会顾忌你的身份,反正只要落在他手机,不死也得半残,到时候,生气又能把他怎么样,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陆宴卿语气平缓,眼角微微敛着,语调轻慢,仿佛这种事情,他也是司空见惯,洛倾却收不来这个气。 特别是刚刚被人盯上的还是自己,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好个狼族皇子,算盘打到她头上来了,看来是嫌日子太舒坦。 陆宴卿将洛倾神色的变化完完全全看在了眼底,诧异无她浑身丝毫不掩饰的戾气,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再次因为她升腾起了兴趣。 等到彻底确定安全了,洛倾葱巷子里灰白的墙面上抹了粉末,摸在了两边的脸蛋上,衣服上也沾染上了痕迹。 末尾,她看了身边的再次恢复淡定从容的男人一眼,“恭亲王殿下,怕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憋屈吧,就打算这样算了?” 她眼睛里是没做任何掩饰的算计的光芒,狡黠得像只小狐狸,陆宴卿哪里不懂她的意思,也跟着直言不讳地接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做?” 洛倾眸子一转了转,目光最终落在了陆宴卿身上,想起刚刚还咬了人,又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权衡了片刻,却还是说道,“王爷常年管理怜楼,这临阳城的花楼姑娘,怕也是了解的,就是想问问王爷知不知道花柳病。” 她说得直白,陆宴卿这才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听说过。” 他想,他在这姑娘1;150850295305065心里,形象怕是不太好,他是经营了怜楼没错,可不代表他适合阅人无数的花花公子好吗? 罢了,解释也是多余的。 洛倾没注意到自己失言,当下笑得眯起了眼睛,更欢乐了,“得了花柳病的人,面上并看不出来异常,临阳城花楼里,一定有这种姑娘,那狼族皇子如此喜欢调戏妇女,不如成人之美,王爷觉得如何?” 陆宴卿眸子闪了闪,面上异常平静。“本王觉得,次举甚好。” 心里实际已经惊起了波澜,果然宁可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子,这人狠起来,总让人意想不到。 洛倾满面笑容,脸上脏兮兮的,一双眸子却亮得出奇,“那就有劳王爷帮个忙。” 洛倾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抑今为止,除了那个地下室里,害死了原主的人,她没有半点头绪之外,哪怕是展怀安,那也是被她算计过的,她从来不是那种唯唯诺诺,任由人欺负的乖乖女。 陆宴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洛倾想起出府还有事情处理,当下告辞离开,等她身影从外面消失了,陆宴卿朝着巷子的房顶上招招手。 柏瞿很快现身,恭恭敬敬单腿跪在地上,“公子有何吩咐?” 陆宴卿弹了弹指间的灰尘,“她刚刚说的听见了?” 那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柏瞿点点头,很快反应过来,“我这就去处理,公子放心。” 陆宴卿想起不久前看到的画面,眸子沉了沉,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气氛突然变得压抑,柏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那一样淡然平静的主子开了口,声音里夹杂了百年难遇的怒气,“动作快些,手脚麻利一点。” 那有眼无珠的狼族皇子,敢调戏洛倾,就该付出代价。 第56章:山雨欲来 再说洛倾从巷子里脱身,白露跟她走散了,一时找不到人影,洛倾只好自己先行去别苑。 她脸上摸得脏兮兮的,刚显身时候,那伺候洛言铄的嬷嬷险些没认出来,没见着洛言铄,洛倾直接问那嬷嬷,“小公子去哪儿了?” 那嬷嬷自从上次被吓着了,有些害怕洛倾,此刻也不敢看着她,只低着头说道,“老奴不知,这公子已经出门三日有余。” 洛倾眉头拧在了一起,“没说过去哪儿了?” 那老妇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身子都成筛子,“公子的事,从来不会告诉老奴,老奴只是给他做做饭的而已。” 这院子里,统共也没有几个人,都不知道洛言铄的下落,洛倾也能理解,那个孩子做事从来谨慎认真,想是还信不过身边的这些人。 只是他会一个人去哪儿?他虽然有本事,却还是个孩子,加上这两天,她总觉心神不宁,心里害怕到了极致,用担心他是不是出了意外,三日未归。 在院子里伺候的小厮见了洛倾,上前报备一声,“这几日,有个叫二狗的人,天天来找公子,想是有要紧事,小的看他神色十分焦急。” 洛倾眉心蹙了蹙,这个人她倒是有点印象,不就是刚开始欺负洛言铄,后面被他收买的那个站乞丐吗? 此刻那二狗没来,洛倾回了房间,让人出去给她买了身衣裳,在偏房里洗了脸,吩咐那老妇人,“去做些吃的,我在这等等小公子。” 老妇人领命退了下去,洛倾收拾干净自己,只觉得神清气爽,用了膳食,人也精神了很多,干脆去了洛言铄的书房,想看看他最近忙些什么。 书房案桌上,还摆放这几本书,洛倾随手翻了翻,都是做过批注的,且都详细描述,相必是认真看过的,都是些治国理政的书籍? 洛倾眸色沉了沉,小小年纪,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身份,她知道他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可他如今看得这些书籍,莫不是往日受过培训,一定不会对这些感兴趣,他在身边,是不定时炸弹,还是得力助手? 洛倾想不明白,干脆不想,心里想着,只要目前人为她所用,其他事情大可以后再说了。 洛倾在书房待了片刻,还没等到洛言铄归来,倒是那二狗又急急忙忙找上门来,看起来似乎真的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洛言铄商议。 洛倾沉默思考了片刻,还是让人将他带了过来,“我是言铄的姐姐,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跟我说说。” 二狗不知道洛言铄,还有个气场如此强大的姐姐,当下有些怀疑犹豫,不敢相信洛倾,却又叫别苑的下人们对她毕恭毕敬,心里多了几分考究。 洛倾也不催促他,只耐心等着,大概事情很急,那二狗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洛小姐好,我是二狗,前几天老大让我们秘密监视丞相府,我打听到了一些事情,想着怕是老大关心的,特地过来告诉他,没想到几天没见他的人影。” 洛倾了然地点点头,监视丞相府,是她上次吩咐洛言铄去做的的,“你们发现什么了?” 那二狗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有个哥们儿在相府里当差,听说最近是太子的寿辰,而那丞相,伙同他在太子府的女儿,准备陷害太子妃,说是要给一个叫什么洛什么老的人,一个教训,小的也不是很能了解这些人,组合下来,也只听明白这些。” 洛倾给他倒了杯温茶,语气平缓,“喝点水,歇一歇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洛倾神色车内暗沉了下来,心里纠这无名火气,好个苏丞相,她不过小小惩罚了一下苏夫人,他却直接把1;150850295305065手伸到了洛家,该死的,她还没准备怎么着,他就忍不住了是不是。 那二狗喝了洛倾递过去的茶水,见洛倾神情不高,心下泛着嘀咕,面上拘谨了几分,站得笔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洛倾沉默了片刻,掏出五十两银递给二狗,算是打赏,“这些银子你拿着,谢谢你的消息,言铄没回来之前,你暂且还是帮我看着丞相府一些,但是记住,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二狗接过银子,心里感慨这小姐出手阔绰,不愧是懵让洛言铄言听计从的人,心下高兴,他连连保证道,“小姐放心,老大交代的任务,我保证圆满完成。” 洛倾满意地点点头,过了片刻才问,“你手上有多少完全听你命令的,信得过的人?” 二狗仔细想了想,认真说道,“一起出生入死,值得信赖的,也就十来个。” 洛倾点点头,又从包里拿出银票来,大概有一百两的样子,吩咐二狗道,“来,拿去给您的兄弟们,这些日子辛苦一些,帮我好好盯着着丞相府,注意安全。” 二狗收了银子,笑得自然开心,“小姐放心,我在这临阳城也混了些日子了,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洛倾让二狗回去了,自己还在书房等着,她想着,这二狗子一帮人家大概是安全的,这丞相府再怎么谨慎,应该也不会太提防几个小乞丐团伙。 只是这洛言铄下落不明,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等了大概快天黑,没等到人,洛倾只好先行回府。 在洛家的洛言铄同样焦虑难安,他在洛家住了三日了,时间拖得越久,心里越发急切,洛司修每日会让人给他上药,虽然没请大夫,用的药却是顶好的。 洛阁老和洛司修也商量了很久这件事情,力求想个保全洛倾的法子,还得保证洛家不受牵连,要知道,自从洛倾嫁给太子,而洛家在朝堂上,又不我愿意归为太子党以来,太子对他们洛家态度一直就很微妙。 洛阁老以前不太愿意管洛倾的死活,就是害怕太子误会,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管了。 几日下来,虽然洛司修说了让洛言铄安心养伤,他们已经有了计划,不会让洛倾受委屈,可是洛言铄哪里能安心,“我得回去了,姐姐说不定回来找我,我怕她担心,还有很多事情没安排好,我这一走就是三天,他们一定乱成一团了。” 洛司修不放心他,想着他又是因为洛倾才受的伤,出口安慰他,“不着急,你伤还没好利索,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何不安心养伤。” 洛言铄表情坚定严肃,似乎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当下拒绝洛司修的提议,“不能等了,姐姐吩咐下来的事情都还没处理,生意刚刚扎稳步子,片刻耽误不得。” 太子的寿辰没多久时间了,他一天都拖不得了,姐姐给出手的东西,大部分还在他手里,如果不抓住这次寿辰的机会出手,以后市场怕是没那么好了。 另一个方面是,那些东西留在手里,洛言铄用害怕会不会耽误了洛倾之前安排好的事情。 洛司修见他执意要走,也就不强求了,只让随从给他准备了上好的伤药,亲自送他出府。 洛言铄也没拒绝他们的好意,回了别苑,才知道白天洛倾等了他一整天,他神色突然沉了,生怕自误了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加快步伐就进了书房。 桌子上他翻乱的书,被整整齐齐地整理再了哪里,边上一个淡黄色信封被压住一角,洛言铄吩咐下人关上门,等到听着脚步声离开了,他才拆开那封信。 是洛倾的笔迹,洛言铄越来下去,脸色越沉,最后忍不住,那薄薄的纸张,被他用力捏在手心微微变形,而他眸子里,那顷刻间发散出来的杀意,竟让人望而止步。 那根本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有的表情。 太子寿辰,洛倾怎么不放在心上,此刻也不得不安分下来,成日乖乖待在太子府,哪儿也不敢去,出府更是万万不可。 她还不知道洛言铄受了伤,也不该让人去打探,这档口稍微不小心一点,他就会万劫不复。 夜晚,月沉如水,许是午睡睡得沉了,洛倾此刻并无睡意,目光慵懒得落在院子里,染了几分迷茫,偏头问身边打这瞌睡的白露,“小白,你怕死吗?” 白露从瞌睡中惊得回过神来,好端端的,小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她沉默了片刻,这才小声地犹豫不决地说道,“奴婢,大概是……不怕的!” 洛倾沉沉的目光落在她头顶,扬手将桌子上的茶壶盖揭开,推到白露面前,“用它,泼本宫试试。” 白露这会儿,是吓得彻底没了瞌睡,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离那个茶壶远远的,挥舞这手臂,胡言乱语一般,“小姐,你别折煞奴婢,你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以下犯上啊,而且小姐,这是热茶,泼上去你的毁容的。” 洛倾支着头叹息一声,“唉,你该说你不怕死,连这都不敢做,你家小姐我,可不是想毁容来着,只是这太子寿辰马上要到了,人家摆明了想对我不利,我得想个法子,不去参加啊。” 白露翻了翻了白眼,刚刚的紧张也散了一些,“小姐,这跟奴婢怕不怕死没关系,你不想参加寿宴,也不能冒险毁容啊,你长的那么好看,要是毁容了,太子会休了你的。” 第57章:惨被袭击 白露说起苏眉对洛倾的陷害,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和她抗衡,只能心里替洛倾干着急。 洛倾听着白露唠叨,倒是觉着心里挺温暖的,没有睡意,她干脆拉着白露一起出院子逛起了太子府来。 月沉如水,没有风,深秋的夜晚,空气却不算沉闷,洛倾和白露不知不觉间却走到了东南处的偏院里。 那个神秘的院落,近在眼前,洛倾停了步子,跷起脚尖打量,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小白,本宫不是让你打听打听这几里面是谁吗?你打听到了吗?” 白露有些畏惧地看了那黑压压的院子一眼,心里无端觉得发怵,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小姐,我找人问过了,年纪小点的不知道,年纪大点的避若蛇蝎,仿佛这几年住着太子府的禁忌一般,谁都不敢说。” 洛倾一时更好奇了起来,这太子府还有白露打听不到的消息?看来,她非得弄明白不可,“反正睡不着,不如我们进去打探一番。” 洛倾抓住白露的手,扯着她就想往里走,白露往后退着,有些胆怯地说道,“不行啊,小姐,这档口你可不能惹事了,这偏院是和忌讳,我们还是躲着些为上。” 白露虽然也好奇,但这点好奇,不足以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探索,两人在不算隐秘的院子里拉拉扯扯,虽然说话的声音压低了,却还是引起了夜间巡逻侍卫的注意。 那侍卫远远认出白露是琉璃居的大丫鬟,非但没上前阻止,反而放任了她们进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近太子妃受宠是事实,不管旁边的那个人是谁,这个人情,他也不想半夜掺和进去。 侍卫这样想,却不代表别的看见的人,也如此想,这看似平凡普通的夜晚,酝酿着太多事情。 白露拧不过洛倾,最终还是跟着她进去了这院子,里面黑沉沉的,没点灯,只有月光不甚清晰地照耀着院子,这黑沉阴森的气氛,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洛倾捂住胸口喘息一声,“这太子府,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富丽堂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光。” 洛倾语气很轻,隔着墙壁的另一边,男子听到它的声音,嘴角紧紧地泯成了直线,手指微微动了动,人却没有动弹。 白露有些害怕,缩在洛倾身后瑟瑟发抖,“小姐,我们走吧,这阴森森的,奴婢害怕。” 院子居然跟别的地方有很大的区别,它有两面墙,她们走进一道,里面的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上面的银锁扣在月光下散发着惨淡的光芒。 洛倾上前摸了那锁扣一眼,很新,难怪她记得上次来时,还没有这个东西,这里面到底住了什么人?埋藏着怎样的宫廷辛秘,洛倾越来越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了。 白露见洛倾不理她,害怕地抓紧了她的衣角,“小姐,我们快走吧,一会儿别被巡逻的侍卫抓住了。” 洛倾安抚性握住她的手,小声安慰,“没事,这么晚了,不会有人发现的,白露,到这边来。” 洛倾不仅没同意白露离开的建议,反而两人拉到了旁边的围墙,双手上上下下的比划了几下。 洛倾比划完了,也不管白露愿不愿意,强制地就两人按在了墙角处蹲着,“小白,过来蹲下,一会儿我踩着你的肩膀,我们从这儿翻墙围墙上去,等我上去了,我就拉你上去。” 洛倾提了提裙摆,正准备踩上去,她身后却跑出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敲打在洛倾的脑袋上,“唔……” 洛倾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惯性拉扯得往前仆了一下,摔在了白露旁边,白露听到动静回过身来,却被那小厮一棍打在脑袋上,头撞上墙壁,还没来得及呼救人就昏迷了过去。 那小厮打晕了白露,还不放弃,举着重重的木棍,扬手又要朝洛倾打去,额头上的鲜血已经遮住了眼睛,血液粘稠温烫,洛倾大脑瞬间失灵,只觉得七血上涌,疼痛袭来,她毫无预兆地从新倒了下去。 两个人都晕倒了,那小厮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一张脸,月色下极其狰狞地盯着洛倾,仿佛看着杀父仇人一般仇视的目光,手中的棍子沾了血,再次被他扬了起来。 还没得逞,他却整个人落叶一般,被狠狠一脚踹在胸口,一口血喷洒了出来,他挣扎着想动,胸口处却仿佛被碾碎了一般疼得他发不出声音来。 闻声赶来的随从拉住了正准备再次上前的赫连荀,“殿下,切莫多管闲事,惹祸上身。” 他声音压得很低,阻拦赫连荀的动作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拽着他的手臂,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 赫连荀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地上的洛倾和白露身上,最后又看了那被他一脚踹得险些没命的小厮,“她们要是在这里出事,你觉得展怀安会放过我们?” 他身边的随从闻言,眉头蹙在了一起,“可是殿下……” 殿下今日怪怪的,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他为什么出手助她? 不容许他在打断,赫连荀直接吩咐下去,“把她们弄到旁边的后花园去,不能留下让人怀疑的痕迹,破坏一下那边的现场,制造一个第一案发现场,这不是难事,把那个小厮处理了。” 那小厮分明还有一些气息,赫连荀却没有让他活下去的想法,随从听了面无表情地点头,既然赫连荀吩咐了,那他就当他多管闲事,是为了不被牵连好了。 楞神的片刻,随从正打算弯腰抱起地上的人,手还没触碰到那人,却被身边的人抢先一步。 年前空空如也,随从楞了楞,目光落在主子身上,却见他没事人一般,抱着那太子妃,步伐稳健地走去十米开外的后花园。 他压住心底的诧异,将那侍女1;150850295305065也抱了起来,快速跟上赫连荀,将两人放在了一花坛处,制造了一个案发现场,等做好这些,那随从这才得空打量了昏迷的太子妃一眼。 脸上却是未凝固的血液,看不出丝毫的美感,真是奇怪,主子怎么对她如此特别?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破了规矩。 没过多久,太子妃受伤被袭击的消息,传遍了太子府,惊醒了各院熟睡的人,展怀安和皇后纷纷赶往琉璃居,而此刻洛倾已经被秋云连夜请来的大夫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所幸,她和白露都是外伤,虽然流血多,但幸亏发现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倒是白露因为被打在侧脸上,左耳受到了强烈冲击,很有可能再也听不见了,洛倾脑袋上的伤在后面,倒是不担心留疤的问题。 皇后很少动怒,此刻却也是无论如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放肆,究竟是谁,如此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查,给本宫查个水落石出。” 展怀安一件黑沉,安抚这皇后的情绪,目光中平添了几分嗜血杀意,“母后放心,孤一定会查清楚,这些忍如此猖狂,竟敢公然在府上行刺太子妃,孤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事万万马虎不得,这人今日敢在太子府行刺太子妃,保不齐明日就敢进宫行刺皇上,这简直是对一个国家的挑衅和侮辱。 琉璃居里的气氛冷到了冰点,各院的人都听到消息起来探望,洛倾和白露却迟迟未醒,皇后心里有话想跟展怀安说,干脆打发了无关紧要的人,“夜也深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皇后是看着身后的侍妾们说的这话,展怀安目光沉了沉,苏眉很有礼貌地上前行礼,“妾身知道娘娘和殿下担忧姐姐,一时怕也睡不下,妾身这就去吩咐厨房给娘娘和殿下熬些粥,吃点暖胃。” 皇后没心情搭理苏眉,懒懒的点了个头,倒是展怀安心痛地捏了捏她的手背,语气安抚,“你还怀着孩子,这些事情有人回去处理,你就放心去休息吧,别太累了。” 苏眉瞧着皇后差别对待的态度,心里难受,也知道现在不能闹事听话得跟着众位侍妾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展怀安从新坐回皇后身边,也不拐弯抹角,“母后,是有什么话要教导孤吗?” 皇后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语气虚无缥缈却字字句句砸在展怀安心上,“怀安,你从小就聪明,比同龄的孩子更多几分睿智,母后从来没有过分约束过你,以为你能处理生活中的琐碎事情,可是对倾倾这丫头,你是不是过分了,倾倾对你的心意,那是整个临阳城的人都羡慕在眼里的,你此刻不珍惜,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就冲你刚刚对落妃那态度,母后就得教训你,倾倾才是你的妻子,她伤成这样,你就没有别的表示?” 展怀安起身,跪在了皇后面前,“母后周息怒,是孤做的不好。” 皇后摇了摇头,仍就不满意,“你该道歉安抚的不是母后,是倾倾,是你的妻子,她为你吃了多少苦头,上次去皇陵路上的追杀还没查清楚,这次又……母后知道你不喜她,反感你父皇逼婚,可那丫头何错之有,你宠爱落妃母后没意见,可你不能捧高踩低,任由她们欺负倾倾,你得明白,这后院最忌讳的就是独宠。” 展怀安头低垂着,也没从地上起来,他想着洛倾过往的种种,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悠然传开,“母后责罚得是,孤以后会对不会在独宠一人,也不会对太子妃不管不顾。” 话是摆在了明面上,可几分真假,只有说话的人才知道。 第58章:北淮皇子 皇后了然地点点头,面上依旧是不安心的,她瞧着太子没有要醒的样子,干脆继续教导几句,“怀安,母后和父皇是生育了你,但我们陪不了你一辈子,人生那么长,总要有个人一起走,才不孤单,你从小母后就没太多的用皇子的行为教育你,就是希望你多拥有属于自己的童年,过得快乐一点,可你懂事太早,这些都是你的宿命,你瞒着我母后纳苏眉为妃,母后也是想着,身为太子,你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可母后没想到,你这太子府被她闹成这般样子。” 展怀安有意想为苏眉辩解,张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的确从苏眉来了太子府,府上从来没安生过,他以往只是觉得是洛倾惹事,可如今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明明洛倾,以往最为乖顺,或许他娶苏眉的事情,真的让她受了一些刺激。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了几声,“这几日,你就多陪陪这丫头,你寿辰也快到了,宫里的事懈怠一些,你父皇会理解你的,要是这寿辰上让人知道太子妃被人袭击重伤未愈,丢得可是这东越的脸面。” 教训得差不多了,深夜折腾这么一出,皇后也累了,干脆让嬷嬷扶了她回宫休息,让展怀安照顾洛倾。 皇后最后的那声叹息和离开的脚步声落入洛倾耳中,她神思恍惚着,睫毛微颤,她早就醒了,听皇后教训太子,却是不敢声张,只好忍着。 此刻,也忍不住额头上的疼痛,呻吟了起来,“唔……” 她悠悠睁开水灵的大眼睛,里面泛着水光,似乎是太疼了,声音又软又娇弱,“小白……” 展怀安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去看时,就见洛倾眨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开口却是唤了一句小白? 展怀安耐住性子,手背探在洛倾的额头上,烧退了,“退烧了,怎么样,你可还记得出事时候的情况?” 洛倾嘴角抽了抽,拼命忍住嘴边差点没忍住的嗤笑,看来刚刚皇后的教诲,他是一句没听进去,谁像他人醒了,不是关心病情,反而是追问的。 不知道她伤的事脑袋吗?洛倾懒得理他,只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白露呢,殿下,白露受伤了,你让人给他看看啊。” 展怀安脸色有些沉,“已经让大夫给她看过了,皮外伤。” 洛倾见他似乎又要开始问事发的情况,当下捂住脑袋,闭上眼睛,痛苦地呻吟了起来,“殿下,我脑仁儿疼……” 展怀安见她脸白了好几分,额头上甚至还有细密的汗珠,想起刚刚皇后的教诲,也不敢耽误下去,“快速请大夫,太子妃醒了。” 洛倾松了一口气,片刻后却觉得不对,领整个人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殿下,救命,有人要啥妾身,有刺……嘶” 洛倾倒吸一口凉气,挨千刀的,下手这么重,这是想打死她,她疼得龇牙咧嘴,展怀安安抚性地抱住她肩膀,将她从新轻轻放回了床上,“你们在哪里被袭击的,看到是谁做的了吗?” 洛倾神色僵了僵,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再试探她,不然,他会不知道她在哪里受伤,她有些心虚,收留不自觉地半握成拳头,展怀安只以为她是害怕,还安抚性地拍了拍她胸口的被子。 洛倾虚虚地咳了几声,心里慢慢有了想法,“过几日是殿下的寿辰,妾身日日夜夜想着,如何将这寿宴办得完美一些,想得多了,夜里就睡不着,干脆带着白露一起在府上的到处散散心,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就被人袭击了,夜太黑,妾身没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是个小厮模样的人。” 展怀安听她的话,虽分辨不出几分真假,心底却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他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听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的事情,焦虑得睡不着,心里觉得奇异得满足。 面前的小女人,脸色很白,额头上缠着白色绷带,不算很美,他却第一次觉得舒心,当下也不计较那些事情了,只吩咐道,“孤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吧,马上天亮了,孤会查清楚幕后凶手,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洛倾虚弱地点了点头,刚刚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脑细胞,她头昏昏沉沉的,也不管展怀安出没出去,眼睛一眯,又睡了过去。 展怀安仔细打量了她两眼,破天荒的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外面戚风已经迎着晨光等候多时。 展怀安扣上门,边往书房走,“白露那边审讯怎么样?” 戚风跟上他的步伐,轻声汇报,“回殿下,那丫鬟说,娘娘心情不好,两人在府上散心,就被人偷袭了,她是因为听到娘娘惊呼,才回头,还没看清,就被那人打晕了过去。” 展怀安拧着了眉头,跟洛倾说的基本没有出路,两人都昏迷,不可能说谎,展怀安想起刚刚洛倾对白露的在乎,“她伤的怎么样?” 戚风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大夫说,重力打压下脑部肿块压迫听觉神经,左耳基本是废了,不过听说娘娘,她情绪还算稳定。” 展怀安了然地点点头,沉思着往前走,过了片刻,停下来吩咐,“好好安抚一下她,这事要是必要,就别告诉娘娘了,免得影响他她伤口的复原。” 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如此关心太子妃了?戚风有些诧异,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应了下来,“奴才知道了。” 展怀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起洛倾对白露的关切,心里下意识地就是不想她知道。 在书房待了没多久,展怀安却像是突然想起某件事一般,“戚风,给孤换身衣裳,陪孤去偏院看看。” 戚风在听到偏院那两字时,目光有片刻的失神,却还时很快去寝室给展怀安拿了身轻便的衣裳。 偏院这位主子,可是住了将近四年了,而这四年太子殿下从曾经的皇子到如今一人之下的太子,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 这次展怀安为何会突然想来,戚风不知道,也不敢多嘴,偏院里冷清得不像有人常年居住,屋内没人,展怀安扶手在窗边等呢许久,才看到那粗布衣裳的人影,从后院不紧不慢地赶回了。 赫连荀对他的到来,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兴趣和热情,“太子殿下好兴致,怎么今日想起来看本皇子。” 展怀安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出了带着面具,他似乎一点都没变,“孤也没要紧事,就是想来看看三殿下,可还习惯着太子府的生活。” 赫连荀几步走到桌边,也不招呼他,只嘲讽地说道,“太子说笑了,本皇子在这住了三年了吧,这里的一草一木本皇子比太子还熟悉,怎么会不习惯。” 他语气里的嘲讽,展怀安自然听的出来,却不打算跟他计较,反而平静地看着他,“竟然你在这待够了,那再过几日,就是孤的生成,北淮这次派来的是那废物二皇子和最受宠的小公主,这样的组合,三殿下是不是觉得很有趣,三殿下给孤一个面子,出面参宴如何?” 展怀安的语气不是跟强硬,也不带丝毫的命令兴致,这北淮的三殿下,是他父皇亲手送来,知道这位失踪皇子下落的人,这世上不超过三个,他如今还真想看看,让人知道这人还活在世上,会是怎样惊悚的表情? 赫连荀似乎早就料到他来得目的一般,面具下的表情平淡无波,眼睛深1;150850295305065邃得像是一潭死水,“居然太子殿下想要,本皇子万万没有拒绝的道理。” 展怀安没说话,屋子里也就沉默了下来,仿佛他不开口,赫连荀就绝对不会说话一般,整个人坐在哪里,仿佛空气一般,安静得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相对无言,展怀安突然有种被人彻底无视的挫败感,沉默了片刻,这才说出心底的疑惑,“殿下来府上三年,孤一直没机会好好款待过,只是因为父皇说过,殿下借住期间不让孤打扰,这次孤冒犯前来,也是因为府中有人受伤,就在偏院不远处的花园里,不知道殿下昨晚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赫连荀把玩杯子的手轻轻停顿里下,片刻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没听见,也不关心。” 说完,他将手中的茶杯扣在桌子上,回头仰视站在身后的展怀安,目光还是沉静如水,语气却微微变了,“太子这次前来,恐怕不是查案那么简单吧,怎么,你怀疑本皇子?” 展怀安神情沉静,一点不见慌乱,目光迎上赫连荀“孤只是想尽快查清楚,毕竟受伤的是孤的太子妃。” 赫连荀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从新拿起桌子上的空茶杯,声音轻若未闻,“哦,是吗?” 那漠不关心的语气和态度,让展怀安微微有些恼怒,他一直对这位赫连皇子,很感兴趣,可三年来,他连他的容貌都不曾窥探到半分,这已经让他心里存了气。 他知道他不简单,赫连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他兴许真的有不为人知的手段和能力,哪怕此刻深陷东越的囚笼里,也是淡定从容。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赫连荀没兴趣招待他,很干脆地赶人,“偏院简陋,本皇子找不到招待太子的,未免唐突,太子还是请回吧。” 他沉静如水的眸子里,半分波澜都不见,展怀安压下心底的怒气,脸色却是控制不住的难看,一个寄人篱下的质子,居然也好给他脸色看? 第59章:突然责难 展怀安固然心里有气,却是不敢怎么样的,他对这个不知道具体容貌的赫连皇子,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忌讳的。 他没留多久,被人赶就出来了,等人走了,赫连荀面具下的眸子终于有了表情,目光滑过刚刚展怀安摸过的窗台,语气不善,“拆掉。” 随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拳就窗台砸得稀巴烂,回自己屋拿了工具,柴房挑选了木头,从新装一个。 赫连荀一直坐在位置上,手里握着那个杯子,反反复复地看着,等随从将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他偏头看了一眼,径直走回房间里。 桌子上的茶杯啪嗒一声响,随从随声望去,那白瓷杯已经碎成了两半,他偷偷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主子今天的情绪,似乎外露了一些,是因为听到二皇子和公主的消息?还是因为那句……太子妃? 因为皇后的原因,展怀安倒是规规矩矩的,每日都会来琉璃居问候洛倾,只是洛倾不想跟他打交道,干脆整日装睡,避开两人必要的交流。 不仅如此,皇后还特地从宫里请了御医来,专门住在太子府,说是伺候洛倾,身体好了才能回宫里去,今日那御医来得早了些,给洛倾诊断了,展怀安都还在屋里。 外面两个人在低声讨论自己的病情,洛倾也不好继续装睡,只能半靠在床上,拿着前些日子郁沁给她的账本看。 展怀安看她看得仔细,也就没打扰,让戚风把他的公务搬到琉璃居来,就在洛倾床边支了个书桌。 秋云和新来的丫鬟如意端着晚膳进来,脚步放得很轻,声音也是极致轻,生怕惊扰了太子一般,“娘娘,这是厨房刚刚熬的药膳,是根据御医的吩咐熬的,对身体好。” 还没吃,洛倾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眉心早就蹙在了一起,她单手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拒绝,“本宫身体好着呢,不需要这些,拿下去。” 秋云和如意劝告了几句,洛倾还是不松口,两人无奈叹了口气,秋云正打算将东西端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端走了托盘上的瓷碗。 展怀安仿佛没有察觉到侍女们诧异的目光一般,平静地让她们出去,“下去吧。” 秋云和如意看了一眼,几乎片刻就反应过来,“是,奴婢告退。” 两人出去时,扣门的声音传来,洛倾只觉得头皮发麻,展怀安刚刚走到跟前,还没开口,她就已经先一步接过瓷碗。 “殿下你忙你的,不就喝点药,妾身自己来就好了,怎敢劳烦殿下。”说完,洛倾闭上眼睛,也不拿勺子,几口就把那药膳灌了下去。 浓郁的中草药味道弥漫着整个口腔,洛倾忍住差点吐出来的反胃,拿手背胡乱擦了擦嘴角。 展怀安见她神情痛苦,像是真的不喜这药膳的滋味,鬼使神差的关怀道,“要是不喜欢这口味,改明儿,孤让厨房按你的口味做就是。” 舌尖上都是药味,微微苦涩,洛倾眼珠子转了转,“殿下不必劳心劳肺,下人们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可不就失职了吗?” 展怀安目光一瞬间复杂了起来,他没想到洛倾会如此直白地拒绝他,脸色有些沉,却不是太生气,可接着却又听洛倾漫不经心地送客,“殿下不用一直守着妾身的,公务要紧。” 她说得客气,可展怀安怎么会听不出去逐客令,一时脸就沉了,一个两个看来是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走到床边坐下,神情清冷,“太子妃有空关心公务,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这次针对性的偷袭。” 洛倾嗤笑了一声,“殿下这就说笑了,这凶手哪里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能窥探的,偷袭了太子妃,要么已经死了,查无所证,要么亡命天涯,一生不得安宁,妾身有什么好想的?” 展怀安安静地垂首站着,思考洛倾话里的逻辑依据。 洛倾心里其实有个大致的猜测轮廓,此刻也不管展怀安表情如何,直接说道,“殿下,妾身胆子小,平日里也低调,得罪过的人好像也没到那种致命的地步,实在想不明白谁会伤害妾身,只是妾身觉得,这太子府的管家权利,殿下还是收回去吧,妾身身上除了这个让人容易觊觎,好像也没别的了。” 展怀安不是愚钝之人,话说到如此地步,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听太子妃这意思,莫非是知道凶手是谁?” 洛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妾身就不信,殿下会看不出来,妾身贵为皇亲国戚,未来国母,偷袭妾身的,要么为名,要么为利,不过算了,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妾身活得好好的,凶手的死活无所谓了。” 她花里话外都是责备,展怀安目光微沉,表情有片刻的诧异,洛倾似乎总对自己的处境和遭遇,看得很清楚。 他也知道她并非斤斤计较的人,可听到她不想追究的意思,心里还是会触动,“他打伤了你和你1;150850295305065的奴婢,挑衅了你,你真的就这也打算放过他?” 洛倾闻言,抬头仔细打量展怀安,似乎怀疑刚刚的话不是他说出来,“放不放过,恐怕不是本宫说了算的吧?别说他只是打伤了本宫,就算打上的是殿下你,殿下就确定能找到真正的凶手,而不是一些可怜的替罪羔羊,这是宫廷阴谋的常识,殿下不会连这些都不懂吧?” 展怀安手握成拳头,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洛倾,这刚刚说了如此大逆不道言论的女人,却神色如常,“洛倾,哪怕你是太子妃,也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把一切看的太透,不仅是她自己的生活,还包括她周围的环境,似乎一切她都掌控得很好,这种感觉,让展怀安打从心底的排斥。 洛倾心底冷冷笑了一下,眼眶突然就红了,“妾身都快被人杀了,说错话又怎么样?” 她心底不禁觉得微微酸涩,晦涩的情绪径自蔓延开来,搅的她心都抽疼,她受了伤,几天不见任何人去调查处理问题,如今竟连一句话都埋怨不得了。 不知悔改,展怀安正打算教训她,却听她快于他先说道,“殿下还是去多陪陪落妃吧,妾身福薄,怕是受不起殿下的宠爱。” 展怀安脸瞬间黑成了碳,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真的在赶他?他咬咬牙,很快反应过来,“洛倾,孤早就警告过你,在孤面前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心思,若不是母后相求,你以为孤想待在晦气的地方?” 话虽说的难听又伤人,展怀安眸子却一直盯着洛倾的脸,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几分被识破的窘迫来,到头来他却失望了。 因为洛倾听了他的话,诧异地看着他,眸子里尽是失望和指责,下一秒人已经掀开被子,站在了他面前,“你给我听好了,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你了,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来揣测我,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得一辈子围着你打转,我不会犯贱到,一直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你尽管放心,我不会纠缠你。” 几次三番被人怀疑居心不良,洛倾早就受够了,此刻或许是伤口疼得她大脑一阵阵发热,那些话,不受控制地就脱口而出,洛倾却并不后悔。 展怀安的脸色沉到了极致,哪怕上次生气洛倾偷偷出府,还见了个男人,他都从没如今这么生气过。 她那么决绝地想和她撇清关系,不喜欢他了是吗?由不得她!“洛倾,若不是皇后一直护着你,你真的以为孤会多看你一眼,你嫉妒落落,多次试图伤害她,孤都放过你了,你居然还敢如此嚣张?” 洛倾本就在气头上,此刻更是心寒到极致,“我试图伤害她,到底是谁才是这幕后一切的指使者,需要我明说吗?你说你放过我了,你何时放过我了!” 洛倾神色悲跄,眸子染了怒气,直勾勾地盯着他,因为站了起来,两人之间似乎缩小了差距一般,“你不相信我不爱你了?那好,我洛倾今日在这里,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更不会因为争宠,伤害你心爱的女人,若做不到,就让我一生孤苦,不得好死,这样你满意了吗?” 对不爱的人,残忍总是轻而易举,这明明是自己想听到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展怀安却觉得抓心的疼,他来不及仔细品会这其中的深意,已经重重的一巴掌甩在洛倾脸上。 这是他的妃子,却说着如此侮辱他的话,他是未来的帝王,多少女人期盼着嫁给他,她却如此不屑一顾,这让他如何忍得下心中的怒气。 洛倾没防备,整个人被她摔在了一边,头就这样重重地磕在床沿上,刚刚换上药的白纱布上,很快见了红,钻心地疼。 她受不住那疼,又不敢伸手去摸伤口,只扶着床沿靠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展怀安冷眼扫过她的伤口,表情清冷如炬,“洛倾,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的话,如你所愿,从今日起,孤再不会踏进你琉璃居半步。” 说完,他也不管地上神色痛苦的人儿,径直摔上门离去。 秋云和如意本来在外面候着,心里还暗暗高兴着太子对主子态度转变了,这没高兴多久,就见太子怒气冲冲的出来,也没理她们的行礼就走了。 第60章:几分真情 秋云心里一咯噔,赶紧推开门跑进去,此刻,洛倾十分狼狈地跪坐在地上,手捂住脑袋,疼得眼睛都模糊得有了重影,人还没走近,她就昏了过去。 秋云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惊叫了起来,被秋云呵斥了下去,秋云心里害怕得要死,却还是强装镇定道,“如意,来搭把手,我们把娘娘扶到上面去。” 如意刚来琉璃居没多久,胆子小,此刻吓得眼泪珠子不停地掉,“秋姐姐,这伤口又裂开了,不会是殿下打娘娘了吧?” 秋云眸子一冷,扫了这不懂事的丫鬟一眼,“瞎说什么呢,还不快去请御医,主子的事情是我们能猜忌的吗?再磨磨唧唧的,耽误了娘娘治疗,小心你的脑袋。” 如意被唬得愣住,很快爬起来去外面请御医,如今琉璃居里白露受了伤,事情也就落到了秋云手里,还好这丫头是个拿事的,下人们被她管教得服服帖帖的。 秋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去解洛倾头上的纱布,血还在流,甚至因为她的动作流动得更快了,她心里一急,吓得差点哭出来。 这太子妃娘娘多好的人啊,这一天天到底遭的什么罪? 御医住得近,很快就过来了,给洛倾从新包扎了脑袋,这次她磕着伤口不说,额头上撞裂开了,“血是止住了,只是这额头,怕是得留疤了,等娘娘醒了,你们好生安抚一二。” 那御医一边整理着医药箱,一边叹息道,秋云和如意一时间都傻眼了,等御医走了,秋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完了完了,娘娘醒来一定会难过的,她最在乎自己的脸了,平日里洗漱都是亲自动手,碰都不让我们碰的。” 如意也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想得却是另一件事情,“娘娘毁容了,殿下岂不是更不喜欢娘娘,以后我们这琉璃居的生活,该如何是好啊?” 秋云听得心扑通扑通的跳,小心地看了门口一眼,捂住了如意得嘴巴,“你成天胡说八道什么呢,这种大不敬的话,仔细让皇后娘娘听见,摘了你的脑袋。” 如意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当下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说了,秋云这才松开手,不争气地瞪了她一眼。 洛倾这次,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醒来时皇后刚从她那里离开,说是不想打扰她休息,洛倾心里大概明白,恐怕她是觉得对自己有愧疚了。 可是该愧疚的人不是她啊,哪天展怀安发了火,回了书房,隔了几个时辰才听说太子妃又昏迷了过去,伤的很重,额头会留疤。 他那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却是没有去低头道歉的道理,就这样僵持着,听下人说她醒了,他才放心一些,却不知,因为这次的事情,洛倾把他是彻底归为陌路了。 太子府内部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惊动到外人,临阳城依旧每日热热闹闹的,外国使团来了以后,每晚更是夜夜笙歌。 这不,一品居的二楼包房里,面对面坐着两个气质容貌一等一的男子,两人身边还都跟着两个姑娘,容貌俊美,气质出尘。 四人都是外邦人的打扮,衣着服饰跟东越大相径庭,包房里气氛微微有些僵持,几人都没说话,互相打量着对方。 而其中一男一女,肃然就是那天洛倾看过画像的赫连霖和赫连影,坐在他们对面的,是西楚王爷辛垣陸,而他身边,是跟他一同前来,抱着和亲目的的忠勇候嫡女叶舒心,几个人身份都不简单。 进了临阳城,皇室却没有收到消息,反而四人先在这酒楼离,聚在了一起。 相对辛垣陸,赫连霖一身着装打扮普通得多,相貌也并不出彩,倒是他身边的公主殿下,一袭水袖长裙,因为夜里风凉而裹了一件狐狸毛色的白披风,整个人高贵典雅得不容亵渎。 出众的妆容和得体的笑容礼仪,就连一向对人苛刻的叶舒心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容貌出众,从小众星捧月长大的女孩,自然最受不了看着别人各方面比自己优秀,等酒菜上来了,叶舒心最先端起面前的酒杯,“这杯酒,敬赫连公主,早就听闻赫连公主绝世美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日后,小女子在这异国他乡,还请赫连公主多多照顾。” 叶舒心一身得体的翠绿色宫装,屋子里的光线调得暗,让她看起来端得一副小家碧玉,态度也是诚诚恳恳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偏赫连影从小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听了她的话,眼神就没赏一个,更别说端杯子,语气冷淡得听不出来丝毫情绪,“本公主也是初来乍到,谈不上照顾。” 叶舒心话话里的意思她当然听明白了,却是没有丝毫兴趣回应,只四两拨千斤的回了回去,她语气里的骄傲放肆,和言行举止间,都在传递着她根本没把叶舒心放在眼里。 叶舒心身为草原女子,向来性格爽快,如今对着赫连影低声下气,也是为了身旁的人,却不想直接被她落了面子,当下脸色也不好看了,“是本小姐见识短浅了,还以为公主是个明白人,既然公主如此不是抬举,今日这会面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赫连影拢紧披风,冰冷的目光落在叶舒心身上,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狠厉和责备,不过她却忍着没表现出来,反而回头瞪了身边的赫连霖一眼,“二皇兄,人家都说这话了,你不会还死皮赖脸想留下来吧,还不起来走了。” 说完,她率先站了起来,脚步还没挪动,却因着叶舒心说的话停了一下,“赫连影,你一个公主,当着外人竟然如此对你的皇兄,目无兄长,难道真如外人所说,这北淮一族都被你舅舅掌控,公主才如此放肆,还是说这原本就是你们北淮人的教养吗,真是长见识。” 赫连影目光彻底沉了,狠狠地楞了叶舒心一眼,“我们北淮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赫连霖,你到底走不走!” 这语气竟然是带了命令式的,叶舒心微微诧异,更惊奇地却是赫连霖真的站了起来,还一脸讨好的笑容,“真是长见识了,一个皇子,被妹妹如此欺压,还乐在其中,赫连霖,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男子的尊严啊?” 赫连霖眸子中很快闪过子丝情绪,却又慢慢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些话,他听了千百遍,早就不在意了。 这时候,屋子里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朝赫连霖歉意的笑了笑,回头斥责身边的丫头,语气却不算严厉,“舒心,不得无礼。” 叶舒心扭头冷哼了一声,赫连影两人已经直接离开了包房,门关上,屋内的两人都还能听到赫连影对赫连霖的质问。 这人真是活得够憋屈的,叶舒心瘪瘪嘴,倒是没多说什么。 片刻,叶舒心冷静下来,回头看着身边的辛垣陸,“陸哥哥,这赫连影刚刚我刻意激怒她,她却忍了下来,想来心思不简单,以后得提防,不过那个赫连霖,陸哥哥,真的打算跟他交好吗?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辛垣陸桃花眼眯了起来,里面全是算计的光芒,“能在北淮贵妃和大将军的控制下,活下来的人,一定不简单,舒儿难道真的觉得他就是表面看上去的那种懦夫吗?” 叶舒心蹙眉想了想,没想明白,还没答话,就被身旁的男人圈住腰,整个人腾空坐在了他的腿上,“舒儿这好看的眉,可就为不相关得人蹙这,陸哥哥看了心疼。” 他语气关怀,伸手扶平她眉心的动作熟练,叶舒心娇羞得红了脸,头靠在男子的肩上,语气娇憨,“陸哥哥……” 辛垣陸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揽着腰扶身就给她一个深吻,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他扶着她的后背,“这次是陸哥哥委屈舒儿了。” 叶舒心还没从刚刚的深吻中回过神来,此刻整个人窝在辛垣陸怀里,微微喘着气,闻言,目光里丝毫不掩饰地盛满了哀伤,却还是强忍着,“何谈委屈,是舒心自愿的,陸哥哥不用自责,只要能能帮上陸哥哥,舒心做什么都可以,就是……陸哥哥不能忘记答应过舒心的,事成之后,一定会亲自把舒心接回去。” 辛垣陸眸子在叶舒心看不见的地方,盛着几分狡黠和讥讽,手上却是抱着叶舒心,空着的一只手,亲自喂了一口东西给她。 叶舒心享受地眯死眼睛,眼底眉梢全是幸福的笑意,还没咽下去,就听身边的男人说道,“陸哥哥答应你的,几时忘了过,可是……舒儿,还有十多日的时间,舒儿好好考虑清楚,若是不愿,陸哥哥会带你……” 他还没说完的话,被叶舒心伸手捂了回去,“不用考虑,来之前,舒心就想清楚1;150850295305065了,陸哥哥从小照顾舒心,舒心能帮上你的,也只有这个了,舒心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辛垣陸满意地笑了笑,再次含住了叶舒心的嘴唇,屋子里暧昧的娇憨声一阵阵传来,吻了许久,辛垣陸才停了下来,抱着怀里已经娇软下去的人儿,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将叶舒心放在椅子上吩咐一句,“舒儿,你先吃点东西,陸哥哥从去散散心。” 那样子,十足得一副舍不得怀里的人,受伤难过失意的样子,叶舒心摸了一把眼泪,拉住男人的手,难过得无以复加,最后还是松开了。 等人关上门离开,叶舒心抬起头,摸了一把眼泪,嘴角讥讽地扯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眼里哪里还是半分难过。 而那个说着去散心的男人,上了一楼拐弯,进了一保包厢,里面坐的是,可不就是刚刚被叶舒心贬得一无是处的赫连霖吗,看样子,似乎等候多时。 第61章:奏请出宫 洛倾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两日,白露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回头就坐在他身边,哭得一双眼睛肿得像个核桃。 洛倾觉得心底微暖,却受不住她如此这般一直哭闹,“好了,小白,省省吧,你家小姐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她伸手摸了摸白露的脑袋,白露也没把自己耳朵听不到的消息告诉她,她已经够忧心了,就不要去添堵了。 白露摸了把眼泪,一抽一抽的哽咽道,“小姐,奴婢这是替你心疼,你总不计较这些,这这些人怎么就不放过你呢?” 洛倾晦涩地笑了笑,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我有些饿了,你去让厨房做些吃的吧。” 这是这些日子,洛倾第一次要求想吃东西,白露高兴得不得了,欢喜地下去准备了,厨房这些天给洛倾准备的也是清淡的流食。 照顾着她额头上的伤口,也不敢放调料,洛倾吃了两次,山珍海味吃多了,实在觉得没意思得很。 勉强吃了一点,又由着白露哄着吃了药,见洛倾拧着眉,神色痛苦,白露又忍不住声音哽咽,“小姐,好端端的,你去招惹殿下做什么啊?白白受着罪。” 白露脑袋也是该裹着纱布,洛倾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不喜我,就算我不得罪他,他也有理由整治我,这次会来照顾我,也是皇后在这里,他做戏罢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说以后不会再来琉璃居,想来我也算自由了。” 白露却是不明白洛倾神奇的想法,只觉得心酸,这算哪门子的自由啊,这明明就是守活寡,处境如此尴尬,以后等世子郡主出生了,这太子府哪里还小姐的容身之所? 白露想得远,心思也就飘远啊,过了片刻,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句,“小姐,真的只是因为皇后娘娘吗?奴婢瞧着,殿下明明挺关心你的。” 洛倾点了点白露的额头,“他逢场作戏惯了,也就欺骗欺骗你这种小姑娘。” 白露瘪瘪嘴,心里很不服气,什么叫小姑娘,小姐明明比她还小一岁,成天却像个大人一般,深沉得紧。 她思虑了片刻,还是决定多劝劝洛倾,“小姐,你以往都不会主动惹事的,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次怎么就鲁莽了?” 洛倾摇摇头,示意白露给她垫了垫子,半靠在了床边,“小白,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我1;150850295305065这怎么能叫鲁莽呢,分明是有计划的。” 见白露一脸迷茫,洛倾失笑好好解释了几句,“这不是太子寿辰快到了吗?本就是场鸿门宴,多少人等着想害我呢,我受害了伤,去不成了,看她们怎么害我。” 白露心头一酸,忍不住眼眶又湿润了,“小姐,真是苦了你了,为了躲宴会,如今额头都要留疤了,小姐,既然你说不喜欢殿下了,那咋们就不要他了吧,她都害你破相了。” 白露语气哽咽,听得出来时真的难过,而她不想秋云行事小心,生怕惹了祸端,她的一切都站在了洛倾这边,是在是被洛倾宠得跋扈了些。 洛倾缺恍惚就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盯着白露问了一句,“破相?留疤,你说我? 末尾,她还不确定地手指反向指着自己,漂亮的眼睛眯出危险的弧度。 白露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紧张地捂住了嘴巴,过了片刻生无可恋地解释,“小姐,我们不是刻意瞒着你的,御医说你心绪得保持稳定,才能有利于身体恢复,都怪奴婢刚刚心急,不小心说漏嘴,不过小姐你放心,御医说了疤痕很淡的,奴婢以后给你用脂粉遮遮,不会有事的。” 白露着急的解释,生怕洛倾生气似的,她们本来瞒着好好的,自从洛倾醒来,因为她从不爱照镜子,受伤以后也是我由白露和秋云照顾着,小心翼翼地瞒了两天,这会儿全被她黑毁了。 洛倾表情都不会控制了,一段时间换了好几个表情,诧异和难以置信,表情实在精彩。 白露一时间更自责了,急得都快哭出来,“小姐,你真的不用难过,咋们手里有银子,以后请美颜师,一定会给你弄好的。” 洛倾摸了摸该缠着纱布的额头,终于在白露担忧的目光里,接受了这个并不美好的事实,“要命,我当初怎么没给他一巴掌!” 白白害她被毁容,这梁子结下了,她洛倾一定回找机会讨回来来的,洛倾越想越气,干脆双手一甩,撩起袖子,就在屋子离,把展怀安来来回回骂了个痛快。 白露原本还在自责,心里也是有点怨太子,等洛倾骂得越来越起劲,她才想起来应该阻止,太子是说了不会来琉璃居,可不得不提防隔墙有耳。 这些责骂当朝太子的话,让有人之人听了去,只怕小姐又要受这些皮肉之苦,“小姐,奴婢可求你,心里骂吗就行了,别大声嚷嚷了。” 洛倾停下来喘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却还是不解气,“姐忍不下这口气,我好好的脸,就这样毁了,我一定得收点利息来。” 白露听得一阵头疼,试图阻止洛倾的这种想法,“小姐,你就好好养伤吧,可别折腾了。” 洛倾哪里听得进去劝告,一个翻身就从床上折腾了起来,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板上,径直走到了熟悉梳妆台边,白露再在她后头拧这鞋子,小跑跟着,欲言又止,“小姐……” 白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的纱布不是很厚,并不怎么影响美感,她回去宽慰地摸了摸白露的小脑袋,“好了,别太担心,你家小姐我自有分寸,过来,给我上个妆。” 白露无法,只好依照洛倾的吩咐,给她上了个惨白的妆容,看上去柔弱得可怜,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白露看了最后成行的那妆,陪着额头的白纱布,相得益彰得让她都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两人在屋子里嘀嘀咕咕商量了片刻,没多久,白露便出现在了皇后的凤仪院里,彼时,皇后刚刚由了下人伺候膳,正坐这喝茶消食。 洛倾原本是想一起来的,妆都化好了,可她想起平日里皇后对她宽松照顾,一时间不忍心如骗了,只让白露一个人去说情。 白露一进厅房,还没抬头看皇后,却是是扑通跪在地上,头重重磕里下去,不肯抬起来。 皇后被她这阵仗吓了一跳,不明白这姑娘怎么样,片刻后还是冷静了下来,“你是太子妃身边的那个丫头吧?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身体还没好,本宫这里没那么多虚礼。” 皇后语调宽容平和,一点都没有责备的意思,白露没动作,倒是肩膀一抽一抽,皇后目光扎一沉,刚猜到个头绪,就听那丫头委委屈屈地哭诉起来,“请皇后娘娘,帮帮我家小姐吧,小姐这些日子来,吃不下睡不着,奴婢瞧着她一天天消瘦下去的身子,实在心疼得紧,这府上,奴婢能求的,也只有娘娘了。” 白露哭得悲切,声声泪下,皇后脑子有那么片刻的停顿,“太子妃不是好好在府上养着伤吗?怎么救瘦了,你给本宫好好说说,是御医没好好诊治,还是厨房没用心照顾?” 白露跪着不愿意起来,院子里站着的丫鬟往纷纷往里面张望,皇后跟身边葛嬷嬷打了个眼神。 白露还在思虑这回话,葛嬷嬷已经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白露,你这为了主子求情的衷心,值得表扬,只是你确定要一直这么跪在这里,外面人多嘴碎,可别让人觉得我们娘娘欺负你了,快些起来吧,有什么事情起来慢慢说。” 葛嬷嬷跟着皇后有些年头了,骨子里的做派,端得跟皇后倒有几分相似,白露知道事情不能闹得太过,也就顺势站了起来,“多谢嬷嬷提醒,是奴婢一时情急,忘了这凤仪院的规矩,请皇后娘娘责罚。” 葛嬷嬷安抚地笑了笑,“你一片赤诚衷心,娘娘怎么责罚你,行了把眼泪擦干净,别哭了。” 嬷嬷递给白露一块手帕,从新回到了皇后身边伺候,白露将眼泪逼了回去,絮絮叨叨说道,“娘娘,我家小姐这病情,不是御医照顾不好,是心病,这些日子小姐一直逼着自己沉浸在回忆里,有苦也不说出来,自己憋着,这样下去,奴婢担心她会崩溃的,小姐不想来叨扰娘娘,奴婢就擅做决定,让娘娘给小姐一个机会,缓解一个这郁结的心情。” 白露说得委屈起来,刚刚拼命止住的眼泪,又差点崩溃。 皇后听得神思恍惚,虽是明白洛倾的苦楚,却不知这白露前来求得什么机会,“本宫能为太子妃做些什么?” 白露咬了咬唇瓣,硬着头皮说道,“娘娘,小姐以前在洛府,是过得最肆意的,这段日子她压抑得久了,心底怕也是想回家看看的,奴婢想求娘娘,让小姐回门一趟。” 皇后目光微沉,脸色一时间也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在洛府的时候最为肆意快乐是吗?这明明是大不敬的话,可皇后听了,却生气不起来,这段时间,洛倾的确实在太子府受了委屈。 白露心底突突地跳这,没个底气,这时候却听皇后叹息一声,“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好好照顾你主子,本宫这会给你们写道通行令,回去好好散散心也好。” 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白露心底惊喜,赶紧谢了恩,还挂着眼泪,就欢欢喜喜地回了院子。 第62章:初次见面 白露走了,凤仪院气氛却有些沉闷,葛嬷嬷仔细瞧着皇后的脸色,不好对这事做什么评价,干脆也就沉默着。 过了片刻,皇后单手扶着额头,轻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唉,嬷嬷,这次倾倾那丫头怕是彻底对太子失望了,这太子这次实在过分了些。” 皇后从洛倾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她,等她做了她儿媳妇,很多时候,洛倾的位子在她心里,比太子该亲密几分,可这么高的一个人儿,太子不知道珍惜。 葛嬷嬷实在识趣的,不好评论这事,只面上点点头,口头上安慰皇后,“娘娘不必噪糟心,事情啊可能没那么严重,太子妃喜欢殿下不是一两天,会熬过去的。” 皇后揉捏着太阳穴,对嬷嬷的话实在不认同,在喜欢,都是会被消磨赶紧的。 嬷嬷心里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太子妃从小也是千娇百媚这长大的女孩子,虽然喜欢太子,却也没道理给他如此欺负的。 之前皇陵的事情暂且不说,就说这次凶手也不找,还失手把太子妃打毁容了,这太子妃要是还不死心,那才神奇了。 不过这太子妃怎么说也是皇后最看好的接班人,皇后平日里再宽松,这些话,嬷嬷也是说的。 洛倾欢欢喜喜回了洛府,虽这地方处处她看着都陌生,却莫名从心底觉得有浓重的归宿感。 太子府虽华丽富贵,却不是家,给从没给过洛倾家的感觉,往来也是悲哀,她在太子府如今是觉都睡不安稳。 洛倾在太子府,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屋子里没有人,洛倾径直端坐在梳妆台上,想着该不该把着碍眼的纱布拆了,还没动手,白露却从外面进来了。 见洛倾呆坐在镜子旁,以为她是看着伤口难过了,忙上前安慰,“小姐,是不是伤口疼了,你不用担心……” 还没说完,就背洛倾打断了后续,“傻白露,不盼着你主子早点康复,一天竟净说伤口疼。” 听她语气自然,想来是没事了,白露放下新来,端着温水伺候洛倾洗漱,洛倾摸了摸脸,“眼睛都快肿成球了,看来今日只能待在家里了,刚回府上就搞成这样,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洛倾想起来眼睛,又想起她刚进府的时候,抱着初次见面,根本不熟悉的洛阁老哭得稀里哗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把洛府上下都吓坏了,白露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洛阁老和洛司修稳住,洛倾的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不住,洛倾知道,那是原主残存在身体里的潜意识地哭诉。 她根本控制不住泪腺,只能任由玩自己委屈地哭着。 白露拧可热毛巾给洛倾,笑吟吟地安慰,“小姐放宽心好了,府上都是自家人,小姐你什么样子他们没见过,怎么会笑话你,这二公子和大人更是心疼你都来不及。” 白露也只是觉得洛倾在外面受得委屈多了。好不容易回府,就没忍住撒娇一般哭,小姐以前在府上,那个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 去了这太子府自从苏眉过门来,一天安稳日子都没过过,首辅大人不参与党派纷争,就为了避嫌,赌气说不认洛倾这个女儿,四十多岁的人了,白天却也因为洛倾的眼泪红了眼眶。 说到底,都是家人啊,是他从小捧在掌心守着长大的闺女。 白露忍住眼眶里的湿润,收了思绪,专心伺候了洛倾洗漱,“小姐收拾好了,就去前厅吧,二公子说有东西送给你,等你许久了。” 想到那只有一面之缘的洛司修,洛倾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忘了好多事情,只记得二哥是做生意的,一直以为他会很古板,不曾想却是个实实在在温润如玉,还自带搞笑体质。” 洛倾神色温柔,白露笑了笑,却是替洛司修觉得冤枉,这二公子平日就是个严肃正经的人,也只有在洛倾面前,才会逗趣一点。 不过是为了讨妹妹一个欢心笑意。 洛倾如今是太子妃,哪怕回了府,很多规矩也是不得不收着,她从房间一路去前厅,路上佣人都是规规矩矩地行礼。 洛倾见了这没觉得有什么,可等到洛司修也一本正经地行礼,“太子妃娘娘吉祥。” 这时候,洛倾却不那么高兴了,她上前扶起洛司修来,抱着他的手臂就撒娇,“二哥,在自己家里,我就是妹妹,哪里有哥哥给妹妹行礼的道理,你这样让妹妹觉得好生隔阂,像生了嫌隙一般,人家寻常兄妹之前那有这些虚礼的。” 洛倾小嘴微微撅着,分明是委屈的,可语气娇憨,神态自若,一张小脸憋着笑意,分明是小女生难以掩饰的撒娇心态。 洛司修对这妹妹,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此刻更是整颗心都软了,他这次会来,父亲的意思是,让他在翰林学府求个一官半职,生意做的差不多了,也就放放。 洛司修知道父亲的意思,他这是怕自己老了,留洛倾一个人在这皇室漩涡里挣扎,他不放心,他又何尝放心,所以答应了下来,这才跟洛倾行些虚礼。 如今既然洛倾都这么说了,他那有不依的道理,“死丫头,成天没规没矩的,也就二哥在这里,让父亲看见了,二哥这不知礼数的罪名,恐怕得亲自给妹妹认错请罪了。” 洛司修避开洛倾额头上的伤口,点了点她的脑袋,洛倾被他那模样,轻易逗笑了。 洛倾完全放松了下来,摇着洛司修手臂逗他,“父亲又没这里,不去我去说说,我还没见父亲处罚二哥了,心痒痒了。” 洛司修不解地瞧了她一眼,见人神色如常,心口跳了跳,还没发问,就听身边的白露说道,“公子,小姐前些日子,被人伤了头,以前的事情断断续续的,想不起来了。” 洛倾没察觉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让洛司修起了怀疑,还好白露很快反应过来,她也不好说洛倾是以前醒来时候失忆的,只能随口胡诌。 洛司修听得眉心紧紧蹙在一起,本温润的脸色沉了沉,颇得几分严厉之意,“我先前就听说你在太子府受了伤,严不严重?” 洛倾心头一暖,虽这份温暖不属于自己,她却还是心热了几分,果然真正关心你的人,是不会一开口就问你凶手的,她舒心地笑了笑,“没事的二哥,小伤,已经让御医瞧过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洛司修却是担心到不行,眉心拧在一起,就没舒展过,这洛家三姐弟,都是一副好相貌,洛倾瞧着面前跟自己几分相似的人,还没怎么的,就一阵阵感动。 洛司修脾气上来,语气也强硬了几分,“先前就听你哭得难受,一定是疼的,你这丫头从小一点小擦伤都能哭上一天,怎么忍得住,不行,我不放心,还是请大夫再来检查检查。” 虽然感动,洛倾却还是有理智的,洛家一直跟太子府保持距离,她不是看不懂,此刻更是怕隔墙有耳,听了洛司修的话去,添油加醋说给展怀安听了,无端惹了祸害。 当下她拉住冲动的洛司修,“二哥,我真的没事了,御医都瞧过了,失去自己只是一种自我意识地慢慢遗忘,我以后会慢慢想起来,不用担心,至少我还记得,我有个娴静温柔的姐姐,对我照顾有加的哥哥,还有宠爱我的父亲,这就够了呀,那些不好的事情,记得它做什么?” 洛司修听了,心里一阵感触,他从小娇弱可人的妹妹,终究是长大了,再也没了曾经在府上时的天真浪漫。 他觉着心里酸酸的不好受,她不快乐,谁都知道太子待不她不好,可他帮不了她,或许有些事,不记得了,真的会快乐些。 洛司修无奈摇了摇,勾了一下洛倾的鼻尖,眸子里满是宠溺,“小妹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抱着二哥委屈哭诉的小哭包了。” 洛倾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谁说不是了,以后受欺负了,还1;150850295305065抱着二哥哭,小妹会长大,却不会变的。” 洛倾目光坦诚,撒娇卖乖,洛司修似乎是想起她白天的壮举了,无声地笑了起来。 洛倾心里愿意跟洛司修亲近,整个人抱着他的手臂,亲密无间,完全忘了这是古代,男女相处夫妻都没这么亲密的。 洛司修却也不介意,只当洛倾有些日子没见他,黏他一些也正常,毕竟以前在家里,洛倾就一直跟依赖他。 洛倾摇了摇他的手臂,神秘兮兮地说道,“二哥,你是不知道,其实啊,我还挺庆幸我这次受伤的呢,这样太子的寿辰就不用我操心了,一想起要做那些繁琐的事情,我就头疼,做好了没奖励,做不好还得被处罚,真气人。” 白天洛倾哭得惊天动地,白露一番解释下来,洛司修也明白了洛倾对展怀安的心思淡了,心里顿时宽慰了不少,此刻听洛倾抱怨这些,心里又替她觉得不值了起来。 第63章:坐以待毙 洛司修心里想着,也许洛倾没那么容易放下展怀安,但只要她愿意尝试,而不是向以前一样,死心眼就足够了。 他心疼她,却也很欣慰,“在府上,要是他们欺负你了,就回来找二哥,二哥以后都在家里,保护你了你,至少肩膀可以借给你。” 洛司修伸手摸了摸洛倾的脑袋,毛茸茸的,心都软化了,洛倾低头掩饰心底的触动,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二哥,我早就不是受欺负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不过我确实不喜欢待在太子府,以后我要是无聊,二哥可得帮帮我出来玩玩。” 洛司修宠溺地摇摇头,伸手给洛倾续了一杯茶,“你这话,也就敢说给我听听,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少不了责备你。” 洛倾歪着头,打量洛司修,“我知道二哥不会告诉父亲的,二哥对我最好了。” 原主就是被展怀安的表面蒙蔽了内心,为了他,辜负了这么好的亲人,她想既然她占用了洛倾的身体,孝敬她的家人,平日里多陪陪他们,就当是回报了。 而且,她是真的被洛司修感动了,他们无条件对洛倾好,甚至愿意得罪当朝太子。 这两人絮絮叨叨地聊得快乐,身后的白露却是被吓得冷汗都冒出来,着小姐平日里没个规矩,她事习惯了,这怎么回了洛府,二公子也跟着不正经了起来。 白露无奈摇摇头,既然二公子都不介意小姐总是这么随意,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两人没聊多久,洛司修就让洛倾早点休息,回去了。 而他刚刚离开,大厅在便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洛岐山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进来,脸色很沉,洛倾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他身后的两名随从,将浑身是血的洛言铄放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了?”洛倾惊得声音都在抖动,脸上刚刚的放松完全收了起来,气氛凝重,洛言铄怎么会认识父亲? 洛岐山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吩咐白露,“赶紧去拿药来,不相关的人清出去。” 白露也被吓得不轻,反应过来,就照着记忆里的房间,很快拿了瓶瓶罐罐的药粉来,洛倾冷静着,打了热水敷毛巾捂住洛言铄身上的伤口。 那孩子疼的嘴唇都白了,洛倾清楚地感觉到毛巾放上去的时候,他肌肤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而他却哼都没哼一声,眼睫毛微微卷曲着,眉毛拧成麻线。 洛岐山站在边上,压低声音给洛倾说着情况,“他倒在府门口,说是有急事自从,我就把他带进来了。” 而他同样疑惑不已,洛倾才来府上半天,他是怎么知道她在的?他的身份,他倒是听洛司修提起过一次,其他的却是一无所知。 洛倾面色凝重,她有些日子没洛言铄,上次没在别苑等他,她就应该提醒他多加提防的。 洛司修听到动静回来,大厅里灯火通明,毕竟是见过上次的伤,他显然冷静多了,“先把人扶到我房间去,这里人多眼杂。” 虽然洛岐山进门的时候就让下人散了,可院子里人来人往,目光都往里面好奇的窥探。 几人合力将洛言铄扶了进去,这么一折腾,他就醒了,白露给她处理着伤口,热水端下去好几盆,都是血,洛倾面色越来越陈,眼睛都红了,或许她平时逼他得太紧了,他不过还是个孩子。 处理好伤口,他勉强睁着眼睛看着身边的洛倾,叹息一声,费力说道,“姐姐,我打听道,他们知道你来了洛家,想派人杀你,只是我不确定,是府上有奸细,还是他们雇佣了杀手。” 他声音虚弱,说出来的话也是轻极了,屋子里的人,却是全部听见了,白兔吓得捂住了嘴巴,“天哪,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洛家杀人?” 要知道,洛府如今虽然就洛司修这么一个男丁,且他一副无害的模样,可熟悉的人都知道,洛家是最不好惹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表面上平和,真正动怒,整个临阳城没人能阻止。 洛司修也惊得不轻,洛岐山深深蹙着眉,看不清再想什么,他看了虚弱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晕过去的洛言铄问,“那你可知道,具体是谁想谋害倾倾。” 洛倾神色如常,只一双眼睛沉得像事深井,看不出里面思虑的情绪,洛言铄这时候抬着头,打量洛倾,从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他心里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那个总是笑着安慰他,教会他很多人生道理的姐姐,却才是最需要别人保护的那一个,她坚强到,让他彻底刮目相看。 洛言铄咳嗽了几声,“那些人口音听上去很杂乱,不只有东越的人,还有别的,听她们的意思是一定要得手,似乎筹备了很久。” 洛言铄一口气说完,就按住伤口喘息了起来,说几句话,就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脸色又白了几分。 屋子里的人脸色都沉了,特解是洛岐山,他虽是文官,可没做官之前,结实的都是道上的朋友,如今听到这种荒缪的对他女儿的暗杀,似乎他血液里的那些嚣张因子有活跃了过来。 不过他显然更沉得住气了,不像洛司修,平日里虽平淡如风,此刻勉强的表情都是微微严肃了几分,眸子里闪烁着翻滚的情绪。 洛倾知道,这些人既然能光明正大打算在洛家对她动手,看来也是准备对付洛家里,洛家再低调,也是树大招风,且不说出了她这么一个太子妃,想来那些背后想对付的人,恐怕不会少,洛倾突然明白洛岐山不愿意洛倾嫁给展怀安的原因了1;150850295305065。 洛倾收了收情绪,吩咐白露,“入让厨房给他熬补药,补气血的,粥也多少熬一点。” 白露很快下去了,洛倾给洛言铄压了压被子,“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洛言铄本就是强弩之末,听到洛倾的话,心里一松,人就彻底昏睡了过去,洛倾去厨房吩咐白露照顾好他,她则跟着洛司修和洛岐山进了书房。 三人在洛家的书房里,面对面沉默着,眸子里都是暗沉,谁的心情都并不放松,洛倾更是觉得我郁闷,她本只是想离开太子府,出门散散心,却直接把这些人引到洛家来了。 而洛岐山和洛司修却是在想,这太子寿辰的当口,什么人如此迫切想杀了洛倾,最后两人心里都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洛倾手指敲击着桌面,“父亲,二哥,我想到一个应对的办法,你们看看可不可行。” 洛倾不是那种明知道被人伤害,还原地等死的人,她会反击,既然这些人个个如此一样她去死,她偏偏要好好活着。 洛岐山最先反应过来,心里欣慰洛倾的懂事,平日里在冷静的一个人,此刻心里已经兵荒马乱,“说来听听。” 洛倾沉默了片刻,组织者语言,“是这样的,我们不知道是外部人相伤害我,还是外面的人,不去我们主动引蛇出洞,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话虽不错,洛司修和洛岐山却没听明白这人的话,“引蛇出洞?怎么个引法?” 洛倾冷静些分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他们想杀我,那不如给他们这个机会,我记得洛家宗庙在城外,平日有重兵把收,不如我借这个机会如看看母亲,这段时间,父亲和哥哥还有机会准备,若那些人在城外动手,你们也可以及时如救我。” 洛岐山和洛司修都沉默了起来,脸色都不好看,“不行,这样一来,若是我们没有及时联络,得不到你的消息,他们对你出手怎么办?这太危险了。” 太危险的事情,洛家两位男子,怎么可能让洛倾去做,而洛倾却胸有成竹地摇摇头,“爹,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宗庙不是什么人都没进去的,这对我们来说就有利,如果是府中有奸细,也会很快被揪出来,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洛岐山担忧的目光落在身上,洛倾更觉得她这个父亲,实在外冷内热的,十分疼她的人,三人屋子里商量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洛倾的想法。 洛司修不是特别放心,“你去宗庙的时候,我让几个人暗中跟着你,要是有紧急情况,你也不至于受伤。” 洛倾知道他们的心意,可一想到她这次出城的主要目的,她却是下意识地想拒绝,洛司修的目光的落在她身上,洛倾只觉得有种被人看穿的心惊,忙答应了下来。 而同一时间的恭亲王府,陆宴卿手中黑白子翻转,只点了一盏灯的房间里,自己跟自己博弈着,柏瞿推门而入。 等了许久,才等到陆宴卿将目光从棋局上落入到他身上,声音清冷幽沉,“打听得怎么样?” 柏瞿几乎没做任何迟疑,弯腰行礼汇报道,“太子妃明日会出城去洛家宗庙祭拜母亲,而那些人已经有所行动,看来是势在必行。” 陆宴卿把玩着手中闲置的一枚棋子,目光深了几分,带着柏瞿看不懂的谋略,他点了点头,示意柏瞿继续跟进任务。 第64章:赠送礼物 第二天,一切收拾妥当,洛倾边带着白露,在洛府门口拜别了家人,就准备前往宗庙去给夫人祈福。 洛家的下人大多是从小看着洛倾长大的,如今见她受伤,都替她觉得难过,好一阵关切,洛倾只得暗暗感慨,这洛倾人缘挺不错的,就是这挑夫婿的眼光……算了,不说也罢。 洛司修陪同着洛倾进的宗庙,看到先前洛夫人的灵位,两人暂时忘记了身边的琐事,虔诚地跪在哪里,上香叩拜。 洛倾觉得时间差不多,示意洛司修该离开了,洛司修站起来,而洛倾跪在地上,已经红了眼眶,洛司修看着她,语气悲切,“小妹,别哭,母亲最疼你,一定不舍的看你哭。” 说完,他眼眶也湿润了,最后深深地看了洛倾一眼,离开了房间,祠堂的房门关上,洛倾听到洛司修离开的脚步声,等那声音终于远道肉耳听不见,洛倾抬头看了洛夫人的灵牌一眼,心里道了声歉意,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露还没反应过来,洛倾就按住她的肩膀说道,“白露,你待会儿就留在这里,我跟二哥他们商量好了,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你记住,这是洛家的宗庙,里面供奉着洛家的列祖列宗,谁你都不能放进来,但若有危险,你就躲到这牌位后面,哪里足够藏身,任何情况下,保住性命要紧。” 牌位后面可以藏身的事情,还是来之前,洛司修告诉洛倾的,说是担心她忘记一些事情,遇到突然情况受伤。 交代完这些,洛倾又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取了下来,将自己头发弄乱,甚至还抓了一把香灰将脸弄花。 白露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她不知道洛倾他们商量好的事情是什么,此刻更是恍惚,只是下意识地听命令。 洛倾给自己弄好了造型,又把随身带来的那个包袱拆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用枯草和木棍将衣服支撑起来放在白露跪着的旁边。 从门外看过来,就像洛倾还在跪在哪里一样,做好着一切准备工作,洛倾额头上冒出了汗,被头上的纱布很快吸收了。 她一双眼睛亮得出奇,目光坦诚,似乎不了畏惧,直到她准备推开门离开时候,才被突然站起来的白露一把拉住,“小姐,你这也得决定就这么走了?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洛倾摇摇头,安抚白露,“我不是走,我就是躲一段时间,我现在斗不过她们,等我们躲过这次,万事大吉,小白,你现在这样拉着我才是害我好不好?” 白露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不能理解,躲?那些人人多势众,小姐要怎么躲啊?“可是小姐,奴婢怕你一个人出去危险。” 洛倾安抚白露说道,“不用担心,我一个人才好躲,两个人目标太大了,所以不能带着你。” 白露这才安分了下来,松开洛倾的手,低垂着头,不太开心,洛倾知道这丫头是害怕玩手机遇到危险,心里领了她这份赤诚衷心,没说话久准备走。 “小姐,你该不会想去钻……墙角那个洞吧?”白露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狗洞两个字还是被她婉转地说了出来。 洛倾被白露神秘兮兮地样子吓了一跳,她没好气地瞪了洛倾一眼,“你吓死我了,我不从哪里钻出去,难不成我还光明正大从正门走啊?我可是去逃难的?” 洛倾他们的这次计划是洛倾找机会确保自己的安全,而那些威胁到她的人,洛家给帮她处理掉。 白露眉头蹙着,奇怪地打量洛倾,片刻之后似乎十分不能理解地问了句,“小姐,你记得牌位后面可以逃生,怎么就忘记以前经常偷偷走的离开的地方了?” 这……洛倾心里跳了一下,紧张了起来,她又不是原主,哪里会知道这宗庙还有她的秘密路线。 洛倾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小白,我这不是头疼吗,忘记了,你说你既然记得路,怎么不带本小姐去啊,等着看本小姐钻狗洞是不是?” 白露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小姐,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这就带你去那个地方。” 白露将洛倾拉开一半的门关上,然后拉着白露走到牌位后面,轻轻转动了一下墙面上的按钮,“小姐,你在洛府的时候,经常想偷偷去外面玩,就跟大人说想母亲了,来了宗庙就从这里偷偷溜出去,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有机会体验一次。” 那墙面朝两边推开了,洛倾这才看见外面是一堆杂草,白露上前推开了些,洛倾这才看到外面直接连着一通往城里的路,想来以前洛倾没少从这里离开过。 洛倾嘴角抽了抽,她从来没想到,洛家的大小姐,不是说从小知书达理,乖巧懂事吗?居然也会用母亲撒慌贪玩,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洛倾缺犹豫要不要从这里离开,她怕出事遇见人等着她,几番犹豫下来,还是决定走狗洞安全一些,那狗洞上面其实堆了许多石块,不仔细看还不知道。 洛倾先将一个收拾好的包袱扔出去,让白露回了房间,趴在地上,将头伸出去,爬了两下,却觉得脑袋上一片阴影,她心里提咯噔一下,抬头就见洛司修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洛倾一下就傻眼了,就这样卡在里面墙里,仰着头看洛司修,一脸讨好,洛司修无奈地摇摇头,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不是让你在排位后面的暗阁内躲着吗?出来也不怕遇到危险。” 他语气带了责备,手上却掏了丝帕,动作仔细温柔擦干净洛倾的脸,洛倾讨好地笑了笑,手心沾了一手的灰,她朝上翻着,微微低着头,讨好地让洛司修仔细给她擦干净,“谢谢二哥。” 洛司修珉着唇,目光责备地看着洛倾,洛倾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二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待不住吗,不过,你怎么在这里呀?爹爹没来吧?” 洛倾说着,还小心翼翼地转身四处看了看,生怕看到洛岐山的冷脸,见四处没人,这才放心了一些。 洛司修无奈叹息,伸手勾了勾洛倾还有些花的小鼻尖,“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1;150850295305065个安全的地方。” 洛倾下意识地抱紧面前的包袱,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去,二哥,说不定你早就被那些人监视着了,再说你常年不在临阳城,能有什么好的地方?还不如我自己想办法,我可以向你保证安全。” 洛司修知道洛倾长大了,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了,可他还是有些担心,“这里进城有些距离,你要回去住哪儿,我带你去。” 洛倾几乎是一瞬间就摇头拒绝,“不可以。” 洛司修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着她,目光怀疑,洛倾眸子转了转,“二哥,你是身价清白的大才子,小妹要去的地方,你去实在不合适。” 见洛倾似乎有些害羞了起来,洛司修似乎想到了她想去哪儿,也不隐瞒,“你该不会想去怜楼吧?找竹影?听说她很欣赏你,那个地方虽安全,但也不是绝对的,人心隔肚皮。” 洛倾惊讶得瞪大眼睛,“二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早就回临阳了,你怎么连这些事情都知道啊?” 洛司修见她不否认,这下事彻底无语了,伸手不客气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二哥虽然不去这烟柳之地,却也有朋友,上次就听她们说,有个神秘公子一掷千金,堵竹影姑娘能得花魁,最后那姓洛的公子,却是进了太子府,我能不知道。” 洛倾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了起来,却听洛言铄再次说道,“你说你,那种地方二哥都没去过,你到好,有事美事往哪儿跑,你家二哥哟身为男儿身都还没去过,要是让父亲知道,就算你是太子妃,他也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洛倾有些害怕地瞪大眼睛看他,语气玲惊恐,“二哥,你怎么能威胁自家小妹,我又没对她们做什么。” 再说了,那怜楼有点身份的,现在那个不知道她太子妃的身份,她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洛司修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突然起了戏弄她的意思,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小妹要哥哥不说也可以,就看你给哥哥什么好处,能让哥哥闭嘴不提的好处。” 这人,明明是最有钱的皇商,此刻却一脸无赖地在她面前坑她,还丝毫不掩饰坑,“二哥,我可你亲妹妹,你好意思坑我吗?再说了,就算我给你好处你也不敢要把,我带你去怜楼,你去吗?” 她眨巴着眼睛,笃定面前的男人不会答应,果然看洛司修红了脸,她看得有趣,却还是从包袱里拿出来一向银票,本来准备去怜楼的时候,给竹影,求她收留一段时间的,现在久便宜给洛司修好了。 洛倾将银票塞进洛司修手里,后者果然拧可眉,嘴角却藏了笑意,就听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胡扯,“二哥,先说好,小妹知道你不缺钱,但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也不能吝啬不是,这是一百两,权当小妹孝敬哥哥的。” 说完,洛倾退后一步,哼了哼,转身就准备里拉,洛司修将银票捏在手心,随意瞟可一眼,开口叫住前面的人。 第65章:搜查怜楼 洛倾到怜楼的时候,白鲸刚好在哪里,听她说明了来意,就说,“我们这可没空房,不过竹影和怜一的房间是套间,如果娘娘不嫌弃,可以选择一间住下。” 洛倾哪里还会挑剔,忙给白鲸道谢,“两位姑娘不会嫌打扰吗?” 这怜楼晚上的生意可是火爆的,怜一和竹影还一个是花魁,一个是花魁第二,晚上谁有时间管她啊? 白鲸笑了笑,颇为自豪地说道,“娘娘放心,我们怜楼的隔音一向很好,娘娘是怜楼的贵客,她们自然不会嫌麻烦。” 洛倾知道,一个正常人家的清白姑娘,是不会轻易跟青楼这种地方扯上关系的,更别说晚上住在这里,她心里忐忑,害怕被拒绝,哪里想到白鲸那么好说话。 洛倾做了选择,最后却还是疑惑地问了一句,“那就住竹影姑娘的房吧,多谢姑娘安排,不过做这些决定,你不需要告诉你的主子吗?” 白鲸抬眸打量了洛倾一眼,听洛倾提起主子时,她眸子里浓厚地敬重,说话声音也放缓了许多,“这娘娘就不用担心了,公子说了娘娘是怜楼的客人,再说了,怜楼的事情,公子没有不知道的。” 洛倾点点头,白鲸也就让她在包房离休息,而她大概是出去吩咐竹影了。 白鲸心里还想着上次洛倾在她面前说的大话,像收购她们怜楼,心里突突的不是滋味,又想起公子吩咐过的,以后不能为难洛倾,还得给她行方便,心里更是十分惶恐。 这个太子妃,跟主子到底什么关系? 同样对洛倾和陆宴卿关系很好奇的,还用竹影,上次陆宴卿还让她,以她的名义,帮太子妃照顾了一个受伤的小男孩。 公子性子清冷,虽然临阳事事知晓,却是从来不会多管闲事,如今对着洛倾太上心了一些。 想着这层关系,竹影倒不是很抗拒洛倾住她房间,里间给了洛倾住几天,外间就她自己住。 竹影性子稳妥,这时候看洛倾的打扮就觉得不合适,建议了一句说道,“娘娘这身打扮可不行,我建议你最好穿男装。” 竹影只听说洛倾要在这里住几日,可以一个女儿家的身份,实在有损名声。 洛倾打量自己的衣着,觉得竹影说的有道理,“的确不太方便,那不知可否麻烦姑娘,给我准备一身?” 竹影点点头,“不麻烦,我们这儿有备用的衣服,都是新的,娘娘若是不嫌弃,我这就去给你取。” 怜楼这种地方,总有客人有些特殊爱好,所以男装的衣服,倒是备着不少,洛倾体积是娇小了些,但大概是可以穿的。 洛倾笑着摇头,心头夸赞着竹影,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清高冷情,“本就是我麻烦姑娘,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 竹影闻言,径直退了出去,洛倾累了一天,此刻早就困得不行,竹影刚刚扣上门离开,她和衣倒头就睡着了。 没洗漱,大概凌晨时分,洛倾只觉得浑身难受,加上口干舌燥挣扎了两下就醒了,屋子里没点灯,她又不熟悉东西的摆设,摸黑坐了起来,摸着桌子上的火折子点了一盏灯。 昏暗的灯光刚刚照亮屋子,洛倾差点惊声叫出来,还好反应够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王爷,怎么在这里?” 陆宴卿负手站在窗边,因为窗户关着,屋内太黑,洛倾刚刚也就没发现他,此刻惊得小脸都白了几分。 陆宴卿其实早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却没出声,等着洛倾发现了,他才转过身来,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声音在夜间更清冷了几分,“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我听白鲸说你住进了怜楼,想过来看看你怎么了,天快亮了,就没叫你。” 洛倾被他吓得心有余悸,此刻伸手顺了顺胸口,表情沉重地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润了润嗓子,这才打理了陆宴卿一句,“王爷,你很闲吗?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关心我?” 洛倾不由得想起自己不久前刚被这人救了,想说狠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对这个的心思,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单纯了。 陆宴卿勾着嘴角笑了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的恶趣味有多幼稚,神色间也丝毫不见心虚,“本王的确很闲,过来一趟也真的就是为了关心关心你,毕竟我们还是曾经是战友,不是吗?” 洛倾瘪瘪嘴,自顾自地喝茶,半点表情都不想分给她,就连敷衍都嫌麻烦了一般。 外间的竹影,已经去跟怜一那边住了,而此刻屋子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思有些飘忽不定,自己也很清楚,她对洛倾似乎早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而他居然放任这种心思一直困扰着他,所以才会让柏瞿去打听她的现状,让白鲸对她多加照付。 洛倾喝了几杯茶,见陆宴卿还站在那里,没有走的意思,也就了卷了卷袖子,走向了床边坐着,“王爷人也看了,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还困着呢,浪费睡觉时间,可是很缺德的,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啊。” 洛倾话话可是说的一点不客气,虽这怜楼是陆宴卿的地盘,却还是张嘴就赶人离开,此刻更是神色。 陆宴卿居然也不觉得她惹人讨厌,心里反而就是觉得她这样的样子挺可爱的,神色也放松得得很。 他站在窗边,目光却落在洛倾身上,“醒都醒了,本王着罪过也犯下了,不如太子妃赏个脸,陪本王去看看热闹。” 洛倾踢掉鞋子,仰头倒在床上,“我可没那心思,王爷要看戏,自有佳人相陪,打扰我做什么?” 陆宴卿似乎早料到1;150850295305065她回拒绝,也早就准备好了说服她言辞,“佳人再多,也不是个个都姓洛的,这事关洛家,你也不去?” 洛倾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太快,一头秀发散乱得不成样子,她无暇顾及,只看着陆宴卿,“这事你都知道,他们已经行动吗?” 陆宴卿笑了笑,却没回答洛倾的问题,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头发上,语气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笑意,“你睡得这么香,本王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事呢。” 洛倾随意拢了拢头发,表情懊恼,“王爷说得什么话,人家大张旗鼓要杀的人是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可这跟我睡不睡安稳有什么关系?正是因为知道危险,才更应该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吧。” 她的眸子里的光芒很耀眼,明明应该是最落魄的时候,却偏得一副放松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陆宴卿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洛倾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干脆捂住脸打了个哈欠,运势又要从新睡去,“我劝王爷,还是不要去看什么戏了,小心把心里塔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陆宴卿点了点头,突然走到洛倾的床边站着,看她一件茫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本王觉得太子妃说得很有道理,既然戏就看不成,那就休息,本王就在这里陪着太子妃如何?” 洛倾这下事彻底傻眼了,男人表情认真,一点都看不出说笑话的嫌疑来,目光虽光明磊落的坦诚,缺也是直勾勾地落在了自己身上,洛倾周身一凉,突然意识到对方是个男人。 她拉住被子,动作迅速地裹紧自己,“你什么意思?” 陆宴卿被她一系列的动作逗得笑了起来,笑得眉目弯弯,神情更是温柔了几分,他想这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洛倾,想来胆子也是够小的,这不吓得对自己尊称都忘了。 笑够了,看姑娘脸色更沉了几分,陆宴卿也就大方解释了一句,“本王这不是担心明天官楼上搜查吗,本王留下来也能给你做个见证不是?” 洛倾嘴角抽了抽,突然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男女授受不亲他难道不知道吗?再说她还是他侄儿媳妇,虽然是表面的。 她僵持着,看着真的搬了椅子来守在自己窗边的陆宴卿,怎么可能还睡得过去,两人也就絮絮叨叨,说了些有的没的。 时间过得倒是快,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天亮了,洛倾正厅陆宴卿给她将以前怜楼的有趣事情,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是竹影,隔着门就问,“娘娘,你起了吗?” 门敲的急,竹影声音也急切,似乎有什么要紧事,洛倾没睡好,神色有些恍惚,倒是陆宴卿开口回了一句,“等下再进来。” 外面的敲门声听停了,想来是被陆宴卿的声音惊吓得不轻,洛倾更是眸子一瞬间风得老大。 这个该死的恭亲王,他们这样共处一室已经说不清楚,他干嘛还要替她回复,这样以后这怜楼的人还怎么看她啊? 洛倾还没纠结完,陆宴卿已经站了起来,将衣架上,昨晚竹影挂上去的男装扔给洛倾,再扔下一句,“赶紧收拾。” 也不管身后姑娘诧异指控的眼神,拉开门就出去了,他衣着倒是正正常常的,神色也看不出来两人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竹影平日里性子再冷淡,此刻也忍不住偷偷多打量了身边的主子一眼。 明明还是清冷卓绝的表情,却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洛倾没花多少时间就收拾好了,这才开门让外面的两个人进来,“竹影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天洛倾太累直接睡了,也没打过招呼,因此竹影也不知道,她不喜别人打扰她睡觉,只将发生的事告诉洛倾,“官府的人来了,正全城搜捕什么刺客,是洛家出事了,娘娘你身份特殊,我过来想看看一会而要如何配合娘娘?” 第66章:洛阁老受伤 洛倾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自己困得快要睡过去,听了竹影的话,神色凝重了几分,“如何配合,竹麻烦影姑娘给我束发,到时候要委屈姑娘清誉了。” 这样一说,竹影就明白了,她看了陆宴卿一眼,心里惊得波涛汹涌,面上却依旧平静,“娘娘客气了,竹影这就帮娘娘准备。” 等竹影给洛倾收拾好,两人出来,就肃然已经是个温婉如玉的公子哥了,而陆宴卿本来可以不用去接受官府盘问他,反而带了个面具,跟着洛倾她们下去。 洛倾仔细打量她的面具,黑白色冷硬的外壳,让他整个人更冷峻了几分,竹影见洛倾盯着陆宴卿的背影看,心里好奇两人的关系,却不敢打听。 三人各怀心事,走到一楼的时候,大清早的来盘问,自然很多人抱怨连连,这些人大都身份尊贵,而官府的人自然不敢惹他们,只简单询问了两句。 当洛倾那个陌生的面孔出现时候,官府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瞧着他身边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朝着他们而来,“这位公子瞧着面生?不知是哪里少爷?” 官差语气还算和气,洛倾摇开手中的折扇,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沉沉的,像了男声一些,才开口说道,“少爷算不上,我姓洛,不知官爷有何吩咐?” 由于身高看起来实在尴尬,洛倾偏头就困得竹影都比她高一些,她干脆在大厅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官差见他神色磊落,虽没责备他们,神色也是有些不耐烦的,想来也是个身份尊贵的爷,但姓洛?莫非是洛家哪位神出鬼没的二公子? 官差脸色更讨好了几分,“吩咐说不上,只是例行公事,还望洛公子配合一二,带令牌了吗?或者别的能证明身份的册子也成。” 洛倾倒了杯酒,仰头就喝了下去,酒水顺着她的下巴流进衣服里,那样子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洒脱不羁,配上他那张睡眼惺忪的脸,让人觉得豪迈,他将酒杯惯在桌子上,“出门喝个小酒,谁带那些玩意,这出门行方便的法子多了去了,大人说是吗?” 洛倾掏出五十两银子,扔在其中一个官差手里,目光带了几分放肆,笑得带了几分邪性,“这些是孝敬大人的,这大清早的,两位官爷也不容易,拿去喝点小酒,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只不过不知官爷是否方便透露一二,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官差收了洛倾的银两,听洛倾的话,又觉得手中的银两油贴烫手,心里因为她说的姓洛,而有些顾忌她的身份,“这城里都传遍了,公子没听说吗?” 洛倾不自然地笑了笑,目光落在竹影身上,带了几分赤裸裸的调戏,这才开口说道,“这不是有些忙,今早也是听了动静刚醒过来,向大人打听这事,也不是存了坏心,只是好奇,大人也不必怀疑本公子的身份,本公子虽混了一些,可从干过坏事。” 见那官差还是犹豫,洛倾又马上掏出一向银票来,朝着那官差摇了摇,官差眼睛瞬间就亮了,盯着那银票看,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抢似的。 洛倾继续忽悠,“大人何不卖个人情,以后出来,大家也多个朋友不是。” 刺杀太子妃,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让人去查,要是能买通这两个人,或许日后还有用,陆宴卿站在洛倾后面,将她一系列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面上柔和了几分,只觉得她似乎每次都能出乎意料。 明明是已经知道的事情,却还要去问这官差,心里一定还打着别的主意。 那官差看了周围一眼,见同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这边,他伸手接过洛倾手中的银票,语气很轻语速很快地说道,“昨晚又刺客进了首辅大人家中,这刺客也是猖狂,把首辅大人都给伤了,这不今早圣上还派了御医过来慰问。” 洛倾眸子一瞬间惊得沉了几分,没忍住地质问一句,“什么?首辅受伤了?” 那官差被洛倾吓了一跳,赶紧神秘兮兮地看了周围一眼,“洛公子,你可小声一点,让人听见了,你这不是害小的吗?” 洛倾此刻懒得搭理这官差,心里已经全被洛岐山受伤的事情填满了,她身边的人接二连的为她受伤,而她居然存了临阵脱逃的想法。 想起来就觉得实在不是人,她本以为她这是给他们省麻烦,却不知,她如此躲避,反而让他们迎面对上敌人,更是自私。 而此刻,她居然还留在这里,从别人嘴里知道他们的消息,这御医都来了,太子相必也知道了,他要是让人去洛府接她怎么办? 洛倾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那两官差吓得愣住了,陆宴卿看穿她的想法,从后面两人从新按回椅子上。 洛倾疑惑地回头看他,而竹影已经识趣地领着两官差,去别的地方询问,陆宴卿这才得以解释道,“你现在不能回去,这儿还有官差搜查,等他们先离开。” 如果洛倾执意这个时候离开的话,一定会呗人怀疑的,洛倾经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得玩手机冲动了,只好依言坐下来,心里却每分每秒都在煎熬。 怜楼人多,他们这样盘问下去,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洛倾干脆起身回了房间,心里不好受,也就不想说话,竹影从厨房断了一蛊汤来。 竹影黑洛倾盛在碗里,凉了推到她面前,“这是厨房刚刚出锅的,最是清热泻火,娘娘尝尝。” 洛倾晦涩地笑了笑,“竹影姑娘有心了,谢谢。” 洛倾伸手抱住碗沿,暖意从指尖蔓延到了心底,她却没心思去想竹影的心思,喝了两口,洛倾就没什么心情,脸色也沉了下去。 竹影坐在边上,递给洛倾一块绣帕擦嘴,“娘娘不用担心,刚刚那些人也看出来你的身份,没人会知道你在怜楼留宿过。” 洛倾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不过她没打算告诉竹影她担心什么,只是简单地说,“知道也不怎么样,反正我这太子妃,外人眼里也本就不怎么样,你收留我是恩情,哪里有怪罪你们的意思。” 竹影表情微楞,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神色突然觉得放松了几分,这才接过洛倾的话头,“看来是我想多了,今早在房间看到公子,还以为你们……” 饶是竹影性格再豪迈开放,她也说不出那话来,只好收了话尾,相信洛倾也能听明白。 洛倾笑了笑,一点不好意思和慌乱都没走,“还以为我和你家公子,在偷情?他是天快亮的时候才来得到,我以为你知道他来。” 偷情两个字都说的如此坦荡,竹影心中更是觉得自愧不如,却有疑惑洛倾说的天亮才来的,主子分明还没入夜就把她赶到怜一哪里去了。 不过这些疑惑,竹影可不敢说出来,只简单地说道,“可能是我睡得太沉了,没注意。” 洛倾无所谓地点点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竹影却在她面前打趣一般问道,“要是娘娘没结婚,一定会被我们家公子吸引了的。” 竹影笑吟吟的,这是洛倾第一次听她开玩笑,她表情愣了愣,迷茫地瞪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竹影都看得心间一颤。 反应过来,洛倾勾着嘴角也跟着笑了起来,“姐眼光高着呢,你家公子这种高岭之花,还是留给大众一起欣赏吧,我可不敢地动歪心思。” 陆宴卿的确有惊为天人的容貌和才情,也有能力和手腕,洛倾却清楚地知道就算她以后真的有机会摆脱展怀安,她也绝对不会再跟皇室的人扯上关系。 竹影受了,收了心中的试探,而门口正打算推门而入的陆宴卿,收回手,面无表情地转身下楼。 屋内的两人都并未发现陆宴卿曾经出现过,洛倾身体不舒服,心里又装着大堆事儿,更是焦虑得眉心都蹙在了一起。 竹影看她这样子的,担忧地问了一句,“娘娘,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需不需要给你请个大夫?” 洛倾摆了摆手,“没关系的,我只是有些担心家里。” 说完洛倾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给竹影道谢也顺便道别,“本来想多打扰你们几天,现在看来没机会了,我得回府一趟,有些不放心,多谢竹影姑娘昨晚收留。” 竹影也跟着站起来,“娘娘能来这里,是竹影的福分才能帮衬一二,娘娘不用如此客气,倒让竹影觉得惶恐了。” 知道留不住洛倾,竹影也就给她打扮,照着她来时那身衣服,脸上也给她摸了黑色的锅灰,衣服昨晚睡得皱巴巴的,看起来更像一个小乞丐了。 洛倾嫌弃地闻了闻,却也没办法,“我先走了,多谢竹影姑娘的照顾,以后再来看看你。” 竹影只当洛倾是表面客气几分,也就随意回了她几句,“现在大门走怕是不安全,娘娘一会儿从一楼走廊哪里穿过去,哪里有离开的路,不会被人发现1;150850295305065。” 洛倾了解地点点头,想来也正常,这青楼哪里会没有逃生的路线的,要是有些客人,家里母老虎凶一点的,不是得闹出事端来。 第67章:洛倾内疚 洛倾还没走出怜楼,就被从外面进来的洛司修看了个正着,对方看到她安然无恙是,表情明显松动了些,扣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两人也都很有默契的一起往外走。 马车上,洛司修摸了摸洛倾的脑袋,有些担忧的问,“怎么样,没受欺负吧?我是真不放心你,好好的姑娘家,去哪儿不好,非得来这种地方。” 洛倾心情沉闷,听了洛司修调节气氛的打趣也无暇顾及,只拉住他的手,手心微微凉出了冷汗,“我没事,二哥,爹怎么样?都是我害了你们。” 说起受伤的洛岐山,洛司修1;150850295305065表情也淡了下来,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却不想给洛倾太大的压力,“他不放心,以为你还在祠堂里,就冲了进去,不过你放心,御医已经看过了,就是失血过多,皮外伤,没伤着筋骨。” 洛司修说的简单,洛倾却哪里有不担心的道理,洛岐山年纪大了,虽身子骨还算硬朗,却也是经不起折腾的。 身边的人,都再因为保护袒护她而不断受到伤害,她除了难过,却不能为他们做什么,太弱了,洛倾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决然。 洛司修无奈地摇摇头,洛倾从小虽然性子懦弱了一些,却从不是一个会让人白白欺负的,如今她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疼。 当下也组织不出语言来安慰她,只好转移了话题,“宫里的人已经知道这事了,我怕太子会突然采访府上,就出来接你回去,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时候,别担心。” 洛司修语气温和,半点责备洛倾不懂事的由头都没有,洛倾心里感动,心事也更重了,只潦草地点头,任由洛司修让车夫赶路。 如今城里到处都是搜查此刻的巡抚兵,洛倾虽经过一番打扮,洛司修却还是不放心别人来接她的,只好亲自上阵。 洛倾努力平复下来情绪,“言铄情况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洛司修摇摇头,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人还没醒,不过状态挺稳定的,他伤的太重了,年纪又小,我真不担心他熬不下去。” 洛倾眸子沉了下来,目光空远得找不到焦距,语气却是莫名的笃定,“不,他一定会撑下去。” 洛倾虽然不知道洛言铄的过往,可是他的求生意识,绝对不会那么薄弱,他还有使命,一个身上有故事的人,不可能那么轻易离开人世。 洛司修对洛倾的肯定不置一词,他不了解那个孩子,但心里也是不希望他出事的,他为了洛倾几次三番至自己于险境,就凭这一点,洛司修也是从心里把他当做亲人对待,“但愿如此,这个孩子对你也的确一片真心。” 刚开始,洛司修还担心洛言铄身份不明,会不会给她们带来什么麻烦,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多了,洛家也不是没有能力保住他。 洛倾也担忧一点儿,如今这个特殊时刻,“他在府上,我总有点担心,苏家只怕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可是把他们得罪得死死的,还有展怀安,他生性多疑,我总担心被他察觉出来。” 洛司修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亲腻,“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为了避免你被发现,我先送你去宗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衣服,你和白露一起回府。” 洛倾一时间更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洛家一家对洛倾到底是有多好,如此宠着,全身心为她着想,生怕她受丁点委屈一般。 赶巧的是,洛倾和白露刚到府上,展怀安就来了,洛倾和白露匆忙从后门进去,简单梳洗一番,就让御医给洛倾请脉。 而展怀安最先去看洛岐山,表达了太子的关心,和作为女婿应该做的就是为他找到凶手,惩治凶手。 洛岐山表情很平淡,而洛倾听说了他的来意眸子深沉得拧得出水,白露在身后安慰她,“小姐,你看上次事情闹成哪样,太子能主动来看大人,说明已经在主动想缓和你们的关系了,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洛倾没精打采地笑了笑,“他那里是来关心我的啊。” 他分明是想来缓和和洛家的关系,想借机拉拢洛家为他所用,白露太单纯,哪里懂这些。 白露听了洛倾解释也并不明白,洛倾也不指望她懂,“去库房,给我拿着胭脂水粉来。” 白露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以为洛倾是想好好打扮去见太子,忙不矢地跑下去了,脚步都是欢快了,肃然忘记了上次是她说不要太子了的。 而收拾了一番的洛倾,却是去了洛司修的院子看洛言铄,洛言铄是刚醒没多虑的,洛倾听到消息就来了,“姐姐,怎么有空过来。” 他自然也听说展怀安来洛家里,心里还担忧着,自己会不顾给洛家添麻烦,他这身份,的确不尴不尬的。 洛倾走到床边看着洛言铄,确定他身体的确好了一些以后,“我是过来吩咐你一些事情的,你暂且好好记住。” 洛言铄见洛倾表情严肃,忙点了点头,“姐姐请说。” 洛倾酝酿了一下情绪,将和洛司修商量好的事情说了出来,“如今,我们得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我和二哥商量过了,就说家人因为生意纠纷被仇家所杀,机缘巧合之下,父亲收你做了义子,而你这次受伤,是去逛花楼,被父亲打了,记住了吗?” 白露听得一愣一愣的,别说是她,就连洛言铄也是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来了。 洛倾来不及仔细解释,是说道,“昨日我去了怜楼,是假扮洛家男丁去的,如果到时候有人问你出门做什么,你就说你去怜楼找了竹影。” 洛言铄这两日,已经恢复了许多,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洛倾给他摸了一层粉末,让他看起来,虚弱得像快要死了。 而洛岐山一像对小辈管理严格,去吃花酒被打,也解释得过去,洛倾还没来得及再仔细商量,就停买外面床来敲门声,是洛司修身边的随从,“娘娘,太子想见见小公子。” 洛言铄大概知道了该怎么做,从怀中取了一粒止疼药服下,他伤口还没好利索,疼痛让额头上,克制不住地冷汗。 快要走的时候,洛言铄却折回房间,将桌子上的酒,洒了一些在里衣上,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熏人的酒味。 洛倾都没想到这个问题,倒是让洛言铄给想到了,洛倾心里放心一些,看着洛言铄忍着伤出门的背影,心里却是一阵心酸。 她到处一时兴起救了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他明明很这些政权纠葛没有关系,或许让他一辈子做个小乞丐,才是最安全的,而她把他带了进来,没保护好他不说,还让他如此为她办事。 洛倾眸子里浸了一层愧疚,眸子飞快地沉了下来。 等洛言铄离开了,洛倾回头知会一脸茫然的白露,“待会儿好好配合我,可千万别让人看出来,我们撒谎了,否则脑袋保不住了,可别怪你家小姐没事先提点过你。”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白露虽然不明白洛倾为什么要这么做,却还是拼命点了点头,她一向听洛倾的话,如今神色也认真了许多。 商量好了,洛倾跟着白露回了她以前的房间,一路小心地避开人,生怕被人反感他们事先来找过洛言铄,至于刚刚通报的那个人,他跟了洛司修多年,是信得住的。 而洛岐山的房间里,洛言铄忍着身上的伤跪在地上,听着展怀安对他的质问表现得还算谨慎,屋子里的又都是人精,此刻绕是展怀安再多疑,也挑不出错来。 洛岐山咳嗽了几分,看着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洛言铄,“言铄,你来洛家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是个听话的,所以前段时间,你跟我顺想出去住,我就答应你了,可你小小年纪,出去才多久,就给我去那种地方,要不是你二哥告诉我,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洛言铄表情控制得稍微懊恼了一些,似乎觉得洛岐山在太子面前,不太黑他面子,却又不敢发作,那一瞬间的表情转化,被展怀安清楚地看在眼里,挑不出错来,就听洛言铄声音虚弱地认错,“对不起,义父大人,是我这次是我做错了,以后我搬回府上照顾你,再也不敢去喝花酒了……只是这府上安全吗?” 洛言铄话说道一半停了一下,目光落在洛岐山受伤的胸口上,表情嫌弃而平添几分桀骜不驯。 洛岐山很无奈地摇摇头,似乎认定洛言铄是敷衍他的一般,只说道,“安不安全,你回来不就知道了,你这话也就哄哄我,你要是真听话,就听你的二哥的,给我去考个科举回来。” 展怀安听着这两人说着一家子该讨论的话题,每个人的表情都控制得接近完美,他沉默不语,心里却觉得怪怪的。 有些事情,太自然反而显得刻意了一些,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洛言铄,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第68章:太子起疑 洛言铄听了洛岐山的埋怨,反而无所谓地耸耸肩,跪在地上平淡地说道,“义父,我什么性子,你有不是不知道,也没什么正经的本事,你让我考科举,这不是为难我吗?府上有二哥为官就够了呗,我真不适合做这些。” 洛言铄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像个不服管教的二世祖,痞里痞气的,挺上去就让人不读书,洛司修站在他身后,推了推他的脑袋,“言铄,怎么说话的呢,父亲身体不好,你就不能顺着他一点,至于考科举的事,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再考虑,何必这时候说给父亲添堵。” 洛司修一副拿洛言铄没办法的样子,洛言铄目光撇了展怀安一眼,瘪了瘪嘴,低着头没说话,洛司修或许也意识,到,当着太子的面教训洛言铄,有些不好,也就收了话语,“舍弟不懂事,让殿下看笑话了。” 展怀安打量了冷着脸的洛言铄,表情很淡,“无妨。”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地上的洛言铄一副死不知悔改的语气,“二哥,你教训我,有什么好丢人的,既然你们都想我回来住,那我就回来,不过科举的事,二哥你刚刚可是自己说的不逼我,要是当时候做不到,我就去搬走,反正外面谁不认识我,离了洛家我也照样活的下去。” 这话可就说得太过了,无视了洛家对他多年的照顾,无情无义极了,洛岐山闻言当场就气得咳出血来,洛司修想教训他,也没时间,当下只忙着去宽慰父亲。 洛岐山一边咳,手哆嗦地指着地上不成器的洛言铄,“你个逆子,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关起来,他要死再敢提出去的话,给我打断他的腿,反了你了。” 哪里想,那些下人还没来得及上前,洛言铄就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没权利限制我,要不是你,我父母不会出事,该说什么你们是朋友,说什么收养我,你不过假仁假义,把我姓都给改了,不就是指望我给你们洛家光宗耀祖,你想都别想,现在还想关我,你以为打我一顿,我就怕……”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洛司修反手打了一巴掌,实打实的,他口腔里都能尝到腥甜的血腥味,洛司修冷冷地看着他,仰声就两个字,“放肆。” 这动作,似乎像他怕他再说出些什么来,掩饰的意味十足,洛岐山被他一番言论气得嘴唇直哆嗦,面目都扭曲了,半晌才冷静下来,“你父母的事,我一直是心存愧疚,可我管着你,也是为你好,你既然姓了洛,我难道还没权利管教你了吗?” 洛言铄表情横着,目光不屑,一副倨傲的样子,洛司修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洛岐山不高兴,赶紧让人拉走他,“你们楞这干什么,还不把小少爷拉出去,丢人现眼。” 几个小厮上前拉洛言铄,他有些反抗,却耐不住身上有伤,最后也只能被拖走,临走,嘴里还念念叨叨,多半是对洛岐山的不满。 洛司修回头看了眼被洛言铄气得面色发红的洛岐山,无奈地叹息一声,跟着人群追了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洛岐山和展怀安,一个虚弱地躺在床上,一个面无表情地坐在边上,洛岐山一直断断续续地咳嗽,展怀安也不说话,只等他停了下来,才开口问了一句,“听起来,这人似乎是大人旧友的孩子?” 洛岐山有些意外他为何会突然这么问,表情有片刻的楞神,最后才无奈叹了口气,“唉,让殿下看笑话了,他的确是我以前朋友的孩子,年纪小,开了年才十三,不懂事。” 展怀安目光落在远处,语气平缓,“他那样子,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出息,小小年纪混迹青楼,就算是故友的儿子,给点银子打发了就算了,何必费心费力照顾,吃力不讨好啊。” 洛岐山不知道展怀安这番是试探还是推心置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此自处理,这太子虽年纪轻,经历的事情却多,今天这事,不见得能瞒得过他。 他眸子情绪翻涌,面上却云淡风轻,片刻以后淡淡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他父母对我有恩,早年我不懂事,离家出走,又心高气傲,险些饿死在路上,幸得他们帮助,白活了下来,这救命之恩,对他们的孩子实在做不到不管不顾。” 展怀安了然地点点头,又问道,“既是恩人,那他怎么说,他父母的死,跟有关系?” 他问得坦荡,洛岐山表情却一瞬间凝固了,看上去极其不自然,过了很久,才生硬地简单解释一句,“这是我跟那个孩子有些误会。” 他的表情摆明了不想提这件事情,展怀安虽然好奇,却是只是平淡地点点头,并没有追问,只说道,“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这洛言铄行为放肆,目无尊长,大人可千万扯因为他,毁了洛家的百年清誉,这些话,大人随便听了听,孤也只是提提意见,最后的决定还得大人自己定夺。” 洛岐山表情平静地点点头,虚弱得不想在说话,展怀安抬头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告辞道,“天色不早了,孤就不打扰大人养伤了,刺客的事情,孤一定会吩咐下面的人好好查证的,大人情放心。” 洛岐山虚弱地点了点头,“多谢殿下帮忙,老身就不送殿下了。” 展怀安只说不用送,他离开房间,却是问了一个丫鬟洛倾的房间,想去找洛倾,戚风跟在他的身后。 等确定走到院子里一个死角,周围没有外人时,展怀安才吩咐戚风道,“你去查查那个洛言铄,还有洛阁老说的那个什么恩人的事情,一并查了。” 戚风没听到屋内人的对话,不过他跟了展怀安多年,他的命令,他一向是无条件服从,此刻也是点头应下,不敢问缘由。 而洛言铄被下人拉着走出了太子的视线,洛司修追了出来,扶着他往房间走,“委屈你了,伤口疼1;150850295305065不疼。” 下人们低头不敢多说话,洛司修亲自扶着洛言铄回去,表情愧疚而凝重,洛言铄额头上流着冷汗,脸色惨白惨白的,“何谈委屈,我没事,二公子不用担心。” 可这伤,哪里是他说不疼就不疼了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吃的止疼药过了效果,疼得他身子都僵硬了,一句简单的话,也是说得断断续续的。 洛司修给他拿了止疼药丸过来,倒了温水伺候他服下,“不用拘谨,在我面前疼也不用忍着,如今你就是我洛家的义子,把我们当成亲人,有什么受不住的都可以说。” 洛言铄没想到他们是认真得,表情都有片刻的失神,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身体疼得浑身没劲,他也就简单地点点头,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洛司修看了她两眼,放心不下洛岐山,吩咐下人照顾好洛言铄,只是既然说了暂时关起来,那么短时间内,洛言铄就不能离开这里了,依照展怀安的性子,一定会派人去查他的身份,期间他们不能出一点差错。 安排好这些,捋起袖子又独自回了洛岐山的房间。 再说洛倾一路和白露回了房间,她还在犹豫该不该上去找展怀安,旁边的白露却突然惊声叫了起来,还好她及时捂住了嘴巴。 洛倾回头,责备洛倾的话还没开口,就被不知道为什么被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人吓楞了,陆宴卿? 虽然受到了惊吓,洛倾却很快反应过来,吩咐白露出去,白露虽然震惊,却还是很快离开,洛倾看着陆宴卿,表情挪耶,“原来王爷不仅有半夜偷进房间的爱好,还有闯女子闺房的兴趣?” 陆宴卿却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听说洛阁老受伤了,本王只是想来探望一二,不想差点被太子眼线发现,情急之下,进了你房间,别介意。” 洛倾翻了个白眼,心里却还是明白,他躲进来是对的,毕竟他这异姓王的身份实在尴尬,如果让太子知道他跟洛阁老有关系,一定会在圣上面前为难他。 陆宴卿表情沉静,语气带了几分笑意,“不过,本王倒是没想到,随便一个房间就遇到你了,这或许是缘分?” 洛倾眸子瞪大,目光在沉着冷静的陆宴卿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王爷这是在调戏本宫?” 她这还是少有的在他面前自称本宫,陆宴卿心里觉得更有趣了,忍不住继续逗弄她,“是有如何?” 洛倾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许久之后,表情突然冷了下来,“王爷如此肆无忌惮的放肆,是因为觉得帮了本宫几次,本宫就不会为难你了吗?你就不怕我叫人,把你抓个正行?” 陆宴卿低低笑了出来,神情放松了许多,似乎觉得洛倾的威胁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让他很想笑,“不闹你了,本王开个玩笑,太子也来洛家了,你还好吗?” 洛倾瞪了他一眼,她现在在陆宴卿面前是越来越放松了,也收下了他隐晦的关心,“要不是知道你是玩笑话,你以为你还能待在这里,太子的话,他来不来洛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宴卿只以为她在逞强,怎么可能没关系,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不是吗?而且现在跟他还有不浅的纠葛,听说上次她在府上遇刺,还把太子给得罪死了,真是个嘴硬的丫头。 第69章:不给面子 洛倾神色如常,陆宴卿却表情极其平淡随意,只盯着她的眼睛,眸色渐渐深了,“看来是本王孤陋寡闻了,只当世人说太子妃深爱太子,还以为是真的,如今太子妃是连太子的行踪去留都不关心了。” 洛倾眉头皱了皱,她眼中的陆宴卿,一向都是清冷孤高得简直就一现世高岭之花,可自从上次两人一起藏身之后,他好像变了一些。 洛倾没心情思量这变化的好坏,心里泛起了一层涟漪,也很快淡然,目光古井无波一般看着他,“所以,王爷想表达什么?” 陆宴卿突然起身将脸凑进洛倾面前,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清楚地打在对方脸上,洛倾被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面前的人眼疾手快地揽住腰。 呼吸交缠,那一刻,洛倾居然没有抽身离开的打算,只目光呆呆地落在陆宴卿轻易勾起的笑容上,彻底呆愣住了。 那小表情迷茫着,少了平日几分淡然和随意,更不见丝毫凌厉,呆愣楞的,温和地柔化了柔情,陆宴卿笑得更深了,“倾倾,既然你不喜欢太子,那你说若本王跟太子公平竞争,机会多大?”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了男性特有的磁性魅力,洛倾眸子不受控制地眨了一下,那声别人叫出来平常不已的倾倾,经他嘴里婉转流出,竟让她心口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一下。 洛倾面上平静,耳根子却是红了个干净,这人明明行为似放荡公子哥,那双眸子里,却依然淡得像极顶雪山上的冰雪,清澈透亮到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猥亵。 陆宴卿等不到她的回答,惩罚性地加大手上的力道,洛倾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他,“王爷,注意身份。” 陆宴卿丝毫不诧异会被推开,他刚刚只是突然想起,昨晚洛倾在怜楼说的那番完全不想跟他有关系的言论,心里竟不是滋味,忍不住想靠近她一些,“这是你第二次让本王注意身份了,真是伤心。” 洛倾眸色沉了沉,她的确警告过他注意身份,可他们依旧牵扯不清,而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每次都护住了他,她是待他特别,但不代表她会接受他一时兴起的猎艳,“王爷真是好兴致,不过王爷跟展怀安的恩怨纠葛,跟本宫没关系,王爷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洛倾退后一步,离陆宴卿更远了,而他却因为听到洛倾直白地称呼太子名讳,眸子里笑意更深了,“别急着赶本王啊,刚刚要是没看错,太子正朝着这边来呢,请你看戏怎么样?” 陆宴卿语气平缓,神色却是比平常放肆了许多,似乎打定主意就想做一个顽固子弟,欺负洛倾为乐,洛倾不领情,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本宫不感兴趣。”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展怀安要来,还敢放肆,还敢他说是躲进来的,该死,她就不该心软相信她。 陆宴卿无奈摇摇头,神色玩味,“那真是遗憾,本王还挺好奇,这太子要是见着他的妻子,跟本王共处一室,会做何感想呢。” 恶趣味,这些话根本就是大逆不道了,可这人神色如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洛倾正想说什么,就被陆宴卿伸手,拽着住了袖子,轻轻一用力,洛倾就跌进了他的怀里,“本王刚才就想这样抱着你了,上次在巷子里,本王对倾倾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呢,只是可惜……” 他没继续说下去,洛倾在他怀里挣扎着抗议,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洛倾正想回应,却听门口白露略带慌张的声音,“太子殿下,小姐正在休息,殿下容奴婢去通报一声。” 白露声音很大,似乎刻意为乐提醒屋内的两人的,陆宴卿嘴角微微挑起,来得倒是挺快的,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冷静下来的女人,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 等洛倾反应过来,他已经从窗户处,悄无声息地离开,而屋外气氛却没那么好,白露显然有些心虚,还没从陆宴卿偷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展怀安身边的随从六安上前一步,打量着白露的神色,历声指责道,“太子来看太子妃,用得上通报吗?你这婢女懂不懂规矩。” 白露慢慢冷静了下来,她是洛倾身边的大丫鬟,在洛家就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此刻虽心虚了一些,却是不怕这六安的,“奴婢懂不懂规矩,就不劳你费心了,奴婢的规矩自有太子妃娘娘教导,娘娘此刻在休息,再说了,这是娘娘的闺房,不是琉璃居,太子殿下探望,奴婢通报一声也是错了?” 六安没想到白露会如此不给他面子,回头看展怀安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被这神色变化壮了胆,上前一巴掌就甩在白露脸上,他位分比白露高,是展怀安从小的书童,因此白露给真不敢还手,只能生生受了。 而屋内,洛倾听道动静,上前将床铺上的被子弄乱,取下了头上的首饰,所以展怀安推门进来时候,看来的就是洛倾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半坐在床边,正在穿鞋。 展怀安眉头蹙了起来,似乎没想到洛倾刚刚真的在休息,当下气氛尴尬,他也只好先开口,“孤听说府上进了此刻,过来看看洛大人,你还好吗?要不要跟孤一起回府了?” 洛倾几下套↑鞋子,也不给展怀安行礼了,反正两人已经闹得足够僵,表面的平静,她都并不想维持,“本宫在洛家还只是受点惊吓,回府却是血光之灾,殿下希望本宫回去吗?” 洛倾心里满满都是陆宴卿带来的怒气无处发泄,此刻见到跟在六安身后进来的白露,她都不舍的下手打的丫鬟,脸色更沉了几分,说给展怀安听的话,自然也就冷了几分。 “殿下,本宫是个惜命的,还是就在洛家好了,毕竟这下人在洛家都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责打本宫的婢女,这本宫要是回了太子府,不得被人抽皮扒筋?” 这话说得太过了,展怀安脸色沉了沉,没说话,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六安站了出来,“是奴才的错,教训一个丫鬟,那成想冲撞了娘娘,奴才该死。” 六安说着道歉的话,还伸手抽了自己两嘴巴子,可他看向洛倾的神色,却是不屑的,根本没把洛倾放在眼里,更别说只是教训了白露。 洛倾没生气,倒是笑了起来,她心情正不好,就总有人冲上来送死,“六安跟了殿下有十年了吧?本宫说到底只是一个不受宠的挂名太子妃,可受不起六安这声道歉,你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想来也是本宫没尽到本份。” 洛倾收了话头,一转头看人群外的白露,语气严厉了几分,“白露,你身为本宫身边的大丫鬟,被人教训了,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了吗?本宫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白露知道洛倾是关心她,没有责备她的意思,随即跪在地上行礼,“奴婢知错,是奴婢没学好规矩,丢了娘娘的脸面。” 洛倾这架势,这语气,分明就是跟六安计较上了,展怀安压下心底的倒腾的不耐,“一个奴才教训教训下人而已,太子妃何必抓着不放?” 洛倾轻轻哼笑了一声,面色表情更冷了,目光落在六安身上,让他有种仿佛被人置身冰窖一般,紧接着就听到洛倾的质问,“本宫抓着不放?殿下身边的人教训本宫的奴婢不懂规矩,本宫以为他是个懂规矩,却不想,见了本宫不行礼,认个错头抬得比本宫还高?这就是殿下教导的规矩,还是说,这只是对着本宫时候的规矩,看来本宫在他眼里,连个奴婢都不如了。” 六安神情不见慌乱,心里却是如洛倾所言,根本没把洛倾当个主子,洛倾冷冷嗤笑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露,又看了要笔直地站着的六安,“看来,六安你眼里是只有殿下,没本宫这个太子妃,你不过教训了丫鬟,在你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只怕就连本宫,你也存了教训的心思吧?” 六安终于微微低了头,面色恭敬地望着洛倾,“娘娘这话严重了,奴才哪儿敢啊,还请娘娘海涵,别跟奴才一般见识,跟奴才们这些下等人计较,没得辱没了娘娘的1;150850295305065身份。” 他还是行礼的意思,且话里话外都在隐隐威胁,洛倾要是不放他,跟他计较就是自降身份,洛倾这下表情彻底冷了。 就连一边的展怀安,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六安一眼,虽有些责怪六安不懂规矩,心里更多的确是埋怨洛倾抓着这事不放,他是听了皇后的命令接洛倾回府,不是来求她的。 她的这一切所作所为,可是说是没给他这个太子面子,完全没有因为六安是他的人,而不计较这种小事。 洛倾见展怀安没有责备六安的意思,原本就对他不抱任何幻想,洛倾却还是忍不住恼怒了一番,“太子殿下请回吧,本宫着庙小,怕是配不上殿下尊贵的身份,容不下六安大人了。” 她这一句大人,这真就是折煞六安了,展怀安神色沉了沉,想起这还是再洛家,沉凝了几秒,回头打了六安一巴掌,“太子妃乃太子妃东宫之主,就算如今不在太子府,也容不得你放弃,还不跪下。” 六安被他突然的动作打了一个踉跄,抬头见展怀安已经冷了脸,他跟了他那么多年,忙识趣地跪了下来。 第70章:白露提议 六安跪在地上,展怀安看着洛倾,洛倾双手抱着手臂,神色倨傲,她没打算说话,六安也就开口,“娘娘消消气,是奴才错了,奴才领罚。” 洛倾放下手臂,表情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理他,只是低头对着白露吩咐,“小白,刚刚他是怎么教训你的,感觉没忘的话,就给本宫打回去,打到本宫满意为止。” 白露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确定地回头看了跪在旁边的六安一眼,六安嘴角勾着轻藐的笑容,察觉到白露的打量,还会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白露心底原本是有些畏惧六安的,毕竟他们这些做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可那一刻,她瞧着六安的鄙视,竟不知从哪里来了底气,蹭地从地上站起来,上前就甩了他一巴掌,打在刚刚展怀安打过的那一边。 白露力气用得极大,六安脸迅速就红肿了起来,他本想发作责备白露,却被展怀安的眼神制止住了,白露打了一巴掌,心理学的解气多了, 可洛倾刚刚说了打到她满意为止,白露一直是个听过的婢女,很干脆地连着打了六安六七巴掌,每一巴掌用得力气都极其大,打的白露都觉得手心一阵阵发麻。 洛倾低头拨弄着手指,见六安被打得嘴角血都揪出来,淡淡地喊了声停,“好了白露,你退下吧。” 白露本来也打不动了,也就干脆地收手,转身走到洛倾身边,这一行动间,察觉到洛展怀安一双王静凉嗖嗖地落在主子身上,主子虽还是一副淡然无畏的样子,白露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 洛倾淡淡地嘲讽地笑了一声,心底更是不屑,她不过小小惩治一番,展怀安脸色就冷成了这般,真是不大气。 洛倾打量着手指,见白露走回了身边,也就跟她装作无意地说了一句,“白露,知道为什么吗,你家主子啊,从小就特别喜欢动物。” 白露听得一愣,心底没这个概念,却很快反应过来,“奴婢不知。” 洛倾勾着红唇,魅惑众心地笑了起来,声音却冷得像冰渣子,“动物永远是动物,你对它好,它心里记着,可这人啊,有时候,忘恩负义两面三刀的大有人在,对人好,还不如用心养条狗来得衷心。” 展怀安要是听不出来这话是膈应自己,他这个太子就白做了,他正想发作,洛倾直接对着白露吩咐一句,“你下去吧,自己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你帮本宫处理的伤,大大小小没一百也有八十次了,自己应该知道怎么上手。” 白露弯腰行了行礼,“奴婢自然知道,那奴婢先行告退。” 白露很快离开,走之前目光还落在六安脸上扫视了一圈,轻声哼笑了一句。 洛倾这话,可就是又隐晦地说自己在太子府吃尽了苦头,展怀安一时不知道怎么发作了,只不爽地克制着。 展怀安也让六安出门去侯着,他则负手站在进门的位置,冷声问洛倾,“太子妃闹够了?跟不跟孤回去?” 洛倾脸上仰起一个笑容,声音中多了几分刻意的柔和,“闹?这怎么能是闹呢,白露事本宫身边伺候多年的那关,代表的就是本宫的脸面,这欺负人都到头上来了,难道本宫还有忍着的道理?殿下心里没本宫,本宫也认了,身边的人谁好谁坏,本宫拼了命还是得自己护着不是?不然此刻寒了这丫头的心,往后本宫一个人在那太子府,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展怀安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此刻更是意识到这个女人诉苦和颠倒黑白的能力,当下语气不善,“洛倾,你别太过分,孤不过听了母后的话,来接你回去,你不回去就罢了,如今因为以后婢女落了孤的面子,孤但是从不知,这个婢女有什么能耐?” 他话里对白露的杀意,洛倾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她脸色也沉了,眸子里抨发出来的寒意甚至比洛倾还冷上几分,1;150850295305065“也没有什么能耐,就是用惯了而已,不过殿下要是喜欢,本宫也不是不可以把她送黑衣,那婢女虽鲁莽了一些,却也是一家人知根知底。” 展怀安面色更难看了几分,这种话,也只有洛倾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他冷声警告了一句,“洛倾,适可而止。” 他这么说,洛倾也就听话的停了下来,片刻以后清冷地站了起来,“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殿下也就请回吧,至于回府的事,殿下就告诉皇后娘娘是本宫的意愿,她自不会怪到你头上的,寿辰快到了,相必殿下也会很忙,本宫就不多浪费殿下的时间了,恭送殿下。” 展怀安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洛倾赶人,他堂堂太子,去哪里不是千万人簇拥着的,也只有洛倾敢这么对她。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表达不了自己的愤怒,他也知道,这还是在洛家,如今这种特殊时刻,他可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太子和太子妃夫妻关系紧张。 权衡了良久,展怀安终究没有将洛倾怎么样,只是警告性地扫了他一眼,带着六安回府去了。 洛倾目光随着他的背影飘远,丝毫没把他的那句威胁放在眼里,这展怀安,她似乎找到如何气走他的方法了。 心眼和肚量都很小的男人,随便几句话,就惹毛了,她实在想不明被,原主到底喜欢这个男人什么?不过她也没心思想这些。 等白露处理好脸上的伤回来,她就带着白露去探望了一下洛岐山,从他那里出来以后,她本来想去看看洛言铄,最后却还没去成。 洛司修说展怀安可能已经怀疑了洛言铄的身份,哪怕是在府上,能不接触就少接触一些,毕竟她们如今只是关系并不和睦的义姐弟。 洛倾能理解这些顾虑,可她也知道,展怀安最近过得不会比他们轻松,寿辰在即,太子妃先是在太子府夜遇刺,接着又是洛家也被人偷袭暗算。 虽然展怀安已经下令,这两件事情都不冷走漏风声,可是奈不住,太子府和洛家都是人多眼杂之地,怎么想隐瞒,都会走漏一些风声。 可这刺客却是迟迟没捉拿归案,眼看寿宴只有两天了,多方外来的人等着看笑话,展怀安不是不知道,可是他除了亲自上洛家安抚洛岐山,不断给洛家赏赐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也只能这样最直白愚蠢的方式告诉世人,太子妃一家哪怕遭遇劫难,他不会坐视不管。 而洛倾这些日子,却是过得越来月顺畅了,洛岐山身体慢慢好了,洛言铄也在一天天好起来,只是还是不能出门,洛倾也就替他偶尔去一趟别苑那边,吩咐下人的行动,和听听他们都有哪些收获。 跟她的惬意比起来,白露却是显然焦躁了一些,这日从外面回来,给洛倾倒了茶,就忍不住吐槽了起来,“小姐,你上次到底跟殿下说了什么,这寿宴马上就要到了,你身为太子妃,他怎么就不让人来接你回去,这不合规矩啊,虽说小姐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可是小姐要真如此做了,以后指不定落妃怎么小瞧你了,哪些下人奴才只怕更会欺到你头上来了。” 洛倾品了口茶,满嘴余香,还没来得及开口,停顿了一下的白露接着说道,“可是,小姐,这寿宴你不回去,那些不懂内幕的人,会不会责怪小姐不懂事啊?说不定又要怪到阁老和二公子头上,说小姐没教养了。” 洛倾经白露这么提醒,也算明白过来了这几日的潇洒日子下来,她还差点忘了,她终究还是得回到太子府那个冰冷的金丝笼里面去的。 她还是展怀安名义上的妻子,并没有彻底摆脱他,想到这里,洛倾刚从外面回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白露见洛倾收了笑脸,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洛倾也跟着低垂着头,约莫过了片刻,洛倾才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外面快要落下去的晚霞,“回去就回去了,怕什么,别唉声叹气的,日子还没到头呢。” 还有两日才是寿宴,在洛家的这段时间,洛倾心智也成熟了不少,她知道如今的她,回了太子府,就算不惹那些人,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白露不理解地拧着眉,清秀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小姐,这没不叹气吗?在府上的日子多自在啊,回了太子府,每天不是提防这位算计,就是提防哪位找茬的,提心吊胆的,没一天好日子,你这次又把太子得罪得死死的,奴婢看来啊,这次回府,怕是凶多吉少了。” 洛倾赞同地点点头,“白露,不错嘛,分析得挺到位的,既然不想凶多吉少,那就听你家小姐我的安排,走,我们在出去一趟。” 两人刚从外面回来,白露还没喘后气呢,接着又被洛倾拉出去了,两人都是从正门出去的,也不担心被人看见。 而洛倾这次出门,却是带着白露去败家的,两人从太子府出来,一路看见好玩的好看的,就买了,买了就让洛家的小厮拧回府上的。 拧东西的小厮都带了五个,还是不是的回去一趟再接着来,此刻正值黄昏,那些夜间的商铺往往是刚刚开门,就被洛倾一扫而空。 这阵仗张扬得让人不知道都难。 第71章:贵人拜访 洛倾带着白露收购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这才回了洛家,洛岐山和洛司修都不明白她乱花钱的目的,洛倾也没解释。 而她们不过回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子府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是皇后传了旨意过来,让洛倾回府去,白露还兴奋了一把,“小姐,看来皇后娘娘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她这是主动给小姐机会呢。” 洛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皇后再喜欢满意她,也不会因为她得罪自己作为未来帝君的儿子,她不过是将就了洛倾这一次,不会有下一次的,洛倾心里很清楚。 不过,洛倾也不是不知足的人,皇后能在这种情况,还能对她不冷言冷语,已经算是最大的恩赐。 等洛倾回了府,已经差不多是现代九点左右的时间,而皇后居然还没睡,好似专门在客厅等着洛倾一般,她心事重重,洛倾只当看不出来,陪着她避重就轻地聊了几句。 想必是事情有些严重,最后还是皇后没忍住先引入了话题,“听说你刚才在街上买了许多东西?” 洛倾端起茶杯,掩饰嘴角那抹笑容,她就知道是这样,“母后别见怪,妾身只是好久没回娘家了,又想念以前姑娘时候的自在日子,没控住多买了些。” 皇后怎么会见怪,洛倾嘴里多买了一些,哪里只是一些而已,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太子妃大出血扫荡夜市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不过,洛倾花的是洛家的银子,皇后也怪罪不到她头上,反而有求于她。 而皇后正是因为这事,才急忙传唤洛倾回来太子寿宴将至,而府中的采办却出了问题,“你不过回去了几日,这府中的采办,竟给本宫把事情搞砸了……如今时间有限,也不知道从哪儿去采买这些必需品……” 府上采办把事情搞砸了,洛倾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她却不能表现出知道来,只能佯装惊讶地望着皇后,出声问道,“母后是想,把妾身买的买的那些东西来补着缺漏?” 皇后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洛倾就听明白了,这下她是满意了,“如果倾倾觉得方便的话,毕竟太子寿辰才是大事。” 洛倾似乎犹豫了一下,面色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同意道,“母后,妾身那些东西,也只是随手买买的,不知道那些有用,妾身也想帮忙,可就怕好心办了坏事,母后要是想要,就让采办去看看挑一些,至于这价格,就按市面上如何?” 洛倾说完,皇后脸色变了变,没刚开始那么1;150850295305065和蔼可亲了,不过洛倾不介意,好在皇后也很快收敛了表情,答应了洛倾的要求。 洛倾推脱说天晚,不打扰皇后休息,也就从皇后院子里出来了,等回到琉璃居,白露有些不理解地问了一句,“小姐,既然皇后要那些东西,你怎么不买个顺手人情给她啊?依照皇后现在对你的态度,你要是如此做了,她日后一定会待你更好的。” 洛倾摇了摇头,不赞同地看了白露一眼,“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了,那些东西在皇后看来,是我们用洛家的银两买的,如果直接送给皇后,她会怎么想?回觉得我们像算计好的,说不定还会觉得采办出了问题,就是我们在暗中搞鬼,很多事情,还是小心一些为上。” 白露没想那么多,此刻听洛倾分析,吓得小脸都白了,忙说洛倾想得周到。 这一天过得充实,也实在很累,洛倾几乎沐浴以后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府上负责采办就把账单和需要用的东西,列了个清单给洛倾。 事情解决,采办自然对洛倾千恩万谢,而府上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暗暗赞叹洛家财力雄厚,儿皇后经过这事以后,似乎对洛倾态度变了一些,却并不是平淡了。 算着今天,展怀安的寿辰也就只有两天了,往常明明没这么热闹的,不听今年因为邻国对东越抛出了求和的橄榄枝,东越皇上也就借着展怀安寿宴一事,接待这些外国使团。 所以,今年的太子府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利琉璃居的人,因为上次洛倾不畏受伤也拒绝再管事,所以哪怕在忙,琉璃居也没人打扰。 而中午十分,洛倾听说外面来了几个客人,都进了皇后的院子,皇后一直深居简出,能知道她在这里,并还能来登门拜访的,看来不是一般人。 洛倾也就耐心等着,果然没多久,皇后身边的葛嬷嬷就来请了洛倾过去,“太子妃娘娘,老奴这时候来打扰,是因着皇后哪儿来了几位贵人,你们年龄相仿,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娘娘你去招待招待她们。” 洛倾听了,心里大概也就明白她口中的贵人是谁了,这次外来的几位和亲公主那些人,还没好好见过呢,而太子的寿辰,过了明天就是人。 这些人,要么是来表态的,要么是来示威的,呵!展怀安看来市场不错,想来也是东越皇弟年纪大了,虽然一直靠陆宴卿隐隐压制太子,可太子依旧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而展怀祁虽一直没表态,可表面上跟展怀安关系不错,太子成未来帝君的可能,简直就是万无一失的。 而她这个太子妃的位置,觊觎的人,自然也就不少了,她是想把这位置让出来,可不代表,她还在位的时候,能让人这般欺负。 洛倾到的时候,皇后的凤仪院丝竹管弦声丝丝扣扣入耳,谈笑声也不弱,洛倾抬步进去,四五个人,坐在皇后的下面两边,刚刚不知道说了什么,皇后嘴边的笑都还没收。 看了洛倾,忙招手让她进来,“来,倾倾,到本宫身边来。” 那些人听了动静,回头见洛倾,也都只是好奇地点头示意了一番,似乎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如何行礼。 洛倾为没介意,对着她们轻轻笑了笑,坐到了皇后身边的主座上,下面的人,各有各的特色,美貌如花,她们来拜访皇后,打扮已经事低调的了,却也掩饰不了她们的美貌。 洛倾娇笑着跟皇后撒娇,“母后,这些妹妹皆是青春逼人,让臣妾见了,母后就不怕臣妾嫉妒妹妹们的盛世美颜?” 皇后笑了起来,嘴角的笑容显然比刚刚自然了许多,“你这丫头,这东越论容貌,谁还比得过你?下面这些姑娘啊,都是这次我们东越的贵客,以后有缘分说不定还是一家人,你呀帮本宫招待招待。” 皇后语气里对洛倾的亲腻和照顾,下面的一众人听得明明百倍,都是混迹后宫的女人,那个简单的,皇后这番话,无疑是护着洛倾的。 洛倾笑了笑,话说分这个份上,她那里还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又想起刚刚路上葛嬷嬷说的话,心里微微懊恼了起来。 这个恶人,皇后看来是让她当定了,罢了,说到底她还是展怀安的太子妃,“母后放心,臣妾跟这些妹妹年纪相仿,自然安好招待她们。” 话毕,洛倾扫了下面的人一眼,语气平和,却不如跟皇后说话那般自然,“众位相必来东越有些时日了,前些日子,殿下该说让本宫招待你们,只是本宫身体不直不好,拖了一段时间,就一直没来得及,如今既然你们来了府上,那本宫也没有懈怠的道理,只是本宫还不知几位妹妹怎么称呼,不如从这边开始,做个自我介绍如何?” 下面的人互相看了对方两眼,都沉默着,被洛倾随手指着自我介绍的赫连影,本就是个娇纵的性子,洛倾如此随意的招呼,她自然不想理会,也就僵持着。 气氛突然就尴尬了下来了,洛倾不明所以是地扫了一眼,察觉到赫连影眸子记得狠厉和不屑,眉头跳了挑,她还没发作,皇后就拉住了她的手,“只是简单的聊聊,介绍就不必了吧。” 洛倾笑了笑,“母后,你刚刚不是说,这些妹妹以后能成为一家人,那这一家人哪能有不认识的道理,这些妹妹,以后无论是如了这太子府,还是别的皇亲国戚家中,那都是属于东越人了,既是东越人,那这东越的规矩,怎么也得好好学学不是。” 皇后没再阻止洛倾,洛倾也就看了赫连影一眼,她已经坐在那里,不行礼,也没开口,洛倾突然也就笑了,倾国倾城,“这位妹妹,看起来似乎不满意本宫的安排,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今天就回去吧,驿馆相必有人会教你们,见了本宫该如何自处。” 洛倾的意思,也就是她们若学不会,也就不用回来了。 赫连影站了起来,目光挑衅地瞪了洛倾一眼,丝毫不畏惧地说道,“就算你是太子妃,可我们今天起来采访皇后娘娘的,她都没开口,你有什么资格赶我们走?” 洛倾不由得冷冷嗤笑了一声,这赫连影,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本宫没资格?本宫乃太子府东宫之主,殿下没在,府上的一切自是本宫说了算,你又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求和国的公主,在受宠你也没这资格指责本宫。” 大厅里的气氛彻底僵持着了,谁都没敢再说话。 第72章:太子寿辰 从来没被人如此无礼地对待过,赫连影同样是从小被人宠到大的公主,哪里又会容忍洛倾这般羞辱她,她刚想开口,洛倾却再次冷冷地说道,“看你这态度,就算来求和相必也不是真心的,既然如此,趁着太子寿宴还没开始,你跟着你的使团回去就是,你连本宫都没放在眼里,东越相必也容不下你。” 话说到这般地步,赫连影想反驳,却被身后的侍女拉住了,侍女脸色也不好看,只对着赫连影摇头,示意她此刻不能闹事,赫连影瞪了洛倾一眼,终究是收敛了下来。 而洛倾如此强势的闹下来,其她人怕处了霉头也不敢多留,没多久就相继离开了,皇后这才满意,拉着洛倾好一阵夸赞。 洛倾装作无奈地笑了笑,“母后,这样一来,那些忍回去指不定得多恨臣妾呢。” 之前来的路上,葛嬷嬷就解释过了,皇后的意思其实也是想让洛倾打发这些人,她嫌麻烦,一个长辈又不好出面,只好借由洛倾的手。 同时也是想看看这些的态度,考虑到底要那些人留下来和亲,皇后安抚地拉着洛倾的手,“这次就委屈你了,她们突然造访,本宫除了你,也想不出来别人了,不过你放心,太子那边,本宫一定会为你担着些,那些实在闹腾的人,就让你父皇,找个皇亲国戚打发了得了,不然真来了这府上,你这温和的性子,太子又不上心,你还不得被欺负死?” 皇后也是怕这次不配合洛倾一些,洛倾往后真的撒手不管后宫了,她从新找个合适好拿捏的太子妃,可没那么简单。 洛倾点点头,面上一副乖顺的模样,“那臣妾先谢谢母后。” 不过她心里却是不怎么在意这事的,反正她在这太子府,也待不了多久了,展怀安再纳多少妾,与她何干。 “谢什么呢,在本宫这里,你才是本宫的自家人,这两年本宫也知道你受了委屈,而如今本宫能帮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这府上你要怎么整治,本宫也不拦着你,只是本宫有一个条件,祸不及子孙,别动孩子。” 皇后意味深长说了这番话,就让洛倾回琉璃居了,洛倾没想到去了一趟,扮演了一次恶人,她就得到了如此特权。 接下来的日子,听说驿馆的人出奇的安分,纷纷请了东越的礼仪师傅,去教带来和亲的人规矩,而期间,北淮却是有人来找过展怀安。 洛倾不知道具体的事宜,只听说好像是跟他找个人,而展怀安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当然明面上的平静,不代表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使团们私底下互相往来,听说拜访祁王的人,从早到晚更是络绎不绝,而祁王为了避嫌却是谁都没接见。 而一向低调的陆宴卿,外来人也不知道他的实力,一时没人去叨扰他,成了这次太子寿宴最清闲的人。 除此之外,洛家也是门庭若市,而洛岐山以受伤为由,拒绝了那些人,可别人硬要送的礼物,据说堆了洛家满满一屋子。 忙碌了一个多月的太子寿辰总算如期而至,而那天深秋的天气出气的好,万里阳光,洛倾还没到五更天,就被一屋子丫鬟拉扯起来折腾衣服和妆容。 接着就是去拜见皇后和皇上,洛倾跟着展怀安一路过去时候,皇后和皇上也刚刚收拾妥当,皇上是今早行从宫里赶过来的,惊动了不少人,要知道去年太子的寿辰,皇上可是以政务繁忙这理由拒绝了的,今年却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早上行程的最后是,一行人还拜了皇家列祖列宗。 请了安,洛倾又被展怀安拉着手,一路接受宾客的拜见和祝福,一番折腾下来,本就没睡醒的洛倾更是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脸上的脂粉,也遮不住她面色的憔悴,展怀安今天倒是出奇的配合,虚揽着洛倾的腰,关怀地问了一句,“孤看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撑不住了,不然你回去休息休息,宴会还有五六个时辰才开始,人都还没来齐。” 洛倾只当他是当着众人的要保存皇家的颜面,当下答应了下来,“多谢殿下体恤,等宴会开始了,妾身再来好了。” 洛倾没反驳,这让展怀安很满意,再加生今日他心情的确不错,也就揽着洛倾,语气温和了许多地说道,“孤让六安送你房间去。” 展怀安会让六安送洛倾,也是害怕洛倾若一个人离开,会让人起了猜忌之心,今天他够忙了,不想再多生事端,而洛倾心底是有些不愿意的。 她前些日子才刚刚狠狠教训过这个六安呢,可不见得他是个不记仇的,可展怀安一副已经决定好了的样子,为了避免真吵,洛倾也就答应了下来。 一路从院子将洛倾和白露送回了琉璃居,六安却始终恭恭敬敬的,什么都没做,洛倾未免觉得他态度奇怪,却是没说1;150850295305065什么,就让他回了展怀安身边复命。 白露给洛倾将头上繁重的头饰取了下来,听洛倾叹息,关切而问了一句,“小姐,你是不是累着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奴婢去让厨房熬点粥给你垫垫肚子,待会儿宴会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 白露收拾着梳妆台,絮絮叨叨地念着,末了又来一句,“殿下这次挺关心小姐的,不过宴会上肯定得喝酒,小姐你胃不好,奴婢待会儿亲自给你准备一些暖胃的醒酒的温着。” 对待洛倾,白露一直很上心,很多事情洛倾自己都未必想得有她透彻,洛倾本来忧心六安的态度变化得太大,想让白露跟出去看看,可白露一直说,她没机会,等她停下来说话了,六安啊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洛倾捏了捏眉心,只觉得事自己多心了,这六安虽然平时记仇里一些,可今天这样的大日子,他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来。 而此刻的洛倾,根本不知道,因为这次的疏忽,导致她的人生,彻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日的琉璃居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清,终究是太子的大日子,装扮上也喜庆了许多,而琉璃居的下人们,却是高兴不起来。 这几天展怀安对洛倾的态度起起伏伏,她们的心情也跟着七上八下,儿如今洛倾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不知情的人,只当洛倾是被太子葱宴会上赶下来了,一时间更是高兴不起来了。 白露抱着洛倾的收拾和披风,从外面走进来,“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奴婢伺候你收拾吧,该出去了。” 洛倾站起身来,伸手让白露给她系上披风,虽然天气很好,快要入夜的当头,还是冷得,披上披风,洛倾正准备走,却觉得好像味道一股奇怪的味道。 洛倾将有些凉的手躲进披风里面,问身边的白露,“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像不是花香,又没了。” 洛倾皱着鼻子闻了闻,差点怀疑刚刚是自己的错觉,白露也学着她的动作闻了一下,最后只能摇摇头,“小姐,这院子里除了花香也还有别的,你还是快些进去吧,奴婢给你梳妆,不然去迟了,殿下又该责备了。” 洛倾停留了两秒,最终还是点点头,心里的疑惑一重重的,她也只以为自己太紧张了,有些疑神疑鬼,而时间的确不多了,要是她该这种时候给展怀安迟到,他真的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这里,洛倾也就任由这洛倾拉着进去了,两人都没好好注意到,院子里的假山后鬼鬼祟祟的两个人。 洛倾再展怀安的房间外面等着他,等时间差不多了,戚风来请太子,洛倾这才上前,两人一起出去宴会的地方。 今日虽皇后在场,众人却是都清楚,皇后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所以一切都让洛倾做主,招待那些临阳城的贵人,还有使团。 所以,洛倾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掉链子的,两人打出现,怕原本喧嚣的宴会有了片刻的沉默,众人看着相携着走过来的太子和太子妃。 容貌出众,气质卓越,从表面来看,两人真得跟般配,让人们一瞬间就忘记了手上得动作,直到洛倾她们走到主位上坐着,下面的人才开始此起彼伏地行礼。 这次的出场,显然比上次苏眉和太子的大婚,更能吸引人的注意,苏眉站在回廊的昏暗出,隔着人群遥遥望着洛倾,一双手狠狠攒成拳头。 洛倾,凭什么陪着展怀安坐在那里的人是她?明明她才是太子喜欢的女人,她还给太子怀了孩子,她不甘心,洛倾身上的一切都该是属于她的,她只是比她多了个厉害的家族而已,可这样她苏眉难道就注定低她洛倾一等了吗? 这让她如何安分地看着她一副幸福的样子,可是除了看着,她无可奈何,哪怕牙齿已经被她狠狠咬到牙酸,她也只能强忍着。 角落里得苏眉,自然没人注意到,展怀安领这洛倾坐下来,才抬手旁府上的几位夫人和苏眉出去,苏眉挺这肚子,在文武百官面前也是必须给洛倾醒跪拜礼的,只能由丫鬟扶着,艰难地行礼,然后赐座在了下面,只能遥遥看着上面的两个人。 皇后和皇上还没来,宴会自然也就还没开始,苏眉坐在下面,偶尔一次抬头,却见展怀安不知在跟洛倾说些什么,两人凑得很近,且面上都有笑容,苏眉眸子里,再也忍不住对洛倾的嫉恨。 第73章:北淮皇子 而上座上的展怀安一脸幸福的握着洛倾的手,目光平淡地扫了下面的苏眉一眼,“落妃辛苦了,这样的日子也难为你怀着孩子,要是觉得累了,一会儿可自行下去休息,不用特意跟孤报备了。” 苏眉袖中的手握紧,展怀安对她真的不一样了,她以前可以骗自己是她想多了,可是事到如今,她还如何自欺欺人。 她收了收心中泛滥的情绪,面上虚弱地笑了笑,“今日是殿下的大日子,妾身也想跟着多沾沾喜气,殿下不用担心,世子很乖,妾身身体受得住。” 展怀安眉头一瞬间皱了一下,却很快舒展开来,他以前觉得苏眉懂事又乖巧,可最近看来,为何觉得她乏善可陈,一点意思都没有,“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好了。” 说完,有随从从外面进来,在展怀安耳边低语几句,展怀安点了点头,这才看着下面的宾客吩咐道,“父皇有事回宫了,今日的寿宴,就由孤来招待大家,各位随意就就好了,今日开心一些,不用拘谨。” 展怀安官方话倒是说得挺合民心,而那些臣子贵客纷纷起身,祝贺寿辰的道贺声此起彼伏。 展怀安一一应了,面上一高兴,手上就用了些力,洛倾察觉到疼,抽了抽下没抽开,反而被展怀安凑近到年前低声问了一句,“倾倾怎么了?” 那句倾倾吓得洛倾差点没吐出来,察觉到周围祝贺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她不好造次,只好面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起来,抽得嘴角生硬,“殿下,你抓疼妾身了。” 展怀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低头查看洛倾的手,松开给她自然地揉了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语气温和宠溺,“是孤大意了,还以为倾倾是不喜欢这场合。” 这种自然而然的相处模式,在不明白情况的人看来,就是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目光里都是羡慕,而洛岐山坐在贵宾的座位上,眉头深深地皱在了一起。 洛倾吃没变态,就有人上前赞扬她们夫妻感情和睦,展怀安拉着还没缓过神来的洛倾站起来,一一上去敬酒。 一番客套话下来,酒也喝了不少,接下来就是节目的安排呢,洛倾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也就端着桌上白露事先备好的醒酒汤喝了几口,清醒了一下,这才欣赏下面的节目。 来者是客,找表演的,自然是那些别国进献的公主小姐,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各有各的才艺和风情。 洛倾观察了一圈下来,发现展怀安好像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能留下来和亲的,都是早就挑选好了的,想来他也是看惯了这些的。 一圈比赛看下来,众人都在等着展怀安变态,而他淡淡地偏头和洛倾说着话,使团等在心急,却听外面有下人禀报,“北淮三皇子到。” 北淮三皇子?在场的大部分人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的,几乎是下人的通报刚刚落下话音,知情人的目光就全落在了北淮使团的那边。 而北淮的人,也同样一副无所知的样子,这个三皇子赫连荀不是失踪了吗?展怀安在上面将下面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包括赫连影没控制住,拿掉了一个酒樽。 等了没多久,就见一个一身黑色衣衫的男子,带着银色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在众人的目光中,不卑不亢地迎面而来,“北淮三皇子赫连荀,恭祝太子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洛倾的身子几乎是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地僵硬了起来,心底生出一种奇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她顺着声源就望进了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眼睛里,那种熟悉感,彻底席卷了她的全身。 可是她很确定,她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或许是她的反常太信引人注目,展怀安握住她的手,偏头疑问地看了她一眼,洛倾眨眨眼,有些心虚地问了一句,“殿下,这人好生奇怪,怎么出门在外,还戴个面具啊?” 洛倾心里慌乱得没底,宴会开始前就让人窒息的那种压抑,再次朝她席卷而来,展怀安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 太阳穴突突地跳,有一个她不认识却有种强烈感觉人,这个甚至比上次的展怀祁更让人心慌,别国皇子?他到底跟原主又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她一无所知,目光只要一接触到赫连荀,心里就慌得离开,彻底扰乱了她的思绪,跟别国皇子有牵扯?这要让人知道了,只怕不会有人能往好的方面想。 展怀安低声简单回府了洛倾几句,这才看着下面的赫连荀说道,“三皇子客气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庆祝好了,坐在北淮使团那边如何?” 他完全不是询问洛倾意见的意思,话刚说完,就有下人领着赫连荀过去了,期间,展怀安举着酒杯,看着北淮的赫连霖一众人,“你们相必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不如借此机会,好好1;150850295305065叙叙旧。” 赫连影已经完全慌了阵脚,还好赫连霖足够冷静,站起来还礼,“多谢太子美意,三皇弟这边请。” 他将赫连荀领到身边坐下,赫连影分明是想发作什么,却被身边的人很快按了下去,宴会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北淮使团的那一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了起来。 而洛倾同样神情恍惚,最后就连展怀安让那位公主级留下,她也完全没听进去,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只像提线木偶一般,跟着众人鼓掌和微笑。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皇后出现了一次,众人行了礼,展怀安也感谢了皇后对他的身育之恩,太子府准备的节目上场,宴会达到了一个高潮阶段。 太子府准备的节目也得到了大家赞同的掌声。 最后,使团一一由史官送回了一驿馆,洛倾正被展怀安拉着送百官,外面却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周围的侍卫迅速行动了起来,机械碰撞的声音传开来。 周围一片哗然,刺杀的事情这些人平日里见得多了,倒还算冷静,还有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侍卫出去看情况。 洛倾跟着展怀安站在侍卫围成的人群里,听见人群里吵吵闹闹地大声喧闹着,什么荡妇,祸国殃民太子妃,什么难听说得什么。 周围人的目光落在洛倾身上,带着打量和审视,看来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洛倾面色沉了沉,想起刚刚赫连荀偷偷给她打的几个手势。 她明明完全没有印象,心底却觉得熟悉,心乱如麻,她该不该相信他的那个安心的手势,她到底该不该由此陷入危险? 这个有着莫名熟悉感的陌生人,她可以相信吗? “啊……殿下!”一声惊呼,众人随着声源望去,黑衣侍卫手里,赫然是怀着孩子的苏眉,她不知怎么被控制住了,此刻一脸惊慌,众人刚刚只以为刺客事奔着太子妃而来,一没留意,落妃就落入贼人之手! 洛倾呼吸轻了几秒,目光落在那劫持着苏眉刺客身上,她身边展怀安也彻底沉了气场,“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提,孤警告你们,别伤害她。” 苏眉哭哭啼啼的,被此刻劫持着,脖子上架着冰冷的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殿下……” 此刻劫持着苏眉不让人靠近,几人上了通往后院的桥,洛倾思绪一片混乱,就听那架着苏眉的黑衣刺客说道,“尽管提是吗?把洛倾交出来,一个换两个,多划算的交易,太子相必不会拒绝。” 一个换两个,这是威胁太子用洛倾换苏眉母子,洛倾一下又再次陷入众矢之地,展怀安拧着眉,凉凉的目光落在洛倾身上,他还没开口,洛岐山就已经站了出来,“殿下,不可。” 众人心里也觉得不妥当,这洛倾可是尊贵的太子妃,苏眉虽怀着孩子,也不过一个侍妾,不过这最终的决定权还留在展怀安手里。 洛倾努力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刺客和苏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展怀安目光落在她身上,眸子里的深意让深沉得让她来不及去细细揣摩,她站了出来,“看来你的目标是本宫,本宫可以跟你走。” 周围一阵唏嘘,就连展怀安的目光也沉了,落在洛倾身上,右边的手甚至下意识想去拉洛倾的手掌,却被洛倾往前一步闪开了,她已经推开身边的人群和侍卫,走到了刺客面前。 哭哭啼啼的苏眉被推开,此刻一把将洛倾扯了过去,冰凉的刀刃贴在洛倾皮肤上,侍卫想上前,被刺客冷冷呵斥了下去,“退后,再上前我弄死她。” 这态度跟刚刚劫持苏眉完全不一样,洛倾被迫扯着往后退,而苏眉整个人缩在展怀安怀里,洛倾看过去时,她却冷冷地朝着她勾唇笑了两秒。 那笑容只简单持续了一瞬,周围人抖在顾着洛倾,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不对劲。 洛倾彻底明白了过来,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苏眉被劫持根本就是个幌子,这刺客和她一定认识,因为刚刚劫持的动作太生硬,反而像是护着她不受欺负。 洛倾跟着人往后院的方向走着,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太繁琐,她走得极慢,侍卫们生怕刺客伤害洛倾,根本不敢上前。 洛倾最后扫了苏眉一眼,看破一切地笑了起来。 第74章:皇子相助 展怀安的目光一直随着洛倾而动,眼里的深意让那双眼睛沉得像是浸了浓黑的墨,深沉得犹如夜色,洛倾艰难地跟着那人忙后退,期间不止一次脚步绊在不平坦的石子上,几次踉跄。 脖子上的刀刃不小心就划伤了她的肌肤,猩红的血在夜间不太明显,洛倾察觉到痛处,反手拉着此刻的手臂,“你要是不小心弄死本宫了,你们精心安排好的计划,不就是白费了吗?” 洛倾笃定,他一直扯着她往内院走,一定是早就安排好了什么,否则不会如何刻意,而且她对太子府内院也太熟悉了,从没有因为慌乱而有错一步,洛倾想不怀疑他都难。 那刺客手上一用力,甩开了她的手,恶狠狠地威胁,“女人太聪明,会死的很难看的。” 洛倾被一路劫持着走回了琉璃居,秋云和如意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谁也不敢贸然上前,洛倾被推进了屋内,那刺客反手就将门锁了进来。 屋内点了暖暖的熏香,味道很怪,不是洛倾若熟悉的,刺客带着面巾,但是没怎么在意熏香的味道,洛倾离开了他的控制,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千辛万苦把本宫弄到这屋内来,是有什么陷进等着本宫吧?” 洛倾想动,却发现身子软软的,屋内熏香已经燃尽,香味很快飘散开,洛倾却觉得眼前雾茫茫的一片,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 她面前的刺客终于满意地笑了出来,“我们想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来,我们自视清高的太子妃,是要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洛倾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体内燃烧的热意,让她已经猜到了她们拙劣的手法,额头上汗水成片的滚落下来,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保持冷静,“呵,你刚刚说?你们?你还有个帮手,本宫说的帮手,不是外面那些你死去的同伴,你应该听得懂。” 此刻眸子沉了一瞬,暗暗懊恼自己刚刚太过得意,险些露馅,看来这太子妃,果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刺客不想跟她浪费时间,只将手中沾了血的剑指向了洛倾,“废话闪少说,中了合欢散,我就不信你还能继续撑下去,别拖到最后更难看。” 洛倾扬唇笑了笑,她脸色已经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红晕,汗水湿了整张红润的小脸,薄唇微微启着,克制不住的低声喘息,种种迹象,让她看起来根本撑不出几秒。 可她居然笑了,很冷的那种笑容,似乎带着嗜血的狠厉,“本宫从没见过像你们如此愚蠢的人,就算本宫失了贞洁又如何,本宫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家族地位依旧显赫,本宫任然会是1;150850295305065这太子府最尊贵的太子妃,你们费力做那么多,就以为能绊倒本宫,能祸害洛家吗?” 洛倾已经撑到了极限,身上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得彻底,可她还在咬牙坚持,见此刻眼睛离似乎流露出动摇的情绪,接着说到,“你为了那个人,如此害本宫,可到头来,只要本宫还活着,她就永远只能是低本宫一等的妾氏!” “你给我住嘴,不准你侮辱她。”洛倾的话彻底激怒了刺客,他提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朝洛倾的胸口刺去。 洛倾冷冷地勾着嘴角,不见丝毫的畏惧,就在剑尖快要碰到她身体的那一瞬间,身后闪过强劲的内力,不过刹那的功夫,那嚣张的刺客已经被瞬间封了喉咙。 洛倾彻底撑不住,人软软地倒在地上,扶住了桌角,却还是抬起头,望着面前戴面具的男子,虽面色狼狈,语气却依旧盛气,“本宫还以为你忘记了自己的约定。” 赫连荀走向洛倾,站定在她面前,弯腰看进她的眼睛里,那双沉浸了多年的眸子里,此刻却多了几分笑意,“难为洛洛,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洛倾挣扎了爬了起来,找张椅子坐了下来,如此娴熟自然的语气,看来的确又是一位故人,“你果然认识本宫,可惜了,刚刚的约定,本宫是从手势里猜的,别的本宫可不记得了。” 赫连荀完全没有因为洛倾的话而表现出惊讶来,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他也知道洛倾在强忍着什么样的痛苦,却完全没有乘人之危的想法,反而离得洛倾远远的。 手中的折扇落在掌心轻轻敲打了几下,“洛洛忘记了就忘记了吧,只要我还记得就行了。” 这种人真是比展怀祁那个什么都写脸上的危险多了,除了一双眼睛,洛倾完全找不到办法窥探她的想法,“你一个据说失踪了很多年的他国皇子,认识本宫这个挂名太子妃,是因为知道本宫失忆蓄谋已久的接近,还是真的故人,这你说的清吗?” 洛倾事感激赫连荀及时的出现救了她,她此刻虽然神智再一寸寸涣散,可是她心里明白,无巧不成书,这世上那有这么多巧合,他怎么就会知道自己会受到威胁,再宴会上提醒了她,这一切都太巧了吧。 洛倾从来都很清楚,一切巧合不听都是蓄谋已久,赫连荀面具下的嘴角扯了一个笑容,很淡也很快散去,“洛洛,还是跟以前一样小心谨慎,她们都说你性格大变,我瞧着,除了变漂亮了,似乎并无差别,洛洛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来日方长,你总会想起来的。” 这人似乎对一切都很笃定,又十分了解原主,身体记得热意在整个血液里流窜,洛倾面色狼狈,顾不得他话里的深意,只紧紧抓住身上的衣服,“外人的人随时会进来,不想起的话,你赶紧离开!” 赫连荀皱了皱眉,随后冷冷地笑了起来,“放心吧,不商讨一个最合适的方案,他们不会进来的,你还不如想想,急着赶我走的话,这段时间里,我能帮你点什么。” 洛倾直觉他话的有深意,她站起来,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走回床边,掏出枕头底下的匕首,狠狠地一刀扎在手臂上,疼痛让她很快清醒了一些,“不劳三皇子费心,本宫的事,本宫自己会处理。” 赫连荀微微诧异,完全没料到洛倾会对自己如此狠,而洛倾只是很清楚,合欢散这种迷情药,要么找个男人痛快解决,要么以疼痛麻痹自己,保持清醒,而她只有一种选择。 如此狠厉决绝,赫连荀不仅觉得他应该收回刚刚的话,她真的有些不一样了,“这剂量的合欢散,你用不着下这么重的手,不过你真的该好好想想,为何你的房里,会燃着这种熏香,内奸这种人,还是防备一下为好。” 洛倾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鲜血很快染红了衣服,而洛倾居然哼都没哼一声,脸上反而有解脱的笑意,赫连荀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语。 洛倾心里很乱,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表达这种情绪,只能摇摇头,勉强镇定下来,“本宫不管你以前接近本宫得目的是什么,以前的事情本宫已经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们之间有纠葛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洛倾不知道赫连荀对原主的意义是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绝对不会是爱情,洛倾因为爱情嫁给了展怀安,她那种性格的女孩子,哪怕展怀安不爱她,她也不会在一段婚姻里出轨。 所以,赫连荀这个麻烦,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她如此决绝的态度,赫连荀也不恼怒,只是平静地看着洛倾,屋内的血腥味很快挥发开来,浓郁的腥甜,“那么着急坐什么,撇清关系这种话,还是等你清醒以后再说吧,不过,你确定不用我帮忙?” 赫连荀的目光落在屋内的那具尸体上,他的血已经染红了刚刚洛倾停留的那块地板,而赫连荀的脚步也全是慢慢凝固的血液。 洛倾这才反应过来,她被这个男人给耍了,他或许刚刚说的帮忙,就是解决地上的男人,而她误会了,清醒了一些,手上的伤口就钻心地疼,“赫连荀是吧?你故意的是不是,不过本宫现在没心思跟你计较,你想帮我,条件是什么?” 洛倾当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给人陷害了,该毫无还手之力,可是她清楚地知道,等价交换这个道理。 赫连荀面无表情地扫了洛倾一眼,似乎冷漠惯了,哪怕心里想关心,他也呈现不出来,“洛洛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我帮你怎么会要条件呢,一切心甘情愿。” 洛倾警惕地看着他,瞧不出来他的真是情绪,眼下也只能求助于他,“好啊,本宫这里有个想法,就不知道三皇子愿不愿意配合。” 赫连荀收了折扇,认真地看着洛倾,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似乎这样被洛倾万不得已的需要,也是幸福的,“说来听听。” 洛倾忍着身上的疼痛,面色都都有些微微的扭曲,“她敢这般算计本宫,就该付出代价,你帮我把外面的人引开,她这么想演,本宫就陪她演,不玩死她,也得弄个半残不是。” 赫连荀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是苏眉?” 洛倾不屑地冷冷嗤笑了一声,“这么蠢的女人,拜托本宫身边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她三番五次陷害本宫,真当本宫是好难拿捏的软柿子。” 赫连荀满意的笑了起来,沉静很久的内心,终于因为面前这个特别的女人,微微波动了,他在屋内取了一块黑色的布,将地上的男人盖了起来,做这些动作,他的眉头死死地皱着,显然嫌弃到了极点,却还是配合洛倾的指令。 第75章:推波助澜 将地上的尸体盖了起来,赫连荀意味深长地看了洛倾一眼,让一直暗中跟着他的侍卫,穿上夜行服,将外面的人引去了落雪阁,而他趁着混乱,离开了院子。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果让展怀安看见他曾经出现在洛倾的院子里,一定会惊起轩然大波,他并不想把事情弄那么大。 几乎同一时间,外面的侍卫奔着黑衣人而去,展怀安带着人终于冲了进来,洛倾流了太多的血,体力不支,眼神都已经开始涣散。 屋内的情况,比他们在外面想的更让人难以接受得多,满屋子浓郁的血腥味,一直陪在展怀安身边的苏眉,克制不住胃间的翻涌反胃,手扒着门框,呕吐了起来。 她先前一直柔声细语的安抚着展怀安,而展怀安此刻却无暇顾及她,他的目光里,全是跪坐在床边,周围全是血的洛倾。 地上的黑衣人脑袋已经被刚刚赫连荀盖起来的时候隔了,就躺在洛倾身边不远处,而洛倾右手握着匕首,保持着匕首插在自己左手上的动作。 满屋子的人,都被这情形惊呆了,洛岐山年纪大了,初看洛倾如此时,差点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幸好身后的奴才及时扶住了他。 洛岐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展怀安已经松开苏眉抓上来的手,几步走到了洛倾面前,他显然油贴手足无措,只简单地问,声音都是似乎有些抖,“太子妃这是怎么了?其他的刺客呢?” 洛倾心里一阵发凉,事到如今这个男人眼里,还是只有刺客,可是她已经忍不下身体里翻腾的一阵阵热意,神色恍惚着,“殿下……你终于来了,求殿下为妾身做主,琉璃居里混进了奸细,跟那些刺客里应外合,在琉璃居给妾身下催情药,妾身怕中计,只能这样以疼痛的方式保持清醒。” 洛倾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了,手臂上的血还在流,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伤到筋脉,她的嘴唇已经完全发白,眼皮上下翻动的频率都在慢慢变缓。 屋内的人下意识地样门口的方向站了站,太子妃中媚药了,不管情况如何,都不是他们能随意揣测的。 还有些女子,甚至不确定房间里是否还残留着催情药的成分,担惊受怕了起来,苏眉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勾唇惬意地笑了起来。 洛岐山回过神来,见洛倾身体还在流血,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殿下,太子妃还在流血,需要马上请大夫,还请殿下安排下去,无关人员怕不适合在场。” 洛岐山一开口,那些平日里拥护首辅大人的人纷纷附和道,“阁老说得没错,殿下+事到如今,太子妃的身体要紧。” 苏眉适应了屋内的味道,走到展怀安身边,眼泪汪汪地挽着他的手臂,“殿下,妾身不舒服,殿下能陪妾身回去吗?” 这……太子妃重伤还躺在血泊里,这侧妃娘娘就如此放肆,苏眉只顾着表达自己的委屈来博取展怀安的怜惜,完全忘了屋内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史官。 展怀安正想安抚苏眉,回头却连以洛岐山为主的一片人,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目光里甚至对他这个太子抱了不满,展怀安心里以咯噔。 太子还没想好怎么劝说苏眉,就听一个史官上前进言,“殿下,这里血腥味太重,落妃娘娘怀着孩子,自然不宜多留,还请殿下为了孩子着想,派人送落妃娘娘回去,太子妃这边还需要殿下来主持大局。” 史官话里都是为了苏眉好的意思,可派人送她走,那个意思也是清晰明了,洛倾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身体渐渐软了下去。 苏眉眸色一变,等意识到自己刚刚行为错了时,眼泪掉得更凶了,伸手扯了扯展怀安的手,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因为洛倾的一句呻吟,目光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揪着他衣袖口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到指尖都泛白。 见展怀安沉默,洛岐山脸直接黑沉得吓人,可是他是臣,展怀安是未来的君王,他奈何不了他,“请殿下为太子妃娘娘宣请大夫。” 洛岐山直接跪在了地上,请求,洛倾忍不住心里翻腾地对苏眉的恨意和展怀安埋怨,见洛岐山如此,眼睛都红了。 众人也是拿不准展怀安的心思,这太子妃明明衣裳完整,可为何太子的脸色,还是如此阴沉,难道这种事还能另有隐情不成? 众人心思还没收回来,洛倾已经支撑不住,头重重地磕在床沿上,屋内的人只听到叮咚的一声,再抬眼时,太子妃已经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 周围都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展怀安变了脸色,几步上前,毫不避讳地将一身污血的洛倾半抱在呢怀里,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苏眉被她突然的心动,扯得差点摔在地上,正想委屈地求同情,她身后的史官却直接阻止了她,“落妃娘娘这是做什么,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怀孕之身久留,再说了,今日这情况,正是太子和太子妃培养感情的好机会,落妃娘娘不会不识好歹吧?” 这史官平日最刚正无阿,哪怕对着皇上也是直言不讳,此刻说起苏眉,更是不客气,周围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苏眉觉得难堪,伸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是想以此来寻找慰藉似哦,却强装镇静道,“本宫……” 吗史官只听了苏眉前面两个字,脸色就更难看了,“落妃娘娘,如果朱某没记错的话,东越律法有云,只有皇后和太子妃,才能以本宫自处,落妃莫非是想亵渎先祖定下的律法?” 而史官责备苏眉的时间里,展怀安已经将洛倾抱在怀里,离开了屋子,苏眉求助无门,只能任由史官教训着。 等屋内的人都离开了,苏眉还一个人僵持着站在那里,她身后的小初有些拿不住该不该上去扶她,而苏眉目光落在地上来不及清理的尸体上,又扫了眼洛倾身上就下来的血,畅快地笑了起来。 她的计划实行得不算完1;150850295305065美,甚至开门见到完整无缺的洛倾那一刻,她是失望的,可现在看来,她至少不是一无所获。 由着小初将她扶会落雪阁的苏眉,根本不知道这一晚,会是她美好生活临界点,往后的每一天,都将是她的噩梦。 因为皇后和众多皇亲国戚还在太子府,刺客的事很快惊动了宫里,御林军迅速出动,很快将太子府掌控了起来,而那些来不及离开的客人,全部留下来接受调查。 洛倾手臂上的伤是包扎了,血也止住了只是她身体里催情药还在作祟,脸色红得异常,期间醒过来一次,都是狠狠咬着唇瓣撑着。 皇后让展怀安和洛倾的借机圆房的想法很直接,可展怀安犹豫不决,洛倾心底厌恶,干脆装睡,皇后无法,只能不断督促大夫配解药。 等洛倾服用了解药睡去,皇后亲自出面安抚了洛岐山你一行人,这才命人送他们去安排的房间休息。 也已经深了,凤仪院内,皇后拨弄着手指上的金色指套,看着垂首坐在下面的展怀安的,“这次无章法的刺杀行动,根本就是说针对太子妃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展怀安眸子里的情绪沉了沉,思虑了片刻才轻声说道,“母后,这件事情还没有头绪,儿臣查清楚跟母后商议。” 皇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停了手中拨动指盖的动作,目光凉凉地扫了展怀安一眼,“太子莫非当本宫不管事,就是愚昧了不成,最近太子妃接二连三的受伤,太子府最近那件事情不是针对她的?如今明显,太子还需要本宫说得再明白一点吗?你是东越未来的帝王,你后院的事情,本宫本不想管的,这本是你自己的事情,若这种拙劣的手段你都参悟不透,你父皇如何放心将这江山交给你?” 展怀安眸子一瞬间瞪大,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皇后的话听了两秒以后继续,“本宫给过你和她机会的,上次皇陵的事情已经放过她了,也容许你包庇她,可如今她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这次你还想如何包庇她?” 事到如今,展怀安彻底哑了声音,沉凝了很久,也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儿臣不敢。” 皇后呵呵地毫不避讳地笑了一声,打量了展怀安几眼,慢慢地站了起来,“夜深了,太子先去休息吧,这次刺杀绝对不能姑息,别国使团可都还在看着呢,该怎么做,就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皇后已经在葛嬷嬷的搀扶下走进了内室,这次活动,苏眉很多地方表现得太过着急,皇后能看出来,展怀安一点都不意外,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维护洛倾。 皇后不过是推波助澜,她容不下苏眉已久,而苏眉这次的行动,瞒不下去的,哪怕他有心包庇,可无尽觉已经掺和了进来,更别说别国使团还未离开。 展怀安保持着一个动作坐在哪里,直到腿都僵了,他才下意识地微微动了一下。 是时候做个取舍了,可曾经那么确定的答案,为何此刻他心里揪成一团的沉闷。 清晨的光透进院子里时候,太子府失眠了整夜的人们纷纷行动了起来,而展怀安,依旧没有任何刺客的线索。 他沉默了许久,还是带着御林军,进了偏院的房间里,六安跟在他旁边,刚扣响了门,偏院老旧的朱红色的门就开了,“殿下,奴家主子还在休息,请稍后再来。” 那时不过现代的六点左右,又是深秋,展怀安一夜没睡,本就难看的脸听了随从的回答更是沉了几分。 六安回头看展怀安的指示,没让离开,他也就来了胆量上前推开那个随从,上前用力叩了几下门,“开门,太子殿下驾到。” 第76章:暗室噩梦 那被随从随手叩上的门,咯吱咯吱地摇晃了起来,门内走过来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拉开了门。 那是一个整张脸都藏在宽大帽沿下的人,身体微微弯曲着,还没说话,开门迎了风就咳嗽了起来。 那声音听起来沙哑又沧桑,外面的互相看了一眼,就听那人扶着门扉开口,“太子殿下,这是你们东越皇上的意思吗?1;150850295305065北淮的事使团可是还在呢,这样做,就不怕破坏了两国的邦交关系吗?” 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更是低沉,在这清晨听得人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像个幽灵似乎的,展怀安最先反应了过来,心里难免为自己的冲动有些信息心虚,却还是冷静说道,“府上最近不太平,孤也只是担心三皇子,故过来探望一二,没有打扰的意思。” 那老奴帽檐下的脸转了个方向,看向刚刚差点把门砸了的六安,展怀安明白他的意思,示意六安推到了后面。 偏院里统共也没有几个人,清晨的院子安静得像个荒院,那奴才还没答应展怀安进去,他已经推开人,仗着人多势众先一步进了院子。 按照上次来的记忆,展怀安很快走到了房间门口,他抬手阻止了身后的人,自己一个人上前,那老奴想制止他,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推开了门。 而扫到屋内一晃而过的面部时,展怀安整个人楞在原地,眼眸瞪大,心跳似乎停了片刻,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踉跄了一步,被他叩开一半的门,很快被风带上。 不过几秒的功夫,赫连荀那张面目狰狞的脸,却是完全落入展怀安的眼里,他没预料到的恐怖,胃里有酸辣的感觉翻涌着,搅得他脸色更白了几分。 御林军中有人察觉不对,正想上前,展怀安却稳住胸口退了下来,看着正准备上前的御林军,“回去吧。” 那老奴让开了一条路,展怀安走到他身边停了一下,“抱歉,是孤打扰了,进去伺候你家主子吧,人醒了。” 那老奴没出声,安静地垂首立于原地,等人群散去后,那人才直起身子,推开了刚刚展怀安推了一半的门,“三殿下……对不起,是臣失职。” 他跪在地上,声音也恢复了原本的正常,赫连荀面无表情地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片刻后才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没事。” 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沉了难得的怨念,却也很快恢复平静。 展怀安刚刚离开偏院,还没来得及搜查别的地方,落雪阁那边的丫鬟跑过来就跪在他面前哭。 昨晚苏眉受了惊吓,回房后一个劲地呕吐,加上被刺客劫持时动了胎气,昨晚没受住这折腾,流产了。 展怀安刚刚的怒气没出处发泄,此刻更是疯了一半怒吼,“一群废物,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照顾落妃,怎么办事的?” 他的确想过,等御医确定苏眉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别,就考虑孩子的去留,可不代表,这个孩子突然走了,他会不愤怒。 那丫鬟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回殿下,昨日娘娘在本就受了惊吓,在琉璃居被刺激了,心态本就不好,再加上昨天闻了血腥味吐得太厉害……孩子也就……” 那丫鬟三句话不离琉璃居,硬生生在这个时候,让展怀安想起洛倾来,不负她所望,展怀安一双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哪怕这事跟洛倾没关系,他也难以控制地想起洛倾不希望苏眉生下这个孩子的那些言论。 昨晚发生的这件事,到底最后是谁受益?洛倾不过流了点血,皇后怀疑到了苏眉头上,苏眉孩子就没了,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展怀安来不及去细想其中的深意,也顾不上身后等着复皇命的御林军,匆匆忙忙就冲进了落雪阁。 屋内的污秽味道还很浓,展怀安的目光却被苏眉那完全惨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勾住了,那一刻心底揪着,让他甚至后悔曾经想把苏眉的孩子除了的想法。 因为这个孩子没了,苏眉的痛楚表情让他克制不住地难过了起来。 苏眉见展怀安来了,眼睛里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喷泄而出,“殿下……孩子,妾身的孩子,好疼……” 那一声一声的呼唤,仿佛指责一般紧紧遏住了展怀安的喉咙,她仿佛胸口堵了棉花一般,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任由苏眉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眼泪也越掉越凶。 展怀安眼睛里拢了一层雾,他反手我洗握住苏眉的手,低声轻哄着,“好了,落落乖,没事了,孤陪着你。” 而苏眉已经疼昏了过去,展怀安的话怕是一句没听进去,展怀安这人,从来没有如此情绪外露,此刻若不是屋子里围满了大夫和丫鬟,他眼里的雾就快凝结成泪了。 大夫强行给苏眉灌了药,过了许久,她才呻吟着悠悠转醒,一睁眼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挣扎着想起来,却被展怀安拢在了怀里,又是哄又是安抚,亲手不避讳地给她擦眼泪。 “殿下,是妾身的错,害了殿下和妾身的孩子,都是妾身……大夫说了,昨晚妾身受了惊吓,妾身那时候就该听史官话回来的,那曾想在琉璃居又受了刺激……都是妾身的错,可是殿下,妾身明明无错,那个此刻为何劫持妾身,殿下……你要为妾身做主……”苏眉絮絮叨叨地哭着嚷嚷着,心绪片刻不得宁静,配上那张惨白的小脸,明明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却让人怜惜。 她的意思很明显,委屈她的孩子,失去得太冤枉,展怀安安抚着她,附身亲吻她的眼泪,“落落别难过,这件事情孤会处理,那也是孤的孩子,孤不可能不管他。” 苏眉几句话下来,展怀安目光彻底阴冷得像是吐着信子的蛇,冰冷空洞得让人窥探不透。 他怀里的苏眉哭得累了,没多久就沉沉地睡去,而展怀安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就去了清河苑,琉璃居如今是住不得人,洛倾受了惊吓之后就被安排在了一直空闲的清河苑。 白露没在,琉璃居伺候的下人跪在门口,展怀安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没人敢说话,没有丝毫丝毫的犹豫迟疑,展怀安几乎是踹开了洛倾的房间门。 下人们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我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洛倾面色依旧还有些红润,这明明是中了催情药后遗症,却看的展怀安双目赤红,他脑子里苏眉惨白的脸和洛倾的红润交替出现着,面色阴沉。 他心爱的女人没了孩子,痛苦地在地狱门口徘徊,而将这个不幸带给她的洛倾,却安安稳稳地睡在这里。 屋内为了帮助洛倾入睡的宁神香,彻底被展怀安忽略了,而他从来不知道,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洛倾绝对不会睡得这么沉,他已经没有心情顾及这种他从没关心过得事情。 心下有了怨恨的突破口,手上就已经开始行动,他上前,掀开了洛倾的被子,不顾她身上只穿着白色的寝衣,狠狠两人丢在了地上,“太子妃嫉妒成性,行事不端引来刺客害死了孤的孩子,把她给孤关到暗房里去,没孤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望。” 洛倾被他捏住受了伤的手丢在地上,而洛倾如此动作下,只是眉头不适应地蹙在一起,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等在门口的侍卫闻言,很快进来,拖起洛倾的手臂,将她拖了出去,拖动的地上,留下一条蜿蜒出一条血痕来,而完全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里的展怀安,完全没任何察觉。 洛倾受再重的伤,展怀安从来不会放在心上,门口伺候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喘,而展怀安直接命令她们不住将洛倾被他带走的消息传出去。 今日天亮的时候,洛阁老才刚刚离开,再说,府上还有个无条件护着洛倾的皇后,再弄明白这次刺杀行动的来源之前,他不想轻易放过洛倾。 潮湿昏暗的暗室里,洛倾被一盆冷水兜头泼醒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她的全身都在疼,左手仿佛已经废了一般,整个动弹不得,耳边时几个老奴的谩骂声,手指被她们碾压在脚下,十指连心疼得她几乎痉挛。 她已经昏迷过去无数次,又被弄醒继续,从来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就没机会说一句话,上来就是一阵酷刑。 那些属于原主记忆深处里对这种地方的抗拒,让她整个人都在痉挛颤抖,身上被她们打了不知道多少板子,鼻翼间除了血腥味,就只剩下阴暗的暗室里的腐臭味。 而那些人除了她的脸,似乎下定注意,不想她身上留下一出好的地方,她越是疼,她们就越兴奋。 洛倾手指被一人踩在脚下碾压,疼得她面部表情完全扭曲,却还是忍着疼痛,“狗仗人势,你们最好弄死本宫,只要本宫活着离开这里,你们就等着夜夜祈祷吧。” 她声音空灵,在空旷的暗室里回荡着,让人心口一阵发凉,洛倾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毫不怀疑,她会被她们活活折磨死,而她甚至连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告诉你主子,我洛倾跟她誓不两立……啊……” 那人见不得洛倾嚣张,脚上一用力,洛倾忍不住痛苦你惊呼出声,安静渗人的暗室里,洛倾的痛苦无人可闻。 皇后知道洛倾被关进了暗室,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苏眉纠流产的事情,她自然知道,明白过来展怀安行为的她,气的当场昏了过去。 皇后知道,展怀安不会轻易放过洛倾,她也很果断,直接下了懿旨,压迫展怀安立刻放了洛倾,并且吩咐让洛倾跟她住在凤仪院里。 展怀安再强势,我不敢忤逆皇后,加上洛倾的身份,实在关不了多久,要是让洛阁老知道,只怕会引起朝堂动乱,他只是想吓吓洛倾,想来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下令让人放了洛倾。 第77章:多方谋划 洛倾疼得浑身难受,一个多月的日子过去了,浑浑噩噩的,醒了又昏过去,昏过去又疼得醒过来,皇后亲自照顾她,请了东越最好的御医为她整治,可那么重的伤,那是一时半会儿好得了的。 等洛倾能勉强吃进去一些事物时,冬天也悄然而至,洛倾醒过来的时间也长了一些,屋内燃着暖炉,白露依旧给洛倾改了厚厚得几层棉被,她总是下意识地瑟瑟发抖,看了就让人心疼。 皇后更是觉得没脸面面对洛倾,她身子骨不好,对洛倾比从前更亲了一些,因为想留在太子府照顾洛倾,把宫里的内务都交给惠妃处理了。 洛倾虽然疼得迷糊,却也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她倒不至于迁怒皇后,只是也更不知怎么跟她相处了。 皇后前脚刚走,白露就端着药膳进来了,“小姐,该喝药了。” 这些天下来,白露也瘦了不少,脸色也不见往日的红润了,眼睛几乎每天都是哭的红红的,她小心地扶洛倾,手甚至不知道该放在她身体上的那一个地方。 每次脑子里都会想起洛倾被人从暗室抬出来的场景,浑身是血,那血流了一路,几乎染红院子里的小路,除了脸,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那些该死的人,在那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到底用了怎样非人的手法折磨洛倾,恐怕只有她自己记得清楚了。 暗室是对付什么人用的,大家心里心知肚明,可那天见了如此重伤的洛倾,对谁都是一场视觉的震撼,曾经的太子妃如今的阶下囚,不过两个时辰,什么都变了。 洛倾嘴唇发白,脸色也是憔悴哪怕屋内点了两个暖炉,她由着白露扶了靠在床边,冷静得仿佛没有遭遇过如此凌辱,“别哭了,我说过了,眼泪是弱者的姿态,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好身体,方能报仇雪恨。” 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盛满了浴火重生的恨意,像能灼伤肌肤,白露胡乱擦了一把脸,吹凉了药喂洛倾,她的手还缠绕着纱布,动弹不得。 刚刚喝了药,洛倾还没准备好休息,就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全身都僵得绷在了一起。 是展怀安过来给皇后请安,洛倾在皇后着院子里住了月余,却是从没正面见到过他,可别说见了,光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恨不得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喝光他的血。 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原主经历种种,她体会不到,很多事情的确只有亲身经历过后才懂,她知道陌生人,尚且无法忍受,更何况原主还深爱着他? 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不管是展怀安还是苏眉,她洛倾从不是让人随意宰割的对象。 白露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小姐……” 洛倾闭上了眼睛,掩饰眸子里升腾的怒意,语气平淡地吩咐了一句,“白露,等他走了,你去求求皇后,就说本宫想回琉璃居去养伤。” 白露点了点,给洛倾盖上了被子,皇后现如今,还不是事事都顺着洛倾的,这点小事,肯定不会为难。 而此刻的洛家,洛岐山原本身体里的没好利索,听说洛倾被关暗室受刑昏迷,身体也就跟着垮了,年纪大了,病如山倒,朝堂上的事情也不处理呢,日日告假修养。 皇上明白是太子让他家受了委屈,也不多管,由着他不上朝,所有人都以为洛岐山会指责太子的时候,洛家除了沉默,却是什么见解都没发表。 沉默成了他家唯一的表示,而太子虽被天子责罚,却也是意思意思,政局动荡,各方朝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曾经支持太子的许多党派却是暗地里起了另寻他主的心思。 而这其中,最高兴的就属苏丞相一家了,洛阁老拒绝上朝,很多事情也就落在了他身上,他高兴自己受得了重用。 至于太子寿宴时,他花了几倍的价钱送给太子的礼物,反而受到了太子的冷眼,他此刻却也是不介意了。 给花了点钱,从此他们家的运势的确如那人所说如日中天,他何乐而不为,他心里甚至谋划着推自己女儿做太子妃。 而拿不准洛家态度的展怀安,心里却焦躁难熬。 今年冬天的雪似乎下得格外大,外面堆满了一层雪花,洛司修从外面归来,抖落了一身的雪,这才推开父亲房间的门。 洛岐山刚刚醒来,下人伺候着喝药,见洛司修进来,听他说了几句话,脸色就沉了,“洛家这些年,已经足够低调,奈何树大招风,本就为皇家所忌惮,此刻,我们更不能主动出手,维护倾倾。” 事发已经过去了月余,而他他们依旧没有更好的方法,洛岐山更是后悔两年前,他没能拦住洛倾嫁给这个男人,一入侯门深似海,他早该预料到这一天的,这种左右为难的境界,要想打破僵局,谈何容易? 洛司修显然不赞同洛岐山保守的做法,“可父亲难道就忍心妹妹白受这份委屈,这两年我们什么都没做,太子也没见得善待妹妹,如果害怕得罪朝廷而委曲求全,那我们算妹妹什么家人?” 洛司修不明白,洛家百年基业就那么重要,比洛倾这个有血有肉的人还重要?他自然不能明白洛岐山的想法。 洛岐山摇摇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个女儿是他最宠爱的孩子,他真是后悔,可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倾倾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我当初就告诉过她,以后的路时好时坏,都跟我们洛家没有关系,她从小就单纯,我也明白她不适合这个身份,可她执意如此,我成全了她,如今就插手不了她了。” 洛岐山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是不想管洛倾,而是有心无力,洛家本就被皇上忌惮着,哪怕这次是太子理亏,可他终究是太子,那有趁为难太子的? 皇上会宽容他们洛家不上朝,冷静这段时间,却并不见得会纵容洛家对太子出手,太子是皇上一首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代表的就是整个皇家。 两人的谈话,几乎僵持,外人跑来一小厮,说是洛言铄来了,洛岐山让人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走进来时候空气都凉了几分,“义父,二哥,我那边有人来消息说,辛垣国忠勇候的女儿叶舒心,有意向圣上求与洛家联姻。” 洛岐山眉心蹙在一起,扫了洛司修一眼,“消息信得过吗!” 洛言铄点点头,“我查证过了,的确如此,这次和亲的公主太子府上只留了身份地位最卑微的两位,赫连影和叶舒心都被拒绝了,这似乎是皇后的意思,叶舒心没打算随使团回国,打得就是洛家的主意。” 屋内气氛更僵了几分,谁都没想到这种时候,会突然收到这种消息,不过好在洛司修还算冷静,“皇上不会答应的吧,叶舒心虽只是忠勇候之女,倒也是一方势力,洛家本就家大业大,再加个忠勇候陈表面看来是如虎添翼,皇上有意打压洛家,怎么可能答应联姻?” 洛岐山点点头,眉头却还是没松开,“这只是表面,圣上未必会拒绝,辛垣提议联姻一定有什么条件,如果他们是要司修入主辛垣呢?” 洛司修闻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往日的温文尔雅,早已不见,一双眸子黑亮得惊人。 叶舒心身份也算尊贵,如果皇上有意和辛垣一起暗中操纵,那么他洛司修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他是洛家唯一的儿子,如果他联姻去了辛垣,那么洛家在东越基本也就没指望了。 洛言铄沉默了片刻,拱手站了出来,“义父,这件事情,不如交给我去处理,或许没那么糟糕。” 洛岐山抬眸看了洛言铄一眼,这个交集并不多的少年,他对他印象,还停留在他在展怀安面前淡定的表现,那时候他就觉着他是个可塑之才,洛岐山沉了沉语气,“言铄有什么计划吗?” 洛言铄没抬头,态度不卑不亢,却是不说清楚,只客套道,“如果义父放心,就让言铄去做吧,至1;150850295305065于法子,你们日后自会知晓。” 洛岐山的目光飘散了一些,似乎思虑了很久,才淡淡地说道,“好,我可以让你去解决这件事,但你要知道,你如今是洛家人,哪怕是耍手段,也得光明正大。” 洛言铄的确想用别的方法解决这个难题,洛岐山为人刚正不阿,不会同意他下三滥的手段,可事到如今,他们别无他法,那就只能隐瞒。 反正他洛言铄,本就是个该死的之人,他能活到现在,也只有一个要感谢的人,别的人在他心里都不重要。 这些人千不还要不该,算计道她的头上。 既然姐姐没空收拾这些人,那就交给言铄好了,言铄长大了,是时候该报答姐姐了,洛言铄抬头看了淅淅沥沥的雪花,心里的想法越发坚定了下来。 洛司修一点都不意外父亲会答应,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洛言铄不过是尊重洛岐山,问了问他的意见,最后的结果并不重要。 就算洛岐山拒绝让他去处理这事,洛言铄依旧会暗中动手,洛倾带出来的这个孩子,倔起来,倒是跟她的脾气异曲同工。 第78章:午夜谈话 而这这一个月里,苏眉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脸色看起来至少没以前那么苍白了,而展怀安依旧心疼她。 苏眉刚开始还会哭哭啼啼的,后来似乎怕展怀安厌烦,干脆沉默着,每日安安分分的,展怀安更心疼她了,“落落,大夫说你不能过多忧虑,别想了,你还年轻。” 展怀安安慰的话戛然而止,说不出来她还能拥有孩子的话来,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小产以后皇后就让御医给苏眉服了绝育药,苏眉这一生,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尽管喜欢苏眉,展怀安却没阻止皇后的意思,他也不希望这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而苏眉对此事一无所知,她还在忧心展怀安的态度,她多么渴望从他的口中听到,她还能给她孕育一个孩子的话。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嫁给一个皇家男人的悲哀,他伸出去拉展怀安的手僵在空中,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收了回来,展怀安拧着眉看了她一眼,没带多久,也转身离开。 展怀安从落雪阁出来,大雪初停,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他信步走过院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停在了琉璃居的门口。 院门禁闭着,他知道里面没有人,洛倾吃在皇后的院子里,他每次去给请安,心里总有种奇异的感觉,相见又不能见的搅得她他心口瑟瑟的,不是滋味。 他习惯了,自从苏眉入府以来,事事都怪在洛倾头上,所以这次流产,哪怕理智告诉他,跟洛倾没有关系,是苏眉自作自受,可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责怪了她。 打她关进暗室里,是想给她一点点教训而已,他没想到她会在里面伤成那样,那些不长眼奴才,他从没下令对她用刑。 她受了伤,他就当苏眉心情不好想发泄,由着苏眉放肆,甚至想办法保全了苏眉,除了皇后,没人知道太子妃受伤是侧妃指使的。 他心里想着,苏眉失去了孩子,她也不好受,而他似乎从来没想过,洛倾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他心里是有愧疚,可这愧疚太浅了,让他选择性忽略不计。 展怀安一个走神,已经在琉璃居外面站了一炷香的时间,寒风凛冽,他却恍若未觉,直到不远处一群人簇拥这洛倾而来。 他的脚步像是定在了雪地里一般,挪不开步子,洛倾被人用轿子抬着,展怀安这才想起,皇后跟她提过,她想回琉璃居养伤。 因着这寒冷的天气,路上积雪滑,抬轿子的人走得缓慢又小心,生怕惊吓到了轿子里的人似的,只有白露她们一行人知道,慢一点是怕走的太快颠婆到洛倾的伤口疼。 而即使如此,洛倾也疼得额头上全是冷汗,只能咬紧牙关忍着,而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只听外面的人,似乎神情慌乱,惊慌失措地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没有抬轿的都跪了下去,抬轿子都停了下来,洛倾听到那声行礼,牙关一松,表情淡淡的,心底却翻江倒海。 她手动不了,只能是白露将轿子的布帘掀起来,露出洛倾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来,展怀安完全楞在了原地。 那张脸,苍白无力,最错都发紫,浓厚的中药味道扑鼻而来,她的双手完全被白色纱布包裹着,一根手指都没露出来,又冷风灌进去,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勉强扯了个笑容,洛倾抬眸扫了一眼,展怀安诧异的脸,语气平淡,“殿下请见谅,本宫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行大礼了。” 展怀安想说不用她行礼了,可目光落在她那双平淡的眸子里,奇异地失了声音,他只能看着她,说不出关心和安慰的话,洛倾让白露将布帘放了下去,“走吧,本宫累了。” 白露害怕地看了展怀安一眼,见他没阻止的意思,赶紧吩咐轿夫将轿子从新抬起来上路,她摸了摸怦怦跳的胸口,暗暗道,没事没事,进了院子就好了。 轿子从展怀安面前走过,他隔着轿布帘都能闻到血腥味和药味,这都过去多久了?还如此严重吗? 跟在展怀安身边的几人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敢多说什么,展怀安拧着眉见轿子消失在院门口,这才问戚风道,“太子妃↑得很重吗?” 戚风诧异了一下,感情太子还不值得的太子妃伤势?他有些拿不准展怀安的意思,只说道,“皮肉之苦是难免的,但伤不及性命。” 这话怕是存了几分没说,展怀安回头扫了戚风一眼,他面色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御医说,太子妃伤了肺脾,肋骨断了两根,她身体原本就不好,日后若不好好调节,怕是活不过二十……还有就是……” 展怀安的眼神实在太冷,戚风说了一半,静了声音不敢言语。 展怀安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呼吸都停了,他险些没站稳,却还是强忍着问,“还有什么?说!” 戚风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太子妃的左手之前就有伤,骨指被碾碎了,那手算是废了……” 那两个字,戚风说的又惊又轻,展怀安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双手遏住了一般,惊得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是彻底阴冷了下去。 苏眉不过是出出气,事情原本就跟洛倾没关系,可是她怎么能下如此重的手?且不说洛倾背后还有整个洛家,就单单洛倾这个人,她还是他的太子妃,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展怀安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柔弱的苏眉,那个一直把过错推给别人的女人,他以为她性情是极好的,往日针对洛倾,不过是爱他而已,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他默许了苏眉的任性。 可他没想过取洛倾的性命,苏眉这次的确过分了,而此刻苏眉还不知道展怀安心里对她存了芥蒂,还在谋划着取代洛倾。 人类之间的信任,一但出现一点裂缝,往后任何点点星星之火都足够烧毁这份信任。 在暗示秘密对洛倾用刑的一行人,当夜就被展怀安给处决了,可洛倾对他和苏眉的恨,并不会因为几个表面行动的人的离开而消散。 夜间,洛倾只觉得全身火烧一样的疼,完全没有睡意,外面白露已经睡着了,洛倾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窗外。 窗户没开,但能隐约见着月光下得雪地白茫茫的一片,洛倾愣愣地不自觉就出了神。 屋内走进一人,她都恍若未觉,或许她察觉到了,却也不想理会,赫连荀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看来,她们说你快死了,不是开玩笑。” 洛倾眼睫毛动了动,静静地看着他,直到那人走进至床边,她才冷淡地问了一句,“怎么,赫连皇子,是来看本宫死了没有的?” 赫连荀凉凉的眸子闪了闪,眸色深沉,不过片刻又恢复在洛倾面前的那副无所谓的平淡样子,“倾倾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只是过来关心关心你啊。” 洛倾不置可否,身体疼得她没有油嘴滑舌的能力,赫连荀似乎也察觉出来了,将手中的一个瓷瓶放在她的桌子上,“这是我们北淮的灵药,明天让你的丫鬟给你换过来吧,那御医虽是皇后请来的,却不见得会为你好,别当时候怎么残的都不知道。” 洛倾平静地扫了那瓶子一眼,她的伤一直不见好,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狗仗人势罢了,她现在的确需要这个药,“谢谢,明天本宫就换药。” 赫连荀见她态度软化,也跟着笑了起来,默了两秒之后直接走到她旁边,“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谢谢呢,真不习惯,不过既然你都说谢谢,那我也不能白居功不是,给你上药好了,等到明天啊,你手都残疾了。” 洛倾想不到拒绝他的理由,索性就将缠绕着纱布的手伸了出来,“你可别笑话本宫,这手的确是残了。” 御医已经说了,她的左手以后就是一个摆设,更重的伤洛倾都受下来了,这点算什么。 可这赫连荀突然对她如此上心,洛倾不得不怀疑试探一二,“我一个没用的挂名皇后,你讨好我做什么,讨好苏眉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吗?” 赫连荀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她?她还不够格,不过在你心里,我是那种算计别人的人吗?我就不能把你当朋友一样帮助吗?何必如此谨慎小心呢?” 洛倾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话让她心里稍微愉快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间,她很快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赫连荀小心翼翼地给她拆手上的纱布。 可洛倾手指上,一个月前几乎一不见一块好肉,骨头都是外翻着,虽然这些日子好了一点,但拆纱布时,不管如何小心,都会疼得她全身冷汗泠泠。 赫连荀可以想象她会疼到什么程度,可他分神去看时,洛倾神色清冷,除了紧紧咬着牙关,哪怕再疼,也没哼一声,他坚硬了多年的心,几乎一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赫连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说话来分散洛倾的注意力,“两年前,你说你爱他?那么现在呢,这样一个黑白不分的男人,你还爱吗?” 洛倾没想到原主回跟赫连荀说这些,冷冷地笑了一声接过话头,“爱或不爱有区别吗?他是太子,我的夫君,就算我不爱他,除非他休弃我,否1;150850295305065则我永远摆脱不掉他不是吗?” 第79章:正面对上 洛倾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赫连荀给她上药的动作没停,眸子深了深,没见继续这个话题。 等双手被从新仔细精致地包扎好了,洛倾收回,保持一个姿势坐在床边,“北淮以后你这个皇后的嫡亲皇子还活着,应该很意外吧?” 赫连荀咯无所谓的耸耸肩,起身自己去净了手,还帮洛倾把屋内随意收拾了一番,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一向喜欢自欺欺人,只怕心里很惨了我,面上却还一副亲厚的样子。” 他这态度,倒是符合洛倾心里对他的印象,寡淡的与世无争的样子,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一层保护色,他这样的身份出生,注定他不可能真的做到置身事外。 毫无睡意,洛倾干脆跟他聊起了天,“那你准备怎么办?” 赫连荀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跟他聊这些,微微诧异一下,却很快收敛住表情,“要看他们准备怎么做,决定权可从来不在我这里,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 洛倾摇摇头,心里大概能想到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如今北淮是完全被大将军握在手里,你离开北淮五年之久,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的时候,你又突然冒出来,你觉得他们会把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让给你吗?答案很显然了,现在北淮估计很多人在盘算着,怎么让你这个本该消失的三皇子,消失一次。” 赫连荀笑了起来,眉目清秀,目光带了几分赞赏,“分析得不错。” 洛倾也被他笑容感染的面目柔和了几分,想想他们还真是同一类人,被身边人排斥算计的同一类人,“可是他们没有对付你的能力,所以过去了一个多月,依旧没有动静,也许最后,他们会妥协,把你接回北淮去也说不准。” 赫连荀背对着洛倾坐了下来,目光空远没有焦距地落在窗口处,“你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不过还是那么让我心动。” 洛倾沉默,她猜到了他刚刚想说的一定不是这个,他眼睛里一瞬间的悲跄让她诧异,可他掩饰得很好,也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洛倾也就只能装作不知,“能得到三殿下的青睐,是我的荣幸,不过也仅此而已。” 也仅仅是荣幸而已,洛倾知道赫连荀能从西楚质子用假死躲到东越来,在太子府安然无恙过了那么多年,一定是相当有能力,不过这个,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赫连荀很快收拾好情绪,回头望了眼洛倾,又恢复了那不正经,“倾倾的对我如此绝情吗?说好的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呢?” 洛倾直勾勾地望进了他的眼睛里,一派坦诚,“你刚刚都说我变了,一个变了的朋友,你还敢信任吗?” 她说的是敢信任吗,而不是会不会信任,赫连荀一瞬间听懂了,她在问他敢不敢跟她赌。 他一瞬间沉默了下来,洛倾在那沉默里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拉了拉被子,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她是孑然一身没什么顾忌,可是赫连荀不同,他还有大仇没报,还要回到祖国。 洛倾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她好嘛非让赫连荀跟她赌,她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哪怕中间有了交集,往后也会分开,何必那么纠结。 赫连荀收慢慢我成了拳头,“或许我可以尝试去相信你,至少如今你这个样子,不像还会继续跟展怀安为一党的人。” 他在赌,他愿意尝试着去相信,不得不说洛倾被他话里的情商所折服,她感觉到了重视和考究,而不是那种一来就满嘴应承下来,洛倾心里的那么一点点不愉,彻底消散了。 她抬眸认真地看着赫连荀,对这个合伙人很满意地笑了笑,这是一个绝对真心的笑容,不是敷衍,赫连荀也笑了起来,面目都柔和了,“那么合作愉快,太子妃。” 赫连荀的已经离开好一会儿,洛倾却依旧没有睡意,夜间又下起了雪,飘飘漾漾的雪花成片成片的,洛倾顿觉心情舒爽,不自觉就面带了几分笑意。 手上的伤口还会疼,洛倾认真记着没一寸的疼痛,心底寸寸生凉,只有记着疼,才能报复回去啊不是?展怀安,苏眉都等着吧,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一夜未睡,洛倾精神却不错,用了早膳,白露就去请御医,洛倾眸子里清冷一片,前些日子,是她只顾着身体,忽略着御医的态度。 如今看来,倒是真如赫连荀所言,哪怕是皇后安排过来的,看来也有人的确不希望她,洛倾眸子生寒,“御医这些日子是累了不成,对本宫竟是这般敷衍的态度,还是觉得本宫这太子妃,没资格让你这御医治疗?” 那一脸敷衍的王御医愣了愣,没明白洛倾怎么突然为难他了,只跪在地上连声说自己不敢。 洛倾闻言眸中的冷意更深了几分,“你不敢,那就是你医术不高明了?这都快两个月了,本宫身体还没好利索,王御医既然你没这能力,不去本宫奏请母后,换个有能力的来,本宫相信太医院总有有能力的人不是?” 王御医冷冷地轻声笑了一声,丝毫不避讳洛倾是否介意,虽跪着,神色却不算恭敬,“太子妃娘娘,老臣既是皇后娘娘请来的,娘娘要是不满意,尽管让皇后扯了老臣就是,臣能力有限,怕是做不到让娘娘满意了。” 白露突然上前,狠狠甩了王御医一巴掌,“放肆,王御医这是拿皇后娘娘来压我们主子吗?” 王御医跪在地上,白露打起来也就毫不费力,再加上他没有防备,实打实地受了白露一巴掌。 王御医捂住脸,诧异地看着病床上的洛倾,他不可信没有洛倾的指使,这个丫鬟高掌掴他,“太子妃就是这般教导贱婢的吗?” 洛倾也动了怒气,冰冷的目光扫了王御医一眼,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御医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只怕早就被苏眉收买了。 他口中的一声贱婢,让洛倾冷然了几分,“来人,王御医质疑本宫,大不敬,拖下去,杖责三十。” 王御医没想到会得到如此重的惩罚,他自然不依,想挣扎,却被门口进来的侍卫紧紧按着,自从洛倾受伤,皇后对她上心了不止一点半点,1;150850295305065门口的侍卫都是她亲自派活来,只听洛倾的命令。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御医的大声哀嚎声,侍卫下手又狠又重,谁也救不了他,白露听得心里戚戚然,“小姐,这样真的合适吗?王御医虽然态度散漫些,但皇后挑他来,也是因着他医术高明,小姐如今得罪了他,往后谁给你医治啊?” 洛倾冷笑了一声,面色不屑,“让他继续治疗,本宫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他根本就是存心敷衍,至于谁来给我治病,人选本宫自会向皇后讨要。” 白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洛倾说得话,她现在几乎都会听,只是性子实在太单纯,不过洛倾如今在着太子府,也只有跟白露相处时,才会放松许多,她偏头望着窗外枝丫上堆积的雪,无声地笑了,“白露,往后这太子府怕是没我们一天安稳日子了,怕不怕?” 白露无所谓地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不会更糟糕了,再说了,有小姐在,奴婢就不怕。” 洛倾神色淡了下来,放眼望着枝丫上的雪花,厚积薄发,那积雪只有堆得厚一点,才能越发强大,“也是,不会更糟了,接下来,就该是还击的时候了,侯门深似海,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本想明哲保身,她们却越逼越紧,呵,那就走着瞧好了,看谁笑到最后。” 洛倾声音很轻,飘散在屋内,白露听得一知半解,只垂首站着,昨晚下了半宿的雪,今日阳光却是不错,暖洋洋的,只是跟洛倾的话一般没什么温度。 洛倾向皇后讨要的御医,是在太医院没什么名望,甚至没任何背景的幕御医幕荛,他医术一般,为人十分木纳。 幕荛一来府上,众人也就偷偷传着,洛倾怕是不想好了,居然拒绝了王御医,请了个半吊子回来,听了这传言,心情最好的就属苏眉了。 她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展怀安陪她去看洛倾,她相信这次她一定能够绊倒洛倾,一个拒绝治疗命都只剩半条的人,拿什么跟她比? 而这幕荛,却是任由外人如何猜测,给洛倾治疗,只做该做的,话不多,能力还是有的,一片赤诚,对洛倾尽心尽力,几天功夫下来,洛倾对他也就亲近了几分。 这日,幕荛给洛倾看了诊,洛倾让白露去熬药,低声跟幕荛说着话,“幕御医医术也不是比不过王御医,却似乎习惯了低调,只是太低调了,在太医院受那些所谓老人的欺负,不觉得委屈吗?” 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不会阿谀奉承,就得不到跟能力相当的人,一样的待遇,这样不会委屈吗?幕荛神色微沉,身子僵了僵,过了很久才慢慢说道,“让娘娘见笑了,是臣能力不够,谈不上委屈。” 洛倾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她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在本宫看来,可并非如此,否则为何王御医说了废了的手,你却觉得还有救?莫非是哄本宫开心不成?” 幕荛身子站直了,拱手行礼道,“臣不敢,娘娘左手虽伤得严重,但也不是没救了,再加上前些日子用了好药,能好起来是真的,臣并非哄骗娘娘,不过这也不是臣的功劳。” 不居功,倒是个好品质,洛倾只觉得越来这人越顺眼了一些,“幕御医,果然是个清风明月之人,那本宫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本宫请幕御医来,是还有别的事向求。” 幕荛抬头看了眼洛倾,似乎没长大的她会突然这么说,表情都有些呆滞。 第80章:收买御医 过了很久,幕荛才反应过来,他服袖跪在地上,“臣谨遵太子妃娘娘安排,只要是分内之事,一定尽力为之。” 幕荛身份卑微,在太医院算得上那种透明人,没什么朋友,能进太医院也是偶然,医者仁心却是有的,一片赤诚对待医术,不勾心斗角,不唯利是图,在太医院实属罕,这是洛倾挑中的主要原因。 洛倾放松地笑了笑,“幕御医不用紧张,这里没有外人,相必你也知道,本宫前些日子呢,算是把你们太医院的一把手得罪死了,他暗中用本宫的药做手脚,欺瞒本宫,毫无医德,太医院在这种人的带领下,只会每况日下,相必幕御医啊希望看到太医院没落的那一天出现吧……” 白露从外面进来,端着暖手的暖炉,放进了洛倾的被窝里给她暖身子,洛倾没说话,幕荛也屁股针地认真的思考,过了片刻,洛倾朝白露点点头,示意白露行动。 白露摸了摸袖口中的荷包,走到幕御医身边将他扶了起来,行动间,那沉甸甸的荷包,就被她塞进了幕荛手里。“幕御医好好考虑考虑,太子妃也不是让大人你去害人,只是希望大人多为自己的往后想想,这太医院如此神圣的地方,如今让人折腾得乌烟瘴气,娘娘看不过去了,愿意从中提点一二,且娘娘只提供机会,不会逼大人为己用,大人可得考虑清楚了。” 那荷包沉甸甸的,幕荛只觉得手心都在发烫,视线盯着荷包,面色难看,白露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白露见了,爽快地笑了笑,“御医不用压力,我们娘娘没有收买你的意思,只是听说大人一直致力于帮助民间的疾苦百姓,我家娘娘宅心仁厚,也想从中帮衬一二,一点小小心意,御医大人不要嫌弃。” 白露这番话,算是说进幕荛心里去了,他一直在偷偷帮助百姓看病,甚至动过建立一个民间医馆的想法,可是很多时候他都是贴本的,他看不惯那些人间疾苦,没想到今会在洛倾心里得到如此帮助。 当下,幕荛也没在纠结,把白露给的荷包装进了袖子里,“臣替百姓谢过娘娘,也请娘娘放心,臣定治好娘娘的手,还娘娘安康。” 收买幕荛,比洛倾想象中容易了很多,幕荛虽表面木纳,却是是个有野心的人,很多事情洛倾只简单提点,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太子府洛倾快活不下去的消息,也依旧在盛传着,洛倾每日安安心心养伤,对外界一概不介意,皇后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被她联合幕荛骗了过去。 不过洛倾知道她能骗过皇后,却解决不了苏眉,相信过不了多久,苏眉就会亲自来检验她到底是不是快死了的。 院子里的腊梅开的茂盛,白露见洛倾精神不错,折了几枝给她把玩,还在屋内装点了一番,满屋的梅花清香,洛倾也不觉得突兀,反而还挺喜欢。 秋云从外面跑进来,鞋子上沾染了雪花,神色有些匆忙,她给洛倾行了礼,偷偷摸摸在白露耳边说道,“白露姐姐,院子里来了个奇怪的人,翻墙的时候被奴婢看见了,说想见小姐,他说姓苏,可奴婢瞧着不像是苏二公子。” 白露听得微微冷了几分,偏头看洛倾,洛倾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了,正把玩着腊梅的花瓣,发着呆,秋云领着白露很快出去了。 再进来时,白露身后跟了个身材娇小的男子,低垂着头,跟在白露身后偷偷摸摸进来的,穿了件大衣,兜头盖了个大帽子,如果不是白露领着进来,他这样子,一定会被人以为是刺客。 洛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微微诧异,“言铄?你怎么来了?” 洛言铄听到熟悉的声音,见白露关上了门,扬手将帽子卸了下来,“姐姐。” 那张脸,全然陌生的,洛倾有一瞬间呆愣,若不是相似的身形和声音,她一定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忍不住心底的诧异问了句,“你怎么把自己化成这个样子?” 洛言铄笑了笑,“太子见过我的脸,我怕直接过来让人看见生了麻烦,连累义父和洛家,所以稍微改变了一二。” 洛倾点了点头,没想到洛言铄将洛家的利益看得如此重要,相必也是个厉害角色他也是真心聪明,知道躲避别人的目光。 洛言铄走到洛倾面前,来来回回打量她的伤口,目光落在她手指上时,眸子里的深意沉了几分,里面喷发出的狠厉让洛倾都微微楞了楞,简直不像一个孩子。 洛言铄收敛了几分表情,将怀里的几个瓷瓶掏了出来,“姐姐,这是我派人从各地搜罗的药,对外伤有帮助,不会留疤,因为前些1;150850295305065日子刺客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只能这个时候偷偷送过来,姐姐别怪我。” 洛倾目光落在那些瓶子上,吩咐白露收好,目光里全是感动,哪里有责备的意思,“我知道你的难处,能送来就行,府上情况如何?” 提起洛家,洛倾终究还没没能忍住,眸子里暗淡了几分,洛言铄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安慰道,“府上很好,姐姐不必担忧,义父和二哥……没有放弃姐姐的意思,一切只是权宜之计。” 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她想她怕是活回去了,还指望一个孩子安慰她,她很快反应过来,眸子里多了几分温暖的笑意,“我没埋怨的意思,你回去告诉他们,不必挂念,我这里一切都好,总会好起来的。” 洛言铄点点头,眸子里湿润了几分,还是忍住了,洛倾最后干脆仔细打量起了洛言铄的妆容,暗暗赞叹,“你这易容术跟谁学的,不错嘛,日后若是惹了麻烦,还能用着逃命来着。” 洛倾一句随意的话,却让洛言铄陷入了一段不太美好的记忆里去,他曾经就是这般从宫里逃出来的,孤身一人走出那修罗场。 他至今还记得,脚步所踏之处,全是尸体和血液,现今想起都让人隐隐作呕。 洛倾见他神色似乎不对劲,手中腊梅他面前晃了晃,洛言铄眨了眨眼,收回情绪,“姐姐要是感兴趣,以后我教你。” 他没说从哪儿学的,洛倾也知道两人不过合作关注,只点点头,没继续逼问他,而她刚刚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洛言铄被吓了一跳,赶紧从白露哪里拿过刚刚的瓷瓶,“姐姐,你看你,赶紧服这药,止疼的。” 洛倾忍了会儿,疼痛也就缓过去了,“没事,药先放着吧,别浪费了,我手也好得差不多了。” 洛言铄还想劝洛倾,白露扯了扯他的衣服,摇摇头,她是最清楚洛倾的,决定的事情,一向不会轻易改变,洛言铄再次仔细打量她的伤口,确定没什么事儿了,这才收回了药丸。 见洛言铄似乎有话要跟洛倾说,白露也就识趣地退了出去,等她关上门,洛言铄小声地开口道,“姐姐,这些日子,临阳城有些不太平,今年冬天雪又大,姐姐若没事,就好好在府上休息好了,免得出门冻坏了身体。” 洛倾看了眼外面堆积的雪,表情清冷,语气也极其冷淡,“我知道了,这临阳城的天,怕是要阴上几天了,今天的雪景虽没,我也实在没观赏的心情。” 洛言铄见洛倾一点就透,也就放心了许多,“姐姐,我还查到太子府有个北淮的三皇子,此人行事诡异,手段狠厉,姐姐若没必要,还是不要招惹他为上。” 洛倾微微诧异,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也就点头答应了知道下来,没告诉洛言铄她如今和那三皇子,也是合作关系。 不过她似乎一直低估了洛言铄的能力,没想到他居然能查到一直默默在太子府蛰伏了三年的赫连荀。 洛言铄又给洛倾说了一些外面的情况,还将黑市的赚来的银子全给了洛倾,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从苏家坑来的。 洛倾也吩咐了洛言铄一些事情,而两人还没说话,却听外面白露叩响了门,接着她身子就闪了进来,“小姐,太子和落妃来了。” 洛言铄听到这两人时候,眸子里沉得像是一团墨,洛倾更是毫不掩饰目光记得厌恶,洛倾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洛言铄一眼。 虽然他妆容改变了许多,但她都能一眼认出来,只怕见过他的展怀安,也会生疑,“他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外面已经听到了下人们行礼的声音,相信很快就会进来,洛言铄目光沉了沉,“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恐怕要连累你们受罪了。” 话虽如此说,洛倾却没有躲开的意思,想来是有办法躲过去的,而白露显然不确定这点赶紧上去推着洛言铄就往内室走,“言铄公子,委屈你躲在里面了,要是让那两人看见你在这里,说不定怎么为难小姐。” 洛言铄容貌变了,在别人看来,就是洛倾房里突然多了一个外男,想来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洛言铄被推着,抽了抽嘴角,他躲在内室了,若是让人发现了,不是更麻烦了?不过他聊见洛倾没有拒绝的意思,也就随着白露将他退了进去。 等人进去了,白露才松了一口气,搀扶着洛倾去门口迎接这两人,洛倾身子还很弱,白露给她裹了厚厚的衣服,又加了一件白色披风,开门时,外面吹进来的风却还是让她冷得打了个哆嗦。 展怀安见她着柔弱的样子,也就免了她行礼,几人很快进了房间,洛倾有些畏寒,裹紧身上的披风,还让白露给她抱了个暖炉懒洋洋地坐在软椅上,一点都没有招呼两人的意思。 白露去切茶,简单地摆放在桌子上,也没接待的意思。 第81章:剑张拔弩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气氛也僵到了冰点,洛倾整个身子都偎进软椅里,还是觉得身上冷得难受,那两人又不说话,她只好简单第说道,“这大清早的,太子带着爱妃过来,是想膈应妾身呢?” 展怀安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苏眉站了起来,双手交握在一起,声音轻柔,“姐姐别见怪,是妹妹想来看看姐姐,因这妹妹的误会,让姐姐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直还没来看望过,实在过意不去,也是因为妹妹身子不适,这不今日见天色好,就来看看姐姐,也是跟姐姐请罪来了。” 洛倾面上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嘴角微微向上扬这,尽是嘲讽,“本宫没落妃娘娘那么精致,受不起落妃的请罪,既然落妃都说了是误会,何必上赶着来请罪呢,可别告诉本宫,落妃因这一个误会,还愧疚了不成。” 洛倾话里满是对苏眉的嘲弄,一口一个误会,听1;150850295305065得苏眉一阵尴尬,她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整个身子都像软了似,眼睛里一刻功夫就蓄满了眼泪,“姐姐难道觉得妹妹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妹妹自然会愧疚的,姐姐难道就不打算原谅妹妹了吗?妹妹也是受害者,毕竟失去了小世子……” 洛倾慵懒地勾了勾唇,冷冷打断她的话,“别在本宫面前哭,看着心烦,无情无义?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苏眉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被洛倾给骂了,她哆嗦着嘴唇去看展怀安,欲欲将泣的委屈样子,洛倾嗤笑一声,“你看太子做什么,跟你说话的是本宫,落妃娘娘今日若是来请罪的,大可不必,相信你也没觉得自己错了,本宫也无福消受,请回吧。” 她身上的刻骨铭心地疼痛感,她会记一辈子,往后也定不会轻饶了苏眉,她会好心来道歉?不过是拉着展怀安来,想给她摆谱罢了,愚蠢的女人。 苏眉见展怀安没什么反应,心底慌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姐姐……” 洛倾目光冷冷扫了过去,吓得苏眉直接就禁了声音,“本宫可有不起落妃娘娘这般才情的妹妹。” 苏眉往后退了一步,想跪在给洛倾认错,身子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步,吓得展怀安起身将她揽了过去,“太子妃娘娘,是妾身高攀了,可是娘娘真的不打算原谅妾身了吗?” 洛倾冷眼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身影,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本宫原不原谅你,有那么重要吗?落妃何时这般在意本宫的意见了?” 苏眉依偎在展怀安怀里,见洛倾铁了心不松口,干脆抓着展怀安的衣服诉苦,“殿下,你帮妾身求求娘娘好不好?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心里也不好受啊,殿下……” 她声音娇娇脆脆的,眼泪倒是救了满脸,眼里却不见似乎难过的,不过装装样子,洛倾冷笑,也就展怀安每次被苏眉玩弄于股掌之间。 果然,展怀安一见苏眉落泪脸色就沉了,他长臂宽慰地拍了拍苏眉的肩膀,抬头看洛倾的眸子里,复杂得让人压抑,“落落好心过来认错,你别蹬鼻子上脸,你受了伤,落落也失去了孩子。” 洛倾抬眸去看他,心底冷冷地笑着,一双眼睛里满满讽刺,“她失去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合着什么都要算到本宫头上了是不是,本宫活该做个冤大头,活该被一群贱婢打到半死……咯咳咳!” 洛倾情绪波动较大,扯到心肺剧烈地疼,忍不住当场咳出了血,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披风上的血暴露在众人眼中,洛倾似乎不在意,一双手满是疮口,她也没力气去整理,索性由着它。 咳了一阵,还好白露帮她顺了顺背。她才缓了过来,冷冷地扫了展怀安一眼,他神色微微诧异着,似乎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没好?是伤得多重?那个该死的御医明明告诉他不是很严重! 他没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洛倾白色披风上的血迹上,久久没挪开过,苏眉察觉展怀安的神色变化,心里的担忧更深了一层。 洛倾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了几分,“殿下如此兴师动众,不就是想本宫原谅你的心上人吗?好啊,那本宫今日话就放在这里,这太子府以后本宫也不管了,落妃娘娘想如何也不必跟本宫报备,本宫这半死半残的身子,索性也没多久好活了,本宫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既然你喜欢太子,那就好好抓紧了,别又冒出个小三小四来,到头来又怪在本宫头上,这琉璃居是本宫的地方,日后落地妃娘娘眼睛放宽敞一点,可别踏错了门,该说的本宫都说了,你若是实在想要这太子妃的名头,找皇后娘娘求去,本宫不奉陪,现在可以滚了吧?” 苏眉被她吓得愣住,那突然冷厉的气场,让她整个人控制不住了地哆嗦了几下,展怀安也没想到洛倾会这般决然,脸色也沉了几分,张口就想教训,“洛倾……” 洛倾喘息着,目光落在展怀安黑沉的脸上,嗤笑了一声,“殿下还想说什么?觉得本宫委屈到你的心肝儿?怎么是不是还想把本宫弄那暗室关一次,来啊,反正也是烂命一条了,本宫有什么好怕的?” 一而再而三的为难,洛倾承认她也是个女孩子,她不可能撑得过去这苦难和陷害,她也会觉得难过,眼眶有些红,眼泪却是忍着怎么都不可能在这两人面前表现出来。 展怀安突然觉得心口涩涩的,十分不是滋味,却说不出关怀的话来,只能说着洛倾的意思,“既然太子妃不想管事,日后这琉璃居,孤不让人打扰就是。” 他盯着洛倾泛红的眼眶,心口千头万绪堵得他只觉得心气不顺,偏偏苏眉还在一边揪着他的袖子,“殿下,太子妃只是一时闹脾气,那又不让殿下管的道理?” 内室传来哐当地声音,像是什么被砸坏了,洛倾心里一震,看白露也是紧张地捏紧手指,苏眉最先反应过来,冷声吼了一句,“什么人?” 展怀安目光闪了一下,他刚刚恍惚以为听错了,可那动静太大了,他看了洛倾一眼,却见她并无慌乱,神色如常,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眉躲在展怀安怀里,似乎被吓到了一般,“殿下,会不会是刺客啊?最近府上好多事情,妾身总觉得不安心,这要是刺客躲在娘娘房里,那还得了啊?殿下,你快让侍卫进来看看吧。” 苏眉一副关心洛倾的样子,话里话外都为她着想,一派真诚,洛倾漫不经心地轻描淡写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落妃莫非亲眼看到本宫的房里有刺客了不成?” 洛倾听到动静的时候,心里也微微僵了一下,却很快冷静下来,刚刚那动静,绝对不是洛言铄弄出来,那孩子聪明冷静,绝对不可以这般不知轻重。 苏眉被洛倾呛了一声,还算冷静着,“娘娘别误会,妾身也是担心娘娘……” 洛倾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考量她话里的关心是什么样的,“担心本宫?那本宫真该好好谢谢你,不过本宫可受不起你这声担心,刺客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一剑封喉死个痛快,那有像本宫如今这般可怕?” 苏眉眉头一皱,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妾身不过想让人进去看看,娘娘这般动气,是心虚了吗?莫非这屋内不是刺客,而是竟有他人……” 苏眉也是见她顺了半天,展怀安却没什么反应,干脆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洛倾心底冷笑,又来了,故技重施,苏眉就不怕栽跟头吗?“落妃娘娘,说这话之前,还请三思,毕竟这太子府刚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扶桑,落妃莫不是想步她后尘不成?” 展怀安刚刚有些松动的表情,因着洛倾一番话,不满地回头扫了苏眉一个冷眼,又回头对上洛倾冷脸,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扶桑那件事情,他虽不在府上,却是前前前后后知道得差不多的,而那扶桑更是直接被皇后处以极刑,皇后半辈子向佛,那还是第一次动了怒气。 再加上,皇后本就不喜苏眉,若他由着苏眉这般胡闹过去,只怕他最后也保不住苏眉了。 被展怀安一个眼神看得委屈不已,苏眉捂住胸口,痛更心地是展怀安似乎有些相信洛倾,她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语气委屈地说道,“殿下,妾身没有冤枉娘娘的意思,妾身只是担心,太子府这些日子,毕竟不太平,娘娘为何如此看待妾身,难道就因为妾身之前误会了娘娘吗?” 洛倾不想跟苏眉废话,示意白露将她扶了起来,她身子骨哎从前弱了许多,站着都需要搀扶,说话的语气却是强硬不容许侵犯的,“殿下要是要进去,本宫也不拦着,只是殿下得想想清楚,这种构陷太子妃的事情,传出去到底是本宫没面子,还是殿下你面上难堪,因为妾室一句怀疑,就搜查内室,本宫也是头一次听说。” 洛倾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展怀安皱死眉头,似乎没了怀疑他的理由,可是刚刚他的确也听到了屋内有动静,不进去看看,他不会放心,这也是他由着苏眉胡闹的原因。 第82章:莫名其妙 “太子妃何必如此谨慎,这里没人构陷你,孤和落落也是关心你罢了。”展怀安撂下一句话,越过洛倾进了内室,靠近她时候,眼神在她脸上扫视了一圈,没看出来心虚,他脚步也没停。 苏眉似乎不掩饰面上的幸灾乐祸,只以为展怀安宠她,听她的话,提着裙子就要跟上去,被洛倾伸手给挡了,她低头轻轻在她耳边低嘀咕一句,“苏眉,希望你往后嗯每一天都能笑得如此开心,本宫总担心,一个用眼泪博取怜爱的女人,要是往后笑不出来了可怎么办?” 展怀安人已经没影了,苏眉也就毫不掩饰面生对洛倾的嫌弃,“那就不劳太子妃挂心就,我好着呢,太子殿下如今眼里心里都是我,太子妃有闲情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好了,太子妃还大本宫一岁吧,却还是黄花姑娘,说出去得让人笑死。” 呵呵,洛倾柔柔地笑了笑,目光在苏眉身上来来回回扫视,“落妃娘娘还年轻,这∠※别说的太满,毕竟太子府往后谁当家还不一定,太子不是刚得了两位异国美人吗?本宫估摸着,落妃娘娘最近也该烧烧香了,求个一时宠爱,庇佑不是。” 这话是说道苏眉心坎上去了,一时间有苦吐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不想让洛倾看她笑话,她却还是笑了起来,“那也比姐姐,一辈子不知道被人疼爱是何滋味的好。” 她说得狠了,洛倾还能听到她磨牙的声音,真是一个经不起挑衅嗯女人,空有脑子,“本宫本想着落妃如此关心本宫,本宫无以为报,正想跟落妃交交心,不想落妃娘娘这智力似乎跟本宫不在一条线,难怪聊不到一起去。” 洛倾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又低头扫了苏眉的肚子一眼,语气惋惜,“可惜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语气像是说苏眉肚子里突然没了的孩子,又像是说别的,听得苏眉云里雾里的,楞是没听懂,她却不想跟洛倾打听,她刚明摆着,是说她蠢,她干嘛还要凑上去问? 苏眉一转眼,怨恨地走进内室去,入目全是精美豪华的装饰,目光所到之处,每样东西都价值连城,苏眉一路看着过去,心里恶狠狠地考量着,总有一天,这里的东西都会是她的。 洛倾的内室里,搜了一圈没看见任何陌生人,展怀安阴沉着脸,地上碎了一只花瓶,一只黑色猫咪瑟生生地躲在角落里。 有个婢女跪在地上,是之前伺候的如意。她哆嗦着身子头发有些凌乱,跟那角落里的猫儿一般,展怀安冷眼瞪着她,“你是谁,你在太子妃房里干什么?” 如意刚刚才被洛言铄恐吓了一番,此刻更是吓得腿软,几乎跪不住,“禀殿下,奴婢是如意,在内室给娘娘整理房间,因为这不知道哪儿跑进来的夜猫打翻了花瓶……奴婢害怕,不敢出去,就躲在这儿。” 如意额头贴在地面上,吓得一直抖,后面进来的苏眉盯着她看了一眼,“把头抬起来。” 如意一个哆嗦,却还是慢悠悠抬起头来,整张脸上全是汗水,紧紧咬着嘴唇,似乎真是吓得不轻,展怀安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回头不满意地瞪了苏眉一眼。 苏眉觉得委屈,干脆毫不避讳地说道,“殿下,这婢女妾身以前从没见过,说不定是奸细呢,上次琉璃居不是出了个奸细吗?” 当初洛倾说她琉璃居出了奸细,展怀安气愤,将她关进去暗室以后,除了白露她们几个贴身伺候了许久的,别的都别好一番教训,这如意当初就是被打了板子的。 她听苏眉1;150850295305065如此说,慌乱地抬头去看洛倾,洛倾轻轻吐了口气,似乎心气有些不顺,“落妃娘娘到底想怎么样?是嫌事情闹得还不够难堪是吗?说本宫内室有鬼的是你,怀疑本宫侍女的也是你,你今日不是来跟本宫请罪的吗?合着还兼顾着搞事来着?” 苏眉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被洛倾膈应死,却还委屈地看着洛倾,“娘娘冤枉妾身了……殿下,妾身没这个意思。” 洛倾没心情跟她耗,直接看着展怀安说道,“这婢女跟着本宫有一段日子了,是非忠奸本宫还分得清楚,还是说殿下不放心,还想娶上次一般拷打一遍,屈打成招不成?” 展怀安深深吐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极了,特别是察觉到洛倾对他的态度,好像真的彻底变了,他克制不住的烦闷,只随意看了她一眼,“既然太子妃能区分,那孤就不多管闲事了,太子妃好生休息,孤先回去了。” 展怀安态度软化了,洛倾却不会感恩,想起死去的原主,还有她这些日子收的委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的。 洛倾虚虚行了个礼,展怀安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头顶的发璇,转身离去,苏眉狠狠瞪了洛倾一眼,快步跟上。 人走了,洛倾实在没忍住伤口的疼,哪怕白露扶着,她整个身子也软在了白露身上,白露吓得不轻,赶紧将人扶到床上去。 如意还跪在地上,白露扫视了屋子一圈,回头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如意狠狠喘了口气,“白露姐姐,奴婢是被人劫持进来的,一个男子,从窗户跳出去,就把奴婢扔进来了,还威胁奴婢……” 洛倾听得眉心一跳,还好屋子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她强忍着疼痛,冷冷扫了如意一眼,“你说什么?你看见什么了?” 如意被吼得一愣,下意识地想说什么,却又被洛倾吓得愣住了,“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洛倾点点头,很满意如意的反应,却还是不忘记警告一番,“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对别人提及,不然后果本宫怕你承受不起,记住了吗?” 如意一个劲儿地点头,她从小就胆小,没经历过什么事情,担还算被秋云教育得挺好的,知道着侯门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洛倾摆摆手,打发如意下去了,白露有些不放心,“小姐,这如意……” 洛倾摇摇头,料想如意也没胆子背叛她,白露放心了些,伺候洛倾上床休息,打了热水给洛倾洗脸,却在桌子上的茶壶底下发现一张字条。 白露将她递给洛倾,是洛言铄留下来的,说让洛倾别担心他,他有办法脱身,还嘱托洛倾好好养伤,洛家的事情有他帮忖着,洛倾放心了许多。 而洛倾那时候还不知道,洛家到底有何事需要洛言铄帮忙的,又过了两天,原本说好会来看她的赫连荀一直没出现。 洛倾心底慌慌的,总觉得这两日的临阳城似乎有要事发生,可她又不知情,只能每日安分养伤,还好赫连荀给她的药是极好的,她的伤好了许多。 展怀安果然说到做到,再没让人打扰琉璃居,洛倾落得个安静,却也觉得不方便了起来,很多消息都不知道。 还好洛言铄会想办法,一些重要的事情,让人来告诉洛倾。 这些日子,临阳城似乎人人都挺忙的,合国来的和亲公主和小姐们,太子府统共就留了两个,赫连影和叶舒心则被告知许配给了达官贵人。 皇上还亲自主持了一场宴会,命令达官贵人的未婚公子哥都参与,说是让她们自由选择,这也表示对别国的尊重,没人敢拒绝参与。 而那些没被宫里选中的人们,几乎心里早就有了想法,洛司修就在选择之内,刚开始只是叶舒心想进洛家,后来就连赫连荀也掺和一脚。 不过宴会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叶舒心西楚国,是个草原上长大的女子,宴会上提议比试箭术,她表现得很好,偏偏赫连影从中作梗,竟跟她反方向射箭,伤了另一边的洛司修,箭头直接穿过了他的右手。 宴会上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洛岐山女儿还在伤还没好,儿子如今又受伤了,还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他那里忍得了这口气,直接告到了皇上哪里。 皇上顾及邻国关系,也不敢真拿叶舒心二人怎么样,只能安抚洛岐山,取消了这门本是板上钉钉的婚事。 而叶舒心最后却被许配给了展怀祁,虽只是一个侧妃,却很合辛垣陸的心意,赫连影得罪了洛家,最后被展牧一道圣旨,许配给了苏丞相的二儿子,苏眉的二哥。 洛倾听得眉心一直跳,太阳穴都疼了,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苏家最后还捡了个便宜不是,赫连影虽为人不怎么样,可如今几乎整个北淮都是她的后家,身份尊贵,倒是便宜苏家了。 只是这赫连影和叶舒心联手伤了洛司修,难道真的只是意外那么简单吗?想不通这里面的关联,洛倾有些担心洛司修的伤势。 洛家这位二公子,对她还是极好的,事事护着,她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花,“白露,一会儿跟展怀安请个礼,回洛府去看看二公子,打探一下这事的缘由,今日回不来也没关系。” 外面天快黑了,白露点点头,很快退了出去,洛家此刻一片肃静,洛言铄看着忍着伤痛的洛司修,眸子里有关心划过,神色暗沉,“二哥,对不起,我似乎出了个馊主意。” 洛司修无所谓地笑了笑,一派清儒俊雅,“谁说的,这不是成功摆脱和亲了,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洛言铄点点头,心底却还是内疚了一番,他也没想到,赫连影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会下手这么狠。 第83章:合作伙伴 洛岐山沉着脸站在一边,心底一寸寸发凉,洛家接二连三出事,他不相信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洛岐山看着洛言铄两人,语气不算平静,“那赫连影虽乖张了一些,但不像这般不知轻重的,这件事情,恐有别的目的。” 洛言铄沉了沉眸子,他年纪虽小,这些事情却看得透彻,“义父,言铄觉得,这赫连影似乎是故意的,她不是存心跟叶舒心比试,而是从一开始就存了伤了二哥的心思。”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另外两个男人都沉默了下来,洛司修握住左手,若不是他那时反应快了一些,这根偏了的箭差点就射穿他的心脏,现在想起依旧心有余悸。 那时候大脑一瞬间就空白了,他似乎隐约看见赫连影笑了,面上虽慌乱眼底却是得意的笑容。 洛司修想不明白,“可是,她为什么这也做?她想跟洛家和亲,伤了我,不是违背初衷了吗?” 洛言铄摇摇头,而洛岐山显然明白了,脸色黑沉,就听洛言铄简单分析道,“二哥,那如果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嫁进洛家呢?” 洛司修眸子眯了起来,狭长的眼线微微下压着,显然也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真是好算计。” 这赫连影根本没打算和洛家和亲,却偏偏提出和亲,让皇上对洛家多了几分忌惮,偏偏这时候叶舒心也来掺和,她虽身份不如赫连影,背后却也是整个忠勇候府。 如此一来疑心很重的皇上,自然生了打压洛家的心思。 而赫连影破坏两国和亲,还把事情推给了无心之失,没人会责备她,皇上可能原本就默认了赫连影的做法。 洛岐山也危险地眯起了眸子,他们洛家这次是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她难道就能安心嫁给苏豫,那顽固子弟,比起洛家差了何止一点。” 洛岐山提点一句,两个小辈脸色都难看了下来,这苏豫名声在临阳城有多糟糕,相信临阳城的人都知道,如此臭名昭著之人,赫连影居然会答应嫁给他? 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众人一瞬间觉得这事似乎越来越棘手了,像有个人在背后提线玩偶一般,操控这每个人,看似不经意的瞬间,却往往又是关键。 冬夜总是漫长,白露没回来,洛倾躺在床上,却感觉周身冰凉,她有些担心洛家,却无能为力。 赫连荀进屋已经许久了,可洛倾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竟完全没有察觉,赫连荀也就自顾自地坐着,等洛倾发现屋内的人影时候,吓得忍不住呵斥了一句,“赫连荀,你做事都没声儿的吗?” 赫连荀无端被人呵斥了一句,却也没怒,只伸手点了一盏灯,自己倒了杯半温的茶,“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吗?还以为你睡了,想些什么呢?” 洛倾翻身靠在床头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赫连荀啧啧两声,走到洛倾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被她无情地挥开,也没生气,颇为无奈地说道,“就知道你生气了,我这不是前两天有事,才没来看你吗,两日没见就这般疏离我?” 他语气颇为委屈,洛倾翻了个白眼,他靠得近了些,她隐约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怎么回事?谁还能伤了你?” 赫连荀无辜地耸耸肩,比洛倾还无所谓,只随手抬手袖口闻了闻,“出门前都遮了下的,怎么还是问出来了,狗鼻子啊你。” 他没否认,洛倾微微诧异,随后给了他一个毫不客气的眼神,“你若泡在药罐子里一个多月,你也闻得出来。” 赫连荀笑了笑,伸手自来熟地给洛倾提了提被子,“我还以为是我特殊一些,才被你一眼看穿呢。” 洛倾有些反感他的熟练,却没说什么,只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会想说自己受伤的原因,也就简单转移话题,“既然受伤了,跑到我这里做什么?我这可没有灵丹妙药给你。” 赫连荀眸子深了几分,突然凑到洛倾面前,邪魅地勾唇笑了笑,眸子里一片挪耶,“这语气,关心我啊?” 那张脸犯规一般凑得太近了,洛倾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细腻的绒毛,那皮肤竟比她在怜楼见过的姑娘们还好,她往后退了退,躲开他的视线,“别得寸进尺,我是怕你不小心死了,我平白无故失去一个合作伙伴。” 赫连荀面露挪耶,也不后退,就这样保持距离盯着洛倾略带慌乱的脸,“真的是这样吗?” 洛倾眼神闪烁了几下,手动不得,干脆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不然呢,离本宫远点,小心废了你。” 洛倾身上还疼,这一番动作下来,扯得更是浑身酸爽的疼痛,她皱了下眉,忍着没吱声,赫连荀像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退到了一边。 他收敛了面上玩笑的笑容,认真地坐在哪儿,“洛家最近挺倒霉的,你听说了吧?” 洛倾眉头一挑,点了点头,本以为赫连荀想跟她说点什么,他却转了转眸子,“不过想来你也不关心,他们都不管你不是?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好了。” 洛倾扫了她一眼,深呼吸控制自己的脾气,好生忍着没发火,学着他一脸趣味地反问了一句,“别的?哦,那不去说说你的伤如何?” 洛倾虽认识赫连荀不久,却也还是知道一些,他这人做事全凭感觉,想说就说,不想说的只怕打死都倔强的很。 他相必的确知道一些洛家的事情,却不愿意说,她也不强迫,反正早晚会知道的。 赫连荀似乎没料到洛倾会这么问,目光沉了沉,沉默了许久,却还是如实相告,“本来想给你男人找点麻烦而已,可惜……技不如人,就这样咯。”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洛倾想起白天来这里的展怀安,那人明明一副悠闲的样子,他能给他找什么麻烦? 赫连荀见她疑惑,笑了笑,无所谓地解释一句,“我让人偷袭他,失败了,还差点葬送在哪儿。” 洛倾吓得眸子一瞬间失去焦距,这话说的轻松,可赫连荀蛰伏多年,一定是考虑周全才动手的,可展怀安一点事都没有,赫连荀却伤成这样。 这展怀安似乎也不简单,她还记得以前别人口中的展怀安,就只是一个皇后宠坏的太子,一无是处而已,这才多久的时间,这个男人已经蜕变得如此可怕。 赫连荀看懂洛倾的想法,嘲讽地笑了起来,“你该不会觉得他没受伤吧,那是没对外说,他伤可不比我轻,不过你们太子府,估计只有苏眉知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虽看不上着展怀安,可他对苏眉居然还挺真心的。” 洛倾面色一沉,不知道为何一下子来了火气,“我看你是伤得不够厉害,不知天高地厚去挑衅,活该受伤。” 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赫连荀挑眉,也跟着沉了语气,“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没同情心,刚还说担心我死了,这转个身的时间又变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他一张俊脸皱成一团,委屈得话都弱了几分,语气微微沉,眼神里流露的受伤明显得让人心生疼惜。 洛倾偏开目光,眨了眨眼睛,“本宫什么时候说关心你了?我看你是脑子也受伤了,别一副怨妇的死样子,没事赶紧走,我困着呢。” 洛倾面上不在意,心底却沉得一团糟,展怀安贵为太子,刺杀如此大事,居然真的一点风声都没走漏,洛家出事却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事故,到底是针对谁的?洛倾只觉得自己身处漩涡中心,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底乱得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一时间心烦意乱。 赫连荀自然不知道洛倾在想什么,只见洛倾神色困倦,似乎真是累了,他也不好继续打扰,站了起来,给洛倾盖好被子,“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洛倾却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眸子里满满都是算计的灵光,“你什么时候走?” 她明明说的如此含蓄,赫连荀却奇迹般的听懂了,他抬眸诧异地扫了她一眼,目光里含了太多深沉的情绪,最终却只是平淡地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 洛倾邪魅地勾唇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着,显然心情很好,“我自然知道,这太子府怎么可能关得住你?你有的是能力不是吗?你从前留在这里,那是羽翼未丰,如今的东越谁还能困住你。” 洛倾的那句谁一出口,赫连荀心底却很快闪过一个人影,那个几乎完全暗中掌控了东越的男人,比展怀安可怕得太多,不过他该庆幸,他们不是敌对。 赫连荀很快反应过来,附身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所以,你想说什么?” 洛倾黑沉的眼珠子一转,饶有兴致地说了一句,“帮我个忙如何?” 她眼睛里全是兴致高昂的璀璨笑意,赫连荀一时看的呆了一些,微楞了一下才开口,“条件呢?” 洛倾啧了两声,似乎有些鄙视赫连荀的口吻,“你就不怕开了价钱,完不成我这件事吗?” 赫连荀切了一声,在洛倾面前是完全没有以前的那种冷漠疏离,一脸趣味笑着,“你既然敢说,就应该确定我能胜任,不是吗?” 洛倾挑挑眉,没否认他盲目的自信,“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伙伴,这件事情只要你能成,一千两银子,绝对守信。” 赫连荀自然知道洛倾的成是什么概念,只怕不是简单的成功而已,这么多银子,那就是不能把她牵扯进来,洛倾看着他皱着眉,无辜地笑了笑,面色沉稳。 赫连荀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他如今真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很多关系没银子,他根本周转不开。1;150850295305065 洛倾拿定他不会拒绝,爽快地勾了勾手指,让赫连荀靠近了她些,她这才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吩咐了许久,期间还狡黠地勾唇笑得像只狐狸。 赫连荀嘴角抽了抽,心底更是坚信一个道理,惹谁都别惹到面前这个看似完全无害的小女人。 第84章:偷窃大案 洛倾说完还得意地笑了笑,简单听了一遍的赫连荀却觉得头皮发麻,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无法无天了简直。 赫连荀一脸嫌弃地扫了洛倾一眼,语气欠扁,“我真替展怀安担心,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你这女人。” 洛倾眸子里的笑意还未散去,闻言收敛了几分,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僵,“你以后最好少在我面前提他,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与我何关?” 赫连荀见她神情认真,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最后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还挺聪明的,这招够狠,也的确有你的风格,我等着看事成那天展怀安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洛倾没说话,只眼眸沉了几分,赫连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轻轻搁置在洛倾的桌子上,“你策划这件事情,相必做好离开的准备了,我赫连荀大的本事没有,不过就凭你今天如此信任我助我,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天涯海角,我赫连荀也定为你赴汤蹈火。” 洛倾抬眸扫了那银白色的玉佩一眼,目目光落在那吊坠上的璎珞上,微微的沉了几分,赴汤蹈火,她应该不需要,不过算了,接受了也没什么,洛倾没拒绝。 赫连荀已经离开,洛倾还在看着那个玉佩,最后嘴角一勾,笑了起来,相必今晚一定好眠。 展怀安留下了两位公主,今日进府,两位都是身份地位跟苏眉平起平坐,就低了洛倾一个份位,于情于理,洛倾都该接待她们。 毕竟这两人也是身份尊贵,虽国家在割据的大陆不算强大,面上该给的礼仪,却还是不能废了的,因这洛倾身子没好利索,一切也就从简了。 原本这两位侧妃,是没那么容易进府的,只是在驿馆发生了一些事情,为了安抚使情绪,皇上才把这事提前了半个多月。 驿馆遭遇刺客,哪怕皇上有心隐瞒,事情也总会败露,虽然展牧心里明白,这些人根本就是互相要挟为利,才制造的那场刺杀,可他不得不装作不知情地配合,毕竟他们还在东越的地盘上。 洛倾脸色还有些白,索性白露为她打扮了一番,看上去精神还是不错的,比起一早上一直黑沉着脸色的苏眉,她表现得沉静多了,两位新来的妃子奉了茶。 洛倾端得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两人都给了分量想同的红包打赏,嘴里说得也是客套话,“两位妹妹虽初来乍到,不过既然来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就成,本宫喜静,以后小事找沁夫人商议,拿不了主意再跟本宫报备。” 下面的两个人看似都不是闹腾的性子,乖乖顺顺地点点头。 南蛮国和亲公主楚绵绵听说母后是个宫女,不受宠,性子多懦弱一些,看上去瑟生生,倒跟郁沁挺像的,还有个齐律的齐珺怡却是生的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 这太子府,哪怕是秦韵,比这齐珺怡的美貌都稍微逊色了一些,她美得张扬,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屈居人下的,不过一双眼睛灵动得像山间麋鹿,楞是能让人忘记她容貌上的侵略性。 各有千秋,洛倾暗暗砸舌,这齐珺怡的确太好看了些,一身粉红色宫装,从小接受的教育使然,让她在这种场合,一点不见怯场,面上一点不慌乱,相必楚绵绵就太胆小了一些。 两人面上对洛倾都算客气,接下来就给苏眉见礼,虽份位相同,苏眉进门比她们早,这杯茶倒还受得起。 那两人在驿馆接受了东越的教导,如今礼仪上是半点错误都挑不出来,苏眉眼睛里全是嫉妒,面上也是虚伪地应付性地笑,端了敬的茶,还不忘记含蓄警告两人一番。 都是深宫大院出来的女人,哪里会听不懂苏眉的话,却是都没如何放在心上。 只是这大厅里,展怀安都还尚且在旁边坐着,使团更是还在场,苏眉这番话一出,两国使团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扫了过来,展怀安面上尴尬,心底对苏眉微微责备了几分。 而这苏眉,却是完全没注意到大厅里的氛围,甚至还挑衅地朝洛倾笑了笑,洛倾压下嘴角差点没忍住的那嘲讽,翻了个白眼。 这苏眉,她以前到底为何被她害成那般的,根本就是一个有胸无脑的女人,在府上快一年了,还连自己的地位都摆不清楚。 府上来了新人,自然人人等着看落雪阁的笑话,纷纷讨论着,这下太子总不至于每晚留宿哪儿了。 可让人诧异的是,两位公主入府后的两天,展怀安都是住在琉璃居的,让人以为洛倾这一受伤,太子又宠幸上了,甚至就连皇后都高兴了一番,还派人来说教洛倾,放下过去。 洛倾只觉得日子压抑得透不过气来,更别说她们的那些羡慕,她根本不觉得这是荣幸,反倒是哪天得罪了展怀安的苏眉,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第三天晚上,展怀安才去了齐珺怡的院子,洛倾松了一口气,白露给她沐浴,一脸高兴,“小姐,虽说奴婢也看不惯太子,可不得不承认,他这两天借宿下来,府上很多人对琉璃居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大多。” 洛倾没解释,任由白露高兴去,她自然知道展怀安这不过是换个地方养伤而已,不过这样也好,府上那些人对白露她们尊敬一些,也少看别人脸色不是。 展怀安最近可谓春风得意,可没高兴太久,两位新妃入府不过十日,太子府失窃了。 这简直是老虎头上拔毛,一夜之间,太子府库房被扫荡一空,不过还好因为洛倾嫁妆一直是自己保管,倒是一点问题没有。 展怀安差点没被气死,当即下令彻查这件事情,最近太子府的确不太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气得脸都铁青了。 不仅仅是太子府,展怀安上朝回来才知道,临阳城好几处府邸都被偷窃了,都是一些一品官员的家,不过这些人平日多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反而更高兴看到这结果。 听说太子府也遭遇偷窃,皇上展牧也是气得不轻,几乎一下朝,就把皇后接回了宫里,派了御林军协助展怀安调查临阳城失窃一案。 驿馆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使团害怕惹祸上身,纷纷催促展牧加快和亲步伐,都想早点离开东越,展牧本就心情不爽,闻言更是焦虑。 案发一整天了,一点思路都没有,更别说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展怀安呆坐在书房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苏眉亲手端了荡进去,“殿下,如今天气凉,殿下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别气坏了。” 苏眉将荡放在案几上,倾身去给展怀安按摩头部,展怀安任由她安着,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想是心烦了,才伸手推开苏眉,“夜深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孤不想人打扰。” 展怀安这话,是不想跟苏眉回去了,苏眉心里一阵失望,虽有不甘,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却是不敢在这种档口放肆。 她有些不安地抬眸看了展怀安一眼,一副完全为他着想地说道,“殿下也早些休息,失窃虽是大事,却也没身体重要,殿下莫气坏了身子,只是妾身家世单薄,不若太子妃娘娘有个首富哥哥,太子妃的嫁妆听说是太子府财力的一倍,妾身是比不上,这种时候,帮不了殿下。” 展怀安原本疲惫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饶有兴致地看着苏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比刚刚好了许多。 苏眉一见他神色,就知道这个方法行得通,忙将手中的钥匙朝展怀安递了过去,“如今太子府有难,妾身身为太子府一员,理应为太子府尽点力,这是妾身私库的钥匙,都是些殿下送妾身的东西,希望能帮到殿下。” 苏眉说得一派真诚,展怀安突然柔和地笑了,伸手将苏眉拉到怀里抱着,自是没伸手接她的钥匙,只柔和地说,“落落说什么呢,孤送你的东西,就是你的,那有收回了道理,这事孤自会处理,你就别费心了。” 展怀安此刻那还有半分对苏眉的不满意,全身心都觉得这个女人贴心又暖人。 苏眉自然察觉到展怀安态度的转变,心底高兴,面上却一片忧愁,“妾身也是想帮帮殿下,殿下如此忧虑,妾身看了不忍心。” 苏眉乖顺地依偎进展怀安怀里,眼角眉梢都是忧愁,一眼倒让人看不出错来,展怀安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将人扶了起来,“好了,落落,你的心意孤领了,你先回去吧,孤今夜就不去落雪阁了,你让丫鬟多给你加床被子,又下雪了,天凉。” 苏眉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手里紧紧捏着库房的钥匙,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展怀没要,不过她自然是盘算好一切的,一时1;150850295305065间也觉得自己担心多余。 而跟在苏眉身边的小初更是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殿下真接了落妃的钥匙,她做的那些事,哪里还瞒得住,她想起苏眉原本那个大丫鬟的下场,心底凉了一片。 而苏眉前脚刚走,展怀安在书房没待多久,就孤身一人朝着洛倾的琉璃居而去,路上雪花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展怀安站在路口远远望去,跟周围灯火通明的院子一点不同,琉璃居远远看去雪景里就凄凉了几分。 第85章:洛倾装傻 展怀安上前推开盖了满满一层的积雪,院子里黑沉沉的,没点灯,也没个伺候的下人,只洛倾的屋内亮了灯,并不明朗,展怀安定留了几秒,突然意识到,琉璃居聪明地为他留过一盏灯。 白露刚从洛倾的房里出来,迎面就撞上独自站在雪地记得太子,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转而想起屋内的人,更是心颤,行礼的声音又颤又响亮,“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屋内,赫连荀给洛倾上药的动作一顿,玩儿味地看着面前平淡的洛倾,洛倾收回差不多上好药的手,“听到了就赶紧走,怎莫非你还等他请你吃饭不成?” 赫连荀巍然不动,上手收尾的动作也没停,给洛倾包扎的动作缓慢而认真,“怎么,又不是偷情,你怕什么?”1;150850295305065 洛倾懒得理他的恶趣味,知道他不会如此没有分寸,听门口展怀安问了一句,“你家主子歇下了?” 白露回头看着满屋的灯火,说睡下了显然不合适,她搅着手指,愣了片刻才说,“还没呢,奴婢真打算去给小姐打死热水沐浴。” 这意思,也就是说快要睡了,展怀安点点头,没再看白露,径自踏上落满雪的青石阶,白露看着他的背影,惊得眼珠子不安地乱转了却是不敢跟上去,只暗暗祈祷刚刚里面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 展怀安推开门,屋内的暖意扑面而来,满屋子的药香,洛倾起身迎接,“妾身见过殿下。” 规规矩矩的,展怀安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依旧裹这纱布的手指上,知晓了这满屋子药香的由来,“你身体还没好,这里又没外人,虚礼就剩了吧。” 洛倾嘴角偷偷珉成直线,心底暗暗嘲讽,这种时候,展怀安知道自己不是外人了?她早就猜到他来的目的,相必在这之前苏眉没少给他吹枕边风。 两人本就一直相处尴尬,此刻除了沉默更是别无他话,相顾无言,洛倾表面挂着和煦的笑容,心里却早把展怀安问候了千万遍, 这人之前才说绝对不会再踏入他这琉璃居,如今才过去多久,果然什么都没银子来得重要。 展怀安坐在那里,也不急着开口,就等着洛倾,洛倾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斟酌着字句,“殿下,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两人气氛实在不想夫妻,简直比陌生人还尴尬,洛倾主动找了话题,展怀安却没应,只随意问了一句,“府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你没听说呢?” 洛倾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一副慵懒模样,似乎对展怀安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太子难道忘了吗?琉璃居最近已经不管事了,白露她们心思也全在本宫的伤上,倒是没听说府上又怎么了?” 展怀安瞧态度敷衍,也不知道她说得几分真假,只能又沉默了下来,的确他上次才让人没要紧事不得烦扰琉璃居,想来也没人告诉她们。 洛倾手指动弹不得,只能坐着,一副困倦极了的样子,“殿下,夜深了,要是没什么事,本宫要歇息了。” 话说道这里,她不由得又想起刚刚赫连荀附在她耳边说得话,不能把展怀安留在琉璃居过夜,洛倾最嘴角勾起一切冷冷的嘲讽的笑容,这人怎么可能待下来。 她几次三番赶人,展怀安已经习惯了再说他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简单来看看洛倾这般简单,“太子府遭贼,太子妃也没听说吗?临阳城许诺皇室宗族都遭遇了洗劫,太子妃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 洛倾这下是不能继续装傻了,她一副第一次听到这事的惊吓的表情,呆呆地瞪着眼睛,过了许久才望着展怀安说道,“殿下,这种事情,自然有御史和官差处理,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久居内院,对此等国之大事,断不敢妄言。” 展怀安压下嘴角,嘴唇紧紧珉成一条直线,打量着洛倾的眸子里寡淡的看不出来情绪,洛倾似乎不见慌乱和心虚,一番话也是中规中矩,任他挑不出错来。 展怀安沉了沉眸子,偏头望着房间另一角,“身为太子妃,虽宗族失窃与你无关,可太子府你总该发表一些看法?” 洛倾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身子弱,面色微微白,此刻更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本宫能为太子府做些什么?太子府的执掌大权,不是都在落侧妃手里吗?殿下有事找她商议就是,还是说需要本宫配合落妃?那可就让人为难了,本宫说得很清楚了,以后不想看到她。” 洛倾也就问个形式,她怎么可能帮太子府出谋划策,太子府可从没把她当做自己人,不过显然此刻展怀安的心里,洛倾就是一家人。 洛倾一席话说得坦荡荡,一点不见矫揉造作之姿,展怀安拿不准洛倾的态度,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他盯着洛倾的眸子,那双眼睛以前沉静清明,任由他如何也看不出来争风吃醋之意。 不过这种不舒服并没有持续很久,毕竟还有要事要紧,“虽然大权在落落哪里,可你身为太子妃,难道不该为孤分担些什么吗?” 洛倾无语地笑了笑,原本清亮的眸子里全是笑意,不过却充满了嘲讽,这种时候展怀安居然还真好意思说这种话。 他对她做过那些事情,他难道转身就忘记了吗?怎么还能如此厚脸皮做到开口向她求助。 而说出这番话的展怀安,真的完全没意识到,他这种想法是如何过分,心里完全是苏眉说得,洛倾的那些财力和嫁妆。 洛倾一直没说话,外面天色的确够晚了,他也就站了起来,平静地最后看了洛倾一眼,“太子妃好好考虑一下吧,早点休息,孤先回去。” 展怀安第一次如此客套,洛倾也没站起来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只觉得全身不舒服,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却又具体说不上来。 不知从哪儿透进来一股冷风,洛倾最后看了门一眼,刚转身就给不知何时现在身后的赫连荀打了个照面,男子眸色有些微微沉,低头仔细打量着洛倾,见她神色不豫,地嘲地随口一句,“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很舍不得,怎么不留下他?” 他本该是置身事外的关系,可不知为何,见洛倾一直没注意到他的到来,他心里就不舒服了起来。 洛倾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没好气地让他拆手上的纱布,手已经好得差不多,她只是不想展怀安知道,才让他裹一层纱布。 赫连荀虽然不爽,动作却还是极其轻柔的,尽量不弄疼洛倾,洛倾看着低头仔细行动的人,“这次行动下来,你敛了不少财吧?怎么样,本宫额的想法不错吧?” 赫连荀闻言笑了起来,最后却想起什么一般,神色有些瞧不起的嘲空,“展怀安真是我见过最穷的太子,库房里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如你给的佣金呢,不听别的地方倒是真挺敛财的。” 赫连荀还是很满意的,有洛倾给他提供情报,他这次行动下来,等回了北淮,很多事情也容易许多。 洛倾也跟着嗤笑了一声,哪里是穷,他值钱的东西都败在了苏眉哪里,早知道就该让赫连荀去对付苏眉,不过现在看来,苏眉既然想利用她,她也得好好给她点反应不是,“他不过刚建府出宫两年,库房能有这么点银子也不错了。” 洛倾想起展怀安刚刚的态度,顿时又觉得头疼了起来,要是展怀安真不要脸,要她帮忙,那她真还拒绝不了,且不过皇后对她不错,就这洛家都还在皇家底下讨生活。 赫连荀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交谈,脸色冷了几分,竟比展怀安气场还压抑几分,“他居然还有脸,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想起展怀安觊觎着洛倾,哪怕是觊觎她的银子,赫连荀也觉得胸口闷闷地,不发泄就难受。 洛倾勾唇笑了起来,一派自信的样子,毫不在意,“你觉得本宫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本宫既然让你偷了银子,那就万万没有我最后补上去的道理,该是他的报应,本宫可不收拾烂摊子。” 赫连荀被她脸上的笑容吸引,目光惊人痴了几分,还好他很快反应过来,再洛倾察觉之前收敛了自己的神色,“果然,我就说了不能得罪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砧板上的血来求刽子手,真是有趣。” 洛倾接亲的他的赞美,笑得灿烂,赫连荀沉眸,片刻后似乎想起了更有趣的事情,“周围各国虽表面臣服东越,却是早有叛反之心,这次盗窃若能好好利用一番,让外人以为东越已经被盗贼洗劫得差不多,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洛倾抬眸扫了赫连荀一眼,见他眸中带笑,似乎真哦在考虑这件事情,洛倾眉头已经皱在了一起,最后只简单回了一句,“使团尚且还在东越,这种谣言,你觉得别人会信吗?再说了,这东越可不仅仅只有皇室宗族而已。” 洛倾不自觉地想起陆宴卿,她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了,那个清冷卓绝的人,不是她瞧不起赫连荀,而是此时此刻,赫连荀的确没我和他抗衡的能力,他虽只是一个外姓王,却不见得会眼睁睁看着东越倾覆。 赫连荀也想起了陆宴卿来,那个男人,他手突然不自觉地攒紧,目光落在若有所思的洛倾身上,那句警告,言犹在耳。 第86章:人为财死 赫连荀总觉得那个男人太危险,一个从不被人重视的恭亲王,谁知他才是着东越的掌舵者,还有他跟洛倾的关系?那种偏执的单方面占有欲,连他都感觉出来了。 洛倾不知道他想什么,见他面色沉了,眉头皱了起来,“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你管好自己就成,可别被发现了。” 赫连荀从回忆中抽出神来,意味不明地扫了洛倾一眼,“他查不到我头上,倒是你,能有什么办法,他摆明了是想让你出银子,你怎么应付?” 洛倾闻言,突然狡黠第笑了起来,本就亮的眼睛里,瞬间像是落满了星辉,“这你就不懂了吧,苏眉想坑我,可本宫怎么可能送银子让展怀安养着她,不把她坑到吐血,本宫跟她姓,呵!” 看来,心里早就有计划了,赫连荀瞬间觉得自己担心得有些多余了,也对,他认识的洛倾,对谁低头过,谁惹了她,哪怕只是轻轻饶了下毛,她不高兴了,也能让你寝食难安。 赫连荀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对洛倾动了心,这个时而可怜得让人心疼,时而狡黠得像只狐狸的小女人。 赫连荀眸色一瞬间深沉了起来,洛倾毫无察觉,只平静地转动了下眼珠子,“其实要换银子,还有个方法也来得很快,金阳城为号称东越最繁华之地,那些商户,只是缴纳一点赋税,太子府和皇族的危难也就度过了,只是要看展怀安用什么身份,身份理由让他们心甘情愿纳税。” 赫连荀一瞬间楞神,这……纳税,他怎么从来没想到这一点,这的确是个门路,只是如今虽太子府库房空虚,可国库并无损失,谁会同意纳税? 临阳城的确富得流油,可银子,谁都不随嫌弃太多,赫连荀沉了沉语气,“展怀安只是一个太子而已。” 洛倾笑了,展怀安这人什么脾气,她太了解了,只要能解决问题,他从来不会拒绝使用非常手段。 有个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洛倾突然不厚道地珉唇笑了,“只是太子,若有人刻意把他往那方面引呢?你说这样一来,是先解了他太子府的危机,还是生性多疑的皇上先卸了他的头1;150850295305065衔。” 展怀安若真让人去纳税,那就是越权,没有那个皇帝在位期间,能容许太子做这种事情,赫连荀只觉得心底突地一声,彻底乱了心跳。 他原本以为洛倾只是简单地在后院兴风作浪而已,可原来她对政治谋略也是看得透彻,往往一针见血。 若他日后能得到洛倾,江山社稷之路会不会走得容易些?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就彻底压不下去哪怕耳边还回荡着陆宴卿的威胁,赫连荀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赫连荀突然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在自己,努力克制自己,心底乱成一团,纷纷杂杂的理不清处,他和洛倾一开始进去说好各位其利不是哦吗? 可为何此刻,心底的那个想法压都压不下去,赫连荀不敢看洛倾,眯了眯眼睛,未说话,眉头就先皱在了一起,“我先回去了,这些日子会比较忙,就不来打扰你呢,药你让你那婢女给你上也是一样。” 洛倾轻易察觉到他语气和神态的变化,听他一番话,神情也跟着冷了下来,这人原本不是死皮赖脸要给她上药吗?怎么突然…… 洛倾也跟着站了起来,隔着桌子盯着赫连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躲我?” 洛倾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带了几分连她都没察觉出来的凌厉,这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却真地牵动了她的情绪。 赫连荀低垂这眸子,视线避开洛倾,心底一阵悸动,面色微微冷了几分,轻易恢复了洛倾初见他时候的冷硬,“你多心了,我只是有事,先走了。” 知道赫连荀离开,窗户的门扉被他晃动得咯吱一声响,洛倾依旧没反应过来,她似乎得罪他了?莫名其妙。 不过,洛倾也没精力纠结他为何匆忙离开了,夜深了,她的确需要睡了。 第二日,琉璃居却在安静了三四天以后,难得的热闹了起来,太子府的各院的夫人妃子,不知为何,全来给洛倾请安了,这一次倒是凑了个齐全,就连苏眉都来了。 洛倾微微诧异,只觉得不可思议,她前些日子才说过不喜欢打扰,展怀安也答应了,怎么就给她安分了这么几天? 不用想,洛倾也知道来者不善,她也没拒绝,让白露简单熟悉梳妆,就去了大厅,天气越发冷了,大厅中央的暖炉烧得正旺,比起外面的寒风凛冽,屋内暖和得像是春天。 一番请安下来,已经折腾了半宿,等安静下来,洛倾才懒洋洋地开口道,“本宫昨儿个还在琢磨着,什么时候找个日子,让各位妹妹聚一聚,随便商议一些事情,那成想今日大家都过来,那事情也就今儿个商议了吧,太子府遭贼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各位妹妹想怎么帮帮太子?” 洛倾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这事过来的,便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众人沉默,谁也不想开这个头,毕竟兜里的银子,好进可不代表好出,洛倾嗤笑一声,眼睛里面都是嘲讽,这些平日的女人都尚且如此,她这个平日受到最多“关爱”的太子妃,怎么可能做个冤大头? 洛倾手动不了,也就只能干坐着,冷眼扫了下来的几人一眼,这才轻声说道,“平日里太子府供养着大家,这如今太子府有难,相信大家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们想必也知道本宫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有自己的私库,至于要让出多少,不去由落妃……” 洛倾目光刚刚扫在苏眉身上,苏眉神色一沉,忙开口打断洛倾的话,“太子妃娘娘才是这东宫之主,妾身们一切紧跟这娘娘的步伐。” 大厅里一阵尴尬,洛倾被人打断话头,脸上笑容却没停下来,目光落定在苏眉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周围人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清楚这氛围,都诧异苏眉会说这种附和洛倾的话,这两人可从来都不和的啊。 可眼下这种情况,大家也只能听从苏眉的,附和着苏眉的话,毕竟谁也不想先出银子。 看来都不是好糊弄的,洛倾表情沉了沉眸子,语气却无所谓地很淡,“这个时候,真难为大家还记得本宫这个太子妃,最近本宫身子不爽利,太子府大小事都交由落侧妃了,如今太子府有难,落妃平日里又是最得殿下宠爱的,想必提的主意,也会是太子最满意的,落妃何必这时候跟本宫推辞起来了?” 这番话,可把苏眉逼得两面不是人,人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也是她这个时候推辞起来,的确让人怀疑居心,可她那里甘心由洛倾掌控,“太子妃娘娘说笑了,要说起了解殿下喜好,妾身刚入宫半年,可不敢轻易说了解殿下。” 苏眉轻轻缓缓的一句话,在场的女人心里听了多少不舒服起来,特别是郁沁这种入府快两年的人,她们这两年根本连接触展怀安的机会都少之又少,苏眉这语气肃然被她们当成了炫耀。 洛倾听了苏眉一席话,脸色当着众人就沉了下来,“行了,本宫看你们也实在为难,不必推来推去了,都散了吧,既然都不想帮殿下分忧,那本宫如实告诉殿下便是。”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各有各的考究,各有各的想法,但太子府的一些老人,一路看着洛倾帮助着太子走过来的人,却是诧异了一番,太子妃对太子以前赤诚,怎么就放过了今天这种帮太子的机会? 要知道,若这件事情解决的好了,太子对她可能就会改观也不一定? 洛倾懒得管她们想什么,伸手示意白露扶她起来,白露还没行动,苏眉却先站了起来,“等一下,太子妃娘娘。” 洛倾随意地扫了她一眼,目光清凉,带了几分上位者的凌厉,扫得苏眉下意识弱了声音,她这才淡淡地说道,“落妃可是还有事要禀?” 她一副有事赶紧说,她没空理会她样子,苏眉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忍了下来,“昨晚,妾身本想把私库的钥匙给殿下的,不过殿下拒绝了,说那些是妾身的东西,可妾身走了以后,殿下就去了娘娘哪里,不知说得可是此事?” 这人,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说的懂事又体贴,还把洛倾拉了进去,真够蠢的,不知道事情发展的时候,轻易就诬陷别人,她以前真太高估苏眉的能力。 她居然还怀疑过,她跟地下室里,害死原主的女人是同一个,太太觉她了,洛倾勾唇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昨晚,殿下不过是问了问本宫的伤势,你也知道,上次殿下才说过,本宫养伤期间,不拿琐事叨扰本宫,自是没提私库的事,只是殿下昨晚也说了,他今天还会过来。” 苏眉眼神懵了一瞬,一下子反应过来,洛倾这是故意的,这里那些夫人妃子,那个不是平日冻盼着见展怀安的,此刻听她说太子就要来了,一个个眼睛里像是冒光一般。 第87:算计 尤其是那些宫里直接送来的女人,平日里本就找不到机会接近展怀安,此刻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 一个身穿浅绿色宫装的女子站了出来,她生的一张鹅蛋脸,神色有些犹豫不安,看了苏眉两眼,这才站定在洛倾面前,“娘娘,妾身进府不过三月,可嫁妆和平日的俸禄都存着的,妾身愿捐献五百两,为殿下分忧。” 她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端的小家碧玉的清纯模样,洛倾盯着她楞了片刻,才想起来是跟扶桑一时间进府的妙可。 妙可身世一般,嫁妆在太子府也算不上厚实,可却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洛倾随和的笑了笑,“原来是妙夫人,白露,那本册子来,把妙夫人的名字记上去,写清楚捐赠的银两个名字,妙夫人第一个站出来,就写在最前面,当时候呈给殿下,殿下也能一眼看到妙夫人的心意。” 洛倾平日里听秋云她们八卦,倒是对这个妙可有些印象,不争不抢1;150850295305065的,还是个通晓音律的才女,不过除了刚进府的那两日,已经很多没得到太子的召幸了。 众人听洛倾的话,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在展怀安面前刷存在感的好机会,等白露册子取过来,妙可的名字刚写上去,大家纷纷蠢蠢欲动了起来。 妙可家境如此,都尚且捐赠了五百两,后面的人出钱自是不少,好几个一千两的,因为怀孕身子不方便过来的秦韵,也让人送来了两千五百两。 甚至刚进府不过数日的齐珺怡和楚绵绵,也分别捐赠了五千两,等展怀安忙过公务过来时,院子里的捐赠还没结束。 洛倾懒洋洋地汇报了一番情况,当下紧皱了两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当场就表扬了妙可,还给妙可提了提份位,跟郁沁持平的地位。 妙可高兴的怎么都掩饰不住,洛倾眸子一转,跟展怀安闲聊一般提起,“妙夫人有心了,是第一个为殿下捐赠的人,本宫都尚且做不到开先例,听闻妙夫人精通音律,殿下也是怀旧之人,不如有机会让妙夫人为殿下醒醒神?” 周围忙着计算捐赠数目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太子妃居然会主动提议太子宠幸别的夫人?这无疑让每个人都诧异。 而她们停下动作的目的,主要还是想看看展怀安的回应,展怀安显然也听懂了洛倾的意思,他扫了脸面前已经完全模糊的那张脸,“孤的确好久没听妙夫人弹琴了,不如今晚就去妙夫人哪里了。” 那妙可跪在地上,眼睛都有些激动得红了,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一个劲儿的谢恩。 而她得到的对待,顿时让周围的人更想表现一番,白露册子上捐赠的银两数目,越来越多了。 每个人都似乎想在展怀安面前争取一个表现的机会,而洛倾就在一旁看着,听着那人人捐赠,时不时的在展怀安面前提点一二,帮助他记起这些人,自然各有各的好处。 而一直彻底被忽略在下面的苏眉,咬紧了自己的牙关,一脸哀怨,洛倾自然看到了她掩饰不住的神情,神色变了变,她望向身边的展怀安,“这捐赠也是图个热闹,本宫也想表示一番,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洛倾给展怀安想到了这个好点子,他本就对她存了感激,此刻哪里有为难洛倾的意思,只说了一句,“太子妃随意就行了。” 苏眉闻言,心里更是不舒服,表情都有些微微扭曲,却很快反应过来,着急地说道,“太子妃娘娘才是这东宫的女主人,相必银两也不会低于诸位妹妹吧?” 洛倾勾唇笑了笑,眼神里却一片清冷,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记得她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洛倾哪里是如此容易拿捏的人,当下说道,“相必大家对本宫也有一定的了解,本宫的确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也没争强好胜的心思,毕竟这太子府的女主人都是本宫了,本宫还有何好争的,只是今日……本宫其实是想帮帮落妃娘娘来着呢。” 洛倾会帮自己,苏眉第一个不信,展怀安也蹙起了眉,不解地问了一句,“太子妃此话怎讲?” 洛倾温和的笑了,一脸神情地望着展怀安,“这份名册到时候可是要呈给宫里过目的,府上人人都有份,可刚刚落妃娘娘说了自己没私房的银两,殿下宠爱落妃,怎么会忍心看到这种情况,所以本宫想了个好法子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展怀安几乎是下意识就觉得洛倾不怀好意,可想来想去有觉得她不会怎么样,干脆也就说道,“太子妃又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听听?” 苏眉一时间觉得紧张了起来,还没整理好思绪,洛倾就已经清清润润地开口,娓娓道出自己的计划,“落妃手里,听说有不少殿下赏赐的奇珍异宝,不如本宫出两万两银两,向落妃买一对龙凤镯,而那银两就以落妃的名义记在册子上,一来本宫得到了想要的首饰,二来殿下也不用为落妃忧心,殿下觉得如何?” 展怀安几乎是下意识就点了头,这的确是个好想法,也的确解了他纠结的事情,他原本还在想,要不要自己给苏眉出分钱,记在册子上呈给皇上的。 如今一来,倒的确两全其美,而苏眉却觉得洛倾这不过是换个法子侮辱她,她一点感激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只觉得心里烦乱不堪。 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苏眉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面生过得去地起身谢恩,“多谢太子妃娘娘体谅,娘娘看上了那对镯子,妾身得空亲自给娘娘送过来,只是娘娘已经以捐赠这两万两,那且不是没银两周转自己的名义了吗?” 苏眉这是在暗暗警告洛倾,别打肿脸充胖子,洛倾不在意地笑了笑,这银子,她才不心疼,毕竟全是从苏眉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私库出来的,说起来,倒是她应该感谢苏眉才是。 想到这里,洛倾对着苏眉竟柔和的笑了出来,看得苏眉神经都跳动了起来,她才慢悠悠不甚在意地说道,“这就不劳落妃费心了,本宫的名义,白露,写上五万两,一会儿去库房取。” 此话一出,周围人看洛倾的神色全变了,五万两出手,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简直快要比起院子里所有人捐赠的数目了,且她刚刚还没苏眉出了两万两,一瞬间,就连展怀安看洛倾的眼神,都带了几分说不清的情愫。 苏眉脸色更阴沉了,却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偏偏这时候,展怀安还爽朗地笑了出来,抬眸扫了洛倾这满是高档古董的大厅,竟开口来了一句,“孤看这琉璃居看上去素朴了许多,寿辰那日西楚送来的那块玛瑙石,颜色甚是好看,孤就赏给太子妃作个观赏之物吧,六安一会儿记得带人去孤的书房搬过来。” 洛倾落落大方地行礼,“多谢殿下美意。” 她本还疑惑,有这种好东西,怎么没被赫连荀顺走,等他说完才知道,原来是在书房。 屋子里的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一时间全落在洛倾身上,洛倾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干脆说道,“殿下,折腾了一早上,相必大家都累了,不如就散了吧,本宫身体也还没好,殿下留下来恐染了病体,至于这捐赠的琐事,殿下要是有空,也可以和诸位妹妹商议一番的,毕竟都是为太子府出力,大家一定乐于帮忙的。” 洛倾说的捐赠,可不单单指太子府,还有好多商户借机想讨好他,给他暗中塞的银子,不过这事他只跟洛倾商议过,自是不能往外说。 展怀安站了起来,“那孤就先回去了,太子妃好生养着身子就是,府上的事情自有人打理,等孤忙完这阵子,就来看你。” 展怀安目光由上而下落在洛倾身上,语气带了几分难得的温柔,一双眸子里,甚至有这他自己也尚未察觉的温柔。 洛倾并没感觉出来,不过哪怕感觉到了,她也不会在意,毕竟她这次帮了他这个个大忙,展怀安对她的态度,怎么会不转变? 展怀安要走,一屋子夫人妃子更是留不住,纷纷给洛倾跪安,都要跟着展怀安一路离去,苏眉不过一个楞神间,展怀安身边已经有了被人占据了位置。 她跟在人群里,一双眸子里,满是恶毒的嫉妒和怨恨。 而没多久,秋云一脸八卦地从外面进来,说是展怀安一行人出了琉璃居没多久,苏眉突然说心头疼,被婢女搀扶着,陷些站不稳而展怀安在一边看着,却没亲自动手抱她,只是简单让人送她回了房间,命人请了大夫。 一句多余的关心都没有,秋云说的幸灾乐祸,洛倾也听得过瘾,她甚至可以想象那个时候苏眉的脸色,还有等苏眉有天发现,她牺牲在展怀安心里的好形象,都要留下来的银子,早就不翼而飞,那场面肯定很精彩。 那天晚上,展怀安的确如事先说好的那般,留宿在了妙可的院子里,一时间羡煞了多少夫人妃子,苏眉觉得心口真的被气得疼却找不到人诉苦和安慰,一整夜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 而展怀安忙着暗中应付那个商户,哪里有时间去安抚苏眉的儿女情长,苏眉只能自己委屈地忍着心中翻滚的嫉妒。 第88章:虚惊一场 太子府的库房,有了洛倾提出的想法以后,很快就得到了充实,甚至比以前还多出了一些银两,展怀安自是高兴得不得了,一时间,他对洛倾的看法也彻底变了。 这天刚从宫里复职回来,展怀安回了太子府,就去了洛倾的琉璃居,彼时,洛倾窝在被窝里,见了展怀安来,神色很淡,也没多热络。 展怀安却自来熟的坐在她边上,甚至不嫌弃地端了白露敬上来的茶,“这里失窃,虽然盗贼还没抓到,但太子府的危机解决得这么完美,多亏了倾倾你。” 又来了,这种让人从心底反感的称呼又来了,洛倾心里一阵恶心,面生却不得不一副熟络的样子,“殿下过奖了,本宫也不过尽一份绵薄之力。” 展怀安笑容更大了一些,眸子里满是柔和,“倾倾帮了孤大忙,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孤能做到的,一定满足倾倾你。” 洛倾突然沉默了下来,目光落在自己涂满绿色药汁液的受伤,表情有那么一点微妙,过了许久,连展怀安都觉得有些尴尬时,洛倾这才轻声说道,“本宫别无所求,只希望往后平平安安的,殿下也知道,本宫被人宠惯坏了,受不的苦。” 展怀安没想到洛倾所求的会是一份平安,一个十几年来,外人看来一直平顺富贵的太子妃,跟他这个太子求一份平安的庇护,这太讽刺了。 他目光落在洛倾的手上,不自觉地又想起暗室里,他隔着门,看到的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洛倾,俊脸突然就沉了下来。 以前没意识到,现在却土人觉得,太子妃被几个下人打成这样,他这个太子的确是失职了。 展怀安看了身后的六安一眼,吩咐他不知道下去准备了什么,然后才回头柔和地看着洛倾道,“这个条件,孤答应你,往后这太子府,谁都伤不了你。” 他说的深情又煽动人心,洛倾却一点感动的感觉都没有,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这种事后的虚伪关心,她并不稀罕。 她这样的神情,展怀安也一时觉得受到了冷落,他平时去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此刻虽心里有意跟洛倾好好相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叹息一声,轻声似是感叹地说了一句,“这两年,你真的变了很多,若不是知道你以前的样子,孤差点以为你换了个人。” 洛倾眸色清冷,闻言更是脸色更是沉了几分,当着展怀安的面,就表达出了心里的不舒服,“本宫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殿下希望的吗?是殿下不稀罕本宫动心的,是殿下觉得本宫就该做个花瓶太子妃的,是殿下觉得本宫占了不该占的位置,所以本宫小心翼翼,收回自己的感情,不敢付出,不敢表达不满,是本宫当初太蠢,这太子府的后宅那是那么容易驾驭的。” 这一番指责,大概是憋屈得太久,一出口吐糟就差点停不下来,展怀安皱了皱眉,罕见的没有生气,反而眸子里全是愧疚和自责,“是孤以前太约束着你了,可其实在孤心里,倾倾原本的样子,就是最好了,你不必为了孤改变。” 洛倾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他到底哪里看出来,她是为了他改变的,她明明表达得很清楚,“殿下严重了,本宫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而已,以前是本宫不懂事,耽误了殿下和落妃,如今本宫这幅残破的身子,也没几年好活了,那何不让自己开心一些?” 展怀安握着杯子的手突然用力,心里一空,他是问过幕荛的,洛倾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太好,那么她做的那个所谓开心的决定,就是放弃自己吗? 展怀安突然觉得摸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他会因为一直讨厌的女人说不喜欢他了,而觉得怅然若失。 房间里一阵沉默,白露低着头垂手站在边上伺候着,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一圈,大气不敢喘。 门突然被推开,秋云慌乱地跪在低声,“娘娘,殿下……韵夫人在院子里滑倒了,见红了。” 展怀安手心一空,杯子啪嗒落在地上,随开了一朵花,秦韵可是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洛倾还没回话,展怀安已经匆忙佛袖而去。 他绝对不会允许秦韵的孩子再出现意外,这事他的第一个孩子。 秋云还跪在地上,抬着一张慌乱的脸看着洛倾,白露走到洛倾身后,“小姐,咋们要过去吗?” 洛倾还没从刚刚的话中回过神来,闻言这才轻轻叹了口气,“理应过去看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院子里的丫鬟怎么伺候的,不知道她怀着身子吗?” 洛倾裹着身上的披风,在雪地里走得飞快,一边还不忘指责一番,心底压抑着一口气,怎么都不舒坦。 秋云跟在身后,小跑着,气息有些微微喘,“听说了雪天路滑,不小心摔的,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 秋云本来是去那院子找个丫鬟问些事情的,就听了这件事,见人去请大夫了1;150850295305065,她想起太子在琉璃居,赶紧就回去了。 洛倾闻言眉头不自觉蹙在一起,这秦韵看起来,不像这般不知轻重的,特别是苏眉的孩子没了以后,更是对自己的肚子万分小心,怎么会明知下雪还跑出去? 白露见洛倾一脸担忧,有心安慰也说不出什么来,开口只是无力的安抚,“小姐,不用担心,先去看看具体情况,太子对这个孩子也是万分期待,不会有事的。” 洛倾闭上眼睛,心底叹息一声,或许有时候他的期待,才是加剧这个孩子危险的罪魁祸首。 这皇家的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来到人世间的,就算展怀安是势力正懵的太子又如何,他需要避讳的东西,还太多。 洛倾赶过去的时候,见郁沁也在大厅里,神色十分焦虑,整个人都显然有些不安,洛倾扫了她一眼,“大夫怎么说?” 郁沁像是找了主心骨一般,整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娘娘,韵夫人摔得当场就见红了,妾身害怕……” 秦韵摔的时候,郁沁可是就跟在她旁边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下去,看着鲜血染红地上的雪,浸得人眼睛都红了。 洛倾安抚地宽慰了她一番,这才问了一句,“府上不是有御医吗?怎么还去外面请大夫?” 郁沁楞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洛倾为何突然这般问,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关心一下秦韵为何会摔倒吗? 不过郁沁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不是在外面的大夫,是宫里的王御医,因为落妃犯了心悸,刚好在府上。” 王御医,洛倾望了眼秦韵禁闭着的门,又看了在一旁焦虑的展怀安,眸色突然冷了下来,“秋云,去吧幕御医找来,就说本宫找他,快去。” 秋云吓得来不及行礼,赶紧又原路跑了出去郁沁不知道情况,有些不解,倒是原本沉默着的展怀安明白了洛倾的意思。 他眸子里一瞬间充血一般红透了,心底明明有个清晰的想法,他却闭上眼睛,怎么都不敢去相信。 不会的,她那么善良,这件事情不会跟她有关系,他忍不住心底默默自我安慰。 洛倾难得想展怀安的看法,就跟着郁沁坐在一边等着情况的解决,对于秦韵的事情,不发表任何的看法。 幕荛来的很快,过了许久,他才满头大汗地出来,宣布秦韵和孩子都平安,只是需要养身体。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幕荛还站在那里,展怀安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洛倾身上,洛倾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也就起身告辞,“殿下,既然没事,本宫就先回去了,本宫留下来怕冲撞了韵夫人,毕竟本宫还带病在身,韵夫人这里,就难道沁夫人照顾一二了,毕竟你们平时走得近些,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派人来琉璃居找本宫就是。” 郁沁眼里还含着虚惊一场之后的劫后余生,她跪在地上,对着洛倾行了个大礼,“妾身代韵夫人谢过娘娘。” 郁沁看得透彻,若不是洛倾让幕荛过来,这秦韵怕是没这个繁衍太子后裔的福气了,郁沁这跪拜,心甘情愿。 洛倾随意点点头,不想过多牵扯进去,也不关心王御医最后结果会如何,只带着白露和秋云回了玩手机的院子。 秦韵摔倒这事,展怀安虽没让人彻查,却是加强了她院子里的守卫,也多派了两名嬷嬷过来照顾她,更是禁止闲人去看望她除了展怀安自己和郁沁,谁去都需要事先告知太子。 一时间,太子府谁都不敢轻易去招惹秦韵,生怕她和孩子有个好歹,太子怪罪到她们头上。 而相必起来,落雪阁冷情了许多,苏眉荣宠半年之久,终于迎来了冷情的场面,众人完全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甚至很多人暗暗祈祷苏眉从此失宠。 而洛倾却不觉得苏眉这么容易就被绊倒,以她的经验看来,笑话看冷落苏眉,不会超过一个月,毕竟他是真心爱她,对于一个曾经心有愧疚的太子,他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彻底不管不顾。 使团大多数都离开了东越,太子府失窃这种大事,都用了三天时间久解决了危机,这让他们意识到东越的强大,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回国。 而因为赫连影接二连三惹了许多事情,赫连霖也就多留了几天,解决这个烂摊子,而对于赫连荀的去留,东越皇上没提,赫连霖也没说,一时间关于赫连荀的未来,众说纷纭。 第89章:洛家危机 而使团如何,洛倾一点都不关心,他如今在意的是洛家被冤枉了。 洛倾前几日算计了苏眉,可苏眉那银子来路也不光彩,被人偷了,她除了自己忍着,也是别无他法,没被她整回来,洛倾才给白露吐槽是不是苏眉换了性子,洛家就遭难了。 洛倾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心情瞬间就沉闷了下来,连着上了五天的药,她的手指如今已经活动自如,就是还不能提重物,可这让洛倾完全高兴不起来。 白露见洛倾神色不好,更担心了语气都带了哭腔,“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大人一生光明磊落,如今却被人冤枉跟盗贼有关系,这摆明了就是针对洛家。” 洛倾哪里没开口,只轻轻嗯了一声,白露都看出来了,她那里会不知道,不仅仅是针对洛家,还是蓄谋已久地针对。 且这人对洛家也太了解了一些,先是用洛言铄花天酒地作文章,接下来又是洛倾的花钱大手大脚,这些人就开始怀疑,太子府失窃跟洛家有关,甚至还告到了皇上哪里。 没有一点证据,居然就敢大张旗鼓地告御状?显然不可能啊。 可他们能有什么证据?洛家本就跟此事毫无瓜葛?“白露,你去打听打听,他们怎么做的伪证?这事明明跟洛家没关系。” 白露闻言,眼睛闭了起来,哎哟了一声,“小姐,这哪里还需要作伪证啊?如今盗贼一直无法缉拿归案,城里早就各种说法闹翻天了,甚至还有人说是什么天祸,预测这东越国运的衰落,如今好不容易有人说有盗贼的头目了,皇上怎么可能放过?更别说这人还是皇上一直忌惮的洛家。” 洛倾闻言,眸子里一瞬间蓄满寒光和杀意,这么严重,看来当真是有备而来,洛倾头疼不已,散播谣言?最后谣言却直指洛家,一步一步环环相扣将洛家困死在这阴谋里。 东越还有什么人有如此能力?只怕皇上也参与其中了吧?的确不需要伪证,因为这是大部分人喜闻乐见的场景。 洛倾手指搁在桌面上,轻轻地动了一下,“洛家现在情况如何?” 白露摇摇头,一脸焦急,“不太好,皇上派人掌控了洛家,说是配合调查期间,洛家任何人不得出入,皇上还要求言铄公子接受调查,小姐,他来历本来我们就不清楚,这要是让皇上查出来什么了怎么办?” 皇上直接插手,就不是对付展怀安那么简单了,洛倾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每根神经都纠结在了一起。 白露离得眼睛里蓄满了一眶泪,洛倾拧了拧眉,“行了,你先别哭了,让我好好想想,这事牵扯得太广了,得从长计议。” 皇上一向对后宫妃嫔之类参与政事很厌恶,所以哪怕是一直受宠的皇后,恐怕也很难参与进来,洛倾身份特殊,洛家这次的危机,她明面上更是不能插手,真让人头疼。 白露有些委屈地收了眼泪,总觉得洛倾表现得太淡定了,“小姐,你就不担心大人和公子吗?” 洛倾面色平静,闻言古怪地看了白露一眼,“白露,你要清楚如今我的处境,自身难保,太子更是不让琉璃居的下人出去,这摆明是在提防我,如今对洛家明面上,我们只能当做不知道?明白吗?” 白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片刻反应过来以后,懊恼自己的冲动,赶紧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白露刚出去没多久,就有下人来禀,说是苏眉来了,苏眉如今是不得展怀安宠爱了,都过去两天了,展怀安依旧没去过她那里。 她这种时候过来,洛倾拧紧眉,总觉得苏眉可能知道些什么。 苏眉一进门,先是隔着一段距离打量了洛倾一番,想起展怀安最近对她软化的态度阴阳怪气地说道,“妾身见过娘娘,娘娘如今气色瞧着是越来越好了,幕御医医术真是高明。” 她语气里的嘲弄和讽刺,稍微留心就能感觉出来,相必那个她推介去给秦韵看病的御医,一定没什么好下场,如今找霉头找到她这里来了,洛倾心情不好,懒得搭理她,“今儿个什么风把落妃都吹来了?本宫这琉璃居庙小,怕是伺候不起落妃。” 洛倾神色倨傲,表情微冷,仰首看着苏眉,无端盯得她头皮发麻,苏眉眨了眨眼睛,“看来太子妃不太欢迎妾身,妾身本来是听说了一些洛家的事,好心来告知一二而已,那成想太子妃对被软禁的洛阁老一点都不关心呢,这洛阁老竟做出那种事情,皇上这次啊,指定不会轻饶了他。” 洛倾沉着眸子,闻言突然站了起来,嘴角扯着一个残酷的冷笑,“落妃说话还请带带脑子,家父贵为内阁首辅,哪怕是苏大人,见了家父都得行大礼,落妃却在这里胡乱编排他老人家,就算家父有错,那也是朝堂上的事情,什么时候太子侧妃还能管到这里去了?就不怕本宫告诉殿下吗?” 洛倾一席话,说得又冷又快,无疑是带了十分的怒气的,苏眉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惊讶的捂住嘴,“娘娘这么生气作什么?妾身也是这么一说,况且这话可不只妾身再说,城里的百姓贵篑谁不这样说?娘娘难不成每个都去告诉殿下不成?” 洛倾一句告诉殿下,在苏眉听来就成了炫耀,而非威胁,苏眉的回应也犀利,两人反正从来都是敌对关系,此刻能让苏眉装温柔的人不在,她自然怎么能伤害到洛倾就怎么来。 白露听说苏眉来了,赶紧赶了回来,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洛倾清冷的声音,“苏眉,你这是在说,你跟街上的哪些市井泼妇一般吗?别怪本宫没提醒过你,这不是你该评论,小心死在你这张不知轻重的嘴上。” 苏眉被噎了一下,市井泼妇?洛倾还真高骂,她毫不客气冷眼扫了过去,“太子妃……” 洛倾甩袖转身,显然不想看见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没事就滚回你的落雪阁去,苏眉,你真该学学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人,殿下如今的态度姿势,你还看不明白吗?你有时间来这里膈应本宫,不如回去好好想如何讨好殿下,毕竟本宫可不希望自己的对手夭折得太快。” 苏眉深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胸口微微起伏着,来回两次才冷静下来,“你是在威胁我?殿下对我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 洛倾嗤笑一声,无所谓地眼神瞥了她一眼,“希望你能永远这般自信,毕竟你好歹是个侧妃,不是和随时能被退出去的可怜御医,俗话说的好,君心难测,希望一辈子好运,呵呵!” 苏眉彻底淡定不下来,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面目都扭曲了起来,却还强撑着,“洛倾……你该不会是嫉妒了吧?啧啧。” 洛倾回神,冰冷的目光看死物一般看着苏眉,“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落妃莫不是气糊涂了,需要本宫教你规矩吗?” 苏眉恶狠狠地瞪着洛倾,一失语塞,洛倾懒得搭理她,干脆起身回了房间,留苏眉一个人站在大厅里。 苏眉望着那离开的矜冷的背影,牙关紧紧地咬在了一起。 洛家的事情,思来想去,洛倾只能找赫连荀帮忙,而自从上次离开,赫连荀已经很久没来过琉璃居,洛倾让白露偷偷将他的玉佩搁在了他偏院的门缝里,希望赫连荀能看见。 而夜晚,赫连荀的确如约而至,只是目光一直躲闪着洛倾,两人相处第一次觉得尴尬了起来,洛倾没察觉他的不对劲,一来就切入主题,“三皇子,这次请你来,是本宫有一事需要你帮个忙。” 赫连荀坐在洛倾对面,自己斟茶,“让本皇子猜猜,是为了洛家?” 他说猜,却几乎完全是肯定的语气,还有第一次听他说皇子,洛倾微微有些不习惯,两人以往的相处,似乎真的更随性一些。 一个自称,让洛倾轻易察觉到了距离感,却还是冷静地说道,“算本宫欠你一个人情,不过银两自是不会少了三皇子的。” 赫连荀端茶的手一顿,清冷的目光迎上洛倾一双带了几分期待的眸子,两人目光相撞,气氛微妙,心底有个想法又隐约又冒尖的趋势,赫连荀心虚地率先移开视线。 他对洛倾生了歹心,总感觉她不适合低声下气地求人,不过如果对象是他,他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莫名情愫。 赫连荀端起茶,掩饰性地闭上了眸子,片刻,洛倾才听到他的回答,“跟你合作,一想双赢,本皇子很期待。” 这语气带了几分亲近,洛倾想不清楚,他那么又觉得自己亲切了,一时间只觉得这男人不好相处,情绪变得太快。 不过,此刻她没空想别的事情,只低声跟赫连荀说出自己的想法,“本宫希望,三殿下能替本宫去一趟洛家,见见家父,本宫如今不适合回去,其实,洛家已经被朝廷掌控,你出现也不能明目张胆,暗中去……” 赫连荀可是北淮的皇子,若是这个时候若让人知道,洛家跟他有关系,那就不仅仅是软禁的局面了,洛倾也是在赌,把所有的信任都压在了赫连荀身上。 赫连荀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一时间看洛倾的眼神木空了几分,语气也更认真了,“祝愿我们计划成功,合作愉快,太子妃。” 洛倾忽地1;150850295305065笑了,面目带笑,烛光中更温和了几分,赫连荀偏头不敢看她美貌的容颜,只能低头用茶水掩饰心情。 第90章:计中计 赫连荀是夜间孤身一人去的洛家,彼时,洛家被侍卫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而赫连荀却依旧出入自由,这连在太子府的洛言铄和洛司修两人联手,都不一定有这种效果。 他直接去了洛岐山的书房,被洛司修和洛言铄发现,三人在院子里过招,相比较其他两人的吃力,赫连荀显然得手应手,应对自如。 洛言铄察觉他没有恶心,率先收了手,看着赫连荀的眼神却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洛司修也跟着停了下来,“这位公子,放洛家是你后院来?随意进出?” 一席话,带了洛家的压迫为威严,赫连荀低声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在空旷的大院里传开来,“二公子这冷脸的语气神态,跟阿倾真是一模一样。” 他这声阿倾,叫的自然娴熟,洛司修沉了脸,就连一向冷静的洛言铄,表情都有些微妙了起来,这个人他根本没在洛倾身边见到过。 这语气对着一个已婚的女子,显然有些轻浮了,洛司修沉了沉眸子,“不知这位公子是?跟家妹又是什么关系?” 赫连荀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也就一起去了洛岐山的书房,而洛岐山因为近来洛家事情太多,身体不好,正病着,也就没在。 赫连荀说自己是洛倾让他过来的,他怕他们不信,还取出了洛倾给的信物,因为时间有限,赫连荀说话也很简短,“阿倾让我告诉你们一件事,说只要提点一番,两位公子就会知道如何处理。” 赫连荀从来不是拖拉的人,说话声音也是又冷又硬,洛司修扫了洛言铄一眼,这才回头望赫连荀,“公子但说无妨。” 赫连荀意味不明地看了洛司修一眼,眸子里带了几分打量和思虑,“洛家如今内外交困,阿倾让我传达的意思是,放出话去,就说洛家人自暴自弃了,洛言铄依旧花天酒地没个正行,洛司修手臂上的伤又严重了,无心问事,而洛岐山因为操心过度,身体快不行了,如何,这样说,洛二公子能理解吗?” 洛司修清润沉静地坐在那里,闻言食指落在扳手上,轻轻转动着扳指,过了很久才趁沉着语气回了一句,“明白。” 赫连荀满意地站了起来,清润地笑了,“二公子的确聪明,既然如此接下来该怎么做,相必公子也明白了,在下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起身想走,却被洛言铄站起来堵在了路中间,洛言铄微微比他低了一点,却还是冷着脸推了推他的胸膛,“我不管你是谁,最好离我姐姐远一点,离洛家也远一点,这些都不是你该觊觎的。” 洛言铄眸子里全是对赫连荀敌意,而赫连荀同样不喜欢这个来历不明,却深受洛倾重视的毛头小子,看他的神色也冰冷。 他扬手毫不客气而将洛言铄从他身边推开,“不管是阿倾还是洛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眼神挑衅,语气平顺,丝毫不在乎房间里还有个洛司修,讽刺了洛言铄一番,就直接大摇大摆的原路返回,洛家外面的哪些守卫,对他而来,似乎不存在一般。 洛言铄怕惊动了别人,也不敢追上去,只回头看着洛司修,“二哥,这人不可信,我们连他的来历身份都不清楚。” 洛司修毕竟年长,此刻看洛言铄的眼神里就带了几分审视,最终也只是一句叹息,“言铄,如今洛家已经是举步维艰,就算他不是小妹的朋友,可他的方法的确有用,我们不能坏了小妹的计划。” 提到洛倾,洛言铄脸色才稍微回暖了一些,他似乎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最终也只能无奈点头。 接下来,洛家的问题传遍了大街小巷,所谓谣,三人就可成虎,更何况此次处于风口浪尖的,是一向被人称赞,在百姓心中财富雄厚的洛家,洛家衰败更是被人传得更真的一样。 而人们也纷纷猜测,洛家某不是得罪了皇上,要不然如此庞大的家族,怎么说扫就散了? 甚至有人传皇上因为忌讳洛家,才会找机会想除掉洛家,这些话最后一炮全都进了展牧的耳朵里。 被人说卸磨杀驴,他气的御书房里摔了文房四宝,因着洛倾的关系,洛家的事情也让展怀安头疼不已。 皇上对他脸色不好,朝堂上洛家的政党希望他去帮助洛家一二,左右为难,他只觉得头疼不已。 偏偏回了太子府,依旧不得安宁,还没坐着,就被琉璃居派人请了过去,他以为是为了洛家的事情,进门还没变态,洛倾却只将两本账本摔在了他面前,脸色难看,隐隐见眸子里有哭过的泪痕。 洛倾一直是冷静又倔强的,这番神情下来,展怀安觉得事情不妙,捏了捏眉心,这才问道,“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孤很忙,没空陪你耍脾气。” 洛倾只睁着一双带泪的目光盯着展怀安,看的他1;150850295305065心口一跳,才听到她带了几分哭腔的声音,“殿下何不看看这账本,再说说本宫是否耍脾气了,本宫的库房让人给偷个干净,本宫还不能有点脾气不成?” 轰隆一声,展怀安只觉得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突地断裂,折腾得他眉心跳个不停,太子妃的私库?那可是比太子府还多了一倍银两的库房! 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变态,洛倾继续压低声音,低沉沙哑地说道,“妾身的陪嫁,嫁进府上时宫里给的赏赐,这两年断断续续收的礼物,那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可这转眼的功夫,不见了大半,这让本宫如何忍得住脾气?若殿下觉得本宫小题大做了,那本宫只能奏请父皇,派官差来查个究竟了。” 展怀安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最近事情越来越多,绞得他头疼,他伸手拿过桌子上的账本,随意翻了一下,看到最后眸子更冷了下来。 账本上黑色的笔重重圈出了丢失的东西,的确样样价值连城,还丢了不少,他太子府最近是犯太岁不成?库房刚补回来,私库又丢失的了东西?见鬼! 展怀安用力捏着账本,回身将它砸在了身后六安的身上,“下去查,给你一天的时间,给孤弄清楚,究竟是谁这我大的胆子,太子府如今的戒备,还能再进了外人不成?” 展怀安这番话,是怀疑偷窃者就在太子府了,六安抱紧怀中的账本,只觉得仿若千斤重,一天的时间? 就算知道凶手在太子府,他也未必找得出来啊?可他明白此刻展怀安正在气头上,自然不敢冲上去触霉头,只能领了命匆匆忙忙跑了下去。 他心里着急,一时间哦吓得外面琉璃居的下人更是大敢喘息,洛倾脸色惨白,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展怀安瞧着她再无从前的洒脱活泼,心底一疼,又想起洛家的处境一阵心虚,也不知道洛倾知不知道。 展怀安心口一跳一跳的,片刻后抬眸,关切地说道,“你别担心,这件事情孤一定查清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毕竟丢失的是身外之物,别气坏了身子。” 洛倾无力地摇摇头,气不顺的模样演绎道十足,语气又委屈又飘忽,“本宫也不是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只是最近太子府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情,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好的坏的全砸在本宫身上,现在就连本宫的母亲留下来的嫁妆也遭人惦记,本宫似乎太过温和,让人觉得太好下手,所以毫不顾忌。” 展怀安也有些头疼,最近事情真的多,他都有些应接不暇,却还是安抚洛倾道,“别想那么多,你是太子府的女主人,谁会觊觎你的……” 话说到一般,展怀安却突然心虚了起来,谁会觊觎,他不就曾经觊觎过吗?展怀安心底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被他很快否决掉。 洛倾手支撑着额头,嘴角勾着冰冷地嘲讽笑意,她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又如何,还不是事事以他展怀安为先。 在这男权为尊的古代,得不到丈夫的庇护,在这深宅大院里,她算什么东西?如今洛家还处在那种尴尬的位置,可想而知洛倾在太子府的处境如何。 洛倾捏了捏眉心,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想在看见展怀安,“殿下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会儿。” 离开以后的展怀安,刚走出琉璃居,脸色就更沉了,活像以后地狱来的活阎王,直接让人告诉六安,凡是查到任何可疑的人或证据,直接送到他面前来亲自审查。 当天下午,得到特权六安就查出了一些琐碎的事情,虽然不是最直接的证据,却让展怀安觉得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整个人都愤怒到了极点。 六安还在继续追查,而他则直接去了落雪阁,苏眉见到许久没见的人,笑容扩散在脸上,“殿下怎么这时候来了,妾身还未命人准备晚膳,要准备殿下的那一份吗?殿下今晚要歇下还是……” 苏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又讨好,展怀安脸色却更冷了,直接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够了,孤今日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苏眉被他的脸色吓得一愣,也闭了嘴,跟在了展怀安进了房间,避开了下人,展怀安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落妃,孤平日对你是最好的,府上有什么值钱的新鲜玩意,也是第一个送给你,而不是太子妃,可你怎么还不满意,要让人去偷太子妃的东西?你不觉得丢脸吗?” 苏眉听得一脸懵懂,脸色白了几分,很久才缓过神来,偷太子妃的东西?她什么时候……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苏眉赶紧慌乱地撇清,“殿下,妾身没有啊。” 展怀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目光里再无往日的柔情蜜意,清冷的仿佛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女人,苏眉一颗滚烫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第91章:感情用事 苏眉一瞬间觉得周身冷得僵硬住了,整个人都被展怀安冰冷审视的目光盯得回不过神来了,过了很久,才哆嗦着哭诉,“殿下,你不相信妾身了吗?” 这泪眼婆娑的样子,却让展怀安怒火燃烧得更旺了,他反手将手中的证词扔在地上,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苏眉,“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跟孤装模作样吗?那些人已经都招人了,当初难道不是你让她们去琉璃居伺候的吗?孤体量你失了孩子,允你放肆一次,可你不能次次让孤失望透顶。” 苏眉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赶紧跪在了地上,眼眶里的泪水这次是真的掉了下来,好不可怜,“殿下,不是妾身指使的她们啊。” 她现在都还对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去所知,只知道洛倾的私库被人偷了,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的也被人洗劫一空了好吗? 展怀安胸口一直哆嗦,几次深呼吸,看着面前女人的眼泪,都不可能让他冷静下来,当六安把这些证据给他的时候,他心里就憋着一股气,不吐不顺。 苏眉还在为自己哭诉,声音凄冷可怜,“殿下,你不能这般冤枉妾身,妾身是安排了人去琉璃居,可那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琉璃居说进了奸细,妾身不过关心太子妃娘娘,没有安排眼线的说法,妾身刚进太子府不过半年,身边熟悉一点的丫鬟也就新菊,可她都不在了,妾身还能相信谁啊?殿下,妾身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殿下心里不清楚吗?竟被人如此诬陷,这让妾身往后以何面目见人。” 苏眉说的委屈,面色上也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端倪,展怀安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怒气仍未消,却是没在指责她。 苏眉心底沉沉的,拿不准他的态度,却隐约知道这事不简单,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了分析道,“殿下,你怀疑妾身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妾身可能是被人陷害了吗?这太子妃私库丢失东西,也来得太巧了吧,怎么如今什么事都针对洛家?殿下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苏眉一番话说得清楚,面上也不见任何胡乱编排的心虚,全是一副分析情况的委屈样子,展怀安肆意沉了几分,面色依旧难看。 展怀安很清楚,苏眉不过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她说得清楚明白,他心里会考虑会疑惑,却不见得真是会,因为这也一句辩白就原谅了苏眉。 更别说,他手里还捏着六安呈上来的罪证,可是苏眉……展怀安狠不下心去责备。 展怀安任由苏眉跪着,眸色沉沉的,不知道再想什么,却没在发火,也不在继续质问苏眉,苏眉心口一松,刚缓下来,就见目光所及的衣袍转动着,展怀安已经独自摔门而去。 人走了,苏眉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跪得酸疼的膝盖,再睁眼时,那双刚刚被泪水浸染过的眼睛,透明的全是深沉的怨恨。 洛倾,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她冤枉她有如何,太子殿下的心在她这里,就注定她洛倾只能是不被宠爱的那一个人。 赫连荀戴着一样普通容貌的人皮面具,又我游走在临阳城北边的市场上,这次的行动,很多时候他都亲自出马,不想有任何的纰漏,导致洛倾的计划被破坏。 其实,在东越国的这几年,赫连荀不止一次打过北市的主意,只可惜他还有庞大的军队要养,平日自然不像洛倾一般,有那么多可供流动的资金,这事也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今天手上的货出手,这次任务就算圆满完成,赫连荀想起洛倾的神色,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他身边的随从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不知道他刚刚想起了什么,旁边有人走过来,低声跟赫连荀耳语了几句,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回头吩咐身边的随从,“这次下来,军需那边的银两应给足够周全了,你替我去跑一躺。” 随从依言行了礼,很快消失在街道上,赫连荀望着她离开的目光,心情更好了几分,似乎自从跟洛倾重逢以来,他就没缺过银两。 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赫连荀独自一人走在黑市逗留了很久才离开,而他最后的目的地却是一家不太显眼的酒楼。 赫连荀行动低调,进了酒楼几个转弯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等他进了一个房间,里面肃然是等待许久的1;150850295305065侍卫。 见他来了,其中一个女子上前,给他奉上一杯热茶,语气平淡地汇报,“殿下,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人随时可以悄无声息撤离东越。” 赫连荀一派清冷卓绝的模样,眼睛里全是冷然,闻言,也只是随意扫了那人一眼,这才说道,“你带一队人马先走,其余的人还有一个任务要接。” 炽昕闻言一愣,心底疑惑,却不敢多问,只听要回北淮去,眸子里全是那个年纪少女该有的神采,声音又脆又暖,“卑职遵命,一定在北淮静待殿下归来。” 赫连荀点点头,放下茶杯,又从怀里取出一个虎符,“到了就去找炽炎,他会给你安排去处,剩下的,等本皇子回去再处理。” 炽昕郑重地接过,心里先过了一遍炽炎其人,他在北淮蛰伏多年,是赫连荀的安慰中能力最强的那人,这些人,在北淮为赫连荀做了不少事情。 事情说完了,赫连荀也就让炽昕先下去,女子恭敬地行礼,再抬头看赫连荀,目光里全是本不该有的痴缠和爱慕,等赫连荀随意扫过去时候,她很快收敛表情,退了出去。 一个爱上了自己主子的隐卫,赫连荀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子里一派清冷。 赫连荀没做多想,起身就进了屋内的密室,哪里一个老人已经等候多时,赫连荀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义父,久等了。” 那人头发灰白,穿着东越的朝廷服,肃然就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太傅大人,他听了动静,目光从墙上女子的壁画上移到赫连荀身上。 那双不甚清明的眸子里,全是打量,过了许久,才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殿下严重,只要还能活着回北淮去,等多久都不算久。” 赫连荀面色凝重,见老人目光又落回吃壁画上,也就吩咐身边的人,“炽离,赫连霖应该最近要回北淮了吧?找个办法让他多留一段时间,本皇子还有些事情没处理。” 炽离低着头,闻言扫了老人一眼,这才看着赫连荀说道,“殿下,大将军已经送密函催促他回去了,怕他逗留在东越坏了事。” 坏了事?看来他们的那件计划似乎快要动用了,赫连荀眉头皱在一起,目光也没了刚刚的冷静,“算了,这件事,本皇子来想办法,你只要配合好就成了。” 等炽离从房间离开,赫连荀还在想这心事,老人走到他身边坐下,显然知道让他犹豫不决地是什么,略不赞成地说道,“三殿下,北淮如今被外人掌控在手里,还等着你去解救,可你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犹豫,真是不该。” 许林能做赫连荀义父,也是有过人的能力和手段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他辅佐赫连荀多年,这些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赫连荀懊恼地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第一次被指责,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义父,她……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许林听了,浑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又如何?殿下你得清楚你的身份,你身上还背着整个北淮的未来,而洛倾是断然不能也跟你回北淮,她是东越的太子妃,若是一个平常的女人,义父也不会……唉。” 许林叹息一声,这算是赫连荀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表现出兴趣,他也为他遗憾。 赫连荀何尝不明白他的话,神色更沉了几分,眸子里全是无奈地挣扎,他就是太清楚彼此得身份差距,所以迟迟没对洛倾下手。 赫连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免得让许林担心,也就口头上应承了一句,“义父放心好了,我从不做无用之事,不会因为她坏了计划的。” 赫连荀来东越多久,就认识洛倾多久,可他承认,他动心的是最近这个古灵精怪,谋略和胆识过人的洛倾。 他想带她回北淮,没有理由的,可他也知道,正如许林所说,他不能带她回北淮,至少不能以她这个容貌,更别说她的身份。 可这些并不代表他不能对她动心,她是太子妃又如何?展怀安从来不曾喜欢过她,甚至为了那么一个虚伪的女人,多次伤害她,他不信她不想跟自己离开。 洛倾对赫连荀深沉的心思一无所知,她只关心私库中兑给赫连荀的东西,能换到多少银两。 夜里,赫连荀如约而至,洛倾似乎等了他许久,手中的茶都凉了,却是一点都不介意他来晚了,“怎么样,本宫私库里得东西,比起太子府的如何?” 赫连荀喜欢她这种狡黠自信的小样子,坐在她身边,将这次交易成功的银票放在桌上,“自是好太多,这不东西只拿了三分之一,银两都快超过了。” 洛倾满意地笑了,目光落在银两上,满满都是激动。 第92章;拉人下水 这次交易成功,两人平分银两,洛倾对着很满意,对赫连荀更没防备了几分,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 不过卖掉原主的嫁妆,洛倾心里却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的,不过她也能自我安慰,换成银两存在钱庄里,总好过放在太子府,被各路人觊觎的好不是? 洛倾收好分配好了的银票,问赫连荀道,“这次苏家一定没少插手吧?” 洛倾早就知道消息,苏家因为上次太子寿辰送错自礼物,流失了财力过多,导致亏损,忙着挣钱,洛倾这才相处这么一个办法,两全其美不是吗? 而北市就是那种只要胆子够大,路子够广,别人不会怪你什么身份来历,而苏家就特别喜欢在哪里倒卖东西,低价买回去,高价出售。 这样几番努力下来,苏家也赚了满足,而这次洛倾就故意用嫁妆挖了个坑,等着他们跳进来,苏家的人从不会让她失望。 果然,赫连荀笑了起来,语气清缓,“倒买了不少,转手出去,可能得赚百两银子。” 百两?洛倾一点都不心疼着银两,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是吗?得到的越多,苏家才会越放松警惕。 洛倾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赫连荀有些理解,干脆也就问了出来,“这次心情这么好?给苏家送银子?我怎么觉得你不安好心了呢?” 洛倾端茶的动作顿了顿,干脆停了动作,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赫连荀看,目光里全是冷然,“这是本宫的事情,三皇子还是不知道为好。” 洛倾承认她的确很感激赫连荀最近的帮助,可是不代表,她的任何事情,赫连荀都得参与和知道,她是个不怎么有安全感的人,这种不安分的危险存在,从一开始她就会扼杀在摇篮里。 赫连荀迎上洛倾完全冰冷的目光,一点不见得畏惧,反而勾唇笑得自然而然,“本皇子这不是怕你万一东窗事发,波及到我吗?” 洛倾对他的笑容一点好感都没有,赫连荀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危险的人,也从来不会她想深交的朋友,不过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洛倾也就不好不给他解释一番。 她斟酌了一番语气,这才平静地说道,“太子府被偷,人们怀疑洛家,只是一个毫无依据的谣言,皇上就派人把洛家软禁了起来,你说这太子妃的私库被盗,苏家牵扯进来却是有真凭实据,展怀安这次纵然有心维护,苏家也一定伤筋动骨。” 赫连荀点点头,很快反应过来,甚至还跟洛倾想了另一种可能,“以展怀安对苏眉的重视程度,这不足以让他放弃一直支持他的苏家和苏眉。” 洛倾冷冷地扬起了嘴角,“谁说本宫想一次就解决了苏眉,猎物吗,总是看着她再牢笼里慢慢挣扎才有意思不是吗?” 赫连荀脸色一滞,无奈地摇了摇头,“够狠。” 洛倾不以为意,比起展怀安和苏眉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这算什么?好歹她还没有弄起苏眉的打算不是吗?而苏眉可是每次都遗憾不能整死她呢。 这次,展怀安放纵苏眉伤她至此,害她差点毁了一只手,她洛倾可从来不是好欺负的。 而这次这场洛倾送给他们的好戏,一定会让他们过目难忘,被喜欢和信任的女人背叛?哪怕不是真的,展怀安心里也一定会憋屈到死。 夜深了,赫连荀还没有告别的意思,洛倾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什么一般,“你是不是要回北淮了?” 赫连荀不知洛倾问这话的原因,私心里希望她是舍不得自己,回洛倾的话也就多了几分道不清的情愫,“还有一个月左右吧。” 洛倾对他没哪方面的情绪,也没听出来他的情绪变化,只平常地说道,“一个月啊,够你看这次好戏了,回了北淮以后,你可有得忙了,不过别忘我们说好的合作啊,挣了银两可别忘了我。” 赫连荀这人,洛倾虽清楚不能深交,却也明白,他算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救过她那么多次,两人虽不至于跟交心,却也比陌生人多了几分羁绊。 可赫连荀要的,可不是洛倾简单地比陌生人好点的情绪,他望着她平静的脸,似乎想一眼将她望进心里,语气也是意有所指。“不会的,不会忘记你的。” 洛倾满意地笑了,没察觉什么不对劲,而这样的笑容,却更赫连荀心动,他喜欢的,大概就是洛倾身上那股随性灵动和自然。 赫连荀对着她纯净的某眸子,终于还是多了几分心虚,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站了起来,“我先走了,对了,别忘记我上次跟你气我的,往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 洛倾想起上次他说的承诺,心口一暖,嘴角勾了起来,“天涯海角也会帮我是吗?” 赫连荀面色沉下来,语气凝重,这句承诺比上次更用心了几分,“当然。” 洛倾总觉得错过了什么,面上的笑容停滞了几分,而赫连荀却一脸平静,直到他离开,洛倾都没想明白。 而太子妃私库被盗一事,展怀安只有了三天的时间,就照着洛倾故意留的线索,查分了苏家头上。 苏家全家上下对这事说不出个好歹来,东西的确查出来是从他们手机转手出去的,而他们想去找当初的人时,1;150850295305065却是已经人去楼空。 而很显然,展怀安不会想听他们任何的解释,这种被信任之人当头一棒的感觉,直接把他仅存的理智全打没了,前一刻他还想着原谅苏眉,可一个转身,苏家也掺和了进来。 罔顾苏眉如何哭诉冤枉,展怀安都没在打理她,直接降了苏眉的分位,从曾经的侧妃,降为如今的普通妃子。 而苏家虽然及时推了一个支系贵族来顶罪过,却还是被展怀安迁怒,直接奏报了皇上,苏家直接从政坛举足轻重的地位上,掉了下来。 而皇上为了安抚民心,很快搜查证据,证明洛家的冤屈,收了在洛家外面围堵了五天的侍卫。 为了表达愧疚,皇上还送了洛家不少赏赐,洛司修更是得以加官进爵,一次太子妃私库被盗事件,牵动了整个朝堂的局势变化。 而太子府局势也突然来了后逆转,太子对太子妃十分殷勤和上心了,众位妃子夫人看了这些变化,当即舍弃了苏眉,投奔洛倾去了。 琉璃居每日被人拜访,洛倾没心情应付这些表面的虚伪,只挑了几个见了,其她的,都说身体不舒服不见。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洛家的危机也得到了解决,洛倾心里放松,这日就用从赫连荀哪里讨来的人皮面具出府了,白露就在琉璃居应付展怀安会不会突然地拜访。 而在洛言铄的偏院里,这个当初洛倾随意找得院子,已经飞改造得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更是在地底下还暗中开凿了一个地下室。 幽静的地下室里,只有墙壁上点着一排不甚明朗的火光,洛言铄端坐在上面,下面黑压压地跪了一群人。 黑子黑面,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让常人不敢靠近的凌厉杀戮的气息,在这地下室里,他们沉静地单腿跪在地上,显然对主座上的洛言铄毕恭毕敬。 跪在前面的一黑衣人看着洛言铄,小声开口,“公子,我们几个因为易容成功才能混进东越来,其他的人手,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全都安置在了城外十里的乡下,都是我们自家人,相对安全,要发展兵力也不会引人注目,只是如今我们手上……” 那黑衣人忍不住叹息一声,亡国以后,他们一路东躲西藏,本就没过过安稳的日子,如今哪儿还有银两做别的事情。 洛言铄自然知道他难以开口的是什么,只将桌上原本准备好的精囊隔空扔给了那人,“这里面是六万两,先拿去周转,随便从弟兄们里面,挑选几个信得过的,重点培养了,放进东越来帮我,你只管去做,银两的事情,我来解决。” 听到银两的数目,下面跪着的一地的人终于有了激动的表情,那接过银两的人,更是觉得手上是千斤重,“公子放心,你吩咐的事,我们一定办妥当,只是如今东越我们人手太少,公子万事切记小心。” 那人是有些担心洛言铄的,毕竟如此庞大的一次银两,他从何而来,他们都不知晓。 为了不被人看出来身份,洛言铄一路换过无数面孔,得知他在这里发展得不错,这些曾经的手下才找了回来。 不过,这些人并不知道洛言铄如今的身份,只知道每次有事相商的时候,洛言铄就会派人通知他们,他们被蒙住眼睛一路带来这里。 不过这不代表洛言铄不在乎这些人,相反,他很感激也很需要他们,“各位,你们跟着我父王多年,看来他往日对你们的栽培的确没错,往后西楚的事,还希望各位和我一起努力,重建我西楚,事成以后,一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一行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跪地行礼,“我等一定终生追随公子,重建西楚雄风,绝无二心。” 洛言铄很满意,众人有仔细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宜,看时间差不多了,大事也商量好了,洛言铄便让人把他们送了出去。 第93章:莫名情愫 洛言铄没等多久,洛倾就出现了,他看见来人,眼眸里冷厉肃杀的情绪一瞬间收敛起来,再抬头时,却是那个年纪男孩子该有的纯真,“姐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府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洛言铄赶紧给洛倾摆了凳子,本想问白露怎么没一起,可看出洛倾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手指已经自由活动端茶杯了,这才放心下来。 洛倾对洛言铄而言,已经不是那个简单的姐姐了,如果没有洛倾,他洛言铄不会这么容易就在东越站稳脚跟,光说他的哪些手下说什么大业,怕是饿死的都有。 只是洛言铄感激洛倾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提防着她,怕她看出自己的身份,她始终是这个国家的太子妃,和展怀安关系特殊,她冒不起这个险。 洛家经历了这也多事请,有洛言铄在很多时候帮了太多的忙,洛倾对他也就更信任了几分,心里也庆幸当初没帮错人,“府上的事解决,暂时不是波及到我,想着很久没看到你了,过来看看。” 洛倾原本还担心,这次皇上迁怒洛家,也惩罚了洛言铄,还让他觉得不安全,而对她不如从前一般,可如今,她知道这是她想多了。 只要一个眼神,她就知道面前的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洛言铄,并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洛言铄起身回了趟房间,出来时,手里拎着一本黄皮封面的册子,“我本来也想下找个机会,把这送去给姐姐的,姐姐既然来了,就先过目一下。” 洛倾只轻轻抬眸打量了一下那册子,心里大概知道是账本之类的,她如今太子府的一堆事情还等着解决,而洛言铄也是她为数不多信任的人,她也就将册子退回他面前,“我就不看了,你经手的事情,还是你熟悉一些,你看着处理就行了。” 洛倾对于钱财不是那么看重。至少她就更喜欢有能力的人,这样不会拖她后腿,而钱财随时可以赚,洛倾比较关心的是洛言之前说了要培养几个人,在北市做买卖。 她没过问过,不过想来洛言铄不是直说不做的性子,她也不担心。 洛言铄很高兴洛倾能如此信任他,高兴地取了一个匣子过来,“那这些姐姐先收下,是最近赚来的银两,数目很可观。” 洛倾打开匣子粗略地看了一眼,的确很可观,比赫连荀给她私库的银两还多了,洛倾重新盖上,也没收下,“银两你暂且先用着,我哪里足够周转,暂时用不着,你之前不是说想培养一批人,这些银两应该足够了,你先着手去准备着,有困难在给我说,等我们人手组建起来了,我还想着往外扩展生意呢,东越国做来做去也就那些人。” 洛倾这是在为她以后离开做打算,她想过了起来如果以后能在别国扩展出势力,那么她离开东越以后,展怀安要找她麻烦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就算那时他成了一国之主,他只会多更多的限制,不会肆意有机会为难了她。 洛言铄自然对洛倾的这点没有任何质疑,毕竟扩展生意才能更快赚钱,他需要银两。 两人又说了很久关于这方面的规划,正事说完了,洛言铄才佯装闲聊地问了一句,“姐姐,那晚来洛家的那个男子,是你朋友吗?” 洛倾想起了说得是应该是赫连荀,也就点了点头,“嗯,你放心,他是个信得过的人,不会有危险,而且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离开东越了,往后大家见面就当做不认识好了,也不用担心是否彼此利用。” 洛言铄想起下人汇报给他听的事情,眉头紧锁,显然十分不喜欢那人,最终却只简单说了一句,“照姐姐话来看,你们只是萍水相逢?那看来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好一点,那人那天来洛家,不难看出台,他是个很有抱负的人,武功也很可怕。” 洛倾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人像事很反感赫连荀,她甩甩头,只以为自己想多了,面上对洛言铄的请求,也只是简单的敷衍。 而她不知道,洛言铄对她难得的敷衍神色,在意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那个男人,他到如今都不清楚身份,可他竟然已经成了洛倾,不愿意轻易说不交往的朋友。 他隐约有种,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替代了的感觉,他不喜欢这个感觉,在他的认知里,能被人替代的人,都是不重要的人,洛倾于他尚且很重要,他真的反感那个人。 洛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从新说起了生意,“最近太子府盯北市盯得比较紧,那边的生意尽量低调,别惹事,目前我恩宁愿少赚银两,也不能被他们拿捏住分寸。” 洛言铄想起前些日子苏家的事情,也就识趣地点头,这事洛倾不提,他也会小心的,官府插手的事情,总归棘手。 洛言铄甩掉脑子里对赫连荀的成见,在抬头看洛倾时,眸子里多了几分不符合年纪和身份的关切,“最近太子府事情挺多,且大多都是针对姐姐,其实,姐姐,你若在太子府不开心,大可以离家,义父和二哥一定会支持你的。” 还有我,也不会再让那个人践踏你的感情,洛言铄在心里补充一句,而明面上,他只敢说洛岐山和洛司修两人,毕竟跟他们比起来,他始终是洛倾的外人。 不能随意表达不符合身份的关心的外人,甚至可能在她心里,还不如那个曾经爱过的太子来得重要。 洛倾温和地笑了,显然没察觉出洛言铄的别有用心,只心底一暖,伸手捏了捏洛言铄的脸蛋,“这些是大人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的,你就好好经营生意就行,别想那么多,我还能随便被人欺负了不成?” 洛言铄不自然地僵住了,脸上的触感一点都不疼,甚至他清晰地感觉到她手指上细腻温柔的触摸,让他耳朵悄悄红了。 逛完一条街,苏眠月的心情也愉悦起来,嘴里还嘀咕着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购物狂之类的话,不过苏彧心事重重,倒也没太留意她的自言自语。 洛倾跟洛言铄聊了会天,两人便一起上街去逛了逛,最近生病出门出难,好不容易好一点呢,洛倾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出府的机会。 两人在街上逛了许久,期间洛言铄不知看中了什么,一路心情都能凝重,小脸也就揪着,洛倾以为他累了,也就提议,“不如我们去一品香坐坐。” 洛言铄还在想刚刚看到的那位老人,太像了,他心底乱糟糟的,总怀疑时不时看错了,可他们明明还说过话,听到洛倾的请求时,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发应过来,“好啊,听说一品香最近来了个说书的,很精彩。” 洛倾皱眉停了下来,回头仔细打量洛言铄的神色,“言铄,你怎么了?” 洛言铄眨眨眼,掩饰性地笑了笑,“没事,姐姐,可能是累了,我们快走吧。” 洛言铄先一步朝着一品香的方向而去,洛倾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比刚刚多了几分萧索,她看不明白,却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和心事,也就沉默跟着他,没继续追问。 说起说书的,洛倾对古代这个职业还是挺感兴趣的,毕竟古代得人不能看电视,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平日看书吧,又不如说书的人解读的清楚,说书能在古代如此风靡,看来也是个历史的必然。 而这次他们来听到的,是一个狼族皇子的事情,洛倾隐约有些印象,上次在那个巷子里,她和陆宴卿最亲密得一次相处,就是拜这位皇子所赐。 而这次说书的讲了那个皇子,感染了花柳病,还不知悔改,调戏女子惹了一个狠角色,本人家当场给乱棍打死了。 听书的人听得很兴奋,毕竟着狼族皇子,最近临阳城可谓无人不知,来东越时间不长,却做尽了坏事,洛倾听了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很奇怪,这人好歹还是一个皇子,就算做了错事死了,官府也不可能允许说书的人如此说吧? 这一品香看来也不简单啊,如此嚣张,洛倾吃了一口点心,看到意犹未尽,“姐姐,你说这什么皇子,真的是死在一个女子手上吗?” 洛倾嘲讽地笑了,摇摇头,伸手取了一张锦帕擦干净手指,“可能性不大,多半死在官场人手上,你看对面三楼,左前方,那个人眼熟吗?” 洛言铄依言望了过去,眉头就蹙在了一起,“沈大人,姐姐的意思是……我明白了。” 洛言铄点点头,也跟着洛倾1;150850295305065冷笑了起来,其实这事也不难看出来,毕竟若非官府掺和了,说书的怎么敢说? 这根本就是官府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是为什么针对一个狼族皇子?这狼族势力弱得连个国家都称不上。 说书的人还在义愤填膺地指责狼族皇子禽兽的作为,只是这会儿,那人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当场皇上。 说他为了百姓,在狼族皇子被杀的时候,查清他在东越的所作所为,不仅不说东越人打死了那皇子,反而倒打一耙,说人家皇子欺压东越百姓,威胁他们给个说法。 洛倾听完就笑了,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的典范,这太皇上太有本事了吧?这皇子死得如此蹊跷,有点头脑的都看得出来,偏偏人死了而儿子,还要被威胁,如此一来,往后谁还敢在东越放肆? 第94章:赫连荀的算计 这展牧端的一副好国君的姿态,说什么味百姓着想,其实不过是利用了这些一无所知的老百姓。 老百姓平日对国家大事,都是从道听途说了解而来,听人说了,大多也就信了,毕竟他们没有了解真相的势力,所以听人一瞬,很容易就追捧起了展牧来。 而展牧这个时候才来狼族皇子来作文章,恐怕最近东越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想转移别国的注意力,更想借此机会让人们知道,东越不是那么好惹的。 洛倾坐得位置高,也就轻易能看出下来的人那些表面得特解兴致勃勃,她皱眉思虑就一番,吩咐身边的洛言铄道,“下面那人人,应该就是负责带动气氛的,你待会让人去套套话,看能听出什么来。” 洛言铄见洛倾十分严肃,也就知道这是件重要的事情,当下点头答应下来,他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了洛倾的事情。 想到这里,洛言铄收敛了刚刚的情愫,把在街口看到的那个背影,暂时从脑子里抛开。 两人又看了会儿,天色晚了,洛倾就起身告辞,而今日她逛街时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自然全都让洛言铄给她保管着。 洛倾今日一整天精神都不错,洛言铄本来还担心她身体没好利索的,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不过心里却是极其开心的。 上次见到洛倾的那种精神状态,他想他是往后都不会想见到了,看着洛倾离开以后,洛言铄吩咐下面的人,去人群里询问刚刚洛倾留下的问题,他则很快独自回了偏院。 在房间里考虑了很久,洛言铄终究还是戴上面具,趁着夜色,很快离开了偏院,今天看到的那个人,他必须尽快确定他的身份,他不是拖拉的人,拖拉下去也害怕生出别的事端来,如今的他,可是半点赌不起,半点输不得。 任何差错,都必须扼杀在萌芽1;150850295305065状态。 再说洛倾一路高高兴兴回了太子府,进院子的时候,却听下面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刚刚她听到的那个故事。 想来今日府上有人出门听说的,毕竟这事如今只要在城里,就都能听到一二,可侍女如此不躲开不避的讨论,想来也不是好事。 洛倾正想指责,却想起来,自己还戴着人皮面具,穿的也是侍女的衣裳,也就赶紧离开了。 等进了房间,她刚换个衣服收拾好,白露就从外面进来了,将热腾腾的晚膳摆放了上来,洛倾粗略扫了一眼,比平时少了三样菜。 白露见她打量,也就给他解释了一句,“小姐,奴婢想着你可能在外面吃过了,也就让厨房少准备了些。” 洛倾满意地点点头,白露做事是越来越符合她的心意了,她满意而拍了拍白露的脑袋,“这么懂事,下次带你一起出去玩儿。” 白露不为所动地瘪瘪嘴,低眉顺目的说了句,“小姐,只要你往后平平安安的,奴婢能不能出去玩,但不是那么重要了。” 洛倾一时间又是一阵感动,身边的人都在关心着她的身体,洛倾坐下来简单地用了晚膳,趁白露收拾的空荡,想起进来得时候听说的事情,也就提点了一句白露。 她尽量把话说得没那么严重一些,“小白,刚刚进来的时候,听他们讨论狼族的事情,你待会儿提点一下,这种事情,还是少在太子府讨论的为好,毕竟若让太子听了,觉得琉璃居的丫鬟不懂规矩,可又得怪到本宫头上来了。” 白露听得心里一惊,她现在已经对展怀安怪罪洛倾,起了条件性的反射,一听见就头皮发麻,立刻放下手中收拾了一半的碗筷,“小姐,你可别吓奴婢,好端端,怎么说得罪又得罪上了。” 洛倾被她说的一愣,这才想起来白露有时候脑子转动不过来,当下一拍自己的脑袋,“我这说得不是万一吗,你就只管去指点那些丫鬟就是,要是说了还不听话的,本宫不介意送她们去暗室尝尝也滋味,琉璃居不欢迎多嘴多舌的下人。” 白露面色凝重了起来,这的确是个问题,小姐就不止一次被琉璃居那些愚蠢的多嘴的人害过,“小姐放心好了,这事交给奴婢去处理,有些日子没管教她们了,可能有点忘了咋们琉璃居的规矩。” 白露虽然平日胆子小,可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作为琉璃居的大丫鬟,对下面的人自有一套规矩。 解决了这个麻烦,洛倾逛街也累了,也就让白露伺候她早早就睡下了,而难得睡得十分安稳的她,并不知道夜里赫连荀来找过她。 他一直站在她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大半宿,却舍不得叫醒她,当面说一声再见,这几天,东越朝廷上,已经有人提议,把赫连荀回国的事宜提起上日程了。 而很显然,不是他想回去,就能回去的,他时质子,就算从西楚一路躲到东越来,他也算不上东越的客人,一时间朝堂上对于他的去留,争议很大。 而洛岐山一家因为养伤,正在休假中,皇上找不到主心骨可以商量,事情也就更糟糕了,众说纷纭。 而今日东越早朝上的气氛,却更是冷到了冰点,赫连霖站在正中央,面色全是不妥协的坚持,“皇上,三皇弟在你们东越已经待了三年之久,这次我国也很有诚心,让公主殿下前来和亲,两国建立友好的邦交,况且如今北淮国况内外交困,父皇沉睡多年未醒,这些都等着三皇弟回去主持大局,还望皇上准许,赫连霖这次将三皇弟带回去。” 赫连霖面上说着恭敬的请求话语,心底却对赫连荀怨恨到了极点,那个差点废了的三皇子,一个在北淮人眼里,形同虚设的人,竟然还有能力威胁他? 若不是受他胁迫,他怎么可能在这里顶着压力求情,他巴不得赫连荀永远被困在东越,最好生生世世回不了北淮。 儿心底埋怨里许久的赫连霖并不知道,这个机会,赫连荀等了三年,谋划了三年,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趁早光明正大的机会。 朝堂上,展牧的脸色并不好看,展怀安站在一边候着,并不想掺和进去,而赫连霖的一番话,说得十分在理,他们找不到继续留下赫连荀的理由,而且还有一个原因重要的原因是,赫连荀从一开始就啊是东越的质子,东越本就没有强留他的理由。 而且这赫连荀是北淮皇后所出,身份地位自然更高一等,就算如今北淮的贵妃一族不可没想他回去,可那也是北淮的国事,若东越插手进去,赫连荀有点好歹,可就是两国战乱的起点了。 想到这里,展牧脸色更沉了,前些日子,太子府那边才派人来说过,赫连荀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再多逗留在东越,怕是会生处事端来。 展牧心里只能作罢,“行,朕准了二皇子的请求,让人送你们三殿下回去,二皇子今日回去就可准备,太子府那边随时可以去接人,相必你们皇上,一定会很高兴这个见到他,说不定病情就好转了。” 展怀安听见这话,也朝着赫连霖点点头,赫连霖这才满意地退回了使团那边等待下朝。 展牧的一等番话,却是没人会当真,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萌听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友好的祝福。 不过当官的,谁敢说自家皇帝一个不字!自然是表面上符合这他的话,夸赞一番东越的人情世故。 赫连霖听着他们的假意恭维,面上笑着,心里却堵得难受,只觉得我有口气怎么都不顺畅。 在太子府的赫连荀很快得到了计划成功得消息,高兴之余,难免想起从前的很多事情。 三年前,他用了两年时间谋划,从西楚逃了出来,一路折损了多少兄弟,至今他心里都清楚地记得,那些为他而死的英灵,他一辈子不可能忘记。 在太子府被囚禁的第一晚,他就暗暗发过毒誓,他赫连荀一定会平平安安将他们的骨灰待会北淮去,带回故土去。 如今,时隔三年,他做到了。赫连荀身边的一个老奴跪在地上,激动之余满脸都是泪水,“殿下,成功了,我们成功了,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回去了。” 赫连荀也难掩心中的宽慰,努力才能保持冷静吩咐一路,“明叔,起来吧,把弟兄们带上,我们一起回去,哪里还有一场硬场仗等着我们。” 赫连荀伸手将跪在地上的明叔扶了起来,而他说的那些所谓得弟兄,不过是一坛坛骨灰。 而在取那些骨灰之前,赫连荀带着明叔而在太子府的一些活下来的收下,上香跪拜,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激动的泪水,“我们可以回家了。” 三年背井离乡,三年寄人篱下,他们终于可以回归故土了。 那年他们从西楚逃出来,本以为一路走到东越就会安全一些,可依旧在东越遭遇了无数次暗杀,要说这里面没有北淮大将军一族的势力推动,他们如何都不会相信。 那些一次接着一次的暗杀,他们损失了多少兄弟,留了多少的血,这东越的土地,只怕早就染红了。 第95章:风起云涌 苏丞相虽然因为苏眉一事被迁怒,如今更是不得参与朝堂上的事情,可他还有很多人在朝堂上为官,对于赫连荀就要回国的事,他自然也知道,一时间各方势力蓄势待发。 而赫连荀因为还在装病期间,让人送到北淮使团所在的驿馆时,当着东越的人时,赫连霖自然表现出中长的担忧之心。 等众人离开,赫连荀从床上坐了起来,面上那么还有1;150850295305065半分病入膏肓的样子,而赫连霖站在边上,冰冷的眸子像是粹了毒似的。 那眼神像要活剥赫连荀似的,赫连荀起身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目光清冷,语气嘲讽道,“二皇兄,多年不见,怎么就这般神色,本皇子还以为,二皇兄一定很乐意见到本皇子呢,看来二皇兄被大将军教导得很好。” 好到对自己的亲手足,尚且面露憎恨,赫连荀嘴角微微扬着,讽刺地盯着面前双目赤红的人。 赫连霖冷冷地嗤笑一声,两人神色之间依稀还是能看出相似,他撇了赫连荀一眼,“三皇弟何必惺惺作态,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该装什么兄弟情深。” 赫连霖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废物一样的弃子,一夕之间,就把他完全压制住了,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恨得牙痒痒。 他这次来东越,不过是为了讨好大将军,想借这个机会除掉赫连荀,好为往后一统大业扫清障碍,却被反将一军,技不如人,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他到如今都不明白,赫连荀是如何得知,他和西楚王爷合作的事情的?他从西楚逃来东 而目前,最让赫连霖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赫连荀就真的敢这般跟他回北淮去?他就不怕大将军对他生了歹毒的心思吗?还是说,他对自己的能力足够自信?不怪是不是真的,赫连荀这个人不得防。 赫连荀目光平静得仿若一汪死水,听了赫连霖的去吧,嘴角勾着一个弧度冰冷地扫了他一眼,“二皇兄说得对,我跟你的确没旧情可叙,也没兄弟情分,可我这次还是得感谢二皇兄不是,毕竟帮了我很大的忙。” 这完全就是讽刺的话语,被威胁过一次的赫连霖哪里会听不出来,赫连霖双手握城拳头,双目更红了,像事随时想扑上去咬死赫连荀一般。 赫连荀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心里更是瞧不起他了一些,跟在大将军身边那么多年,不也一样没学会掩饰情绪?不仅如此,能力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 赫连荀目光里得藐视,让赫连霖脸色更难看了,还没想好如何回击,赫连荀已经再次开口道,“其实二皇兄何必对我如此大的成见呢?相必大将军来说,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我们若先斗起来,高兴的是谁,二皇兄难道不明白吗?” 赫连霖自然明白,他低头打量了一眼淡然坐在那里的赫连荀,压下了心底的触动,只简单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赫连荀勾着唇,平静第娓娓道来,“二皇兄,难道就不想为自己争一争这天下吗?大将军并非北淮皇族,让他统领北淮,早有不服,二皇兄和我,才是正统继承人,若二皇兄信得过我,不如我问合作,一起推翻大将军一族势力如何?” 赫连霖听了,眉头皱得更深了,道理他懂了,可现实会如何发展,他不是想不到,如今赫连荀的能力就在他之上,等回北淮除了大将军,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三皇弟认为,我有那么容易拿捏吗?” 赫连荀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么会呢,我可没那心思,二皇兄和我解决了大将军,再跟我和平竞争不是吗?我没说这期间二皇兄不能发展自己的势力,这么多年在他身边存活下来,我可不信二皇兄没为自己做过打算。” 赫连霖沉默着,似乎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而北淮那边,赫连荀相信炽炎和炽昕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回国后的赫连霖,不会有反抗他的机会,他如今不过事先试探一下他的诚意罢了。 第二日,拜别了东越皇上,赫连霖和赫连荀行人就前往北淮而去了,虽是寒冬,大街上却是人头攒动,全都在讨论这质子回国的消息。 坊间关于北淮和东越关系的猜忌越来越多,和亲公主刚来,质子就得以平安归去,这一人换一人,看起来似乎是东越亏了,人们也就纷纷以为这北淮发展得比东越好了。 而在街道上,前行的人群却被一女子当街策马拦在了路中间,“赫连霖,你给本公主滚出来。” 那人一人一马不了丝毫畏惧地堵在了大街上,一身火红色貂皮大衣,握着缰绳的手指用力得关节出白皙得不见血色。 马车里的赫连霖,脸色直接冷成了冰霜,他当然听出来外面是谁了,除了赫连影不会有人这般对他无礼,好歹他还是个皇子,却被她一个皇妹吆来喝去。 对着赫连荀玩味的目光,赫连霖只能硬着头皮掀起车帘,“公主,突然拦下队伍,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赫连影目光对上赫连霖,居高临下藐视着他,“别装了,赫连霖,你知道本公主来为何,你在东越朝堂上,说我舅舅想让他们皇上放人,赫连霖,你知道你这也做的下场吗?你若真敢把赫连荀带回北淮去,舅舅和母妃不会放过你的。赫连霖你难道忘记这么多年养着你的是谁了吗?怎么出来一趟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赫连影一番话说得十分难听,哪怕当着满街的人,也丝毫没有避讳,赫连霖袖中的手握成拳,眉头紧锁,面色也沉了下来,“公主,马车里的是你三皇兄,他是北淮的皇子,回北淮是迟早的事情,父皇也一定很乐意见到他,公主如今已经是东越的人妻,北淮的国事,就不劳烦公主挂心。” 赫连霖一番话,还得把北淮的皇都扯进来,才能这般语气跟赫连荀说话,而这种语气,已经是她对抗赫连影的最难听的话了。 赫连影却依旧没有丝毫规避的意思,策马堵在路中间,语气娇纵放肆,“什么三皇兄他不配,你也别用父皇来压我,你什么心思,你以为本公主看不出来?我告诉你,你今天想从这里把他带走,简直做梦,我不会允许的。” 这语气,肃然就是想把赫连霖留下来了,众人都看不明白,怎么着公主对皇兄回国如此排斥?北淮看来还真如传说一般,很乱呢。 赫连霖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恶狠狠地咬紧自己的牙关,“公主,回国的事情,两国皇上都商议下来了,容不得你放肆,若你一定要阻拦,也就被怪二皇兄不给你面子。” 赫连影冷傲地嘲笑一声,目露不屑,完全没把赫连霖的话放在眼里,赫连霖被激怒了,回头望着身后的队伍,“来人,天寒地冻的,赶紧送公主回丞相府去,行程还得加紧赶,不得耽误。” 那些人听了赫连霖的话,却没一人有上前的意思,队伍里毕竟大多是大将军的人马,他们那里敢对赫连影动手? 街上的老百姓仿佛看了一出荡气回肠的好戏一般,每个人都在暗暗猜测这到底是怎么了? 赫连影桀骜地扬着头,仿佛嘲笑赫连霖的不自量力,赫连霖回头看了身后马车一眼,这人是不打算帮忙了吗? 赫连影正想开口嘲讽赫连霖,却连旁边走过来四个人,不由分说直接将她从马上拽里下来,拎着往丞相府而去。 赫连影挣扎反抗的声音渐渐远去,赫连霖还没反应过来,马车上的那人已经轻声吩咐一路,“走吧。” 那声音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更让人觉得冷了几分,不带任何感情的平顺语气,赫连霖紧锁着眉头,没多久上了马车,一行人再次启程。 而在这人群后面,洛言铄压了压头上的草帽。等队伍离开了街道,他走到巷子里,往几个乞丐面前扔了几个铜板,“让人把赫连荀回国的消息散播出去,越快越好。” 他说完这话,就拉紧身上的衣服很快离开,他身后,那几个乞丐将铜板装进衣服里,继续若无其事地乞讨着。 洛言铄往前面走着,一路留意着身后的动静,见的确没人跟着,人影很快闪进一处巷子里。 巷子里面一路充斥着各种酸臭的味道,这里是平常人避讳如深的地方,住在这里的,都是这座城中,最下等阶级的人,赫连荀平静地走着,仿佛来过这里无数次,没多久,他就找到了目的地,身影很快消失在那办开的门扉后面。 里面的人见了洛言铄,大多数不认识他,有认识他的上前想询问他的来意,也被他挡了下去,全都是些年纪跟洛言铄差不多的人。 虽衣着破烂,精神缺个个都不错刚刚不知道在做什么,大冬天满头大汗的,兴致高昂的样子。 而洛言铄这次前来想找的人,还得往里面走。 第96章:深入虎穴 房间里,老妇人带着几个孩子在做着手工活动,见到来人,那老妇人使了个眼色,房间里的孩子很快相继离开里房间,以后一个还把房间门关了起来。 洛言铄我进去,行了个简单的礼,恭敬地唤了一声,“岚姨。” 那老妇人抬头看了洛言铄一眼,目光里全是不赞同,似乎很不喜欢他来这里,这是穷人的避风港,不是洛言铄如今明面上的身份该来的地方。 这里的孩子,虽说他们已经培养了一批出去,可是真正等到出去经历事情,又会显得没有那个能力,如今手上正在培养的这帮人,更是还不到拿出去经事的时候。 虽然他们绝对为洛言铄所用,可信任是一会事,能力却是另一回事。 岚姨给洛言铄添了凳子,回头看着被关起来的门,“殿下,现在时局特殊,你来这里的次数还是少些为妙。” 洛言铄知道她的担忧,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哪怕这话听上去像责备,他语气也是很恭敬的,“岚姨放心,我自有分寸。” 岚姨点点头,她自然知道洛言铄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否则他们也不会这半年的时间,发展得这般快,她听着院子里孩子们的声音,叹息般说道,“上次匆忙,折损了几个孩子,这批还得再等些日子才能委以重任。” 洛言铄见她误会了,笑了笑解释道,“我这次不是来找人手的。” 说话间,洛言铄将袖中事先准备好的银两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这些银两,岚姨你先收着,最近得多找些人手来培训,可以换个大点的场合,多花银子也没关系,最近这几个月,是用人的时候。” 洛言铄将洛倾吩咐的事情说了出来,岚姨估摸着那银两的数量,想来主子真是不在乎钱财,只要人手的,她收下了,“老身懂了,没别的要紧事的话,殿下就回去吧,这里终究算不上安全。” 岚姨说完话,起身将银两妥善安置了起来,等回头却见洛言铄依旧坐在哪里,她拧着眉,脸上的皱纹全部皱在了一起,什么疑惑地问了句,“殿下,还有安排吗?” 洛言铄欲言又止,他想起之前看见的那个人,还有后来去确认身份,却扑了个空,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岚姨,简单曾经的老朋友了。 他怕说了,岚姨会不顾处境去见他,可他还不确定是否是故人,洛言铄纠结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沉默下来。 洛言铄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压下了心里那个想法,“没什么,岚姨,我刚刚只是想说,赫连荀今日离开临阳了。” 岚姨目光落在洛言铄身上,似乎在认真考虑他说话的可信度,沉静了片刻之后,却还是说了句,“北淮的天,也是时候变了,殿下可想过往后该如何了?” 洛言铄沉下了眸子,心底刚刚的不确定被坚定的信念所取代,“养精蓄锐为上,如今我们实力太弱了。” 岚姨满意地笑了起来,目光里满满都是对洛言铄的关爱,“老身之前还担心,殿下少不经事,怕殿下沉不住气,如今看来,殿下真是成长了不少。” 洛言铄有些不好意思说地笑了笑,岚姨教导他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赞美,这段时间颠沛流离以来,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快速成长起来。 岚姨从新坐回刚刚的位置上,拿着手中坐了一半的活计忙活了起来,“殿下,这些事情老身会帮你处理,你暂且先回去吧,再逗留下去,怕有心之人又拿来做文章,你如今可不能再跟洛家添麻烦了。” 洛言铄点点头,他自然知道,上次让皇上因为他的行为,为难洛家,他已经很愧疚了,他很快离开了。 等人走了,岚姨沉思了许久,找来身边的人,吩咐几句,洛言铄安排下来的事情,她总会第一时间安排的妥当。 最近这些日子,临阳城都在讨论赫连荀离开的事情,而赫连影当街闹事的事情,也同样被人们津津乐道。 而如今的赫连影更是直接代表了苏家,皇上嘴上没说什么,却对苏家更不满意了,苏丞相的归朝日子,更加遥遥无期。 苏眉这段时间,日子也不好看,展怀安也同样很久没给她好脸色看,而等冷静下来,她才发现,洛家当初千方百计不娶赫连影,一定又是一个计。 苏家当初还因为能娶到赫连影而沾沾自喜,可如果这一切都是洛家推开不想要的,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最近展怀安却不只冷落了苏眉而已,整个太子府的后院,他几1;150850295305065乎都没有时间涉足,朝堂上因为赫连荀回国的事情,已经忙得不行么,而且还有别国的使团还没有离开,各种事堆积在了一起,他这个太子,自然忙得不行。 如此一来,洛倾也就更有自由了,她出府找了洛言铄几次,每次都是商议重要的事情,然后又出去逛逛街。 白露最感兴趣的就是逛街了,“小姐,我们今天去东市如何,奴婢听说东市新开了几家店,东西可好吃了。” 白露刚刚还听着洛言铄和洛倾的话打瞌睡,一听逛街就来了精神,她这模样,连洛言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洛倾上前捏了下白露滑嫩嫩的小脸蛋,好笑地说道,“你这丫头,好像平日里,你家小姐我短了你吃的似的。” 白露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小姐,这那一样啊。” 洛倾走在前面,过了会儿突然停了下来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不错的地方,不如我们买了东西,去哪儿玩儿如何?死骑马去,小白,你之前不是说有机会让我教你骑马吗?” 上次因为不太会骑马,害洛倾从马背上摔下来,白露可是愧疚了很久,也很长一段时间吵闹着洛倾教她,闻言自然是高兴和赞同的,洛言铄自然对洛倾的话无疑问。 冬日好不容易放晴了一些,三人买了许多东西,洛倾说带他们去城外她以前发现的一个山地丘烧烤。 白露不太会骑马,洛倾马术也很一般,三人也不着急上路,洛言铄也就耐心地教她们如何正确控制马,等练习得三人都浑身是汗了,才去洛倾之前说的地方。 洛言铄找了个没雪的空地,今日阳光还算暖和,他取了柴火燃了火堆,这才将买来的食物拿出来烘烤。 阵阵香味飘来,白露一开始就流了口水,一边等,还不停地凑上去闻了闻,哪洛言铄再三提醒她小心被火伤了,她也不以为意。 三人有说有笑的,其实主要是白露和洛倾互相调侃着,洛言铄微笑地听着,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放松。 而洛倾同样如此,她来这里那么久了,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完全不用顾及危险和算计的快乐。 寒风凛冽吹着树叶沙沙的响,不动就还是有些冷的,白露和洛倾不自觉地离火堆更近了一些,洛言铄加了点柴火,耳边却似乎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还有空气里,突然凌厉而来的杀死,她他抬眸飞快扫了洛倾一眼,蹭地站了起来,“有人来了,姐姐,快走。” 洛倾皱眉,业跟着站了起来,随便把还在啃骨头的白露拉了起来,“怎么回事?” 洛言铄之上前去解她们的马匹,催促白露和洛倾赶紧上马离开,“我听马蹄生似乎有很多人在靠近这里,姐姐快走,不用担心我,我骑马比你们快,我得把这里收拾一下。” 洛倾思考了两秒,耳边似乎真的有声音在靠近,她不好耽误,拉着白露上了马,回头吩咐洛言铄一句,“你注意安全,我们在偏院等你。” 洛言铄的实力,洛倾还是相信的,她怕留下来,她和白露两人帮不上忙,还得拖累他。 看着马离开,洛言铄将自己的马朝反方向鞭策了一下,马跑了,他三两下将地上的火堆整理好,然后就近找了颗茂盛的树躲了上去。 没等多久,就叫见人群朝这边跑了过来,而中间的三个人,却被稍后夹击在了刚刚的地方,洛言铄调整了一下呼吸,安静看着下面的动静。 很明显,那三人处于劣势,被两个暗卫模样护着的人,从他不规则的呼吸就能听出来,他已经快支撑不住,而他身边的两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后面追的人抗着一把大刀冷冷地嘲讽地笑着,“慕勋垧,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 洛言铄眉头皱皮,慕勋垧?这不是东越最神勇的常胜将军吗?居然被人如此追杀?本来不打算掺和进去的洛言铄,眼睛突然威胁地眯了起来。 他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真的打入东越的核心内部去,如果今日救了慕勋垧,或许还是个机会。 下面的人已经打成了一团,而慕勋垧三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很快雪地上礼染了血迹,“将军,身后!” 一个暗卫急忙唤了一声,慕勋垧匆忙回头,却很显然已经躲不开了,他惊讶得瞪大眼睛,下一秒却见照片黑影晃过,刚刚提醒他的那名暗卫倒在了他的面前,而背后偷袭他的那个人也得他一剑穿喉。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片刻之间,慕勋垧脸上沾染上课温热的血,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了,目光里满满都是悲切,这个陪了他十多年的人,就这样离去,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再见,他的眼睛一瞬间就赤红了。 而他身旁仅剩的那个暗卫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追杀的那些人还剩下五个,领头的那人冷冷地笑着,似乎着眼前的局面十分满意,“幕勋垧,你不是搞号称天下无敌?常胜将军吗?怎么,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在我手上吧?” 慕勋垧抬头看了他一眼,赤红的眸子里,满满都是蚀骨的杀意。 第97:救大将军 追他们的人见他如此,神情却不见丝毫的惧怕,反而个个嘴角微微勾着,笑得嘲讽,慕勋垧忍不住身上的伤口,疼得咳嗽了起来,“今日算我运气不好,落在你们手上,是谁买凶追求我的?黄泉路上,让我走个明白。” 慕勋垧身边只有一个人了,那人听着他如此颓废的话,面容上隐约有担忧的神色。 那些杀手却很不屑地低声嘲笑了一声,一点都不掩饰面上对慕勋垧的轻藐,“你还留着,黄泉路上问问阎王爷吧,爷我无可1;150850295305065奉告。” 说话间,他已经偏头示意了身边的几个手下一眼,那些人看懂了示意,皆往前一步逼近慕勋垧,摩拳擦掌。 慕勋垧身后的那个侍卫手持佩剑,冲到他面前护着他,“将军,你快走,属下挡着。” 那侍卫冷眼看着杀手,目光里一片坦诚,显然特别害怕,却还是强忍着拼命护在前面,洛言铄将手中的树叶吹落下去,冷然地笑了起来,“这真是本公子见过最愚蠢的随从,你都伤成这样了,你觉得你能撑多久,你家将军呼吸都不顺畅了,又能跑多远?”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纷纷楞住了,全部侧头看过去。浓密的树叶间,一年轻男子双腿在树枝间晃动着,他们刚刚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存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慕勋垧身边的侍卫巫奇,他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帮手似的,“这位公子,江湖救急,劳烦请你救我家将军。” 能在十步开外的偷窥他们,而不被发现,说明这个看上去很柔弱的男孩子,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洛言铄收了收晃得有些酸麻的脚,换了个姿势居高临下扫了说话的侍卫一眼,“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素未蒙面,你都说了这是你家将军,那死活关我什么事?” 听完洛言铄的话,巫奇脸色难看了起来,他的确没有救将军的义务,可是将军,绝对不能留如此葬送在这里了。 巫奇为难了起来,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正想跪下求洛言铄,却被慕勋垧一把拉住,“这位公子,若我今日能在此得公子相助,平安脱险,我可许诺公子一个要求。” 慕勋垧脸色很苍白,语气很虚弱,很显然他受得伤很重,在拖下去得不到治疗,就算这些杀手不动手,他也会被拖垮在这里。 洛言铄从树生跳了下来,舒展了一下手脚,慢悠悠地抖落身上的雪花,脚步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而他的声音也多了几分空灵深邃,“这个条件听起来不错,本公子答应你了,不就是救你吗,小菜一碟。” 那些杀手打量着洛言铄,他身子还没长老开,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那些人哈哈地笑了起来,神情里全是对洛言铄的轻藐,这轻视来得比刚刚,瞧不起重伤的慕勋垧还要让人难堪一些。 还有人在毫不顾忌地说笑起来,“头儿,你听见了吗,这个小子口气真大。” 另外几个人也在笑着,闻言纷纷效仿地点头。 洛言铄眼睛眯了起来,只一个冷眼扫过去,那些人却不自觉地噤了声响,纷纷不自觉地朝杀手头目靠了过去。 那个头目也在暗中打量着洛言铄,见他这般小小年纪,就有些让他们几个都畏惧的气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人就这样互相打量着,最终还是洛言铄开了口,“你们是想毫发无损的滚,还是想我打我一顿之后滚?” 嚣张的口气,桀骜不驯的眼神,那些杀手被就追慕勋垧已经精疲力尽,那还有力气对付洛言铄,闻言纷纷打了退堂鼓。 那个头目却忍着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收拾慕勋垧的机会,往前一步迎上洛言铄冰冷的目光,“小子,我们天一组织办事,你最恨少管,小心把自己小命葬送在这儿。” 他语气微微上扬着威胁,眼底却是有一点点顾及的,洛言铄轻声笑了出来,一双眸子清亮得不见丝毫畏惧,“我很久没提听人威胁过我了,看来刚刚给的选择,你们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洛言铄目光瞬间更加凌厉了起来,死死盯着那个杀手的头目,不过话音刚落,他人已经跑了上去,眨眼的功夫,那个杀头头目被他轻易控制在手里。 一切的发生不过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脖子上传来刺痛的感觉,那头目才冷了脸反应过来,冷冷地却底气不足地呵斥了一句,“放开我!” 周围的人伺机想动的瞬间,却被洛言铄手中劫持的人威胁着,不敢轻易上前,洛言铄明明没那个人高,却已经劫着他动弹不得,“想让本公子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让你的这些狗腿子,滚!” 那个头目面色铁青,可命在洛言铄的手里,出了听任,他别无他法,示意他的几个手下退后了十几步开外。 洛言铄这才满意,临松开他的脖子之前,事先夺过他手中的佩剑,在放在他的瞬间剑尖指着他的脸,逼得他步步往后退,语气冰冷,“滚,本公子今日不想杀生。” 那个杀手纵然想上前,也没有那个胆量了,不过片刻的交手,他已经充分领会到洛言铄的可怕之处,而且他看上去游刃有余,显然不像尽了全力的样子,他只能若同落荒而逃一般撤退。 等确定真的安全了,慕勋垧彻底撑不住了,由巫奇扶着手臂,滑坐在了地上,巫奇见他脸色苍白,且额头上全是冷汗,关切地问了一句,“将军,你没事吧?” 洛言铄无奈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过去,巫奇接住了,他才说了一句,“放心,你家将军还死不了。” 巫奇打开药先闻了一口,确定是上好的治内伤的药,这才放心地赶紧给慕勋垧服了一颗,慕勋垧吞了药,脸色慢慢红润了一些。 巫奇走过来,给洛言铄见了个军礼,“多谢公子,从今往后,巫奇的命就是公子的,以此感谢公子对我家将军的恩情。” 洛言铄嘴角抽了抽,打量着眼前的侍卫,他之前听慕勋垧叫他巫奇,真是名字奇怪,人也奇怪,一看就是个常年混迹军营的粗狂男人,说话做事直来直往。 他摇摇头,努力压下眼底对他的嫌弃,“这就不用,记得给银两就是了,我这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巫奇有些懵,显然没听懂,琢磨了一瞬,还是拧着眉问了一句,“银两?” 洛言铄直接仍不住唉声叹息了一下,目光落在巫奇手中的药上,“那药可是我花重金买回来的,难道你就打算白用不给银子了?” 巫奇望着手里的药瓶子,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没想到这人费力救了他们,却只为了药银两?没有别的要求? 洛言铄拍了拍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最后看了依旧闭着眼睛的慕勋垧,“行了,别忘记欠本公子的银两,那天本公子心情好了,一定上门去取,今日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巫奇哎了一声,想叫住他,却不知道他姓名,最后也只能唤了一句,“哎,公子……不知公子贵姓?” 他看着洛言铄越走越远的背影,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没等好久,却听他简单一句,“洛言铄。” 巫奇抬头打量着他的背影,姓洛?临阳城姓洛的人可不多,他忍不住想得多了一些。 大将军回城述职途中遭遇追杀,这事很快就在临阳城传开了,展牧听了消息的一刻就变了脸色,立刻命人去重点追查了起来。 而展怀安为了在皇上心中赢得一个好印象,当下请旨主调查动大将军遇刺一案件,这件事情也就很快在太子府传开开。 因为慕勋垧大将军,那可是东越最受尊重的贵人,人人传颂他武功高强,精通军事谋略,为东越击退过无数次敌人的入侵,还爱戴百姓,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如今朝堂之上,洛家因为之前的冤屈,或多或少对皇上存了芥蒂,而苏丞相一家还在观察期,整个朝夜,也就慕勋垧独占一方。 可想而知,他被人追杀,要是传到民间去,会引发怎样的动乱,但这人人关心的大事,洛倾却不以为然后,她并不认识这位将军,刚从外面确定洛言铄没事回来,她不想过问别的事情。 展怀安回了太子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让戚风在库房挑选上好的伤药,给将军府送去,而他则在书房,筹备这如何查案,对于这件事情,他是存了一定做好的态度,毕竟这大将军,是除了苏家之外,他最好招揽的帮手。 可这两年,这大将军要么是在边关驻扎,要么回城也是避不见客,他一点接近的办法都没有。 而同一时间怜楼的一个包间里,陆宴卿难得地冷了脸,身旁的柏瞿大气不敢出,汇报的事情只能朝着最安全哦方面说,“公子放心好了,将军得了人相救,将军府的府医也说了,伤得并不重,只是折损了很多弟兄。” 话虽如此,陆宴卿一张脸依旧冷然,眼神里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语气更是沉得如同寒冰,“谁救了他?” 柏瞿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如实相报,“是太子妃之前托我们照顾的那个孩子,不过此事太子妃并不知情。” 陆宴卿手上的动作一顿,表情也有片刻的微妙了起来,洛言铄?有意思。 第98章:再生歹心 白露跟太子府的一众婢女一般,自从听说了将军受伤一事之后,整日就在府上关心着伤情的进展,虽然只是听说,却还是很在乎,很多时候还把洛倾的事情都给忘掉了。 洛倾看着恍惚的丫鬟,没想到她这个傻乎乎的婢女,还会在意国事?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小白,你怎么突然这般关心这什么大将军?” 白露一听将军两个字就来了精神,语气里满满都是钦佩,“怎么能说突然呢,小姐,奴婢可是钦佩这位慕将军很久了,我们东越将军何其多,可如慕将军一般我有能力的,举世无双,你说奴婢如何能不钦佩?想当年,奴婢还见过这位将军,生得真是高大威猛,一看就很有安全感好吗?” 洛倾抽了抽嘴角,她怎么从来没发现白露有花痴的潜质,说怎么之前见着陆宴卿,见着赫连荀这般俊美的男子,都不见她动心的,原来是喜欢肌肉型男啊?还高大威猛安全感?我天。 洛倾配合着白露也表现出一个感兴趣的面容来,“说给本宫听听,你居然还见过慕将军,本宫都没幸能一睹这大将军的风采呢。” 白露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轻声咛喃一句,“奴婢……奴婢也只是远远看过一个背影啊,小姐。” 洛倾努力对她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了,一个背影?还远远的,就告诉她很有安全感?没救了! 白露摇了摇洛倾的手臂,有些撒娇地说道,“哎呀,小姐,你这不是取笑奴婢吗?这东越有几个人真正见过慕将军真容的?慕将军常年在战场,回来也是闭门不出,连殿下求见,他都不理的,奴婢上哪儿去见他去啊?” 关于这事,白露还是进府以后,听府上的丫鬟们碎嘴的时候说的呢,白露那时候可是更加迷恋着慕将军了。 洛倾也听的来了兴趣,这么高调,看来这个慕勋垧,真的有点本事能耐,白露刚刚说完这事,却又换了个忧愁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敢伤了1;150850295305065慕将军,真是可恶,殿下可一定要早点找点这个凶手。” 洛倾冷冷地嗤笑一声,对展怀安并不抱太多的信任,“就算找不到凶手,他也会有无数替罪羔羊的。” 洛倾自然能明白,展怀安曾经求见慕勋垧被拒绝,却还依然愿意为他做事,很明显地想讨好他。 他若找到幕后主使,哪里那就是他的本事,找不出来,随意找个替死鬼,大家也会理解。 白露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的事情,“小姐,上次他们冤枉洛家,你说这次会不会……” 白露说了一半惊恐地捂住我嘴巴噤了声音,洛倾脑子一瞬间短路,不由得想起上次洛家平白无故受的冤屈,只觉得像是突然想到要紧事一般,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迎上白露同样担忧的目光,洛倾深呼吸一下冷静了下来,“白露,这种话,以后可千万别乱说了,城里现在到处都是对这事的猜测,小心惹祸上身。” 白露也意识到刚刚说错话了,一个劲儿地听话点头,洛倾却还是放不下心来,其实白露还算提醒了她不是吗?本来以为这事跟她没关系。 可从她不顾家人的意愿嫁给展怀安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没有安宁可言,而且洛家处在那个位置上,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而且,如今苏家被皇上钳制着,慕勋垧一出事,收益最大的就是洛家,这是一个很好的拉洛家下水的机会,相必哪些有心之人一定不会放过。 洛倾越想,脸色越沉,她这是什么命,无端来到这个地方受罪,还每天操心得头疼。 而被困在落雪阁禁止出门的苏眉,得知将军受伤的消息以后,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难过来,反而高兴得连连笑了起来。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这个机会了是吗?洛家上次能够安然无恙,那么这次呢?这次她就不听她洛倾还怎样巧舌如簧。 她冷冷地笑着,唤来身边的丫鬟吩咐了一句,让那丫鬟替她跑一趟苏丞相府,而一句简单的话,她相信她丞相父亲听了就会明白的。 苏眉满意地勾着唇,要么万一遥遥望着洛倾的琉璃居方向,“洛倾啊洛倾,这里我看你如何救洛家。” 她的眼眸里,全都是肃杀的冷然和怨恨,上次她折损了自己的私库,却还白白被冤枉,失去了展怀安的大半的宠爱不说,苏家还因此折损了权威。 这些账都应该算在她洛倾的头上,她的私库丢了,跟苏家有什么关系?这一切分明就是洛倾陷害给她的,她不是喜欢陷害人吗?很好,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洛倾,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得罪我。 苏眉紧紧攥紧拳头,为自己这段时间受过的委屈而怨恨。 而同一时间,将军府可谓乱成了一锅粥,府医告诉柏瞿的尽量是说得轻松了一些,而慕勋垧受得伤却没那么轻,被巫奇背回来的他这都过去一整天了,还不见醒过来的迹象。 而洛言铄再回了将军府以后,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帮过将军这事,怕是不能让有心人知道,想到这里他当晚就连夜去了一趟将军府,把自己的顾虑跟巫奇说了一遍,而巫奇自然很乐意配合不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洛家,此刻气氛也比较凝重,洛岐山身体才稍微好些,就听说这件事情,人的精神也焦虑地差了点,洛司修和洛言铄陪侍在他左右,都静等着他的吩咐。 平日里,洛家跟将军府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心,虽然洛岐山心底很钦佩这位将军,可明面上,皇上并不希望看到他们和睦相处,所以洛家一直跟将军府保持这距离,这这种安全的距离如今看来,倒是难免被人利用。 洛司修看了似乎一年之间老去很多的将军,有些担忧地问到,“父亲,这次可是为了将军府的事情忧心?” 洛言铄眼神闪了闪,在两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快压下这个的触动冷静了下来。 洛岐山叹息一声,声音低若游丝嗲传开来,“这两年国运昌盛,周边国家也都对东越表示了臣服,本来是没什么要紧事才对,可前不久,北淮皇子被接回了国,这对东越来说无疑是一个祸端的开始,不得不去提防,外患尚且未清除,内将军府又得袭击,这一切仿佛已经设计好了一般,接下来只怕有场看不见的仗要打。” 他身为内阁首辅,看到了这种种长远的发展是必须的,可这皇上似乎对眼前的事情估算得不太清楚。 他甚至不清楚洛家对朝廷的衷心,甚至怀疑洛家,这无疑让他收到了极大的打击。 洛言铄对这种话题,向来是保持沉默,洛司修思考了片刻,轻声安慰他道,“父亲不用太担心,皇上一定会想到这些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他该不会轻易冤枉洛家了才是。” 可他这话的安慰程度简直不如不说了,因为君主是个怎么样的人,伺候了大半辈子的洛岐山显然比洛司修明白多了,那就是个生性多疑的男人。 就好比拿恭亲王的例子来说,他表面对已逝重臣的儿子的重视,封王,可实际上,陆宴卿不过是个挂名的王爷,甚至连上朝的权利和机会都是没有的。 这样的皇上,让他如何不去防备日益强大的洛家? 洛岐山无奈叹息,明知洛家此刻的处境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洛家百年来一直为朝廷效力,世代忠良,按理是不该被皇上为谴责,怪就怪这几年洛家发展得太快,树大招风说得就是这个道理,洛家如今在圣上眼里,只怕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也不是怕死,洛家百年基业若真的毁在我手上,我自也回去地府向列祖列宗请罪,只是这我怕就怕在,洛家一到,奸臣当道,这东越怕是危也。” 洛岐山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东越的朝廷,自然不希望出现任何的差池,洛家纵然重要,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可这国若乱,又哪里来的家安宁? 闻言,洛言铄想起了自己的事情,脸色有些阴沉了起来,洛司修脸色同样凝重,他能明白父亲的心情,这种家国情的心情。 如今洛家做什么,都一定是在各方人的监视中的,洛家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很多事态的变化,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洛司修叹息一声,望着洛岐山感慨道,“看来父亲当初不让倾倾嫁给太子的决定,是对的可惜……” 可惜感情的事情,谁都控制不住,洛岐山闻言,脸色更担忧了几分,“太子一党多次争取我洛家的帮助,我都没答应,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把丫头牵扯进朝堂的争斗上来。” 而说这番话的洛岐山并不知道,洛倾早就成了这斗争漩涡里不可或缺的一个存在,洛司修想起这段时间洛倾受得罪,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洛言铄三人再次讨论了一会儿,就各自回了房间,洛岐山这次让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教会他们静观其变,洛家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冲动。 第99章:北淮突变 而洛岐山他们很显然没有想到,东越有太多太多盼望这洛家倒台的人,这些人一到背后偷偷联合起来,将会是一股难以让人忽视的存在。 就算洛家真的在这次刺杀中独善其身,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的,那天商量以后没多久,临阳城就闹开了,关于洛家的各种不利的谣言,很快在坊间流传开来。 而谣言的来历,不过是苏家现场唯一行动自由的赫连影,在闹事打了人,说那说书人冤枉了苏家,明明刺杀大将军的,是洛家才对。 这话一出口,周围看戏的百姓都闹腾开了,很多人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人言可畏,很快这话就传进了皇宫里。 当今皇上给出的反应就是,传召了被冷落多日的丞相,商谈这件事情,他们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只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外人肉眼能看见的,不过就是丞相大人出宫时,分明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而才撤走御林军没多久的洛家,很快被另一支队伍秘密监视了起来,行动比上次还不自如了。 洛言铄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后续伤害会这么大,他如今住在偏院,因为明面是洛家人的身份,也同样被圈禁了起来,很多行动自然不敢贸然进行了。 东越一场暴风雪在这寒冷的冬季酝酿着,而快要到达北淮的赫连荀,也同样无法冷静下来,实际上,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差点没控制住疯掉。 北淮,居然已经拥立了新帝!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他蛰伏在东越寄人篱下所以到底是为得到什么?该死的! 赫连君,他凭什么在这个时候登基称帝?这唾手可得的江山,明明该是他赫连荀的! 赫连荀握着影卫呈上来的密函,只觉得周身在这冬天里冻得通体发寒,“司鸿颍怎么会拥护他做皇上?该死的,这也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你们之前一点都没察觉到?” 炽炎跪在地上,尽管周身的肌肉已经僵硬得无法动弹,他也保持那个姿势笔直地跪着,声音里有些任务失败的挫败,“对不起,殿下,之前因为担心殿下的安慰,我们大半的人手,都伪装进了这次的迎接你的队伍里。” 至于司鸿颍为什么会支持赫连君,炽炎并没有掌握一手的消息,他知道赫连君秘密登基后就很快来了这里,事实上,北淮国内现在的局势,他一点都不清楚。 而赫连君这个本该安分在齐律做质子的四皇子,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回了北淮,他们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而此刻赫连荀手机握着的洛倾就是新帝刚下的,秘密处决赫连荀和赫连霖的消息,理由不过事赫连荀早就死在了西楚,今日这个是冒充的,而赫连霖伙同冒充的皇子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赫连荀此刻是有怒不知道冲这谁发,沉浸了多年的性子,这一刻完全奔盘,“他们一定打成了某种协议,查,给本皇子统统查清楚。” 炽炎打了个哆嗦,这么多年,说实话,他从没见赫连荀情绪波动得如此大过,“殿下放心,属下这就让人快马加鞭先赶回国去调查,不过殿下,还有一件事。” 还有事?没什么会比眼前的更糟糕了,赫连荀暴躁地踢了一脚树干,沉着声音问了一句,“什么事?” 炽炎低着头,声音也低低地,“据我们探子打探来的消息,这次殿下回国得消息,在还没确定之前,就被人秘密在北淮境内完全传开了,属下认为,一定是这消息走漏,司鸿颍和四殿下才提前做了应对,探子的消息并没有查清楚是谁提前泄露了殿下的行踪,但很明显,不会北淮的人。” 赫连荀沉默着,只呼吸渐渐加重了,另一边走过来的赫连霖一副完全惊呆的状态,猛第一把抢了赫连荀手中的密函,逐字逐句看下去,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身子往后闪了一下,似乎受了很大的冲击。 良久,他才拿起扬起手中的密函,对着面前的赫连荀嚷嚷一句,“这是假的对不对?赫连君怎么可能称帝,他明明忍还在齐律,司鸿颍拥护他的理由是什么?难道是他看起来最好控制吗?最佳的傀儡皇上所选吗?这简直荒唐。” 他暴怒中吼出来的一句话,倒是让赫连荀明白了过来,这应该就是司鸿颍拥护赫连君得理由,他年纪最小,今年不过十二岁,就算母族尊贵,他如今也只能是司鸿颍手中的刀,指哪儿打哪儿! 没人回答赫连霖的疑问,他在月光下反复仔细看着密函,整个人都处于暴走状态,好在他们如今处于城郊的树林里,否则这声音让人听了去,一定会追啥过来。 吵闹里许久,想是累了,赫连霖最终紧紧握着那份密函,就这么颓废地坐在了雪地上,目光空洞,口中却还在咛喃着不可能几个字。 赫连霖的失落,没有人回真正看得懂,他跟在司鸿颍身边多年那个人虽然掌控了北淮的命脉,可是他膝下无儿无女,妹妹贵妃也是生了赫连影这么一个公主,他明明以为自己会是他最终我选择拥护的新君。 明明一样都是傀儡,为什么赫连君可以?他就不可以?他那么多年在他身边卑躬屈膝,难道得白受他这份屈辱吗? 他不过去了一趟东越,如今竟然连北淮的国土都踏不上去了,这让他如何从这种打击中平静下来? 跟完全失去神智的赫连霖相比,赫连荀还算冷静,他还算冷静一些,除了一双眸子像事酝酿了一场暴风雪。 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原本的相用奸臣的名义讨打司鸿颍的计划被搅得一团乱,他如今找不到让百姓拥护他的理由,赫连君跟他一样是纯正的皇族血统,一样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而他昭告天下自己是假扮的身份,只怕也事算好,他不会敢这个时候贸然回北淮去,只这么一个罪名,就足够他弑兄。 冷眼扫了瘫软在地上的赫连霖一眼,赫连荀眼中满满都是嫌弃,最后只沉着声音问了一句,“宫中情况怎么样?” 赫连荀还事担心北淮的前皇后,也就是他的母后,毕竟当初他之所以会受司鸿颍威胁,就是他用母后的性命为赌注,赫连荀赌不起。 他母后在北淮那个深水一般的皇宫里的给了他最真挚的温暖和宠爱,这么多年一直支撑着他在异国他乡坚持了下来。 炽炎知道赫连荀关心得时什么,也就一字一句地认真答复道,“殿下放心,宫里一切都好,皇后娘娘被封为太后,移居在了寿安宫,太上皇情况一直都是那样,御医都说醒不过来,如今太后一直在身边照顾着。” 赫连荀揉了揉太阳穴,脸色郁沉,“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把二殿下也请回去吧。” 赫连荀最终挥挥手,让炽炎将地上的赫连霖拖了下去,他则独自站在哪儿,身子在寒风中略显单薄。 宫里安然无恙的太后,一方面是对他的安慰,另一方面却是赫连君给他的一个警示,只要他的母后在他手里,他就不怕他终有一天不会1;150850295305065出现。 不过凌晨时分,临时搭建的帐篷外面却能听见马蹄声,且不止一个人,赫连荀从梦中惊醒过来,大冬天依旧热出了一身汗,还没起身,炽炎就站在了帐篷外面汇报情况,“殿下,你醒了吗?” 赫连荀蒙住了眼睛,清醒了片刻,这才问道,“外面刚刚怎么回事?” 炽炎听了动静,身影在帐篷外面依旧行着礼,声音恭敬却冷漠,“是二殿下,带着两个人偷偷回城了,属下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上马了,需要追回来了吗?” 赫连荀听得一阵头疼,最后捏了一把眉心,叹息一声才勉强忍主怒气,“别管他,有人要去送死,你拉不住的。” 说话的功夫,赫连荀已经收拾妥当,等人再次出现再炽炎眼前时,又是那个沉着冷静的赫连荀。 他扫了炽炎一眼,吩咐了一句,“去把大家叫过来吧,简单吩咐一些事情。” 炽炎得令,很快下去安排,很多弟兄昨晚根本都没入睡,眼睁睁看着离开多年的故土就在眼前,却不能前往的悲痛,充斥着每个人的内心。 赫连荀抬眸望着那城的方向,目光落在北淮宫殿得位置良久瞩目,最后声音空远地传开来,“答应带大家会国,是我食言了,今日只能松各位弟兄到这儿了,死去弟兄的骨灰,明叔,你就在城郊找个地方,入土了吧,北淮如今我们是回不去了,只能静待时机了。” 明叔灰暗的眸子极此刻更是没有任何的神采,听了赫连荀得话,沉默了许久,却还是领命上前去安置那些一路小心带回的骨灰,加了几个弟兄一起,找了快空旷的土地埋葬了。 等收拾好时,在看众人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却都是英雄男儿,忍住不能轻弹的眼泪,赫连荀望着心底哼难过了,本来这个时候,他们该在自己阔别已久的家中,尝着记忆深处的美味,拥着记忆里的人。 可如今,这种机会,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赫连荀叹息一声,“明叔,你带着弟兄们,先找个地方安置吧,不必跟着我,日后等我重新掌握里资本,再回来吧。” 此话一出,由明叔带头,众人都跪在低声,明叔知道赫连荀做的决定从来没有改变的时候,“殿下,你一定会有归来的那一日的,老臣带着弟兄们,等你的好消息。” 最后,除了炽炎,其他人都跟着明叔暂时撤离,两百多人的队伍肯定不能一起行动,也就分成了十个组,分别去往不同的地方发展。 第100章:将军的态度 看着明叔一行人离开,赫连荀戴上一张人皮面具,上马之前,最后深深地看了皇宫的方向一眼,心底默默发誓,赫连君,我终有一天会回来的,本皇子一天不死,你这皇位就一天别想坐的安稳。 他骑上马,带着炽炎,两人又朝着来北淮时的方向离开。 时间过了很快,转眼,已是半个月后,东越讨伐洛家的声音越来越多,要说这里面没有心怀不轨的人推波助澜,只怕谁都不信,而洛家却并没为这诽谤做过任何的澄清。 朝堂上,每次早朝都是在激励争论这件事情,说洛家功高盖主欲取而代之的,说洛家一门忠烈,不可能有叛主之心的,每天不换花样的正常,展牧听得头疼欲裂。 他生性多疑惯了,哪怕只是一点火星子都能让他下令斩杀一家老小,而这次洛家身份地位虽让他难以下达死令,却还是若上次一般禁止了洛家得一出出行,这罪责缺比上次严重多了。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向对太子府影响时分深刻,这一次也不例外,皇上刚刚传出重用苏丞相,苏眉就得到了展怀安的传幸,一时间大半个太子府的风都朝着苏眉的落雪阁吹了。 众人奉承着刚刚得了自由身的苏眉心底虽瞧不上被贬了分位的她,面上却全都是一副恭维恭喜的样子。 苏眉受了那么长时间的冷落,此刻当然是热心地接受着这些人的阿谀奉承,笑得险些合不拢嘴,更是故意穿了低领的衣服,将身上最晚展怀安留下的痕迹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却不知,这习惯的炫耀,却成了众人眼中刺一样的存在,纵然内心酸楚,人们却依旧努力装着姐妹情深。 冷清了一个多月的落雪阁,再次热闹了起来而相比之下,琉璃居就再次陷入了冷清,洛倾缺享受这份清闲,反正平日里她也没心情应付哪些虚伪的嘴脸,这种情况最合她的意,努力睡到自然醒,过得轻松自在。 而此刻的皇宫里,刚下早朝的展牧很快见到了不久前受重伤的慕勋垧,两人果断去了御书房。 屋内点着暖洋洋的熏香,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展牧打量着面前那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心底异样的情绪翻滚着。 慕勋垧内伤还没好,伤及心肺,一直咳嗽,刚坐了没多久,喝了整整一杯热茶,还是咳得厉害,也就喘息第很皇上说着话,“皇上,臣这次来找你,是为了洛家的事情。” 他先开了口,用的是自己原1;150850295305065本的声音,比起刚硬的男声缺多了几分娇柔,面容也是俊美得仿佛一个女子,那天洛言铄见他时,他面上还有外人面前习惯性伪装得胡子,此刻没了那遮拦,那张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中的脸,美得不像话。 展牧有一瞬间的楞神,突然想起慕勋垧二十二岁那年,他是别人举荐上来的人,他初次遇见他是在后花园,他没见着人,只远远听着他空灵的声音在训斥几个太监,那时候他心底该忍不住想,是怎样美貌的人,拥有如此动听的嗓音。 他以为他时女扮男装偷偷进宫的,当时还闹了个笑话,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了,这个人也在边关守卫了十年。 十年的风霜,并没有让慕勋垧沧桑,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野性,而展牧如今再见那张脸,竟然还会冷静不下来。 幕勋垧抬头打量了皇上一眼,沉了沉心思,见他久久不出声,忍不住唤了一声,“皇上?” 这次,他压低了一些声音,听上去成熟沧桑了许多,展牧一瞬间回过神来,将近五十岁却一直养尊处优的身体,让他看上去竟还是比慕勋垧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展牧不动声色地扫了慕勋垧一眼,笑的官方化,“慕将军,朕知道,你一直都为了朝堂着想,不想为难朝堂上的每个人,可这次洛家刺杀你的事情,并不是朕凭空捏造出来的,群众的眼光可都在盯这此事的进展。” 慕勋垧叹息一声,又忍不住低声咳嗽了起来,他声音更沙哑了,“皇上,臣只是不想……” 他话还美说要,就飞展牧抬头打断了,“慕将军,朕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牵扯最无辜的人进来,可这洛家哪里无辜?他们就不该抱有对你不仁不义的心思!就算这事不是他们做的,他们存了这种心思就是该死,想处了你,取朕的皇位而代之吗?” 这种皇权避讳的话语,展牧在慕勋垧面上却说得自如,慕勋垧眯了眯眸子,心底暗叹息这事果然不好处理,可来之前他已经答应了洛言铄。 无论如何,保洛家平安,洛言铄救了他一条命,他不该把洛家扯进来,可这事很面前这人无法解释。 咳嗽停了下来,慕勋垧语重心长地望着展牧,低声请求道,“皇上,这件事情臣保证跟洛家没有关系,洛阁老虽然平日对臣一直不算友好,可也不过是因为政见不同而已,他为人一向忠厚,绝对不会有做这种下作事情的行为。” 展牧却显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法,只沉着脸,冷冷地说了一句,“老人不能看表面,你如何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慕勋垧坚持自己的认知,“皇上难道信不过臣吗?臣什么时候做过欺君满上的事情了?洛家上下对朝廷一片赤诚,不会做这般冒险之事,这次威胁到臣的生命,如果真的是洛家所为,皇上认为以臣的脾气会放过他们?这件事情,臣已经自己在清查了,皇上如果信得过臣,就让臣自己解决自己的恩怨。” 一席话,成功地让展牧沉默了,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那种男人身上融合得女性的柔美,让他整个人哪怕正再反抗他,都能让他觉得有这种柔和的情感在心口荡漾着。 慕勋垧这张脸,难怪他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习惯先伪装自己的相貌,若不然,只怕人敌军看见他这张脸,他就已经完全失去了还有的威望。 只怕最后打起来,敌人还会对他手下留情,或者调戏一番,想到那个场景,展牧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原本因为刚刚慕勋垧不客气的话二冷下去的面容,此刻都融化开了,他甚至还开了个玩笑,“朕刚刚在想,慕将军这容貌,要是战场上让人看了去,可不得乱套了。” 慕勋垧嘴角抽了抽,他不是第一次如此这般被展牧吐槽,今日听了也不过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并不想理会。 心里缺隐隐吐槽,还好他每次打仗都会贴胡子,对于一个男人不长胡子,别说被人吐槽,就是他自己有时候也接受无能,想到这里,慕勋垧不仅揉了揉脑袋。 可这个动作坐下来,倒很像后宫那些装病娇柔的妃子,展牧一时间看呆了,慕勋垧眸子一冷,顷刻间就坐正了身子。 两人继续刚刚的话题正经地讨论了起来,过后,慕勋垧起身告别,“臣就不打扰皇上了,刚刚说的这件事情,还请皇上仔细考虑一番,臣不畏惧千军万马,更何况是这躲在别人后面谋害臣的奸人,让臣自己处理这事吧。” 慕勋垧说了这番话,也不等展牧的决定了,转身就走了,脚步还有些踉跄,显然是刚刚展牧的玩笑,让他介意了。 可介意又如何,展牧是君王,还是多年好友,每次这种调侃,他除了当没听见,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以对,更何况这是在天子面前,他更不敢放肆。 看着慕勋垧的背影,展牧忍不住又想笑了起来,这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有趣,他的确仔细在御书房考虑了许久这件事情的利弊,最终天平还是倾向了幕勋垧一边。 对于洛家的监视也就不了了知,杀手的事情,他也答应不会插手,就让慕勋垧自己去解决,以她铁血的手腕,这背后的主使,相信不会比落在他手中轻松。 而出于层层宫墙的慕勋垧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事就算洛言铄不说,他也会为洛家开罪,毕竟从平日的情况来看,洛岐山真的是个尊敬的队友。 洛家这么多年未朝廷卖命,前段时间刚刚经历冤枉,这次又被监视,而两次他们都是沉着的应对,光这份精神,就是他一直钦佩并教导手下的士兵的。 而此刻身处太子府的洛倾,还不知道洛家危机已经解除,整个人都有些萎靡,冬天快要过去了,赫连荀走后,她身边倒是连个真的能求助的人都没有了。 如今也不知道赫连荀情况如何了,洛家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只能听洛岐山的静观其变,这可说的容易,这半个月每日听说外面又如何传言洛家的是否,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白露也知道她的心思,自是不敢向往日一般打趣她,每日伺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得洛倾更是无语了。 她本不是那种沉闷的性子,可如今望着满院子的残冬景色,竟然觉得心情耶萧索了起来,如同这慢慢融化的寒冰一般,心底的思绪很乱。 第101章 :情深义重 慕勋垧为了杀手一事。第二日主动拜访了太子府,展怀安自然高兴,两人商议的结果,对慕勋垧来说,比在皇上哪里得到的让他满意。 临走时,他拒绝了展怀安的送别,却在太子府花院见到了洛倾,那个据说倾城容貌的女人,独自一人裹着火红色的披风,站在院子的腊梅院里赏花,仅仅是一个侧脸,当真满园春色都不如她。 他偷偷看了许久,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怀里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条手链,至今不舍归还给主人。 洛倾并不一知道她在院子里站一会儿的时间,就遇见了原主的倾慕者,还是个东越有头有脸的人物,风吹得有些冷,她找了躲在屋檐下取暖的白露,一起回了琉璃居。 白露最近学了新菜式,张罗了桌子给洛倾尝尝,洛倾看得食指大动,还没开吃,却听见外面人行礼唤了一声太子。 洛倾拿着筷子的手指顿了一下,突然觉得满桌子的菜都没有胃口,心底的苦闷还没消,眼前就走近一个身穿玄黑色衣服的展怀安,路面上的雪化了,他的鞋面上沾湿了一片,身上一靠近就带着寒气。 洛倾下意识地皱眉,却还是忍着上前行礼不甘不愿第唤了一声,“太子殿下吉祥,殿下怎么有空过来?” 洛倾可是听说今日太子府有贵客拜访的,能称得上太子府贵客的,一定非寻常人。 展怀安像是没看到洛倾的冷脸一般,转身将身上的披风递给了白露,自顾自地坐在了餐桌上,“有空就过来一趟,孤今儿运气这么好,太子妃这菜色看起来相到不错,琉璃居换新主厨了?” 洛倾仍不住翻了偷偷瘪了瘪嘴,却还是认命地在展怀安对面坐了下来,客气一句,“让殿下见笑了,这不过是白露那个丫鬟随手倒腾的,还不知道味道如何呢。” 洛倾话里的意思很明显1;150850295305065了,也并没有招呼展怀安用膳的意思,用白露当挡箭牌,只希望展怀安别留下来。 可她显然低估了展怀安的脸皮,明明听懂了,却还是神情自若地坐在,甚至因为面前没有碗筷,而伸手将洛倾面前的那副取了过来。 一双手持着筷子,扫了桌子上的菜色一眼,在洛倾楞神得空荡,已经下手架起了一筷子,“既然没尝过,那就孤亲自试试如何?早就听说琉璃居的婢女个个手艺拔尖。” 洛倾想阻止缺说不来拒绝话,白露站在她身后伺候着,此刻也是低着头不敢言语,被太子夸赞她应该开心了?不知道,反正有些讨厌就是了。 洛倾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展怀安若无其事地吃了一筷子,然后眯着眼睛点头,似乎还很满意的样子,她只觉得心肺都快偷偷气疼了。 展怀安放下筷子,拿着桌子上的手帕擦了嘴,这才跟洛倾交谈,“菜味道不错,太子妃也用一些,你这琉璃居真是什么能人异士都有啊,看来孤以后都常来尝尝着美味。” 洛倾面上敷衍地呵呵笑了两声,脸部都有些僵硬,神情也是随意得很,展怀安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白露添加了筷子,听展怀安这句违心得夸赞,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奴婢不过是看娘娘喜欢,随意做些而已,都是些家常菜,怕殿下吃不惯,要不奴婢让厨房给您做些别的?” 展怀安从新持起了筷子,目光目光落在对面的洛倾身上,见她神色如常用着餐,想着或许就是她喜欢的口味,也就随口拒绝了了白露的好意,“不用了,家常菜有家常菜的味道,孤很喜欢,等会去库房领赏。” 无故献殷勤?白露有些楞,见洛倾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也就点头谢恩,“多谢殿下,那奴婢先下去了,殿下娘娘用餐愉快。” 洛倾正在吃菜的动作顿了顿,心底暗骂白露没爱心,这时候将她和展怀安着渣男捧扔在一块。 白露走了,屋子里气氛也就微妙了起来,洛倾秉持食不言寝不语,只仔细用着餐,头眸都没抬一下,展怀安看在眼里,心里慢慢就不是滋味了。 甚至他筷子放下很久了,洛倾都没反应过来,依旧一个人用得欢快,展怀安忍不住低咳一声,“太子妃很饿吗?” 洛倾低着头,嘴里的满满一口菜,吞也不是吐也是,就这样含在嘴里,鼓着腮帮子无辜地点了个头,本就是美人这样一来,更是美得独具特色,展怀安见过各色的女人,这一刻却觉得都不如眼前的来的动人。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点了点洛倾的额头,开口就是一句,“看来孤的到来,让太子妃胃口都变好了,不如孤以后有时间就来陪太子妃?” 洛倾嘴里的刚咽进去一半的菜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出来,这一口,将嘴角嚼得稀烂的菜全喷在桌上,找展怀安得脸上也沾上课碎末。 洛倾咳得鼻涕都就出来了,眼睛呗呛得通红,等终于停息下来,看着对面黑沉着脸的展怀安,她却宁愿刚刚咳死过去。 洛倾慌忙扯过桌子上的手帕,几下将自己擦了个干净,再抬头时,展怀安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只一双眼睛,比刚刚沉了太多,“太子妃这是呛着了?” 洛倾嘴角一抽,轻声呵呵笑了几句,这不是废话,而且因为谁才被呛着的,心里没数吗? 心里这么想,如今这般寄人篱下,洛倾却不得不装装样子,她讨好地当下手帕,低声道歉,“扫了殿下的兴致,真是抱歉,不如本宫让厨房再弄些吃的过来?” 一句话,展怀安只觉得自己气得心肝都疼了,“太子妃认为?眼下是吃的问题吗?” 洛倾装傻充愣一流,大眼睛无辜地眨了一下,“不是吗?” 展怀安捏了一把眉心,突然意识到她根本就是故意的,这个女人真的每次都在刷新她的底线,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反手将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声音沉的再无刚刚的柔情,“洛倾,你是故意的吧?孤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洛倾深呼吸一口气,突然冷静下来,这才是展怀安该有得样子不是吗?再温柔下去,她只会忍不住想吐,“殿下这真是冤枉妾身了,这太子府谁不知道妾身对殿下的一片痴心,又有谁不知道殿下深爱这落妃娘娘,这说起讨厌,似乎弄反了吧?” 洛倾说完,自己都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更僵硬了,特别是那句深爱落妃,好像触了男人的逆鳞一般,整个人气场都都冷了下来。 洛倾不觉得哪里说错了,展怀安却沉了片刻,独自闷声笑了起来,“孤说这是怎么了,原来倾倾是吃醋了啊?既然倾倾如此介意,那不如孤以后都不如落雪阁了,在琉璃居陪倾倾如何?” 洛倾只觉得心肝肺都在叫嚣着冷静,可心底一股无名火腾地就燃烧着起来,当初原主付出真心,他不知道珍惜,如今却这般折腾自己,天下男人莫非都这般不要脸面吗?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本宫看殿下刚刚已经吃好了,本宫这就让人伺候殿下去落雪阁休息,殿下不要误会,这次本宫没有吃醋的意思。” 洛倾开口想唤门口的六安,却被展怀安一个动作静了声音,那人竟然在她说话的空挡,起身将她抱在了怀里,似是安抚地说道,“好了,孤知道错了就是了,既然倾倾如此喜欢孤,那孤今夜就成全倾倾。” 一句低沉的诱惑个暗示,近在耳边,洛倾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身子都在他怀里僵了起来,“殿下,你真的误会了,以前是本宫不懂事,冲撞了殿下的地方,还请见谅。” 展怀安抱着洛倾的手臂一瞬间拥用力收紧,洛倾身体条件反射地排斥,想挣扎,却不敢惹怒他,心底每个计划闪过无数遍,却都得她否则掉了,脑子一团乱麻,彻底失去的控制。 展怀安自然察觉到她的抗拒,心底微微触动了起来,这中时候再洛倾说误会,哪怕再不想相信,身体已经有了最真实的反应。 他松开洛倾,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阴森地落在洛倾身上,“以前?太子妃莫非是想说如今已经对孤死心了?你觉得孤会相信吗?” 洛倾活动了一下身体,直觉得刚刚肩膀的骨头都被他抱得生疼,面上却是一派冷静,“殿下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付出太久得不到回应也是会累的,本宫不是死心了,是累了而已,” 这番话自然是最真诚的,展怀安面色更沉了,只觉得洛倾根本就是在故意找茬,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对,的确是自己之前辜负她在先。 可他如今回来了,这个女人不是应该热情地欢迎他吗?如今这般模样,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想退出了? 他突然觉得呼吸有些紧,语气不受控制地更冷了,“你是孤的妃子,累了又如何?” 洛倾一瞬间觉得懂讽刺又好笑,“本宫就是太清楚自己的身份,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喜欢殿下太累了,或许本宫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才会换来满身伤痕也没一句关心,这些本宫都认了,毕竟当初是自己动心的,痛楚也只能自己忍着,本宫如今也只能是殿下的妃子而已,殿下以后会有很多妃子,本宫的存在或消失,并不影响什么不是吗?” 第102章:调教丫鬟 展怀安看着面前冷清的洛倾,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淡然得仿佛这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半,那些离开的话语,出口得太容易。 展怀安突然觉得面上的人,仿若一阵风一般,吹的时候没感觉,过后才觉得心神都是荡漾的,他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走?你想走去哪里,你是孤的太子妃,这辈子都是。” 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展怀安却再也无法安慰自己,他对象这个生动活泼,时而古灵精怪时而乖巧可人的洛倾深深吸引着,甚至因为她,苏眉的位置都在他心底发生了倾斜。 洛倾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心底想起原主对她的浓郁真诚的感情,只觉得讽刺,语气也就更凉了几分,她是能说不爱这人,可是心底压抑不住的埋怨和怨恨该对谁说?“本宫不过随口说说,殿下放心,洛家都还在这里,本宫能去哪里,本宫是殿下的妻子,除非休弃,否则不能离开太子府,这点道理本宫还懂的,而本宫既然敢违抗父宁嫁给殿下,就不会随意犯错让殿下休弃了去,能陪在殿下身边就行了,本宫我不奢求殿下勉强自己来成全本宫了,以后本宫自然会尽一个太子妃该有的责任。” 这些话,展怀安再也无法当做没听懂,或者不想听而忽视掉了,因为每个字都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寸寸生疼,原来在乎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 可是他身为太子,身上背负的太多,像洛倾这般不含任何杂质地爱一个人,放弃也如此轻松随意,他做不到,他叹息一声,最终也只花化作轻声一句,“往后太子妃想做什么样的人,想有什么样的自由,孤不干涉,在太子府这片天地立,你无需在委屈自己。” 洛倾那些一字一句仿佛泣血一样的倾诉,不由得就让展怀安想起她从前伤重的种种,心头彻底不是滋味了,她说喜自己的时候,单纯又热烈,而如今她冷淡地说不爱了,甚至亲情绪都没有波动,相必真是不爱了吧。 为什么以前用尽手段求的结果,如今心头涩涩地不是滋味。 展怀安离开后,白露很快从门扉后面闪了进来,上上下下打量洛倾没受伤,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姐,这好端端的,你怎么非得惹殿下生气啊?” 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唤了丫鬟将桌子上的残羹收拾干净,这才坐在边上切了壶茶,对着白露说,“生气就生气呗,要得就是他生气的效果,最好以后都别来烦我,这样我就得偷乐了。” 洛倾其实就是拿准了展怀安一定会生气的,毕竟他身为太子,太子府的妃子,那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偏偏在洛倾这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讨不得好,他也就起了征服的心思。 洛倾刚刚表面看似跟他推心置腹,好怀话里话外却提醒他,不要在费心费力了,她对他没心思了,还没开始游戏就已经飞宣判结束,展怀安自然会生气。 他接受不了洛倾突然说对他不感兴趣了,明明他从前是被她呵护捧在手心的那一个,一瞬间的转变太大,他会生气,但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征服洛倾。 而这正好是洛倾想要的结果,她可没忘记洛家刚刚出事的时候,谁最得势力呢,苏眉,她很长时间没对她如何了,是时候好好算以前的账了。 洛倾伸手将白露招到了身边,外面天早就黑了,而展怀安的去向,才是她关心的,“你下去问问,殿下离开后去哪儿了?还有落雪阁那边最近的动静,她听说殿下在琉璃居用膳之后的反应,本宫可是相当期待呢。” 洛倾这是又想整治落雪阁哪位不安分的了?白露瞬间来了精神,看来是好戏看了,“奴婢这就下去查探。”白露精精神神地走了。 而洛倾望着照片自己端着茶杯的青葱十指,那人低头给自己上药的人影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心底一阵唏嘘和担忧,当初明明商量好了的,安全到达北淮就联系,可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杳无音信。 难道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洛倾心里没底,只能这样简单地安慰自己,最后想得头疼了,干脆打了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她自身都还难保呢,就别想赫连荀的事情了。 而洛倾完全不知道的是,赫连荀早就用他原本在东越的身份,偷偷在东越扩展起了自己的实力。 东越他是回不去了,而北淮对他的追杀令也一直没有撤下来,似乎打定主意不死不休一般,所幸他当初在东越还有个能掩人耳目的身份,一段时间下来,还算安然无恙。 而眼前洛倾最关心的展怀安的去向,白露很快就打探到了,去了秦韵哪里,说是坐了会儿。哄了孩子,还赏赐了秦韵许多东西,洛倾一时也就觉得奇怪,自从秦韵一举生个男孩以后,太子对她的确比从前疼惜了几分,却也不足够引起洛倾的注意。 而在太子府宠爱的由头千变万化的,众人自然听说了太子妃冲撞太子的事情,可等了许久的好戏都没见洛倾被处罚,各种猜测更是层出不穷。 洛倾听到种种说法是,已经是安然睡了一觉以后的第二天,她大脑还有些不清醒,就听人说她这个太子妃,又要翻身了,她只觉得尴尬和无语。 而苏眉却对洛倾的态度和转变,一点兴趣都没有,自从失了展怀安的宠爱,她整个人都显然得有些阴沉,秦韵孩子的安全出生,更是刺激到了她,所有的祝自己,都放在了清歌苑。 把自己失去恩宠,全怪在了秦韵头上,秦韵还因为孩子被封为妃子,苏眉更是气得浑身都疼,她恶狠狠地扭曲着一张脸,冷声唤了一句,“小初,给我进来。” 外面侯了半天的小初听到这冷然的声音,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若不得不硬着头皮,快速迎了进去,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娘娘,这是怎么了?” 自从新菊被打死后,小初就做了苏眉身边的大丫鬟,真是只有伺候过了才知道这位主子有多难伺候,头每天的神经都是绷紧的,深怕做错丁点儿事情,落雪阁的下人简直比下下人还不如。 碰上苏眉心情不好的时候,偷偷弄死几个长得不错,不服管教的宫女,简直是寻常事。 苏眉见着地上的小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想起秦韵的那个孩子,太子的宠爱,一脚狠狠踹在她后腰上,“废物,什么都做不好,跟在本宫身边有什么用,只知道瑟瑟发抖,让你做的事情哪一件成功过?那个孽种居然还敢给我留着?本宫的孩子都没了,他凭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本宫当初真不该就下你,没用的废物。” 苏眉在落雪阁一向以本宫自居,仿佛她就是这个太子府的女主人一般,形式主义办得良好。 小初被踹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因为哭了只会被打得半死,她唯有含着眼泪,不停地磕头,“娘娘开恩,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好好为娘娘效力,求娘娘不要放弃奴婢,奴婢不想起。” 苏眉听了不解气地又一脚踹在了小初身上,连着踹了好几下,小初疼得难受,却完全不好躲闪,更别说哭,苏眉还在骂着她,似乎想把最恶毒的话都说尽,“没用的小1;150850295305065蹄子,荡妇,想活命?你以为本宫是菩萨吗?” 苏眉非常不喜欢小初,平心而论,她比原来的新菊更有能力,可也更漂亮,这是她的罪过,她漂亮到以前展怀安来,都会偶尔注视几眼,甚至暗中暗示过让苏眉把她送给他,苏眉只当没看懂,回头又是对小初的狠狠地折磨,各种手段用尽,小初身上如今到处都是动过刑警的伤口,只是不外显罢了。 若不是展怀安记得小初,她肯定早就被苏眉弄死了,像今天这种拳打脚踢,都是最轻松的了。 苏眉打得累了,也就听了下来,冷着一张脸扫了小初一眼,“这次本宫就先放过你,本宫以前交代你的还记不记得?清歌苑哪位,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初匍匐在地上,身上疼得她动一下都僵硬了几分,“谢娘娘不杀之恩,奴婢一定努力做到,娘娘放心。” 苏眉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扬手让小初赶紧滚回去,小初忍着身上的疼痛,飞快爬进来,躲瘟疫一般快速跑了出去,心底一阵恐慌,她刚刚真的以为自己会被踢死。 她答应苏眉,不过是权宜之计,事实上。她怎么敢秦韵和小世子下手?那如今可是太子手心里的肉,她不要命了才敢下手,她心里清楚,这种事情,如果到时候行动失败,死得只会是她这个替死鬼而已。 而此刻一身戾气在房间不安地来回渡步的苏眉,神情之前全是狠辣,哪里还有平日装出来的清纯善良,而她这份样子,却成功地伪装得,骗过了展怀安那么多年。 第103章:助力小初 洛倾肚子呆坐在房间里,想着这两日太子府似乎太安静了些,她都呆的有些无味了还想着如何寻个机会出去一趟,让洛言铄去打探一番赫连荀的消息。 正想着心事,就见院子里走过来两个人,白露在前面引着路,后面的小丫鬟低眉顺目的跟着,走路都颤颤巍巍的,等走近了些,洛倾识出那丫鬟来,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透露着瞧见猎物的兴致危险兴致来。 走到门口,小初就站在了外面,白露踏步进来行了礼,附在洛倾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洛倾清冷的目光扫过小初,后者察觉到视线,很快又低下头去。 洛倾拨弄着袖口上的绣花,开口的声音清清泠泠的,若有珠玉落盘,尾音落地间带着几不可查的讽刺,“你这是来找本宫保你?凭什么?” 小初身体颤抖了一下,隔着门槛就跪在了外面,“娘娘,她让奴婢谋害韵妃和小世子,可却想把罪名安在娘娘您身上,奴婢斗胆,求娘娘一个庇护。” 洛倾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人儿,“那是本宫的事情,与你何干,再说了本宫如今已然自身难保,拿什么庇护你,你家娘娘才是这太子府的厉害角色,你为她做事,她自然会护着你。” 小初突然悲跄地哭出身来,挽起手臂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皮肤,原本该是少女般娇嫩的肌肤上,却留下了许多青紫的痕迹,“娘娘,她根本没把奴婢当人看,奴婢不该为她做事,求娘娘开开恩,救救奴婢。” 洛倾和白露互相对上了视线,眸子里皆是错愕,这苏眉原来还是和暴虐狂?洛倾勾着嘴角,突然觉得有趣了起来。 她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眸子里满满都是浓郁的嘲讽趣味,“本工可以救你,可本宫也是活菩萨,机会给你,要不要好好把握,你自己考虑,先下去吧,免得让人怀疑。” 小初本来已经不抱希望,闻言高兴得连续磕了好几个头,“奴婢,全听娘娘安排。” 接着她就拖着身子下去了,洛倾吩咐白露给她送了些伤药过去,她想看戏,主角这副身躯可不行。 这小初许是跟着苏眉久了,行事风格和打扮跟苏眉异曲同工的太多,倒是个可以好好用一下的角色,洛倾思虑了很久,这才跟白露说了个大概的计划,让白露带给了小初。 两个丫鬟都下去了,洛倾摸着下巴,想着自己这不是很光明的计策,可绝对没恶心到苏眉,她别的不求,有这点就足够了。 安分第过了两天,白露才遵从洛倾的意思,去书房请展怀安去琉璃居,“殿下,小姐说她亲手做了些吃的,想邀请您过去品尝。” 展怀安望着窗外的天,黑沉沉的,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邀请,一定是这个女人后悔她说得事情了,想从新得到他的宠爱了。 生平第一次,展怀安没有完成公务就跟着白露去了琉璃居,而白露在前面带的路,路过了小初在的地方。 小初和一个宫女,一边走一边轻声吐糟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惶恐不安,“娘娘让我去琉璃居讨食谱,可是太子妃哪里会欢迎我呀?” 那句话声音带了几分娇媚,配上那不安的颤音,在这黑夜里冲撞着展怀安的心神,他几乎一瞬间就分辨出来,是苏眉身边那个,他想了很久的丫鬟。 展怀安停了下来,踌躇了片刻,吩咐前面的白露,“去把那个婢女叫来,孤去太子妃哪儿用膳,就由她侍奉左右。” 白露在黑夜的掩饰下偷偷泯嘴无声地笑了,恭敬地行礼表示知道了,小姐果然神机妙算,不过这殿下的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 三人很快进了琉璃居,小初走在最后,朝着洛倾遥遥地点了个头,洛倾眼神示意了一番,很快起身招呼展怀安,神色热络,“殿下来了,这里刚准备好呢,本宫很久没下厨了,不过之前尝过了味道不错。” 展怀安点点头,由着洛倾热情地将他引到座位上坐着,眼睛扫了桌子上一盘一盘全生的菜上,语气疑惑,“这就是太子妃说的美食?” 展怀安什么美食没吃过,每次宫廷盛宴,御膳房绞尽脑汁做的那些,也绝对是东越的人间美味,可这种全生宴,他还真没见过。 洛倾随意地笑了起来,“劳烦殿下再等等了,还有个最主要的东西没上来。” 洛倾话音刚落,白露往外面招呼了一声,很快就有小厮抬上开一个小火炉,直接放在桌子上,展怀安正想指责,另一个小厮把盛满热汤的锅放在了火炉上。 没多久,热汤就沸腾了起来,满屋子飘着浓郁的香味,展怀安的馋虫一下子就背勾了出来,可他还没看懂。只能等着洛倾意思,所幸,她不是一个拖拉的人,很快展怀安就学会了如何吃。 小初在一边给它打着调料,白露侍奉在洛倾1;150850295305065身边,还一边给展怀安解释如何吃才爽快。 展怀安的目光却全部盯在了洛倾那一张一合的小嘴上,被辣椒染得通红,还有些微微地肿,无限地诱惑,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鼻尖冒着莹白的汗珠,犹如带露的玫瑰。 这般风情的洛倾,是展怀安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似乎这个世人眼中的第一美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洛倾没空理他,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屋内暖洋洋地刷着火锅,没有比这个更有滋味的,他吃得欢乐,形象也全然顾不上,展怀安却越看越着迷,她随意所欲的样子,没有很多女人身上的矫揉造作,触动了他。 特别是她最后囫囵吞枣一般塞了一口鲜肉,满脸餍足的小表情,简直让展怀安眼睛都看直了,白露暗中推了毫无察觉地洛倾一下。 洛倾一抬眸,突然就有片刻的楞神,她忘记了!忘记屋里还有一个展怀安了,吃得太舒服以至于忘了。 洛倾扫了展怀安边上委屈的小初一眼,有些心虚地放下筷子,由着白露伺候着擦了手和嘴,然后低声咳了一下,“殿下,本宫刚刚好像吃撑了,出去消消食,殿下慢用。” 展怀安几乎是下意识地蹙眉,因为锅底太辣,他还没吃好,又不想在洛倾面前表现出受不了,怕扫了她的兴致,没想到她居然还吃得挺好? 展怀安泯着唇,冷然点了个头,嘴里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一般,洛倾和白露刚从门口离开,展怀安就端起桌子上的冰水,猛地灌了进去,动作甚至有些急躁。 一杯水从喉咙往下,凉透了整个身子,展怀安这才觉得口腔里舒服了一些,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太子妃这儿的美食,看来孤是没口福了。” 展怀安望着桌子上才清了一半的食材,放下了手中的被子,他身后的小初是个极其回察言观色的,刚刚展怀安看着洛倾的神色,可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眸子一装,身子从新来到放调料的地方,柔声细语地说道,“殿下,奴婢从新给你调调料吧,奴婢以前听说,吃辣这种习惯会上瘾,而且吃辣流汗对身体好,奴婢瞧着殿下也是喜欢着吃法的,不吃点,岂不遗憾,再说了,这么多菜,太子妃一定准备了很久。” 小初语气声音拿捏得跟苏眉至少有九成像,又因着她比苏眉略年轻娇媚的容颜,几句话的功夫下来,展怀安已经被勾住了视线,小初低头拨弄调料,这种沾染着生活气息的样子,更是让她凭添了几分温柔,就连低头时露出来的脖颈都美得温婉。 可这一切在琉璃居发生就显然有些微妙了起来,展怀安眨了眨眼睛,目光从她身上移回餐桌上,“你是落雪阁的丫鬟,这般为太子妃着想,不怕你主子多心吗?” 小初突然惶恐地停了手中的动作,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殿下误会了,娘娘不是这般小气之人,奴婢也只是尽了一个下人的本职罢了。” 这梨花带泪,欲哭还休的小模样,展怀安只觉得看的心头痒痒的,不顾礼仪地就上前搀扶了小初一把,“看把你吓的,孤不过顺口说说,知道你是个衷心的奴婢。” 展怀安曾经黑苏眉讨要过小初,一直没有得到,他心底本就对小初抱着念想,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说,这事他大男子主义在作祟,认为这太子府的女人,就该都是她的,从洛倾哪里感受到的挫败,他想从小初身上找回来。 小初似乎吓坏了一般,由展怀安扶了一把以后站起来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低着头,不言语。 殊不知,这个反应却更让展怀安看上了,他上前一步轻捏了一把小初的柔嫩的脸蛋,轻轻附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下去等孤,你去愿意?” 小初仿若惊弓之鸟,错愕不已地抬头望了展怀安一眼,这一下却直接望进他黝黑的眼眸里去,神情间的欣喜,掩饰不住。 展怀安退回餐桌上,嘴角微微勾着,显然很满意小初的反应,六安很快就进来,引着惶恐的小初下去了梳洗换装了。 果然这太子府的女人,再刚烈,最后也只会成为在他的胯下承欢,展怀安想起洛倾那张堪称绝色的脸,突然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 第104章:恼羞成怒 寒冬腊月的,白露跟着洛倾两三懒散地走在街道上,白露还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大厅的方向,有些不甘心地问了一句,“1;150850295305065小姐,好端端的,干嘛非得让他们在琉璃居乱来啊?” 只要一想到他们离开以后,屋内的两人会有怎样的发展,白露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想起往后自己还得日日夜夜在琉璃居做事,更是头疼不已。 洛倾漫无目的地走在琉璃居外的青石板上,鞋面踩着雪花咯吱咯吱响,留下一串串脚印,她的声音也是若着冬夜一般,冷厉去入骨,“展怀安早就看中了小初,就算今天不要她,以后也会找个机会收看的,何不在此刻推一把,送她一个人情呢!” 道理白露都懂,可她就是莫名地为洛倾觉得委屈,她家单纯善良的小姐,来了着太子府,真是变得太多了。 洛倾在前面站定,回头看停在路边还有纠结的白露,安抚地说道,“白露,你得往好的方面想不是,他们若这真的睡一起了,最膈应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白露想起落雪了的那位,憋不住笑出了身,被身边最信任的婢女背叛,相信苏眉待会儿的表现一定会很精彩。 洛倾见白露终于笑了,也跟着弯了嘴角,眉目都温和了下来,能来到这里认识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白露,也是她的福气,哪怕白露真正好的不是自己,洛倾也想在安慰自己一番。 外面太冷了,两人干脆就近找了个房间进去,煮壶热茶暖暖身子,洛倾满意地泯了一口,白露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落雪阁那边,相信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好戏要开场了,白露。” 白露给洛倾添了半杯茶,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小姐,我们要现在回去吗?” 提起八卦和看好戏,白露倒是瞬间就来了精神,洛倾却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最精彩的时候登场的才是赢家,我们要压轴懂吗?” 压轴?白露当然不懂,不过洛倾也不打算解释,她松了松脖子出的衣领。进屋就有些热,一想到待会儿的好戏,就觉得身心都发烫了。 这般洛倾屋子里暖烘烘地喝着热茶,落雪阁那边却真的冷的仿若寒冬,自从线人汇报说,小初跟殿下单独在琉璃居相处,连洛倾都带着人回避以后,她更是气得一双眸子像要喷出火来。 她坐在座位上,狠狠抓紧自己的手心,却无论如何控制不住脾气,“不要脸的贱蹄子,养不熟的白眼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本宫的男人都敢觊觎了!” 再如何咒骂,她也难压心头的火,手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铺着一层绣花厚桌布的桌面晃动了两下,放在边缘的茶杯噌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苏眉听得更暴躁了,“该死的洛倾,就知道退让,贱人都逼上门了,就知道躲,活该一辈子得不到宠幸!” 气了半天心肝肺都疼了起来,等累了,苏眉才停止咒骂,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自从她开始发脾气,周围伺候的人全都退到了一边去。 苏眉懒得修理她们,也不叫人自己就去了琉璃居,琉璃居的下人自然在她手里吃过不少苦,不敢阻拦她。 而此刻琉璃居大厅气氛暧昧得刚好,展怀安刚放下碗筷,小初就上前温柔地用锦帕为她擦拭手,两人十指交握在一起,屋子里的气氛微妙了起来。 小初身上带着刚刚沐浴后的清香,那种女子的体香,混合着衣服上的香料,催情至极,展怀安一把轻轻抬起了小初的下巴。 她脸色微微红润,嘴唇被皓白的牙齿轻轻咬着,娇艳欲滴,他手上微微用力,小初红唇微微张开了些,女子甜蜜的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勾着展怀安的神经,“喜欢孤吗?” 小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动了些,估摸着苏眉要来了,她巧妙地往展怀安怀里靠了靠,葱白的手指却是假装抗拒地抵在他的胸膛,“喜欢的,殿下是奴婢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也是这东越未来最尊贵的人。” 小初答得中规中矩,却不够吸引展怀安的注意,他轻浮地摸了她的小脸一把,柔声笑着,说话时声音都压低地透露着危险,“若孤不是这太子了,你也甘愿?” 小初神情未变,她在苏眉身边,早就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神态,她羞红了脸,“殿下以为奴婢看中的,是殿下的身份吗?就算殿下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山间耕种的田野生活,奴婢当牛做马,也是甘愿陪侍殿下左右。” 这句话总算说的展怀安满意了,他勾唇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勾着小初一张早就绯红透了的嫩白小脸,正准备扶身含住那颤颤巍巍的唇瓣,门口却传来飘忽的女声。 苏眉从外面踏进来,身上翠烟色的长衫包裹着她纤姿玲珑的身躯,走路间都摇曳着风情,话也是打趣地意味多些,“殿下真是好兴致,看来妾身来得不是时候,还准备来拜访太子妃姐姐呢。” 可是这看在被人打断好事的展怀安眼里,就只剩下万恶,苏眉当然能感觉出展怀安对她的漠视,一双杏眸死死盯着,只穿了一件粉红色单薄睡裙的小初。 小初惶恐不安地从展怀安退了出来,低着头跪在地上行礼,“奴婢……奴婢见过落妃娘娘。” 展怀安皱着眉,刚想说什么,苏眉久突然痛心疾首地指着小初,“还不给我过来,小初,你身为我的大丫鬟,我平时里对你最好,你怎么能……就算你喜欢殿下,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不是不能成全你。你为何偏偏苟同起太子妃……” 话音戛然而止,一番话听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引人寻味,小初察觉事情不对,忙不停地磕头,“娘娘冤枉,奴婢没有伙同太子妃娘娘,奴婢对娘娘的衷心苍天可鉴,奴婢没有背叛娘娘,请娘娘明查。” 生性多疑的展怀安还在思虑刚刚的事情,就被小初爬过来拉住了裤摆,“殿下,求你给娘娘解释一下啊,奴婢真的没有背叛……唔!” 小初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眉扯了起来,狠狠扇了一巴掌,用力得小初都能尝到她嘴里的血腥味,而苏眉却是借机躲进了展怀安的怀里,气息微弱,语气委屈地诉苦道,“小初,我对你如何,落雪阁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在落雪阁作威作福也就罢了,毕竟是我自己选上来的丫鬟,小事上我都可以让着你,可你怎么没背着我,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勾引殿下。” 苏眉话里话外全是对小初的指责,展怀安蹙着眉,想起之前的事情,看小初的神情就微妙了起来,小初甚至来不及顾及一下脸上的伤,也不哭诉求情了,抱着自己的身子颤抖着望着面前的两人,“娘娘不相信奴婢,奴婢也没办法,可奴婢真的没做这些事情,既然娘娘不信,那奴婢甘愿以死以证清白。” 她抱着身子,头朝前就要往柱子上装入,大厅里的侍女们全都上前去抱住她的几人僵持着,谁知小初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是个倔强的性子,竟不顾阻拦就要撞上去。 几人拉扯她不成,反而将她身上单薄的衣服扯开了大半,她身上那些青紫的红肿得伤全都暴露在众人眼中。 拉扯的人停了动作,小初啪嗒掉着眼泪,双手围抱住自己,显得十分心虚,而衣裙太单薄,她无论如何都遮不住,独自一个人站在大厅的那个位置,看上去楚楚可怜。 展怀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把将身边的苏眉推开,皱着眉,几步走到了小初身边,目光在她身上的伤痕处来来回回地扫视。 大厅里安静得只有小初的微弱的哭泣声,含着委屈个不安,惶恐得仿佛受惊的麋鹿,一双眼睛哭得更是水润润的,苏眉心头一跳,还没做出反应,就见展怀安朝着蹲在地上的小初蹲了下去。 下一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她的手臂,看着她身上的伤,“谁打的?” 明明是很温柔的动作,那声音却冷的让人蚀骨发凉,小初被吓得听了哭泣,苏眉更是觉得头皮都发麻了,展怀安没出宫前,跟着皇后住在宫里,什么恶心的算计他都见过,这种伤,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经受凌虐的,能这样对小初,还能让她忍着不告发的只有一个人。 展怀安突然觉得满腔的怒气都涌了上来,握着小初手臂的手突然用力,眼睛一瞬间赤红了起来,声音却是极致隐忍而一字一句,“孤问你,身上的伤谁打的?” 咬牙切齿,小初被吓得一惊,身体彻底瘫软在了地上,目光游离在苏眉的位置,嘴里哆哆嗦嗦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展怀安松开小初的手臂,起身后将身上的披风摔在了她身上,微微地眯着眼睛冷然地瞧着不远处的苏眉,眸中的失望,怎么都克制不住。 那个在他面前温柔含羞,低眉顺目的女人,离开他的视线就是如此欺压下人的吗?他对她不够好吗?有什么仇怨非得凌虐别人来解决? 看了半晌,等苏眉没那目光压迫得腿都软了,他才轻声说道,“你不敢说,那孤替你说,苏眉,事到如今,你还敢说她背叛你吗?你把孤当猴耍是不是!” 他突然暴虐地低声吼了一句,屋子里的人被吓得身躯抖了抖,纷纷将头埋得低低的,苏眉正想为自己的辩解,展怀安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直接伸手将地上的小初扶了起来,“从今日起你就是太子府的雪美人,入住雪晗居,孤倒是想看看,往后谁还敢对你动手。” 苏眉恍惚了一下,踉跄得差点站不住,展怀安这根本就是不给她面子,他在生气,她知道她会生气,可是她没想到,最后给了小初一个分位的促成者居然是她。 不仅如此,小初作为她的丫鬟,居然不问她的意思,就直接封了位,赐了住所,雪晗居,居然是雪晗居! 第105章:心冷如水 苏眉此刻恨不得将小初那张熟悉的矫揉造作的脸,抓得稀烂,雪晗居刚刚建立不久,风景和里面的一些摆设都是极好的,但这不是最主要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秦韵刚刚搬去雪晗居不久,还有小世子。 雪晗居分明是这段时间展怀安光顾得最多的地方,秦韵自从上次差点滑胎以后就跟苏眉保持着距离,让小初去哪儿?这不是歪打正着的膈应苏眉吗? 苏眉咬着下嘴唇瓣,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可是展怀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依旧是凉的,她忍着心底翻涌的恨意可怜地倾诉,“殿下,都是妾身的错,怪妾身以前太纵容这个丫头,让她如今竟敢如此陷害妾身。” 展怀安听她不知悔改的辩白,更是冷冷地笑出声来,“落妃的意思,这丫头自残来陷害你?你当孤没脑子吗?” 苏眉扑通跪在地上,吓得脸色煞白,“殿下息怒,妾身不敢。” 展怀安看着跪在脚步的女人,这个日日夜夜在他面前,温柔体贴的女人,此刻看来却如何都觉得恶心,他想开口,却连教训她的话都觉得浪费口舌。 洛倾带着白露赶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眉委屈地跪在地上,而小初披着展怀安的黑色披风,小鸟依人地依附在他身边,啧啧,这小初当真有些本事,洛倾暗暗吐糟一番,面上却一副诧异的样子走进了大厅。 洛倾冷淡地开口,打破僵持的尴尬局面,“殿下,这是怎么了,本宫不过离开片刻,怎么如此热闹啊?落妃娘娘这是干嘛呢?本宫记得以前说过,琉璃居不欢迎你的吧?” 而苏眉听到洛倾一席话,更是气得身体都起伏了起来,大厅里的下人害怕洛倾又因为她的到来生气,赶紧给她解释发生的事情。 洛倾听得连连点头,目光在小初和展怀安身上来回巡视,最后吩咐下人一句,“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这天寒地冻的,还不赶紧把雪美人送到雪晗居去,免得受了风寒。” 谁也不知道洛倾这话,到底是真的关心小初呢,还是讽刺小初穿得单薄,而小初被安排住进雪晗居的事情,她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其实这也很正常,太子府院落有限,除了太子妃能单独用一个院子之外,其他都是一个妃子带着美人也就是妾氏居住的,只不过小初直接能进雪晗居,有点让人觉得意外罢了,毕竟秦韵在还是韵夫人的时候,可都只是和郁沁住在清歌苑的。 苏眉跪在地上,听了洛倾的一番话,心底更加不舒服了,也就嘲讽地笑了起来,“太子妃真是懂事。” 洛倾转身,走到她面前站定,因为她是跪着的,洛倾她说话的时候也就微微俯身,语气冷得如同凌厉的寒风,“本宫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价,本宫没记错的,落妃如今不过一个普通妃子,连侧妃都不是吧,没有本宫的旨意,居然敢擅自进出琉璃居,你觉得这是茶楼还是酒肆,容你这般没规矩,再说了,如今小初是殿下的女人,跟我们一样的侍奉殿下左右,本宫身为太子妃,难道还安排不得她了?” 洛倾说得面面俱到,苏眉一时无语应对,脸色更冷了几分,展怀安如今是怎么都不会帮她说话,她在这琉璃居里,瞬间就孤立无援了起来。 洛倾见她跪在哪里不懂,语气更沉了些,带着几分嫌弃,“落妃还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本宫请你出去吗?” 苏眉咬着牙,当着太子的面却不敢放肆,只给洛倾行了和不甘不愿的礼,很快离开了,小初也被琉璃居的下人们送往雪晗居去。 闹哄哄的大厅里,没多久就只剩下展怀安和洛倾,展怀安脸色难看,洛倾却面无表情,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洛倾犹豫了片刻,走到了展怀安面前,抬头望着他铁青的脸,轻声说道,“殿下也请回去吧,本宫累了,今天的事,打得怕不是落妃的脸面,而且本宫的,本宫这琉璃居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连殿下都瞧得上,殿下本宫是说了以后不会争风吃醋让你为难,可这种事情,下次还请殿下换个清净点的地方吧。” 洛倾声音刻意放软了,听起来丝毫没有攻击性,反而让人替她觉得委屈和不值得,更加心疼了起来。 展怀安紧锁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本来就是个行事从不给任何人解释的,本来他就没打算跟小初在琉璃居怎么样,可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在解释反而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这种面对洛倾时候的茫然无措,让他更加暴躁了起来,思虑了片刻,只是说了一句,“居然累了,就好好休息吧,雪美人的事情明日你再安排一番,孤也累了。” 他说完就走了,面上看不出来半点对今晚事的解释,洛倾望着雪地里他离开的背影,本就凉的心,更是冰了好几寸,深深为原主感到不值。 而洛倾没想到的是,小初住进雪晗居后,简直把秦韵当成了主子来伺候讨好,半点没把自己当殿下的女人,更是替秦韵找出了苏眉安排在秦韵身边,意图对小世子不利的下人,一时间,深得秦韵的心。 如此这般状态,这太子府的深宅大院生活,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很快就过去了大半个月,倒是没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 无非就是苏眉每次出门只要见着苏眉,一定会被她冷嘲热讽一番,原因不过就是这过去的日子里,展怀安虽然做到了后院大部分妃子都让侍奉了一番,却一次都没去过苏眉哪里了。 曾经荣宠不衰的落雪阁,如今冷清得像是个冷宫,而洛倾的琉璃居却是热热闹闹的,白天只要是公务不忙的时,太子都会去一趟,不过就是简单的一起用膳,聊聊天,他说过会让太子府的人尊重她这个太子妃,所以他也就抽空给洛倾明面上的尊敬。 这不,好不容易听展怀安说他最近一段时间会很忙,洛倾也就抓着机会带着白露出府去了,这都过去那么久了,她自然也听说北淮继位的新君不是赫连荀,可她依旧没有一点他的消息,难免放心不下。 虽然知道那人就是只狡猾的狐狸,在东越三年,将东越的皇上乃至太子耍得团团转,她也会有些担忧。 不过这担忧并不深厚,只要手头上一有事情忙着,洛倾就想不起他来了,索性趁着今日进城看看能不能听到有用的消息。 洛倾和白露进了城,逛了很久,两人雇了两匹马,骑着去了城郊游玩,春天快要来1;150850295305065了冬雪初融的城郊,风景还不错。 洛言铄也很快得到洛倾留下的消息,赶了过来,“姐姐,最近年关了,挺忙的,姐姐出来,我都没多少时间陪你。” 年关临阳城的各路生意本就火爆,更别说洛言铄还打算打入东越的军队去,跟慕勋垧打的交道也极多,还得顾及着岚姨那边,真是累的他快要趴下了。 年关对洛倾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反正太子府的一切琐事都不用她负责,因此她是清闲,却也理解洛言铄的辛苦,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日子没见,洛言铄都长开了许多,她有些安慰地说道,“也别太累了,撑不过去就多找几个人帮你,我最近出府也比较少,陪不陪都行。” 洛言铄看着洛倾温和地笑了,白露仔细盯着他的面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安抚自己想多了,三个人站在寒风里,没待多久,就觉得没趣,却又想不起来玩什么。 正准备打道回城,却听前面传来马蹄的声音,有了上次经历,洛倾也警觉了起来,正想上马跑路,却听洛言铄解释了一番,“姐姐别慌,只是进城的商队,最近城里生意火爆,好多商队从外面运货物进来,这是必经之地。” 洛倾她们是站在一处平地上的,不远处就是商队会经过的马路,白露踮着脚看了两眼,说了一句,“小姐,我们要躲一躲啊?” 其实她什么都看见,距离还有些远,只听听见马车的咕噜声踏踏的马蹄声,洛倾想了会儿,突然来了兴致,扯着洛言铄的手说道,“躲什么躲啊,商队的话,反正进城也是做生意,在这儿也是做生意,不如跟他们进货,言铄觉得如何?” 洛言铄皱紧了眉头,“姐姐的意思是,我们先提前定下这批货?可是人家都到这儿肯定早就在城中找好了买家,只怕不会卖给我们。” 洛倾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她不是太闲了吗,也就安抚洛言铄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好了。” 洛言铄和白露无奈地望着洛倾的背影,好在她穿着男装,不容易让人认出来,否则着太子妃跑到这种地方来拦商队,只怕又会传出笑话去。 她们骑马过去的,没多久就拦在了商队的前面,洛倾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商队人可真够多的,装满货物的马车都是一长排,看不到尽头,领头的人一身黑色服装,面容疲惫,因着洛倾她们的出现,还警惕了一番。 等洛言铄上前说明来意,他仔细打量了她们好几眼,这来平静地说道,“我家主子路上遇到劫匪,受了伤,这事我做不了主,这位公子要是想做生意,过段日子可是到翡翠楼找我家公子。” 洛倾听了皱眉,虽然早就知道不会买到,心底还是会失望一番,马车记得炽炎见马车听了很长时间,看昏迷中的赫连荀疼得冒着冷汗,掀开车帘冷冷地扫了洛倾一眼。 第106章:喜事临门 那冰冷蚀骨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洛倾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先一步跟领队的说了一句,“快点赶路,公子有个好歹,为你是问。” 他的语气相当不客气,洛倾也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直接让洛倾看到了,睡在里面的赫连荀。 他怎么会在这儿?还跟着商队一起?东越难道真的不会有人认出他来吗?洛倾有些担心,也就多嘴了一句,“你家公子似乎伤得有些重,这是上好的伤药,算我送给他的一个人情,往后生意上还请多加照顾。” 洛倾将一个瓶子扔给了炽炎,对方疑惑地抬头打量过来时,她已经带着洛言铄和白露骑马走了,炽炎闻了闻瓶子里的药,交给她了随性的大夫检查。 洛言铄离开前深深看了那马车一眼,刚刚洛倾的神态变化,他可是都看在眼里,且刚刚她随手扔出去的药,可是自己当初为她寻的,她自己重伤都舍不得用的。 洛言铄觉得疑惑,见洛倾面色凝重,识趣地没有问出来,也示意白露别多话,三人很快就离开了商队的视线。 而马车里的赫连荀,全身疼得难受,却恍惚觉得昏迷中,听到了洛倾的声音,他想他真的是太过思念她了,这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仿若过了很多年。 记忆里那个狡黠明朗的女子,倾城的容貌笑脸,是这段时间,支撑着他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间。 儿洛倾一路骑着马回了城里,整个人依旧恍惚,交代了洛言铄几句,老早就带着白露回了太子府,心里一直不安,赫连荀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为什么伤得那么重。 洛倾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这事素然成了她一件心事,干脆吩咐白露出去多方面打听,赫连荀和她有来往的事情,还是不让洛言铄知道过多的好。 而她因为着急,竟完全不知道,她让身边亲信去查北淮国的事情,这事已经被苏眉知了,而她按捺这性子,想让洛倾继续深入下去,落入她的陷阱之中。 白露一个小丫鬟,自然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赫连荀也并没到太子府来找过自己,洛倾慢慢安慰自己放宽心,如果赫连荀想来找她的话,一定会有办法来的,如今他不出现,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在这担忧个彷徨中,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这日天气晴朗,冬天的尾巴上带来了春天的温暖气息,洛倾沉闷许久的心情,慢慢地舒畅了一些,就见白露苦着脸,从外面进来,“小姐,殿下说他今日会过来,之前让厨房准备的膳食,需要添一些吗?” 洛倾点点头,回头见白露还纠结地站在一点,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小白,这种小事不都是你直接决定的吗?怎么今日想起来问本宫了?” 白露有气无力地站着,面容上看不出来高兴,“小姐,奴婢刚刚听说,雪1;150850295305065美人怀孕了。” 这太子府的女人接二连三有了孩子,她家小姐这不慌不忙的样子,往后可怎么办啊? 洛倾嘴角一下子僵住了,“她不是才刚侍寝一个月吗?太快了吧。” 白露也就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初命太好了点吧,她目光落在洛倾的肚子上,若有所思,洛倾抬手推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乱看什么,小丫头片子,怀孕就怀孕又什么好惊讶的,就看她这个孩子有没有秦韵的小世子那么好运。” 白露有些懵懂地揉了揉被洛倾推过的脑门,闻言有些不解地说道,“小姐,这话什么意思啊?” 洛倾坐在桌子上,冷眼望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茶壶,语气凉薄,“你说苏眉回让她平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别说苏眉,就算太子,都不会想要这个孩子的,这太子府谁有资格为太子生孩子,他可是算计得清清楚楚。” 洛倾说起来,又觉得有些心疼,心疼小初肚子里那个无辜的生命,只怕又会再一次是个后院争风吃醋的牺牲品。 展怀安让秦韵替他生子,无非就是秦韵陪他最久,后家财力雄厚,一向低调不参与朝廷纷争,而秦韵本身并没有那些龌龊的心思,为人单纯,很好拿捏,旁的人哪怕就是苏眉在展怀安眼里,也是不配拥有子嗣的。 白露听得一阵唏嘘,这皇家果然就是混乱多,可她一个小丫鬟,也无法评论什么,还是战战兢兢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白露离开后,洛倾想了很多,小初的那个孩子,苏眉容不得,却不见得会如何亲自出手,毕竟如今她本身就在展怀安面前失宠,若在是非……很显然,苏眉不是这般鲁莽的人。 她一定会像上次那般借别人的手,而整个太子府,作为被苏眉陷害过无数次的人,洛倾不得不去提防一番,这般想着,她一回头就瞧见了屋子里牌坊的夹竹桃。 火红色的花朵,因为用心栽培而开的艳丽无比,洛倾瞧着那花朵,想起展怀安曾在琉璃居住过一晚,第二天一早,苏眉就让人松送来了这花,说是祝贺。 洛倾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此刻更是通体生寒,夹竹桃寒性重,身体不好的孕妇,闻两个时辰就会精神恍惚滑胎。 这苏眉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自己,可她却不知道,那晚展怀安根本没对洛倾做什么。 洛倾上前摸了摸那花的花瓣,笑容突然就多了几分冷清和凉薄,“苏眉啊苏眉,害人终害己,看来你还是没长记性。” 洛倾唤来门口的秋云吩咐一句,“听说雪晗居哪位有喜了,你在这院子里挑些花给她送过去,再让莲喜给库房挑些继续,就说是本宫恭贺她的,记住这事必须大张旗鼓的办,让整个太子府都知道,本宫已经知道雪美人怀了孩子,还给她送了礼物。” 秋云领了命,很快就下去忙活了,洛倾还特意指着那盆夹竹桃说,“那话颜色真是鲜艳漂亮,也一并送过去了吧。” 洛倾知道,小初是个聪明人,只怕看到夹竹桃的拿那刻就会明白其中的深意,而她到底是要留下这个孩子,还是用孩子扳倒苏眉,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几天,洛倾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等着雪晗居那边的事情进展,而她清闲的日子,也很快就结束了。 这日刚用过早膳,六安就匆匆忙忙带着几个小厮,让洛倾去一趟雪晗居,他没说什么事,只说殿下等着,催促洛倾别磨蹭,洛倾心底知道事情已经走了进一步的发展,整个人不慌不忙的跟着六安去了雪晗居。 她也不问六安发生了何事,反正自从上次让人打了这奴才以后,他对洛倾也就只剩下了表面上的恭敬。 很快三人就进了琉璃居,洛倾行了礼,见秦韵和郁沁也跟着坐在那里,脸色都不好看,郁沁跟秦韵关系不错,持家后两人走得很近,洛倾也就对郁沁的出现并不感觉奇怪。 儿秦韵自从生了孩子以后,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温婉大气了,比起从前的娇纵性子,倒是如今安静得更有个人母的样子。 洛倾见没人主动跟她说话,也就望着脸色阴沉的展怀安,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殿下这么匆忙叫本宫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展怀安目光清冷地扫了洛倾一眼,冰冷地让她透体生凉,声音也是慢慢质问的口吻,“太子妃,前些日子可是送了雪美人夹竹桃?” 洛倾一副很疑惑的样子,回头问身后的秋云,“之前本宫让你们送过来的贺礼,可有夹竹桃?” 秋云低着头,闻言恭敬地说道,“有的,因为夹竹桃花品种极其难得,那花又开的喜庆,娘娘便让送给了雪美人,说是讨个吉利。” 洛倾点点头,回头望着前面的展怀安,他当然也听到秋云的话,脸色更差了,洛倾懵懂地看着他,“殿下问这些小事做什么?” 展怀安沉着脸,仔细打量着洛倾,似乎在努力压抑怒气,没回答洛倾的疑问,反而望着洛倾身后的两个丫鬟,问了句,“那夹竹桃,哪里来的?” 展怀安留宿过琉璃居,也去过很多次,自然知道洛倾是个不爱这些花花草草的,怎么还特意吩咐了一句?显然有鬼。 白露上前一步回话,恭敬安分,也很平静,“回殿下,小姐平日里不爱侍弄花草,对花也没什么研究,这盆夹竹桃是之前库房那边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吉祥的好兆头,还嘱咐奴婢安置在了小姐的房间里,小姐看着美艳,就送给了雪美人。” 白露是洛倾身边伺候多年的丫鬟,自然清楚洛倾的喜好,耶清楚琉璃居一草一木的来历,也就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展怀安,她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展怀安沉着眸子想了许久,这才轻声又问了一句,“库房无缘无故,送夹竹桃做什么?” 他脸色微沉,其实心底已经大概想到了答案,他不过多去了琉璃居几次,这物品就送去了哪里? 白露却没被展怀安的冷脸吓着,反而冷静地说道,“琉璃居的花草,想来是由他们送来的,以前都是换季才送,这次的夹竹桃,奴婢也不知为何突然同来,可瞧着着实好看,就留在了娘娘的房里。” 展怀安彻底沉默了下来,实在不知道该问什么了,琉璃居从来不摆放盆栽,这点白露的确没说谎。 第107章:策反郁沁 展怀安感觉心口顿顿的,实在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跟琉璃居没关系,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洛倾等白露把该解释的都说完了,这才不解地问了一句,“殿下这般匆忙叫我过来,莫非雪美人不喜欢这夹竹桃,可本宫之前听说,雪美人很喜欢盆景啊。” 对于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洛倾心底也只有微微的遗憾,毕竟孩子的去留,还是由小初自己决定,竟然她决定了牺牲孩子打压苏眉,那她不推波助澜一番,岂不辜负她的心意? 秦韵闻言表情沉了下来,倒是一向娴雅的郁沁低声抽泣了起来,声音里带了几分惋惜,“怕是以后这雪美人都喜欢不起着盆景来了,这好好的孩子,才一个月就……” 郁沁不敢说,见展怀安脸色很难看,却没有阻止的意思,洛倾又在边上开口问了一句,她也就回答道,“雪美人滑胎了,大夫说屋子里的夹竹桃带走剧毒,对孕妇和孩子不利。” 洛倾瞬间瞪大了眸子,演戏演得真挚,心底却是真在惋惜,声音都颤抖了几分,“这……太荒唐了。” 郁沁低声哭得断断续续的,她是个温婉善良的女人,虽然无法生育,可她从不敢存着害人的心思,听说雪美人猜一个多月的孩子就这般没了以后,她难过得差点抑制不住。 洛倾拧着眉,这是小初自己的选择,她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可展怀安今天叫她过来,只怕又是习惯性地觉得是她不怀好意了,洛倾沉了眸子,语气也凉薄了几分,“所以,殿下唤本宫来,是怀疑本宫做了手脚吗?夹竹桃的确是本宫让人送来的,所以本宫难辞其咎了吗?” 展怀安听着洛倾委屈却带着几分倔强的声音,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心底是怀疑,可是之前冤枉了这么多次,他却又是犹豫的。 洛倾打量着展怀安的神色,突然悲从中来,她上前一步,不顾及屋子记得众人,跪在了地上,眼底已经酝满了水气,“殿下,夹竹桃能导致流产,本宫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可殿下,这夹竹桃原先是送给本宫的,那送花之人,想谋害的根本就是本宫,可怜了雪美人,白白受苦。” 太子妃都跪了下来,屋内除了展怀安也就没人敢坐着了,大家纷纷跪在地上,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模样,都不想惹祸上身。 洛倾越说越悲凉,神色都带了几分恍惚,语气也是冷冷凄凄的,“殿下,这次是本宫连累雪美人了,本宫无话可说,可是殿下,这背后之人,安的什么心思,殿下难道不清楚吗?一个月前殿下不过留宿琉璃居一次,这花就送来了,还说恭贺本宫的,现在看来分明就是想要本宫的命,若本宫知道这花有毒,怎么可能在自己房里放如此久,还张扬地送给了雪美人?本宫是殿下的妻子,平白无故受这种陷害,求殿下一定要为本宫做主,要为雪美人死去的孩子做主。” 展怀安的脸,再听到那句留宿以后就沉了果然这些人是沉不住气是吗?他不过在琉璃居留宿一眼,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也能为洛倾引入祸端? 展怀安看着跪在地上,眸子被眼泪浸染得湿润的洛倾,突然觉得烦闷了起来。 洛倾见他犹豫,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也就接着解释道,“殿下,那些人送给花给本宫,分明就是希望本宫永远怀不上殿下的孩子,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害了雪美人……殿下,不得不防啊。” 郁沁心善,原本不想插手这事,了听洛倾分析得头头是道,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殿下,有此歹毒之心的人不除,恐太子府往后的孩子,难保完全。” 笑话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表情更冷了,他当然知道这种人留不得,太子府以前不是没有过通房丫鬟怀孕,却从没安全出身的,他怀疑过很多人,也暗地处决了很多人,没想到不过一年多,又给他来这种下三滥得手段。 他的孩子,就算他不期待他的到来,那去留还得由他做主,什么时候轮到这背后之人了?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偏头望着身边的戚风,“下去查,送去琉璃居的夹竹桃久究竟从何而来,给孤查清楚,牵扯进来的人,不管是谁全部报上来,严惩不贷。” 展怀安声音很轻,屋子里的人却都是知道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是盛怒的时候,才会如此平静,想来这次真的不小心让着背后人触到了他的逆鳞。 戚风很快乐领命离开,退后的时候,目光所若有所思地落在洛倾身上,很快散去。 展怀安一大早的心情已经完全被毁了,让六安去库房取来很多东西安抚小初,又让送了补品和上好的药来,也就离开了。 洛倾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情也跟着沉了下来,看了郁沁一眼,起身跟上她的背影,郁沁察觉洛倾似乎有话说,也就站在雪晗居外面的一出凉亭里等着她。 洛倾寻过去时,冬日的寒冷已经轻了许多,郁沁穿了一身雪白的狐狸毛色大衣,安静地坐在凉亭里,身边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真是聪明人,洛倾感慨一句,也遣散了身后的白露和秋云。 “本宫没记错的话,沁夫人和韵妃是差不多时间进宫的吧?你因为替殿下挡了一剑,因此不能身孕,这些年,殿下一直对你心存愧疚。” 这些事情,在洛倾疑惑为什么身份平凡,相貌也算不上出众的郁沁能在太子府安然无恙以后,她就花功夫去查了,索性,那时候太子府出现刺客,伤了夫人的事情,闹得还挺轰动的,虽然展怀安有意掩饰,洛倾打点一番,还是能查出来。 郁沁在听完洛倾说得话之后,脸色久白了,那时候的记忆太深刻,以至于她现在一想起来,都有种蚀骨的疼传遍全身。 郁沁努力稳住心神,抬眸望着洛倾,“太子妃一路跟过来,就是为了提醒妾身想起过往的吗?” 洛倾坐在她的对面,神情也跟着悲戚了起来,“那次的刺杀,沁夫人难道就打算这般算了吗?明明不该是你来承受的苦楚。” 郁沁原本闻言的脸上出现了裂痕,神色更悲苦了起来,她明白的,那些背后的阴谋诡计,她比谁都看得清楚,可她无能为力,她跟太子是在苏州认识的。 他说对她一见钟情,她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答应跟他来临阳城之前,她并不知道她是太子,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她也是极好的可是后面,他身边他能宠爱的女人越来越多了。 直到宫里传来消息,说他还册封太子妃了,那时候太子府的后院就彻底不太平了起来,几个夫人通房小妾斗得水深火热,她独善其身,并不想惹事,可是最终这些人的主意还是打到了她的身上。 分明是算计好,她绝对会替展怀安挡了那一剑的,一出手就直接剥夺了她做母亲的资格。 郁沁感觉指尖深深地陷进了肉里,钻心地疼痛唤回了涣散的神情,声音微微颤抖着问洛倾,“太子妃此刻与妾身说这些做什么?计不计较都过去了。” 洛倾清楚地将她的神色看得明白,这个向来温婉娴静的女人,红着眼睛,咬住嘴唇强忍地表情,让洛倾都替她觉得悲切了起来。 洛倾挥开心底的情绪,望着面前的人,声音清冷,“你甘心吗?就跑你不招惹祸端,祸水依旧泼到你身上,任人宰割你就甘心吗?你在太子府这么多年,就算一直低调有如何,那些人不会放过任何接近他身边的人,哪怕这样被人日日夜夜惦记着,你也没想过反击吗?就算当初的事过去了,可你失去的,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洛倾语气有些重,几个难道反问下来,郁沁眼底啪地就掉下来了,哭的无声无息,她是低调,自从那事之后更低调,展怀安本想升她份位,她都拒绝了,在这硕1;150850295305065大的太子府,把自己活成了影子。 可是今天雪美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她也全意识到了,再低调,她也是太子的女人。 郁沁伸手捂住眼睛,无论如何都忍不住眼泪,过了很久,她才从悲跄中冷静下来,“太子妃想让妾身怎么做?” 她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在太子府求生存,如屡薄冰,洛倾开找她的时候,她心底隐约久知道,洛倾这是在拉拢她了,只是她还在犹豫罢了,可这样一番花下来,她的犹豫显得太苍白了。 洛倾满意地勾唇笑了,这个郁沁果然是个大智若愚的人,难怪每次展怀安盛怒的时候,去了她那里,都能很快冷静下来。 洛倾单手支撑着下巴,“本宫不需要你为本宫做什么,你只要记住,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就行了,若你能真的做到释怀过去你就成功了一半。” 郁沁抬眸,一双通红水润的眼睛盯着洛倾看,“太子妃,此话怎讲?” 她懵听懂为了自己,却不懂洛倾说得释怀,难道她这么多年没去提及过这事,还不算放下吗?她如此隐忍,哪怕受了委屈和痛楚,也不再跟展怀安倾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从来只有好的哪一方面,如此还不够吗? 第108章:别样聚餐 洛倾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郁沁的肩膀,“别有压力,本宫知道你一定还会介意不是,毕竟当初是花了真心对待殿下的,可你难道不想放下过去,一辈子陪在殿下身边吗?他身边的女人是多,可能陪他到最后的又有几个?” 这就是洛倾给郁沁的诱惑,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能陪在他身边,对郁沁来说,只怕就是最大的赏赐了,她甚至因为她,放弃了去计较那些伤害她的人。 郁沁眸子里的疑惑更浓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洛倾会希望她一直就在殿下身边,以前她不会醉忌讳太子府的侍妾了吗?对付她们的手段也是很恶毒,如今怎么就变样了?她还在考虑洛倾话的可信度。 洛倾看懂了郁沁的疑惑,再次往名面↑说了一句,“殿下身边得女人那么多,往后也会有很多孩子,而这些孩子里,能活下来的,却都得是得了殿下认同的,雪晗居如今就有一位,往后该怎么办,相必沁夫人明白了吧?还有落雪阁的那位,怕是不得不防备。” 郁沁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她这是让自己谋害后院的孩子吗?郁沁只觉得通身冰凉起来,语气也沉了这里,神情都没有刚刚好了,“这事恕妾身帮不了娘娘。” 洛倾却突然失声笑了起来,“沁夫人想到哪里去了,本宫不是想你往后护着那些无辜的孩子一些,房费落雪阁那位,如今这雪美人的下场,沁夫人也看到了,难道不会觉得痛心吗?若能早些察觉,还会发生吗?你要是帮殿下做好了这事,往后他查起谁想谋害世子时候,还有你一份功劳。” 郁沁仔细想着洛倾得话,片刻够起身朝洛倾福了个礼,“是妾身目光短浅了,多谢娘娘今日的指点?” 洛倾无所谓地点点头,见郁沁像明白了,也就很快离开了凉亭,两人一前一后,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洛倾走回琉璃居时候,身上已经沾染里一身的寒气,冷的直打哆嗦,白露取了暖炉给她抱着,张罗这给她换下了湿了衣服。 洛倾心底却直挂念着刚刚解决的事情,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受不住,苏眉,往后看我怎么恶心你,你不就见不得别人好,我倒是很好奇,你还有什么法子。 你曾经加注在我冤枉委屈和痛苦,我通通都会还给你,等着吧。 接下来的几天,洛倾每日都关心着雪晗居那边的进展,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等院子里的积雪融化了以后,各院的人就纷纷来拜访洛倾了。 无非就是这些日子展怀安来琉璃居多了,反而冷落了苏眉,大家也就纷纷来巴结洛倾来了,就连别国来的两位和亲公主都来了,对洛倾还算客客气气的。 洛倾不想招呼她们,干脆一群人坐在院子里晒深冬的太阳,齐珺怡是个急性子,坐不得,想起草原上自由自在地日子,眼巴巴地跟洛倾提议道,“娘娘,以前妾身在齐律的时候,深冬雪初融时,妾身身边就会有很多人聚在院子里分享美食,载歌载舞,庆祝寒冷的冬天终于告一段落,不如今日我们也来热闹一番如何?” 洛倾原本就十分无聊,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听起来十分有趣的活动,“好啊,正好今日大家都在,不如就由怡妃来安排了如何?” 齐珺怡跟高兴地答应了下来,院子里很快就活跃了起来,下人们也是经过了一个寒冬以后终于能活动一下筋骨了,干活更卖力了,院子里很快由齐珺怡指导着安排烧上了几个火堆。 厨房那边过来帮忙,带来了许多美食,洛倾看着看着就明白了,合着这是现代的烧烤啊? 她也很快来了兴致,吩咐白露个秋云她们帮着忙做,这边如此热闹,闻声而来的人也就更多了,连妙夫人这种很少出门的都来了。 而在展怀安下了早朝回太子府的路上,许久未出现的展怀祁跟在他身边,“皇兄,不知皇兄可欢迎皇弟上门拜访。” 展怀祁前些日子,被皇上指派到别的地方审查民情,今日才回来,展怀安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只是想到他以前和洛倾的过往,难免有些介意,“皇弟舟车劳顿,怎么还惦记着上孤哪儿了?不回去休息吗?” 展怀祁笑的阴沉,面容上看不出来丝毫真诚,“这不是多日未跟皇兄探讨心得,心里惦记着吗?本王可是还清楚地记得上次皇兄的教诲,一直记着有机会一定好好学习一番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展怀安也就不好拒绝他了起来,两人很快来了太子府,却听下人说琉璃居那边人热闹,展怀安意味深长地看了身后的展怀祁一眼,还是带着他去了哪儿。 院子里,洛倾她们见着展怀安来了,起身行礼,自然有人跟他解释这儿在做什么,展怀安听了有趣,当着展怀祁的面,自然亲腻地坐在洛倾身边。 肩膀上塔上一双手,洛倾眸子一沉,就听展怀安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倾倾这儿真是每日都这般新奇,当真让孤喜欢。” 他说话的气息因为太近而喷洒在耳边,洛倾听得直起鸡皮疙瘩,面上却不得恭维地应付他,“殿下过奖了,今日这好点子,可是珺怡妹妹想出来的,本宫不敢居功。” 周围的人见着展怀安一来就跟洛倾如何亲腻,早就羡慕得眼红,却没人敢说什么,只能看着,展怀祁沉着眸子站在她们对面,袖中的一双手早就捏成了拳头,面上却没表面出一点情绪来。 听闻热闹过来的苏眉站在院门口,表情也是十分幽怨,可最终她还是硬着头皮,穿过人群,在大家异样的眼光中,走到多日未见的展怀安行礼。 动作娇柔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语气也是柔柔弱弱的,不带任何攻击性,完全是平日里展怀安最爱的她那个样子。 展怀安搂着洛倾的手不自觉就松了个力道,洛倾得了自由,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院子里的人察觉气氛不对,好几个起身1;150850295305065给展怀安跪安,不想惹事上身的跑了。 苏眉见洛倾识趣地起来,见大家在院子里坐的随意,也就想坐道展怀安身边去,可她还没挨着展怀安,那人就一甩手将刚刚站起来的洛倾拉到了怀里坐着,苏眉僵硬在原地,表情委屈地像能哭出来。 洛倾心底一瞬间就乐了,居然有一天,她也能膈应道苏眉,真是全身心的酸爽,展怀安虽然没有指责苏眉,可这冷落的态度摆在这里,谁都看得清清楚楚,足够苏眉郁闷一段时间了。 而对于展怀安将自己拉到怀里恶心苏眉的事,洛倾也就高兴地不跟他计较了,反而大家都不是真心的,不过是后院争宠的一些手段罢了 院子里安静得尴尬,气氛僵硬,最后还是展怀祁开口打破着僵局,“早就听说太子府的琉璃居是个美食地,看来今日本王来的正是时候,想来皇兄不会拒绝本王一起享受这太子妃亲手烤制的美味吧?” 展怀祁一席话,说得光明磊落,又刚好解了院子里的沉默尴尬,展怀安点点头,全是同意了他留下来。 展怀祁勾着嘴角,笑的并不算明媚友好,却并未让人觉得不礼貌,他终于有个机会亲手吃到洛倾做的菜了,真是讽刺,曾经他以为唾手可得的女人,如今连见一面都觉得困难。 展怀安答应了展怀祁,也就低头看着安分坐在院子里的洛倾,轻声说道,“居然祁王说想吃,那就辛苦倾倾去准备了。” 院子的火早就架起来,洛倾能做的,也就是去下去吩咐下人劲量弄些展怀安和展怀祁口味的,洛倾刚想找理由从展怀安怀里下来,闻言正好高兴。 洛倾从展怀安腿上下来,双腿站在地上,才觉得踏实了一些,见展怀祁一脸阴沉,也就不怀好意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带动气氛地舒缓,“祁王想吃,本宫自然愿意准备,只是琉璃居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下人们都一个冬天下来,都懒散了,要是祁王愿意给些打赏,相信大家一定更静心准备呢。” 展怀祁勾着嘴唇笑了笑,没有正面给洛倾一个回应,反而展怀安笑的开心,“倾倾真是越来越会为孤节省银两了,能娶到倾倾真是孤的福气,皇弟说是不是?” 洛倾嘴角的笑容僵了几分,这太子是哪里看出来为他着想的?面子真大啊,洛倾无力吐槽他,干脆默认地笑了笑,倒是展怀祁认认真真地回了句的确,听得洛倾头皮都麻了,这两个人发神经还得带上她? 院子里别的妃子夫人听了,也是对洛倾更深的羡慕嫉妒,更别提坐在一边的苏眉,脸都快气僵硬了。 展怀祁心底也十分不是滋味,却不敢真的跟展怀安闹翻,他毕竟还是还是太子,见洛倾等在一边似乎是等她一个回答,他也就说道,“吃饭花银两天经地义,能用银两在太子妃这里买到没食,也是本王的荣幸。” 洛倾见他真的愿意出银两,笑容就真心了几分,还关心地问道,“虽然雪融化了,可这院子里还有些冷,不如大家去打厅里等等,本宫准备好了,让下人们给你们送过去。” 众人在外面见他们恩爱,也就得接受不下去了,有些人同意洛倾进了大厅,有些则是跪安回去了。 第109章:一起出府 洛倾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轮咕噜噜地声音,心底越发烦躁起来,她干嘛非得为了恶心展怀祁给他们做那些东西,还编一堆故事出来,这下可好了,自己的自由都给塔进来了。 就连以往最喜欢的出府游玩,她都觉得没劲儿了,看了一眼身边穿着平常人服饰的展怀安,他闭着眼睛,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洛倾瘪瘪嘴,心底更烦闷了。 马车停在了城中的一出贫民窟,洛倾先下来,接着周围的的便服侍卫仔细打量了周围,确定没危险,才搀扶他下来。 两人打扮都很低调,一路走进去也很人特别注意他们,洛倾瞧着一出店面,回身问了一句,“殿……公子,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展怀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是一家茶楼,里面人来人往的,装潢也是十分简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心底就是抗拒的,可是想起出来的目的,他还是沉着脸,点了点头。 洛倾见他有些不愿,低声解释一句,“听白露说,以前茶馆这种地方,是最好打听事情的,因为人们休闲在这儿,就喜欢讨论一些琐事。” 听了洛倾的话以后,展怀安的脸色好了许多,也不是那么抗拒了,身后的侍卫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他们,人流有些多时,展怀安伸手将洛倾半边身子都揽在怀里,两人一同进了茶馆。 茶馆四面八方都是通达的,人很多,进去之后才体会到有些吵闹,洛倾她们两坐在了里面一点的位置,隔开人来人往的过道,却还是能听见小二热情的招呼声。 侍卫不敢靠太近,就在外面的街道上假装逛街,不远不近地看着,两人行落座,就有小二上前招呼,“两位客人面生,喝点什么?” 一点说着话,还甩着膀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桌子上的水泽,那小二走近了些,方才看清刚刚大声吆喝的,居然是个女子。 洛倾见展怀安一副完全任由他做主的意思,也就随口说了句,“来壶你们这些最好的茶,还有小吃之类的也来点,麻烦上快点,我家公子不喜欢等。” 这种在贫民窟上来就直接说最好,都不问价格的,一看就是舍得花银两的,小二听了很热情,飞快就下去给他们准备了。 展怀安目光跟着那小二的背心扫了一会儿,回头时面色也沉了,语气相当不认同,“好好的女孩子,出来做这种营生,刺绣之类手工活,不是更好吗?” 虽然是他自己听了洛倾的一番话以后,决定出来看看临阳城的百姓生活得如何的,可如今真看到了,他却在努力克制自己想走的冲动,这种地方,他以前真的从来没想过会踏足。 洛倾面无表情地坐着,闻言心底冷冷地笑了几声,声音有点恍惚,“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穷苦人家的孩子,小的时候那有闲银给她们学手工女红之类的,能有一门手艺养家糊口才是最主要的。” 洛倾才没有展怀安身上对这类女子的鄙视,相反,这种为了自己而活的女生,才是她一直钦佩的。 洛倾说得来了兴致,捡着桌子上有些潮的瓜子嗑了几颗,“贫苦人家的女子,嫁得好那是你的福气,嫁不好,那是你的命,就得跟男人一起努力双手支撑一个家庭,生活再疾苦,两个人互相扶持,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的?公子这话,这可让她们听了去,不然得跟你理论很久。” 展怀安似乎是听进去洛倾无厘头的唠叨了,眼眸都带了几分暖意,洛倾嗑瓜子的声音,随意的动作,他都不介意了,“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啊。” 洛倾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这不是以前未出嫁的时候,性子野,偷偷跟白露出来过几次嘛,你看这俩茶馆的那个小二,她这也热情,一定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 洛倾说得倒是笃定,这时候屋内有客人进来,出去,她都热情地半弯腰在哪里恭送迎接,忙得不亦乐乎。 “能开得起面馆,在普通百姓眼中便是富贵人了,至少他们的日子能有个盼头。”苏眠月说着话,正好有两老口带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娃走进来,却只点了一碗猪杂面,老板年也不嫌他们占地方,依旧是热情的招待着。 展怀安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不置可否,没等多久,洛倾点的小吃和茶就送来了,那温热的茶水倒了半杯,展怀安随意品了一口,就再没尝过,桌子上的点心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倒是洛倾嗑瓜子口渴了,胡乱灌了几杯,见他不动了,也不勉强,反而是屋内的别的客人见着他们桌子上的点心,对他们来说那是来十次茶馆,也不会点的美味。 可那些不过到展怀安膝盖的孩子,却只是看着他们的桌面,懂事的没有要求家人,也没哭闹。 展怀安自然没忘记出来的目的,一直有认真观察着周围的人,瞧着那些孩子渴望的目光,因为想着洛倾原本的话,更加不是滋味了。 这时,在茶馆游荡的几个4孩子停在他们桌子边,其中一个稍微大点的,甚至还对旁边小点地说,等他长大了,就可以带弟弟来吃这儿的糕点。 展怀安心底一阵触动,这不过是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两眼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的事长大才能吃的美食物了吗? 洛倾瞧着展怀安的神情,知道他是把这些都听进去了,周围的人还在说着事儿,说什么他们这些穷苦人,过得就是一辈子的苦日子,努力也过不好了,抱怨生活的有,安于现状的也有。 还有的胆子大点的,也有说什么祈祷皇帝爱民如子,不如祈祷老天爷开眼,开春给个好天气,来年好收成的。 展怀安脸都听沉了,却没发作,洛倾见他如此,哪里还敢多留,桌子上给老板留了一锭碎银,就赶紧起身离开了。 小二看着桌子上的银子,招呼了新客人坐下以后,就拿着银两追了出去,“姑娘,那点东西,要不了这么多的,可我们店下,找不开。” 她手心的汗液拿着在衣服上搓了搓,有些局促,洛倾友好地笑了笑,并不介意,“茶味道不错,你就当打赏吧,不用找碎银子。” 说完话,洛倾快步追上展怀安的步伐,小二很快回了店里,走远了,还能听到她高兴的吆喝声,似乎比刚才又更热情了几分。 洛倾听着,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见人往贫民窟深处走去,路上行人行色匆忙,穿着破烂,医馆门前跪着一个老妇人和一年轻女子,那女子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跪在地上哭泣。 似乎在祈祷大夫救救他们,可是一看就知道两人是没钱的,胡子花白的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了跪在地上的老人叹息一声,那老人已经完全是弥留之际的样子。 洛倾遥遥地看着这场景,语气沉闷“虽然知道人各有命,可有时候看着这种情况,还是会觉得难过。” 展怀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跟她说话,只是示意了身后的侍卫一眼,那人很快上前,给了大夫一锭银两,交代了几句,等那些人看过来时候,展怀安已经主动牵起洛倾的手,走进了巷子里。 穿过巷子,入目是临阳城更穷苦的地方,路面上杂乱得几乎下不去脚,路人大多面黄肌瘦,瞧着营养不良。 两边的居民望着他们,神色警惕,似乎对他们这种装扮上看起来华丽的人,带着几分抵触,两人朝人群中,远远就听见哭喊声。 听生性是个沧桑的女人声音,哭的撕心裂肺,“员外大人求你了,放过我闺女吧,她还不到十岁,怎么能嫁给你啊……求你了,欠你的银两我们还的,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这……洛倾拨开人群,隐约看到地上听着一个妇女和浑身脏兮兮的孩子,两人都在哭眼泪却起不到任何怜悯人的效果,周围的人冷漠地看着,没有理会这苦命的孤儿寡母。 那员外大人听了妇人的哀求,神色更嚣张了几分,“还?你拿什么还,那可是十两银子,欠债还钱,天1;150850295305065经地义,你竟然还不起就用这丫头抵债,本大人看着丫头长的不错啊,死水灵灵的,把本大人伺候好了,少不了你们家的好处,那十两银子的账就这样算了不说,往后这片儿,谁敢欺负你家不是?啊,识趣点儿。” 那员外须着细长的胡子,整个人眯着眼睛扫了地上的丫头一眼,眼睛里冒着猥琐的光芒,甚至想伸手去扯那丫头,被她母亲拼命地护在了怀里。 洛倾气的脸都快僵硬了,这种人渣败类,洛倾撸起袖子,也没顾及到身边的展怀安了,直接大声骂了一句,“王八羔子。” 展怀安还没从那句粗鲁的言论中回过神来,洛倾已经风一样从他面前卷了过去,地上躺着一根木棍,她踢了一脚扬起来那在手机,朝着那员外的后背就是一棍子,“让你欺负弱小,你大爷的,当着临阳城就你有能耐了是不是,姑奶奶今天打死你。” 洛倾是个女孩子,从小她就懂得,那些欺负女人孩子的男人,简直就是人渣败类,她可以忍很多事情,却唯独忍不了这种人,这种事情在眼前发生。 第110章:洛言铄被追杀 那员外被洛倾接二连三的棍子打得鬼哭狼嚎,想说话,洛倾的棍子又落了下去,他不得不顾及着护着头,一时间就知道求饶。 周围的人完全惊呆了,年前的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华丽裙子,明明该是弱不禁风惹人怜惜,她却拧着一根棍子,揍得一个大男人说不好话来。 暗处跟着展怀安的侍卫,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洛倾倒好,似乎是打得累了,插着腰喘息了一下,“想女人了是不是,姑奶奶今儿个就让你长长记性。” 洛倾活音刚落,周围人还在疑惑的人时候,她已经拧起裙子,一脚踹在了那杯打得软绵无力的员外裤裆处。 一声惨叫,周围的人惊得下意识地往后推了推,在场的男子有的甚至不自觉地夹紧了腿,展怀安面彻底黑成了碳,他这个太子妃,还真是有本事! 而洛倾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也没注意到展怀安,只是骂人也骂了,打也打了,她很干脆地砸了二十两银子在那员外身上,“拿着银子滚,姑奶奶告诉你,这十两是替她们还的,剩下的事药费,姑奶奶不是那种打人不负责的人,只是你拿了银两,若还敢回来小她们母女麻烦,姑奶奶一定亲手废了你。” 那员外被打得怕了,又没带帮手,拿着银两想走,却又疼得厉害,躺在地上呻吟着,洛倾走到那对母女身边,那母亲低声跟她说谢谢,还在哭着,孩子躺在怀里,表情木然,双眼里蓄满了眼泪,却没哭,呆呆的,洛倾一时间就心疼了起来。 这孩子,可别被吓坏了,洛倾又拿出十两银子偷偷塞给那个妇人,在她耳边低声安抚一句,“我看孩子被吓着了,你先带她去看看吧。别耽误了。” 那妇人也推辞,只是抱着怀里的孩子哄着,一直跟洛倾说感谢的话,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解决了麻烦,这才想起展怀安来。 她很轻易就在人群后面看到了他,果然,脸色沉得像是冰块,完了,洛倾心底一个咯噔,赶紧就上走到他跟前去了。 见他余光都不看自己一眼,洛倾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话找话地说了句,“我刚刚吓着你了?这人太过分了,我忍不住才动手的,其实我也没那么凶。” 所以她关注点是这个吗?展怀安非但没被她安抚道,反而更生气了,这个女人永远有本事,把他气得半死而不自知道。 见她一副茫然地看着自己,清纯的眼眸里,有些不经世事的天真,展怀安沉了沉呼吸,教训道,“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他是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你踹他……该死的!” 听他真的说出来,洛倾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余光见周围的人果然都在好奇地看着她,更是烧红了脸,不自觉地往展怀安身边藏了藏,声音低得像是蚊子,“我那不是给气的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洛倾只要一想到那个看不起的肥胖男人,用那种目光看着那个孩子,她就生气,一时间也就没顾及那么多,再多了,在现代这是最自保的方式好不好?不过这些1;150850295305065,她跟展怀安解释不了。 而且眼下她也解释不清楚,她一个太子妃,居然当着太子的面,大街上公然拧着棍子大人,还踹了别人的命根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展怀安得多恨她? 展怀安此刻却并不想跟洛倾计较,只是打量着她似乎没受伤,伸手给她理了理歪了的发髻,语气硬邦邦的,却没那么生气了,“往后不许这样了。” 洛倾心虚,哪里还有不应的,赶紧就答应了下来,展怀安见她乖巧听话的样子,十分讨人,气也就消散了大半,“走吧,带你去买双靴子,脚上那个给我扔了。” 展怀安拉着洛倾的手,带她离开这个纷杂的地方,他今天只是心血来潮想跟洛倾出来看看城中的百姓,可今天一天听到的,看见的,足够震撼他,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凤毛麟角。 洛倾跟着展怀安离开,自然不知道,因为她的掺和,侍卫们留下来处理这员外的手段,自然惨烈,更是因为展怀安生气,那员外此生再也无法猖狂起来了。 这样处理,倒是让贫穷巷子里的人们大快人心。 而经过出来这一趟之后,展怀安似乎对洛倾更熟悉了一些,却并不让人感觉那是爱情,就是多了几分随意自在。 他也更忙碌了,洛倾隐约能知道,他想皇帝提议了施财帮助百姓,这些日子会很忙,洛倾也乐得自在。 而在城郊的荒地声,洛言铄却并不轻松,身后的人追了他很久,还没放弃,而他身上的伤已经流血结疤,疤痕被碰到之后再流血,他身上伤口疼得厉害,只胡乱吞了一枚药丸,他顾及不得,一直忙着逃命。 哪怕还是冬天,他浑身都是汗,跑不动了,身后二十几个人还在等着,那些人带起来的凌厉杀气,让这城郊的空气都更冷硬了几分。 洛言铄一路飞快地跑着,没心思顾及身上的伤口,只飞快朝前面跑着,面无表情地想着,他该找个地方躲一躲,前面有个山洞,他回头看了眼被他甩开一定距离的人群,很快闪身躲了进去。 而在他藏身的山洞旁边,两个人正朝这边走着,少女身上的铃铛随着她的行动晃得响得清脆,声音也是如同白灵鸟一般,“师傅,我们真的玩不到一起去啊,你非得跟着我,我都找不到好玩儿的了。” 洛言铄听了声音,从山洞的石缝里透过去看了两眼,远处一男一女正在靠近他藏身的地方,看人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牵着身边绿色衣衫的女孩的手。 女孩头发上绑着铃铛,随意他的脚步咣当地响得清脆,而那个老人,只一眼,洛言铄就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场,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强大。 洛言铄不过在石缝里看了一眼,那个老人却轻易察觉了他的存在,只见他手上用了点了力气,女孩就躲在了他的身后,而他看着洛言铄的位置,语气冷然,“谁在哪里?” 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他自然是从一靠近就闻到了,眉头皱得很紧,声音透露着老人的威严。 洛言铄从山洞里出来,忍着身上的伤口说道,“在下遭仇家追杀,躲在这里避一避,打扰之处,还望见谅,只是那个杀手很快就要来了,二位还是快走吧。” 洛言铄刚刚说完话,那个女孩却兴奋地朝着他跑了过来,头上的铃铛晃动着,就听到她面前,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他,片刻以后诧异地说道,“你长得真好看,师傅,你看他的眼睛是褐色的,好漂亮的男孩啊,我喜欢他。” 漂亮的男孩?洛言铄被她吓得险些往后躲,那个老人上上下下地扫了洛言铄一眼,目光带着审视,最后却是很不满意的样子,他一把将女孩拉到了身边,“一个男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你喜欢他什么啊?你看看他那个样子,似乎活不长了,你可不能嫁给这样的相公,他怎么能保护好你?” 洛言铄本就不想跟两人浪费是看,闻言更是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起来,不要他做相公?他有说过要娶她吗? 这深山野林的,他该不会遇到土匪了吧?这是杀手还没摆脱,他就飞一个小女孩说完做相公?什么相公?压寨的吗?洛言铄只觉得头皮发麻,来不及多想,趁两人说话不注意的空挡,扶着树一步一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而这边,少女扒拉着老人的手臂撒娇,“师傅,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错过这个,我什么时候能等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啊?再说了,他弱一点没关系啊,我可以保护他,我很能打的,那些追杀他的人,一定不是我的对手,再说了,师傅,错过了这个,这林子里就只剩下一群野鸡等我选了。” 洛言铄听了她这丝毫不矜持的话,脚步更快了,老人无奈地拍了拍少女的手臂,看上去很用力,却是一点都不疼的,语气也是无奈宠溺地多,“你这鬼精灵,你还怕没人要?就算一群野鸡也比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子好,你看看他,被人打成那样,能是什么好人吗?你别招惹他,赶紧给我回去成不成?” 说完就扯着女孩要走,却被她拉住了,脑袋蹭上去软软地撒娇,“可是,师傅我不喜欢野鸡啊,也宁愿那个坏小子当我相公,他长的那么好看,以后孩子也一定很好看,嘿嘿。” 没心没肺的,老人彻底无语了,自己都还是个孩子,都想着下一代了?“你这死丫头,一点都不矜持,既然不喜欢野鸡,还不去追你相公去,小心跑没影儿了,回来你又给我哭,那时候我就只会嘲笑你了。” 女孩高兴地原地跳了起来,头上的铃铛晃得更响了,表情更加生动了几分,“多谢师傅,徒弟这就去把他带回来。” 她一蹦一跳的,正想转身离开,目光落在两人身后,眸子瞬间清冷了下来,“可是师傅,有很多讨厌的苍蝇围过来了呢,真是的,追着我家相公不放,虽然是男人,可是我也很生气,不如就辛苦师傅好不好?徒儿知道那些人师傅一根手指就能解决,徒儿体就先走了,拜拜。” 话音刚落,女孩已经在老人面前瞬间消失得不见了身影。 第111章:莫名关心 洛言铄自然听到了后面靠近的人群声,他扶着树木,回头看了那儿一眼,二十多个壮年刺客,居然完全没能靠近这个老人,洛言铄也放心了。 却不想,一回头,额头撞上了少女的额头,片刻温软,洛言铄吓得往后躲下,伸手捂住身上的伤口,情绪有点波动,疼得厉害。 女孩子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无辜地仔细瞧着他,洛言铄心口微微诧异,他刚刚竟然完全没察觉身边有人靠近。 女孩子脸凑到他面前,轻声软语,头上的铃铛响得清脆,却不及她开口的声音好听,“喂,你怎么可以跑呢?我还没嫁给你呢。” 洛言铄几乎是一瞬间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年前的女孩子脸蛋娇嫩得不像常年生活再丛林里的,性子却像阳光一般,活泼得像个精灵。 洛言铄捂着伤口,往后退了一步,忽视她面上的笑容,“你别跟着我,我不会娶你的。” 女孩子闻言却一点都不见难过,反而更上前一步,整个人都凑到洛言铄面前,在他楞神的瞬间,温柔地唇贴在他的唇上。 呼吸都停了,洛言铄险些被她吓死,正想后退,她已经先松开了,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看,我占你便宜了,我可以对你负责哦。” 俏皮可爱的女孩子,洛言铄脸难得地红了,很久都没能停下心跳,他觉得他今天要是葬送在了这里,一定是因为她吓的。 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褐色的眸子沉得如墨一般,“姑娘,在下真的不会娶你,我有未婚妻,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洛言铄以前的确有个未婚妻,虽然是个还没见过面,就离开人世的女孩你,大户人家的淑女,如果她还活着,一定跟面前的人一点都不同。 那少女却像没听懂洛言铄的未婚妻是什么意思一般,迷茫地问了一句,“未婚妻是什么?你要娶她吗?那样没关系啊,我嫁给你,你娶她,我们又不会打架。” 洛言铄彻底无语了,这个女孩子,说她单纯,可她很多都知道,可年纪在哪里,很多东西都不懂,他跟他纠缠什么,有理也说不清楚。 何况,他身体流血太久,早就虚脱得撑不住,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都在他面前晃,远处的树林也在他视线里翻转,洛言铄只觉得视线一下子黑了,彻底没了意识。 女孩子的娇脆的声音隐约在耳边响起,他感觉后颈被人托着,那声音轻飘飘的,“哎,你到底娶不娶我啊?不会死了吧?真是,我每年遇见一个相公,怎么都死了,这样我何时才能嫁得出去啊?” 洛言铄无力地闭着眼睛,自觉得彻底不想醒过来了。 而太子府,洛倾又偷偷出去了一次,本打算去打听赫连荀的消息,却一无所获,洛言铄也不知道忙什么,没个踪影,她觉得没趣,也就日日摘在府里。 许是这些日子玩得太欢,又遇上近日身子不爽利,洛倾整日合衣躺在榻上,提不起任何精神来,白露知道她是每月那么几天,也不来闹她,只让她好好休息着。 展怀安最近很喜欢到洛倾这里来,今日刚从早朝上下来,就过来了,洛倾躺着,手机胡乱翻着一本书,听到外面的行礼声,也并没起身迎接。 白露站在她身前,看着她这般懒散的样子,又望着外面正慢慢走近的展怀安,低声说道,“小姐,你不起来一下吗?虽然不用刻意讨好殿下,可他现在愿意对你好,可别弄僵了跟以前一样。” 在白露她们这个年代的女孩子看来,男人犯了错,只要他回头了,都是可以原谅的,所以这些日子白露看着太子对洛倾的态度转变,也就在慢慢劝洛倾放下架子。 往日为了日子好过些,洛倾基本都是依着白露的,可此刻她困乏的厉害,再加上心情也有些郁闷,也就没搭理白露,“有什么好接的,你去说本宫身子不舒服,让他回去吧。” 白露肯定不会依她这话,正想劝一下,展怀安已经直接推了门进来,白露不得不上前行礼,而洛倾听了动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身子往榻里面蹭了蹭。 展怀安自然看到了她这个小动作,却罕见的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高兴,洛倾可是很少在他面前这般使小性子,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他这个殿下的。 这些天,他有空就陪着她,有时候两人摆了棋局在院子里下,期间还会有些摩擦和争吵,有时候她来的晚了,洛倾会亲自动手给他准备晚膳,他们这样,是不是就如同洛倾曾经说过的,普通人家的夫妻一般? 洛倾要是知道展怀安的想法,一定会冷冷地嗤笑他一句自作多情,可她此刻她不会知道,身体有些凉,干脆往被窝里蹭了蹭,展怀安坐在床边,嘴角勾着温和的笑意,“这是怎么了,看见孤来不高兴了?” 这话太宠溺了,洛倾听得一阵鸡皮疙瘩,只觉得身体更困乏了,皮肤上都泛起了一层凉意。 洛倾低声咳嗽了一下,“没有的事,殿下不要多想,是本宫今日乏得厉害。” 展怀安一听她这虚弱的语气,心底心底泛起了涟漪,他见到的洛倾可都是每日神清气足的,那有像今天这般奄奄的。 他见她虚弱,仍不住想跟她更亲近一些,最后却克制地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他语气有些飘,“怎么回事,请过大夫了吗?这些下人怎么照顾你的,病了也不知道请和大夫。” 白露吓得小脸一白,赶紧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解释,“殿下,小姐只是……” 洛倾怕她真的说出来听了尴尬,赶紧阻止,“殿下,别要怪白露,我没生病,身体好着呢。” 听着洛倾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展怀安的气就不顺畅,“她跟在身边多年,却连你身体有恙都看不出来,孤看你就是平时太惯着她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白露不知道该如何辩解1;150850295305065,只跪着,呼吸都吓得重了,洛倾隔着将手从被子里面放了出来,扯住了展怀安的袖子,“殿下,本宫女儿身,总有那么几日身体不舒服,是个女人都这毛病,哪里能怪着丫鬟伺候不周,你若因此惩治了白露,那本宫往后在这府上,不得丢死人了?” 洛倾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这种事情终归不是好拿出来明面上讨论的,且不说她跟这个男人还不熟。 可她这般不好意思的神态,却是更得展怀安的心,他简直觉得心都快在洛倾的神色下软了,同时也觉得有些尴尬,按理说府上每房的人身体不爽利,都是会报给他的,可因为他从来在琉璃居留宿过,府上的人报过两次也就没报了,此刻他更觉得从前荒唐了起来。 展怀安没在为难白露,只让她去厨房给洛倾熬了些止疼的中药,没什么副作用,洛倾也就喝了,展怀安关心了两句,因为古代女子来了这种,男子是不能待在房里的,他们觉得这是凶兆。 这样一来,洛倾最近力气算是都不会见到展怀安了,她乐的自在,等身体缓过来了,她琢磨着换了身宫女的衣裳,就出府去了。 外面有事情记挂着没完全,她待在太子府,成日想着,都快成一块心病了,洛倾先是去了一趟别苑,却还是没见到洛言铄,招待她的人说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洛倾有些担心,这洛言铄虽然有些本事,可毕竟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孩子,以前他做事都安排得很紧凑,也会抽空来别苑小住,安排这里的事情,可如今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他的消息? 可眼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担心也无计可施,洛倾让那人给她找了纸笔,给洛言铄写了封信,留给了别苑的人,“他一回来,就给他看,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今日洛倾和白露出门都会低调,走在街上,也没有发生特别事情,没引人注目,沉寂了三个多月的冬天过去了,大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买的小饰品也很可爱。 洛倾也就在街道上多看了两眼,可人群里挤来挤去的,一来二往,身边的白露就不见了踪影。 洛倾四处看了看,等人群散了,她原路找了一圈依旧没有,白露不是那种会戏弄洛倾的性格,她想起一种最坏的里结果,脑子一团乱了起来。 该不会她这段时间经常出宫,被人给盯上了吧?洛倾有些急,整个街道找遍了都没看到洛倾的身影,刚走进小巷,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扯进了巷子里面。 洛倾一惊,提起手肘想往后打,那人却小先一步送松开了她的,往后躲开了,洛倾回头,看清眼前的人时,身上的戾气收了收,语气却不敢,“赫连荀,你找死啊?” 那人完全没了从前的冷静倨傲,一副玩世不恭地样子,轻轻挑起洛倾的耳发,“这么就不见,阿倾就是这般跟问好的吗?” 洛倾伸手挥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还问好,东越如今多少人等着要你头上那脑袋,你居然还敢来,就不怕我回去告诉笑话看,在临阳城看见你了吗?” 洛倾冷言冷语地吓唬他。 第112章:坚持 赫连荀却一点都不害怕,洛倾躲他的动作他也没看见似的,“阿倾不会的,不然就对不起我冒着这般危险来见你了,再说,就算你说了,他之前又没见过我这张脸,不会相信你的,阿倾去一品香找我了不是吗?看来以前跟你说能去哪儿找我的时候,你还是听进去了,可是听说我被人追杀,成了丧家之犬之后,阿倾为何还要去寻我呢?” 洛倾不想理他,更不想跟他讨论这问题,为什么去寻他,想看看她死了没有,毕竟他们当初说好,一起赚钱的,合作伙伴的死活,她好歹还是会关心一下。 可此刻她更关心的是莫名不见了的白露,她瞧着面前气定神闲的赫连荀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你把白露弄哪儿去了?” 赫连荀知道她会猜到,闻言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好心地告诉她,“不用担心,那丫头好着呢,我可不能让她看见我,这东越除了阿倾,我不相信任何人。” 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洛倾却听得无语,直接1;150850295305065不想搭理她,若不是打不过她,她一定会上前狠狠揍他一顿,让他莫名其妙带走白露害她担心一场。 洛倾也没主动开口问赫连荀之前一段时间在忙什么,怕他看出来,之前在城郊他们已经见过。 这巷子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赫连荀就带着洛倾几个转弯进了一处很寻常的院子。 洛倾想着刚刚赫连荀说的话,有些不理解,“你说展怀安没见过你?那这临阳城见过你真实容貌的,只怕没几个吧,这样你为何还偷偷摸摸拐带白露,骗我来这里。” 说着话的空挡,赫连荀已经轻车熟路地给洛倾斟了一杯茶,冒着袅袅的香气,洛倾也没跟他客气,反正她既然跟着赫连荀来了这儿,就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这点信任她还是给得起的。 赫连荀不甚在意地坐在洛倾对面,手机慵懒地托着一只空杯子,“我还以为阿倾太无聊了,特别想了个刺激的方式见面呢,看来是我失策了。” 他无辜地耸耸肩,洛倾没理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肯定还有别的难言之隐,不想告诉她,所以干脆用这种拙劣的借口。 洛倾放下杯子,“北淮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好,都快到北淮的人了,恐怕谁也没想到你会再回东越来的,最危险额地方往往最安全,看来你还不算笨,不过你就不怕你们北淮哪位新君找到你,毕竟能一夜之间称帝,证明他也很有本事不是吗?” 赫连荀自然听不了洛倾对他的关心,这些天受得苦痛,似乎这一刻都不算问题了,他心里此刻只因洛倾一句隐晦的关心,就暖洋洋的,“我对赫连君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十二岁而已,一个傀儡王能有多大的本事,有能力的不过是他背后的司鸿颍罢了,不过能回来能听到阿倾一句关心,死在这里呢值得了。” 洛倾有些怀疑,年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冷静自持的赫连荀了,难道经历的事情多了,人的性格也会变吗?她有些不适应他这种转变,却没制止他语气的亲腻。 听他说关心这才不在意地嗤笑了一声,“我是怕跟你有往来,受你连累罢了,你要是不小心飞抓了,我好歹名义上还是太子妃,要是展怀安知道我认识你,还没告诉他,那我可就真是跳河里都洗不清了。” 赫连荀笑了,“刚说了他们不会抓到我的,阿倾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洛倾觉得跟他交谈不来,彻底不想理他了,赫连荀也没跟洛倾说些什么重要的,仿佛就是为么见她一面似的,而没多久,白露醒过来,两人就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洛倾还在担忧这洛言铄,路上免不了跟白露说一番,白露也没法子,而被两人念叨着的洛言铄,却已经在这深山的寨子里,被困了差不多五个日子了。 不仅被困在这里,那个女孩夏柒柒还成天在他耳边念叨要嫁给他,他说不娶,她就换个说法是她娶,磨得他脾气都快没了。 洛言铄是我不同意松口,那老人就把他吊在就院子里,除了吃饭上药的时间,不放他下来,身上疼得没有知觉,他却轻易不服软。 其实这点苦楚算什么,他洛言铄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风浪没经过,只是原本身子受了重伤,吊了两日下来,他脸色都白了。 夏柒柒一直在旁边守着他,晚上都看着,生怕他跑了似的,小脸皱得跟个水晶包子似的,这日她见洛言铄额头上都是冷汗,赶紧让人把他放了下来,抬到了房间里。 害怕他跑了,用布把他手脚都绑在了床上,洛言铄难得理她,任由她给自己擦汗,猜都能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你答应娶我吧,你娶了我,师傅就不会为难你了起来他会给你治病,还会教你武功。” 洛言铄躲开她靠近来的手心,往里偏着头不愿意看她,他就知道又是这个没完没了的话题,“我不可能娶你,你师傅救不救我,教不教我功夫我都不会娶你,你们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我做不到背叛未婚妻。” 虽然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未婚妻,是他说来迷惑夏柒柒的,可此刻他也不得不编下去。 夏柒柒对于这每天一样的话,还是表现出了生气,脸色更差了,“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那个问未婚妻了?我都同意她可以嫁给你了,反正又不影响,你不娶我,我不会让师傅放你走,你一个人是找不到路回去的。” 真是小孩子心性每天上演一边,洛言铄差不多都能背得她翻来翻去的那么几句话,他也想再继续劝她和解释,反正她也听不进去,而且总有理由来反驳他。 洛言铄每日都会反对,今日却沉默了下来,夏柒柒高兴了,刚刚还阴沉的小脸瞬间就无厘头地笑开了,把头低了下来,仔细盯着洛言铄的眼睛,头上的铃铛晃得铃铛响,“你不说话,是因为在考虑要娶我了吗?师傅说,这种情况,在你们外面,被叫做默认?我说的对不对?” 洛言铄只觉得两眼一黑,头又开始疼起来,这个丫头总能毫无防备死气死他,海还问他对不对,对个头啊,他努力忍着想教训忍的冲动。 夏柒柒见他闭着眼睛不看自己,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殊不知她这不知轻重的一下又拍在了洛言铄的伤口上,疼得他脸都白了,夏柒柒却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用害羞,我这就找师傅商量你娶我的事情,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一句话的功夫,夏柒柒已经兴奋地朝着外面跑了,手脚是夏柒柒亲手绑的,并没用力,他轻轻一挣就挣开了,看了眼被夏柒柒拍得又裂开的伤口,他无奈地笑了笑,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正想着如何跟他们解释清好回去,外面夏柒柒的师傅李苏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他冷眼看着站在那里的洛言铄,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上前毫不客气给了他两拳头,之前给他大概包扎过伤口,知道他身上哪里伤得重,拳头全往哪里地方打。 洛言铄有心躲也躲不开,由着他打了两下衣服上红透了,嘴里也是一阵甜天的血腥味,他还来不及开口,就迎来了李苏的指责,“嘿,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子,我徒儿是给你做小的人吗?我呸,人长的一般,你想的还挺美,我家柒柒是心肝宝贝,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老子本来就对你很大火气,你还敢骗她要娶了她,还回去自从未婚妻,你做梦,我告诉你,柒柒的相公一生只能有她一个人,这是老子答应她父母的,你小子要是该欺负她骗她老子杀了你全家,在弄死你。” 老头子话又气又重,吹胡子瞪眼的,洛言铄想解释都插不上嘴,等他教训好了他心里一急,又昏睡了过去。 没解释清楚,这的确是他的错,他不会娶夏柒柒,没有欺骗她辜负她的说法,身后的仇还没报,他那里有心思娶妻,再说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等夏柒柒高高兴兴地跑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她相公又浑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她那里还想着这些日子在他这里受得气,当下就跟李苏吵闹了起来。 不依不饶地使这小性子,最后还是李答应洛言铄疗伤,她才安静下来。 洛倾一路和白露聊着洛言铄的事情,进了太子府却发现周围气氛很不对劲,原本琉璃居门口的侍卫都不见了人影,丫鬟们也是不知所踪。 洛倾心头疑惑,正想往里走,却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当下僵在了哪里,“孤的太子妃来了,这身下人的衣服穿得可还习惯?” 洛倾僵硬着身子,硬着头皮转过身去,白露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洛倾却只能强撑着,“殿下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展怀安走近她,上上下下开会打量了她好几遍,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洛倾一般,良久之后才语气晦涩不明地说道,“孤要不来,岂不是错过了一个见识太子妃这样心一面的机会?孤的太子妃果然是国色天香,这下人的衣服也能穿出一番风味来。” 他瞧着她面上讨好的笑容,真是想发火,又想笑,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面他没见过的? 洛倾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出府了在这院子里就碰上他了,她早该小心一些的,这段时间这人时不时就来那么一下。 她催眠自己,展怀安一定不知道自己出府了,不然不会是这个态度,当下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殿下见笑了,本宫不过无聊,跟白露闹着玩儿,穿一穿而已,殿下不喜欢,本宫这就去换下来。” 洛倾说完,行了个礼,拉着白露一溜烟跑了,展怀安望着那人竟慌乱地跑错了小路,忍不住勾着嘴角笑了。 第113章:虚情假意 洛倾搞不明白展怀安是不是知道她出府了,换衣服的时候加快了很多,不敢真让这难伺候的太子等着她。 出来的时候,白露和琉璃居的一众下人跪在地上,见洛倾来了,白露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奈何洛倾没看明白,进了大厅见展怀安沉着脸坐在那里,心里烦闷了起来。 这太子最近是太闲了?怎么三天两头逮着她这儿不放?真够糟心的。 她也不敢磨蹭了,几步走过去,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心虚模样,欲言又止,“殿下……” 可她话还没说完,展怀安一双黑沉的眸子已经冷冷地扫了过来,洛倾吓得打了个哆嗦,“孤看太子妃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跟着些丫鬟胡闹?” 洛倾听她相信自己临时找的托词了,心里稍微松了一下,语气那么沉,也是动了脾气了,洛倾认命地跪在白露身边,“对不起,这次是本宫考虑不周,给殿下丢脸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她身边的白露已经吓得跪在地上都直哆嗦,洛倾语气很弱,似乎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一般,说到惩罚却又带了几分委屈。 展怀安心口跳了一下,还没怎么着,这人就给她委屈上课,她要真做什么了,不得跟他翻了天去?“你就拿准孤不会惩罚你了是不是。” 轻易脱口的语气,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洛倾听得头皮发麻,却不得不接着演下去,“本宫拿不准,点殿下是这太子府的主人,是本宫的夫君,夫为妻纲,本宫还是明白的,殿下要惩罚本宫也绝无怨言。” 洛倾这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样子,却是让展怀安彻底没了怒火,被她安抚了下来,而洛倾见他神色缓和,也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把展怀安的脾气琢磨得差不多了,就是和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不接受别人反驳自己的男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同容忍自己的女人堆他颐气指使。 洛倾以前不明白这点,才会多次被苏眉利用,得罪展怀安,惹得一身伤,而洛倾就是属于那种能伸能缩的女孩子,反正她迟早会离开这太子府,那么在这里的不多的日子,只要能过得舒服一点,她不介意讨好一下这个难哄的男人。 洛倾的柔弱姿态,是展怀安从没见过的,美人娇羞,当真是比他见过的任何绝色都要倾城,哪里还记得什么火气? 展怀安屏退了下人,让洛倾坐到他的身边去,洛倾想着能庇护自己的大姨妈已经走了,看着男人危险的笑容,她才不敢坐过去好吗? 这般想着,洛倾从地上起来,揉了揉膝盖,噘着嘴赌气一般坐的离展怀安远远的,没想到那个小心眼的男人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那小声舒朗悦耳,是真心实意的笑容,语气也是洛倾从没听过的宠溺,“太子妃是在跟孤闹脾气吗?要孤哄你才过来?” 洛倾嘴角的笑容彻底僵硬了,为了不让展怀安发现,将头偏到了一边去,却不想这样子在展怀安眼里,更像赌气的小媳妇了。 展怀安心情好,愿意哄着洛倾,干脆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洛倾身边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洛倾想挣扎,他却就着洛倾的位子坐下来,两条手臂紧紧将洛倾箍在怀里,横坐在他的腿上。 洛倾挣扎了两下没动静,干脆生气地不看他,僵直着身体让他抱,语气十分不好,“殿下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妾身在自己宫里都没点穿什么衣服的自由了,还不如那些街头为了家庭生计,跟丈夫一起努力养家糊口的民妇呢,妾身是个活生生有思想的人,又不是殿下养在深闺里的宠物,想起来就时不时地逗弄一下。” 洛倾语气很重,被展怀安这般抱着,她浑身都不舒服,虽然她是个来意现代的熟女,可跟个陌生男人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让她浑身不舒坦,特别是她心底还对展怀安存着厌恶。 展怀安却没怪洛倾语气如何,只以为她是朝着自己撒娇讨厌宠来了,温热的手臂箍在她柔软的细腰上,见她噘着嘴赌气,居然不觉得生气,只感觉怀里这洛倾可爱的紧。 衣服穿得并不厚,洛倾感觉那手烫得惊人,挣了挣,没挣开反而被抱得更紧了,直接摸得她出不了气,下巴更是直接握进了洛倾的颈窝里,喷洒的呼吸温热。 洛倾几乎一瞬间就再次绷紧了身体,全身都在抗拒这种距离的触碰,展怀安没察觉她的不适,反而温柔地开口道,“好了,别生气了,孤给你道歉,以后不随便管着你就是了,你就让孤抱一会儿,孤什么都不做。” 展怀安软声安抚洛倾的情绪,见她果然沉静下来不动弹了,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孤今日累了,不过是想找你偷偷懒,这硕大的太子府,也就你这儿最让孤觉得放松,她们太假了,虚情假意,今日孤没心情应付,也就你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也不怕惹孤生气,真是可爱得紧,也只有你这里才能让孤忘记生为这太子的压力,往里这繁的公务,安安心心陪着你闹腾会儿。” 这话这可真是情真意切,不管是不是发自肺腑,却也能句句动人,洛倾无端想起了对他倾覆了整颗真心的原主,她所能听见这话,恐怕黄泉路上,也是笑着的吧? 洛倾觉得讽刺了,展怀安看不见的地方,双手轻轻握成了拳头,“殿下这说得什么话,谁不知道落雪阁的那位,才是殿下1;150850295305065的心头好,对殿下也是真心实意,殿下要放松,去哪儿不是更好吗?” 展怀安空出一只手,揉了揉洛倾的头发,语气平淡,“你看看你,还生孤的气了,这种时候,提那个女人做什么,莫非太子妃这是吃醋了?” 洛倾忍着想吐的冲动,语气像是带了刺一般,声声都扎在展怀安心口,“不管提不提,那人都在殿下的心上不是吗?这太子府的女人如何多,本宫若每个都去吃醋一番,岂不早就飞醋坛子酸死了,本宫知道这是宿命,是生为太子妃就该忍受的宿命,所以又什么好吃醋的?伤人伤己。” 提起这事儿,洛倾想着这个左拥右抱才是衡量男人能力的年代,更觉得气氛,在她的观念里,她爱的那个男人必须身心都是干净的。 展怀安不知道洛倾已经想了许多,以为她就是简单的吃醋生气还不承认,语气也放缓了许多,“孤保证,日后着太子府没人敢欺负你了成不成?你啊,就是孩子心性,那些人再跳腾,跟你有什么可比性?” 展怀安这话够明显了,洛倾是太子府的女主人,那些别院的女人再受宠,见了她也是要请礼问安的,跟别人计较显得多没意思? 洛倾心地不屑他这种看法,却是一副高兴地样子,“真的吗?殿下说的没人可以欺负妾身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往后这太子府本宫可以任意管教一二,想收拾谁殿下也不会生气是吗?” 洛倾一副期待又无辜的眼神,看得展怀安心痒痒,当即沉声说道,“你是太子妃,管教她们那是她们的福气,谁敢跟你较真,惹你不高兴,孤给你做主。” 太轻易出口的承诺,洛倾一下子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抬起一双水灵灵的朦胧眼珠子盯着展怀安看,“殿下说的她们,也包括落雪阁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赶紧箍在腰间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箍得她一阵生疼,人也瞬间清醒过来,见展怀安脸色果然没刚刚好看了,赶紧道歉到,“对不起殿下,妾身不是有意的,不过开个玩笑,殿下放心,妾身以后绝对不会动落妃一根手指头,也会和其她姐妹好好相处的。” 洛倾原本放在展怀安身侧的手也放了下去,语气低沉,展怀安眸子染上一层深色,突然有些洛倾这般退让,却说不出安慰她的话来,毕竟苏眉在他心里,给有占据着一定地位。 他不可能默认洛倾对苏眉动手脚,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洛倾几乎一瞬间就从他身上溜了下去,“殿下今日的话,本宫只殿下是累了,胡言乱语,殿下喜欢本宫真实,却忘了这后院里,真实的人活不久,本宫向往的自由,跟殿下能给的自由不同,殿下心里还有别人,对别人存了真心,就别再费心分给本宫了,本宫答应过殿下的自然会做饭,不争宠,不谋害算计妃子们,可做到这些,本宫在这深宅大院里,灵魂可算是死了,殿下若真觉得本宫真实,让你觉得放松自然,不如不要禁锢本宫的自由?” 自由?洛倾抛句句话不离开这两个字,展怀安沉着一双眸子看着她,他不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她想离开了?可是他不会允许的,两人的谈话说不上不欢而散,却也不是个喜庆收尾。 洛倾知道展怀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诧异他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安静地离开,真实难得。 展怀安离开时候脸色不算好,再加上之前丫鬟们就差不多跪了一下午,关注着琉璃居动静的人瞬间来了兴致,莫非这太子妃,独宠不久,又惹殿下生气了?后院里,各方妃子夫人美人之间,又闹开了。 洛倾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她们讨论的中心反而因为展怀安不来了,高兴终于舒坦了,这日见天气不错,干脆带着白露在院子里遛弯儿。 第114章:又惹不快 洛倾这几日心情算是舒畅了,可这太子府不想她高兴的大有人在,这不洛倾和白露才在院子里走了大半圈,迎面就遇上了被丫鬟搀扶着走过来的苏眉。 白露站在洛倾身边不解地砸吧嘴,“小姐,你说这落妃又不是怀了,怎么有个路还得丫鬟搀着呢?” 洛倾望着白露那矫揉造作的样子,说起来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正是相见不如怀念,最后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轻声说道,“可能是下不来床了吧。” 白露听得一知半解时,苏眉已经走到了两人跟前,“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心情不好。怎么独自游园?” 洛倾刚刚的好心情已经消减了大半,片刻以后冷淡地瞧着前面的人,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跑到自己面前嘚瑟来了,反正无聊,也就耐着性子陪她玩了一下,“落妃这话说得,本宫的心思也是你能随意揣测的?看来前段时间的禁足,落妃还是没学会规矩。” 苏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洛倾恶意中伤她,她也不生气,反而娇柔地笑了笑,一副瞧不起洛倾的姿态,“这太子府,谁不知道太子妃是个最不计较规矩的,怎么对这妾身就不依不饶了?” 洛倾仔细瞧着苏眉,想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今日这般好说话,却又不得不提防着她,毕竟被她算计过很多次了。 洛倾想走,苏眉却侧过身来挡住了她的去向,“这不依不饶说的是你自己吗?怎么想牛皮糖一样黏上来,甩都甩不掉,真够人恶心的。” 她不让走,洛倾也就退后一步,白露跟在她身后,她转身用袖子捂住脸,这句话,像是说给白露听得,却把苏眉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妾身不过想找娘娘聊聊天,毕竟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娘娘何必这般诋毁妾身呢?” 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眼神扫视了苏眉一番,带着审视和思考,半晌后才轻声说道,“本宫什么身份,也是陪你聊天解闷的吗?本宫看落妃不仅规矩美学会,自己的位子也拎不清了。” 这话直接戳到苏眉心窝里去了,不仅疼,还有些屈辱,她是个妾,如今被贬了分位更是连太子侧妃都算不上,被洛倾这般教训,听得她心里一阵阵难过。 可是她才不会轻易就让洛倾走,她今日来可是抱着一些目的的,若不然,她才不会任由洛倾这般损她面子。 想通了这一点,苏眉扯了扯自己低领的衣服,露出上前青紫的痕迹,甜腻的声音轻轻传来开,“太子妃这么找妾身的晦气,不会是因为最近太子没去娘娘哪儿,反而留宿妾身哪里,所以生气了吧?” 她脖子上的痕迹太显眼,洛倾大概扫了一眼,只觉得倒胃口,白露却是突然明白了洛倾刚刚那句下不来床什么意思了,这太子殿下真是过分,前些日子还对自家小姐那么好。 苏眉耀武扬威的样子,洛倾实在忍不住地很想笑,展怀安会去苏眉哪里,她也猜到了。 毕竟答应自己的承诺太重,就算自己说了只是闹着玩玩,他也去安抚苏眉了,怕洛倾真对苏眉做什么,却不想这苏眉还以为自己被冷落一段时间之后,又重新得到宠爱了。 想到这儿,洛倾怎么都没忍住地捂着嘴唇偷偷笑了起来,“原来殿下昨儿个去了落妃哪里啊,看来本宫的劝告殿下还是听进去了,前些日子,殿下日日往着琉璃居跑,本宫怕冷落了各院的姐妹们,也就随口提了两句,没想到殿下还放在心上了,看来昨儿落妃是得到殿下的安抚了,感觉如何?” 洛倾一席话,就明摆着说展怀安是最近苏眉求都求不去,而洛倾却把他往各院推的人,苏眉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却下意识第以为洛倾是为了刺激她,毕竟她那么爱太子,怎么可能主动把她推出去? 苏眉更神气了,看着洛倾的眼眸里带了几分轻藐,“太子妃若是难过,可以跟妾身说说,妾身愿意为太子妃分忧,太子的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洛倾不甚在意地轻轻笑了笑,“本宫是挺难过的,毕竟殿下上次还让本宫管理这太子府,你也知道本宫性子懒散,最不爱这些琐事了,可是点面居然说除了本宫他不放心别人,真让本宫为难。” 洛倾一边说,还一边纠结的样子,似乎真的因为这个决定而仔细考虑了一番,这段日子,大家也是纷纷在传洛倾从新接管了太子府的一切事务,这让人无比羡慕的职权,落在洛倾手上却成了烫手山芋? 苏眉脸色更难看了,只觉得她在洛倾面前没讨到一点好,洛倾身后的白露却是明白洛倾这句话里暗暗的嘲讽,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苏眉听见周围人的笑声,片刻以后立马发应过来,洛倾根本就是在指责她,侮辱她拿着别人嫌弃的东西当令牌! 苏眉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想大声尖叫却又不敢,最后也只能学着一以往的样子,唯唯诺诺的上前解释道,“太子妃娘娘,你这般侮辱妾身,纵容丫鬟嘲笑妾身,未免也过分了?昨夜殿下留宿落雪阁,又不是妾身逼着的,娘娘何必把火气都撒在妾身身上?” 苏眉说着,有些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洛倾嘴角抽了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以她对苏眉1;150850295305065的了解,她突然示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的帮手要来了,她的维持她柔弱女子的形象。 这种伎俩她到底准备用几次?洛倾勾唇无声笑了起来,上前去拉上了苏眉的手臂,想安慰她,却不想苏眉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含着泪,无声指责洛倾。 洛倾故意一副朦胧的无知样子,蹲下去想扶苏眉,苏眉生气地挥开她的手,她往后退了一步,也跟着跌坐在了地方,在苏眉还没来得及指责她的瞬间,捂住自己的脚踝,痛苦地紧锁着眉头。 白露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查探洛倾的身体,“小姐,你怎么了,摔疼了没有?” 洛倾刚刚只是想假装跌倒一下,奈何她们站的小道铺着的青石板沾了水,她跌下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疼得她只想骂一句脏话。 望着眼前委屈地像是要哭出来的苏眉,洛倾拧着眉,十分痛苦地说道,“白露,本宫的腿,是不是又要报废了,好疼啊,别碰,太疼了本宫起不来。” 白露早就瞧见了洛倾给她的眼神,知道洛倾是对苏眉耍心眼儿呢,也就配合她,委屈地跪在洛倾身边,似乎怎么很难对她上手帮忙,遗只好哭诉着,“落妃娘娘,我家小姐有没得罪,这地面那么湿,小姐好心想搀扶你,你怎么可以推她?小姐每回见着你都没好事。” 这边发生的闹剧,还挺热闹的,早就聚集了一推看热闹的人,本来看着苏眉和洛倾都跌坐在地上,心底还有以后,听白露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个大概,落妃和太子妃本就一直不和,这是有好戏看了。 白露越说越替洛倾觉得委屈,“落妃今日呗怪奴婢没规矩,我家小姐受伤的事实摆在这里,奴婢实在看不过去了,你别太过分了,我家小姐再不受殿下宠爱,那也是太子府的当家主母,也是皇后娘娘认准的二媳妇,你再敢上前欺负小姐,奴婢就告诉皇后娘娘处理了。” 苏眉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身边的新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她擦着眼泪,十分委屈地哭,“这太子妃教训妾身,妾身也就认了,可这琉璃居未免欺人太甚,一个奴婢也敢对妾身颐气指使,威胁妾身了。” 苏眉委屈的样子,带着泪珠的眼睛,真是十分惹人怜惜,白露却一点都不怕她的样子,“落妃娘娘还不必觉得委屈,今儿个我家小姐也没沾你好,你行礼不说,还阻拦他我家小姐的去路,昨夜殿下是留宿落雪阁没错,可你用不着因为这么一下,就在我家小姐面前耀武扬威,殿下去哪儿那是他的自由,小姐都不在乎,你得意什么,你得意也就算了,为何非得出手退我家小姐,这前段期间养了大半年的身子,可别被人推处什么好歹来,你赔得起吗?” 苏眉装委屈,白露也就哽咽着声音跟着装心酸,一番话一口气说完,完全不给苏眉反应喘息的机会。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个个审时度势到时厉害,纷纷上前询问洛倾情况,为洛倾抱不平,却对哭的没去的苏眉不闻不问。 苏眉本就因为被一个奴婢说的无话可说,而恼怒,却还听到怡妃站在旁边指责她,“这次可就是落妃你的不对了,这太子妃好好的有没主动去招惹你,大清早的,昨儿个殿下去你哪儿了,你自己高兴就成了,何必来找别人不痛快?” 齐珺怡因为上次一起做烧烤,洛倾在展怀安面前说她好话,她对洛倾存了几分感激,今天也就自然而然站在了洛倾一般,几句话就把苏眉的心思揭露在了众人眼前。 苏眉孤立无援,低声哭泣着,洛倾就摔倒在她面前,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想解释都开不了口,更别说外面洛倾是太子妃,按理她该亲手扶她起来道歉,可她做不到! 第115章:勾心斗角 苏眉跌坐在地上,瞧着周围那些煽风点火的人的嘴脸,孤立无援得只觉得脚底生凉,大脑也跟着不清醒了起来,目光仇恨跌盯着齐珺怡,晦涩不明地带着质问口气问了一句,“怡妃这是在替太子妃抱不平?什么这时候这府上,怡妃和太子妃交好了,只是交好也就算了为何人也跟着不清醒了起来,你刚好又没在这里,怎么就知道是我也做错了?” 苏眉也是气糊涂了,一时忘记了齐珺怡别国公主的身份,当众挤兑起了她来。 齐珺怡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面上并不见动怒,可她也不是什么任由别人欺负的软柿子,随即轻声笑了笑,“这落妃娘娘莫非是气糊涂了,府上都是殿下的女人,自然也是自家姐妹,虽说我就不能跟太子妃娘娘有交情了,再说了,这是非对错但凡有眼睛的谁看不清楚,太子妃娘娘对你礼遇有加,你却把她甩地上,还扭伤了脚,这大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不成?” 苏眉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齐珺怡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冲动了,这府上齐珺怡和楚绵绵可是展怀安说了不能去招惹的人。 齐珺怡性子高傲,来府上这么久了,从不见跟谁合得来,怎么今日突然就为洛倾说话了,苏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闷着声,心里气得都快扭曲了。 洛倾虽然脚踝很痛,见着苏眉阴沉着脸无话可说的模样,却是高兴就起来,这苏眉也有被人这么收拾的一天,真是过瘾。 齐珺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望着还强忍着痛楚地洛倾,对苏眉的脸色完全漠视,语气沉沉地说道,“落妃若再浪费时间在这里纠缠下去,耽误了太子妃的治疗,可就不只是得罪太子妃这么一个罪名了,到时候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齐珺怡其实对苏眉了解很少,两人之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齐珺怡本不想太过为难她,可这么一番谈话下来,这个只会用眼泪博取同情的女人,让她彻底厌恶上了。 她们草原上的女子,英姿飒爽,跟男子比肩也从不轻易服软,这般轻易眼泪汪汪的女人,最让她们讨厌,更别说这太子府各院的夫人,本就是互相看不习惯的。 齐珺怡关心洛倾伤势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小厮丫鬟就纷纷围了上去,生怕洛倾真有个好歹,到时候殿下怪罪似的。 而苏眉就再人群后面望着笑的温和的洛倾,恨得牙关紧紧地咬着,脸色煞白,展怀安一回府,听说闹剧赶过来时候,苏眉的神色被他一点不落地全收在了眼底。 心里的一根弦啪嗒一声断了,特别是扫到人群中,捂着脚踝一脸无助的洛倾,他几乎是瞬间就动了脾气,有人发现了展怀安的到来,真想行礼,他已经推开人群,将洛倾从地上抱了起来。 苏眉神经一紧,下意识地挤出两滴眼泪来,委屈巴巴地望着展怀安,却不想,他居高临下地冷冷扫了她一眼,语气嫌恶,“落妃,你今日又在玩什么把戏,孤真好奇,你这脸一瞬间还能变出什么模样来?” 苏眉一瞬间哑了声音,本来准备好的委屈的说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吐露,还没回应过来,展怀安已经抱着洛倾,进了不远处的亭子里,吩咐身边的六安去请大夫。 苏眉混乱第从低声爬起来,手肘不小心蹭破了皮,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再去管她,她甚至因为六神无主起身的时候踩到裙子,差点摔下去,还好身边的丫鬟及时扶住了她。 可她这般模样,展怀安余光分过来,只是紧张地垂眸望着洛倾,问她伤势,伸手给他轻轻揉捏着脚踝。 苏眉看得眼睛通红,走过去就跪在了地上,不顾展怀安的冷脸,自顾自地说道,“殿下,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该推太子妃娘娘,哪怕娘娘出言不逊妾身也该忍着才是。” 说着就委屈地咬着唇瓣哭了起来,展怀安停了手中的动作,呼吸都深了那么一瞬,“既然知道错了,那不如去找管事的领罚如何?” 展怀安这话说得沉,情绪上也让人看不出端倪来,仿佛只是平静地诉说一个事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洛倾听了心底却冷冷地笑了起来,这个苏眉今天怕是要完了1;150850295305065。 苏眉没想到展怀安回这般说她,她主动认错,还隐约地哭诉了自己恶心委屈,可是展怀安怎么就没听清她的意思?领罚!怎么可以。 展怀安从新握着洛倾的脚踝,隔着裙子给她轻轻揉着,对着苏眉的语气却是分外冰冷,“落妃以为孤是看不懂你这些小手段?孤以前那是愿意纵容你,可你怎能如此不知收敛,倾倾是太子妃,她就算出言不逊,那也是你的当家主母,是你能随意推搡的吗。孤看你是越活越没规矩了。” 苏眉跪在地上,只觉得气氛僵硬,不是这样的,太子对她不该是这种态度的,他们从前不是很好吗? 洛倾倾倾挣扎了一下,赌气似的将脚踝从展怀安手心抽了出来,推了推身边的白露,“是不是本宫对你出言不逊,这院子里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白露你跟殿下说说刚刚的经过,本宫到底有没有对金贵的落妃出言不逊,这种委屈可不是能白受的。” 白露见展怀安点头示意她可以说,她也就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不带任何情绪,也没可以贬低苏眉,只是除诉一和事实地交代了全部经过,也没省略洛倾自保时候说的话。 周围的妃子丫鬟们听完了经过,都低声交头接耳了起来,无非就是说苏眉没规矩,阻拦太子妃的去路不说,还找太子妃炫耀殿下的宠爱,当真是愚蠢。 白露轻声交代了经过,也扑通跪在了展怀安面前,忍着眼眶里的热意说道,“殿下,这次真的不是小姐惹事,我家小姐心情好逛个院子,就有人上来添堵来了,再说了,若往后谁得了殿下的宠爱都来给小姐嘚瑟一番,小姐得膈应成什么了?求殿下这次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做主。” 展怀安看着硬忍着眼泪的白露,洛倾又偏头不搭理,他就觉得烦闷了起来,这次的事情苏眉的确过分了,好好的闺房乐趣,被她拿来膈应太子妃?这种丑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太子该怎么做人? 几乎事一瞬间,展怀安心底就有了决定,定下挥手让白露起来,“落妃这般行为,看来的确是太子府的规矩没记牢,既然如此,孤不介意帮你好好记住,六安,从宫里调两名嬷嬷来,好好教教落妃为人妇的规矩,教教她如何跟当家主母相处,学不会就别葱落雪阁出来了,这太子妃的侍妾这般没规矩,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 展怀安这番话一出口,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洛倾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是赌着一口气。 苏眉脸色不好,展怀安扫了一眼,就从新看向了洛倾,犹豫了片刻后更狠心地说道,“落妃害太子妃受伤在先,冤枉太子妃在后,勒令跪在琉璃居门口请罪一个时辰,跪到太子妃伤好为止,若期间再敢对太子妃不敬,一切任由太子妃处置。” 苏眉身子彻底软了下去,任由丫鬟怎么搀扶都直不起腰来,她本来满心以为,展怀安会站在她这边的,她们昨晚还那么恩爱,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样了,这样当着这也多妃子丫鬟的惩罚,让她往后如何在太子府立足? 往后这太子府不得人人都敢站出来欺她苏眉一番?不,她不要这种情况的发生,她不甘心!想到这里,苏眉突然抬头望着展怀安,眼睛极闪烁着泪光,“殿下,妾身知道错了,殿……” 展怀安挥了挥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哭诉,“知错就下去吧,宫里的嬷嬷明日就会来府上,去等着吧。” 见苏眉不识趣还想跟自己求情,展怀安心底对她更是烦躁了起来,竟然生出一种自己从前瞎了眼的错觉来,她当众推搡太子妃致伤,这样的责罚已经是念及她以往的伺候从轻发落了,怎么还得寸进尺? 苏眉身边那个新来的丫鬟竹芽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的,也不知道劝劝苏眉,展怀安更是看的来气,“竹芽,你身为落妃身边的大丫鬟,她做错事你也不知道阻拦规劝一二,也是个没规矩的,跟着你主子一起领罚,另杖责二十,听清楚了没有?” 竹芽哪里还敢任由苏眉跪在这里丢脸,赶紧跪在地上,磕了头行礼,带着苏眉下去了。 等人走了,展怀安才收回视线,看了被才女搀扶着自己站了起来的洛倾,轻声问了句,“这样处理,太子妃觉得如何?” 洛倾心底冷冷地笑了起来,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这下却来了火气,这展怀安明面上处置苏眉,却是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了她,她本以为这次苏眉会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没想到展怀安对她依旧还有旧情。 洛倾站在那里,从新找了个离展怀安稍微远点的地方坐着,等着大夫的到来,“落妃是殿下的妃子,殿下如何处置是殿下的自由,不用过问本宫。” 展怀安只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想再 说些什么,六安已经带了大夫来了,他给洛倾简单地开了活血化瘀的中药,嘱咐她好好休息。 等大夫看完了,展怀安又将洛倾抱回了琉璃居,看着白露伺候她睡下了,这才转身去了趟落雪阁,等他出来时候,脸色却比刚刚更难看了,周围的小厮隔着一段距离才敢跟着他,落雪阁内摔东西的哭喊声,走了老远都还能听见。 第116章:认了师傅 洛倾每日也就安安心心在琉璃居养着腿伤,外面的事情一律不问,苏眉跪在琉璃居外面她也当没看见。 而将军府内,巫奇脸色极其难看,垂着眸子不敢看坐在主座上的展怀安,只轻声禀报,“兄弟们找了五天了,那山头都快翻过来了,那些杀手的尸体找到了些,却没见洛公子的下落。” 慕勋垧听了也不免觉得担忧,可此刻或许听不到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只是实在奇怪,这洛言铄小小年纪,被洛家认了义子不说,身份背景也是极其神秘,一个人被那么多凶手围攻,也没听到噩耗,真是难得的人才。 不过若不是当初为了就自己,那个孩子也不会惹上这群人,他沉着眸子思虑片刻,“继续搜,山头翻过来也要找到,多派点弟兄们去找,但别让人察觉你们的行动。” 巫奇领命退了下去,洛言铄于他而言也是救命恩人,他不会不管他的,而此刻众人惦记着的洛言铄,正在山林里,由夏柒柒陪着养伤。 上次被李苏打伤之后,夏柒柒就威胁了李苏为他治疗,还好他也觉得自己对个病人,还是个孩子下手太重了,这些天也没为难洛言铄,尽心尽力给他治疗。 而一番相处下来,李苏却反感洛言铄找小小年纪,实在是个可塑之才,他又实在表明不想娶自己的徒弟,两相比较之后,他干脆说若洛言铄认他做师傅,便可不用娶夏柒柒做妻子,也方式报答了他们的救命之恩。 洛言铄对这个提议几乎没有任何的疑问,有的选择,他自然不愿意娶夏柒柒,毕竟对他来说,夏柒柒就是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陌生人,而李苏的功夫和气场,他之前就见识过,能拜他为师,反而是自己赚了。 夏柒柒那么明朗的性子,听了洛言铄同意的话之后忍不住红了眼眶,看着躺在床上的洛言铄,轻声不甘心地问,“你真的要做师傅的徒弟,要做我师弟也不娶我是吗?我有这么差劲吗?” 夏柒柒从小就在这山里长大,她没有亲人,身边只有师傅一个人,师傅告诉她,以后她的找个人来疼她一辈子,因为师傅不可能陪她一辈子,她很努力地找,可为什么好不容易遇上合适的来,他有未婚妻也就算了为何如何都不愿意娶她? 洛言铄此刻心头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虽觉得拒绝夏柒柒没错,可夏柒柒因为他心情不好,甚至差点哭了,他也就反省了自己的不对,“不是你不够好,我们没这种缘分,做师姐弟不是挺好的吗?你师傅的武功路数更适合男子来学,你总不希望他就这样耗费了一生功夫无用武之地吧?柒柒,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善良,阳光,日后总会有人意识到你的好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忘记这次吧。” 洛言铄像个大哥哥一般开导着夏柒柒,女孩子眼眶红红的,可眼泪却硬是忍着没掉,洛言铄如此坚持,她也实在说不出强求的话,她还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日日夜夜受着上好山药的滋补,大半个月后洛言铄身体也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而这些日子,李苏已经将她的武功口头上传了很多给洛言铄,他记性好,很多路数招式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李苏对他越发满意了,这不等他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就天天催促着他练功,根本不给他回去的开口替出山的机会。 随着时间越拖越久,洛1;150850295305065言铄满满焦躁了起来,外面还有很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没太多的时间耗在这里,黑市的生意再不出面,只怕这段时间的努力都会白费,一不小心,还怕会牵连到背后的洛倾。 还有西楚的旧部,他们当初约定了每半个月联系一次的,合着他受伤的时间,他都已经在这里,差不多二十天了,这样下去,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遇到危险,失去判断力以身犯险? 还有慕勋垧,他会不会很担忧自己?要是他出面大张旗鼓找自己,一定会惊动东越朝廷,到时候上次救了他的事情,可就瞒不下去了? 这些问题,洛言铄都得考虑,而每次一考虑下来,就更加坚定了洛言铄离开的想法,李苏不让,他也就拒绝习武。 李苏是个暴躁脾气,哪里受得了洛言铄给他使性子,“你别给老夫来这套,你个小子,现在是在威胁我了是不是?爱学不学,不学老子一辈子陪你耗在这深山里。” 洛言铄安安分分地坐在那里,闻言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平静地迎上李苏生气的脸,“师傅,我身份特殊,暂时不能给你过多的解释,我真的不能在就在这里,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若我再不出现,只怕会引起混乱。” 洛言铄说完,李苏依旧没有松口的打算,夏柒柒站在一边看着,闭嘴不言,这些天他们一直因为洛言铄离开的事情而争吵。 洛言铄短暂地轻轻叹息一声,目光突然就幽远了起来,语气哎刚刚沉了几分,“师傅,我不会一去就忘记你的,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我只是想让亲人朋友知道我还活着,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纠纷。” 李苏混浊的眼睛望着洛言铄,眼神里已经隐约有了松动之意,却没表示出来,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态度,“你外面的纠纷如何,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当初拒绝娶柒柒,要做我徒弟,那你就做到一个徒弟该有的样子,学不会我功夫的七八成,不会让你离开这儿。” 洛言铄最会隐藏情绪,察言观色,李苏面色的犹豫,也当然被他看在了眼里,他知道李苏不是和蛮横不讲理的人,当初他那么坚决地不娶夏柒柒,他不也照样同意了吗? 想到这里,洛言铄眼眸中的情绪更坚定了几分,“师傅,可是他们跟我有关系,外面是我的亲人,我的战友,也同样有我的恩人,我做不到明明完好无损地活在这个世上,还让他们担心我,师傅若这般执意阻止,是想我把当初的救命之恩,还给你吗?” 他这话说的坚定又自然,仿佛若李苏在为难他,他就去把性命还给救命之恩的李苏,从此两不相欠一般,如此决绝地想离开,李苏只觉得自己被他气得要炸了。 他好容易越到洛言铄这般勤奋好学而且还一点就透的徒弟,怎么都舍不得就此放手,可他又怕倔强的洛言铄,真的做到宁死不屈。 两人这般坚持了两天,李苏觉得他已经快要受不了这小子的软磨硬泡要答应了,夏柒柒却看不下去,站出来为洛言铄打抱不平,求她师傅放洛言铄离开。 因为她看出来了,这段时间待在这里,他从来没有一刻是开心的,她不想看见洛言铄阴沉沉的样子,让她觉得心口有些涩涩的,十分不是滋味。 两个徒弟一起反抗自己,李苏再坚持也似乎没了任何的意义,“你要回去可以,带着柒柒一起去,她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在这深山老林里十二年了,也没什么意思,跟你一起出去,还能替我监督你,让你时刻记得还得回来。” 这话是李苏做的最大的让步了,他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夏柒柒出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保护得再好她终究还是得回到那个纷杂的世界去,毕竟上一辈子的恩怨情仇,没那么容易轻易消散。 夏柒柒答应和洛言铄出去,洛言铄为了早点回去,也没拒绝李苏的提议,两人告别了李苏,简单地收拾了行囊,就开启了回临阳城的征程。 儿夏柒柒这次出去,就意味着上辈子那些隐晦的秘密,终究会慢慢浮出水面,谁是谁非都将有个了解。 洛言铄想早点回去,一路也就一直在加快脚步,还好夏柒柒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跟得上他的脚程,只是一路上因为第一次进城而问题很多,洛言铄也只是简单地回答她一两句,她也不生气,一个人看得起劲。 路上遇到了将军府的巫奇,洛言铄这才知道大家这段时间都在笑他,几人秘密回了将军府,洛言铄简单说了这段时间的经过,拜托慕勋垧,替他照顾夏柒柒,因为他这段时间,还会很忙。 夏柒柒没有拒绝,在太子府住了下来,慕勋垧自然把她当做贵客,听说她第一次来临阳,还让人带她四处去逛了逛。 而洛言铄从将军府出来以后,很快就去了别苑,黑市的生意这段日子的确发展得很不景气,还被人抢了一些地盘,亏就了银两,还好的是培养出来的人都没事,洛言铄也就仔细交代了一番接下来的打算。 别苑的人也把二十多天前洛倾留下来的信给了洛言铄,他看了内容写了回信,派人偷偷进太子府给白露,连同上次没来得及给洛倾的盈利。 洛言铄早就在太子府打通了人脉,给洛倾递信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只是不是要紧事一般不会这么做,怕被发现,牵连洛倾。 洛倾收到信以后,总算放心了下来,脚踝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第117章:像是私会 这几日日子过得倒还算平顺,苏眉得了教训,每日被宫里请来的教习嬷嬷管教着,也还算安分,没空出来寻洛倾的是非。 白露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洛倾惬意地靠在软榻上,一颗颗往嘴里塞着花生,她心虚得有心都有些冒汗,见了洛倾才勉强镇定下来,“小姐,这个是刚刚侧门哪里,一个小厮给我的。” 是一个褐色的卷筒,白露只以为是洛言铄派人送来的,不敢耽搁就给洛倾送过来了,路上还遇到了南妃,虽没发生什么,却也吓得她心肝儿颤。 洛倾见白露神色恍惚,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结果了卷筒,拧开几年掉落了一张纸条,白露很识趣地转身出去了,洛倾展开,上面的字迹很眼熟。 是赫连荀,说是今晚有事要跟洛倾商议,让她正常入睡时候以后,遣散了院里的下人。 洛倾笑了笑,反正她最近也实在无聊,看这许久未见的赫连荀,到底能给她折腾出什么来。 不自觉地她嘴角的笑容收都收不住,唤了刚刚出去的白露,吩咐了一番,洛倾脚踝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毕竟伤害了骨头行动的时候还是有些困难,她只好吩白露取了火折子过来,亲手将纸条烧了个干净。 其实洛倾很期待赫连荀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自从上次穿丫鬟衣服出去,回来被展怀安发现以后,她就长了个心眼,不敢轻易出去,这不得到洛言铄平安的消息,都不能出去探望一番,她不敢轻易行动,怕被展怀安发现。 而赫连荀以前能在太子府蛰伏三年,一定有自己的办法悄无声息地离开太子府,不需要经过大门和任何侧门的这种。 洛倾想想还有些激动,等赫连荀来了,可得好好跟他商量一下,一定要知道这种方式才行。 这样她以后出府,就不用换上侍女的衣服,出门的时候还得戴个面纱,走远了才敢取下来。 洛倾想事情想的入神,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方向,展怀安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她许久,他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明媚通透,不自觉地也觉得放松了下来。 可等了半天,洛倾还是没有看见他,这让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展怀安不免觉得有些失落了起来,在洛倾心里,似乎是真的越来越了没有他的位置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倾倾,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开心?” 洛倾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站起来行了礼,这才轻声抱怨道,“殿下吓死本宫了,本宫刚刚是想起了好吃的,刚让白露下去准备呢。” 洛倾这话说的肯定是哄骗展怀安的假的,而展怀安却因为她丝毫不造作的率真模样,嘴角始终挂着笑容。 见洛倾没对他换了的称呼表示反感,更是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伸手将她刚刚大幅度动作散下来的头发抚平了,语气轻柔,仿若情人见的吟喃,“倾倾怎么这般有趣,这么容易满足吗?不过好吃的而已,孤还短了你吃的不成?” 洛倾有些不适应他突然的亲腻,往后退了一步,从新坐会了凳子上,端了杯茶水递过去,要是自己的心虚,“殿下请喝茶,这不是殿下短不短的问题,本宫的人生信条就是吃尽天下所有美食,本宫每日在这太子府对着这四面宫墙打发是看,除了美食,也没有别的期盼了。” 洛倾眯着小眼睛,仿佛在盘算这什么,展怀安不由得想起她上次说,不想被困在着深宅大院里,眸色突然有些深了,“倾倾在府觉得委屈了吗?” 洛倾心头咯噔一下,她又不是傻,怎么会察觉不出展怀安对她语气变化,很快扬颜笑了起来,看不出几分真心的笑容,漂亮的脸蛋却是更耀眼了,“不过随意消遣两句,殿下不用放在心上,太子府吃穿用度都没短缺过本宫,本宫有岂能有委屈的道理,只不过平日觉得无聊罢了。” 她说话的时候低垂着眸子盯着茶杯里的清茶,不敢看展怀安,似乎真怕他动怒似的,展怀安瞧着她这小心讨好的样子,刚刚莫名其妙跑出来的火气也一瞬间淡了许多,“觉得无聊可以告诉孤,孤有时间就陪你,像上次那般出府去的话……” 展怀安的话戛然而止,故意吊洛倾胃口一般,只一双黑沉的眸子,望着洛倾带了几分笑意。 洛倾听了一瞬间的恍惚,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眸子亮得像是沉入了星河,“真的还可以再去一次吗?” 展怀安突然觉得洛倾这神色,仿佛小时候母后养的一只猫,讨抱的时候就眯着眼睛看着你,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只要倾倾想去,孤有时间就会陪你,你是太子妃,这种小事怎么还连想都不敢想了,这可不是倾倾你的性格。” 展怀安神色温柔,眸子里甚至有这比面对苏眉的时候,还多几分的惬意而放松,语态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奈何洛倾的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只想着又有机会出去了,虽然身边跟着展怀安不自在,可洛倾更向往外面的生活。 洛倾抬着一双盛满星辉的眼眸望着展怀安,突然短暂地忘记了他给的那些伤害,“本宫哪儿是不敢想,这不是怕殿下太忙了,打扰殿下了吗,而且本宫以为殿下不喜本宫出去外面呢?” 展怀安手指留恋在洛倾的头发上,闻言轻声笑了,手指打了个旋儿,温柔地将洛倾的发尾缠绕在了指尖,“不会打扰,孤也没那么忙,不过孤的确不喜欢你一个人抛头露面,有孤在的时候,可以容忍。” 这样一说着,展怀安就想起上次洛倾出去时候做的彪悍事情,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洛倾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一个人笑的开心。 她嘴角微微地弯,白嫩的脸颊上镶嵌着两个梨涡,看得展怀安心神荡漾,他微微倾过身去,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女子体香,一瞬间整个人的呼吸都乱了频率。 缠绕在手指中的发尾,因为洛倾的动作而脱落,展怀安只觉得心口一空,突然还想靠近更多,她脸上明媚的笑容是因为她,她盛满星辉的眼睛灼灼其华,一切都让他心痒,想上前紧紧抱住她,甚至亲吻她。 从来没有对那个1;150850295305065女人有如此强烈的渴望,察觉到洛倾疑惑的眼神看过来,展怀安突然收回手,沉着脸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开,他可以喜欢别人,可那个人不能是洛倾,他们就保持如今这个样子,挺好的。 他甚至不敢回头望洛倾一眼,怕又望进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去,像是有引力一般,吸引他不断靠近。 洛倾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抽了抽,这人是突然生气了吗?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她一脸莫名其妙。 当天夜里,洛倾遣散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连白露都被她早早就打发了,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 赫连荀没说具体什么时候来,洛倾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干脆捧了本白露给她带来的杂文看了起来,上面很多字都不认识,看得有些累眼睛,也就打发一下时间。 有时候看到好玩的,她就将书本盖在脸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神态完全放松了起来,满脸女孩子该有的娇羞神情,绝对不是面对展怀安时候的敷衍虚伪。 赫连荀从门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洛倾这般小女孩的心,心里某根弦突然就断了,不忍心上前打扰,赶紧轻声合上门,靠在门上欣赏她这难得的娇媚姿态。 直到看得眼睛涩涩地打疼,洛倾才反手将书本扔在了桌子上,揉着眼睛嘟囔一句,“赫连荀不会不来了吧,我都困了还不来,不会耍我吧?” 赫连荀耳力好,将她这几句话听得明明白白也就忍不住地低声笑了起来,传进洛倾耳朵里的笑声,带了几分诱惑,“我是多没存在感啊,在这站了腿都快麻了,你还没看见,到头来还得怪罪我。” 他几步上前,走过去将洛倾揉眼睛的手拉了下来,这个迷糊的女人,不知道不能拿手指碰眼睛吗? 洛倾甩开他的手,刚刚看得入迷了,也是真不知道赫连荀什么时候进来的,只觉得他手指隔着衣服碰到自己都冰得吓人。 仔细打量了一番,却定他伤好了,这才从桌子抱了自己平时用的暖炉塞进他怀里,虽然快开春了,可这东越还是冷,她了不想这人感冒了,赖在自己头上。 赫连荀也不拒绝她的好意,接了暖炉抱在怀里,就坐在了她身边,嘴角吊着不正经地笑容,也不说话。 洛倾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神色困倦,“你半夜来找我,不是说有事商议,怎么又不说话了。” 赫连荀说的可是有要紧事情,洛倾还以为他会不会又遇到危险了,结果赫连荀没个正行地瞧着她,“这不是想阿倾了吗,什么要紧事能有阿倾重要,你看我们这半夜私语,像不像偷情啊?” 他说着,还一咧嘴就笑了起来,洛倾嘴角一抽,没受伤的那只脚,在桌子下狠狠踹了他一脚,语气冷然,“偷也得你有那个能力啊,没正事就赶紧滚,姑奶奶困了。” 踩完,洛倾也不去看他铁青的脸色,只不自觉打了个哈欠,真有些困了。 第118章:防人之心 赫连荀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女人真是像没有心的一般,不过他当初喜欢的,不就是她这般率真不做作吗?跟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一样,潇洒自如。 想通这是洛倾本性如此,赫连荀勾唇无声地扯了个笑容,一双眸子沉稳内敛,“不逗你了,来找你,想跟你合作,最近赌市的生意虽然好,却不够开支的。” 洛倾往常听说是合作,一般都是极其高兴的,可此刻她却觉得没那么兴奋了,反而淡淡地扫了赫连荀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道,“东越的银两,有那么好赚吗?” 上次跟他合谋一起偷空了展怀安的库房,那也是因为被他和苏眉气糊涂了,最后苦的还不是无辜的百姓,不过本个月,各地苛捐杂税翻了一倍不止,而展怀安不过焦虑了几天,又收了个满意的结局。 洛倾不是那种没底线的,谁得罪她,她还给谁,展怀安的账她会慢慢跟他算,至于再次和赫连荀合作掏空库房这种事情,她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了。 赫连荀无辜第摊手笑意更明显了几分,“我可没说这次想对你东越下手啊,不用那么排外吧?” 炽炎他们发现了一处地方,他不过是问问洛倾想不想参与,当然也想从她这里得当一些有用的建议。 因为洛倾在他的映像里,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总能给出最有用的建议,再说这个地方多多少少跟她有那么点关系,或许她能打探到有用的事情。 他眼睛里算计的光芒太盛,洛倾低垂这眸子扫了眼自己雪白的指尖,凑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漫不经心地说道,“什么地方?” 赫连荀见她感兴趣,凑过去在她耳边说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撩起了她耳边的碎发,“前朝一位公主的墓地,我手下的人打听清楚,里面当年陪嫁的东西样样精品,你能打探到什么有用消息的吧?” 赫连荀现在很需要银两周转,以前的军队还需要养着,养兵千日可不是那么容易饿事情,所以这次他才不得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洛倾嘴角抽了抽,白了赫连荀一眼,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隔得离他远了一些,一脸嫌弃,“赫连荀,我以前怎么都看出来,你这么贪财,死人的财你都敢觊觎,不要命了?” 洛倾虽然爱财如命,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这种事情还是不去做的好,免得惹祸上身不是?再说了,人都死了,再去挖人家的坟,这真的不会遭天谴吗? 赫连荀本来也没指望洛倾也答应,也没多失落,捧着那个暖炉见洛倾没有松口的余地,也就不再强求,转而说起了别的,跟她聊一些平常的琐事,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这段日子,他成天东躲西藏,身边的护卫都不敢带超过两个,虽不至于是过街老鼠,却也实在是生存不易,也只有跟洛倾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听她偶尔不赞同了骂他两句,心底反而觉得舒坦。 洛倾喝了杯热茶,还是觉得有些冷,这夜深了,就越来越冷了,她白了眼心安理得抱着她暖炉的男人,搞不明白自己为啥跟他坐在这里受冻? 不过想起来她还有事情相求这个男人,也就忍了下来,轻声细语地说道,“1;150850295305065有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还是想找你帮个忙。” 赫连荀见她神色不是很严肃,也就猜想这事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当下温润一笑,清润俊朗,“想说就说,跟我还这么生疏可不像你了。” 什么叫跟他?他们就不是很熟好吗?洛倾有些无语地瘪瘪嘴,心底微微有些不喜赫连荀这种亲腻的程度,只考虑了片刻后,终究还是轻声说道,“你在太子府生活了三年之久,还能在临阳偷偷发展自己的产业,相必这太子府内一定有你跟外面交接的渠道吧?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知道。” 洛倾眨巴着大眼睛,笑得像是狐狸,嘴角微微上扬着,漂亮的丹凤眼眼里满满都是赤裸裸的算计。 赫连荀没直接开口,反而沉默了,手指轻轻抚摸着怀里暖炉的边陲,半晌都没说话,洛倾心里没底,想了想,沉了沉眸子,按声说到,“我向往自由的生活,这太子府能困住的不过是我的躯壳,可我这身份出去多了,展怀安难免会多心,倒时候还得应付他,心累,我们相识一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装可爱不行,洛倾干脆扮起了可怜,她知道太子府的事情赫连荀会知道一些,太子府也一定还有他留下来的暗处的势力,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出入她的寝宫。 赫连荀果然是见不得洛倾这般欲哭无泪的模样的,他将暖炉放在桌子上,上前就把坐在椅子上的洛倾抱在了怀里,公主抱的姿势,能清楚地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带你去就是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洛倾听他松口答应,一时间也忘记了男女之间的那些规矩,赫连荀抱着她从窗户跳了出去,害怕被巡逻的侍卫发现,抖了抖身上的夜行服宽大的帽檐将她遮住大半,低着身子轻功快速闪进院子里的树梢间。 两个人一路所到之处,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巡逻的侍卫更是直接从他们落脚的树下走过,洛倾顿觉无语,这般大意,这展怀安还能请平安活那么久,也是好运。 等两人终于到达要去的地方的时候,洛倾还没过够轻功腾空的瘾,两人到了赫连荀在太子府住过的那个偏院,悄无声息地进去了,洛倾一路眼睛四处注意着方向。 即使是夜里,她也强迫自己记得,以便等赫连荀走了,她也能一个人从这偷偷摸摸离开太子府,想想就激动。 赫连荀一向行事谨慎,这个地下通道也是,从房间的一出壁画上旋转开来,小时狭小的石阶往下蜿蜒,然后是有些潮湿的通道,有些低矮,洛倾脚踝还有伤,一路也就是赫连荀抱着她走的。 他尽量弯着腰,避免碰到头,可这忙一来,就难免跟怀里的洛倾接触得更紧密了,温热的嘴唇好几次触碰到洛倾的额头,一扫而过。 洛倾没注意,可抱着她的男人,却是黑暗里,嘴角微微勾着,心情明显不错,片刻后还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这般跟着我进来,就不怕我把你怎么了?” 洛倾手肘往后狠狠地捶打了下他的肚子,语气平淡,“你能对我怎么着,除非你想死?” 赫连荀被她大力撞得差点吐血,却不得不加重手上的力道抱紧她,无声地笑了,走到一半,洛倾干脆问他出口是哪儿,得到了答案,她也就让赫连荀原路送她回去了。 等两人再站在偏院那个房间时,洛倾满意地从赫连荀怀里退下来,勾着嘴角笑得像只精明的狐狸,“这个通道以后你的那些下人该是别走了吧,让给我如何?免得我那次夜深人静路过,被你手下给了解了,那可就亏大了。” 这个小女人,考虑的真仔细,真是一点隐患都不想留,偏偏刚刚还那么信任自己,所以他该高兴不是吗?“让给你可以,可这新银两,咋们虽然是朋友,可这该说清楚的还得说,当初为了这么条通道,我可是折损 了不少兄弟,这太子府地地基可不好挖啊。” 洛倾对他最后一句话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几乎没有太大的犹豫就开口说道,“给你五万两黄金,这条道给我用了,你也知道,我迟早离开太子府,也用不了多久的。” 洛倾给出这个价格,完全就是因为赫连荀愿意带她来这里,愿意告诉她,她感激他罢了,听他说最近缺钱,也就成人之美,各取所需咯。 赫连荀满意了,摸着下巴贼兮兮地笑了起来,“这么败家,能娶你还真是这东越太子的福气。” 这个时候突然提展怀安做什么?洛倾突然想明白了,弯唇笑了起来,“你不用刻意提醒我,放心好了,我不会把这个地方告诉展怀安的,毕竟我还想活着离开太子府,而不是死了被人抬出去,我要是告诉他这个地方,你觉得他不会怀疑,展怀安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就是个狂妄自大,还特别不容易相信别人自负的一个人,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怀疑我认识你的。” 洛倾听懂了,赫连荀更高兴了,这个女人总能给他惊喜,“既然你懂了,地方我也让给你了,以后可别再去求他带你出去了。” 这神态声音似乎是有些吃味,洛倾一瞬间微楞,反应过来时语气冷了几分,“你还真是敢,我琉璃居你都敢让人监视着,不想要命了?” 琉璃居是洛倾的底线,她在太子府一天就不允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苏眉想在琉璃居安插下人都不行,这个赫连荀胆子倒是挺大的啊,不声不响地掌握了她的动向? 见她动怒,赫连荀也难得地认真了起来,轻声安抚她的情绪,“我监视你琉璃居做什么,别担心,琉璃居没有我的人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我那人恰好有身份可以进入琉璃居罢了。” 真是嘚瑟,洛倾白了他一眼,心想最好是这样,若让她发现琉璃居有他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第119章:又有阴谋 洛倾一晚上颠簸下来,回去睡了一觉以后光荣地感冒了,展怀安这次可算找到理由每日在洛倾面前晃荡,天天请大夫,喝中药,导致洛倾一看到他就想起喝过的中药,满脸都是嫌弃。 好在后院的妃子们都是极懂规矩的,见着展怀安对洛倾关怀备至,各房的礼物送去洛倾房间里,推了满满一箱子,洛倾每日躺在床上养病,最喜欢地就是听白露给她数礼物的数量,然后在心底暗暗估算价值,生病也开心了。 而对于展怀安,洛倾是真的心有戚戚然,总感觉这突然的示好,一定蕴藏着某种阴谋,她有些心虚,这展怀安从来不会做无用功,这段时间在自己这里也没讨到什么好,为什么偏偏还要凑上来? 白露见洛倾十分忧虑,安慰她说道,“小姐,你往好的方面想想,你看这些礼物,看如此这太子府人们对你的态度,这太子突然对你那么好,也是有好处的,若还是从前那般对你,如今小姐只怕更凄惨。” 洛倾摆了摆手,听白露这么一分析,反而更忧虑了,这无缘无故的,展怀安怎么会突然给她这种1;150850295305065好日子过?他不会还记恨自己,恨不得弄死自己吗?她可还清楚地记得上次她差点被苏眉弄死,他可是默认的态度。 洛倾摸着下巴,总感觉自己被人算计了,“小白,我总觉得哪里被我忽视了,最近洛家那边也没发生什么,可这种安宁的日子,总给我一种捧高在摔下来的感觉。” 白露皱着眉头,显然这种事情她是想不明白的了,犹豫思虑了很久,也只能轻声安慰洛倾,“小姐,别想了,日子一天天过好就行了了,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啊,如今殿下愿意纵容着你,我咋们就安安分分,再说了,你身上奴婢也实在看不出殿下能觊觎什么?” 她欧目光从洛倾脸上,慢慢扫视她一整圈,带着十足得挪耶,洛倾白了她一眼,“你个目光短浅的丫头,防患于未然知道不?小心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有啊,本小姐貌美如花,怎么就没有他能觊觎的了?” 白露往后躲开洛倾想过来揍她的手,往后躲了躲,“小姐,你是长得很好看,临阳城没人比你脸蛋漂亮了,可你不想想你那个脾气,太子府的美人还少吗?就说这刚进府的怡妃,那容貌身段可跟你差不了多少,还有那低调的妙夫人……啧啧,不仅如此,人家脾气还好,懂得哄殿下,你说殿下那种心性的,在你这里吃了那么多次闷亏,还会觊觎你吗?” 洛倾赞同地点点头,片刻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白露一眼,“你看你,都能分析出这些了,怎么就还不明白你家小姐的意思,他不觊觎我的美貌身体,那他对我那么好,到底图啥,心灵寄托?” 洛倾明白,这展怀安是太子,自己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若想要自己,自己肯定没有理由和借口拒绝,可他没有,那么这忙样一天比一天好的养着自己,到底想干嘛?洛倾突然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自己吓起来了,越想越瘆得慌。 白露也突然觉得这道理似乎是这样的,那么太子到底图自己小姐什么?反正她是想不明白。 秋云从外面进来,行了礼之后,走近洛倾身边低着声音禀报,“小姐,落妃跪在书房外面求太子,说是苏夫人快不行了,求殿下恩准她回家探亲。” 洛倾收了刚刚和白露的打闹,手指轻轻叩着桌面,面色慢慢冷了下去,“这苏夫人这个不行了,真是巧。” 在场的其实都明白,这不过是苏家的剂量罢了,太子责罚落妃,还从宫里请了教习嬷嬷教她规矩的事情,早就传开了,落妃失势,苏家就安奈不住了。 只怕苏眉这般跪着求了求,眼泪掉一掉,展怀安就该原谅她了,洛倾很清楚,这苏眉一旦从新得到宠爱,第一个不好过的就会是自己。 片刻后,洛倾似乎想到了脑子的方案,盯着秋云笑得像只狐狸,“秋云,你一会儿拿着本宫的令牌去一趟宫里,请幕荛去苏府看苏夫人,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秋云点点头,从白露哪里接了令牌,推了下去,洛倾有吩咐白露,“小白你下去让厨房准备一些糕点,咋们也去书房看看殿下。” 洛倾已经在计划着离开太子府了,那么在这段时间内,她绝对不允许苏眉从新爬起来,她还想安安全全地离开太子府。 洛倾这边已经开始准备着过去看,苏眉自导自演的这出戏,而顶着初春的阳光跪在地上的苏眉,整张小脸都是白的,却也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分着戚风给展怀安禀报自己求见。 那安静的样子反而比她以往哭哭啼啼的样子,更让人觉得想去怜惜。 这出苦肉计,也并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展怀安在书房里,手中的毛笔握了很久,却一个字都没写下去。 他对苏眉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多少是曾经爱过的女人,这段时间冷落她,也是想她好好反省一番,他有自己的坚持,没那么容易就出去。 戚风已经进来了许久,展怀安却没开口,很久以后,他小心打量着展怀安的神色,轻声提醒一句,“殿下,落妃娘娘还在外面等着呢。” 展怀安只觉得更烦躁了,字是写不下去了,干脆让六安扯了下去,而他则坐回了书桌旁,挑了份文案看了起来,对戚风说的话眼神都没过去一个,“孤知道了。” 戚风见展怀安似乎不是那么想关心落妃,也就识趣地没再开口,书房里安静得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苏眉跪得头晕眼花,展怀安想漠视她,她却有的是办法让他休息,她给身后的竹芽打了个招呼,竹芽立刻会意,哭着哀嚎,“娘娘,别跪了跟奴婢回去吧,别着夫人刚刚病倒了,你身体也不行了,再这样跪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苏眉配合地往后冷冷扫了竹芽一眼,“闭嘴,哭闹什么,别打扰了殿下办公。” 苏眉的声音很轻,隐隐带了哭腔,一副不得已的样子,很难让人听不出来她的疲惫,展怀安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文案,正准备站起来,却听外面的小厮丫鬟们行礼的声音,“太子妃娘娘吉祥。” 正准备去扶展怀安起来的六安愣住了,因为展怀安又从新坐了回去,一点站起来的样子都没有。 嘴角甚至因为那句太子妃而微微扬起,他很期待洛倾那个古灵精怪的性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戚风和六安都是一愣,突然就明白这后院里,该讨好的主子是那位了,门口的谈话声,也一点不遮掩地传了出来。 先是白露诧异的声音,“小姐,落妃娘娘在书房外面跪着呢,也不知道怎么了。” 洛倾对白露这句话很满意,轻易就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她们是来看戏的,事先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事的。 洛倾疑惑地望着跪在边上的苏眉,一副懵懂的样子,“本宫也不知道,怕是开罪殿下了吧,本宫还说今儿个落妃怎么没去琉璃居外面跪着了,原来是换了个地方。” 苏眉脸色完全阴沉了下去,垂放在脚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面上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行礼,“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 她身子似乎已经十分虚弱了,行礼都得身边的竹芽搀扶着,语气也是几乎轻不可闻。 洛倾心里淡淡地鄙夷了一番,面↑冷艳高贵地扫了她一眼,“落妃这是惹殿下不高兴了,这么大的太阳,可别跪出什么好歹来,落妃自己注意着点身体,本宫先进去了。” 苏眉垂着眸子,等洛倾的脚步从她面前晃过去时,她突然哭着拉着了洛倾的裙角,“娘娘,求求您帮帮妾身吧,妾身不过是想跟你殿下求个回府的机会,妾身的母亲身体不好,妾身想……” 洛倾动了动脚步,扯出了被苏眉拉住的裙子,脸色冷了下来,“本宫看这段时间,落妃这规矩也没学好,这府上难道就你一个人尊贵,就你一个人有母亲不成?若每个都用这种理由求殿下回府,那这太子府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茶馆吗?俗话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苏夫人病了,府上有两位公主照顾着,哪里轮得到你操心?” 苏眉没想到洛倾一来话就说得如此难听,她本来就跪得头昏脑涨,此刻更是别激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洛倾却直接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教训的话接着就来了,“落妃在这里求殿下,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这后院的事情,本宫没记错的话,首先得问过本宫的意见吧,落妃却直接来着烦扰殿下,是觉得殿下还不够忙吗?还是你觉得你的私事,比殿下要处理的大事更重要些?” 苏眉直接哭出了声音,哆哆嗦嗦地委屈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太着急了。” 苏眉只觉得心里委屈地要死,外面发生的一些,她不信里面的展怀安听不见,却还是任由洛倾这般羞辱她,她心底一阵阵失落传来,可更多的却是对面前洛倾的怨恨。 第120章:怨恨 洛倾听了苏眉的话之后,犹豫片刻却是赞同地点点头,面上柔和了一些,声音也轻了,外人听上去就像是安抚苏眉一般,“嗯,本宫想也是如此,落妃你可能是太担忧母亲的身体了,慌乱中忘了规矩,本宫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刚刚本宫也让人从宫里请了幕御医去府上给夫人治疗了,相信幕御医很快就跪会打带来消息,落妃也没必要太担心,出府的话,本宫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你还要伺候殿下,若是出府染了病气对殿下的身体,也终究不好,还是说落妃没想到这些,只想着出府回家去?” 洛倾语气很淡,分析得头头是道,苏眉本就心虚,此刻更是牙关都快咬碎了,这幕御医是洛倾的人,他去检查若是看出来苏夫人是装病,她那里还有什么机会?该死的洛倾,怎么哪儿都有她? 洛倾看着苏眉这神色,只觉得过瘾,见展怀安半天也没有出来阻止的意思,心底大概有个底气了,“落妃,还是回落雪阁去等着消息吧,本宫看你脸色不太好,你若跪在这里伤了身体,可就让殿下为难了,到时候殿下在这太子府,不得背个无情无义,一点都不通情达理的罪名,你对长辈有这种孝心是好事,可别连累了日理万机的殿下,毕竟太子在这个位置,一言一行可都有无数人盯着呢。” 洛倾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苏眉只觉得自己从那方面反驳都不对,只觉得头被洛倾气得更疼了,她那里有关心自己的意思,分明句句都在指责她,偏偏她该说不得她。 洛倾说完这话,见苏眉还倔强地跪着,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我,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本宫往前怎么不知,落妃怎么如此听不进去劝解,看来以往殿下太宠爱你了,规矩这么简单的规矩道理都听不进去。” 洛倾完全是一副觉得苏眉没救了的样子,不想跟她交流,转身看着她身边的住在竹芽,“竹芽,你就是这般伺候你家主子的,人都快跪没气了,还不赶紧把她扶回去,免得在这儿给殿下招来病气,本宫看你是个不懂规矩的,上次的事情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身为大丫鬟,你家主子的言行举止,你也不知道好好劝劝,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本宫绝不轻易你,赶紧下去。” 竹芽想起上次莫名其妙被展怀安责罚的二十大板,现在身子骨都还在疼着,心底对苏眉竟满满怨恨了起来,她这个主子,算什么主子啊? 她不过去了落雪阁不到一个月,都被她连累成什么样子了?主子的想法行事,她知道做下人的,除了遵从,难道还敢反抗不成? 竹芽突然羡慕起从落雪阁出去的小初来了,虽然地位在这太子府依旧低,可也比过她们这些看人脸色,还分分钟会呗牵连的下人。 苏眉纵然心底再不舒服,她也不敢这种时候跟洛倾较量一番,毕竟如今这太子府上,洛倾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而她……苏眉心底怨念深沉,却也只能朋友竹芽扶着她,回了落雪阁去。 每走一步,膝盖都疼的厉害,她也只能闷声忍着,这一局算她彻底输了,这些伤痛,她一定会终生记得,总有一天加倍还给洛倾! 苏眉离开的背影摇摇晃晃的,洛倾跟着紧锁着眉头,却没有半分对她的同情,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而她到如今都没有半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白露对着洛倾提了提手中的糕点,轻声对洛倾提醒了一句,“小姐,进去吧,糕点该凉了。” 洛倾却没有进去的意思,她本来就不是来见展怀安的意思,也就淡淡地说道,“殿下在忙,就不进去打扰了,让小厮送进去吧。” 而她想走,展怀安却不给她这么个机会,她的话音刚落,很多人都上前说道,书房的门就开了,刚刚苏眉跪着求都没求出来的人,就站在门口,很淡地扫了洛倾一眼,眸子里的神色深沉得让人看不清楚。 洛倾正想说话,那人已经走过来,伸手自然地揽过洛倾的肩膀,撩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语气有些严厉地问白露,“太子妃病还没好,出来也不知道多给她加件衣服?” 白露低着头认错,洛倾有些对他的触碰有些抵触,当着一众下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平静地说道,“不要紧的,本宫差不多快好了,刚听说落妃有事求殿下,本宫想着本宫出面的话,殿下或许不用如此为难,毕竟这府上的规矩,还摆在哪里。” 洛倾语气十分轻柔,一副完全为展怀安打算,不得不出面做个恶人的语气,她自己听了都不自觉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假,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编下去,免得展怀安一个不高兴,又治她罪了。 展怀安一双眸子打量着洛倾,似乎在思量她话里的可信度,气氛一下子沉默了起来,洛倾紧张得有心都是汗时,展怀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加重了些力道,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太子妃是越来越懂事了,1;150850295305065这后院的人若都像你一般,孤也不会那么累了。” 展怀安揽着洛倾往书房里面走,洛倾心底微微有些抵触,语气却平顺地说着,“殿下这般说,可就冤枉那些妹妹们了,姐妹们为殿下分忧,每个人都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落妃相必也是进府的时间短了,不懂规矩可以慢慢教,殿下不用生气责怪,再说她这次也是事出有因,本宫刚刚已经教训过了,殿下就别为难她了。” 两人走进了书房,展怀安面上的笑容闻言更真诚了几分,两人相拥着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倾倾真的变了很多,不过孤很喜欢,这证明倾倾正在努力适应太子妃的身份,孤很欣慰。” 两人坐得有些近,洛倾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抗拒,不自觉地微微僵硬着,听展怀安这么夸赞,也听不出几分真心来,只只能耐着性子回了一句,“殿下过奖了,这都是本宫的本职所在。” 展怀安拥着洛倾肩膀的突然顿了下,神色也淡了下来,他自然察觉到了洛倾对他的抗拒,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他是不喜欢苏眉那种见好就往上爬的心态,可更反感洛倾对他的抵触。 展怀安刚开始只以为洛倾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毕竟以前她对自己什么眼神,什么心态,他看得清清楚楚。 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展怀安算是明白,洛倾是真的发自内心疏远他,对他偶尔表现出来的接近,更多的时候是害怕反感,即使她面上没说,他看过那么多人虚情假意的神色,自然分析得出来洛倾的真假。 展怀安不想发火,看着垂眸站在下面的白露,转移话题道,“刚刚在外面就听你们带了糕点过来,是些什么?累了一上午,孤也饿了。” 洛倾心口松的一口气,招手唤了白露上来,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洛倾上前打开,语气平静却带了几分骄傲地说道,“不是什么稀奇玩意,是本宫自己想着做的,事先尝过味道不错,就做了些给殿下尝尝。” 六安看了那三层的食盒,上面的糕点不知是如何做的,金灿灿的,飘着一股淡淡地桂花香,他取了桌子上一个小盒子里的银针上前试毒。 展怀安扬手让他退下,“太子妃拿过来的东西,不用这么小心。” 六安有些为进退不得,每次都是这样做,这早就是个规矩,只要不是正经桌子上用赞,这些送来的糕点和熬得汤之类,都是要经过这个过程的。 洛倾了然地笑了笑,上前将银针取了过来,“本宫刚刚该教训落妃不知礼数,殿下这会儿又给本宫机会放肆,规矩就是规矩,本宫也不是什么娇气的,若本宫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日后还如何让姐妹们服气?” 展怀安爽朗地笑了起来,将洛倾抱得更紧了些,“她们敢不服你,尽管来找孤,孤为你做主就是。” 洛倾闻言只觉得头疼,这个展怀安分明就是大男子主义,听了就让人不爽,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殿下这话可就不对了,本宫是想以理服人,若殿下出面,那城什么了?殿下能放心把府上的事情交给本宫打理,本宫惶恐的同时,也得尽力做好了,才能不辜负殿下的信任,就说六安试毒这事,本就该这么做,何必为本宫寻个特殊呢?” 洛倾把这件事情看得重要,好像害怕展怀安因为这次疏忽而中毒一般,展怀安心里暖暖的,虽然不知洛倾的话几分真假,却是相信了。 他看着洛倾的眼睛带了几分赞同和暖意也就不阻止洛倾拿这银针去自己试毒的事情了,似乎此刻洛倾做什么,他都会答应一般,也很高兴洛倾小事上为他考虑得到位,书房里的气氛都带了几分暧昧的暖意。 洛倾陪着展怀安吃了几块糕点,聊了几句不甚重要的话,因着展怀安还有公务要处理,也就让洛倾回了琉璃居去,还说要去洛倾哪里用膳,让洛倾提前准备着。 洛倾也答应了下来,没有多话地带着白露下去了,等她回了琉璃居休息一番,秋云也从苏府回来了,带来了幕荛的话,苏夫人是真的病重了,虽然危及不到生命,往后的日子也是苟延残喘,洛倾心底一阵不是滋味。 第121章:敛财之道 洛倾心底不清楚苏夫人这病,到底真的是人生老病死,还是苏家为了捧高苏眉,刻意陷害,不过这些,跟她没什么关系,只要不把主意打在她身上,以后她离开太子府,她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而苏眉在太子书房闹了这么一通,非但没有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反而落下来不好的名声,外面传她妖言惑主的都有,说她恃宠不顾及规矩,让自己的夫君为难,太子府各房也是热闹的很多,看着落雪阁的衰败,个个心情都是明朗的。 苏家为了这个差不多快要废了的太子,也是做了太多事情,见苏眉被百姓谣传成了什么妖女,赶紧花了银两买通关系,尽力压了下去,而展怀安只对这一切似乎毫不知情一般,一点帮忙的样子都没有。 洛倾感冒好了以后,太子府有些乏味,她也就想起了上次计划过的事情,等有机会把这个太子府后院好好打点一番,说不定还能挣点银两。 可洛倾知道这种管理不好做,她想了想,还是写了封信送进宫里去,说是怕皇后在宫里1;150850295305065闷得无聊,接她出来小住一段时间,还把自己想整顿后院的消息,告诉了展怀安。 他不过隐约警告洛倾一路不准动孩子,也就由着她去了,得到了支持,洛倾也就很快实施了下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就是以前太子府在外面的庄子,店铺,洛倾听白露说,因为她以前不爱管事儿,大部分交给秦韵打点的,有些是在展怀安手里,而秦韵很多都交手给了家里,这个时候让她让出来,没有皇后和点面出面,肯定不会轻易解决。 而且她如今有小世子傍身,还真不好态度过于强硬,秦家最近这两年因为帮着太子府打理商铺的事情,名声和银两可谓都赚了不少,也该知足了。 而洛倾求展怀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收回了商铺的铺契和庄子上的地契,他办事速度很快,洛倾说过的第二天,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好的由戚风呈现给了她。 洛倾好啵地整理了一番,商铺还不少,广是临阳城的大商铺就有五家,分别是酒楼,脂粉铺,玉器,服饰,瓷器,都是利润来头很大的。 还不说那些比这物价稍微逊色一点的,利润的账本看起来也不少,其中还不包括秦家偷偷吃进去的回扣。 洛倾在屋里里盘算了一整天,第二日展怀安刚从宫里上朝回来,就被她拦在了会回书房的路上,“太子妃这么匆忙地找过来,出什么事情了?” 洛倾摇摇头,“没,只是关于商铺的事情,有些想法想跟殿下讨论。” 展怀安恍然大悟的样子,示意洛倾跟他进书房说,洛倾虽然有些不想跟他单独相处,却也没有拒绝,进去以后,洛倾也就不避讳了,将早就写好的册子,递给了展怀安。 他打量了洛倾,这才细细品读起了洛倾写的法子来,读到最后只觉得荡气回肠,暗暗懊恼以前他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 洛倾见他不说话,还紧紧蹙写眉,以为他不乐意了,轻声解释一句,“殿下,上次库房失窃,虽然补充回来了一切,却终究比不过从前,本宫这次想着将商铺卖给府上的各位姐妹去打理,也是想着为殿下充实一下库房,毕竟殿下在外面做事,需要用银两的地方太多。” 展怀安听了心情更是舒畅,见洛倾神色凝重,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干脆放下册子给洛倾鼓了掌,“不用有压力,这件事情你考虑得很好,着手办下去,有什么困难来找孤。” 洛倾从展怀安的书房出来时,嘴角薇薇扬起,显然心情很好,她就知道,多说些讨好展怀安的话,总是没错的,他就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最后洛倾考虑了很久,还是准备像从前跟当铺合作那般,这些商铺由她这里,展怀安示意,让府上的各房姐妹,出银两拍回去,可以几位合作拍一家商铺,因为有些妃子拿不出那么多闲钱来。 这消息很快就在太子府传来了,皇后被洛倾请过来时,听了下人们兴高采烈的议论声,很快明白洛倾让人去请她的目的,只怕是知道这种事情做好了是功劳,做不好也会得罪后院不少人吧,这丫头门精了。 人们都聚集在了皇后来了的凤仪院,洛倾坐在她身边,感兴趣而来的妃子们按照身份高低,依次坐着。 白露站在洛倾身后,等人群中的讨论声停下来以后,才代表洛倾上前说道,“商铺竞拍,规矩先前已经告诉大家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奴婢,我家小姐说了,这次活动殿下是应允了的,只要出得出价格,拍下来商铺就是你的,往后只要缴纳利润给殿下就成,我家小姐绝对不贪图你们的便宜,也不欺负人,大家明面上出价,皇后娘娘给大家作证,接下来大家还有一点是看考虑。” 白露说了就退回洛倾身后,洛倾满意地点点头,望着身边的皇后说道,“母后,许久没见你了,不如我们去内寝聊两句,也不打扰在这考虑。” 皇后最近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洛倾是怕她坐着太久无聊,皇后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由着她伸手过来搀扶着进了内寝。 等两人一走,大厅里瞬间吵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生怕说得慢了,被人抢先一步似的,也有人在拉拢身边的人,想要合作拍下上商铺,毕竟这铺子里面,能赚钱盈利的弯弯绕绕太多了,谁都想来参与一番。 想比起前面,内寝就安静多了,洛倾旁皇后坐在了软榻上,自己端了椅子坐在她旁边,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本宫可是刚进府就听说了,这次从秦家收回商铺买给自家姐妹打理,是你给怀安出的主意?” 皇后眼睛里都是赞许的神色,洛倾自然知道她是满意这次安排的,也不敢居功,“母后,臣媳不过提了两句,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全。” 皇后点点头,挥手让身边的葛嬷嬷下去,自己跟洛倾说着贴己话,“怀安那孩子,什么样本宫还不知道吗?你这次也算帮了他大忙,往后这太子府,有你时刻提醒着他,为他操持着这后院,本宫也放心很多,哪怕日后有个……” 洛倾上前一步握住皇后温热的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丧气话,温和的说道,“母后快别胡说,母后还年轻着呢,往后殿下也还需要母后您的亲自教导。” 皇后反手握住洛倾纤细的手,微微用了着力道,接下来跟洛倾说的话,不你觉地带了几分请求的意思,“倾丫头啊,当初让你嫁给怀安,虽然是你向你父皇求的,可本宫知道,这两年啊委屈你了,你如今还能这般为他着想,替他操劳这后院的琐事,本宫也觉得甚是欣慰。” 洛倾眸子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她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展怀安,这铺子最后拍来拍去,也终究会回到她的手上,上次她煞费苦心收买郁沁,可不是个摆设的。 五家商铺只要握住两家,她也就知足了,瞧着皇后真一副对她感恩戴德的模样,洛倾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儿媳没受委屈,母后也说了,当初嫁给殿下是儿媳自愿的,为殿下做这些事情也是一样的道理。” 皇后叹息一声,放开了洛倾的手,打量 着洛倾的眸子更多了几分愧疚,“倾倾,本宫知道你心底肯定会有怨恨的,这种处境本宫也不是没经历过,同为女人,本宫心疼你,可作为太子的母亲,本宫却私心地想你跟太子能够就这样好好的过日子,他是未来的君王,身上的担子本来就重,如今还得不到幸福,本宫也觉得愧对于他,他先前宠爱落妃,可本宫知道他不过一时新鲜,她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日后无论如何是没资格跟太子共享这江山的。” 洛倾听得有些懵,不知道皇后到底想跟她表达什么,一会儿展怀安,一会儿苏眉的,搅得她脑袋生疼。 如此亲近的姿态,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唯一能明白的,不过就是皇后在为他的儿子开脱?可是为什么要开脱? 洛倾没说话,皇后以为她听懂了,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本宫可能自私了一些,可是倾倾,本宫是真的希望,你能原谅太子,给他一个机会,好好陪他过日子,本宫也听说了,他这些日子,对你也是上心了的,若你能给他个机会,一定……” 洛倾的脸色沉了下去,眸子里的神采也暗淡了,皇后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洛倾知道她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沉默了良久,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母后,儿媳没没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虽然皇后今天对她态度不错,可是洛倾也不敢明明白白跟她说,自己不喜欢她的儿子了,不可能有机会了,若是再把皇后给得罪了,她以后就别在这太子府混了。 而且,洛倾也不相信皇后说的,什么展怀安对她花了心思,他不过实在密谋这什么自己还没想明白的阴谋罢了,那种事业心那么重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为她做什么? 洛倾不明说,皇后却早就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她的决绝,恍惚的眼前洛倾从皇陵回来那次,身上全是伤口的模样慢慢浮现在了脑海里,皇后忍不住叹息一声,这都是些身什么事情? 第122章:商铺去向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屋子里气氛有些微微地尴尬,皇后心事重重,也就打发洛倾出去,“本宫在这里休息一番,你先去外面看看她们考虑得如何了,这事算不上小事,仔细点处理,别留下什么祸端了。” 洛倾松了一口气,心情却有着不开心了,明明早上还有个好心情的,“那母后好好休息,儿媳先下去忙了,母后放心,儿媳知道如何处理。” 洛倾的身影很快从内寝消失不见,皇后抬眸望了一眼,心情也郁闷了起来,更多的却是对洛倾的愧疚之色,她终究是辜负了那个人的托付,还是让洛倾在她们皇家吃了苦。 在凤仪院的竞拍进行得很热闹,比洛倾先前想过的还要有趣许多,后院的妃子们,原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就算曾经为了获取同情和宠爱,伪装了一番自己的性格,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却是都树起了全身的刺,好似谁稍微软弱了一番,就会错失这次好机会一般。 原本低调怕惹事的那些身份低微的美人夫人,大多是被展怀安宠幸过一次的可怜女人,找到了合作的大头,就对身边差不多身份的夫人们口出狂言了起来,互相说着对方见不得人,上的台面的丑事,暗1;150850295305065暗较着劲。 还没正经开始,就吵闹得不可开交,洛倾饶有兴致地听得有趣,皇后在门口听了片刻,只觉得那些话简直算得上市井泼妇,一点教养都没有,平日里还个个在她面前装乖卖巧。 她简直不想进去,吩咐葛嬷嬷只会洛倾一声,又回了内寝躺下了,洛倾本就只是想让皇后来走个过场,让人尊重一下这个活动,如今这效果达到了,皇后想休息,她自己不会阻止。 拍竞拍进行起来也很快,其实太子府真正上得了台面,有钱的妃子,也就那么几个,齐珺怡首先第一个高价拍下来布庄,接下来也就进行得很顺利来。 秦韵相必是觉得膈应,没亲自过来,不过跟郁沁合作,派来了瓷器和玉器两座坊市,这两个地方可谓是最容易有金钱来源的,这个年代的人们或多或少都爱瓷器,就算本身不爱,为了彰显高雅大方,还是会在家中添置一二,这可谓是最能检测临阳城达官贵人的地方。 南蛮来得那个胆小如鼠的楚绵绵,和妙夫人一起合作,拍下了一家胭脂铺子,百年老字号铺子了,生意口碑很好,往后也有得赚的。 而洛倾得着众人的竞拍差不多了,才以最高的价格,从秦韵手中拍下了哪家酒楼,民以食为天,酒楼洛倾早就盘算好了要收下,而秦韵收着银两和郁沁合作,就是想要独自拍下酒楼,她没想到洛倾会突然出手,价格高到她一直不敢再往上加上去。 下来的人还在暗暗盘算着自己手中的商铺,跟周围的人低声交谈着,洛倾端了被清茶品了心目,语气平淡地调侃一句,“这太子府往后可有好戏看了。” 众人没注意听到洛倾的话,倒是她身后的白露轻声说了句,“小姐,奴婢看你是怕她们无聊了,就三五成群地找你麻烦吧,,如今落雪阁哪位是失势了,往后这些人可就没时间膈应你了。” 洛倾满意地挑挑眉,白露是越来越懂她的心思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等人们讨论得差不多了,洛倾才示意白露把准备好的册子拿了出来,“众位娘娘,麻烦安静一下,听奴婢给你们再说一件事情,接下来要宣读的规矩,是太子妃娘娘写了,呈给太子殿下批准过,殿下说了,听了有意见的可是去找他商议。” 刚刚闹哄哄吵闹着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规矩?事先不是说好了,这些商铺拍下来就是自己的吗?她们花了大价钱拍下来,有的甚至赔上了所有的身价,此刻听白露说什么规矩,脸色都沉了。 洛倾很淡定地将她们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没犹豫就说道,“大家不用惊慌,先前说了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只是本宫相信姐妹们为了殿下,一定不是那种见财生隙之人,规矩还得遵守,事先没个规矩,往后谁要是来给本宫说,谁谁谁又偷偷私藏私房钱,那本宫是信还是不信?” 秦韵本就适合急性子,本来因为这事儿看洛倾就不爽,又因为有着小世子傍身,胆子更大了些,此刻嘲讽地笑出声,“太子妃娘娘倒是考虑得挺周全的,可这规矩的事情,为何之前不说?妾身们银两花出去了,可别买个空欢喜回来?” 涉及到银两这种硬性的问题,大家的关注度全都上来了,每个人神色都是坚持,似乎隐隐支持着秦韵的说法。 洛倾平静地扫了秦韵一眼,秦韵就是个只会看见眼底利益,很好操控的女人,否则展怀安不会给她生下世子的机会,可她如今看来,这人怎么生了个孩子,脑子更不够用了? 她不轻不重地将茶杯叩在了桌子上,细微的声音让整个大厅都更安静了,“韵妃难道刚刚没听清楚,这规矩是殿下同意了的,韵妃若觉得有意见,大可以去跟殿下商谈。” 秦韵听出来洛倾语气里的威胁,面色沉了下来,知道自己刚刚太过于冲动,干脆地退回了座位上,“妾身不过提个意见,太子妃不要见怪,是妾身鲁莽了。” 洛倾今日穿了太子妃的正品宫装服饰,头顶生金步摇,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冷艳高贵了许多,就连她说话的语气,似乎都带了几分压迫,“本宫知道你一向性子急躁一些,可如今毕竟都是当娘亲的人,还是好好学学安分。” 秦韵面色难看,却不得不垂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洛倾说得差不多了,就让白露将原本抄写好的东西给众人分了下去。 洛倾有些乏力地揉了揉眉心,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规矩都详细地记录在了这几年,你们不懂得可以来问本宫,要是对本宫写的规矩觉得不满意的,可以去找殿下。” 众人见洛倾似乎是累了,也不敢提出质疑来了,识趣的接了白露手中的册子,匆忙扫了两眼就告辞了,洛倾也没留她们。 等人走了,她又恢复了刚刚的正常样子,眸子里,哪里还有半分疲惫的神色在里面,如今太子府,苏眉算是暂时没有危险了。 郁沁上次的态度不甚明朗,这次又跟秦韵合作,虽然有被逼迫的嫌隙,可也不能完全相信。 剩下来的就是齐珺怡了,她虽然上次帮过自己一次,却没有跟自己做朋友结盟的意思,看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齐律如今跟东越关系不错,她也算是个人物,至于楚绵绵,洛倾到如今,还没看出来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这种人要么大智若愚,要么就真的是没心眼儿,胆小又懦弱,完全就是曾经翻版的洛倾。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秦韵势头很猛,加上大家顾及她身后的世子,多少会给她几分面子,而楚绵绵会出面竞拍,相必也是不想被人彻底忽视掉,开始着手准备行动了吧? 白露送走最后一个妃子回来时,洛倾轻轻揉了揉额头,轻声说道,“小白,你去落雪阁暗中打探一番,苏眉居然没出席今天这种场合,实在是诡异。” 白露见洛倾神色凝重,也不敢耽搁,“小姐放心,奴婢这就下去打听。” 葛嬷嬷说皇后醒了,洛倾就去陪她说了会儿话,嘱咐下人给她准备午膳,陪她多少吃了些,这才起身回琉璃居,而大厅里,展怀安已经等了她一段时间。 洛倾显然早就猜到他会在这里,一点都没表现出奇怪来,很淡定上前行礼,“殿下,各房竞拍的情况,本宫已经让白露写了册子,银两本宫也清点过几遍,派人送去库房了。” 洛倾让白露将册子给展怀安,他接过去粗略地看了两眼,显然对竞拍不是一无所知,不需要看多仔细也知道情况。 他不怎么关心册子上的金额,反而起身揽着洛倾的肩膀,柔声说道,“辛苦倾倾了,听说竞拍的时候,韵妃为难你了?她性子就是娇纵了些,没把你怎么样?” 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殿下多虑了,韵妃还是懂规矩的,再说了,她不过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本宫也犯不着跟她过不去。” 展怀安愣了一下,显然对洛倾这种冷淡的态度很不满意,他都已经主动跟洛倾说话交好了,他当下神色有些不满,带着质问的口气说道,“倾倾看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真不知这太子府,还有什么是倾倾能真的想关注的?” 洛倾神色平静,早就习惯了展怀安的脾气一会儿一个样,“本宫关心的,自然是也当是关心本宫的。” 洛倾话说得仿若绕口令一般,展怀安却听懂了,他凑近洛倾,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语气难得的温柔,“那倾倾觉得,孤够关心倾倾吗?” 洛倾听出里面暗藏的玄机,没犹豫地轻声说道,“殿下是本宫的夫君,在本宫看来,殿下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的。” 只是有理,无关关心与否,展怀安有些不满洛倾刻意转移话题,却没说什么?过了很多才神色不明地说道,“倾倾越来越吸引人了,孤以前算是错过了,原来孤的太子妃如此可爱,不过这时候发现也不算晚,毕竟还有很多时间。” 洛倾心底微微吐糟着,想讽刺却不敢,只能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个。 第123章:丫鬟心思 苏眉这段时间,一直很低调,从前在太子府趾高气扬的人,像是突然失去了声音一般,从不跟后院的妃子们来往,洛倾让白露下去打探,却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出来。 而这个时候,落雪阁内,一个容貌一等一的丫鬟恭敬地站在苏眉面前,背脊挺得直,只微微低垂着头。 苏眉手里握着丫鬟带来的信封,指尖突出的地方,微微的白,心底更是以前冷清,终于他们还是要走到这个地步吗?她还是爱着展怀安的啊,走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的错?她错了吗? 丫鬟蹙眉等了许久,才听到面前的小姐将信封放在火苗上烧毁的扑哧声,接着便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你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告诉父亲,他提的建议,我答应了,也请他别忘了答应我的。” 丫鬟恭敬行了个礼,抬眸望着苏眉的时候,眼底却藏了阴冷的暗芒,却一个字都没说,退了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如同往常一般的寂静,空凉了人心,苏眉隔着窗户望着展怀安房间的方向,整个人都气场更阴冷了。 苏眉轻声吟喃着,语气轻得轻易随风逝去,“殿下,这么多年,我苏眉全心全意都是你,可这入府不过一年不足,都变了,全变了,你当初对我说过的承诺,说过只会爱我的誓言,相必你早就忘记了吧。” 心底的怨恨发了疯似的疯狂长了出来,甚至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展怀安若真敢辜负了她,她一定不会轻易让他好过,哪怕粉身碎骨。 过了半个多月,因为商铺被经营管理得不错,展怀安承办了一个小型宴会,也是让府上各位夫人妃子的家人,可以借机会来跟女儿相处一番,也打消了前些日子,外面谣传太子不近人情的说法,两全其美。 另外也邀请了临阳城很多达官显贵,展怀安也想由这个机会,结交更多的人,对他的仕途有帮助。 而落雪阁,哪怕在这般高兴的日子下,还是没能得到解除禁足,洛倾的脚踝早就好了,苏眉还是每日那个时辰都会跪在琉璃居外面,倒是安安分分的。 而展怀安似乎也一点没有放过苏眉的意思,仿佛忘记了这太子府的后院里,还是苏眉这号人物。 洛倾也当自己不知道,不在展怀安面前提及苏眉,也不让琉璃居的下人们议论碎嘴,日子过得倒还舒坦。 这日,洛倾闲暇了一整天,无所事事地背靠在院子里合欢树下,连点自娱自乐的方式都没有,白露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小姐,这宴会都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没开始打扮,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太子已经在招待着呢,你就上心一些吧。” 本来陪侍在洛倾身边的莲喜和秋云都松了一口气,她们早就想劝苏眉上妆了,却不敢像白露这般直接拉着洛倾就往屋内扯,亲疏有别,可不是每个丫鬟在洛倾心里都有那个分量的,把握不好尺度,白白惹洛倾不高兴,她们可不敢。 洛倾由着白露将她安置在梳妆台钱,拿这梳子给她梳头发,语气油有些自由散漫,“一个宴会而已,让他们先喝着酒,本宫去了也是无聊。” 洛倾这话也就随意说说而已,她是太子府的女主人,虽然在大家心里,苏眉的威压还没有下去,洛倾这些日子的受宠程度,众人也是都看在眼里,这种时候,洛倾出场就成了必然。 白露拿着脂粉要给洛倾上妆,洛倾看了眼外头已经沉黑的夜色,忙推开了白露的手,“这个就不用了,这大晚上的,也没人看我上没上妆不是,头发打点一下就成了。” 洛倾坚持,白露也没办法,她是想着这种日子,后院嗯那些女人们一定都争奇斗艳的,不想自家小姐输了去,哪里想到她一点都不在乎,那就不强求了,她将胭脂放下,选了个金步摇给洛倾固定头上的发饰。 洛倾向来不喜欢繁琐的首饰,白露也给她尽量挑选轻便好看,又不失身份的,耳坠个金步摇是一个款式坠着浅色的流苏,裙子是洛倾自己选的,蓝白色相见的长裙,外面一层薄纱笼着洛倾完美的身形。 洛倾很满意这身打打扮,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看着面前的白露越发满意了起来,“白露是越来越懂本宫的心思了,这支牡丹发饰就送给你了,往后啊,校白露也得活的像牡丹一般肆意漂亮才行。” 白露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脸上的笑容由衷的扩大,“奴婢多谢小姐赏赐,小姐才是如牡丹一般美丽的人呢,奴婢愧不敢当。” 白露每日给洛倾收拾,这簪子她瞧着喜欢了许久,哪里想洛倾会直接赏赐给她了,心底欢喜得面上也抑制不住了。 洛倾无奈地失声笑了笑,“你这鬼机灵的丫头,看上这发簪很久了吧,也亏得你忍着不跟本宫求去了。” 白露面容认真了起来,“小姐这话说的,奴婢有那么不懂事吗?这凡事都得努力而得,奴婢今日表现好了,小姐赏给奴婢,那是奴婢应该得的,若是奴婢看上了,不付出就向小姐讨要,那奴婢成什么人了?” 洛倾闻言,对白露更满意了一番,这就是她重用和信任白露的原因,这丫头不愧是她从洛家带出来的,最会审时度势了,平日虽然脑子简单了些,遇到大事却是个沉得住气的。 只有这种拧得清自己身份的人,才能再这深宅大院里,安然无恙地存活下去,这也是洛倾重用1;150850295305065洛倾的原因。 洛倾从镜子后面看着跟在身后的莲喜和秋云,手指随你指着桌子上的盒子,“秋云和莲喜,也陪着本宫一整天了,锦盒里面有一对绢花,是皇后先前赏赐的,本宫瞧着也是可爱得紧,白露拿去赏给她们吧,别让人说了我琉璃居苛待下人的话来。” 洛倾对白露很好,那是因为实在看重,白露这段日子也陪她经历了很多事情,而对秋云和莲喜则是为了教导下人,收买人心,毕竟自己宫里的,要是像小初一般起了背主之心,传出去也是丢的她洛倾的脸面。 白露将盒子里的一对绢花取了出来,给秋云和莲喜的时候,两个小丫鬟都跪在地上谢恩,面上看着还算高兴。 白露往帘子后面看了洛倾一眼,轻声提点两句,“娘娘对我们这些下人,一向都是大方慷慨的,日后对娘娘也得更上心一些,才能对得起今日这种优厚,谁若学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伤了娘娘的信任,往后可别想有好日子过。” 两个丫鬟都知道洛倾在影射什么,加上洛倾没在的空挡,白露很多时候就是代表着洛倾的,两个丫鬟哪里敢不听,当下跪在地上,安静听白露的教诲。 见警示的目的达到了,白露也就伸手将她们扶了起来,语气也放缓了一些,“别跪我,我跟你们也是伺候主子的,大家都是姐妹,日后只好照顾好了娘娘,好处自然不会少。” 莲喜是个讨喜的性子,此刻笑得小脸圆圆的,眼睛你成了缝,自然是听了白露的简单的,秋云随意扯了下嘴角,由着白露扶了她起来。 虽然隔着帘子,外面的一切洛倾却是都看在眼里,她思索了一番,随意站了起来,见时间差不多了,上前去吩咐了几句,“白露,先陪本宫过去吧,时间差不多了,莲喜你们两个去小厨房那边看看,给本宫准备些膳食和醒酒茶,宴会回来可能会醉。” 众人行了里礼,白露也就跟着洛倾出了房间,身边的白露笑嘻嘻地跟着自己,似乎对刚刚两人一点诧异都没发现。 洛倾叹息一声,却也没说破,这白露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没什么经验,看不出人的神态变化,也是正常,只要她心思不歪,日后好好教导就是,洛倾一路走着,想起刚刚看到的情况,眸子深沉了许多。 这个秋云,也跟着她有些时日了,如今看来怕是留不得了。 莲喜和秋云还在屋内,秋云沉眸看着手心里摊开的绢花,心情说不上来开心还是沉闷,反倒是她身边的莲喜一个劲儿地说洛倾对下人慷慨大方,不像落雪阁那位苛待下人得紧。 那绢花也不是普通的,雕琢得也是精美,还是皇后赏赐的,莲喜自然高兴,而秋云却面色有些沉,“娘娘对白露姐姐和对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那牡丹花簪子,如今可是市面上都找不到的别致花样。” 莲喜眨了眨眼睛,懵懂地说道,“那簪子看起来是挺漂亮的,可是白露姐姐是大丫鬟,本就跟我们不同,再说了今日白露姐姐将娘娘伺候好了,她心情好,我们才能拿着打赏的,拿得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 莲喜一点没察觉秋云的不同,她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丫鬟,见秋云不答话,也不生气,反而看着她手心的绢花说道,“秋云姐姐,你不喜欢着绢花吗?那不如莲喜给你银两,你卖给莲喜好了,我瞧着真是喜欢,凑成一对讨个吉利。” 这莲喜当真是个好收买的,一个绢花就这般夸赞起娘娘来了,真是没见过世面,秋云心地偷偷吐糟了一句,面上表情却收敛了起来。 第124章:晚宴风波 秋云收敛了一番神色,瞧着莲喜的神色带了几分讨好的教导,认真地说道,“我们是好姐1;150850295305065妹,本来你求的,我都该给你的,可这是太子妃赏赐,我可不敢轻易给你,你的那个也要小心收好才是,别谁向你讨要你就给谁了。” 莲喜见她不卖给自己,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没心没肺一般,“好吧,我会收好的,毕竟我还挺喜欢,那我先去小厨房那边让她们准备,秋云姐姐在这里打扫吧。” 莲喜说了,捧着手心的绢花,一蹦一跳地跑远了,秋云将绢花捏在手心里,面无表情地扫了洛倾的梳妆台一眼。 那上面贵重的物品琳琅满目,虽然一样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而她手心的绢花,再夸张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物罢了,难怪娘娘送给她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般想着,秋云就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了,她干脆上前打开了那些盒子,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再努力伺候,还是不如自己带来的,在娘娘心里,奴婢无论如何都是比不过白露的吧。” 说完,她啪地一下就把盒子盖了起来,面色阴沉,白露的那个簪子,跟她们这种破绢花,哪里是一个档次,也就骗骗莲喜那种傻丫头。 同样是为你卖命,可太子妃,你怎么能如此差别对待? 洛倾自然感觉不到秋云的怨念,宴会上很是热闹,就连一向冷清的慕勋垧都来了,原本传言说太子没搭上大将军的话,好像有些假了,因为两人在宴会上相讨甚欢。 一众人喝酒调侃着,洛倾刚来坐了没多久,就吩咐身边的白露,“给洛大人取件披风,天凉了。” 洛倾这般吩咐也没顾及这谁的体贴,自然被宴会上的人都听了过去,慕勋垧和展怀安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苏丞相一行人脸色不太好看了,当下决定为难洛倾一番。 待为苏承业准备的热汤和毯子送来 等到白露拿着披风上去递给洛岐山时,一个文官模样打扮的人。就端着酒杯,仿若醉酒了一般,摇摇晃晃地上前想给洛岐山敬酒一般,“洛阁老当真好福气,有贵为太子妃的女儿,还如此孝顺,不过天凉了就有披风加身,不像最近听说的故事里的可怜人,生病了,相见亲人一面都不得。” 洛岐山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神色一点没变,风轻云淡地道,“前些日子本阁老身体不好,也多亏娘娘为本阁老求了平安符,托人送来,保佑了本阁老撑过了一段时间,孝顺说不上,毕竟也没能陪侍左右,不过有这份心就行了。” 这番话针褒实贬的,宴会上都是人精,谁会听不出来,这太子妃跟落妃终究是没得比,一个祈福求平安,一个却哭哭啼啼为难夫君,反而给自家长辈折了福气。 那端着酒杯的人面色一顿,见周围人都在低声讨论着,落在他身上的打量目光让他十分不舒服,他心一横,许是真的醉了,大声扰攘道,“太子妃娘娘真是孝心可嘉,只怕如今在太子府也是得了宠爱,这等宴会也不放在眼里了,迟到也就算了,穿成这样,不怕受凉了吗?” 这番气急败坏的说辞可是对着洛倾方向说的,洛倾面上神色不变,倒是宴会上几个男人神色都凝重了一番,有些不高兴了。 洛倾抬眸轻轻扫了那人一眼,目光里带了审视和打量,微微上扬的眼角,让她整个人气质就这般沉了下来,开口的声音却淡然得听不出情绪,“王大人,说话拐弯抹角做什么,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本宫着装不整齐,仕试图宴会上勾引谁不成?” 洛倾今日没上妆,可那张脸,轻易也是醉倾城的容貌,素颜出场,反而抢了很多费心打扮的妃子的风头。 王大人这般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羞辱洛倾,可是此刻宴会上的人,已经被洛倾的一番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太子府说话行事风格怎么如此大胆? 那刚刚还理直气壮的王大人,也是沉默了下来,竟然一时间说不好话来,洛倾打量着自己的手指,语气很轻,面上也仿若一点不在意一般,“六安,关于今晚的宴会,朝殿下让你去请本宫时,是如何说的,你好好给这位王大人说说,本宫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六安神色一僵,只觉得这是件苦差事,回头看展怀安,那人正看着洛倾,面上一点为难的样子都没有,更别说有丝毫得责备。 六安心底一思量,就知道如何处理了,“大人殿下早上让奴才通知娘娘,今天的宴会主要是前者日子太子府商铺经营得当,加上府上很多人许久没见家里人,也就办了这宴会,请大家来放松一番,太子妃娘娘前些日子刚刚受了风寒,若身体不适,可以不必须前往。” 王大人脸色更难看了,洛倾随意地掉点头,也就让六安退回了展怀安身后,看着外面脸色有些白的王大人,她的语气不自觉地久凌厉了起来,“王大人刚刚可听清了,本宫这几日身子不好,来参加个宴会,图个热闹又怕姐姐妹们见了本宫难免拘谨,穿着也就随意了些,那成想到了大人这里,竟把本宫想得如此不堪了?” 洛倾语气凌厉,一副要跟他说理到地底的样子,那王大人本就是借着酒意一时糊涂,此刻那还敢说什么,当下跪在地上请罪,“殿下息怒,下官刚刚喝多了,口不择言,见娘娘穿着打扮,实在不像太子妃该有的宫规礼仪,也就多嘴了几句,殿下不会怪罪下官吧?” 展怀安当下酒杯,目光清冷地扫了那不知死活的大人一眼,没接话,反而是偏头望着身边的洛倾,将她的手指托在手心把玩,语气随意问了句,“倾倾想怎么办?” 这般宠爱个纵容,让一宴会上的人都傻了眼,这太子妃和殿下,如今感情已经这般亲腻了吗?吗王大人只觉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他敢这般诋毁洛倾,不就是仗着太子对她不上心吗?如今这般看来,倒是他触了逆鳞? 洛倾神色有些凄凄然,面容也带了几分委屈,“殿下若要怪罪,就怪罪本宫好了,是本宫没做好本份这种日子让殿下为难了,想着王大人今日为难本宫,也不过是前些日子本宫擅做主张,不让落妃回苏府看望母亲,王大人是丞相的心腹,自然为丞相大人打抱不轻,不过有什么难听的话,冲着本宫来了就是了,本公子的无怨言,只要能帮到殿下,被人说两句又怎么了?” 既然这王大人不识抬举相闹,那她洛倾就不怕事情闹大了,想帮苏家打抱不平是吗?那我就让让你这人情天下皆知。 洛倾这番话,可谓是说得情真意切, 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有意而宣之于口不管里面包含了几分真心,几分心机,展怀安都听得心情舒畅,这个美貌如花如花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还在这种场合,受了委屈也为玩手机着想,听了就让人想宠爱一番,真长面子。 展怀安揽着洛倾的腰,抱着美人当着众人的面就爽朗地笑出了声,“倾倾这般懂事,当是让孤觉得心疼了,孤今日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承诺倾倾,一辈子不会废除太子妃,若孤能登基为帝,皇后之位,也只有你一人有资格。” 这般荣宠,哪怕是当今皇后都没得到过的承诺,这太子妃是彻底翻身了,众人一时心思各异。 后院的夫人妃子脸上,不受控制地都表面除了嫉妒,虽面上带着笑容,却有些扭曲,恭维的话也说的僵硬不由心。 众位参加宴会的,听懂最后都带着打量的目光看向上面,亲密地抱着的两个人,就连洛岐山都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这话一出口,洛倾在太子府的地位可就彻底不同了,如此受宠,太子府上上下下谁还不是把她当菩萨一般贡着? 而这也有不好的那一方面,这样一来,洛倾的言行举止就会呗更多的人注视,首位得到夫君众人面前宣布不休弃的妻子,一定会引起轰动,这对洛倾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众人心里都想着各自的利益问题,展怀祁和慕勋垧的目光落在洛倾身上,最后又落在太子身上,被他脸上满意的笑容打击到了,心情瞬间都沉到了谷底。 洛倾被众人看着,心底有些抗拒,当着如此多的人的面,却又不敢表现出展怀安的排斥来,不然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洛倾思考了片刻,犹豫很久以后,还是握住展怀安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多谢殿下给妾身这个机会和信任,往后的日子,妾身一定努力照顾侍奉殿下,不离不弃。” 说完这番话,连洛倾自己都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眼睛对上展怀安那双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的眼睛,洛倾只能勾着嘴角很假地回了个笑容。 这段有些荒唐的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哪位王大人洛倾虽没明说,要把他怎么样,可在众人眼里,他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就连苏丞相都没多看他两眼,任由他端着酒杯自生自灭。 第125章:压力倍增 风波平息之后,宴会正常进行着,洛倾看着他们推杯换盏,一言一行之间决定了很多人的仕途命运,只觉得无趣。 展怀安见洛倾似乎有些放空,精神也没放在这上面,干脆轻声说道,“倾倾若是觉得无趣,就下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洛倾坐直身子,看下面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自己,思虑片刻还是说道,“妾身只是觉得有些困乏了,去院子里透透风,等下就回来陪殿下,不然父亲因为身体不适回去了,若本宫再提前离席,只怕又得有责备的声音,到时候殿下岂不难做?” 展怀安揽过洛倾的肩膀,将人抱在身边一些,语气亲腻,“太子妃如此懂事,难怪平日白白受那些委屈,不过今天你大可放心,是孤允许你休息的,谁敢多言,孤替你做主。” 老实说,展怀安还是被洛倾那句不离不弃感动了,他虽当时没说什么,心底的震撼却是实际存在的,他身为太子,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来没少过,可那些人除了喜欢他的身份地位,从没人敢说陪他一辈子,都是一副能短暂拥有过他,就满足的虚伪样子。 突然的洛倾的这种行为,让他记得特别的同时,还觉得心也微微触动了一下。 洛倾被他深情的样子,看得恍惚有些不自在,假意笑了笑,轻声说1;150850295305065道,“多谢殿下体贴,只是妾身没那么柔弱,不过是几句碎言碎语,妾身听了也没什么,若是牵动了殿下出面,那妾身不就成了小气没肚量的女人?能忍则忍,这点浅显的道理,妾身还是懂的。” 展怀安心里触动更深了,洛倾如今是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越来越符合他对太子妃的要求了。 他心情舒畅,也就挥手准了洛倾下去休息,还仔细吩咐白露照顾好她,声音落进众人眼里,听得心中的涟漪更深,这太子殿下仿若这么一会儿,都离不开太子妃一般,什么时候两人如此恩爱了? 苏眉低调地坐在人群后面,因为惹了事,还是禁足,今晚一直低调本份,可此刻周围人的讨论声落入她的耳朵里,简直声声字字都在凌迟她的心,声声泣血。 慕勋垧目光随着洛倾远去的方向,手中的酒杯犹豫了片刻,毫不犹豫地倾斜了一下,刚刚斟满的酒,全落在了衣服上。 展怀安看到这边的动静,慕勋垧也就站起来,说自己想下去换身衣服,展怀安本就把慕勋垧当做座上宾,自然不会佛了他的意,说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房间,里面有新衣服,找了个小厮亲自领着他过去。 慕勋垧不是个不识趣的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面上却没有任何一点恭维的意思,“多谢殿下,为末将考虑周全。” 展怀安见他如此给面子,自然笑得开心,“慕将军太客气了,慕将军能来这宴会,也是孤的荣幸了,招待不周之处,慕将军还请见谅。” 展怀安对慕勋垧的态度,一直都是暗暗带了几分讨好,奈何这人从来没表现过想跟他合作的意思,一个震慑边关的大将军,手握重兵,还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人,这样的人,谁不想讨好? 寒暄了几句,慕勋垧就起身告辞了,而刚刚走出宴会大厅,转了个角,他就找了个理由,打发了身后的小厮。 而洛倾从宴会上出来以后,身子也就感觉乏力得很,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走路行事说话风格,也就不再顾及什么礼仪,随意得很。 她们也不敢走远,白露见洛倾真的累了,扶着她坐在了一处凉亭里,“小姐,你在这歇歇脚,奴婢见着起风了,这就去给你取件披风来。” 洛倾坐下来,长长叹息一声,片刻后轻声说道,“嗯,你快去快回,休息够了,还得回去陪他们寒暄。” 展怀安准许洛倾出来休息片刻,可宴会还在继续,并且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洛倾也不敢太放肆。 白露点点头,风一样从洛倾面前跑了过去,身影很快就在树林里的小路上消失不见了,洛倾望着不自觉地深深叹息道,“真是心累。” 洛倾叹息的声音很低,只是一句随风逝去的吟喃声,可这声轻声叹息,还是被身后跟上来的慕勋垧听见了。 他犹豫片刻,从洛倾身后隔着凉亭回了一句,“太子妃觉得很累吗?” 他以为洛倾是真的会觉得快乐毕竟刚刚在宴会上,得到了殿下如此高的承诺,还有当着那么多人的宠爱,却不想离了人群,她就一副快虚脱的模样。 洛倾没注意身后有人,被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慕勋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没回答他奇怪的问题,只语气淡淡地说道,“慕将军怎么在这里?也是出来休息片刻的吗?” 慕勋垧微微有些诧异,这夜深人静的,两个成年男女在凉亭之中,这太子妃却一点都没有害怕和想要避嫌的意思,他该说太子妃神经大条?还是说她真的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慕勋垧思虑这她说的话,矜持地点了个头,单手支撑在凉亭的栏杆刚,跳进了凉亭里,“初春风冷,太子妃还是别坐在这里了,小心受了风寒。” 洛倾有些拆诧异,这慕将军跟她又不熟,怎么如此关心自己?洛倾见他神色如常,只以为自己想多了,平淡地回了一句,“多谢慕将军挂念了,本宫的婢女已经回去取披风了,很快就回来。” 洛倾说完,慕勋垧也就笑了笑,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洛倾心底微微多了几分警惕,若不是害怕一会儿白露找不到自己,她都想先一步离开了。 这个人身份低地位在东越都是举足轻重的,她可不想招惹上,若是让展怀安知道自己跟他私底下有交流,不知道又得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再说了,她跟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也完全没有可聊的,而慕勋垧却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洛倾的冷脸一般,随意地跟她攀谈了起来,“太子妃很特别,跟末将以前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洛倾一愣,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大将军有点自来熟,跟外人传言的冷酷很不一样,却也很快释然,“大概将军以前见过的女子都不是太子妃吧,本宫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慕勋垧眸子一眯,知道洛倾大概很不想跟他有交流,却突然起了调侃她的意思,哪怕从她嫁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两人再无可能,却还是忍不住想在这无人打扰之地,跟她有一段回忆,哪怕是自己自作多情的也好。 这般想着,慕勋垧也就对洛倾的冷脸很快假装看不见,直接坐在洛倾身边,“太子妃,似乎有些怕末将,是末将做了什么,让太子妃误会了吗?” 洛倾瞬间觉得有些反感了起来,他身上的味道清爽干净,跟她印象中的赤裸着上身的武将很不一样,跟展怀安给人的压迫感也不同,可莫名的洛倾却觉得有些不舒服,不喜欢这人突然的靠近。 这般想着,洛倾就忘旁边挪了挪,离开一段距离之后,疏离地说道,“大将军日理万机,今日宴会也是本宫第一次见大将军,哪里会有得罪之处,大将军多虑了,本宫态度疏远不过是这孤男寡女夜色之下,行事作风还是避嫌一些得好,不然那些难听的言论,只怕将军会不适应。” 这话就是完全想跟自己脱离关系的意思,慕勋垧听了她那句第一次见面,只觉得心口有些涩涩的,不是滋味,她果然是忘记了。 不过很快,他就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当初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忘记了很正常,“没什么是我不适应的,不过一些子虚乌有的话,太子妃娘娘怕什么?” 洛倾笑了笑,没打算继续跟他谈论下去,只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指,打算用沉默来回应慕勋垧莫名其妙的靠近。 反正她过不了多久,时机成熟了,她就会离开太子府,跟慕勋垧这种身份的人,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洛倾刚刚沉默没多久,就被慕勋垧从身后拉住手臂,两个人一起很快倒在了地上,洛倾抬眸去看,只能隐约扫到慕勋垧护着她,眸子里全是冷然的森寒。 他身上那种凌厉的气场,让洛倾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洛倾挣扎着不适应,想起身,却被慕勋垧按住脑袋,整个人完全缩进了他的怀里,耳边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是箭头飞快穿过的声音。 洛倾整个人都愣住了,有杀手?这可是太子府,怎么会? 箭头闪过的很快,来得快去得也很快,风声停了,洛倾想动,却还是被箍着身体动弹不得,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慕将军,本宫感谢你刚刚的救命之恩,可你别太过分。” 慕勋垧察觉她的抗拒,松开她将她扶了起来,打量了一下洛倾,确定她没事之后,轻声说道,“今日之事,是末将连累娘娘了。” 洛倾自然也知道,她好端端在太子府,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刺杀,而刚刚慕勋垧不过落单了一会儿,就有刺客动手了,洛倾自然转个弯就知道了。 这更让她不想跟面前的人有过多的交往,“将军言重了,本宫也没事,怪不得将军,只是那些人冲着将军来的,将军还是请回宴会上去吧。” 慕勋垧只觉得心口一空,刚刚洛倾在他怀里的触感,还那么清晰,可一转瞬间,她又想跟自己拉开距离了。 他有些不甘心,目光落在刚刚箭头射过来的方向,轻声说道,“末将送太子妃娘娘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这里不安全。” 他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想让洛倾跟他一起回宴会上去。 第126章:一腔孤勇 洛倾当然不会让慕勋垧送自己回去,且不说她鬓发已经乱了,就说他们差不多一个时间出来,如今在一起回去,得被人说成什么了? 慕勋垧显然没想到这方面,经洛倾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告罪一声失礼,自己先一步离开,而他离开以后,周身那凌厉的杀死也淡去,洛倾这才偷偷舒了口气。 她站在原地看着慕勋垧离开的背影,过了许多才慢慢走过去,将插在柱子上的冷箭拔了一根,握在手机把玩着,修长的十指触碰到锋利的箭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冷然的气质来。 虽然刚刚慕勋垧在这里时,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心里还是会害怕的,这些人行事作风是越来越放肆了,真当她好欺负? 她其实心里有些拿不准躲在暗处的那些人,到底是想对付慕勋垧,还是想借混乱除了她这个刚刚出尽风头的太子妃,毕竟知道今晚慕勋垧在太子府的人,应该不多。 而且,刚刚若不是慕勋垧常年在战场,反应迅速,她可能已经死在这些冷箭下了,想到这里,洛倾忍不住手上一用力,咔擦一声那木头身的冷箭被她轻易折成了两段,有一半碰地一声掉在地上。 而被洛倾握在手机的另一半,那箭尾处雕刻着的一个祁字,却是让她的眉头深深蹙在了一起,整个人思维都混乱了起来。 洛倾还没冷静下来仔细看,远处就慌慌张张,仿佛做贼心虚一般跑过来一个丫鬟,她在凉亭处站定,见洛倾在哪里,仿若松了一口气一般,轻声说道,“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祁王殿下让奴婢告知娘娘一声,他在偏院等你。” 洛倾在她靠近的时候,就飞快地将手中的半截箭藏进了袖子里,目光扫过面前漏洞百出的丫鬟,语气不无凌厉地责问道,“你是祁王府的人,可本宫怎么记得,今日祁王并没带丫鬟进府。” 那丫鬟头低着,因为月光有些淡,她又刻意站在凉亭外面,洛倾并没有看清她的脸,只听她似乎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太子妃娘娘曾经伤害过祁王殿下一次,如今连见一面都不肯了吗?你这是要祁王苦等你吗?他这次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你也不想去见见他吗?” 洛倾越听越觉得有诈,干脆仔细打量了那丫鬟一眼,一边说话一边靠近,“本宫问你是不是祁王府的人,你转移话题是心虚吗?不如让本宫亲自看看你到底是谁?抬起头来?” 越走近,那丫鬟的头就低得越低,也不抬头,只闷着声音语速十分快的说道,“话奴婢已经带来了,要不要去太子妃娘娘自己定夺。” 说完,她在洛倾脚步停在她面前时,低着头转身就跑了,洛倾望着她有些慌不择路的背影,没生气,反而勾唇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在月光下泛着冷意,竟然是半分不达眼底的。 走得近了些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了丫鬟身上的脂粉味道,很不巧的,跟这后院人,有个不知好歹的人很像的味道呢,真是有趣啊。 苏眉,你这是多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利用本宫和祁王的旧交?本来本宫已经决定在离开太子府之前放你一马,可你这般上赶着作死,本宫也断然没有拦着的道理不是?洛倾这般想着,摸索着袖子中的那半截冷箭,月光下那个祁字栩栩如生。 那个丫鬟说的偏院,洛倾是知道,那是琉璃居和落雪阁中间的一长排空房,平日里都是空闲着的,而太子府举办宴会的时候,提前两天就会有专门的人收拾出来,给那个世家小姐夫人换装休息的,听说这次还特意收拾了一间给慕勋垧。 而今天那偏院一排看过去,除了特意收拾出来给慕勋垧的房间外面有几个人把守着,其他地方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今日也没请世家小姐和夫人,这院子自然用不着。 洛倾站在那院子里,借着树木躲开那几个守卫的目光,正纠结着到底具体是那间,身边有个小厮模样的人飞快闪过,轻声说了一句,“最北边,祁王殿下等候多时。” 洛倾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抬步躲开守卫的视线,一步步走近北厢房去。 刚进去北厢房,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不是很难闻,带着甜腻的气息,洛倾皱眉,打开窗户。 瞧着桌子上的茶和帘子后面的一个身影,嘴角的笑容带了几分讽刺,端起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洛倾语气晦涩不明地说道,“这外面如此冷,进来就能喝一杯热茶,祁王殿下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细。” 洛倾单手托起茶杯,动作缓慢地对着屋内的帘子方向,将茶杯凑近唇边,还没碰到,就听那人很快出1;150850295305065声打断道,“别喝。” 洛倾嘴角一勾,见目的达到,也就顺从地将茶杯放上了桌子,展怀祁从里面出来,对上洛倾一双带笑的眼睛,“你似乎对本王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意外?” 洛倾嘲讽地笑了笑,想着袖中的那半截箭,一点都不相信这些事情跟他没关系,语气也就冷了几分,“不是祁王殿下说,等候本宫多时了吗?” 展怀祁漂亮得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上扬的眼角表现出他的好心情,“那太子妃是不想让本王等急了,才这么快就过来的?” 明明知道有危险,是个陷进还要过来?就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吗?展怀祁很想这样问洛倾一句,却忍住没说。 洛倾心底嗤笑一声,面无表情地道,“祁王殿下想太多,本宫会来,不过是怕这出好戏没了本宫演不尽兴而已。” 展怀祁突然想起她跟展怀安坐在一起,低眉顺眼的那个温婉样子,跟她现在这般横眉竖眼一点都不一样,心底不平衡的那个天平搅得他很不舒服,“阿倾,当初你千方百计摆脱本王要嫁给她,如今得到他这般的承诺,你开心了吗?可你别太天真了,他把你捧得如此高,真的是为你好吗?你就不怕他利用你吗?” 这番话倒是推心置腹为了洛倾着想,洛倾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想起这段日子以来,展怀祁虽然每次都嘲讽她,却没真正伤害她,如今也是为了自己着想,话还说到了洛倾担心的点子上,她脸色也就缓和了一些。 洛倾不甚在意地说了一句,“祁王殿下有时间关心本宫未来的处境,还不如想想你如今的窘迫,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有将来不是?” 洛倾拿不准展怀祁有没有参与和苏眉一起陷害自己的行动中来,也就不想跟他在这里纠缠下去,转身就想走,而洛倾刚想离开的瞬间,屋外却突然凌乱多了很多脚步声。 还没等洛倾反应过来,展怀祁已经拉过她,两人一起躲进了角落里,桌子被他用力推到门处挡住了不少从外面射进来的箭。 洛倾目光凌厉了起来,她猜到了苏眉是想让她和展怀祁独处一室,坏她名声,却没想过会有刺客,这不像苏眉的行事作风,难道刚刚凉亭的那批刺客真的是冲着她来的? 想到这里,洛倾眸子里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看来今日展怀安给她的那些承诺,真得足够分分钟要她的命。 展怀祁目光落在洛倾身上,她被他整个人完全护住,卷缩在墙角,即使如此,她身上也不见丝毫的狼狈,反而一双眼睛夜色里亮得惊人,仿佛买酝酿什么有趣的计划,展怀祁突然就不担心她了,“阿倾还是老样子,遇到什么事情都那么淡定,只是那个人不适合你,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的刺杀,你还想经历几次?” 这种刺杀和陷害,已经是第二次了,洛倾想起上次太子寿辰的动乱,眸子更沉了,那个时候是赫连荀帮了自己,如今身边还有个展怀祁,可洛倾知道她不会每次都如此幸运的。 看来离开太子府的计划得快点提上日程,洛倾神色沉了沉,眸子望着展怀祁带了几分不满意的审视,“本宫的事情,你少管,跟你没多少关系,你有这种多管闲事的本事,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外面的人。” 洛倾语气一点没有求人办事的样子,偏偏展怀祁还是觉得她这个小样子十分可爱,也就不计较了,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外面的人,本王可解决不掉。” 展怀祁握着手中的刚刚捡起的箭,脸色很冷,却带着认真,洛倾见他不像开玩笑,眸子里的情绪更复杂了,解决不掉?为什么,难道想除掉她的人,让他都忌惮几分吗? 洛倾突然觉得有些慌乱起来,“难道本宫今日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吗?” 展怀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意翻转着手中的箭,语气沉静得让人听不出情绪,“太子妃明明猜到这是陷进,却还一腔孤勇地闯进来,本王还以为你做好必死的打算了。” 从洛倾进门时,目光轻轻扫过自己藏身的地方,展怀祁就知道她什么都是知道的,就连喝那杯茶的动作都是刻意为了引出自己的,可谁让他担心她,哪怕知道是故意,也心甘情愿跳了进来。 想起自己刚刚是被洛倾给利用了,展怀祁脸色更难看了,看着洛倾的目光复杂得让人心惊,而在洛倾想为自己辩解的瞬间,他手中把玩的箭,锋利的刀锋朝着自己一转动,被他亲手狠狠扎进胸口上方。 洛倾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到一句闷闷地哼声,还有箭不断从外面穿过来,呼啸着从耳边擦过。 第127章:怀安哥哥 洛倾很像冷静下来,可是周围凌厉的风声和展怀祁的闷哼听进她耳朵里,搅得她脑仁儿都疼了起来。 展怀祁那个受伤的男人却显然没洛倾那么在意伤口,反而勾唇对着洛倾阴冷地笑了笑,“你放心,本王死不了。” 说完,他单手握着胸口的地方,闭上眼睛看在了角落里,洛倾打量了他两眼,终究是识趣地没再说话,很快的功夫,外面的射箭就停了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不断靠近,耳边能隐约听见妃嫔们的惊呼声,还有展怀安低声让抓刺客的怒吼。 洛倾眸子眯了起来,警惕扫了展怀祁一眼,那个男人却仿若事不关己一般,依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洛倾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狠心掐了自己一把,揉了揉眼睛,很快就通红得一副委屈的模样。 她还拼命将自己王角落里面缩,缩成一团之后抱住自己的身子将脑袋埋在臂弯里,袖中的箭头因为她的动作露出了半截,她也不怕展怀祁看见,反而抽出来指着上面的字对他扬了扬,展怀祁从听到她的闷哼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自虐,看着她揉的通红的眼睛和那半截短箭,眸色深沉。 院子里不断靠近的人群中隐约听到展怀安说话的声音,洛倾眸子一沉,心底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扎根,展怀安一直意味不明地对她如此好,等得是不是就是这个机会? 多好的机会,可以除掉她,除掉洛家,还可以相必展怀祁,陷害这个争皇位的路上,最阻碍他的亲弟弟?是这样吗?洛倾突然不敢往下想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展怀安真的太可怕了,在众人面前做了个宠爱太子妃的神情模样,背后却这般同苏眉构陷他吗?洛倾安慰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而已,她太草木皆兵了。 而她面前展怀祁将洛倾的神色变化看得清清楚楚,面色上多了几分嘲讽之意,仿佛在无声地嘲笑洛倾信错了人,嫁错了夫君。 洛倾往角落缩了缩,没搭理他,面上一副受惊吓过度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这场硬仗。 脚步声更近了,没给屋内两个人什么反应,很快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整齐划一下脚步声,洛倾只能隐约看见侍卫的鞋子服饰,耳边嘈杂得听不到具体说了什么。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领头的侍卫一脸错愕,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出去禀报等在外面的展怀安定夺。 苏眉跟在展怀安身后,听了侍卫刻意压低的声音,握住嘴巴一副惊讶得说道,“太子妃在里面,怎么还和祁王……” 她话说得一直半解,周围人都聚集在一起,将她的话全部听了进去,心思各异,苏眉却仿若这时候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一般,往后躲了躲,话说道一半彻底沉默了下来。 有人上前提议先一步进去查探情况,照展怀安却冷着眼睛扫了那人一眼,讨好的话彻底失了声音,展怀安沉默着,在侍卫开出来的路中,一步步踏进了房间里。 屋内很黑,只隐约的光线从窗户和打开的门在透进来,他只看到展怀祁半边身子都是血,和洛倾隔了一段距离蜷缩在角落里。 而洛倾身子似乎是在抖,侍卫和他进来也没能让她抬头看一眼,他突然觉得那和瑟瑟发抖的身影牵动他心口发涩,心底那刚刚升腾起来的怀疑消失得无影无1;150850295305065踪。 那身影肩膀抖动得厉害,似乎在哭,展怀安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弹,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仅仅只是受到了惊吓,还是别的?他犹豫了很久,才轻轻一步步靠近,弯了腰,轻声带着诱哄地唤了两个字,“倾倾……” 多余的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洛倾已经直直抬起头来,一双通红的惶恐不安的眸子,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入展怀安眼里。 展怀安心口一涩,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原本卷缩在角落的女子,看清进来的人是他以后,嘴角一瘪,似乎更委屈了,下一秒就突然展开双臂扑进了他的怀里,“怀安哥哥,怀安哥哥……倾倾害怕。” 展怀安莫名地完全僵住了,只下意识地搂住了洛倾主动扑上来的腰,过了许多才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别害怕,是孤来晚了,对不起,倾倾别哭。” 满屋子人都惊呆了,谁见过这般温柔诱哄的太子?怀安哥哥?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洛倾一个人敢这般直呼太子殿下名讳,带着女孩子的撒娇和恐慌,一瞬间就安抚了这个男人心底所有的怀疑。 就连展怀祁都楞在了哪里,这出苦肉计,到底是洛倾为了迷惑展怀安,还是真的是她心底的想法,他突然觉得看不清楚,这个刚刚他陪了许久,不见恐慌害怕的女子,在这个男人进来的瞬间,不过轻声两字倾倾,就换来了她的眼泪。 洛倾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余光扫到人群后的苏眉,不洗绿地地收紧了攀附在展怀安肩膀上的手,那人以为她是害怕,轻声安抚了她几句。 等洛倾情绪没那么激动了,展怀安才扫了周围的侍卫一眼,似乎才注意到捂住伤口的展怀祁一般,“还不快扶祁王下去整治。” 侍卫也还有些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闻言很快回神,上前扶了展怀祁出去,很快找来大夫,而洛倾则被展怀安一直抱到别的房间,各院的妃子也跟着同样,宴会上的男子都等在了外面。 太子府又出刺客,怕是宴会上的人,今晚都得多逗留几刻,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府上了,只能耗着。 而且,洛倾深夜和祁王出现在偏院里,祁王受了伤,太子妃受了惊吓,这些问题都等着解决,只怕等着看戏的众人不得到一个满意的解释,洛倾往后指不定被人编排成什么样子。 等刚刚的混乱稍微平息了一些,展怀安见洛倾不哭了,才轻声问,“倾倾不是出去休息片刻吗?怎么会在哪里?还和祁王一起。” 展怀安一开口,就直接问了问题的核心所在,洛倾垂着眸子,紧锁着眉头认真思虑一番,之后才斟酌了语言,还带着一些哭腔地说道,“回殿下,妾身本来是想在凉亭休息片刻就回宴会的,白露担心天冷,说回去给妾身取披风,那知她刚走没多久,就有刺客想杀妾身……妾身躲过了那箭雨,因为害怕就从凉亭跑了出来……” 洛倾想到这里,似乎十分害怕一般,身子瑟瑟发抖,展怀安也顾不上屋子里还有人了,上前就将她半搂在了怀里安抚。 洛倾思考了一瞬,片刻之后假装受到惊吓地握住展怀安的袖子,轻声说道,“妾身这时候想起来,总觉得不对劲,刚刚妾身从凉亭跑出来以后,那躲在暗处的刺客并不急着杀妾身,而是有意将妾身引到这里来,否则妾身一个弱女子,哪里会跑得过他?难怪妾身慌不择路跑过来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不紧不慢的跟着,殿下……” 洛倾说不下去了,整个身子都借机缩进了展怀安的怀里,似乎是怕到了极点,展怀安整个人身上都是森冷的气场,手上却轻柔地安抚着洛倾,一双眸子却暴露他真是的怒火其情绪。 苏眉瞧了洛倾一眼,眸子里的情绪深得让人窥探不得,“太子妃娘娘莫不是受到了惊吓过度,礼仪混乱了,这好端端的刺客为何引你来这里?” 洛倾依偎在展怀安怀里的脸色一顿,指尖轻轻握在了一起,察觉展怀安的视线也怀疑地落在自己头顶,洛倾冷静地分析道,“殿下,妾身也实在怀疑这点,那刺客一路尾随着妾身,见妾身进了这偏院以后却离开了,儿而这偏院只有刚刚那件屋子的门开着,妾身仓惶躲了进来,屋内熏着奇怪的熏香,而祁王事先并不在屋子里面,他原本是回自己的寝殿休息的,见这边有动静才追过来的,殿下若不信妾身,可以去问祁王。” 展怀安松开洛倾,仔细打量着她,见她丝毫不见心虚,反而一脸因为自己刚刚细微的怀疑而有些委屈难过,展怀安眼神往屋外看了一眼,“好了,孤知道了,孤先去看看祁王,你刚受到了惊吓,好好休息一下,孤很快就回来。” 洛倾一听就不依了,纤细葱白的十指紧紧握着展怀安衣袖,唯唯诺诺不安地样子,“怀……殿下!” 洛倾这个完全依赖自己的娇弱模样,彻底愉悦了展怀安,他回眸安抚地摸了摸洛倾的脑袋,顾及屋内的人,也没说别的,只轻声哄着,“孤去去就回,别害怕,让她们陪着你。” 洛倾这才松开手指,却还是有些怀疑地瞧着展怀安,像是怕他一去不复返似的,展怀安只觉得好笑,吩咐屋内别的妃子美人照顾洛倾,正准备起身,隔壁却传来瓷器摔碎的破碎声,夹杂着展怀祁愤怒的咆哮,“滚,给本王滚,一群废物。” 洛倾刚刚松开的手,又吓得紧紧握着展怀安的衣摆,展怀安眼眸沉了几分,安抚地拍了拍洛倾的手背,很快站起身出去。 第128章:弄巧成拙 展怀安出去了,苏眉上前瞧了洛倾一眼,说有话想跟洛倾聊聊,把其她妃嫔请了出去,那些人见洛倾也是一副想跟苏眉单独聊天的样子,也就退了出去。 人走了,洛倾面上那种惊吓过度的神色就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早就看透一些切的淡然,苏眉咬咬牙,极不自然地笑了,“太子妃真是有福气,这么两个男人,都宁愿为你说谎,骗了今晚这么多人,你说若殿下知道,他刚刚给了无限荣宠的女人,转眼跟他想讨好的大将军在凉亭举止轻浮,过后又跟自己的亲皇弟私会偏院,他会怎么取舍。” 洛倾眸子落在洛倾身上,很轻很淡的神色,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落妃这话说得跟真的似的,若不是本宫刚刚没见着别人,还以为落妃一直跟在本宫身边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出自落妃之手?” 苏眉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洛倾也就低声笑了起来,带着嘲讽和歧视,“若这是落妃安排的,那本宫就不得不批评一句,真的是太差劲了,本宫不过小小苦肉计,落妃就慌得找不到应对之策了,本宫很想知道,你说的那些话,要如何让殿下相信呢?你以为你如今还是那个说什么他都会信的侧妃吗?” 苏眉脸色阴沉,一双眸子浸了毒似的盯着洛倾,恨不得将她抽皮扒筋似的,却是什么都不敢做,洛倾有句话说得很对,她已经不是那个展怀安宠爱的苏眉了,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对付洛倾。 可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她会让洛倾好过,“太子妃娘娘看来是很有自信,可你难道忘了,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还需要妾身提醒你吗?他若是不信一个人,只要一点点由头就够了,哪里需要证据,不然这过去的一年多,太子妃也不会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殿下的垂怜不是?” 洛倾听了却依旧一脸无所谓,一双本就清亮的眸子直直落在苏眉因为怨恨而扭曲的脸上,一惯的云淡风轻道,“不需要证据是吗?那落妃就肯定这次如此拙劣的算计,真的能够扳倒本宫吗?做人还是给自己留点退路的好。” 苏眉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妾身的退路就不劳娘娘操心了,就算不能扳倒你又如何,只要殿下不再信任你,这一切就有价值。” 洛倾只觉得着苏眉怕是疯了,做这一切居然就是为了让展怀安不在信任自己,如今她就冒这么大的险?“苏眉,难道你做事不会想后果的吗?慕将军、祁王殿下是何许人也,也是容得你如此算计的?就算展怀安查不出来,你以为他们会不计较?就你这样鲁莽还想着陷害本宫,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如何自保吧。” 洛倾说要,苏眉一瞬间的僵硬神色自然没有躲过她的视线,她勾唇笑了笑,不再管一脸菜色的苏眉,扯过被子盖住了头,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苏眉却是真的被她吓着了,可见洛倾说完之后就睡去了,也就以为洛倾不过吓吓她,慕勋垧和展怀祁不可能知道这一切是她算计的,可洛倾如此威胁恐吓自己,苏眉对他的怨恨更深了。 而旁边房间里,气氛早就僵到了极点,展怀祁喝了那茶,脸色红润得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最后还是展怀安一手刀将她劈晕过去。 展怀安冷着脸,身上王者的威压尽显,“大夫,刚刚你说,祁王之前喝过的茶水里有合欢散是吗?” 那名大夫是经常为太子府看诊的,闻言还算淡定地点了个头,展怀安脸色更冷了,想起刚刚洛倾给他说过,她也差点就喝了那房间的茶,最后被闻讯赶来的展怀祁拍掉了。 展怀安复杂的目光落在洛倾身上,几次三番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可那双眼睛还是满满冲了学似的猩红,“烦请大夫给太子妃请个脉,一定要确保她没事。” 展怀1;150850295305065安这般说着,深深地看了还在昏迷中的展怀祁一眼,起身样隔壁走,身后御医提着医药箱,紧紧跟着。 展怀安带着大夫进去的时候,屋内没有别人,洛倾缩在被你,眼眶微微有些浮肿,似乎睡的不安慰,他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却察觉被子里的人头很轻地抖了一下,他无声地勾唇笑了,大夫很快请了脉,确定洛倾没事,也就出去了。 展怀安坐在床边,隔着被子将洛倾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低声笑了起来,“大夫走了,倾倾还要装睡了,刚刚还舍不得,现在不想见孤了?” 洛倾有些别扭地挣扎了一下,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欲言又止的小媳妇模样,展怀安刚好还阴沉的心情,好像瞬间舒展了一些,“有话跟孤说?还是在生气孤刚刚怀疑你?” 洛倾摇摇头,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还是从被子中挣扎出来,将袖子中的那半截短箭递给了展怀安,“殿下,这是妾身从凉亭哪里,偷偷藏起来的。” 展怀安握着那半截带着她体温的箭尾,在休息到上面一个祁时候,眼眸沉得阴,甚至带了丝丝杀气,洛倾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默念一声有得对不起展怀祁了,可她也知道展怀祁对展怀安也不是真的兄弟情深,两人本就是竞争关系,这种情景迟早都会经历的,她一瞬间就自我安慰了一番。 展怀安摸着那上面雕刻的字,似乎一笔一划想要记进心里一般,语气不明地问洛倾,“刚刚怎么不给孤?” 洛倾有些 慕霆的声音忽然委屈地瞪了展怀安一眼,似乎是不满意他质问一般的语气片刻之后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解释,“刚刚屋内那么多外人,妾身若那个时候拿出来,殿下准备如何面对祁王,难道你们多年兄弟情分要破裂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冤枉了祁王,往后如何自处?若是闹到父皇哪里,父皇又何如何对待殿下?” 洛倾设身处地一般为展怀安考虑了一番,见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僵硬着声音继续分析道,“还有就是殿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一切太巧了,那个刺客若是真想刺杀妾身,以他的功夫难道不是一箭封喉吗?竟然还跟妾身捡了这剪尾的机会,倒更像是故意的。” 展怀安将那箭尾收紧怀里,片刻之后意味不明地说道,“倾倾分析这么多,是为祁王开脱吗?” 洛倾心底一慌,却是很快反应过来,咬着唇瓣,一副随时哭出来的样子,“妾身明明是在为殿下考虑,怎么到了殿下这里,就变了样子。” 说完,洛倾伸手想把那箭尾抢过来,语气很冲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妾身直接拿着出去,当着大家的面,好好问问祁王殿下好了,免得成日得不到信任,费力不讨好。” 展怀安往后扬开手,洛倾没碰到,反而因为惯性失力撞进展怀安怀里,小脑袋闷声在他怀里乱蹭,似十分委屈和愤慨。 展怀安单手抱着洛倾,“好了,别闹了,孤跟你开玩笑的,你刚刚受了惊吓,应该好好休息,不过倾倾,这刚刚可是你说的,会为了孤着想,往后也只能为孤一人着想。” 洛倾心底一慌,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演过了?却还是冷静着,闷声不情愿地说道,“殿下刚刚还怨妾身来着。” 展怀安只觉得她娇羞的样子十分好看,也就不计较她态度不明朗了,又想起她已经在宴会上,说过会与自己不离不弃,瞬间没了怪她的半点意思。 而洛倾心里却对展怀安排斥到了极点,像展怀安这种男人,有过的女人数不胜数,不会是她会考虑的良人,她也知道像她这般要求更是不会实现的,可她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想将就。 莫名的,洛倾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影来,很久没见到他了,听说他被皇上调去了齐律处理外交政事,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展怀安哪里知道洛倾此刻在想着别人,轻柔地抱了抱洛倾,“倾倾今日的话,孤会好好记得的,倾倾别忘了兑现。” 说完,展怀安就有些不太适应地哄洛倾多休息,自己则在洛倾闭上眼睛之后,很快离开,拿在手里的箭尾被他紧紧捏着,哪怕洛倾尽量解释过了,他面色依旧难看。 外面商议得声音很快响起来,洛倾听得有些头疼,只觉得心里烦乱得很,怎么可能睡得着,他们讨论的那些话,根本一点都不避讳着自己。 可屋内点了安神的香,洛倾哪怕心里再着急,也很快陷入昏睡,就连被人从偏院抱回琉璃居都不知道。 洛倾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黄昏时分,她睡得有些懵,却还清晰得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头沉得离开,她捏着眉心坐了起来,就见白露从外面进来,见状站在她后面揉着她的脑袋,“小姐,你可算醒了,殿下刚来守了你半晌,刚离开呢,还送来了许多赏赐,奴婢瞧着样样价值连城。” 第129章:苏眉被罚 洛倾对白露兴奋的声音恍若未闻,心底越发慌乱了起来,这展怀安到底什么意思?他不可能查不出来事情的真相,却还是让人送来了这么多礼物,如果是为了将她捧高了摔下来,也大浪费表情了吧? 她心底没底,脸色也很不好看,白露还在她耳边唠叨,“小姐,这回太子对你是真上了心,不仅没有半句责怪,还守了你一夜,奴婢觉得啊,小姐你好日子就要来了。” 洛倾摇摇头,脸色凝重,“白露,别高兴得太早,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一定那会别的阴谋。” 洛倾想起昨晚给展怀安的那半截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对了,心越发不是滋味了起来,乱糟糟的,见白露一副懵懂的样子,也就转移了话题,“祁王殿下呢?” 白露往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洛倾的神色,犹豫了很久之后,没回答,反而有些心慌地问了句,“小姐,你怎么一醒来就问祁王啊,还不让奴婢说殿下,你该不会对死亡旧情……” 说道一半,她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伸手捂住了嘴巴1;150850295305065,惊恐地望了眼门口,还好没人。 洛倾叹息一声,差点没被一个有些蠢笨的丫鬟吓死,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语气微微有些沉,“白露,这太子府不比洛家,说话还是注意些,不然你迟早死在你这张嘴上,什么叫我关心祁王,他昨晚救了我,我难道不该问问吗?” 白露也有些后怕,听了洛倾的教诲当下拍着胸脯保证下次会注意,“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是害怕小姐一时想不开,如今太子殿下对小姐这般上心,还承诺你一辈子都是他的太子妃,如此殊荣,小姐就不该关心祁王殿下,免得殿下得知了生气不说,这好不容易好点的关系,又僵了。” 洛倾沉了沉眸子,没说话,她当然知道白露是为了她好,可如今她心底离开的想法却是越发坚定,在白露她们眼里,相必她这种想法是十分不识好歹的,出嫁从夫的思想早就在她们心底根深蒂固。 只怕她们以为如今得到了夫君的宠爱,再抓紧为他生个孩子,稳固自己的地位,一切尘埃落定,日后为好有个依靠,可洛倾不屑那样的生活。 再说了,就算如今展怀安对她稍微好了一点又如何?将来的帝王,他的孩子可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就算宠爱如苏眉,最后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她没傻到那种亲身去示范的地步。 白露见洛倾沉默,以为她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等下高兴了,也就跟洛倾说了说祁王的情况,“小姐不用太担心的,祁王身体里的毒遏制住了,殿下已经遣人送了他回府,只不过太子府有刺客蓄意谋杀你和祁王的事情,殿下下令压下去了,不准任何人泄露消息,不然大刑伺候,最晚来参加宴会的人也被殿下提点了一番,祁王受伤的事情也不准往外说。” 白露把洛倾昏睡的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期间多次强调没人会泄露口风出去,洛倾也就稍微放心了一谢。 这的确是展怀安处理问题的方式,哪怕太子府再乱,他也不希望别人踏足进来,只是他这息事宁人的态度,到底是没了保护太子府的名誉,还是保护苏眉? 洛倾想不明白,苏眉如此拙劣的陷害,牵扯进了朝廷上两位重要人物,展怀安不可能看不出来,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在外人面前给够了苏眉面子。 可苏眉,难道就甘心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就如此沉静下去?洛倾转了转眸子,手指倾倾在被子打着结,轻声问白露,“落雪阁那边呢?” 白露听了一愣,显然没想到洛倾会突然问起那个普通冷宫一般的落雪阁,这事难不成还跟落妃有关系? 白露这般想着,却也很快将线人说的困落雪阁的情况说了一遍,“刚刚我们安插在落雪阁的人回来说,昨晚落妃又发脾气了,说是一直在咒骂小姐,下人以为她是嫉妒你突然得了宠,也就安抚她几句,没想到不知那句话惹了她,那丫鬟竟被她打得半死,该说要把那丫鬟卖到青楼去,丫鬟想不开,昨晚子时上吊自杀了,落妃让人把她丢在了后山的乱葬岗,今早落妃跟殿下说那丫鬟是跟人偷情丢了脸自杀的,殿下忙着刺客的事情,也没多问。” 洛倾眸子刹那冰冷,那个丫鬟估计十有八九就是昨晚跟她传话的那个了,竟然就这般死了?上吊自杀?这里面多少弯弯绕绕,恐怕只有落雪阁的人才知道。 展怀安这时候不关新年别丫鬟,无非是忙,等他反应过来,苏眉要如何圆谎?苏眉啊苏眉,你这次还真是病急乱投医,这种欺君罔上的事情都敢做,一个男人对你再宠爱,能经得起你这般几次消耗? 让洛倾不安的猜测,在三天后就得到了解决,苏眉被责罚了,听说展怀安在落雪阁发了很大的火气,责令苏眉终生不得踏出落雪阁一步,哪怕是太子府的宴席也不得参与,这事很快就在太你府内部传开了。 本来多双眼睛就在盯着,太子何时会对落妃心软,毕竟曾经宠爱到了那种地步,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太子对苏眉彻底的失望,还是在太子妃受了惊吓这种特殊时期,难道落妃跟太子妃受惊有关? 洛倾只听着后院热热闹闹的讨论,只觉得讽刺,这展怀安果然是为了包庇苏眉,做出这种时事情来,居然也只是几句责怪,若是换了她洛倾做了这种加害主母的过错,只怕过不过一天。 未来帝王的心思,果然不是她这种人可以参透的,展怀安这段时间对她表现出来的亲腻,只会让她觉得惶恐,只怕有一天她也会落到连苏眉都不如的下场。 洛倾没太多心思去吐槽展怀安的所作所为,听说最近朝廷很忙,狼族因为死了个皇子,还没有得到任何的赏赐,经常派人骚扰东越边关,而最近不知背后得了那个国家的支持,竟然堂而皇之地上在东越边关驻兵,战争仿佛一触即发。 而今年开春,东越本就处于亚热带地区,开春刚刚播种就经历了洪水灾害,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芽就完全卷走,一片狼藉,朝廷虽然很快派了人下去整治洪水,可等堤坝修起来,早就过了播种的时候,东越南边的百姓们,彻底没了接下来一年生计的依靠。 百姓一缺粮,就会找机会跟朝廷闹,而朝廷开了粮仓给她们粮食,那么驻守在边关的大军就会短缺资源,左右为难。 若这种困境被狼族知道了,战争一打响,周围几国是帮东越还是狼族,只怕就不好说了。 洛倾最近也是听到了这些事情的风声,而慕勋垧在那晚宴会以后,就快马加鞭赶去了边关,稳定军心,展怀安给出的办法是朝廷出银两,陪苏州粮商买粮食救济南方的百姓。 可这种时候,听说南方接下来一年没收成,粮商坐地起价,价格高得吓人,洛倾听到这说法,心底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越想越觉得可行,见展怀安忙得没空理她,也就带着白露偷偷出了府。 一品香的阁楼里,洛倾喝着面前上好的花茶,隔着帘子打量后面弹着琵琶的炽昕,这赫连荀,还真是会享受。 她没等多久,赫连荀听说她来了,很快赶了过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洛倾见炽昕很懂规矩地出去了,还小心帮他们掩上了门,也就没什么担心得了,看着赫连荀带着趣味地说道,“最近不是苏州粮商坐地起价,赚足了不少银两吗,我这里有个好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赫连荀脸上的冷硬完全散去,只有面对洛倾时候才有那种亲腻和放松,此刻听洛倾带着试探的一问,当下感兴趣地说道,“咋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我对银两何时没兴趣过,阿倾有什么好主意,直接说就是。” 洛倾就欣赏赫连荀的这种爽快,当下毫不避讳地问了句,“我想知道,你在东越有没有涉足地产这方面?” 赫连荀眸子一转,算是明白了洛倾这话的意思,最近东越朝廷的窘迫,他可是都看在眼里,赫连荀思考了片刻,轻声说道,“以前临阳城附近商户为了讨好我,从我手中找条富贵路,倒是送了我不少地契,怎么,阿倾想要地,种粮食吗?” 最近可不是播种的季节,所以赫连荀才会觉得奇怪,洛倾并不解释,只说道,“我要,当然有我要得道理,不种粮食,但种出来的东西一定有用,现在大家光想着如何养活百姓,却忘了军队里成千上万的马匹也是需要干粮的,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有办法最快的速度种出马匹干粮呢,赫连皇子只需要提供土地就行了。” 赫连荀心动了,却还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临阳城有土地的人多了去了,洛倾却偏偏找上他?“你把这么好的点子告诉我,不怕我趁机构陷东越吗?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而我这种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东越陷入窘迫。” 洛倾一副完全没被他威胁到你模样,根本不在意他说的构陷东越,反而笑吟吟地说道,“我敢这个时候把法子告诉你,就是拿定你还没那个能力构陷东越,还有就是也想从你这里买个人情,熟人好办事不是?我给你提供机会,你赚了银两,日后有机会,或许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真是个聪明又斤斤计较的女人,赫连荀突然勾唇笑了,举着茶杯碰了碰洛倾的杯子,算是以茶代酒,同意了洛倾这次的合作。 第130章:商议法子 赫连荀面上淡定,心底却被洛倾轻松一句话掀起了惊涛骇浪,洛倾会需要他帮助?是她终于决定离开太子,离开那个男人了吗? 赫连荀也看不透洛倾的真实目的,只能假装不在意地轻声问道,“军队粮食的问题,恐怕是展怀安如今最担忧的,你这是在为他分忧解难,前阵子他对你的荣宠可是传遍了临阳城,如今你这般为他着想,阿倾你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吧?” 洛倾面色一顿,突然觉得今日的赫连荀有些怪怪的,不过却没有多想,反而轻松地笑了笑,“你想多了,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赚够银两罢了,你知道我是个贪财的人,这世上也只有银两能够安慰我,再说了种了粮食也能卖给百姓,看别人饿着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了,你就当我是善男信女好了。” 赫连荀以为洛倾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心情突然有些压抑,说话也就难听了一些,“善男信女这种人,在皇家可是活不久的,阿倾真的是这种人吗?” 洛倾眸子一眯,扫向赫连荀的目光带了几分凌厉,看得他微微不自在的同时,漫不经心地轻声说道,“我是那种人,跟我们这次合作没多大关系吧?你就当我这次帮助朝廷是为了不想东越陷入被四方觊觎的地步好了,毕竟是我的故土,你有你想回到北淮的信仰,我也好好好守护我的故土,各取所需罢了。” 洛倾这次不是为了帮展怀安,他那个太子做的如何,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跟展怀安的恩怨是他们的私人事情,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东越陷入危险而不救,不能看着百姓活活饿死。 而洛倾会选择把这个想法告诉赫连荀,而不是展怀安,其实已经从一个方面说明,她不是为了帮太子,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真的不想跟展怀安又太多的牵扯。 赫连荀意识到刚刚自己失态,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看着洛倾平静地分析起了事实,“你这般保东越,可凭你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扭转现成的局面,就算扭转了,难道那样的东越就会是个好国家?臣民就会过得如意吗?” 洛倾笑了笑,神色自然,“那就是以后的事情,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我一惯的脾气,再说了只有国家安然无恙,臣民才能有谈论闲暇娱乐的机会不是?一旦真的交战,受苦受累的也是百姓而已,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就了别人的霸业,苦了无辜的黎民。” 赫连荀望着洛倾的神色,彻底带了几分审和让人看不清楚地深邃,这个女人真的每次都能给他震撼,他一个出生在皇家的人,都没她看得通透这些事情,而她却三言两语就把君民关系分析得彻底,这让他如何不心动? 赫连荀想起那个曾经埋没了洛倾才性的展怀安,突然由衷地觉得感谢她,也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阿倾,失去和和你相伴一生机会,展怀安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展怀安会后悔曾经那么对洛倾的话,赫连荀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没说一次,他心底那个想法就更清晰,哪怕曾经师傅面前保证得信誓旦旦,他也依旧释怀不了。 洛倾低垂着眸子,目光随着茶杯里的茶叶转着圈儿,下意识地不想跟赫连荀说太多关于展怀安的一切,这种沉默让气氛微微有些尴尬,赫连荀这个她心底终究还是有展怀安的一席之地,心情也跟着郁闷了起来。 洛倾很快反应过来,转移了话题,跟赫连荀说她的快速种植稻草的方式,赫连荀听得彻底呆愣住了,这简直跟他能想象的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以为洛倾所说的快速种植是打量投入人力,却没想她不过是想盖个暖棚? 这种法子,他以前从没听人说过,一时间更觉得洛倾就是一块瑰宝,这样一来,赚了银两不说,日后他想组建军队,也不用担心养不了多少,真如此是一举多得。 洛倾见赫连荀如此感兴趣,一时也觉得有了些成就感,看来她这个稀里糊涂来古代的现代人,也不是一点能力都没有嘛,不过她大概猜不到赫连荀之所以兴奋,是想在东越暗中样军队。 赫连荀终究是要回北淮跟赫连君争一争北淮的江山的,可这些跟洛倾没多大关系,她也不想参与进去,免得惹祸上身。 洛倾见赫连荀感兴趣,也就毫不客气第跟他商量死了报酬的事情,“我不过提了个介意,所以这次不收你利润和银两,只要你把你在东越离临阳城远洗的衣服土地,割让一切给我就好,这样的买卖赫连殿下同意吗?” 洛倾不跟赫连荀分卖粮食得到的利润,就是想自己呢参与进去,她1;150850295305065可不是这种轻易把便宜卖给别人的人。 赫连荀自然对洛倾的要求没有意见,洛倾的这个点子,搁在她任何能人异士手↑都不可能想出来,洛倾不过是想他索要一点土地,他自然不会吝啬,再说他们是长远的合作关系,他若不答应得罪了洛倾,失去的只怕就不是这么点土地那么简单了。 赫连荀离婚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按照洛倾的要求,给了洛倾几张地契,两人签了个协议,按了手印,那些土地自然也就归洛倾所有了。 等这事商议好了,赫连荀又取来一个盒子,打开推到洛倾面前,是一堆银票,“这些是你上次教我经营赌坊的报酬,因为刚在临阳立稳脚跟,我暂时也只能给你这点酬劳了。” 银两嘛,只要有或多或少洛倾都不会嫌弃,当下笑眯眯地收了起来,“我不过提点两句,赫连殿下就上手去做了,看来你真是一个有生意头脑的人,若生在平常人家,恐怕比如今更自由自在一些。” 洛倾满意地说了银两,对赫连荀说话也没了最开始的冷淡,赫连荀知道她一向是这种只认银两不认人的性格,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洛倾也没在多跟赫连荀说下去,很快就离开了一品香,带上在下面吃饱喝足白露,去了偏院看洛言铄,她已经许久没见着他了。 去的时候,下人说洛言铄在书房,跟人商议一些事情,洛倾也就没去打扰,等了没多久,这才等到匆忙赶来的洛言铄。 自从上次受伤以来,洛言铄也是许久没见洛倾,他想起那个咋咋呼呼要嫁给他的夏柒柒,看着洛倾的目光更深了,“姐姐,今日言铄可能没太多时间陪你出去玩。” 洛倾每次来都是让自己当向导陪她们两人玩,放松一下成日在太子府的苦闷,所以今天忙成这样,洛言铄还觉得有些遗憾了起来。 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等下把刚刚从赫连荀哪里拿来的银票和地契都给了洛言铄,“今日姐姐不是来找你玩儿的,这些银票你看着花下去,手上的人才也没局限于临阳城,尽量安排一些生意做远一点。” 洛倾上次就说黑市上面的盈利,洛言铄先留着发展人才,所以最近洛言铄手头上的银两很充足,不过听洛倾这般安排,还是接了过来。 收了银票想了很多事情之后,洛言铄这才决定还是把那件事情告诉洛倾,“最近我可能不在临阳城,要去郊外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姐姐到时候找不到我的话,有事就来偏院找二狗,他能处理就让她处理,不能留等我回来吧。” 洛倾听得一愣,过了许久之后轻声说,“你去哪里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洛言铄见洛倾神色上有担心她的神情,心情也就愉悦了不少,“姐姐不用担心,我只是在那拜了个师傅,他老人家有些脾气,不愿意进城住,我只能跟他在外面学些武艺。” 洛倾这才放心了一些,又安慰洛言铄这是个好机会,要好好把握,学点武艺傍身总是有用的。 而洛言铄之所以会答应李苏,也是因为他还想学了功夫,保护洛倾,他目前能力实在太弱,身子骨不够硬朗,保护不了洛倾,有可能那天东窗事发了,还会连累洛倾。 洛倾见他神色如此坚定,也就安慰他道,“别有压力,慢慢来,很多事情不能急于一时。” 洛言铄笑了笑,故作轻松的不想让洛倾担心,又跟洛倾说了他这段时间忙碌的方向,自己赚道的银两的大体数目。 洛倾很放心赫连荀,也就没仔细过问他的安排个计划,等最后说起手上地契的来历和用途时,洛言铄难得认真严肃地说道,“姐姐,那个人我们不熟悉,我在城里的势力查不到他的来历,姐姐还是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洛倾知道洛言铄是担心自己,自然不会不是好歹,轻声说道,“我会处理,不会有危险的,不用担心我。” 洛言铄见洛倾坚持,也就没在多说什么免得惹洛倾厌烦,而洛倾提议的种植粮草的事情,同样很动心,他如今的能力能养的军队太少,有了这个法子,又是一个途径。 等他日后慢慢发展起来,旧部养好了军队,他父王的仇终究是能够报的,洛倾果然就是他的在世恩人,洛言铄心底对洛倾的感激更深了,也暗安庆幸自己当初能遇见她。 第131章:苏眉行动 因为洛言铄没说具体哪天离开,洛倾身份特殊也不好去送她,也就对他多了几句叮嘱,“言铄,一个人外面,安全才是必要的,不用逞一时之能,只有慢慢蛰伏壮大,才能做别的想做的事情。” 洛倾语气有些幽远,听得人也有些恍惚,洛言铄只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心底却觉得空落落的找不到安放般的慌乱。 他是不知道洛倾心底,其实是在想这次离开,两人往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等她离开了太子府,离开了东越,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回到这里。 洛倾觉得出来的时候差不多了,唤上白露就要回去了,“言铄,多保重,我们先回去。” 洛言铄亲自送洛倾她们到了巷子口,见天色有些阴沉,又吩咐下人回去取了伞给白露,吩咐她照顾好白露。 洛1;150850295305065倾一只觉得洛言铄过于早熟,那些叮嘱在嘴边,看着他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是说不出口,干脆作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和生活,她也干预不了太多。 她在哪些打手手里救下洛言铄,不过是出于一时的怜悯,放任他在怜楼自生自灭,他能活下来,是他的本事,这就是人生,别人能帮你的,不过是其中某个环节。 洛言铄望着洛倾和白露进了地下室回太子府,眸子里的情绪翻涌着,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心早就变了,若让洛倾知道他对她动了不该有心思,一定会后悔当初救下他的吧?毕竟她如此爱那个辜负了她的男人,哪怕伤痕累累也没想过离开。 洛倾和白露刚离开没多久,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凑近洛言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个少年刚刚眼底的恍惚瞬间被凌厉的杀死取代。 手下回禀抓住的尾随洛倾的人,被捆了手脚丢下冰冷的地下室里,洛言铄待着半截面具,手中冰冷的刀刃不停往下低落新鲜的血液,而他无所谓地取了怀中的锦帕,望着地上断了声息的两个人,神色冷然,“处理掉。” 手下的人动作很快的处理了尸体洛言铄紧锁着眉头,唤来了一男一女,“言一,言二,日后你们就跟着刚刚那个女子,务必确保她的安全,今天这种事情,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两个人原本面无表情地垂头站着,闻言皆诧异地抬头看了洛言铄一下,异口同声唤了句,“公子!” 洛言铄直接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她对我有恩,保护好她,比保护好我重要,下去吧。” 洛言铄自然知道言一和言二跟了他多年,自然是不放心他的安危,可他这次去了外面找李苏,不知道何时会回来,洛倾一个人在临阳,他终究不放心,哪怕知道洛倾不会愿意他偷偷在她身边安插人手,也总比出事的时候,她去求助那个神秘的男人为好。 洛言铄清楚洛倾的脾气和固执,将一个包袱递给了言一,吩咐到,“你们两听好了,包袱里面有些银两,她是太子府的太子妃,身份特殊,你们换个身份接近她,不可让她察觉。” 两人跪在地上伸手接过包袱,沉重地应下了承诺,洛言铄没别的要求了,也就挥手让他们下去准备。 洛言铄在地下室里呆站了许久,才收起心中的心思,离开地下室,去了另一个地方,离开临阳城之前,他还需要去拜访一位人,接下来临阳的很多事情,也只有交给他,才能真的做到放心离开。 因着洛言铄的离开,洛倾心情还是多少受到了影响,这一别不知何时会再见,洛言铄是她救下来的,说她母亲情节也好,她心底对洛言铄还是会比对洛家的人更愿意亲近一些,除了白露,洛言铄算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人了。 洛家和白露对她好,都只是把她当做了原主,一笑洛言铄是个特别的。至于太子府的那些人,没一个是她会上心的。就连赫连荀也是个危险的人物,必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跟赫连荀有太多的结交。 回了太子府,安然过了两天,白露安插在落雪阁的人,给她带来了相当有用的消息,“小姐,落妃最近闲不住了,可能会有些动作了。” 洛倾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样,并没有特别惊讶,如今她已经下定决心想离开太子府,那么苏眉如何折腾,跟她也没多大关系了,“她不会甘心碌碌无为就此失去宠爱的,有行动是迟早的事情。” 白露却事一脸焦虑的模样,想起从前的日子。就十分不安,“小姐,这落妃可千万不得再得宠了,不然咋们琉璃居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落妃一旦得了殿下的恩宠,第一个不放过的互估计就是小姐你了。” 白露懵想到这个方面,洛倾自然也想到了,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起来,的确这段时间她可是没少让苏眉吃亏呢,不过解决苏眉,还不简单? 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双手撑着下巴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吩咐白露的话却冷得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白露,你悄悄去祁王府走一趟,告诉祁王,就说落妃娘娘手里,有那晚刻了祁王名字的箭头,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白露一愣,显然没怎么听懂,“小姐,这样一来,太子且不是会跟祁王闹开了?你这是要把祁王呢扯进来?” 洛倾摇摇头,“不是我把他扯进来,他本来就身在局中,再说了,只有他们闹开了,我才有机会自保不是?” 白露虽然隐约觉得洛倾这般不地道,可比起祁王,她自然更在乎洛倾的安危,也就点头同意了,片刻后又想起一件事情,“小姐,听说皇后娘娘离开的时候,特意召见了落妃,不知道说了什么,聊得挺开心的,皇后娘娘还特意送落妃赏赐了。” 皇后跟落妃?洛倾下意识一脸困惑地皱起了眉头,这皇后不是一直见不惯苏眉吗?怎么会突然主动跟她亲腻?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想了想,洛倾终究有些不放心,若要离开太子府安然无恙,她第一个需要讨好的就是皇后,“白露,你去查一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苏家最近有什么行动了?” 白露也觉得这事跟蹊跷,也就应了下来,“奴婢知道了,那小姐,我先下去忙了。” 洛倾刚点头,白露就跑没影了,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洛倾撑着下巴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苏眉最近可能会有大行动了,不过她还真没怕了去,只怕这段时间,哪怕洛倾和展怀安什么都没发生,也足够让苏眉嫉妒到发疯,嫉妒女人,其实很好拿捏。 再说了,她可不是原本那个唯唯诺诺,只会哭和给长辈告状的洛倾,这般想着,洛倾也就很快释然了,带你飞莲喜准备了一些送给满月世子的礼物,去清歌苑看望秦韵。 去的时候,郁沁正照顾着秦韵坐月子,两人这段时间关系一直不错,见洛倾来了,郁沁还有些防备,毕竟前段时间因为商铺的事情,秦韵还为难了一下洛倾。 看见洛倾带了许多适合秦韵养身子的药材和补品,还有一些稀奇的哄孩子的玩具,也就一点是自己想多了,“韵妃最近不太舒服,妾身在这里替她和小世子谢过太子妃娘娘好意。” 洛倾无所谓地点点头,将东西给了丫鬟们检查,她也就随意坐在了边上跟郁沁聊着,“这世子就快足月了吧?” 提起孩子,郁沁脸上带了几分羡慕也柔和了许多,“嗯,还有十来天了。” 洛倾点点头,最后还是决定轻声叮嘱一句,“这不足月的孩子,最是娇贵的时候,平日你可得好好提点韵妃一番,事事都得小心谨慎。” 洛倾话说得隐晦,郁沁却是个聪明人,太子府如今就见着秦韵这么个孩子,见不惯的人多了去了,还真得小心,“太子妃娘娘有心了,妾身会提点韵妃的。” 洛倾纤细的手指倾倾扣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神色清冷,“本来这些事情,本宫是不想插手管的,太子一向不喜本宫过分跟韵妃亲腻,相必也是防备本宫,本宫是没这个心思,可最近落雪阁哪位听说又得了皇后娘娘的喜爱,复宠只是时间的问题了,等她反应过来了,她的手段跟本宫可就不同了。” 郁沁一顿,很快明白过来洛倾的意思,脸色也完全阴沉了下去,想起苏眉以往对付太子妃的那些手段,害怕得手指都有些抖。 洛倾见郁沁听进去了,也就很快转移了话题,“听说晚宴那天,韵妃受了风寒,这坐月子的女人就得小心,大夫开的药有效果吗?” 郁沁苦闷地摇摇头,她今天过来也是来看看秦韵的身子,却是觉得这风寒似乎更重了,“没什么效果。” 洛倾面色一沉心底有些不好的想法,却还是安慰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也就安抚郁沁说道,“她如今是身子骨娇贵了一些,不用太紧张,要是还不见好,就去宫里请御医来看,殿下这点不会不答应的,且皇后也宝贵这世子呢,也会跟着想些法子的。” 郁沁见她突然提起皇后两次,很快反应过来,洛倾怕是想知道皇后和落地聊了些什么,让自己先去探探口风,想着洛倾今日带来的许多有用消息,郁沁自然不会拒绝这么个小小的试探。 第132章:封赏风波 洛倾自然不知道,郁沁其实早就对皇后突然跟苏眉交好有了一定的了解,沉默了许久之后,郁沁想着洛倾这次来的目的,还有上次两人凉亭里的谈话,终究还是如实相告,“其实,皇后重视落妃,不过是最近苏丞相的二公子,立了个大功劳。” 洛倾迷茫地皱起了眉头,苏家二公子,怎么可能,“那个顽固子弟苏豫?” 郁沁见洛倾这个表情和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刚开始也有些不相信听说的,“可不就是嘛,坊间传闻苏二公子机缘巧合之下,解了狼族对东越的围困,狼族王听说跟二公子促膝长谈一夜以后,突然就撤兵了,这事也是刚刚传进临阳,皇上对此还没有表示呢,不过想来也是一番重赏。” 洛倾神色一沉,一双清凉的眸子里,晦涩不明,苏豫居然会有这种能力?听说这次出征还是被苏丞相逼的,怎么突然?这事传出去谁信啊?只怕坊间也是当笑话一般传着洛倾只觉得头疼,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这苏豫背后倒还有个北淮公主赫连影,她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洛倾眸子一眯,神色都透露出了几分危险,郁沁不知道她想什么,有些害怕洛倾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干脆很快转移了话题。 得到了如此有用信息,洛倾目光郁沁也就热络了几分,见她迷茫不知如此在太子府安然自处,也就提点了几句,“你一向是个不爱惹事的,在太子府也算过得清净,只是要想真正自保,还是应该结交一些人,你个韵妃关系就不错,而那位南蛮来的南妃,也是个妙人,你们性情也很像,可以多多交往一下,怡妃性子是不错,但为人太强势,平日还是小心一些。” 洛倾提点了几句,很快带着莲喜回了琉璃居,留下郁沁坐在清歌苑的大厅里,垂眸坐了许久,再抬头是时,眸中多了几分坚1;150850295305065定。 这太子府,只怕又要因为洛倾几句话,被缭乱成一锅粥了,后院忌讳专宠,苏眉从前还好说,如今这太子府又多了如此多新人,在想独宠,可就有些困难了。 苏眉不是想把事情闹下去吗?洛倾很乐意陪她闹下去,只怕等她离了太子府以后,苏眉日子也不会清闲到哪里去。 过了三天,之前临时征调去驻守边关的军队回来的,皇上在宫中设宴,应该是要封赏苏豫,洛倾和苏眉都得到了邀请。 再去皇宫之前,展怀安去只身一人先来了趟琉璃居,洛倾正为宴会上的妆容发愁,见他来了还是赔着笑脸迎接。 展怀安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到,“这次关于苏豫的赏赐,父皇找孤商议了,倾倾觉得这苏二公子这功劳,该如此才算合理?” 展怀安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苏眉这其中的关系,皇上对于如何封赏苏豫才会过问他一二,只是回了太子府,他却不想去找苏眉,反而来了洛倾这里,想听听洛倾的看法,她一向是个冷静的人,拿不定主意时,对他最有用处。 洛倾坐在梳妆台哪里,看着白露给她收拾了一半的发饰,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看展怀安,只轻声说道,“这是国家大事,父皇问殿下你,无可厚非,可妾身不过意妇道人家,实在不便参与进来。” 展怀安走到梳妆台后面,弯腰看着镜中洛倾落成了一半的妆容,笑容亲切,“倾倾不用拘谨,这里不是皇宫,我们也不过随意说说,没人会知道。” 洛倾僵硬地笑了笑,还是有些不适应跟展怀安这般接近,只能遂了他的意,“这话可是殿下说了,那一会儿妾身要是说错什么,殿下可就怪罪。” 展怀安当洛倾实在跟他提前讨饶撒娇,他清楚洛倾的性子说不出什么太得罪人的话来,也就自然而然点头同意了。 洛倾不想他一直站在身后,干脆领了人坐了下来,吩咐白露上茶,“这次苏二公子去边关听说是被丞相大人勒令去的,所谓父命难违,可谁知,他一去,却巧合地解了东越的危机,如今坊间种种传闻,相必殿下也听说了一些,那么殿下觉得他退了狼族围困,这事对东越来说好还是坏?” 一说就说到了点子上,展怀安收敛了一下神色,认真思索一番才说到,“若他不劝退狼族,那被人都逼到那种地步了,东越势必会用战争的方式来解决,慕将军都决定直接攻打狼族,收服了这片聚居地,如此一来,狼族俯首称臣,东越能从中得到的好处,自然不是劝降能比的,但是如今不费一兵一卒退了狼族,也是将士们希望看到的。” 洛倾点头了然,当然希望看到,毕竟谁也不想死在战场上不是?苏豫这次虽然冒险,却是的确退了狼族,也是有功劳的,若朝廷给他的赏赐不合理,只怕会寒了士兵们的心。 洛倾见白露奉上了茶,也就亲手给展怀安斟茶了一杯,推到他面前,轻声分析,“殿下,其实苏豫也不是只有功劳。” 展怀安端起茶杯,闻言疑惑地哦了一声,示意洛倾继续说下去。 洛倾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端在唇边轻嗅了下,轻声说道,“听殿下刚刚的意思,慕将军本来是打算收复狼族的,那苏公子作为一个临时插进去的人,在没有得到领军统帅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约见狼族王,这一点,恐怕跟军队规矩不符吧?在外征战,本来就天高皇帝远,陛下管不这,若都像他这般不听从主帅的命令,那整个军队得乱成什么样子?苏公子是有功劳,到这功劳也得考虑着他违反了那些规矩,这军规可是慕将军亲自设立的,若全看到了苏公子的功劳,且不是暗暗得罪了慕将军?” 展怀安彻底被洛倾说得愣住了,说真的,他虽然一直想讨好慕勋垧外面,却一直没长大的这个方面,苏豫的确违背军规,且如今只怕军队中早就有人有了成见。 展怀安想得多了,眉头就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是在洛倾这里,掩饰地低咳了两下,收敛了浑身肃冷的气息,“倾倾分析得很有道理,孤一会儿进宫,会跟父皇好好商议一番的,只是这般下来,这次宴会落妃怕是有得多生枝节。” 洛倾早就想到绕来绕去,他还是会说苏眉,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殿下尽管放心好了,落妃的心态妾身回安抚好,她如今在府上不是还被禁足,不如借着这个喜庆的机会,妾身在宴会上宣布赦免了她?也好起到安抚作用。”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展怀安眸子一亮,显然十分满意洛倾这般说法,“好,这些琐事,倾倾就看着安排好了,都听你的。” 洛倾见他心情不错,也就知道自己的处理合了他的心意,也就言笑晏晏调侃了两句,“这样一来,罪名都让妾身背了,殿下可别忘了刚刚承诺的。” 展怀安闻言,顺势将洛倾的手拿过来握在了掌心把玩着,“倾倾只管放心去做,孤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再说了进了宫,就算孤护不住你,还有母后呢。” 洛倾闻言,面上笑容更柔和了几分,“那妾身先谢过年殿下了。” 商议得差不多了进宫的时辰也快到了,展怀安也就出门唤白露和秋云进来给洛倾梳妆,还仔细吩咐好生打点着,可把白露高兴坏了,觉得殿下对娘娘这般上心,落雪阁那位也蹦哒不起来了。 洛倾却始终神色平淡,任由白露和秋云热络地给她上妆,商量着穿什么,才不会被一起进宫的苏眉比了下去。 收拾好了,太子府这才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皇宫,展怀安和洛倾走在前面,苏眉一个人在后面,苏眉看上去心情不错,对展怀安抛弃她一个人坐后面呢并没有任何怨言。 宴会开始,一大厅的达官贵人叩拜天子,答谢宴会,表面上歌舞升平,言笑晏晏的宴会也就开始了。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真正热闹了起来,展牧高坐在龙椅上,举着酒杯说道,“这次出征,我方不费一兵一卒,退了狼族侵犯,苏家二公子,勇气可嘉,阵觉得应当赏赐,众爱卿觉得如何?” 花说到了这个份上,众人自然举杯应承着,谁敢多说一个不字,展牧满意地笑了笑,唤了苏豫出来听封,“苏豫,朕这次本想着,你身为丞相府二公子,立此大宫,应当加官进爵,可有人告诉朕,你这次在军中却是擅自行动……没得到慕将军的首肯?这于理不合吧?朕若嘉赏了你,军中的人日后还如何遵守军规?” 跪在地上的苏豫脸色慢慢难看了起来,最后涨成了猪肝色,这哪里是加他出来封赏的,分明是责罚来了,他心底不舒服,却只能低垂这头,一句辩白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切的确是事实。 展牧见达到了想要的震慑效果,满意地摸着胡子,眯起了眼睛,“不听你这次也却是有功,那阵就封你进内阁当差,日后听从洛阁老教诲。” 内阁如今整个都是洛家在掌控着,洛岐山做为每个首辅多年,苏豫在他手上办事,不会讨到任何好处,更别说着这封赏,听着都像是整治。 这苏豫虽事的顽固子弟,可苏丞相却是想接着这次出风头的机会让他进军队的,这皇上不但看破了他的想法,反而借着洛家势力,彻底钳制住了苏豫,一石二鸟,洛倾端着面前的酒杯,没喝,只冷冷地勾着嘴角笑了。 第133章:上赶着作死 苏豫虽不满意皇上的安排,可事已成定局,且皇上完全一副强势的样子,根本不容商议的态度,苏家哪怕再不满意,也只能认了,再说这次的确是他们太大胆了,谁不知道皇上对慕勋垧的重视,怎么可能由着他胡来。 最想不开的是苏眉,脸色难看的可以,在宴会上,谁都没提解除她禁足的事情,她本来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可如今看来,这简直就是讽刺。 身边的竹芽察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害怕地往后躲了躲,周围如此多的贵妇人,愣是没有一个上前跟她攀谈的,她以为她今晚一定会出尽风头,可谁知结果居然会是这样。 洛倾和展怀安恩爱有加的坐在一起低声交头接耳,而她在一旁,无人问津,苏眉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盯着洛倾的目光狠厉得像要吃了她一般。 她自然知道,展怀安进宫之前,去了琉璃居,两人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可那天皇后明明说了,二哥的封赏绝对不会简单了事,可如今都毁了,毁了!她不信洛倾没从中作梗。 回太子府的路上,苏眉越想越觉得不甘心,父亲偷偷递给她的眼神,她自然也接受到了,纤细的手指掀起马车的帘子,目光落在前面的马车上,带了几分深思。 第二日,展怀安刚刚上完早朝,回了太子府就去了洛倾的琉璃居,府上给洛倾请早安的人,都得见到了展怀安,听说殿下大清早就在那里,平日请安没那么积极的人,都去了,苏眉听着婢女的汇报,脸色冷得像是结了冰。 她梳理好自己的着装不顾婢女阻拦,也不顾还在禁足就要去琉璃居,只是还没走进去,远远就能听到里面和谐的聊天声,她握了握拳头,由着婢女扶着她进去了,“妾身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屋内的谈笑声淡了下去,空气都有些沉默得尴尬,屋内的人眼观鼻鼻观心,等着看好戏,洛倾端着茶杯不在意地品了口清茶,倒是她下面坐着的齐珺怡,貌似心直口快地说道,“落妃怎么来这了,不是还在禁足吗?” 闻言,展怀安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楚绵绵倒是没说什么,一惯得安静随意,郁沁扫了苏眉一眼,想起洛倾说得那些可能性,脸色也不好看了。 郁沁一惯好脾气,如今一席话,说得也是和声细语的,一点嘲讽都听不出来,可话里话外,却都是那个意思,“妾身听说,苏二公子立了大功,这落妃娘娘莫不是讨赏来了,这往后啊,这后院谁家出了点喜事,不得都到殿下面前求点赏赐?” 齐珺怡闻言,偷偷捂着嘴轻声笑了,“这样一来,妾身且不是亏了,齐律天高路远,只怕有功劳,轮赏也轮不到妾身这儿。” 又是个嘴巴不饶人的,洛倾端着茶杯,嘴巴一勾,心情很好的笑了,而展怀安脸色也实在阴沉,且没有半点责怪周围的人,为苏眉出头的想法,大家一见这架势,哪里还不明白展怀安的态度,对苏眉的讽刺明里暗里的,不要太过瘾。 苏眉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没人让她起来,她只能跪着,一双眼睛里含着泪意,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偏偏又是一副倔强的模样,不言不语,将不反驳进行到底。 洛倾眸子一转,苏眉啊苏眉,如今这个男人对你已是失去了兴趣,你还玩惹人怜惜的这一套怕是行不通了吧。 洛倾轻声叹息一声,目光落在苏眉身上,声音温婉有度,“落妃还是起来吧,这地上凉,小心伤了身子,你还在禁足,要见殿下可以提前请示,看殿下的意思,如今你这般直接闯进来,白白坏了殿下的兴致。” 语气算是比讽刺苏眉的另外两人要好多了,声音又低又柔,可字里行间却全是讽刺苏眉不懂规矩,她不就是因为洛倾说她没学会规矩,才被禁足的吗? 好你个洛倾,苏眉执着地跪在地上,此刻见展怀安对洛倾一脸纵容宠溺的笑容,整个人都嫉妒得快要发疯了,想起苏家得到的屈辱,更是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起了脾气,“娘娘这太子妃的架势是端得越来越娴熟了,就是不知,一向教导妾身规矩的娘娘,自己又懂得多少规矩,妾身今日来这里找殿下,殿下还没开口,太子妃就是一副赶妾身的语气,妾身碍着你了?” 苏眉一副强势的模样,以为自己还是从前的苏眉,一屋子的人看笑话的心态越来越浓了,饶有兴致地等着展怀安会如何表态。 洛倾扫了展怀安一眼,低垂这头,轻声说,“是本宫心急了,白白遭落妃娘娘嫌本宫别有用心,请殿下责罚。” 展怀安目光从苏眉身上离开,里面带着浓郁的失望神色,望向洛倾时,才稍微回暖了一些,“这怎么能是倾倾的错。” 这种偏袒,苏眉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一时间眸子里的情绪更深了,跪在地上往前面爬了两步,“殿下,你偏心,你袒护太子妃也得有个度,殿下昨日居然跟太子妃商议朝堂上的事情,什么时候太子妃也能参政了,哪怕皇后也没这个殊荣,她太子妃凭什么?殿下这般行为,就不怕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这话可是带了指责和不满意了,苏眉彻底失去了理智,心底对洛倾的嫉妒狠狠地揪扯这她的心。 展怀安怒极反笑,面容不带任何温度,“孤若真上报父皇封赏了苏豫,那才是寒了边关的心,苏眉你好大的胆子,太子妃凭什么,孤来告诉你,就凭她是太子妃,是洛家嫡女,是孤的女人孤给的权利,是未来的帝后,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还是你要进宫去向父皇告发孤,听信妇人之言?” 神色彻底冷了,语气很平静,甚至中间不见丝毫愤怒地吼叫和停顿,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屋内的人大气不敢出,这出戏码,看来苏眉是要输得彻底了。 苏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进来人说苏丞相和苏家二公子来访,展怀安眸子一眯,握着洛倾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好,好的很,这苏家莫非是想造反不成?大清早的接二连三来找孤的麻烦了是不是? 苏丞相带着苏豫进来,一进大厅就见苏眉跪在哪里,神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偏偏苏眉见着他们,以为靠山来了,顿时觉得有了低声,说话越发没有分寸,“殿下难道害怕妾身告诉皇上吗?妾身说这些可不是无凭无据,皇后娘娘可以为妾身作证。” 皇后作证,苏眉这意思,她还真打算向皇上告发,洛倾参政,魅惑太子吗?苏丞相望着地上的女儿,惊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门口传来人群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皇后一身凤袍冷然地站在那里,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压力,“落妃这话说得,本宫可是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本宫都能给你作证?作什么证,跟你一起冤枉本宫的儿媳吗?” 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昨晚听到对苏豫的赏赐的时候,就留心了些,想着苏眉不会安分,这才今日一大早暗中来了太子府,果然等来了这出好戏。 苏眉彻底被吓傻了,身子一软,跪都跪不直了,展怀安一行人赶紧起来迎接皇后,给她在展怀安和洛倾上一点的位置添了桌椅,一行人伺候着坐了下来。 洛倾吩咐白露去取披风过来,手亲腻地握住皇后有些凉的手背,“母后,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早晨风凉,妾身这就让白露去给你取件披风来。” 皇后很满意洛倾跟她的亲近,拉着洛倾的手温润地笑了,“倾丫头,你就别操心本宫了,你就是性子太好,白白给人欺负,本宫再不来,看着她们陷害你不成?” 展怀安对皇后一向孝顺和敬重,此刻见两人相处融洽,自然开心,身上的阴沉散了不少,“倾倾这是心疼母后呢,她呀平时就总跟孤念叨着想去宫里多陪陪母后。” 皇后一时笑得更温婉了,连连说洛倾难得有这份心,洛倾也陪着笑脸,心底却暗暗吐槽,这皇家的人,演技真是个个都在线。 太子太子妃和皇后相处融洽又温馨,苏家人的脸色却是完成沉了,从进来到现在还没找到机会说一句话的苏丞相正想跟皇后说说,皇后却先一步打断了他,“苏丞相啊,怎么一大早也在太子这儿,可是有要事商议,不知有没有时间听本宫唠叨两句。” 皇后1;150850295305065有话说,苏丞相就算天大的事情,也得听着啊,苏相恭敬地站了起来,一副听教诲的意思,苏豫也跟着陪在了边上,皇后扫了他们一眼,神色淡然,语气却凌厉,“这位就是苏家二公子吧,二公子立了功劳,本宫也听皇上提过两句,也实在是东越的喜事,只是这本就是身为东越臣民的本份,怎么到了丞相家里,就到处讨赏赐了,莫不是对皇上的赏赐不满意?” 苏丞相一副迷茫的样子,急急忙忙为自己辩护,“皇后娘娘明鉴,臣没有这个意思。” 苏丞相狠狠瞪了一眼有些神游天外,明显被皇后震慑住了苏眉,心底地叹一声,这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怎么女儿儿子知道都不让他省心的? 第134章:一出大戏 皇后这时候脸色就更沉了,语气也相当不好听了起来,“前两天吧,这狼族刚刚退兵,恰逢本宫在太子府看小世子,这落妃就擅自过来本宫跟前,说想替二公子讨个军中的位置,本宫实在管不了朝堂上的事情,也就没答应,哪里想到今日又在这太子府见如此一番好戏。” 皇后这话一出口,苏眉瞪大了眼睛,彻底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苏丞相和苏豫也是一脸惶恐地先看着苏眉,又望着皇后,努力想措辞为自己辩解。 可皇后哪里会轻易被他们忽悠了过去,再说了她此刻本就存了废掉苏眉的意思,话当然是怎么微妙怎么说,“苏丞相贵为一国丞相,难道不知道,朝堂上最忌讳的就是后族牵涉其中,更别说落妃不过是个太子侍妾,竟也敢在本宫面前编排,丞相是教了二公子这么个好儿子,可这女儿规矩没学会,就送到太子府来了,这到底是何居心?” 苏丞相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其实更多的是被皇后这突然的凌厉吓着了,皇后给众人的印象,可一向都是温柔的,如今却动了这个大的火气,这苏眉到底是如何惹这位祖宗了? 他找不到辩解的,皇后却还憋着一股火气,“本宫刚刚过来的路上就在想,这落妃向本宫求赏赐,到底是落妃自己想要那些打赏呢,还是你丞相一族的意思?苏相能否为本宫解惑一番?” 苏丞相突然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他虽然是丞相,可是他们苏家最近这几年已经没有多大的作为了,比不过洛家家大业大,他自然得罪不起太子和皇后。 更别说,皇后作为皇上的发妻,从不管事,可仅有的几次,皇上都是依着她的意思来的,这让他如何说?左右不是人了,“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是臣教女无方。” 苏眉跪在地上,试图往前爬去想得到皇后的注意,然而并没有,皇后依旧冷着脸,多年身居高位带来的威压,让人不容忽视,“苏相这是在转移本宫的话题?本宫刚刚的问题你没听清楚吗?” 苏丞相身子哆嗦了一下,皇后声音提高了几分,直接道,“回道本宫!” 这次是真的带了几分怒气和不满意的,满屋子的人吓了一大跳,这下不仅是苏家人了,妃子们也跟着跪了下来,请求皇后多注意身子,少动怒。 洛倾也跟着跪了下来,低垂着头说皇后生气伤肝,展怀安一大早的心情算是全毁了,看向苏眉的目光,带了杀意。 皇后是他最敬重的生母,可苏眉刚刚居然想把皇后拉进来,惹得皇后这么大的年纪,还动怒,这个该死的女人?展怀安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声音又沉又冰,“来人,还不把落妃给孤押回落雪阁去,你们怎么看人的,一个禁足的人都看不住。” 苏眉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是真的,跪在地上,惶恐又诧异地唤了一声,声音都激动的有些变调,“殿下!” 展怀安却连眼神都没落在她身上,只望着从门口匆忙赶过来的侍卫,阴沉着脸吩咐道,“拉下去,没有孤的召见,再敢踏出落雪阁一步,格杀勿论。” 最后那四个字,重重地敲进了苏眉的心里,她一双眸子惊悚地瞪大,不敢置信地望着上座那个冷清的男人,拼了命挣扎侍卫地钳制,苏丞相和苏豫看了她一眼,没人敢上前没她求情,毕竟这在太子府,是太子的家事,更何况皇后还在这里。 展怀安似是对苏眉彻底失望透顶了,见她痛苦挣扎,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回暖,“苏眉,你多次陷害太子妃,导致这太子府乌烟瘴气,孤都可以不跟你计较,多次忍让你,可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当众陷害皇后,孤饶不得你,拉下去。” 侍卫一顿,不顾苏眉声声指责和叫喊,一左一右夹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许多,众人沉默着。谁也不敢开口触着霉头。 最后,还是展怀安上前一步,安抚地抓着皇后的手,轻声说到,“母后,对不起,之前一直没能好好管教落妃,让母后受累了。” 皇后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仿佛不太满意展怀安的处理,听了他的话,也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将洛倾唤到身边来,洛倾还在跪着,也没起来,蹭过去握住了皇后伸过来的手,就听到她不冷不热第轻声说道,“太子,你真觉得你对不起的人是本宫吗?你怎么还不明白,这苏眉在你这太子府猖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你真正对不起的倾丫头,她对你掏心掏肺的,可你看看你,养了个什么女人,简直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指责完了苏眉,展怀安也是一副垂眸听教诲的表情,洛倾脸色也很平常,只是苏丞相那张老脸却涨得通红。 偏偏皇后还不满意,还不打算放过她苏家,“今日本宫就等着苏丞相仔细想个满意的答案给本宫,若你苏家真打了通过苏眉朝本宫讨要爵位赏赐的打算,那就不仅仅是赏赐了,这行为可是暗示着想要东越的江山王座?皇上之前感恩你苏家从前的贡献,可这等罪名,你苏家担待得起吗?” 苏丞相只感觉头疼欲裂,跪在地上,苍白的嘴唇挪动了好几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根本就是个文字陷进,他朝那边跳都是死路一条,只能沉默以对。 展怀安安抚地拍了拍皇后的手背,示意她别动怒,轻声安抚,“母后放心,这件事情,儿臣会禀奏父皇处理,母后就别忧心了,苏丞相孰对熟错,让父皇和百官来决断,这次儿臣不会姑息了,母后就请息怒吧。” 洛倾跪在地上,看着面前两个人嘘寒问暖般形式,就把苏家推到了风头浪尖,没觉得痛快,心底反而有些恐慌了起来,这些人果然都是吃人不吐过骨头的。 这也是借着苏家这次不识抬举的举动,敲击一下朝堂上那些不懂事的臣子,警示别人不敢轻易挑战君威,这皇家人做事,果然所有的都带着利益,还有皇后也是打得一手好牌,之前明明就是她主动找的苏眉,套近乎,可如今翻脸不认人起来,也是驾轻就熟,洛倾只觉得讽刺。 而洛倾自然不会知道,皇后如此高调一回,很大原因也是想为她撑腰,毕竟她曾经答应故人会照顾好洛倾,可洛倾在太子府生活得并不好。 洛倾只觉得这些人虚伪得可怕,跪的腿有些酸软了,她斟酌一下这才轻声说道,“殿下,妾身见母后情绪波动有些大,不如妾身先照顾母后下去休息,你和丞相大人慢慢商议?” 展怀安闻言,眸子带了几分暖意和对洛倾的赞赏,“嗯,去吧,辛苦倾倾了。” 皇后脸色也和缓了不少,母子两人这还算是第一次,对洛倾都抱着赞赏的态度,皇后更是心疼洛倾,“本宫长时间住在宫里,太子府的事情也管了了多少,才让倾倾在这院子里,受这种女人的气,往后倾倾可得长个心眼,谁欺负你,都可以来告诉本宫,太子不管你,本宫替你做主。” 一番话,洛倾听后只是宽慰地笑了笑,倒是展怀安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一屋子的妃子也是面色各异,看着洛倾和皇后亲腻的身影1;150850295305065,各有各有的心思。 洛倾扶着皇后去了凤仪院休息,看着葛嬷嬷伺候了皇后休息了以后,洛倾也就直接回了琉璃居的寝殿,不想多管前厅他们商量下来的结果究竟如何,苏家该何去何从,从来跟她没多大关系。 这一大早经历的事情有些多,洛倾本觉得有些困乏无力的,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子里,很多事情一幕一幕地闪过,想得事情太多,导致赫连荀偷偷进了她的房间,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听见,他那隐约仿佛带了几分调侃的不正经声音,“不过几天时间没见,倾倾和太子,夫妻关系就如此和睦了,真是羡煞了本皇子。” 洛倾从回忆中抽回神来,回眸不满地瞪了赫连荀一眼,语气有些冲,“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不然擅自闯进本宫的寝室来,就这一点,本宫都不想轻饶了你,还别说你还打扰了我的思绪。” 洛倾冷冷地哼了一声,赫连荀却知道她不过跟自己做做样子,没生气的可能,一时间也就起了跟她打嘴仗得兴趣,“你想如何不轻饶了我呀,阿倾,我很期待。” 洛倾嘴角一抽,艾玛,这变态的语气,还不是抖m吧?她上上下下扫视了赫连荀一圈,目光带了几分玩味,赫连荀被她看得骨头都紧了,只觉得那目光像是把他生生剥开一般,露骨得很。 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不自然地说道,“阿倾,你好歹是个太子妃,就算是挂名的,你也认真一点好不好?这么露骨地看着另外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洛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赫连荀这种道行,还总想嘴上占她几分便宜,结果不过一个眼神就受不了了,真是没劲,“怎么,我还看不得你了,你多金贵?” 赫连荀眼角微微往上扬了扬,果然心情不好就该来找洛倾,瞬间舒坦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呀就是这个脾气,对不上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洛倾也跟着他神色的放松微微放松了自己的神色,“你这是承认我长得好看了,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好看,所以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赫连荀眸子一沉,认真地看着洛倾。 第135章:犹豫不决 赫连荀来一趟,也从没洛倾哪儿讨到半点好处,他说了什么在狼族和赫连君有交流,赫连君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人,在古代或许已经算是个1;150850295305065成人男子,可在洛倾眼里不过就是个孩子,还是个刚过十四岁的孩子,说起来还没洛言铄年长,洛倾实在对他不感兴趣。 哪怕赫连荀给的好处不错,洛倾也并不想跟他合作,她不可能因为一点银两就去对付一国皇帝,哪怕只是个傀儡,她也不想招惹。 洛倾眯着眼睛在床上醒了醒精神,听人说凤仪院的皇后一直没休息好,相必是关心苏家的归处一直焦虑。 洛倾醒来后就白露禀报,苏眉回了落雪阁以后闹了一番,被展怀安命人掌嘴二十,整张脸都打肿了,才安静下来,还被从妃子降成了美人,跟小初一个份位了。 看来这苏眉往后来离开落雪阁出来蹦哒,相必是不怎么可能了,洛倾没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心底还是对苏眉这好运气咂舌,这展怀安对苏眉,到了这种地步了,终究还是留有情面的,若是换了别人这般诋毁皇后,只怕早就抽皮扒筋了,放在苏眉身上,也不过是禁足和降级。 但想想吧,这次苏眉也是被皇后摆了一道,也是实在委屈,恐怕展怀安心里也清楚皇后不过是临时变卦,却还是选择站在了她这边,这皇家的人,真是要翻脸无情就绝对称得上绝情。 苏家在太子府闹了这么一出,转明就传到了皇宫去,皇上震怒,以为苏家不识好歹,当下把对苏豫的赏赐官职,又降低了一个等级,在内阁做个文官,又得罪了皇上,没个一年半载只怕无升职的可能。 而苏丞相则是一个教子无方的罪名,罚了半年的俸禄,还把当下棘手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处理,大有杀鸡儆猴的作为。 因为处理这件事情冷静有加,洛倾从展怀安哪里得到了不少赏赐,外交方面传来狼族愿意归降东越,第一次进贡了不少玉石宝贝,送来太子府的好东西,都是紧着洛倾挑选了才往后面赏赐。 洛倾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自然知道那些值钱,但也没太贪心,只挑选了几样,余下的还是展怀安亲自差人送来的,洛倾看着拿些东西,高兴得眼泪都没找笑出来。 因为得到了宝,关于赫连荀说得,狼族和北淮可能有染的事情,洛倾也就抛到了脑后,忘记暗示展怀安一番了,洛倾得到玉石,说是想亲自命人给展怀安打造配饰,想找借口出府,见她最近表现不错,展怀安自然答应了下来。 而洛倾在琉璃居的大厅里,摸着那些摆放在箱子里的大大小小的玉石,眼里透露着光似的,“白露,这次你家小姐我,就真得成个富婆了,这些东西卖出去,我不得富可敌国啊?” 白露一听就明白了洛倾的意思,想起她连自己的私库都能拿去卖掉,说是什么不放心太子府的守卫,只放心银票放在钱庄,其实还不是因为喜欢数钞票,这段时间,白露已经对洛倾这个爱好了解得透彻了。 这小姐这般,也不知是好是坏,秉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情,白露也就没多想,“小姐,这些东西想偷偷运出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玉石都大,而且沉,不敢假借他人之手那么每次她和小姐出门,能那动多少?洛倾有些担心这个问题。 拿出去的途径,洛倾倒不担心,毕竟还有个地下通道,可这玉石的确太沉了些,洛倾有点担心,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反正还有大把时间,每次往外面拿一点,到她离开太子府的时候,相信也拿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洛倾也就释然了,“能拿多少拿多少呗,放在太子府的都不算是我的,我可没那么傻。” 洛倾没告诉白露她会离开,自然也就没说不放在太子府是害怕之后就带不走了,不是不信任白露,而是白露有时候担心比较小,洛倾怕说了之后,白露每天心虚,见着展怀安这种修为的狐狸,忍不住露馅。 两人这次还是从正门正大光明的离开的,毕竟展怀安说了允许洛倾出府一次,进了城之后,洛倾看两个女子大包小包的提着玉石也不太好,也就很快找了转移的地点。 那是一个小巷子,在贫民窟后面,是洛倾上次跟展怀安来过一次之后,被救下来的那个妇人的住所,如今哪儿已经成了洛倾的根据地之一,是连洛言铄都不清楚的地方。 那妇人知道洛倾身份不简单,每次洛倾交给她保管的东西,她都是十分小心翼翼,再说她们这行贫民窟的地方,很少会遭贼,藏东西也相对安全。 妇人没什么本事,也就靠着刺绣救济一家人生计,洛倾给她们带了一些一品香的点心,“囡囡,来去屋里跟你娘亲吃点东西,不用管姐姐们。” 洛倾来过两次,可那女孩因为上次受了惊吓,见人总是有些害怕,也不敢多看洛倾,提着洛倾给的东西就进了屋内去找母亲,而那妇人知道洛倾和白露是不想她们参与进讨论去,也就识相地拉着孩子在屋内。 东西刚刚来的时候,就交给妇人放好了,洛倾也绝对信任她们,因为洛倾相对孤儿寡母而言,是救命恩人,再说那妇人也老实,不然洛倾不会这般做。 而如今看着屋内相依偎着的两个人,洛倾却有些担忧,“白露,人家总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们两若是因为我这些财宝带来杀身之祸,那我且不是害了她们?” 这种糟糕的未来处境,洛倾还是有些担忧的,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洛倾承受不起这种恩情。 而白露却相对看得比较开,只觉得洛倾担心得有些过头,“小姐担心这些做什么,你上次不是说,是你救了她们,若不是你,她们一家早就被那员外欺负死了,那还能如今这般活得安然?” 在白露她们这种奴婢的眼里,是没有洛倾心里那种绝对人权的思想的,她们认为人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为奴为婢的人,为了主子豁出去性命都是可以的,更别说这两人的命本就是洛倾救的。 洛倾知道她跟白露解释不清楚这种心情,干脆也就不想了,“算了,反正我已经这么做了,是生是死,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露见洛倾想通了,看着屋子里得妇人,总觉得不放心,“小姐,你来这儿很几次了,东西都放在这里,怕不安全吧?奴婢不是信不过这位妇人,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了,你不是经常说什么东西不能全放在一起,不然一没就全没了吗?” 洛倾拍了拍白露的肩膀,示意她看开点,“别多想,这道理我自然懂,你放心好了,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洛倾目光透露着挣扎,在犹豫要不要把离开的事情告诉白露,因为东西都放在这里,她离开的时候更方便取一些,可这般跟白露说,她怕太突然白露接受不了,有担心白露死脑筋。 而白露并不知道,洛倾所有的财产并不是都放在一个地方,就连银两都是分了好几个钱庄存的,更别说这些保存价值的东西。 怜楼,一品香这些地方,都有她偷偷放东西的地方,不是不想告诉白露,是怕她一惊一乍地坏了好事,且这些地方可是连洛言铄和赫连荀都不知道的。 没再平民窟待多久,洛倾救带着白露去了偏院,洛言铄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偏院的老人递给洛倾一个盒子,只说是洛言铄离开时候吩咐一定亲手交给洛倾的东西。 盒子里面有一些银票,相必是这段日子洛倾说黑市的盈利不用给她了,洛言铄却还是以这种方式留了下来,还有几张人皮面具,这些洛倾都能理解,可最后看着盒子底部的通国文书,洛倾却有些不淡定了。 洛言铄给她留这个东西,是猜到她有一天会离开东西了吗?真是个可怕的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事情都想得如此通透。 洛倾把盒子抱在怀里,跟白露出了偏院之后,却有些犹豫了起来,这东西放在哪里,都不太适合,更不可能带进太子府,若被有心之人看到,就凭那简单的通国文书,洛倾都解释不清楚。 白露想了很久,尽可能地帮洛倾解释这个困惑,“小姐,不能带进府上,不如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埋起来?” 洛倾眸子转了转,这还真是个好方式,古人处理见不得人的东西的好方式,洛倾释然地笑了,离开城的话就得经过城门,两人最终决定将东西埋在极临阳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 从闹市到临阳城城门,还是隔了很长距离的,洛倾因着今日出府光明正大,也就没桌男装,一袭女装的她,清丽出尘的容貌,引得路人频频回首,洛倾没顾及这么多,只自顾自地走着,自然没注意到,马路边注意的一商队领头人,目光落在洛倾身上,带了几分肖想的决然。 他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地抖动,虽然一向身处万花丛中,可他从没见过洛倾这等容貌的女子,眼睛都看直了,当下也不顾及身在何处,吩咐身边的人,“去跟上他们,朕要知道女人是谁。” 他一身轻便着装,年纪轻轻,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可因着装和架势摆得足,看上去竟也给人一种威压感觉,一点不像个孩子,反而有些危险的阴沉,说话声音也压低了,尽显几分冷然。 洛倾和白露都没察觉到被人跟了一路,若不是之前,洛言铄安排了人在她身边跟着,只怕她们已经遇到了危险。 第136章:酒楼听墙角 白露和洛倾将盒子埋在城郊的树下之后两人确定身后没人跟着,就一路回了城,进了一家酒楼,而刚刚在路边休息的商队,也在洛倾和白露的身后,恰巧进了同一家酒楼,坐在了隔壁。 小二很快拿着洛倾点好的单子下去了,旁边就隔着一出屏风,想那些人是觉得隔壁没人,说话没个遮拦,洛倾也跟着听了个七七八八。 只听一个稍微老沉一点的人轻声着话,语气十分不甘心,“主上,这东越国皇帝一直拖着不见我国使团,实在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难道这次他们和狼族议和,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了不成?还是说只是简单看不起我们北淮?” 洛倾听到这里,心底就咯噔一下,嘱咐白露吃东西都小声一点,北淮,主上?北淮的使团不是前几天就来了吗?这个所谓的主上又是谁?洛倾心底乱糟糟。 这时,就听被子磕在桌子上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微显稚嫩,却故作老成的声音,“哼,他敢挑衅我们,不就是欺负我们北淮吗?在北淮朕如今不过是个挂名皇帝,谁把朕放在心上了,若这次来的是他司鸿颍,他们还会是这般态度,不过是欺负朕罢了。” 赫连君面色阴沉,面容上也爬上了不甘心和愤怒,跟这个年纪不符合的怨恨,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扭曲。 在别国作质子,已经扭曲了他的人格,更别说被逼回国作一个傀儡皇帝,短短十几年的人生,却让他经历了世间少有的被控制的生活,性格早就扭曲得阴冷可怕了。 洛倾隔着屏风听到这声音,都觉得懂心底阴冷得哆嗦了一下,朕?北淮?莫非隔壁就是北淮那个刚刚上位不久的新帝赫连君?他来东越做什么?洛倾脑子一团乱,心思也跟着飘远了。 而赫连君这次会来东越,也不过是想亲自来体验一下,人人传颂富饶的东越比起他们这几年慢慢衰败下去的北淮,是个什么样子,可他乔装成商人而来,却听自己国的使团在东越也没得到好处,火爆脾气,再次诱发了他心底的不甘因子,蠢蠢欲动。 而那个低声跟赫连君交谈的老人打扮的人,则是跟在赫连荀身边十多年的老人鲁亦,就连赫连荀去别国做质子,也是他陪着的,是赫连君最信任的人。 鲁亦见赫连君生气,也是忍不住心底发凉,“该死,主上,他们如此看不起你,那是他们没眼光,等日后主上你彻底统领了北淮,谁还把我们不放在眼里?” 鲁亦也想跟东越皇帝展牧一些教训,奈何他们这次出门低调,根本不敢再东越惹事,更别说北淮真正做主的还是司鸿颍,目前来说,除掉司鸿颍,他们根本没这个能力。 赫连君喝了几杯酒,才算冷静下来,“罢了,这次还是先把来这趟的事情处理好,别节外生枝。” 话虽这般说,赫连君喝了些酒,有些通红的眼睛里,却带着满满的嗜血残忍光芒,跟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嗜血,让他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浓郁的杀气中,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退避三舍。 十四年完全没有自由的人生,他的性子已经完全不正常了,小小的不符合心意,都会让他想杀人泄愤,而他让鲁亦暗中培养的死士,这段时间更是暗中在北淮,帮他除掉了不少对他有不满言论的人。 当初若不是司鸿颍欣赏他这种暴虐的性子,也不会轻易让他回来做个皇帝,这次司鸿颍答应让他来跟东越求和,也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已,因为狼族归降于东越,周围很多小国这段时间都归顺了。 隔壁没说的一件事情,没一句话都牵涉进不少人命,洛倾听得血液都沸腾起来,脸色有些诧异,却不敢过多的表现处理,她面前的白露更是,一副祈祷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而隔壁的交谈还在继续。 只听脚踢在桌角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又冷又沉的怪异腔凋,“等签订了合约,这些杂碎,朕一定会亲手好好料理,还有赫连荀那个畜生,谁都别想躲!” 桌角被他轻轻一踢,就听到咔擦一声,断开了,上面的餐盘哗啦全掉在地上,声音惊动了左右的人都循声望了过来,而赫连君恍若未闻,嘴角微微上扬着,眼睛里充血一般兴奋着,怪异得让人不敢议论 而幸好他们一直到离开,都没发现坐在隔壁的洛倾和白露,否则一旦碰上面,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那个被赫连君排出去跟踪白露和洛倾的人,早就被言一和言二秘密处理掉了,许久都没回来。 不过省了碰上赫连君的麻烦,洛倾回了太子府,却不太安生了起来,洛倾刚进府,就听莲喜吓得面色苍白地说,“南妃小产了,就在娘娘你和白露姐姐出府这段时间,她在花院赏花,遇见怡妃,两人不知争议什么,怡妃一气之下推了南妃,孩子就这么没了。” 洛倾听得一惊,这楚绵绵?什么时候怀了孩子,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过?而且齐珺怡跟楚绵绵,这两人不是平日从来没任何交集的,怎么还能吵起来? 莲喜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事情闹得挺大的,沁夫人出面说是怡妃的错,让她去殿下面前请罪,雪美人和妙夫人却都站在怡妃这边,帮怡妃说好话,两边吵得不可开交,这一上午的时间,府上都快炸锅了。” 洛倾眸子顿了顿,分析这几年的弯弯绕绕,这妙夫人前段时间还和楚绵绵合力拍下来商铺,怎么才过几天时间久翻脸不认人,莫非这楚绵绵真性子软弱好欺不成?还有郁沁不是一向不问这些俗事,怎么最近总针对这个针对那个的?莫非她想做什么事情? 这太子府,真是个个都不简单,洛倾只觉得脑仁疼,楚绵绵平日看着是个没心机,却怀了孩子不张扬,还去花院赏花,奇了怪了。 她是别国公主,齐珺怡也是,两人身份差不多,还真不好处理,特别是如今狼族刚刚归降的特殊时期,周围小国都盯着这归降一事,看狼族能得到什么好处。 若这个时候处罚别国公主,哪怕事出有因,那些原本想归降的国家,只怕也会斟酌一番,还有刚刚在酒楼听到的谈话,这赫连君恐怕更会对此事大肆渲染利用。 洛倾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她却想到了很多地方去,甚至牵涉进了国家利益中。 洛倾叹息一声,这太子府苏眉失势了,不但没安分下来,反而更乱了,“你知道怡妃和南妃为何会起争执吗?1;150850295305065” 莲喜低垂着头,闻言摇了摇,“奴婢暂时还没打听到。” 洛倾眉头一蹙,心底越发慌乱了起来,她总觉得这事不简单,苏眉可不见得会是息事宁人的性格,“落雪阁那位呢?安分吗?” 莲喜自然不会多留意落雪阁的情况,闻言也只能摇头,表示一概不知,洛倾挥手让她下去多留意了。 等莲喜走远了,白露才上前给洛倾斟茶,轻声问了句,“小姐是觉得,今天这出闹剧,跟苏美人有关系吗?” 洛倾嘴角轻藐地吼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苏眉一向不是安分的人,这次被处罚得如此难看,肯定也不会让府上别人得意,再说她从前就算性子再不讨喜,可奈不得曾经荣宠太子府,相必各院都有她的眼线,这事就算跟她没直接关系,也逃不掉煽风点火的责任。” 这苏眉,她从前还以为她不过就是个会装柔弱,做作的女人罢了,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白露有些不理解,“可是小姐,苏美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就算学不乖,也不该整治南妃不是?她们没仇没怨,这对她没好处啊?” 洛倾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声音幽远空洞,“苏眉也是个失去过孩子的人,你说她能容忍别人生下展怀安的孩子吗?若不是秦韵之前聪明一些,得了太子庇护,只怕她的孩子也留不住了,而且,白露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苏眉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在她第一次进太子府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让我看不透她,只希望是我想多了。” 洛倾心底有轻微的不安,苏眉第一次见面就让她想起了那个地下室里,阴冷恐怖的白衣女子,那个用一根辫子,生生打死原主的女人! 她曾经也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前几天跟展怀祁一起遇刺的事情,让她又隐约觉得苏眉不简单了起来,苏丞相怎么可能敢真的帮着苏眉行刺祁王?若不是苏家帮忙,那苏眉能在太子府这般堂而皇之行事,背后走时谁在帮她? 想到这里,洛倾握着杯子的手,不断用力,想起原主残存的记忆里最后那个被凌虐的画面,那句嘲讽至极的话,心口发凉,“那个女子,只怕就是她!” 洛倾无端觉得头发都麻了,白露听得恍恍惚惚,被她这般激动吓了发抖,“小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女子?” 洛倾忍不住深深呼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冒了出来,看着面前被她吓得不轻的白露,也不敢多说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我想多了,白露,你去吧屋内刚刚留在的那块玉石拿来,我要亲手刻一些东西。” 洛倾不想多说,也就很快转移话题,展怀安赏赐他这么多玉石,她也想过离开之前送他一件东西,也算是还了他之前帮她的人情,想来想去,还是亲手刻玉送给他比较实在。 第137章:青楼偶遇 楚绵绵和齐珺怡的事情,说大不大,但也绝对不小,但洛倾没有想得的是,展怀安一回府,处理这点事情完全偏袒向了齐珺怡,只鞭打了她几鞭子,让她给楚绵绵道个歉,就算了事了。 楚绵绵性子一向软弱,这种时候想着自己母族国家没有齐珺怡有势,居然也忍了下来,而展怀安给她的安抚不过是几箱子珠宝赏赐。 洛倾越发觉得这事不简单了起来,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不该是展怀安该有的态度,还有他恰好那个是进宫,是皇上给他说了什么?还是追随他的政党给他出了注意? 明明该是一件大事,却在没惊动太子府以外的人,就轻易解决了,偏袒齐珺怡是因为齐律最近会有所行动吗? 洛倾猜不到这些理由和原因,而最近皇上忙着应付狼族和北淮来的使臣,展怀安身为太子,自然也没得到清闲,也就没什么时间来找洛倾虚伪地谈情说爱。 洛倾乐得自在,太子府如今乱成一锅粥,没人有时间搭理她,她几乎每日都有空带着白露出去溜达一圈。 而今日,洛倾心里大概计算着离开临阳城的时间,想最1;150850295305065后去一次怜楼,那个她第一次在这个异世界得到帮忙的地方,好久没踏足哪里了,不知道竹影过记不记得她。 竹影上次还替她照顾洛言铄呢,也该好好谢谢她,最后也算是这段时间,对她们的告别吧。 白露这几天也玩了欢脱了些,性子都没个收敛,此刻也没注意到洛倾的异常,只整个人都非常亢奋,“小姐,我们可好久没去怜楼了,也好久没穿男装了,也不知道竹影姑娘最近过得怎么样,小姐曾经该花银子捧她,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小姐。” 洛倾闻言无所谓地笑了笑,竹影是陆宴卿的人,身份只怕不是一个红尘女子那么简单,捧过她,只怕不会成为她记得自己的理由,而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太子妃,才是她会记得自己的原因吧。 洛倾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上,“别这么激动,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你家小姐我平时里还缺你的不成?” 不知为何,最近总感觉不太平,像有要事会发生一般,可她又猜不透会发生什么,心底想着这次出府以后,往后还是安安分分在太子府宅着,到了时候,她自然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此刻太子府内,气氛却有些不好,竹影房间的门紧紧关着,老鸨脸色不太好看,却请不竹影的身份,不敢上去叨扰,可面前的人,也是她得罪不起的啊,“你看啊,这位爷,我们怜楼姑娘多得是,只是这竹影和怜一两位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这是我们怜楼的规矩,爷你初来乍到可能不懂,要不今楼里姑娘随你挑,爷就当给老身行个方便。” 老鸨语气还算恭恭敬敬,看着面前看上去年纪轻轻,却给人无端压迫气场的男人,心底却有些直发毛,她在这天下脚下,什么王的王公贵族没见过,却没人给她如此强烈的嗜血压迫感,哪怕是主子,那也是面上和风细雨的。 这人看着也是面生,只怕不是东越人士,最近这临阳城也实在不太平,她虽面上无所谓的样子,心底却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赫连君目光落在老鸨那张快要笑成花的脸上,眸子里的情绪翻涌,最后也只是嘴角一勾,嘲讽地甩出几个字,“本公子给眯两千两,今儿个就要这竹影了,出来卖就是出来卖的,还给本公子矫情上了,不就是嫌银两少了吗?” 老鸨神情一僵,一知道这是个不好打发的主儿了,不过心底却是对他的话有些反感,怜楼里堕落风尘的女子,那都是有原因的,谁平白无故放着清白的人家不去,要来着风尘场所,可他一句出来卖的,竟然将她们贬低得如此一文不值,真是初来乍到一点不懂怜楼的规矩。 心底想着这般想着,面上却还得一副高兴的模样,这开门迎客的,就得这个态度,“公主,这真的不是银两的问题。” 赫连君见她如此不识抬举,脸色更沉了,这东越莫非连个风月场所都能欺负起他来了不是,他朝身后示意了一下,鲁亦马上上前将手中的钞票塞进了老鸨的手里,“开门做生意,那有不接客人的道理,你别欺负我们外地人,不懂你们这儿的规矩,这规矩是人定的,那就有人能打破不是,还劳请妈妈请了竹影姑娘出来。” 老鸨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清冷了几分竟然完全不将他手中数目可观的银两放在眼里,“公子就别为难老身了,我们怜楼那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公子若执意为难竹影,那还是请回吧……” 赫连君面色一沉,他之所以今天来怜楼对竹影穷追不舍,不过是觉得竹影跟他在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倾城女子,容貌很像,否则他也不会一掷千金就没了求个红尘女子,可如今这老鸨实在是不识抬举。 老鸨见他眼睛请顷刻间通红得让人胆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听他冷酷残暴的声音轻声说了,“五千两,别不识抬举。” 老鸨往后退的时候就看到了从门口踏进来的洛倾,目光一闪,假意将银票收进来手心里,“哟哟,公子出手真是阔绰,这银两给我们家竹影赎身都够了。” 洛倾眸子一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很快上前不冷不热地嘲讽一句,“哟,赎身,竹影姑不是本公子的吗?谁还想为她赎身,经过本公子的同意了吗?再说就凭你手机那点银两,竹影就值这么点儿吗?” 老鸨神色一阵尴尬,面色瞬间涨得通红,一副拿着手中的银两,不知道如何处理的烫手山芋感觉,“这……洛公子说笑了,这位公子不过想见见竹影姑娘而已,这洛公子的人,谁敢肖想不是?” 而屋内的竹影,听到老鸨这句话值后,上前打开了门,目光清冷地落在赫连君身上,带了几分不以为意的嘲讽和贬低,语气也是清清淡淡的,“如今看也看了,这位公子就请回吧。” 说完话,还转身把洛倾和白露让进了她的屋子里,随后也跟着关上门进去了,不管门口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赫连君。 而洛倾没注意看赫连君和鲁亦,也没能听到两个人说话,否则她肯定会控制不好自己的神态。 如此差别对待的态度,赫连君自然不高兴,心底征服欲的暴虐因子,在身体里乱窜眸子里燃烧着势在必得的熊熊欲火,不过一个近距离照面,他心底就认定了竹影,就是那天他在城郊出看见的女子,哪怕只是一个侧影,可是她们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清冷孤傲的绝世感觉,错不了。 赫连君目光落在竹影转身关上的那扇门上,神色上全是一副着迷,想据为己有的霸道,他从没见过清机出尘,冷然如雪的女子,一个眼神,哪怕是轻藐都是煽动他的血液加速燃烧。 老鸨落在他身上打量的眼神,让他微微有些不舒服,他最后看了那房间一笑,手指紧紧握成拳头,带着鲁亦很快离开。 而在怜楼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半开房窗户里,两个年纪相仿的男人,将底下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而其中一个身形相对较高的男子,跟下面的赫连君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炽炎见赫连荀把玩着大拇指上扳指,一副无所谓云淡风轻的样子,语气沉了沉了说道,“公子,要不要给他们一些教训?” 赫连荀闻言,仿佛才从回忆中抽身的模样,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赫连君离开的方向,不怎么在意地说到,“不用,不急这一时间,小心打草惊蛇。” 炽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赫连荀说不用,却不是真的不打算对付赫连君的意思,只是刚刚他身边那个人,一看就不简单,气场也足够强,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压迫感,赫连荀不想这个时候冒险。 赫连君虽然年纪小,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一个傀儡皇帝那么简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暴虐因子,让人胆寒,看来时隔多年,他这个四弟,也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了。 之前给人的感觉,就不是那个表面温润,其实也一无是处赫连霖可以比较的,赫连荀想了许久,还是唤过炽炎,轻声让他下去派人秘密跟踪赫连君,把他日常的一举一动告诉自己。 赫连荀站在窗边没动,玩弄着扳指的手却用了几分力道,面色又沉又冷,赫连君曾经对他下的追杀令,让他到了北淮边境仍然有家不敢回的屈辱,他一定会全部还给他。 炽炎已经下去安排人手忙活了,赫连荀目光落在竹影的房间上,随意地笑了,这洛倾还真是他的福星,若不是知道她今日会来怜楼,在这里提前等她,可能还不会知道赫连君偷偷进了东越呢。 屋内竹影和洛倾也不过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竹影说了陆宴卿实际上被皇帝派去别国,炫耀东越的物产,宣扬国威,实际上展牧顾及陆宴卿外姓王爷的身份,有意将他从东越驱逐出去。 第138章:料理琐事 洛倾听得心有戚戚然,这陆宴卿再低调,一个外姓王爷的尴尬身份,也不会在东越过得长久。 而竹影话里话外想传达的,不过是陆宴卿下次再回东越时,可能就不是恭亲王这个身份了,这其中牵扯的弯弯绕绕,利益纠葛,洛倾并不想多理会,反正不管陆宴卿回来与否,她是要离开的。 而她实在想不明白竹影跟她说这些的目的,只能转移话题,“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怜楼,是来跟姑娘告别的,以后我会很忙,相见的日子也不知是何时了。” 几句话,屋内竹影和白露的脸色都变了,竹影是听明白了洛倾的意思,这段是好太子妃和太子感情如何好的1;150850295305065消息,她自然呢听闻了一二,可刚刚听洛倾的意思,她是要离开东越? 而白露神色变了,是觉得洛倾这话说得好像重了,她跟竹影交情又不深,日后不来怜楼了,见不到也就见不到了,怎么说得仿佛一辈子都不会相逢了一般?白露一时觉得有些慌乱,可她脑容量太小,考虑不了太多东西,也没当着外人仔细问问洛倾。 洛倾和竹影聊了没多久,也就互相告辞离开了,白露瞧着两人之前的氛围,越看越像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得那种,心情也有些郁闷起来。 那曾想到,一出门转个弯就看到转角站着的赫连荀和他的侍卫炽炎,洛倾眼角一扬,嘲讽地说道,“公子这墙角听得可还习惯?” 因着白露不清楚赫连荀的身份,洛倾也不好直呼他的姓名,只好这般以一个想熟一点的朋友的口吻,赫连荀自然明白洛倾的计量,手放在唇边虚虚咳嗽了几声,“还行,不过,你真得是来告别的?” 洛倾点点头,没打算跟赫连荀深交流,毕竟白露还跟在身边,虽然白露有点缺根筋,但她不清楚赫连荀的身份,难免多想,洛倾也就随意跟赫连荀说了两句。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赫连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口吻轻声说道,“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个玉佩吗?具体什么时候,用它来找我,我帮你安排。” 洛倾眸子一闪,还真快忘记了他给的那枚玉佩,不过如今看来,有人帮忙也好,这样洛言铄留给她的那个人皮面具,还可以省下来了,顾及往后还有用处。 洛倾带着白露回府以后,赫连荀也离开了怜楼,并很快派人下去安排洛倾会离开太子府的事情,他想着洛倾下定决心离开太子府,只怕当时候一定会引起一起动乱,还是提前安排好一切,免得到时候出现差池,洛倾是他输不起的存在。 而回了太子府的洛倾,却听说太子府请了很多御医来,落雪阁那位犯病了,差点死在寝室里,还好伺候的丫鬟发现及时,这下连展怀安都不得不过去一趟了。 洛倾只觉得好笑,苏眉犯病?她能有什么病?不过既然展怀安去关心她了,相必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也就没去管这事。 琉璃居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些台面上的东西,其余的琐碎都被洛倾偷偷带出了太子府,她可不想留下些在这儿,白白便宜展怀安的小妾们。 可收拾好了物价,值钱的东西也送走的差不多了,洛倾却觉得不仅琉璃居空荡荡的,连她心底也是空得没底,“白露,你说这太子,上次说了那种话之后,你家小姐我得做什么事情得罪他,才能让他想休了我呀?” 白露皱着眉头,以为洛倾是还不自信太子会对她如此好,也就轻声说道,“小姐,那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算你得罪了殿下,他也最多像对苏美人一般冷落你,不会休了你,如今小姐你也看到了,被殿下冷落了,在太子府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洛倾眸子一闪,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白露还是没怀疑她想离开,真是个死心眼的丫头,洛倾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决定还是不问白露了。 反正白露也给不了有用的答案,反而这个丫头,如今已经觉得展怀安对洛倾是真心的了,若知道她存了离开的心思,说到洛家去,那事情可就麻烦了,而且她离开,还有一个最大的顾虑就是,不能把洛家牵扯进来。 她本就占用了原主的身体,若还在这种时候,顾着自己逃命而把洛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那就太缺德了。 可想不把洛家牵涉起来,谈何容易,洛倾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个想法跟洛司修讨论一番,毕竟他算是洛家最能冷静分析利弊的一个人,有他出谋划策,也会安全一些。 洛家最近也是风光无限,苏丞相被限制了,最近东越国事上又忙,洛家这时候帮了不少忙,皇上赏赐和赞扬的话说了不少,洛倾这个时候想回洛家,跟展怀安小理由,也是轻而易举。 皇后早上也跟着御医一起来的太子府,她本来是想来看看苏眉又作什么妖,没想到御医一检查,她还真是不舒服,展怀安在落雪阁陪了她大半天了,皇后以为洛倾心里吃味,听说她要回洛家一趟,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而且再过不久,就是洛岐山的生辰了,她这个儿女这时候想回去一趟,也是情有可原,而皇后看着洛倾的马车从太子府没少驶过,神色却不是很好,反而眼底满是浓浓的担忧。 身边的葛嬷嬷跟在她的身后,有些不解地问道,“皇后娘娘这是不高兴吗?太子妃不过回门一次,也没什么的。” 皇后摇摇头,目光有些深远,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本宫没生太子妃的气,只是觉得这次太子如此重视苏家那人,只怕又惹倾倾不高兴了,这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关系,苏家这丫头也是真能折腾,本宫真是后悔,当初轻易松口让她进着太子府,若知她是个如此不安分的,唉……苦了倾倾了。” 葛嬷嬷这种时候也不该多说什么,只搀扶着皇后慢慢走回太子府,“娘娘何不放宽心些,太子妃脾气好,是个懂事,这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她不会怪罪太子殿下的,这夫妻两人过日子,哪里会没有摩擦的。” 皇后摇摇头,没在多说什么,心底却是无奈的,都说洛倾那丫头性子好,可她怎么觉着,是个哎娘亲还固执的性子,若真惹急了得罪了她,不知道做出什么来。 她也老了,太子是管不动了,这段时间经常来着太子府,宫里还好多人有碎言碎语了,太子府的事情她也管不了多少了。 而洛倾好不容易去次洛家,却没见着洛司修,只听下人说,北淮的使团说要在临阳游玩几天,皇上派了洛司修陪同,洛司修最近都不会在府上,还不知何时会回来。 没想到相见的人,洛倾去拜见了洛岐山,匆忙告别了,心怀鬼胎,她可不敢多在洛岐山面前逗留。 月亮刚刚爬上树梢,展怀安留宿在了落雪阁的消息,就在太子府后院传来了,洛倾不想多去打听,反正苏眉那种祸害,就算病得厉害了,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没了的,往后还不知道如何折腾呢。 从洛家回来,洛倾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晚饭也没吃多少,白露只以为她是因为太子的事情不高兴了,不敢打扰她,却听洛倾吩咐她,“白露,去找几个首饰盒来,有些继续,想送给各宫的姐妹们。” 白露有些不理解,却还是很快准备了锦盒来,“小姐,这无缘无故的,为什么突然想去送首饰啊,而且小姐,你不是不爱跟人打交道吗?” 洛倾没解释,只摸索着盒子的边缘,独自笑的狡黠,最后又扫了一眼梳妆台上的一个大盒子,里面装着这次北淮进献来的贡品,展怀安让洛倾先挑选,她拿的时候,可是将别的妃子的眼光打量的实实在在,谁看上了那个被她拿了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洛倾打开白露拿来的一个首饰盒,将一副翡翠头面放了进去,“这送去怡妃哪里,怡妃素来喜欢收集头面,前几天她被罚了,本宫还没去看过她,就当礼物了,这对白玉珍珠吊坠,就给南妃娘娘吧,她性子软,这颜色和款式都衬她,还有沁夫人,她是个不爱花哨的,就这幅手镯,素净……” 洛倾拿起每一样东西,随意放进盒子里,都让白露记住具体是送给那院的,还好盒子都有些区别,白露也不是太迷糊,都给记了下来。 等洛倾分配了各院不落下的时候,她的梳妆盒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古朴,雕刻着诡异花纹的镯子,不成双也不成对的,这在古代可算不上什么吉祥物件。 可洛倾仔细打量着上面的图腾,却觉得喜欢,最后干脆取上来戴在了自己原本空无一物的手腕上,嗯……尺码刚好。 首饰送完了,洛倾带着白露回琉璃居,那丫鬟还在想着刚刚送出去的东西,心有不甘,嘴角都噘着,洛倾只是笑笑,“别气了,你家小姐可不是白白给人便宜的活菩萨,等着看吧。” 白露还是没能高兴起来,反而胆子大的说道,“小姐白白送了那么多好东西出去,可不就是活菩萨吗,奴婢等着什么,等着看明日人家如何笑话我们琉璃居呢吧?” 洛倾嘴角勾了勾,不但没生气白露的态度,反而笑得更欢乐了,她的目的哪里是白露想得明白的。 第139章:洛家危机 太子府后院各房都收到了洛倾的礼物,只除了落雪阁,众人开心之余,也就忍不住随意歌颂洛倾几句好听的。 而此刻落雪阁内,展怀安刚刚离开,纵然苏眉真的病得十分虚弱,脸上却依旧狰狞着,十分恐怖,她想不通洛倾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哪怕父亲已经派人送了消息过来,说最近已经有所行动,洛家猖狂不了多久。 可她还是觉得洛倾此时此刻的行为,就是在打她的脸面,谁不知道最近她宫里任何拿得出手的赏赐都没收到一件,就连打赏宫里请来的御医的礼物都拿不出手,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这心底郁结着怒气,病更没有个好的准头,偏偏还不能告诉展怀安说她是给气的,只能说是简单伤风寒。 而苏眉病情加重的消息,传到琉璃居以后,洛倾心情很好的笑出声来,这苏眉还真是个贪财,可就有时候手段太拙劣了,有什么东西也注定守不住。 最近没什么要紧事情,洛倾也就抓紧把送给展怀安的礼物雕刻出来,亲手做的东西心意足够就行了,她也不奢求好看。 而展怀安却派人过来说,晚上还来琉璃居用膳,洛倾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一段时间没来,琉璃居的新菜式他没尝到想过来了而已。 白露脸上洋溢着扬眉吐气的笑容,“小姐,你怎么听说殿下晚上要来,一点都不兴奋啊?” 洛倾安静地摆弄着手心的一块玉佩,闻言目光幽远的不知看向何处,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兴奋的?他是太子,去那个院子是他的自由。” 白露噘了噘嘴,总觉得洛倾最近神色恍惚得很,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似的,只好捡件重要的事情,说了想让她开心开心,“小姐你是不知道,苏美人病成那样都没能留住殿下两晚,气得脸色更差了,结果殿下对此一点都不关心的,苏美人一人唱独角戏真是过瘾。” 洛倾闻言眉头稍微往上仰了仰,噗嗤一声乐出了声音来,幸灾乐祸地说道,“是吗,她还真是沉不住气,若就这般气死了,那我日后岂不是无聊了。” 话是这般说了,洛倾心底却没底,这展怀安最近真的对她太好了,可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有别的行动,就连苏眉病成这样了,他行为举止上还是偏向了自己,这实在让人惶恐。 被一个曾经把自己视若粪土的人重视,洛倾还真有点心慌,却又抓不住展怀安的目的,只能静观其变。 洛倾收拾好心情,不去想他的目的,反正她也不会永远属于太子府的,“白露,晚上殿下既然要过来,那晚膳的事情你亲自去厨房督促着做,务必让殿下满意些。” 让他满意日子才能过得舒坦,洛倾最近可不想惹事,而白露神色却有些变了,如今殿下态度倒是明朗了,只是这小姐怎么连一顿饭都不愿意为殿下费心?莫非…… 白露犹豫踌躇了很久,还是说道,“小姐,你还在怪殿下以前的行为吗?真的不给他任何机会了吗?” 白露眉心一跳,这白露终究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又亲近,若到时候她真的不辞而别,太子妃失踪了不算小事,难免她会被牵连,想到这,洛倾眸子一闪,想要试探白露一番1;150850295305065。 她手指轻轻搁置在桌面上,没规律地胡乱敲击着,“白露,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了,我什么性情你应是最了解的,且不说太子从前对我如何,就如今他府上如此多的侍妾美人,我也做不到对他全无芥蒂不是,说远些,就说着苏美人,曾经那般荣宠心尖上的人儿,如今不也落个凄凉下场?对这样的男人,我该给他机会吗?” 白露哑口无言,这……她还真没考虑这么多,不过如今听洛倾说的也是十分有道理,可这女子嫁了人,不是就得以夫君为优先吗?“小姐,可你已经嫁给了太子,出嫁从夫,除了殿下,就连洛家都不再是你能依靠的了,除非……” 白露说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巴,一副惊恐的表情,洛倾知道她是想到了改嫁的那个原因,她也就顺着她的想法说下去,“除非什么?” 白露以为洛倾这神色是默认了自己的想法,更惊恐了,眸子鼓得像一对铜铃似的,心底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难怪小姐这段日子,有时间就出宫,又是去偏院,又是去怜楼的,还把府上值钱的东西能拿走的都拿走了,原本还觉得奇怪,这下是有理由了。 原来小姐,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了,可她这个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的人,居然现在才反感端倪,她是有多傻。 洛倾见她神色慢慢松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无奈地轻声叹息一声,“白露,我不是刻意不告诉你,只是我拿不准若我离开太子府,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毕竟太子府的生活,对你来说应当是最好的。” 白露闻言,惶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跪在了地上,声音低得有些委屈,“小姐不是这样的,奴婢这生都是小姐的奴婢,小姐走到哪儿,奴婢自然跟到哪儿,不敢言悔。” 白露没有家人,她从小就照顾陪伴着洛倾,洛倾在她心底的地位可想而知,离开了洛倾,她才会不知道如何在这硕大的太子府立足吧。 洛倾没想到白露会如此坚定地跟她走,不问她缘由,不问她离开后的生活,一心只想跟着自己,洛倾觉得很满足,来到这个地方,能认识白露是她最大的收获。 如今离开太子府是提上日程了,接下来就是洛家了,不能把洛家牵扯进来,还得想和万全之策才行,这可得费神去想。 洛倾准备送给展怀安礼物,花了她两天的时间就做出来了,模样不是很好看,好在玉石成品好,就算有些地方被洛倾雕刻得不如意一些,还是不影响美观。 只是展怀安收到洛倾的礼物,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导致洛倾原本不错的心情也跟着低迷起来,却不想展怀安上前,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的模样。 洛倾被他看得惶恐不安了起来,“殿下,怎么了?” 展怀安安抚地拍了拍洛倾的手背,语气尽可能的轻柔,“倾倾,孤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先别着急。” 让展怀安开不了口的事情还跟自己有关系吗?洛倾愣了愣,却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展怀安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轻声说道,“你大哥之前不是带北淮的使团四处游历吗,本来打算今日回城的,可路上遇见了伏击,线报说你大哥伤得重,消息第一时间送进了宫里,你大哥还在回城的路上。” 洛倾闻言,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子重重装在身后的桌角上,她却恍若未觉,只盯着展怀安的嘴唇,似乎期待他说出开玩笑的字眼来,可在他的脸上,除了凝重,她看不到任何别的。 洛司修受了重伤?洛家本就他一个男丁,洛岐山一直等着他放下商路上的事情回来帮自己,可如今人来了,却是这般光景? 怎么会这样,洛司修一旦出了意外,洛家还有谁能够真正依靠?大姐远嫁,哥哥受伤,而洛倾身为太子妃,更是不可能明面上帮洛家。 洛岐山年岁已大,洛家已经在是不知不觉中没落了,难怪前段时间打击苏家,皇上会重用洛家,原来是早算计好了,洛家在如何有功劳,也盖不了主了。 洛倾越想只觉得可怕,身子靠在桌子边,止不住地颤抖,嘴唇哆嗦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确定地话,对着展怀安问出来。 展怀安眼底闪过心疼,也不顾及什么,上前将洛倾搂进了怀里,“倾倾,你先别担心,父皇已经派了御医先去洛府等着了,洛大哥一回府就能接受最好的治疗,你先别担心,事情还没太糟糕。” 这是展怀安的真心话,还是安慰话风凉话,洛倾已经没心思去考虑了,她心底很乱,情况已经够糟糕了,洛司修出了事,洛家只怕也就完了。 虽说洛家家大业大,在朝廷根基稳固,可这家业没人能继承,说什么都是虚的。 这个时候,展怀安深知说什么洛倾都是听不进去了,干脆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了片刻,“倾倾,孤陪你去一趟洛府吧,有什么问题,看过情况再解决,你别太忧心,小心着身体。” 洛倾一向是家里的人掌中宝,洛家人的安危对于她来说,肯定是十分重要的,展怀安也就顺了洛倾的意。 洛倾果然回了神,当下也不顾及很多了,抓着展怀安的袖子,焦虑得手指都是抖的,最后也只能轻声说道,“谢谢殿下。” 她想笑一笑,可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脸都是僵的,嘴角勾不起来,眼泪却哗一下就下来了,不由控制的。 展怀安安抚第拍了拍洛倾,命身后的六安去准备了一些上好的药材,“倾倾客气什么,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如今洛府一定一团糟,孤去了也让他们安心一些,再说了,这次埋伏本来是针对北淮使团,你哥哥救了他们,于情于理,朝廷也该去探望。” 她们很快到了洛家,洛司修听说是已经到了城郊,估计还得半个时辰才能到家,洛岐山也是听到了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他最看中的儿子,唯一的儿子,生死不明,等回来的不知会是尸体还是别的……一想起来心就绞痛,洛倾陪在他身边,也没能有多大的安慰。 第140章:重伤难愈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洛岐山心力憔悴,身子骨是大不如从前了,本来前阵子的病就能没好利索,御医把了脉,直说能支撑着保持清醒也是不错了。 洛倾只觉得心口跳的厉害,一阵阵恐慌和忧虑将她层层包围,这种情形,洛岐山是再经受不起打击,若自己执意这个时候离开,他会不会…… 洛倾只觉得乱得很,精神也集中不起来,这番打击洛家怕是再难站起来了,洛岐山本就快到了辞官的年龄,洛司修没福气接手他的职位,朝廷多得是有能力的新人。 而洛岐山醒来过后,就跟洛倾说明,他已经有了辞官归隐的想法,这朝堂怕是难容下洛家人他,年岁大了不由人,他认输! 等这次洛司修的事情解决了,他就向皇上告病,提前离了这伤心地。 洛倾没觉得有什么,洛岐山年纪大了,或许离开朝廷的控制,还能生活得更好一些,反而是展怀安眼底翻涌着情绪,深沉得让人窥探不得。 洛家一旦在朝堂上败了,他和洛倾的关系,应该就能得到缓和了吧,曾经洛家树大招风,就算没参与党派纠纷,顾及这皇上那关,他也很少跟洛家有所往来。 这个时候,展怀安心底想得不是国家大事反而是女儿情长,可顾及场合,他也没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只吩咐御医,“给洛阁老诊治务必尽全力,阁老一辈子为朝廷效力,不能带着一身病痛归隐了山林去。” 在洛家的两名御医,自然是领命下去准备药材了,洛倾陪着洛岐山坐着,心底翻涌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下,她算是想起来了。 洛司修这次之所以会陪使团,是太子向皇上提议的,她还记得上次回府找洛司修的时候,下人随口给她提了两句,是否这一切都是事先…… 洛倾不敢往下想,如今看着屋内洛岐山和展怀安的神色,却是更坚定了那个恶毒的想法,可没有证据的推理,她却只能隐忍不说。 朝廷想除掉洛家,有千万种理由和借口,不该是由展怀安先牵头,洛家若还在,他只需要牢牢抓住自己,就不怕洛家在他有难时候不出手相助。 很多事情似乎都能解释请不了,又好像还不够清晰,洛倾只觉得脑仁疼,心口一阵阵难过焦虑,那种明明有很重要的事情,可就是抓不住的焦虑心情,让她脸色越来越了冷了。 洛司修被人抬进洛家时候,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身上盖着黑色的斗篷,让人看不清他具体的伤势,可单单从他那气若游丝的呼吸,还有血腥味就足够让人推断出来,他能活着回到这里,已是万幸。 洛倾手指狠狠地握成拳头,整个人站在那里,浑身一副冷然气质,让人不敢接近,心底却在焦急地为洛司修祈祷,暗暗希望洛司修一定要撑下来。 他是洛家的希望,他若倒了,洛家也就真的彻底完了,人很快就被送进了房间,男女有别,洛倾在担忧也绝对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看着。 热水一盆一盆地端进去,血水又接着端出来,外面的人却是连一句呻吟声都不曾听见,心纵然提到嗓子眼儿,也无计可施。 沉重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大厅,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展怀安眸子在屋内扫了一圈,转身问身后的管家,“苏二公子呢?就是阁老收养的那位?” 管家一听,有些为难地不想多说,脸色也是更难看了,“二公子……前段时间跟大人吵架了,赌气去了江南,说是玩乐去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这个磨砺两可的答案,自然是洛言铄走之前吩咐人说的,而展怀安此刻也不过随口问问,他本就不是很关心洛言铄这个人,只是在这种时候没见着他,觉得奇怪罢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得揪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位御医才从屋内走了出来,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脸上的汗水把鬓发都沾湿在了脸上,一出门就被外面的人团团围住。 洛倾跑过去,努力很久才从差点干哑的喉咙里吐出一句话来,“御医,我大哥情况怎么样?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她差点担心得,连关心情况的话都问不出来,喉咙酸痛,一出口眼泪就差点又落下来,而洛岐山更是强弩之末,身体在见着洛司修全是血的身体时候,就差点又昏了过去,一直强撑着,就等着御医的这句情况。 御医叹息一声,疲惫和压力让他们两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语气也是低沉,“洛公子这伤实在太重了,身上就没找到一块好的地方,治疗不及时,失血太多了,我们已经尽了全力,能不能醒过来,全看洛公子自己能不能撑下来了,现在也最好别进去打扰他,等过些时日,呼吸顺畅一些见人才最恰当。” 老御医一言一语说得认真,洛倾却听得心急,这御医这话,她自然能听得出来是措辞,洛司修的情况只怕比他说的还要严重一些。 可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1;150850295305065天命,这两位御医毕竟尽力了,洛倾也不想为难他们,“多谢两位御医大人了,辛苦了,这段时间可能都得劳烦你们住在府上了,有什么情况也好第一时间处理,本宫先让人送二位下去休息。” 两位御医抱拳行礼,“太子妃客气了,臣也不过尽职责而已。” 两人被下人带领着下去休息了,一路还感慨幸好这太子妃脾气好,不然只怕少不了一顿责骂,而洛倾站在洛司修的房间门口,心绪混乱。 展怀安有些担忧她身体吃不消,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拢一些,“倾倾,别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边孤让六安守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不好?” 这种时候被人温柔地安慰,语气还轻柔得不像话,哪怕那个开口的是展怀安,洛倾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眼眶瞬间就湿了。 人已禁不住矫情了起来,头依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请求,“殿下……如今府上情况这么糟糕,父亲还需要人照顾,妾身可不可以留一段时间?” 展怀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蹙眉,倒不是不想洛倾留下来,只是怕她身体吃不消,而且洛家如今需要照顾的,两位都是男子,她留下来只怕也是不方便。 他一犹豫,洛倾就知道不可以了,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太过矫情,洛岐山和洛司修对她来说,虽是家人,可这是古代,男女本就有别,更别说她身为太子妃,身份地位在他们之上,伺候他们也是于礼不和。 这般想着,洛倾也就释然了,也不怪展怀安不让她留下来,心底更多的忧虑洛司修的情况,人也不知何时会醒。 洛倾做不了什么,只能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在担忧也还是先随展怀安回了太子府,一路上哪怕展怀安放下身段宽慰,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因为之前那个奇怪的想法,对上展怀安的关心,突然觉得膈应。 以至于回了琉璃居,洛倾就下了逐客令,“今日多谢殿下抽时间陪妾身,只是此刻妾身心底很乱,想自己待会儿,就不恭送殿下了。” 展怀安也知道洛倾此刻,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发泄自己的情绪,纵然不放心,他也只能叮嘱白露好好照顾她,就回了书房。 他一离开,洛倾就彻底没了力气一般,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白露也不打扰她,安静地伺候她睡下,而回了书房的展怀安很快把戚风叫了进来,“这次伏击,表面是针对使团,可洛司修却成了伤得最重的,你去暗中查一查,是否有什么隐情。” 他始终不放心洛倾,也觉得洛司修这次终究是冤枉了一些,而且当初还是他向父皇提议的,若是洛倾知道了,会不会怪他?可他坐这件事的初衷,原本是想着洛司修这次立了功劳,也好在宫中立足的。 可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彻底失去了他的控制,到底是谁在暗中操控? 展怀安和洛倾心底都不舒服,太子府有一人却神清气爽,身体的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苏眉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自从听说洛司修出事以来,嘴角的笑容就没停止过。 听下人说洛倾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六安甚至还没回太子府,她就猜到情况不会很好,心底的兴奋更是挡都挡不住,“洛倾啊洛倾,我当你能猖狂多久,这下也让你尝尝失去族人庇护的下场,一旦洛家倒台了,在这太子府,谁还把你当太子妃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一如既往地尊重你,让你也好好尝尝我这段时间的滋味!” 苏眉低声自言自语到,语气里全是嘲讽和冷笑,等讽刺够了,她才随手挑起梳妆台上的东西打赏给了面前婢女,“这次计划很成功,相信殿下也不会怀疑到苏家头上,你回去告诉父亲,我答应他的已经完成了大半,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插手了吧?另外请他别忘自己的承诺。” 婢女伸手接过苏眉手中的赏赐,头都没抬,只轻声嗯了一句,点头就退了下去,一路从落雪阁出去也是低眉顺目没惊动任何人。 而洛倾安插在落雪阁的人,就算看到了,也决定不拿这种小事去叨扰,已经心情很差的洛倾了,毕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丫鬟。 第141章:重获自由 洛倾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是一团乱,更本不可能安眠,洛家如今这种情况,已经成了皇上手中的弃子,想在朝堂上再有所作为,是不可能了,这个时候虎视眈眈记恨洛家已久的苏家,又会如何取舍? 不用想,洛倾就知道这将是洛家的又一次劫难,天色沉了一些,洛倾就挣扎着起来,唤了白露问洛家的情况。 因为不知展怀安何时会来,洛倾也不敢向往常一般偷偷离府,只能等在着太子府干着急。 白露担忧洛倾的情况,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让人心疼,“小姐,扯淡担忧了,少爷会没事的,他知道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不会出事的,六安还没从府上过来,想来情况没太糟糕的。” 洛倾见白露一脸焦急,神情也跟着暗淡了不少,知道这个丫鬟怕是担心自己了,心底宽慰,也就勉强笑了笑,像告诉她自己没事,“我知道了,你也下去歇歇吧,我这里不用时刻伺候着,再说了,还有别人呢的。” 谁知白露见了洛倾这笑容,神色没好看一点,却是扑通跪在地上就哭了起来,“小姐,你就别逞强了,奴婢知道你不想别人担心,可你也得注意点身体啊,要是想连你不开了,洛家可怎么办啊。” 洛倾无奈叹息一声,这个丫鬟就是太懂自己,一言一行都是为自己考虑,全然不顾自己。 身边至少还有温暖的人,所以洛倾啊,打起精神来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验证处理,洛倾自我安抚了一番,上前把白露拉了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我还知道分寸,这点事情还打不倒我,你忘了我们曾经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吗?” 洛家这次事出突然,洛倾虽对他们没有太深的感情,却也做不到全然漠视,她占用了别人女儿的身体在先,怎能不为他们做点什么? 而且这段时间,她是真的感觉得到洛家对她的关怀和照顾,就像洛岐山,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求自己,也不会让自己为难。 安抚好了白露的情绪,展怀安又过来了一趟,就是过来单纯地陪陪洛倾似的,也没说别的事情,只说了洛倾关心的洛家的情况,“洛阁老已经好多了,洛公子还没醒,不过御医说情况很好,倾倾别太忧心。” 洛倾听了自然欢喜,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也陪着展怀安吃了点晚膳,两人也是绝口不提别的事情,安静地用了膳,展怀安就回去了。 过了整整两天两夜,六安才从洛家回来,洛司修醒了,神智也清醒了,御医才调养几日,就算是无性命之忧了,只是身体上一定会留下后遗症。 而洛岐山已经足够高兴了,能醒过来,就是上天的馈赠了,洛岐山高兴了,身体也好了些,御医开的药眼睛都不眨就喝了,洛倾听到这些自然高兴,连忙叫人以太子府的名义送了许多名贵的补品过去。 洛倾心情好了,展怀安跟她提议想赦免了苏眉,毕竟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且这次生病,也让她吃了些苦头,洛倾觉得这事还是展怀安自己决定,也就没管了。 可这一不管起来,苏眉又跟她折腾上了,这天洛倾派人去了趟洛家,回来说洛司修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洛倾心情更好了,带着白露逛了逛太子府的花院。 也想着在这儿等等下朝的展怀安,表达一下这段时间对他的感谢之情,却没想到在这儿,见着了刚刚接禁没多久的苏眉。 苏眉还算低调,见了洛倾也恭敬行礼,态度挑不出一点错来,洛倾却被她那卑躬屈膝的模样,看得浑身不舒服,这人还能转性不成? 可心里不舒服,面上也不想让她抓了错处去,“好长时间没见了,苏美人呢越来越懂规矩了,看来这礼仪学了还是有好处的。” 苏眉嘴角一直挂着浅浅地笑容,面上看不出任何虚假来,仿佛真心实意的一般,“妾身多谢娘娘教诲,若不是娘娘妾身也没这个学礼仪的机会,往后啊,妾身也是再不敢做错事情了。” 洛倾一时只觉得更恍惚了,这苏眉突然这么温顺了,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真是让人惶恐,看不清她真实的想法,也就只能随意说了句敷衍的话,“苏美人知道错了就是了。” 她不想跟苏眉多说,面色也是冷淡,可苏眉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副懵懂无害的问道,“妾身听说,洛家公子受伤了,娘娘一定很担心吧,可惜妾身前段日子在学规矩,也没帮到娘娘,不过听说洛公子已经醒了,真是好福气。” 提到家人,洛倾面色一冷,目光冷冷地定着苏眉娇笑的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什么话不会直接,装模作样做什么呢,她们又不是什么亲密关系,看了真让人恶心。 苏眉站直身体,迎上洛倾冰冷的视线,一点都不见害怕,反而冷冷地嗤笑了起来,嘲讽极了,“没什么,妾身就是感慨一下这洛公子福气就是好,就是不知道能有几次福气,这鬼门关当真那么好闯。” 洛倾眸子一冷,整个人气场都沉了下来,给人不怒自威的压迫,“苏美人嘴巴最好放干净点,这人才刚刚得了自由,可别又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洛家怎么样1;150850295305065,圣上都没说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苏眉仿佛被洛倾吓着了一般,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低垂着头,又是那副熟悉的委屈模样,声音更是委屈地带着重重鼻音,“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就这般见不着妾身好嘛,竟然诅咒妾身,妾身不过想关心一家洛公子,没跟娘娘争抢任何东西,娘娘就这般容不下妾身吗?” 洛倾冷冷哼了一声,简直不想继续跟洛倾纠缠下去,这人真是死性不改,永远这副模样,白白让人反胃,她每次在自己面前刻意伪装柔弱,不就是展怀安快来了? 太假,洛倾直接不想应战,目光轻抬了一下,“苏美人的关心,本宫受到了,不过苏美人身为殿下的妾侍,还是别太关心旁人的好,本宫怕不知情的人,随意构陷落妃娘娘好意,岂不冤枉了好人?” 洛倾知道苏眉不是那个意思,却偏偏把话题往那方面引,还一副就是为了苏眉着想的关切模样。 洛倾说完,难德去看苏眉那副虚伪的嘴脸,她不让来,她就干脆转身坐进了凉亭里,白露很快吩咐人上了热茶。 苏眉想跟上来,洛倾却直接说道,“苏美人既然喜欢堵在哪里,那就多站一下好了,本宫知道最近殿下对你多了几分耐心,可相信本宫吩咐你苏美人一下的权利还是有的,本宫就不信了,这次殿下还能站在你那边,为你废了本宫不成?” 苏眉刚刚提起的脚有退了回去,面上狰狞得恨不得扑上去撕扯洛倾一般,可她不敢放肆,洛倾说得没错,她才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她苏眉此刻也不过只能在她手上求生存只要想起这个可能,苏眉就委屈得随时可能晕过去一般。 几次开口仿佛想跟洛倾解释一般,可最后嘴唇动了好几次,干脆咬住唇瓣委屈得开不了口的模样,洛倾眼角扬了扬,更厌烦了。“苏美人是要站在那里,还是回落雪阁去,自己决定吧,可别又在本宫面前哭,本宫不是殿下,你的眼泪柔弱委屈对本宫可没用,御医不是说你身体不好,既然如此何不在房间好好待着,出来给殿下看了,也是平添晦气。” 洛倾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是说苏美人难道以为殿下是个没头脑,你是装病还是真病他都看不出来吗?不过给你一个悔改的机会,你若不珍惜,本宫不介意为殿下除了你。” 哪怕知道苏眉是故意来找不舒畅,更知道展怀安就要来了,洛倾也是把话说得明明白白的,苏眉仿佛受惊一般,整个人往后闪了一下,再抬头时候,面色已经完全惨白,“除掉妾身……娘娘难不成还能杀了妾身不成,你以为殿下会给你这个权利和机会?” 苏眉扫了眼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丫鬟,惊声叫唤了起来,洛倾被她突然拔尖的声音吓的手一抖,手中茶杯咔哒一声掉在桌子上,声音更冷了,“看来苏美人还没弄明白,本宫想做什么,不需要殿下给权利,你识相的话,最好给本宫收敛些,本宫心情好了,或许会饶过你,别试图挑战本宫的耐性。” 苏眉踉跄一下,身子都被洛倾冰冷的声音吓得有些抖了,却还是假装冷静说道,“娘娘这是在威胁妾身吗?妾身……妾身已经这般了,对你不会有任何威胁,你还不肯放过妾身吗?”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身子抖得厉害,更是一副悲切的好嗓子,委屈得让人听了差点潸然泪下。 洛倾好脾气彻底被她磨得干净了,“本宫就算威胁你了又如何,苏美人这般喜欢哭哭啼啼,就回自己的落雪阁哭去,别在这里白白坏了本宫的好心情。” 苏眉愣住了,完全没料到洛倾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一点辩解都没有,惊得她一下忘了接下来的话,刚想开口,却见洛倾身边白露作揖行礼,恭敬唤了声,“殿下。” 苏眉一惊,一回头就见展怀安站在她身后,凉亭外有一出竹林,他不知道在哪站了多久,苏眉不过神色恍惚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马上恢复一派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 第142章:坦诚明说 苏眉上前一步,委屈地低垂着头,角度刚好能让展怀安清晰地看见她眼角的泪意,刚准备开口,展怀安却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期待已久的怀抱和安慰并没有发生,反而是公式化的生硬嗓音,“苏美人不是不舒服吗?跑到花院来做什么,回去好生歇息着吧。” 说完,他甚至没多看一脸委屈痛苦的苏眉一眼,反而走进了凉亭,洛倾的行礼也免了,扶着她坐在了旁边,两人感情很和睦地恩爱夫妻模样坐在那里。 苏眉身子一晃,这下是真的受伤了,心口一阵阵发涩,不肯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这般爱过她的男人,如今温柔都给了别的女人,她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不甘心地继续站在那里,“殿下,你别误会,妾身刚刚……” 展怀安正跟洛倾斟茶,一点没顾及太子的身份架子,这些日子跟洛倾用膳做事,他也是习惯了她的那套随意,闻言,也只是随意扫了苏眉一眼,随后目光又盯着石桌上的茶盏,“误会?苏美人所指的误会是什么?误会娘娘还是误会……你?” 苏眉一震,神色中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展怀安对她的神色冷静得再见不得任何关心,她一瞬就心慌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殿下。” 展怀安闻言,突然重重地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嘭地一声响,吓得苏眉腿哆嗦了一下,就听见他清冷绝情地说道,“孤不管你什么意思,孤还没糊涂到不分是非的地步,太子妃娘娘刚刚让你回落雪阁,你留在这里,是不愿意回去了,那不如孤给你换个住的地方?” 洛倾淡定地假装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喝着茶,反而是苏眉吓的脸色一白,整个人跪在了青石板上,“殿下息怒,妾身不敢,妾身马上就回去。” 说完,苏眉也顾不得去计较展怀安的脸色,跪着拜了拜就起身离开了,她可不能离开落雪阁,落雪阁一切配备都是极好的,若去了别的地方,那些个偏僻的地方,只怕她在里面死了,生根发芽都没人发现。 碍眼的人走了,洛倾也没主动开口说话,本来准备好的感谢的说辞也闭口不提,仿佛没感觉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一般。 展怀安心头一紧,也无端没了好心情,对这个苏眉从前的确是太纵容了一些,导致洛倾如今一看到她,心情就有了变化,导致如今,哪怕洛家失势了,她也依旧对自己不冷不热的。 而洛倾心底却完全跟他想的不是一件事情,苏眉的出现,还不足以动摇她多少心情,只是不想搭理展怀安却是真的。 展怀安有意跟洛倾拉进一下距离,想找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咳嗽了好几声,洛倾望了他一眼,却是一句,“殿下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 展怀安脸色黑沉了一些,面上只觉得难堪,却没为难洛倾,只冷着声音生硬地解释一句,“孤没事。” 洛倾闻言,也就不在意地哦了一声,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展怀安开这个口,导致看了他很多次,都支支吾吾的。 展怀安只觉得她这个模样十分有趣,刚刚的郁闷也就消散了不少,“倾倾有话就说,这般支支吾吾可不像你的性格。” 洛倾下意识地泯了泯唇,“妾身只是在想,这件事情合不合适妾身来说,毕竟妾身不过是个妇道人家。” 展怀安一听,心里大概过了一遍洛倾可能会问的身份,想着这反正是在太子府,自家门内,也就放心了些,“倾倾是个妇道之人的同时,也是孤的妻子,夫妻之间没什么该不该之类的说法。” 这就是允许了,洛倾面色凝重了些,犹豫斟酌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殿下,妾身知道这事不该妾身插嘴,可这次妾身的长兄差点命丧黄泉,妾身越想越觉得心底不安,这刺客针对北淮使团而来,为何偏偏对长兄痛下杀手,妾身想不明白,就觉得害怕。” 这个问题,展怀安之前也考虑过了,也让戚风下去调查,可这都过去两天了,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他自然不知如何跟洛倾开这个口。 最后他也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轻声说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孤会派人去查,倾倾觉得那些地方不合适,可以跟孤说说,不用觉得害怕。” 洛倾深呼吸一口,见展怀安真的一副等着他回答的样子,也就冷静将心中的所想说了出来,“殿下,妾身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就觉得很多地方不对劲,妾身也就大胆推测,刺客可能根本就不是针对使团的,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或许就是大哥!” 洛倾说道这里,激动了一番,展怀安眉头蹙死,却没打断,安静听着洛倾接下来的分析,“妾身这般大胆推测,也是这事实在疑点很多,刺客若是针对使团想破坏联盟,为何不选择能力较弱的狼族,反而选择了北淮?选择了北淮不伤使团,反而刺伤长兄,长兄刚刚入朝还不到一年,按理是不会得罪人,更别说跟这些人有纠葛,不是私仇,那会是什么?” 洛倾一字一句分析到现在,却又不急着说下去了,给了一定的时间让展怀安去分析她的话,展怀安眉头紧锁着,越听脸色越冷。 洛倾知道他听进去了,很快收拾心情继续说道,“这次圣上派长兄陪同使团,相信暗中也会有人保护,游玩的路线和时间应该都是对外保密的,那么问题来了,刺客是怎么知道并且设伏的?” 洛倾这般说,是在暗示展怀安,东越国内部高层有细作,自己心里也是一片荒凉,这次洛司修会被卷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一向低调,之前又从商,在朝堂上时间短,应该是不会得罪任何人的? 洛倾只觉得自己似乎身处漩涡中心,事情渐渐不明朗了起来,很多事情想不清楚,逼迫得她整个人从心底恐惧了起来,脸色越来越冷了。 展怀安心疼洛倾蹙眉的模样,上前拉着她的手,轻声宽慰,“倾倾别太担心了,这次疑问孤会启奏父皇郑重处理,倾倾别忧虑伤身。” 洛倾一点听不进去他的安慰,只觉得神色恍惚,心底越来越恐惧,那种被人捏在手心里玩弄掌控的可怕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不自由的,“殿下,妾身总感觉有危险,害怕。” 这个时候,洛倾也不是装模作样了,是真的觉得难过,觉得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难过,“殿下你想想,妾身这近一年来,就没过过安稳日子,单单在太子府就已经遭遇了两次陷害,这日子过得胆战心惊的,好不容易好点了,洛家又出了差池,妾身甚至觉得这洛家的灾难只怕就是冲着妾身来的,他们要得只怕是妾身的……” 展怀安突然出声打断了洛倾的话,上前一步将人抱在怀里,“倾倾!” “倾倾别胡说八道,你这段时间太累了,这些只是你的错觉,你相信孤,孤会处理好你身边的危险,孤不会让任何人伤1;150850295305065害你。” 洛倾靠在她怀里,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一句话没说,心底却是没底的,甚至觉得展怀安这话十分讽刺,不会让别人伤害她?那么他呢?他会不会!洛家这次的事故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这些自己到底是何时才能弄明白,洛倾越发痛恨自己能力不够来了,在这太子府被陷害尚且保护不了自己,每次都是别人插手才得以生存,在洛家如今遭遇危机的时刻,更是除了担忧,什么都做不了? 距离那日跟展怀安在凉亭里说了几句,已经过了三天了,洛司修病情稳定多了,而洛倾想要离开的念头,更深了,她知道她绝对不能继续留在太子府了,这里太危险,稍不留神,身边的人和自己都会有性命危险。 洛倾这几日总做噩梦,心底乱糟糟的,很多晚上睡不着了,心事重重,只能在心底默默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安排好。 白露从外面跑进来,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小姐,清歌苑来了话,说是韵妃请你过去一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只说很急。” 洛倾心底很乱,本没时间搭理这种事情,可如今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也是觉得无聊,还会多想,不去也就出去一趟,就当是离开前,最后一次陪她们周旋了。 这般想着,洛倾也就让白露给她从新打扮了一番,她连续几晚没睡觉,脸色很差,只能用脂粉遮着。 秋云和莲喜正好手头没事,也跟着白露服侍洛倾,莲喜望着镜中的洛倾,一张圆圆的小脸上满满都是惊呀,“虽然看了很多次了,可奴婢还是觉得这太子府,就咋们家娘娘生得最好看,难怪别房的夫人们,一点都不放心娘娘,总找娘娘的不痛快。” 莲喜生得讨喜,声音也是软脆脆的,十分好听,洛倾听得心情好了些许,“就你会说话,你家娘娘如今听得高兴了,赏!” 白露笑了,也就扭捏心疼,随手就掏出了怀里的荷包塞进莲喜手里,“莲喜啊,看你跟了个好主子吧,娘娘这每次给的打赏啊,都快必上殿下给的俸禄了,在娘娘身边伺候个几年,存够了私房钱,到了年纪出府也能寻个好婆家,觅个好郎君。” 莲喜摸着手里花样精美的荷包,笑容更深了,“白露姐姐就别打趣奴婢了,姐姐都还没出嫁,奴婢可不急。” 打趣人不成,反别人说了一遍,白露恼怒伸手倾倾敲打了一下莲喜的脑袋,“你个鬼丫头,你白露姐姐我可不忙,你别拿我当借口。” 莲喜笑着躲开了,秋云冷眼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打闹,和洛倾眼底的纵容,心底闪过动摇。 第143章:落入陷进 平常秋云和莲喜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两人也总爱一起,可如今莲喜因为高兴和白露打闹,秋云却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样子,洛倾眉毛一条,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目光刚刚扫了秋云一眼,那丫鬟竟往后退了一步,惶恐不安的样子,仿佛洛倾是洪水猛兽一般,洛倾只觉得奇怪,平日里秋云可不是这个性子,有什么事情她可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最积极的一个。 洛倾存了疑惑,却也没说出来,只想着反正她也快离开了,一个丫鬟而已,存了外心也不打紧。 收拾妥当了,几人就起身朝清歌苑去,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洛倾走到路上突然觉得心里慌慌的,这秦韵最近怎么突然想起跟她殷勤? 清歌苑领路的是个从前没见过的小丫鬟,低眉顺目地跟在前面,白露问她话也答得中规中矩,说不知道秦韵这时候找洛倾所谓何事。 快到清歌苑时候,莲喜突然哎呀了一声,“娘娘,刚刚太高兴了,娘娘让奴婢准备了带过来给韵妃的时令水果忘在琉璃居了。” 莲喜行礼,有些害怕胆怯地望了洛倾一眼,洛倾没说话,倒是白露上前明面上责怪地说道,“那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取来,这都快分清歌苑了。” 莲喜知道白露这是替自己说话,感激地看了白露一眼,低垂这头很快跑了回去,洛倾望着月色下莲喜跑远的背影,蹙起了眉头。 这个单纯的丫鬟,怕是被秋云给利用了,她明明记得之前是让秋云准备那些东西,洛倾越来越好奇,这个丫鬟到底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样? 秋云被洛倾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得心里发凉,不自觉而往后缩了缩,头垂得更低了,白露只以为她还是害怕洛倾发火,也没多想。 而洛倾心底得疑惑却更深了,秋云害怕成这样,恐怕不单单是怕被责罚吧,她来太子府快一年了,什么时候责罚过琉璃居的下人了,秋云一直跟着她,难道连她的脾气都不清楚了? 洛倾来不及细想,引路的下人已经带着她们踏进了清歌苑1;150850295305065,刚进院子,微风一吹洛倾就下意识地紧锁了眉头。 白露也是一脸怪异,“小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啊?好像……血腥味!” 洛倾闻言,眸子一瞬间瞪大,片刻后很快恢复平静,不管前面引路的下人,匆忙上前,几步踏进了清歌苑的大厅,推开门,迎面看到的景象,让门口的三个人都面色苍白。 秦韵坐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目光恐惧地瞪着前方,一只手捂着肚子,嘴唇哆嗦着,似乎有话要说,而她的另一只说则对着帘子后面的婴儿床! 白露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小姐!” 洛倾心底更是恐惧和焦虑占满却只能努力镇定下来,她们是最早发现的人,秦韵看上去还有意识,或许还有救,洛倾也就回头吩咐白露,“你去看看世子怎么样了,秋云你跟我看看韵妃娘娘。” 说完,洛倾都害怕得忍不住叹息一声,心慌意乱的情况下,竟然没发现,以往为了确保世子的安全,清歌苑的护卫是最多的,可此刻清冷的院子里,不见半个人影。 洛倾稳住心神,也没管身后的秋云跟没跟上,朝着中央的秦韵就飞奔了过去,神色焦急,好歹是一条人命啊,“韵妃!” 可看着秦韵的伤口一直流血,洛倾却不知如何处理,她不会行医术救人,更别说这种被惊吓到了的情况,她刚靠近,秦韵迷茫的眼神就仿佛抓住曙光一般,痛苦地挣扎着喃喃细语到,“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秦韵神智已经是强撑着的了洛倾的出面让她觉得有希望,可表达不出来,眼底的绝望和恐惧笼罩着她。 可说出口的每个字都低得几乎听不见,洛倾又恍惚,压根没听见她说得什么,“来人,快来人,请大夫啊。” 洛倾被她手心处不断涌出来的腥红的血液吓的声音都抖了,手脚都僵住了,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呼唤外面的人,可没人搭理她,伸手想为秦韵止血,却害怕自己稍微失误一点,导致她身亡。 身后的秋云貌似是踉跄了一下,整个身子都软在了洛倾的脚边,手机握着一把带血的短刀,慌慌张张地塞进洛倾的手机,“娘娘……凶器!” 洛倾脑子一团乱,被眼前腥红色的血液搅乱了神智,听到秋云的话,下意识就握紧了手中的短刀,低头却望进了秋云满意的嘲讽冷然眼神中去。 洛倾心底一惊,正准备将短刀扔下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秋云死死按住她的手,不听刹那时间,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将短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偏上一点的位置上。 洛倾彻底傻眼了,不过片刻的功夫,秋云疼得闷哼出声,然后是惊呼求救,“救命啊,救命!太子妃杀人了!” 手被松开,洛倾得了自由往后退了一步,手心已经沾染上课温热的鲜血,眼前是秋云狰狞的面孔和凄厉的叫喊。 白露不知去向,刚刚还寂静的院子里,很快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兵器相撞上衣服上银制的声音,听得洛倾瞬间惊醒过来,秋云就跪坐在秦韵面前。 洛倾心底闪过悔恨,她留应该在怀疑秋云的那一刻起,就不用她的,这下好了,跳进祸起身边,洛倾越想越气愤,上前一脚踹在秋云的肚子上,力气大的直接将她踹开了些。 她正准备上前去查探秦韵情况如何,刚刚没来得及合上的门口迅速涌进来大批带刀的侍卫,急声厉色第呵斥,“都不许动!” 洛倾动作顿住了,一回头就被走在前面的两名侍卫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刀刃在月色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险些灼下洛倾眼底信隐忍的泪水,经历了刚刚的慌乱,茫然无措,她此刻居然不害怕了,只是侍卫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很快将她压了下去。 太子妃半夜诛杀韵妃,意图加害世子的事情了大半夜地惊醒了整个太子府,展怀安机会是听到消息的瞬间就守在了世子身边,大夫也很快来为秦韵整治。 而洛倾此刻才知道,白露刚刚进内寝去看小世子,就被人从身后打晕了,倒在世子的婴儿床边。 这一切时间地点人物,安排得太过巧妙了,每件事都足够让洛倾万劫不复,而展怀安来不及顾及,只让人把琉璃居围困了起来,下令这事绝对不可以传出太子府,否则格杀勿论,世子这么一出事,一整夜过去了都没见得醒来,展怀安也就守了一夜没合眼。 而洛倾在琉璃居干坐了一夜,都没能从这精妙的算计中回过神来,秋云背叛了她,相必引诱她去清歌苑的那个丫鬟,也是被收买的,这背后得主谋到底是谁? 她的目的,到底是谋害世子,还是自己?洛倾昨晚也是一时慌乱失去了理智,才会没注意到秋云最后的那个小动作,伸手握了那把短刀。 敢在太子府公然收买两个院子的宫女,一石二鸟,害了世子,拉了自己下水,出了苏眉洛倾想不起来谁还会这般恶毒。 洛倾此刻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白露当场就被他们拉了下去,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琉璃居别的下人也得分别带下去问话,人人胆战心惊,没人顾及得到洛倾。 而在琉璃居中一处偏僻的下人房间中,莲喜不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神色焦急,她不过回去取个东西,怎么刚赶过去,太子妃就被侍卫架着回来了,还不让人去看她,接着院子里的下人接二连三被侍卫长请了过去,也不知问的什么。 莲喜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秋云伤口不深,昨晚已经自己包扎好了,莲喜烦了她一个晚上,问她当时的情况,她也不说,这让莲喜觉得奇怪。 这不,莲喜刚刚正想再问一遍昨晚的经过,就被秋云冷着脸打断了,“你能不能安静一下,我是病人我需要休息。” 秋云带着呵斥和责怪的眼神扫了莲喜一眼,一副自己比莲喜高贵的样子,不屑提起昨晚的事情的冰冷神色,莲喜被她看得一愣,“秋云,你就不担心咋们娘娘吗?昨晚的事情,你为何闭口不提,那你总该知道白露姐姐去哪儿了吧?” 听到白露这个名字,秋云脸上冷冷的笑容扩散开来,鼻孔里出气一般,神情之中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里更是夹杂着痛快。 莲喜被她这神情吓得一愣,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说道,“秋云,你笑什么啊?你到底怎么了,你怪怪的。” 秋云神色不见任何的收敛,反而眼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不屑地打量了莲喜一眼,故作高傲地说道,“我笑什么关你什么事?” 她自然不会告诉莲喜,那个人许诺她的,事成之后,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留在这太子府,留在太子身边,不在以一个婢女的身份,这种时候她当然想笑,昨晚做梦都差点笑出声音来,碍眼的人总算除掉了,往后谁也阻挡不了她的道路。 白露以前不是总瞧不起她吗?这次事成以后,她就看看谁还敢那般对她,太子妃?呵呵,她不会得意多久了。 第144章:争吵不休 秋云一心想着事情已经办成了,却没想到这世上有句话叫翻脸不认人,也有人做过灭口的事情。 可惜她一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人上人,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参与进来的人,都昨晚就被展怀安秘密处决了,她能留下来,不过是因为洛倾还没被审问,事情的缘由还没弄清楚罢了。 莲喜觉得秋云似乎有些变了,让她从心底觉得有点害怕起来,却还是强忍着问了一句,“秋云,太子妃娘娘那么善良,会没事的对吧?你笑是因为知道太子妃终究会没事对吗?” 秋云闻言,冷冷地扫了莲喜一眼,似乎是觉得她痴人说梦一般,“她善良?莲喜,一点小打赏该不会就收买你了吧,这么为她说话?我就还明明白白告诉你,她这里死定了,翻不了身了。” 莲喜被她突然的狠厉和绝情吓了一大跳,也不来回渡步了,“秋云,娘娘对我们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偷偷诅咒她呢?” 秋云却是一副不知不但悔改,反而觉得莲喜没救了的表情盯着莲喜,“真是愚蠢,她对你能有多好?真为你好的话,为什么总想着把你嫁出去?你以为她给你那些上次就真的是为你好吗?愚不可及,难怪一辈子做下人命。” 莲喜气得胸膛一个劲地起伏,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本不是个擅于言辞的人,这种时候觉得秋云言语上过分了,她却只能用最简单的面部表情来表示愤怒。 而秋云不顾她的指责,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她急着把我们腿出去,不就是害怕我们成了小初那般,有朝一日在这太子府做个主人吗?” 这下莲喜是彻底失去反应能力,居然是这样,居然是这样?秋云居然存了这种心思,想做第二个小初?想背主吗? 莲喜焦急地道,“秋云,算是我看错你了,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居然不知道你有这种心思,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以为小初做了主子,她生活得就比我们好吗?太子妃这种宽容的主子,放眼整个临阳找不出第二个来了,你怎么还不满足,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别做傻事。” 秋云将头转向另一边,不想看着莲喜,觉得她简直就是个乐观的傻子,就算小初过得不好,那也是个主子,她们这样算什么?不过是身份卑微,随意人都能颐气指使的下人罢了。 洛倾被困在着琉璃居里,孤立无援,想从外面寻求帮忙都不行,更别说如今洛家对她是无暇顾及了,洛言铄不在临阳,那么她能求谁?赫连荀吗? 不,那个男人太危险了,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她根本不敢去招惹他,一旦自己主动让他带自己离开太子府,意味着什么,洛倾太清楚不过。 再说,如今她处在这漩涡中心,太子府的水已经被人搅浑了,风口浪尖的她,想脱身谈何容易。 世子情况没有好转,展怀安一时也没有心情顾及洛倾,更别说来询问洛倾,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此刻琉璃居在外面,负责守卫的侍卫受了面前女人的一个荷包,放在手心掂量了一番,恭敬地让她进去了。 琉璃居如今有些凄凉了点,往日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人影都见不着一个,不过苏眉不关心这些,她慢悠悠的一步步靠近洛倾的房间,也不行礼叩门,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洛倾已经保持着一个姿势做了许久,听见开门的声音,外面阳光洒进来还有些刺眼,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就听到苏眉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哎呀,如今娘娘这里,怎么一个使唤丫头都见不着了,真是凄凉。” 洛倾本不想搭理她,可听她如今这口气,却是大有嘲讽她,收了秋云这么一个婢女的意思,洛倾神情一转,心底大概能确定,秦韵和世子的事情,果然是苏眉策划好的,秋云只怕也是被她策反的,就是不知道她能给秋云什么承诺? 想到这里,洛倾眸子一眯,眼神就带了几分玩味,“劳烦苏美人还记得来看本宫,本宫这琉璃居的下人,自然比不上妹妹院里,还能出个妹妹侍奉殿下。” 苏眉脸色彻底阴沉难看了起来,洛倾满意地笑了,她这话不过是想试探苏眉收买秋云的筹码,看来跟她猜测得也八九不离十了,看来这秋云也果然是个能忍的,这么些年,她从没发现她对展怀安有这种想法。 不过,她以为依靠苏眉。就能成功了吗?真是愚蠢。 苏眉不知道洛倾心底想什么,对于洛倾话里的讽刺,只觉得心口一阵阵不舒服,反感得很,口气也就好不起来了,“娘娘这时候还有心情讽刺妾身,莫非是拎不清自己什么情况不成?” 洛倾眼尾微微上扬着,故作轻松随意的模样,“本宫怎么样,还轮不到苏美人来关心,就你跟本宫的关系,真关心起来本宫也只会觉得惶恐,你还是留着你的关心,去讨好需要的人吧。” 苏眉一噎,被洛倾直接不领情落了面子,神色上有些挂不住,洛倾如今已经这般光景了,跟她说话居然还敢衣服颐气指使得模样,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苏眉嘴角一勾,冷冷地就笑出了声来,“娘娘这是恼羞成怒了?前些日子,娘娘不是还教导妾身规矩吗?怎么今儿个自己犯了如此大错?真是稀奇。” 洛倾站了起来,目光扫了苏眉一圈,最后停在她脸上,那上面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一双眸子里不见得对自己的半分尊重和害怕,反而是有恃无恐,洛倾手指一根根收拢在一起,努力克制住想冲上去扇她一巴掌的冲动。 她明明猜到事情跟苏眉有关,不然她不会冒险跑到这里来跟自己耀武扬威,可她拿不出来证据,光想想就让人觉得窝了火气,“你别再我面前假兮兮了,琉璃居如今可是幽禁状态,你怎么进来的本宫不计较,废话说完了还不滚,是想陪本宫共患难吗?” 苏眉眉头一蹙,只觉得愤怒和不甘心,她本来做好准备,进来一1;150850295305065定会见到洛倾哭的惨兮兮的模样,就算不哭,也还是凄凉的,害怕得,胆战心惊的,可如今真的进来了,她看到的却是洛倾还是曾经那副云淡风轻得样子。 轻而易举就能挑起她的怒火,该死的,她凭什么永远一副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模样,她该落魄,她该失望,她该无助!这才是她苏眉想看到的样子。 苏眉指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一阵阵疼,却比不上她心底对洛倾的嫉妒和我怨恨,“这种时候,你还这么冷静,装的吧?洛倾啊洛倾,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犯的是什么罪?谋害皇族世子,你以为殿下会放过你吗?” 洛倾神色反而冷静了下来,苏眉这种急性子,是瞒不住事情的,不如好好陪她周旋一番,“殿下放不放过本宫,是本宫的事情,可苏美人你居然敢直呼本宫的名讳?你眼里还有本宫这个太子妃吗?” 苏眉闻言,却是仿佛癫狂了一般,“太子妃?呵呵,若不是你当初不要脸地求皇后,非殿下不嫁,你以为你能当上太子妃,不过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贱人,抢了我的太子妃之位,你以为你有多高尚?要我来尊重你?简直笑话。” 苏眉面色一沉,到处这件事情,的确是原主借着家里地位之便,利用皇后对自己的疼爱,嫁给他太子,她无话可以反驳。 苏眉见她沉默,更是得意了起来,直接倾身在洛倾面前,冷冷地嘲讽道,“怎么无话可说了?觉得亏心了,呵呵,洛倾你也有今天,当初跟我抢的时候没想到吧?如今你在太子府,谁还会尊敬你半分,等世子情况好转,殿下就有时间来收拾你了,那时候你在看看我不尊重你,这等小事,有没有人会在意。” 虽然是心中有愧,可洛倾也容忍不了苏眉这般跟她说话,“苏眉,你也别太得意,世子的事情跟本宫有没有关系,你很清楚,而殿下如此重视世子,迟早会查出来的,你以为本宫这次还会乖乖背黑锅吗?” 洛倾只觉得苏眉神色似乎有些癫狂,却还是言语上刺激她,她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只觉得很多事情解决忍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苏眉却仿佛早就明白洛倾猜到了事情的缘由一般,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衣服运筹帷幄的样子,“这黑锅,可不是你想不背就不背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指向你,你觉得殿下会相信那一边,相信拿不出半点证据的你吗?洛倾别天真了,这次你死定了。” 苏眉说着讽刺恶毒而又怨恨的话,却见洛倾还是一副不关心,无所谓的态度,倾国倾城的侧脸在阳光下柔软干净。 苏眉彻底被那个画面刺激到了突然就上前靠在洛倾面前,语气阴冷,“东越第一美人,这张脸生得真好看,不如给我玩玩。” 苏眉阴冷地说着这话,凑得离洛倾十分近,面部笑吟吟的,看得洛倾毛骨悚然,而苏眉还随意抬手就取下了头上的一根发簪,凉凉的触感在洛倾脸上游离。 洛倾被她吓了一跳,只觉得这时候的苏眉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氛围,仿佛下一秒,那发簪就会毫不犹豫戳进自己皮肉一般,洛倾吓得一哆嗦,手上用力将人从自己面前推开。 苏眉却只退开一点点,近距离看着洛倾笑容满面地说道,“怎么了?害怕了?” 一句话功夫,她手中簪子突然被她握紧,朝着洛倾就直直刺了过去,洛倾心口一跳,侧身闪了过去,躲过簪子却没防备苏眉另一只说,不知何时对着她的左肩,狠狠一巴掌劈了下来,洛倾只听见骨头咔擦一声,疼得她眼泪翻涌在眼眶里。 第145章:王者归来 洛倾只觉得身子骨都快被苏眉那掌劈碎了,后背生疼。心底却更是诧异和惶恐,苏眉怎么会力气这么大?反应能力也太快了,她这分明就不是那个柔弱的模样。 瞧着洛倾惶恐,苏眉反而轻轻笑出了声,“怎么,我们太子府一副被吓傻的模样,很惊讶吗?” 洛倾何止是惊讶,她甚至觉得害怕,这个声音莫名给她熟悉的感觉,再也不是苏眉那甜腻的娇柔,反而带了几分凌厉和嘲讽,听得她身体几乎是一瞬间就僵硬住了,“你是谁,你不起苏眉。” 苏眉好歹还是个名门千金,怎么可能会给人那种压迫感,像是紧盯着猎物的猎人,看得她头皮发麻。 面前的苏眉听洛倾这般问,却一点都不奇怪的模样,云淡风轻地勾唇笑了,手机把玩着簪子翻转着,“呵呵,我是谁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只需要记得你马上就会是个死人。” 她的面色突然凌厉起来,模样也清冷了许多,最后两个字说得又快又狠,带了蚀骨的痛恨一般,洛倾偷偷往后退了退,心底爬满了恐惧。 只是她还没完全退到安全距离,苏眉已经从新举起手心的簪子,眼角微微眯着,毫不犹豫朝她刺了过来,洛倾慌得脚步往后撤,手心里不知道抓了什么,看也没看就扔了出去。 苏眉轻松躲开,瓷器掉在地上碎成一片,苏眉目光一冷,盯着洛倾的神色仿佛看仇人一般,儿刚刚的一番折腾下来,洛倾本就被苏眉打伤的左肩膀疼得更厉害,她盯着面前发狂了一般的苏眉,心口一阵阵发凉。 没人能救得了她了,外面的侍卫能让苏眉进来,相必早就被她收买,怎么办?难道她要死在这个女人手上了吗? 洛倾右手握着肩膀,退后靠在了背后的柜子上,盯着苏眉深呼吸,努力想冷静下来,“你要杀本宫,本宫能理解,毕竟本宫占了太子妃之位,可你为什么要对付秦韵和世子,世子不过两个月,秦韵素开跟你无冤无仇?反正本宫落在你手上,也是一死,不如让本宫死个明白?” 洛倾背靠在冰凉的柜子上,手上没有任何能够抵御苏眉的东西,说不心慌是不可能的,却只能镇定下来,一旦乱了阵脚,她只怕真得不明不白被苏眉弄死在这里,人死了,到时候是非对错,还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提到秦韵和世子。苏眉脸上冷冷的笑容扩大了几分,面上却是一副冷然孤傲,还有几分嘲讽和落寞,“无冤无仇,不,我气不过,明明我们同时怀了孩子,可凭什么她能为殿下养育世子,而我的孩子却连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利都没有?凭什么,殿下明明爱的人是我,一定是秦韵哪个贱人,是她诅咒我的孩子,她该死!” 洛倾被苏眉着阴冷模样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原来是因为孩子?可苏眉难道想不明白,若展怀安不想留下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安全生下那个不该有的孩子? 她把这一切都怪到了秦韵头上,可她怎么没想想,当初是她陷害自己不成,急火攻心,才失去那个孩子的吗? 苏眉见洛倾没反应,还在继续说着,或许觉得洛倾往后已经对她没有威胁了,很多话,她说起来完全不顾及,“秦韵的孩子是世子,那我死去的孩子算什么?她想母凭子贵在太子府立足,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一个利用孩子博取殿下宠爱,妄想把殿下从我身边抢走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容忍?她就该去死,她的孩子也该死!” 洛倾眉心一皱,太不正常了,苏眉眼神已经完全涣散了去,神色狠厉,眼底却见不到任何神采,洛倾神经一紧,这苏眉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这可不好,这里没有别人,她也不清楚苏眉发疯起来,有多少能力。 洛倾只觉得倒霉,早知道她就早点离开太子府,白白惹了这身腥,如今更是求生无路,苏眉可能被人利用了,利用她心底的自私自利,迷惑她的心智,让她觉得太子府除了她以外,别的女人都居心不良。 洛倾按住肩膀,只觉得骨头都似乎碎在里面了,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在苏眉咆哮着的同时,她目光扫了房间一眼,屋内有用的东西都没多少,只有梳妆台上的大大小小的脂粉盒,或许可以抵抗苏眉一段时间。 她必须自保,这般想着,洛倾就轻轻笑了,“苏眉,你不能这么想,殿下不是你一个人的,太子府何其多女人,往后他成了皇上,只会有比这更多女人,孩子,难道您每个都不放过吗?” 苏眉毫不在乎地笑了,提到展怀安,她的眸子里才多里几分别的神采,面色也红润了些,带了几分女孩子娇柔,“我不在乎,殿下说过只爱我一个人,只有我能给他生下孩子,只有我的孩子能做世子,谁阻碍了我,我就杀了谁,一个都不会放过,洛倾,其实我原本不想杀了你的,可殿下变了起来他不在乎我了,他关心忽视了我,我受不了,一定是你勾引了他,迷惑了他,只要除掉你,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苏眉满意地笑了,嘴角的笑容微微上扬这,可见心情真的十分好,仿佛真的觉得自己解决了洛倾,展怀安就只爱她了。 疯了,洛倾仍不住低咒一声,却没料到苏眉似乎听见她,握着手心的簪子,目光冷厉地盯着洛倾,朝着她的脖子就扑了过去。 洛倾早就有所防备,轻松躲开,苏眉簪子刺中诡异,洛倾趁着这个机会,抓起地上的椅子朝着苏眉的头就砸了过去。 后面混乱一片,她没心情去张望,很快摸索到梳妆台上,摸到了前些日子雕刻用的短刀,洛倾面色一喜,将短刀握在了手里。 一回头就见苏眉刚刚被椅子砸中了,父额头上擦伤了些,看着洛倾的目光更像浸了毒似的,“啊……洛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让你跟我抢男人,太子妃一生是你不会变,我就不信,你死了还能占这着位置。” 洛倾镇定了一些,神色却还是有些慌乱,一个女人发起疯来,可怕程度不是她能想象的,不得不小心提防着,“苏眉,你别这样,外面全是侍卫,他们随时会进来,杀了本宫,你也脱不了关系。” 洛倾一边安抚着癫狂了似的苏眉,一边偷偷往后面移动,只要走进房间,她就还有机会,房间里面能够用来防身的东西更多,必须稳住苏眉。 可是苏眉哪里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她既然下定决心想取洛倾的性命,就意味着会安排好一切,“洛倾啊洛倾,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怕你几句威胁不成,别挣扎了,侍卫再多又如何,没人会帮你的,再说了,我能解决秦韵而安然无恙,解决你也一样。” 洛倾呼吸急切了几分,的确现在只怕没人会怀疑秦韵的事情跟苏眉有关系,所以她是准备用想通的办法解决自己?洛倾心底突突跳动着,不安迅速笼罩了下来。 自保,她该如何自保护。能拖住苏眉一段时间也好,至少让她有机会找到解决这种困境的办法,洛倾眸子一转,“苏眉,你觉得你偷偷闯进琉璃居的事情真的没人知道吗?本宫寝室里的暗处的人,早就去通知殿下了,一旦本宫遭遇任何的不测,你也逃不了。” 苏眉正准备攻击洛倾的脚步一顿,神色有些慌张了起来,洛倾神色一松,这是骗到她了吗? 答1;150850295305065案显然是没有,洛倾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苏眉已经反应过来,冷冷地嘲讽一句,“呵呵,你当我傻吗,就算你房里有暗卫,他此刻也见不到殿下的面的,殿下还在清歌苑陪着世子呢,再说了,你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事到如今,你以为你骗得了我,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活菩萨来了,也救不了你。” 苏眉耐心地说完这段话,就再也不愿意跟洛倾浪费口舌了一般,狠狠地提着簪子就冲了过来,洛倾往后躲开第一下,第二下很快又跟了上来,两人在屋内一来一往,琐碎的东西落了满地叮咚响。 洛倾不断喘息,几个来回下来,已经觉得体力不支,见苏眉一点放弃的模样都没有,洛倾往后侧了一大步,藏在袖子里短刀,毫不犹疑飞快刺在苏眉的手臂上,因为疼痛,她惊呼一声,几乎是一瞬间就松开了手中的簪子。 短刀太短了,成不了多大的伤害,洛往后躲的瞬间,苏眉就已经咬着牙关,自己将短刀拔了出来,血涌了出来,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拎着那刀,一步步靠近洛倾,声音冷得仿佛地狱修罗,“你找死。” 洛倾被她狠厉绝情的模样吓得腿肚子一个哆嗦,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直直往后倒了下去,苏眉勾唇一笑,一步步缓慢靠近洛倾。 带血的短刀贴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清晰得洛倾身上每根毛孔都竖了起来,苏眉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手举起刀朝着洛倾的脖子就滑了过去。 洛倾吓得闭上了眼睛,心口猛然缩进,等待了许久,却没感觉到疼痛的感觉,反而是身边一阵闷哼,似乎是什么倒在地上的清晰的声音。 洛倾吓得一个哆嗦,睁开眼睛,眼底就被面前清冷卓绝的人完全装满了,一身白衣胜雪浑身冷然气场全开,恰似王者归来。 虽然有点矫情,可洛倾真的刚刚还在慌乱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陆宴卿是个比赫连荀和展怀祁更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第146章:她的决定 哪怕他面上并不见任何表情,洛倾却罕见地安心了,眸子轻轻一闭,大难不死的叹息一声,片刻后有惊悚地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陆宴卿……真的是那个许久不见,听说被老皇帝派到边关去的陆宴卿,洛倾惊了一把,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回来就给了自己如此大的震撼,这个几乎快在她脑海里被遗忘掉的男人,再一次如同天神一般降临了。 陆宴卿伸手将洛倾从地上拽了起来,目光打量了一遍,确定没受外伤以后,才轻声回答她的疑问,“回来有段时间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屋内的气氛有沉默里起来,陆宴卿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洛倾还没从刚刚的气氛中缓和下来,也是努力平息情绪,两人都没开口,屋内却不见尴尬的气氛。 左肩膀的疼痛清晰得牵动她每根神经,洛倾忍不住呻吟一声,陆宴卿闻声扫了她一眼,清冷清冷却不难听过关切,“你受伤了?” 洛倾握住肩膀轻轻揉了揉,不以为意地轻松笑了笑,“没事儿,估计就是脱臼了。” 陆宴卿闻言,眉头紧锁了起来,上前一步想替洛倾试试伤到各种程度了,洛倾缺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那清冷的男神看得陆宴卿一愣,心口只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早暗中回了临阳城快月余,上次去怜楼才听竹影说她决定要离开太子府,他也就对太子府的情况上心了些,才能今天这么及时第赶来,可他没想到洛倾会用那种防备和抗拒的眼神看着他。 洛倾见他神色一僵,也觉得自己刚刚过分了,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很乐意被他碰那?那还是闭嘴吧! 目光扫到躺在地上的苏眉,洛倾侧腿踢了她一脚,又看了陆宴卿一眼,想打破眼下的尴尬处境,只能轻声说,“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吧?” 陆宴卿又恢复了刚来时候的高冷,矜持地点点了头,见洛倾似乎没在纠结肩膀的伤了,以为伤的不严重,也就没多去注意。 洛倾一阵烦躁,这苏眉醒不过来,可也不能就这样躺在她琉璃居的房间里吧,可看陆宴卿这矜贵的模样。就不像是会帮自己的,洛倾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要是身边真有个暗卫什么的就好了。” 洛倾声音很低,可陆宴卿还是听见了,片刻后眸子盯着屋内两处地方,目光冰冷得不带任何温情,暗处的言一和言二都被他盯得心口一颤。 陆宴卿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受,他以为洛倾会遭遇危险才过来的,可谁知道她神雕还暗暗跟了两个感受,且她还一点都不知情? 还好着两个人身上察觉不到对洛倾的威胁,不然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陆宴卿解决掉了。 陆宴卿决定先不管地上的苏眉,也不如计较暗处的人,只看着面前的洛倾,“本王听竹影说,你决定离开这儿了?” 洛倾一点都不奇怪他会知道,毕竟只要陆宴卿在临阳,临阳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洛倾也不跟他拐弯墨迹,干脆地点点头,“当然得离开,相必你也看到了,这太子府的太子妃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三天两头被陷害,一步走错,可就得背上杀人的罪名。” 洛倾这般无所谓,陆宴卿却听得眉头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她在太子府的处境,只是奇怪她为何突然想通了?他不在临阳的这段时间,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宴卿眸色一沉,声音在房间里听起来也是低沉诱惑,“你想离开,本王随时可以帮你,太子府如今对你无利,现在就走或许更合适!” 洛倾一愣,陆宴卿帮过她很多次,且每次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看上去似乎对赫连荀那种危险的更可靠,可是洛倾已经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 她僵硬地笑了笑,过后找到了一个理由,“不行,秦韵和世子都还没好,我这种时候离开,她们只会说我畏罪潜逃,这样我跑到哪里身上都背负着骂名,一辈子被东越的人追杀,不得安生,那可比待在太子府难受多了,我要走也是清清白白的走,不会给这个女人构陷我的机会。” 说着话,洛倾又狠狠踢了苏眉一脚,面色上全是自己的坚持,陆宴卿仔细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决定好了,也没走勉强的理由。 沉默了片刻,他想着暗处的暗卫得出该出来帮洛倾做点事情,不然她绝对放不下面子使唤自己,也就找借口离开,“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本王就先走了,这好歹是你的寝室,本王不便多留。” 洛倾刚想说自己没那么在意,陆宴卿已经从面前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一般,洛倾叹息一声,这恭亲王没想到还是个急性子,她都还没好好道谢呢。 陆宴卿一走,原本在暗处商量好了的言二,就走了出来,洛倾被他吓了一跳,正想呼救得,却见面前带着面具的人恭敬地弯腰行礼,“主子让我协助太子妃娘娘,请问需要属下如何做?” 言二看着地上的苏眉,问洛倾,洛倾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陆宴卿刚走,又有人想要她的命,这一听就放心了,原来是陆宴卿的人,这人看着冷冰冰的,考虑事情还挺周到。 随意看了言二一眼,洛倾盯着地上的苏眉,总觉得就这样让言二把她弄下去太便宜她了,干脆上前踢了她几脚,牵动着肩膀疼得厉害,她想起就有气,干脆手上用力,捏着苏眉手臂上被她刺伤的地方,往外一用力,直接将苏眉的胳膊扳错位了。 言二看得嘴角只抽,之前还挺主子说他这个姐姐十分温柔,这是温柔吗? 而这般已经惊到了言二得举动,洛倾缺依旧觉得不够,苏眉刚刚差点就杀了,若不是陆宴卿来的及时,她已经死了,想到这里洛倾就更来气,可她又不敢这种时候杀了苏眉。 为了苏眉这种人背负杀人的罪名,那太不划算了,想到这里,洛倾扫了言二一眼,突然开口道,“你,过来,把这个女人的头发给我剃了。” 言二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洛倾一副肯定的模样看着他,没办法嘴角一抽还是认命地拔出身上的配刀,不过轻松两下翻转,就把苏眉的头发剃得乱七八糟,却没全部剃光。 洛倾已经很满意了,笑吟吟地瞧着苏眉这新造型,嘴角的笑容是满意的,还伸手拍了拍言二得肩膀。 言二正想问洛倾接下来怎么办,洛倾已经摸着下巴分析了起来,“她进1;150850295305065来的时候侍卫看见她了,若她就这样平白无故从琉璃居消失了,那我往后可就麻烦了,这可如何是好?” 洛倾有些伤脑筋,而身边的言二却觉得这并不是问题,他朝洛倾行了个礼,轻声说。“属下可以去找个人来,伪装并她的样子出去,然后再把她无声无息送回去。” 偷梁换柱?洛倾眼神一亮,“真的可以这样,那太好了,你去吧,动作快些。另外请个信得多的大夫来,我的手臂快断了。” 洛倾吩咐着,随手就将银票推到了言二身边言二看了一眼,没决绝接了下来,这也是原来主子的意思,不能拒绝洛倾任何东西和请求。 言二把地上的苏眉拎了起来,将她的头发塞进她的袖子里,身影很快消失在琉璃居院子里,哪怕大白天的,也没任何人察觉他的动作。 洛倾瞧着他身影对着落雪阁而去,不免感慨一声,这太子府各院的布置,这人还真是一清二楚,来去自如得仿佛回家一般。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洛倾摸了摸下巴,手臂上还是一阵阵疼,她能忍受,害怕的却是在这太子府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心情越发烦躁了起来,可洛倾不得不冷静下来,免得气坏身体。 洛倾故动着能动的右手,很快屋子里能归置的东西归置整齐,没等多久,言二就带着一个女人走进,那女人穿着很苏眉刚刚一样的衣服,低垂着头,从身量上倒是感觉跟苏眉又六七分相似,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洛倾不得不再感慨一句,这暗卫话不多,可这办事能力,真是太赞了,关键这个丫鬟走近,洛倾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味,心底更惊喜了,还是个大夫,真是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确定洛倾是左手手臂真的骨折了,丫鬟淡定地洛倾施针,动作快速地为她接了回去,还给洛倾含了一片止疼药,中途洛倾没感觉到任何痛楚。 最后她嘱咐一句让洛倾最近好好休息,不能动到左手,再提出被想为洛倾把左手吊起来,被洛倾拒绝后,也就没多嘴。 洛倾神色有些冷,她最近可不能好好休息,一顿破事呢,把着手吊起来,行事只回更不方便。 那丫鬟也不多话,见洛倾不打算听,也懂规矩地退到了一边去,“太子妃没别的的吩咐的话,奴婢先下去啊。” 洛倾点头,那丫鬟又看了言二一眼,见他也没多说什么,对着洛倾行了礼拜了拜,就安静地退下了。 第147章:查无可证 那人离开以后,言二就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洛倾身后,沉默着身上气场却很足,洛倾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很久才察觉到他的存在,“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也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言二不知道洛倾误会自己是陆宴卿的认了,也就没多说,只行了礼,很快隐在了暗处,跟着言一悄无声息地陪在洛倾身边。 洛倾也没多去在意言二得去留,脑子乱得很,白露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身边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她也得打听不了秦韵和小世子的情况。 浑浑噩噩地就过了一天,夜色笼罩了下来,洛倾根本睡不着,再过了这晚,可就距离事发生过去两天两夜了,可是这琉璃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没人来审问她,也没人来问候她,除了找麻烦的苏眉,该出现的一个没出现。 每顿的膳食却依旧还是有人足量的松开,洛倾什么事都做不成,闲得心慌,也只能默默祈祷,小世子和秦韵能够没事。 而此刻御书房的展怀安,也同两天没睡过好觉,世子和韵妃在太子府受伤,可他这个太子,查来查去没有任何线索,只觉得丢脸得脑仁儿疼。 跪在地上复命的六安和戚风也是一句废话不敢乱说,彼此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得呼吸都轻不可闻,都不想惹了正在愤怒边缘的展怀安生气。 良久,还是展怀安手在面前的案几上轻轻叩了叩,语气勉强平稳,“戚风,查的怎么样了?” 戚风面上一顿,还算有些平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将他这段时间审问来的消息一一陈述出来,“回殿下,清歌苑和琉璃居的下人都分别审问过了,清歌苑的人说,那晚她们很早就被韵妃下令回去休息了,根本不知道太子妃会去清歌苑这件事情,属下也审问过白露了,她说是韵妃派人说想见太子妃的,也是韵妃宫里的下人引着她们去的,结果她们一进清歌苑就觉得情况不对劲,然后太子妃让她进内寝去见世子,结果她被人打晕了,后面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是她一口咬定韵妃是在她们进房间之前就受伤的。” 说道这里,戚风顿了一下,过后才继续说道,“对白露用过刑了,她也没说别的,属下看来她可能真的都不知道,因为侍卫的确实在韵妃内寝发现白露的。” 戚风有些心虚,最近太子对琉璃居那位很不一般,他是知道的,如今审问白露用刑,哪怕这是寻常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也觉得理亏了一瞬间。 果然展怀安脸色有那么一瞬间更冷了,“用刑?还没确定罪状,谁允许你用刑的?” 展怀安想起洛倾对白露那个丫鬟的重视,眼底酝酿着风暴,戚风没想到他反而如此大,一时间更心慌得惶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过后,或许是展怀安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很快就收敛了身上的火气,“还有一个婢女呢,审问过没有。” 戚风松了一口气,提起另外一个在场的人,心底却沉了沉,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正斟酌了片刻词句才说到,“还有一个婢女,很奇怪,就是那个秋云,她的证词跟白露完全不同,她说是太子妃自己去的清歌苑,刺伤了韵妃,她身上的伤也是跟太子妃争执,想救韵妃的时候被太子妃伤的。” 戚风只如实说了情况,并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他不过是个展怀安的近身侍卫,什么话该不该说,是他们学会的第一件事情。 两个丫鬟,证词完全不同,展怀安两手交叉着握在勉强,沉思着,必定有一个人撒谎了,那么到底是白露没了维护洛倾撒谎,还是秋云? 展怀安对这个丫鬟没有丁点印象,更不知她跟洛倾的关系如何,不过洛倾宽宥下人,倒是太子府众所周知的,孩不会有什么处不下去的深仇大恨,要这般嫁祸洛倾。 屋子里又恢复了沉默,展怀安脑海里将事发当晚的在场的人关系过了一遍,“那个领路的丫鬟怎么说?” 戚风和六安互相望了一眼,最后还是戚风有些胆怯地将头垂得更低,“还在找,那个丫鬟白露和秋云都说没见过,一直以为是清歌苑新进的丫鬟,可清歌苑最近没有新丫鬟进院。” 闻言,展怀安啪地一巴掌拍在案几上,“你是在告诉孤,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一个丫鬟吗?她还能在太子妃飞了不成?” 一个丫鬟,可动用那么多人找了两天都没找到,戚风自知道理亏,也不敢多说,“殿下息怒,是属下失职。” 展怀安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更甚,到底是谁,竟敢这般愚弄于他,这太子府还成了那些宵小之人的后院了不成?还陷害太子妃,洛倾怎么可能除掉世子,当初若不是她即使唤来幕荛御医,这世子只怕都没命生下来。 很久,展怀安才平息好自己的情绪,“给孤盯紧点,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一个丫鬟而已,翻了太子府也给孤找出来。” 戚风和六安连声应是,展怀安揉着眉心坐在那儿,心底烦闷得很,“世子和韵妃情况怎么样?” 一直盯着大夫那边答复的六安上前回到,“回殿下,大夫说世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意识韵妃娘娘失血过多,醒不醒的过来,还得看造化。” 目前重重情况都指认太子妃是凶手,可殿下不发话,太子府谁敢多言,六安和戚风是觉得奇怪,却也是两个人都一样清楚那些事情不该多嘴。 听了两人的情况,展怀安紧锁的眉头也没有松开片刻,反而蹙得更深了,目光扫了眼下面胆战心惊的两个人,语气还算平稳地问了句,“你们觉得太子妃会是凶手吗?” 六安和戚风两人都惶恐地看了展怀安一眼,头重重磕在地上,异口同声道,“属下不敢。” 展怀安隐隐又有动怒的征兆,努力压制着轻声问了句,“不敢?跟孤分析分析,是如何个不敢法。” 六安和戚风心底都是不安的,这种时候稍微哪里说错了半句,可都是掉脑袋的大事情,说错了就是是构陷太子妃,说对了……情况还不明朗,谁敢保证真的说对? 可这太子都问了,他们又哪里敢不不答?两人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六安惶恐地上前一步,观察着展怀安在动怒边缘的脸,挣扎了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属下认为,太子妃娘娘并没有杀害韵妃和世子的动机,她们虽平日有些小摩擦,但没到致命的程度,且太子妃之前还救过世子,若早就存了杀心,相必不会多此一举。” 六安一席话中规中矩,却是实打实第告诉展怀安,他没怀疑过太子妃,不仅如此,还觉得太子妃是被人诬陷,很明显的表达出他是跟太子妃统一战线的。 戚风沉默着,心底却吐槽这六安真会做人。如此一来两边都不会得罪,吐槽归吐槽,戚风却觉得六安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更何况事到如今,太子还没有惹着惩罚太子妃的模样,他们这些做下人,若连这点审时度势都不会,如何在太子府自处? 想到这里,戚风也跟着六安的意思继续说下去,“殿下,目前虽琉璃居的丫鬟秋云一口咬定太子妃就是凶手,且多收集到的情况来看,太子妃看上去似乎真的是凶手,可属下认为,这一切或许只能别人迷惑我们的罪证,毕竟太子妃真的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而且前不久洛家刚刚出事,太子妃这时候不可能有心情对付韵妃和世子。” 一句洛家前不久刚刚出事,但是提醒了展怀安,他神色更是清冷,这一切发生得太巧合了,且全都是针对这洛家而来。 洛司修重伤未愈,洛倾就陷入这般境地,困死身已经向父递交了辞官令书,相信父皇也很快就会批准下来,这一切到底谁是幕后黑手,为什么始终对付洛家?他又想起前不久洛倾和他说的情况,难道真如她自己猜测的那般,有人躲在暗处时刻对付着她? 想到那时候洛倾脸上的惶恐和绝望,展怀安心底却无端坚持一个想法,洛倾不可能是凶手。 听了两个人的话,展怀安面上面无表情,心底却已经把很多事情都串在一起过了个边,没多久,外面就就有人传,大夫求见。 展怀安很快让他进来,过了这两天1;150850295305065的观察,情况比之前好多了,世子相信很快就会醒来,身体里也没有任何潜在的病痛威胁,只是这韵妃,听大夫的意思,跟刚刚六安汇报的差不多,尽人事听天命了。 世子性命是无忧了,韵妃情况也不算太坏,展怀安总算感觉舒心了那么一点,只要等秦韵醒过来,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展怀安不想这件事情走漏出去,自然是吩咐那个看大夫在府上住下,看病需要的药材和其他所需的东西,都让人下去给他准备好,那大夫是个识趣的,况且太子府能给他的酬金也高,能住在太子府也是他的福气,自然不会拒绝。 世子和秦韵都是需要有人时刻守着的,大夫留下来也方便许多,展怀安吩咐人安排好人,有让下人再多叮嘱几遍不准多嘴,他这又自己亲自去清歌苑见秦韵。 那个平日太子府最咋咋呼呼,精力旺盛的秦韵,此刻面色还有些苍白地躺在那里,本来生下世子之后,她情况就一直不是很好,森田两头两头生病,请的大夫也没调理好,可如今她这情况可比那时候糟糕多了。 展怀安虽然一众侍妾众多,真正令他动心过的却没几个,他给秦韵生下他孩子的机会,秦韵身份是一个层面上的考虑,其实心底对她还是存了几分夫妻情义,毕竟这个女人从来就没什么心机,虽自栩聪明,却从没害人之心。 第148章:逾期审问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终究还是妨碍到别人了,所以惨遭毒手。还有世子,不过才两个月的孩子,虽说帝王家无情,可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展怀安现在只要看到世子,从前对着他笑眯眯的小脸如今一点声息都感觉不到,就心疼得不得了。 思及此,展怀安不仅握住秦韵冰凉的手,心底暗暗给她承诺,一定会早日找出那个幕后的人,不管那人本意是要针对洛倾还是秦韵,都不是他能忍受的,想他堂堂世子,若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好,往后该有什么能力继承这王朝。 在清歌苑待了没多久,展怀安终于起身去了琉璃居,而洛倾这时候也是独自点灯坐着,听到外面侍卫行礼的声音,沉寂许久的心更沉了几分。 展怀安没有第一时间来向她求证,而是派侍卫把她守在了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洛倾心里很清楚,无非就是怀疑,不相信罢了,这时候听他来了,从心底就是反感。 甚至还有些失望,洛倾自己也不清楚,这失望到底是原主残存的意识,还是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她隐约对展怀安的那么一点点改观。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接受他的那个丁点好意,还白白被苏眉那个神经病惦记记恨。 他宁愿让人去审问下人,也不问问自己这个当事人,根本就是对自己没有信任的,她何其无辜,可这个男人独断专行惯了,怎么可能真的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虽然没有被直接移去刑政司,这让洛倾多少存了几分侥幸,至少她还有机会翻身,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原谅展怀安给她的这种冷处理。 洛倾没想多久,展怀安就已经推开门进来了,洛倾左手臂动弹不得,也只是简单给他行了礼,就从新坐了回去,中途不小心牵动手臂,都是疼得眉目紧锁。 可真的对上展怀安憔悴的容貌,和眼底的黑眼圈时,洛倾心底的怨恨反而淡了几分,贵为太子又如何,连自己的孩子女人都保护不好,当初该说什么护着自己,他如何能护着自己? 真是悲哀,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些所谓的王公贵族必须面对的问题,享受人情冷暖的同时,世态炎凉也只能自己忍受,甚至不能轻易将脆弱示人。 展怀安自然察觉到了洛倾护着手臂的动作,刚想发问,洛倾却先他一步说道,“韵妃和世子还好吗?” 洛倾神色和眼底担忧,自然没能逃过展怀安的打量,知道她是出自真心,他神色也就暖了许多,不似进门那般沉闷,“大夫说世子明天就能醒,韵妃情况也在好转。” 洛倾知道情况不是很好,秦韵没醒,没人能证明她的清白,相必秋云飞审讯的期间,已经说了她不少坏话,不过还好世子没事,“没事就好。”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展怀安不知该如何这般沉默地跟洛倾相处,明明看她神色也不是很好,相必这两天也很累,却还是忍不住用责怪的语气问了一句,“两天过去了,太子妃就没有话要对孤说的吗?” 洛倾瞧着他的神色,心底一冷,两天过去,所以这两天,他是让她反省自己的过错的吗?她只觉得悲哀和痛楚,明明已经猜到事这个结局,却还是觉得意难平。 过了许久,她低下头,掩饰自己嘴角的那抹苦笑,“说什么?本宫说了,殿下你就信吗?” 这个时候,洛倾不过存了一点点的侥幸,展怀安没把她交出去,甚至下令不把消息传出去,不管出自什么原因,已经算是给了她面子,洛倾对展怀安态度也就有很大的收敛,没有一上来就像从前一般冷言冷语。 因为肩膀疼得厉害,白天上的止疼药似乎这个是撑到极限了,疼得厉害,洛倾脸色也白了几分,两晚没睡好,她的神情并没比展怀安好多少。 屋内还有知道情况的六安和戚风,毕竟是外人,展怀安就算对洛倾有意袒护,此刻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看她神色这么不好,也是忍住先一副审问的模样,“孤信不信,也得听太子妃说了之后。” 洛倾按住左边的肩膀,轻轻一用力,脸色就更白了几分,她也毫不避讳,额头上冷汗都疼了出来,左边的手垂着一动不动,“殿下看到了吗?本宫这左手,这次怕是真要废了,骨头都碎了,殿下若觉得本宫是凶手,那这伤如何解释,本宫还能自残不成?不管殿下信不信,本宫是被冤枉的,韵妃和世子不是本宫害的,本宫也是受害者。” 说道这里1;150850295305065,洛倾苦笑一声,犹豫了片刻,决绝地说道,“殿下派人守着这琉璃居,可就在今日凌晨,有人进来威胁本宫承认罪状,废了本宫的左手,逼迫本宫甚至用洛家威胁,殿下还觉得是本宫害了韵妃和世子吗?” 屋内的三人听了这话,神色各异,而展怀安面色已经完全沉了,威胁洛倾?在他派人守着的琉璃居,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根本就是当他这个太子是死的,展怀安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头,望着洛倾得手臂,微微垂着,看得出来之前骨折了。 而洛倾却神色淡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展怀安说不出心口什么滋味,过呢许久也才轻声问了一句,“凌晨时分?太子妃何不呼救。” 洛倾似乎脂粉他会这般问一般,脸上不在意地冷笑更深了,“本宫也想呢,毕竟谁会想死,可这琉璃居守卫或许睡得太沉了,竟没一人听见,若不是那此刻目的不在杀了本宫,只怕现在殿下见着的就是妾身尸体。” 展怀安此刻已经不算是坟墓了,侍卫睡得沉?只怕是呼吸的,他这太子府,几个侍卫也想翻天了不成? 展怀安对负责侍卫的戚风使了个眼色,那人很快反应过来,抱拳退后就出去了,洛倾大概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也就没多说。 洛倾知道展怀安这是想给她一个交代,神色缓和了不少,握着自己的左手,神情多了几分软弱的委屈可怜,“殿下还记得前段时间的承诺了?殿下说过会护妾身周全,可如今妾身被人陷害再先,遭人威胁在后,殿下如今还来问罪,妾身难道就不冤枉吗?” 洛倾可怜委屈的轻柔语气,还有微微发火的眼眶,虽然没哭没闹,展怀安却实打实地觉得难过,他何尝不想相信洛倾,可今日不过一个试探,就让洛倾这般难过了,他又该如何? 而展怀安这般被洛倾牵动着情绪,却不知洛倾心底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想看看这次展怀安的态度,若他执意为难自己,那自己就不能等到伤口好了才能太子府了,一定得提前走,或许还能考虑要不要抓住白天陆宴卿伸过来的援助之手。 展怀安对洛倾多了几分怜惜,也就忘记了他此来的目的,吩咐伸手的六安道,“给太子妃请个大夫来。” 洛倾抬起头,制止了六安的行动,“不用麻烦了,琉璃居最多的就是药酒伤药之类的,妾身之前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再说了,如今本宫的伤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你怎么想?眯是想让妾身活下来,还是以死谢罪,妾身包不包扎伤口全凭殿下。” 展怀安被那句以死谢罪刺痛心脏一般,叹息一声轻轻说道,“孤给你再从新包扎一下吧,你自己如何方便?” 他往前倾正想却握住洛倾的左手,却被洛倾往后一步躲开了,洛倾躲开了他,神色还委屈得几乎下一秒就哭出来,展怀安不知如何处理时,洛倾已经脆弱地说道,“不用了,殿下最近已经很忙了,只不过小伤,殿下让白露来伺候妾身就行了。” 洛倾假意难过委屈,做戏半天也不过是想得到白露,白露被他们带走两天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比起秦韵和世子,她的确更担心白露。 儿展怀安听到洛倾的询问却更心虚了,白露被戚风用了刑,他虽没过问,却也一定知道伤得不轻,只怕短时间不能让洛倾简单她,否则不知道又得怨恨他到什么程度。 想起会被洛倾用那种责怪失望的眼神打量,展怀安就下意识觉得心底不舒服犹豫半天也只说出一句,“白露是当时在场主要人质,只怕得等这件事情结束,才能回来,琉璃居多是下人,孤从新给你挑个婢女伺候你这段时间。” 洛倾神色一僵,那句从新挑选仿佛意味着白露不可能回来就一般,她心底难过,眼底的眼泪也滑了下来,“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白露已经不在了吗?妾身为何要换个婢女?” 洛倾直接哭诉起来,倒是真让展怀安措手不及,展怀安从没没在洛倾眼底看过那么深沉得绝望和难过,想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很快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太子妃若不习惯别人,那孤明日就让人送白露回来就是。” 说着话,展怀安还伸手为洛倾擦了擦眼泪,洛倾还在楞神,没反应过来,也就没拒绝。 洛倾吸了吸鼻子,知道白露还活着,就够了,虽然展怀安说送回来,她就知道白露一定受伤了,却还是放心就些,也就收敛了眼底的怨恨,假意道谢,“多谢殿下体谅。” 虽然洛倾一直拒绝,展怀安还是强硬给洛倾包扎了手臂,用药敷起来,不顾洛倾的黑脸,把她的手臂吊了起来,弄好洛倾手臂,戚风也回来了,没进房间,站在外面给展怀安点了点头。 想起外面的侍卫,展怀安神色一冷,洛倾屋内东西乱七八糟的,很多东西摔碎了,也没人进来帮过她,洛倾没说谎,看来这些侍卫,是时候该整治整治了,公然不顾太子妃呼救,不管出自何原因,都留不得。 洛倾尚且还是太子府得女主人,就这般被他们看轻,不给他们点教训,是不是往后还得造反? 第149章:走漏风声 洛倾不知道展怀安心中所想,不及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制止,那些侍卫竟然敢收了苏眉的好处折磨她,就该料到这个下场。 展怀安要离开的时候嘱咐洛倾一句,“韵妃的这件事情,太子妃是不是冤枉,孤一定会查清楚,这段时间就委屈太子妃了。” 洛倾站起身来送他,屈膝行了个礼,“多谢殿下,本宫相信殿下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韵妃和世子受到的伤害,本宫所受得屈辱,相信殿下一定会公正对待。” 洛倾说道这里,却犹豫了一下,过了很久她才坚定地望着面前的展怀安,轻声说道,“若殿下真的找不到别的证据,一切都证明本宫是那个凶手,还望殿下看在两秒夫妻的情分上,赐本宫一个痛快的想法,也别为难洛家……” 洛家已经对朝廷没有任何的威胁了,洛岐山辞官,洛司修重伤,洛倾不想自己的恩怨把他们牵扯进来。 展怀安听了洛倾的请求1;150850295305065,神色有点不太好看,“太子妃尽管放心,只要孤还在一天,就不会让人冤枉了你,证据孤自会命人去找,太子妃就不要太忧心了。” 洛倾心底冷笑一声,不会让人冤枉她?展怀安估计是忘记洛倾从前受过的那些伤了,那一次不是因为被陷害诬陷。 此刻洛倾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感动得模样,“多谢殿下能为本宫着想,不过……殿下,韵妃身边的人,你还是好好审查一下吧,毕竟那天晚上那个丫鬟,本宫也是中了她的计。” 洛倾原本不想多嘴这件事情,可想着若一直查不明白,最后还是她背了一个黑锅,她就忍不住说了这些。 展怀安听了随意点点头,最后打量了洛倾杂乱的屋子一眼,很快离开了,确定人都走远了,洛倾从新坐回椅子上,神色上的彷徨无助早就被狠厉取代,白露一定伤的不轻,而她如今却得对着伤害白露得罪魁祸首危险讨得周全。 洛倾双手握成拳头,牵动身上的伤口也全然不顾,而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这里离开以后,展怀安立刻下令戚风处置了一批原本守在琉璃居外面的侍卫,秘密全部处决。 哪怕其中有人无辜,也一个都没放过,不顾太子妃安危,一条错误就足够取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太子府虽下令封锁消息,可这么大的事情,又是被人刻意安排,怎么可能真的瞒得住,那幕后主使轻轻费点功夫,太子妃行刺韵妃和皇世子的消息,很快就在临阳城传得人尽皆知。 展怀安第二日上朝时,整个朝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不管是谁,平日跟洛家有无恩怨,这个时候倒全同仇敌忾,一致要求处置太子妃。 更有人把洛倾之前得行为拿出来大作文章,隐约有逼迫展牧废除太子妃的意思,哪怕展怀安在朝堂上有意力保洛倾,也是无能为力。 更别说秦家,身为监察使这个时候更是抓着洛倾的过错不放,誓要为秦韵讨个公道,其实展怀安心底清楚,他们最大的一面,不过是洛倾之前整顿商铺的事情,这可是断了秦家很大的一条经济来源。 加上如今洛家朝堂上无人,洛倾这个太子妃,似乎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平日里有没有恩仇的,都上来掺和一脚,秦家不过签了个头,成堆要求废立太子妃的奏折堆满了展牧的御书房。 展怀安跪在御书房里,顶着展牧一张黑沉的脸,心底的压力疏解不开,只要展牧率先开口问了一句,“这件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朕?” 展怀安下意识地皱眉,他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以为他可以解决,可不过过了两天,事情已经在临阳城传开了,完全压不下去,他就算想保洛倾,也无能为力。 此刻面对展牧的压力和责怪,他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父皇,这不过是儿臣的家事。” 展牧一掌拍在桌子上,周身的气场全然沉了下去,“家事?秦家洛家,如今大半个朝堂都牵涉进来了,全来逼迫朕,你还觉得是你的家事?身为太子,连这点事情都闹成这个样子,朕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着,展牧还觉得气不过一般,随手抄起桌子上的奏折,看着跪在地上的展怀安,却终究没能扔下去,心底却实在事气不过,脸色都涨得通红。 展怀安头低垂着,不敢反驳,“父皇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展牧手撑着额头,不知道想什么,眉头紧锁着,过客许久,他才扫了展怀安一眼,不疾不徐地语气却直接给洛倾判了死刑,“太子若解决不好这件事情,那就交给掖庭司处理,朕相信他们会一定给皇世子一个交代。” 展怀安突然抬起头来,愣住神一般望进展牧坚定的眼神里,“父皇,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会是太子妃做的,父皇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自然会给父皇和秦家一个交代。” 把洛倾交给掖庭司?怎么可能,那是他的太子妃,他还没承认她的罪责,谁敢说她有错?掖庭司是个什么地方?洛倾若真进去了,别说如今她身上还有伤,就算是安然无恙进去,也别想毫发无损出来。 展牧听到他这句话,脸色就更难了,那种真正上位者的威压,压的展怀安踹不过气来,“你若能证明,为何两天过去了,反而闹到这般田地?不是朕逼你,是群臣都在逼朕,孰轻孰重,太子难道拎不清吗?” 展怀安长舒一口气,却依旧觉得心底闷得难受,不想就这般妥协,“父皇……” 展牧直接扬手打断他的接下来的话,声音清冷却不容抗拒,“就这样吧,交给掖庭司,朕累了,太子请回吧。” 说完,展牧撑着额头闭上了眼睛,完全就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展怀安纵然心底千头万绪想说,此刻也不敢放肆,起身告退了,等他关上御书房的大门,展牧睁开眼睛看了身边的太监一眼,那老太监了解地点点头,追着展怀安的背影出去了。 展怀安刚走下台阶,就被唤住了,他回头望着一直跟在展牧身边的公公,神色一激动,“公公……” 那太监却制止了他的话,恭敬地行礼以后带在了前面走着,“圣上让奴才送送殿下,殿下这边请。” 展怀安觉得迷惑,他来皇宫,何时还需要人引路了,不过想起这是父皇身上最信任的人,也跟了上去,两人一路无言,直到送到宫门口,那太监才低着头,轻声说,“奴才就送到这儿了,殿下慢走,还有陛下让奴才告诉殿下一句话,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孰轻孰重,希望殿下考虑清楚,奴才告退。” 那公公说完,不顾展怀安的脸色低着头就往回走了,展怀安楞在原地,只觉得周身发凉,一个女人而已吗? 他明白父皇的意思,这是在警告他放弃洛倾是吗?洛家已经倒了,洛倾这个太子妃没了后家的依靠,也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了,放弃了这个太子妃,他还可以在临阳城有很多的选择,那些显贵人家的小姐千金,随便出来一个都比洛倾矜贵。 弃了洛倾,才能保住那些群臣弹劾他这个太子,父皇在告诉他不能因小失大,因为洛倾的事情一意孤行得罪群臣,可他如何能这般就放弃洛倾了? 他原本还以为洛家没落了,他和洛倾是不是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吗?如今看来,当初果然是他想得太多了,身边来来往往的宫人瞧着一件阴沉的太子,没人敢上前行礼。 站了不知道多久,展怀安心底才想起一个人来,随手招呼一个下人过来,“皇后娘娘可在宫中?” 皇后平日对洛倾百般维护,或许可以为洛倾求得一段时间,只要有时间,他就还有机会找出真正的凶手来。 那个宫人低着头,轻声说道,“回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三天前去红香寺替陛下寺祈福了。” 不在宫里?展怀安只觉得头更疼了,这一切怎么都好像设计好了一般,所有的一切对洛倾都没有半点好处,他挥手打发了那个宫人,越想越觉得压抑,最后干脆一拳砸在宫墙上,“该死!” 太子府上,洛倾自然不知道外面因为她的事情,整个临阳城都闹开了锅,白露已经被送来了,身上全是皮肉伤,她看着都心疼,可除了给她用最好的伤药,别无他法。 而宫里的办事效率也快,那天展怀安前面刚进太子府,后面掖庭司的人,就带着人上门来了,没能扭转个局面,又是圣上只能下令来拿人,他连去琉璃居见洛倾的颜面都没有。 琉璃居内,洛倾刚刚给白露上好药,外面就吵闹了起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洛倾迎上去,很快就见到身着掖庭司服的侍卫,她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那些人还算有礼,走到她身边行了个礼貌,虽然皇上让人送洛倾去掖庭司,可她明面上还是太子妃,该有的礼数不能废,“太子妃娘娘。” 洛倾点点头,轻声说道,“大人有事吗?可这是父皇的意思?” 掖庭司只属于皇上管辖,管理和政治宫中和达官贵人府上一众犯错了女眷,都由掖庭司审讯和定罪,可直接用刑。 第150章:人间地狱 哪位带头的大人站直身体,“圣上口谕,请太子妃娘娘去一趟掖庭司,协助调查皇世子遇害一事。” 那大人说话一顿没顿,表情也是十分冷漠,仿佛这种事情,他已经做了无数次,而他说出圣上口谕时候,院子里的人,包括刚从屋内出来的白露和洛倾,已经全都跪在了地上。 白露身体本就有伤,此刻听到掖庭司三个字,吓得身子都抖得险些跪不住,掖庭司?那怎么能是小姐能去的地方?会死在里面! 洛倾心里很明白,这些人能直接走进来,没有人阻拦,相必太子也是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可笑她之前还求展怀安给她和痛快,他算什么太子,连自己的太子妃都护不住。 洛倾此刻也担心自己会不会进了那个地方,只怕就再也出不来了,那可不是太子府的暗室能比的地方,上次太子府的暗室就差点要了她的命,这次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洛倾冷笑一声,这时候心底却是冷静的。 看了身边的白露一眼,洛倾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起身时候,偷偷将袖中的银两塞进了带头那个官人的手中,“大人既然事奉皇上的命行事,本宫自然配合,只是本宫身边这个婢女,跟了本宫信么这么些年,已经吃尽苦头了,这次在里面,对本宫的刑法,本宫自然没有怨言,只求大人帮本宫个忙,保这个婢女不受少受凌辱之苦。” 宫女进了牢狱,会经历什么可怕的下场,洛倾猜抖能猜到,她已经是顾不上自己了,可至少不能把白露牵扯进来,那大人收了洛倾的银两,想着这次事情,圣上也还没有定罪,洛倾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也就答应了下来。 白露眼泪早就爬满了脸颊,脸上的旧伤还没好,心底一片凄凉,她家如此善良的小姐,到底是遭的什么罪,要受这种屈辱?她好歹是个太子妃啊,却美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竟连自己都护不住了。 洛倾伸手给白露摸了把眼泪,心底平静得没有丝毫涟漪,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白露,苦了你了,跟了我这么一个小姐,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白露眼泪掉得更凶了,“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气,若有下辈子,奴婢还伺候小姐。” 两人说完话,洛白露就站在了洛倾身后,洛倾勾唇笑了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最后也是没有任何挣扎地,任由掖庭司的人将刑具带在她的肩膀上。 太子妃被掖庭司的人高调从太子府带了出去,这事自然呢很快传来了,太子府后院个个关心着这件事情的进展,展怀安面前她们自然不敢多嘴,却是全部聚集在后院里,三三两两讨论着事情的进展。 由幸灾乐祸的,也有心疼洛倾的,洛倾进了掖庭司,太子妃这个位置,哪怕她还没让出来,自然也有许多人盯着,这很多人中,就包括上次自从失去孩子后,性情大变的楚绵绵,她已经沉不住气,开始暗中部署了一些计划,而这心情的转变,自然少不了苏眉的煽动。 而齐珺怡和郁沁,却仿佛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关心,明面上没有任何的动作,清歌苑的偏院极,郁沁刚刚看着大夫给秦韵号里脉,此刻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神色沉着,让人看不出情绪。 贴身婢女娇娇推开门进来,“沁夫人,雪美人来了,要见吗?” 小初?这个人平日完全跟她没有交集,这个时候来做什么?郁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想不清楚,却还是吩咐人请了她进来。 小初很快进来,两人分位虽相同,可郁沁进府时间比小初早,又得展怀安敬重,小初见了她,也是恭恭敬敬行礼,唤了一声姐姐,几分真心却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郁沁平日就不爱和后院的女人们打交道,此刻也没主动开口,等着小初,果然没多久她就忧心地轻声感慨一句,“妹妹听说太子妃的事情,想着平日后院里,也就姐姐跟娘娘关系最亲近,怕姐姐难过,过来陪陪姐姐。” 她话虽说得有情有义,可几分真心实意,郁沁还是能判断出来毕竟小初上位时间太短,在她们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 郁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小初,神色有些寡淡,“太子妃身为太子府的女主人,说不上和谁关系亲不亲近,雪美人不用刻意过来一趟。” 小初神色一僵,不知道怎么接话,可转身郁沁又吩咐身边的下人去上点心,又跟她聊一聊的趋势,她心底慌了下,突然不知道郁沁到底什么意思? 郁沁让人把点心送上来,望着面前明显心思不在这上面的小初,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雪美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站对立场,太子妃就算如今进了掖庭司,那她也还是太子妃,该不该得罪,雪美人还是下去好好想想吧。” 从郁沁哪里没得到半分好,小初出来以后自然心底气得愤愤不平,不得罪?这种时候她在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她的身份出身,孩子生不下来,她往后靠谁? 从清歌苑出来,小初不过站在拐角处考虑来几秒,很快去了楚绵绵的寝室,郁沁身边的人把这消息告诉来郁沁,郁沁摸着茶杯,这太子府后院这下是彻底静不下来了。 太子府后院尚且乱成这样,更何况掖庭司?白露身上得伤刚刚上药,很快添了新伤口,洛倾哪怕还没有定罪,也免不了受罪。 哪怕送进来的那个大人,说了太子正想办法保洛倾,可掖庭司这种地方,就是朝廷最阴暗的地点所在,进了这里,就算是当今皇后,也免不了受苦,更何况是如今洛家已经倒台了的洛倾。 再朝堂上,洛倾没了靠山,就算太子对她还有几分旧情,可一旦被定罪,谁也就救不了她,掖庭司的人不过收了点点好处,对洛倾的刑法,更是不可能轻松应对。 白露被关在旁边,洛倾时不时就能听到她痛苦的呼唤,哪怕白露死命咬牙撑着,也是无济于事,声声听在洛倾耳边里,比任何酷刑都让她难受。 年前一个年长的嬷嬷手里把玩着皮鞭,似乎见惯了进来这里受刑的各类身份的人,对洛倾丝毫不在意,“太子妃娘娘身份尊贵,生来就没受过罪,只怕不知道,这掖庭司,还有个好1;150850295305065听的名儿,叫人间地狱,娘娘若不想体验一下这蚀骨的滋味,还是早点交代清楚得好,奴婢也是为您好。” 洛倾冷冷嘲笑一声,人间地狱吗?呵呵,她已经领教到了,白露隐忍的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听得她心在滴血,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还真如同在地狱挣扎煎熬一般。 可洛倾知道,哪怕她心底再害怕,在这些跟风的有狗面前,她也得端着她的身份,她的骄傲自尊,“嬷嬷说笑了,人间地狱的滋味,本宫自然不想领教,嬷嬷既然知道本宫还是太子妃,就该明白,皇上都还没定罪,你有什么权利对本宫滥用私刑?就不怕传出去,你有命收钱没命花吗?” 洛倾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淡,丝毫不带情绪一般,却是听得那嬷嬷愣了一下,还真是冷静呢,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端出自己的架子来,“看来娘娘还不太了解这掖庭司,进了掖庭司就归掖庭司管,哪怕是太子殿下来了,那么救不得娘娘你,奴婢到底有没有滥用职权,不是娘娘说了算的。” 掖庭司的人胆子居然已经大道这种地步了吗?洛倾知道进来的时候,送她们来的那个人,吩咐过不可以对白露动刑,可她们前面答应着,进来里面又完全事另一副样子,这里根本就没有王法可言。 那嬷嬷见洛倾沉默,很快吩咐身后的两个人。上前不由分说就把洛倾身上的太子妃官服脱了下来,还有身上所有的首饰,全都取了下来,“娘娘可千万别存了侥幸心理,不然后面可能承受不住着失望,进了掖庭司的门,从没有人安然无恙离开的,皇上都下令把你送这来了,就算太子有心,他也救不了你,废除太子妃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开,你说那个时候还有没有人来说奴婢滥用刑罚?” 洛倾深深呼吸一口气,沉着脸色,“你尽管试试,到底是本宫死在着掖庭司,还是有朝一日你死无全尸?” 那嬷嬷丝毫不在意洛倾的威胁,反而笑眯眯的,“奴婢怎么样,就不用娘娘担心了,娘娘还是想想自己,这细皮嫩肉的,可如何承受得起这些刑具,奴婢可不会心软手下留情,毕竟也是进了掖庭司一趟,掖庭司的刑具很久没尝到鲜血了。” 洛倾眉头一皱,刚刚脱她外衣的两个婢女很快上前,力气很大的将洛倾扭到柱子上绑了起来,那嬷嬷满意地笑了,上前摸了摸洛倾的下巴,一脸恶心神色,“娘娘记住了,奴婢姓苏,娘娘若不小心下了地府,也好好记得奴婢的名讳。” 洛倾眸子一眯,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苏家的人,只怕她别想在这掖庭司好过了,只是她没想到,苏家的手何时伸得这么深了? 还没反应过来,手心已经被那苏嬷嬷捏住,用力不让洛倾动弹,洛倾想挣扎,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另外两人取了夹子来,夹在了她手上。 第151章:针锋对剑芒 临阳城郊外五十里的茅草屋内,赫连荀浑身是血放在偏僻的草垛里,呼吸几乎微不可闻,左肩膀往下一点的位置上插着箭,差一点就射穿他的心脏,炽炎带着人找来的时候,空气里已经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完全掩盖。 炽炎心口一跳,正准备将人立刻带离这里,赫连荀却只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这里很安全,先给本皇子把箭拔了。” 炽炎动作一顿,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不知道如何下手,他从来没有治疗别人的习惯,虽然他们杀手亡命天涯,很多时候都会给自己做简单的包扎,可他那里敢拿这点技术去对待赫连荀?“公子,属下先送你回去,还是请大夫吧,属下害怕……” 赫连荀已经疼得身上骨头都来酥软了,精神已经开始涣散,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这个时候倒下,只能吊着最后一口气冷声吩咐,“别废话,等送回去,本皇子血都流干了,而且赫连君既然敢让人刺杀本皇子,一定是早就有了安排,回去也不安全。” 说起被已经离开东越的赫连君摆了一道的事情,赫连荀就觉得身上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心理的怨恨充斥着整个胸腔,恨不得把赫连君踩在脚下。 炽炎闻言一顿,神色也跟着更严肃就起来,“是属下的错,竟然没早点发现根据地被赫连君掌握了,害殿下受伤。” 说着这些话的期间,炽炎也不再犹豫,取出身上带着的止疼粉洒在赫连荀的伤口处,在旁边点了堆火,为佩刀消毒,颤抖着替赫连荀没有任何麻药的情况下,取出了箭头。 赫连荀紧咬着牙关,期间之忍不住时候轻声哼了几声,心底想着这次被袭击的事情,已经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这次他身边得人并没有跟他很久,一定事出了背叛者,被赫连君从中作梗收买了。 一旦开始赫连荀处理伤口,炽炎手法随生疏,却还是很坚定动作也很快,没多久功夫,就把箭头拔了下来,并且把身上的黑袍撕下来为赫连荀简单包扎了止血。 一切处理好时候,赫连荀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额头上鬓发也算是湿的,炽炎心疼地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扑灭了地上得火堆,扶着赫连荀就要离开这里。 赫连荀拉着他,微微喘着气,“走地下通道,回一品香。” 炽炎1;150850295305065眸中的神色一瞬间深沉了许多,这种时候主子还要回去?“殿下,一品香已经被赫连君知道了,并不安全,炽昕她们都撤走了,去了一品香也没有能够照应的人。” 赫连荀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整张脸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而扭曲,还是别的,神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一品香最安全,赫连君的人现在一定在四处找本皇子,不会料到我们会回去。” 这次吃了赫连君的亏,赫连荀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他的,他必须回去,才能给赫连君一个教训,他居然敢偷偷在东越的临阳城设暗卫,就得承受他们有来无回的风险,他都还没找他算账,他居然就该算计他?该死! 赫连荀见炽炎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很快说道,“别犹豫了,不回去,难道这次牺牲的兄弟的血,就白流了吗?内部的人管是谁,只要跟这次泄露行踪有关,本殿下一个都不会放过。” 炽炎内心也因为赫连荀的这次劝说松动了起来,的确,他们这次损失了很多兄弟,几乎是主子从新回东越后人手的三分之一。 这些人虽平日给炽炎相处不多,可有任务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炽炎不可能做到不在乎,想了想,他也就答应带着赫连荀从地道回了一品香,毕竟他知道,就算他真的有意拒绝,主子也不会听取他的意见的,很多时候主子是个固执的人。 阴暗潮湿的掖庭司监狱里,洛倾披头散发地被固定在架子上,鼻尖被血腥味和潮湿的腐烂味道充斥着,大脑一阵阵得晕眩,首手上的伤口牵扯着她存在着片刻的清醒。 大门被打开,似乎有人进来了,那人居高临下看着浪狼狈不堪的洛倾,似乎是勾着嘴角冷冷地笑了一声,洛倾动了动眼皮子,终究是没能完全睁开眼睛。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手指间传来的疼痛很快蔓延了她的全身,耳边白露的痛苦呻吟似乎什么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洛倾的心却更是揪在了一起,白露可别是有了什么好歹。 “噗……”冷水兜头泼了下来,本就衣着单薄的洛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睫毛上都是水珠,顺着脸颊一路给滑进衣服里,手指的伤口泡了水,疼得她神经都是麻木的。 那苏嬷嬷趾高气扬地站在她面前,勾着洛倾的下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哟,我们太子妃终于醒了,怎么这才开了个头,就受不了了,当真事金贵。” 洛倾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却不想就这般被屈打成招,撑着足够一点力气,洛倾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敢在这里对本宫动用私刑,想必一定是你背后的人给呢你这个权利,只是你以为,把本宫弄死在这里,你就真能坐享齐人之福,别做梦了,摆在你面前的不过两条路……” 洛倾说到这里,因为体力不支,只能听下来呼吸了一下,喘着粗气,苏嬷嬷似乎心情不错,居然没阻止洛倾,反而笑吟吟地说到,“那奴婢恭听太子妃娘娘指教。” 洛倾冷冷哼笑一声,“眯还没想明白,看来注定也就是一个终生奴才的命了,你真以为你替你背后的主子杀了人,出去她还会留着你的?她不过是利用你吧了,当时候没了利用价值,你手上又有她的把柄,你以为凭你知道奴才还能从她手中活下去?若你没听她的不杀本宫,本宫离开这里,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两条路,苏嬷嬷觉得如何?” 那嬷嬷一听,神色已经没了刚刚那种自然望着洛倾的目光多了记得考究,竟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楞楞地没说话。 洛倾又看着刚刚拿冷水泼她的两个嬷嬷,神色一顿,心底盘算着该如何给让她们放过自己,片刻后眸子一眯,再抬头时候目光带了几分同情,“你们两个,帮着苏嬷嬷给本宫用刑,苏嬷嬷的下场都尚且凄惨,更何况你们?常年在掖庭司这种地方动用私刑害人,你们就不怕遭遇报应吗?是,以前做了很多次这种勾当都没问题,可纸包不住火,本宫就不信,你们真能夜夜安眠?” 洛倾的声音很低,因为本身没有任何力气了,声音本来就很飘,语气里带了几分柔弱的同情和怜悯,听得苏嬷嬷身后的两人脸色刹那白了。 她们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跟以前不同,她们也知道,可那吩咐的人说了,她们不得不做,否则还没等洛倾说得那些实现,她们就已经死在了掖庭司,成了掖庭司无数冤魂野鬼中的一个。 那两个人的定义显然没有苏嬷嬷那么深,洛倾的一番话,就已经让他们脸色难看了起来,相必视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洛倾神色一松,忍者身上的疼痛,慢慢琢磨着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困境。 洛倾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这般为那人卖命,不过是为了银两,本宫可以给你们双倍,只要你们给本宫里几天时间,在皇上还没下令提审本宫期间,不对本宫动用私刑,本宫日后若有翻身的机会,也会记得你们的好的。” 苏嬷嬷察觉不对,狠狠地瞪了身后差点被洛倾收买过去的两个婢女,神色一冷回头瞧着洛倾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太子妃说笑了,银两这东西,不管多少也该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奴婢可受不起娘娘得银两,再说了,洛家如此已然落到这般田地,娘娘还想杀人未遂的罪名,娘娘还想离开着掖庭司,真是痴人说梦。” 真是个不好对付的老狐狸,这个时候还能够清楚地分析利弊,洛倾皱起了眉头,身上疼的厉害,她不能在继续受刑了,不管是那种,都必须停止了,否则她很有可能在皇上还没查清楚这件事情之前,就被弄死在了掖庭司里。 洛倾眉毛一挑,轻声说道,“你就如何知道本宫不会离开掖庭司,嬷嬷相必在掖庭司当差也多年了,这掖庭司是否真的有进无出,难道嬷嬷不清楚吗?本宫也不跟你废话,银两的事情,本宫的外袍子里有一千两银票,相必比你主子给你的多出不少,你拿了去,只要给本宫几天时间不为难本宫,本宫日后定规感激不尽,这掖庭司当差的人不止你一个,嬷嬷不要这个机会,莫非还想便宜了别人不成?” 那苏嬷嬷几乎是一听洛倾说银票得数目,眼睛就瞪直了,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了身后的婢女,就去把洛倾衣服里面的银票全部搜了出来,神色一喜,“多谢娘娘看得起奴婢了,既然如此,奴婢就遂了娘娘的愿,只是做做样子还是不能省略的,动手的。” 说完,她就不顾那两个人如何执行了,接着将洛倾衣服上,凡是值钱得玩意全部弄了下来,整理进了自己的衣包裹里面。 第152章:准备插手 而那两名婢女见苏嬷嬷真准备一个人独吞了那些银两,心底不平衡,对洛倾下手几乎事轻得不能再轻,根本没心情搭理洛倾,只盼望着快点结束了,告诉找苏嬷嬷好好盘算一般。 废了半天嘴舌,洛倾总算讨来了一个轻松一点得生活,鞭子打在身上比昨日轻了许多,就是不知道白露怎么了,懵躲一次是一次,洛倾轻轻喘这气,不知道这种日子,她还要过多久? 早知今日,她那天就该听了陆宴卿的话,跟着他离开着伤心地,只是如今想来,是什么都不可能了,保命才是要紧。 而洛倾不知道被他惦记着的陆宴卿,正在赫连荀的一品香里,因为她的事情跟赫连荀打交道。 赫连荀身上的伤刚刚被回一品香之后从新包扎了一下,依旧很难掩饰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和中药味道,望着面前不请自来,且喝茶喝得怡然自得的陆宴卿,赫连荀几乎是下意识就排斥。 陆宴卿虽是一个人来的,可显然来者不善,果然,赫连荀刚刚在吃药的搀扶下坐下,炽炎还没离开,陆宴卿就已经低声说道,“赫连公子,本王记得警告过你,不要打她的主意,莫非赫连公子觉得本王离开临阳城了,就不知道她身边的事情了吗?” 陆宴卿的声音一惯的低沉性感,尾音处微微上扬这,不怒自威,果然是为洛倾而来,赫连荀纤长的睫毛垂着,掩下了眸子里深沉的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挥手旁身边炽炎出去,轻声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本皇子不知恭亲王这话从何说起?本皇子何时招惹她了?” 陆宴卿闻言也不恼怒,只轻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着,眼角缺是冰冷得不见丝毫笑意,“本王说得是不是真的,三皇子心里很清楚,本王也不是一个喜欢将话说得过于难听的人,你跟她有生意上的往来,在她落魄时候伸出援手,本王感激你,却还是不得不警告你一句,她不是你该觊觎的人。” 赫连荀只觉得左肩膀下的伤口疼的厉害,像是扯到心脏般,疼得他瞬间就失去了理智,“恭亲王说笑了,你一不是阿倾的父兄,二不是阿倾的相公,本皇子对她如何,还不劳你来感谢,同样,本皇子对她到底是合伙人的依赖还是男女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陆宴卿闻言,扣着茶杯的手指轻轻一用力,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神色就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周身气场凌厉得赫连荀头皮都麻了。 不过片刻陆宴卿却反而笑了起来,“看来三皇子是真没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你是觉得就凭你如今的能力?你敢与本王相抗衡?本王不过给你个忠告,至于本王和她什么关系?呵呵,你是第一个这般问本王的人,一个本王等了17年,守了17年的女孩,你说本王够不够资格。” 赫连荀彻底愣住,十七年,洛倾如今也不过十七岁,难道说?这或许不是不可能,难怪众人皆传言陆宴卿不近女色,原来十心底早被人占据了,这这般下来,赫连荀还是觉得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如何,他如今连赫连君都得退避三舍,更何况陆宴卿,他根本惹不起,想到这里他神色更暗淡了一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身上的伤口再疼,也牵动不了他的情绪。 陆宴卿将在手心把玩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一惯清冷的声调,“本王这次前来,是想请三皇子帮个忙,作为回报,赫连君这次刺杀你的事情,本王替你肃清余孽。” 帮忙?自己又什么地方能够帮助到陆宴卿的?赫连荀不解,可陆宴卿只讲随身的一个锦囊放在桌子上,不多解释就离开了。 陆宴卿有求于赫连荀,之所以前面态度强硬,不过是想看看洛倾在赫连荀心底能占据多重要地位,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接下来的请求会不会是无用功。 而试探过后的结果是,他已经不需要再多说别的了,赫连荀的确会放手去救洛倾,不惜一切代价。 而等在一品香外面的柏瞿十分不能理解,见陆宴卿出来了,也就不避讳地低声问道,“公子这般在乎洛姑娘,何不自己动手?说不定洛姑娘感恩公子的好心,还会对公子更好些。” 陆宴卿眸色深沉,暗涌着的情绪是旁人看不真切的,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她绝不是那种谁救了她,就会以身相许的人,再说,如今本王身边尚且不够安全,她若真来了,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好,她还太小,还需要经历历练太多,不急,本王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不在乎这几年了。” 柏瞿望着陆宴卿的背影,似懂非懂地跟了上去, 赫连荀望着桌子上的锦囊,在陆宴卿离开不久后,终于还是将它拆开了,什么样的请求,是陆宴卿宁愿帮自己解决赫连君的余孽,都不能插手的事情? 可锦囊里面的内容,却让赫连荀的脸色彻底沉了,刚刚陆宴卿对他的威胁,最后给他的震撼都及这短短几行字。 看来他能明白陆宴卿的顾虑了,毕竟着牵涉了东越皇家,他尴尬的身份的确不好直接出面,再者这个时候他还是在边境的人,突然出来在这里,也解释不过去。 然而这些都不过让赫连荀随意在意一下,过了许久,他才将目光从纸条上移开,唤来门口的炽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责问,“太子府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本皇子!” 这段时间赫连荀都没在临阳,昨日刚回来就遭遇袭击,他还真是一时不察就忘记洛倾这段时间的遭遇。 炽炎吓得跪在地上,知道赫连荀问的是洛倾,神色微微有些不好看,“主上息怒,这段事情你太忙了,加上有伤在身,属下觉得这毕竟是外人的事情,不敢拿来烦扰你。” 赫连荀忍不住狠狠踢了面前的桌子一脚,动作太大扯动的身上的伤口,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只盯着地上的炽炎,“外人?炽炎,你跟在本皇子身边这么多年,连最基本判断都不会了吗?她若是不相干的外人,这段时间养军队和联络人手的银两,从何而来?” 炽炎神色一顿,一时间也来不及好好考虑赫连荀说得是真是假,只轻声说道,“主上,太子妃不过被送去了掖庭司,太子都同意的事情,相必不会有大碍。” 赫连荀眸子一眯,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掖庭司?陆宴卿的消息上直说洛倾有难,让他出面帮个忙,可他竟然不知道洛倾进了掖庭司?那种吃人不骨头的地方,该死,这么重要的事情,炽炎还真是敢瞒着他。 炽炎察觉赫连荀更动怒的,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跪在地上,面无表情,虽知道这事赫连荀生气是应该,可他却半点认错的想法都没有,一个别国的太子妃的生死,本就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更何况,他们如今自身难保,赫连荀不知道炽炎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只怕会想亲手掐死炽炎,“你下去吩咐一下,让弟兄们准备准备,把人救出来。” 炽炎早就猜到赫连荀知道后会是这个反应,可真的听到命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不高兴了,“主上,这可不是小事?掖庭司不比太子府,我们没有地道了,进那里去,谈何容易,这本来就是东越自己的事情,与我们何干,何必牵扯进来?” 顿了顿,话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炽炎也不管赫连荀会不会生气,直接说道,“主上,如今我们自己都尚且自己难保,这次被袭击已经折损了这么多兄弟,难道为了个女人,还要拿弟兄们去冒险吗?” 赫连荀面色一冷,伤口已经疼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炽炎,你现在是在违抗本皇子的命令吗?” 炽炎担心赫连荀的身体,却还是强撑着问道,“主上的命令根本就不合理,难道属下也要盲目追随吗?” 赫连荀眸子一眯,神情里透露出了轻微的杀意,这是迟早第一次如此大胆的违抗他的,还是因为救洛倾的事情,赫连荀神色一沉,连炽炎抖尚且如此排斥,更何况别的兄弟? 想到这里,赫连荀身上的怒气散了许多,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把手上的纸条给了炽炎,“刚刚那恭亲王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恭亲王在东越的真正实力无人能知,能得他求一件事情,往后也算结交一个朋友,更何况,他还承诺处理这次的袭击事件,相信结果一定比我们预料的好,这个时候承了陆宴卿这个情,帮他救出洛倾,对我们往后的帝王大业也有帮助。” 炽炎看了纸条上面的字,他也7清楚陆宴卿在东越的能力,可是……“主上觉得,陆宴卿真的会帮我们吗?他为什么不自己出手?” 赫连荀一愣,片刻后轻声笑了起来1;150850295305065,“陆宴卿承诺过得事情,何时没办成过?他不会食言的,更何况救出洛倾,她还能替我们赚足够银两,到时候养军队,也不困难了,一举多得。” 炽炎还保持着那个动作跪在地上,闻言轻轻抬头打量了赫连荀一眼,主子说着话的神情,救洛倾,真的只是因为陆宴卿所托?真的只是因为洛倾能够赚银两?有新奇的想法和点子,是个不错的人才吗?真的只是这些吗? 炽炎心底还有太多的疑问,可是他却不敢问出来,他已经让赫连荀不高兴过了,再说下去,只怕会更惹怒他。 第153章:各方筹备 这边陆宴卿让赫连荀介入其中,在掖庭司外面的宫墙上,言一和言二悄无声息地趴在上面,从洛倾被带进这里,他们就一路跟了过来,可掖庭司他们从没去过,更本不敢冒这个险。 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里面什么情况,兵力部署如何,他们都不知道,冒然救人太得不偿失,而且他们两个若是落去掖庭司那些人的手中,背后牵扯出来的少主,可不是洛倾那么简单的杀人未遂问题了。 言一眉头已经息皱了许久,心底纠结着,始终不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做法1;150850295305065,言二打量了掖庭司进出的人一眼,轻声说道,“少主交代过了,若洛小姐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也不必去见他了。” 言一心底更焦躁了,就是这样,洛倾他们必须得去救,可着救人的代价太大了,言一两人虽目前是跟着洛倾,可他们心里认定的主子还是洛言铄,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轻易去犯险。特别是这个犯险还会一不小心,就会把洛言铄牵扯进来。 言二心底想法跟言一是差不多的,可他更怕若洛倾这次真在里面出不来了,少主一定会亲手解决他们两个。 过了许久,言一思量了一瞬,还是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通知公子,要不男救人,公子说了算。” 目前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言二却不太赞同这个月做法,“公子他们在那深山里,等你去通知回来,都什么时候了?到时候别说救人了,回来只怕给她收尸都来不及了。” 言一闻言,也担心起了这个问题,可他也不想就这般拿洛倾犯险,毕竟是公子那般在乎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们军队银两来源的主要支撑,洛倾活着,对他们很有益处。 言一和言二从墙上翻身跳跃了下去,走了两步言一才说道,“她身为东越太子妃,掖庭司那些人不会轻易要了她的性命的,顶多受着皮肉之苦,等我去通知公子,回来再多定夺。” 言二也不在拒绝这个提议,毕竟这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很快言一的身影就在层层宫墙间消失无影,一个人在这宫墙里,哪怕守卫森严,也是来去自如。 而言二独自站在原地,目光略过掖庭司大白天禁闭的大门,目光越来越沉,想着洛言铄离开临阳城时候,他们的那些承诺,还有这段时间偷偷跟在洛倾身边,她发生的事情,心底一阵郁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们到处听信公子的话,留在洛倾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一墙之隔里面的洛倾,日子并不是那么轻松,那两名宫女鞭打她的力气虽轻,可她终究不是铜墙铁壁,浑身还是火烧一般疼得难受。 进了这掖庭司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可她从不敢合眼,旁边的白露听不到任何声息,她问每次来送饭的狱卒,也没能打听到一点儿有用的消息,没过去一刻,她心底的焦虑就更沉,白露本就有伤,这次终究是她害惨了这个丫头。 洛倾还没从自己的心思里面回过神来。外面又进来了一批人,不是先前的苏嬷嬷,这次来的三个人看上去更凶狠一些,只单单站在门口眼神跑了过来,就让洛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送饭的狱卒见状,匆忙收好饭盒撒腿就跑了。 来人中领头的哪一个轻声说道,“把太子妃娘娘请到刑房去,有贵人来求见呢。” 她身后的人已经是份位置比她低一点点,在身后对她行行礼,很快走到洛倾面前,动手就要去扯洛倾,左肩膀上的骨折本就还没干,被她们大力捏上来,疼得洛倾五官都扭曲了起来,“放肆,皇上还没查清楚案情,你们这是要提审本宫吗?那位贵人有如此特权,竟敢藐视皇家规矩于不顾。” 那嬷嬷已经站在门口的位置,甚至不屑踏进房间一般,听到洛倾的挣扎的叫唤,反而轻声笑了起来,语气充满嘲讽和高高在上,“太子妃娘娘有所不知,这进了这掖庭司啊,管你什么身份,那都是罪人,随便什么人进来都有资格提审你,就算圣上还没旨意又如何,至少也没说娘娘没错,在圣上裁决至少,娘娘都归我掖庭司管。” 看来今天这是个比苏嬷嬷还狠厉的角色,相必在掖庭司担任的职业也比苏嬷嬷高,说话底气都比那人足,也更让人觉得有威慑力。 身上的绳子被解开,那两名听了为首那人得话,彻底不顾洛倾的意思,硬扯着她前行,身上的鞭伤和手臂上的疼,洛倾只觉得不需要再进行新一轮的审查,她就已经会疼死在这里了。 洛倾知道挣扎和反抗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索性由着他她们拖着她出去,不知道要去哪里。 太子府内,郁沁知道小初去找了楚绵绵心底大概能猜到两人的合谋的目的,当夜也就找了戚风,求他帮自己一个忙,提洛倾打点好一些事情,戚风知道照顾差额呢正有这个意思,很快答应了下来。 而在落雪阁里,苏眉望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头发,心疼揪在一起,浑身都是火气,只有竹芽说,楚绵绵参与进了这件事情几年来,小初偷偷去了掖庭司,她才能稍微高兴一点,却还是气不过,洛倾这次,我看你如何脱身,不把你弄死在掖庭司里,我苏眉跟着你姓! 小初那个贱人,这次总算帮我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苏眉烦闷地将脸从镜子中转来,拿了银两砸在竹芽身上,“拿去,好好替我打点好里面的关系,等把洛倾除了自然少不了她们的好处。” 竹芽本就害怕跟甚怒中的苏眉在一起。听到吩咐送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银两就退了出去。 展怀安已经把自己困在书房一夜了,年前摆满了写下来的所有可能和计划,眉心就从没舒展过,明天他该进宫一趟,不管如何至少先求父皇放了洛倾,掖庭司那种地方,他的人渗透不进去,这种时候竟然连洛倾在里面情况如何他都不知道。 此刻的洛倾自然不知道外面各路人马,已经为了她的事情进行了很多谋划,她被两位力气大得如同男人一般的婆子拉着,穿过一件件牢房,很快进了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刑具室。 里面灯火通明,几个人看着洛倾到来,纷纷葱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肆无忌惮地跟着打量着洛倾,带着审视和嘲讽,许久没见光亮,洛倾有些不适应地偷偷眯起了眼睛。 视线还未完全清晰,已经有人上前给她行礼,声音清脆,带着笑意,“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不过两日没见,娘娘着妆容,妾身差点不敢认了。” 洛倾不适应他身上的脂粉味,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疼得厉害,也不见她哼一声,只是冷淡第说到,“本宫当是谁,原来是雪美人啊,别来无恙,不过这两日来也只有你有这种闲情来看本宫。” 小初也不管洛倾脸色多么难看,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只顾着坐在了刑房里唯一的椅子上,端着一副贵人的模样望着洛倾,眼神带了十分的鄙夷和瞧不起。 也就只能这般给自己下马威,洛倾懒得理她,这刑房太过阴冷,哪怕墙壁上点着灯火,她都能感觉到腾腾的冷意,刑具上斑驳的血迹,光是看着,就让她毛骨悚然。 而小初这次来的目的当然不是如此简单的,她见洛倾不理睬她,干脆对着身后的两名狱卒挥挥手,轻声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那两人很快点头退到了旁边的刑房去,洛倾心底不安起来,瞧着小初脸上满意的笑容,心底的不安慢慢地扩散开来,小初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到底手里拿了什么把柄? 人很快就被拖了出来,洛倾视线触及那人的脸,眸子一瞬间失神一般,紧紧锁在上面,那人被她们拖了出来,直接扔在了地上,只已经了无声息的白露…… 洛倾眸子里杀意尽显,想上前去查探洛倾的情况,却被人从后面拉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浑身是血的白露躺在小初的脚边,那女人满意地笑了笑,弯腰摸了摸白露的下巴,将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完全暴露在了洛倾面前。 哪怕是那样,洛倾还是一眼就确定事白露无疑,洛倾气得心口一阵郁结,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声音沙哑,“本宫警告你,最好别碰她!” 该死的,难怪她后来都没听到白露的声音,原来是早早就被他们提审了,她早该想到的,洛倾暗恨自己实力太弱,哪怕这些伤口是在自己身上,她的痛苦也会比如今少很多。 小初却丝毫不在乎洛倾的威胁,反而笑吟吟的,“太子妃娘娘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不过是个婢女罢了,妾身就算弄死了她,相信也没人会怪罪,更何况妾身刚刚可是救了她呢,若不是妾身救了她,太子妃娘娘如今见着的,可能就是尸体了。” 洛倾神色一冷,彻底无法冷静下来了,白露以前在太子府就瞧不上小初的做派,小初的孩子也是因为那盆夹竹桃流掉的,两次恩怨积累下来,以小初在苏眉身边学来的秉性,白露根本不可能在小初手里讨到好处。 第154章:各凭本事 小初笑吟吟的,哪里管洛倾多大的火气只当没看见似的,“怎么,这般模样,娘娘就心疼了?” 小初坐回椅子上,真正在洛倾面前摆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来,明明两人没多大的深仇大恨,可如今她一番神态下来,倒像是记恨洛倾和白露已久。 洛倾知道自己刚刚情绪波动太大,这样这来,只会让他们以为白露是自己的软肋,从来更严厉过分的对待白露,意识到这个问题,洛倾逼自己冷静下来,也不挣扎由,任由那两个面无表情嬷嬷压制住她。 过了许久,洛倾控制主神色,就连眼神都淡漠了几分,这才看着不远处笑得虚假的小初说道,“你来一趟相必也不容易,到底要干嘛,该请明说,相必你也看出来了,本宫如今没心情跟你玩互相猜测的游戏,本宫当初既然敢给你机会爬上太子的床,现在呢不会奢求报答,有什么目的你尽管说,别拐弯抹角的。” 小初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下意识地打量屋子里的人,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她这个飞上枝头的麻雀,她在太子府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白眼,感恩洛倾?她未什么记得她的恩情,她能得来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想到这里,小初刚刚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一个缓解,又勾着嘴角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没刚刚那般自然了直接开口吩咐屋内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几句话,想跟太子妃娘娘好好说说,太子妃娘娘是个直肠子,这些贴己话,可不是你们能听的。” 让洛倾诧异的是,那些人听了小初的话,竟然真的退出去,小初说到底不过是个太子的侍妾,没名没分,身份地位的尴尬处境,甚至比不得白露这等出身清白的大丫鬟,为何狱卒如此听她的话? 相必小初身后的那个人,才是这些人顾及的真正贵人吧?洛倾眸色沉了沉,许久没说话,等着小初先开口。 人离开了,还贴心地关上了刑房的门,咯吱的一声,洛倾往后眸子一眯,就听到小初轻声说道,“太子妃一定没想到,这次啊,是南妃娘娘派妾身来的,南妃娘娘在太子妃身上有所求,妾身在南妃跟前讨个富贵,自然要来见见娘娘。” 楚绵绵?那个在太子府存在感几乎为零的女人?洛倾神色顿了顿,心底根本猜不透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楚绵绵按道理说,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是前阵子没了孩子,倒白让她在太子府被人多注意几分。 她的孩子死得无辜,展怀安给她处理并不尽人情,可这些关自己什么事情?洛倾顿了顿,“南妃如今居然也有这份闲情雅致,来跟本宫讨东西了,怎么了,当本宫这里是不花钱的集市了不成?” 这话说得难听,明摆着说的就是不知好歹的小初,小初神色一冷,没有外人在,她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神色愤恨地盯着洛倾,“太子妃娘娘手里,可是握着肥美的鱼,谁不想分一杯羹,况且南妃娘娘母族远在千里之外,求助不得,只能委屈娘娘慷慨解囊了。” 洛倾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合着小初看上的是她手里的财富了,这女人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可居然是个难以满足的心,也不惦念惦念自己几斤几两,什么东西都敢伸手讨要了。 洛倾没表态,只一副高冷尊贵非凡的神态,居高临下望着坐在那里的小初,仿佛嘲笑她痴人说梦一般。 小初一楞,心底十分不舒服,明明洛倾已经是这般模样,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带着血色,衣服上全是血,身上都是伤口,还被人琐着链子,一副阶下囚的样子,可那副给人的压迫感,似乎是与身具来一般,看得小初惶恐不安来起来。 小初心底不舒服,只心底安慰自己,洛倾不过虚张声势,很快就会承认自己的痛苦,跟她求救的,“娘娘还是这般不可一世,在这掖庭司只怕是吃不消呢,南妃想得到的东西,娘娘是给还是不给?只怕已经由不得娘娘自己做主了吧?” 真是替人卖命之前,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她能来招惹的,洛倾冷冷一笑,自有自己清冷卓绝的一派势头,“看来雪美人做了美人一段时间了,还是没能学会这规矩,本宫如今只要还是太子妃,论身份就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你贸然前来,所求的还如此荒唐,是否真的以为本宫进了这掖庭司,就真的一辈子出不去了?” 小初一愣,她根本没想过洛倾还能从这里离开,她之前打听过了,不管历朝历代,进了掖庭司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的,哪怕是被人冤枉进来的,等到沉冤得雪的那天,也受不了掖庭司的刑法,早早死了。 所以,她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过来找洛倾,甚至威胁她,可如今被她这种语气教训一番,她心底愤恨的同时,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 可小初哪里会轻易表现出眉内心得情绪来,哪怕眼神已经泄露了她的心虚,她仍然高傲的样子,“太子妃如此自信,妾身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希望你真的能等到自己从这里出去的那天。” 洛倾微微笑了起来,小初1;150850295305065已经自乱了阵脚,她自然看得出来,也不岁放过这个机会,趁机更进一步地说道,“太子殿下最近在仔细查世子和韵妃遇害的事情,相信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查清楚来龙去脉,再者,皇后娘娘哪里,相必很快就会知道,你说她会不会站在本宫这边,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 小初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会的,一定会,皇后平日就无条件信任惹宠爱洛倾,这种时候一定会为她的事情,亲自出面奔走劳累,肯定不会真的任由洛倾在掖庭司自生自灭。 小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她单单看到洛倾进了掖庭司,看到洛家洛阁老辞官,洛司修重伤,洛家没落在即,却没看清楚洛倾背后还有皇后,甚至如今,对她厌恶至极的太子,都愿意为她的事情奔走效劳,那么久她这趟听了楚绵绵的蛊惑而来,到底是对是错? 洛倾见小初真的被自己说动了,自然而然端出了几分架子,清冷生硬地说道,“伤害本宫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而敢动本宫身边的人,不用皇后和殿下动手,本宫离开这里,一个月这个慢慢算账,真以为本宫彻底成了丧家犬不成,人人得而欺之,本宫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太子府后宅安宁的日子,看来你们是过得太不顺畅了,跑到本宫面前来找不痛快。” 洛倾的声音轻柔得仿佛羽毛一般,她身上又带着伤,说话底气都不足够,却让人听出来里面几分威胁和压迫,加上这刑房的气氛一烘托,恍惚给小初一种为刀俎的可怕感觉,仿佛洛倾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扭断她的脖子。 脊背一凉,小初下意识往后面躲了躲,心底越发空洞了起来,若真如洛倾说的那般,她有朝一日离开掖庭司,还能有自己的退路吗? 小初怕得不能自抑制,可心底却不清楚洛倾不过信口胡诌罢了,不管这次是生是死,只要能离开这里,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绝对不会留在太子府,也不会留在东越,天下之大,她就不信找不到她的容身之所。 展怀安已经信不得了,在他身边谋生活太危险,就算他不动手,自己迟早也会被那些心灵扭曲了的女人陷害死的。 小初摸索着自己的袖子,很快从中掏出一个瓷瓶子来,握在手心讨好地看着洛倾笑了笑,“娘娘别生气,妾身不过是个带话的,哪里敢真的对娘娘怎么样,你看,妾身这不还准备了伤药,想着娘娘用得上。” 原来竟是个如此不经吓的,洛倾心底笑了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平淡地看着小初手里的瓷瓶,不过一个眼神,小初很快反应过来,将东西送进了洛倾的手里。 洛倾当着她的面,打开闻了闻,的确是上好的止血药粉,小初这个女人,倒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如何保全自己。 洛倾将瓶子收再手里,看着地上了无声息的白露,不记仇的说道,“你送药的这份好,本宫一定不会忘记的,多谢。” 说完,洛倾就上前去仔细查探白露的伤情,药粉有限,她也只能给白露身上大点伤口的地方止血,防止白露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小初也是聪明,知道洛倾在这里一定回收皮肉之苦,所以在威胁洛倾不成之后,还能从洛倾必须的东西上面,得到洛倾的谅解。 白露身上伤口太多,旧伤口还没结疤,新伤口有添加了不少,洛倾一边上药都是心疼,可心底更多的却是焦虑,这次是止血了,那么下次呢?这个日子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而且白露脸色那么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烧,身上伤口这么多,一发烧可就真是华佗在世也救不活了,白露一直在呻吟,显然是昏迷中都能感觉到疼痛。 不行,这样拖延下去根本行不通,这般想着,洛倾打量了一边的小初一眼,犹豫了片刻之后轻声说道,“做个交易如何,本宫给你一千两,你每日寻个理由过来,替白露带些伤药过来,保证白露不死。” 小初一愣,彻底被洛倾轻易开口的那个数字惊呆了,一千两?她的俸禄德三年才有这个数目,可洛倾居然为了一个婢女的死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说了出来。 第155章;杀人偿命 小初答应了洛倾会每天来偷偷给白露送一次药,她没有理由拒绝,毕竟那么多银两,是她努力多久都得不到的,她不像洛倾生来就拥有家财万贯,出手阔绰。 白露的事情解决了,洛倾自然也就放心了许多,外面太子在查这件事情,很多人因为洛倾而合方筹备,洛倾自然不知道。 这两日她在掖庭司的牢狱生活并不好过,掖庭司新进来的几个嬷嬷,分明就是冲着洛倾来的,不用明说,洛倾也能猜到是那一派别的人。 相必苏眉如今是对她恨之入骨,找来对付她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让她好过呢?且这两天待下来,她也算是明白了,掖庭司内部的阴暗,这里各方的势力基本都有云集,只要是在东越朝廷贵族一级别的人,想塞个心腹进来,太容易了。 洛倾这般想着,看着面前不断朝自己靠近的三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女人,都面露凶相,看起来可比前几日那个不含糊弄多了,洛倾有些心虚,却还是稳住情绪说道,“三位嬷嬷看着面生,不知这掖庭司的人吧?也敢在掖庭司对本宫用吗?” 洛倾眼神扫过她们手中带着斑驳血迹的刑具,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的呼吸平顺下来,那三名嬷嬷听到洛倾的话,都冷冷地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讽洛倾不懂规矩一般。 过了没多久,那个站在前面的嬷嬷直了直身体,说话做事上对洛倾没有半点的尊重,“太子妃娘娘还是别说话了,听说娘娘巧舌如簧,能说会道,可奴婢们可不是来听你聊天的,至于你担心的敢不敢,奴婢待会就仔细告诉你,奴婢们既然进的来,就没有不敢的。” 她似乎真的不想让洛倾多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般,很快对着身后拿着刑具的两个人说道,“动手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那两人看着洛倾冷冷地勾唇一笑,很快上前将洛倾按住,当场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刚刚开口的那个看上去资历最老的嬷嬷轻声说道,“娘娘不害怕,奴婢们手很轻的,这个活儿啊做了得十来年了,别的不敢说,奴婢一定给你伺候得漂漂亮亮的。” 说完,她弯腰蹲在了洛倾面前,声音阴测测第轻轻说道,“看,娘娘这手指生得正是好看,奴婢听说娘娘手差点废了?真是可惜,谁下的手,也不知道狠一点,娘娘放心,奴婢这次一定给娘娘一个脑子,说废了就是废了,绝对不会拖拖拉拉白白让娘娘受罪。” 说完,她伸着粗糙的手指抚摸着洛倾手指,一根根爱不释手一般抚摸着,嘴里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洛倾从心底开始惶恐起来,只觉得此情此景恍惚让她想起很多不美好的记忆,勾得她心口突突地跳,下意识就想把手从那嬷嬷手中抽出来。 那嬷嬷察觉到洛倾的抗拒,手上一个狠厉就把洛倾的手牢牢拽紧再手里,一阵疼痛传来,她力气大得洛倾仿佛觉得听到了手指上骨头,咔擦咔擦响动的声音,吓得她一动不敢动? 怎么办?得赶快冷静下来想办法,洛倾深呼吸好几次,都没能同一片一般冷静下来,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惶恐,搅得她心口突突地跳跃着。 洛倾还没葱惶恐不安中脱身,那个嬷嬷已经放开她的手,取过身后两个嬷嬷手中,泛着冰冷光泽的冷冷地银白色刑具。 然后缓慢的,不慌不忙地靠近洛倾,“瞧瞧我们太子妃这双手,真是漂亮,可惜了,可惜马上就是一推白骨头了。” 说完她跟着她身后的两个人都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洛倾眉头都皱在了一起,然后就见那嬷嬷慢慢讲刑具打开,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让人给洛倾套了进去,一边动作,还一边轻柔地说着话,“娘娘有所不知,奴婢这套刑具啊,最是漂亮,套上去是指头,拿下来是可就只剩下血肉了,不过,娘娘不用害怕,奴婢一定会慢慢让你享受这个过程的,绝对不会让娘娘觉得无聊的。” 她话音刚落,是个手指头都被套了进去,咔哒一声响, 洛倾心一沉,下一秒就是钻心的,普通动物啃食手指一般的疼痛慢慢从指尖传来,不过刚刚开了个头,洛倾就已经疼得失去了力气,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那个嬷嬷还是那副讥讽的笑容挂在嘴边,冷眼看着洛倾痛苦挣扎,手上收拢刑具的手一点没停顿。 洛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被那冰冷的刑具收拢,然后疼痛蚀骨铭心地传开来,洛倾强忍着,一声疼痛的呻吟都不想传开来。 那嬷嬷见洛倾如此倔强,神色有些沉了沉,加大了手上力道,洛倾疼得浑身一个痉挛,轻声喘息着说道,“本宫还是太子妃,圣上都还没定罪,你就敢如此对本宫?不怕本宫有朝一日离了这里,就是你的末日那吗?” 吗嬷嬷丝毫不在意洛倾的话,闻言也只是很平静地说道,“奴婢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娘娘还别试图想威胁奴婢,不管用的。” 这人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比之前那个苏嬷嬷沉稳多了,难怪苏眉冒着东窗事发的危险,也要偷偷将她塞进来折磨自己,洛倾神色一冷,突然凌厉了语气,“本宫这哪里是威胁你,分别实在好言相劝,嬷嬷可别以为自己的过错,连累了家里人,本宫看嬷嬷这个年纪,孙儿辈年纪应该不大吧?正是需要关怀的时候呢,就是不知你这对太子妃用刑以后,他们还能不能好好享福?” 攻人攻心,洛倾这个时候不得不冷静下来,去寻找面前这个人的软肋,不然弄不明白,很可能就被这个老女人弄死在这里,不能这样下去。 可谁想,哪怕说道这个地步,年前的妇人依旧笑得淡漠,“劳烦太子妃娘娘挂心了,只是奴婢孤家寡人一个,这些问题就不用操心了,当初得谁所救,为谁卖命,内什么对错之分。” 说话间,她还一直盯着洛倾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慢慢欣赏着洛倾因为疼痛儿扭曲的脸,在她眼眸里,能看到满意的畅快。 洛倾只觉得手指上的皮肉在慢慢被搅碎,疼痛到麻木,鼻腔很快被血腥味充斥着,面前行刑的人却笑得分在畅快,脑子里疼得分外清醒,洛倾却无法改变如今的情况。 她的目光盯着面前嬷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进去她那浑浊的眼神里,心底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她曾陪朋友一起去看心理医生,那个医生给朋友催眠,她记性太好,现在想来那些细节特别清晰。 那个老医生的神情,话语仿佛清晰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她眸子一眯,突然很轻很清地跟面前的嬷嬷说话,声音轻的带着委屈和惶恐得哭腔,“就要死了吗?本宫害怕了,嬷嬷刚刚说可以轻一点是吗?” 洛倾一双眸子本就清澈纯洁的不带任何杂质,此刻蓄满了泪水,更是委屈得不想装的,那个嬷嬷眼神跟她接触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了警惕,只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太子妃也没什么心机,她刚刚太小心了。 这般想着,嬷嬷就对着洛倾笑了起来,“娘娘别怕,奴婢很快的,呵呵。” 说着,她鬼畜地笑了起来,声音阴冷又空旷,手指还温柔地摸过洛倾的脸颊,脸上得皱纹都堆积到了一起,洛倾心底一阵恶心反胃,却还是忍着心底的不适应,轻声说道,“本宫都要死了,那嬷嬷不如说句痛快话,嬷嬷这样对待过很快贵人吧?本宫知道你是为主子效力,可你就不怕那些被你害过的人,不放过你吗?你一点都不害怕吗?本宫以前可是听说,人死了以后,冤魂留在人间,是会去找人索命的,特别是那些前生对不起过她的人,嬷嬷日日夜夜对着掖庭司的刑具,是否有一天想起过曾经的人?” 那嬷嬷神色之间很快闪过惶恐,虽然很快被她掩饰了过去,洛倾却是明明白白地看到了,神色一松,不给嬷嬷反应的机会,她继续说道,“嬷嬷的亲人不在了,你说那些人若是真被黑白无常带走了,在里面会不会遇到嬷嬷的亲人呢?本宫真是好奇,反正本宫都要死了,嬷嬷就说说好了,真的从来没有愧疚和害怕过吗?” 那句死去的家人,或许真的触动到了面前这个年老的嬷嬷,很快她的神色就颓废了下来,给洛倾行刑的力道也松了,神色再也没由刚刚那么淡定和嘲讽。 她望着1;150850295305065面前的洛倾,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你闭嘴,不是这样的,他们不会的,他们都是该死的人,我没害死过任何人。” 她显然是激动了,都忘记了玩手机奴婢的身份,直接说了我,可她越乱下去,洛倾才越有利,她趁热打铁,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自然地说道,“她们无不无辜,自有刑官评定,你凭什么对他们用刑呢她们死去,你却好好的活着,你不觉得让你活着,不是老天的优待,而是让你接受更深的惩罚而已嘛?” 洛倾停顿了一下,声音带了几分诱哄,“你想想,你的亲人朋友在为你的过错和罪孽赎罪,而你好端端地活着,只是夜夜梦中才能见到他们,她们有没头跟你哭诉,她们在下面很冷很疼很害怕呢?她们多希望你去陪着他们啊。” 第156章:生死一瞬 洛倾轻声说分,语气十分淡漠,到最后却婉转地带了几分讨好,那嬷嬷神色一愣,微微松动的嘴唇轻声说着两个字,“会,她们会……” 那嬷嬷身后的人察觉不对,猛地推了她一把,她却依旧没能平静过来,像是魔怔一般,眼神空洞地盯着前面,没有任何焦距,嘴唇哆嗦着,喃喃说着愧疚和害怕,相必洛倾说她夜夜噩梦,真的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魔怔地望着自己手上沾染上的鲜血,疯了一般开自己身上来回摩擦,嘴唇哆嗦着,脸色完全吓白了,竟然说出自己没有杀人,没人害人的胡话。 那两个一直在旁边观看的人一愣,上前去拉那人,却被她大力甩开,情绪十分激动地开始抱着自己的头叫喊,“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我没杀人,啊……” 这怕事魔怔了,相必她在人后真的做过很多次噩梦,想着那些被她害过的人,日日夜夜做噩梦,才会被洛倾这么轻松随意得一番交谈,就把她带到了那段回忆里面去。 那两个人被她吓得不轻,哪里还在乎洛倾,一松手洛倾就掉在了牢房里的草垛上,手指触碰到地面,她已经痛到麻木到感觉不到感觉,却还是暗暗庆幸,还好她们时间有限,刚刚只碰了自己的右手。 那两个人安抚着哪位嬷嬷的情绪,有一个还几次跑到门口看外面的情况,怕人听到这里的动静冲进来一般,洛倾躺在地上,用了没多久时间缓和自己,心底默默计划着事情,她必须离开这里了,不能再等着别人会来救她,不然还没等来人,她就已经死在这儿了。 那些人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这样的洛倾一般,放任她躺在那里,只顾着安抚那快要疯了的嬷嬷的情绪,洛倾活动着左手的手指,只有亲眼看到才放心,左手还没开始被用刑,右手已经疼得她自己目光都不敢放上去。 她打量着屋内的人,知道她们不会轻易过来时,偷偷挪到白露面前,将她推醒过来,白露眉心都疼得皱着,见着洛倾正想说话,却被洛倾给捂住了嘴巴。 她看了不远处讨论着的三个人,轻声依附在白露耳边说道,“白露,我带你离开这里,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吭声,别让她们发现你醒了,有机会我就带你跑,千万要撑住,可别睡过去了。” 白露眼眶里蓄满了热泪,望着洛倾坚定地点头,哪怕如今眼下情况在恶劣,她也想去相信洛倾,哪怕跟着小姐的下场是挫骨扬灰,身首异处,她也一点害怕都没有。 洛倾摸了摸怀里,将先前戚风来探视时候,偷偷塞给她的匕首,塞进了白露怀里,白露伤得比她重多了,她始终不放心,有叮嘱了一句,“千万保护好自己,白露,我如今只有你了,不可以有事。” 白露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掉出来,她伸手握紧手中的匕首,上面该带着洛倾的体温,她重重点头,无声给洛倾坚定得肯定。 身上疼得昏昏沉沉,白露也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鼻尖是浓郁的血腥味,这几天的折磨下来,她真的恍惚觉得自己身处地狱。 刑法里的火烧得很旺盛,洛倾撑着她们没注意,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取出火盆里的洛铁,握在手机,看着墙壁的支撑站稳,精神恍惚的感觉脚下的地皮都在眼底下旋转,她却不得不冷静下来,体心底想活着离开的念头,越发强烈。 有个安抚嬷嬷的人率先发现了洛倾的异样,神色一边,也顾不上安抚情绪了,直接扯过那个嬷嬷的手臂,让她看洛倾。 那个嬷嬷这时候才冷静下来,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臂,脸色难堪,“娘娘这是做什么?刚刚的伺候不舒服吗?” 她脸色十分难堪,特别是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就是因为洛倾那些话,看洛倾的眼神比刚刚冷了太多,神色之间完全是一副狠厉得恨不得弄死洛倾的怨毒。 洛倾靠在墙壁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握紧手中的东西,神情清清淡淡的,“舒不舒服,嬷嬷不如自己尝试一下,怎么,嬷嬷不担心自己的亲人了?不怕他们在阴曹地府想你了?” 洛倾神色挑衅,十分不屑地扫了那嬷嬷一眼,果然脸色突然煞白了起来,很快对着洛倾说道,“你闭嘴,你这个妖言蛊惑我的妖女,去死吧,去死吧!你们还楞着干什么,给我按住她。” 那两个人也从刚好看好戏的心态中反应过来,很快反应过来,今天若解决不掉洛倾,就算出去了,也会被暗中处死掉的,这般想着,那两人不在又丝毫的犹豫,朝着洛倾就扑了过去。 三个人虽都是女人,手里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武器,可洛倾就是害怕得腿都有些抖,想着躺在地上的白露,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左手手臂的伤没好,右手血肉模糊得看都不能看,洛倾只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事时候,却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 右手上还套着刑具,一动弹都是全身心地疼痛,洛倾往后,为了避免那三个人靠近,费力挥舞着手中的腥红色的生铁,哪怕行动脸肩膀和手指都是钻心的疼,她也得拼命忍着。 那嬷嬷冷眼扫了洛倾手中一眼,知道她已经是强撑着,很快得意地笑了起来,“把她给我抓住,好好修理,出去才能有机会活命,怕她做什么,给哟上去按住她。” 说完她自己也不往后退,很快上前对着洛倾就扑了过去,身形快得一点都不想知道年纪已经过百了的老人,十分有力气的样子。 不过片刻得功夫,已经走到了洛倾面前,背后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洛倾红了眼睛,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神色一冷,手中的铁具,用力朝她甩了过去,“滚开,别过来。” 那个妇人没有察觉,就这样被洛倾重重的一下甩在了身上,疼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捂住被洛倾打过的地方尖叫着退后。 另外两个人都闻到了被洛倾打得那个人,身上的烧焦味,那个妇人的衣服都被洛倾手中的洛铁烫坏了,味道皮肉的焦丑味。 她们谁都没想到,洛倾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反抗,都有片刻得微楞,用了半天时间诧异地望着洛倾,过了很久,那个带头的才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地指挥伸手的人,“上,她支撑不了多久的。” 那个人闻言,目光去看洛倾的手,能用力的左手微微垂着,像是骨头折了,另一只手上血肉模糊,被她们刚刚已经夹得看不出手的样子了,这种人,她们刚刚居然还害怕得退后? 那个老妇人意识到这点,心底来了底气,不顾旁边的人痛苦的惊呼,朝着洛倾就扑了过去,身上疼得厉害,洛倾却美心情顾及,用尽最后的力气往旁边躲,那个妇人扑在墙上,洛倾毫不犹豫扬起右手,将手上还套着的刑具甩在那人头上,一瞬间血流成柱。 洛倾松了一口气,那个妇人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最后看了洛倾一眼,摸着脸上温热恶心血,彻底晕了过去。 刑房里剩下那个领头的嬷嬷和身上被洛倾烫伤得人,齐齐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很快那带头的人才反应过来,“娘娘伤成这样还能伤了奴婢们,看来也不是什么所谓得手无缚鸡之力吗,皇世子和韵妃娘娘,就是被你害的吧?” 她们一直以为洛倾不过就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丫头,一定经受不起多大的折磨,就会求饶,死去,想着就痛快,可没想到,洛倾居然安然地活了下来,甚至还动手伤了人1;150850295305065,这简直彻底颠覆了她们原本,心底对洛倾的想法。 洛倾听到她的话,不在乎地往后躲了躲,语气轻柔无力地说道,“你以为到了这种地步,本宫还会在乎被你们诬陷吗?伤害一个婢女罢了,你又能奈我何?” 洛倾已经决定这次逃离这里,就彻底离开东越,那些罪名背着就背着吧,她不在乎了,她现在心底只有后悔,后悔那晚没跟着陆宴卿一起离开,白白害白露和她在这里受这份苦楚。 那个嬷嬷见洛倾如此淡定,彻底不淡定起来了,看着身边刚刚被洛倾烫伤得那个人,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白露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那个嬷嬷突然就灿烂地笑了起来。 很快她招手对着身边的那个人吩咐道,“去,把那个婢女给我解决掉,听说娘娘跟这个婢女关系最好,那奴婢就成全娘娘,之至少要让太子妃娘娘路上有个伴不是?你去对付那个婢女,至于这位快要撑不下去的娘娘,就由我亲自动手。” 说着,她朝着洛倾一步步慢慢靠近,嘴角吊着残忍的笑容,仿佛是觉得自己能够去对付洛倾,是对洛倾最好的优待。 儿那个被吩咐的妇人,自然事高兴的,白露已经晕了很久了,看上去一点威胁都没有,她没有一点防备地朝着角落走了过去,洛倾眼睛彻底红了,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一步步靠近白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两个人分头行动,自己要如何做,才能保护自己,又不让她们伤害白露?洛倾神色一顿,目光在两位妇人之间来回巡视,呼吸频率都慢了好几秒。 那个妇人走近白露,低头瞧了瞧白露的神色,阴冷地笑了笑,提起脚踢了踢白露,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再次提脚就对着白露的脑袋,仿佛想把她的头踩爆一般。 第157章:太子震怒 那个老妇人根本没注意白露到底是晕还是装的,对着白露踢下去的那脚卯足了劲儿,洛倾心头一跳,彻底失去了分寸,这些人欺人太甚,“滚开。” 她嘶吼一声,动作迅速地挥动手中的铁链重重甩了过去,右手的手指疼得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却清楚地感觉到小拇指清脆地骨头断裂的声音,很轻的咔擦一声,接着便是那个妇人痛苦的呻吟。 她往后扑了过去,不再管地上的白露,凶神恶煞地朝着洛倾扑了过去,洛倾痛苦地闭上眼睛,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反抗了,只觉得全身都疼得难受,牵扯着神经痛去骨髓。 两个妇人同时扑着过来,洛倾不管不顾将手中的铁具对着其中一个的脸就拍了过去,温热的血液溅在她的脸上,她彻底靠在墙上,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三个妇人只剩下那个指挥的人,洛倾眼睁睁看着她扑过来,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白露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妇人的背后。 妇人嘴里咒骂着洛倾难听的话,根本没察觉到身后,等她以为就要胜利地扑过去打死洛倾时,白露毫不犹豫从身后,将手中匕首插进来她的后背。 那个嬷嬷不可思议地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头就见面色惨白的白露摇摇欲坠地站在自己身后,嘴唇哆嗦间轻声说道,“居然敢伤害我家小姐,该死该死。” 白露像是魔怔了一般,她也真是怕了,她从来没有杀过人,可心底得恐惧却比不过失去洛倾的恐慌,那一刀捅得毫不犹豫。 白露跌坐在地上,眼泪无声无息地爬满了脸颊,嘴角却是勾着的,想笑笑不出来,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杀人以后的惶恐,神色不明。 她沉默了许久,才想从地上爬过去,爬到洛倾的身边,握住了洛倾的左手,目光落在洛倾血淋淋的右手手指上,哭得像是受伤的幼兽。 白露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不敢哭得太大声,声声在耳边的嘶鸣让洛倾心头一阵阵的跳跃着,“小姐,小姐你疼不疼啊,都是奴婢的错,没照顾好小姐。” 洛倾闭上眼睛,艰难地活动左手的手指握住了白露,“小白,别哭了,哭坏了眼睛你家小姐心疼,没事的,只要我们该活着。都不算问题。” 白露身上的伤也不轻,比起洛倾来更是这一天都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否则不会还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白露非但没有感受到洛倾的安慰,反而哭得更悲伤了,她明白的,她就是自家小姐的负担,什么忙都帮不上,这让她根本不敢去看洛倾手指上的伤口,只觉得心口顿顿地疼,像是被千万只手拼命撕扯揉捏着,疼得她呼吸都觉得是痛苦的。 洛倾无声地拉着白露的手,没阻止任由她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她很累了,缺根本不敢睡过去,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能大难不死,却一定会引起动乱,到时候还不知是福是祸。 白露哭得累了,两人相互依靠着,喘着粗气说话,声音很低,都没有多少力气了,而两人都没注意到,那个刚刚被洛倾打中额头,晕血过去的人,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捡着地上的刑具,一步步靠近角落里的两个人。 她神色上充斥着怨恨和恶毒,额头上的血还在顺着她的脸往下流,那模样让人看得都忍不住全身发凉,“躲开……啊!” 洛倾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白露用力推开,身子狠狠撞在墙壁上,眼角余光就这般看着那重重的刑具砸在白露后背上,白露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进洛倾的怀里,手臂还呈现出保护洛倾的姿势,下意识紧紧箍着洛倾。 洛倾眸子一瞬间的失神,像是没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一般,双手哆嗦着,不敢去碰身上白露,她刚刚脸上那个释然的笑容,那么纯净,几乎是瞬间眼泪就已经湿润了洛倾的眼眶。 那个妇人还不满足一般,举着那个刑具,朝着洛倾扑了过去,嘴里疯了一般念叨着,“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就在洛倾楞神的那么一瞬间,那个妇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戚风手持佩剑站在那里,剑尖还滴这鲜血,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已经下狠手取了那妇人的性命,然后洛倾却没有心情关心他的到来。 她只是虚虚地揽着怀里的洛倾,眼神空洞得看不见任何神采,戚风心底一震,忙上前跪地行礼,“属下救助来迟,请娘娘责罚。” 戚风心底也是一阵没底,这太子妃娘娘,不过转眼的功夫,怎么就被人伤成这般?这让他如何跟太子交代? 然后洛倾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抱着怀里的白露,良久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白露的鼻息,察觉还有那么一丝轻微的呼吸时,整个人放松下来,痛苦地嘶吼出了声音,“传大夫,传大夫,白露,白露你别睡过去,你别吓我。” 那声音已是洛倾拼尽全力以后的呐喊,还没等戚风吩咐下去,她已经抱着白露,两人一起昏迷了过去,戚风太阳穴突地一跳,只觉得事情乱得他头都疼么。 而眼前这位为了一个婢女,痛苦地嘶吼到晕过去的太子妃,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侍卫以来,在皇家见过的第一人,从没有人会在乎他们这种下人的死活,他突然觉得内心一阵触动,按着手中的佩剑,对着冲进来的掖庭司别的人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御医,瞎了你们狗眼,太子妃娘娘都敢动,等着偿命吧。” 戚风是当初皇上钦点给太子的近身侍卫,这么多年来两人形影不离,看到他如同见到太子,掖庭司的人被他吓得哆哆嗦嗦地求饶,有聪明一点的,连滚带爬而冲了出去,请御医去了。 而那角落里昏迷过去的两个人身上的伤痕深得,居然连掖庭司这些常年对别人用刑的人都不忍直视。 戚风也来不及进宫,只很快回了太子府,将洛倾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展怀安,展怀安正为解救洛倾的事情焦头烂额,闻言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顾外面守着的一众侍卫和丫鬟,猛地将身后的椅子摔得粉碎。 戚风还没回过神来,衣领已经被人抓住,脖子被勒得通红,他缺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过了很久太子才怒气冲冲地一把甩开他,“不过一群贱婢,孤让你看好她,看好她,你就是这样看的?该死!” 戚风被他大力甩得一个踉跄,却很快反应过来,跪在了地上,“是属下失职,殿下息怒。” 展怀安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说得什么,松了松自己的衣领,整个人在屋子里来回度不,过了很久他才扫了地上战战兢兢的戚风一眼,“备马,孤回来再跟你算账。” 戚风很快葱地上爬起来,让1;150850295305065人去准备马,而他则很快进宫带了御医过来,两批人马同时出发,一同前往掖庭司。 展怀安震怒,去掖庭司的一路手中的马鞭扬得飞快,速度快得身后的羽林军都快上,如此大张旗鼓,真是想让别人不知道都难。 洛家久一手得到了洛倾在掖庭司备虐待的消息,所有人除了担心,都是束手无策,特别是洛岐山年纪大了,经不起洛家接二连三的打击,人已经神智不清了。 洛司修哪怕担心,也是有心无力,这两天来,本来身上的伤就没好利索,更是焦虑得伤口感染了好几次,大夫直接跟住在家里一般,整座宅子都充斥着浓郁的中药味。 洛家人虽然担心洛倾吃苦,可知道太子殿下第一时间赶过去之后,心里也就松就一口气一般,而丞相府中,情况可就没这么好了。 苏丞相整个人脸色黑沉,三两热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洛倾,人没弄死,反而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这个苏眉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从哪里找的一堆没用的家伙。 他气得直哆嗦,手里握着的砚台在听说太子急忙去了掖庭司之后,毫不犹豫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再不想办法,他们苏家就要完了,太子若是真的在意起这件事情,追查下去,迟早回查到他们身上,苏丞相没用多长时间。就插着腰冷静了下来,很快它坐在房间里低垂着眸子冷静了片刻,吩咐人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叫到身边来。 三人都在府上,相必也听说了太子赶去掖庭司的消息,很快就去了丞相的书房,长子苏林坐在轮椅上,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阴冷沉闷的气质,皮肤呈现出那种常年没见阳光的病态,眸子里清冷孤寒。 苏林听了苏丞相的担忧,整个人松松地笑了笑,语气阴寒,“父亲担心什么,听说太子府上的南妃前阵子让人去掖庭司拜访过太子妃娘娘,若想让殿下查不到苏家头上,且不简单?” 苏丞相扫了自己那个自从瘫痪以来,性格就大变的儿子,没说话,倒是他身后的苏豫眸子闪了闪,语气轻快地说道,“大哥说的对,父亲根本不用太过担忧,只要把殿下的目光引开,相信光太子府的乱事,就足够太子头疼一阵子了。” 苏豫一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也不知何时起,倒是跟自己大哥意见总是想同的很,苏丞相眸色一沉,看着苏豫的眼神多了几分考究,没搭理他的话头。 第158章:情况危急 沉默的气氛在屋子里蔓延开来,苏林和苏豫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就听到苏丞相苍老的声音低沉地问道,“老三,这件事情,你觉得该如何?” 苏林和苏豫脸色突然都异常相同的沉了下来,被点名的苏楠杉沉默了片刻,从那两人身后站了出来,躬身平静地说道,“父亲大人,儿子认为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太子殿下能查出来南妃的事情,自然也能猜得到眉姐姐跟太子妃的关系,苏家本就身在局中,要想身上不沾腥,只能低调。” 他话音刚落,性子急躁的苏豫就说道,“你这话的意思,事让我们苏家白白等死吗?” 苏丞相刚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难看了下来,狠狠扫了不知分寸的苏豫一眼,臣声呵斥一句,“你给我闭嘴,愚蠢的家伙。” 苏豫有些委屈,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被身后的苏林轻轻扯了扯袖子,他眸子一变,终究还是不满地瞪了苏楠杉一眼以后,退到了苏林的后面。 苏丞相望着始终神色淡然的苏楠杉,最后还是点点头,吩咐苏豫和苏林低调,这段时间不可以惹出任何事情来,离开苏丞相的书房是,苏林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楠杉一眼。 而那人淡然地迎上他的目光,仿佛什么杀意和厌恶都没察觉到一般,柔和地对着他笑了笑,谦虚有礼的翩翩佳公子。 苏林几乎下意识地1;150850295305065眉头一锁,握着木制轮椅的手慢慢用力,最后死死扣在上面,他这个三弟,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连他都看不清楚了,也不如苏豫那般好掌控,也不知是好是坏。 等苏林和苏豫的身影在前面看不见了,苏楠杉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嘴角刚刚那轻松随意的笑容消失不见,眼底更是一片阴郁的嘲讽,这苏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掖庭司里气氛从来没有如此沉闷过,刑房里的那些人更是大气不敢出,御医给洛倾包扎手的动作,因为被展怀安一直盯着,都有些颤抖。 而展怀安看着洛倾那几乎能看到血肉骨头的手指,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整个人一副肃杀阴冷,让人不敢靠近,眸子里翻涌着的情绪,只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脑海里关于洛倾的事情一幕幕闪过,可到头来他只记得那些,她在他身边受过的伤害。 洛倾闭着眼睛,只有御医将药粉散在伤口上时候,才会几不可见的皱眉,这伤重的情况,居然比她上次被绑架还要可怕一些,展怀安深深呼了一口气,干脆闭上了眼睛。 而这段时间里,一向负责掖庭司指职务的人跪在地上,黑压压大山的人,大气不敢喘,心底都在盘算着,这太子妃的事情,到底该让谁去背锅合适。 怠慢太子妃,在案情还没查清楚的情况下对太子妃用刑,虽然这在掖庭司是很平常的事情,可谁让这太子妃进了掖庭司,还能得太子这般重视? 掖庭司的众人心思各异,实在是猜不透这位未来帝王的心思,而展怀安也没第一时间就审问他们,毕竟洛倾伤得那么重,右手五根手指几乎都毁了,他的心全在洛倾身上,倒给了掖庭司那些人,一段时间喘息。 掖庭司情况危急,怜楼里,柏瞿将情况一字不露地告诉了陆宴卿,那人一向从容平静的眸子,沉闷的杀伐之气尽显,眸子里沉了冰般,“让赫连荀动作快点,如果他不想捞出一具尸体的话。” 柏瞿很快躬身下去,陆宴卿手机握着的茶杯在他松手的瞬间,吧嗒就碎成了两瓣,殿下他面前得桌子上,弹得粉碎,而陆宴卿紧扣着桌面的手,用力的骨节分明。 展怀安!展牧!这些人真是好样的,就为了所谓的稳定,所谓的安抚人心,把她关进掖庭司,这就算了,居然敢让人伤她! 陆宴卿眸子里的情绪一瞬间沉了下来,那天他安抚柏瞿说,洛倾还需要成长,只有足够强大,跟在他身边才会安然无虞,可只有天知道,如今他一颗心揪在一起,疼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那是他守着长大的女孩子啊,放任她嫁给展怀安已经是最大的宽容,可如今她怎么就成这样了?当初是她哭着说一定要嫁给展怀安,说这是她唯一的心愿,他允了她,独自承受那份失落和彷徨,可不过两年的时间! 倾倾,你是否有后悔过?本王后悔了,本王当初就不该把你送到他身边去,他终究是辜负了你! 一个连自己的妻子都不信任,都护不了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你?倾倾啊倾倾,这两年本王忍着不去见你,装作不认识你,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忘了本王,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本王丁点的位置。 陆宴卿眸色晦涩,很久的时间里,他抖这般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只有一个人记得的回忆,整整琐了他两年,他却不愿脱身。 而在一品香里,柏瞿说完公子安排的事情,很快就退了下去,炽炎打量了赫连荀一眼,他身上的伤才刚刚包扎过来恢复得很慢,显然不适合亲自参与行动中。 可主上没吩咐,炽炎哪怕心底再多的疑惑,也再不敢问出口,那天他就已经因为洛倾的事情,惹了公子不高兴,再有下次,她了不敢保证自己的命还在不在了。 且他也算彻底看清了洛倾对公子的重要性,那个女人也的确有让公子这样的人倾心的资本,只要公子不为了她耽误大业,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赫连荀并不清楚炽炎心底的想法,只是轻声说道,“安排得如何了?能做到万无一失吗?” 炽炎理所当然地点头,人手已经足够了,听公子这意思应该是不会同弟兄们一起行动,他也就放心了许多,“公子别担心,明晚就会行动,一定安全把洛姑娘带出来,不过听说洛姑娘那位婢女,深得洛姑娘的喜欢,当时候是否一起带出来?” 赫连荀怪异地看了炽炎一眼,仿佛怀疑他说的什么奇怪问题一般,“当然一起,不然哪怕你救出了洛倾,她也不会感激你,更不会说还跟我们合作的事情了。” 炽炎点点头,最后保证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把两人都带回来。” 赫连荀最后嘱咐一句注意安全,就让炽炎下去安排了,炽炎很快就下去了,没多说什么,而赫连荀摸了摸受伤的伤口,躺在软榻上合上了眼睛,想起那天陆宴卿说,救出洛倾以后,带她离开东越。 看来他也是知道她会离开东越,并且十分放心让洛倾跟自己在一起,明明知道自己对洛倾居心不轨,居然还放心,陆宴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炽炎走到门口,迎面就碰见了一直站在那里的炽昕,她脸色有些忸怩和纠结,几乎只一眼,炽炎就猜到她在这里干嘛,语气不是很好的劝告了一句,“炽昕,我们是同一批给公子做事的,我劝你一句,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收敛一些为好,就你刚刚那个表情你当公子这段时间以来看不明白吗?她只是不想你难堪。” 炽昕脸色瞬间就白了,很久没说话,炽炎见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她是没听进去自己的劝告,也就没再理她,擦身而过很快离开了一品香。 而炽昕独自站在房间在,目光落在屋内假寐的男人身上,心绪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她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好,自问比他身边任何一个女子都了解他,哪怕世人都说她痴人说梦又如何? 她就是爱上了自己的主上,那么优秀俊美的男人,她凭什么不爱啊?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哪怕被拒绝过无数次,表面上装乖巧过去,可她心底那份感情还是扎了根一般。 赫连荀身边的人那个不了解白露的心思?可大家都选择不说破,反正赫连荀不会懂炽昕,他虽从前是个浪荡公子,却向来知道分寸。 可就是这分寸,看不见莫不着的东西,扎根在炽昕的心里,逼着她养成了一副扭曲的爱情观念,在心底早就把赫连荀偷偷划为自己的私有物。 她不会容忍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从她身边带走赫连荀,就算她不能拥有,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这就是女人骨子里的强势和疯狂的占有欲。 掖庭司内,空气种似乎还残存着洛倾和白露身上的血腥味,展怀安始终眉头紧锁,等洛倾呻吟一声从恐怖的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摸索着身边,想确定白露的病情。 从御医口中听说白露情况很稳定之后,洛倾才冷静下来,这才注意到牢房里围了许多人,而站在面前的,可不就是两天没见的太子吗? 洛倾见他面色阴沉,一点没有上来跟自己打招呼的打算,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敢太过失身份,还事想从在牢房里,不知何时添上的床爬起来,“妾身……妾身见过殿下。” 身上疼得厉害,洛倾身子起了一半就又沉了下去,声音也是轻飘飘的,展怀安一瞬间就不忍心了,上前一步,却还是没去扶洛倾,只是沉痛地说道,“对不起,是孤失信了,说好保护你的。” 洛倾神色一僵,这两天一夜在掖庭司,她心底不是不怨恨展怀安的,可此刻听他如此低声下气,仿佛跟自己认错一半讨好,好歹事一国未来的帝君,洛倾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 展怀安没给洛倾太多反应的机会,脸色沉了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放心,孤一定回查出背后的真凶,接你回去。” 洛倾神色一顿,看来这次她是不能离开这里了,想来也是展怀安只是个太子,把她送来这里,可是圣上的旨意,不过他这个太子,有这份心就行了,洛倾也就没多在意,而展怀安目光在洛倾脸上停留了两秒就很快移开,不敢多看洛倾一眼,生怕自己心软忍不住,不顾父皇的旨意把她从这里带出去。 第159章:又遇危情 小初听说想太多亲自带了御医去看洛倾,对洛倾更殷勤了,太子一行人刚走,小初就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端着汤药说是探望洛倾。 掖庭司的人现在对洛倾心情复杂,当然不会阻拦小初的探视,而洛倾看到她来了,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心里也很清楚小初这是在跟她示好。 她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再说她也却是需要小初带来的汤药和新的衣服,展怀安随安排了御医在这里,但那御医终究是宫里的人,根本就不是诚心想救自己,也不过就在太子面前做做样子罢了,药都没给她和白露开。 洛倾知道她不能在掖庭司等死了,那么带着白露离开这里的的条件,首先她得有个健康的身体,白露也一样,白露伤那么重,御医可是说了短时间内不能动弹。 小初很是殷勤,进来先看了洛倾一眼,小心翼翼地将丫鬟手中的汤药罐取了过来,放在洛倾面前的矮凳子上,亲自取了瓷碗给洛倾盛药,“娘娘,这是妾身亲自熬,虽然没御医开的药好,但妾身想着喝点对身体总是好的。” 洛倾看了她一眼,伸手结果,瓷碗还是烫的,可见来的路上,汤药被护得很好,洛倾笑了笑,不是很热情地平淡说道,“多谢,你的这份心,本宫会记得的。” 虽然小初能来这里帮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答应给她足够的银两,但洛倾还是想好好谢谢她,毕竟一码归一码。 小初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洛倾的冷淡,洛倾也没多理她,站起来朝着白露走过去,“小白伤得比本宫重,这药小白先喝。” 一边躺在草垛上的白露听洛倾这般说,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没用,后背替洛倾挡的那一下,到如今感觉骨头都还在疼,起不来她就乖乖躺着,看着洛倾端着药走过来,心底感动得眼眶都热了。 而小初身边的那个丫鬟却慌了,她匆忙从食盒里取出一个碗,从新盛了满满的药,“太子妃娘娘事贵人,怎么能伺候下人呢,这汤药得热着喝才有效果,娘娘喝你的,奴婢替你照顾白露姐姐。” 小初觉得奇怪,她这个一向沉默的丫鬟,怎么突然这么殷勤?她回头瞪了她一眼,她知道白露对洛倾的重要性,不觉得洛倾喂白露喝药很奇怪,也就示意丫鬟别多管闲事。 那曾想,那丫鬟根本不听她的,端着手中的汤药,很快超过洛倾的脚步,坐在了白露的草垛边上,低头吹着碗中的汤药,刚刚还说热着才有效果的人,此刻却不愿意喂白露喝。 或许是这两天被人陷害得多了,洛倾看着那要丫鬟,神色着急,端着药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虽然低垂着头,却还是偶尔忍不住一般,抬头打量洛倾有没有喝药。 洛倾神色一冷,这种时候若她还看不出来有问题,可能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洛倾心底讽刺地一笑,还是走到白露身边坐下,语气带了几分凌厉,“不麻烦你了,还是本宫自己来吧。” 那婢女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手中的药洒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也一点没察觉,反而慌乱地说道,“娘娘说的什么,奴婢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洛倾轻轻把药放在地上,抱手看着小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雪美人这婢女,真是有意思,是听不懂本宫的话还是怎么?平日伺候雪美人也是这番态度吗?” 小初一愣,她也觉得今日这个婢女有些奇怪,畏首畏脑的跟着她进来也是小心翼翼的,一副上1;150850295305065不得台面的样子,如今因为这么个不懂事的丫鬟洛倾给了她个下马威,她脸色呢难看了起来。 可她还是得给自己留几分情面,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人,就放低了自己姿态,对着洛倾说道,“让娘娘见笑了,这丫鬟平日挺机灵的,不然妾身也不会用她,只是不知道今日怎么了?许是没来过着掖庭司,没见过什么场面,吓着了,望娘娘海涵别见怪。” 说完,小初扫了那个明显心不在焉的丫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不过来给娘娘请罪,没用的东西。” 那个丫鬟在想着心事,显然没听见想小初说的事情,迷茫地抬头看着小初,小初被她那迷茫无所谓的样子,看得火气上涌,飞快过去就踢了那婢女一脚,用力道她手中的药都没握紧地晃动了一下,“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啊,该死的,你这个贱婢惹怒了太子妃娘娘,想让我给你收尸吗?” 那个丫鬟反应还是快的,被小初踢了一脚以后,很快反应过来,顺势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汤药也摔在了草垛里,“娘娘赎罪,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没见过市面,是奴婢给娘娘丢脸了,娘娘饶命,别处罚奴婢。” 洛倾见小初一脚嫌弃地甩开丫鬟抱上来得腿,神情之前一片傲然,心里大概明白这婢女的事情,多半跟她没关系,被身边信任的丫鬟背叛这种事情,洛倾真是深恶痛绝。 想着那晚上秋云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到如今洛倾都还觉得异常清晰,她神色一冷,走到那个丫鬟身边,慢慢蹲在她面前,“本宫突然想起来,本宫不太这喜欢汤药的味道,你那么想献殷勤,不如替本宫尝尝味道如何?毕竟你家主子也说了,这温补的汤药喝了总没坏处。” 小初眉头紧皱,不明白洛倾怎么突然把药要给婢女喝,不是要伺候白露喝吗?还没等她想明白,她的婢女已经抱住了自己的头,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奴婢不喝,不喝,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洛倾勾唇无情地扯了个冷淡的笑容,轻声不知道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别人听的,“饶命,不是本宫该求你饶命吗?” 若听到这里小初还不明白,那她就是傻了,她看着洛倾手里端着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火气一下子就串了上来,“你个不知死活的贱婢。” 她这般骂着,冲过去夺了洛倾手中的瓷碗,不顾婢女的挣扎,狠狠捏着她的嘴巴,把碗里的药全倒进了她嘴里,心里怨毒地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想着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还跟洛倾说汤药是自己亲手熬制的,她就心惊,差一点她就成了害死洛倾的罪魁祸首,这让她看着趴在她脚步努力想吐的婢女,神色更是厌烦。 小初站了起来,不顾白露的诧异和洛倾兴味的眼光,狠狠踢了那个婢女好几脚,气不过又将手中的药砸在了她的脸上,“该死的,居然还想害我,我差点被你陷害城杀人凶手。” 两个碗都摔碎了,那个婢女捂着身上,疼得厉害,可也不及她心底的害怕,可是想着反正自己也是要死了,神色也就冷了下来,她趁小初踢腿踢她的瞬间,拉出小初的脚将她摔在了地上。 洛倾一个晃神的功夫,那婢女从地上腾地跳了起来,手里握着瓷碗的碎片,“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也去死吧!” 说话的功夫,她手中冰冷的瓷片已经贴在了洛倾的脖子上,洛倾左手还包扎着纱布,左手也没多大力气,一时间只能被那婢女逼的节节后退。 白露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她身上的伤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做,而小初摔在地上,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她的婢女要杀太子妃?这个婢女还是她带来掖庭司的?完了完了,她要完了。 洛倾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缺很快反应过来,这几天她经历过比这婢女凶狠一百倍的嬷嬷,这个丫鬟虽然凶神恶煞地威胁她,可是贴着自己脖子的瓷片却在颤抖,可见她心底害怕。 洛倾平静地望着她,轻声说道,“你被谁威胁的?这个时候说出来,或许本宫还会帮帮你,你若一意孤行,相信殿下追查起来,你的家人和背后的那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哪怕你死了,也不会安生。” 那个婢女一愣,没想到洛倾会这么淡定,也没料到洛倾一下就猜出来她是迫不得已,可她神色不但没放松,反而更紧张了起来,“太子妃娘娘死到临头了,该有心情关心奴婢,奴婢真是受宠若惊。” 那个婢女说着话,手上的手颤抖得没控制住力道,狠狠划在了洛倾脖子上,本来不是很深的伤口,那婢女却吓得一个哆嗦,脸色都白了,洛倾心底噗嗤一声冷笑,胆子真小。 脖子传来痛楚,洛倾也不是太在意,只盯着小初那丫鬟的眼睛,轻声说道,“眯不敢杀本宫?是怕身后的人受到牵连,还是怕你在乎的亲人……本宫没时间给你考虑,你到底事诚实地交代幕后主使,还是替别人送死,都是你自己决定。” 洛倾身上各种伤还疼得厉害,可她不敢在丫鬟面前暴露出来,对付这种胆小没见过什么市面的丫鬟,就得端着架子吓吓她,果然那个丫鬟神色纠结了起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贴着洛倾脖子的瓷片也别她慢慢移开,嘴唇哆嗦着,许久没说出来完整的话,洛倾只能轻声听到一些什么威胁,亲人安危来,根本没听到她说起过幕后主使。 过了很久,小初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想扑过去,可见丫鬟手里海握着瓷片,又不敢轻易动弹,只能言语上讨便宜,“你什么时候被收买的?该死的贱人,居然想害了太子妃娘娘来冤枉我,一石二鸟,我平时还真是小看你了,身份低贱的下等人。” 第160章:迷雾重重 洛倾嘴角抽了抽,这个小初确定真的不是在激怒眼前的这个人吗?果然,洛倾心头的想法刚落,那个丫鬟彻底疯魔了一般,“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贱妾,你当你爬上殿下的床,身份就有多尊贵了吗?” 小初哪里忍受得了自己的婢女这般说自己,出身是她一直想忽视和逃避的问题,她听得火气上涌,毫不犹豫地扑过去两人撕扯在了一起,白露吓得呼吸都深沉了许多,看洛倾脸色完全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牵扯倒了伤口,她浑身乏力,根本爬不起来,只能担心地看着。 洛倾往后退了退,试图躲开两人缠斗的圈子,殊不知小初最近几个月养尊处优的生活下来,根本不是那个婢女的对手,几下就被摔在了地上,握着被摔伤的肩膀呻吟。 而那个婢女看洛倾想往旁边躲,彻底疯魔了一般,捡起地上的碎片对着洛倾吼道,“不许动。” 洛倾被她吼得一个激灵,手脚微楞的瞬间,那个丫鬟已经扑了过来用力扯住了她的头发,“去死吧,你们这些自栩高贵的人,我让你们瞧不起我。” 白露嘴里叫喊着小姐,可挣扎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望着洛倾在那婢女手中挣扎,她干脆不管不顾而喊叫到,“来人,保护太子妃,杀人了。” 而白露慌张中并没有发现,这个掖庭司里已经见不到任何人影了,不管是太子派来的御医,还是平日掖庭司值班的人,统统看不见了,她求救的呼声也根本没人听得懂。 洛倾想甩开那个婢女,可她力气大得她根本挣扎不得,最后两个人倒在地上纠缠在了一起,身上都是伤,在地上滚了一圈下来,洛倾明显处于下风,力气耗尽,洛倾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那个婢女手中的碎片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可过来。 小初从地上爬死活,去扯那个丫鬟的手臂,洛倾拼命躲开了那致命的袭击,可因为小初的加入,那个丫鬟更像疯了一般,压在洛倾身上扇了洛倾几巴掌。 从没被人如此屈辱的对待过,洛倾用尽全力抬起腿,狠狠踢向了婢女的后背,她吃痛,看着洛倾的目光阴冷得恨不得立刻吃了她一般,手中高高举起瓷片对着洛倾的眼睛就扎了下去。 “啊……救命啊!”小初吓得尖叫,彻底忘记了该上来拉开那个婢女一般,洛倾闭上眼睛,痛苦地呻吟了一句,却是彻底没了挣扎了力气。 “滚开,御医,给本将军传御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洛倾听到这声音,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仅仅见过见面的男人,一脸焦急地盯着自己。 洛倾往后躲了躲,有些不太自在他的眼神,里面深沉的关切和在乎,可不像是大将军关心太子妃的样子,洛倾看着被慕勋垧提着衣领甩出去的丫鬟,撞在了墙上,此刻正捂着胸口呻吟。 而慕勋垧看着洛倾往后躲开他的动作,神情一顿,心底酸酸的不是滋味,不想让洛倾察觉他的失态,慕勋垧起身主动离洛倾一段距离之后,才轻声说道,“太子妃娘娘还好吗?” 洛倾神色一顿,心底苦笑一声,她这个样子能酸是好呢?还是不好?好吧全身都是伤,坏吧至少该活着,不过算了,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洛倾神色一顿,轻声说道,“有劳大将军挂念了,本宫很好,刚刚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这已经是慕勋垧第二次救自己了,洛倾想着上次在太子府遇刺,她对慕勋垧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想自己到处说得那么不近人情,结果如今又承了人家的情,呵呵,这人啊,果然不能言语上太不给自己留后路。 洛倾还是这般疏离,连笑容都疏离得刚刚好,慕勋垧心底难过了一瞬间,当下不知道说什么,见房间里一团乱,可他进来的时候居然没看见过一个人,当下眉头就皱在了一起。 这掖庭司今日也安静得太过于奇怪了,洛倾心底也在担心着同一件时间,这个时间段,掖庭司所有的人,就跟约定好的一般,全部不见了,刚刚那个婢女到底是谁威胁了过来的,居然能撤走掖庭司所有的人。 为了要她洛倾一条命,从她进入掖庭司开始,还真是煞费苦心,洛倾心底很慌乱,每次事情都失去她的掌控,每每这种时候,就会有大事发生,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担忧着。 慕勋垧看洛倾还躺在地上,上前伸出手说,“娘娘,本将拉你起来。” 他不敢去看洛倾的脸色,只低了低身子,看似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洛倾抬头看了看他一眼,不是说当兵的都很豪迈,她怎么觉得这大将甚是忸怩? 虽然这般想着,洛倾却没说表达出什么来,只是平静地将手伸了过去,语气淡淡地说道,“麻烦将军,本宫手臂好像摔骨折了,劳烦大将军力气收一点。” 洛倾知道这种大男人,一向力气很大,手臂疼得厉害,她可不想被人拉一把,就再疼一次,慕勋垧闻言,拉洛倾的动作轻柔了许多,心底却是寒霜一片,把洛倾扶起来之后,目光落在一边呻吟不断的婢女身上,带了寒光。 刚刚他但凡来迟那么几秒,洛倾指不定已经命丧这掖庭司了,想到这里,他几步走到那个婢女身边,刚刚用多大的力气摔她出去的,心底自然有数,看这个婢女一直呻吟不断,指不定骨头都被他砸断了,他却还觉得不解气。 可这毕竟还是应该由洛倾来处理,慕勋垧看着那婢女用脚踢了一脚,“娘娘打算如何处理这个婢女?” 洛倾深呼吸,刚刚这个婢女可是差点取了她的性命,可这种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情操心这些事情,干脆平静地说道,“劳烦将军,交给殿下处置吧,反正也是出自太子府的下人。” 慕勋垧点点头,心里大概早就想到洛倾会这般安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二这时候慕勋垧身边的亲信走了进来,拧着一个婢女,已经被人打晕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任由着亲信弄了许久都没醒过来。 慕勋垧脸色阴沉,着分明就是蓄谋已久的谋害,居然敢在掖庭司刺杀太子妃,而且是在太子刚刚警告过掖庭司的人以后,看来这背后的人,一定十分了解太子以及朝廷的行动?会是谁? 慕勋垧眯着眸子想了半天,在牢房走来走去,洛倾看着他这般为自己的事情困惑,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将军怎么会来掖庭司?” 这种地方从来都是关押临阳城犯错女眷的,慕勋垧一个大将军突然来这儿也是奇怪,就算慕勋垧再受皇上重视,也该不会轻易来这种地方才对,一个不小心就会引来上位者的猜忌。 慕勋垧听到洛倾问了一句,沉默了许久,也意识到这1;150850295305065件事情的不同寻常,最后还是照实对洛倾说道,“我本来打算去宫里找陛下,可路上有个蒙面人突然出现,说掖庭司里太子妃有生命危险,让我来救你,我就赶过来了。” 洛倾看着被吓昏过去的小初,还有那个痛苦的婢女,又看了看白露,总感觉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发生的,全都事设计好的,可她完全没有头绪,谁会这么做?目的事什么,仅仅为了取她的性命吗? 又是谁通知慕勋垧来的?不对!慕勋垧!洛倾突然抬起头来,语气急切地说道,“将军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能是被人陷害多了,若让人知道本宫跟大将军在掖庭司,相聚的时间太长,总会让人误会的。” 洛倾神色一阵阵泛冷,她就说怎么突然慕勋垧就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了?这种时候她不得不防备,恐怕着报信得人,不是想让慕勋垧来救自己,只怕是担心婢女计划失败,干脆一石二鸟,把慕勋垧也拉进来。 真是歹毒,慕勋垧也清楚了洛倾的想法,自从上次在太子府,他离开以后,听说太子妃就被人陷害半夜跟祁王共处一室,想来这次也是一样阴损的招数,想到这里慕勋垧脸色更难看了,“太子妃放心,本将军可不是那么容易陷害的人。”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心底还是会有一点心虚,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陷害洛倾的棋子,洛倾是他珍视的人,哪怕洛倾对他没有半点想法,他也想尽自己的努力,护得洛倾周全。 还有他到这个时候,都猜不透到底幕后推动这些的人,目的事什么?他不能冒险,否则很多事情都会彻底失控。 他们经历过的人尚且猜不出来,更何况是皇上?那个位置上的人,从来就是在充斥着谎言的世界中成长的,若是背后的人在他身边,会不会随意编排这些事情,扭曲真相? 慕勋垧想到这个可能性,脸色更沉了,最后深深地看了洛倾一眼,不放心地叮嘱道,“娘娘好好照顾自己,本将也觉得本将军应该进宫一趟,事出紧急,本将军回全部相告给陛下。” 洛倾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她知道慕勋垧是个聪明人,的确这种时候如果出去再恩否认他来过掖庭司,恐怕只会被背后的人利用,倒打一耙。 慕勋垧临走前,站在牢房的出口处深深地看了洛倾一眼,外面已经天黑了,牢房里点着等,洛倾低着头他只能看着她不甚清晰的一个大致轮廓,而慕勋垧却不知道,这个轮廓成了他在东越见到洛倾的最后一眼。 第161章:劫狱 慕勋垧离开了,那个御医过了很久才慢悠悠地醒过来,先确定洛倾真的没事,这才过去叫醒小初,她精神还没彻底回来,还是懵的,整个人呆楞楞地坐在那里。 那个丫鬟已经被慕勋垧的亲信带去了太子府,洛倾见小初的神色,暗暗感慨一句,这个人胆子这么小,到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算计苏眉睡了展怀安。 这般想着,洛倾赶紧让慕勋垧留在这里的人,送小初回去,留在这里也是碍事,掖庭司的人不知道去哪儿了,这里如今只有慕勋垧留下来的不足一百人,洛倾看着白露,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今晚趁机离开这里。 她受够了,待在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每次的事情都是冲着她来的,从韵妃和世子受伤以来,没有一件事情是好的。 然而慕勋垧的那些侍卫还没来得及送小初出去,刚走到牢房门口,就听见外面大声的呼救,1;150850295305065“有刺客,保护太子妃。” 牢房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刀剑相撞的声音,皮肉被刀剑划破的声音,闷哼的痛苦声音,牢房里架着小初的两个侍卫一愣,将小初丢在地上,锁上牢房就冲了过去。 洛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外面光线很暗,走廊的烛火明明灭灭的,只能看见黑色夜行服的人和红色戎装的侍卫纠缠在一起。 空气礼很快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紧张和惶恐的气氛慢慢笼罩在整个掖庭司里,小初慌忙第爬到白露身后,躲了起来,整个身子瑟瑟发抖,白露抓着她的手臂,借力爬了起来,挣扎着想去洛倾那边,“小姐,奴婢……” 洛倾跑过来扶住白露,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次刺客应该来着不坏,这般想着她也就安抚地拍了拍白露的后背,示意她冷静下来,外面厮杀的声音很快停了下来,空气都有那么立刻沉默,寂静地只听得见脚步不断靠近牢房的声音,白露不明所以,抓紧洛倾的衣服下意识地往她怀里缩了缩。 牢房的门被领头的人一脚就踢开,洛倾抬头就迎上了那人清冷的目光,里面肃杀的血腥还未完全散去,手里的佩剑还在滴着温热的血。 看来慕勋垧留在这里的侍卫,已经被他们完全解决掉了,洛倾神色不明,猜测着到底是敌是友,不敢轻举妄动,等那人慢慢靠近,明明带着黑色面巾,洛倾却恍惚觉得有些熟悉。 那人显然没想到房间里还有小初这么一号人,还有一个跪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御医,炽炎神色一顿,不过片刻的功夫,一个眼神示意过去,身后的人已经上前,毫不犹豫敲晕了小初和那个御医。 白露身子一抖,下意识张开手臂护住洛倾,虽然害怕得声音都有些抖,却还是努力怒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道这是哪儿吗?天子脚下莫非还敢劫持太子妃不成?” 那个侍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确定掖庭司除了面前的人没有别人,毫不顾忌地扯下了自己的面纱态度还算恭敬地对着洛倾说道,“洛小姐,别来无恙。” 洛倾神色一松,她刚刚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是炽炎,白露还在懵,她没见过炽炎,洛倾把她扶了起来,看着面前冷酷的炽炎。 炽炎没多说话,只是吩咐身后的人,将两个身形跟洛倾和白露很像的女子拖了起来,洛倾还在楞神的功夫,炽炎已经掏出怀里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转眼功夫,那两个人已经完全成了洛倾和白露的样子。 洛倾难掩饰眸子里惊奇,“你们这是……” 炽炎对着洛倾笑了笑,片刻后轻声说道,“不知道洛小姐满不满意这个安排,从今往后东越可就再也没有洛倾和白露了。” 诈尸吗?一了百了有什么不满意的,洛倾勾唇笑了,目光坦诚,白露也慢慢明白了过来,握着洛倾的手臂微微笑了。 慕勋垧去皇宫,距离并不太远,担心人不知道何时会回来,炽炎一行人动作很快,看着洛倾和白露走路都困难,炽炎眉头皱在一起,“洛小姐,得罪之处,多有原谅。” 说完他一把将洛倾扛了起来,扔在了肩膀上,他身后的人用同样得方法把白露也扛了起来,真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力气太大,洛倾缺没抱怨,能够离开这里,也是万幸。 小初和那个御医也被扛了起来,一路出了掖庭司,都没见到旁人,掖庭司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小初和那个御医被随意扔在门口,洛倾判断不了几点了,门口有马车,几人很快上了车。 洛倾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捂着身上的伤口,很疼却是大大滴松了一口气,马车很快行驶,洛倾还没闭上眼睛,就听见身后掖庭司的位置轰隆一声,巨大的声响和模糊的浓烟充斥着那边天空。 洛倾惊得从马车里坐了起来,却见对面的炽炎也是一脸诧异,片刻后归于沉寂对着洛倾的迟疑摇摇头。 而就在刚刚和他们马车擦肩而过的展怀安一行人,彻底楞在了马路上,巨大的爆炸带来的冲击力席卷起地面上的碎石,一行人飞快闪身到展怀安面前护着他,他却片刻的呆愣后很快反应过来,不顾浓烟策马飞快奔了过去。 戚风心底一惊,夜色很深,加上爆炸之后的浓烟,他神色慌张地策马跟了上去,“殿下……危险!” 前面的人仿佛没听见一般,马匹奔跑的速度只快不减,刚从皇宫里出来的慕勋垧看着那持续了很久的火光,神色一冷,整个人都僵在了宫门口。 历经了两朝的掖庭司,就这样在一声轰隆声里被夷为平地,展怀安在门口处的地方被戚风从身后紧紧扯住,“殿下,里面太危险了,殿下!” 展怀安面目完全不似往日的沉静,狠狠挣扎着眼眶都红了,声音都在颤抖,“给孤滚开。” 只要一想到洛倾还在里面,他就完全冷静不下来,浓烟从大门出席卷而出,戚风拼尽全力,怎么都不可能松开,身后的随从侍卫很快跟了上来,跟着戚风一起用力压制着展怀安。 台阶下面的小初捂着自己的耳朵,像是彻底疯魔了,哪怕见着展怀安就在她面前,也一点表情都没有,眸子里完全是惊恐,那个年迈的御医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被巨大的冲击力和爆炸声惊醒过来之后就是劫后余生的恐惧,腿软得都站不住。 过了不知道多久,展怀安才冷静下来,眼睁睁看着掖庭司里面,刚刚爆炸的声音有多大,他已经听见了,若是有人在里面,不可能生还。 人间地狱,这里真的成了一个人间地狱,东越的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展怀安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初,扯开她的手臂冷声质问道,“太子妃呢?” 小初楞楞地看着他,似乎是不认识他了一般,整个眸子里空洞洞的,过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展怀安彻底失了耐性,用力抓着她的肩膀,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孤问你,太子妃呢?你哑巴了。” 肩膀被掐得生疼,小初这才从疼痛中清醒过来,抓着展怀安的手臂,尖叫出声,“有刺客……啊……杀人了杀人了!” 她又抱着自己的脑袋,看来是彻底吓傻了,展怀安神色一愣,刺客?他扫了身后的戚风一眼,冷声吩咐,“立刻下去,封锁城门,快!” 戚风被他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还来不及行礼就飞快下去,展怀安站在掖庭司的门口,火光还没消散,若不是掖庭司地理位置偏僻,估计周围一片都是火海了,烟尘蔓延开来,最近的刑部大理寺很快赶了过来,慕勋垧也没用多久时间就过来了。 掖庭司门口很快久热闹了起来,大理寺和刑部的人站在门口,却是谁都不敢先进去,过了许久才有人带着面具,全副武装地上前去,不顾熊熊燃烧的火焰,踏进了掖庭司。 展怀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跟在了后面慕勋垧一把扯住他,“殿下,不可。” 慕勋垧不是想阻止展怀安如找洛倾,可是他们所有人都很清楚,那里面不可能有人幸存下来,炸成那成了,所有人估计早就炸成碎片了。 哪怕他心底跟展怀安一样期待着洛倾不在里面,可他作为刚刚从掖庭司离开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洛倾不可能还活着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没有机会带着白露离开这里的,而且白露还伤得那么重,洛倾绝对不会为了自己逃命放弃白露。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洛倾和白露都在里面,刚刚那个爆炸几乎大半个临阳城都跟着颤抖了一番,里面的人又不是铜墙铁壁,谁会活下去? 展怀安挣脱开慕勋垧的手,往后扫了一群试图冲上来拉住他的人,不管不顾地跟在那群人身后踏进掖庭司,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每一步脑海里就呈现出洛倾一个样子,低眉顺眼浅笑的,愤怒争执的,算计人像是只狐狸一般狡黠的女子,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慕勋垧看了那背影一眼,也跟着跟了进去,两个身份尊贵的男人都进去了,站在外面的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在了后面。 而在掖庭司对面的深巷子里,柏瞿站在墙上,黑色的夜行服让他整个人掩在夜色里,再确定展怀安真的进去了之后,嘴角勾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转身几个纵跃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第162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对掖庭司内部的搜查,到天明时分才不过走了个大概,里面抬出来的完全烧焦的四皈依也全部拜在了掖庭司的外面,之前消失不见的掖庭司所有负责人,几乎都在里面,成城的仵作差不多都出动了。 掖庭司被炸,太子妃生死不明,据说还有刺客侵扰,这完全就是在藐视皇权,天子震怒,下令封锁掖庭司进行彻查。 而最后从洛倾那个牢房里,抬出来两具尸体,已经完全烧焦的面目,但是身形和骨架跟洛倾和白露十分相似,哪怕侍卫将掖庭司里里外外围了起来,但是天刚蒙蒙亮,城里的百姓就将那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展怀安揉着太阳穴,不管仵作检查的情况如何,哪怕所有人都信了那具尸体就是洛倾,他却根本一句都听不进去。 最后还是圣上亲自下令御林军,将太子压回了宫里,展怀安一见展牧,神色就更难看了,“父皇……如你所愿,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儿臣彻底失去她了。” 展牧神色一冷,御书房内如今只有他们父子,可他却不知道跟展怀安说些什么,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朝这方面发展。 可是洛倾没了就是没了,这种时候维护皇家的颜面才要紧,别的事情以后再处理吧,想到这里一向利益优先的展牧神色也沉了沉,纵使声音沙哑,却还是说道,“事已至此,你怨恨朕又能如何?朕已经答应给你时间调查皇世子遇刺的事情了,可你到头来依旧一无所获,你别忘记,把她送进掖庭司,是你同意的。” 展怀安身子一软,像被人抽去全身的力气一般,语气喃喃地道,“儿臣后悔了,父皇,后悔了。” 说完他也不顾龙椅上展牧彻底阴沉下去的脸色,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他后悔的事情太多了,不该辜负洛倾对他的一片痴情,不该每次伤害她,猜忌她不信任她,不该明知道掖庭司是龙潭虎穴还任由她自生自灭,昨天他就应该带她回太子府,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 展怀安从御书房出来后,站在皇宫层层的台阶上,从上往下看过去,自觉得心绪越发的烦乱了起来,昨晚掖庭司就在他面前爆炸的那种巨大冲击,搅得他脑仁疼。 可小初的那句刺客却还是始终萦绕在心头,不可能的,他不相信洛倾会这么轻易久死去,展怀安几步跑下台阶,出了宫立刻去找戚风。 询问的结果却不尽如意,昨夜并没人出城,展怀安犹豫片刻轻声说道,“让人守着雪美人,醒过来立刻带来给孤审问。” 昨晚小初发疯,被展怀安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掖庭司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她和那个御医知道,可那个御医年纪大了,经受了这么一番打击下来,没撑过昨晚就去了。 事情都好似早就安排好的一般,展怀安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巨大的陷进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从世子和韵妃受伤以来,事情就彻底失控了,洛倾坐着搅动这漩涡的中心,如今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哪怕仵作检验了,说了那两具尸体面部轮廓跟洛倾和白露极其相似,展怀安都不愿相信那就是洛倾,还有慕勋垧也同样不信,不为什么,只凭感觉,他触摸到那具尸体,心底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洛倾对他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他不会感知不到那种痛苦,展怀安再听说事发之前,慕勋垧见过洛倾之后,很快又去了一遍掖庭司。 慕勋垧对展怀安也没想多隐瞒什么,直接了把事情完整的经过说了一遍,而对于有丫鬟意图行刺洛倾,那个婢女已被送到了太子府,展怀安就是见过那个婢女才决定深夜来一次掖庭司的。 而如今事情似乎远不如那么简单了,意图行刺洛倾的婢女是小初的人,那么吓坏的小初的所谓刺客到底是谁? 慕勋垧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昨夜没人出城,那就意味着,若太子妃真是被刺客带走了,那就还在临阳城,只要下令搜一搜,是死是活总有个交代。” 展怀安脸色很差,昨夜一夜没睡,心情焦虑,听到慕勋垧的话也顺着这个可能想了下去,“可搜城动静太大,会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而且还会被那些人事先察觉,这就意味着得封城?” 这么做代价的确很大,慕勋垧事先也考虑过了这些因素,可是他们需要考虑洛倾到底是死了,还是被劫持了,这些事情就必须去做。 慕勋垧深深地看了展怀安一眼,这才轻声说道,“这就要看殿下为了太子妃,能做到多少?” 展怀安眸子一眯,狭长的目光落在展怀安身上,扫了他两眼,气氛沉默了下来,过了不知多久,展怀安手紧紧地捏成拳头,“父皇那边孤去解决,至于带队搜查的事情,就劳烦将军了。” 慕勋垧松了口气,毫不客气地承了下来,躬身行礼道,“那末将等着殿下的好消息。” 展怀安心情沉重地点头,父皇应该会答应这个请求才对,毕竟刚刚他还说过,没什么比东越的皇权更重要,维护皇权才是首要任务。 那么太子妃若真是被挟持,凶手还伪装了死亡,炸毁了掖庭司,条条都是死罪,这般想着,展怀安眸色一沉,直接下定了决心,“抓紧时间,将军还是先行搜查吧,带着刑部的人一起,人手若不够可以去找太子府调配,孤慢慢进宫去请旨再行动的话,太麻烦了。” 这是要先斩后奏?慕勋垧嘴角勾了勾,压下心头那种异样的感觉,“末将遵命。” 而谁也不知道,带着下人去搜查临阳城,务必找出洛倾的慕勋垧,心底却是希望若真找到了,他也不会强求洛倾回来,她若以这种方式离开东越,离开太子府该是最好的结局。 哪怕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他也只求她幸福快乐,而那个幸福显然不是太子能够给她的,她在东越太危险了。 而在一品香的暗室里,洛倾和白露躺在床上,两个人脸色都极其白,大夫刚刚被炽炎送走,打了麻醉药两人会睡上一段时间。 赫连荀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从洛倾进到这个房间里,他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脑子里很乱,想着陆宴卿说的那些话,看着此刻连呼吸都十分微弱的洛倾,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想得什么。 炽炎送走大夫回来,瞧着自家皇子那个神色,脸色又沉了下来,看着洛倾沉声说道,“殿下,听说展怀安不信人死了,让慕勋垧搜查全城,洛小姐和她这个婢女留在这里太不安全了。” 他虽然也担心洛倾身上的伤,刚刚大夫可是说了,最好最近一个月都不能移动,否则伤筋动骨,神仙都救不了,可跟洛倾的伤势比起来,他更担忧自家皇子和弟兄们的安危。 赫连荀哪里听不出来炽炎的弦外之音,他知道炽炎不喜欢洛倾,可眼下这种情况,他如何放心把洛倾安置到别的地方去? 这般想着,赫连荀神色种就多了几分坚定,同时也带着不送抗拒的命令般的口吻,“留在这里不安全,那去哪里安全,炽炎你该清楚,就算是慕勋垧亲自带人搜,他也搜不到这里来,答应陆宴卿的事情可不能半途而废,他已经替我们解决了赫连君的余孽。” 炽炎却还是觉得不可以这般,洛倾和白露留在身边,那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谁知道下一刻化为灰烬的是不是他们了?“殿下还请三思,恭亲王虽承诺会处理号后续事情,可我们之间了解太少,属下怕……” 赫连荀却不给炽炎继续说下去的打算,直接冷脸抬手打断他,“行了炽炎,本皇子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那么害怕他们找到,那就下去给他们一个提示好了,把人引到赫连君身上去如何?正好陆宴卿送来的赫连君余孽的尸首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早知道,赫连君在怜楼勾搭竹影的事情,在东越圈子里可是早就传开了,如今虽然赫连君人已经离开了东越,可他的下属居然让人在东越找到尸首,还是在太子妃出事的关口,这发展起1;150850295305065来一定很有趣。 炽炎听到赫连荀的这些安排,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看来殿下还没完全因为洛倾的事情,忘记自己还有国仇未报,“属下这就去安排。” 赫连荀叫住匆忙就想出去的炽炎,轻声说道,“光是几个下属,恐怕没那么容易迷惑慕勋垧,要知道那人可是个有无数沙场经验的铁血将军,估计行程,赫连君一行人应该还没走出东越的地界,你让人暗中阻扰一下,在慕勋垧怀疑之前,把人尽量滞留在东越。” 这把火最好是燃烧到北淮去,坐收渔利这种事情,他最喜欢了,炽炎脸色有些犹豫,过了很久才说到,“殿下,这样会不会挑起两国的战乱?” 赫连荀扫了炽炎一眼,眸色沉了好几分,脸色没有刚刚那么轻松了,过了许久才意味不明地反问一句,“所以炽炎,你现在是在担心挑起两国战争,还是担心赫连君呢?炽炎你似乎越来越对本皇子不满了?” 炽炎吓得跪在地上,声音有些抖,“殿下恕罪,是属下多嘴了,属下对殿下的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赫连荀没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炽炎一眼,挥手让他赶紧下去了。 第163章:苏眉心思 而从掖庭司出来以后,慕勋垧没有丝毫怠慢,直接带着手下的亲信,领着一众侍卫封锁了临阳城,搜查合大客栈茶肆,缺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展怀安这次也的确猜对了圣上的心思,圣上对他让慕勋垧搜查一事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下令三司协同慕勋垧,务必把那晚御医在掖庭司找到的刺客抓出来,倒是没说是为了找太子妃而行动的。 毕竟皇上可不像太子那般,仅凭一个想法,就相信洛倾还活着这种怪谈,慕勋垧心底装了自己的心思,对于搜查没说尽全力,却也不算太敷衍,心底却是暗中1;150850295305065计较着洛倾离开太子府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事。 他亲自带人在城门口的地方守许久,最后甚至加派了人手严格盘查进出城人士,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刻拿下,搜城没搜到,昨晚又没人出城,那么人马就一定会在临阳城,在城中就行,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 只是找出来以后,若洛倾真得还活着,他到底是让他回去?还是依照他的意思放太子走?慕勋垧眸色深沉,只怕这个问题,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每个人心思各异,更别说苏眉了,从昨晚起来,她就在自己寝室里独坐了一晚上,彻夜未眠,这种时候无论如何她是睡不着了,昨晚的婢女昨晚就被慕勋垧的亲信送来了太子府,她是知道的,可却没心思再去管她了,掖庭司那场轰动朝野的爆炸案,洛倾死在了里面?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才是她关心的问题。 有个仵作被苏丞相收买了,自称亲自验尸的,语气肯定地给她确保那个人一定是洛倾,可她就是觉得心中还是隐隐不安,按理来说,她高兴才是,可展怀安深夜去看洛倾,彻夜未归,又是进宫请旨彻查韵妃和世子一案,又是让慕勋垧全城搜查什么刺客。 这让她如何安心得下来?若是让太子查出来点什么来,依照太子如今对洛倾的重视程度,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到时候苏家不一定会保自己。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这般想着苏眉唤了身后的竹芽过来,“你去外面守着,殿下什么时候回府了,通知本宫一声。” 竹芽已经习惯了苏眉在落雪阁就称自己为本宫,闻言也并不觉得奇怪,恭敬地行礼以后就关上门退了出去,这几天苏眉一直脾气暴躁,守在她身边竹芽也是战战兢兢的,还不如让她出去呢,省得一个不如意,对她又是责打又是辱骂的,活得没个人样。 洛家如今也是死寂一片,自从听到昨夜掖庭司爆炸的消息,洛司修一口血气没上来,刚刚调养好的身子,硬生生吐血一口血来,洛岐山早就丧失了心智,活得如同个孩童一般,洛家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太多了,人老了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偌大个洛家如今竟然连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展怀安从宫里出来,站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眼底却是一片茫然,不知去向,太子府最近事情太多了,他好像忽略了太多的细节,导致事情发展成了今天这个地步,洛倾生死不明,父皇给他压力,他一个堂堂太子,如今连个说贴己话的人都找不到了。 这般想着他觉得越发觉得洛倾以往种种,实在极为难得,不管那一面的她,给他的总是轻松随意的自然,跟她相处的那些时光里,他不是太子,不会应对那么多虚伪的讨好和诡异的算计。 因为洛倾总是通透的,她身上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一双眼睛清澈得所有情绪都藏在了里面,一眼就能看透,喜怒哀乐都随意摆在脸上,谁惹她不高兴了,随意处置,不会背后算计。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居然因为父皇的几句威压,就答应了把她送到掖庭司去,父皇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他自作自受,洛倾是他亲手抛弃的,为了太子之位放弃了她。 展怀安不愿再想下去,揉着太阳穴,回了太子府,竹芽刚看到他的身影从外面进来,就匆忙跑回了落雪阁。 展怀安进了太子府先去了趟书房还没处理任何事情,久听六安在外面轻声说道,“殿下,苏美人请殿下过去一趟,说是准备了安神汤,给殿下养养心神。” 展怀安揉着太阳穴的动作一顿,苏眉?这段时间他倒是把她忘得彻底,或许是失去了洛倾的心灵撞击,展怀安居然不想让苏眉再失望,毕竟曾经他也曾对苏眉用过几分心。 这般想着,展怀安也顾不得累不累了,让六安在前面带着,就去了落雪阁,落雪阁内苏眉端坐在梳妆镜前面,看中里面自己被修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哪怕知道展怀安就要来了,心情也有片刻的阴郁。 不过好在,洛倾没了太子的目光总会落在自己身上的,他不会记得洛倾多久的,毕竟皇家的人是如何薄情,她可是亲手体验过的,别说太子还不爱她,就算是愧疚记得,也不会记得太久的。 而此刻得意的苏眉,却是怎么都没料到,未来的十年里,东越再没太子妃。 竹芽站在苏眉身后,见她对着镜子神色难看,心底子惊害怕她又无端发火,干脆上前提醒道,“娘娘,殿下该过来,娘娘应该去外面迎接殿下才对。” 苏眉往后狠狠瞪了那个竹芽一眼,神色冷得竹芽透垂得更低了,“这些规矩难道本宫不懂吗?还过来给本宫梳妆,磨磨蹭蹭的。” 竹芽哪里敢耽搁,很快上前给拿起桌子上,事先准备好的假头发给苏眉套上,然后认真地梳了一个当下最流行的发饰,挑选了几样素净的头饰。 苏眉伸手摸着那光滑的假头发,眸子里的情绪再次翻涌,很快都没平静下来,竹芽看得胆战心惊,只加快给苏眉收拾的速度,不敢喘息。 竹芽再不敢提醒苏眉出去接驾的事情,梳妆好了,见苏眉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没顾及到她,也就很快闪身出去了,留苏眉一个人坐在那里。 展怀安进来的时候,苏眉都还在发呆,他拧着眉看房间的桌子上的确温着汤蛊和几样卖相不错的小菜,脸色缓和了许多,“苏美人这是在发什么呆?” 他高大的身形站在苏眉身后,神情亲腻,仿佛这段时间他对苏眉的惩罚和冷落,都是一场梦一般,苏眉神色一惊,匆忙起身行礼,“妾身有罪,妾身没想到殿下真的会过来,不是刻意不去迎接殿下,望殿下恕罪。” 展怀安居高临下地看了苏眉一眼,只可惜她低垂着头,没能看清楚她面上的神情,过了许久才伸手扶她起来,“苏美人何错之有,起来吧,孤这不是来了,听说做了安神汤,孤过来尝尝。” 苏眉喜出望外,赶紧就拉着展怀安坐了下来,命人把净手的东西端上来,伺候好展怀安净了手,亲自给他盛了一碗汤,“殿下能来是妾身的福气,这个汤是妾身跟老中医打听来的,里面加了几味中药最是安神,只是这味道可能有点重,殿下若是不喜欢,也不爱必强求。” 展怀安心底情绪一闪,眸色沉了几分,过了许久才接过苏眉手中的汤碗,手指碰到了苏眉的手背,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两秒,“苏美人有心了。” 苏眉神色一僵,很快冷静下来,笑吟吟第伺候展怀安喝汤,等他喝了汤吃了饭,见他神色不错,苏眉这才起身跪在地上,“以前是妾身不懂事,让殿下为难了,妾身也不求殿下能够谅解,只是如今府上,太子妃……韵妃和世总得有人照顾,沁夫人一个照抚不过来,妾身想去帮……” 苏眉话还没说话,就被展怀安拉着手葱地上拉了起来,苏眉不清楚展怀安这是什么意思,干脆沉默地低垂着头。 展怀安依旧还是我握着苏眉的手,语气很淡,却带了几分质问,“苏美人一向和韵妃关系不怎么亲厚?怎么突然想着去照顾她了?” 苏眉心一惊,弄不明白展怀安这是什么意思,吓得脸色都白了几分,过了很久才稳住自己的心绪,“这不是最近府上事情繁多,妾身想着也没别的能够帮上殿下的地方,只能尽自己力所能及帮帮殿下,韵妃和妾身终究是一家姐妹,那有不亲厚的道理。” 展怀安闻言笑了笑,似乎是相信了苏眉一般说辞一般,牵着她的手两人从新落坐,轻声说道,“难得苏美人有这份心,只是韵妃现如今情况还不太稳定,御医日日守着,苏美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世子哪里有沁夫人照顾着,忙的过来的,苏美人这份心有就够了。” 苏眉被展怀安握着的那只手一僵,神色之间有轻微的不为人知的惶恐,“那韵妃娘娘醒了吗?” 苏眉神色之间的焦急和语气突然的加快,手心手的突然僵硬,这一切都没逃过展怀安的眼睛,他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轻声说道,“御医说……” 苏眉神色一顿,眼睛盯着展怀安瞧着,一瞬间的紧张让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又多不对劲。 第164章:怀疑 展怀安停顿了一下,眸色沉了沉,看苏眉在他面色神色之间很快闪过很多轻微的变化,“御医说怕是醒不过来了,如今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眉悄悄松了一口气,没察觉自己脸色突然的紧张和放松,全被展怀安看在眼里,两人各怀心思,最后还是苏眉轻声说道,“殿下也别太担心,韵妃能踢殿下生下世子,相必也是个有福气的,她所知道殿下近来如此忧虑她的情况,一定会早早醒来的。” 苏眉说这番话时,神色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一般,展怀安面色沉了沉,只当没看见。 苏眉不仅松了一口气,此刻还有些得意了起来,展怀安这个态度,虽比不上他从前对她那般好,可如今已经算是很好了,反正洛倾已经没了,她倒要看看太子府还有谁能跟她争着太子妃之位? 展怀安目光扫了一旁低垂着头的竹芽一眼,目光落在苏眉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苏美人能这般替孤和韵妃着想,也实属难得,这份情义孤记下来了。” 展怀安话是这般说的,可苏眉低垂着头故作娇羞的时候,他一双黑色眼睛里全都是冷清,竹芽将这一切看在眼底,面上不敢表现出任何来,这个却是惊了一般。 没待多久,展怀安就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扫了竹芽一眼,看着苏眉说道,“孤前些日子得了一些首饰,看着最忖苏美人的气质,让你这婢女跟孤去取过来,就当送给苏美人的礼物了。” 一提到婢女,苏眉神色就警惕了起来,都没听清楚展怀安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仔细打量见展怀安目光都没落在竹芽身上,这才轻声吩咐竹芽跟着出去,“妾身先谢过殿下。” 展怀安起身出门,走在了在你们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再也没有里面的半分柔情,竹芽跟在他身后,小跑着才能跟上。 六安刚刚一直等在外面,此刻瞧着竹芽跟着一起出来了,也不清楚是什么事情,又不敢多问,只能跟着走了,竹芽心跳得很快,呼吸频率都乱了,她不清楚展怀安叫她出来,是否真的只是取首饰?一般这种东西,不是事后让库房那边松过来,也是一样的吗? 三人竟然一路走回了展怀安的书房,六安跟在身后,没敢跟进去,只有竹芽拘谨地跟在后面,进了书房就跪在了地方,一副惶恐的样子。 展怀安却从始至终一副随意轻松的模样,进了书房第一件事情居然洗手,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清茶,这才看着地上的丫鬟说道,“你不用害怕,孤又不会为难你,孤记得你家竹芽是吧?” 竹芽身影有些哆嗦,显然还是害怕的,片刻后才颤颤巍巍地说道,“回殿下,奴婢的确叫竹芽,是苏美人娘娘赏赐的名字。” 展怀安闻言轻声笑了笑,语气轻松第说道,“你何必怕成这样,孤很可怕吗?” 竹芽身影一抖,不敢多说话,展怀安那温和的笑声听在她耳朵里,神经都酥软了几分,身子骨跪在地上直都直不起来,展怀安将她的变化看在眼底,眸色深了几分,要想知道苏眉到底为何不正常,只怕只能从这个丫鬟下手。 这般想着,展怀安声音更柔和了几分,密闭的书房里,听了带着几分沉郁的诱惑,“你进府上有一段时间吧?胆子真是一直这么小,孤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过事落雪阁一个扫地的丫鬟,因为洒水到孤的衣服上,惶恐地磕头磕得额头都红了,生怕骨责罚你似的,怎么如今做了落雪阁的大丫鬟,还这般胆小?” 她之所以这份胆小怕事,还不是因为苏眉自从发生小初的那件事情过后,就一直疑神疑鬼,这般想着竹芽却是不敢表示出来,眸中的神采亮了几分,跪在地上抬起头望着浅笑的展怀安,心跳似乎有快了几分。 这次却似乎不是因为害怕而加剧心跳,竹芽语气有些飘忽地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么一件小事殿下居然还记得。” 展怀安笑了笑,片刻后却突然收了神色,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只平静地说到,“孤记得不奇怪,毕竟这落雪阁最不缺第就是美人,如雪美人,如你这般。” 竹芽不是没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在苏眉身边这个本事可是最重要的,审时度势必须学会,可刚刚得到一点模糊的暧昧暗示,如今又仿佛事自己想多了一般,竹芽脸色沉了沉,低垂着头不知1;150850295305065道如何接话。 展怀安从御书房案几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精巧的首饰盒,放在了桌面上,轻声说道,“这便是允了你家主子的首饰,来拿过去吧,这落雪阁如今是越来越冷清了,娘来苏美人是没这福气,享受不了落雪阁曾经的荣宠。” 听到这话,竹芽伸手去拿首饰盒的手一抖,最后飞快两手将盒子握在了手里,抬头飞快扫了展怀安一眼,他却已经收了视线,认认真真看起了手中的公文。 竹芽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一句话,被他说得仿佛不过是随口吐糟几句一般,却是听得竹芽心痒痒的,殿下为何对她说这些?莫非是存了什么心思? 可这天家的心思哪里是她猜的透的,这般想着竹芽纵然心底很千般思绪,也只能沉着性子,感觉回了落雪阁去,去晚了只怕哪位神经兮兮的主子,又该怀疑她不安好心了。 再说如今这位太子殿下,也没如同当初对待小初一般,给自己特别清晰的承诺,再多的情况都是自己猜测,竹芽抱着怀里的首饰盒,心思重重地回了落雪阁。 等到竹芽离开以后,书房里寂静得只能听到翻动文案的声音,展怀安沉了沉眸子,放下了手中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文案。 过了许久,他才自言自语地说道,“但愿是孤想多了。” 声音轻得仿佛刚刚没人说过话一般,展怀安眸子里慢慢浮现出挣扎来,若说真的是他错怪了苏眉,那么失去洛家之后,他将再次失去苏家这个后盾,虽然苏家如今对他大不如从前,但好歹苏眉还是苏家的女儿。 可是若不是冤枉呢?展怀安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每根神经都蹦得紧紧的,到底是心绪难平,苏眉刚刚的反应太奇怪了,加上她之前一直对洛倾不满意,所说她伤害韵妃和世子陷害洛倾,仿佛也说得过去。 可是苏眉如今在太子府的身份地位远远不及秦韵,她就算有那个胆量和算计,又如何能将洛倾和秦韵算计过去,秦韵就不说了,这洛倾可不事一个好摆布得性子。 展怀安处处找理由为苏眉开脱,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苏眉好歹是他曾经宠爱过的女人,若真有这般歹毒的心思,而他这一年来居然毫无察觉,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他想让暗中如查苏眉,可终究顾及那么一点颜面,最后也只能存了这份怀疑,日后亲自调查,对于这个怀疑和疑惑却是睡都不敢说。 一夜过去,白天也搜查了一上午,可是慕勋垧别说找到洛倾了,就是那个所谓的刺客。他也是一点踪影没寻到,再这样做这些无用功下去,只怕临阳城百姓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好听的谣传。 可不查下去,终归心有不甘,慕勋垧带着侍卫全城辛苦劳累第搜了洛倾一个早上,却不知道洛倾在一品香的地下室里,舒服自在地喝着养生茶,感激赫连荀的同时,还跟他聊的欢快, 养生茶里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洛倾自然不喜欢,喝了两口久随意扔在桌子上,有些沉闷地说道,“这养病的日子就是无聊,真想念一品香的桃花酿。” 赫连荀因为肩膀上的伤,这段时间也喝了不少大夫调制的养生茶,此刻听洛倾埋怨,神色也跟着向往起来,却多少还是知道分寸的,“你这伤,十天半个月可好了不,想喝桃花酿也得忍着了。” 洛倾瘪瘪嘴,也没多说什么,她现在倒是不习惯挤兑赫连荀,怎么说这次也多亏了有他,自己和白露才能从掖庭司脱险,若不然指不盯就被炸城碎片了。 赫连荀望着洛倾可爱得模样,不知道她心中想着什么,神情缺还是满足的,不管陆宴卿到底是什么人,对洛倾存了什么心思,依照此刻人还在自己面前,就足够了,赫连荀这般想着,望着洛倾的神色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宠溺。 本来身子就不是很好,喝了那养生茶又有安神的效果,洛倾没躺在软榻上多久,就沉沉第睡了过去,额头上几缕头发被风吹得扬起又落下,赫连荀盯着洛倾那白净的脸蛋,直直看呆了过去。 洛倾不愧是东越第一倾城国色,哪怕如今难掩病态,也是俊美无双,赫连荀不顾身上的伤口,走到洛倾面前,犹豫片刻还是没将她抱上床,怕她中途醒来尴尬,只好取了被子给她盖上,看她睡得安稳,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赫连荀盯着面前的洛倾,总觉得放心不下,干脆一伸手直接点了她的穴,这才敢坐在她身上轻声说道,“阿倾,我本知道你不喜欢皇家的纷争杂乱,所以才费进心思离开太子府,了如今我缺是不想把你葱我身边放走了,怎么办?你会不会怨我?” 他温热的手指落在洛倾的脸上,轻轻顺着鼻梁滑了下来,触摸着她光滑的肌肤,过了许久难耐地起身,克制地洛倾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第165章:秘密出城 洛倾这么一睡,就睡到到了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时候,面前是赫连荀放大的俊脸,洛倾被吓得往后一躲,捂着自己胸口喘了口气,“你干嘛呢?” 赫连荀面色上有些不自在,目光落在洛倾水嫩嫩的唇瓣上,闭上眼睛很快直起身子,语气轻快地说道,“快你是不是睡死过去了。” 洛倾粗线条的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也自知自己睡得有些久了,瞪赫连荀的眼神都有些心虚,挣扎着久自己爬了起来,她身体素质好,这两天下来,用的伤药又是极好的,身体已经好了五六分。 用了膳,洛倾想着都过去两天了,外面也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似乎每次炽炎来找赫连荀,脸色都不太好看,她了解都不多,只能直接问,“外面什么情况?我们不会要在这地下室里一直待下去吧?” 地下室多少不太适合伤口愈合,有些阴冷,也是没去处了,不然洛倾真不会想在这多留,而且白露伤得比她重,身子骨没她号,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哪里日日夜夜燃烧着碳火,也终究对身体恢复不是很好。 赫连荀知道洛倾担心什么,也就将外面他能打听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给洛倾听,“现在外面可都在找什么炸了掖庭司的刺客呢,你那个太子貌似不相信你死了,让慕勋垧借着找刺客的名头,四处找你,洛家情况不太好,你父亲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洛倾脸色更担忧了,面容都揪在了一起,“洛家终究是为我所累,我这人做人子女还真是失败,不过这展怀安到底几个意思?找我回去,他不是巴不得我给他心爱的女人腾地方吗?” 赫连荀目光微微沉了下来,展怀安这意思只怕如今也就只有洛倾还想不明白了,他不相信她死了,不顾皇弟的意愿,让慕勋垧四处找她,只怕是喜欢上她了吧,只有喜欢才会让一个一直冷静的男人失去理智。 赫连荀可不想洛倾想到这个可1;150850295305065能,干脆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他承认死了,那他是想对刑部说太子妃畏罪自杀好呢,还是你心有愧疚以死偿命呢?” 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洛倾无所谓地勾着嘴角,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别的,没再继续说话,心里却是乱糟糟的,担心洛家担心自己,这日子真是一天没舒坦过。 这般想着,洛倾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盯着地下室上方一个小小的通风口瞧,声音低沉沉的,“送佛送到西,帮我离开东越可好?当然条件你可以随便开。” 洛倾说这番话,可是考虑了很久的,赫连荀是个皇子的同时,他也是个商人,对付商人再洛倾看来,只有有足够的银两久够了。 可她没料到赫连荀要的不只是料到得银两,他听她这么问,神色之间居然不是冷清,带了几分笑意,“你想离开东越也不是不行,我们过两天也要有,等你那个婢女伤好得差不多了,一起就行了。” 洛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神色微微变化了一些,表现出来的确还是冷静,“你们也要离开东越,去哪儿?” 洛倾知道赫连荀还有大仇没报,而且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能力和赫连君抗衡,离开了东越他能去哪儿?用什么身份? 赫连荀目光很淡,落在洛倾身上,眼角微微上扬的瞬间,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过了许久他才低低地说道,“反正不在东越待了,东越的商路都被你那便宜弟弟占了,我在东越也好不到哪里去,就一句话,你跟不跟我一起?” 洛倾回头躲开赫连荀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神色怪怪的,语气也怪怪的,那种你跟不跟我话,被他说出来,平添加了几分暧昧,洛倾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此刻她没有挑剔的权利,不跟着赫连荀,就凭她和白露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离开东越,还别说慕勋垧这两天都在大张旗鼓地搜城,一旦被他发现了,那还不如跟着赫连荀离开了事。 这般想着,洛倾从新恢复了那种很淡得笑容,回头去看着赫连荀,笑吟吟地说道,“好啊,那就一起走,到时候一路多麻烦赫连皇子照顾咯。” 赫连荀得到了脑子的答案,裂开嘴笑了,璀璨无比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哪怕他知道如今洛倾愿意跟他走,不过是自己没有退路了,他也心甘情愿被洛倾利用。 洛倾也跟着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很淡,却是没到眼底的,她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只盼着这个皇帝不像展怀安那般,怀疑自己没死,而为难洛家,不管如何她终究是占用了洛倾的身子,却没对洛倾做过一件事情,反而连累洛家跟着受累,还因为她进了掖庭司的事情,拖累了洛岐山的身体。 人各有命,洛倾知道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得离开东越,这个地方再待下去,她只会疯掉,东越给她的记忆,从来都只有痛苦的受刑,冤枉委屈和痛楚。 既然决定离开了,那就干脆一点吧,洛倾握着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像事祭奠某种正在消失的东西,没多久她才轻声问道,“白露情况怎么样了?” 赫连荀眸色暗淡几分,洛倾对那个婢女还真是太好了,醒过来着几天可从没关心他的伤,这般想着赫连荀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怎么跟个婢女计较起这种东西来了。 无奈地摇摇头,赫连荀才回了洛倾一句,“正在恢复了,不好也不坏吧,再等两天,等她身上的伤经得起折腾了,我们再出发。” 洛倾放心了许多,只要白露该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而且赫连荀如今事事顺着她和白露,她心底除了感激,也说不上别的,事情正在慢慢变好了,接着急洛倾,好日子总会来的。 这般想着,洛倾走回桌子边坐着,每多说什么,只想着事情,离开东越是提上日程了,如今外面的情况,恐怕也没机会去取那些财宝了,还有洛言铄给她的人皮面具,被她埋在了城郊的荒地上,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取了。 这些东西,她可都指望着它们生存,暂时还不能告诉赫连荀,不是洛倾信不过他,他们如今不过合作伙伴的关系,什么该说什么该留,洛倾心底还是有一杆秤的。 想起洛言铄洛倾心底也有些微微地触动,那个男孩身份一定不简单,她早就猜到了,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她不能因为自己救过他一次,就把人一辈子拘在自己身边,洛言铄要做的事情,只怕带着自己会更不方便。 所以洛倾哪怕选择跟赫连荀离开东越,也不想出城以后去找洛言铄,而他不知道,此刻洛言铄在听到言一的话以后,正在拼命赶回城来。 赫连荀也没在洛倾的房间里逗留多久,想起之前偷看洛倾时候的尴尬,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最后也就干脆出去,找炽炎等人在仔细商量一下离开的事情,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就这样白露养伤过了两日,赫连荀外面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准备离开了,因为在东越没人真正见过赫连荀,所以他直接以真面目示人,身份文书事临时找人伪造的,是个外地带着家眷过来做生意的商人。 那个商人在东越当地也不会随意编排出来的,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因为受过赫连荀接济,如今愿意把身份给他帮个忙,过后他一家赫连荀也会安全地护着离开临阳。 儒商在东越地位虽算不上高,却也是不好欺负的,第一遍城门口的盘查就是简单地掀开帘子看了一遍里面的家眷,在炽炎塞了一把银两以后,没过多的为难。 儿刚刚那马车上,坐着的就是穿着下人衣服的白露和洛倾,还有两个不认识的面孔,脸上都特意化了深沉一点得妆容,看上去皮肤黝黑又显老气,那个士兵那些画册对此着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来,也就放行了。 赫连荀坐在前面一辆马车上,瞪检查完了才笑吟吟无害的说道,“几位大人辛苦了,这大热的跳还得当差,给各位大人准备点凉茶银两,大人交班了,也好轻松一番。” 这般客气着,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流上前,给前面的几个官差一个荷包,沉甸甸的,那接过的人拿着掂量了几下,在哪儿夸了赫连荀几句,无非就是感谢的话,虚伪的客套,可他到头来哪怕刚刚看过文书,也连那个赫连荀伪造身份的名字都没记住。 这一关算是过了,洛倾松了一口气,身旁的白露已经吓出了一身汗水,额头上都汗津津的,洛倾取了手帕让她自己擦一擦,闭上眼睛微微出了一口气。 马车外面炽炎打扮成的那个马车架着马,缺还没完全放松警惕,哪怕出了城门,路两边还是有官差在看着,还有许多路边摊位摆放着,睡也不清楚那些商铺里的人,到底是官差便衣人还是别的。 所幸,一路安全走过了城门的那个位置,什么危险都没有,而离开了东越以后的洛倾并不知道,就在洛倾离开东越的前一天晚上,展怀安在太子府遭遇了刺杀。 虽然最后苏眉给他挡了一下,但他依旧伤得不轻,而那个在太子府伤了人却还全身而退的,除了洛言铄还能有谁。 第166章:炽昕的心思 太子受伤,全城搜查太子妃的动静自然也就停了一下,而洛言铄有一点跟展怀安一样的就是,不相信洛倾真的死在了掖庭司,洛倾有多聪明狡黠他是见识过的,再说了之前遭遇的所谓刺客,有可能是救她离开的人,这般想着,洛言铄也就吩咐了下去,让手下的人抓紧找到洛倾。 查清楚她进掖庭司的1;150850295305065来龙去脉,还有弄明白她现在跟谁在一起,是否离开了东越?其实洛言铄还想等着洛倾回偏院去找他,可是他心里也清楚,洛倾这下只怕还以为他在跟着李苏学功夫了。 他学什么功夫,当初还说什学好了去保护她,如今却一点事情都不了,甚至连她是生是死都还不清楚,他凭什么说保护她。 这般想着,洛言铄站在偏院的房间里,以前他和洛倾经常见面的地方,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了墙壁上,眸中的神色阴冷沉闷的不像一个还不到十五的孩子。 而洛倾和赫连荀一行人,安安稳稳一路走到了城郊,过了树林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天快黑了,也就下马车休息一段时间,洛倾和白露都在马车里没下来,而一路就坐在她们对面的炽昕,一直神色阴郁,见两人都不下车,她也就跳了下去。 这一路她真是越看洛倾越觉得不顺眼这就不说了,因为她宝贝自己的婢女,主子就让她贴身照顾那个丫鬟,该死的,她炽昕替主子经营一品香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当成老妈子对待过? 再多的不满炽昕也只能埋在心底,在赫连荀面前哪怕她再自视清高她也只是个下属。 城郊这边风景不错,洛倾掀开帘子就注意到,这里距离上次她把洛言铄给的东西埋起来的地方,并不远,这般想着洛倾心思就躲转了几分。 洛倾轻声提议道,“这里景色不错,不如在这里停留几日,反正都出城了,他们不会追来的。” 跟洛倾一起待在这种地方,赫连荀自然乐意,声音都轻快了许多,“既然阿倾喜欢,那我们就多留几日,反正没什么要紧事情,再说也不急一时。” 洛倾听他这话,却是眉头微微一皱,心底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一般,让她整个人心绪都有些乱,眸色沉了几分,她装作随意地问到,“赫连皇子也这般清闲吗?” 赫连荀仿佛没看出来洛倾的脸色沉了一般,翻身下马,将随身的水壶递给洛倾,随意地说道,“什么事也比不上阿倾重要啊。” 他分明是一副玩笑的口吻,洛倾却认可真,盯着他递过来的水壶,没伸手去接,神色更多了几分清冷,“赫连皇子可能弄错了一些事情,看来我也不得不说明白,我同意跟你一起出城,不过是无路可去,而我也给了你相信的报酬,黑市的生意往后都让你三分之二的利润,我们并不是一路人,还是分开的好,你有你的国仇家恨要去处理,我不过想带着白露远离纷争,过安稳的生活。” 赫连荀举着水壶的手微微下沉,面色也冷了几分,眸色种似乎带了几分受伤,却没说话,他身后的炽昕站了出来,望着面前的洛倾神色轻藐,“洛小姐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让人震撼,我家主子为了救你,损失了多少弟兄在掖庭司里,你倒好轻轻松松一句利润就还回来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般重利,我们主子……” “炽昕,退下!”赫连荀听不得那些话,回头瞪了炽昕一眼,神色冷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洛倾目光落在炽昕突然由白转红,最后彻底黑沉的脸上,她咬着唇瓣,似乎不满意洛倾的话还有很多,却委屈地看着赫连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洛倾冷冷地笑了起来,“一个下人也敢在主子们说话的时候随意插嘴,还真是好教养,这是我跟赫连荀得事情,与你有何相干,想打抱不平也比找我,我可不像你家主子那般怜香惜玉。” 炽昕一路上根本就没把自己和白露放下眼里,她看白露的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藐眼神,洛倾可是忍了一路,偏偏这时候她又突然冲上来找不痛快。 炽昕纵然心头有再多对洛倾的不满,在赫连荀的那低声训斥里面,也楞是不敢多嘴,只能委屈地捏着拳头,退到了后面。 洛倾神色冷静下来,目光微微上扬着,避开不去看赫连荀得眼神,“赫连荀,我很感激你这次帮我,以后你如果有用得着我洛倾的地方,我一定倾力鼎助,只是认识这么久,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该很清楚,若我是个甘心男人背后的女人的人,我何必费劲心思离开展怀安。” 洛倾一直都很冷静,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感情的波澜,赫连荀突然就找到了陆宴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真是像,说着伤人的话却能平静如斯。 说到底其实不过不在意吧,对心上得人是如何都狠不下心的,就像他如今一样,哪怕他说得再难听,再明明白白地阐述想离开自己,他依旧生不起气来,这或许就是犯贱? 想着刚刚炽昕说得话难听了,赫连荀甚至还有心思安抚洛倾,“阿倾,你别多想我没想让你怎样,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这番话说得明白,仿佛再说洛倾不过想多了,说是朋友,却没明说自己对洛倾到底什么想法,洛倾神色一顿,彻底烦闷了起来,这种以朋友的身份留在身边的事情,看来是躲不开了,眼下撕破脸也并不好。 气氛一下安静了起来,白露坐在马车里都感觉外面气氛跟尴尬,她掀起帘子想说话,洛倾却看了她一眼,说她不能多吹风,又把她的帘子放了下来。 而此刻东越太子府,气氛却远远比这里更冷上几倍,展怀安身上的伤不过是随意擦了一下,远不如苏眉严重,可他如今担心的却不是苏眉。 那个刺客到如今都一点消息没有,仿佛来无影去无踪一般,堂堂太子府久好像成了他游戏的地方,伤了太子,伤了一个侍妾,居然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一想到这里展怀安就觉得脸像被人打了一般火辣辣的。 心底寒霜一片,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小初说的那些杀人如麻的刺客,会不会是行刺他的人?他想不明白,只觉得自己周身全是麻烦,想不明白躲不开,每次都是打他脸面的事情,让他颜面扫地。 戚风如今已经不敢在展怀安面前出现,没看好太子妃事失职其一,抓不到行刺太子的刺客是失职二,两件事情都足够要了他的命,而六安因为要伺候展怀安的衣食,就有些胆战心惊了。 六安看着在哪儿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太子,端着手机的餐盘,踌躇着不敢上前,只能站在身后远一点的位置,“殿下,该喝药了。” 提醒别人喝药,这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六安低垂着,没去看也感觉身前太子的气场更冷了几分,他忍不住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有回答的声音,六安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展怀安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椅子,桌椅相撞,椅子弹开碎片飞砸在六安身上,端着药的手却是抖都没敢抖一下,整个人蹦紧了身子,站的端端正正的。 展怀安似乎觉得这样火气少了一般,抬头看了六安一眼,“去让戚风,请慕将军过府一趟。” 六安松了一口气,将药汤放在桌子上,低垂着头赶紧退了出去,“奴才这就是安排。” 退了出去,六安心底却是计较了一番,府上的刺客抓不到,只怕是想请将军过来商议一番了,将军奔再搜查太子妃,如今府上一出事就把人叫了回来,看来比较起来,还是自己比较重要,心底这般想着,六安脚步上却是一点不敢耽搁。 这这日子以来,太子府从没太平过,往后恐怕也是平静不下去,六安望就琉璃居一眼,哪里倒是如冷殿一般寂静得不像人间。 洛倾他们一行人有连夜赶了一趟路,最终在这片山林深处,找到了一出废弃的茅草屋,四面都被山林树木围了起来,是个四合院的样子,平静脱俗,洛倾几乎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不错,不如就在这住了,离刚刚的地方也不远,刚好可以欣赏美景。” 赫连荀架马走到马车旁边,看了那有些破旧的茅草屋一眼,轻声说道,“这里是不错,空气好,也安静适合养病,可以住到你们身体彻底好了,再离开也不迟。” 洛倾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既然赫连荀说了对自己不过事朋友,那她就当是认真的,朋友嘛互相关心一下而已,她不能再想多了。 也不管赫连荀心底还在像什么或许还想说什么,洛倾就已经放下了自己马车的帘子,赫连荀看着那碎花的帘子,心底微微叹息一声,却又无可奈何。 炽昕在马车里,帘子放下来确定赫连荀看不到以后,狠狠地瞪了洛倾一眼,眼神极轻藐和愤恨交织着,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洛倾勾唇无所谓地笑了笑,没理她。 第167章: 意欲何为 洛言铄让人打听慕勋垧找到的情况,却是听说一无所获,城门还在严查,看来展怀安的受伤,并没有让他们撤了所有的巡逻队,洛言铄只觉得事态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夏柒柒执意跟洛言铄回来,如今也被他安置在了偏院里,找了姆妈岚姨照顾她,他心底实在对洛倾放心不下,在掖庭司被人害成那样,那场爆炸她到底有没有在里面他也不清楚,掖庭司如今还被重兵围得水泄不通,他根本找不到机会进去。 言二只说那晚的确有一行人进了掖庭司,可他不能保证那些人是救洛倾的,还是跟后面炸了掖庭司是同一伙人。 这些问题洛言铄都让手下的人去查清楚,“言一你不用跟着我,去跟言二一起好好查查这件事情,一旦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他派言一和言二保护洛倾,可人进了掖庭司伤成那样,他不是不失望,只是如今责罚不会带来任何的效果,他还需要更多的人手,去打探消息,惩罚的事情只能暂时搁浅。 洛言铄又回了一趟洛家,洛家如今的情况也是很不好,洛司修和洛岐山是真的疼爱洛倾,如今被人告知女儿死在了掖庭司,只怕心里一定不好受,虽洛司修不是个急躁的性子,可亲人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来,他一定承受不住。 可洛言铄没想到洛家的情况,会这么糟糕,洛岐山已经不太认识他了,精神十分恍惚,洛司修身体本就有伤,这三番五次的打击下来,人也是吊着最后一口气,靠在床上无计可施。 洛言铄眸种闪过挣扎的神色,这分明就是有心人针对洛家,百年世家怎么突然就颓废成这样了,“洛大哥,你就实话实说吧,姐姐真的如外面的人说的那般,在掖庭司……” 洛言铄只觉得这话说出来都是心疼,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都是干哑的,洛司修眸色里也是一片暗沉,和难以言说的悔恨,“之前我受伤,倾倾就来过一次,听她那个意思,似乎那时候就存了离开太子府的意思,也不知道怎么了,事情就变得如此不受控制了起来,所有事情几乎是同一时间,防不胜防地冲着洛家,冲着倾倾而来。” 洛司修回临阳没多久,自身也是更适合经商,对朝堂的势力牵涉得本来知道不多,如今一发生点事情,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拖着一副残破的身体,只能干着急。 洛言铄眸中的情绪更深了,眉头深深地蹙在一起,“洛大哥的意思是说,自从你受伤以来,事情才慢慢失控的吗?那你到底是为何会受伤?” 洛司修受伤的时候,洛言铄还在外面,并不了解情况。他也是今天回洛家才知道。 洛司修闻言,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很多伤口都还没有愈合,“失太子殿下让我去送北淮使团才出事的,我那时候本来觉得没什么,可如今却是越想越觉得怪异,太子殿下何时对洛家如此殷勤了?我这般想却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加上府上的人说,我受伤的时候,他还陪倾倾一起回来看过我,我留哼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洛司修也是懊恼,他如今真是太弱了,以前总觉得洛家打不倒,这如今真的经历什么事情了,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洛言铄整个人得气质都沉了以来,太子旁送使团?莫非洛司修受伤跟太子又关系?可是……洛言铄只觉得头疼,这事情看来果然没有他想得那么容易,“大哥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让人如查,姐姐的情况我也会如打探,大哥照料好身体和家里就够了。” 洛言铄如今也只能这般安抚一下洛司修,毕竟他的身体,他问过府上的御医了,不能过多的操劳和担忧,毕竟上次受伤伤及了肺腑,救助又不及时,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 洛司修神色却依旧不敢,听他又把话题转到洛倾身上,才恢复了几分神采,“你也觉得倾倾没死对不对?我们是家人,她所真死了,为何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倾倾绝对还活着,只是情况不知失好是坏。” 洛言铄神色一顿,洛司修反应有点大,看来他们是真的很爱洛倾这个妹妹,他掩下神色中莫名的羡慕,轻声说道,“大哥放心,但凡有一点点线索和消息,我都会追查下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胆寒带她离开。” 洛司修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句,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倾倾本就不喜欢受到拘束,只要她请平安,离开太子府,远离这些皇室纷争,才是最好的。” 这是一份多么深沉得深情,洛言铄眸色中的羡慕更沉了几分,哪怕洛倾经历磨难又如何,这个世上至少还有能给她如此温暖的家人,而他……孑然一身! 洛言铄苦笑一声,“洛大哥就不怕因此牵连到洛家吗?义父如此已经辞官。虽然朝堂上的波动再牵连不到洛家,可洛家毕竟曾风光无限,姐姐怎么说都是太子妃,未来的帝后,若旁别人查出来我们明知姐姐还活着却不上报,只怕……” 情况会如何,洛言铄哪怕不明说,洛司修也会明白,他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连眼神都是淡然的,“那又如何?洛家如今已经这样了,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了若倾倾真的想离开,就不能以洛家为由拘束她就在这临阳。” 原来权利相抗衡为难之下,真的还能有这种深情,洛言铄闭上眼睛,嘴角莫名就笑了,洛倾真是一个幸福的人。 因为洛司修还需要注意,洛言铄并没有跟他聊很久就离开了,出来以后除了原先安排好的人物,她又派了一行人下去查探洛倾的消息。 虽然洛司修说他感觉洛倾并没有离开人世,说得很奇幻和迷茫,可洛言铄愿意去相信,毕竟这种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是他们这种让人感觉不到的。 可最后言二却带来了一个,洛言铄并不想听到的消息,“一品香的人昨日全部除了城,那个老板娘带了随行的两个丫鬟,官府没有严查,若洛小姐真的还活着,可能已经离开临阳了。” 洛言铄那时候坐在偏院里,手下的桌子被他用力就劈成了两块,夏柒柒被他吓了一跳,真想发作,却连他脸色实在难看,阴沉可怕得仿佛下一刻回毫不犹豫拧断某个人的脖子一般,过了许久他才咬着牙关恶狠狠地念了一句,“赫连荀。” 那三个字被他仿佛用尽了力气去叫喊一般,夏柒柒虽蛮横这个时候却还是被他吓得不敢言语。 洛言铄仿佛没察觉到自己神情有多恐怖一般,只觉得心底说不上来的愤怒,洛倾分明答应过自己,不跟赫连荀来往的,可一品香分明就是赫连荀的地方! 言二和夏柒柒都不敢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洛言铄才冷静下来,赫连荀的目的他日后慢慢会去查清楚,正如洛司修说的,洛倾只要平安就好,如今临阳城全城在找他们,离开也好。 至于那些背后悄悄算计和伤害洛倾的人,洛言铄如今正有时间一个个算账,先是楚绵绵,因为在太子府不恪守妇道,被人发现和外男在房间里私通。 展怀安那种大男子主义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情,放下就下令让人把她关了起来,当然进了牢里,收到的私刑不会比洛倾轻多少,苏眉如今还在养病,洛言铄虽怀疑过她,却苦于没找到一点证据。 可苏家却不知道为什么,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两位长公子争家产,蓄意谋害三公子苏楠杉,被他当场拿到证据,一状告到了大理寺,杀人未遂两位公子就这么被人送了进去。 苏丞相教子无方,教出如此不知恩情的不孝子来,自然有御史弹劾他,展牧最近心情本就烦闷,直接下旨严办两位公子的事情,还罚了丞相一年的俸禄,官降了一级。 若不是苏眉有展怀安替她拦着,估计也会受到牵连,洛言铄不知道是谁操控的这一切,却是明白苏家看来的确做了一些得罪人的事情。 而苏家内部更是不安宁,赫连影本就公主脾气,哪怕如今只身一人在东越,生起起来也是不管不顾,听说自己小叔子把丈夫送进了牢狱,苏楠杉回府上的第一天就差点被她在大门口打了鞭子。 所幸下人和府兵阻止了她,可她骂人的花实在难听,苏丞相刚从朝堂回来,家里久这般乱糟糟的等着他,更是火大直接让人把赫连影拉下去,关在柴房里。 这种不用自己动手也能看到苏家手忙脚乱的情况,洛言铄自然乐见其成,甚至很愿意找到机会就加一把火,比如让人为难为难身在牢狱的两位公子什么的,易如反掌。 洛言铄不会再跟苏家站起来的机会,苏家和洛家关系如何,他一清二楚,苏家若日后还有机会站起来,洛司修日子只怕回更难过。 慕勋垧奉命搜查全城,洛言铄回来还没去看过他,如今正想找他帮忙,借着曾经帮助过他的恩情,知道展怀安受伤后请慕勋垧回府一趟,他就策划了一些事情,请慕勋垧配合。 而旁洛言铄难以置信的是,那件事情明明是欺君之罪,可他不过说一说,慕勋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同意了。 地168章:谎言欺君 慕勋垧率先让戚风回了太子府,他过了没多久才过去,太子的书房内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展怀安脸色这两天来就没晴朗过,此刻也是阴沉着,“慕将军这里没有外人,对于孤让你借着找刺客的由头找的太子妃,情况如何了?” 慕勋垧闻言,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悲跄,闭着眼睛痛苦地说道,“太子殿下还是放弃吧,连着一天一夜,临阳城一点线索都没有,太子妃怕真是掖庭司的那具女尸,殿下还是看开些吧。” 慕勋垧也是一夜没休息,又劳累着找人心里又有事情,本就神色憔悴,此刻配上那悲跄的声音,无端让展怀安心口空落落一般,一股不好的预感彻底席卷上心头。 展怀安只觉得他话到底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见,只听到那句女尸,无端的悲伤和难过席卷了他整个内心,那一刻似乎心跳都停止了,每一次的呼吸都是艰难的。 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冷声质问道,“慕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是那具……不可能!” 慕勋垧摇摇头,神色难过地安慰道,“殿下看开些吧,全临阳都搜遍了,出城的人也严格盘查了,这太子妃若真还活着,不可能凭空就消失了,那么大个人总得留下点什么痕迹,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殿下何必如此执着。” 展怀安只觉得自己恍惚一瞬间站不稳,身子一晃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手却碰到了一直被他待在身上的那块玉雕,展怀安脸色一变,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死?他都还清楚得记得她的音容相貌,他还想过了这段时间,他就好好对她,若她注定是他的太子妃,他们就好好生活,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抛弃一切死了? 展怀安捂着胸口的位置,手支撑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怀里的那个玉雕就这么被他握在手心里,冰凉冰凉的,一路凉进了心底。 展怀安忍着心底的不适应,仔细一点点抚摸着玉雕的纹路,他太沉默,慕勋垧的目光也随着落在那个玉雕上,神色变得有那么几分不自然,这种时候会被太子如此珍视的东西,该是洛倾送的吧? 过了许久。展怀安才从那玉雕上回过神来,一双眸子晦涩不明地望着慕勋垧,“太子妃真的找不回来了是吗?” 慕勋垧眸中的神色难得有几分不自然,不过他很快掩饰下来,“殿下,末将已经再次去找掖庭司的仵作确定过了,哪里面的人确定是太子妃和那个婢女,太子妃她多半是走了,殿下还是为她操办后事吧……” 慕勋垧声音越说越低,最后那两个字在展怀安冷厉的目光下,楞是说得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也不知道展怀安听没听见。 慕勋垧知道展怀安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可想起来太子府之前洛言铄的那番话,他只能这么做,洛倾留在太子府太危险了,这种苦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回落到她得身上,每一次都是死里逃生,可人哪里每次都能那么幸运。 展怀安如今是什么事情都想不进去了,脑海里全是洛倾的影子,欢笑的,生气的,争风吃醋的,哪怕如今朝堂一片混乱,他这个太子缺是一点琐事都不想管。 打发了慕勋垧,展怀安再书房呆坐了片刻,起身去了趟琉璃居,这院子近来没人居住,竟看起来荒废了许多,树叶都铺了一路。 这里曾经是整个太子府欢声笑语最多的地方,如今也荒凉成了这般模样,往后这太子府只怕也会是这般光景了,这么想着展怀安只觉得心口处顿顿,有种难以说出口的酸痛,他几步踏进凉亭里靠着柱子停了下来。 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此刻他什么表情和心情,都无须掩饰,展怀安将手心那枚玉雕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那个动作许久都没收回来,阳光投过凉亭洒了近来,照亮了身体却暖不了人心,微风席卷着落叶吹起又落下,这琉璃居是彻底成了死寂冷宫一般。 展怀安的脑海里,却一刻都没停下来过,过了许久他目光落在院中的合欢树上,声音暗沉沙哑地轻喃道,“倾倾,孤终究是辜负了你,如今说对不起会不会晚了,孤后悔了。” 展怀安的脑海里不由地想起关于洛倾的很多事情,洛倾母亲去得早,可洛阁老却把她宠爱个教育得极好,不仅容貌是临阳城一等一,才情也是没几个人能相比较,东越的第一倾城国色,第一次见面却扬着张单纯无害的脸,涩生生地说喜欢他。 他面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底是有波动的,那个漂亮得如花一般的女孩,稚嫩的脸上全是对他毫不掩饰的宠爱和仰慕。 可他以为她不过说笑,毕竟那个时候她就十三岁的小孩子,可谁想到她真得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执念,甚至动了心思,知道生母和皇后是闺中密友之后,更是常往宫里跑,三来两去就把皇后给拿下来了。 皇后是怎么劝他的呢,她是洛阁老的女儿,洛家虽如今朝堂上势力衰退了些,但好歹还是个百年世家,娶了她对你不会有坏处,可他那时候分明早就有了苏眉。 他甚至计划过要向父皇讨一道旨意,求娶苏眉,可谁知道赐婚的圣旨是下来了,却是逼着他娶了洛倾。 他为自己被人摆布毫无自由的婚姻,感到耻辱,他就是他做了太子以来,人生得第一个污点,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去爱?他折磨她,不让她回洛家,断了她和洛家的往来,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为了嫁给自己,她已经和家里人的关系僵到了极点。 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一样会折磨她,换着法子刁难她,哪怕知道她被绑架差点丢了性命,他却还是在她身体还没好的时候,娶了苏眉过门,高调的不给她一点面子,当众羞辱她。 可她似乎从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她变了,看自己的眼神清明的仿佛从没深爱过自己,态度也是冷冷清清的,仿佛以前的痴缠和爱慕都是过往云烟。 他不喜欢她迷恋自己的赤裸裸的目光,可同样不喜欢她说不爱自己就不爱自己了,这段时间假意对洛倾好,最开始不过是一个男人想要征服别人的心思,可从什么开始,慢慢变质了。 她越来越重要,有时候哪怕明知道她欺负苏眉,他也装作没看见,反而站在她的一边,甚至因为母后偏爱她而偷偷高兴,觉得有时候觉得他们的确很般配。 可展怀安同样是个自私的别扭男人,他承认心底对洛倾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了,可洛家永远不会成为他的政友,为了防止洛家日后钳制于他,他才会像父皇提议让洛司修去送北淮的使团。 想借机让洛家再也爬不起来,他成功了,虽然那时候他面上一副悲痛的模样,可他心底却是暗暗得意的,除掉洛家,他才能毫无芥蒂地跟洛倾在一起,宠爱她还是背弃她都是他的自由了。 他的计划多完美,实施得如此顺畅,洛司修差点死了,洛岐山主动请辞,洛家倒了,他以为洛倾会是他的了,可展怀安不知道有句话叫世事难料,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彻底失去了他的控制。 不能再想下去了,心底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悔恨充斥着,顿顿地难受,展怀安捂着心口的位置,靠着背后的柱子顾不上任何形象地滑坐在了地上。 “倾倾,晚了,一切都晚了,是孤对不起你,从始至终都在算计你,如今说后悔又有什么用?”展怀安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一片湿润却是咬着牙关,无论如何不能哭出来。 人死不能复生,他对洛倾有再多的愧疚,也只能埋在心底,夜深人静十分偷偷缅怀那些过往。 而此刻洛倾坐在深山里茅草屋的院子里,不知是突然起风还是怎么了,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白露身体修养得差不多了,闻着动静吓了一跳,赶紧取了包袱里的披风过来。 白露小心地将披风给洛倾盖上,轻声叮嘱几句,“小姐,这外面风凉,山里可不比家里,仔细冻感冒了。” 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神色微微一暖,“好了白露,你就别操心我了,你看我手指都快好了,身上也早就好了,我身子骨结实着呢,而且这赫连荀的伤药实在是好,恢复得快不说,一点痕迹都没留,回头我们给他多买一些,那些日后用。” 白露坐在洛倾面前,闻言眸子突然瞪大,不可思议地说道,“小姐买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还等着自己下次受这么重的伤?那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 洛倾安抚地摸了把白露的脸蛋,还是跟以前一般光滑,这药果然是好,“哎呀,傻白露,话不可能这么说,这叫防患于未然,有总比没有好,不然当时候我们光装着银两,银两又治不了病。” 白露躲开洛倾还想第二次伸过来的手,沉默不语,这小姐还是这个大大咧咧的脾气,她分明不是心疼银两的意思,真是误解她。 第169章:警告炽昕 洛倾和白露在门外的谈话,并没有完全顾及屋内的赫连荀一行人,加上屋里并不隔音,几个人在里面把那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最后洛倾说想带白露出去玩,他们自然也是听见了。 只是两人刚离开座位没多久,原本殷勤地给赫连荀斟茶的炽昕微楞,放下茶壶几乎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赫连荀眉头微微蹙在了一起,这炽昕最近实在奇怪。 赫连荀不是不知道炽昕对他的心思,事实上他见过很多女人对他用心,炽昕那种毫不掩饰的痴缠目光,他在很多人身上看见过,只是他从来不去主动招惹别人,他虽在洛倾面前自栩花花公子,可他从不滥情。 赫连荀对待炽昕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他以为炽昕明白自己的意思,可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从她前两天跟洛倾说的那些话,他虽面上没责罚她,心底却是微微有了计较。 此刻见炽昕跟着洛倾出去了,赫连荀干脆悄悄跟了上去,洛倾不是一个喜欢受拘束的人,所以他很明确地告诉过炽昕和炽炎,除了照顾洛倾之外,洛倾要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可如今炽昕偷偷跟在她后面?意欲何为? 洛倾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她是觉得反正已经脱离危险了,而且这深山野林的也不会有人,只和白露一路说说笑笑的,“小白,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干脆就在这山林里寻个地方,盖座茅草屋,生活吧。” 洛倾说的煞有其事,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最向往的不是钢筋水泥搭建的高楼大厦,田园生活才是她一直想去体验的,可惜那个时候满心欢喜以为等事业稳定了,就有机会享受了,可这事业没稳定,她就稀里糊涂来了这里。 白露听洛倾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回头看她脸色似乎带了怀念过往的伤感,怕洛倾一个伤心下去,白露也就没个正行的笑了起来,“小姐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可能跟你住在一起,要跟你住在一起,那也是未来姑爷啊,你要做野人,也等看咋们姑爷同不同意。” 白露狡黠地笑了起来,她嘴清楚洛倾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话来打趣她,却也知道她不会真的生气,所以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洛倾从回忆中抽回神来,眼神往上瞟着目光带了几分凌厉地扫向白露,“看不出来啊小白,姐姐几天不教训你,你胆子肥了啊。” 说完洛倾完全不给白露解释认错的机会,撸起袖子就做出一副准备打人的架势来,白露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一般,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呢。” 炽昕不敢跟得太近,所以并没有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只是见洛倾一个大家闺秀,却跟婢女打闹城一团,只觉得有伤风化,有心握着的树枝被她抓得咯咯响,“如此没规没矩的野女人,还是个破鞋,到底事使得什么妖法勾引了公子。” 这般说着,炽昕还觉得不解气,又盯着洛倾和白露打闹着远去的背影看了许久,心底却没有什么了结了洛倾这种说法,她还是有点理智的。 炽昕也没打算再跟上去,如今茅草屋内就只剩下公子和炽炎,她应该回去借此机会好好跟公子相处才对。 这般想着炽昕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转身就准备回去,赫连荀目光清冷地落在炽昕身上,眼睁睁看着她从刚才的淡定自若,一瞬间失去理智往后倒退了一步都差点没站稳。 炽昕没想到赫连荀会在自己身后,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这些她全部一无所知,她惶恐地后退了一步,都没能站稳,只觉得 心口一阵阵紧锁,呼吸都沉闷了起来,目光对上的那么一瞬间,慌乱得她神色都紧张了起来。 赫连荀没说话,炽昕却不敢再造次,弯腰行礼动作都有些颤抖,“主子……”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身子刚刚站稳,赫连荀已经发话,声音冷得不带一点人情味的感情,“炽昕,有些话本皇子不想警 告你第二次,别招惹洛倾,代价是你承受不起的,哪怕她现在沦落到需要我们帮忙,她的身份也远远比你高贵。” 炽昕准备了一大堆的解释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堵得她眼泪都拆掉决堤,眸子不可思议地落在赫连荀身上,却见他直接离开了,连余光都没在落在自己身上。 比她高贵是吗?她知道被人抛弃千夫所指的女人,都比她高贵?胸口堵得慌,炽昕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用碎片滑过心脏一般,明明没有一句指责的重话,她却宁愿他刚刚发火了。 炽昕愣了许久,才站直身子不敢声张跟在赫连荀外面,赫连荀不想在这里教训炽昕,他知道炽昕的心思,觉得洛倾配不上他,可他多希望是那般的,根本不是这样的,他才轻是那个被嫌弃的人啊。 心底再不甘愤怒,炽昕也只能埋在心底,想前两天一般,将那痛苦深埋在心底,再做错下去,只怕连留在殿下身边的权利都没了,为了除掉一个洛倾这样,太不值得。 慢慢跟在赫连荀身后,炽昕痴缠的目光落在赫连荀的背影上,哪怕刚刚心再疼,此刻光是看着一个背影,他都觉得得到了安稳,这或许就是犯贱的自作多情,可她控制不住,殿下是从来没有承认过她,可他也同样没真的明说拒绝过自己。 不着急,她陪在公子身边信么多年,不是洛倾可以比的,她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她迟早会赢得,炽昕不自觉地将手攥在了一起,指尖掐得手心发白。 而一路欢欢笑笑的洛倾自然不会知道这个小插曲,她带着白露很快就来到了上次埋洛言铄给的东西的地方。 洛倾站在空旷的地面上,打量着四面八方,神色警惕,白露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明所以地问道,“小姐,咋们来这儿做什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洛倾没好气地拍了白露一巴掌,确定周围安全没人之后,指着地方的一块石头堆积起来的小山说道,“你敢说你家小姐是贼,小白这下面可是有宝贝呢,座做贼的小姐的宝贝你要不要?” 白露刚刚还有些害怕,闻言笑了起来,言笑兮兮地冲过去就帮洛倾,“要要要,小姐给的,不管什么奴婢都要。” 两人搬石头用了些功夫,接下底下还有一层薄薄的土,白露不知道具体位置,洛倾也就自己动手,捡了块尖锐的石头拿在手里,没挖多久就挖出来了。 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外面是一层黑布包着,白露好奇地凑了过去,“小姐这是什么啊?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啊?” 洛倾将那层已经沾满啊泥土,还有些湿润的黑布给拿来,摸着那个木头盒子上的纹路缓慢而珍贵地说道,“这是宝贝,我们能不能摆脱别人重得自由,可就全靠这个了,这是当初言铄公子给我的,我把它藏在了这里。” 洛倾打开盒子,白露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人皮面具,还有一些银票文书之类的,白露皱着眉想了想,难怪小姐提议在这儿休息,她还以为小姐真的喜欢这里呢。 说起洛言铄,白露眼神也跟着闪烁了一下,这个人当初自己可是万般不喜欢小姐跟他往来,如今竟然成了帮她们最多的一个,还想得如此细致。 洛倾把盒子剃给白露,白露点了点里面的银票,很多呢,“小姐,这言铄公子如今是帮上大忙了可小姐真的蹙让他知道我们还活着吗?还有洛大人和公子。” 洛倾闻言,眸色一暗坚定地摇头,神色中坚持的光芒是白露感觉不到的,“不能告诉他们,若他们知道了,在展怀安面前难免会露馅,而且我也怕牵连了他们,洛家如今情况都那般糟糕了,若让人知道他们对太子妃的生死知而不报,且不是害了他们,而言铄的身份我们不是很清楚,贸然告诉他,只怕他会做出什么无奈的事情来,阻碍了他的前程。” 白露闻言,仔细想了许久之后,无奈地点头,她是真心希望洛家好好的,洛家是她和洛倾长大的地方,她心底对洛家的归属感,肯定比如今的洛倾要强烈,只是如今是真的不能回去了,白露叹息一声,“只盼着日后 还有相聚的机会了。” 洛倾也跟着无奈地笑了笑,如今的结局她们谁都无能为力,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没敢在原地逗留多久,洛倾把人皮面具和文书塞进衣服里,抖了抖确定不会掉下来,担心银票都在自己身上掉了,分了一些在白露哪里。 古代的衣服,袖子哪里有个很大的可以放下荷包之类的东西,她们把银票藏在哪里,别人一眼也看不出来。 正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洛倾一把将白露拉到身边,神色严肃带着警告意味地说道,“白露记住,今天我们来了这里,看到了什么带回去什么,除了我之外,绝对不能再告诉第三个人,言铄给我们人皮面具是信任我们,我们可千万不能害了她,人皮面具这东西千金难求,言铄的身份是个谜,我们可不能这种时候给别人添麻烦。” 上次在掖庭司赫连荀的人也用了人皮面具,可赫连荀路子光,身份多年又特殊,他能弄来人皮面具洛倾不奇怪,只是对于洛言铄,洛倾还是想小心一点的好,洛言铄对自己那么好,如果因为不够谨慎而害了人,洛倾会愧疚。 第170章:打听消息 白露见洛倾神色严肃,自然点头答应下来,“奴婢知道了,不会乱说话的,小姐放心好了奴婢嘴巴可严着呢。” 洛倾放心地轻松笑了笑,洛倾下次带着白露一起回去,她对白露还是放心的,是个懂规矩知分寸的,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半分马虎不得,她才不得不提醒一句。 走到路上,洛倾想着茅草屋的赫连荀,又看着白露嘱咐了一句,“还有白露,我们如今虽受着赫连荀帮忙,可他那个人太复杂了,我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是一个落魄的皇子而已,对他背后牵涉的势力,一无所知,这样的人算不得朋友,哪怕他救过我们,对他还是存几分警惕心为好,免得到时候被算计麻烦。” 洛倾此刻是这般提点白露的,因为她明白白露心思太过单纯,别人对她好,她就容易还回去,可这时候白露是把这劝告听进去了,洛倾却在往后一个多月的相处中,慢慢失去了本心,吃尽苦头。 白露听洛倾这般说,心底虽事感激赫连荀的,却不敢违背洛倾的意思,“奴婢记下来了,而且言铄公子也曾经说过,不希望小姐过多跟赫连公子接近,看来他一定下去查过这人,才提醒小姐小心。” 洛倾神色微沉,心底微微沉闷,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洛言铄看得比她这个大了三岁的人清楚多了,很多事情都认识得透彻,这赫连荀不简单的身份背景,只怕他也就只能查到一两分,却还是提醒了自己。 了如今也是别无退路,洛倾无奈第低声叹息一声,若不是怕连累了洛家,她怎么会这种情况下诈死离开太子府,还招惹上了赫连荀。 仔细叮嘱了一些重要事情之后,洛倾才跟着白露又同来的时候一般,一路打闹着回了茅草屋,而且此刻里面气氛也有些奇怪,倒是没人看出来洛倾和白露的紧张。 儿自从知道洛倾是跟赫连荀在一起之后,言一和言二再次暗中跟在了洛倾身边,洛倾和白露的交谈他们自然全都听见了,心底说不出来的震撼。 原来不止少主一个人对洛小姐好,洛小姐如今这般处境居然还能想到这么对少主,替少主着想不把人牵涉起来,看来她的确是个值得让人去付出的人,言一和言二互相看了一眼,都葱对方眼里看到了赞赏,这次是真的对认洛倾为新主一点意见都没有了。 洛倾一行人在山里躲着,一晃日子就简简单单过去了一个多月,洛倾手指好了就是还不能提重物,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白露身体也全好了,赫连荀的那些药是真的好。 赫连荀见洛倾在这住的开心,也没有任何离开的迹象,便教了洛倾很多东西,因为右手不能动,洛倾这段时间适应下来,用左手也用得顺畅,在赫连荀耐心的教导下,飞刀的技术倒是长进了不少。 深秋就这么不知不觉来了,山里温度不比外面,树叶都掉光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虽然东越的秋天不太冷,一阵风吹来,却还是能打哆嗦,洛倾站在茅草屋后面的一出山头上,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洛倾还没回头,肩膀上一沉,纯白色的披风就搭在了上面,赫连荀高出她许多的身影站在哪儿,轻声说道,“外面风凉。把披风系上。” 洛倾没想太多,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基本都是这般相处的,赫连荀规规矩矩的,从没越矩半分,就如同此刻只是将披风搭在她肩上,并没有亲密到尾她系上,洛倾此刻感激的就是这种安全的距离,洛倾也就客客气气的,“谢谢。” 赫连荀站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山下的树林上,心事重重,过了许久才回头看着洛倾说道,“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北淮的谋划是时候到我出场了,而且听说最近临阳也发生了许多事情,你日后打算去哪儿?” 赫连荀知道洛倾不会一直跟着自己,也就不再自作多情,只是北淮那边事情不过一个开头,他就算回去,要不了多久也会回来的,他说不上特别了解洛倾,可他就是觉得洛倾恐怕没那么容易想真的离开东越。 洛倾被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总有一种自己被完全看穿了的感觉,这让她心底一瞬慌乱,也就顺势低下了头,躲开他的视线,嘴角不自觉地珉了起来。 赫连荀还有国家权利要去争取,洛倾和他还真不是一路人,她妹说话,就站在那里,也没离开的意思,赫连荀拿不住她什么意思,也就跟着沉默,没人说话,气氛却不算僵持。 又在山里住了几天,一辆马车,她们又以当初离开临阳时候的身份进了城,过了那么久,城门早就没有侍卫严查了,就是掀开帘子看了两眼,洛倾和白露脸上厚厚的妆容,恐怕洛司修站在这里,都不会认出来。 炽昕自然回了她的一品香,而秋收刚过,东越粮食短缺的事情,正好让赫连荀借着洛倾给的那个介意给解了,赫连荀银两赚足够,借着那个商人的身份,也算是彻底在临阳堂堂正正站稳了脚跟。 洛倾和白露就比较清闲了,这日两人化了妆,大摇大摆去了以前最爱去的茶楼听戏,反正这里虽人多眼杂,却没人真正看过曾经的太子妃,不怕被人认出来。 只是那说书人说的内容,却让洛倾对着满桌子精致的点心实在没了胃口,说得都是什么,太子府的侧妃娘娘,救了太子殿下的命不说,真是在世的菩萨,太子刚刚昭告消息封立侧妃,就有儒商低价卖粮,这不就是侧妃娘娘为大家带来的福音吗?所有种种,全是夸赞那个侧妃的,这侧妃说得会是谁,洛倾不用猜都知道。 偏偏这种聪明人一听就知道鬼扯的事情,那些百姓居然听得拍手叫好,还好多人在下人活跃气氛,白露刚刚吃了一口的点心,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哀怨地看着洛倾。 洛倾将面前没喝过的茶水推过去,面色也跟着沉了一些,这实在不是一个让人高兴的消息。 白露好不容易将点心咽下去了,气得脸都快紫了,“天啦小姐,他们怎么什么抖敢说啊?那粮食分明跟那贱蹄子没丝毫的关系,这种事情都敢让人拿来胡说,不怕遭报应啊,赫连公子是那么好利用的人吗?” 洛倾拉着白露的手压她坐在了椅子上,四处看了看还好她们在楼上,如今下面大厅闹哄哄的,没人注意到,“白露,注意身份,你当这是地方?” 白露也觉得自己情绪刚刚太激动了,闻言冷静下来,轻声说了句奴婢知错了,心底却还是气不过,明明这个粮食的主意是自家小姐出的,结果现在便宜都让苏眉占了。 洛倾也觉得这实在是憋屈,不过刚刚白露有句话说得很对,这赫连荀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利用了的,这苏眉想利用他的付出在百姓心中讨个好彩头,只怕下场不会好看。 这般想着,洛倾随手把在楼道上等着伺候人的小二唤了过来,直接就给了一定银子作为打赏,那个小二显然是见惯就这些事情的,笑吟吟地收了银子,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柔声说道,“这位公子是想打听什么吗?” 洛倾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点点头也就不隐瞒地问了句,“小二哥,我们初次来临阳,很多事情没听说过,觉得稀奇得很,就比如刚刚说书先生说得事情,小二哥可否告知一二。” 那个小二打量着洛倾,神色有些犹豫了起来,刚刚说书先生说得可不是一般人家的事情,那可是皇家的事情,没有指令睡敢说? 洛倾神色一沉,眸子落在小二刚刚装上银子的那个位置,声音很轻却带了几分压迫,“小二哥这可就不厚道了,我也没什么恶意,不过随意打听打听,说书的内容刚刚大家都没能听的,有什么说不得的?” 吗小二没想到洛倾会突然发难,很快笑吟吟地弯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公子要真想知道,也不是什么说不得事情。” 说着,那小二就把最近一个多月时间发生的大事,统统告诉了洛倾,无非就是洛家彻底败了,和亲的有位公主死了,苏丞相被惩罚了俸禄和降级,而苏家嫁入太子府的女儿,却一夜之间从美人跃成了侧妃,虽还不是太子妃,可很多人却传着,这原太子妃死了都去皇陵了,这位升为太子妃,也是迟早的事情。 洛倾微微诧异,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临阳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个死去的和亲公主只怕多半说的是楚绵绵,洛倾想起在掖庭司吃过饭苦头,对这个女人实在同情不起来。 不过苏眉是如何一夜之间成了侧妃的?洛倾实在觉得奇怪,洛家情况也不好,真是糟心。 太子府世子如何,那个小二也不可楞知道,洛倾也没明问,两人打听了瞎消息,怕引人注目,很快就离开茶楼回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是如今两人居住的地方。 一回去白露的火气就蹭蹭地冒了上来,毛毛躁躁的性子彻底暴露无疑,“小姐,他们太过分了,这苏眉也是什么都敢说,不怕日后被人揭穿她的真面目吗?” 洛倾笑了笑,这件事情她到没那么生气和在意,也就随口说道,“这种事情她苏眉做的还少吗?她怕什么。” 苏眉背后除了苏家一定还有人,洛倾心底很清楚如今她根本不是苏眉的对手,再说反正已经离开了太子府,只要苏眉不再得罪她,哪里的一切跟她都没关系。 第171章:再相逢 洛言铄这几天心情也不是很好,苏眉重新得到太子的宠爱,他突然想起洛倾来,洛倾以前对这位太子多深的情分,他自然听人说过,可如今姐姐尸骨未寒。这个男人真是个薄情的。 这般想着,他只觉得气血上涌,心头堵得慌,在房间也坐不住干脆出去看看外面形式如何,可夏柒柒哪里放心他,加上又无聊,硬要跟着去。 洛言铄被她闹腾得烦了,直接冷声呵斥道,“夏柒柒,这不是去玩的,你再这般胡闹,我就把你送去给师傅。” 夏柒柒也不是个好性子的,这段时间洛言铄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多少时间陪她,她本心情不太好,“我怎么就放肆了!我是你师姐,你居然拿师傅来压我。” 夏柒柒从小被李苏宠着,脾气本就不好,若不是喜欢洛言铄,哪里回受这份委屈。 洛言铄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每次有争吵,夏柒柒都是那个不眠不休的人,他根本不想跟她吵,干脆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夏柒柒是真的有点怕他,总觉得他身上藏着许多事情,一个眼神过来,她心底再怨愤也必须乖乖的。 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纸老虎一个,洛言铄给她一点脸色,她表面吵闹着,心里却是知道分寸不敢跟上去的,可等洛言铄真的走了,她又觉得心里不舒服,干脆也一个人溜到外面去玩儿了。 上次她来临阳住在将军府,还是将军府的人带她逛的,她这人方向感不太好,在山里还好从小跑到大,反正总会回到家的,可这临阳她转来转去的就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夏柒柒低头踢了脚路上的石,抬眸望着这四处仿佛哪哪儿都是一样的,简直让人头疼,又想起洛言铄那个冰冷的警告眼神,心底一下就更难受了。 她低垂着头,不知道该往那边走,还没考虑清楚,就听到身后有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夏柒柒警觉地回过头去,入目是张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一个差不多跟他师傅年纪相仿的妇人盯着她看,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夏柒柒秀眉一拧,有些不适应那种轻藐的打量眼神,“你是谁啊?” 那个妇人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迎上夏柒柒仿佛闪着光芒的眸子,“你是李苏的徒弟吧?他当初就是为了你,伤了我!” 夏柒柒听得更楞了,这人她完全不认识,什么伤不伤,她只觉得这人神经有点不正常,干脆转身就想离开,她现在心情不好,可不想跟人纠缠。 哪里想,那个妇人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不过一个转身功夫,就挡在了她的前面,神色十分不满,“我在跟你说话,允许你走了吗?他就这般教你的,粗鲁没礼貌的野孩子。” 夏柒柒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用力推开那个妇人拦在她面前拐杖,“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教育,给我让开。” 夏柒柒没跟多少人打过交道,她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喜欢的不喜欢的,她到处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自己的脾气,年前这个妇人真是初次见面就让她十分不爽,她生平最讨厌得就是别人说她粗鲁没教养。 那个妇人脸色也跟着沉了,刚刚被夏柒柒挥开的拐杖用力甩了过来,这是要打架?夏柒柒往后退了不躲开,很快拉起了自己的袖子,正好她不爽着呢。 两人在没人经过的深巷子里,你来我往,很快夏柒柒却落了下风,那个妇人笑容得意,“我说他能教出个什么样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夏柒柒只觉得丢人,她生平没遇到几个对手,看来师傅说得很对,她就是太得意了,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这并不意味夏柒柒想承认自己不行,她正想开口讽刺对面的人几句,却因为动作一个停顿,别人找到破绽,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在她的肩膀上。 “嗯……”夏柒柒吃痛,整个人往后躲去,喉咙一阵腥甜涌上来,夏柒柒捂着胸口的位置,抿着唇瓣硬生生将那痛楚压了下去。 手心很快掏出怀里的烟雾弹,在那妇人正想追过来的瞬间用力摔在她的脚边,一阵烟雾散开,等散去时候,深巷里,哪里还有夏柒柒的身影。 那个妇人目光望着巷子的深处,也美继续追过去,嘴角吊着一个轻藐的笑容,很快杵着拐杖离开了。 胸口处疼得厉害,夏柒柒捂着伤口的地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消失,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多远,看见前面一处院子十分寂静,从墙上翻身就躲了进去。 洛倾正准备换身衣服出去找洛言铄听到门外的动静楞在了哪里,握着门上的手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脖子上贴上一处冰凉,洛倾心一惊,入目却连脸色发白的夏柒柒。 夏柒柒显然也很诧异,很快就将刀从她脖子上挪开,声音轻飘飘的,“姐姐?” 她还记得洛倾,上次还差点还她误会了她和洛言铄的关系,洛倾正准备开口接话,那人却在她面前直直倒了过来,洛倾一惊,赶紧抱住了她。 洛倾不知道这人怎么了,又看出来她身上哪里又外伤,见她一直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哪怕晕过去了,脸上也被汗水浸湿了,表情痛苦一个劲呻吟,洛倾和白露都挺慌乱的,不知道该不该给她请大夫。 最后洛倾还是拔开她的衣服看了一眼,肩膀和胸口之间的那个位置赫然一个手掌印象,两人神色一变,都想了上次洛言铄提起过的夏柒柒的身份。 江湖中人,看来这伤一般人是治不了了,洛倾让白露喂她吃了一枚止疼药丸,“看来得快点想办法联系上言铄。” 洛倾对处理这种事情没有经验,还是通知洛言铄来比较好,白露也同意,直说让洛倾放心去,她可以照顾夏柒柒。 洛倾来到了偏院的位置,却不敢就这么跑过去,她不确定偏院在她离开之后,有没有被慕勋垧查到过,不过很快洛倾就看到洛言铄从外面回来,他一路心事重重,完全没发现隐身在暗处的洛倾。 洛倾盯着他一路走了回去,确定她身后真的没人跟着他之类的,才跟了上去,没跟几步,前面的洛言铄脸色一沉,没回头脚步却慢了下去。 眸中冷然的情绪一闪而过,前面有个拐角的地方,洛倾再跟上去时候,手被人用力拉住,男子手臂横在她的脖子出,声音冷得能结冰,“谁!” 洛倾只觉得脖子被他大力禁锢得难受,手臂缠上去扯开她,一个动作间洛言铄已经完全看清了她的面容,“洛姐姐?” 洛倾捂着脖子点头算是应下,可下一秒面前的人脸色突然一变,扯着洛倾很快离开那个地方,直到回到偏院的房间,洛言铄还没从这种惊喜中回过神来,楞楞地看着面前活生生的洛倾。 哪怕别人再怎么说洛倾已经不在了,皇陵的安葬甚至都过了那么久了,可他因为知道她还活着,一直没那么觉得难过,可这种知道她还活着,和人真的在面前是一点都不一样的。 洛倾被他看得不自在,举起手锤在他胸口,“怎么,你小子看到我似乎不高兴。” 洛言铄这才稍微回神,一把就将洛倾拉到了怀里箍着,声音有些抖,“你真的还好好的,我以为我做梦呢。” 洛倾只当是安慰下孩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心底却是温暖的,哪怕在太子府再不快乐,但至少在东越还是有真正关心她的人的。 被洛倾拍着反过来安慰了几句,洛言铄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很快松开洛倾,见她神色如常没有丝毫起疑的地方,暗暗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失落。 洛倾却没太多时间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只飞快将夏柒柒的情况说了一边,“她现在在我哪里,我不知道如何处理,你过去看看,我瞧着伤得不轻,人神智都不太清醒了。” 洛言铄这才察觉过来夏柒柒真的没在偏院里,没像以往一般,他一回来就在门口堵着他拌嘴,他虽对夏柒柒没有男女之情,可这段时间以来夏柒柒和李苏对他的照顾,他也是记在心底的,那已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洛言铄自然和洛倾很快回了洛倾如今住的地方,夏柒柒情况的确很不好,一直迷迷糊糊地呻吟,洛言铄运功给她疗伤,她也完全没有察觉,最后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洛言铄如今也问不了她情况如何,眼下还是比较关心洛倾的情况,给夏柒柒盖好被子,出来给洛倾说她没性命之忧,“姐姐,你们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洛倾听到夏柒柒没事松了口气,“回来有些事情处理,还是会离开这里的,这次走可能就不会回来了,洛家还劳烦你照顾一二了。” 洛言铄什么暗淡了几分,却还是答应了下来,“姐姐有什么事,尽管去做好了,洛家还有我和洛大哥呢,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就行了。” 洛倾笑了笑,心底暖和和的,这大概就是亲人给的温暖感觉,她承认自己是自私了一切,洛家对她的恩情她也报不了了,不过洛倾是个不爱纠结的人,只要眼下洛家还好好的,就够了。 第172章:谋划 洛言铄还想跟洛倾说些话,却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白露就站在门那里,犹豫踌躇着看了洛倾他们一眼,洛倾回头望着还没醒过来的夏柒柒,低声跟洛言铄说道,“你从后面离开。” 来的人洛倾大概能猜到是谁,洛言铄心底也清楚,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也不想洛倾因此陷入麻烦,听话地从后面离开。 白露确定人走了,才上去开门,门口果然是赫连荀,他目光在屋内打量了一圈,神色有些严肃不好看,过了许久目光落在洛倾身后盖着被子的人身上,这才轻声说道,“我还以为阿倾不愿意见我呢,原来是有朋友在啊。” 洛倾只觉得他刚刚的神情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目光有些冷了,“算不上朋友,不过是一个路过的人,看她受伤收留一晚罢了。” 赫连荀知道洛倾因为自己刚刚的神情介意了,可他只当做不知道,随意地坐在洛倾屋内空了的椅子上,“阿倾还真是善良,分不清身份的人都去救,看来日后我也不担心被追杀没人帮忙了。” 洛倾笑了笑,嘴角勾着,那笑容却没达到眼底,声音也是亲和随意,“我们好歹算是朋友,你又救过我,若你真的当了那种地步,我出点银两给你买副墓地的情分还是有的。” 赫连荀丝毫不介意洛倾诅咒他早死,反而笑了笑,这才说道他来的目的,“最近太子府那位美人可是很得意呢,反正都回来了,你难道就没想好好讨点好处?” 洛倾闻言反而笑了,嘴角微微扯过一个嘲讽的弧度,目光在赫连荀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一圈,“你想对付她,恐怕不是为了我,难道她利用的你名声的事情,你一点都不介意?” 被猜中的目的,赫连荀觉得有些微微不好意思,却还是很快冷静下来,轻声说道,“我的事情那有你的重要,我这不是主要为了帮你吗?” 洛倾哪里会不知道赫连荀的算计,根本一点都不想掺和进去,只轻声说道,“这是你的事情,我可没说要找她算账。” 洛倾这话说的随意,几分真心也没人真的听的明白,赫连荀坐在她对面,抬眸望着她淡然的侧脸,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太上心,一出淡然出尘的模样,比起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千金小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这展怀安白为太子,拿着鱼目当珍珠,如今这种地步了,居然还去宠信苏眉那个虚伪的女人,活该错过洛倾,不过他也得好好感激一下他,不然哪里有他这段时间和洛倾的朝夕相处。 而且这段时间他更是确定了一件事情,洛倾不是那种养在深闺的女子,她识大体,知时局,心够狠,有些事情经她谋划下来,比很多谋士都做得漂亮,她是个可以跟男人一起并肩的女人,而不是躲在男人身后的小女人,他赫连荀要得就是这种她这种人。 洛倾虽说不想管这件事情,却还是见不得苏眉真的好,最后还是给赫连荀提示了一些方向,她太了解展怀安的脾气了,苏眉若真让人这般说了,展怀安绝对不会封她为太子妃,一个侧妃就够她嘚瑟了。 赫连荀也没在洛倾哪里久留,终究是怕待太久,会让人怀疑,洛倾如今在东越可是入了皇陵的死人一个。 夏柒柒倒是第二日就醒了,只是人一醒就怎么都闲不住,洛倾算是见识了她的闹腾,一瞬间还有些佩服洛言铄来了,居然这都能忍受。 白露劝她身体还没好透彻,应该好好在床上休息,她却有很多说法硬是不想躺在床上,嘴也是厉害,白露楞是被她说的词穷,最后只能求助洛倾。 洛倾目光扫了夏柒柒一眼,年轻的女孩子脸上全是娇俏,哪怕是生气的样子也让人讨厌不起来,一双眼睛有清澈又明亮,头发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就像她妈咋咋呼呼的性子一般。 夏柒柒只知道洛倾是洛言铄的义姐,此刻被她这般打量着,居然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仿佛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这目光还真的让人觉得失落。 没等她想明白什么,洛倾已经开口道,“言铄来过了,他说若你好好养伤,他就不送你回师傅哪儿去,若你还这般闹腾,等你伤好了,他亲自送你回去。” 闻言夏柒柒刚刚沉浸下去的眸子一瞬间亮了,直接蹦到洛倾面前,拉着洛倾的手臂摇晃,“他真的这么说吗?可是他什么时候来的啊,你居然都没告诉叫醒我,又错过一次见她的机会了。” 洛倾只觉得好笑,果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是好骗,夏柒柒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又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真正是心思单纯得很,洛倾三言两语她就当真了,当下答应一定会乖乖在屋内养病,哪儿也不去,也不闹腾洛倾。 搞定了夏柒柒,白露和洛倾换上男装,她们可还有事情需要出去呢,不能再这儿耽误时间了,最近苏眉在民间的人气可是高涨,那些话被传来传去的,似乎越来越像真的了。 洛倾却知道今日一定会不一样,她们如今进不去太子府,也只能在外面集市上,听听百姓是如何说的,就比如那天的茶楼就是个听八卦的好地方。 今天洛倾总算是听到了一些宽慰一点的消息,只听人们虽很多人还在传颂苏眉的美德,却也有人说苏眉和祸害世子的人有关系,这遥言啊,可就是这么一点点传开的。 刚开始说的不过是因为好奇,可这一传十十传百下来也就慢慢成了真的,民间也就形成了两股势力,有的说苏眉是个蛇蝎女人,而有的还在歌颂苏眉,可这苏眉的功劳说到底也跟他没关系啊。 那都是商人向朝廷贡献的粮食啊,若是没这些商人,哪怕有一百个苏眉她也变不出粮食来啊。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太子府去,展怀安在书房里枯坐了半天,空穴不来风,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世子和韵妃的事情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出来,怎么过了这么久了,反而又让人拿出来作文章? 真的跟苏眉有关系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苏眉在落雪阁内,更是气得摔了好多瓷器,大多数都是她被提升为侧妃时候,被人送来的贺礼,她本来高高兴兴的,可如今看来却觉得碍眼得很。 几乎同一时刻洛倾和白露听着集市上,人们你来我往的议论纷纷,大多是指责苏眉抢了商人的好处和名声的,刚开始说的好好的能带来福气的人,最后也成了心机深重的女人,还别说这些集市上的普通百姓,虽没真的经历过那些事情,可有些话却是说得十分到位。 洛倾是越听越满意,看这样下去苏眉以后,还敢不敢给自己戴高帽子,两人也没在集市待多久,感觉饿了就去了一家酒楼随便点了这吃喝的。 白露显然心情也十分好,自然而然地一边吃一边吐槽,“小姐真是过瘾,原来听别人骂她,比我们自己骂还过瘾,这次教训下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给自己加功劳。” 洛倾的目光落在街口的位置,似乎没听到白露的话一般,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白露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小姐,你听到奴婢说话了吗?” 洛倾拧着眉,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过了才轻声说道,“我刚刚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女子,不算年轻,她一定站在街角的那个位置盯着我们看,许是我多心了,她那个眼神真是太可怕了。” 洛倾想着刚刚一瞬间两人隔着人群目光相接,她心口居然像是漏掉一拍一般,心拔凉拔凉的。 白露被她严肃的模样吓了一跳,目光也随着洛倾刚刚的地方看过去,可那个地方如今全是人,她什么特别的都没看到,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小姐那我们赶紧吃了回去吧,别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如今白露全是怕了,她和洛倾随便做点什么事情,都会引起很多意想不到的后果,不经意间就要人命。 洛倾点点头,也同意白露说的情况,还好她们在酒楼二楼,待会儿从旁边下去全是人,应该不会有人冲上来找麻烦,而且这里还能听见下面大厅的热闹。 两人吃得很快,也没漏掉下面人们的议论纷纷,很多人跟集市哪里一般,都是传怀疑新太子侧妃是凶手的遥言,洛倾一边吃,听得也是心满意足的。 白露也很高兴,转眼又将刚刚洛倾说得事情抛到了脑后,听说朝堂上也是乱糟糟的,本来苏丞相想先发制人为自己的女儿解释一番,刚开口却被皇上,言语之间颇有指责苏眉利用商人名声的意思,真是热闹。 申冤没申着,反而被指责了一番,苏丞相脸色自然不好看,回家就写了封信给苏眉,至于苏眉反应如何,洛倾光想想都能知道,只觉得哼过瘾了。 虽最后太子也没对苏眉有什么实质生的惩罚,也没撤了她的侧妃之位,洛倾却觉得已经够了,信任这种东西需要一点点土崩瓦解才好玩,她就想看看等展怀安慢慢一点点发现苏眉真面目那天,该是如何精彩。 第173章:大结局 洛倾和白露看了闹剧回来,夏柒柒已经在屋内睡着了,洛言铄来过一次,无非就是叮嘱洛倾跟赫连荀保持距离,洛倾自己心底也明白,赫连荀是个危险的男人,两个人的人生道路终究会不同的,就算洛言铄不提醒,她也不会跟赫连荀有过多的交集。 转眼已经过了几个月,冬天来了,而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洛倾到如今都还处懵懂的状态,那天去怜楼看望竹影的时,碰上了陆宴卿,他靠在怜楼包间的房间门口,表情痛苦而失落地轻声问“洛倾,是不是真的想不起我来了吗?我后悔了。” 洛倾听得一脸懵逼,原来陆宴卿和原主是认识的是吗?陆宴卿那个受伤的眼神,语调微微压抑着,情绪从他那双一惯平淡如古井一般的眸子里散发出来,深情而又忧伤。 跟当初展怀祁给她的阴鸷感觉完全不一样,洛倾的情绪几乎一瞬间就被感染了,楞楞地站在怜楼二楼的楼梯口,来来往往的人全都给所有的话语全都入不了她的耳。 可为何原主身边没有一个人知道,祁王洛倾也不记得认识了,可白露和身边的人都会提醒她,这个人是她以前认识并且有过交集的,可陆宴卿在洛倾的人身里,完全没有人提及过。 可洛倾有觉得这事似乎是真的一般,难怪当初她第一次女扮男装来怜楼,白鲸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太子妃,若不是之前就知道她,怎么可能在光线如此昏暗的走廊里,只单单一眼,就认出了洛倾来。 还有陆宴卿多次相助,竹影明明是个冷情的人,却愿意那个时候帮她照顾洛言铄,还有那次去皇陵,他为何偏偏就出现在了那个深林里,救了自己和白露,那么晚了,一个正常的王爷,怎么会出现在哪儿? 洛倾只觉得自己一下子陷入了很深的迷茫里,也忘记自己去怜楼到底是做什么的了,顾不上拉上白露,转身就跑了,陆宴卿抱着手臂站在那个楼梯口的房间门口,在她转身离开以后,神色就淡了下来,眸中的情绪也收的干净。 白露懵懂地看了他一眼,被对方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神扫过来,跟着洛倾里面跑了,还真是主子奴婢一个脾气,陆宴卿突然就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是时候了,是时候让洛倾留在他身边,这场持续了十七年的单方面感情,不能再是他一个人了,洛倾如今已经不是谁的太子妃,在东越甚至没有任何身份,除了皇陵里的一个牌位比较碍眼,其他都在照着他的设想去完成不是吗? 他当初炸了掖庭司,不过是给展牧的一个警告,过往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可是洛倾他不能动,哪怕他身为九五之尊,也绝对不能碰洛倾分毫。 谁又能想到呢,那个震惊了整个东越的爆破案,是他这位恭亲王亲身点燃的引线,那天陆宴卿就站在掖庭司对面的亭楼里,看着那座在东越土地上,矗立了多少年的掖庭司在一片轰隆声里,几乎化为灰烬。 陆宴卿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在御书房里,展牧看他的那个眼神,明明知道就是他做的,却还派太子和慕将军下去查,那眼神里望着陆宴卿时候的无可奈何,纠结和悔恨,在陆宴卿往后的梦里,越来越清晰。 当初父亲跟着展牧一起打天下,可到头里一句功高盖主,父亲就这样被冤枉陷害至死,哪怕最后证明清白了,展牧也不过一句善待陆宴卿,不过九岁他就成了东越最年轻的王爷,而那个时候他失去家人已经过了五个年头。 陆宴卿被捧得太高,那个年纪的孩子,却一步步把自己活成影子一般低调,低调到东越人再不记得当初辉煌的将军府,再不记得那个神勇将军,慢慢遗忘了那个九岁就做了王爷的孩子。 陆宴卿是识趣的,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可他同时也会觉得不甘心,所以暗中发展怜楼,慢慢积蓄自己的力量,可到头来他看着东越百姓的安慰生活,彻底下不去复仇的手。 特别是知道洛倾的心愿就是百姓能够过得安稳,不过纠结了一个晚上,他就放弃了将近十年的谋划,他在父亲墓碑前跪了一整天,他知道父亲会原谅他的,他是一个好的将领,也是一个好父亲,虽然他的记忆里,父亲的模样已经逐渐模糊掉了。 除了陆宴卿的事情让洛倾震撼到心绪难平以外,太子府也乱成了一锅粥,秦韵醒了,她当面指认苏眉才是那个谋害她和世子的凶手,展怀安本就存了给对苏眉的怀疑,有这么一句话还得了,当下就把苏眉软禁了起来。 按着当初的遥言一步步追查下去,整个苏家都受到了牵连,苏丞相联合身为太子侍妾的苏眉,谋害世子和韵妃嫁祸太子妃,甚至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原太子妃香消玉殒,这简直是今年临阳最轰动的事情。 满朝震惊,事情能够那么快就被犯案调查,洛倾知道很多人都卷了进去帮她,包括洛言铄也给展怀安提供了线索,而已经回了北淮准备,开展他谋夺江山事业的赫连荀,也将他当初调查到的,死去的楚绵绵的口供暗中给了调查这事的大理寺。 人证物证都在,苏眉的死刑是如何都跑不掉了,奈何这个女人还没从她马上,就会成为太子妃的美梦中醒过来,就被一辆囚车拉进了大理寺的牢狱。 苏家连坐,苏丞相职位被撤,整个苏家都被发配边疆,就连赫连影也没能逃脱流放的命运,那时候北淮内部已经一团乱,没人有空管她这个原嫁的公主。 只除了一个拿出证据上书举报苏家的苏楠杉,洛倾后来才知道,他也是陆宴卿的人,从小就被培养,所以真到了扳倒苏家的时候,才那么顺利。 事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洛倾却还觉得不够,在苏眉即将被问斩的头一天晚上,她在陆宴卿的帮助下,去大理寺见了她一面,有些事情还需要得到证实,虽然她已经大概能猜到。 洛倾进去的时候,斗篷将她整张脸盖得严严实实的,肩头上落满了雪花,她也不抖,也没让白露跟着,苏眉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精神一般,软绵绵的跪坐在地上。 洛倾挥手让狱卒下去,走进去伸手抖落头上的斗篷,苏眉看着她,整个人惶恐地往后退,手抓着地上的稻草,瞳孔放大,过了好久才喃喃地道,“洛倾,你没死,你居然没死,你这个妖怪,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次都弄不死你!” 见到洛倾的震撼,看来远比苏眉明天就要死了的震撼大,她整个人都是惶恐不安的,眸子里盛满对洛倾的恐惧和怨恨,浓郁地让洛倾心口也跟着沉了沉。 洛倾神很快恢复色寡淡,直接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没死,你很失望是不是?三年前地下室里你没打死我,三年后掖庭司我也同样活了下来,你机关算尽,到头来又得到什么?” 苏眉抓紧手中的稻草,手指关节被她握紧地咯吱咯吱响,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一般,“你命怎么那么硬,没错,三年前在地下室里那个人是我,怎么你很意外吗?打成那样都没死,我当初就该把你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若这般怎么还会到如今的地步!” 苏眉彻底失控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掐着手就想朝洛倾扑去,身后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晃得叮当响,洛倾一动没动盯着她,“你为何就这般容不得我?” 苏眉疯了一般癫狂一会儿,却发现她根本碰不到洛倾,神色呢淡了下来,整个人魔怔了下来,“不是我,不是我容不下你啊,容不得你的是他,是他!” 苏眉只自言自语一般喃喃说着话,洛倾神色一顿,蹲在她面前,盯着面前瞳孔中神色已经涣散了的苏眉,一字一句肯定地说道,“那个他,是太子吧!” 苏眉刚刚涣散下去的眼神又恢复了惶恐,盯着洛倾跪在地上往后挪了挪,这样一来,洛倾也就确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自嘲地笑了笑。 “你……你怎么知道的?”苏眉是真的爱展怀安,也的确讨厌洛倾,所以展怀安想除掉洛倾,当然最好利用的人,就是苏眉,可原主死了以后,展怀安被如今的洛倾吸引,慢慢改变了心底的想法,才会三番五次处罚苏眉,想让苏眉收手,可这除了让苏眉嫉妒到发疯,再没别的作用。 洛倾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身上宽大的斗篷衬得她整个人娇小玲珑,声音也是空旷幽远,带了几分看破事情的淡然,“我不仅知道是他,我还知道当初他是故意,让我哥哥去送北淮使团,暗中安排了此刻射杀我哥哥,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怀疑他了,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其实很好理解,不是吗?” 苏眉整个人跪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她为展怀安做了那么多事情,可到头来也不过这般下场,她还为了他背弃了自己的父亲,搭上了自己整个家族,她如今心已经彻底死了,她输了,输给洛倾了,今生再没有翻身的余地。 洛倾望着地方眼底失去神采的苏眉,站起来走了出去,她没看到另一边的牢房边角出,陆宴卿一张脸没有丝毫表情,冷然看着面前失控边缘的展怀安。 听到动静,两个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洛倾背影上,陆宴卿一开口就打断了展怀安所有的幻想,“你没资格再去想她了,展怀安我给你机会照顾她的,可你既然当初没要这个机会,你今后就不要去奢求,谢谢你这两年对她的照顾。” 展怀安闻言,身后往后靠在墙壁上,眼睛微微闭上,就有眼泪顺着流了下来,一个大男人此刻居然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愧疚。 陆宴卿没多看他,只望着洛倾的背影,几步跟了上去,两人出了大理寺,一路朝前走着,目光很淡,背影在冬日暖洋洋的阳光下,越靠越近。 故事结束了,生活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