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傻软娇夫,晚上在我怀里奶哼唧》 第一章:重生回他侍寝的第一天 大苍国帝都,四公主府邸。 淡雅的卧房内,床上的怀灵公主全身发冷,喉咙发干,想睁眼却怎么都睁不开。 刚开始耳鸣的厉害,后来才听清周围的声音。 “呜呜……御医,公主殿下只是得了风寒,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 这温柔的声音是……自己侧君的声音。 他不是早就给自己戴了绿帽,和情人跑了吗?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老者的叹息,是御医。 “怀灵公主这是急火攻心,又内寒外火,不是普通的风寒啊……侧君您先别哭,老臣只是说不好救,不是说没救,需银针入脑,刺激穴位,再看怀灵公主的情况。” 继而第三个声音传来,娇滴滴的。 “银针入脑,风险非同小可,这不是咱们能做决定的,应该让正君过来定夺……” 这声音,怀灵也熟! 这是她小侍的声音。 可这个小侍不是已经偷了她的钱跑了吗? 还有,这个时候她本人应该被关押在大牢里,吃了不知谁下毒的饭中毒而亡,怎会躺在床上? 怀灵消化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重生了! 还重生回到自己得风寒却被治坏脑子的那天。 果然,御医又说话。 “这犹豫不得啊,现在银针入脑,怀灵公主还有的救,如果再拖下去,老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怀灵心想,屁! 真让你扎了我,才是无力回天。 这御医看似是为了救她,实则是害她疯傻,因为御医是她长姐皇太女的人。 今儿只要银针入脑,她就会时不时地头痛欲裂,所做之事不受控制,在母皇面前丢尽颜面,让长姐皇太女、二姐、三姐,都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压她。 然后受尽屈辱和折磨,最后被冤枉入狱,死在狱中。 怀灵想,既然重生回来,那就坚决不能让悲剧重演! 还有,她心爱的男人,一定不能再陪她一起死! 怀灵咳嗽了几声。 她的两个假惺惺夫婿和御医都凑了过来。 只见怀灵努力地张着嘴发出虚弱的声音。 “出去……都出去……本公主只是普通风寒,谁敢银针入本公主的脑,就拖出去杖击!” 侧君听后忙道:“御医,你不是说公主殿下已经不省人事了吗?这……” 御医也是一愣,她分明给四公主开了安神的药。 这四公主怎么就突然醒来了? 她一双眼珠轻微转动一下,为了稳妥起见,今日不能动手。 御医道:“醒来就好,四公主能醒来自然是不用银针入脑。那老臣先写下药方,让殿下喝几日看看。” 说罢,御医表示先行离开。 娇滴滴的小侍挤进来道:“殿下,让奴留下来伺候您吧?” 怀灵心想,你伺候我,只会趁我睡着看看我有什么珠宝首饰,日后好偷。 “不了……谁都不需要。” 温柔的侧君主动换了怀灵脑袋上的棉布,伸手探了探。 “殿下,您还烧着,屋里不能没有人,让小人留下吧。” 怀灵厌烦的很。 但突然灵机一动,今日也是自己宠幸心爱的男人第一日?! 没错,这是她十八岁及笄以来,第一次碰男人! 上半夜宠幸他,把人家折磨的要死要活,让人家哭了好几场。 结果下半夜自己遭报应风寒发烧。 他叫锦棠,长相俊美精致,人又单纯善良。 可惜锦棠在府邸完全没有地位,生前的这一晚过后,他就被带下去杖击。 理由是他没有伺候好公主,害公主生病。 而生前的自己,也只有需要发泄的时候,才会找他暖床。 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每次都把人弄哭。 但也是他,一直陪伴自己,照顾自己,连自己被皇上关进大牢里,他都想办法给自己送最爱吃的桃酥。 最后还陪着自己一起死掉…… 深吸一口气的怀灵道:“把锦棠弄回来,不许打他,让他来伺候本公主……” 侧君一愣,“您……您说什么?” 娇滴滴的小侍道:“殿下,那贱皮子没伺候好您,您还找他干什么?” “别让本公主说第三遍,弄来!” 侧君和小侍都吞了口唾沫。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让下人把锦棠带过来。 此刻怀灵终于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她恢复了点精神。 锦棠便被大姑姑推搡着过来。 那大姑姑伸手还拧他的胳膊。 锦棠受惊,低着头往里挪蹭了两步,浑身颤抖。 随即慌张跪下来,面向床。 “殿下……是、是奴伺候的不好,奴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伺候女人……” 侧君眉头微皱。 “这不知哪来的贱皮子,自然是没有受过叔叔们的教导。” 他身旁娇滴滴的小侍则道:“是不是第一次还有待商榷~他是咱们殿下捡来的,具体是个什么货色,谁知道?” 怀灵听着此话眉头紧皱。 这个世界大多数国家都是女尊男卑。 男子胸口有红色的六瓣花,这是贞洁的象征。 而锦棠在上她床之前有没有六瓣花,她一清二楚。 “锦棠留下,所有人出去。” 跪着的锦棠一听这个,更是惊恐万分。 侧君和小侍抿了下嘴,还要说什么,却也不敢造次,退了下去。 怀灵撑着床起身,看那人的头低的大概只能看到地了,便叹了口气。 “你起来吧。” “啊……不……不不……” 锦棠如惊弓之鸟,身子抖得像个抱着头的兔子。 主要是初夜太过不美好,他怕极了一会儿还要继续。 怀灵重新打量这个男人,肤如凝脂,样貌俊美宛若天人。 一双杏核大眼更是眼眶含泪,马上就要滴落下来。 这可把怀灵心疼坏了。 “锦棠,别哭啊。” 她过去蹲下身将男人搂进怀里。 锦棠身子一颤,痛得抽了口气。 怀灵疑惑地掀开他的衣袖,上面都是青紫的痕迹。 她顿时大怒,“他们还是打你了?!” “来人……” “不、不是!” 锦棠惊慌地抓着怀灵的手臂,他低下头,脸上带着恐惧,又带着些羞涩。 “这些痕迹……不是他们打的,是……是殿下您之前……宠幸我留下的……” 第二章:大姑姑欺负锦棠 怀灵听后一口唾沫差点没呛死自己。 再看他另一只手以及脖子,都有淤青。 自古女子就比男子力气大,随便推一下男子,男子都有可能身体淤青,更何况是打? 她生前因为不喜欢他,所以没想过对他温柔。 哎呀,怀灵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没重生到前一个时间点。 好歹重生到刚和锦棠行夫妻之礼的时候,自己也好温柔待他,给他一个好的初夜。 怀灵拉着锦棠起身,还搂着他的腰。 “你先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拿药膏。” 锦棠听后身体更是绷紧。 他坐在床上低着头,搅着手。 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 怀灵喝了一杯茶,感觉比刚才好受许多,才踢掉鞋子上床。 “锦棠,进里面躺着去,进被子里。” 锦棠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公主殿下还要与他同房。 他不知要怎么说。 一双杏核大眼,着急的眼眶都红了。 但他知道,妻主就是男人的天。 公主殿下更是一般女子不能比的。 自己应该让她开心…… 最终,他挪蹭到床里,跪坐着缓缓脱下外衣。 “殿下……轻、轻一点……” 只是他刚露出青紫的肩膀,怀灵便抓住他的手。 “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锦棠的眼睛稍微一眨,便有泪流下。 他赶紧抹了脸,他知道这是大不敬。 怀灵拍拍他的手,笑了一声,“涂完药只睡觉,什么都不干。” “只睡觉?不会掐我……也、也不会打我……” 怀灵伸手捏了锦棠的小脸蛋儿。 “我以后都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会爱你,对你好的。” 怀灵开始给锦棠涂药,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他的身体。 等一切做完,怀灵还给他掖了被角,然后自己搂紧他的腰,将小脸贴过去,听着锦棠的心跳。 “好好睡。” 天知道生前她脑子抽了什么疯,喜欢狗竹马,那一品大臣家的公子。 结果狗竹马只是拿她当踏板,根本看不上她这个四公主,而是心比天高,要当皇太女的正君。 自己也是有毛病,竟愿意为那狗东西输掉所有与皇太女的比赛不说,还自甘堕落,自断前程,只为帮那狗东西。 锦棠多好,虽因为脑袋受伤,失忆又傻傻的,但没有坏心眼还一心为她啊。 “我这搂着你的力道行吗,痛不痛?” “不、不痛……” 怀灵打了个哈气。 “那赶紧闭眼,睡觉。” 怀灵闻着锦棠身上的茶叶香,安心的闭上了眼。 锦棠却受宠若惊,不敢睡觉。 他虽然傻,但还是能感觉到。 现在的公主殿下和刚才以及之前的公主殿下,判若两人。 刚才行房时,公主殿下下手极重,好几次还捂着他的口鼻,让他不能呼吸。 让他来回徘徊于痛苦和窒息中,险些溺死过去。 但是现在……这般温柔…… 锦棠抿着嘴,脑海里想着她刚捡到自己,给自己吃食的样子……心中泛着甜。 公主殿下难道又变回那时的性格了吗? 她……会爱自己吗? 就这样,锦棠也在思考与疑惑中睡去。 翌日,怀灵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热度退去,她现在神清气爽。 往旁边一摸,竟然没人。 锦棠哪里去了? 怀灵起身,唤了一声,“来人,更衣。” 进门来的是娇滴滴的小侍,对了,他叫若恒,崔氏若恒。 从四品包衣佐领家的门外子,就是包衣佐领跟外面男人生的孩子。 所以在她这只能当个小侍。 崔若恒端着水盆进来,柔媚地笑笑,“公主殿下,今儿气色不错,早膳您想吃什么?” “锦棠呢?” 崔若恒眉头微皱。 “殿下,锦棠他一早就被大姑姑拽走洗衣裳去了,您之前说,他没有家世,得当最低等的小侍,粗活儿什么的都得干。” “我说的?” 怀灵拍了下自己的嘴,拉了衣袖,穿着一袭紫色衣裙跑出去。 崔若恒一愣,忙叫了句,“殿下……殿下!您病刚好,再披个斗篷,深秋凉!” 但怀灵根本没理会。 崔若恒疑惑,这公主殿下,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不是一直只在乎那个没能嫁过来的竹马吗? 怎么会在乎起受气包的最低等小侍来? 且说怀灵,她赶忙来到府邸后院,就见大姑姑拿着个竹竿,时不时地敲击着木盆。 而坐在木盆边上的是锦棠。 他一双嫩白的手已经被过夜的井水冻得通红。 但大姑姑还在旁边叫嚣,“洗干净点!” “嗯……会、会的。” 这大姑姑也不是个衷心的家伙。 表面一心为主,是自己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其背地里最喜欢狐假虎威。 知道她怀灵不受皇上喜爱后,更是投奔了二公主。 往后随意栽赃陷害她谋反,可让她吃足了苦头。 那大姑姑还不知道怀灵已朝这边走来,见锦棠已经快洗完一盆衣服,便勾起嘴角,往那盆被拧出来的干净衣服上踢土。 锦棠看后一惊,傻兮兮地过去护着衣服。 “不要……这里面有殿下用的绢帕……” 大姑姑仰头笑大笑。 “我就是要让它变黑,你再洗一遍不就是了?要不然你闲着干什么?一个贱皮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儿了?” “不要……” 大姑姑让锦棠起开。 锦棠直接用身子压着那些衣服。 大姑姑抬手扬起竹竿。 “你真当我不敢打你?陪公主殿下睡过一夜又怎样,你也依然是这府邸的低等存在,你要知道,最低等的小侍见了本姑姑可是要下跪的,所以你给我赶紧起开!” 锦棠受惊无助。 一双杏核大眼积满了泪水。 大姑姑见锦棠不起身,拿着竹竿的手狠狠落下。 锦棠慌忙闭眼。 但疼痛没有袭来。 因为怀灵及时过来抓住了大姑姑的手。 “公、公主殿下……您怎么过到这来了……” “整个公主府都是我的,难道不是我想去哪就去哪?” 大姑姑要抽回手,但怀灵抓得死紧。 “那么喜欢看人洗衣服,想必你也喜欢这活计。” 怀灵让锦棠松开那些衣服。 锦棠乖乖听话。 随后怀灵往盆里踢了更多泥土,直接让整个盆都脏污起来。 她示意大姑姑道:“你来洗!” 第三章:从今天起,锦棠位份升 大姑姑错愕。 公主殿下之前不是这样的。 她一般不发火,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竹马。 怎么会关心这个男人? 而且公主她天天饮酒成性,武功荒废到连普通奴仆都打不过,怎么会有这般力气? 难道不是这府邸的下人干什么,她早就不在意了吗? 之前她管教这贱皮子,公主就算看见也不会说什么的。 “殿下……我不过是在管教他罢了。” “我的人,用得着你管教?” 锦棠本来低着头搅着手,听到这句话后,他心像是炸开来一般的甜。 两个手指相互点点,想抬头看怀灵公主,却又不敢。 大姑姑一哽,想了下又道:“殿下,锦棠是府邸里最低等的小侍,位同贱奴,贱奴通买卖,我管教他是符合规矩的。” 怀灵冷笑一声。 她一个公主,现在在府邸里说话都要说三遍以上。 还真是没威严了啊。 于是怀灵低呵一声。 “来人,将我身边这位大姑姑押到正厅!不从者,皆杖毙!” 此话一出,两旁婢女真的察觉到公主殿下与往日不同。 慌忙按压这大姑姑。 整个府邸的人都紧张起来。 怀灵一揽锦棠的腰,问:“她之前打过你吗?” 锦棠抿着唇,小声道:“没、没有……” “你一说谎,就容易结巴,当然紧张也会结巴。” 锦棠低着头,但已经泛红的耳朵彻底暴露了他的羞涩。 “殿下……这、这都知道……” 怀灵那搭在锦棠腰间的手掐了一下他的腰。 他身子立即一抖。 “别……痛……” “殿下……” 锦棠凑到怀灵耳边小声地说:“殿下正好掐在……淤青的地方……” 怀灵开始没懂,后来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咳,所以她到底打没打过你?给我说实话,不说,我就还要掐你惩罚你。” 锦棠终是点点头。 “打过……打了手掌心……用、用扎着钉子的木板……” 怀灵双眼瞬间冒火。 她来到正厅,让锦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结果锦棠刚坐下,侧君张如墨和小侍崔若恒就走了进来。 锦棠一见他们又赶紧站起身。 “我、我不能坐……” 怀灵直接按了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坐你的,正好我宣布一件事。” 怀灵也坐在另一边,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从今儿起,锦棠位份升,不再当最低等的小侍,位居侍一等。” 张如墨听后没觉得怎样。 倒是崔若恒,他双眼一挑。 继续用他那娇滴滴的声音道:“殿下……我都是侍二等……锦棠他身份不明不白,怎么能成为侍一等?” 贵族家的小侍分为三等,一等二等和三等。 三等就是最低等,位同下人。 怀灵将锦棠提的连升两级,确实不符合常理,但……怀灵乐意! “他的身份只是你们不明不白,本公主清楚。昨晚他第一个侍寝,伺候本公主伺候的极好,本公主给他升位份有何不可?” “还有本公主说话,岂容得别人插嘴!?” 怀灵声音突然低了几度,崔若恒一瞬就不知要说什么。 很快,怀灵挥手,让婢女杖击这个大姑姑。 杖击五十。 还说这大姑姑就是忤逆自己,不听自己的命令随意处罚锦棠而受罚。 虽然现在怀灵没想挑明这大姑姑的身份,但不妨碍她立威啊。 大姑姑则瞪大双眼。 “殿下,请容我解释……” “还忤逆我?杖击六十!最后十下用钉板!” 大姑姑顿时汗如雨下。 怀灵笑了一声,对一旁婢女道。 “用力打,就在这打,如果让我发现你少用力或者走过场,今晚也罚。” 怀灵说完看那婢女很怕,又深知打一巴掌应该给一甜枣的道理。 便又道:“也不用担心她报复,倘若她报复你,就再打,而且这次打完,本公主还会赏。” 这下婢女也明白,公主殿下这是让大家明确府邸公主的身份位置。 平日里大姑姑作威作福的样子,众人怕是以后都不会见到了。 于是婢女撸胳膊挽袖子,另外两个也自告奋勇地过去按压大姑姑。 棍子一下接一下落在大姑姑身上,打得她“嗷嗷”叫,整个宅邸都能听到她的惨叫声。 六十棍子下去,人不躺一个月,估计都下不了床。 屁股都得给她打开花。 侧君张如墨和小侍崔若恒都吞了口唾沫。 崔若恒双眼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他自从进了这府邸,还从未发现公主殿下有这样狠厉的一面。 他看着大姑姑惨叫,内心也发毛。 自己想要偷钱的事,看来得好好隐藏,不能太过大意了。 怀灵心情大好。 生前这大姑姑作为二姐的眼线,一直害她,自己到死都没有对付她,此刻看她已经被打得尿出来,她可都要笑出声了。 但是一转头,发现锦棠有些害怕地捂着自己的脸。 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整个人就像受惊的兔子,恨不得缩一个地。 怀灵便赶紧过去把锦棠揽到怀里。 “别怕别怕,有我呢。” 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不过好可爱。 锦棠直接将小脑袋拱进怀灵的怀里,双手环住怀灵的腰,小脸还蹭了蹭。 “殿下……我怕……” 怀灵对着打人的婢女道:“拖出去打,别吓到我们锦棠。” 随后又顺锦棠的脊背。 侧君这时候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他上前一步。 “殿下,锦棠再怎样,也还是侍,自古就是侍要站,君要坐。” 他还说,大家一起用膳的时候,正君和侧君坐于公主殿下身边两侧,小侍都要站着服侍。 唯有公主殿下与小侍独处的时候,准许小侍坐,小侍才可以坐。 “所以殿下不可这般。” 怀灵听后点头。 但她却没有一点认同之意。 而是道:“我还有更不和规矩的,那就是从今以后,锦棠见这府邸的所有人,都不用跪,不管是你们,还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正君。” 此话一出,侧君张如墨和小侍崔若恒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锦棠也惊讶地抬头看她。 第四章:你们不爱我,我还不爱你们呢 过了会儿,侧君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 一个小侍见谁都不用跪,他这个侧君不是被当众打脸吗? 而且正君足不出户,与公主完全不说话。 四公主府都是自己这个侧君在主事,锦棠不用向自己行礼,那出来进去,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不行,坚决不行! “公主殿下,请自重。” “殿下,您之前做了诸多错事,已经惹得皇上不快,若是这件事被皇上知道,您又要被训斥了。” 怀灵听后抿嘴轻笑。 锦棠却坐不住。 他一定要起来。 对着怀灵道:“我不坐……不坐……我能站在殿下身边……就很开心了……” 傻瓜。 这也让怀灵的内心瞬间柔软起来,并想起生前的最后那个晚上。 黑夜里的牢房,寂静得可怕。 忽而,外面有了声音。 “劳烦您……通融一下,我只是送桃酥,这、这是银锭子……” 锦棠的声音很有特色,带着点奶气,而不是柔弱之气。 可能是他失忆,完全记不得入府之前的事,脑袋受伤人也变得笨笨傻傻的缘故吧。 锦棠好不容易来到怀灵的牢房口,将桃酥递进去,还气喘吁吁的。 怀灵让他坐会儿,把气喘匀了再走。 他也是这般傻兮兮地摇头。 “我不坐……不坐……能看看殿下就……很开心了。” “我只有一点点时间……大姑姑说我干完活儿才能……睡觉!但是我不睡觉……我要给殿下送这个……” “明晚我还不睡觉……给殿下继续送桃酥……嘿嘿,殿下一定会回来的……” 当时怀灵打开包裹,里面的桃酥全碎了。 锦棠一惊,一双杏核大眼便立即积攒了泪水。 “对不起……” 他用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头,很懊悔,仿佛自己做错了很重要的事。 “都怪我太笨……出来的时候被大姑姑绊了一跤……摔碎了桃酥……明晚、明晚大姑姑再阻止我……我就绕路……” 怀灵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侧君早在成亲之前就有了相好之人,却还贪恋公主夫婿的位子,所以现在她一出事,那家伙就急不可耐地和老情人跑了。 那娇滴滴的小侍也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 至于正君,本就不爱她,哪怕她后来明白了竹马不爱自己,而讨好他,也没有换回他的真心。 只有锦棠……只有锦棠是真的爱她。 她发誓,出去后,只爱锦棠一个。 可惜转天傍晚,牢头给了她一碗饭,她吃下后就腹痛难耐,口吐黑血而亡。 临死之前,不知是谁,让牢头竟然把锦棠也弄了过来。 强行在怀灵面前给锦棠喂了毒药。 牢头还给怀灵捎了句话。 “那位说,你真可怜,到头来愿意陪你上路的只有一个傻子。” 最后,怀灵感受到的是锦棠的怀抱。 他一边抚摸自己的头一边说:“殿下别怕……锦棠……锦棠陪你一起走……黄泉路上不孤单……” 稍有愣神的怀灵又被侧君那恶心人的声音给拽了回来。 “殿下,小人觉得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怀灵耸肩,“规矩?” 她生前除了瞎了眼,倾心于竹马外,剩下的就是按规矩做事。 因为规矩,锦棠被他们欺压,因为规矩,自己听从母皇的建议,娶了一个又一个只想着害人的家伙。 也因为规矩,她心里总念着长幼有序。 什么事都不与皇太女以及二姐和三姐计较。 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连最爱自己的人,自己都无法护他周全! 呵呵,简直可笑。 怀灵微挑下巴,看着侧君。 “我记得我从未将府邸的事交给你管理吧?你又有什么资格把自己拽到前面来,让自己像个正夫一样?” “我……” 侧君低头咬着下唇,他一下子便听出公主殿下的意思,这是要夺走他在府邸里的权力呀。 不行! 于是他赶紧道:“正君闭门不出,于情于理,也只能是小人管理后堂。” “不需要。” “什……” 怀灵想,害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也只有让侧君张如墨彻底被禁锢在府邸,没有了外出的权力,才能更轻松地对付他以及他那情人。 于是怀灵说:“目前府邸不需要后堂管事,正君不做,侧君也不需要做,只要老实在府邸中待着便可。” 说罢,怀灵迈开步子,大步向外走去。 你们不爱我,我还不爱你们呢! 哪料,她拽得锦棠一个踉跄。 怀灵赶紧停下来,小心揉着锦棠白嫩嫩的小脸。 “你愣什么神儿啊?” “嗯……嗯……就是有点突然……” 怀灵双手背在身后看他,表情非常温柔,与刚才对侧君和小侍的表情判若两人。 “怎么突然?” 锦棠搅了搅手指。 “殿下……从未对我这般好过,从昨晚后半夜开始,就对我很温柔,今天更是向着我说话……” 怀灵笑着又去拉他的手。 这次故意放慢步子,让锦棠不至于慌张跟着。 “我以后每天都对你温柔,好不好?然后不管谁欺负你,我都保护你。” 怀灵带着锦棠回了卧房,让下人去端早膳。 还嘱咐下人,让他们端多些,粥里放瘦肉丝,酥饼里也要夹肉末。 “殿下……胃口好!锦棠开心……” 怀灵伸手去掐锦棠的小脸蛋。 “这些都是叫给你吃的,瞧你瘦的,一抱一把骨头,本公主觉得硌手。” “唔……” 锦棠脸有些红,低着头不好意思,穿着白靴的双脚还用脚尖点了点地。 没过多久,府邸下人又来报。 说宫里的姑姑过来,没进公主府,就是在门口捎了个口信。 五天后,二公主的孩子过百天宴,所有公主都要回宫参加。 怀灵听后了然。 生前这个时间点的半月前,自己刚在宫中出丑,输掉与皇太女的诗词比赛。 就因为狗竹马求她,让她承让皇太女。 这令母皇对她又失望了一分,所以连同宫中姑姑的态度都变了。 自己怕是唯一一个被姑姑在门口告知,而不是进来告知的公主。 行~ 怀灵想,以后让你们高攀不起。 第五章:爹爹,你支棱起来 就这样,一连过了四天。 在怀灵要去宫中赴宴的前一天晚上,锦棠跪坐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公主殿下也没有叫别人侍寝,也没有碰他。 今晚应该差不都要碰他了吧。 因为公主殿下昨天亲口说的,吃饱了,今天好干事。 嘿嘿……干事…… 锦棠捏着衣角。 想起初夜,他依旧很怕。 但怕中还带着甜蜜。 过了好一会儿,怀灵洗完澡回到房间,拉开床帐就见锦棠只穿里衣,还衣衫半褪,露出白皙的肩膀。 “不是让你先睡吗?” “殿下……锦棠想服侍殿下……所以在这等着……” 这么说着,锦棠仰头看了怀灵一眼,白皙的脚动了动,随后他又羞涩的低下头。 还把衣衫往下拉了拉。 怀灵这次明白了,她笑了一声,坐在床上用双手把锦棠的衣服拉上去。 “睡觉,只睡觉。” “又、又只睡觉?” 锦棠抿了抿嘴,眉头微皱。 虽然他失忆后,很多都不懂,但他还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共处一室,应该发生什么。 结果他们除了第一晚,就什么都没干过。 是……是公主殿下腻烦了吗? 怀灵伸手挑起锦棠的下巴,迫使他仰头看自己。 “想什么呢?” “想……想……” 怀灵凑过去亲吻锦棠的额头。 “想我亲亲你?” “嗯!” “想我抱抱你?” “嗯~” 锦棠直接蹭过来,他想初夜一开始,公主殿下好像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就是细密又粗暴的亲吻袭来,让他直接呼痛。 锦棠告诉自己,这次不管多痛都不能叫出来。 怀灵看锦棠一副已经想巫山云雨的样子。 怀灵坏笑着又问:“想我扒了你的衣服,宠幸你?” “嗯嗯……” “不干!” 锦棠那一双杏核大眼立即染上水光。 “殿下……果真是奴第一夜不让您高兴,所以……所以……您用这样的法子处罚奴……” 锦棠还说听别人说,有一种刑罚,就是这样,同一屋檐下,同床而不碰,女子借此来羞辱男子。 想到这里,锦棠双眼一眨,大颗大颗的泪珠便落了下来。 怀灵一惊,“哎,这样就哭了?” “殿下……不喜欢奴……” “你怎么又‘奴’上了?不是跟你说了,咱俩在一块时,你就称‘我’,奴什么奴,你可不是我的奴。” 怀灵拿了帕子给他擦干眼泪,又道:“我不碰你,是因为你太瘦了,我希望你长点肉,强健一点,再碰你。” 印象里,锦棠短时间都不会和她有孩子。 就是因为身体太差。 之前又受饿,又受冻。 后来等她快死时,孩子是来了,但因为锦棠体质不好,所以孩子都没出来见世界,就没了。 为了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怀灵当然要好好对待自己真爱的人啦。 “我保证,从今之后,我的屋只有你过夜,没有任何男人能躺上这张床。好啦,安心睡吧。” 锦棠被揽着躺下去,小脑瓜还想疑惑着。 堂堂公主殿下,怎么会只有他一个夫婿? 但是他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我必须是她唯一的夫婿,必须! 所有来抢她的人,都得死! 锦棠一个机灵,哪里的声音?! 怀灵搂紧他,又问他想什么。 锦棠反应过来道:“殿下,那您……说的吃饱了好干事……是什么?” “是练功啊,你这小家伙,想的还挺远。” 怀灵伸手捏了下锦棠的腰。 “我好久没练武了,看看荒废了几成。” 锦棠撇嘴,吭叽两声。 “我……我不小……我今年二十有三……比殿下大了五岁……” “哎呀,好了好了,睡吧,等忙完这些事,我给你找信得过的大夫,彻底看看你的脑子,别该懂的不懂,反而对床第之事那么期盼。” 这次换锦棠给怀灵掖好被角,才又缩进怀灵的怀里睡觉。 翌日,怀灵独自一人来到皇宫,比预定的时间还早了半个时辰。 她没带任何婢女。 装束上比平时更郑重了一些,紫色衣裙加身,头上戴着花树步摇。 怀灵直奔自己父君的寝宫。 刚走到金华宫的门口,就听里面男奴在带着怨气说话,声音还挺大。 “这都深秋了,再冷点就要用炭火,现在各个宫里都在储备,怎么到我们这,你分给我们的就都是潮的炭,这怎么取暖?” 另一个声音不冷不热。 “上头发下来的,我们只是跑腿儿,玉商叔叔您有火气冲上头发去。” 但随即此人一笑,揶揄道:“可惜,您家主子秦德君秦主儿不会让您去叫嚣。您啊,还是把您家秦主儿说通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玉商听后更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偷拿了不少炭!” 怀灵在外头听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自己的父君就是秦德君。 宫中德贵淑贤里的德君。 可惜了,位份虽高,但不争不抢。 早些年自己还没有沉迷狗竹马,在母皇那里表现不错,能文能武,自己的父君才父凭女贵,升到德君这个位置。 结果现在自己不行,母皇看自己就厌烦,弄得她爹爹也不好过。 空有德君头衔,连奴才都能欺辱,过冬德炭火都能克扣。 果然,秦德君从屋里出来,一袭白衣,样貌不凡,就是脾气弱了点。 他道:“玉商,算了……” 玉商有气,可是无法违背他们家主子。 只能放任那送炭的奴才走。 怀灵便进了金华宫,直接道:“不能算!” 秦德君一愣,“怀灵……女儿,你怎么来了?” 怀灵心想,不来行吗? 不能说只自己重生后好过,让父君还过这受气的日子吧。 而且也不利于以后谋事。 父君得支棱起来啊。 “奴才揶揄主子,这是大不敬!本公主的父君岂是你能随便调侃的?来人,掌嘴!” 怀灵冲父君的贴身男奴玉商使眼色。 玉商很快反应过来。 抬手就扇在那男奴的脸上,直打得男奴一个踉跄。 秦德君“哎”了一声,怀灵赶紧过去拉住他。 并小声地道:“爹爹……您该反抗了!您再不反抗,您的宝贝女儿就要先您而去了。” 秦德君猛地一颤。 第六章:狗东西,你还以为我是冤大头? 他立即看向怀灵。 “你……你说什么?” 怀灵让玉商先打着,她拉爹爹去了里屋说话。 站定后,怀灵道:“爹,五日前我害病,从宫中出来给我看病的御医,开的药不对。药渣我找人查过,根本不治我风寒的药,而是让人萎靡不振,更甚至让人疯傻的药。” 怀灵还说,那御医还要对她用银针刺穴之术。 秦德君低呵一声,“胡闹!风寒之病怎可银针刺穴?” 他那张俊脸上立即染上了怒意。 此前他不争不抢,为的就是别有人害他的孩子。 他从未想让怀灵去争抢什么,只希望她能安康一辈子,到时候不管哪个皇女登基,她混个闲散王爷当就好。 没想到……没想到这小小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 秦德君一下子抓紧怀灵的手。 怀灵又道:“爹……所以你不能再这样了,欺负你我,有时候不是单纯的欺负,而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她看向院子里,玉商打得那奴才连连哭泣。 又道:“今天是一个小小的送碳男奴与您过不去,明日就连这金华宫的自己人,都要看咱们而不满,要叛逃到别人那去了。” 秦德君微闭双目,又缓缓睁开。 怀灵这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 他看向怀灵,知道怀灵以前也是努力要强的好孩子,现在这般,似乎是经历了谋害之事后更有所成长。 秦德君咬了下薄唇,道:“你说得对……我的软弱,根本换不得你安好,而且你已经及笄,在宫外居住,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了。” 他搂住怀灵。 “女儿,爹爹对不起你……” 怀灵拍拍秦德君的脊背。 这不能怪她爹,宫墙里的人们,哪一个不是努力地活着,为了自己,或者为了自己的孩子。 要不是重生,她也不知道她爹的方法不对啊。 “好啦爹爹,从现在开始,我们得改变策略了。” 秦德君点头,他内心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他怎样都无所谓,但是动他的孩子,那他可以做到与所有人为敌。 这次他们再出来,秦德君道:“玉商,带人去搜这男奴的房间,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贪下炭。如若发现,缴获后严惩不贷。” 玉商一听,先是一顿,后来打他更用力,也更开心。 主子可算是变了主意。 而男奴就比较倒霉了,杀鸡儆猴,他就是那只鸡。 怀灵看那傻眼得男奴被拖下去还叫喊着,她勾起嘴角,又道:“爹爹,有没有和玉商性子差不多的男奴?要爹爹从娘家那里带过来的那种。” “怎么……你要换人?” 秦德君只寻思了一下,便了然。 大姑姑虽跟随怀灵自小一起长大。 但毕竟是宫里人。 很容易不一条心。 他拍拍怀灵的手背道:“爹明白了,玉商就给你,今儿个晚上宴席结束,你就带着玉商走。” “那爹爹……” “他还有个弟弟叫玉章,之前娘家就要把他弟弟送过来陪我,我不想他跟着一起受苦,才婉拒。现在不一样了,以后谁受苦,本宫都不会受苦!” 怀灵开心地道谢。 她表示时间到了,自己先去前殿,让爹爹也打扮一下。 只是怀灵还未走到前殿,就听远处一声唤。 “四公主殿下,四殿下……请留步。” 怀灵回头一看,哟,这不是那个生前害惨自己的狗竹马夏子青吗? 他娘位朝中正一品,被母皇钦定为太女老师。 其实想想就知道,太女老师的儿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个四公主,那肯定是奔着太女正君位置去的。 生前自己真是愚蠢。 竟然为他做了那么多蠢事,活该被人毒死。 夏子青走过来,看着怀灵,便露出十分温顺的表情。 “听闻殿下前几日害了病,现在可好些了?” “本公主的事,还是不劳烦夏公子挂心,夏公子你只要把心思放在哄好皇太女的事上,便可一步登天。” 夏子青一顿。 这四公主……怎么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 他立即低下头,装作乖顺的样子。 “四殿下,小人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吗?怎么几日不见……” 怀灵赶紧打断他,“我们之间关系很亲密吗?夏公子要是跟我很亲密,那对皇太女,到底是何意思?” 呵,如果她没记错。 之前众皇女的诗词比赛,就是因为这个狗男人,怀灵才成为众人的笑柄。 因为她答应读夏子青给她的诗,而将自己写好的诗词送给夏子青,然后被夏子青拱手送给皇太女。 这次二公主女儿百天宴,众人应该是比画作。 然后也是夏子青,又楚楚可怜地恳求,让她把好的画给他。 自己才不会上这个当,这次,她根本也没带画来。 “夏公子,本公主先走一步。” “别……” 他轻轻抓上怀灵的衣袖。 “你是不是恼我最近没有去看望你?我心里有你的,只不过我毕竟是指给皇太女的人,不太敢明目张胆地去看望你。你别生气,之后我就跟母亲说,我绝对不会嫁给皇太女。” 怀灵都想啐他一口。 她直接甩开手,还弹了弹衣袖,就像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你要跟我换画是吧?拿来。” 夏子青以为怀灵像往常一样很快心软。 哪料这次怀灵直接将那画撕得粉粉碎,一捧碎纸,全丢回到夏子青的脸上。 “你个狗东西,你还拿我当冤大头呢?想踩着我给皇太女拍马屁,我呸!” 夏子青彻底呆住。 他一双如水的眼睛也瞬间变换了几个神色。 怀灵直接道:“夏子青,以后咱们俩没关系,别想着借我去让你的皇太女成为赢家了,你那点小把戏,我早就看透。” “什……什么?” 怀灵走了两步,又停下。 “哦对了,外人都说你是我们大苍国第一美男,但我今天有一句话得告诉你,相由心生,你知不知道你那肮脏的心,会反应到你的脸上,让你变得丑陋不堪?” “怀灵公主!” 夏子青听后气急败坏。 怀灵却也立即冷下脸来。 “叫殿下!皇太女位同亲王,而我只低她一品,你一个未过门的太傅家公子,见我可是要下跪的!” 第七章:现场作画,母皇欢心 说罢,怀灵挥袖离开。 她想,要比美貌,其实锦棠比他好看多了。 什么大苍国第一美男,他也配? 而夏子青,他愤恨地看着怀灵远去的背影,拳头在身体两侧紧握。 “这家伙……只过了这么短短几日,就吃错药不成?” “不行……看来我想利用她,就得对她多上点心。” “她可是我向皇太女表忠心的一张好牌!” 这之后,给二公主女儿百天的庆生宴正式举办起来。 大苍国共有六位公主一位皇子,但今日只来了三位公主。 皇子在寺庙为这小郡主祈福,自然来不了。 三公主是偶感风寒,怕传染了小郡主。 五公主是身体久病,不宜劳累。 六公主则因骑马摔伤了腿,不能外出。 怀灵拿眼一扫,就见二公主让自己的正君抱着自己那胖乎乎的女儿,来回给别人看。 周围人也都是夸赞。 “瞧小郡主多可爱啊,像极了二公主殿下。” “哎呀,与其说像我,不如说像她的皇祖母,瞧她这眉毛,我哪有这般俊俏。” “二公主殿下是众公主里最早有子嗣的,皇上一定开心,说不定会加倍赏您。” 二公主又道:“为皇家开枝散叶,那是我的责任,哪能要母皇的赏?” 二公主,名怀晴,比怀灵大三岁,今年二十有一。 生前怀灵就知道,二公主没想过掌权,但一直抱紧皇太女的大腿。 几乎就是皇太女的左膀右臂。 皇太女让她干什么,她就像哈巴狗一样摇尾巴去办。 其原因就是二公主怀晴的爹爹位份不高,就算现在,依旧是贵人的位份。 还是位丑贵人,面黄肌瘦,声音沙哑,说话就像是吞了炭一样,走起路来还驼背。 是当年母皇醉酒宠幸了那人,才让他一次就父凭女贵。 据说那之后都没有碰过他。 所以二公主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皇太女,只能是皇太女的狗。 怀灵这么想了下,双手砸实,自己府邸的大姑姑,四舍五入,也就是皇太女的人。 果然,皇太女出现,二公主怀晴便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谄媚。 “皇长姐,我的事都办好了。” 她拿出一个卷轴,那是她自己给女儿画的画,粗糙的很。 其目的也显而易见。 “一会儿众公主给我女儿送上百岁画,那定是都不如您画的好。” 皇太女微微点头,回头便见怀灵看她。 她报以礼貌性的微笑。 怀灵也不卑不亢,冲皇太女笑了一下。 这让皇太女略惊,因为之前怀灵看到她,都是躲着走的,不如说长期酗酒的怀灵,看到任何人都不抬头躲着走。 怎么今日……好似容光焕发一般? 但随着大宫女一声“皇上驾到”,皇太女赶紧让开中间道路。 场内众人一时间皆鸦雀无声。 身着金黄凤袍的中年女子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不怒自威。 众人双膝跪地,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落座才挥手,“平身。” 她冲身旁的贴身大宫女点了下头,大宫女领会其意思,上前一步高声道:“时候不早了,小郡主一会儿还要休息,皇上的意思是,上次拟定今日众公主送画,那么现在诸位公主把画儿都奉上吧。” 三公主、五公主、六公主这三位都是由奴婢代替,双手托举着画奉上。 分别是高山、流水、天空。 旁边提的小字也都是希望小郡主身如青山,情如流水,心如天空。 到了二公主怀晴那里,则是一张小猪拱门图。 她道:“母皇,儿臣才疏学浅,就想着今年是猪年,儿臣的女儿属猪,这小猪不就拱了儿臣家的门了?” 她此话一出,皇上立即笑出声。 众人也跟着笑。 到了怀灵这,皇上带着一点怒意。 因为见她两手空空,也没带奴婢。 又想到怀灵之前提的那个破诗词,声音也低沉了些。 “怀灵,你的画儿呢?” “回母皇,儿臣没有带。” 皇上刚要动气,怀灵又道。 “但儿臣想现给小郡主画一幅画,因为儿臣不想敷衍小郡主的百日宴,所以儿臣想在百日宴上,让小郡主又能参与又能高兴。” “哦?让小郡主参与?” 怀灵称是,这时候自己父君身边的玉商则拿过一个干净的画卷。 旁边小奴才递上笔墨。 怀灵在画纸上画了一朵花,然后让人把小郡主抱过来,给她的小手小脚都弄上不同颜色的染料。 她还贴心地道:“母皇放心,这些染料都是不同颜色的花瓣捣碎制成,不会对小郡主造成任何伤害,甚至可以食用。” 小郡主果然自发地就想将小手小脚按在画卷上。 怀灵轻轻地抱过小郡主,不一会儿从外面飞来蝴蝶,在小郡主的手脚上轻轻落下,还落在画上。 小郡主“咯咯”地笑个不停。 皇上一听小郡主笑了。 她也凤颜舒展,笑出了声儿。 众大臣皆夸四公主怀灵真聪明,确实做到了又让小郡主参与,又逗小郡主高兴。 连那画儿也做得很好看。 蝴蝶在上,仿佛那画儿活了。 怀灵笑着说过奖了,她话锋一转,道:“母皇,儿臣自然是比不上皇太女了,这就是小聪明而已。” 一说到皇太女,皇上这才想起来她,主要是怀灵的画确实很新奇。 更重要的是,怀灵此前酗酒闹事,这么神清气爽地过来作画…… 皇上仿佛看到的是那个四五年前,非常有活力的女儿。 她这怎么没过几日就变了? 皇太女此时已经没心情展示画,因为众公主展示完,都平平无奇,母皇的所有关注点都会在她身上,才是她一直以来的目的。 但是很明显,现在所有人都被怀灵吸走了目光。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画没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展示完了一幅猛虎上山图。 皇上只是点点头,怀灵则鼓掌,“果然还是皇太女的画威风,这么一比,皇妹我那个登不了大雅之堂。” 皇太女道谢,但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心想怀灵这是要反抗了吗? 第八章:妈的,偷情偷到我家里来了 小郡主百日宴后,怀灵也不需要车马,自己和父君给的玉商叔叔走回公主府,全当饭后消食遛弯。 她让玉商走正门,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不需要声张,她则打算从侧面翻墙进入,想看看府邸里那些她不喜欢,也不喜欢她的人,都在干什么。 只是怀灵刚跳上围墙,就看一个撅着的小屁屁在杂草里扭啊扭。 那人时而发出些吭叽音,还嘀咕一下。 “小猫不来了……” 嘿,这不是锦棠吗? 这声音,怀灵再熟悉不过,傻里傻气的。 怀灵抿嘴轻笑一声,改为坐在围墙上,她拿小石子去丢那可爱的小屁股。 锦棠伸手挠了挠,又继续扒着什么。 怀灵这次出了声,“喂。” “啊!?哎哟……” 锦棠猛地一抬头,自己的后脑撞在墙上,他抱着身体浑身颤抖,似乎在隐忍那疼痛。 怀灵一看坏事了,她赶紧跳下来,从背后搂住锦棠。 “磕哪了?快给我看看。哎哟,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怀灵拨开他捂着后脑的手,果然他后脑勺肿了一块,这可把怀灵心疼坏了。 本来就傻,再磕更傻怎么办? 她去亲吻锦棠的后脑,从后脑亲到脖子,缓解他的疼痛。 锦棠则全身紧绷,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太温柔了…… 他干脆身子一歪,直接将头埋在怀灵的怀里去,整个人也缩着身体。 “锦棠?” “殿下……也别光、光亲后脑,亲亲……别的地……” 怀灵直接笑了一声,“好,那我亲亲锦棠的手背。” 她捞起那白皙的手就亲了上去,又道:“再亲亲锦棠的胳膊。” 她把锦棠的衣袖掀上去,看到他白皙的胳膊,便再亲亲,一路亲到小脸蛋。 “锦棠,你都不闭眼睛的吗?” “嗯……怕、怕是做梦……” “哎哟,什么话。” 锦棠抿了下嫩红的小嘴儿,道:“那殿下……我、我长点肉了吗?我可以……晚上……” 怀灵点了点锦棠的小鼻子,“色胚~” “我不是……不是!” 锦棠直接被人点破,羞涩的不好意思。 怀灵把他扶起来,问他为什么在这,他这才搔搔头说,“喂小猫,平日里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在这里喂小野猫。” 锦棠赶紧解释,这些食物,都是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的。 他没有多拿食物。 怀灵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锦棠瑟缩一下。 “谁让你省了?我堂堂公主府能没有吃的?以后不许省,听见没有,给你的你就全吃掉,喂小野猫再从厨房拿。” “嗯……” “你要是再敢不听我的话,我就……再推迟碰你的时间,等你身上长肉我也不碰你了!” 锦棠一听,双眼很快有了水光。 “不……不会了……” 怀灵又赶紧逗他,问猫呢? 锦棠抹了抹眼睛,说:“可是这两天,小野猫都不来了,有个女人总呵斥它们,就站在外面。” “女人?” “嗯……女人。” 怀灵拨开杂草才发现下面有个狗洞,泥巴像碾过一样平整。 再看锦棠全身上下都很干净,那就是说……之前有人通过这个狗洞进来了。 “侧君今天可有出来过?” “我不知道……我、我一直待在……房里……没人叫我干活……” 怀灵转了下眼珠。 今日是众所周知,她要去皇宫参加小郡主的百岁宴。 按照以往,她就算回来,也是喝个烂醉如泥。 只因她今天是给母皇传递一个“我变了”的信息,所以滴酒不沾。 那侧君张如墨,会不会大胆到…… 怀灵握紧锦棠的手。 “我们去看看侧君,但你千万不能出声,知道吗?” “嗯……嗯!” 锦棠一只手捂着嘴巴,表示自己只点头摇头。 怀灵又亲了一口他的脸,“好乖。” 侧君的小院在最里面。 当初刚入府邸的时候,他特意选了这间虽然大,但几乎完全与外界隔离的房子。 美其名曰,不想争抢。 但现在看来,这房子可太方便他偷情了。 怀灵远远地看着张如墨的男奴在外面守门。 她便拉着锦棠从小路走去,直接绕到后面。 站起身,就对着张如墨那小屋的后窗。 里面耐人寻味的声音流窜出来。 “不要~” “好哥哥,你怕什么?公主殿下她就算回来,你的男奴也会通风报信,到时候我就从狗洞爬出去,别担心了。” 一女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继而应该是她半用强地对着张如墨又亲又啃。 怀灵心想,真刺激。 结果就见锦棠的手,竟然缓缓伸过去,要戳破窗户纸。 怀灵赶紧抓着这白白嫩嫩的手。 回头用眼神问他干什么? 看锦棠满脸通红,怀灵又在他手心上写。 【锦棠,你这是想看?】 锦棠一个机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 他立即害羞地一头扎进怀灵的怀里,还蹭了蹭。 怀灵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我来戳破窗户纸,这不是怕你弄出动静嘛。】 她写完这些字,小心翼翼地戳破了窗户纸,他们还真没挂床帐,不过也没脱衣服就是了。 就是那个油腻的女子抱着张如墨亲。 怀灵的眼珠往旁边瞟,锦棠正和她贴贴,也挤过来半只眼睛看。 但只看了一眼,他就赶紧退去,用双手捂着双眼。 很快,他又给自己留了点缝儿。 怀灵都要被他可爱的行为笑出声了,还得极力忍耐。 就听里面张如墨小声地疾呼,“我觉得……还是算了……今天不能给你……六瓣花没了,很容易被人发现……” 油腻的女人觉得扫兴,“好哥哥,那四公主都成了酒鬼,一个酒鬼说不定那方面都不行了,浑浑噩噩的,哪会管你的贞洁花儿啊?” 怀灵听后表情冷下来。 心想,谁说我不行? 眼看那油腻女人一直撩拨张如墨。 姓张的就要在迷乱中允她破身。 怀灵勾起嘴角,对着窗户学了声猫叫。 “喵~” 只见房屋里油腻女人立即吓得从床上滚落下来。 “谁……谁在外面!?” 第九章:吓死你个龟孙 张如墨赶紧裹着衣服下床,将那油腻的女子搂在怀里。 还别说,此刻的张如墨是挺有韵味儿的。 他双眼带着担忧和疼惜,温柔如水。 “好妹妹,别怕……没有、没有什么呀,就是猫叫。府上那个傻子小侍总爱喂猫,所以弄得府邸总有猫叫。” 油腻的女人却胆小如鼠,浑身颤抖。 “是不是公主殿下回来了?!” 张如墨抓着她肥硕的大手按在自己白皙的胸口上。 “公主殿下就算回来,也是从前面来,我的男奴会通风报信的,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不要怕,哎哟,瞧你这身子都在发抖,真是心疼死哥哥了。” 张如墨正被撩的欲罢不能。 他可不愿意停。 再说真是公主殿下在外面看着,不是早就冲进来了? “哎呀,没事的,快……快再摸摸哥哥,哥哥愿意给你……都给你……” 油腻的女人也有此想法,毕竟刚才感觉来了。 她四处看看,发现确实没有动静。 便松了口气,重新搂着张如墨,在他雪白的胸口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怀灵心想,这俩人不会连床都不回了,就这么在地上干那肮脏事吧? 果然,那油腻的女人又搂着张如墨亲吻上。 怀灵咬着下唇,哼,就你这怂蛋,不先把你给吓不行了,我名字倒着写。 就在屋内两人又要动真格的时候,怀灵一连学了两声猫叫。 “喵~喵~” 这次,油腻的女人吓得猛地抬头,脑门就磕在张如墨的鼻子上。 “唔!” 张如墨捂着鼻子,立即歪头痛呼。 而那油腻女人,则汗如雨下。 一瞬间热汗全变为冷汗。 “怎么猫一直没走?再说了……没人过来,猫怎么会叫?!” 张如墨起身开窗四处看。 怀灵早就拉着锦棠躲到了树后。 那张如墨放下手来,鼻子流下两行鼻血,模样滑稽的很。 锦棠看了后非常想笑,但他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在怀灵的怀里一直轻颤。 怀灵看这哪行?憋坏了棠宝儿怎么办? 她直接拉开锦棠的手,搂着他的腰,吻上了他的唇。 锦棠瞪大双眼,那双杏核大眼湿漉漉的,一瞬间饱含了太多情绪。 娇羞、可爱、胆怯、期待。 但怀灵只心想,又不闭眼! 整的本公主都要把持不住了。 不过也因为这样,锦棠终于完全不想笑。 他们又回到了窗户边。 这次透过窗户的缝隙,就看到那油腻女人说要走。 “好哥哥,我还是改日再来,这段时间你想想给公主下药的事,她若是傻了,我也不至于这么担惊受怕。” 张如墨用帕子擦着自己的鼻血,他这身子可还热着呢。 他不想对方走,这情欲不上不下的…… 于是张如墨过去环住那油腻女人的脖子。 道:“好妹妹,野猫叫一两声也无妨,而且哥哥这段时间……考虑的已经不是下药毒傻公主的事,而是……而是一不做二不休,毒死她……” 怀灵听着,表情比说她不行时还冰冷。 那油腻女人一听,更是面露惊恐。 “毒死公主?” “反正四公主不受皇上待见,之前酗酒成性,误喝了什么到时候栽赃给傻子就是,这些日子都是傻子侍寝伺候……公主死后,我们这些夫婿都会被遣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完全不需要顾虑什么了。” 张如墨自己靠在油腻女人的身上喘息着。 他抓着女人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只是这第三次,怀灵还没学猫叫。 那油腻的女人自己就说。 “不行……我不行了……” 她完全没了情欲。 还亲了张如墨两口,但就是提不起兴致。 “不行不行,我是不是被两次猫叫吓坏了……彻底不行了?” 张如墨拍她的头,“你一个女人,不能说不行!” 油腻女人直接穿好衣服,她嘴里嘀咕着,“我得找个大夫看看,好哥哥,今儿真不行,等我过几天,等公主再出公主府时,我再过来找你,到时候就彻底让你成为我的人。” 说罢,油腻的女人匆忙往外跑。 只剩下张如墨在房里叹气。 “这没心肝的……哥哥都要给她了……竟然就这么没胆的跑走……” 怀灵拉着锦棠躲在树后。 心想就这狗怂的胆子,竟然还搞肮脏事。 我呸。 也怪自己生前太自甘堕落,为了个狗男人竟然认人家害。 锦棠歪歪头。 等离开那处,锦棠才问怀灵。 “殿下……为何不刚才就人赃并获?” “因为那不足以让我定他死罪。” 倘若偷情的是那个崔若恒的小侍,怀灵都不用自己动手,直接让人拖出去乱棍打死或者浸猪笼。 但侧君可是二品大臣的嫡出子。 那便不能因此而定死罪。 按规矩说,公主及笄后,要先从小侍碰起。 在公主及笄的前两年里,没被碰过的男人随时可以被退,再另寻人家。 只不过不能再寻朝廷官员的人家罢了。 所以,基于这个规矩,那张如墨的二品老娘,肯定会向皇上求情。 “但对于想杀死我的人,我也会想杀死他。” 怀灵说着,看了下自己的手。 现在,她的命运由她自己一手掌控,绝对不会再落个惨死的下场。 也一定不让锦棠死。 怀灵拉着锦棠的手。 “走啦,很晚了,我们快回去休息吧。” 锦棠也有样学样,看了看自己的手。 但是他似乎才接收到侧君要毒死公主的讯息。 小脸一下子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于是在回到卧房后,锦棠直接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白皙的胸膛,把怀灵的小脸按在胸口上。 “殿下……殿下……” 他吭叽两声,不动弹,但双手箍着怀灵却箍的紧。 怀灵只有一种想法。 我擦……他他他,他难道看完之后,也想要我这样亲他? 想不到棠宝傻归傻,但人还挺……挺色的。 只是下一刻,怀灵就感觉额头湿了。 有水滴落下来。 怀灵仰头看,锦棠在哭。 大颗大颗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怀灵的脸上,也落到了怀灵的心里。 “殿下……我不要别人伤害你……我要你好好的……我不要侧君毒死你……” 第十章:我们要有属于彼此的名字 锦棠用力地拥着她,更甚至开始亲吻她头顶的发旋。 “殿下……锦棠保护你……” 怀灵这才明白,原来锦棠不是想亲亲,而是听到那侧君说要毒死她后,害怕了,想保护她。 怀灵笑着蹭了蹭锦棠的胸口,唔,香! 她都怕自己流出鼻血来。 就着这个姿势,怀灵直接一路前进,搂着锦棠倒在了床上。 她还想逗逗锦棠,便问:“锦棠,你不要侧君毒死我,那你能怎么办?” 锦棠双眼含泪,小心地抚摸着怀灵的脊背。 “嗯……我要把殿下护在怀里……藏起来……让别人都看不见殿下……” “噗,好可爱,可是我也不算小孩子,你护不住的呀。” 锦棠想了下,攥拳,然后一拳砸在枕头上。 不过这拳头不怎么有力道就对了。 “那就……那就打他!” 杀死他! 锦棠一愣,自己怎么会冒出这般想法? 怀灵心想,你个小笨蛋,就你能打谁啊? 肯定被人一推一个滚儿。 她直接亲了一下锦棠的小脸。 锦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殿下……是要、是要……” 锦棠不好意思说下去。 自从初夜过后,锦棠每天都盼着。 好像初夜那天,殿下也亲了他的小脸,啊不对,是咬…… 于是锦棠软了身子,一动不动。 怀灵这才起身,看他眼眶含泪却又乖巧的样子,顿时内心升起一团火。 “锦棠,想什么呢?” “嗯……” 怀灵赶紧压下自己那股火,拍了一下锦棠的肩膀,“我就是为了让你别再哭,亲一下,安慰一下你,你可不能有别的想法哦~” “只是……安慰我……” 锦棠抓着怀灵的手,摸上自己的腰。 还是衣服里面的那种。 “殿下……我是不是长点肉了……” 怀灵也确实捏了两下,捏得锦棠羞涩。 她道:“没有!” 她心想,短期你就别惦记了,必须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结果怀灵一抬手,看到手背上竟然有血。 她下意识地就把锦棠搂在怀里。 “血?锦棠,你受伤了?!” “没……没有……” 锦棠拿帕子给怀灵擦手,一边擦一边道歉,说自己把殿下的手弄脏了。 怀灵则直接抓过他手,翻过来一看,两个手心都流血。 应该是被他自己攥拳弄破的。 “锦棠你……” 怀灵都不知道他刚才有那么害怕,那么生气。 这小傻子,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对自己还挺狠。 怀灵一时间没了逗乐的兴致,只下床拿药给锦棠擦抹。 锦棠也要下床,却被怀灵呵斥一声。 “别动,就在床上坐着。” 他雪白的脚便猛地缩回去,都不敢点地。 怀灵忍不住嗔怪道:“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锦棠低头没说话,抿着薄唇。 怀灵看他低头乖巧的模样,又道:“话说,你为什么一直喜欢我?之前……啊不,就是第一晚,我对你并不好……” 其实何止第一晚,生前怀灵在第一晚之后,就几乎是将他放置处理了。 导致很多人都欺负他。 所以怀灵一直不知道,那样的锦棠,最后怎么还愿意爱她,对她好。 锦棠 “嗯”了两声,仰头露出非常甜美的笑容。 “因为殿下救我的之时……已经、已经住进我心里了……” “没有人给我吃的,所有人都嫌弃我傻兮兮,看我满脸的血都说我要死了,只有殿下拿来水和食物……殿下最好了。” 怀灵顿了一下。 她心里一阵酸涩。 一个举手之劳,就让生前的他对自己倾其所有。 妈耶,我是人渣……生前的我不配! 怀灵差点哭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想保护她的,爱她的,愿意为她舍命的,除了爹爹,怕就是锦棠了。 母皇那个亲娘都不行。 怀灵赶紧上床,给锦棠仔细地涂抹药膏。 她搂着锦棠躺下前,还“叭叭”地亲了锦棠的手。 然后将自己的脸继续贴在锦棠的胸口,道:“锦棠……以后我叫你棠宝,好不好?” “可我比殿下大了五岁……” 锦棠照例给怀灵掖被角,然后蜷缩着身子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小火苗,不停地告诉自己,身为男子不能浪荡。 殿下不碰,自己就不能想。 可偏偏怀灵还一口接一口地亲他。 每亲一下,他的身子就颤一下。 不敢与怀灵挨得太近。 直接把自己缩到了最里面,脊背贴着墙。 怀灵解释:“可是别人都叫你锦棠,你连自己的姓氏都忘了,那我叫你和别人叫你有什么区别?怎么能突出……你就是我的呢?” “对哦……我是殿下的……” 锦棠听到这个后,非常开心。 他高兴的想要在床上翻滚,结果一回头,额头就撞在墙上。 “哎哟,好痛……” 怀灵赶紧把人搂到怀里。 “你去那干什么呀?话说,你也别叫我殿下,因为别人都叫我殿下,你叫我……怀灵,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名字,怎么样?” 怀灵往锦棠的耳边吹了口热气,道:“就这么定了,你同意,我今晚就不亲你,咱俩就好好地搂着睡,你不同意,我就一直亲你,不光亲你的小脸蛋,还亲你的手,亲你的脖子,只亲你哦。” 锦棠一听这个,直接把头扎进怀灵的怀里,嘀咕一句。 “坏死了……” 然后才轻轻点头。 “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锦棠迟疑了一下才道:“怀、怀灵……” “哎,棠宝,那咱们好好睡觉!” 怀灵直接闭眼。 和锦棠依偎她有非常足的安全感,所以很快入睡。 倒是锦棠,先是紧绷着身体,等怀灵呼吸平缓后,他又往后退了点。 他红着脸,眼角挂泪的探出头来,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睡、睡不着了……” 哪曾想殿下叫他一声“棠宝”,比亲他,还让他身体难耐。 “坏蛋……坏死了……我睡不着了……” 但锦棠还不敢大声说出来, 怕吵到他的殿下睡觉。 只能负气地攥紧拳头在胸口。 这之后没过几日,那侧君张如墨果然开始搞事。 听说怀灵要去寺庙祈福,就在大清早地过来端了杯茶。 装作温柔地道:“公主殿下,外面冷,喝杯热茶再去吧。” 第十一章:偷情毒杀证据齐了 怀灵看了张如墨一眼,点头接过茶杯,“你最近都不怎么见本公主了,怎么今日这么热情?” 张如墨凑近,身上的胭脂味儿刺鼻。 怀灵差点打了个喷嚏。 就听张如墨道:“殿下,小人这不是在屋里一直反省嘛,身为侧君,怎能同小侍一样争宠?那日是小人错了。” 怀灵也配合他,伸手挑起张如墨的下巴,道:“今晚想侍寝?” 张如墨羞涩地点头。 “行,看你表现蛮乖,我去祈福回来就宠幸你。” 这么说着,怀灵仰头喝下那杯茶。 张如墨亲眼看着怀灵公主喝下去,双眼都直了。 喜悦都要流露出来。 怀灵将茶杯放到一边,笑了一声:“怎么,看本公主看得入迷了?” 张如墨这才回过神儿来。 他低下头,小声嘀咕:“殿下别打趣小人了,路上小心。” 等怀灵搂着锦棠走出屋,他才狠擦自己的下巴,双眼染上狠厉。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还侍寝,我呸!” 他此刻内心澎湃悸动。 一会儿他的好妹妹就来了。 反正公主会在寺庙里出事,到时候府邸的所有婢女和管事的叔叔都会去往寺庙。 等公主的尸体被抬回府邸,也得是明天的事了。 好妹妹只要在今晚之前离开府邸就好,到时候府邸的这些男人,该遣散的遣散,他也恢复了自由之身。 而张如墨不知道的是,怀灵出来后,也开始用帕子擦手。 她小声说,“谁还不嫌个脏了?” 锦棠看着怀灵擦红的手,赶紧捧过来吹吹。 “殿下……红红,痛痛……不要这样……” 怀灵笑着看锦棠。 “棠宝心疼我?” “嗯……” “那亲亲我。” 锦棠对着怀灵那手背“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亲完之后又脸红,他道:“马上就要出府邸,殿下不要叫我……棠宝。” 怀灵看他这个样子,便凑过去亲了锦棠脸蛋一口。 还搂紧锦棠的腰。 怎么还是这么瘦,一点肉都没长。 锦棠更是脸爆红。 “还有……还有别人在……玉商叔叔在……” 怀灵表示,玉商不会在意的。 因为在玉商来的那天,怀灵就和玉商还有自己的父君说了。 之所以御医没能害了自己,没能银针刺穴成功,都是锦棠的功劳。 锦棠救了她,她自然宠锦棠。 当然还有怀灵没说的。 那就是为自己只有一个夫婿做准备,省的到时候父君吃惊的要昏过去。 “行,你害羞,那咱们去马车里亲亲,马车里只有咱们俩。” 出了府邸,他们俩上了马车,一个小婢女在前面驾车,玉商叔叔则躲起来,时刻查看着府邸的情况以便报信给怀灵。 马车使向郊外并停在近郊处,就这样过了小半天的时间。 玉商那边派人过来给信,说张如墨那姘头去府邸了。 就是通过那个狗洞进去的。 怀灵抿嘴轻笑,“狗进洞的结果是什么?老虎吃了它。” 她一挥手,命令驾车的婢女,“回府邸。” “是。” 此刻,张如墨的房间里是欢声笑语。 油腻的女人搂着张如墨,顺着他白皙的脖子亲吻到他的下巴。 同时一只手摸进他的上衣里。 张如墨也半眯着眼,双颊泛红发烫。 他整个人都沉醉在和心爱的女人即将完成人生大事的喜悦中。 “好妹妹……你上次……上次回去后,看大夫了吗?没被吓出毛病了吧?” “好哥哥,我当然没事了,要是有事还敢怎么回来见你?” 油腻的女人猛地将张如墨抵在墙上。 激烈地亲吻着张如墨的小嘴儿。 张如墨还有一点点男人的矜持,最后的矜持。 “好妹妹……哥哥现在就把身子给了你……为了你毒杀公主……你可不能负我!” “当然,我爱你……从一开始就爱你,你是知道的,要不然怎么会在你被指给那个死鬼公主之后,我还冒死来找你?” 张如墨已经情动难耐。 他不停地喘息,最终两人都没进床帐里,就在外面,衣衫半褪,抱着这么亲吻起来。 就在他们马上要脱裤子的时候。 门“哐”地一声被人踹开。 那油腻的女人直接惊叫出声,她起身裸露着肩膀就往外跑。 但这次,她撞上了一个女婢。 女婢一拳打在她的脸上,将她打回到屋里。 怀灵冷笑着走进屋。 张如墨大惊失色。 “你……你没死?!” “怎么,很失望吗?” 原本,怀灵是想用非常霸狠的表情来说这句话的。 可是……她的双眼被一双带着香气的手捂住。 还挺热乎。 “锦棠……怎么了?” 一旁玉商想要将锦棠带下去,他连忙来到锦棠身边。 “棠主儿,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请您跟小人去……” 怀灵抬手示意无碍。 她可以给锦棠最大的耐心。 就听锦棠说:“殿下……不要看他们……侧君、侧君没穿好衣服,伤眼……” “噗,好,来人,让他们都穿好衣服,我确实也不稀罕看张如墨那恶心的身子!” 不消片刻,怀灵坐在上座,锦棠坐在怀灵的身边。 张如墨和油腻的女人跪在怀灵的面前哆哆嗦嗦。 更甚至,那油腻的女人都吓尿了。 衣服下是一滩液体冒了出来。 怀灵用手指敲击着桌子,“本公主没死,你们心里一定难受极了吧?” 张如墨不明白,他明明亲自往茶杯里放的毒药,亲自看怀灵公主喝的,那药他之前也问过大夫,还亲自给野狗试过,怎么就…… 蓦地,张如墨瞪大双眼。 “我的、我的男奴……出卖了我……” “只有他给我换过衣服,只有他知道我要干什么!” 怀灵猛地一拍桌子。 “你们俩偷情,还想勾结毒杀本公主,罪应凌迟!” 油腻女人听到这个后,大叫着道:“不是我,我没想毒杀您,公主殿下,都是这个男人,他不仅狐媚勾引我,还想毒杀您,我当真是冤枉,冤枉死了!” 这么说着,油腻女人拽过张如墨,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直把张如墨打得歪倒在地。 “你这个贱人!” 第十二章:我喜欢杀人诛心 张如墨瞪大双眼,泪水瞬间决堤。 他捂着自己被打的右脸,缓缓起身,身体颤抖,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 油腻女人更是将张如墨踹倒在地。 “你什么你?明明就是你想毒杀公主,我根本没有这个心思,谁知道你嫁人了还这么饥渴难耐,非勾搭着我,你把话和公主殿下说清楚,说清楚!” 女人不停地踹着张如墨的腹部,踹得他蜷缩了身子。 玉商看向怀灵,怀灵则没任何表示。 任凭女人打张如墨。 倒是一旁的锦棠,双手捂着脸,有些怕地缩着身子。 怀灵将手靠在桌上,身子往锦棠那倾。 “锦棠,你害怕吗?你要是害怕,我们出去搞。就是……我得有一小会儿,不能陪在你身边。” 锦棠小心翼翼地别过脸,还用手挡着外面,就像这样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一般。 “殿下……不要!我虽然怕,但是他们坏,应该受到惩罚!” 锦棠努努嘴,“殿下请狠狠地惩罚他们,嗯……最狠最狠的那种。” 怀灵伸手掐了下锦棠的脸蛋。 “好,那你怕的话,就说出来,我会过去搂着你。” “嗯~” 怀灵想,锦棠还不烂好心,难怪自己喜欢他喜欢的紧。 此时就听张如墨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猛地张口咬住油腻女人的腿。 任凭女人怎么叫喊,怎么锤打都不松嘴。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待她胡乱挥手,眼看就要扑向怀灵,婢女才架住这油腻女人,给这女人拉了开来。 张如墨的嘴直接叼了一大块肉,他吐到一边。 “我这次……可真是看到你的真面目了……” 张如墨像个疯子,头发散下,好几缕贴在汗湿泪湿的脸上。 “你就是一裁缝,给我做过几件衣裳,我瞎了眼……喜欢上了你,哈、哈哈!原以为碰到良人,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没良心的……我真是贱啊!” 他还向前扑,伸手给油腻的女人手臂上抓了个血道子。 “我的嫁妆都给了你,连我爹的镯子都给你卖了扶持你家……换回来的竟然是你这般薄情寡义……” 玉商也暗中调查了张如墨的事。 此刻正好来了信儿。 原来张如墨之所以嫁给她怀灵,是因为他自己的爹爹。 他虽是嫡子,但是亲爹在世时善嫉,害死了他老娘的宠夫,更甚至当众落发,就为了报复他老娘。 所以死后,这种男人不能进家里祖坟,裹个席子就扔了。 张如墨的心愿就是让自己爹爹牌位,重新回到张家,不至于当孤魂野鬼。 而他唯一能让母亲这么做的理由,只有光宗耀祖。 身为男儿,能光耀门楣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嫁个好人家,嫁个高位者。 怀灵冲玉商招手,玉商便过来弯着腰低着头,听怀灵吩咐。 怀灵小声问:“他爹牌位进进门了?” 玉商答:“回殿下,张氏嫁过来的当天,他爹的牌位就进家门了。” 怀灵点头,她清了清嗓子,改为单手托着下巴。 “行了,别狗咬狗,我不打算凌迟你们,其实有比凌迟还痛的惩罚。” 张如墨和油腻的女人立即回头。 怀灵想了想,先指着张如墨,道:“你不是很希望你爹能入张家祠堂吗?呵……本公主要你的希望落空。” 张如墨一听这个,瞬间跪坐在地上。 缓了一下才像哈巴狗一样爬起来,挪蹭了几步,过去要抱怀灵的腿,却被怀灵一脚踢开。 踢得口鼻流血。 “殿下……殿下,小人,啊不,贱奴知道错了……贱奴愿意以最惨的死法去死,但唯请殿下不要将此事外传,让我爹死后都没有安身之所……” 张如墨开始不停地给怀灵磕头。 嘴里还嘀咕着:“殿下,这种事传出来,对您来说也不光彩……您就、您就高抬贵手,您开恩吧!” 怀灵则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双眼微眯,迫使他仰起脸。 “你还敢威胁我?!” “不……不不……” 怀灵手上用力。 “我们之间既然是交易,那你应该遵守交易规则,你要名分,要你爹牌位入祠堂,就要做到哪怕不爱我,也要守本分。” “可你非但没做到,竟然还要给本公主戴绿帽子,要毒杀本公主,那就不能怪我了。” 张如墨流着泪微微张嘴。 他刚想动作,怀灵便下令,“将张如墨拖下去杖毙,并将张如墨的死尸和他爹的牌位,一并裹了席子,扔到咱们帝都的乱葬岗。” 张如墨听后几近崩溃。 “殿下……殿下!求求您,求您!您对我怎样惩罚都无所谓,除了我爹……殿下!” 张如墨声音都劈了。 玉商直接命人给他拽走。 因他叫得刺耳,玉商还直接赏了他几十巴掌,打得他根本叫不出来。 最后他只有手指不停地划着地,留下几条细长的血痕。 油腻的女人看着张如墨那般,她吓得又是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怀灵回头冲她笑了一声。 “还有你。” 油腻女人不停地摇头,她开始打自己耳光。 “我该死,我该死!殿下……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怀灵点头,“本公主自然会饶你一条狗命,毕竟对于杀我这件事,你犹豫过。” 油腻的女人立即露出笑容,要磕头给怀灵谢恩。 哪料怀灵直接挥手道:“把她带下去,打断四肢,永远不能治好的那种,我想未来再见她,只会看到她在地上爬。” 油腻的女人登时愣在当场。 “殿、殿下……” “别闲着,磕头谢恩呀。” 然而油腻的女人还哪里能谢恩。 她颤抖着身子想要抓怀灵的裙角。 但婢女却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拖拽她出去。 油腻女人大喊:“您还是杀了我吧……公主殿下,您杀了我吧!” 很快这个声音也消失,想必是婢女用布堵住了她的嘴。 怀灵呼出一口气,微闭双目又睁开。 她沉淀了一下自己。 转而带上温和的笑容看向锦棠。 “棠宝儿,别缩着了,完事啦。” 锦棠抿着嘴先是松开捂着脸的手,随后站起身直接搂住怀灵。 “殿下……不要伤心……” 第十三章:棠宝心里苦,但棠宝不说 怀灵顿了一下。 她原以为锦棠过来是害怕。 她还想着好好安慰人家呢,哪料锦棠张口就是这句话。 “伤心?” “嗯!殿下不要伤心……总感觉殿下在悲伤着什么,我不要殿下这样。” 锦棠伸手摸了摸怀灵的头。 还把怀灵的脑袋往自己胸口上按。 因为之前怀灵就喜欢这样搂着他。 说起来有点难为情,但锦棠还是羞红了脸这么做了。 “我希望殿下永远快乐……” 怀灵嘴巴微张,什么都没说出来。 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整个脑袋彻底被锦棠按怀里去了。 一时间茶香四溢。 “我……” “殿下不要说话,嗯……现在没人,你可以亲我两口……亲脸蛋……亲小嘴儿,都随殿下……” 锦棠声音越来越小。 后面几个字都像是吞了一样,一听就知道他害羞到了极点。 怀灵笑了一声,软下身子就这么抱着锦棠。 她确实有点小悲伤。 但不是同情那两个混蛋。 她是感叹生前的自己。 有这么多事不知道。 她没记错的话,生前自己没喝那杯茶,是因为笨手笨脚的锦棠,给那杯毒茶打翻了。 自己还因此让大姑姑问罪锦棠,惩罚锦棠。 之后那个狗屁侧君张如墨,肯定也把气都撒在锦棠身上。 其实是锦棠救了自己啊。 这个小可怜,一直是自己的福星,只不过自己没珍惜。 “殿下……不亲吗?” 怀灵松开锦棠,道:“你都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还一口一个殿下?你应该叫我什么?” “嗯……” 锦棠别过头,不看怀灵。 吭叽了两声才道:“叫……叫怀灵。” “这才对嘛。” “可是我不好意思……” “叫个名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怀灵拉着锦棠走的时候,故意带他绕了路。 就为了不让锦棠看到那些血腥的虐打画面。 只是走到花园的一棵树旁,怀灵感觉到了一点动静,直接踢了块石头到树上。 “出来!” 那人连滚带爬地出来,慌忙跪在怀灵面前。 “给奴……啊不对,奴给殿下请安……” 怀灵看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便故意绷着脸道:“怎么,你还想让本公主给你请安吗?” “不不不,不是的!” 崔若恒想都没想,直接行了大礼。 双手撑着地面,额头紧贴着地。 怀灵直接咽下去一个“嚯”的感叹词。 她拉着锦棠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怀灵才道:“行了,张如墨的下场看到了?” “看到了……” 怀灵冷哼一声,“那你可要好好想想,本公主有时候不说,可不代表本公主不知道。不过是还想留点情分和脸面。” “奴、奴懂的……懂的!” “那抬起头来。” 崔若恒立即抬起头,那脑门上还有土渣,额头都被地上的土渣硌破,流下鲜血。 怀灵嫌弃地又后退一步。 “咳……那今后要想在府邸生活,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崔若恒慌忙点头,还面向锦棠。 “锦棠哥哥,奴没有别的本事,但是伺候人还是没问题的,奴记得哥哥没有贴身奴婢,那奴以后就是伺候哥哥的人!哥哥随便吩咐奴。” 怀灵这才算满意。 当天晚上,帝都气温骤降,下起了瓢泼大雨。 锦棠铺好床,放好暖炉。 安静地等着怀灵过来和他互相搂着睡。 怀灵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想着下一步事。 接下来要除掉大姑姑了。 府邸要没有眼线,她才能过得痛快。 生前,往后推几天,就是大姑姑连同二公主一起栽赃陷害她的事了。 呵…… 自己这次可要好好抓住机会,反攻回去。 “殿下……怀灵……” 怀灵听到一声奶兮兮的声音,赶紧反应过来,“棠宝儿,你叫我啦?” 锦棠拍拍床,“不要睡太晚。” “好嘞。” 怀灵此刻只穿里衣,她站起身就扑向床,顺便把锦棠压在身下,狠狠地嘬了一下他香喷喷的小脸蛋儿。 锦棠瑟缩了一下。 “嘿嘿……痒……” “痒?还有更痒的。” 怀灵直接和锦棠玩起了抓痒游戏,一会儿抓他腋下,一会儿挠他脚心。 抓得锦棠喘着粗气,笑得双眼含泪。 他在小小挣扎中散了发,一头黑发披散下来,在发梢边还带着点卷。 整个人缩到角落里,黑发几乎包裹着他瘦弱的身子。 “殿下你坏……不要这样……这样羞羞……” 他低下头,脸更红,连耳垂都变得粉嫩嫩的,让人想咬一口。 “我也要矜持……我不要这样,这样会失了男子的德行……” 怀灵顿时一愣,她是被锦棠现在这般可爱又诱人的模样吸引了。 哎哟,她也有点要把持不住。 怀灵吞了口唾沫。 好想把他搂在怀里狠狠的亲。 坏楼,这可不行。 她内心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伤害他,还有要把他身体养好,不能急于一时。 于是怀灵猛地将锦棠一把拉过,亲吻上锦棠的小嘴儿,细细品味着锦棠那如蜜糖一样柔软的唇。 “呜……呜呜……” 锦棠用手拍了被子两下。 但见怀灵没有松嘴的意思,干脆软了身子,乖巧地承受怀灵的吻。 这下……殿下会宠幸他了吧? 嘿嘿…… 锦棠勾起嘴角,往怀灵的怀里缩。 但下一刻,怀灵猛地松开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了……好了!” 锦棠眉眼如画,带着吸引人的好风情。 但怀灵说:“睡觉!” “好……” 锦棠迷迷糊糊地就要脱衣服,却看怀灵自己进了被窝,还穿着衣服睡。 他这才明白,殿下说的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 怀灵非常满足,亲个小嘴儿压想法,然后想反正锦棠傻兮兮的,应该不懂,只是以为单纯的亲亲而已。 她还拍了拍床,“愣着干什么?快睡觉啊。” 锦棠吭叽两声,在礼数上他又不敢反抗怀灵,最后只能慢吞吞地爬进被子里,有些委屈地又问了一句。 “殿下……真睡觉吗?” 回应给锦棠的,是轻微的鼾声。 锦棠眼圈红了,他抹了下,嘀咕一句,“坏蛋!” 第十四章:锦棠一心只为我 过了好久,锦棠才没了悸动之感。 他回头看去,看着怀灵那安睡的侧脸,在被子底下的手攥紧。 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吸引力,所以殿下才一直不碰自己? 可是……可是有亲亲啊。 而且殿下只和他睡过。 锦棠最终叹了口气,转身把怀灵搂在怀里,掖好被角,亲了下怀灵的额头,才睡去。 这场雨,下得仿佛没有尽头。 一夜过去,怀灵睁眼,她伸了个懒腰,睡得极好。 但是往旁边一拍,床是暖的,但人没了。 “锦棠呢?” 怀灵赶紧坐起来。 “锦棠,锦棠!” 她披着外衣下床,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于是怀灵赶紧开门。 “锦棠,你干什么去了?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去拿早餐……” 怀灵这话还未说完,抬头就看锦棠全身湿透,手里拿着一把伞,但他似乎没用,怀里也揣着东西。 “你……” “殿下,早上好。” 锦棠见怀灵便露出甜甜的笑容。 怀灵立即将锦棠拉进屋来。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大的雨,你全身都湿透了,而且天还这么冷!” 锦棠被拽得一踉跄,怀里的一包东西掉了出来。 手帕里飘散出几根嫩芽。 他赶紧蹲下身小心捡着,“我没关系的,也不是很冷……殿下你看,这个没有湿,说明我保护的很好。” 怀灵更气,是很好,伞全给这破玩意用了。 结果锦棠淋得透心凉。 怀灵有点生气,“弄这东西干什么,不过是几根草。” 锦棠也不恼,依旧耐心地解释。 “这可不是几根草,殿下爱喝的带着香气的秋芽茶,就是这个东西……泡出来的。” 怀灵一愣。 锦棠还解释,春天的枝芽好摘,因为春天那些小树都争先恐后地成长,但秋天的可不一样,唯有下雨,才冒点头,但其实冒出来也会因为受不了寒冷的气候而冻死。 所以要在刚下雨的转天清晨去摘。 怀灵身子一震,她赶紧蹲下身,和锦棠一起捡。 还把衣服给锦棠披在身上。 “来人,来人!” 玉商撑伞过来,怀灵让玉商带锦棠去洗热水澡。 锦棠连忙摇头,说自己没关系。 “这些嫩芽要快速弄干净装瓶,我以前都是这样做的,然后再去洗澡也没有关系,不会害了风寒。殿下……我身体还挺好的……” 怀灵眼眶发酸,生前自己爱喝的那个茶,全都是……全都是锦棠摘的! 自己还以为是侧君劳苦,还随手一挥的赏了侧君。 哎呀,自己真是该死! “你身体好什么呀!” 怀灵声音陡然增大,吓了锦棠一跳。 他一个哆嗦,有些焦急地抬头。 “殿下……殿下怎么生气了?我、我错了……我错了!殿下不要生气……” 锦棠想拥抱怀灵,想安慰她。 但是他一看自己全身滴水,又不敢抱上去,怕弄湿怀灵。 只能干着急,跺脚地道:“殿下,不气不气,生气伤身……” 怀灵抿了下嘴,自己真是又气又急,关键还和他想的不一样。 她回头看到锦被,拿起来就往锦棠身上裹。 “你个傻瓜!” “嗯……” 锦棠低着头,“我是傻瓜,我是。” “哎呀,我是气你不懂得照顾自己呀,好吧好吧,我刚才凶你,是我不对,你也不要紧张。你也……你也不是那么傻……” 怀灵哭笑不得,她自己凶完自己还心疼。 随即便仰头亲了锦棠脑门一口。 锦棠才反应过来。 “不要!殿下,我身上冷,殿下不要挨着我,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洗热水澡,现在就去……” 怀灵舔了下唇,表示自己来装那些嫩芽。 等锦棠洗干净暖和着回来,保证那些嫩芽都好好的。 锦棠这才同意,点头跟着另外过来的两个男奴出去。 其中一个男奴给锦棠拉好锦被,提醒道:“棠主儿,您慢着点,奴来扶着您。” 怀灵对玉商道:“伺候的好点。” 玉商让怀灵放心。 等屋内都没人了。 怀灵才叹了口气坐在小桌旁,看着那嫩芽,心里五味杂陈。 “他还有多少好是我没发现,是我负他的?” 只因为她爱喝那个茶,锦棠一有雨天就出去收集。 把那嫩芽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怀灵叹了口气,伸手又拍了自己的嘴一下。 “让你凶它,给我控制!” 怀灵想,等府邸的眼线被清除,她就要找属于自己的大夫,给锦棠看脑子了。 就这样过了没几天。 大中午的,怀灵刚吃完饭,就听有人砸门。 “哐哐”的,声音极大,她在偏厅都听见了。 门口的男奴见怀灵眉头微皱,忙跑着过去。 “谁呀?大中午的,吵死个人呐?这里是公主府!” 他刚把门打开,就从外面涌进来一众兵卫,直接把男奴撞了一个踉跄。 男奴没见过这阵仗,慌忙跑到怀灵面前禀报。 府邸下人皆惊慌,连崔若恒都猫到一边,不敢探头。 怀灵则气定神闲。 她倚靠在椅子背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撑在一旁的小桌上,慵懒地托着下巴。 “别慌。” 这些兵卫是出自帝都衙门的。 为首的女人先单膝跪地,单手在前给怀灵行礼,随后道:“怀灵公主殿下,小人今日来是有人去衙门告您私藏叛国军旗。” 众所周知,私藏叛国军旗是谋反之罪,罪应当诛。 就算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当朝的公主,也无法逃脱。 玉商当即怒斥,“休要胡说!怀灵公主是大苍国的公主,怎么可能叛国?” 为首的兵卫冷下脸,不理会玉商。 而是道:“殿下,有人报案,衙门就得受,叛国军旗这事不容怠慢,所以小人特带人来搜查,还请殿下见谅。” 她说完一挥手,“现在,把公主府的所有人都押过来,未查明结果前,所有人都不得动身。” 众兵卫领命。 玉商更气。 “公主府岂容你们撒野?就算要处置,也应皇上下旨,宫里来人搜查!” 兵卫首领不屑,“等宫里来人就晚了,我府大人所行之事合乎大苍律法,如有不满,还请回头上告。” “你!” 怀灵“哎”了一声,直接甩手。 “让她们搜。” 第十五章:四公主府邸里的米缸有什么? 锦棠看着这么多人一个个都穿着铠甲,他很害怕。 慌忙站起身来到怀灵身边。 先是左右看看,然后双手搅紧。 恰恰锦棠这个样子,更让兵卫怀疑。 女兵卫长又补了一句。 “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但怀灵了解锦棠。 她赶紧起身,拍拍锦棠的脊背。 “这么多人,你很害怕是不是?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一直陪着你,说,你想要什么?” “嗯……嗯……” 锦棠吞了口唾沫,小脸煞白,眼眶含泪,可怜兮兮的样子,竟叫怀灵垂涎欲滴。 怀灵想,菩萨呀,我真是人渣,还很该死。 “别急,慢慢说。” 主要是锦棠刚出现时,是倒在外面,满脸是血,头上破了个大口子。 醒来后,屋里仅站着三两个人他都怕,直接躲进被子里去,蒙着头,浑身颤抖。 所以足以说明他肯定是遭遇了虐打,才变成这样。 怕人也很正常,何况现在一下子涌入这么多。 “要抱抱吗?” 锦棠有点羞涩,“人多……” “那就是要,来吧!” 怀灵立即搂住锦棠,她也觉得抱着锦棠感觉很好。 锦棠皮肤凉凉的还很光滑,自己的脸贴上去,也好舒服。 锦棠顿时感觉没那么怕了。 “要亲亲吗?” “要~” 怀灵又捧着他的脸,爽歪歪地亲了两口,亲的“叭叭”响。 看得女兵卫长都咳嗽一声。 她是听闻四公主怀灵不再酗酒闹事,但是没听说四公主这么没皮没脸啊。 再一回头,怀灵直接拿了果盘端到锦棠嘴边,“啊~吃点~” 正在女兵卫长尴尬的时候,几个兵卫进来。 说她们搜索的区域什么都没有。 另外几个兵卫押着府邸的下人,还说一个正夫,怎么都不出来,就直接派人在他屋看押了。 最后几个兵卫扛着一口大米杠进了来。 “兵卫长,就剩下这个没打开了,这米缸被盖得极紧,不知为何周围还封了蜡,我们不敢贸然敲开,所以搬过来当众询问。” “好,放下吧。” 怀灵看那米缸,神色一凛。 这个微妙的表情很快被兵卫长发现。 她想果然公主刚才那般是为了转意别人的注意力,更甚至是掩人耳目。 “来人,把这米缸砸了。” “哎……别了吧。” 怀灵伸手制止。 这屋外还站着被拖拽过来的大姑姑。 她被人架着,走路还不利索。 只见她一直低着头,听到兵卫长的话道:“兵卫长,你别砸,这是我们公主府的米缸,里面就是一些米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怀灵看那大姑姑,心想这话说的不更让人误会了?! 不过这也正是怀灵想要的。 玉商让两旁婢女过去抢米缸,大姑姑一直语言阻拦。 “不能砸,我们殿下说不能砸!” 兵卫长低呵,“砸!” 两边争执不下,只听“砰”地一声,米缸落地。 大量的米撒了出来,随着雪白的米涌出的还有小鞭子,点过的蜡烛。 最后一本册子掉落下来,封皮写了四个大字:闺房之乐。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米堆看。 连怀灵都有些懵。 这都是什么玩意?! 这…… 她才一拍额头,搞错了! 怀灵是知道大姑姑要往米缸放那什么叛军的旗子,还知道她从黑市搞来的。 所以在昨天,怀灵就把米缸里的东西换了。 她本来出去溜达,买的是锦棠爱吃的甜蜜饯,现在天气冷,放在米缸一晚上也不会坏,哪曾想因为她要的多,老板直接把自己的包袱和装蜜饯的包袱拿错了。 该死,这玩意是卖蜜饯那老板,用在自己夫郎身上的东西! 怀灵现在也感觉很烦躁,是,大姑姑没得逞。 但自己要被想象成什么人了? “咳……我就说别砸……” 女兵卫长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偏偏还有不懂的新兵问了一嘴,“为什么闺房之乐是鞭子和蜡烛啊?” 女兵卫长立即瞪眼,“我哪知道?我像是应该知道的人吗?!” 同时她想,难怪公主对那傻子那么好,原来是好这口。 她还回头看了看怀灵。 “殿下……” 怀灵气急败坏,“看本公主干什么?你是想说,这些是本公主的?” 她又咳嗽了一声,心想这与刚才的对话不符。 于是她又改口道:“今天在这看到什么,都不能说出去,听到没有!” 一众兵卫非常有默契地道:“是!” 怀灵还有点心虚,她回头看锦棠,锦棠应该什么都不懂吧? 结果锦棠反而直接说:“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使人情动的……” 怀灵瞬间捂住锦棠的嘴。 她都嫌晚。 锦棠看着怀灵的眼神,竖起手指发出一点点声音,“嘘?” “嘘!” 怀灵感觉自己已经毫无颜面可言。 也就剩锦棠的可爱能抚平她受伤的心灵。 猛地,怀灵狠狠地剜了一眼那大姑姑。 她要把所有的怨气全都放在大姑姑身上。 这破事就是她惹出来的! 生前她怀灵最后才知道,让她差点入狱的军旗就是这个大姑姑亲手放进米缸里的,只不过生前这件事因为自己死不承认,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军旗吞了,没有对症,才不至于早早入狱。 现在,她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没错,新仇就是让她丢脸的仇! 怀灵呼出一口气,她抿了下嘴,将话题引到这次正题上来。 “所以说……我这公主府里到底有没有叛乱的军旗?到底是谁去衙门告我?” 女兵卫长也呼出一口气,绷着脸。 “按照下属来报,殿下府邸里没有……没有叛乱军旗,可能是报案那人栽赃陷害。” 怀灵瞬间沉下脸。 她转身坐于上座,单手拍在扶手上。 整个偏厅的气温似乎都因怀灵这个表情而骤降。 “栽赃陷害?兵卫长,你们府衙的大人没说之后要怎么处理吗?在本公主是清白的情况下。” 大姑姑低着头,一双眼珠转了转,不知道怀灵公主究竟要干什么。 关键是她很疑惑,自己前天拖着病痛的身体,亲自放进去的叛国军旗,究竟去哪了? 第十六章:狗奴才,我弄不死你的! 女兵卫长也迟疑了。 这件事有点复杂。 兵卫长和帝都府衙里的大人都知道报案人是……四公主府邸的大姑姑。 并且也都知道,这位大姑姑现在投奔了二公主。 府衙的大人又是皇太女提拔上来的,这层关系就很微妙了。 所以一说查案,她们几乎是板上钉钉地就知道一定会查到叛国军旗。 位置也早就被告知好,在米缸里。 但是现在…… 女兵卫长“啧”了一声。 “容我回禀大人,再回来给公主殿下您一个说法吧。” “别呀,起码让本公主知道知道,到底是谁报的案?还有,本公主最近甚少出去,能知道我府邸有什么的,肯定是看见了,能看见就说明她人在这个府邸里。” 怀灵表达的很干脆。 在府邸里的,不是主子,就是下人。 如果是她的夫婿诬陷她,这夫婿不要也罢。 如果是府邸的下人诬陷她,那可得好好惩治。 “拿起碗来吃饭,放下碗筷骂娘,这种下人最轻的处罚也得是乱棍打死!” 大姑姑吞了口唾沫。 女兵卫长也觉得难办了。 怀灵又道:“兵卫长,既然已经查清楚,你没有道理包庇诬陷本公主之人吧?” “自然是不会包庇,只是……这是府衙大人才知道的事,小人并不知情啊,那人报案,小人刚好内急去了茅厕。” “哦,没关系,本公主自有办法。” 怀灵说最近这几天,她叫玉商都有给府邸下人和主子们发钱袋。 每个时辰都发一次,半夜都不错过。 而到昨天为止,府邸的下人都表示没有出去过,连采买的奴婢都因为后厨菜品充足而没有动弹。 那么数钱袋就好了呀。 大姑姑身子晃悠了一下。 怀灵让所有下人都掏出钱袋。 “出去报案诬陷本公主的人,肯定错过了一两个时辰的钱袋,谁的钱袋少,谁就是诬陷本公主的人。” 大姑姑更是咬紧下唇。 女兵卫长都觉得怀灵公主这招妙。 没法找借口。 这怀灵公主当真是与之前不大一样。 玉商拿了个托盘,从左边开始接钱袋子,挨个数,造不得假。 大姑姑已经要站不住,她汗如雨下,先是看了看女兵卫长,见女兵卫长视线并不与她相交,心便沉了一半。 女兵卫长也有苦难言,她官位甚小,如果在这被人发现自己投靠了谁,很容易被先拿来开刀,到时候府衙大人没事,皇太女更无事,倒霉的只有自己。 这大姑姑便按捺不住了。 她终是抬头道:“是、是我报的案。” 怀灵轻笑一声,眼中向含了刀,看的大姑姑一哆嗦。 “我真的看见叛国军旗了……也、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但身为大苍国的人,叛国之事人人得以报官,我宁愿担了罪名,也不愿有人起叛国之心!” 怀灵心想,你还觉得二公主能保你啊? 说的那么义正言辞。 女兵卫长道:“公主殿下,那小人就带着这谎报案件之人回衙门审讯了。” “慢着,本公主还没问完,你想越权?” “啊不……啊不不不!” 女兵卫长后退一步。 怀灵又看向大姑姑,“能谎报,肯定是见过,要不然平白说个叛国军旗,却没有描述其特征,我想府衙大人也不会信,更不会派兵来搜。” 眼看大姑姑要说话,怀灵却对着女兵卫长道:“我府邸都被搜遍了也没有,那东西又真的被她见过,何不搜搜她?” “我?” 大姑姑完全不懂怀灵玩的是什么了。 她赶紧道:“奴婢住的屋子也都被兵卫搜查过,什么都没有,奴婢怎么可能有那东西?” “屋子被搜查过,那身上呢?” 怀灵表示,也别说她不公平,在场的所有男奴女奴,全都扒衣服,当然为了保证男子名节,会让玉商带领男子去别院这般。 “就这样,先扒女子衣服,一件一件,从外到里,好好摸索摸索。” 怀灵一提这个,大姑姑顿时明白了什么,她伸手摸自己的中衣,果然,在背部靠下的位置,摸到一块褶皱,似是被缝在内里。 坏了! 最近几日自己因为被打板子,行动不便,都是府邸里的小丫头拿衣服给自己换。 今早这件中衣就被人动过手脚! 一时间,她才真的大惊失色,汗如雨下。 这要是被发现,她就完蛋了。 怀灵公主变得好毒! 随着兵卫过来,大姑姑后退数步。 “殿下,奴婢可是自小就伺候您,随着您从宫中出来的呀,秦德君要是知道您这般怀疑奴婢,他也会伤心的!” “还有……您这样会失了人心!” 怀灵笑着喝了口茶,淡淡地道:“可是都搜身,就你不搜身,别人会说本公主处事不公,更会失了人心。所以……搜身!” 兵卫们回头看了下女兵卫长。 女兵卫长也明白了这里面的事。 除了照做,她不能干什么,但凡多说一点话,都有可能变成同流合污。 看来在这里,要舍去这个女人了。 于是她点头,兵卫们按着大姑姑开始扒她衣服。 很快,中衣就被人摸处有凸起,撕扯开来一看,正是叛国军旗。 所有人都惊呆,怀灵也装作震惊的样子,双眼微眯。 “哎哟,还缝在衣服里,你是有多喜欢叛乱之党,对他们有多忠心啊?” “不……不是我,我没有!” “这现场搜出来的,怎么会没有?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女兵卫长立即单膝跪地,“殿下,我们会严查,请您放心!” “嗯~确实,这么多人看着,不严查也不行,光是堵你手下的嘴,也做不到太全面。” 大姑姑不停地挣扎,她不想死。 “殿下您冤枉我!” “你是谎报案情之人,可却在你的中衣里发现叛国旗子,这谁冤枉谁?而且还是我命人搜出来的……罢了,本公主乏了,拖下去吧。” 女兵卫长称是。 临走之前,怀灵道:“审查的结果告诉本公主一声。” 但其实结果,怀灵也知道。 她只有死路一条。 哼……这下府邸可安全了。 第十七章:棠宝儿好像比我聪明 果然,不出怀灵所料。 当天入夜,大姑姑在牢房里服毒自尽。 并留下画押文书,说她确实是偏听偏信,差点混为叛国同党。 但她保证没有任何交接人,只是自己误入歧途而已。 于是她在牢房里上吊自杀,只求家人不要被祸及。 怀灵听玉商汇报这些,笑了一声。 “牢房里,白绫谁给她的?还不是府衙里的大人。” 大姑姑是二公主的人,这种时候,二公主肯定要自保,而且事情越小越好,不惊动皇上最好。 玉商给怀灵倒了杯茶。 道:“殿下不通过这件小事往上闹吗?” 怀灵摩挲着茶杯口,摇了摇头。 “虽然很多事只需一点裂痕就能无限放大,但在皇权之家,这不算什么。到时候就算闹到母皇那去,没有证据,那家伙自己担下,也还是无法撼动二公主的地位。” 怀灵知道,二公主虽然人不聪明,但抱着皇太女的大腿,加上又是第一个给皇室添孙辈的公主,在母皇心里有点重量。 最重要的是,二公主平时就表露出憨憨模样,这个事说出来,母皇也不见得信。 于是怀灵又道:“等下周赛马,二公主一定会采取行动,所以我不急。好了,我让你找的宫中那得不到重视的御医,找到了吗?” 玉商点头,微微弯腰,凑过去。 “回殿下的话,找到了,是一个叫苏越之的御医,一直受人排挤,自己研制的祛疤药根本得不到重用,还被人都砸了。” 他还说,此女人身份清白,往上倒三代都是宫里的御医。 而且倒三代脾气都又臭又硬,得不到重视。 最高也就坐了个从五品的位置。 别人看不上她们家做的祛疤药,是因为她做得很臭。 “您说,她就不改进,这脾气能有多硬?别人把她药砸了,她竟然当众蹲下去把地上的药给吃掉……小的就怕这样的脾气,殿下您也受不了,才一直没带给您看。” 怀灵一听,“哦?” 眉眼稍微转动一下,看着在一旁把玩着笛子的锦棠。 她道:“把这个苏越之给我叫过来。” “明儿给您叫……” “不,就现在。得不到重视就没人关注,那既然没人关注,夜里她去哪也没人知道,就现在!” “是。” 怀灵过去从背后搂住锦棠。 锦棠回头,直接凑巧亲上怀灵的脸蛋。 他下意识害羞。 随后想,这屋里就两个人,不应该害羞。 于是又亲了怀灵一口。 “殿下……是要休息了吗?” “棠宝儿困了?抱歉啊,再等等。” 别说是早治疗一天,就是早治疗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锦棠又摸了摸笛子,这是他当初晕倒在门口也死死抱着的东西。 但怀灵看不出什么来,而且也吹不响。 可能是他的亲人给他留下的物品吧。 锦棠蹭了蹭怀灵,把怀灵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殿下……我是不是长了点肉?” “没有!” 怀灵咳嗽一声,心想自从自己说了他长胖点就宠幸他,锦棠就每天问一次。 锦棠也郁闷,“那殿下……是不是衣服太厚,您没摸出来……您、您等我脱外衣了再重新摸……” 哎哟哟,这可让怀灵心里燃起了小火苗。 她吞了口唾沫,告诉自己不能往别处想,要不这些天不白当君子了? “不摸!你现在身体不好,所以没法长肉。” 锦棠撇嘴,他听别的男人都说,只有经常被妻主宠幸,才是爱。 于是锦棠又说:“那我多亲殿下几口,殿下……殿下可不可以认真估算我长没长肉……” “本公主一言九鼎,说不摸就不摸!再说了,摸不准的。” 锦棠有点生气,猛地一拍桌子。 他还抽了口气。 “嘶……好痛。” 怀灵赶紧抓过锦棠的手,放嘴边亲了两口。 “你拍桌子干什么,你拍我!咱这嫩手,别拍坏了。” 锦棠一双杏核大眼眨了眨,“殿下,我长没长肉,称一下不就好了?嘿嘿……我聪明吧?” “啊这……” 怀灵一下子语塞。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把锦棠当一个傻子。 他只是失忆了,且脑子有点笨笨的男人而已。 好吧,他还是个习字懂诗书,会做饭,还懂男女之事的男人! “所以殿下,弄个秤来就好了,进府邸时,每个男子都有称重,我也有,然后管家都记录在案,可以去对比。” “啊……是哦……但、但你不应该和那个时候比呀,你应该是和我初次宠幸你的时间比体重,那时候你受伤了,还流了很多血,肯定不管怎样,这时候都比那时胖呀。” 锦棠别过头,嫩红的小嘴被咬得青白。 怀灵心想,这下好了,他没话可说啦。 “那现在你去桌旁坐着吧,一会儿来了御医好给你……” “喂,锦棠?” 怀灵凑近,几乎与锦棠鼻尖挨着鼻尖。 锦棠又立即别过头,就是不看怀灵。 一滴泪划过脸颊,他迅速抹了抹。 “哟……气哭啦?” “没有……我不是小孩子,我不生气……但是殿下不想,大可以直说……没必要拿我当傻子……” 怀灵搂紧锦棠,亲吻他的脸。 “我就是……就是怕你受到伤害,御医来看过后,我们再做定夺,好不好?” 正好,怀灵话音刚落。 玉商便敲门。 “殿下,苏越之苏御医来了,但她……但她表示不想攀附任何权贵,只想一心做药。” 怀灵挠挠脸。 “我都这么差了,还算个屁权贵啊。呵,让她进来,就说我稀罕她的药。” 结果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官服的女人直接进了来。 “殿下莫要说笑,没有人会喜欢我的药,您和别的殿下的双眼,就如同这污浊的大苍国一样,蒙上了一层雾,只喜欢看好的,闻香的。” 呀呵。 怀灵看了苏越之一眼。 有个性,她喜欢! 随即怀灵便从一旁拿过一把匕首,抽出后往手背上划了一刀。 玉商一惊,忙呼:“殿下!” 锦棠也不生气了,慌忙搂着怀灵的手。 怀灵看向苏越之,“有能祛疤的药,自然也有能治伤的药,拿出来,本公主现在就用。” 第十八章:棠宝的病很奇怪 本来玉商还想拽着苏越之,这是公主的卧房,怎能随意硬闯? 但见公主殿下似乎也正在兴头,玉商便也作罢。 苏越之颇为震惊,她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 这还是第一次,有皇亲贵戚割伤自己,就为了用她的药。 怀灵撇嘴,“拿来呀,本公主是真的想见识见识,你的药是不是那么好用,好用的话,再臭本公主也受的住!” 苏越之嘴巴微张。 她还知道自己的药很臭…… 这让苏越之内心有很大波动。 自小她看过太多太多,祖母的药被扔在门外,母亲的药被丢在路边。 别说权贵,连有的普通百姓都不想试。 但是怀灵公主她…… 苏越之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普通的褐色盒子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随着苏越之打开,一股恶臭扑鼻。 怀灵直接歪头呕了。 “呕……什么玩意这么臭……呕!” 锦棠也一脸痛苦,他开始双手捂着口鼻。 奶兮兮地说:“这比野猫拉的屎都臭……” 但他看怀灵一只手不方便,便腾下自己的一只手,过去捂着怀灵的口鼻。 “殿下……别吸气,臭死了……呕……” 一时间,满屋子都是那种咸鸭蛋配臭螃蟹的味儿。 怀灵心想,这可真是太臭了,这搁宫里放出来,哪个主儿敢用? 后宫男人们哪个不是想要自己香的大老远就能让皇上闻见! 幸亏……幸亏她只是后宫的御医,要是朝前治疗官员或者皇上的,估计早就被杀头了。 “玉商……玉商!你哪去了?” 怀灵招贴身男奴,玉商从外面扒头,“殿下……实在是太臭了……呕!小的、小人年岁大了,闻不得这个……” “哎哟,你把窗户打开,散散味!” 过了好一会儿,怀灵伸手挖了一块药膏。 “止血?止痛?迅速?” 苏越之点头,还说这个药抹到不大的伤口上,洗手都不会痛,不会让伤口裂开,甚至不出两天,完全愈合。 “好!” 怀灵直接将药膏抹到自己弄出来的伤口上。 还别说,刚一抹,就有一股清凉感,伤口一点都不痛了。 而且她把茶杯里的水弄到手上,薄薄的一层药膏贴近肤色且完全不掉。 最关键的是,这药涂抹之后就不臭了。 “难道是……臭味儿全融到我的身体里啦?” 怀灵咳嗽一声,“有如此疗效甚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可能短时间内你官位得不到提升,但未来,我许你最低正三品。现在……” 怀灵一拱手,“帮我看一下我的夫婿。” 苏越之一愣,公主殿下竟然向她拱手? 殿下也愿意让她看病? 其实官位升不升,她真的不在乎,有人能用她的药,让她施展医术才是对她的认可。 苏越之内心翻腾了几翻,已经对怀灵有了不一样的尊崇感。 于是她让病人坐,她来号脉。 怀灵推着锦棠坐下,苏越之拿了手帕搭在锦棠的手腕上。 只是她刚号脉,就抬起了手指,一双丹凤眼微挑,眼里是发现新奇事物的光。 “小主您脉搏跳的极快。” 怀灵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捏上锦棠另一只白嫩的腕子,一惊。 “还真是,这脉搏……太快了。” 苏越之又拿了一根针,说了句“得罪了,小主。” 继而扎上了锦棠的手指。 锦棠“哎哎”两声吃痛,但苏越之用帕子捏住锦棠的手,让他不要乱动。 血珠子都没流下来。 “凝血速度很快,小主有遭遇过什么事吗?或者服用过什么别的药物,而且是长久的。” 锦棠歪歪头,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怀灵代替他答,“没有,你想表达什么?” “脉搏跳动快的普遍原因是小主正在害病,有时候可能是风寒,有时候可能是中毒,但是小主体温正常,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而是身体运转极快,小伤口不流血,想必大伤口也会比别人愈合的快。” 苏越之顿了一下,“退一步来说,小主不受致命伤,就会快速痊愈。” 这让怀灵惊讶了。 锦棠竟然是这样的体质? “那他的头,他失忆了。” 怀灵诉说锦棠来府邸的最初原因。 苏越之又扒锦棠眼睛,又轻敲击锦棠的头部。 “小主失忆是因为脑子里卡着血块,但小主失忆与本身脉搏跳动快,伤口快速愈合没有关系,那种情况应该是小主长期服用什么东西所致,殿下……可否让下官多多观察小主,适当用药?” 锦棠一听这个,赶紧道:“药……苦!你做的还臭……” 并回头扎进怀灵的怀里。 怀灵拍拍他的脊背。 “良药苦口,你得治病。” 苏越之又道:“小主这般体质,不易和女人有子嗣,不好好治疗,孩子来了也是早夭。” 怀灵一听这个,立即瞪眼。 说得对! 生前锦棠就是这般! 神医,苏越之就是神医,没跑了! 锦棠也把小脑袋从怀灵的怀里缩回来。 他也一拍桌子。 “苏御医……你、你是神医!宝宝……就靠你了!” 苏越之抿了抿嘴,心道这怀灵公主和起夫婿的性格,还挺……挺般配。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怀灵公主是这般性格的人? 难道是酗酒多了,酒入脑髓,坏掉了? “总之……肯定先要把小主的脑子治好,小主恢复记忆,也能告诉下官他用过什么药,让下官也好治疗后面的问题。” 就这样,怀灵有了第一个真真正正的下属。 那就是苏越之。 苏越之到门口的时候,才道:“殿下,下官刚才推门而入,是下官无礼,以后不会这么干了……” 她这么说,怀灵就知道这硬骨头,彻底被自己收啦。 深夜,屋子里放完味儿,怀灵和锦棠在床上搂着睡。 锦棠终于不再说自己胖瘦的话了。 而是侧着身,蜷缩着身体对着墙。 怀灵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腹部,轻声问:“你睡了?” “没有。” “今儿怎么不冲着我睡了?你每天晚上都搂着我的。” 锦棠吭叽两声,身子更蜷缩得紧。 “我不配……” 第十九章:我的飒爽英姿让棠宝看了就行 怀灵赶紧撑起半个身子去看锦棠。 锦棠那双杏眼直视前方,大大的黑眼珠一动不动。 “棠宝儿,你怎么就不配了?” “殿下不宠幸我是对的……御医说我这样有了宝宝也会夭折,不吉利……晦气。” 怀灵笑了一声。 “你还为那个事纠结呢?” 怀灵扒拉锦棠一下。 “我爱你,唯爱你,你不信?” 锦棠撇嘴,没说话。 怀灵干脆直接将他大力地翻过来,单手撑在锦棠的身侧,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 锦棠瑟缩了一下。 “殿、殿下?” 怀灵一双妙目死死地盯着锦棠,双眼宛如冒火。 “棠宝,不信的话,那就……” 她猛地低下头,啄上锦棠的小嘴儿。 锦棠一惊,下意识地想躲,但怀灵箍住了他的身子,就霸道地把他禁锢在自己和床之间。 “不……唔!” 锦棠双腿先是踢了几下,挣扎几下,后来自己就攻陷自己。 殿下亲我了! 亲我就是喜欢我,以前别的男人说,只要女人肯亲男人,那这个男人就有一切可能! 于是锦棠自己脑补了一大堆自己和怀灵未来的幸福生活。 没多久,锦棠自己就晕晕乎乎的了。 沉浸在怀灵拥吻的温柔中。 等怀灵亲完了,锦棠还紧闭着双眼,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并紧张地还握紧了拳头。 “喂,棠宝儿,你想什么呢?” 怀灵宠溺地伸手去捏他脸蛋,笑出声来。 “睁开眼看我,这下你知道我爱你了吧?” 锦棠睁开一双杏核大眼,眨了眨,眼角还带着因为太紧张而溢出的泪。 “嗯……嗯……殿下的亲亲是很甜啦……让我会觉得很安心,会想要放松下来……” 怀灵趁热打铁。 “但是爱呢,不代表就一定要占有,在对的时间对的环境对的条件下,我占有你是彼此更甜蜜,可是现在你身体不好呀,我不喜欢你因为我而受伤。” 怀灵还说,万一现在身体没治好,孩子来了,但是夭折了,那两个人得多伤心啊。 “为了你我都有幸福稳定的未来,所以我现在不碰你。” 锦棠感觉被绕进去了。 还觉得殿下是为了他好,特别感动。 “殿下~” “棠宝儿~叫我名字。” “怀灵~” 怀灵又亲了亲锦棠的脸,觉得这下锦棠应该不会多想了。 她终于可以安心睡大觉。 她还偷偷瞥了锦棠一眼,看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小嘴儿傻笑,怀灵心情大好。 “行了棠宝儿,睡觉吧。” 怀灵伸手搂住坐起身的锦棠的腰。 他黑发披散,柔顺的发梢正好扫着怀灵的手臂。 哪料怀灵刚躺下,刚闭上眼。 锦棠凑了过来,发出一个灵魂疑问。 “殿下,那苏御医好像没说不能行房吧?” 怀灵一个想法:失策! 他脑子怎么这么溜儿? 紧接着锦棠又道:“我听说有避子丹,就是女子和男子之间不想要孩子而吃,殿下也可以找苏御医开避子丹给我呀。” 好吧,是这个道理。 但是……是药三分毒,怀灵现在就想完完全全地保护锦棠。 还有怀灵一回想起生前折磨锦棠,这心里不好过,就很容易陷入自我悲伤中无法自拔。 “殿下……殿下!” 锦棠还伸手推了下怀灵。 怀灵干脆装睡,打鼾。 呼噜声把锦棠都吓一跳。 他往回缩了缩,这才道:“殿下你睡着了?殿下,你睡啦?” “好快……” 怀灵故意把手抽回来,还挠了挠肚皮,继续打鼾。 锦棠想了下,叹了口气。 又过来贴着怀灵,伸手把怀灵的脖子摆正。 “殿下,别扭着脖子,这样不好,我给你摆正,你好好睡。” 这么说完,锦棠亲了一下怀灵的脸蛋。 “我也睡啦,希望梦里有你。” 怀灵感受着身旁被褥的扑弄,没一会儿锦棠躺下去,搂着怀灵。 这让怀灵心里有着浓重愧疚感。 啊啊啊啊,他还知道摆正我脖子,棠宝儿…… 漫漫长夜,怀灵忍不住咬手绢,握拳。 如此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宫里皇上带着众公主赛马的日子。 一早晨,玉商就给怀灵整理着装。 今日装束不如往日那般闲散宽松,而是穿着一身棕色的赛马装。 袖口收紧,配戴护手。 一头长发簪子都不插一个,梳成高高的马尾。 真可谓是英姿飒爽。 锦棠在一旁看呆了,小嘴都微张着。 “殿下……好好看。” 怀灵笑笑。 玉商道:“殿下,这种场合,一般公主都要带正夫,您看您……” “我不带。” 就她那正夫,到现在都不露面。 估计还想见她去门口询问,试图放下面子的样子。 去他的吧! 她何必跪舔? 生前自己跪舔过,结果换回来的就是那人指着她鼻子骂:“你不配!看你我就恶心,我不喜欢你,嫁给你都是皇上指婚,要不然我嫁给一只猪,我也不会嫁给你!” 好,她不配。 他还不配呢! 和张如墨一样,为了家族利益而来,却不愿付出代价,我呸。 反正不管他,他自己慢慢就会请辞,离开府邸。 于是怀灵道:“带锦棠去,玉商叔叔,你一会儿给锦棠好好打扮一下。” 锦棠听后受宠若惊,还带着疑惑。 小脑袋歪歪,“殿下……带我去?” “对,带你去,今日赛马,本公主一定会赢,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欣赏本公主的英姿。” 玉商有些迟疑。 “殿下,那别人问起,咱们要怎么说?别说皇太女,就是二公主那里,也得奚落一番。” 怀灵笑了一声,“放心,今日谁想奚落,都奚落不成,因为赛马我一定会赢。” 待怀灵拉着锦棠上马车之后,这公主府里的两个男人都从房间露了头。 一个是小侍崔若恒。 他扒着门框,嘀咕了句:“那锦棠再怎样也是小侍,小侍都能被带去那种场合,我身为小侍,是不是只要伺候好殿下,未来等殿下封了亲王,也能混个君当当?” 侍者上面的阶位就是君。 君上面才是侧君和正君。 而另一边,正君那长久不开的门今天也开了。 第二十章:二公主吃马粪去吧 一个男奴见到门开,弯着腰慌忙小跑过去。 他以为这位正君有什么吩咐。 毕竟平日这位正君都是不露面的,他自己带来的陪嫁男奴也总是在后院随着一众奴才干活。 正君吃饭就让奴才房门口,他自己端进去。 吃完了再把碗筷放在门口。 洗漱亦是如此。 可谓把“看不上怀灵公主”这几个字挂在门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主儿,您有何吩咐?” 男人只是露了一点面,就能看到他那清冷的绝世容颜。 “公主殿下真带着那个小侍走了?” “回主儿的话,是。” 男人猛地关上门,差点挤了男奴的手。 把男奴吓了一大跳。 之后,这屋子又没有任何动静。 且说怀灵,她和锦棠到了皇室后山赛马场,粗略一扫,皇太女到,二公主到,然后今天还有她最小的妹妹,六公主到。 六公主名怀瑾,今年只有十四岁,还未及笄。 有着一双大圆眼,性格烈,非常活泼。 此刻六公主正左右压腿,看似一会儿要拔得头筹。 怀灵对她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不好不坏,没有亲昵也没有敌意。 因为生前怀灵到死也和怀瑾没什么交集。 自己死时,这个小妹都没及笄,她父君是德贵淑贤里的孙贤君,为人也是有女万事足,不争不抢。 至于三公主,风寒还说没好。 五公主病弱的,连皇上都觉得她没在才是正常。 大老远,怀灵就听到二公主那狗腿的声音。 “我也就是陪跑的,我哪有长姐的马术好?哈哈哈,过奖过奖。” 随后二公主看到怀灵,又看到怀灵身边的夫婿,更是轻蔑地笑。 她走来,奚落道:“四妹,你怎么带了个小侍出来?你是知道你肯定不行,所以怕正君跟着你丢人吗?” 她心中记恨大姑姑被发现的事。 不过她觉得自己是大姑姑上家这事应该没被发现。 要不然怀灵这家伙怎么不借题发挥? 所以二公主怀晴又想继续过过嘴瘾。 “哈哈哈……四妹,你可得小心着点,这些马匹是小国刚进贡过来给母皇的,可烈着呢,最开始就踩断了一个奴婢的腿,你到时候……别正常地来,一瘸一拐地走。” 怀灵轻笑一声,“二皇姐就操心自己吧,别回你这肥胖的身子,再被踩瘦了。” “你……” 二公主不屑,“行,看你能逞口舌之快到几时。小六那腿怎么断的?就是一开始母皇说赏赐小六一匹马,只要她能驯服。结果她断腿躺了两个月,哈哈哈。” 怀灵回头又看了眼小六。 但没再说什么。 没多久,皇上先戎装出发。 她虽然四十多岁,但意气风发,不减当年。 起码狩猎,一箭一个。 众人看了都是敬佩,忍不住连连称赞。 皇上骑完一圈之后,才下马道:“果然是好马,孩子们比试就别动刀动箭的了,只比速度和跨桩就好。” 众人皆跪。 四位公主以皇太女为首跪在前方,剩下三位跪在皇太女身后。 异口同声道:“儿臣遵旨。” 怀灵冲锦棠眨了眨眼睛,笑着上马。 锦棠则让怀灵注意安全。 四个公主四个赛道,前面是同样的木桩阻挡、栏杆环绕。 马不仅要跳桩,还要过杆,最后上坡下坡,路途不算短,考验骑马之技和应变能力。 生前这个时候,怀灵想着要让狗竹马在皇太女面前好过,所以故意输掉比赛。 而且她因为久久不能得到狗竹马的心,觉得人生完全没意义。 所以在比赛时直接当了第四名,马儿都没怎么跑,还把她甩了下来。 可谓是在母皇面前丢尽了脸。 这一次,她可不想这样了。 她勾起嘴角飒爽地喊了一声:“驾!” 马儿飞奔出去,同时怀灵一歪头,皇太女的马匹也如离弦的箭一样。 紧接着小六也冲了出来,后来居上,力挽狂澜。 就那个二公主,磨磨蹭蹭追着。 但怀灵知道,肥老二有后手。 生前她就见过。 很快天空有鸟儿飞过,那些不是普通的鸟儿,而是肥老二训练有素的鸟儿。 它们开始叼小石块下落,皇上那边是看不大真切的,但这却很扰乱怀灵。 而怀灵,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拿着马鞭,她猛地挥鞭,看似是骑马前冲,其实是扫了面前几个石子直接打向肥老二的脸。 只听“哎哟”一声,肥老二捂脸坠马。 马儿也受惊,来回在原地踩弄。 “救我……救我!” 二公主左右闪躲,灰头土脸,皇上赶紧站起身,与此同时,怀灵和皇太女一同冲到终点,小六慢了一步。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二公主。 怀灵直接道:“快救二姐,快救她!” 但周围驯马师都离得较远,怀灵见状又驾马转了方向,放长马鞭冲过去缠住马儿的脖子,纵身跃了上去。 “好了……好了!好马儿,乖啊乖啊。” 她轻拍马头,左右晃动了一下,果然马儿冷静下来,不再乱踩,二公主也终于不再东躲西躲,而是松了口气,直接瘫躺倒在地。 额上都是汗,惊魂未定。 “我……我得救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马儿扬起尾巴拉了一坨马粪。 直接掉在二公主的脸上。 皇上顿时眉头紧皱,把脸别了过去。 皇太女也“啧”了一声。 小六则在干呕。 而在场的所有人,要么憋笑,要么恶心。 怀灵笑出声儿。 “二皇姐,你人没事就行,快爬起来回去洗洗澡压压惊吧?” 二公主爬出来,一脸的脏污。 她伸手抹了一下,还嗅嗅。 随后自己干呕起来。 她的那正君见状,慌忙过来搀扶二公主。 “殿下……我们快些回去吧。” 他们还要给皇上行礼,但二公主被屎糊得睁不开眼。 只能被正夫牵引着跪下。 皇上看二公主无事,又开始嫌弃起二公主来。 “快退下吧,晚上斗马宴再过来把事情给朕解释清楚!” “是……儿臣谢过母皇。” 同时皇上又看了怀灵一眼。 老四,真的有在改变,与以前不一样了! 第二十一章:想算计我,不可能! 怀灵看着二公主,内心很平静。 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终将干什么。 没一会儿,小六也骑马过来,到怀灵的身边。 “四皇姐好生勇猛,刚才妹妹也想过像四皇姐这样,但妹妹终究是没有下定决心。” 怀灵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还小呢。” 皇太女骑马过来,道:“四妹其实不应该这般,碰巧能救和搭上自己比,还是自己重要,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过于凸显自己,到时候让自己受伤得不偿失。” 怀灵刚想说话,一旁的六公主却道:“皇长姐,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觉得四皇姐是碰巧,那你为什么不上,把与你交好的二皇姐救了呀。” 豁。 怀灵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还挺佩服小六的。 这时局,还能直接反呛皇太女。 皇太女看了眼有着一双大圆眼的六公主,又打量她的腿,笑了一声。 “小六,说这话之前先想想你的腿,当时不是你有勇无谋去救自己的奴婢,你的腿怎么会伤?都这般还不能让你长记性,果然是榆木脑袋。” 说完,皇太女驾马向前走去,怀灵和小六慢慢跟在后面。 小六低骂一句,“死庶出,嘁。” 怀灵赶紧回头看她,使了个眼色道:“你别这么冲,这种场合没必要,你让她听到,可是要挨板子的。” “她听不见,远着呢,她又不是顺风耳。” 六公主还说她就是看不惯,不做事还乱说话的人。 “我不怕她,我是母皇最宠爱的小女儿,她动不到我。” 傻! 不过,傻的可爱。 正巧这时候锦棠站起身,一直关切地往她这边看。 怀灵见皇上和身旁的大姑姑说着什么,便直接向锦棠来了个飞吻。 锦棠看到后脸瞬间红了。 但他双手还保持着“接住”的姿势。 随后他还将“吻”抱到怀里,背过身去,亲了一口。 哎哟,锦棠这样子,简直要融化她的心。 六公主则看傻了眼,好不容易对四皇姐有点好印象,现在却觉得她有点放浪。 三位公主都回到皇上面前。 一位驯马的小官上前禀报。 “启禀皇上,下官刚才看得真切。是皇太女和四公主同时跑到线处,是并列第一名。” 怀灵立即道:“是皇长姐谦让,要不然儿臣也不能碰巧压线。” 皇上又看了两眼怀灵。 她单手托腮,发出威严的声音。 “老四最近不酗酒,脸色好了不少,所以说,酒不是好东西啊。” 怀灵抱拳,“母皇说得对,酒不是好东西,儿臣以后只会小酌,切不会贪杯。” 皇上听后很开心,“赏!两位公主都赏。给老四再多赏赐一把玉扇,让她馋酒的时候就看看,好知道是朕在时刻督促她!” 怀灵立即磕头谢恩。 “谢母皇赏赐。” 皇太女也在一旁行礼。 “谢母皇赏赐……” 但她磕头的时候,用眼睛瞟了一下一旁的怀灵。 怀灵提起个儿来了,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 晚上,这片场地被搭建成舞台,驯马师父在台上与马匹配合各种表演,众公主和皇上都吃着香喷喷的烤羊肉。 怀灵亲自给锦棠剔了羊腿,大片大片的肉全都夹到他的碗里。 锦棠吃的小嘴都是油。 “好不好吃?” “嗯~好吃,殿下也吃,不要光顾着我,应该是我给殿下剔肉。” 怀灵哪里放心他用刀? 不过烤鱼的鱼刺都是锦棠亲自弄出,将香喷喷的鱼肉送到她嘴里。 而且怀灵最近一直观察锦棠,吃的一点都不少,但是人依旧特别瘦。 就像现在,他已经吃下一整个烤羊腿了,怀灵伸手去他衣服里探他的小肚肚,也一点都没有鼓,而正常人,拿自己来讲,吃过饭的腹部肯定和没吃饭的腹部不一样。 锦棠感觉怀灵摸他,赶紧擦擦嘴,依偎到怀灵的肩膀上。 “殿下……你这样我会害羞……” “啊?” 锦棠抿了抿嘴,又道:“这样不合乎礼仪,虽然我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但这样……不好。” “什么呀,我就是看看你身体有没有事。” 怀灵赶紧把手抽出来。 锦棠却嘴巴微张,感觉自己做错了事。 完了完了,我在这里说她,他以后连摸我都不摸了。 恰此时,二公主终于和其正君匆匆赶到。 她跪在皇上面前行礼。 “儿臣给母皇请安,今日儿臣扫了母皇的兴,先自罚三杯。” 她说着拿出自带的酒壶,刚要喝。 皇太女道:“母皇,二妹今日受到了惊吓,不应这般,三杯酒,儿臣与四妹一同与二妹分了吧。” 她还说小六太小,腿刚好不能饮酒。 她和怀灵都已及笄,帮姐妹分担是应该的。 怀灵起身,她怎会不知道她们的那些伎俩? 只不过提前罢了。 肥老二带来的酒壶是特制过的,稍微拧一下壶盖,倒出来的就是里面另一种掺了药的酒水。 喝了之后,一定会腹痛难耐,上吐下泻。 问就是怀灵生前感受过。 呵,这一遭该肥老二你感受一下了。 怀灵走过去,道:“皇长姐说得极是,二皇姐受到惊吓,不能再自罚三杯了。” 她将酒杯递过去,肥老二见状立即欣喜。 “四妹真是……真是成长了许多。” 她的手不着痕迹地转了下壶盖,酒水倾倒而下。 之后,她才又给自己倒,给皇太女倒。 只是在要喝的时候,怀灵突然说:“等一下,我看二皇姐的酒杯里酒水较多,二皇姐受到惊吓,还是少喝为好,我这杯较少,我与二皇姐换一下。” “啊……啊?” 二公主一愣。 她顿时想说不行。 可是说了的话,这不就让人怀疑了吗? 本来怀灵这句话是好意。 眼看着怀灵手快地将酒杯换了过来。 皇上也道。 “你们姐妹几个能互相帮助,朕很欣慰。” 二公主见皇上都发话了,她陪着笑,只能闭眼仰头一饮而尽。 “我先喝了,姐妹们随意!” 然后低下头,眉头紧皱,面带苦笑。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二十二章:二公主惹怒皇上 怀灵也笑着一饮而尽。 皇太女看了一眼怀灵,眉眼带着失望和不甘。 随后她也将酒水饮下。 没一会儿,肥老二就腹中绞痛,眼前美食她根本吃不下去。 一旁正君干着急,小声地询问:“殿下,您、您还忍得住吗?” “你往酒水里放了多少巴豆?” “放了……整整一包巴豆粉,还有催吐药……” 二公主脸色如吃屎般难看。 “你怎么放这么多?!” “是殿下您说多多益善,要让四公主在皇上面前丢尽颜面的,我不敢不从啊。您还说,皇上很注重仪表,更爱洁净,四公主最近不酗酒,触皇上别的眉头也是好的……” “本公主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现在后山夜风呼啸。 但二公主却额角冒汗。 她都不敢太用力说话,也不敢再碰羊肉,怕直接把胃里的东西呕出来。 下面更是收不住,只要放个屁,就能顺流直下。 她忍得极其辛苦,怀灵看得很开心。 怀灵对锦棠说,“吃饱了吧?一会儿可得捂好你的小鼻子。” “嗯……没吃饱……” 怀灵一顿,更是奇怪地看着锦棠。 “没吃饱?” 锦棠眨着一双杏核大眼,拍拍自己的胸脯,“我还能……吃下一整只羊。也能继续给殿下挑鱼肉……” 他这么说着,用筷子夹起鲜美的烤鱼肉递到怀灵嘴边。 “殿下,张嘴,啊~” 怀灵张嘴吃下。 心里甜甜的。 但她很快又看向一边,四个羊腿,两块羊排,都是锦棠吃的,小菜主食则没被动,他只吃了肉。 “你不爱吃菜?在府邸你吃的少,是因为菜比较多,你又不好意思完全挑肉吃?” 锦棠听到这个,立即羞涩的低下头。 穿着白靴的脚点了点。 “嗯……” 他搅着手。 “那样不好,我听别人说男子吃得多,妻主会不待见,所以、所以今天吃……不是府邸里的饭,不要钱……” 怀灵挠挠脸,“总听别人说,都听谁说呀?” “听外面说书人说的,之前殿下带我出去过,说书人总说哪家的男子命苦,吃饭吃一丢丢肉,都要被老丈人打手板,我不怕被打手板,但是……我不想殿下不喜欢我。” 怀灵则伸手弹了锦棠的额头一下。 “我是一般人家吗?本公主的府邸,还能少你肉吃?从明儿开始,你顿顿有肉,都是肉!” 不过……他这体质怎么这么奇怪? 这小身板,吃这么多肉,肚子一点都没鼓,吃的东西哪去了? 这不会还有什么隐藏的病吧? 怀灵决定明早再把苏越之叫过来继续查看锦棠。 也正是此时,皇上发话。 “风大了,今日朕很尽兴,众公主骁勇,尤其是朕的小六,腿刚好还能跑的不输你皇姐,甚至在比赛前已经跑赢了几个大臣,朕得赏。” 六公主怀瑾上前,要单膝跪地谢恩。 皇上赶紧摆手,“小六腿脚刚好,别跪了。朕就赏小六一个……” “噗!” 一个屁声传来。 皇上顿时眉头微皱,她身旁的大姑姑赶紧厉声呵斥。 “何人不雅?!” 众官员面面相觑,很快全都跪倒在地。 二公主还想憋一憋,可惜不行,劲儿太大了。 她刚随着众人跪下来,就又一声“噗”地,放出屁来。 这次大家可都听到声音是从二公主那传来的了。 她身边的大臣捂着鼻子,因为二公主身上带着一股恶臭。 皇上心有不悦。 “怀晴,你怎么回事?” “啊……回母皇的话……儿臣、儿臣……” 坏了,她要吐了。 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什么话都不说出来。 皇上疑惑地起身,来到二公主身边。 “你到底怎么了?噫……好臭!” 二公主不争气地又放了一串屁,根本停不下来。 锦棠捂着鼻子,缩在怀灵的身边,怀灵则搂着锦棠的腰,抿嘴轻笑。 皇太女眉头紧皱,虽然目视前方,但双眼已经染上杀意。 也幸亏皇上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 六公主直接嫌弃。 “二皇姐肚子不舒服,就别参加晚宴,这么多人……话说她到底吃什么,放的屁这么臭……” 皇上嫌弃的不行。 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口鼻前扇着。 大姑姑也用手帕不停地扇弄。 “朕又没有强迫你来,真是丢人现眼。” 二公主一听这个,忙要像以前一样,抱住皇上的大腿,狗腿一般地求饶。 只是这次张嘴,大量的呕吐物涌了出来,沾染了皇上一身。 皇上勃然大怒。 “怀晴!” “母、母皇……呕……儿臣、儿臣实在是忍不住……” 皇上一脚将二公主踹了个滚儿。 一旁大姑姑都要吓昏过去。 “皇上,快快快,让奴婢给您脱掉外纱!” “哎哟我的皇上……您没事吧?来人……来人!” 这一下,可比惊了圣驾还要严重。 二公主虽然害怕,却也顾不得什么,只能又吐又放屁,浑身恶臭,惨不忍睹。 皇上气急,怒斥。 “怀晴,你这般成何体统?!身为公主应不辱皇家,你倒是把皇室的脸,丢了个干干净净!” “母皇,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二公主慌忙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地面,但撅起的屁股,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噗”地一声,放了个屁。 皇上脸色更阴沉。 她挥袖都没管在场跪着的其他人。 直接转身离去。 大姑姑一路小跑跟着皇上。 怀灵见皇上走远,才拉着锦棠起身。 她伸手拍腾衣裙下摆,冷不丁地道:“得传御医啊,这二皇姐如此痛苦,你们怎么能光看着,快去,把今日值夜的御医都叫过来!” 皇太女立即道:“不必了,母皇已经很生气,这事只有咱们在这的人知道就行,再叫御医,恐怕闹得外庭人尽皆知,传出去更是笑柄。” 怀灵点头。 “皇长姐说的极是,是妹妹我思考不周,那就这样……妹妹先告退了。” 皇太女压下一口气,点头。 怀灵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找御医。 查出肥老二为何如此,就会牵扯酒里下药的事。 呵……保肥老二~ 怀灵心想,我本也不是想现在拉她下马呀。 她外头对着玉商道:“玉商叔叔,把这个事传出去,让朝廷上所有官员都知道肥老二这个事。” 第二十三章:怀灵被下药 玉商微弯着腰,双手一直在胸前堪堪摆着,侧头倾听。 “殿下,您放一百个心,小的自会办妥。” 怀灵这才甩了下皇上新赏赐的小小玉扇,象征性地扇了扇风。 生前她们是一点点败坏自己,羞辱自己,所以自己也要一点点回击回去,慢慢侵蚀,深入骨髓。 她想,一个个拉下马的话,总会知道,最后是谁给她下的毒。 怀灵搂住锦棠。 “回家喽~” “嗯!但对于我来说,殿下在哪,哪就是家,所以在这也没有不开心。” 怀灵听后,心里微酸。 生前,她一直觉得狗竹马才是她的归宿。 狗竹马不爱她,她就觉得人生好失败。 活着好无趣。 还有一种很傻的奉献精神,那就是纵使你不爱我,我也要让你过得好! 现在,屁! 狗竹马就是屁,她放了之后,浑身轻松,锦棠才是她的真爱。 “棠宝儿,你怎么这么好啊?” 锦棠一脸疑惑,两个手搅了搅,“我……我好吗?嗯……哪里?” 随后锦棠又紧张。 伸手抵在怀灵的唇边,“嘘”了一声。 “殿下……这里是外面,不能叫我棠宝儿。” “可是现在周围没有人啊。” 往前走一点才是马车,玉商又拐了小路办怀灵交代的事去了。 此刻只有他们俩人。 怀灵直接将锦棠抵在墙上,单手撑着墙,将锦棠禁锢在自己与墙之间。 就那么一小点距离,承载着两人呼出的热气。 相互交融。 怀灵呼出的气甚至带着点酒香。 “你刚才问,你哪里好?” “嗯……” 锦棠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怀灵亲了锦棠的脸蛋儿,“你哪里都好。” 锦棠乍一听,内心很快乐,公主殿下心里有我,觉得我好! 但是下一刻,他贪心的心里作祟。 公主殿下会不会对别人也这么说? 不行! 殿下只能是我的! 他忽略这不知哪来的思想,直接问:“那殿下……觉得我哪里最好?总要有个‘最’。” 怀灵凑过去嗅了嗅他白嫩且带着茶香的脖子。 “真的哪里都好,小嘴儿像蜜糖一样甜,身子是沁人心脾的香。” 怀灵重重地吸了口气。 然后捏着锦棠的下巴。 “甚至现在,两旁的花儿都没你香。” 锦棠大胆地小啄一下怀灵的嘴。 又赶紧躲开。 “殿下……你的嘴,才是抹了蜜,拿我寻开心……” 怀灵还想说什么,她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 眉头微皱。 真的很香。 锦棠也太香了吧。 “你有涂抹什么茶香味道的香料吗?” “没有啊……” 怀灵还疑惑,吃肉之前他还没这么香呢。 这么想着,怀灵那一点点醉意都消散,她拉着锦棠的手赶紧上车。 “棠宝儿,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我现在感觉很好……” “明早我叫苏御医再给你瞧瞧,咱们现在回家感激洗洗睡了,好吧?”、 没一会儿,他们就回了家。 怀灵进了卧房,发现桌上摆了一杯茶,还温热着。 她便叫了男奴询问:“这是谁给我端来的茶?” “回殿下,是奴才我端来的,玉商叔叔和您赴宴时,吩咐了奴,说您一定会喝酒,这是醒酒茶。” 怀灵“哦”了一声点点头。 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随即表示她去洗澡,让锦棠也去。 只是在怀灵身着洁白里衣,坐于浴池泡澡的时候,浴池边上的门被人推开。 娇滴滴的声音从怀灵的头顶斜上方传来。 “公主殿下,让奴来伺候您吧?” 怀灵立即睁开双眼。 进来的是崔若恒。 他也只穿里衣,还特意把领口往下拉,露出贞洁的象征,六瓣花。 “殿下,让奴来给您搓背吧?”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就蹲下身,要轻抚怀灵的脖子。 怀灵赶紧站起身。 “谁让你进来的?把衣服穿好,出去!” 清冷的声音让崔若恒打了个哆嗦。 但他还是微抿着红唇,吞了口唾沫,“殿下……我是您的小侍,您也该宠幸我了……难不成还真等您二十岁,把没碰过的我,遣送出府邸不成?” 崔若恒本来就是四品包衣家的门外子。 在家里没什么好日子过,一年四季吃穿用都是次品,甚至就这还要省着用。 他那个四品老娘也不是总能想起他,所以他过得很苦。 当那酗酒的四公主被皇上要求娶夫婿,尤其是有意崔家的儿子时。 四品老娘反而第一个想到他,毕竟四公主怀灵之前风评极差。 但凡没目的的男子都不愿把自己嫁给酒鬼。 崔若恒听后完全不怕,再苦还能过的比在崔家苦吗? 起码进了四公主府邸,有吃喝。 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怀灵非但不再酗酒,还极其宠爱锦棠那个傻了吧唧的小侍。 那他也有机会。 于是他又向前一冲,打算扑进怀灵的怀里。 “殿下……哎哟!” 崔若恒没进到公主的怀抱,而是直接扑进水池里去。 喝了一大口水。 他再扑腾地站起身,发现怀灵已经站在池子边了。 一只脚踩在台阶上。 “你把水都弄脏了,滚!” “殿下……您试试我,公主宠幸小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您试试,我肯定比那傻子好,绝对让您满意。” 怀灵感觉脸有点热。 她还觉得是这里太湿热的缘故,甩了甩头。 “不要让我再重复,滚!” 呵,信了生前卷着自己钱跑了的男人,那才是脑子有包。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都是这个爱占小便宜的崔若恒,干出来的事? 但是怀灵吼完这一声,她突然踉跄了一下。 不对劲! 头非常晕,眼前也模糊了。 那……那杯茶! 不好! 崔若恒搓着手,有些胆怯地道:“殿下……是、是我给您下的药,就是一些春药,您要了我,哪怕之后再打我一顿也成。您就要了我吧……” 他想的是先被要了,到时候再踩着别人往上爬。 只要不是被轰出府邸,他有的是机会。 而且被公主宠幸过的男人,也轰不出府邸了。 他伸开双手。 “您来奴身上贴贴……奴身上是凉凉的,很香的……” 第二十四章:我把锦棠宠幸了 怀灵又晃了下脑袋,崔若恒身上的味道可一点都不香。 那就是呛死人不偿命的怪味儿。 她重重地呼出几口气,眼看崔若恒要从水池中上来,她一脚将崔若恒踹回水中。 拿了外衣裹在身上就冲了出去。 “来人,来人!” 崔若恒给她下药,虽然出乎她的意料,但崔若恒是个白痴,他太高估自己了。 怀灵就算是爬,她也不可能宠幸一个时时刻刻算计她,想从她身上谋财的人。 府邸里的奴才婢子全都出了来。 看公主点湿漉漉的,额前几缕发丝贴着脸,更是惊讶。 年长的男奴都自觉带上了疼爱的语气。 “殿下,我的小祖宗,这天气甚冷,您怎么没擦干就出来了?守着温泉门的小蹄子是干什么吃的?!” 他们拿来厚实的锦被给怀灵裹着。 但怀灵却一把推开。 因为她现在燥热得很,恨不得赶紧找冰凉的东西贴一下。 她脑子里当即想到的就是锦棠那冰凉凉的皮肤。 脑子里描绘的画面也是锦棠的脸。 嫩红的小嘴儿,白皙的脖子。 哎呀,她只想要锦棠! 然后她一头撞进一个充满茶香的怀抱里。 怀灵身子瞬间一紧。 “锦棠?” 果然,她晃了晃脑袋就看到锦棠。 锦棠同她一样穿的单薄,只披了一件外衣,头发也湿漉漉,一看就从另一边洗着澡冲出来。 但与怀灵不同的是,锦棠双眼带着急切、关心。 这个时候的锦棠,仿佛不是那个傻兮兮的男子。 “怀灵,怀灵!出什么事了?有受伤吗?快给我看看……” 他已经顾不得遵从礼仪。 一旁男奴赶紧提醒。 “棠主儿,您不能直呼殿下的名字!” 怀灵却让男奴别噤声。 她告诉男奴不用管她了,把浴池里那个图谋不轨的崔若恒,捆起来,吊树上去。 然后拽着锦棠就跑。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回屋,怀灵用脚踢上门,并将锦棠抵在门上。 “我没受伤,我只是……” 她看着锦棠那香嫩嫩的小嘴儿,双眼、心里,都仿佛冒火。 锦棠就像那待宰的羊羔。 让她只想饿虎扑食。 “我只是……” 怀灵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喘着粗气。 随后她直接压上去,亲吻着锦棠那仿佛抹了蜜的唇。 锦棠能明显感觉这次的亲吻和之前的哪次都不一样。 他又怕又期待。 好不容易松开了嘴,他大胆地搂紧怀灵。 “殿下……我们……” 他搂着怀灵往床边走。 怀灵脑子已经有些迷糊,但她还是极力摇头。 “你的身体,现在不能有孩子……” 锦棠则扶着怀灵去到床上,然后从被褥下拿出一个布包。 “避子丹,嘿嘿……我之前找苏御医要好了……” “你!” 锦棠也亲了怀灵的脸蛋一口。 怀灵更是冲动的拥抱住锦棠。 “你……你可别后悔……” “我早就是殿下的人了,怎么可能后悔?只是殿下……要温柔一点……” 锦棠说完这句话,怀灵就再也按耐不住。 床帐拉下,一夜无眠。 等天再大亮的时候,怀灵才轻轻睁眼。 她有一时间的恍惚,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锦棠的声音。 然后怀灵猛地坐起身。 “棠宝儿!” 锦棠只是轻微地动弹一下,他黑发如墨,披散在肩上,人是趴着睡的,出来的一只手臂上,有些许淤青。 露出的一只脚的脚面上,也有淤青。 自己不会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打他了吧? 坏了! 怀灵一拍自己的额头,赶紧把锦棠捞过来搂在怀里。 锦棠吭叽两声才睁眼,声音沙哑,眼睛也有点肿。 “殿下……好困,让我再睡会儿……” “不不不,你先别睡,我对昨晚都没什么印象了,我有没有打你?掐你?或者罚你跪什么的?” 锦棠有点羞涩,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把脑袋埋进怀灵的怀里,才闷闷地说:“殿下没打我……殿下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殿下很好……殿下最好了!” “我没打你?那脚和胳膊是怎么弄伤的?” “磕的……” 锦棠说,昨天后半夜,他怕殿下因为药而体温过高脱水,所以给怀灵倒水,可是自己太笨了,脚一下子磕在了床板上。 当时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不过现在好多了。 怀灵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主要生前自己就折磨过锦棠。 比如说在侍寝的时候,让他跪着从门口挪蹭到床边,跪的两个膝盖都淤青了。 再比如说,让锦棠跪在床边,顶着一个碗,碗里放上水,不能洒,洒了就要跪更长时间。 她就在一旁看着,然后脑子里想着狗竹马,自怨自艾。 想到这个,怀灵赶紧要扒锦棠的衣服,一探究竟。 锦棠被吓到,忙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山丘”。 只露出头。 “殿下……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侍寝要晚上才可以。” 怀灵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你想什么呢,要不是崔若恒那混蛋,我不会碰你,但碰你肯定是爱你啦。” 锦棠一听这个,将小脸蹭了蹭枕头。 “我知道……殿下直接冲出来,我也直接过去找殿下……我们是心有灵犀!” 怀灵凑过去亲吻锦棠的脸。 “所以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有受伤啊?” “没有没有,殿下对我很好,偶尔的抓挠淤青和打人的,我分得清。” 哎……大苍国的男子皮肤都是娇嫩的,吹弹可破,平时轻轻一抓,也会留印子。 但怀灵见锦棠一再推拒,便又刮上锦棠的小鼻子。 “那我可信你啦?” “嗯!” 他把小脑袋缩回被子里,嘀咕了句。 “殿下也要相信自己呀……殿下本不是粗鲁的人。” 这时候外面的男奴听到屋里有说话声,便敲门低声询问:“公主殿下,棠主儿,可是要起身了?要不要奴把饭菜备好?” “备好。” 男奴又道:“那崔若恒,已经在外面挂了一整夜,要放下来吗?” 怀灵顿时一声大喝。 “让他继续挂着,死了就变成腊肉!” 第二十五章:锦棠不是大苍国的人 这一声大喝不仅把外面的男奴给吓了一跳。 还把锦棠也给吓得一哆嗦。 怀灵咳嗽一声,赶紧去拍锦棠。 “没事没事,不是在说你,我是在骂给我下药的崔若恒。” 锦棠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下,又探出小脑袋。 “我要感谢他。” “……” 怀灵一时语塞。 锦棠又道:“没有他,我怎么知道殿下真的爱我……嘿嘿,昨天晚上搂着我说了很多情话。” “啊这……” 锦棠掰着自己的手指表示,怀灵昨天亲他亲不够,说以后都会在他身边,还说会保护好他,不会让他出事。 这么说着,锦棠拽过怀灵一只在边上的手,放到嘴边亲了几下。 是那种爱不够的亲。 “所以要感谢他呀,没有他,这些话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听到?” “而且……殿下不碰我,我怎么知道殿下……还能这么温柔……” 锦棠脸又发红。 几句话把怀灵说的都不知要说什么了。 锦棠伸手在怀灵眼前摆了摆。 “殿下……殿下!” “啊……哦,那个,那你感谢他,我罚他,我们两人各论各的,谁也不影响谁,好不好?” “嗯!好~” 怀灵抹了下头上的汗,心想你可算被我忽悠住了。 不过锦棠这态度,确实令她很开心。 其实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两个人互相爱对方接受对方,更幸福的事了。 没一会儿,男奴将早膳端了过来。 果然比昨天多了很多肉。 有糖醋小排骨,有挂汁小肉丸,还有甜咸浇汤糯米肉。 而怀灵也皱了皱鼻子,现在锦棠身上虽然也香,但没有昨晚那么香。 锦棠先下床,要端茶服侍公主漱口。 哪料脚刚沾地,腿就一软,一旁的男奴惊得要去扶,还是怀灵先一步,将锦棠给捞了来。 “小心!” 怀灵将锦棠搂到胸口处。 锦棠抿了抿小嘴。 “啊……没事,就是昨晚……太痛了……让我的脚现在没法很好的施力……” 男奴一听,一张白净的脸变得通红。 他背过身去,才想到玉商叔叔提醒的,要嘱咐殿下控制同房之事。 于是他咳嗽一声,目视前方。 “殿下……您年纪还小,切勿纵欲过度。” 怀灵嘴巴微张,心想,我没有,你瞎说,锦棠瞎说! 我不是那种女人。 于是怀灵又轻掐了下锦棠的腰。 “什么太痛了?” “脚……脚背……” “就是嘛,下次不要省略!” 怀灵额头上起了一层汗,这深秋时节,她却急得火热。 她又补充了一句,“为什么脚背痛?” “因、因为……” 锦棠一紧张也磕巴起来。 越想说,越说不出完整的话。 怀灵就伸手给他顺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因为什么?” “因为……要给殿下倒水……” “对嘛!” 怀灵呼了口气,但看一旁男奴的表情,却像是自己胁迫锦棠的样子,她顿时无奈。 最后只能道:“让苏越之过来,走小路,别让任何人看见。” “是。” 男奴微微鞠躬,很快带上门离开。 之后真如怀灵猜测,锦棠一吃肉,果然身体就会变得更香,并且他早餐吃下三个人的份,都没有觉得撑,小肚肚瘦而不弱,还带着一点点腹肌。 真是奇了…… 话说他小肚肚……摸起来真的手感好好呀。 她再看锦棠,脑子里过着自己刚发现锦棠的模样。 锦棠模样不差,也就是傻兮兮的,减分。要是但凡性子再强一丢丢,说话不那么奶兮兮,他绝对当得起大苍国帝都第一美男。 这样一个男子,满脸是血,就说不通,这样的男子应该被娇养在深闺中。 被好好宝贝着才对。 所以说锦棠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到底是何身份? 随着呼唤的声音传来。 “殿下~殿下~” 怀灵回神,就看锦棠那指节修长的手往前一抓。 “殿下~怎么了?怎么走神了?来~抓一抓,把魂儿抓回来~嘿嘿~” 一旁的男奴立即训斥。 “棠主儿!您怎么能说抓魂的话?这是大不敬!寓意是公主殿下的魂被你吸走,生气不再!” 锦棠原本带着甜甜笑意的脸瞬间垮下去。 他一双杏核大眼瞬间积攒了泪水。 马上就要决堤。 “殿下……这样会很不好吗?会受伤吗?会……会生病吗?” “会!” 锦棠立即搂住怀灵,反而抚摸怀灵的头。 “殿下,我的怀灵……不抓不抓,我不抓了……不知怎地,就是突然想到这个,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不要生病,还回去,我抓我的魂,给你多多的。” 怀灵握住锦棠的手。 心里一片柔软。 她回头看男奴道:“无碍,锦棠不懂,没那么多想法。” 很快,怀灵又一愣。 大苍国人,不管是帝都还是别的省份,都知道魂儿这个不能乱说,因为当年母皇就是从姐妹手中夺的皇位。 她就是借用魂儿的名义,害死了她的手足。 所以母皇登基后,“魂儿”这个词,一段时间被禁用,也是最近几年,才开始放宽条件,但全国人依旧拿这个当忌讳。 “锦棠……不是大苍国的人……” 因为如果锦棠是的话,他的身体记忆,不可能会让他这般自由地说出来。 正巧玉商引着苏越之过来,怀灵一挥手,让玉商来自己身边。 “玉商叔叔,还得劳烦你去查个事,查最近五年内,进帝都的他国之人信息。” 怀灵说她知道这是个大工程,所以她不急。 也有可能是苏越之先治好锦棠的脑子,锦棠自己就想起来了。 但她也想做两手准备,如果能先查清锦棠是哪国的人,也可根据当地习俗,问询锦棠服过什么药,导致留不住孩子。 玉商点头,“殿下,您说的是哪里的话?不劳烦,小的就是秦德君给您的狗,您指哪,小的咬哪。” “玉商叔叔,我可真是拿你当我叔叔的,所以‘狗’这个字,别再说了。” 苏越之在一旁放下药箱,继续搭手帕给锦棠号脉。 怀灵深吸一口气,将锦棠身上的茶香,吃多人份的饭量,以及刚才不是大苍国之人的猜想,都告诉了苏越之。 苏越之“咦”了一声。 “小主的脉搏跳动的不如之前快了,趋于正常。” 第二十六章:让崔若恒当锦棠的奴才 怀灵也赶紧捏锦棠另一个手腕。 确实,脉搏跳动慢了下来。 苏越之将刚才怀灵说的话,全都记在自己的本子上,又道:“但小主的脑袋里,血块没有坠落迹象,看来卡的很顽固,我想,啊不,臣想……” 她看向怀灵。 “臣想下一记猛药,不知殿下可否同意。” “猛药?” 苏越之表示,那通血的药物极其猛烈,基本上有伤口的人,可以达到流血不止的程度。 把这药用在锦棠的身上,锦棠会头痛欲裂,甚至会撞墙或者咬舌自尽,但只要疼过那个劲儿,血块方可消。 怀灵一听这个,“还撞墙,还咬舌自尽?不行,不行!” 因为锦棠很怕痛,更重要的是,她治好锦棠本意就是为了锦棠不受苦。 如果听从苏越之的建议,那不成了先让锦棠痛苦了吗? 锦棠听到这个也摇头。 “不要不要,如果死掉了,不就没法陪着殿下了?我不要!” 苏越之舔了下薄唇。 “疼不了多久,到时候拿绳子捆上小主,不就好了?” 怀灵制止,“不行!” 苏越之皱了下眉,又道:“可是小主,您不想有孩子吗?” “宝宝?嗯……” 锦棠犹豫了。 看得出锦棠非常想。 怀灵赶紧制止了这个话题,她拽着苏越之的衣领,直接把她提起。 “本公主看出来你是一心求医,但不要拿锦棠当实验品。” “臣没有……” 怀灵双眼微眯,“本公主敬重你,但不是怕你,希望你能珍惜这份敬重,不要试图在我的底线上踩踏。” 苏越之吞了口唾沫。 她再孤高,也知道什么是君,什么是臣。 怀灵公主改变颇多,又认同她的医术,已经很好了。 苏越之抱拳,“那容下官再想别的方法。” 怀灵松开苏越之,弹弹她肩膀那不存在的灰。 “这才对,好的医者,是要考虑病人情况,对症下药的。你说别人挨了一刀,你却跟人家说,治好需要再挨一刀,那谁愿意?” “下官谨遵教诲。” 这之后苏越之又给了锦棠几包药。 怀灵以为就是普通治疗瘀伤的药。 哪料根本不是。 苏越之说锦棠小主身上那些欢爱后的淤青,不出一日,方可自行消退,因为他体质特殊。 给的药,是避子丹。 怀灵本来喝了一口茶,想放松下,结果直接喷了出来,喷了苏越之一脸。 苏越之脸不变色心不慌,只是抹了下脸上的茶水。 锦棠则过来顺怀灵的背。 “殿下……没事吧?喝水不要分心哦,我来拍拍,来来,拍拍……喉咙难不难受?” “喉咙不难受,肾难受。” 屋子内的男奴女婢都忍着笑。 怀灵咳嗽一声,“苏御医,锦棠身体不适合频繁同房吧?” “小主的身子只是容易让孩子早夭,并不是不适合同房。” 苏越之说完这句话,锦棠一双杏核大眼忽然变亮了,仿佛跌落了星空。 不知是不是怀灵的错觉。 锦棠本人是觉得宠幸越多,越代表爱,他越有安全感。 但怀灵有着生前的记忆,生前这段时间,锦棠所受宠幸皆为伤害。 怀灵心里上有芥蒂啊。 “苏御医,锦棠他……吃多了避子丹不好吧?” “回公主殿下,臣研究的避子丹,没有任何副作用,停用后不影响子嗣的到来,臣曾经将避子药施舍给宫里的婢女,后来婢女年龄到了出宫成亲,她和夫婿的老五都会打酱油了。” “……” 锦棠一听这个,更是欢喜。 “谢谢苏御医。” 苏越之向怀灵行礼,表示会把普通的活血化瘀药方给府邸下人,她要再去研制新的药了。 这早膳也吃完。 怀灵才想起被吊着的崔若恒。 她让锦棠在屋里待着,一会儿等她罚完了,锦棠再去感谢。 锦棠很听话,重重点头,“好的。” 怀灵伸手揉了下锦棠的小脑袋,让一旁男奴给锦棠梳头。 随即自己转了一下小玉扇便去到后花园的大树下。 崔若恒头发散乱,还穿着昨夜进温泉池的里衣,人都冻得没什么意识了。 怀灵捡起块石头,打在崔若恒的身上。 男人手指动了动,微微睁开双眼。 见了怀灵,立即哭喊:“我错了……殿下我错了!公主殿下,求您饶了我……我干什么都行,我给您当牛做马,我不当小侍了……” 他说哭就哭,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下来。 怀灵后退一步,都嫌晦气。 “殿下……我之所以那么想被您破身,是怕、是怕一年半之后,您满二十,把我送出去!这府邸是我待的最好的地方,有软乎的床睡,能吃饱饭,我怕出去以后都没有这种待遇了!” 怀灵当然知道他就是为了钱。 生前也确实如此,没有犯过什么致命大错。 而且锦棠缺一个奴才。 一个知根知底的奴才,崔若恒可以利用。 她沉着脸,挥手叫旁边的人过来。 “把他放下来,关柴房里饿七天七夜。” 崔若恒一听这个,更是吓得大叫。 “公主殿下,奴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吧,求您!” 他被放下来后,不死心地往前伸手,试图抓怀灵的腿。 怀灵直接把他的手踢到一边。 “别碰,本公主嫌脏!按照大苍律法,小侍给妻主下药,不管是春药还是迷药,都应浸猪笼,本公主关你七天,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七天内你若死,那是你的命,你若还剩一口气,那也是你的命。” 就这样,怀灵亲眼见着崔若恒被拖走。 然后笑了一声,回屋告诉锦棠。 “去谢他吧。” 锦棠慌忙要跑出去。 怀灵用扇子勾住他的衣领道:“哦对了,谢的时候,不要真的说谢这字眼,只把食物和水给他放下便是,永远不能把我跟你说的话,说给他听,懂吗?” 锦棠点头。 怀灵这便放下心。 想必有了这遭,崔若恒的心就会老实下来,安心当锦棠的奴才。 同时自己还少了一个麻烦。 果然,崔若恒看到锦棠给他送吃的,并且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红了眼圈。 内心有了质的变化。 与此同时,皇太女的府邸,二公主怀晴来回踱步。 第二十七章:美男计(1) 皇太女坐于正厅上座,手里拿着一杯温茶,却没有喝。 双眼直视前方,眉头微皱。 其实皇太女长得不差,名怀欣,年二十有二。 她身姿挺拔,腰板笔直,眉目中带着一丝英气,墨发有几缕在头顶上梳着一个发髻,插着一只金簪,其余全部披散在肩上。 此刻她就算歪着身子单手撑在桌上,那腰身也没有塌下去,箍着金腰带的身子被衬得更加紧实有力。 “老二,别走了,看得我眼晕。” 二公主赶紧站定。 “抱歉……可皇长姐,我实在太着急了。” 二公主双手砸在一起,一张肥得流油的脸也带上苦色。 她说那四公主怀灵,明明之前天天酗酒,母皇嫌弃,群臣厌恶。 哪曾想现在把酒戒了,竟然又回到十四五岁那般,英姿飒爽。 二公主咬牙切齿。 “这可怎么办?皇长姐,皇妹我真的不知道了。之前我女儿百岁宴上作画,她就把咱们都比下去,昨儿个更是像先知了一般,竟然躲了我的攻击并在喝酒时与我交换了杯子……” 皇太女冷冷地道:“你还少说了一件,现在你摔下马被马粪浇,还在宴席上吃坏肚子的事,可谓是满朝文武皆知,想必也是怀灵透露出去的。” 一提这个,二公主更是头疼。 “啊对,今天一早我爬起来去皇宫里找母皇谢罪,母皇竟然连见都不见我。” 皇太女微微摇头。 “母皇能理你才怪,你必须要在母皇心中挽回自己的地位,不然未来你先折了,就算我继位,也没法把你捞上来。” 二公主一听这个更怕。 “皇长姐,我也觉得怀灵那厮……针对我!” 皇太女冷着脸道:“不是她针对你,而是你先针对她,所以她才报复你。” 二公主一哽。 心想皇长姐怎么帮怀灵那厮说话? 但皇太女还是表示,得机敏起来了。 当初皇上立太女,虽喜爱六公主,但奈何六公主年纪太小,不能委以重任。 老五天生病弱,老三又没什么决断力,老二更不必说,自小就不聪明,所以在她和怀灵之间徘徊不定。 后来皇上的正夫云惠皇帝君一直膝下无女,便收了没有爹爹养育,自小在公主所里长大的大公主。 这才有庶出变嫡出的转换。 皇上也顺理成章地选了她作为皇太女。 但她一直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因为她知道,自己能从庶出变嫡出,怀灵也可以。 她必须从现在打压怀灵。 “老二,半个月后的入冬节,宫中有专门的比武节目,你得在那个节目里拔得头筹,哄母皇高兴。” “可是……可是皇长姐,我连你都打不过,我哪打得过怀灵啊。” 皇太女猛地一拍桌子。 二公主吓得一哆嗦。 她赶紧抽自己的嘴,“我的意思就是皇长姐您文武双全,聪慧骁勇,而那怀灵,身子轻盈又比我小两岁,所以我打不过她啊。” “哼,那就暗害,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这次可机敏着点,你这猪头,别再像上次那般流露什么表情,被怀灵看到了反将你一军。” “是……是……” 二公主想了想。 突然想到了夏子青。 就是怀灵之前稀罕的了不得的那个竹马。 一品大臣的嫡子。 “皇长姐,那个夏子青不是一直倾慕您正君的位子吗?他之前一直帮您,怎的上次作画没有帮?” 这话正巧被前来拜见的夏子青听到。 夏子青身着一身青衣,面容绝美,却没有那些俗媚子的妖艳感。 果然是帝都第一美男子。 他冲皇太女和二公主行礼。 随后道:“殿下们,之前那次是怀灵并未与我搭话,我才没机会,但她后来多次写信与我,对我示爱,所以这次……我一定能帮助皇太女殿下。” 说罢,夏子青转身就走。 他其实也早有打算想要接近怀灵了。 不快点展现自己的用途,皇太女就会把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夫婿从侧君提为正君,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这皇宫里的男人们,他见过太多。 如果不是直接嫁为正君,后面就算为继正君,也很难服众。 等皇太女当上皇上,他作为皇帝君,早年的那些事也容易被挖出,被别的宠夫奚落一番。 这么想着,没一炷香的功夫,夏子青就来到了怀灵的府邸门口。 他刚要敲门,先听到里面的声音。 “棠宝儿,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放风筝。” “还有,是我来放,你来看就好,你身子还痛不痛?脚还痛的吧,所以你不能久站。” 夏子青一愣。 棠宝儿? 还有怀灵这么温和的声音,这不是只给自己的吗? 怎么现在她还会对着另一个人说? 很快,门被推开。 怀灵一手搂着锦棠的腰,一手拿着风筝,抬眼就看到夏子青。 她先是微愣,随后很客气地道:“夏公子,有何贵干?” 夏子青手里也拿着个风筝。 他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随后才告诉自己。 自己是帝都第一美男子,怀灵身边的不过是个傻子,他怕什么? 于是夏子青深吸一口气。 “怀灵殿下,我听说二公主在昨儿个赛马比试上,又坠马又受惊吓,身体抱恙,您没事吧?我实在担心您,这不想着我放风筝,让您散散心,心情舒缓一些。” 怀灵都想啐他脸上一口唾沫。 还散心?看到你就堵心,不要脸。 “不必了,我要陪我的夫侍去放风筝,让他散散心,若只是这个事,你请回吧。” 夏子青皱眉,捏着风筝的手紧了又紧。 这怀灵公主,难道真的脑子搭错弦了? “怀灵!我这是担心你……你以前最喜欢跟在我身后,‘哥哥’‘哥哥’地叫着,让我关心你不是吗?” 还未等怀灵说话。 锦棠听后一个激灵。 他立即反驳。 “殿下不需要你关心……我也比殿下年长……我也可以当殿下的好哥哥……” 不知怎的,锦棠竟然有大大的危机感。 内心里有个声音。 怀灵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我也只有怀灵一个女人。 必须! 第二十八章:美男计(2) 怀灵回头看了下锦棠。 锦棠不知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搂紧怀灵。 “殿下不需要你的关心,嗯……殿下她有我关心就够了……” 他说完后,夏子青更是气急。 怎么能被一个傻子教导? 这傻子以为自己跟怀灵睡过,就真是当家正君了? “我和怀灵公主之间,不需要别人过问。我还没先说你,你反而说起我来了?我且问你,凭什么让公主殿下为你放风筝,逗你开心?你不过是一个小侍……” 夏子青话未说完,锦棠便伸手抓过他手里的风筝。 夏子青更懵。 怀灵也有点懵了。 “锦棠?” 锦棠开始用力,第一下没扯过来,第二下一拽,夏子青往前踉跄了一下。 他完全没想到锦棠看上去瘦小,但是力道这么大。 这是大苍国男子该有的力气吗? 怕是干粗活的农夫都没他力气大。 锦棠看了看自己两只手都拿着风筝,于是道:“谢谢你来送风筝,我和殿下正好一人一个,我脚也不痛了,可以和殿下……一起放风筝。” “哈?” 怀灵没管那揉着手腕的夏子青。 而是扳着锦棠的肩膀。 “你脚伤还没好。” “不!好了!” 他直接脱了鞋子,掀开足袋,露出自己那白皙如玉的脚。 果然,脚背上的淤青只剩下一点点。 苏越之说的没错,他恢复的非常快,快到不似常人。 “咳,好了好了,快穿回去,外面凉。” 怀灵觉得锦棠的占有欲也让她心花怒放。 这种感觉在女尊的大苍国,还挺让人新奇的。 “那我们两个一起玩,走啦~” 怀灵直接拿夏子青当空气。 夏子青咬着下唇,颇为气愤。 突然他急切地道:“怀灵!如果之前我拒绝你,从而让你这般气我,那我在这向你道歉。我拒绝你的表白,拒绝你的求娶,是有苦衷的。” 他深吸一口气,双眼带着炽热的目光,情深意切。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如果我答应你的求娶,会为你带来灾难的!” “因为长公主皇太女倾心于我,说要让我当她的正君,那府邸里的位置一直为我空着。你说我要是答应了你,她以后不得针对你吗?” 怀灵停下来,回头挑眉看他。 夏子青以为这是怀灵感动了。 他又语重心长地道:“我又怎么能看着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妹妹,被针对被陷害呢?我于心不忍啊,所以只能为了保全你而拒绝你。” 怀灵点点头,只说了俩字。 “笑话。” “什、什么?” “你就是个笑话。” 怀灵笑了一声。 夏子青更气,她之前对自己爱而不得,天天哭诉的可怜样哪去了? 但他要做出成果给皇太女看,所以……现在就得下血本。 他作势拉怀灵的衣袖,却假装一个踉跄往怀灵的身上倒去。 “头好晕……” 他倚靠在一个满是茶香的怀抱里,以为是怀灵,还想怀灵怎么换了这个香料。 随后他微闭着眼,嘀咕一句,身子软下来。 “可能是昨儿个晚上一直担心怀灵你……所以没有睡好……” 锦棠皱眉,带着一口奶凶的声音。 “睡不好……就回去睡……为什么要过来?” 锦棠直接推开夏子青,让夏子青摔在地上。 摔得夏子青痛叫。 他气得简直要崩溃。 爬起来指着锦棠大吼,“你个贱蹄子,还敢碰我?!你难道不知道公主的小侍见了我这种一品官员的嫡子,是要下跪的吗?” 锦棠被他吼得一哆嗦,忙搂着怀灵。 “殿下……我怕……” 夏子青就如同打在了棉花上。 这是个装傻的? 怎么比他还会演? 怀灵拍拍锦棠的背。 “不怕不怕,我们棠宝儿在我府邸都可以见正君侧君不跪,跪他这笑话干什么?” 怀灵冷眼看着夏子青。 “你见了本公主,应先给本公主跪下。” “怀灵……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出了事都是我护着你,你被这个狐媚子给迷了心啦?” 夏子青不提还好,一提,那令怀灵蹭蹭冒火的记忆又窜入头顶。 这个夏子青,打小就精于算计。 说是跟她玩,让她淋了一整天的雨,结果他跑去和长公主吃茶点去了。 打碎了母皇喜爱的花瓶,他让怀灵顶罪。 我呸。 怀灵一挥手,“跪下!” “你……” “你耽误了本公主放风筝的时间,影响了本公主的心情,以下犯上,必须要罚,本公主就罚你跪在这里五个时辰,不论刮风下雨,你若不从那就送官。” 夏子青大惊失色。 双膝一软,直接跪下地来。 因为这个事要是报官,那就彻底被皇太女知道,彻底完了,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所以他只能跪下。 怀灵拍拍夏子青的肩膀,“不要以为我走了,你就可以起来,我会找府邸里的下人过来盯着。” 语毕,怀灵搂着锦棠转身就走。 锦棠还捧着怀灵的手亲了几口。 “我要给殿下的手……亲干净……” “亲干净?挺干净的呀,我没摸什么。” 锦棠摇头。 “不……殿下的手摸到那戏子的肩膀了,脏脏……” “哎呀,你管他叫戏子?” 锦棠眨着一双杏核大眼问,难道不是吗? 那家伙明明没有难受,却要依偎到殿下怀里。 明明不是没睡好,他眼底都没有乌青,还骗人,不是戏子是什么? 怀灵笑了一声,“没错,就是戏子,名戏子,字笑话。” 同时怀灵发现,锦棠的聪慧似乎囊括方方面面。 他好像很会观察人,分析事情。 琴棋书画虽不展示,但其实也是样样精通。 因为生前怀灵见过他弹琴,也见过他摆弄棋子。 这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啊。 肯让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学,锦棠还得是嫡出,因为很多庶出都没有这种待遇,家里不会花精力和钱去培养。 可是这么个宝贝儿子丢了,怎么没人寻呢? 下一刻,怀灵便感觉这小路上有杀气。 她立即放慢了脚步,握紧锦棠的手。 是谁?! 这时候锦棠却挣脱开怀灵的手,向后方跑去。 “锦棠,不要离开我身边!” 只是一瞬间,怀灵就已经想好对策。 下一刻,一支箭从斜上方射来,怀灵顺势抬手用玉扇要击飞那箭,另一只手试图把锦棠箍进怀里保护着。 却猛地停住动作。 因为…… 是锦棠单手握住了那只箭。 第二十九章:锦棠中毒 怀灵瞪大双眼。 “锦棠?!” 他、他是怎么单手接到箭的? 锦棠还一脸懵懂。 “嗯……嗯……殿下?” 然后他才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慌忙丢掉手里的箭。 “这这这……尖尖的……怎么在我手上?好怕……好可怕!有人要杀殿下吗?不要不要……” 锦棠直接把怀灵搂进自己的怀里,弓着身子保护她。 哪怕他自己的身子也在颤抖。 “锦棠,让我出来,你不要这样,我不希望你受伤。” 但是锦棠没松手,大有再来箭就射他的意思。 而且锦棠的力气真的很大,现在他箍着怀灵,除非怀灵用伤到他的力气挣脱,否则怀灵不可能出来。 但索性周围不再有杀气。 怀灵松了口气。 “棠宝儿,快松开我,不会再有箭射来了。” “嗯……嗯……没有人再伤害殿下了吗?” “没有的。” 锦棠这才缓缓起身。 突然,锦棠大叫。 “啊啊啊,殿下……手好痛……我的手好痛!” 怀灵看锦棠的手,整个手心都在被腐蚀,她当即惊了。 有毒?! 还不是在箭头上,而是在箭杆上! 怀灵连外纱的衣服都被腐蚀了一个洞! 她慌忙脱下,用衣服裹着箭,并迅速蹲下身。 “锦棠,快上来,我背你回去,给你找大夫!” 锦棠吭叽两声说自己能走,他眼眶含泪,还用脚狠狠地踢旁边的土,盖住箭掉落的地方。 “不能让野猫碰到……不能……” “哎呀锦棠,你这个时候还管猫干什么,碰不到的,你快上来,我背你回去,你中毒了啊!” 锦棠犹豫了两下。 殿下的命令他违抗不过,又担心自己重。 想了一小会儿,他竟然转身自己跑回去了。 速度还挺快,怀灵差点跟不上,她慌忙也追着锦棠跑。 路过跪着的夏子青,夏子青以为怀灵终于顾念起他,忙上前要说话。 怀灵一脚将他踢边儿上去。 “滚!挡什么路?锦棠要是有事,我把你大卸八块!” 回到府邸,怀灵大吼:“叫苏越之,快叫苏越之!” 锦棠呆愣地站在屋子里,低头看自己的手心。 怀灵几乎半抱一般地搂着他。 “别怕别怕,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 锦棠却疑惑地道:“殿下,你为什么在抖?” 他转过身,把怀灵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是不是刚才那支箭,让殿下害怕了?不怕不怕,锦棠一直保护你,一直安慰你……殿下要亲亲我的脸吗?” “或者我亲亲殿下的脸……” 怀灵赶紧挣脱出来。 “你快躺下,不要说这样的话!” 但是怀灵抓过锦棠的手一看,被腐蚀的痕迹没了。 手心处只有一点小伤。 中间透着粉嫩的肉。 而最初,怀灵看他的手,可是被腐蚀了整个手心,并且还流了血,要不然他搂着自己时,也不会因为血而让自己的外纱都被腐蚀。 “现在连血都没有了……这恢复能力……” 锦棠懵懂地顺着怀灵的背。 “我不用躺着,殿下你不要怕,我来亲亲你。” “吧唧”一口。 他的小嘴儿就亲上怀灵的脸。 “殿下,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好一点的话,我去再清理那个地方,箭上涂抹的不是好东西……我真的很怕小野猫碰到。” 怀灵愣了一下。 随即赶紧安慰。 说苏越之来了,确定是什么毒药之后,有了解毒的办法,锦棠再去看小野猫。 主要是怀灵也怕那毒有不稳定性,只是一时地对锦棠没效果,回来锦棠出去,倒在路上可怎么办? “那处白天不会过小野猫的,你放心。等确定了没问题,我亲自陪你再去看,好不好?” 锦棠点头。 等苏越之急匆匆赶来后,锦棠的手心只剩下破了一层皮的样子。 “这是……中毒后的效果?当真是极厉害的毒药?” “当然!” 苏越之急切的都要直接去抓锦棠的手臂。 还是锦棠往后缩了一下。 “手帕呢?女子不可随意摸男子的手腕,尤其、尤其我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苏越之嘀咕一句,“我对男人没兴趣,好吧,抱歉小主,是微臣没有注意。” 怀灵也凑头,其实她都没管什么男德不男德。 重活一世,礼仪什么的都是屁。 唯有人活着才是真。 但她还是摸摸锦棠的头。 棠宝儿~好乖~好有分寸~ 苏越之用手帕捏着锦棠的手腕反复看,又号脉,道:“奇怪啊……真是奇了。小主您现在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身体很健康,而且比之前还要健康。” 怀灵插嘴,“比之前还要健康?!” “对……第一次给小主号脉,小主气血有点虚,脉搏跳动快,经过几次吃肉之后,小主的脉搏跳动恢复,然后现在中毒后号脉,小主脉搏强健有力,身体好的不得了,像是吃了什么补药。” 苏越之怀疑地看着怀灵。 “公主殿下,小主真的中毒了?” 怀灵挑眉,伸手一指苏越之身后。 “你自己看。” 苏越之回头,地上除了一滩浆糊的像呕吐物的东西外,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谁吐了?” “吐个屁,那是本公主的外纱,只因沾了毒。” 怀灵压下去一口气,“而且那外纱下面是谋杀本公主的箭,箭尖儿都没有刺中我,只是锦棠摸了下杆,他的手就被腐蚀,之后他碰我外纱,外纱现在也被腐蚀,这要是真扎在本公主身上,你现在也看不到本公主了。” 苏越之提起兴趣。 她蹲过去,用一个小木棍扒拉一下,能扒拉出箭上的金属头。 看样子金属被腐蚀的慢。 木头、肉、纱制品被腐蚀的快。 她又用瓷制品去装那黏黏糊糊的东西,小瓶子没事。 苏越之立即道:“给我半天时间,我一定能研究出这是什么东西,并且解药是什么。” 怀灵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自己真是找对人了。 “玉商叔叔,给苏大人空出一间房,然后谁也别去打扰苏大人。” 苏越之又道:“再给我只兔子或者猪,都行。” 这么说完,她用针扎了锦棠手指,取了一滴血。 怀灵赶忙抓过锦棠的手指,直接放在嘴里吸吮。 第三十章:锦棠身世扑朔迷离 锦棠不好意思。 “殿下……还有别人在呢。” “我管谁在,天王老子来,你这手被扎了个眼儿,我也心疼。” 锦棠露出甜甜的笑容,他拥紧怀灵。 “殿下……你对我越来越好,我越来越知道你心里有我了……这样……我以后离不开殿下你了……怎么办?” 怀灵笑着捏他的脸蛋。 “你没事比什么都强,离不开才好。” 怀灵想说,这一次,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们不会死去,然后我们的宝宝也不会死去。 她吞了口唾沫,又犹豫了一下。 这个话题还是等锦棠完全当上正君后,再说吧。 待苏越之出了屋后,怀灵才静下心,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轻轻踱步。 锦棠徒手接箭,证明他感觉得到,证明……他会武。 怀灵看着坐在凳子上,一直研究杯子的锦棠。 他似乎也感受到怀灵的目光。 赶紧回头。 “殿下,你是饿了吗?我叫人备膳。” “啊不是……这些也不用你亲自干啊,奴才们会做好的。” 锦棠皱皱好看的眉,“可是我想为殿下做事,不想当无用的男人。” 怀灵过去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 “你刚才都接住了箭,你哪里是无用,你保护了我,简直比所有人都有用。” 锦棠自己寻思了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又专心研究茶杯。 怀灵双眼微眯。 他忽略了锦棠一直能感受到她视线的这个事,确实只有习武之人才能这般。 然而,能让男子习武的国家,只有这个大陆上极少数的男尊国家。 也不对……因为锦棠身娇体软,她是真的摸过搂过的。 肤如凝脂,齿如含贝。 眉眼尽显天人尤物之态。 也不像男尊国的那些男人啊。 怀灵越想越觉得锦棠的身世太扑朔迷离了。 这之后苏越之果然说到做到,半天研究出解药。 她道:“这个毒药不是大苍国的东西,因为里面有一味药是跃峰小国独有的跃峰花。” 怀灵立即想到皇太女,因为在去年,外国来使向大苍进贡时,只有皇太女和岳峰小国的来使走的很近。 “太沉不住气了吧?我还没开始玩,她就要先动手灭我的口了?” 怀灵冷笑一声。 苏越之又道:“殿下,臣还有件事要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啊?” 锦棠听后立即过来,“殿下刚才受惊了,需要我的安慰,你不要让她离开我身边……” 苏越之道:“是臣有难言之隐,臣和殿下就在门口,小主不必担心。” 怀灵这才反应过来,苏越之要说锦棠的事。 她让锦棠老实在屋里坐着,她和苏越之去到门口。 苏越之小声说:“殿下,小主的身体很奇怪,小主遇毒无碍,还不是其血液的原因。” 她说她最后拿走的那一滴血,脱离了锦棠的身体,并不能解毒。 一点作用都没有。 “只能说……小主的身体里,还有别的东西产生的影响,是药物、或者是某些国家的某种特别的东西……” 怀灵点点头,“还是先让他恢复记忆吧。你多多研究温和的药。” 这之后,怀灵陪着锦棠去看丢弃弓箭的地方,没有小野猫倒在路边。 锦棠很开心。 此后没过多久,就到了入冬节。 气温骤降,白雪皑皑。 怀灵依旧带着锦棠进宫与众姐妹吃宴席,但这次不同的是,皇上后宫里的男人们,有点位子的都会出现。 而且这次锦棠身边跟着的是崔若恒。 怀灵告诉崔若恒,“你表面还是小侍,但真实身份,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是谁给你说的情,是谁救的你,是谁偷偷给你吃的……本公主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崔若恒立即点头哈腰,拍着胸脯说,一定要把棠主儿伺候好。 怀灵算是心安。 他们的马车一路从四公主府到皇宫正门。 所有公主都下车,唯独皇太女的车继续前行。 一旁的六公主嘀咕一句,“本来她还不如咱们,亲爹在娘家那边也是庶出,咱们的爹爹在娘家那边好歹是嫡出呢,结果人家被皇帝君收了去,一下子变成嫡出了。” 怀灵赶紧去碰六公主怀瑾的胳膊。 “小六,别这么说话,皇帝君岂是咱们能编排的?” 六公主撇嘴,“我才不怕他们。” 她话虽这么说,但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这就是她听怀灵的劝了。 怀灵往旁边看看。 今天来的还是六公主,二公主,以及她这个四公主。 小六又道:“不说皇太女,我总能说说三皇姐吧?一年的宴席,她出席过几次?不是害了风寒,就是惹了麻疹。” 怀灵笑笑,她知道这个老三。 前期就喜欢猫着。 好像是后来,她自觉自己不威胁皇太女了,才出来。 至于五公主,是真的体弱多病,走两步都要累吐血的那种。 怀灵拉着锦棠的手,众人都向皇宫入冬节的偏殿走去。 她依旧穿紫色衣裙。 红黄二色都是不能侵犯的。 黄色乃天子象征,红色为皇太女配色。 小六则穿墨绿,二公主穿浅蓝。 到了偏殿,锦棠却往后退了一步,瑟缩一下。 怀灵凑到他耳边道:“别怕,一会儿你就闷头吃你的,别控制饭量。母皇不会过问女儿们的夫婿,因为她连她自己的后院,都应付不来。” 锦棠感觉脸被怀灵喷洒的热气弄得痒痒。 他忍不住悄悄地亲了一口怀灵,又赶紧躲开。 “我不是紧张见皇上……我是、我是紧张见殿下你的爹爹……” 很快,皇上那后宫的男人们开始陆续进入偏殿。 “秦德君到!” 锦棠更紧张了,身子都绷紧。 怀灵带锦棠给秦德君行礼问安。 锦棠直接双膝一软,跪下用脑袋砸地,给秦德君行了个超级大的礼。 怀灵甚至都能听到锦棠那额头与地砖碰撞的声音。 “哎哟我的棠宝儿,不至于的,你这脑子本来就不好,要是再磕傻了怎么办?” 锦棠摇头,赶紧道:“奴……给秦德君请安,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怀灵公主殿下的,会和殿下,努力三年抱俩,为殿下开枝散叶……” “噗!” 怀灵喷了。 第三十一章:德贵淑贤四君 秦德君也有点尴尬,他咳嗽一声。 玉商和玉章两兄弟忙扶着锦棠起身。 “棠主儿的心是好的,但是这种话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哦……哦……” 锦棠小心翼翼地点头。 哪料崔若恒也猛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也像锦棠一样用额头撞地。 “奴……奴会努力帮助哥哥和殿下开枝散叶的!” 这知道的是他想冲锦棠表忠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抽了什么风呢。 而且他的脑壳明显没有锦棠硬,锦棠磕完一点事没有,崔若恒则晃晃悠悠。 抬起头要再行礼还对错方向了。 怀灵上去就是一脚,给他踹对了位置。 随后训斥,“你瞎说什么,起来,赶紧起来!” 得亏怀灵一直在爹爹面前说锦棠的好。 说御医来害,是锦棠救了自己。 还说自己那侧君给自己下毒,也是锦棠巧合下帮了自己。 若不然,爹爹现在对他的印象,恐怕很微妙。 秦德君让怀灵去身边,抓着怀灵的手道:“孩子,那锦棠看上去傻乎乎的,你们同房他还行吧?你可看仔细了,他身上有没有象征贞洁的六瓣花?” 因为秦德君也知道锦棠是怀灵之前捡来的。 怀灵让爹爹放心。 “锦棠比那些莺莺燕燕可好多了,起码他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秦德君一听这个也了然。 两人正这么说着话,一个婢女又高声道:“孙贤君到!” 怀灵和秦德君一起抬头。 就见一穿着朴素的男人带着贴身男奴走了进来。 他有着大大的圆眼,和六公主的眼睛一模一样。 手里拿了把普通的小圆扇,眼珠来回转着,寻找六公主。 好不容易逮着六公主,便嗔怪着道:“你与本宫都住在一起,你还偏偏坐马车学你的姐姐们从外门进干什么?” 六公主“嘁”了一声,“我想同姐姐们一样。” “你这小丫头,还没及笄就想着离开本宫啊?瞧把你野的。” 他伸手就去扯六公主的耳朵,直把六公主给拽到座位上。 “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本宫对你不好,让你被迫想早早自立门户。” 六公主“哎哎”地叫唤着疼。 他的位子就在秦德君的旁边。 孙贤君训斥完六公主,走到秦德君的面前,与秦德君相互行礼。 他们俩位份一样,不必行大礼。 等孙贤君回到座位上,秦德君还一直看着孙贤君。 怀灵小声问:“爹爹这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秦德君摇摇头,摆手道:“他还是那么年轻,本宫已经老了。” 秦德君今年三十有七,在这片大陆上,男子十六弱冠,女子十八及笄。 而那孙贤君,一进宫便盛宠不断,很快遇喜,今年也才三十有二。 怀灵张开双臂,撒娇一般地要秦德君抱抱。 “谁说爹爹老,爹爹还和以前一样好看。” “你呀,你就是个小嘴儿抹蜜的。” 婢女又扯着嗓子喊:“许贵君到!” 怀灵回头看,一个特别鲜艳的人儿从外面走来。 他身着暗红色的衣衫,手里拿着的是偏金色的圆扇。 体态清瘦,神色傲慢。 一双眼睛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许贵君现在是四君之首,管理六宫,位同皇帝君。 只因皇上的皇帝君死后,皇上一直未再立新人。 同时这位贵君也是三公主的生父。 众君给许贵君行礼,许贵君红唇轻启。 “都起来吧。” 随后他坐到了距离皇上最近的一个位子,左尊位上。 见姗姗来迟,扭哒扭哒走路的高淑君进门,许贵君只冲身边男奴挥了下手,那男奴二话没说,过去拽着高淑君就往回走。 “哎,哎!你干什么……你这个贱奴,你看清楚本宫是谁,你竟然这么对我……哎!我还要参加入冬宴……” 很快,高淑君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听不见。 在场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刚才互相问好的一派温馨,全然不见。 怀灵挑眉。 她生前好像真没关注过母皇后宫们的事。 许贵君为人这么痛快吗? 怀灵的爹爹秦德君小声说:“今儿是见不到高淑君了,许贵君眼里容不下争宠的男人。一个月翻一次牌子的,他以礼相待,三个月翻一次牌子的,他客客气气。高淑君这个月被翻了七次牌子,他自然如眼中钉般的看他。” 怀灵听后了然。 她记得这个贵君曾经给皇上挡过刺客的刀。 所以他这般骄横,也没人管得了他。 果然,连二公主怀晴这肥的流油的也收敛不少。 她的父君长得不好看,这种场合根本来不了,二公主就缩在那小小的座位里,一动不动。 怀灵勾起嘴角,“我对未来真的充满期待。” 一切的一切都将因为她本人不再自甘堕落而改变。 随着钟声响起,皇上入场。 所有人都跪迎皇上,高呼万岁。 比武的擂台已经被搭建在偏殿中央。 皇上表情不错,一看就是身心舒畅。 她扫视了一圈,只是随口问了句,“高淑君呢?” 许贵君答:“回皇上的话,高淑君他突然腹痛,怕叨扰了皇上您看众公主比武的雅兴,所以先回去了。” 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 她抬脚单腿踩在前面的栏杆处,坐姿肆意又放松。 这也是在告诉大家,今日入冬宴,大家不必拘谨。 而她身边的大姑姑则弯着腰,在皇上身边,听皇上调遣。 “那开始比试吧?” “是。” 大姑姑上前一步,高声道:“皇上发话,众公主开始为入冬宴而比武,抽签决定,两人一组,点到即止,切勿伤了和气。” 管签儿的小婢女恭恭敬敬地走来。 皇太女做了表率,道:“儿臣先来,今日只为助兴,不为别的。” 随后她扬起手中的签儿,道:“要跟我比试的是小六。” 她回头笑笑,“对不住了,小六。” 六公主“哼”了一声。 “望皇长姐能使出真功夫,不要像逗小孩一般。” 不用说,后面那场只剩下怀灵和肥老二。 锦棠突然抓住怀灵的手。 “殿下……我、我不想让你去……” 第三十二章:我让二公主在皇上心里一降再降 怀灵坐在小桌前,拿了水果给锦棠吃。 锦棠却不吃,而是往怀灵这坐了坐,离怀灵很近。 “我不想让你去……” “怎么了?” 锦棠看了一眼肥老二,他低声道:“我看她刚才往袖子里揣了什么,她要伤你,我不要……我不想……你别去了,我保护你……” 哎哟,这肥老二也太不小心了吧。 害人的东西都被锦棠看到了。 但随即怀灵一凛。 自己这处和肥老二那处相距甚远,而且算是斜对角了。 她自己试着瞟了眼,看的不是很真切。 而且她视力还算不错。 锦棠能看清? “棠宝儿,你还看到什么了?” “嗯……嗯……” 这个场合让锦棠有点紧张,他低着头搅着手,然后才回答。 “许、许贵君穿的不合身,这身衣服小了……他一直在吸气,收肚子。” “噗,真的假的?” 锦棠说真的。 怀灵关注了一下许贵君,他的确从正坐改为侧坐,腰板挺得笔直。 噫……还真穿小了。 锦棠又说,皇上身边的大姑姑刚刚将一块点心揣袖口里。 还说孙贤君的贴身男奴磨牙了一下下。 说守门的婢女踉跄了一下。 还说就连皇上,刚才也换了只脚踩栏杆。 怀灵搂住锦棠,亲了口他的小脸。 “棠宝儿,你观察的太仔细了,你不累吗?” “不、不累啊……就随便看几眼……” 怀灵想,倘若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习武,是为了自保防身的话,那么锦棠这种随时观察别人的行为,就与富家公子相违背。 只有时刻被杀的人,才会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可也不像啊,锦棠细皮嫩肉的,他睡觉也很安稳,几乎是闭眼就能睡着。 啧,越猜越奇怪。 但怀灵还是安抚锦棠道:“我没关系的,一会儿你好好看看我的表现,好不好?” “可是……” 怀灵单手挑起锦棠的下巴。 过去小啄了一下。 “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事。” 锦棠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皇太女和六公主那,便小声地道:“殿下,那你再亲我一下,跟我保证……如果你受伤,我以后都不让你亲了。” “好~” 怀灵直接堵上锦棠的小嘴,轻轻啃咬一下他的嘴唇。 等怀灵松开,锦棠有些愣神,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嘴。 恰此时,一声高呼,继而是鼓掌声。 “皇太女胜!” “下一场,有请二公主和四公主比试。” 怀灵看六公主一脸的不高兴,心想这是必然。 皇太女身手不差,小六年纪还小,打不过也正常。 她将衣衫下摆别在腰间,上了擂台后,发现二公主也“哼哧哼哧”地走上来,摆了个黑虎掏心的姿势。 “皇妹,得罪了。” 然而肥老二靠蛮力,怀灵靠巧劲儿,两者相比,孰强孰弱大家一眼就看得出来。 怀灵还单手抓上她藏有机关的那手,将肥老二拖拽到自己面前,脸贴着脸,小声道:“二姐,你那机关再不出,这场比试都要完事了。” “什……” 二公主完全不知道怀灵怎么清楚她袖中舱有机关的。 慌忙道:“瞎说,那是我的银手镯。” 怀灵一笑,将肥老二往身后一拽,又往前一推,四两拨千斤,直接给她打摔了一个滚,但她还未落下擂台。 二公主爬起来咬咬牙,是得让这混蛋出丑! 得让怀灵这厮在母皇心里一落千丈才行。 她袖里的银手镯藏了银针,银针上还涂抹了让人神经麻痹的药。 只要扎入人的皮肉,药会迅速蔓延全身,从而起效。 轻则,所受之人立即倒地不起。 重则,四肢虽动,但却不由自主。 然而二公主按动手腕的机关,银针怎么都没有飞出。 她疑惑又着急。 下一刻,怀灵一脚揣在二公主的手腕处,直接将二公主踹出擂台,倒在地上。 皇太女立即起身。 “怀灵,母皇都说了,点到即止,你下这么狠的手干什么!?” 怀灵抱拳,“妹妹我只是没收好力,还请皇长姐恕罪。” 二公主借此机会想要针对怀灵。 毕竟袖子里的机关没能暗算的了她,借这个事踢她一脚也是好的。 只是二公主刚起身,从衣袖处掉落一个坏掉的银镯子,与地砖相碰,“啪”地一声,所有人都听见了。 清脆悦耳。 随即便有银针撒出来。 一时间二公主汗如雨下,周围的婢女男奴,甚至坐在旁边的贵人常在,全都看得真真切切。 偏殿寂静得可怕。 皇上离得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道:“怀晴,你掉了什么东西?怎么让大家都不说话了?” 怀灵在心中发笑。 这还要多亏锦棠,告诉她机关具体的位置,不然她也不能一捏,堵住孔眼,一踹,踹断镯子。 她想到了肥老二会害她。 但是这么轻松就拿下肥老二,是锦棠的功劳。 回家给锦棠加鸡腿! 皇上也察觉到了异样,她收了踩在栏杆上的腿,站起身又问:“到底怎么了?” 她身边的大姑姑则先下去查看,随即神色一凛,道:“皇上……从二公主衣袖里掉落的是……是奇怪的银针……” 怀灵还呵斥道:“不可能,二皇姐怎么会要害我?” 但是她走过去,也神色阴沉。 “二皇姐你……你怎么……” 锦棠在一旁吃水果,还想给怀灵鼓掌,因为殿下的戏演的比戏台上的人都好。 是崔若恒抓住锦棠的手,不让他鼓掌。 皇上走到二公主面前,盯着银针,双眼微眯。 众人都知道皇上讨厌什么。 一是无能,二是暗算。 因为皇上也是从七女夺位上走过来的,所以她不能接受她的女儿们也干这些事。 “怀晴,给朕解释一下,这是何用意?” 二公主吞了口唾沫。 任凭她再怎么想,也觉得无法挽回这个局面。 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母皇……儿臣,儿臣也不知这镯子怎么内有乾坤……儿臣一定差人明察,给母皇和妹妹一个交代!” 皇上弯腰要捡那根银针。 二公主立即道:“母皇不可!” 皇上低呵,双眼带着狠厉和不可侵犯的威严,“为何不可!?” 第三十三章:这场戏还有第二出? 二公主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因为那银针的尖儿上,现在是黑的。 这要是皇上被误伤,二公主的人头估计都要保不住。 “母皇……我、我怕……” “来御医,给我验这几枚银针为何是黑色的!” 今日值班的还是皇太女的手下御医。 就是怀灵重生回来第一天,给怀灵要银针刺穴的那个。 御医过来跪倒在地,仔细地检查起来。 怀灵知道,在这种场合,纵使皇太女想保二公主,御医想分析偏颇,也是不可能的。 她瞄了眼皇太女。 皇太女已经咬着下唇又重新坐下,搭在膝盖上的手,狠狠握拳。 想必她现在一定悔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站起来为肥老二说话。 很快,御医道:“回皇上的话,这银针上有被涂抹令人四肢麻痹的药物。” “你胡说!” 二公主立即反驳。 但她确实有勇无谋。 这个时候怎能这般说话? 果然,御医道:“皇上可找不同的御医来查,老臣是否有说谎。” 皇上点头,转身一脚踹在二公主的肩上,让她连滚了三圈。 身子砸在一个常在的小桌上,常在慌忙挪到一边。 “母皇……我、我是被冤枉的!” 六公主“嘁”了一声。 “冤枉个屁,大家都看到二皇姐刚才在擂台上停顿数下,站着不动,才被四皇姐给踹下擂台,现在想来是二皇姐按不开机关吧?” 孙贤君拍了下自家女儿的肩膀。 竖起嫩白的食指,抵在唇边。 “嘘,不得放肆。” “哎呀爹爹,这种事看见了怎么能不说,再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我们大苍国的女儿,都是行得端站得直的女子,干不得这苟且的事!” 孙贤君还要训斥,皇上却道:“小六说的对。” 因为六公主一句话,把大家都带上。 于是一个贵人也跪下道:“皇上,我也看到了。” 还有常在以及一些婢女男奴,都低着头说自己看到了。 皇上脸色更差。 她走到二公主怀晴的身边,单脚踩在她的胸口上。 “你怎么当的皇姐?!你有什么脸面去当皇姐?不就是在骑马比赛上丢了人被怀灵救了吗,你这就挂不住脸了?” “不是的母皇,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脚下用力。 直踩得二公主“嗷嗷”叫唤。 “朕还不瞎!” 她抬起一只手,手面朝上,大姑姑立即明白皇上的意思,奉上拇指粗的鞭子一条。 皇上拿过后开始大力挥动,不停地抽在二公主的身上。 每一下就是一条血痕。 “你今日能暗害亲妹,明日就能暗害朕!” “不不不……不是的!啊!” 那肥的流油的家伙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怀灵拱手道:“母皇,我相信二皇姐不是故意的,今天可是入冬宴啊!”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皇上更气。 入冬宴本就是在祭祀,是大苍国的传统。 普通百姓也会在这一天祭祀问祖。 皇上更是用力地抽打二公主。 “有如此女儿,真让朕在祖宗面前蒙羞!” 待皇上打完,二公主已经一动不动,身上都是血。 脸也被抽了很多血道子,可见皇上生气至极。 她的正君在一旁都吓傻了,眼眶含泪,不敢动弹。 随后皇上发话:“二公主正君过来,把你家公主给朕带走,闭门思过好好反省,罚一整年的俸禄,如若再有这心思,直接革了这黄带子,别当公主了!” 二公主的正君几乎是跪爬过来,自己连同男奴一起搀扶着二公主离开。 怀灵抿了下嘴,还欲再演一演。 “母皇,儿臣相信二皇姐是无意的……” “够了!今日之日,不许再提!” 怀灵只能坐回到座位上去。 她看了眼皇上的侧脸,心想,现在母皇只是不想提二公主。 等什么时候到了连见都不想见,彻底革了二公主的黄带子,这才行。 怀灵轻轻呼出一口气。 锦棠赶紧过来握住她的手。 “殿下……好厉害。” “是棠宝儿你厉害啦。” 锦棠一脸疑惑。 “我?” 怀灵张嘴,让锦棠喂她一口水果。 锦棠欣喜照做,哪料怀灵直接作势亲吻了锦棠的手。 把锦棠一勾,直接捞进怀里。 “棠宝儿,我真的越来越爱你了,我好期待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锦棠一听这个,有些害羞。 “未来是……先有宝宝啦。” 怀灵点头,“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 锦棠真是自己的福星,所有事因为锦棠都变得简单起来了。 生前,老天特意让她捡到锦棠,是不是就是在帮助她呀? 只可惜,自己烂泥扶不上墙。 待皇上回到宝座上,锦棠赶紧直起身子。 就听皇上身边的大姑姑又道:“请各君为皇上献礼吧。” 皇上绷着个脸,她单手托腮,以至于很多常在和贵人都甚是惧怕。 那些年轻的位份低的男人们,送的要么是自己做的摆件,要么是自己做的点心。 皇上要么点个头,要么连看都不看,直接赏给下人。 孙贤君送的是刺绣,大好的凤凰绕城图被绣在了锦被上。 孙贤君道:“咱们大苍,有皇上的庇护才会繁荣昌盛,凤凰多福寿,皇上亦是如此。” 这皇上才露出点笑意。 “孙贤君还是那么温柔体贴,赏。” “谢皇上,皇上万安。” 到了秦德君和许贵君献礼的时候,皇上让两人一同送上来,她有些乏了,想快些回去休息。 许贵君骄傲低命婢女打开礼盒,里面是七彩珠宝的冠。 而秦德君打开礼盒,里面也是一顶冠,只不过这冠便掉价许多。 是银制的,上面宝石也很常见,一点没有许贵君的亮眼。 秦德君一愣。 有人故意害他! 因为许贵君送给皇上的礼,别人是不能雷同的。 有人给他放出假消息,故意让他在此刻既得罪了许贵君,又对皇上大不敬! 该死的,他可是确定许贵君不会做冠,才选了冠…… 一瞬间,秦德君和怀灵的汗都下来了。 怀灵坐在座位上,单手握拳。 对面的皇太女冲她笑了一下。 第三十四章:锦棠是我的大福星 怀灵立即想明白,这就是皇太女找人算计的她爹。 只见秦德君立即跪下,双手撑在地上。 “皇上恕罪,是小人粗心……小人重新给皇上您做一个更好的,这个是小人的疏忽,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皇上那刚刚带着笑的脸又变得阴沉。 怀灵一直观察着母皇。 母皇是这大苍国最华贵的女人,她一头黑发上没有一根白的,四十三岁,保养得当。 眉头稍微一皱,一双妙目微睁,就叫人不寒而栗。 果然,偏殿里的人刚被孙贤君的几句好话弄得放松下来,结果现在又都绷直了身体站着或坐着。 许贵君也眉头紧皱,怒瞪秦德君。 “你……你好大的胆子!自古贵君高其余三君一位,贵君所赠之物都会提前告知众君,以免冲突,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你竟敢不从?” 他又想了一下。 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我做金冠,你做银冠,你是觉得纵使你做成这样,皇上也会欣然接受?你眼里是没有我这个贵君,还是没有皇上?!” 这个帽子一扣。 皇太女更加开心。 当初她和老二商量的时候,就说过。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她料到了怀灵一直针对肥老二,所以她才要双管齐下。 想到这里,皇太女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抿着嘴,又隔空悄悄地敬了怀灵一杯。 皇上一拍凤椅扶手,低呵一声,“够了!” 许贵君也缩了下脖子,他立即眼眶含泪,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样。 “皇上,他这么冲撞我,还给您银冠,您得给我做主!” “再说,皇上您是凤体之尊,要佩戴就戴最好,哪里能佩戴银冠?” 皇上今晚本就被二公主激怒。 在这个入冬节的晚上,一连发生两件这么不快的事。 皇上更气。 “秦渊,你敷衍朕,是何用意?” “皇上,小人不是敷衍……是皇上只能佩戴银冠……” 他话一出,皇上气得冲下去给了秦德君一耳光。 直接把秦德君扇倒在地,嘴角流血。 “混账!你是在说朕只配戴银冠?!来人,立即将秦德君带回金华宫,从此秦德君贬为秦贵人,他的牌子也不要入朕的眼,直接撤了!” 怀灵看的焦急,她坐不下去,脑海中想着措辞,要给爹爹求情。 只是她刚要起身,她身旁就发出“哐”地一声响。 锦棠竟然将头砸在盘子上。 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盘子里的豆花都被砸得飞溅出去,正好落到一男奴的脸上。 怀灵大惊,锦棠这是怎么了? 在察觉到锦棠无事后,她才想起,现在很晚了,平日这个时间,锦棠早就睡下。 此刻……他他他,他这是困了遭不住,直接倒了下来? 这意外的发生,无疑让怀灵的处境雪上加霜。 皇上回头,那被溅出的豆花砸中脸的男奴立即跪倒在地,混身颤抖。 “皇、皇上……皇上饶命!” 皇上盯着那男奴看了下,却勾起嘴角要笑。 等锦棠迷迷糊糊地起来,小脸上还沾着豆花和饭粒。 他揉着杏核大眼,问怀灵,“殿下……床怎么没了?” 皇上再也绷不住,直接笑出声儿来。 “哈哈……哈哈哈。” 众人见皇上笑,先是大气儿不敢出,随后也附和着笑了出来。 怀灵的心瞬间安下来一半。 没有什么比凤颜大悦更重要的了。 皇上一笑,很多事都可以有不一样的结果。 秦德君也捂着脸,挪蹭了一下。 随着皇上笑够,他问锦棠,“你是哪个位份?” 锦棠提着衣衫下摆来到中央跪下,又是用头砸地的那种跪拜礼。 看得皇上都撇嘴,似乎自己的头也在痛。 “回、回皇上的话,奴是四公主府上的一等小侍……未、未来的目标,是给皇家开枝散叶……和公主殿下一起多多生孩子。” 怀灵扶额。 这就别说出来了。 皇上又笑了两声。 “朕记得,老四府邸捡过一个傻子。” “这人若是能令别人开心,给别人带来欢乐,也算傻的不错,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傻人有傻福……今日你让朕笑了,朕就让你有这个傻福,来人,赏绫罗绸缎。” 而一直未开口的许贵君,神色慌张还硬撑。 他努力地收着小腹。 未等皇上再开口说话,他先行礼道:“皇上,小人感觉不适,先、先回去了。” 说罢他低着头和贴身男奴离开,路过怀灵边儿上时,一颗小扣掉了下来,怀灵顿时了然。 之前锦棠就说过他,衣服小了,一直吸着气。 这是……因为刚才的笑场而崩开了? 皇上因为许贵君早年给她挡过刀,小事小礼一直不追究,也就放任他离去。 皇太女的目光一直追着许贵君。 借刀杀人的刀没了,她也没有预料到。 也是这个时候,秦德君捂着脸,道:“皇上,小人并不是说您只配戴银冠,是今年年初,钦天监说您忌珍奢之物,小人见识浅薄,觉得金冠比银制品珍奢,所以才没有选择。” 此话一出,皇上一愣。 内疚感很快袭来。 秦德君一招抓在手里,又缓缓起身道:“皇上您想想,贵君放出消息,既然全宫被告知他要做冠,那我还做冠……只能说是有人陷害小人啊……” 皇上迟疑了一下,亲自将秦德君给扶了起来。 她轻抚秦德君的脸。 “钦天监是说过……这个事,是朕错怪了你。” 秦德君摇摇头。 “皇上,别这么说……能为皇上记事,是我的荣幸,受点苦不算什么。” 皇上斜睨了一眼众人。 “花棉。” 大姑姑上前跪在地上。 “奴婢在。” “你亲自去查秦德君这个银冠的事,三日内必须给朕结果。” “是。” 皇上挥袖,“今日朕累了,都散了吧,等三日后朕再做宣判。” 她还挑起秦德君的脸看了看,让御医给秦德君好好看看,一日之内,必须让秦德君的脸好起来。 众人恭送皇上,皆跪地行礼。 怀灵跪下的时候看了眼皇太女。 又回头看了看身边的锦棠。 她自己忍不住笑了下。 第三十五章:人在宫中,步步是刀 待怀灵和锦棠暂且回到秦德君的金华宫时,怀灵才赶紧挽着秦德君的手。 “爹,这是不是您事先打算好的?您可真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吓死我了……” 秦德君表示没和怀灵说,是因为他不知道准不准。 “要是和你说了,结果没发生,倒是显得不自然,而且我也不能总叫你进宫吧,就算让玉章出宫通风报信,到时候皇上派人查出入宫门的记录,咱们也脱不了干系,所以这样最好。” 秦德君抽了口气。 怀灵让玉章和玉商赶紧拿冰块来。 秦德君说没什么。 “做戏总要逼真点,才能让皇上心软。花棉大姑姑去查这件事,其实我都知道结果,因为给我报假信的是二公主的人,我们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搞下去二公主。” 怀灵点点头。 今天她爹和锦棠都给了她惊喜。 秦德君看怀灵微愣。 伸手在怀灵面前抓了一把。 “小祖宗,你想什么呢?” “啊……啊没有,就是觉得爹,您变聪明了。” 秦德君白了一眼怀灵。 “人家都要杀我女儿了,我怎么还能坐以待毙?!” 他伸手摸怀灵的头。 “你可是我的心头肉,你要是出什么事,爹也没有奔头了,既然忍让并不能庇佑我女儿,那我就保护我女儿。” 随后秦德君笑笑,伸手捏怀灵的脸蛋。 “你不为了你那狗竹马郁闷了,爹爹才开心,这才对。你别看爹爹是男人,但爹爹也要说,天下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他一颗?有的男人就是贱,你围着他转,他不拿你当什么,你弃如敝履,他反而爱你爱的了不得!” 怀灵笑笑。 玉章拿了冰过的棉布过来。 怀灵亲自上手给秦德君冰敷。 这时候锦棠从跑进来,两只手掐着两颗绿植。 “殿下,这个很好看,我掐来送给你。” 秦德君一看锦棠,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哎哟本宫的福星,你还真是让本宫和公主幸运的人啊,有了你,事都好办很多,之前本宫还担心皇上太生气,我不好圆,结果你让皇上开怀大笑,让本宫的事都办得很顺利,赏,说你要什么?” 锦棠想了想。 “就、就要这个植物,因为这植物是整个金华宫最好看的,冬天也不衰败,我要养起来,给公主殿下看,让她开心,让她像这绿植一样,一直有活力,不畏寒风。” 怀灵听着他奶兮兮的声音,简直心都要融化了。 要不是父君在这。 她真恨不得搂住锦棠的身体,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处,狠命蹭。 真是太可爱了。 秦德君也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男人。 可能是他在宫中待久了,看到的全是男人们的尔虞我诈。 “你……就要两株绿植?” “嗯!” 锦棠重重地点头。 秦德君笑笑,“还真是个小傻子。” 这时候外面的奴才跪下说,有御医过来给秦德君看脸。 怀灵很快问:“御医是谁?可是苏越之苏御医?” 奴才回说不是。 他面色不好,说是和皇太女走的很近的那个御医。 怀灵想了下,直接道:“我觉得现在也该斩掉皇太女的双翅了,爹爹,你觉得如何?” 秦德君原本是很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听到这个后,身子前倾。 “你要怎么斩?” “伤脸。” 怀灵眼珠一转,道:“当然,我肯定不能让爹爹真伤。” 她说她会悄悄的找苏越之,弄成假伤,让所有人都以为皇太女记恨,对秦德君动手了。 秦德君一听,好计谋。 “之前赛马,你与皇太女是平手,没有分出输赢,这次比试,皇上也没让你们俩比,就出了二公主这事……所以皇太女有动机这么干。” 怀灵笑着做到了秦德君的身边。 拉着秦德君的手说:“而且这次也没必要真的拉皇太女下来,反正她一定会找理由,咱们本就是用她的安分,换肥老二彻底玩完。” 秦德君笑着拍怀灵的手。 让她今天回去好好休息。 等着他明天的第二场戏。 回去的路上,怀灵在马车里搂着锦棠。 锦棠的头靠在她肩膀上,睡的迷迷瞪瞪。 怀灵怕他冻着,一直跟锦棠小声说话,还用自己的斗篷再给他的斗篷外裹一层。 “棠宝儿,你先别睡,外面冷,我怕把你冻着,咱们回去睡,而且是睡懒觉,明儿个晚起。” 锦棠的头一点一点的。 他小嘴微张,看得怀灵直想亲一口。 怀灵顿了一下,怕个屁,反正他都是我的人了。 亲! 只是刚凑过去,锦棠却嘀咕了一句。 “嗯……也可直接把皇太女做掉……派人在皇太女的府邸里放上伤脸的药……这样就证据确凿了……到时候皇上派人一查,她解释不清的……” “棠宝儿?” 锦棠却还在嘀咕。 “解释不清就会被皇上厌恶……慢慢的就会被冷落……再依此法陷害……等到皇上完全不信任皇太女的时候,把皇太女杀掉……” “锦棠!” 怀灵赶紧搂紧锦棠。 “你在说什么?你是恢复了什么记忆吗?” 锦棠懵懂地看着怀灵。 一双杏核大眼眨呀眨,带着纯真与无知。 “什么?没有啊……嗯……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殿下,我有说什么吗?” “啊……” 这次换怀灵语塞。 锦棠困极了,但他还是注意到公主殿下的斗篷给他了。 于是他赶紧抱着怀灵,用自己嫩嫩的小脸不停贴着怀灵的脸蛋。 还握住怀灵的双手,不停地在嘴边哈气。 “殿下……你很冷吧,不要把斗篷给我,我应该是来温暖你的……” 怀灵拍拍锦棠的肩膀。 她内心却很难平静。 锦棠刚才无意间说出的话,句句吓人。 这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男子该有的想法和做派。 当然怀灵很不认同这种做法,一是因为怀灵为保守派,她在不清楚皇太女到底有多少心腹的情况下,不能贸然这么做。 二是因为怀灵现在没有能用可信的忠心武将,这个事找不怎么亲近的人干,或者找只为钱而做的人,都容易把她吐出来。 怀灵抿了下嘴,她心中隐隐透着不安。 第三十六章:棠宝儿,要忍耐~ 话说这锦棠,到底是在什么背景下长大的? 怀灵真是越来越好奇,并且有点担忧锦棠恢复记忆了。 如果锦棠以前过得很苦,痛苦的事,其实能忘记才最好。 回到府邸,两人清洁了一下身体,便躺在床上睡觉。 不知是不是下了马车吹风,锦棠没了睡意,在床上一直看着怀灵。 那灼热的目光,都令怀灵有些不自在了。 很快,锦棠就往旁边靠了靠,贴着墙。 怀灵小声问:“怎么了?” “嗯……没什么。殿下快睡啦……殿下今天又比武又经历了这么多,一定很累的……” 其实怀灵也不是很累,因为今天发展的很顺利。 明天自己的爹爹演戏也得是下午了。 所以他们的睡眠时间很宽松。 怀灵也转过身,从锦棠的背部搂住他。 “你有什么事吗?不会是脑袋不舒服了吧?” “没有没有!” 锦棠更是往墙上贴,要里怀灵很远很远的那种。 这样怀灵怎么睡的着? 于是她也更往锦棠身上贴。 看棠宝儿到底耍什么花样。 锦棠本来就心里痒痒,因为自己不困了,脑子里想着奇奇怪怪的事,想着……让怀灵宠幸他的事。 怀灵这么一贴上来,他更只想软在怀灵的怀抱里。 同时锦棠又唾弃自己,管家曾跟他说过,男子要矜持,不能总想有的没的。 哎呀,自己怎么这么不矜持啊! 正在锦棠郁闷的时候,怀灵凑过去亲吻了锦棠的后颈。 “棠宝儿,你到底怎么了?” “啊……” 锦棠被这滚烫的吻亲得抖了一下。 他撇嘴。 “没事……就是、就是……” 锦棠转过身,一头扎进怀灵的怀里,羞涩地道:“就是……想让妻主宠幸我,但是我又知道不能!明天、大后天……宫里都有事……我不能只顾自己……” “哎哟哟,瞧把你委屈的。” 怀灵是怕这两天锦棠还得进宫,累着他。 而且自己要真是宠幸他,那今晚才真是彻夜无眠,明天日上三竿也不见得能起床。 于是怀灵点了点锦棠的小鼻子。 “你知道要忍耐就好~那要不要亲亲我,或者抱抱我?先缓解一下?” 锦棠说不要。 那样根本不是缓解。 他说他贴一会儿墙就好,让怀灵先睡。 怀灵则伸手在被窝里戳了下锦棠的腰。 锦棠立即抖了一下。 怀灵又掐了一下他的腰。 锦棠直接把小脑袋缩进被子里。 发出一声吭叽。 “殿下……坏心眼……” 怀灵笑着听他嘀咕,又稍微用点力道掐他的腰。 锦棠更是蜷缩着身子,估计连脸蛋都贴着墙了。 怀灵直接要把人扒过来,可惜锦棠还不动。 他小声道:“殿下……你睡觉、快睡觉!你才刚及笄,要保证睡眠,这样才能长得高,女子二十岁还能窜一窜……” 怀灵身高实属正常,而且根据她生前的印象,未来几年自己也不会再窜成杆子。 所以怀灵又用自己的脑袋蹭上锦棠的背。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特别爱我?” “殿下知道……还问……” 锦棠的脸红了,并感觉后背都被蹭得火热。 他轻微挣扎了一下。 在他的小脑瓜里认知,都是夫妻了,还不能同房,才是最痛苦的。 但他不知道,怀灵只是在通过这种方法来确认他在,他是真实活着的。 “哎棠宝儿,你扭过来吧,我们面对着面睡~” “不要……” 怀灵手上使劲儿,直接把锦棠给扳了过来。 只是这一刻,怀灵愣住。 锦棠那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旁,还有几缕贴着他的小脸。 而他的杏核大眼还含着泪,稍微一动,便有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发鬓里。 “殿下……” 锦棠发出一声细小的声音,直让怀灵险些绷不住去吻他的小嘴儿。 但怀灵又知道,现在不行。 一旦亲吻,那将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怀灵捞起锦棠的手,对着手背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将他身上的茶叶香味全都吸进鼻腔。 随即怀灵蒙上被子,转身闭眼就睡。 还跟锦棠说:“那个什么……你叫我睡,我就睡,你看我多乖,你也要乖乖的,赶紧睡。别贴着墙,再冻坏了可不好。” 锦棠嘴巴微张,他内心虽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但他就是莫名的好气哦! 内心的小火苗在窜动,但又无可奈何。 最后,他只能捧过自己的那只被怀灵亲过的手,自己又亲的“叭叭”响。 “嗯……殿下亲了我的手,我也亲了我的手……我们俩亲的是同一个位置……那这样看……是不是也相当于殿下亲了我的小嘴儿?” “嗯!一定是这样……” “那我多亲几口……” 怀灵躲在被子里,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生怕有血流出来。 主要是……锦棠太可爱了,竟然还会这么想。 刚才勾搭他的我,真不是人! 就这样,时间流逝之快,转瞬就到了第三日。 本应该在怀灵回府邸后的翌日就传来自家爹爹伤脸的事,可是那天怀灵等了一整天也没结果。 玉商有些着急。 怀灵则握着茶杯,摩挲着杯口表示,要稳住。 不能去问去打听。 因为一切的小动作都会让皇上怀疑。 宫中的秦德君出事,没人报信,他的女儿怀灵公主为什么会知道? 所以怀灵绝对不能动。 她甚至对玉商说:“放心,第三日,一定都会有结果的。” 果然,这第三日的早上,怀灵刚用过早膳,皇上那边就来人通知她赶紧进宫。 说秦德君的脸伤了,但还请怀灵公主不要太过担忧,御医已经看过,无碍。 怀灵在屋里更衣的时候,才道:“玉商叔叔,我说的没错吧?得给母皇时间,花棉姑姑是母皇乳父的妻主,据说当年母皇还是公主时不受待见,只有乳父一家对她好,她登基的时候赶上乳父病逝……” 怀灵顿了一下。 “所以说花棉姑姑是母皇唯一信任的人,这个人查到的任何事,母皇都会相信且参考,这时候不动,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语毕,怀灵中间的腰带也被玉商系好了腰佩。 她唤锦棠,“走,今天说不定能把肥老二彻底拉下去。” 第三十七章:皇太女·折翼 到了皇宫,怀灵已经变了一张面孔。 她急匆匆地跑到偏殿,眼里已经没有了皇上,没有了任何人。 只有自己的爹爹秦德君。 “爹!爹爹!” 怀灵扑向秦德君,看秦德君半张脸红肿,更是眼眶含泪。 “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害您?!” 秦德君低下头,没有说话。 倒是皇上,她没有在意怀灵失礼。 这个时候还规规矩矩的遵照礼仪,才是有问题。 皇上道:“是这个混账东西!” 怀灵回头,就见跪在地上的御医。 正是皇太女的心腹。 她冲过去一脚踹翻那御医,挥拳就打,毫不留情。 御医不停地求饶。 “冤枉啊,臣冤枉啊!” 皇上冷笑一声。 “冤枉?朕前日去看秦德君,秦德君亲自在朕的面前涂抹的药,瞬间脸就肿起来了,你还敢喊冤枉?” 御医是有苦说不出。 她可没接到皇太女的指示,说要干什么。 现在突然这样,就像东窗事发了一样! 她内心焦躁不安。 “皇上,臣真的没有害秦德君啊,臣哪知道那药里怎么有了奇怪的东西……” “混账!你是说朕说谎?!” 怀灵打完一通,狠狠地出了口气。 那御医鼻青脸肿,嘴角、鼻子、眼角都挂了血。 怀灵心想这还是轻的。 生前这混蛋可跟着皇太女害了她不少次,也害了这宫中不少人。 怀灵喘着粗气,才单膝跪地给皇上行礼。 “母皇,儿臣刚才失了礼数,还望母皇责罚。” 皇上抬手让她起来去秦德君的边上坐着。 “生父出事,你着急也是正常。” 锦棠在怀灵落座后,抓着怀灵的手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揉。 并小声地在怀灵耳边道:“殿下……打得累不累?手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怀灵都差点笑出声儿。 还得极力憋着。 她的手在桌下捏了一下锦棠的腰。 锦棠立即脸带微红地别过头,小声嘀咕,“殿下坏!” 怀灵心想我是坏吗? 还不是你太可爱。 再说我的手真伸上来捏你的小脸蛋,让皇上看见像什么样子?! 这时候皇太女才匆匆赶来,怀灵猜她在府邸是想对策。 最后是二公主的正君搀扶着那日被打的二公主来。 这下人都到齐了,皇上道:“花棉,说你查到的事。” “是。” 花棉冲皇上行了个小礼,随后双手端放在胸前,转过去面向众人。 她一双已经凹陷的双眼让人惧怕。 梳着一个歪髻,头上只佩戴很简约的饰品,身材矮小,但她却象征着皇上。 “奴婢查到,许贵君要做冠的消息放出后,是一个小婢女通知的秦德君,这小丫鬟是二公主殿下的人。” 二公主本来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天知道这三天她是怎么过的,但现在她更加惧怕,汗如雨下。 花棉姑姑让宫女将那个小婢女带上来。 天哟,小婢女更惨。 被打的都没人样儿了。 牙齿尽数脱落,头发披散,十个手指红肿如萝卜,一看就是上过夹棍的。 锦棠看到这个女人,他便不停地往怀灵的怀里缩。 “怕……殿下……我怕……” 他一双杏核大眼很快有了水光,一眨眼就要哭出来。 怀灵赶紧搂紧他,不停地顺着他的背。 “不怕不怕,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嗯……嗯……” 锦棠吭叽两声,还是把小脑袋扎进怀灵的怀里,一点都不敢往外看。 “我、我讨厌血腥的人或东西……晚上会做噩梦……他们会来找我……” 哎哟,这可怜委屈的小声音。 “好好好,不看不看。” “殿下……你能不能搂紧我?” 怀灵非常心疼锦棠,可是这是皇宫,不是自己的府邸,自己没办法让人家去外面搞。 只听花棉姑姑问这小婢女。 “你可愿赎罪?” “愿、愿意……” 小婢女回头看了眼跪着的二公主,哆哆嗦嗦地道:“是二公主……不让小人将许贵君做冠的事告诉秦德君,并对秦德君说……许贵君做的是玲珑腰佩……” 二公主一听这个,更是惶恐。 她立即抬起头。 “不……这是屈打成招,屈打成招啊!母皇,这小婢女被怀灵收买了!” 皇上挑眉。 “那花棉也被怀灵收买了吗?” 皇太女咬着下唇,她希望二公主就此闭嘴,别再说话了。 可是二公主人长得胖,脑子也是猪头。 她气急败坏地叫喊:“花棉姑姑被怀灵那厮收买,也未尝不可啊母皇!谁都有喜欢之物,钱、绸缎、地契,都可以收买人,母皇您想清楚,花棉姑姑再怎样她也是一个宫女!她一年俸禄才多少……” 皇太女在背后的一只手攥紧了拳头。 她低下头微闭了下双眼,又缓缓睁开。 这个蠢货,没救了。 怀灵则在内心窃喜。 肥老二真是什么都敢说。 花棉姑姑是皇上乳父的妻子,在皇上心里,等同义母。 怎么可能被收买? 真是笑死人了。 皇上的脸瞬间带上阴沉的表情。 “你怎么不说朕也被怀灵和秦德君收买了啊?!” “母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 皇上起身,双手背在身后。 “朕说过,你若再动歪心思,朕就革了你的黄带子!” “来人。” 皇上下令:“从今日起,二公主怀晴,不再是大苍国的公主。” 皇上还表示,因为她这辈儿健在的姐妹没有,只有一个出家的弟弟,所以二公主直接送去她弟弟那里,当她弟弟的女儿。 二公主听后身子一软,“嗝儿”地一声,竟然昏了过去,肥硕的身子砸在地上。 她的正君惊慌失措。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花棉走过去直接掌掴那正君。 “她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难道你敢抗旨不成?” 皇上又看向跪着不停发颤的御医。 语调更是低沉。 “你,谋害秦德君,罪应当诛,但倘若你说出是谁指使的你,朕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皇太女一直没抬头,双眼只看着地面。 但是她背在身后的手,握得更紧。 她知道,这御医,自己也留不下了。 第三十八章:锦棠做噩梦 御医双唇都在颤抖。 只稍微想了一下,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但她还有孩子,有族人。 她不能让皇上株连九族。 想到这,御医便道:“皇上……罪臣该死……” “你是该死。” 御医抿了下嘴,重新抬起头,双眼发红。 “让我做这件事的人,是二公主……但是二公主她已经受到惩罚了,还望皇上不要再罚二公主,一切罪责,由罪臣承担。” 说罢,御医给皇上磕了三个头,每一下都带着声。 她再起来,额头已经流下鲜血。 然后她起身快速冲向一根柱子,毫不犹豫地就撞死在了偏殿上。 一时间,偏殿的所有人都不出声。 锦棠在怀灵的怀里抖得更厉害。 怀灵只能不停地抚着他背。 她知道,在这场简单的博弈里,二公主算是落幕了。 花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快来人,把这罪臣拖走,别让她在这碍了皇上的眼!她算个什么东西?学忠臣撞柱,她也配!?” 这时候皇太女给皇上磕了一个头,说:“母皇,儿臣也有罪。” 皇上坐回到凤椅上问:“你何罪之有?” “二妹与儿臣经常往来,儿臣竟然没有发现二妹这个心思,没能及时规劝她,儿臣有罪。御医救治过皇帝君,儿臣一直感激她,但也因此放松警惕,没能发现她是二妹的人,儿臣还有罪。” 怀灵内心蔑视皇太女。 这是要把自己完完全全撇出去了。 不过怀灵本也没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皇太女做事一直中规中矩,从被选为太女以来就没出过错,在皇上的心中,也不是瞬间就能跌落谷底的。 怀灵借此机会也跪到皇上的面前。 抱拳道:“母皇,儿臣也有罪,之前二姐她在赛马时被儿臣救了,可能觉得丢人,后来好几次都不愿与儿臣说话,那时候儿臣就应该知道……二姐她心里有了结……” 皇上没说话,一直把玩着手串儿。 突然,她笑了一声。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皇上起身就走,命令新的御医,务必治好秦德君的脸。 之后便什么都没说。 还是花棉姑姑说:“皇上累了,诸位请回吧。” 怀灵回到府邸,才对玉商说:“母皇一声笑,表示她已经看透了一切。” 玉商一愣。 “那、那咱们是否应该告诉秦德君?” “不必。” 怀灵生前最后才知道,母皇也许不是不知道她是冤枉的。 但是她太差了,烂泥扶不上墙,那被淘汰掉,也就淘汰掉罢了。 这次也一样。 二公主怀晴太差了。 犯了挽回不了的错误,没有必要再说什么。 怀灵深吸一口气,“就这么推着走吧,只要我们在理,母皇知道又能怎样?圈套就摆在这里,她们不跳也不会有事,这路都是自己走的。” 玉商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点点头,给怀灵倒了一杯茶。 入夜,怀灵和锦棠相拥而眠。 原本怀灵的小脸贴着锦棠的胸口,感受着锦棠的心跳,睡得安稳。 哪曾想锦棠突然把她箍得死紧。 嘴里还发出怯懦的声音。 “不要……不要!” 怀灵惊醒,可是想要从锦棠怀里挣脱出来,怀灵还办不到。 因为他箍得太紧,保护欲极强。 这要是怀灵动粗,得把锦棠弄伤才能出来。 她当然舍不得。 无奈,怀灵只能仰头亲吻锦棠的下巴,不停地小啄。 锦棠却依旧做着噩梦。 “好多血……不要……我不要你们伤害怀灵,滚……滚!” 怀灵听后心里还甜甜的。 哎呀,在梦里叫我的名字了。 但是下一刻,锦棠双腿也开始踢动。 力道很大,一下子就踢在了床板上,“咚”地一声。 怀灵心疼得不行,她窜上去一点,吻住了锦棠的小嘴,这样渐渐的,锦棠才没有刚才那么激烈的动作,环着怀灵的手,也渐渐放松。 “嗯……嗯……” 锦棠改为搂着怀灵的脖子,眼角有泪流出,直入鬓角。 等他迷蒙的睁开双眼。 怀灵才松开他。 锦棠先是一惊,然后羞涩地别过头。 “殿下……你怎么在我睡觉的时候亲过来……你、你等不及了吗?那你推醒我就好啊……” “啊……不是,棠宝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锦棠没能领会怀灵的意思。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缩着身子。 “什么感觉啊……殿下不是只吻了我吗?诶……我怎么哭了?” 锦棠连忙擦掉眼泪。 说绝对不是怀灵亲吻的感觉不好。 他很喜欢亲亲。 这么说着,小嘴儿还撅了撅。 随即他才反应过来。 “殿下……我做梦了!我梦到了怪物……它们要袭击咱们两个人,我就一直搂着你,不让他们碰你……然后它们互相啃食,地上有好多血……” 锦棠又缩进被子里,这次还是屁屁撅着的样子,让自己像一个小山丘。 “我就说晚上我会做噩梦……我怕……” 怀灵赶紧也探进锦棠的被窝里,直接搂住锦棠。 “不怕,有我!再有怪物,我给你打跑,好不好?你别这样睡,不舒服的。” 锦棠不同意,还让怀灵也去他怀里。 他这样搂着怀灵睡。 怀灵真是被气笑了。 坐起来一看,锦棠这是顾头不顾腚,啊呸,顾头不顾脚。 两个雪白的小脚丫露在外面,还动了动。 其中一只已经淤青,就是刚才踢床踢的。 怀灵坏笑着用手指轻挠了一下他的脚心。 他立即往回缩缩。 怀灵干脆拿起一旁的帕子,不停地扫着锦棠的两个脚心。 “哎呀呀……哎呀呀!殿下……你在干什么……” 锦棠两只脚脚相互蹭蹭,直接缩了回去。 他可终于把他的小脑袋露出来了。 眼角还挂着泪。 怀灵笑了一声,“闷不闷?” “嗯……” “闷你还这样。” 怀灵直接把人捞过来,抱在怀里亲了几口。 “再做梦,你直接把我想成最厉害的人,什么怪物,我一剑都给捅死!” 她还问锦棠,“你现在在谁的怀里?” 锦棠不说,怀灵就亲到他说为主。 终于,锦棠遭不住,嘀咕道:“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要再亲……我会、我会睡不着的……” 怀灵这才松开他,伸手想把他踹的地方抚平。 只不过这么一摸,怀灵皱起眉头。 床板裂了…… 第三十九章:锦棠吃醋了(1) 怀灵还怕自己摸得不准,直接掀开被褥看下面。 非常深的一条裂缝,往下看蔓延到床底了,往上看,裂痕绵长的一直向上,直到被锦棠压住的地方,都还存在。 怀灵吞了口唾沫。 锦棠只是脚淤青了而已? 她捧起那只嫩嫩白白的脚,这么会儿的时间,淤青都在肉眼看得见的消失。 妈耶。 如果不是御医看过,怀灵都怕锦棠不是人。 “殿下……” 锦棠看怀灵捧着自己一只脚,他更加羞涩。 但轻唤一声,怀灵没理他,他便撇嘴,气鼓鼓地道:“怀灵……你不是说要睡觉吗?为什么又看我的脚……难道你喜欢我的脚,超过我的脸?” 怀灵回过头来,心想这是哪跟哪儿啊。 她伸手捏了下锦棠的小鼻子。 随后扑过来搂着他躺下。 “我只是担心你脚痛而已。” “不、不痛了。” “那就好。” 怀灵躺下后,锦棠抓着她的手,揣进自己的怀里,衣服里。 “殿下……手别乱动哦,我给你暖暖,折腾的你手都凉了。” “好~”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完全睡去。 翌日一大早,玉商便过来敲门。 怀灵还正困着呢。 锦棠在她身边动了动,爬起来小声问:“什么事?殿下还没醒。” 玉商回:“棠主儿,是夏公子求见,就是那个……” 玉商不知怎么解释,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锦棠似乎没见过夏子青。 哪料锦棠直接道:“我知道,夏子青嘛……嗯,嗯……” 锦棠只想了一下,就恶从胆边生。 “殿下说不见。” 锦棠说完,飞快地用被子蒙住头,心跳得很快。 有担忧还有窃喜。 他在被窝里偷笑。 怀灵是他的,那个恶心巴拉的男人总过来算什么?他不要。 玉商在外面很尴尬,因为他听得清楚,公主殿下根本没出声啊。 “棠主儿,那夏公子直接跪在外面,我没法,给他请了进来,现在这个时局,被人看了去,我怕影响不好。” 锦棠没有出声,只是在心里默念。 玉商叔叔快走快走,不要再在外面念经了。 下一刻,怀灵的声音发出。 “玉商叔叔,你做得对,但别忘了让他在我府邸里,也得是跪着。” “是。” 锦棠在被窝里有点郁闷,殿下醒了,但为什么没有轰那个夏子青走? 玉商又问:“那殿下现在是……” “让他跪着等着!我先和锦棠用膳,然后我要练武。” “是。” 怀灵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 锦棠却越缩越小。 他不知道怀灵是否听到他刚才说的话。 但这些时日,他已经慢慢察觉到怀灵公主是真的宠他爱他,他也渐渐大胆起来。 所以他倒是完全不怕怀灵训斥他。 怀灵轻笑一声,掀开被子啄了一口他的小嘴儿。 当真是像蜜糖一样甜。 她坐起身来,曲起一条腿,惬意地将手搭在上面。 “棠宝儿,一会儿看我练剑可好?” “嗯……嗯!” 锦棠只想了一下,就带着甜甜的笑容点头。 随后锦棠凑近怀灵,在怀灵的耳边小声地道:“殿下……之后是不是没什么安排?我是说……是说过几天也不用进宫……离过年还有点时间……也没有什么大的祭祀……嗯……” 锦棠把嫩红的唇抿得发白。 一双手也攥紧。 他呼出的热气都带着茶叶香。 真是太令怀灵沉醉了。 怀灵当然知道锦棠是什么意思。 “想让我宠幸你?” “没、没有……” 锦棠别过头,心想公主殿下怎么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他会不好意思的。 怀灵挑起他的下巴,“没有?行,没有就算了!正好我觉得你应该再长点肉。” 她直接下床,让玉商来更衣。 锦棠愣愣地跪坐在床上, 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戏耍了。 “殿下……我不是、我不是说没有……殿下……” 他吭叽着小奶音,抱着枕头在床上生气地滚了滚。 其实怀灵让锦棠看她练剑,也是希望多多挖掘锦棠身上的秘密。 练武之人应该会有下意识的动作吧。 哪怕脑子不记得,身体也应该记得。 但可惜,一直到怀灵练剑完毕,锦棠都没有做出什么习武之人应有的动作。 而且怀灵故意把剑丢向他,他也只是缩头避开,还很怕很怕地拍拍胸口。 那……锦棠那日的徒手接箭,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灵让锦棠先回屋休息,她去洗澡。 哪料锦棠刚走,夏子青就踉跄地冲到她面前。 他险些站不住,要往怀灵身上倒,怀灵后退一步,夏子青便只能撑着庭院中的石桌站立。 “嘶……怀灵,我、我是真的跪得双腿疼痛,你以为我是什么贱皮子,随便往女人身上扑吗?” 怀灵双手抱臂。 “你不是吗?上次就是啊,以至于我在想,一品大臣的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恶心了。” “你!” 夏子青一再告诉自己要忍。 皇太女现在没了二公主,本人也提心吊胆。 如果自己能拿到怀灵公主的什么把柄,去告诉皇太女。 那皇太女一定能让自己当她的正君。 那时候自己未来成为皇帝君的事,就稳了。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哥哥一心为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怀灵耸耸肩,声音冷了下来。 “来人,夏子青他以下犯上,竟敢充当本公主的皇兄,当真是笑话!让他在这跪到天黑,不管任何原因,都不能让他起身。” 玉商叔叔很快走来。 他白了一眼夏子青。 “我说夏公子,我就刚去喝口水,你怎么就起来了?你真当四公主府是你家,随意你走?再说了,你还没嫁给皇太女,这就攀起亲戚来,这要是嫁了,大苍国帝都是不是都装不下你?” 说罢,玉商一脚踹中夏子青的腿窝,让他双膝狠狠地砸在地上。 怀灵看着都疼。 不过她就希望如此,生前这狗东西怎么不待见她的,她也要如法炮制,报复回去。 而在不远处的锦棠,一直偷偷看向这处。 两个手指不停地搅动,眉头紧皱。 “殿下说去洗澡……结果没去,竟然跟这个讨厌鬼说话……哼!” 第四十章:锦棠吃醋了(2) 锦棠看完后转身跑走。 他咬着自己嫩红的小嘴,表情带着十足的干劲儿。 而当怀灵舒服地坐在温热的浴池里后,她才想起锦棠一个人待在卧房,是不是寂寞了。 她转了个身,双手搭在边沿,将下巴磕在自己的胳膊上。 “棠宝儿这个小可爱……还想晚上我宠幸他,啧啧啧,瞧他瘦的,不管吃多少都不长肉,我都舍不得大力地拥抱他,怎么宠幸啊。” 怀灵本就对锦棠有愧疚。 唯有现在治好他,让他恢复记忆,才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这也是怀灵不想频繁宠幸他的原因。 生前的记忆总与现在重叠,尤其是自己打骂他,拿他发泄的场景。 不治好他,怀灵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她这么想着,殊不知她身后,锦棠从水里缓缓冒出头来。 没错,他要在这里,和殿下独处! 哼,谁让殿下碰到那个夏子青,还跟他说话的…… 他心里酸涩得紧。 他轻轻地走过去,一开始怀灵没有发觉。 直到她感觉水面的波动。 怀灵立即警觉起来。 她化手为掌,猛击水面。 一个转身,在水花中掐住对方的脖子。 锦棠惊叫一声,直接吓哭了。 怀灵也赶紧抽手。 “棠宝儿!?” “呜……呜……殿下变得好可怕……” 怀灵搂住锦棠,此刻的锦棠将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有几缕贴着白净的小脸,还露着白皙的脖子。 水珠顺着的他的脖子流到锁骨,让怀灵忍不住都想咬一口。 怀灵没咬,而是亲了一下。 柔声安慰道:“不哭不哭,我以为是刺客,没想到你在里面啊!” “呜……呜……” 锦棠抽噎的直接打了个哭嗝儿。 怀灵不停地顺着他的脊背。 后干脆道:“亲亲,我亲亲你好不好?亲亲你,你就别哭了,万一把嗓子哭哑了,我得多心疼啊。” 锦棠立即收音。 他寻思了一下,道:“亲小嘴儿,好不好?” “呃……” 怀灵感觉他好像就等着自己问那句话呢。 没办法,怀灵凑过去啄了一下锦棠的小嘴儿。 锦棠却怀住怀灵的脖子。 “要深吻……” “好好好,深吻,但就吻一下,吻过之后,你可不能再哭了。” 哪料怀灵刚吻上他的小嘴儿,锦棠竟然紧紧地搂着怀灵,不松手。 这个吻带着一点侵略,一点独占。 比平时只会逆来顺受的锦棠要霸道的多。 过了好一会儿,锦棠才松开,他双眼含泪,脸颊微红,还轻轻地呼着热气。 然后才将小脑袋磕在怀灵的颈窝处。 “殿下……以后不要和坏家伙浪费时间,好不好?” “坏家伙?” “嗯……就是那个夏子青……” 怀灵寻思了一下,才发现锦棠的反常原来是那么回事。 “你吃醋了?” 锦棠说没有,他嘴巴不酸。 是心里酸。 怀灵一听这个,搂着锦棠抚摸他的头。 “心里酸还不是吃醋了呀?” 怀灵又捧起锦棠的小脸。 “话说棠宝儿,府邸里男人蛮多的,但你为什么就吃那狗东西的醋?” 锦棠站在水池里,白皙的脚下意识的蜷缩。 但是很快,他用自己的脚脚,轻轻盖住怀灵的脚脚。 怀灵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锦棠道:“因为怀灵你过去喜欢那家伙……我怕你们心中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变成熊熊烈火……我怕你们死灰复燃……” 怀灵笑了一下。 锦棠却要哭出来,眨着一双杏核大眼。 “我说真的……我知道身为男子不应该有这种嫉妒心,不应该当妒夫……但是怀灵,我忍不住,我一想到你不搂着我,你搂着别人,碰别的男人的身子,我就想哭……” 怀灵给锦棠擦着眼角的泪。 心想锦棠也希望我只有一个男人啊。 她直接笑出声。 “我只爱你,现在,未来,我都只爱你,我绝对不会再碰别的男人。” 怀灵竖起手,直接对着上方。 “我发誓,如果我金怀灵说谎,或者未来没做到,我就天打雷劈。” 他们皇家一般不说姓。 也没人敢提皇家的姓。 所以怀灵这么说,任谁听到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锦棠搅搅手指,然后抬手捂住了怀灵的嘴。 “你不许这么说!不要发誓,不要发誓!” 锦棠把怀灵按在自己湿漉漉的胸口上,像保护什么一样。 “不可以……我信你了……那你晚上……要宠幸我哦……” 怀灵呼出一口气,“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苏越之苏御医给你喝她研究出新药的日子,我不想有任何意外,喝完药我们先观察一下,今天不碰你,好不好?” 锦棠还有些委屈。 “那你再多亲亲我……” 锦棠说着还闭眼,撅起嫩红的小嘴。 怀灵无奈,只能亲了上去,细细地品味。 待两人出来,锦棠双眼泛红,头发还带着水珠。 门外的男奴一脸惊讶。 “哎哟棠主儿,您什么时候进去的?这……这奴才都不知道,没有备着擦身的棉布和锦被啊。” 锦棠不说话,依旧搂着怀灵。 搂不够一般。 当天晚上喝了药,他也还搂着。 可是翌日一大早,锦棠就面临了他入府邸以来的第一个大危机。 他们还未起床,房门便被敲响。 怀灵说:“知道了,准备早膳吧,我和锦棠这就起了。” 结果外面不是玉商也不是别的男奴。 而是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 “殿下,我已将早膳准备稳妥,今儿让我陪殿下用早膳吧。” 怀灵和锦棠都是一愣。 这声音……有点陌生啊。 怀灵寻思了一下,就听外面还有一个声音道:“公主殿下,我们正君天没亮就起来给您做吃的,已经在这等了半个时辰,您要是准了,我们正君就进去伺候您穿衣用膳。” 怀灵这才想起来。 她府邸里还住着个正君呢。 叫什么来着? “陈恒……” “陈恒?” 外面听到点动静,立即道:“哎,我在。” 说罢他推门而入,身边的贴身男奴端着早膳。 陈恒向怀灵行礼。 “公主殿下,陈氏给殿下请安。” 他眉眼带着笑意,与怀灵生前的记忆之人,完全不相符。 第四十一章:棠宝面临人生大危机 这是陈恒? 生前的陈恒对自己弃如敝履,那是自己跟他说个话,他都嫌弃。 拽一下他的衣袖,陈恒更是嫌脏,回去就把衣服洗了,甚至是在她面前,就把那截儿衣袖撕开,丢在地上。 可谓是最瞧不起她的不二人选。 怎么现在竟然主动接近她? 怀灵猛地起身,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锦棠也起身,被怀灵搂在怀里揉了两把。 怀灵这才安心下来。 嗯,是现实,她没做梦。 “咳,谁让你进来的?” 陈恒让男奴将早膳放在桌上,他道:“我听殿下唤我名字,就进来了。” 随后他亲自递上水盆给怀灵漱口。 锦棠一看这个,顿时皱起眉头。 “不……殿下,不要用……” 他还伸手搂紧怀灵。 怀灵拍拍他,对陈恒说:“我不需要你伺候我,你不是喜欢在房里待着吗?那就继续在房里待着好了,最好待满两年,到时候直接把你遣送回去。” 这个陈恒,是正二品大人的嫡子。 也是皇上指婚。 现在看来,皇上指婚没有一个好东西,还是自己捡来的棠宝儿最好了。 陈恒听得这话,抿了抿嘴,双膝一软,直接给怀灵跪下。 就跪在床边。 他的贴身男奴见自家主子跪下,于是也赶紧跪在他身后,低着头。 陈恒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我有罪。我不应该只看殿下的外在,就私自断定殿下是一个软弱之人。” 他跪着往前挪蹭两步,又说:“经过殿下罚小人铲恶夫,我发现殿下是一个正直且端正的人,这样的殿下是我所期盼的,我希望未来,也能通过自己以及家人助殿下一臂之力。” 怀灵这次听明白了。 他这是在跟自己说,你变好了,我觉得你能支棱起来,二公主也被你搞下去,我觉得你有潜能,未来我和我母亲都支持你,所以我这个正君要过来有一席之地,在你面前晃悠啦。 我呸! 怀灵自觉自己变好都是锦棠在生前锲而不舍。 跟这个陈恒半分关系都没有。 怀灵冷笑一声,只回了三个字。 “不需要。” 陈恒一愣。 “殿下,是不是刚才我解释的没能让殿下理解,我可以重新……” “够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需要,现在出去。” 陈恒咬了下自己的唇。 怎么这样? 自己模样也不差,而且自己娘亲的势力也不小啊。 怀灵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寻思着生前没发生的事,也因为时局的改变而改变。 那么生前不喜欢自己的人,拿自己当个香饽饽,也可以理解。 她一拍床板,“滚出去!一大清早的,打扰了本公主休息,真是没有教养。” 陈恒被这声呵斥吓了一跳,差点没跪住。 还是身旁男奴扶住了他。 他还从未被谁说过没教养。 无奈,他只能先和男奴出去。 锦棠坐直身子,伸手摸摸怀灵的头。 “殿下不要生气,摸摸……消消气。” 怀灵刚想说她没生气,锦棠直接下床,还是光着小脚丫。 然后端过来桌上一碗银耳杏仁的甜汤,送到怀灵的嘴边,笑着说:“殿下吃这个,这个闻着就甜甜的,会让殿下心情好……”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吹。 “殿下,啊~” 怀灵看着如此甜美的锦棠,都想捂住心脏了。 太可爱啦! 怀灵张嘴吃下那口银耳杏仁甜汤,噫,比平时还要甜,心里甜。 “你别说,这陈恒做的也不赖。” 锦棠想了下,他见怀灵表情缓和。 自己把剩下的甜汤都喝了,一口都不剩,多少带着点赌气的意思。 “殿下……如果你喜欢喝甜汤,我给你做,还有……还有以后早晨的更衣、漱口、擦脸,都我来做……不要让别的男人做,男奴也不要……” “又吃醋啦?” 锦棠又下床,把小酥饼都拿过来,他说今天时间晚来不及,就先凑合着吃那个陈恒做的早膳。 从明天起,他来搞。 怀灵伸手捏了下锦棠的小脸蛋。 “这些事是男奴做的,你不是男奴,这个意思,你懂吗?” 锦棠自己寻思了一下,怀灵咬了口酥饼,又道:“我舍不得你干那些,你只要老实待在我身边就好。” 锦棠低下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争什么。 但是反正现在,心里好受很多。 于是他甜甜的笑了。 “那殿下……要借助陈恒君母家的势力吗?” “怎么可能!” 怀灵太清楚不过,借助别人的势力,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所威胁。 别人能把你弄上来,自然也可以把你搞下去。 在皇亲贵族里,虽然通过联姻而获利的婚姻有的是,但也因此充满了不稳定性。 怀灵才不会那样。 而怀灵不知道的是,陈恒回到自己的卧房后,气得将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都扫落在地。 一旁男奴有些惧怕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只能过去道:“主儿,小心别伤了手,您要是气,您打奴。” 陈恒双眼微眯。 “我好不容易对她改观,她竟然看不上我,岂有此理!” 忽而,他一顿。 “是那个小侍,那个捡来的家伙。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纯良……他的目标是将这府邸里的男人,一个接一个都弄下去,最后只剩他自己!” 男奴凑近有些不解。 “不会吧……主儿,他就是个傻子,那侧君张如墨,纯属自己作死,给公主殿下戴绿帽,这不死等什么呢。” 陈恒摇头,说不对。 自从公主殿下及笄以来,她只碰过一个男人。 这就是那男人的手段。 “而且你看刚才,咱们进去时,他那个贱兮兮的样子,都这么晚了,他也没有起来伺候殿下洗漱,而是缩在殿下的怀里,展露一副狐媚的样子,也就勾搭一下刚尝男人味儿的女子。” 这么说着,陈恒决定先下手为强。 不现在除掉那个小侍,以后四公主被封了亲王,那家伙就会凭借资历成为君,说不定还会被提为侧君。 要是他更幸运一点,和公主殿下先有了孩子。 那就是公主殿下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不一样的存在。 绝对不行! “云辞,我听说明儿个公主殿下要进宫看望秦德君,她好像不带那小侍去,明天咱们就彻底让那小侍再也爬不上殿下的床!” 第四十二章:正君和棠主儿落水啦 男奴云辞行礼说是。 陈恒双眼暗了暗,吐出一口浊气。 就这样到了翌日清早。 怀灵见锦棠一直盯着自己衣服上的腰佩,她便问:“棠宝儿,怎么着,喜欢那个?” “嗯……只是觉得殿下的这个腰佩和我的笛子很相配……都是白玉的……” 怀灵直接一挥手。 “拿走,这个送你了。” 锦棠满心欢喜,小心地将腰佩抱在怀里。 怀灵今日要去看看父君秦德君,毕竟虽然知道秦德君的脸无碍,但戏要做足。 而且这种事,就要做到排场不大,还能让皇上知道,这才真实。 所以她今天不带锦棠。 “棠宝儿,好好在这等我回来,中午咱们一起用膳。” “嗯~” 锦棠双手托着腰佩,“啵”地一口亲了上去。 他笑笑,“以后不方便亲殿下,我就亲这块腰佩~” “哎哟我的小可怜。” 怀灵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没人时,随便亲。” “嘿嘿……不要说啦,我会害羞的。” 锦棠象征性地拍了下怀灵的肩膀。 只是等怀灵刚出府邸,怀灵公主卧房的门便被大力砸响。 锦棠坐在屋里未开门先瘪瘪嘴。 “是讨厌的家伙……”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知道的,反正自然而然。 随后他开门,云辞立即将他拖拽出去。 锦棠回忆着最初管家教给他的礼仪,很乖巧地向陈恒行礼。 “锦棠……问正君大人安……” 陈恒又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锦棠。 果然是个标志的人儿。 陈恒冷着脸道:“你配不上殿下,要家世没有家世,要身份没有身份,有什么资格陪着现在重新振作起来的殿下?” 锦棠歪歪头。 他搅了搅手,“锦棠哪里做得不好,会改的……” 陈恒冷笑一声,“改?你最好连模样一起改,云辞,带走。” “是。” 云辞扯着锦棠来到后花园的偏僻处,他一手按着锦棠的肩膀,另一只手掐着锦棠的脖子。 “主儿,反正都要摔死他,不如先刮花他的脸?” 锦棠一听这个,全身颤抖,双眼含泪。 “不要……不要……” 他嘀咕着发出像小猫一样弱小的奶音。 “本正君没让你说话,你怎能出声?真是没规矩惯了,你当谁都是被你狐媚勾引的女子?” 说罢,陈恒反手给了锦棠一耳光,直打得锦棠嘴角流血,脸颊红肿。 锦棠一瞬间瞪大双眼,因为这与他脑海中突然窜出的记忆重叠。 好像在没来府邸之前,他就在什么地方,被谁箍着,然后对面的人给了他一耳光。 还给他腹部来了一刀。 血瞬间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袍。 突然出现的这个认知让锦棠惊慌失措。 “不要……不要杀我……殿下……怀灵、怀灵救我!” 锦棠大叫,入眼全是红色。 陈恒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求救,立即捂上他的嘴。 “你还敢直呼公主殿下的名字?你这等卑贱的身份,就该死!” 陈恒命令云辞,将锦棠直接带到花园亭子的最高处。 将他推下去。 刚才过来的时候,他以正君的身份吩咐在前院伺候的下人全去后院干活,就是为了这个好时机。 谁也没看见,谁也不知道。 等公主殿下回来,就说是锦棠自己胡乱玩,去到亭子处脚下不稳摔死的。 可是突然,锦棠力道陡然增大。 他抓着男奴箍着他的手腕,大力的简直要把男奴的手捏断。 男奴痛呼,一下子松开锦棠,锦棠飞快地跑向池边。 陈恒一惊,“你怎么松手了?他一个傻子力气能有多大?赶紧追,这个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云辞却一直未动。 陈恒气得自己追过去。 而云辞则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用完好的那只手一直托着被锦棠捏过的手。 手腕红肿不堪,疼痛不已。 他呼出好几口气,手腕还不停的颤抖。 “那个傻子……力道也太大了……这、这是一个男子该有的力道吗?” 哪家男子不是娇弱柔软的呀…… 再说锦棠。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来到了池子边,只是遵循本能,想要逃脱束缚。 他嘴里不停地喊着:“怀灵救我……怀灵你在哪……怀灵救我!” 不知何时锦棠踢掉了鞋子。 一双雪白的脚踩在石子路上,流下一个个血痕。 陈恒拉上他,他想都没想就把陈恒推进池子里。 因为在锦棠的脑海里,是捅他一刀的人过来抓他。 动静闹起来,府邸里的男奴女婢全都从后院跑出。 锦棠恍惚了一下,站定又甩甩头。 眼前的血红退去,他刚能看清周围事物,就见自己的腰佩不见了。 小路的下方,枯草中有一个白圆的东西滚着。 那就是他的腰佩。 “腰佩……我的腰佩!” 锦棠一路追下去,见腰佩坠入池中,他也毫不犹豫,一个猛子扎进池里。 他只有一个想法,不能丢,那是怀灵给我的东西。 那是她第一次送我东西! 锦棠一直下沉,就为了抓到那腰佩。 岸上的下人惊呼。 “天啊……这是两位主子落水了吗?!” 崔若恒也跑了过来。 他打眼一看,焦急地道:“快,水性好的快去救人!我的棠主儿啊,您可不能出事,您出事了,公主殿下不会放过我的!” 一个女奴就要跳下去,崔若恒忙过去拦着。 “你跳什么跳,要男奴!这救起来摸摸搂搂的,你一个丫头合适嘛,脑袋不想要啦?!” 这时候云辞才跑来。 他眼珠一转。 “我去救,我通水性!” 他跳下池子先是潜入水里,一脚踩上锦棠的肩膀,将好不容易捡到玉佩往上游的锦棠给踢了下去,然后才过去救陈恒。 而另一边,怀灵从皇宫回来进入府邸。 府里的管家正在一旁求爷爷告奶奶。 “可千万别让公主殿下这个时候回来……老天爷哦,可千万别让殿下回来……” 怀灵想,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制止了玉商要上前叫管家的行为,而是悄悄来到管家身后。 本以为只是她又偷吃或者打坏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哪曾想她的下一句,简直让怀灵心都跟着揪起来。 “正君和棠主儿落水,这要是被殿下知道……我肯定免不了一顿板子……” “锦棠落水了?!” 第四十三章:锦棠已经入我心 管家惊讶地回头。 怀灵理都不理管家,直接向后花园奔去。 期间管家还拖着肥胖的身子跟了一路。 “殿下……殿下!那后面正救着呢,冬天池水寒冷,都是半结冰的,您就别去了,在屋里等着吧,别惊扰了您!” “滚!” 怀灵来到后花园的时候,就看到陈恒已经被男奴拉着上来了。 锦被加身,全身颤抖。 而锦棠那,崔若恒要下水救他,但他自己爬上来了。 冻得哆哆嗦嗦。 崔若恒忙脱下自己的外衣裹着锦棠。 “主儿,哎哟我的好哥哥,你没事吧?你真是要把我半条命吓没,你怎么下去的?” 怀灵脸色阴沉,她低呵一声。 “究竟怎么回事?!本公主只离开不到两个时辰,这府邸就出了乱子,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怀灵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 纷纷说着,奴有罪,小人有罪。 怀灵来到锦棠身边说:“你不需要跪!” 她伸手给锦棠扶起来。 锦棠全身上下都在滴水,怀灵便脱下自己的白毛斗篷,裹在锦棠身上。 陈恒一顿,心中更气。 那白毛斗篷可是狐裘所做,名贵异常不说,平时下人护理都不能这么怠慢。 现在,公主殿下竟然给他用来裹身…… 锦棠则双手捧着那腰佩。 “殿下……你给我的腰佩,我有好好保护,没有坏,你看……刚才它掉进水里,我就努力捞到了,以后我连水都不让它沾。” 怀灵倒吸一口气。 “你落水,就是为了这个腰佩?” “嗯……因为是殿下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很珍视……” 锦棠像献宝一样,还傻傻的笑。 怀灵心头一酸,眼眶泛红。 她立即搂紧锦棠。 但很快,她又看到了锦棠脸上的巴掌印儿。 怀灵捏住锦棠的下巴,双眼几乎要冒火。 “谁打的?!” 他小脸白净,所以脸上的巴掌印儿特别明显。 看得怀灵那叫一个心疼。 “嗯……嗯……” 锦棠低下头,他抿了抿嘴,因为他记得,管家说过要在这个府邸生存,就要受一些委屈。 而陈恒则惊出一身的汗。 怀灵用眼扫视一圈他们,冰冷地道:“我之前就说过,锦棠在府邸中的地位,无人可比,见正君也好,侧君也罢,都不需要跪,这句话的意思,你们都懂吗?!” 突然,锦棠捂着肚子,弯了腰。 他“唔”了一声。 怀灵赶紧扶住他。 “哪里痛?!” “肚子……肚子痛……有人捅了我一刀……我肚子好痛,殿下……” 锦棠很快双眼含泪。 他脑子很乱,还有些不清醒。 也就这瞬间,锦棠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怀灵大惊。 “锦棠……锦棠!你别吓我,来人,去叫苏越之!” 玉商小跑着出去请御医。 怀灵则背上锦棠就往卧房跑。 可是进了卧房,怀灵发现锦棠的腹部根本没有受伤。 白净无暇,别说捅一刀的刀口,连个淤青都没有。 “这……” 怀灵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她伸手去探,也大概能感知到锦棠内脏应该没有破损。 这个乖巧的人儿现在只是昏睡罢了。 怀灵又看锦棠的脚,上面除了有点土就是血痕。 她找男奴来给锦棠换掉湿衣服,再想给他的小脚丫上药的时候,发现伤口已经变得很细,血早就不流了。 “这恢复的也太快了吧?” 锦棠那雪白的脚趾动了动,很快他发出一声如梦呓般的怯懦声音。 “殿下……殿下不要受伤……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怀灵又去看锦棠的小脸。 他眼睛睁着却不聚焦。 伸手向上抓住什么。 蓦地,他抓住怀灵,环住怀灵的脖子,小心地把怀灵搂到胸口处,小心拍拍她的后背。 “安全了……你是安全的……” 怀灵听着锦棠的心跳,又过了一会儿,锦棠彻底清醒过来。 他先是感知了一下,随后轻唤。 “殿下……怀灵?” “我在。” “我做梦了……” 锦棠说他又梦到他和怀灵一起逃,这次不是怪物追他们,而是一些人,有男有女。 但是这次他逃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并且把怀灵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关上门。 “关上门?” “嗯~” 锦棠奶兮兮的应了一声。 “因为那个地方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所以我把怀灵塞进去,关上门就安全了……” 怀灵一颤,“你把自己留在门外,对付那些可怕的人吗?” 锦棠蜷缩起身体,表情不好。 “嗯……嗯……可以的……” “什么可以的,你这个傻瓜,有危险的话,你应该自己躲进去呀!” 锦棠有些着急,说不行。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不要……我要殿下安全……只要殿下好,我就开心……” 锦棠亲了怀灵的脸蛋一口,然后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他躲在被子里傻笑。 怀灵一下子想到生前,傻傻的锦棠每一次想柔软的向她奉上自己的真心时,自己总是不屑一顾。 她总以为锦棠同那些胭脂俗粉一样。 但其实锦棠才是那个愿意用命来陪伴她,保护她的人。 “棠宝儿……” 怀灵捞起锦棠入怀,她深情地看着锦棠。 “我会永远爱你的,因为你也住进我心里了……” “真的吗?太好了~嘿嘿~殿下住在我的心里,我也住在了殿下的心里……好好哦……” 锦棠刚带上笑,下一刻他眉头又皱,身子蜷缩更甚。 “肚子……肚子好痛……” “又痛?!” 锦棠抓紧怀灵的手,把身子缩得小小的。 一瞬间脸煞白。 额上都是汗珠。 “棠宝儿……别咬自己的嘴唇,咬我!” 因为锦棠把自己的嘴角都咬破了。 “不……不用……” “你这傻子,你咬我啊!” 怀灵更急,大吼一声,“御医呢?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来?!” 玉商在外面边跑边喊:“来了来了,苏大人快进去。” 怀灵说免除一切礼仪,直接进来。 苏越之上来先扎一针,让锦棠昏睡。 然后才将手帕搭在锦棠的腕子上号脉。 怀灵在一旁道:“他在这么冷的天坠落了水池,会不会寒气入体?” 苏越之却摇头。 “小主身康体健,完全没有寒气入体,腹痛似乎只是因为身体记忆。” “还有,小主脑袋里的血块,下降了一分。” 第四十四章:我要为锦棠报仇 怀灵顿时起身。 “下降了一分?” “没错,外力、刺激再加上臣一直给小主喝活血化瘀的药,都有可能让小主的血块下降,毕竟您说过,不想让小主尝试我那烈性的药,所以这个药的效果会慢一些。” 苏越之提笔写下药方。 还说锦棠的腹部一点事都没有。 是记忆中,腹部有受伤,让锦棠感觉到疼痛。 其实通俗的解释,就是幻觉。 “臣这个药方就是安神的,小主再醒来就无事了,但是殿下,这个药治标不治本,您得给小主缓解一下内心的惧怕,太将过去的事影射到现在,腹痛还会出现。” 怀灵点点头。 苏越之又提了一嘴。 “殿下,长痛不如短痛,您考虑一下,反正现在小主因为零星的记忆而腹痛,那喝下臣烈性的药,完全恢复过去的记忆,一次长痛说不定这些毛病都没有了,何乐而不为?” “苏越之!” 怀灵压低了声音,并拍了下桌子。 “我信任你,不代表你可以跃居我之上,替我作决定。” 苏越之吞了口唾沫。 她也明白自己是有点过分。 “臣……有罪。” 怀灵双手抱臂,“锦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下次再有什么好主意,先把这件事考虑进去。” “是。” 苏越之低着头表示她亲自煎药。 屋子里只剩下锦棠、怀灵以及玉商。 怀灵摸了摸下巴。 “锦棠小可怜真是受罪了,这没失忆前到底遭遇了什么啊,又是捅刀子又是头破血流……这让我怎么宠幸他?他身体都不好,不是这痛就是那痛的,我都不敢碰他了。” 玉商安抚怀灵。 给她倒了杯热茶。 锦棠在床上轻微地动了动手指。 但怀灵和玉商并未查觉,而是继续说话。 “玉商叔叔也坐,你刚才去叫御医,跑得人都喘了,也是难为你这个年纪还要为我奔波。” 玉商感动的不得了。 怀灵拽着他的手,让他坐下,还要给他倒茶。 这玉商可受不起。 他连忙接过茶壶自己倒茶。 “殿下,您选了小人,是小人的荣幸,而且您身边能有小人,秦德君才会放心,为了您和秦德君,小人愿意干任何事。” 玉商话音刚落,门外男奴敲门。 “公主殿下,正君那边问,这府邸下人都在后花园陪跪,现在是否能起。他还说,棠主儿那事是他自己不慎跌落,让府邸所有人都跪着,不能服众。” 怀灵直接将茶杯摔在门口。 “他还有脸说这种话,真是恶心至极!你传话下去,所有人都可以起,唯独正君和他的贴身男奴不能起,在那跪着!” 很快,崔若恒踉跄地跑来。 “殿下,殿下!奴得跟您说,那正君的男奴云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锦棠哥哥落水绝对有正君的事!” 崔若恒这次可要抱紧大腿。 就冲锦棠曾经给他吃的,他也要赌一把。 “因为奴看得真切,奴叫人下去救哥哥,那云辞跑过来说他熟悉水性。奴看那正君似乎也会游泳的样子,并且那正君先一步扒着边沿,可云辞就是不去救离他最近的锦棠哥哥……甚至、甚至好像还踢了哥哥一脚……” 玉商起身让崔若恒可不能因嫉妒而胡乱说话。 崔若恒也干脆。 他对上玉商道:“我都是锦棠哥哥的奴才了,我也不想受什么宠幸,只要这辈子能吃饱饭,有地方遮风挡雨,其余我都无所谓,我有必要说假话吗?” 怀灵深吸一口气。 她猛地起身。 “我要去见那个陈正君。” 不管怎样,锦棠脸上的巴掌印肯定是他打的。 府邸里的人都知道锦棠的地位。 也就剩正君敢下手。 玉商和崔若恒赶紧跟上。 到了后花园,云辞一直搂着他们家主子,不停地给他们家主子搓手。 两个人都冻得哆哆嗦嗦。 怀灵过去冷笑一声,问:“冷吗?” 玉商差人搬来一把椅子,铺上绵软的狐毛垫子。 怀灵翘起二郎腿,十分惬意地坐下,将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单手托腮。 玉商又弄来个汤婆子给怀灵抱着。 怀灵感叹一句,“真暖和啊。” 陈恒和云辞更冷了。 陈恒小声说:“殿下……锦棠小侍的脸,真不是我打的,我不知殿下让我跪着是何意?锦棠小侍不知怎的,发疯跑到池子边,我还想拉他回去,就怕他有危险,哪曾想他直接把我推入池中……” “哦~” 陈恒一时间猜不到怀灵什么意思。 一个“哦”,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那……那我能起来了吗?” “不能,跪着!” 怀灵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表情看似惬意,但声音冷得吓人。 “身为正君,府邸男眷出事,你自己出来,而不叫别人一起拉住他,你这正君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我……” 怀灵一甩玉扇,直接用扇子抵住陈恒的嘴。 “本公主让你说话了吗?本公主还未说完,你插什么嘴?!身为正君却没有正君的礼仪德行,不懂尊重妻主,遵循妻纲,连个府邸男眷都看管不好,来人,掌嘴!” 玉商已经挽好衣袖。 陈恒眉头紧皱。 “等一下!我娘是朝中重臣,如果我脸肿着去见她,殿下觉得未来会增添别的事吗?” “你威胁我?” 怀灵勾着嘴角,但下一刻,她先甩了陈恒一耳光。 把陈恒摔得歪倒在地。 “本公主平生最讨厌人威胁我。玉商,打。” “是!” 玉商让两个男奴过来按住陈恒,就像打宫里犯错的奴才一样,甩起巴掌丝毫不留情。 怀灵心想,她才不直接说呢。 惩罚陈恒的原因条框有的是。 等玉商打完,怀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行了,看在你是正君的面子上,就打到这了,你可得记着本公主的恩情。” 待怀灵走后。 陈恒怒瞪双眼。 他嘴角挂血,鲜红把一口贝齿都染红了。 一旁云辞心疼的用帕子轻点陈恒的脸。 “嘶……” 陈恒抽气一声。 他恶狠狠地看着怀灵。 “我娘都没打过我……这是皇上赐婚,我是正君,她竟然这么对我……云辞,明日进宫!” 第四十五章:皇上下旨让我碰他 锦棠这一睡,睡了一天一夜。 苏越之说喝了安神药,也会嗜睡,只要小主别的没有问题,可以暂且看看,不用管。 怀灵便一天都在屋里陪着锦棠,还让伺候的崔若恒也出去,房间只留他们两个人。 怀灵给锦棠掖了被角,锦棠转过身背对怀灵。 他其实面对墙的时候就把眼睛睁开了,他只是不想面对怀灵。 因为他听到,公主殿下不舍得碰他,说他以前过得不好,他太可怜了…… 可是锦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过去为什么这么可怜。 他记不得过去的事。 但锦棠知道一点。 那就是找回记忆,殿下就不可怜他,就舍得碰他了。 嗯!找回记忆! 锦棠在被窝里攥紧了小拳头。 后来怀灵上床搂着他睡,他还假装下意识地往怀灵的怀里缩,吭叽两声。 翌日,陈恒和贴身男奴偷偷出了府邸。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每天都要上朝,特意掐准时间,赶上母亲陈大人下朝之后,在偏门堵着母亲。 陈恒一见陈大人,眼眶瞬间红了。 “母亲……儿子好想您……” 他过去就行大礼,露出还红肿的脸和受伤的嘴角。 陈大人一看登时怒火中烧。 “你是四公主八抬大轿娶进去的正君,她怎么能这般对你?!” 陈恒故意忽略自己在府中之前的态度。 就说现在。 “呜呜呜……四公主宠侍灭君,每天只和那傻子小侍睡在一起,儿子提了几句,就被打成这样……四公主真是被那傻子迷了心窍!” 陈大人拉着陈恒就要找皇上。 一时的冲动让她想要让儿子与皇上当面对质。 还是陈恒推拒摇头。 “母亲,这般不给四公主殿下脸面,儿子以后更不会好过,还请母亲明日再上早朝,变相的和皇上说这个事。母亲……要从长计议啊!” 陈大人一双深陷的老眼珠转了转,她很快想明白,便道:“恒儿,你放心吧,明日为娘便向皇上进言。” 陈恒咬着下唇,又寻思了一下。 他凑近自己的母亲,耳语几句。 陈大人抚摸着陈恒的头,颇为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想的,果然与为娘想的分毫不差。” 陈大人深吸一口气。 “为娘也正有此意,既然二公主都可以落马,谁说皇太女不会变人?” 母子俩相对笑了一声。 陈恒疼得呲牙咧嘴。 陈大人骂骂咧咧。 “我儿这次受罪了,不过马上就让你还回去。” 如此便又过了一日。 怀灵一大清早,还未用早膳,就被告知要进宫一趟。 锦棠还在装睡,怀灵给锦棠掖了掖被角,便皱着眉离开。 而怀灵不知道的是,锦棠在屋里没人后,光着白皙的脚,下床扒头看。 在确定外面也没动静后,锦棠悄悄的从房间出了去。 在宫中,皇上正在偏殿用膳。 见到怀灵,直接挥手,“过来陪朕一起吃。” 怀灵低着头跪坐过去,就听皇上又说:“老四啊,你身边那个傻子小侍虽然可爱,但重要的场合,他带不出手的。说到底,以后出席什么国宴场合亦或是有外国使节的宴席,你都要带正君才好。” 怀灵当即就听明白了。 陈恒的母亲虽然没有在这,但这是陈恒搞得鬼。 皇上还说,这话不止嘱咐了她一人。 连老三,老五也有嘱咐。 “老四啊,你的正君陈恒,你碰过没有?” 怀灵小口地喝粥。 她小声答:“还没有……但儿臣需要时间,自从侧君那个事发生后,儿臣现在不相信他们……” 皇上拿起一块点心,直接一口咬下,还曲起一条腿。 彰显霸气。 “需要什么时间?女子碰男子,女子又吃不了亏,今晚你就把那正君办了,听到没有?” “男人,本来就是不需要被女人相信的,他们一个个靠出卖色相,曲意逢迎,卑躬屈膝,你也不过是拿他们当个玩意儿就好。” 怀灵点头称是。 说她谨遵教诲。 而越是这样,怀灵在心中越厌恶陈恒。 并想快速地铲除他。 如此,怀灵回到府邸后,歪头在玉商叔叔身边耳语几句。 当天夜里,怀灵把锦棠哄睡后,便直接去了陈恒的卧房。 陈恒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小桌上有合卺酒有糕点。 因为按照礼仪来说,正君和公主的第一个晚上,是要喝合卺酒的。 陈恒非常开心,他特意给还淤青的脸颊和嘴角抹了粉,让自己看上去无伤大雅。 怀灵坐在床上,一挥手。 “云辞,出去。” “是。” 陈恒是兴奋又忐忑,他也是第一次侍奉女人,第一次要把自己的身子给女人。 这对每一个男人来说,其实都是兴奋又忐忑的。 陈恒刚要端过来酒杯,怀灵直接道:“放那吧,现在开始本公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 “现在开始趴在地上。” “什……什么?” 陈恒以为自己听错了。 怀灵单脚踩在凳子上,道:“别再让本公主说第三次,现在立即趴在地上,双手双脚着地,但你胸口不能着地,若是让本公主发现,你没趴住,今夜你就不能侍寝了。” 陈恒一顿,“这……” “这什么这?锦棠就是满足这一条件,才上得本公主的床。你若是不信,本公主现在就让人把锦棠带过来,现场做给你看。” 陈恒一听这个,顿时苦了脸。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公主给机会了,自己不能因为这特殊的癖好而放弃。 于是陈恒当真趴在地上。 奈何他只支撑了一下,就直接全身都趴在地上。 “殿下……我……我手软脚软……支撑不住……” “哎呀……哎呀好痛啊……” 他还故意发出那种让人怜惜的声音。 怀灵摇头。 “规矩就是规矩,你不符合本公主的规矩,本公主就没法让你侍寝。” 陈恒咬牙,他搞不懂男子要会这么多干什么,有什么意义?! 于是他起身道:“我不信那个锦棠真能做到这个地步,我想心服口服!” 还未等怀灵说话,门外却有了声音。 是崔若恒的。 “哥哥……哎哟我的哥哥,您跑出来干什么呀?天这么冷,您还只穿单衣。” “找……找殿下……” 第四十六章:锦棠为我吃药 怀灵一听,这不锦棠的声音吗?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开门。 就见锦棠扑了过来,扑进她的怀里。 “殿下……你怎么走了?明明刚才还在我床边。” 怀灵抚摸着锦棠的头,心有不忍。 心想棠宝儿怎么睡得这么浅了? 怀灵忙给他带进被褥里暖着,陈恒更是不甘。 那是自己的被褥,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嫁妆,怎么能让那贱皮子盖? 他道:“正好,公主殿下,这锦棠也过来了,让他给咱们做一个,我也好心服口服。” “……” 怀灵刚想办法把这个事给抹去,锦棠却拍着手道:“做什么?” “就四肢撑地,腹部不贴地面。” 锦棠点头,他想都不想,就直接双手撑着地面。 两个白嫩的手手和两个穿着白靴子的脚脚,挪蹭了两下。 “是这样吗?” “你……” 锦棠不仅仅能这样撑着,还可以上下起伏。 一连做了十几下。 怀灵挑眉,一面想着锦棠小臂很有力,一面勾嘴轻笑。 “好了棠宝儿,某人这下相信了,你起来吧。” 怀灵还发现锦棠露出一圈白皙的脚踝,他出来连足袋都没穿。 真是让人心疼得很。 于是怀灵让锦棠脱掉鞋子,上床去,怀灵给他当着陈恒的面暖脚。 “冷不冷啊?” “不冷……就是醒来后殿下不在身边,我心里空落落的……” 怀灵一听,心中有愧。 在这陪这个劳什子,真是浪费时间。 陈恒更气,他也学着锦棠的样子,撑着身体,可是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怀灵见夜已过半,她道:“正君这都学不会,本公主怎么能让你侍寝?一看就知道你那身子僵硬得很,抱起来不舒服!今日你且练着,等身子软了之后,再侍寝。” 陈恒一时间竟然看不出怀灵是故意的,还是真就喜欢那柔弱无骨的。 待怀灵走后,陈恒一拳打在地上。 却疼得眼角挂泪。 云辞跑了进来,搂着陈恒,“主儿,主儿!这第一次侍寝,疼吗?” 陈恒推开云辞,“你看好了,我的贞洁花还在身上呢!” “啊这……” 陈恒眉头紧皱,“这段时间,我也没法再让母亲去与皇上告状……真是的,也不知四公主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让云辞帮着他撑地。 看他真撑成功了,那公主殿下还有什么话好说! 而怀灵搂着锦棠回到自己的卧房时。 锦棠却明显有点走神。 怀灵连唤他两次,他都没有回头,而是坐在床上,两个白嫩嫩的脚脚,脚尖点了点。 “棠宝儿……你到底在想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不是……是我想把最好的自己给殿下……” 怀灵不太明白,过去香了一口锦棠的小脸蛋。 却发现锦棠身上的茶叶味道更浓。 “你刚才偷偷的,吃肉肉了吗?” 锦棠摇头。 怀灵笑着点锦棠的小鼻子,“你就算吃肉肉,我也不会生气的,整个府邸里面的食物、布匹等,你随便用,下人你随便差遣。” 锦棠却还是摇头。 他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但他依旧带着笑。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怀灵皱眉,捉起他的手。 “哪里痛?” “没……没有……” 锦棠往床里面扒,嘴里嘀咕着:“睡觉,殿下睡觉……已经很晚了……” 他缩进被子里,怀灵觉得更不对。 因为锦棠会在睡前,想与自己腻乎腻乎。 怎么现在不与自己亲亲抱抱了? 锦棠确实在抖,怀灵的手按着被褥,能感受到颤意。 而且怀灵往他身上摸的时候,还在他的枕边摸到了一点白色粉末。 “这是……棠宝儿,你吃什么了?!” 怀灵将锦棠掰过来,锦棠却不愿,一直缩在被子里。 “没吃什么……殿下睡觉……睡觉!” 锦棠还有自己的坚持,他蜷缩着身子,更往被子深处缩。 “我不痛……睡着了就不痛了……在殿下身边睡觉觉……更不痛……” 怀灵一听这个,更是确定锦棠现在就在痛。 她想了下,拿出匕首横在自己手腕上。 “棠宝儿,你没跟我说实话,我们两人之间是不需要任何隐瞒的,现在你还要隐瞒我,那我就割伤自己,让你心疼。” 锦棠的小手立即伸出来,箍着怀灵的手臂。 “不要……” 他发出怯懦的声音。 再探出头来,锦棠已经双眼含泪,小心翼翼的样子惹人心疼。 “不要伤害自己……殿下……怀灵!我真的、真的没事……我只是想把更好的自己给你,你说过……你不忍心碰我,那我回忆起过去……变得不那么可怜兮兮的,你就不会不忍心了……” 怀灵一愣。 “你吃了苏越之的药?!” 她记得,之前苏越之说过,早就研究出一种可以冲破锦棠脑袋里血块的药。 就是药性比较猛。 吃完会头痛欲裂。 当时苏越之还要求锦棠长痛不如短痛,给他捆在柱子上去。 怀灵搂紧锦棠。 “你怎能找苏越之拿药!?” 锦棠略微喘息地蹭了蹭怀灵。 “我不想怀灵舍不得碰我……怀灵是我的……” 锦棠四下看看,一双杏核大眼带着期盼和焦急。 他又上前蹭了一下,彻底抱住怀灵。 “怀灵总舍不得碰我……慢慢的,就疏远我了……就像今天,我醒来后,怀灵没有在我身边……我心里很难受……” 锦棠咬着嫩嘟嘟的下唇,双眼稍微一挤,就有泪珠滚落。 “这难受比现在身体的痛还要让人忍受不了……” “所以,我要快点恢复记忆,我要怀灵每时每刻都属于我……” 怀灵只思忖了一刻。 就让玉商叫苏越之过来。 这药能吃就能解! 锦棠却不让怀灵那样做。 他搂紧怀灵,直接将怀灵按在床上。 “我不痛……只要睡一觉就好……” 锦棠虽然这么说,但却歪倒了身子,蜷缩着,颤抖着,咬紧牙关。 他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安慰怀灵。 嘴里一直喃喃地道:“不痛不痛……我不痛……好了之后怀灵就能一直在我身边……” 突然,他咬紧被褥。 第四十七章:棠宝儿没有恢复?! “呜呜……呜呜呜……” 锦棠白皙细瘦的手腕抓着被褥。 他小脸变得更加苍白。 随着苏越之到来,怀灵要起身给她腾地方。 锦棠却抓着怀灵的手。 “不要走……怀灵不要离开我……” 他抓过怀灵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一双杏核大眼挤出了更多更多的泪。 怀灵焦急地道:“你可以咬我的手来缓解疼痛……咬我!” “不……我爱怀灵,不能伤害怀灵,亲亲……棠宝儿来亲亲……” 他的泪顺着鬓角流下。 但脸上还带着一点笑。 “只要忍过这一波……棠宝儿以后都和怀灵在一起……所以不要终止……不要……苏御医,你答应过我的。” 苏越之叹了口气。 “药都吃了,也没有办法解,何况小主应该疼一阵子了,这时候再想办法解,得不偿失。” 怀灵一把拽上苏越之的衣领。 她能感觉到,苏越之在拿锦棠当实验品。 但更多的是锦棠开始在床上踹动。 两只脚不停地踹着被褥。 “怀灵……殿下……妻主……呜呜……别离开我身边……” 怀灵立即松开苏越之,过去抓锦棠的手。 “妻主在!” 玉商听得都直瞪眼。 公主殿下这是自降身份,称呼自己为“妻主”啊。 这在皇家,根本没有过。 “妻主……我们要生属于我们的小宝宝……” “没问题,没问题!” 怀灵捉着锦棠的手不停地亲吻,看锦棠如此疼痛的扭动身体,她只恨不得代替他承受这痛。 再后来,锦棠喘息越发严重。 他额角都是汗,把自己的嘴角都咬破了,要苏越之送上帕子塞进他的口中。 清晨的时候,锦棠伸手抚摸怀灵的脸。 锦棠·双眼也很无神。 “怀灵……我、我爱你……” “我也爱你!” 但是锦棠没有接收到这句话,便头一歪,昏死过去。 他的身体彻底像跌落的羽毛,完全不动了。 嘴里咬着的布也被吐了出来。 身体软趴趴的,无论怀灵怎么唤他,他都完全不动。 “苏越之!” 一整个晚上,怀灵的卧房都乱糟糟。 男奴女奴出来进去端着热水冷水。 陈恒完全不知道这屋里出了什么事,披着衣服被云辞搀扶过来偷看。 不过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苏越之说药劲儿过去了。 锦棠小主再醒来,应该就是一个头脑健全的人。 怀灵松了一口气。 玉商让怀灵先去用早膳,忙了一整夜,公主不休息不行,这身体扛不住啊。 怀灵起先不去,但玉商又说。 锦棠小主醒来后,公主殿下不得让干净的自己面对他? 这一下子给怀灵说通了。 她让玉商亲自在这看着,她去沐浴更衣。 而玉商,嘴上应着,但其实与其关心锦棠,他更加关心怀灵。 苏越之说锦棠没事,他就亲自安排早膳去了。 阳光照进屋子,照在锦棠的胸口上。 他蜷缩着身体,一只手搭在腹部,美好又安逸。 忽然,他眉头紧皱。 脑海里的自己在不断地奔跑。 而房门,也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开了。 陈恒和云辞缓缓走了进来。 陈恒小声道:“御医说他之后就不会傻了……傻的时候都这么勾人,不傻还了得?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给他下点药?” 云辞从袖中拿出个纸包。 这都是他们进府邸前配的,但那时候,陈恒没想过争宠用。 而是酗酒的怀灵若是强迫他,他就给怀灵用。 把怀灵药傻。 现在……怀灵不似以前那般。 他这药,可就要用到争宠上了。 “云辞,你捏着他的下巴,咱们喂完就赶紧出去,就算公主殿下怀疑咱们,她也拿不出证据。” 只是云辞刚去掐锦棠的嘴。 锦棠单手先一步掐住云辞的脖子。 那细瘦的脖子在锦棠白皙的手里脆弱不堪。 云辞手中的药粉全都散落在地,他张嘴欲呼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陈恒去救,被锦棠的另一只手也掐住了脖子。 “不……放……放开……” 他们不停地挣扎,锦棠紧闭双眼,双手也在狠狠地用力。 怀灵更衣完毕之后,进来就看到了这场景。 “你们干什么!?” “救……殿下……救我……” 怀灵只关心锦棠,她凑过去,手刚触碰锦棠的手,锦棠立即闭着眼睛与她过招。 并且招招狠厉,怀灵越过越惊心动魄。 直到锦棠睁眼,他一下子卸了劲儿。 一双杏核大眼带着无辜和懵懂。 小奶音也更加软糯。 “殿下……怀灵?” 怀灵立即扳着锦棠的肩膀。 “想起什么来了?头还痛不痛?” 锦棠疑惑,四下看看。 随后便被怀灵搂进怀里。 “别怕,不管想到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一切有我来保护你。” 锦棠的下巴磕在怀灵的颈窝里,他一双大眼带着泪光。 随即他道:“什么……什么都没想起来……就记得自己身手还不错……苏御医的药不好……不好!痛了还没想起来……” 怀灵焦急地让玉商再叫苏越之。 苏越之压根没走。 她急切地过来给锦棠号脉,疑惑地道:“奇怪,血块不在原来的位置,却挪到了后脑,这是怎么回事?” 锦棠泪眼迷蒙地看看四周。 他将自己缩在怀灵的怀里。 “他们好可怕……殿下……棠宝儿怕……” 怀灵将他拢在怀里,不停地轻拍他的脊背。 并让苏越之别这么一脸急相,吓坏锦棠。 随后道:“你说过他身体里还有别的药,是不是那些药造成血块不能完全下落?” 苏越之还是觉得奇怪。 但她因为从未见过锦棠这种病例。 所以她也不能排除别的原因。 “总之现在小主的问题还是脑内血块,微臣会再研究新药的。” 怀灵怕锦棠还头痛,又问苏越之。 “那现在他是没事了吧?不会再头痛,也不会再有什么难受?” 苏越之点头,说锦棠现在的脉搏依然强健。 但避子丹还是要吃,只要同房就得吃。 现在他没法有孩子。 锦棠依旧缩在怀灵的怀里,他看着自己的手,疑惑地攥拳头。 自己仿佛能杀一只老虎…… 第四十八章:有人要先杀后奏 怀灵又看跪在地上的陈恒和云辞。 气更是不打一出来。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溜进房里,干什么?!” 陈恒捂着脖子一直咳,好不容易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他编瞎话道:“因为……因为担忧锦棠哥哥……所以过来看看,哪曾想锦棠哥哥突然掐着我和云辞的脖子,这是殿下您看到的……” 怀灵斜睨一眼床边的白色粉末。 直接冷下脸道:“过来,舔了。” “啊……啊?” 陈恒惊恐地看着怀灵。 怀灵能不知道他们俩的心思? “这不是什么有害东西的话,你怎么会怕?” “啊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万一是别人想害锦棠哥哥的东西……” 怀灵冷笑一声。 她沾起一点白色的粉末,放到自己的嘴边。 “你说本公主吃了,能不能定你个谋害公主之罪?” “殿下……殿下!” 也就是这时,锦棠缓缓动了动身子。 “殿下……我肚子饿了……” 怀灵赶忙甩甩手,搂住锦棠。 “玉商,玉商叔叔,快叫人备饭,要多多的肉。” 至于陈恒主仆,介于陈恒的母亲,怀灵也没法真的给陈恒浸猪笼让他死,所以直接罚他们禁足。 不过未来总有机会。 锦棠看怀灵眼底下的乌青,他觉得胸口酸涩得紧。 他奶声奶气地说:“殿下,吃完饭,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当然好,其实昨晚你也没怎么睡,我搂着你,我们俩一起睡。” 锦棠点头。 凑过去亲吻怀灵。 只感觉疼痛了一晚,让两人关系更近了。 这一顿早膳,锦棠吃得比平时还要多,光是火鸡腿就吃了五个。 入夜,锦棠先醒过来,他转身看着怀灵,因为他听到了很细小的动静。 一种陌生的危机感侵蚀着他。 同时他看怀灵有些憔悴的脸,有心疼有不舍,还有怜爱。 他伸手描绘怀灵的脸。 突然,一支箭从窗户外射来。 锦棠想都没想,只靠本能意识,抬手握住那支箭。 怀灵也瞬间被惊醒。 “怎么了?!” “殿下……” 锦棠露出惊恐的表情,同时把箭扔掉。 “有人……有人……锦棠怕……殿下,锦棠怕……这这这,这东西怎么跑到锦棠的手里?” “别怕!” 怀灵翻身下床,先是看锦棠的手,没有被腐蚀的迹象。 又快速披上外衣,她推开门试图看一下外面的情况,就见玉商也是披着衣服慌忙跑过来。 只不过他身后跟着一黑衣人。 怀灵一扫茶杯,直接击中那黑夜人,那黑衣人痛呼一声,闪身进了黑暗中。 “如此明目张胆,看来府邸进了不少人。” 玉商谢过怀灵后,气喘吁吁地道:“殿下,咱们的公主府被包围了!管家负伤,她说有人敲门,她刚一开,一大堆黑衣人涌了进来,还有一些黑衣人拿着火把从房上跃下……” 玉商胆战心惊,额角冒汗。 “这……堂堂帝都还能发生这些事,那些家伙不怕死吗?夜闯公主府……” 怀灵瞬间想到这是肥老二的报复。 “肥老二干了这票,我死,她赢!” 怀灵穿好衣裙,一甩衣袖。 “往后皇太女没了我这个敌人,好拉她一把,她这是打着同归于尽的主意要弄死我。” 而且就算现在找人出去报官,府衙大人也会磨蹭了事。 为皇太女赚足时间。 如果去皇宫求救,时间上也来不及。 怀灵冷笑一声,“玉商叔叔,把府邸里能打的女奴都叫上,杀一个赏白银,杀两个赏黄金,杀三个以上,退还卖身契获得自由之身。” “啊……是!” “玉商叔叔,拿我的剑来!至于府邸的男人们……” 锦棠来到怀灵面前。 “殿下……我、我……我是不是可以保护他们?” “你?” 怀灵寻思着,之前在床上,锦棠闭着眼的招式可不容小视。 锦棠凑过来,亲了怀灵的脸蛋一下,直接跑走。 “我去……我去保护他们……” “哎棠宝儿!” 怀灵让玉商跟着锦棠,自己则拔剑而出,她看着刀锋,双眼染上杀意。 且说锦棠,他跑得极快,玉商根本跟不上。 到了后院一处空地,锦棠站定,这才有了一点点怕意。 因为他想当有用的人。 尤其是对怀灵。 可是真让他出招,他根本不知道要出什么招。 只是这时“嗖嗖”两声,两支箭从黑暗中射来,一支被锦棠徒手接住。 另一支,则被锦棠转着手中的箭打飞出去。 只听“啊”的一声。 黑暗中,什么人倒下了。 锦棠听到叫声,也立即抱着头蹲在地上。 显得特别可爱。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见没有人来,又下意识的将手中那只箭投掷出去,真就是随手那么一投掷,便擦过玉商的脸颊,杀了玉商身后的黑衣人。 “啊!” 又是一声叫。 锦棠惊得抬脚踢起一块石子,直接命中第三人。 也就是这个第三人还活着,受了重伤去前院说后院藏有高人,削减了大家得士气。 锦棠做完这些就又双手抱着头,颤抖地蹲在地上。 他不停地嘀咕着。 “好怕好怕……坏人不要过来……” “过来我就显露真本事……嗯……嗯!就是这样……” 如果怀灵现在看见锦棠,怕是泄了全身的力气。 只想露出笑容。 一夜过后,前院的动静渐渐变小。 怀灵喊着:“棠宝儿,棠宝儿!你还好吗?” “我刚才没顾上你,你在哪?出来!” 还有一些女奴的声音。 “殿下,咱们先包扎伤口,前面的那些人被你堵死了,都没来后院,小主肯定安全。” 锦棠听到动静立即起身。 这下也不抱着头了。 他想快速去查看怀灵。 但是不行,他听婢女说怀灵有伤,他害怕自己冲过去弄痛怀灵,冲撞到他伤口。 于是锦棠只停在怀灵的身边,不停地观察着怀灵。 着急地直跺脚。 “殿下……殿下!” 在确定怀灵只有手臂受伤后,他才冲过去。 怀灵结结实实地接住锦棠。 扑鼻的茶叶香,让怀灵内心舒畅。 “棠宝儿,有没有受伤?” 第四十九章:最是无情帝王家 锦棠摇头。 他不停地用小脸蹭着怀灵的脸。 怀灵手臂受伤,刺目的红让他特别没有安全感。 但好在,随着怀灵的安抚拥抱,锦棠又很好地安心了。 怀灵毫不客气,又似乎很知道如何安抚他。 先是亲上他的脸蛋儿,随后箍住他的腰。 以至于他只能软倒在怀灵的怀里。 腰软了。 “棠宝儿,我没事,那么多人,我只伤了个手臂,很不错了。” 怀灵又说,宫里的护卫军和帝都府衙的兵卫也很快就要来,到时候让她们看到,自己毫发未伤也不现实,该被怀疑了。 “既然咱们赢了,就要尽量做到最好,戏演到最足。” 锦棠却抬起头,一双杏核大眼含着泪水。 “殿下……痛痛……” “哎哟,棠宝儿别哭,你这眼泪让我的心,比我胳膊受这伤还痛。” 锦棠竟然托起怀灵的手臂,将衣袖掀开,用自己的小嘴亲吻着那一道伤口。 不仅如此,他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怀灵的伤口。 麻酥酥的感觉让怀灵忍不住抽手。 但那伤口很快不流血了。 “棠宝儿你……唾液还有治伤的功效吗?” “嗯……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殿下不要痛……” 怀灵拍拍锦棠的背。 “不痛了,我让棠宝儿害怕,是我的罪过。” 怀灵决定,等这件事完了之后。 她要好好地宠锦棠。 这些日子,锦棠受记忆之苦,又是腹部疼痛,又是落水。 还自发地误会自己不想宠幸他,所以找苏越之拿了药,引发头痛。 简直可怜死了。 “棠宝儿,这之后你什么都不要干了,我宠幸你三天三夜。我们不下床,我要让你好好地知道,我多么爱你!” 锦棠听后一愣。 “三天……三夜?” 他低下头,脸很快红了。 怀灵一掐锦棠的腰,道:“怎么,嫌少?你说多少天,只要能让你有安全感,多少天我都准。” 锦棠一瞬间语塞。 还能往上加? 天啊,他不会再做梦吧。 “殿下……就……就三天好了……” “你不用矜持,现在是在后院,跟着过来的那些人也都走了。” 锦棠又搅了搅手指。 小声地道:“真的就三天,肾……还想要。” “噗哈哈……棠宝儿你真的,你真的……太可爱了!” 恰此时前院又有了动静,一个熟悉且有力的声音传来。 “皇上令牌在此,谁敢造次?!” 这是皇上身边的花棉姑姑。 怀灵立即软在锦棠怀里,小声道:“棠宝儿,搀扶我。” 两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未等花棉姑姑问询。 锦棠先“哇”地一声哭了。 “殿下……殿下流血了……呜呜……我的殿下……” “没有您……我可怎么活……” 那泪珠子直接砸在怀灵的脸上。 怀灵只有一个想法。 高! 演技高! 随后,府衙的兵卫长才带兵过来。 现在天蒙蒙亮。 锦棠将怀灵搂得极紧,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怀灵。 花棉大姑姑双手抱臂,看向女兵卫长。 “您来的可真慢,帝都的公主府出事,身为帝都的府衙,竟然来的比我这个宫里的都慢,若是普通百姓出事,不知府衙大人可否保帝都一方平安?” 怀灵心想,你宫里来的也不快啊。 当初玉商是让两个下人跑出去。 一个报告给府衙,一个去宫里找人。 不过怀灵也料到了这个局面。 她痛呼一声,道:“恕我无法接旨……” 花棉姑姑立即道:“四公主殿下可不跪,这是皇上亲口说的。” 院子里血色颇多,一众黑衣人皆被擒拿按压。 怀灵虚弱地道:“我不知这伙匪徒究竟为何而来,还请花棉姑姑和府衙大人明察。” 女兵卫长未说一句话。 花棉姑姑直接扯下为首的黑衣人面纱。 “这件事不必明察了,因为这个人,小人识得。” 花棉姑姑说着看向那女人。 “二公主的贴身护卫,娜哈珠,我没说错吧?” 那女子一愣,随即赶紧道:“花棉姑姑切莫冤枉了二公主,早在三年前小人就从二公主身边护卫一职请辞了。” 怀灵感觉现在自己根本说不上话,也无需说话。 其实皇上都知道。 这个晚上,就是考验她的能力而已。 怀灵安心地窝在锦棠的怀里,双手都环着锦棠的腰。 手指还不停摩挲,弄得锦棠感觉腰痒痒的,又不敢乱动。 只用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表示……殿下坏! 花棉姑姑一挥手,让护卫军押着她们直奔二公主怀晴的府邸。 她记得怀晴虽被贬,但还未腾位置。 那为首的黑衣女人不停地辩解。 “小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二公主无关……花棉姑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花棉姑姑只是清冷地道:“明日罪臣娜哈珠和罪臣怀晴,将被推出午门斩首。将死之人,不必见皇上了,晦气。” 此话一出,女兵卫长错愕。 怀灵在锦棠的怀里绷紧了身体,双眼微眯。 花棉姑姑让怀灵休息些时日,不必急着进宫,她明天会亲自带着罪人怀晴和这些人的死讯过来。 大约上午时刻,四公主府邸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怀灵缓缓起身,坐在小凳上,双眼直视前方。 锦棠则敏锐地察觉到怀灵情绪不对。 他用自己的小脑袋蹭了蹭怀灵。 轻声道:“殿下……怀灵……别伤心……” 怀灵摇头,“我不是伤心,我只是感叹,皇上果然无情。” 生前,自己惨死在牢中。 现在她的老二,她说斩就斩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怀灵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搂着锦棠,摸了摸他的头。 说锦棠是唯一能信任的人也不为过,因为爹爹在宫中,自己也很难每天都见到他。 只有锦棠,总是陪在自己身边。 总是第一时间安抚自己的情绪。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 锦棠听后眨了眨眼睛,“我也最喜欢殿下……最喜欢怀灵。” 翌日,怀灵一直等花棉姑姑的消息。 但没有等来。 而是玉商叔叔匆匆跑来道:“公主殿下……殿下!那肥老二没死成!” “所有黑衣人都斩首了,唯有肥老二,被皇太女救啦!” 第五十章:皇上又给我一个夫婿 怀灵挑眉。 她再次摩挲着茶杯。 这场游戏中,她一直觉得最不可能出手的就是皇太女。 皇太女应该明哲保身,不应该再和二公主扯上关系才对。 可是玉商说,刚才的情景极其惨烈。 娜哈珠等人皆被斩首,在马上要斩到二公主时,皇太女驾马直接拦于刀下。 “她本人亲自去的?” “是,不是她本人,也没有办法制止呀。” 怀灵疑惑,“难道皇太女真的手足情深?” 下一刻,怀灵的公主府大门被敲响。 管家托着还受伤的手臂去开门,瞬间一愣。 门外站着四个女子。 她们见管家开门,一气儿全跪了下来。 “请四公主为二公主求情。” “请四公主顾念姐妹之情!” 就这两句话,她们四个翻来覆去地说。 声音响亮。 管家让她们进去,她们不进,还每说一句话,就磕一个头。 怀灵起身去看,锦棠赶紧托着怀灵的手臂。 “殿下……小心手……” 怀灵伸手捏了下锦棠的脸蛋。 “棠宝儿~我是不是要说,小心肝~” 锦棠羞涩的低下头。 “你坏!” 怀灵来到门口看那四个女子,是皇太女的贴身四婢。 她们依旧跪下磕头,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 怀灵“啧”了一声。 “皇太女有什么资格,让我这个被害者去给怀晴这个加害者求情?” 为首的婢女道:“皇太女让您顾及手足情谊,她也会顾及手足情谊。皇太女说,不管姐妹们怎么暗害,都是不能伤命的。” 怀灵冷笑一声。 “顾及手足情谊?毒箭射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见皇太女顾及手足情谊啊。” 为首的婢女一愣。 她给怀灵又磕一头。 额头上已经有了青紫的痕迹。 “还望四公主殿下明察,皇太女和二公主,从未想过害四公主性命。奴婢们跪在这里,想必四公主殿下已经清楚事情的轻重,皇太女可是冒着被降罪的风险,让我等来求您。” 第二个婢女道:“四公主殿下,皇太女说,如果您这次高抬贵手,未来不管什么事,她都会帮您一次。” 怀灵思忖了一下。 难道生前害死自己的,不是皇太女? 哪怕现在用排除的办法,也得搞清楚。 怀灵道:“玉商叔叔,更衣,我要进宫。” 锦棠抿了下小嘴儿,道:“殿下,我来给你更衣,我跟你一起进宫……” 怀灵想到皇上之前有说她宠幸小侍的事。 这次去求情,肯定也得让皇上不悦,万一皇上把气撒在锦棠身上就不好了。 于是怀灵拍拍锦棠的肩膀。 “棠宝儿,你就在家好好等着我吧,前夜你受到惊吓,昨天那一个晚上可缓不过来,最好没事时睡一觉,我可能会回来的很晚。” 怀灵更衣完,很快带着玉商走了。 锦棠有点生气。 “为什么不带我……是怕傻傻的我……在宫中给她丢脸吗?” 且说怀灵进宫后,皇太女已经跪在偏殿。 她不停地说二公主怀晴知道错了。 贬为庶人也好,发配忠良塔也罢,反正只要留她性命就好。 期间皇太女真像个长姐一样,挡在怀晴身前。 这个时候,极力保肥老二,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皇上很可能生气地把皇太女的黄带子也革了去。 毕竟皇上最喜欢的是小六。 怀灵深吸一口气,也跪到皇上面前。 “母皇,我相信二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愿意原谅这样的二姐,再说二姐的人都被杀了,未来当庶人也没有办法再召集死忠。” 皇上抬手拿起一旁的点心盘子,就朝怀灵扔去。 皇太女竟然舍身挡在怀灵面前。 脸被砸中,被刮出一道血痕。 她抱拳,“母皇,四妹本就因为这次的事受伤,不能再伤了……” 皇上起身低呵。 “你们要反了不成?!老四,一上来你就称呼那罪人为二姐,那么想让她当你二姐,你要不也革了黄带子去陪她?!” 怀灵内心忐忑不已。 她吞了口唾沫道:“母皇,二姐可以不是公主,但骨血之事又岂是革了黄带子就能磨灭的?” 怀灵打算孤注一掷。 “母皇不也是在即位之后,将那些姐妹的排位供奉起来吗?可见母皇也是认这个骨血的!母皇现在只是气急,儿臣不过是效仿冷静时的母皇罢了。” 怀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现在可是反其道而行。 因为没有人知道皇上想什么。 怀灵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 偏殿气氛冷肃,没有一点动静。 在这样僵持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皇上撵着佛珠,终于说了一句话。 “老四,你真的长大了……” 怀灵低头不语。 皇上又看向皇太女。 “老大,你竟然敢公然劫法场,你这个皇太女是怎么当的?!” 皇太女重新低下头,“儿臣有罪。” “朕原本想一并革了你的黄带子,废掉太女,但现在想来,你勇气可嘉,也算是不辱‘长姐’之名,行,朕就如你们的愿一次,怀晴废为庶人,流放忠良塔,其子女世代不得回帝都。” 怀灵和皇太女要叩谢皇上。 皇上却道:“怀灵你先等会儿再叩谢,你现在府邸里的夫婿,是不是只有三人?” “儿臣……” “朕想把夏子青许给你当正君。” 怀灵一时间汗如雨下。 那狗竹马夏子青,生前没成为自己的夫婿,现在重生后他反而要嫁给自己。 “母皇,儿臣有正君了,是陈恒……” “陈恒只是二品官员之子,夏子青可是一品大臣的嫡子,当得起这个正君,何况是他亲自请奏,说与你从小玩到大,朕自然愿意当这个媒人。” 怀灵想阻止,可是她知道,皇上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于是怀灵叩谢母皇。 同时她想,来了也没用,她照样不碰。 待出宫后,皇太女看向怀灵。 轻声道:“欠你一次。” “别。” 怀灵摆手。 心想夏子青都被安排进我府邸了,谁知道你们又谋算什么。 “我只要个答案,你或者肥老二怀晴,在这次之前,从未找人用毒箭害我?” “没有。” 第五十一章:锦棠暂当爹 皇太女都没有任何犹豫。 “我害人,但不害命,也从不让怀晴害姐妹的命,这次怀晴做下如此恶事,也是我没想到的。” 怀灵又问:“你敢保证之前的肥老二,没有动过杀心?” 皇太女看着皇宫那砖红的墙,笑了一声。 红腰带上的腰佩微微颤动。 “我今天能保肥老二,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对姐妹动杀心,我只想让阻碍我之人,被贬去忠良塔而已。” 皇太女说别看母皇信佛,手里天天拿着佛珠。 但母皇对谁都能动杀心。 别看她本人不信佛,但她可不想登基之后日日梦魇。 “肥老二之前在我眼皮底下干事,我说她没做过,她就真的没做过。” 听到这个话,怀灵信了。 射毒箭的不是她们的人。 那又会是谁呢? 怀灵捏着下巴。 皇太女又道:“你府邸里的男人最近很闲吧?肥老二的女儿不能跟着一起去忠良塔,那样孩子就废了,你能不能先暂养三天,三天后我找人来接孩子。” “你……” 皇太女让怀灵别误会。 这孩子她肯定养不了。 她也没有那么心善。 之后会送去外省无子女的员外家里,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可一辈子安稳无忧。 “我这三天忙于将孩子的户籍消掉,而且皇上最近盯我盯得紧,孩子放在我这,我不太方便。” 怀灵看皇太女为了肥老二做到这个地步。 她深吸一口气。 “行。” 很快,玉商跟在怀灵身旁,抱着一个不足半岁的女婴回到府邸。 锦棠在屋子里沏好茶,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怀灵推开门。 只是这次,先传入锦棠耳朵的,是婴孩的啼哭声。 “呜哇哇……” 锦棠一愣。 怀灵和玉商神神秘秘地跑进来。 “玉商叔叔,你去告诉府邸所有人,不能说府邸多了婴孩的事,快。” “是……” 玉商有些担忧,“可是殿下……您没带过孩子啊,这……我是不是得找个乳父?现在您抱着,行吗?” 锦棠双手搓着来到怀灵身后。 他看到小宝宝,一双杏核大眼仿佛带了光。 特别焦急,特别激动。 “殿下……” 锦棠突然一声,把怀灵吓了一跳。 锦棠道:“哪里来的小宝宝?殿下需要乳父吗?我、我很会养孩子的……不要乳父,殿下让我来养吧?” 怀灵回头看锦棠。 “你……你?!” 锦棠忙说怀灵抱着宝宝的姿势不对。 他接过来,想都没想就抱着小宝宝,轻拍她的脊背。 原本小宝宝刚到怀灵怀里时都要哭了。 现在被锦棠拍着,竟发出几声“咯咯”地笑。 “嘿,神了。” “所以殿下,不要乳父,我来养她,养几天都行。” 怀灵打发让玉商去忙。 她关上门拉着锦棠坐在床上。 “三天,棠宝儿你养她三天就行。” “才三天啊……” 锦棠的语气里带着失望,但他还是用自己的脸贴着女婴的脸。 “殿下……宝宝好可爱……” 怀灵伸手捏了下锦棠的脸蛋儿。 “等你身子好了,咱俩也生一个。” 生前,怀灵倒真是不知道锦棠竟然是带孩子的好手。 锦棠听得这话,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美笑容。 “嗯!不、不止生一个……好不好?生一个很孤单……我们生两个……” 怀灵抿嘴轻笑。 这要不是孩子还在这,怀灵都想把锦棠按在怀里,好好摸摸亲亲。 “你怎么想得这么远啊,还孤单……” “嘿……因为、因为我爱殿下呀!” 锦棠说完,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 他羞涩的低下了头。 刚才……似乎太直白了。 哎呀,幸亏屋里只有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宝宝。 锦棠下意识地捂住小宝宝的耳朵。 入夜,锦棠躺在怀灵的身边。 但今夜与往日不同。 他们两人之间,夹了一个小宝宝。 锦棠给小宝宝盖好被子,单手搂在怀里,轻抚她的脊背。 还轻轻地哼着小曲儿。 小宝宝一天哭的次数都很少。 不管吃饿了还是尿了,锦棠都能细微的感知到,很快就给宝宝递上奶瓶,亦或是换了尿布。 怀灵看着这样的锦棠,忍不住嘴角微勾。 她侧过身子,单手托着侧面的脑袋。 “棠宝儿,你平日里看着傻兮兮的,没想到这么厉害。” 锦棠撇嘴,小声嘀咕。 “平时、平时我也不傻!” 怀灵笑了一声,心想现在这么说话的锦棠,真是没有一点说服力。 她又凑近了锦棠几分。 两人彼此的呼吸都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小宝宝似乎也感受到一丢丢的压迫。 伸小腿儿踢怀灵。 “啊呜……呜呜……” 她发出一些小婴孩的哭叫,怀灵便伸手去逗小婴孩。 “怎么着,我自己的男人,我还碰不得了?你这个小丫头,才在他怀里睡了一天,就把他当亲爹呀!” 小宝宝被逗弄得更是放声大哭。 锦棠张小嘴儿咬住了怀灵的手指。 小牙齿摩挲了一下,才松开道:“殿下……你怎么连小孩子都欺负?” 他再次抱着宝宝哄拍她。 并把小宝宝放在了自己与墙之间。 不挨着怀灵了。 怀灵去戳锦棠的腰眼儿。 “生气了?” “没有……嘘!” 锦棠让怀灵先不要说话。 他又哄了哄小宝宝,最后小宝宝一只手攥着锦棠的头发,睡得香甜。 锦棠才缓缓转过身。 “要是现在不把小宝宝哄睡,一会儿她会哭得更大声,不好哄。” 怀灵更是新奇。 “你怎么知道要如何哄小宝宝?你以前哄过孩子吗?” “嗯……不记得了……就是身体得本能……” 锦棠想了一下,立即面色慌张。 “殿下!” 他双手捧着怀灵的手。 “你碰我的时候,你见过的,初夜……我身上有贞洁花,我以前没有自己的孩子……殿下不会误会的吧?” 锦棠一紧张,小嘴儿开始磕巴。 “嗯……殿、殿下!你、你记得我的贞洁花,对不对……” 怀灵赶紧过去搂住他。 “记得,记得!哎哟棠宝儿,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你是真真正正清白身给我的。” 怀灵让锦棠也赶紧睡吧,她躺下先睡觉做个表率。 锦棠的脑海里却突然有一句话。 “你没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第五十二章:夏子青自己入府 锦棠一愣,猛地坐起身。 他四处看看,没有人。 脑子里怎么有奇怪的声音?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你的身体不行的,就算有了孩子也会夭折……” 锦棠一下子急促起来。 “什么夭折?不许……不许诅咒宝宝!” 锦棠突然对着空气低呵一声。 吓了怀灵一跳。 “棠宝儿,你在和谁说话?” 锦棠再寻找脑海里的声音,那声音却消失了。 这让锦棠也很奇怪。 他皱着好看的眉毛,一双杏核大眼急切地看着宝宝,最后才小声道:“没事……是我做梦了……” “诶?棠宝儿,你刚才难道睡了吗?” 锦棠点点头。 他说刚才打瞌睡了一下下。 然后重新躺下,轻拍小宝宝。 另一只手还轻拍怀灵。 怀灵当然满脑子疑问,可是怀灵看锦棠微微蜷缩着身体,被窝里,一只脚脚还故意搭在她腿上,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便也没有问。 太过追求答案,锦棠脑袋又痛了怎么办? 所以怀灵缩回被子里继续睡。 没一会儿,她听到锦棠十分安稳的呼吸声,她才算安心睡觉。 只是在怀灵刚入睡的时候,锦棠便睁开了眼。 他挠挠自己的脸,心想,我不能有宝宝? 不可能! 骗子骗子,那个不知哪来的声音是骗子! 他一定和怀灵会有可爱的宝宝。 翌日,锦棠抱着小宝宝在花园里玩。 怀灵就坐在石凳上喝茶,新赏这一幕。 画面太美,怀灵都移不开眼。 只见锦棠抱着小宝宝去摸树枝,小宝宝伸手,锦棠却往后一躲,小宝宝不哭反笑,只觉得锦棠在和她玩。 锦棠也乐意亲吻小宝宝,完全像小宝宝的爹爹一样。 看得怀灵有些吃味儿。 她心想,这锦棠亲的还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这孩子只待三天,她就觉得锦棠被占了时间,这要是以后他们俩的孩子,天天粘着锦棠,她怎么受得了? 怀灵已经思考,未来要如何抢孩子她爹和自己贴贴了。 陈恒被云辞扶着过来,本想悄悄地透个气。 哪想远远的就看到锦棠。 他吓得脚下一滑,差点摔了,还得捂着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 云辞也在一旁忍不住颤抖。 两人都被锦棠掐过脖子,都差点命丧黄泉。 很快,俩人背靠石块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脯。 陈恒都高冷不起来了。 他小声嘀咕:“怎么偏偏这个时间碰到他呀……” 云辞呼出一大口气,“主儿,我觉得四公主殿下口味独特,普通男人,别说会武,就是粗俗一点去种地,女子都看不上,可是咱们殿下,偏偏喜欢锦棠这种暴力的,这咱们没希望啊!” 陈恒感叹自己倒霉。 嫁过来时,四公主是个酗酒的窝囊废。 他当然直接不屑,甚至奚落她。 本想这辈子就青灯古佛了。 哪想她还能支棱起来啊。 陈恒越想越生气。 蓦地感觉脸上有点湿,他伸手一摸,黏糊糊的。 “什么东西?下雨了?” 又是一滴、两滴、好几滴。 两人觉得不对劲,赶紧仰头看,就见锦棠抱着小宝宝探头看着他们。 刚才流下来的是小宝宝的……口水。 “哎呀好恶心!” 陈恒立即站起身。 但他不敢造次。 只是吞了口唾沫,“哎哟,这不是锦棠哥哥嘛……” 云辞则直接给锦棠请安。 “云辞见过锦棠小主。” 锦棠歪歪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怀灵也走了过来,“不是让你们闭门思过吗?出来干什么?出来碍本公主的眼吗!” “啊不不不……殿下,我们刚出来一小会儿,就是想透透气,现在马上回去。” 锦棠努了努小嘴儿,“他们说谎,他们不是刚出来一小会儿,我在这看他们俩说话,都好一会儿了……” 陈恒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殿下,我我我……我没有说谎!” 锦棠又歪歪头。 “你说谎了……你看,你们俩把后面的枝干都压断裂……” 陈恒额上很快流下汗。 这……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陈恒和云辞直接跪了下来。 也是此时,玉商小跑过来,神色带着不悦。 他凑近怀灵耳边道:“殿下……那夏子青来了。” “什么?!” 锦棠听力很好。 他立即问:“那个坏家伙为什么要来?” 怀灵回头看锦棠,眉头紧皱。 因为夏子青原定是七天后才来,她想等小孩子走了再跟锦棠说这个事情,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先让锦棠知道了。 玉商一见这个,索性说开。 “那夏子青自己坐着婚轿穿着喜服过来,现在就等在门口,宫里的大姑姑已经让管家通报,这就要进门了!” “他这是逼婚!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我的厌恶和不爱,他难道看不出来吗?她为了皇太女,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人才。” 不过现在,轿子已落,有宫中的大姑姑监督,根据礼仪,她必须接人。 要不然闹到皇上那里也是问题。 何况现在自己手里还有即将被送走的小宝宝。 于是怀灵一搂锦棠的腰。 “你信不信我?” 锦棠改为单手抱宝宝,另一只手狠狠握拳在胸口。 用爆破的小奶音喊道:“信!” 怀灵掏了掏耳朵,她差点被震得耳鸣。 “很好!棠宝儿,我在大姑姑面前说的话,你都不要信,今夜我所做之事,你也都不要信,懂吗?” “嗯……嗯……懂!” 怀灵听了这个答复后,拉着锦棠得手,让陈恒起来。 “众人,都去门口迎接正君,但我话说在前头,谁是这宅邸里的真主子,你们可得看清楚了!” 所有人都不出声,但表情都带着坚定。 随后怀灵才和众人来到府邸大门处。 夏子青一身红色的喜服甚是扎眼。 宫里的大姑姑说:“四殿下,您这位正君啊,对您是情深意切,一听说赐婚,都不顾及七日后的规矩,非要今天就来,皇上见他如此爱您,也准了。” 大姑姑开始宣读圣旨。 说从即日起,原四公主正君陈氏陈恒,降为侧君,夏氏为正君。 陈恒低着头,一双眼睛带上怨恨和杀意。 他连个正君的位子,都没了? 第五十三章:宝宝被夏子青抢走 陈恒悄悄地去抓云辞的手。 云辞将手覆盖在陈恒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只见夏子青过来,亲自双手抱拳,跪在怀灵的面前。 “殿下,夏氏愿为您做任何事。夏氏在此宣誓,您就是我的天。” 怀灵别过头,显得心不在焉。 锦棠更是如此,跪在一边,心想他也要穿大红的喜服,他以后一定要穿。 可谓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各怀心事。 大姑姑在一旁提醒道:“殿下……四公主殿下?” “哦……起来吧,礼成。” 怀灵说完,大姑姑都懵了。 不像是青梅竹马的样子啊。 大姑姑又扶着夏子青起身,说虽然仓促,但接下来的礼仪不能少,送入洞房喝交杯酒。 锦棠就一直跟着,此时小宝宝不在他怀里。 被一个年老的男奴抱在后院,尽力哄着不让小宝宝出声。 大姑姑见别人都走了,只有锦棠还傻了吧唧的跟着,她倒是知道这位主儿脑子不好。 于是伸手一拦。 “小主,今儿不是您侍寝,您先回吧。” “嗯……嗯……” 锦棠低着头,搅着手。 他脑海里反复过着怀灵说过的话。 都是假的……假的。 不要生气,不要在意,不要嫉妒。 但是锦棠脱口而出。 “酒……我也要喝酒……” 大姑姑又拦了一下,说一个小侍,怎么能喝正君的合卺酒。 还是崔若恒过来,拉着锦棠往回走。 夏子青丢出一条帕子,在房门里道:“大姑姑请回吧,我与殿下春宵一刻,不想旁人听着。” 大姑姑听后忙收了帕子离去。 这个是规矩,大姑姑留或者不留,都是当晚进入洞房的正君说了算。 有的主儿他怕女人不宠幸他,尤其是皇上指婚的,就让大姑姑留在外面。 因为不管怎么样,被女子碰过,他就不再是自己,而是人家的人了。 人家女子退不掉。 显然,夏子青不是这一种。 怀灵也非常不想和夏子青共处一室。 她开门见山。 “想从我这挖什么消息给你的皇太女啊?” 夏子青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摆弄大红喜服的衣带。 缓了会儿,才道:“殿下说什么呢?我和殿下一直互相喜欢啊……哦,我知道了,殿下是有了新人,不再喜欢我这个旧人了。” 怀灵眉毛微微挑起。 夏子青与之前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给人感觉怪怪的。 但一时间怀灵也说不上哪里怪。 很快,夏子青起身。 “二殿下的那个女婴,给我带吧,一个傻子,怎么能把孩子带好?” 怀灵刚要一拍桌子。 外面就传来锦棠的声音。 “我……我带的很好!” 原来锦棠一直没走远。 被崔若恒带回去,又自己跑回来。 他推开门,怀里还抱着小宝宝,整个人气鼓鼓的。 夏子青不屑地白了锦棠一眼。 “那孩子我带的时间比你久,她喜欢在我怀里睡觉。” 说罢,夏子青拍拍手,冲小宝宝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宝宝,要不要来叔叔这里?你看,是叔叔。” 锦棠怀里的小宝宝听到动静很快回头看夏子青。 没一会儿,她就伸出小手。 “啊……啊啊……” 看样子就是找夏子青。 这一下子让锦棠倍感伤心。 “宝宝……你再认真选一下……” 夏子青完全不在意锦棠,只是又拍了拍手。 “要不要来叔叔怀里?” 小宝宝挣扎更甚,而且还撇撇嘴哭了。 等夏子青将孩子抱到怀里时,她才不哭。 夏子青看着怀灵道:“殿下去陪新人吧,我这个旧人……想必殿下是没有兴致的。” 锦棠咬着下唇跑出去,怀灵则头也不回地追。 她本也没想今晚在夏子青的房里过夜。 就算什么都不干,只是坐着,她都觉得恶心。 “棠宝儿,棠宝儿!” 怀灵抓住锦棠的手,锦棠别过头去。 两人就停在小院里。 索性宫中的人也都离开。 怀灵凑过去看锦棠。 “棠宝儿,伤心了?” 锦棠低着头奴了奴小嘴儿。 人没说话,一双杏核大眼楚楚可怜,稍微一眨,就有泪要流下来。 “哎哟哟,棠宝儿,你那么喜欢那个小孩子吗?我给你要回来……” 锦棠这才抓住怀灵的手腕,也发出了悲伤的小奶音。 “不是……也谈不上喜欢……就是她在我怀里睡了一天,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真如那讨厌的家伙说的,是我的问题……我不好……所以带不好小宝宝?” 锦棠又说,那以后他和怀灵有了宝宝。 他也带不好……怎么办? 怀灵搂住锦棠,用自己的额头贴着锦棠的额头。 “不会的,你昨天已经体现了你好爹爹的一面,我越发放心了。” 怀灵让锦棠和她一起用膳。 夏子青的突如其来,打搅的他们都没了好生活。 锦棠摇摇头,说不饿。 哎哟,都不饿了? 怀灵又问,“吃肉肉?” 锦棠直接转过身,小声说:“不吃肉肉……” 哎哟哟。 棠宝儿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怀灵心里更是热乎的宛如一团火在烧。 锦棠搅着手小声问:“那个坏家伙……知道宝宝的习惯吗?宝宝如果尿了,他会不会嫌脏……或者心烦?” 怀灵都想不到一个宝宝有这么大的魅力。 她拉着锦棠的手回房,直接把锦棠甩在床上。 然后欺身而上,将锦棠压在身下。 “张口闭口都是小宝宝,我生气啦。棠宝儿心里都没我了!” 锦棠双手交错地搭在胸前。 胸口微微起伏。 看似乖巧,但是怀灵知道,他的武力值都可以瞬间杀死一头牛。 就冲那天不清醒时,双手掐陈恒和云辞脖子的力道,自己再晚来一步,那俩人脖子都得断。 但怀灵又知道,锦棠很善良,很爱她。 她凑过去,打算小啄锦棠的小嘴儿,让他放松下来。 锦棠也明白怀灵的意思。 放松身体,渐入佳境。 只是就在怀灵要吻上他时,锦棠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立即起身要说,结果额头撞在怀灵的鼻子上。 “哎哟。” 怀灵惊叫一声。 一股热流顺着她鼻子往下。 “棠宝儿!到底怎么了?!” 第五十四章:夏子青就是犯傻来的 锦棠捂着额头也哎呦一声。 但看怀灵比他还惨,便特别愧疚的去摸怀灵的鼻子。 “殿下……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吹吹……” 怀灵松手,鼻血顺手而下。 她也很心塞。 拿了帕子堵住,又按了自己止血的穴位。 “行了,先别管我,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锦棠说他刚才进夏子青房间的时候,发现他衣服是略微鼓起的,而且他不敢呼吸。 “不敢呼吸?” 锦棠重重地点头。 “对!我看得真切……然而夏子青他不胖,四肢纤细……也不像是许贵君那样年纪已大,不应该存在发福问题……也就是说……” 怀灵瞬间领悟。 两人异口同声。 “也就是说,他喜服里藏了东西!” 锦棠说完就笑了,搂着怀灵到自己怀里。 “殿下好聪明……嘿嘿……殿下果然是最聪明的……” 什么呀,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夸。 不过这感觉还真不错。 怀灵闻着锦棠身上的茶香,算是抚慰了鼻子的疼痛。 “其实你不说,我也想叫人查夏子青了,他根本不喜欢我,刚才更是不想让我碰他,直接叫宫中的大姑姑走人,如此不待见我,却还要嫁进来,肯定有阴谋。” 锦棠亲了怀灵额头一下。 看似悄悄地,亲完就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地看看外面,侧过小脸。 但其实是精心思考后的亲吻。 “那……那我没帮到殿下吗?” “不!你帮到我了,因为你直接注意了他的衣服,所以我想,不能露出来的,嫁给我也要带进来的,肯定是谋害我的赃物。” 怀灵动了动眼珠。 想着之前肥老二和皇太女为伍。 就想在她府邸放上什么叛国军旗,来陷害她。 那么夏子青一心为皇太女做事,是不是也要重操旧法? “来人!” 怀灵叫来玉商,跟玉商说,从现在开始,查夏子青就按照他藏有叛国军旗的性质来定性。 “你让府邸的下人都机灵着点,类似那种物件的都不能放过,还有,找男奴去近夏子青的身,他身上一定有东西。” 玉商听后立即行礼退出。 怀灵又摸上锦棠的脸蛋。 “你看,因为你,我才知道他藏东西的确切位置,你这不是帮到我是什么?” “唔……” 锦棠摸了下自己的小嘴儿。 随即露出笑容。 “能帮到殿下就好!哎呀,我来看看,鼻血止住了吗?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会小心……” 怀灵松开捂着鼻子的绢帕,吸了吸,除了一丢丢疼痛,没有别的感觉。 她伸手去揉锦棠的额头。 “撞的疼不疼?” “嗯……不疼!” “傻瓜。” 锦棠搂着怀灵这样静坐了一会儿。 忽然,他才想起怀灵刚才是要亲吻他的…… 嗯!怎么能不继续了呢? 锦棠眨着一双杏核大眼。 白皙的手指动了动,“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 怀灵装傻,其实什么都知道。 锦棠皱眉,“殿下再想想……想想!” 怀灵装作思考的样子,又说了句,“到底是什么?” 锦棠握紧小拳头,“殿下……我、我提醒你一下……你刚才鼻子怎么流血的?” 噗! 谁说他傻,怀灵第一个不认! 怀灵看锦棠着急的下一刻就要砸床。 终于不忍心地重新压倒他。 “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儿这春宵,给你。” 锦棠听后下意识的脸红,但是他很快踢掉鞋子,又踢掉足袋。 用自己白皙的脚趾夹着床帐,让帘子落下,让他们俩就完完全全在这个小空间里了。 怀灵伸手捏锦棠的小鼻子。 “你这个小坏蛋!” “我不是……唔!” 锦棠的声音消失在一个吻里。 到了翌日,两人都起晚了。 还是玉商过来敲门说,男奴发现了夏子青的东西,怀灵和锦棠这才醒来。 锦棠声音沙哑,整个人都倦怠的很。 但他听到这个事,下意识的就觉得怀灵的事是天底下最重要的。 于是晃悠着起身,双手撑在床上,闭着眼睛嘀咕。 “殿下……起床啦……起床……” “知道了!” 怀灵抬眼看他脖子上的红印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凑过去亲了锦棠一口,“行了,你就好好睡,我起来便是。” “不行……不行!我要跟在殿下身边……坏家伙他、他要害殿下!” 这么说着,锦棠又趴了下去。 小声嘀咕。 “脚软……” 怀灵笑着让锦棠继续睡,她起身和玉商来到府邸的后院。 一个男奴走过来,轻轻行礼,小声道:“殿下随我来,那贱蹄子从清晨开始就换了好几个藏东西的地方,奴偷偷跟着看了几眼,他拿出的东西是黑中带黄色,中间包裹着个小人,上面似乎扎了针。” “巫蛊之术?” 怀灵想到,这种小人上写名字,然后用针扎的手法,在宫中极其常见。 尤其是后宫中的男子们。 这个君害那个君。 这个贵人,害那个常在。 但怀灵不信这个。 “想通过这个嫁祸给我……呵,夏子青可真着急,而且这般漏洞百出,八成也不是皇太女的主意。” “这个夏子青,就是犯傻来的!” 怀灵深吸一口气。 她眼见着夏子青把那个黑黄布包裹着的小娃娃从米缸里又拿出来,无所适从的样子。 便想冷笑一声。 只是这时候,身后有些微动静。 怀灵和几个男奴回头,就见山石的洞中爬出一个男子。 “呼……” 他刚想松口气,仰头一张素白的脸便变得惨白,表情也是由晴转阴。 “殿下……” 来者是陈恒。 “你来这干什么?” 陈恒忙把手里的东西向身后藏。 但他哪里藏得住? 玉商直接掰过他的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手里东西抢过来。 那是一包药粉。 怀灵捏着陈恒的下巴,“怎么,你要毒死全府的人?” “啊不不不……不是的!这个、这个其实是……普通的让人昏睡的药而已……” 怀灵凑近,笑了一声。 “你要栽赃嫁祸夏子青?” 陈恒瞬间汗如雨下。 第五十五章:陪他玩 怀灵却笑眯眯的让人将陈恒带到别处。 她喝着茶道:“陈正君,啊不对,你现在是侧君了。” 陈恒吞了口唾沫,站在那抖成一团。 关键是,他这次让公主殿下直接抓住了把柄。 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死不承认。 他原本是想先搞掉夏子青,让自己先回正君之位的。 毕竟锦棠那个傻子,虽然受宠,但不会对别人吆五喝六,而夏子青就不一样了。 哪曾想…… 怀灵刚放下茶杯,陈恒便直接跪在地上。 “殿下恕罪!” 怀灵悠悠地道:“我说的对不对吧?你想嫁祸夏子青。” “是……殿下明察秋毫……小人不管怎样,都逃脱不掉殿下的双眼……” 怀灵点头。 “嫁祸吧,但不要留下证据,要不然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啊……啊?” 陈恒一愣,满脸疑惑。 仿佛自己听错了。 怀灵起身伸了个懒腰,想着锦棠这个觉应该补全,该醒了。 便又道:“做的不好,夏子青死,你估计也得陪着,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语毕,怀灵挥手,和玉商还有几个男奴离开。 怀灵歪头,玉商便凑过去候着。 “找个时间,把夏子青那巫蛊娃娃换掉。” “是。” 而陈恒跪在远处寻思了一下。 随即细细品味。 “嫁祸……殿下明知道我想嫁祸夏子青,却还叫我嫁祸给他……这就说明,殿下非常讨厌那个夏子青……” 蓦地,陈恒双手砸实。 “殿下她喜欢我……啊不对,肯定是最喜欢哪个锦棠小侍,但之后喜欢我比喜欢那个夏子青多!” 有了这个认知,陈恒顿时更有动力。 当天下午,锦棠一睡饱了,怀灵就带着锦棠去找了夏子青。 夏子青倒是把小宝宝哄得好。 他见到怀灵,也还是那种淡漠的样子。 “殿下……有什么事吗?” “本公主带你和棠宝儿出去转转,放不方便?” 夏子青疑惑,但还是道:“方便。” “那换衣服吧。” 怀灵说完,一甩手中小玉扇。 夏子青更加疑惑,但也只能照办。 在外面,怀灵给锦棠买了很多甜蜜饯,一路上就看着他吃。 但走的路线,越来越偏移皇太女的府邸。 夏子青再清楚不过,因为这条路,他平日里走过无数次。 悄悄站在拐角,就为看皇太女一面。 亦或是跟皇太女说上几句话也好。 只是现在为何要来这? “殿下!这不是回咱们公主府的路。” “我知道啊。” 恰巧皇太女那宅子的大门打开,皇太女被下人拥着正好从里面出来。 怀灵见状忙拉着锦棠躲到一边,夏子青也怕自己暴露,赶紧躲到拐角。 皇太女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看上去有些病弱,脸色苍白,身子仿佛被风一吹就倒了似的。 但皇太女却一直抓着对方的手。 迈台阶的时候,皇太女也提醒对方小心脚下。 面上带着宠溺,双眼含笑,很是有爱。 夏子青一下子吃味儿。 他和皇太女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 皇太女还从未对他露出过这种表情。 夏子青下意识地就去捏怀中婴孩的锦被。 怀灵小声地嘀咕一句,“哦……皇太女好像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带着侧君去外面游玩转悠,让侧君挑选心爱之物。” “啧啧,连现在处于这种情况下,都要为小孩子找下家,皇太女也没有舍了这件事呢。” 夏子青立即反驳。 “侧君是她的责任。” “呵,责任?责任会偏偏选在这天?” 怀灵再清楚不过。 皇太女不喜欢夏子青,生前就知道。 这也是生前自己犯贱的原因。 因为她会想着,既然皇太女都不爱你了,你为什么不选择我,我和你也是青梅竹马。 但现在,她可不会这么下贱。 锦棠突然说了一句话。 “你们看……皇太女的眼底是有乌青的,她最近肯定时常熬夜,都没有睡好……然而……在没有睡好的情况下,还带着侧君出来……想必应该是真心的……” 听得这话的夏子青,更是双目圆整。 他抿着红唇,双眼里似乎有了泪光。 但他仍旧不愿意相信。 皇太女带着侧君一路走,侧君只要看到点什么,眼神多流连在那上几下,皇太女立即付钱买下来。 更甚至,所买之物,都是皇太女亲自抱着拿着。 她都不让随行的管家抱着。 他们没走几步路,皇太女就怕侧君累着,还用自己的衣袖擦侧君的额头。 两人嘴巴微张,不知道说的什么。 锦棠又小声嘀咕。 “那男人问皇太女,是否真的喜欢夏子青,皇太女说不是……” “你胡说!” 夏子青回头怒瞪锦棠。 锦棠立即缩了缩身子,躲进怀灵的怀里。 “殿下……他凶我……我怕……” “不怕不怕!” 怀灵伸手抚摸着锦棠的背。 心想你不高兴掐死他都行,怕什么? 给他表演个单手抓箭,或者单手拎人。 锦棠小声地说:“我真看见了,因为我看得懂唇语……就是这个意思嘛……不然皇太女摇头干什么?” 怀灵一时语塞。 随即心想,锦棠懂的是真多。 她都不懂。 夏子青听后更气。 他抱着孩子的手不断收紧,直到孩子“哇哇”大哭。 锦棠赶紧将小宝宝抢过来安慰着。 “你自己的事……迁怒宝宝干什么?” 锦棠都要心疼死了。 夏子青却往回跑,头也不回。 他内心其实早在前些日子就有几分清明。 他当初说要嫁给怀灵的时候,皇太女没有任何表示。 夏子青诉说自己是为她的时候,皇太女就像没听见一般。 难道她……真的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吗? 怀灵搂着锦棠,道:“走,回府,还有好戏看。” 锦棠轻拍小宝宝。 “殿下是请了戏台班子吗?” 怀灵笑了一声,“比请戏台班子还好看,哦对了棠宝儿,小宝宝今晚还是你的,随便抱!” 锦棠听后非常高兴。 “宝宝在我这里才好,他他他……他掐宝宝……” 怀灵又过去搂锦棠的腰,锦棠一挣。 “腰恢复的慢……昨晚殿下掐得狠了……殿下先不要搂我的腰……” 第五十六章:不放过 怀灵听后咳嗽一声。 “这种话,你可不要在外面说。” 锦棠撇嘴,凑到怀灵的耳边,用更低的声音道:“我刚才声音很小的……很小很小……那现在声音是不是更小?” 怀灵哑然失笑。 等他们回到府邸,就听到管家大喊:“哎哟我的殿下,您可回来了,府邸里出事啦!” “什么事?” “侧君陈氏昏迷不醒,苏越之苏御医来看了说,是陈氏误服了一种昏睡的药!” 怀灵装作面色不善的样子。 “他自己怎么会吃这种东西,肯定是被人暗害了!” 管家附和道:“我也这么认为啊,所以正派人翻查府邸所有下人的睡房。” 怀灵又表示,光翻下人的睡房有什么用。 这种事也可能是主子们的暗害。 她下令,让管家连主子们的卧房也要翻。 锦棠红了脸,小声在怀灵耳边说。 “殿下……咱们卧房的床……还没收拾……不好看……” 说这话的锦棠脸有点红。 但怀灵更多的是注意他吹过来的热气。 “你害羞啊?” “殿下!你、你明知故问……咱们床上乱糟糟……我不好意思……人家会说我是个放荡的男人……” 怀灵觉得他想多了。 管家带人肯定先从外围开始搜。 都搜不到锦棠和她的卧房,就能停止。 果然,众人冲进夏子青的房间,在夏子青慌乱中,从他的床底搜出一包白色的粉末。 管家让苏越之苏御医去查白色粉末究竟为何物。 苏越之一闻,便道:“与陈侧君所中之药为同物。” 管家露出阴狠的表情。 “来人,给夏正君带出去,带到偏厅的公主殿下那里!” 夏子青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双眼还因为刚才看到皇太女那事而带着泪水。 “你……你说什么?” 管家带着怒气道:“您可真行,我活了四十多年,今儿是头一次开了眼,您刚入门第二天,竟然就算计起府邸别的主儿来了,您有这么急吗?” “我……我没有做过,什么算计别的主儿?” 两个男奴直接架着夏子青,就给他拖拉出去。 怀灵问锦棠,怕不怕审讯,如果怕可以抱着宝宝回房间。 锦棠只想了一下,便道:“不,我要看着讨厌的家伙!” “好~” 夏子青被按跪在地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因为他还没有把巫蛊娃娃放进四公主府邸的米缸里。 他还没来得及陷害四公主怀灵啊! “殿下……好妹妹,那不是哥哥放的,哥哥什么都不知道,今儿你和哥哥一天都在外面闲逛不是吗?你应该知道的!” 玉商冷着脸,从怀灵身边走过去,扬起手直接一巴掌打在夏子青的脸上。 “对待公主殿下,你怎么能用如此大不敬的称呼?” “我……” 玉商训斥夏子青,什么好哥哥好妹妹。 闺房里的话,那是能在这种场合说的吗?! 夏子青捂着自己的脸,他还要狡辩。 “我和怀灵自小青梅竹马,就以兄妹相称!这件事绝对是有人诬陷我,我都不认识那什么陈侧君,昨天是我进门的日子,初夜都没让怀灵宠幸我,我有必要争宠吗?!” 怀灵翘着腿,将皇上御赐的小折扇放在桌上。 “你和我青梅竹马,结果你就害我是吗?” 怀灵冲玉商使了个眼色。 玉商让管家等所有人出去,自己亲自去关偏厅的门。 偏厅只剩下锦棠、怀灵、玉商以及跪在地上的夏子青。 夏子青有些恍惚。 “害?好妹妹,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能害你?是你有了新人不要我这个旧人的!” 怀灵拿起一旁的茶杯,直接砸向夏子青的脸。 “啊!” 男人惊叫一声。 滚烫的茶水连同茶杯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他非常慌张,立即大喊:“冷水……我要冷水!我的脸……要冷水啊!” 夏子青喊得几乎撕了声音。 他伸手拽着玉商的衣衫下摆,“快给我冷水!我的脸不能毁……我的脸很重要!” 然而他所表示的重要,并不是脸本身。 玉商直接箍住夏子青,不让其乱动。 他的左脸被烫红了一块,头发已经散乱不堪。 怀灵过去捏着夏子青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 “你以为你犯傻,别人就都会犯傻吗?” “殿下……快找御医……我的脸……我的脸不能毁!我……我好疼啊……你快找御医!” 怀灵悠悠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这张脸,就算恢复好了,皇太女也不会喜欢,你想听听我了解皇太女的事吗?” 夏子青一个激灵。 他内心极其抗拒。 而且是身体快于思想。 “不……” “不?这由不得你。” 怀灵说皇太女与其侧君是两情相悦,举案齐眉。 小侧君虽然是三品大人的嫡子,完全比不上他这个一品大臣的嫡子,但架不住皇太女就是喜欢啊。 “去年,皇太女谢绝你的邀约,是因为那天她要陪侧君吃饭。” “你生辰礼的时候又约皇太女,皇太女连回都不回你,让你在凉亭苦等三个时辰,是因为那天她侧君的手被烫了一下。没错,你没听错,仅仅是被烫红了一下。” 夏子青不停地摇头。 他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 他嫁过来就是为了帮助皇太女办好一件事,让她看到自己。 夏子青在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不!我不要听!皇太女的正君位置还空着,只要还空着,我就有希望!” 怀灵拽起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 “你有什么希望?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就是个笑话,今天我带你看的,你都看到了,你要不要试试锦棠隔空看唇语的本事?” 夏子青还当真要试。 玉商把他拖到远处,他动了动嘴。 锦棠立即说出他的唇语。 “风声?你说了这个词,对吧?” 夏子青又说了一句长话。 锦棠歪歪头又道:“今年冬天很冷,对吧?” 夏子青肉眼可见的焦躁崩溃。 怀灵则勾起嘴角。 她对现在这般的夏子青,没有一点同情。 因为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害她的人。 生前利用她,害她的,都将没有好下场! 第五十七章:认清现实 夏子青开始挣扎。 “不……我不信!我不相信!那年宫中宴席,她给过我花的,她给过我花,就是喜欢我的!” 怀灵嗤之以鼻。 夏子青说的那事怀灵有印象。 那时候她还未及笄,只有十六岁,但是夏子青已经弱冠。 宫里的赏花节,皇亲贵族和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都能参加。 其中有一个环节就是大家可以采花,采来的花可以拿走,可以送给任何人。 当年怀灵采来的花,是想全都送给夏子青的。 可是她满心欢喜的去找夏子青的时候。 她在皇宫的御花园里,看到了夏子青给皇太女送花的场景。 夏子青模样娇羞,拿着最大最好的花。 其中两朵最好的,还是他让怀灵帮他抢的。 那时候怀灵以为他也是要送给自己。 哪曾想是送给皇太女。 然而怀灵在假山后面伤心难过。 夏子青在前面也不好过。 因为皇太女不接他的花,而是随手将手中的花全都扔进他怀里。 留下一句冷冷的,“你喜欢你就都拿走吧。” 然后转身离去。 后面夏子青可能不知道,皇太女很快陪自己侧君去了,她不要那些花。 而爱一个人就是没有底线的,哪怕皇太女这样对夏子青。 夏子青也以为自己是被喜欢的那个。 喏,就像现在。 他不停地说:“她给我花了……那年她给我花了!还有去年……下雨的时候,她还故意送伞给我……她送给一个男子伞啊……” 夏子青直问怀灵。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心里有我!” 怀灵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那你去见她呀,你敢不敢见她问清楚?” “我……我还不能……” 下一刻,就听外面有了动静。 一个贴身女奴道:“皇太女殿下,您小心点。” 夏子青一愣。 “皇……皇太女殿下?我不是幻听吧?” “不是幻听,你自己弄不清楚,我就帮你弄清楚啊。” 夏子青更是不停地挣扎,玉商差点箍不住他了。 还是怀灵直接拽住他的衣领,给他灌倒在地。 听着皇太女越来越走近的声音,连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夏子青想找地方躲避。 “我不要见……我不要!我不能让她见到如此难看的我……我不能让她的双眼看到我这张被烫伤的脸!” 但下一刻,偏厅的门开了。 皇太女走了进来,身边婢女提醒道:“太女,小心脚下。” 皇太女示意对方不要出声。 夏子青僵硬地捂着脸跪在地上,把头埋得低低的。 皇太女眉眼微挑,只看了他一眼,就重新对上怀灵。 “耽误你处理家务事了?我说两句话就走,明日就是第三天,晚上会有马车等在你家后门处,里面有乳父,你把孩子交给那男人,这孩子的未来就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但总不会太差。” “哦~知道了~” 夏子青更是错愕,皇太女怎么能说处理家务事? 他来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皇太女,他怎么可能成为怀灵的“家里人”! 夏子青缓缓抬起头。 他看向皇太女。 “皇太女殿下……” 皇太女完全不理会,转身就要走了。 夏子青却一把抓住皇太女的裙摆。 “皇太女殿下!” 他高呼一声,皇太女驻足。 夏子青忍了又忍。 终是问出了那句话。 “您喜欢过我吗?” 皇太女将裙摆往回拉,声音冷硬。 “夏正君问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四妹的正君,本公主为何要喜欢自己的妹夫呢?” 夏子青低头,嘴唇被抿得发白。 “那……那年宫中赏花……您给我一捧花,是喜欢我的吧……” 皇太女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时候的事?” “什……什么?” 夏子青听后胸口骤痛。 “那去年落雨时节,您给我一把伞又怎么说?” “哦……那个啊……” 皇太女真的有思考。 “那个本公主有印象。” 夏子青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可是下一刻,皇太女的话让他仿佛坠入寒冷的冰窟。 “那是因为本公主的侧君看你可怜,让本公主去送伞,如果你是因为那个而有了错误的想法,那只能说好人真的很难做。” 夏子青嘴唇颤抖,双眼很快挤出泪来。 “皇太女殿下,我为您做了这么多事,怀灵公主此前的诗词,都是我给您骗来的啊!甚至这次嫁给怀灵公主,我也是要为您做事……” 皇太女一脚将夏子青踹倒在地。 表情不善。 “荒谬!那诗词是本公主自己所作,至于你嫁给怀灵,御前你说的真真儿的,是因为你和怀灵青梅竹马,你喜欢她喜欢的了不得,怎么,你忘了吗?” 皇太女说完冲怀灵道:“四妹,皇姐有事先走了,你这个正君,想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皇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随着皇太女离开,夏子青爬起来就要冲出去。 玉商开始还拦着。 怀灵一挥手,“让他去看。” 夏子青喘息地跑出去,几个男奴在后面跟着他。 就在他要冲出去,伸手去抓皇太女的时候。 从外面轿子下来一个男人。 是皇太女的侧君。 他问皇太女怎么在里面那么久,他回去还要给皇太女做好喝的豆奶。 皇太女十分嫌弃地道:“你以后别这么好心了,你让我给那夏子青一把伞,他就误以为我喜欢他,哦对了,还有之前赏花宴的花,我给他是因为你对花粉过敏。” !!! 夏子青一下子停住了。 他开始苦笑。 随后变为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他又踉跄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笑。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是个笑话了……这个词太贴切了,哈哈哈!” 夏子青开始四处找东西。 终于在后院找到一把粗糙的剪刀。 他拉起自己的长发,一剪刀,贴着脸就剪了下去。 而外面的皇太女根本不知道这宅邸里发生了什么事,还同侧君坐轿,轻抚侧君的脸呢。 玉商看到后赶紧去阻止。 不为别的,只因他这个行为是诅咒人的。 “夏子青,你这贱人,你在四公主府邸里做这种事,你诅咒谁呢!” 第五十八章:锦棠竟然梦游 夏子青的一剪刀,还把自己没被烫伤的脸给划伤了。 他一边剪着头发,一边笑着道:“我不诅咒谁,我诅咒我自己,我和怀灵公主没有入洞房,我身上的贞洁花还在,所以这般落发,并不会诅咒别人。” “我真是个笑话……我终于明白了!” 不消片刻,夏子青就把自己的头发剪短到耳边。 这对别的男子来说,简直想都不敢想。 男子成年后发不及要,那就是卖到青楼都没人要。 锦棠搂着宝宝,不停地顺着宝宝的背。 但他还是很怕。 他似乎怕一切这种过大的声响或过分激动的行为。 身子背着门口在发抖。 怀灵看锦棠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又缩成一只兔子。 这只“兔子”这次还在不停地鼓励自己。 “不怕不怕……抱着小宝宝了……怎么能怕?” “我已经是大人了,要不小宝宝会看不起我的……” “嗯!就是这样!” 锦棠说完这句话,还将拳头在胸口处握紧。 怀灵悄悄地来到锦棠身后。 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喂。” “啊啊啊!” 锦棠身子一抖,怀灵赶紧抱住。 轻轻抚摸他的脊背。 “不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话说锦棠,你应该能听到身后都是谁吧?你应该知道是我啊。” “唔……嗯……好像是这个样子。” 锦棠说仔细听没问题的。 但就是有时候会下意识的害怕。 “你别怕,以后试着听听身后都是谁,就像你平时看东西一样,看得很仔细。然后习惯了,过些日子的外国使臣宴,我带你出席。” “带我出席?” 锦棠一双杏核大眼染上了星光。 他听后非常开心。 “真的能、能带我吗?” 但很快低着头,双手抱着宝宝,手指搅一搅。 “皇上……能同意吗?” “我府邸只剩下你了,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怀灵让玉商看着夏子青,不能让他死了。 不管夏子青多么痛苦,哪怕给她绑到杂货房也好,也得留他一条命。 现在他这个事先不能传出去。 刚过门两天不到,就出现这种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这人猜忌心重,会误以为怀灵就是不想要正君而故意这么做。 生前,怀灵见过皇上怀疑别的人有这种心思,不满她的指婚。 所以那人最后被针对,官位连降三级,最后直接被贬。 怀灵不能不防。 当天晚上,怀灵觉得自己能睡个好觉。 毕竟生前最让她憋屈的夏子青现在也这般惨,她应该松了口气才对。 锦棠又抱到了孩子,一直很开心。 但可惜睡到半夜,怀灵感觉身边有人动弹。 怀灵下意识地就去拍拍锦棠,哪料摸到了空位。 她猛地一睁眼,发现锦棠坐起来了,也不抱着孩子。 双眼发直地看着前方。 突然,锦棠嫩红的唇轻启。 “我要杀了你……” 怀灵顿时睡意全无。 “什么?” 锦棠又嘀咕了一句,“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这么说着的锦棠开始下床,不穿鞋,光着白皙的脚丫。 这可把怀灵给心疼坏了。 “棠宝儿,棠宝儿!穿鞋。” 怀灵也起身,要亲自给锦棠穿鞋,奈何锦棠抬手一挥,竟是出招。 怀灵下意识的一挡,顿时觉得手好痛。 锦棠力气蛮大。 “难道他……现在是在梦游?他这是梦到了以前的事?而以前的锦棠是没傻的状态……” 锦棠走到门口,上前一步就额头撞在门板上。 怀灵刚想给他揉揉头。 锦棠却一拳打在门板上,把门板打穿。 “我的天!” 怀灵让男奴进来看孩子,她披上衣服悄悄地跟着锦棠。 还让所有人不要跟着。 她想看看锦棠到底要干什么,还能说出什么重要信息。 最好能说出自己是哪里人。 锦棠走到后花园,又道:“我付真心给你……没想到你竟然骗我……” “我千里迢迢过来与你成亲……你竟然害我,要杀死我……” “混蛋,混蛋!我要杀了你!” 锦棠一拳砸在花园的石桌上。 怀灵要拦却没拦住。 但这一下之后,锦棠却醒了。 疼醒的。 他双眼先是迷蒙地看着前方。 随后一个哆嗦。 “好痛……” 锦棠爆出小奶音不说,双眼也含着泪。 “好痛,手好痛……呜呜……” 怀灵心想你不疼才有鬼。 “来来,抱抱,妻主来抱抱。” “嗯~” 锦棠吹着自己红了的拳头,看向四周。 “殿下,我怎么在这?” 怀灵忍不住翻白眼,没让锦棠看见就是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锦棠为什么要走到这来。 这怎么解释? “殿下……我不仅手痛,我另一条胳膊也好酸……你是不是、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宠幸我了?” 瞎说! 你那分明是砸门砸的! 怀灵咳嗽一声,“不是~是你刚才手不小心磕在了石桌上……你梦游了。” “梦游?” 锦棠歪歪头,“我是做梦了,但是这次梦里很乱,我不记得内容。” 随即锦棠看到怀灵只穿一件披风,便慌忙给怀灵系紧领口。 “灌风……冷……” 两人重新回到卧房,锦棠见到宝宝醒来就去抱。 还顺手接过奶瓶,给小宝宝喂奶。 怀灵的心情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锦棠刚才说出的那些话里,透露一个重要信息。 他来大苍国帝都是成亲的。 但是那个女子骗了他,让他变成现在这傻乎乎的样子。 锦棠以前难道还喜欢过别的女子? 怀灵想,那女子真是没有福气,不过她得谢谢那女子不娶之恩,要不然她上哪碰上那么好的锦棠。 此后过了些时日,玉商来报。 说夏子青在杂货房里开始诵经。 头发也被自己剃成全秃。 他甚至不知怎的,把自己的衣服减减弄弄,做成了类似袈裟的模样。 “殿下,夏子青那贱人,他想亲自跟皇上去说,他和您的这个指婚,不作数。” “那就找个时间,你亲自带着他去说,但不用急,赶在外国使者来之前的几天就行,这样母皇也没时间给我找夫婿。这之后又恰迎新春,府邸里再出新正君的时候,怎么也得年后了。” 第五十九章:棠宝儿在众公主面前萌化我 就这样,他们过了十几日平静温馨的生活。 大苍国帝都迎来了外国使节。 冷冻腊月,帝都却热闹非凡。 街上出现了穿着藏青色干练服饰的女人和戴着面纱的男人。 皇宫的大门也为他们敞开。 他们就是这次的外国使节,月朗国使节。 一个非常封建且对男子有极深束缚的国家。 他们国家的特点就是男人只要出了自己的卧房,就要用面纱遮脸。 虽说男子在诸多女尊国家的地位都不高,但在月朗国,可谓是地位最低。 皇上携皇太女和众公主迎接月朗国的使节……月星公主以及她的正君。 这为首站着的肯定是皇上。 皇上早就没有皇帝君,所以身边站着的是许贵君。 第二排则是怀灵的亲爹秦德君,小六的亲爹孙贤君,以及高淑君。 再之后是皇太女单独站一排,皇太女之后是众公主站一排。 其余男眷,如公主的夫婿等,都在偏殿等候。 怀灵想锦棠现在是否无聊。 和那些男眷在一起,会不会受欺负。 毕竟今天公主只能带一个夫婿,她这是正君犯案,侧君中毒,才能把锦棠带过来。 小六碰了一下怀灵的手。 “四皇姐,你看他们月朗国的男人,当真是只露一双眼睛,真好玩。” “小点声,母皇跟人家月朗国的公主说话呢。” 小六完全不在意。 “四皇姐,你说他们月朗国的男人要是走在大街上突然打了个喷嚏,会怎么样?是不是咱们就能看到脸了?” “不可胡说!” 怀灵告诉小六,她之前读过月朗的律法。 如果男子真那般,是要被拖出去杖毙的。 小六一愣。 怀灵警告小六不要做什么冒昧的事。 那害的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到了正殿,月星公主带着自己正君单膝跪地,奉上月朗国的特产。 但随后颇为神秘地道:“听闻大苍的女子都是能文能武更是擅骑射,我们月朗是马上民族,别的比不了,只想比个骑射,如果大苍赢了,我代表月朗将奉上神秘大礼。” 皇上笑了一声。 “这么多年,这是你月朗第一次挑衅朕的大苍。好,朕欣赏你的勇气,说吧,怎么比。” 月星公主说,大苍的公主在场有四个。 她正好带来了三个骁勇善战的女兵。 算上她自己,一共四人。 那就比一场四人骑射接力赛。 未等皇上说话,皇太女首当其冲。 “我等愿意奉陪。” 怀灵自然没什么问题。 其实小六也跃跃欲试,只是老三,她不太愿意却也没说什么。 之前说过,老三是个喜欢躲起来看别人干事的家伙。 她的抱病和老五的天生病弱不一样。 像这次,老五都不被皇上允许参加外国使节宴席,就怕她病弱的样子被人家看了去,背地里嘲笑一番。 但老三虽不是真的病弱,却也真的不擅长骑射。 皇上一拍凤椅,道:“那就这么定了,一个时辰之后开始比试。” 花棉姑姑立即领会其意,让人布置场地。 就在皇宫后山的马场里比。 怀灵等人被夫婿伺候着去室内换衣。 锦棠抱着赛马的衣服“哒哒”地跑过去。 “殿下~一会儿男眷不能去前面加油,所以~所以~” “棠宝儿,慢点走,别踩着衣服再摔倒了……” 怀灵也不管众公主的表情。 反正重活一世,她知道什么最重要。 她更喜欢“爱要说出口”。 “不会,不摔跤!” 锦棠站定,笑着道:“殿下让我把话说完,所以我刚才拿到殿下赛马的衣服,我对着衣服亲了好久,亲得‘叭叭’响,这样殿下一会儿穿上,就能感觉到我给殿下的力量~” 怀灵看着锦棠攥紧拳头,都要笑出声儿了。 当然是宠溺的笑。 “你就那么当众亲的?” “哎呀,不是啦……那样我会不好意思……我是背过身亲的……” “叭叭响?” “嗯……” 锦棠却有点心虚,一张白皙的脸迅速爬了些红晕。 “声音……声音被人听到了是不是?” 怀灵点头。 锦棠直接低了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哎呀好害羞……” 怀灵搂了上去。 “好了,我抱一下,是不是没这么害羞了?” “嗯~” 旁边的皇太女直皱眉,她的侧君给她整理衣领也是尴尬地笑笑。 三公主和其夫婿直接同样的动作。 歪头啐了一口。 还未娶亲的小六是男奴来伺候。 小六撇嘴,“我怎么这么酸呢?酸得我牙疼!” 怀灵笑了一声,“牙疼得看病,疼起来要人命。” 锦棠更想把脸埋在怀灵的怀里,装鸵鸟,一刻也不想出来。 “殿下……难道、难道我不应该对着你的衣服亲亲?” “那我下次不亲了,可我要亲哪里,才能给殿下鼓气……” 怀灵的心简直都要融化了。 最后还是怀灵给锦棠一个大亲亲,锦棠才晕乎乎地走出去。 他双手还不停地摸着被吻的地方。 双眼带着笑意。 走到门口,他对着自己的手亲了一下,然后按在自己的脸上。 “嘿嘿……这样也算和殿下亲小嘴儿了……” 看客们都觉得要是当即训斥会吓到他。 仿佛自己很罪恶。 就说锦棠多么可爱吧。 再后来皇太女转换了话题。 “几位皇妹有没有头绪?咱们的短板是……” 三公主不高兴地嘀咕道:“是我!” 但三公主说自己有法子。 那就是一会儿看月朗国的那些人出场顺序。 腿部肌肉紧实的,一看就是骑马好材料的,她上。 腿部肌肉不行的,那就众姐妹谁想上谁上。 “反正我自己这场怎么都是输,那还不如带走最强的。” 怀灵插了句嘴,“那要对方腿部都紧实……” 三公主翻了个白眼,“那就当我送她的,彰显大苍是礼仪之邦,后面就靠你们了!” 怀灵心想,瘦老三她可什么都算计到了。 这在家,估计没怎么睡。 “那就这样,反正我不会输。” 怀灵一摇马鞭的穗子。 小六也道:“我不会输给那月朗的野蛮人。” 而怀灵笑了一声。 她根据生前的记忆,还知道一会儿有更好玩的事。 不管是大苍还是月朗,都有人暗算她。 第六十章:殿下,你不能看他! 很快大苍的四位公主站在赛道的右边。 月朗那边的人站在左边。 一个个倒是都英姿飒爽。 不过月朗那边的人明显下半身粗壮,双腿的大腿十分有力。 按理说骑马久了腿会细,但是月朗国人特意补充肉类,增强腿部肌肉,以便能更有力道地去夹马肚子。 第一个出战的是全身非常壮硕的女子。 她们自己带来的马匹,据说一路上走走停停,都没让马匹累着。 怀灵这边,皇上给她们的是几匹平时都不舍得出的宝马。 “谁出战?” 三公主道:“我,这个这么壮,我肯定赢不了,不如把她带下来。” 怀灵便道:“那我第二个。” 小六举手,“我第三!” 皇太女一副没什么所谓的表情。 果然,三公主落败,但也很努力地紧追不舍了。 中间接力到怀灵的时候,她拿过棒子冷笑一声,在心中默数三个数。 一,二,三! 不出任何意外的,旁边月朗国公主月星见怀灵越跑越快,驾马有术,便一拍腰间斜挎的竹筒,一根竹刺射了出来。 也恰巧三公主的银针从戒指中射出。 她这次来就是害怀灵来的。 之前久闻怀灵支棱起来的事迹,她也怕怀灵真的彻底起来,她无法抗衡。 怀灵勾起嘴角,就在两个暗器一左一右都向自己射来之际。 她直接一拍马屁股,腾空跃起,让竹刺和银针从自己胯下穿过。 三公主的银针扎上了那月朗国公主的手臂。 月朗国公主的竹刺,刺中了三公主的大腿。 两人都是吃痛的表情。 并且因为这个,月朗国公主速度还慢下来了。 也因此怀灵超过了她,顺利接力到小六。 月星公主和三公主,没有一个敢抱怨,没有一个敢表露。 都是害人的家伙,谁也说不了谁。 只有怀灵暗自偷笑。 怀灵想那月星公主估计还疑惑,怎么他们大苍国自己人害自己人啊。 哎,就是这么可爱,你有什么招儿? 生前这个时候,怀灵再怎么萎靡不振,面对国家与国家。 她还是知道不能丢脸的。 她不仅代表自己,还代表大苍。 那时候怀灵因为酗酒而武功大不如前,但骑术还是数一数二,所以如果没人暗害,她是能跑赢的。 可惜因为三公主那时候不想自己当最后一名,拉人垫背,才拉到了她。 碰巧又赶上那个月星公主也使坏。 所以生前,竹刺和银针是都扎在她身上了。 她吃痛落马,导致整个大苍输了比赛,让大苍蒙羞。 至此母皇更加厌恶自己。 八成不想让自己活,也吃从这开始的。 现在,怀灵只想笑。 解气! 三公主吃了哑巴亏,心想这老四真是不容小视,难怪能把肥老二搞掉。 她一瘸一拐地下马,当然,那竹刺早就被她自己还在马匹上的时候就拔掉了。 怀灵特意关心道:“三皇姐,你这腿怎么了?怎么骑个马,还能瘸了呀?” 皇上在上面看着。 三公主咳嗽一声,立即道:“你也知道你三姐我真不擅长这些,你要说舞文弄墨我还有点兴趣,一开始就说了这个只能靠你们……刚才下来的时候崴了脚一下。” 她松了口气,因为皇上没有注意她们这边。 而是时刻关注小六的比赛。 怀灵又道:“三皇姐,那你赶紧找御医啊!” “不了不了,我坐一会儿就好。” 她哪敢。 叫了御医肯定被拆穿,都是麻烦事。 这个老四,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关键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活见了鬼。 恰好此时小六也超出月朗国的女子一截儿,皇上笑出声来。 大苍国的所有人都在鼓掌。 三公主道:“皇妹赶紧去迎接小六吧。” 最后这场比赛,皇太女很轻巧的就赢了。 大苍国的人都兴奋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月星公主眉头紧皱地捂着一边手臂跪在皇上面前。 “果然是我等技不如人,大苍国的公主,我等着实佩服。” 皇上笑着拍了下凤椅,道:“这还是朕有一个女儿天生不擅骑射,不想让你们输的太难看,故意让她场上送给你们一分,这要是朕也找擅长骑射的兵卫,你们怕是一分也得不到。” “是,大苍国不愧为北方最强之国。” 月星公主低下头,“我月朗愿意一直追随大苍,现在,让我献上这次最珍贵的礼物。” 说罢,她一拍手,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男人被走了进来。 面上同样戴着面纱。 月星公主道:“这是我们月朗国里最厉害的舞者,我们也只允许最厉害的舞者在祭天舞蹈中露出膝盖以下的部分以及双足。” “现在,我们就让这位舞者,给大苍的皇上和公主献舞,大苍的皇上是月朗的天!” 皇上听后更开心。 “准,回宫起舞。” 怀灵终于回到了皇宫偏殿。 锦棠双手托腮坐在小桌后,见到怀灵先唤了一声。 “殿下!” 然后起身“哒哒”地跑过去,见皇上还没来,便直接环住怀灵的脖子。 “殿下……我好想你。” 偏殿的男眷全都撇嘴。 怀灵刮了一下锦棠的小鼻子,“没吃点东西吗?我一点事都没有,别担心了啊。” “吃了!” 锦棠身边管换果盘的男奴苦笑一声,他手里都是空碟子,高得几乎要挡住他的脸了。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能吃的小主。 关键是小主身材好的不得了。 但随着所有人都落座,月朗国的公主、正君,以及那个男舞者进来。 锦棠一下子炸毛了。 他腰板挺得笔直,一双杏核大眼睁得更大。 “殿下……他是谁?” “一会儿要献舞的人。” 锦棠双手捂住怀灵的眼睛。 “不要……一会儿不要看他,殿下你不能看他,一定要全程低着头!” “为什么?我不会因为看到谁就喜欢谁的,你放心,我永远只喜欢你。” 锦棠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这个男人他会媚术!他现在全身被裹着,是为了之后一打开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他的衣服会散发出香味,让人短时间神志不清。” “还有这事?!” 第六十一章:福星棠宝儿让我立功 锦棠小声说,这种媚术只有月朗国有。 身上的香气是用他们本国特有的几十味草药混合制成,之所以一直裹着,他们嘴上说是因为他们那里的男子哪都不能露,但其实更为了让这些气味不过早的发散出去。 裹着人的斗篷也是被药草的汁水。 甚至里面那个男舞者,也是从小喝那些药水,洗那些药浴长大。 怀灵一凛,哦! 生前这个时候,因为自己输掉比赛,所以导致整个大苍在赛马上输给月朗。 月朗直接要了大苍一块在北面荒着的地。 虽然那块地大苍也不怎么重视,但被要了总觉得恶心。 而且对诸国来说,也是大苍的耻辱。 更重要的是,自己死前,那块地为以后打仗而埋下了隐患。 大苍不打仗则以,一旦打仗,将会腹背受敌。 被两面夹击。 但是这一次,她们赢得了比赛,难道月星公主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讨要那块地? 怀灵问:“那时间上……” “嗯……时间没多久,应该是一舞完毕,效果也就差不多了,但很容易让人在那个时候答应她某些事,尤其是皇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锦棠还掰着手指说:“殿下,月朗小国兵力很少,物资匮乏,但为何从诸多小国中一直存活至今,很可能靠的就是这种方法。” 怀灵猛地看向锦棠。 “棠宝儿!” “啊?什、什么?” “你刚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没有大停顿,没有结巴。” 锦棠自己都没发现,捂着自己的小嘴儿。 “真、真的吗?哎呀好害羞……” “这害羞什么啊?不过棠宝儿,你是突然记起什么来了吗?怎么知道那么多?你不会是月朗国人吧?” 锦棠连忙摆手说不是。 他才不戴面纱。 是呀,怀灵想起来,锦棠其实作风蛮大胆,只要不是自己的,大谈别人的闺房之乐也无所谓。 上次米缸,他就可以随口说出里面的那些图册。 啧啧啧。 “殿下……我也没突然想起什么,但是看到他,那些知识……就好像是在我脑海里一般……我就直接说出来了……” 怀灵拍拍锦棠的肩膀。 “没事,这是好现象,以后不管去哪我都带着你,你见到更多,说不能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就更多。” 很快,月朗国的那个男舞者要跳舞了。 怀灵缓缓低下了头,并拿了杯酒放在口鼻前,以便最大限度的阻挡香味儿。 果然,那男子裹在身上的斗篷被褪去后,他身上戴着很多珠串。 一股浓烈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怀灵直接用酒水浸润口鼻。 那男子脸上戴着面纱,但是一双腿真是细长有力,白皙无暇。 膝盖往下直到双脚都是冰雪般的肌肤。 而且它身子柔软至极,一个下腰,一个屈膝,都如蝴蝶般灵动。 身上的白纱圣洁,被甩起来,简直就像跌落凡间的仙子。 锦棠又伸手捂住了怀灵的眼睛。 “殿下不要看!” “我还保持着清醒呢,没关系的。” 锦棠靠过来,带着一点自身的茶叶香。 “这次……这次不是怕殿下中招……是、是……” 锦棠“吧唧”一口亲在怀灵的脸上。 “是……不希望殿下看别的男人太久……我我我,我心里吃醋……” 怀灵都想直接把自己的脸埋进锦棠的怀里。 锦棠这个样子好可爱。 而且亲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感觉很柔软。 “大庭广众,你不害羞啦?” “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舞者身上,嘿嘿,现在……他们看不到我!” 怀灵一看别人,果然,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舞者。 而舞者的一个眼神,便是浑然天成,魅惑不已。 锦棠说,只要在人们看入迷的时候打段一下人们就行。 不用太担心。 怀灵先碰了一下自己爹爹的手,爹爹果然很快反应过来,小声嘀咕,“贱蹄子,勾人的玩意!” 一舞终了,那月星公主跪都不跪,轻启薄唇道:“大苍国的皇上,舞好看吗?” 皇上双眼发直,道:“好看。” “那皇上,能将北面那块地,赏赐给我们月朗国吗?” 就在皇上要张口同意的时候。 怀灵猛地一拍桌子,制造出声响。 然后击掌,露出笑容。 “好!跳的真好!” 此一言,不仅让皇上惊醒,还让屋子里的其他公主以及男眷都回归正常。 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下意识扶额。 皇上晃了下头。 “月朗国的月星公主,你刚才跟朕说什么?” 她咬牙,很愤怒地回头看了怀灵一眼。 更重要的是疑惑。 心想她怎么知道自己国家的媚术? 月星公主单膝跪地又道:“请皇上将北面那块地赏赐给我们。” 皇上立即挑眉。 “舞虽好看,但想要块地,还是不够。朕希望月朗小国能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要有什么贪恋之心。” 月星公主更气,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 也只能遵从。 她起身时又不着痕迹地看了怀灵一眼。 当天晚上,皇上单独把怀灵留下,就在她的寝宫里。 让怀灵陪她睡一宿,至于她带来的夫婿,会由宫里的人亲自送回府邸。 怀灵还挺不乐意的。 因为她担心锦棠。 但怀灵也不可能忤逆皇上。 皇上的凤床边被花棉姑姑准备了一个小榻,晚上怀灵就睡这。 皇上被人伺候着散下一头黑发,穿着里衣坐在床上。 “老四啊,朕得赏你。” 怀灵主动担起泡茶的事,因为她知道皇上睡前要喝一口很温热的茶。 “母皇赏我?儿臣自然是高兴,可是赛马赢了,也不光是儿臣一个人的功劳……” 皇上示意怀灵先别说话。 而是闭着眼,享受着男奴按摩额头。 “不是赛马的事,朕看得出来,后来那个舞者有问题,是你突然鼓掌让朕恢复了神智。” “哦……” 怀灵只说自己赛马完很口渴,喝茶喝酒的,可能自己口鼻一直没怎么出来,所以才没受影响。 具体的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神色呆滞。 蓦地,怀灵神色慌张。 “母皇,要不要请御医看看?儿臣没想到这么严重。” “不必。” 皇上直接拿下自己捻了很多年的佛珠。 “拿着,你有功,这个未来能保你一命,算是免死金牌。” 第六十二章:老天上赶着给我送礼 怀灵愣住。 免死金牌……那可是就算皇上下令要处死她,她也能逃脱一次的东西。 皇上“啧”了一声。 “你受得起,快拿着,朕乏了,完事之后你就走人,不要留宿。” 怀灵立即接过,“儿臣明白了。” 她一直低着头后退。 退到门口,怀灵忍不住问:“母皇,恕儿臣再问一句,难道咱们就任凭月朗国这个小国耍心眼,而不做点事,只是口头警告吗?” 皇上笑了一声。 “不愧为朕的女儿,你若是不问,朕还觉得这‘免死金牌’给你给的有点亏。” 皇上说她刚刚已经下令,让边界的战士去玩一玩了。 怀灵了然。 估计在那个月朗国公主离开之前,会见到自己国家边境士兵的人头。 当怀灵完全退出去后,她没有因为夜晚而倦怠。 内心只有兴奋。 锦棠真是她的福星,简直是万事通。 怀灵出了皇上的寝宫对着那珠串亲了一口。 “太好了,这就是我的第二条命!” 而且这东西是可以赠送的。 如果爹爹出了事,把这个给爹爹,也能换爹爹一命。 甚至是未来锦棠出事,她也能给锦棠。 怀灵瞬间就笑开了。 走路都恨不得转几圈。 她想抄条小路去看看自己的爹爹,哪料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见到宫里的小奴才打着灯笼鬼鬼祟祟,身旁跟着一个人。 怀灵立即躲在假山后。 就见小奴才身边那人竟然是朝中正二品的陈大人。 也就是自己那恶心侧君,陈恒的娘! 这么晚了,她进宫来干什么? 怀灵怕这家伙又跟皇上告状,说自己不宠幸陈恒,便悄悄跟着,哪曾想还有意外收获。 这个陈大人竟然没去找皇上,而是买通了宫中的奴才,去见了住在皇宫里会客宫殿的月朗国公主月星! 怀灵勾起嘴角,怎么着,老天爷这上赶着给她送礼是吗? 大苍官员别说是这种单独偷摸的见面了,就是偷偷地看一眼,这都是不允许的,被发现或者被举报后查证属实者,要发配忠良塔。 家族里的人也都没有好结果。 这个陈大人,经受多大的诱惑,可以干这种事啊? 怀灵直接从后面的窗户根儿探听里面的内容。 她伸手对着窗户纸挖了个洞。 就见月星公主让陈大人坐上座,并拿出一个金色的卷轴。 “陈大人您看,这是我们月朗国皇上亲自拟定的,盖了国印,只要您帮助我拿到北国那块地,您的儿子就会成为我母皇新立的皇帝君,您就是我们月朗国的……国丈娘。” 怀灵面色一凛。 这个陈大人,是连自己哪国人都不知道了。 屋里陈大人笑出了声儿。 “在下有个主意,一定能助公主殿下拿下北面那块地,那就是让大苍的公主们犯错,如果冒犯了您这位正君,按照月朗国的风气,不管怎样大苍都要赔偿给您东西,您趁机要地,不给就威胁大苍说你们会说出去。” “堂堂大苍,不会不要脸面的。” 月星公主立即心领神会。 陈大人又问:“我那个儿子,嫁给了四公主,但是他的贞洁花,真的还在,四公主没有碰他,这一点请公主殿下一定要和您母皇说,若不然,我怕……您母皇嫌弃他嫁过人……” 月星公主仰头大笑。 声音豪放。 “这您大可放心,我们月朗国的女人,不在乎那个花儿,在乎更多的是继承和占有。” 她举了个例子。 如果她的母皇驾崩,只要不是生父。 其余男子皇太女即位后都可以享用。 那些男人就如同母亲的财产一样。 姐妹之间也是如此。 姐姐如果出什么意外,妹妹完全可以享受姐姐的男人,让他成为自己的夫婿。 在月朗,男人就是商品,就是财产,就是所有物,这根本不必担心。 怀灵听得咂舌。 不过这也是事实。 这也是大苍国男子最不想和亲的国家。 陈大人听后也直皱眉。 “那我儿子当了皇帝君,是不是和月朗别的男子不太一样?” 月星公主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 道:“对……对的,这一点您放心,那么接下来,就靠您了。” 怀灵也听的差不多,便悄悄离去。 出了皇宫,怀灵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完善的计划。 并且陈大人如果犯了通敌叛国之罪,那么陈恒也必须离开她的府邸。 到时候她的府邸才真的只剩下锦棠! 嘿嘿……她就可以天天都和锦棠腻乎,短时间内都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而另一边,怀灵的府邸内。 锦棠一直睡不着。 只要殿下不在他身边,他心里就空落落的。 锦棠搅着手指。 “殿下睡在皇上的寝宫……嗯……会有人帮她盖被子吗?” “会有人伺候她妈……” “唔!睡的床小不小……会不会翻身就掉下去?” 锦棠赶紧摇摇头。 “不能这么想……不能……要相信殿下……” 锦棠转身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 很快他又坐了起来。 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 自从怀灵让他听声音识人,他就开始渐渐习惯这种模式。 “嗯……那个陈恒……过来了……还有那个云辞……” 锦棠把头埋进枕头下,撅着小屁屁扭一扭。 “不想见……他们俩为什么过来……” 突然,锦棠又坐直。 “不对,他们俩坏,我不能……不能逆来顺受……” 房门被敲响。 云辞道:“棠主儿,看屋里灯亮着,您没睡吧?” 锦棠撇嘴,“睡了。” “……” 云辞在门外一时无语。 陈恒道:“锦棠哥哥,我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锦棠抱枕枕头来到门口,倚着门道:“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陈恒不死心。 他之所以挑这个日子过来,就是听说公主殿下今夜住在宫里。 这是一个好机会。 自从公主殿下让他故意陷害夏子青后,他就越发觉得公主殿下喜欢自己。 只不过这个“喜欢”的前面,横了一个锦棠这样的阻碍。 他握紧手里的药粉包。 今夜……他一定要去除这个阻碍! 第六十三章:锦棠完胜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陈恒已经知道锦棠是真傻子。 他今夜过来之前,先让崔若恒关禁闭了。 以“崔若恒一个二等侍,怎能和侧君共用名字里的一个‘恒’字”为由,关的禁闭。 就是不希望崔若恒今夜护着锦棠,打搅他的计划。 陈恒也不想杀了锦棠。 他知道,这个男人死了,公主殿下说不定只会更不找别的男人。 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公主殿下厌恶锦棠。 上次痴傻药没下成,这次他要下瘫痪药。 反正当初都是为了害酗酒的怀灵而准备的。 “锦棠哥哥,难道我最近有惹到你吗?我听哥哥的声音,也不像是睡了的样子……那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喝点酒,吃点东西,互诉衷肠一下,不好吗?” 锦棠心想,不好! 但是陈恒不停地敲门。 锦棠耳力又很好,他听的心烦死了。 他先是抱着头嘀咕着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但是不行,他直接起身去到门口,猛地把门打开。 “不要敲了!” 陈恒和云辞很快挤进来。 两个人虽然还惧怕着锦棠,但他们也看出锦棠的行为。 不是随随便便就掐人脖子的。 “锦棠哥哥,我的锦棠哥哥!你看,你果然没睡吧,来,吃点东西喝点酒。” 云辞便把托盘奉上。 盘子里都是肉肉。 有烤肉、炖肉、炸的小酥肉、闷的梅菜扣肉以及蒸的米粉肉。 锦棠双眼立即亮了。 “肉肉……” 他他他,他要把持不住了。 胃特别的饿,甚至灼烧的难受。 嫩红的小嘴儿不停地吞着唾沫。 陈恒看他的表现就格外开心。 因为酒水里没有药,但这些肉里可都被陈恒洒了药粉。 “弟弟我听说哥哥喜欢吃肉,特意让云辞做了几道菜,云辞手艺很好的,锦棠哥哥你赶紧尝尝吧。” 锦棠内心纠结。 他好想吃。 但他又知道,陈恒和云辞这两个家伙搞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再三犹豫下。 锦棠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一只手抢过托盘里的菜,一只手把陈恒和云辞推开,推了个屁股墩儿。 先保证安全距离,再吃东西。 味道真好! 嘿嘿,肉肉和远离坏家伙,他都要。 小孩子才做选择! 他是大人了。 锦棠坐在桌边吃的爽,而且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怕了,一是殿下宠爱,给足了他自信,二是自己也不是以前那般,他会功夫! 陈恒痛呼。 “哎哟我的尾巴骨……” 云辞不顾自己的疼痛赶紧扶起自己的主子。 “主儿,您没事吧?奴给您看看。” “不用!” 陈恒冲云辞使眼色,只要锦棠吃了就好。 两人都提着一口气,面上不露什么神色,内心则乐开了花。 不出一个时辰,他就全身都不能动,以后只能在床上当个瘫子。 屎尿都在床上,要人伺候才行,公主殿下肯定恶心死他了,慢慢就不爱,被消磨掉了性子。 “那个哥哥,我突然感觉困了,盘子我拿走,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他刚要离开,锦棠指着酒壶道:“酒还没喝,不能浪费。” “啊这……” 锦棠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走,说不想浪费食物。 “我知道,这个酒你们拿回去就扔了倒了……以前我是三等小侍的时候……看前面端过来很多没动过的东西……都扔掉……不要不要……粒粒皆辛苦……” 锦棠那时候很饿很饿,但是看他们倒掉,自己却吃不到。 就发誓绝不浪费粮食。 云辞用手去推锦棠,他竟然推不动。 陈恒也上手,发现锦棠力气很大,要是不喝掉这个酒,他们就完全出不去。 这不行! 一会儿锦棠毒发,那他不成第一嫌疑人啦。 绝对不行。 “咳……哥哥,咱们一起喝,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会喝完的,完全不浪费。” 陈恒想,给这傻子喝晕乎了也行。 喝晕乎了自己就能离去。 哪曾想他和云辞两个人喝锦棠一个,都喝不过。 锦棠半壶酒下去,依然清醒,而且喝得极快。 但陈恒和云辞就不行了。 陈恒头脑发晕,他们男子家家的本就自小被教导不能多喝酒,喝酒那是女人们干的事。 他也只有陪殿下的时候偶尔小啄一两口。 “云辞……云辞把窗户打开,这屋里太闷了,让我头脑发晕。” 云辞却没有说话。 陈恒皱眉,低呵一声。 “云辞!” “呕……” 回给陈恒的,就是呕吐声。 锦棠摇了摇酒壶,“还有小半壶……” 娘哎! 陈恒真想这么叫。 而且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他怎么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啊? 那药应该已经起作用了。 可是锦棠面色白里透红,甚至吃完肉,精神更好,陈恒便怀疑了。 药效没了? 不可能,这才过去多久。 锦棠给陈恒倒了杯酒,陈恒抿着嘴,从袖中掏出一根绣花针,他想看一下锦棠的血。 如果颜色发暗,说明毒入了身体,他说不定只是因为傻才没有太大的感觉。 只是陈恒刚扎了锦棠的手指,锦棠便一个激灵,痛叫着甩手,血珠子有一滴被甩到陈恒的脸上,他伸手一抹,鲜红的血。 果然毒对他没作用。 可是下一刻,那一颗血珠子滚呀滚,竟然滚到了陈恒的嘴里。 陈恒瞬间脸色大变。 他先是捂着脖子,低着头,好似在吞咽什么,喉咙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之后便拼命地向旁边抓,锦棠完全不知他怎么了。 他张嘴要说话也说不完整,宛若倒气儿。 脸憋得通红,又变为发紫。 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下来,不停地抽搐,砸地。 “唔……唔!” 锦棠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了?” “救……救我……” 锦棠焦急起来,“怎么救你?你怎么了?” 云辞迷迷糊糊地醒来,就见自家主子双眼直翻白眼。 他一惊,“主儿,主儿!您怎么了?” 云辞瞪上锦棠。 “好啊你,你是不是知道我们主儿过来害你,你在这装傻呢?!” 他抬手要打锦棠,被锦棠一把抓住,锦棠又吓唧唧地缩回手。 “干……干什么……” 云辞大喊一声,“我跟你拼了!” 这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怀灵低呵,“够了!” 第六十四章:锦棠的血里有活物? 云辞回头看到怀灵。 锦棠也很惊讶。 因为殿下说了,要明早才能回来,怎么半夜就回来了? 但锦棠顾不及太多。 两个坏家伙把他吓了一跳,他忙跑到怀灵的身旁。 “殿下……我怕……我怕!我什么都没做……他们突然这样……不知要干什么……” 云辞跪下来,跪在陈恒身边,哭诉着道:“殿下,棠主儿害我们侧君,您可得给侧君做主啊!” “您看我们侧君脸都憋红了,您快叫御医!” 但也就是这个说话的时候。 地上的陈恒歪头咳嗽,猛地咳出一口血。 锦棠看后大惊,全身颤抖,不停地把小脑袋往怀灵身上挤。 云辞直接吓哭。 因为陈恒吐完这口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云辞哭喊:“主儿,我的主儿!您怎么了,您可别吓云辞,您没了……云辞也就不想活了……” 怀灵先拍拍锦棠,问他伤到哪没。 锦棠摇摇头。 怀灵才过去一脚踩在陈恒的胸口上,感受着起伏。 “没死,就是晕过去了。” 云辞抹着眼泪。 “那……那您快叫御医啊……” 怀灵重新搂上锦棠,抚摸着他的头,对着云辞冷声道:“是得叫御医,不过得先给我的锦棠看。” “那……” “你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我来复述给你听,你是不是知道我们主儿过来害你……呵,你们主儿怎么害的锦棠,你给我一一招来!” 云辞一愣,他捂着自己的嘴,缓缓跪倒在地。 “您、您听错了,我没说那个……没说。” 怀灵抬脚踹在他的肩上。 将云辞踹得额头都磕在床脚上,顿时鲜血直流。 “本公主听错了?你在质疑本公主的耳朵,你这个贱奴,自己什么位置不知道吗?” 云辞低着头,不敢看怀灵的脸。 但他也是咬死了不说,忠心为主。 怀灵让玉商过来,冷声道:“把这个混蛋拉下去,割掉他的舌头!” 云辞一颤,“殿下……不、不要……” “不要?这个府邸里,谁是你的主子,你搞清楚过吗?” 怀灵说,男子嫁人,他带过来的男奴从进门的那天,就要知道他最高位的主子是这个府邸里的女主人。 而不是自己的主儿。 云辞只顾着听陈恒的命令而是非不分,屡次犯错不知悔改。 就冲这个,也应该割掉舌头。 云辞捂住嘴。 他自小在陈家也就知道处罚的类别有打板子打手板。 他都没听过割舌头。 此刻云辞被吓得全身颤抖,他求饶道:“不……不要割我舌头……” “那是你说了算的吗?你唯有拿别的事请求本公主开恩,本公主才会考虑处罚你的方法。” 云辞咬着下唇,嘴角含泪。 终是在思考后,还是不想失了舌头,道:“殿下……我说,我全说……” 他说他们来确实是害锦棠主子来的。 他把最近陈恒的想法都说了。 但最后还是道:“我们主儿不是想害命,只是想让棠主儿不再受宠爱而已,而且这次还没害成,请您从轻处罚……求您……” 怀灵一挥手,“玉商,把他脱下,用鞭子抽全身!” “是!” 云辞惊恐万状。 “求您绕我一命,求殿下绕我一命!” 怀灵不理会,又让人把苏越之叫过来。 陈恒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先让苏越之看锦棠。 苏越之给锦棠号脉后,她眉毛微挑,怀灵便立即问:“很严重?” “小主……中毒了……” “那赶紧解啊!” 怀灵看锦棠的脸色,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锦棠歪歪头看着怀灵,说自己没有任何不适,不要担心。 苏越之让怀灵别急。 她抿了抿嘴唇,又捏上锦棠的脉。 “殿下,小主身体里的毒在飞速地消失。现在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脉相上几乎摸不到毒素的残留……” 苏越之说锦棠小主是个奇怪的存在。 照这样来看,他什么毒都不怕,什么毒都能飞快的被血液的流动而消磨掉。 怀灵听后又问:“那这种……这种快速的消磨,对锦棠身体有害吗?” “没有……现在小主的脉搏已经强健有力了。” 苏越之都感叹锦棠简直是天人之身。 她目光扫到地上的陈恒。 怀灵这才发话,“给他也看看吧!” 苏越之称是,蹲下身,用娟帕搭在他手上。 这次苏越之表情很微妙。 “殿下,这位小主,他中毒了。” 苏越之施以银针刺入陈恒的人中,又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个药丸。 陈恒吃下后,微微转醒,张口想发出声音,却发现声音异常沙哑。 吞咽也疼痛不已,如吞刀。 “我……我的喉咙……” 苏越之回:“小主的喉咙受伤严重,因为中了毒。这毒本应该是使人全身麻痹瘫痪的毒药,服用一个汤匙的剂量,服用者就一辈子都起不来了。” 怀灵听后想,这不是云辞说的……陈恒要给锦棠用的药吗? 怎么用在自己身上了。 怀灵又伸脚过去,踩在陈恒的胸口上。 踩得陈恒呼吸不畅,他忙用双手抓着怀灵的脚踝。 “殿下……殿下……是锦棠哥哥害我……” “还来?你们的事我已经清清楚楚,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误服了自己的毒药,你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陈恒还想狡辩,但是怀灵在锦棠的事上没有一点犹豫。 脚下用力,就让陈恒有窒息将死的感觉。 他便再也辩解不了什么,只能都说了。 “是哥哥的一滴血……甩到我脸上,流进我嘴里……然后、然后喉咙突然剧痛,呼吸不畅……仿佛有什么东西贴在那里……吸食我的血液……迅速变大……” 怀灵不屑。 “休要骗人!” “我说真的……我说真的啊!咳咳……咳咳……若不然我自己的药,我怎么可能误服……” 怀灵还要再说。 苏越之却道:“他不是说谎……因为这样才解释的通。锦棠小主的血液里,似乎有什么活物。” 怀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活物?” 第六十五章:我知道锦棠是哪国人了 苏越之告诉怀灵。 这种毒药,很难挂在喉咙处。 除非是直接吞粉末。 还得是大量的,才有可能。 “殿下,应该没有谁会傻到吞粉末而不自知,而且这种毒药最好是进入气管以下才能发散药力到全身,毁怀全身的神经,这样受害者才会瘫痪。而这位小主,他是喉咙受损,而且也有气短气滞症状……” 苏越之扒开陈恒的眼睛,看了下眼底。 “他刚才确实是无法呼吸了,能确定是被什么堵住。这小主自己的毒药,只有那种意外情况,才能让他自己吃进去……” 怀灵越听觉得越邪乎。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锦棠的血液里有活物,这……这能有什么东西?” “虫。” 怀灵重复了一下。 “虫?” “确切点说,应该是蛊。” 她说她熟读自家所有医书,自己的母亲喜欢钻研各国的医术,给她留下不少记载。 其中有一本,上面写过蛊虫的炼法。 找一些毒虫,放在罐子里养,不给任何食物让它们自相残杀,相互为食,最后赢的那个,为这个罐子里的蛊。 所有蛊虫再放一起,以同样方法饲养,最后再得出的一只,为蛊王。 然后这蛊王便有了很多毒虫所有的能力。 也有了对很多毒虫的抗毒性。 最后……把这蛊王以血液喂养七七四十九天,让它习惯了人的血液,从而彻底进入人的身体中生存。 怀灵听得混身发冷。 “殿下,我母亲曾经游离到别的国家荒野之地时,救治过这样的人,其实我一直怀疑锦棠小主是蛊王的宿主,现在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苏越之还说,对付血块的药无用,极有可能就是锦棠小主里身体里的蛊虫在保护他。 药喝进去,蛊虫先分食一些。 所以只是让血块移位,而不是落下。 “但……我母亲救过的那个人和小主情况不一样……那个人是因为蛊虫已经啃食了宿主的身体……而现在从脉象来看,锦棠小主的身体很健康,蛊虫没有啃食……我不知道怎么驱除蛊虫。” “而且……而且那个人最后也没说自己是哪里人,所以我不知道锦棠小主……” 怀灵捏着下巴沉思。 她突然嘀咕一句。 “蓬与国,锦棠是蓬与国的人。” 怀灵越想越对。 双手砸实。 “凤元二十三年,也就是皇祖母在位的时间,蓬与国在诸国版图中消失,据说他地理位置十分险峻,但胜在物资丰富,能开出起死回生的雪中花,解百毒的云中树。” 但那里距离大苍太远。 皇祖母也没想过跨国诸多国家去攻陷。 还未等搞好关系,蓬与国遭遇周围小国围攻,自己宁愿毁了自己的国家,也不让别国占有资源。 然后蓬与国就这么从历史的版图中消失了。 那片地方所到之处都是焦黑,不知怎的寸草不生。 所以也没有别的国家需要了。 “蓬与国里有一个传说,一个人能杀别国百位将领而毫发无伤,用的就是蛊虫之术。” 怀灵立即转身,双手扳着锦棠的肩膀。 “棠宝儿,你是不是蓬与国的人?” 锦棠歪歪头。 “蓬与国?不知道……没听过……” “那你知不知道蛊虫?” 锦棠又歪歪头,还伸出白皙的手指,挠了挠自己的小脸蛋。 “什么虫?你们是在说……我的身体里有虫吗?” “然后……是虫虫让陈恒君……变成那样的,是吗?” 苏越之嘴很快,直接道:“是,小主理解的还算透彻。” 怀灵怒瞪苏越之。 苏越之咳嗽一声又道:“不过锦棠小主现在身体无碍,应该不需要驱虫,所以可以再等等。” 锦棠一下子撇嘴不高兴了。 “不……要驱虫……我怕……我怕身体里有虫……” 怀灵搂住锦棠。 “不怕不怕。” 她现在后悔将这些当着锦棠面去说了。 但最开始,她是想通过这方法,让锦棠恢复些记忆。 怀灵又看向苏越之。 “锦棠身体里有蛊虫不行啊,你想想办法。这以后锦棠也被虫子吃空了,那怎么办?” 苏越之摇摇头一脸为难。 她说当初那人之所以能被救,是母亲急中生智。 那人已经是枯木残枝一般的身体,气若游丝。 母亲便想着蛊虫喜爱鲜血,而那人的气血已经少的可怜,她便拿了一块血淋淋的猪肉放到那人鼻子边。 这才引了蛊虫出来。 现在锦棠完好,蛊虫不会喜欢别的血肉。 “殿下,您也别担心,只要锦棠小主有什么异样,臣立即过来,左右不会让小主出事。” 说完,苏越之她拱手行礼,告辞离开。 怀灵让玉商把陈恒也拖走。 陈恒哑着嗓子道:“殿下……小人是真的喜欢您……求您饶了小人这一次,求您……” 怀灵完全不搭理他。 陈恒又挣扎了一下,“殿下……家母是朝中正二品的官员……家母能帮助您,能辅佐您啊……” “殿下,殿下!” 最后陈恒实在喊不出来,用手抓着桌子腿儿。 被玉商掰开手指头带走的。 待房门被关上后,怀灵啐了一口。 “就你那个老娘,我呸!” “都成叛国贼了,你还叫嚣呢,等着吧!” 锦棠却在她怀里收紧了手臂。 怀灵感觉到后立即问:“棠宝儿,还怕吗?” 不过这一次,锦棠没有被安慰好,而是眨着两只杏核大眼哭了起来。 两只眼睛宛如泉眼。 “棠宝儿,难受?” “不是……殿下,我害怕,我身体里竟然有虫子……我好恶心……我是不是不配待在您身边了……” 怀灵亲吻锦棠小脸蛋上的泪珠。 用实际行动告诉锦棠没事。 “又说蠢话了不是,你与我之间,没有配不配,只有爱不爱。” 而且怀灵越发确定锦棠是蓬与国的人。 因为蓬与国消失后,人家自己人也不能跟孩子说你是亡国奴吧。 所以锦棠是那的人,但不知道那就是蓬与国,很正常。 也许家里人告诉他叫什么别的名字呢。 怀灵轻轻地捏了下锦棠的腰,在他耳边道:“不哭了好不好?今晚我搂着你睡。” 锦棠却皱眉。 第六十六章:棠宝儿不跟我睡了 怀灵拉着锦棠坐回到床上。 小心地搂着锦棠的肩膀。 “怎么一脸凝重?那这样……今晚我宠幸你。” 锦棠第一次躲开了怀灵的手,他往旁边挪了挪。 小脸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殿下……别、别碰我……” “这是怎么了?” 宠幸都不要了。 怀灵往锦棠那挪,锦棠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抱着床梆,将小脸磕在上面。 “殿下……最好也离我远一点……我、我很恶心……” “瞎说什么呢!” 怀灵要捞过锦棠,但锦棠却转身往床里面爬,小心地卷着被褥,并将枕头夹到怀里,他重新下地来,就像一个大孩子抱着大玩具一样。 墨黑的长发有几缕搭在肩膀处,脸颊边也有几缕碎发,看上去倒很是有韵味。 但怀灵知道,现在不是新赏风情的时候。 她问:“你要打地铺?” “嗯……” 锦棠很爱干净,先用布铺在地上,然后再把东西放上去。 他很快躺好,盖上被子,拉过头顶的那种。 继而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殿下……我睡了,你也……你也赶紧睡吧。” 嘿,怀灵真是又新奇了一把。 她遇到锦棠的事,似乎总能感到新奇。 “你就这么睡了?” “嗯……只有这样,晚上我身体溢出虫子……才能不恶心到殿下……” 锦棠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缩得小小的。 还用手抓紧被子的两边,都要给自己盖的严丝合缝了。 “这样溢出虫子……全在……全在被子里……” 怀灵扶额。 心想他真的傻的可爱。 “喂。” 怀灵用脚轻轻踢了踢锦棠的被子。 “苏越之都说你没事了,你怎么还有这个担心?” “苏御医……说我没事,为什么陈恒君……还被害成那样……” 哎呀,这个善良的笨蛋。 “陈恒那是自食其果,活该!谁让他想害你的,我还要感谢你身体里有蛊虫,流了一滴血出来报复他。” 锦棠撇嘴。 “那也不行……我知道坏家伙活该……可是、可是……这样的不确定性……会伤害殿下的……我不要!” “万一我醒来后……殿下、殿下也这样,那我怎么办……我会难受死,愧疚死,我都没脸见殿下了……” 被子里的一团还扭了扭。 怀灵伸脚又踢他。 他直接用被子夹着怀灵的脚。 还蹭了蹭。 这让怀灵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棠宝儿,你在担心我啊……” “嗯。” 怀灵笑了一声。 “那我们睡这么多次,天天都腻乎在一起,我也没变成陈恒那样,这你怎么说?” “嗯……不知道……” 怀灵干脆下地,往他地铺上挤了挤。 “还是的,我都没事,你担心什么?而且我知道你,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自己,你绝对不会伤害我,误伤也不会。” 锦棠出招,她大概已经有了认识。 不管是在胡同接毒箭,还是在床上接暗杀之箭。 他都是下意识的身体做出的保护举动。 怀灵舞剑逗他,他不还手,很可能是内心就知道她怀灵也很爱自己,不会伤自己,所以身体没有反应。 那这么一推断,这次蛊虫攻击陈恒,估计也是身体下意识的反抗。 所以怀灵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哎,你就让我这么躺外面,躺地上?” “不……殿下回床上去睡。” 怀灵又用后背挤了挤锦棠。 “哎呀,我好冷啊,我可没穿厚的衣服……你真不让我进被窝?” “这……” 锦棠果然开始犹豫。 他那小脑瓜里想,怀灵要是冻病了怎么办? 生病可是很难受的! 可是他还是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伤害怀灵。 “哎呀,哎呀!殿下……上床睡!” “我不,我就不!你要是忍心,你就冷死我,你要是不忍心,你就再试试一起睡,看看我会不会出问题。” 过了一小会儿,锦棠终于掀开自己的被子,一股热乎气扑上怀灵的面。 还带着醇厚的茶香。 怀灵一滚就进了被窝。 锦棠先把怀灵的脚放在自己的腿窝暖着。 然后还伸出手搂住怀灵,用自己热乎的体温包裹着她。 怀灵抿嘴偷笑。 心疼了吧,受不了了吧。 锦棠小声说:“殿下……您好任性……” “我在棠宝儿面前就是任性的,你不喜欢吗?” 锦棠小脸发烫。 他嘀咕一句,“喜欢……嘿嘿,不管殿下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是我不好……我配不上殿下……” “又来了!又说配不上,我罚你了啊!” 怀灵转过身,两人在被子里呼吸喷洒着对方,感受着对方的热度。 然后怀灵伸出双手,开始抓锦棠的痒。 “棠宝儿!我说没说过,不可以这样?” “啊……哈哈,殿下,你讨厌……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再这么说……你不要抓我痒……” 怀灵最终捉住锦棠的手腕。 将他拉入怀中。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怀灵用脸去蹭锦棠的脸蛋。 道:“知错没?” “知错了……知错了!” 怀灵看他双眼有泪,是被抓痒后的笑中带泪,这才原谅了他。 两人就这么抱着睡在了地上,倒是不冷。 一夜过后,玉商过来告诉怀灵,两日后进宫,宫内还有欢迎月朗国的酒宴。 他一进门看到怀灵和锦棠躺在地上,露着头,便惊呼一声。 “哎哟我的殿下!” 怀灵醒来,玉商忙拿了床上的狐裘给怀灵披着。 “我的公主殿下,您怎么……您怎么睡地上啊?” 锦棠从狐裘里露出小脑袋。 “不要说殿下……是我的错,玉商叔叔,你说我……” 玉商吞了口唾沫,心想他哪敢说。 说了殿下肯定不乐意。 他给两人扶回床上,让府邸的男奴去煮点姜茶。 然后道:“殿下,两日后进宫,您有什么要准备的?我给您备着点醒酒药什么的?” “呵,酒宴,喝不成!” 怀灵拿起一边的小玉扇,“唰”地一甩,曲起腿勾起嘴角。 “不用对陈恒太好,陈大人很快就要下台了,到时候陈恒也会被送出府邸。” 第六十七章:想栽赃我大苍,没门 怀灵说完,搂过锦棠亲了一口。 “棠宝儿,到时候府邸里就你一个男人了,开心不?” 锦棠扭过头,背对着玉商等男奴。 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褥,脸红红的。 过了一小会儿,才嘀咕一句,“开心……但是殿下……当着这么多人面亲我……我不好意思……嗯……以后不要这样……” 怀灵坏笑地去掐他的腰。 他更是一抖。 “殿下!” 锦棠微微别过脸,眼角泛红,仿佛快哭了。 怀灵这才摸上他的头,哄哄他。 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想坏坏的欺负一下他怎么办? 谁让他的表现特别可爱呢。 如此过了两日。 怀灵带锦棠入宫参加酒宴。 刚入偏殿行礼问候坐了一小会儿,锦棠便抓着怀灵的衣袖凑头小声说话。 “殿下,那个月朗国的公主,刚才……冲陈大人比了个手试,比的是四。”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竖起四个指头。 “这样的……四。” “四?那陈大人回的是什么?” 锦棠想了想,用另一只手比了个“三”。 “三?” “对,然后两个人向对方轻点了一个头。” 怀灵抿了下嘴。 她记得月朗国说时间,是“一盏茶两盏茶”这样的说。 不说几炷香。 再往上走,就是更大的时间概括。 因为他们这个民族从古至今就没有上香的习俗。 那么“四”会是四炷香以后的意思吗? 怀灵又看月朗国公主,她果然在看偏殿侧面插着的香。 细想一下,两个人不能多见,这暗号应该是越简单越好。 “三”就是三个证人? 毕竟她们俩一会儿要干的事是诬陷栽赃大苍的某个公主,正君今日所穿的衣服似乎也比较好脱。 有三个大苍本国的证人,更能说事。 想到这个,怀灵大概明白了她的手法。 回头对自己的爹爹秦德君小声说:“爹爹,叫人拿披风过来。” “啊?你冷吗?” “当然不是,您拿过来就好,我一会儿再给您解释。” 因为怀灵还要找人选,不能说自己过去,自己也是女人,得避嫌。 只是秦德君刚叫玉章拿来斗篷的时候,月朗国那月星国主的正君竟然站起来了。 这么快? 难道不是四炷香之后? 怀灵见此时皇上已经进来,她猛地明白。 “四”是指酉时。 在月朗国,他们不叫酉时,叫申时四刻! 听说是为了规避酉时傍晚夕阳西下之际。 怀灵一惊,坏了,来不及了! 因为那正君离皇太女最近,看意思他就想栽赃皇太女。 而且大苍的皇太女若是犯错,那肯定是要割地的。 怀灵有自己的底线,虽然她很讨厌皇太女。 皇太女也会因为这次“犯错”被剥夺太女之位。 但大苍可就没了北面的地,可就被埋下隐患了。 没有国哪来的家! 到时候天下都不太平,怀灵还怎么和锦棠过她的好日子。 于是怀灵立即冲皇太女使眼色,让她赶紧远离那里。 并让皇太女身边的侧君挡一下。 可是皇太女没有理解怀灵的意思。 只见那月星公主的正君突然“哎呀”一声。 外纱散落下来,下一刻锦棠就拿着斗篷跑了过去,直接包住了那位男子。 怀灵都愣了,因为锦棠距离那处很远,他脚是有多快啊,能瞬间跑了过去,还是他早就要这么干了? 怀灵不记得自己和他说过这件事。 但她唯一能知道的是,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那位正君哪都没露,谁也没看着,只有地上堆在双脚处的裤子。 天哟,他可真是为了这次栽赃下血本。 裤子都能舍!? 皇上也看到了那条裤子,周围的所有人也唏嘘。 皇太女这才明白怀灵为什么给她使眼色。 她重重地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捂了下胸口。 她这是在后怕。 锦棠依旧搂着那男子,奶声奶气地问:“你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那正君只说了个“我”字,便什么都说不下去。 而月星公主脸色更是难看。 有了这遭,她也知道大苍的大家全都警惕她,知道她想干什么。后面再有别的心思也办不成了。 这个突然跑出来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是四公主怀灵家的。 又是四公主,又是她! 月星公主已经气到极点,但是她还得保持微笑。 她过去按住斗篷道:“劳烦这位小主了,也幸亏有这位小主,我的正君才不至于被别人看光。” 锦棠松手走回到怀灵身边,道:“是四公主殿下让我过来的……要谢就谢四公主殿下吧……” 皇太女先发制人。 她冷笑一声。 “月星公主,你的正君有什么毛病吗?连裤子都穿不好!还是说……你是想诬陷谁?” 月星公主赶紧陪着笑脸。 “没有没有,我们月朗国对男子的要求很高,这是众所周知的,真不是故意的,回去我就训斥他,给他惩罚!” 小六一拍桌子,直接怒指月星公主。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想要北面那块地,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三公主也软刀子地道:“小六,别气,毕竟月朗国的月星公主恬不知耻,可以为了块地叫她男人当场脱裤子。” 月星公主背在身后的手都握紧了拳头。 但面上还是赔笑,表情也很柔和。 怀灵想,这应该是几位公主最一致对外的时候了。 皇上则在这时候发话,她抬起一只脚,豪放地踩在前面的栏杆上。 “月朗小国的公主,今儿的酒宴,你怕是不配参加了,朕要和朕的女儿们商量带兵打仗的事,毕竟朕看上去,还没有老得动不了,不是吗?” 月星公主立即携正君跪下。 头压得很低。 “大苍国的皇上,是我对正君教育不周,月朗国对大苍绝无二心,希望大苍千秋万代,一统诸国!” 皇上挥手,花棉姑姑便让人先将月星公主以及正君请下去。 “皇上一言九鼎,话已出,还望月朗国的公主回去好好想想。” 随后大门便被关上。 皇上双眼扫着下方,最终定格在二品的陈大人身上。 “陈大人啊,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第六十八章:锦棠被抬位份 陈大人额角有汗,但还是强装镇定。 她走到中间,跪在地上。 “臣在。” 皇上笑了一声,“你觉得你一个正二品,再也没有晋升的机会了是吧?所以想去月朗当国丈娘。” 陈大人立即惊恐,她用头贴在地面,行大礼。 “皇上,您冤枉了臣!” 怀灵心想,现在怕了?晚了! 因为她早已将陈大人的事告诉了皇上。 并以虚心请教皇上解决的办法。 皇上说她会处理。 此刻,怀灵勾起嘴角小露笑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一旁锦棠还伸出双手摆在面前,自己仔细地看着。 怀灵凑过去,小声问:“看什么呢?” “有毛……” 原来秦德君叫人拿来的斗篷是新的,他以为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冷,哪知道是给那贱皮子啊。 所以上面的一层新毛全沾锦棠的手上了。 他一会儿吹一下。 怀灵看他这般傻气的样子,搂住他问:“你刚才怎么突然就跑过去了?” “我看他的手在解裤子带子……不好……这样不守男德!” 怀灵笑着捏他的小脸蛋,还细心地把他手上的毛全都摘掉。 “你啊……” 锦棠拿了个葡萄塞进嘴里,他含着葡萄含糊地道:“我肿么了……” “我太爱你了!” 再说皇上,她直接起身下了凤椅,走到陈大人的面前来。 一双凌厉的双目看似带着笑意,却实则带着杀意。 “陈大人,哈哈,朕想说你给自己预判的结果很对啊,你确实无法再晋升了,因为你以及你的家人,要死在大苍。” “我……我……” 陈大人双唇颤抖,脸色铁青。 皇上仰天大笑。 “你还要猜?行了,别猜了,朕告诉你,朕要诛你九族。” 陈大人已经全身汗湿,瘫软在地。 张嘴好几次,才发出声音。 她以脸贴地,蹭过去抓住皇上的凤袍。 “皇上……皇上饶命……微臣冤枉啊,冤枉!” 她话音刚落,一个女婢过来呈上证物,那是从陈大人家搜出来的月朗国带有国印的卷轴。 陈大人瞪大双眼。 “我……我的家……” 那婢女回头道:“陈大人,您家的人已经都被带走了,府邸的大门上已经被贴了封条。” 陈大人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事。 皇上将那卷轴扔在她面前。 “陈大人可以带走这东西,在砍头的路上慢慢看,这是朕给你的赏。” 陈大人当场倒地,抽搐几下竟然不动了。 花棉姑姑过去探她的口鼻。 随后冷声道:“罪臣没气儿了。” 在场的大臣以及众公主和后宫的男人们全都起身跪地,齐声道:“吾皇英明!” 皇上重新回到凤椅上,一掀那威严的衣衫下摆,坐下道。 “朕可以告诉你们,但凡想造反想勾结别国的官员,尽管去,大苍国今日的荣耀是千万战士换来的,是文官和武官共同努力的结果。” “朕能看书讲兵法,也能带兵打仗,那些个一点用没有的文官,自己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说完,皇上又深吸一口气,看向怀灵。 表情柔和很多。 “老四啊,这次多亏了你,不像某个人,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有时刻小心。” 皇太女知道皇上这是在说她。 她赶紧起身,跪在殿前。 “母皇,儿臣知罪,是儿臣疏忽大意了,尤其在发生了月朗国跳舞那件事后……” “你知道就好。” 皇上罚皇太女闭门思过一个月。 并处于打手板五十下的惩罚。 这个处罚对皇太女是相当不利的。 皇太女只是叩谢。 “谢母皇开恩。” 皇上再次看向怀灵,道:“老四,朕今天可以满足你任何一个愿望,只要朕能做得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这可是个天大的诱惑。 怀灵却没有任何欣喜。 因为她知道,这是考验。 说的不好,可就从此在母皇心里落下了不好的印象,未来再干什么事,都有可能成为母皇的眼中钉。 怀灵舔了下嘴唇,道:“母皇,儿臣想让锦棠当儿臣的侧君,但是他没有家世,没有身份,按照规矩,他怎么都当不了侧君,所以……儿臣想让母皇开恩……” 她的这一番话,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惊讶。 四公主立了功,竟然只要自己的小侍抬位? 这四公主,莫不是个情种。 皇上挑眉,“你认真的?” “是……母皇,您也看到了,刚才正在儿臣一筹莫展之际,是锦棠冲了过去……所以……” 皇上摆摆手。 “朕可以给锦棠抬位,但你想要什么,朕也可以满足。” 怀灵想了下,还是摇摇头。 “母皇,您能把锦棠抬位,儿臣已经很开心了,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什么。” 皇上想了想,终是换了条腿踩着前面的栏杆。 “你那个公主府似乎有点小,朕给你换个大的吧。” 怀灵笑着跪谢皇上。 今晚这个酒宴还是没吃成。 皇上依旧让怀灵陪着睡一晚。 三公主可是双眼微眯,一直看着怀灵的身影。 她在小桌下的手,握紧了拳头。 等出去后,她找了父君许贵君说话。 “爹爹,怀灵两次被母皇留宿,到底会说什么?就连皇太女,也只被留宿过一次。” 许贵君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他为了能穿这身,也是吸着气的。 不知怎的,自从为皇上受过伤之后,他的身体越来越胖,哪怕锻炼也不能减下去每天上涨的肉。 他头也不抬地道。 “你就别管那些了,反正有你父君我,会给你铺好路的。而且肥老二和皇太女那个忠心的御医下去后,皇太女没了左膀右臂,这就是好时机,你啊,等着未来当皇太女就行。” 三公主眉头微皱。 “爹爹……怀灵,会不会也奔着皇太女的位子呀?” 许贵君拍拍三公主的肩膀。 “好坏都可以变,就像肥老二,今儿是皇上的好女儿,为皇家开枝散叶,明儿就是罪臣,懂吗?她如果真窥视那个位子 ,咱们就让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一落千丈。” 第六十九章:陈恒要从府邸滚出去 再说怀灵,她在皇上的寝宫站着,而没有落座。 她在等皇上沐浴完毕。 过了一会儿,皇上披散着一头及腰的长发,只穿里衣便走了出来。 花棉姑姑忙拿斗篷和暖炉。 “皇上……皇上!您别受凉,快穿上。” 皇上回头带着点小性子。 “朕还没老到那个程度,倒是花棉姑姑你,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你还是别追朕了。” 花棉姑姑不听,执意要把斗篷披在皇上身上。 怀灵看到这一幕,想也难怪皇上只信任花棉姑姑。 应该也只有花棉姑姑才会一心拿皇上当个孩子照顾她吧。 就连她们这些女儿,对皇上也得猜心思,带着几分惧怕和周旋。 皇上看到怀灵,终是咳嗽一声。 “老四,坐。” 怀灵笑了一声,道:“母皇,儿臣就不坐了,反正一会儿还得走,儿臣干脆站着,伺候母皇喝茶。” 皇上指着怀灵笑着摇头。 “你啊,自从不酗酒之后,真是又变回十六岁那时的鬼灵精了。” 怀灵便赶紧来到皇上身边伸手泡茶。 “母皇,酒不是好东西,我以后都不贪杯了,我会努力为大苍效力。今日,我又见到母皇的霸气之姿,便不断地感叹,母皇不愧为百年来大苍最厉害的皇帝。” 皇上让怀灵不要瞎说。 什么最厉害,大苍完了吗? 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当未来再出现一个更厉害皇帝的时候,谁会记得她? 不过就是个牌子而已。 皇上喝了一口怀灵递上的茶,道:“行了,朕找你有事。怀灵听令。” 怀灵立即双膝跪地。 “三日后,交界的兵便会带来她们月朗国那边的数十个人头,你负责带过去给月星公主看,削她的锐气。” “儿臣接旨。” 皇上表示这活儿本应该皇太女去干,可是皇太女在禁足。 老三没气势,老五又是病秧子,这么想来也只有怀灵合适。 皇上伸手示意花棉姑姑不要再揉额头。 她改为侧卧在床上,微闭双目又睁开。 “怀灵啊……你这几次小露锋芒,你的姐妹们一定会心生嫉妒,但朕相信你能处理好。” 怀灵点头表示明白。 她想,皇上果真什么都知道。 生前就是皇上彻底抛弃了她。 怀灵低着头退了出去 她站在皇上的寝宫外呼出一口气。 但今日还算顺利。 怀灵回到家,锦棠在门口蹲着,并用手抓着小木棍戳地上的土。 很乖很美好的样子。 怀灵便悄悄走过去,还未拍他,他自己转身抱住怀灵。 “嘿嘿……殿下!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你像上次一样,半夜回来了……不对,比上次早……” 怀灵搂住锦棠拍了拍。 “这大晚上的,你不进屋等着,在外面多冷啊。” “不……我想更快一点看到殿下……我怕沾床会睡着……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迎接殿下……” 怀灵捏锦棠的小鼻子。 锦棠却凑上前去,“殿下……亲亲我……还有、还有你好久都没宠幸我了……” 他说的委屈巴巴。 怀灵想,三日后她才要为皇上办事。 这几天应该不会再进宫了。 也不用担心宠幸锦棠睡过头。 她便搓搓手,也坏笑了一声。 “棠宝儿,要不就……今晚宠幸你?” 锦棠咬着自己的嫩红的小嘴儿,脸上有了红晕,他先是别过头。 嘀咕一句,“不要在外面说……” 怀灵咳嗽一声,“那你不要啦?” 锦棠赶紧转回头抓住怀灵的双手。 “要……没有不要……宠幸就是被爱嘛……我喜欢殿下一直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怀灵刚搂上锦棠要回屋,身后便传来骚动。 “殿下……殿下!” 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很快,陈恒跑来,跪倒在她面前。 他冲怀灵磕头。 “求殿下治好小人的嗓子……求殿下……小人的嗓子这样,未来怎么陪着殿下进宫赴宴啊……” 陈恒又看向锦棠,他抿了下嘴。 决定孤注一掷。 “殿下……不管怎样我母亲是朝中正二品,我是母亲的嫡子,母亲一定会保我的,而且锦棠他再好看也是个傻子,您现在府邸里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我……” 怀灵一下子阴沉了脸。 还敢威胁她。 这个陈恒还真是在闺中待久,什么都不知道了! 怀灵冷笑一声来到他面前。 “你知道今天在皇宫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恒看怀灵的表情,有些惧怕。 怀灵继续说:“今天在宫中,死了一个大臣,正二品,姓陈。” “什……什么?” 陈恒脸色煞白,他不敢相信。 怀灵继续悠悠地说:“她的家还被抄了,大门上都贴着封条,她通敌叛国,被诛九族,某人应该庆幸,已经出嫁,不再是陈家的人了,所以皇上让我对某人的定夺是……轰出府邸。” 陈恒哆嗦着伸手抓怀灵的衣袖。 怀灵嫌恶的厉害,直接甩开手。 陈恒大叫着:“不……不可能,我陈家怎么可能通敌叛国!我要见我娘……我要见她!” 怀灵摇头叹息。 “某人真以为自己是嫡子就会受到优待吗?陈大人和月朗国的公主谈的交易,某人可是筹码。陈大人让自己的儿子给人家月朗国的老女皇当皇帝君,她当国丈娘,啧啧啧,真是可怜。” 陈恒错愕的大张着嘴。 “我当月朗国的皇帝君……” “月朗国的男人……妻主死了从妹,甚至只要不是自己的女儿,还要从女……” “不可能!我娘不会这么对我……不可能,我娘不会这么糟蹋我!” 怀灵将他踢远。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已经不是我府邸的侧君了,锦棠才是。” 怀灵想,这陈恒若是对锦棠好。 处处以礼相待,出了这个事,怀灵轰他走,她还能给他一些盘缠,或者安置他。 但是现在,滚吧! 死哪去才好呢! 玉商已经带人过来要把他轰出府邸。 陈恒缓缓站起身,他咬着下唇,怀灵公主能这么做,所说应该为真。 不然就算把他囚禁在府邸里老死,也不能放在外面丢人现眼。 而陈恒自己知道,自己去到外面是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 他自小就被教养要服侍讨好女人。 除此之外,他真的什么都不会。 “殿下,我想跟您告个别……” 第七十章:锦棠撞头记忆错乱 怀灵哪里想听他告别。 这种害人的家伙,越早消失越好。 尤其是怀灵殴打云辞,知道他的那些药原本是用来害自己的之后。 陈恒却执意过来给怀灵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再起来,却没有对着怀灵,而是猛地冲向锦棠。 锦棠下意识地要躲,虽然脑子没反应过来,但身体记忆清晰。 只是他太激动,转身自己一头撞在墙上。 怀灵都听到了“咚”地一声。 “锦棠!” 怀灵惊呼。 玉商则赶紧过来按着陈恒。 “你这贱人,怎么到最后了还想袭击侧君?你不要命了吗?!” 陈恒大声喊着:“是啊,我不要命了,杀了我,杀了我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傻子,我的人生都是被这个傻子毁的,如果没有他,我还是这府邸里的正君,我和公主殿下一定是琴瑟和鸣!” 怀灵一巴掌将陈恒扇得口鼻流血。 她气急败坏。 “把他给我带到外省最贫瘠的地方丢掉!” “一路上不能让他死,落地之后找人再看管他个把月,他越想解脱,我越不让他解脱!” “是。” 怀灵又搂住锦棠。 “快别捂着了,快给我看看,玉商叔叔,叫苏越之!” 而锦棠松了手后,却愣愣地看着前方。 他双眼发直,让怀灵但又害怕。 “棠宝儿,棠宝儿!” 突然,锦棠抬手捏住怀灵的腕子,一个旋身猛地从怀灵身侧起来。 怀灵也下意识地抬手挣脱。 因为她明显感觉到锦棠用了力。 两人过了几招,锦棠抓了怀灵身上的斗篷,怀灵又旋身脱掉斗篷,但没有放手,也抓住了斗篷的另一端。 两个人便这么僵持着。 锦棠的双眼眼神凌厉了。 怀灵不确定地问:“棠宝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锦棠则上下打量怀灵。 “你是谁?” “哈?我?我是你妻主。” 锦棠又抬脚踢去,怀灵以手肘相抵。 两人直接转了个身,但谁都没松开拿着的斗篷。 怀灵现在有点摸不清锦棠的意思。 是血块经过他自己那么一撞,下去了? 那锦棠怎么不认识她呢?不应该是恢复以前的记忆嘛。 苏越之可没说,得以现在的记忆为代价。 于是怀灵打算先发制人,她手上用力,并用手肘压住被拽得绷直得斗篷,迅猛地欺身而上。 锦棠则立即向后下腰,同时抬起一只脚要踢怀灵。 怀灵见状,灵巧地在空中转了个身,擦着锦棠的胸口躲过。 两人重新对上,锦棠说话了。 “好功夫。” 怀灵则抹了下嘴角笑着道:“好腰~” “你!” “我说错什么了吗?认识你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的腰竟然这么软~” 锦棠脸阴沉了些许。 “登徒子!” 怀灵摇摇头。 “怎么能说我是登徒子呢?那是未成亲的男子对女子说的,咱们俩可是已经成亲了,这只能说……我们在调情。” 锦棠脸色更差。 但更多的是他想离开这里。 他不再拽着斗篷与怀灵僵持,而是松了手转身往外跑。 怀灵哪能让他跑走,这可是自己的亲亲棠宝儿。 于是怀灵紧追其后。 府邸里所有的男奴女婢全都目瞪口呆,这是刚刚成为侧君的锦棠在和怀灵公主殿下……过招? 怀灵道:“堵住所有出口,然后什么都不要管。” “是……是!” 锦棠朝着后花园跑去,他速度确实很快。 怀灵以为自己要跟不上的时候。 锦棠站定在一处矮墙下,双眼看着下方,一动不动。 怀灵才想起,这是那个狗洞的位置。 锦棠在这里喂过很多小野猫。 而此时锦棠脑子里过着的记忆,就是自己在爬狗洞,一个女子坐在矮墙上叫自己的名字。 还就是自己身后这女子。 他只是这么一迟疑,怀灵便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你还要喂小野猫吗?” 锦棠一愣,身子紧绷。 “放开!” 怀灵才不放。 她更多的是担忧。 “你现在哪里难受哪里痛,都告诉我。” 锦棠只感觉自己身体怪怪的。 一股热从心口直接蔓延而上,窜到了脸上。 身后那女人说的话,就仿佛温水流过他全身,让他异常舒适。 腰也使不上力,整个人都发软,想软倒在她怀中。 糟糕! “棠宝儿,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或者你想到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你在这里是安全的,我会保护你。” 锦棠嗤笑一声。 “保护我?呵……” 怀灵当然不是说说算了。 说,只是为了分散锦棠现在的注意力。 更多的是为了留住现在的她。 怀灵见时机成熟,猛地将锦棠转过来,两人面对着面。 她吻了上去,锦棠瞪大双眼,后退两步。 这下更方便怀灵。 怀灵改为一手搂着锦棠的腰,一手按在锦棠身后的墙上。 姿势强势霸道却又带着保护的温柔。 锦棠脑海里浮现更多更多关于女子的记忆。 渐渐的,锦棠感觉头痛欲裂。 他咬牙忍耐,眉头紧皱。 怀灵却不知道,等一吻终了,怀灵起身,锦棠却没了意识,真的软倒在她怀里。 “棠宝儿……棠宝儿?锦棠!” 怀灵搂住锦棠,轻轻摇晃他。 随后她惊慌失措。 “来人,快来人!” 怀灵搂紧锦棠,用自己的脸紧贴着锦棠的脸。 “锦棠,你可不能有事啊!” 苏越之急匆匆地赶来。 此刻的锦棠已经被抬到床上去,静静地睡着。 怀灵将刚才的情况说给苏越之听。 苏越之给锦棠号脉。 “嘶……” 她吸了口气。 “小主脑袋里的血块变小了,但还是卡在那个位置。” “可能是因为血块变小,所以造成记忆错乱,目前小主的身体没有问题,有点小小的虚弱,只要在小主醒来后进食肉类方可。” 怀灵立即道:“给我准备大量的肉,热着温着!” 苏越之又施以银针刺了锦棠的额头。 说这样能减少头痛的次数。 但具体什么时候再发作,她也不知道。 “殿下,臣还有一事想说,经过臣研究,臣怀疑锦棠小主很可能无法拥有孩子……” 第七十一章:棠宝儿哭了 怀灵倒吸一口气。 她先是看看周围,让玉商带着所有男奴都离开。 因为她觉得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等房间只剩下她和苏越之还有昏睡的锦棠,她才让苏越之说个明白。 苏越之道:“殿下,臣回去又查阅母亲留下的书籍。身为蛊虫宿主的男子,一辈子都没有生育的能力。” 怀灵眉头紧皱。 苏越之说,她母亲曾经研究过蛊虫的宿主,取了她曾救下的那个男子的血液,发现没有任何生机。 后来她母亲又走访了多个国家,虽没有再救过蛊虫宿主,但也听到各种传说。 这种蛊虫宿主寿命短,没有生机,最后多半都是被体内的蛊虫反噬而死。 怀灵一把抓住苏越之的手。 “寿命短这件事,你必须要解决。” 苏越之点头,“我本意就是想延长小主的寿命,母亲书中记载宿主不会活过二十岁。孩子根本无法成型……但现在我看不懂小主的身体,可能我母亲流下的讯息太少了。但殿下放心,小主短时间内并无衰退之势,也就是说蛊虫并没有反噬。” 怀灵抿了下嘴。 她只寻思了一下,便道:“多给他吃肉,能延缓反噬吗?” “殿下聪慧,臣正有此意。” 苏越之还说,茶香的浓度代表蛊虫的活跃度。 越浓,蛊虫越活跃。 这种味道其实就是蛊虫寄宿后,给身体带来的一些影响。 怀灵点头,现在觉得自己之前担心他吃肉多吃坏了身体,就是纯属多余。 “现在他真没事?” “是,而且臣估计小主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事,只要吃肉。就是孩子的事……” 怀灵立即表示孩子的事不叫事。 虽然锦棠非常想要孩子,但在她的心中。 锦棠才是最重要的。 苏越之一愣。 “殿下……” 随即她拱手行礼。 “殿下的思想,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小主身上还有无限可能,我回去定日夜研究。” 苏越之再走掉,房间里只剩下怀灵和昏睡的锦棠。 怀灵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刚松了口气,就见床上的人儿动弹了一下。 怀灵想说是不是锦棠醒来了。 凑近一看,锦棠不知用被子蒙着头。 里面发出抽泣的声音。 怀灵赶紧拉开被子,看到锦棠竟然正捂着脸哭。 “锦棠……” 锦棠发出小奶音。 “呜呜……呜呜殿下……我、我都听到了……” 怀灵最先出现的感觉就是,太好了,这是那个傻兮兮的锦棠。 不过之前那个武力值很高的锦棠,她也不讨厌。 因为都是锦棠啊。 “棠宝儿,来来来,别哭别哭,你听到什么啦?” “我听到……苏御医说我和殿下,不会有宝宝,我没有生机……” 怀灵忙把锦棠拉起来搂在怀里。 “没有就没有,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好啦!我爱你,绝不是因为孩子,是因为我爱你这个人啊。” 锦棠哭得十分可怜。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并且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把眼皮都揉红了。 “可是……可是我不能给殿下……开枝散叶了……呜呜呜……” “我是个……没用的男人……” “殿下……我、我这次真的配不上你了……” 锦棠说完,又挣脱开怀灵的怀抱,抱着枕头小声地哭。 抽噎间他还打了个哭嗝儿。 怀灵着急,她要怎么安慰锦棠。 她没想到锦棠现在就醒了。 锦棠是非常爱宝宝的,听到这个确实打击很大。 “棠宝儿,你听我说,假如是我有生机问题,难道你也不喜欢我吗?” “嗯……嗯……让我想想,我现在脑子很乱……” 怀灵无语,还想。 孩子还真比我重要啊。 但答案显然不是。 锦棠说一定会爱她。 但现在不是她的问题。 “现在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本来就又笨……又傻……说话多了还结巴……现在连宝宝都不能有了,我是殿下的累赘……” 锦棠说完,泪水更是爆破到一个新高度。 用炸裂开来形容不为过。 怀灵却突然想到生前的事。 生前孩子是夭折,不是无法成型。 这一点,苏越之说的就不成立! 还有,什么活不过二十,锦棠今年二十有三,足足比自己大了五岁。 这不就是活过了嘛! 苏越之一定不知道锦棠的岁数,所以这个还是不成立。 “棠宝儿,棠宝儿!等会再哭,苏越之说错了,你想想你多大。” 锦棠呆愣了几秒,也明白了怀灵要表达之意。 “苏御医也会出错吗?” 锦棠又抽噎一下。 怀灵打了个响指,“当然会出错,她是人,又不是神。是我不好,这样,明天我把你的情况重新告诉苏越之一遍,她一定会给你新的答案。” “新的……答案……” 锦棠抿着嫩红的小嘴儿,泪水静静地顺着眼眶溢出。 怀灵用手给他抹去。 锦棠又问:“真的……会有新的答案吗?” “真的,我保证!” 怀灵搂着锦棠躺下,小心地顺着对方的脊背。 锦棠则把小脑袋扎进锦棠的怀里。 “殿下……我、我会忍耐……不哭……不打扰殿下休息……” “哎哟我的锦棠,你打扰我也没关系,我现在最希望的是你不要太伤心。” 这小可怜这时候还想着她呢。 过了会儿,锦棠也搂上怀灵,身子一会儿一抖,一会儿一抽噎。 他终于困倦。 一双杏核大眼也带着无力感。 看得怀灵直想亲吻他的眼睛。 最后,锦棠小声嘀咕:“殿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喜欢我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骗我……” 怀灵过去蹭蹭他的小脸蛋。 “我不会不爱你的,你是毕生唯一所爱啊……” 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怀灵起晚了。 她经历了锦棠的事后,人也有些困倦。 但她感觉怀里的人儿在轻微蹭动。 怀灵睁眼,就看锦棠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她的胳膊。 力度特别轻。 怀灵低笑一声。 “你干什么呢?” “啊……” 锦棠惊慌地吓了一跳。 他缩头进了被子。 怀灵一早晨就心情大好,一扫昨天的阴霾。 “你不出来说,我就抓你痒了。” “不……” 锦棠又探出头来,“我在摸殿下是不是真的……” 第七十二章:又给我府邸塞男人?! 怀灵不解。 “我还能有假的不成?” 锦棠撇嘴,一双大眼睛很快积攒了泪水,但就是含着不流出来。 怀灵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得按耐不住,过去直接将他按在身下亲吻,并且不让他起来。 “殿下,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或者昨晚只是为了哄骗我……把我骗睡着你就走了……” “但是现在一看……嘿嘿,你没走。” 锦棠又笑了一声。 而房外男奴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忙敲门问:“殿下,要把做好的肉食都端上来吗?” “端来!” 随着门开,一个个男奴走了进来。 很快桌子被摆满。 剩下几盘还被放在梳妆台上。 喷香的肉窜进锦棠的鼻孔。 锦棠眼睛都瞪圆了。 “啊……殿下非但没走,还给我这么多肉肉……” 锦棠伸手掐自己的脸蛋。 他痛呼一声,白皙的脸上瞬间带了红印。 怀灵赶紧给他揉脸。 “别掐自己啊。” “不行,那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锦棠起床就下去吃,但吃了两口又想起事,他道:“我还没给殿下更衣,先更衣,然后一起吃……” 此后怀灵看锦棠能蹦能吃,能跑能跳。 她也算暂时安心一些。 但她心里有事。 比如说锦棠是蓬与国的人,那就说明蓬与国还在,他的家人不会找他吗? 怀灵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是每个男子都能在蓬与国被当宿主的。 锦棠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尤其那是个等级非常森严的女尊国度。 男人绝不是首选。 既然身份不一般,更应该有人来找才是。 怀灵现在觉得是找也不好,不找也不好。 找,她绝对不能放锦棠离开,而她也不可能以大苍国的公主身份过去生活。 不找,锦棠的身世一直是个迷,更甚至不利于苏越之的研究攻破,无法延长锦棠的寿命。 怀灵叹息一声。 很快就到了三日后。 皇上那边的人一早就过来请怀灵。 怀灵不带着锦棠去,是因为今天场面血腥。 但她右眼一直跳个不停。 这让她心烦。 “今天不会有什么倒霉事吧?” 怀灵摇摇头,她去到宫里,接下皇上的兵卫送过来的十几个月朗国边境将军的人头,直奔皇宫月朗国月星公主住的那个宫殿。 在门口的时候,怀灵深吸一口气,摆足架势,一脚踹开宫殿的门。 里面的月星国主和她的正君被吓得一激灵。 随后连忙起身迎接。 “四公主殿下,您有什么指示,我去外面迎接听指就好。” 怀灵冷笑一声。 命人把十几个盒子摆在她面前。 “打开看看。” 月星国主开始不明其意,但在打开一个盒子之后,她惊得打搅。 “啊啊啊!” 她后退数步,双眼又扫过旁边十几个盒子,颤抖着立即和正君跪地,用头贴面,行最高之礼给怀灵。 “月朗国绝无二心!大苍千秋万代,我月朗子子孙孙全都是大苍的最虔诚的信奉者!” “求高贵的大苍饶了我们月朗一次,下次月朗再也不敢冒犯!” 月星公主一直说自己是脏了心,不知好歹,竟然想挑衅大苍的威严。 她太幼稚,太可恶了。 她还用手不停地扇自己耳光。 怀灵凑近,一把拽起月星公主的衣领,凑到面前,冷冷地道:“这些人都是好士兵,好将领,她们是被谁害死的,你应该清楚。” “再执迷不悟,你将会害死更多的人。” 月星公主已经全身颤抖,她连呼吸都觉得是可怕的事。 只是不停地点头。 最后道:“我……我愿意将我的正君献给大苍,这是我最忠心的谢罪。” 怀灵倒是知道月朗国的规矩。 献上自己的正君确实是最忠心的谢罪。 因为这代表凌辱之意。 她们本国人有赌上正君的比试,那可是比赌上性命还严重的事。 谁赢了拿了正君,前妻主可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现在月星公主肯把正君给大苍,也代表月朗国对大苍一辈子抬不起头。 怀灵知道了她的心意,刚想说正君就不用给了。 结果一旁跟着的花棉姑姑道:“皇上准了。” 怀灵赶紧回头,一脸诧异。 “准了?” “是,皇上还说怀灵公主您府邸里的男人少,就让她的正君过去做二等小侍。” “什么?!” 怀灵差点没窜起来。 “他都没贞洁花了!” 花棉姑姑忙安抚怀灵,让她不要担心。 “您不必碰他,放在府邸让他干些粗活就好,皇上说了咱们大苍要的就是个面儿,以后不管哪个小国来,都知道咱们大苍曾经挫败了月朗,拿了月朗国公主的正君。” 怀灵听,是这么个理儿。 但……但她和锦棠可刚过了没几天的二人甜蜜日子啊。 “花棉姑姑,皇太女的府邸里也没几个男人吧?” “是没几个,可是您现在只有一个锦棠啊。” 怀灵叹了口气,好吧,这个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不碰他的话,只养着干些粗活,倒也没什么。 就是不知道棠宝儿那小心脏会不会吓一跳…… “那……那什么时候接我府邸去?” “今天。” 怀灵内心又是一万个不愿意,她都不知道母皇怎么想的。 “不是……花棉姑姑,母皇怎么之前不跟我说啊……哪怕告诉我,我心里有个准备也好,啊我也不是埋怨母皇,我只是觉得府邸还没收拾……” 花棉姑姑拉住怀灵的手,笑着拍了拍。 “殿下,这是福气,是赏赐啊,” 怀灵心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是,以后她走哪,别人只要看到她的那个小侍者,就能知道四公主曾在大苍与月朗之间立过功,可是……可是她只想要一个夫婿。 要锦棠开心快乐! 怀灵又不能抗旨,只能跪下领旨谢恩。 她撇嘴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身材高挑,外形很好。 只露出的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可怜又隐忍的神色。 怀灵呼出一口气,起身后直接向那男人伸出手,“跟我回府吧。” 男子抬手也只是捏住怀灵的衣袖,似是还很羞涩。 正巧怀灵还不想碰他的手呢。 只是在回去的时候,又一支箭从斜上方射向胡同口的怀灵处。 怀灵这次灵敏很多,直接推了这个月朗国的男人一下,低呵一声:“小心!” 第七十三章:怀灵公主差点秃了 起因是怀灵没有坐轿子来。 所以带着男人走回去,就想抄小路。 前脚刚进胡同里,她立即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意。 刚一回头,就发生了那一幕。 一支箭射来,她推开月朗国的男人。 那箭擦过男人的衣袖,衣袖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被腐蚀。 怀灵当即想到那只毒箭。 于是飞快地拽着男人的外纱往下扯。 男人惊慌。 “你……殿下,你干什么?” “先别管你那些规矩!” 只见那外纱很快化作一滩水,连地都被烧得焦黑。 慌忙间,男人的面纱也被扯了下来,他露出脸,却用双手捂着。 怀灵有些烦躁。 “你都是大苍的人,就别按月朗国的礼仪了,到我府邸,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戴着面纱,你想戴,我看着还烦呢。” 男人缓缓把手挪开,露出的是一张十分惊艳的脸。 桃花眼、小巧硬挺的鼻子、嫩红的小嘴儿。 风吹过刘海,眉心竟然还有一点红。 怀灵必须得说句实话,那就是男人的姿色只比锦棠差那么一丢丢。 当然,在她心目中,永远是锦棠最好看啦。 那小模样宛如天人。 怀灵又问:“身上还有哪里沾着这毒箭?我刚才没太顾及你,你自己有没有查觉?” 男人摇摇头。 才道:“我全名叫月格纳·月恭,在月朗国是天上圆月的意思,殿下可以唤我月恭。” 怀灵点头,“月恭……公子,你离远点,我要看看这里。” 月恭听话地后退两步,怀灵刚蹲下身,原本没了的杀气却再次出现。 怀灵猛地转身,箭贴着她的头射来,她赶紧一个下腰躲避。 但头上还是“滋啦啦”地响。 怀灵大叫一声,“我的头发!” 她惋惜归惋惜,但手里一点不含糊,从怀中拿出匕首,就斩断了自己一截儿长发。 最后只能拿个发带给自己头发系成马尾。 “我的天啊……幸亏大苍没有女子落发视为丧的规矩,要不我出行都不方便了。” 月恭颇为担心地看着怀灵。 怀灵拉着月恭直接躲在拐角的暗处。 这对斜上方来说应该是盲区。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怀灵看外面真没什么动静了,这才出去。 月恭道:“殿下,这个时候您就别再出去了,应该就此离开才好,哪有还站回原地的道理。” 月恭长期跟在月朗国公主身边。 什么暗害,姊妹相争,他太清楚不过了。 怀灵却摆手道:“没事。” 她现在专注踢土掩埋这块被烧焦的地方。 还用砖块压住,后又觉得不妥,干脆去别人那里借了更多的砖瓦,把那里压得别的小动物完全弄不动,才作罢。 “行了,累死我了,走啦走啦,回去啦。” 她也不管月恭,径自走在前面。 月恭忙跟上,有些不解。 “殿下做这是为何?” 怀灵随口便说:“这样当然是避免小野猫小野狗碰到这里啦,大苍帝都有规的得,大型犬不能随意出入,但别的小型动物都可以出来,万一碰到嗅到,被毒死怎么办?” 怀灵可是完全贯彻锦棠的宗旨。 要不然锦棠会伤心的。 而月恭看这样的怀灵,颇为震撼。 她竟然这么善良,连这个细节都做到位。 怀灵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我先跟你说清楚,进我府邸别想着争宠,我呢,不让你干活,你也就老实地在屋里待着,最好不要露面。” 月恭赶紧低着头,小声道:“奴知道……奴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本就是别人碰过的,在大苍,如果不是为了门面,怕是只有流落青楼。” 怀灵笑了一声。 “别说你没有象征贞洁的那朵花儿,你就是有,我也不碰你,这与你无关,是我的问题,我的心已经给了一个男人,不会再给第二个。” 怀灵还警告月恭。 一会儿进了府邸,看到府邸里的侧君,别大惊小怪的。 以后只能尊侧君为主。 不要试图动什么歪心思。 没多久,俩人就到了府邸门口。 这次锦棠都到门边站着了。 “棠宝儿?” “嗯……” 锦棠听到声音回头。 “殿下?” 他看到怀灵,便十分开心地跑出来,扑进怀灵的怀里。 “殿下,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哎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快,让我亲亲。” 锦棠直接把小脸凑过去。 他瞥了一眼,看到怀灵的头发短了,立即皱眉。 “殿下,头发……头发!” “没事,别担心。” “不对!” 锦棠很执着。 他不停地碰碰怀灵的马尾,“切口整齐……是殿下自己割断的……为什么要这样?除非……头上有东西。” 锦棠看了一眼怀灵,搅搅手,立即说道:“殿下……有人害你……毒箭……像上次一样,这次更糟糕……射中了你的头发……” 怀灵只想感叹,锦棠真是太聪明了! 只通过这些小细节,就什么都知道了。 怀灵便只能说开。 锦棠眉头紧皱,双眼带着愤怒。 他一拳打在旁边的门板上,等拳头落下,那门竟然掉下一个木渣。 怀灵瞪大双眼。 现在的锦棠已经完全不收力了吗?功夫全都记起来,运用自如? 她赶紧抱住锦棠的那只手吹了吹。 “痛不痛啊?” “不痛!我……从今天开始,我要和殿下时时刻刻在一起……上次我就接住了,以后还能接住,这样殿下就不会受伤了。” 怀灵想,你说不痛我也心疼啊。 锦棠又看到怀灵身后的月恭。 他眼更直了。 “殿下……他是谁?” “他啊,皇上赐的,不过皇上说了,我可以不碰他,四舍五入就是跟咱们没关系,不用在意了。” 怀灵搂住锦棠往里面走。 让玉商去处理月恭。 锦棠歪歪小脑袋,道:“真的吗?殿下……真的吗?”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倒是月恭,他看怀灵对锦棠这般,心里酸中带着一点点羡慕。 这位侧君,那日在宫中偏殿上就行为举止异于常人,说白了就是傻子。 公主殿下怎么还如此偏爱呢? 他……他也可以得到这种爱吗?不用太多,只要一点点,他就心满意足了。 第七十四章:锦棠误会怀灵 翌日,怀灵让玉商去宫里给自己的爹爹秦德君报个信。 说,小心三公主和许贵君。 三公主名怀思,今年二十岁,许贵君之女。 生前就害过怀灵,但怀灵之前没把三公主当作最后害死自己的凶手。 可现在不一样了。 细细思考一下,和月朗国比赛马术的时候,三公主让自己出丑丢人,其实就是要害自己的命,因为从这件事开始,生前的母皇彻底放弃了自己。 “射箭之人也有可能是三公主的手下,总之玉商叔叔,你一定要让爹爹小心那父女俩。” 和肥老二不同,三公主是有后台,根基稳的人。 肥老二的母亲是个难看的贵人,没有实际权力,许贵君可就不一样了。 占着位同皇帝君的名声。 又有曾经救皇上性命的恩情。 想干点什么事都很方便。 玉商道:“您还真说着了,今儿一早,三公主的人来咱们府邸,说是想请您过去商量小年的事,定是没打什么好算盘。” “小年?” 怀灵先是迟疑一下,随后道:“春节前的好日子多,宫里宴席也多,我记得往年小年都得是众公主给皇上舞龙舞狮来庆祝吧?” 以前六位公主,三个狮队。 但是今年肥老二没了,皇上也不待见病弱的五公主。 怕是只剩下她们四个组成两队舞龙舞狮。 怀灵直接道:“玉商叔叔,你回绝了吧,就说我找好了人,找了小六,让三公主和皇太女商量去吧。” 因为生前的怀灵在这时候已经完全不受重视。 所以生前这个时候,她没参加舞龙舞狮庆祝。 也就不知道现在这件事上,三公主会怎么耍心眼,搞计谋,暗害人。 那么不和她一队,起码安全点。 这时崔若恒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殿下,殿下!锦棠哥哥他……” “他怎么了?!” 怀灵以为锦棠出什么事。 结果崔若恒有些羞涩地道:“锦棠哥哥……一直在偷看那个新来的小侍洗澡,寸步不离……” “偷看月恭洗澡?” 怀灵也懵了。 她可不记得锦棠好男风,不是要和自己亲亲抱抱生崽崽吗? “崔若恒,就你,带我去看看。” 玉商告退,表示先去办公主交代的事去了。 月恭是二等侍,按规矩就在后院的小杂货房洗澡。 锦棠也就在窗户边上趴着一直看。 怀灵刚要唤锦棠,锦棠却自己扭过头来看着怀灵,双眼带着忧愁和悲伤。 然后一句话不说,转身跑走了。 “哎,棠宝儿!” 锦棠的身影很快消失。 一旁崔若恒还问:“殿下,那家伙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本公主怎么知道!” 她也不可能去看啊,碰都不碰月恭,看他洗澡算怎么回事。 崔若恒又嘀咕,“是不是锦棠哥哥吃醋了?那家伙皮肤白皙,面容俊美,许是锦棠哥哥觉得他比过了自己,所以……” “屁!你那俩眼珠子是瞎窟窿吗?谁好看你看不出来?” 崔若恒低头不再出声。 怀灵则挥袖离开,去找锦棠。 他还挺能躲的,后花园也没有,是卧房也没有。 最后连小厨房都找了,怀灵甚至担忧锦棠是否出了府邸。 结果在逗小野猫的狗洞那里,看到锦棠缩着身子躲在里面。 “棠宝儿,到底怎么了?” 锦棠很明显还想躲,但再躲就出去了,他又不想离开这府邸。 于是只是别过头,不说话。 怀灵笑了一声,“莫不是……你真的嫉妒月恭?” 锦棠还没说话,表情很差。 嘿,她还说着了,锦棠嫉妒月恭什么啊? “你刚才偷看,是嫉妒他的皮肤还是身材?” “都不是!” 锦棠立即回头道:“我……我羡慕他是正常的身体,可以有宝宝……” 他说完又别过头,“我知道殿下你宠幸他了,是不是昨天在宫里?我没跟着……我知道我身体有问题,你要找别的人和你有子嗣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但是……” 锦棠双手紧握在胸口处。 “但是我好气……” “喂,谁说我宠幸他了?” 锦棠抽噎两声,“我偷看他洗澡,他身上没有贞洁花了……” “嗐,就这事啊?” 怀灵凑过去,让锦棠出来,锦棠不出。 怀灵便挤过去,让锦棠往旁边挪点地,自己也坐进去。 “我没碰过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锦棠歪歪头,眼眶还含着泪,小模样又可怜又可爱。 “谁啊?” “月星公主的正君呀。月朗国因为那件事献出了最高规格的忠心,这家伙不就被送到我这来了,其实就是政治上的面子事而已,连皇上都说我可以不碰,就让他在家里当个干粗活的。” 锦棠听完抹抹眼睛。 “对哦,他的眼睛,这么一说,似乎有点眼熟……” 怀灵笑着去捏锦棠的脸蛋。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一上午,你那小心思都用在那了?我看你早晨的肉肉都没怎么吃,走,赶紧跟我补回来。” 锦棠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吃了,刚才我又去厨房吃了好多……因为我想,假如殿下要是未来赶我走,我力气大一点……殿下赶不动……” 怀灵直接笑喷。 锦棠搅着手,“殿下,你不要笑……我是认真的,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这府邸……啊也不对,年后皇上赏的新宅子就能住了,怎么都得离开……反正殿下您理解我的意思吧?” “理解理解。” 怀灵拉着锦棠从狗洞出来。 但她却将锦棠按在墙上深吻。 这一次怀灵吻的特别霸道。 手上也用了劲儿,箍着锦棠的腰。 “唔!” 锦棠开始有些害怕,想要推拒,后来一想,现在的殿下已经不是那时候非常粗暴的殿下了。 那亲就亲吧…… 他刚放松了一下,又别过头,喘着粗气。 “不行……在外面亲吻……还是这样的亲吻,成何体统……让人看了去,我就没脸见人了……” 怀灵剜了他一眼。 “你还知道这个?你知道我的心也受到伤害了吗?” 怀灵捏上锦棠的下巴。 凑过去啃了一口。 “都说了,不要再不自信,我只爱你一个,不会爱别人,我们有没有孩子都会永远在一起,你怎么总忘记呢?” 第七十五章:你以为放枣就是早生贵子啦? 锦棠没回答,又别过脸去。 怀灵不依不饶,搂着锦棠腰间的手稍微用力地掐了他一下。 “还是棠宝儿你认为我说的是谎话,没有办法让你相信?” 锦棠摇头。 “不是的……殿下自从我的初夜后,说的话都很真诚,没有欺骗过我,我相信殿下……” “那你为什么还要担忧这种事呢?你要我怎么做才会彻底放心,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锦棠低着头没说话。 怀灵便伸手对天,道:“我发誓,我金怀灵若是说过的话没有兑现,我就……” 锦棠搂紧怀灵,把她的手也放到自己的怀里。 “不要再发誓了,我没有自信……是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那么好的殿下,我连作为男人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我不知道我的存在对殿下来说有什么意义!” 锦棠这次喊了出来。 怀灵则大力地拉着他回到自己的卧房。 直接把他甩到床上,然后过去按住他,不让他起来。 两人都因为奔跑而喘息着。 “殿下……干、干什么?” “当然是惩罚你!” 这么说完,怀灵抓上锦棠身上的痒。 这次也不是单纯的抓痒,还掐他的脸蛋,掐他的胳膊。 让锦棠痛痛痒痒。 锦棠往床里面躲,最后还是被怀灵捞到。 他眼角挂泪。 也不知是笑的还是痛的。 怀灵终是捧上他的小脸,道:“我真的不希望再听到那些话了,我其实没有那么好,是因为你的存在,我才变得美好。” 她还让锦棠回忆以前酗酒的自己。 狂暴,懦弱,无能。 “我以前很差的,对不对?” “可是现在的殿下很好……” “那你仔细想想,我为什么变得很好,变得越来越好?” 怀灵说,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他初夜那晚之后开始的。 再接下来,锦棠徒手接箭保护她,这都是她变好的原因。 此刻,两人脸对着脸。 怀灵道:“你知道你自怨自艾,我的心有多忐忑吗?我食不下咽,寝食难安,现在的我,没有你在身边,我都无法自己一个人待着。你再出点什么事,我会死的。” “啊!?” 锦棠一听这个,主动凑上去亲吻怀灵的小嘴儿。 “我以后……保证不想了……殿下是我的唯一……殿下不要死!” 锦棠说完又过去亲吻怀灵。 俩人这一次亲完内心都有悸动。 怀灵腾出一只手解开床帐,锦棠还小声地问。 “白天这样……不好吧?我已经是侧君了,又比殿下大……应该督促教导殿下……” 怀灵“嘁”了一声。 “反正今天没事干,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干什么?” “哦……” 锦棠和怀灵相互亲了亲脸蛋。 但是下一刻,锦棠惊叫出声。 “不行!我还要准备东西!” “什么啊?” 锦棠自己下床从床底拿出两个盒子。 怀灵好奇,也跟着下床看,发现里面是一盒枣子,一盒栗子。 “你什么时候搞得这些?” “都是我收集起来的。” 锦棠说,他始终觉得之前很多小主退下来的果盘没有吃就被扔掉很浪费,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府邸。 所以他都装兜儿里了。 枣子栗子这种不爱坏的,他就放在床底。 “殿下,早生贵子,早生贵子!我们把这些放到床褥低下吧?” 怀灵扶额,棠宝儿可爱她都说腻了。 “好~” 怀灵帮着锦棠把那些枣和栗子放到被褥低下。 连怀灵都觉得自己过分宠他了。 可是那能怎么办?她就愿意看锦棠开心啊。 脸上洋溢着笑容的锦棠最可爱。 等俩人终于把枣和栗子都塞进被褥后,锦棠环住怀灵的脖子。 “殿下……我希望我的身体赶紧好起来,我希望苏御医赶紧将我治好……” 这么说着的锦棠缓缓往后倒下,搂着怀灵。 这本是个唯美的动作。 是个令女人激动的行为。 然而…… “哎哟!哎哟哟……硌死我了……” 锦棠慌忙松开怀灵,直接坐直了。 “痛痛痛……殿下你先别坐,千万别做,太硌了!” 锦棠在确定怀灵站稳后自己也起了来,他拿下去一些,看着还剩下的枣子栗子陷入了两难。 “早生贵子……也不能都拿下去啊……” 最后锦棠做了个十分“舍生取义”的事。 那就是自己躺在床上,并伸出双手。 “殿下,你来我身上吧。” 怀灵”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而且越想越好笑,直接笑弯了腰。 “哎哟棠宝儿,你还真以为放上枣就是早生贵子了啊?” 锦棠想了想,道:“还应该有花生!” 他起身就想去拿花生,怀灵拽住他,“行了吧。” 随后怀灵亲自把一些枣和栗子弄到地上。 然后搂着锦棠躺上床。 “如此时候,你难道真想让我一直等着?” 锦棠听完小脸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 “不……不是的……” 怀灵重新挂上床帐,“那就这样~” 说完,她再次吻住锦棠的小嘴儿。 这一次俩人没再闹乌龙,没在再起来。 外面的天从亮到黑,再从黑到亮。 一天就这么过去。 怀灵再起来已经是翌日,她推了推锦棠。 “棠宝儿,饿不饿?” “嗯……唔……好困……殿下让我再睡会儿……” 怀灵回头看锦棠露出的手臂上有牙印,就知道自己昨晚有些过火。 可是锦棠也不能不吃肉肉呀,昨天的中饭和晚饭都没吃。 她捞起锦棠入怀,一看锦棠的小脸,直接大笑。 “噗哈哈哈,棠宝儿,你的额头上竟然有一个枣子印儿,昨天我还是没弄干净,硌着你了。” 锦棠睁开惺忪睡眼,看怀灵,也笑了一声。 “嘿嘿……殿下……你的脸上,左右都一个栗子印儿……好可爱呀……” 怀灵看锦棠真是累狠了。 她让男奴把饭拿过来,他们就在床上吃。 只是这个时候,玉商的兄弟,那个在宫里一直伺候秦德君的玉章跑了过来。 “殿下……秦德君他、他生了重病!” “我现在没个主心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秦德君病有蹊跷啊!” 第七十六章:有人要害秦德君 怀灵听后立即来了精神。 锦棠也赶忙坐直身体。 不再窝在怀灵的怀里腻乎。 “我……我伺候殿下更衣……啊,身体好酸……” 怀灵道:“你就在床上待着,不用起来。” 她又让人把崔若恒叫来,让崔若恒伺候锦棠用早膳。 怀灵自己穿衣出去。 锦棠看这样不行,他夹起肉肉就往嘴里塞。 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一定要跟在殿下身边…… 那可是殿下的爹爹生病,殿下需要陪伴需要安慰,内心一定很着急。 于是在怀灵要坐上马车的时候,锦棠跑了出来。 “殿下,等等我……我也去,我必须去!” 怀灵很惊讶,但更多的是安心和惊喜。 锦棠上车,第一件事干的就是搂住怀灵,将怀灵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并柔声安慰。 “殿下不要怕……秦德君会好的……锦棠来摸摸殿下的头,顺顺的殿下的背……殿下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我……我虽然很没用,但我可以一直陪在殿下身边……” 怀灵发现自己反而被当作小孩子了。 锦棠流露出非常温柔的担忧。 “殿下……要狠狠攥着我的手吗?” 怀灵点点头,握住锦棠的手。 锦棠却牵起那手,亲了一下手背。 “殿下,你如果要哭,也可以在我怀里哭,我不告诉任何人,别人问起,我就说是我的水洒了……是我笨。” 怀灵一愣,鼻子开始发酸。 一股悲伤爬上心头。 锦棠总是这么为她着想,不管是生前还是现在。 锦棠也根本不是没用。 自己一路走来,他又保护自己,又爱自己。 “棠宝儿,你为我费心了……” 锦棠亲上怀灵的额头。 怀灵焦躁,他就焦躁。 怀灵悲伤,他这心也空落落的。 “秦德君一定会没事,一定……” 等他们到了秦德君的金华宫,宫内一众男奴女婢都面露焦急之色。 其中一个人见主事的叔叔玉章回来后,忙道:“玉章叔叔,主子他……他刚才吐了好多黑血!” 怀灵听后面色一沉,“黑血?这是中毒了啊!” “可……可殿下,主子他前几口血都是红的,这是突然才吐了黑的血呀,什么毒不是入口就……” 怀灵让玉章走小路去叫苏越之,苏越之今天不当值,所以金华宫的人们才找不到她,求助无门。 但是怀灵知道苏越之特别喜欢钻研,休息日也会在宫中的一个制药房里,缩在犄角旮旯研究药。 所以应该去制药房找。 然后怀灵拉着锦棠去了寝宫,在床边看秦德君。 秦德君散着黑发,脸煞白,嘴唇也发白,双目紧闭,额角都是汗。 怀灵凑过去,秦德君竟然悠悠转醒,气若游丝。 他伸手想要抓怀灵的手,但是没力气。 怀灵便赶紧把手伸过去。 “爹爹!” “怀灵……我的孩子……爹爹这次有预感……大限将至了……” “爹爹您别瞎说!女儿已经叫人去找了苏御医,她马上就到。” 秦德君没有气力,又断断续续说了几句。 说宫中的宿敌,他还没有给女儿肃清。 没了自己,女儿以后就一个人了。 然后便又昏睡过去。 怀灵问一旁的男奴,“我父君这几天到底吃了什么?这个情况没禀报皇上吧?” 男奴说没禀报。 事很蹊跷。 秦德君的饭食虽不像皇上那般都有人试菜,但是每一道菜都是通过银针试毒的。 最开始是四天前,吃完总是腹部胀痛,以为是不消化,随便吃了点帮助消化的食物后,暂时得到缓解,秦德君便以为没事。 但是第二日腹部更胀。 叫了御医也说是消化不良,让少食。 第三日还胀,可是秦德君昨日根本没有吃东西,这就奇了怪。 御医还是让秦德君少吃,并且这个事不知怎的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落得个秦德君为满足口腹之欲,不惜吃撑吃坏肚子的谣言。 “所以殿下,主子的事本就搞的人尽皆知,现在这般告知皇上,回来皇上不过来亲眼瞧见,又以为主子是故意的,拿吃撑了骗人。” 怀灵点头。 “对,毕竟已经有吃撑在先,皇上又与后宫的男人们周旋多年,所以不相信也是正常。” 怀灵深吸一口气。 “这是有人故意害我父君,就想通过这件事,让我父君死在宫里,最后落得个吃撑暴毙,死后都要给人家当笑话,怕是皇上一生气,父君连死后都不得厚葬。” 怀灵问男奴,前三天的饭菜是否都留着。 男奴称是。 怀灵便赶紧去看。 有蘑菇,有土豆,有海鲜,有蛋羹。 每样菜,就算是现在用银针去试探,银针也不是黑的。 奇怪。 锦棠跟着过来,盯着那盘蘑菇说歪头看看。 “不对……蘑菇不对……” “这有什么不对的,这不是一般的香菇吗?” 锦棠拿起来又看了看,看到蘑菇屁屁上有三个极其细小的白点,这种不扒开都看不到。 “这个叫……三日菇……是跃峰国里有名的毒蘑菇……但是一开始毒性很少,发挥很慢,验是验不出来的……” 怀灵听后一个激灵。 跃峰小国,又是跃峰小国! 之前毒箭就是跃峰小国里的花作为主要原料。 怀灵刚想问三日菇有什么作用,苏越之便被男奴带过来了。 众人又赶紧回到屋里。 苏越之在用银针放血以及号脉和一系列别的检查后,表情凝重。 “这是中了三日菇的毒,所谓三日菇,就是吃后三日必死的蘑菇。” 怀灵听完更惊。 “没有别的解救办法吗?没有解药吗!” “有解药,但是那解药需要在三日之内给秦德君吃下,更重要的是,那解药在跃峰小国。时间上来说,这是完全不够救秦德君的,就算真的派人去,也赶不及。” 一旁的玉章表示:“真的三日必死吗?因为……因为秦德君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啊!” 怀灵刚抱着点希望。 就听苏越之又说:“三日是按照每天十二个时辰计算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德君吃第一口三日蘑是上午,到现在,刚好要到三十六个时辰。” 男奴听后惊讶地跪倒在地。 第七十七章:锦棠救了我爹爹 怀灵也是瞬间双目圆睁。 苏越之叹了口气。 “此类毒菇在跃峰小国来看不算什么,就算是被误食,也有现成的解药,但是在咱们大苍,并没有解该毒菇的药……殿下节哀……” “节什么哀,我父君还没死!” 怀灵伸手抓着苏越之的衣领,但她很快又放下。 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是只有跃峰小国才有解药,黑市,大苍帝都的黑市什么都卖。” 怀灵打算冒险一搏,自己亲自去黑市。 苏越之则道:“殿下,去黑市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而且以男奴说的时间来算,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秦德君他就会……” 她话未说完,就见锦棠割破了手指,将流血的手塞进秦德君的嘴里。 苏越之大叫一声。 “小主,您在干什么!您怎么能把血给秦德君吃?!” 怀灵也赶紧扭过头。 锦棠是下意识的行为。 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等苏越之大叫,他也吓了一跳,慌忙下来跑进怀灵的怀里。 “殿下、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锦棠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他很显然是被吓坏了。 “殿下……我做了什么……我、我也不知道……” “我就突然的想上去了……” 苏越之过去重新给秦德君号脉。 她更是新奇。 同时勾起嘴角。 “殿下……秦德君的脉搏比之前跳动的有力了!” 怀灵定下心神,轻拍着锦棠的脊背。 “你可摸准了,别是回光返照之势……” “不是,秦德君的脉搏真的越来越有力。” 她用银针刺穴,秦德君转醒,皱着眉歪头吐了一口血,不再是黑的,而是红的。 “蛊虫……能下毒,也能解毒……” 苏越之喃喃自语,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然后抱拳恭喜怀灵。 “公主殿下,秦德君的毒,解了!” 但秦德君人还没有清醒,呕血之后又昏睡过去。 怀灵愣了片刻没有说话,直到怀里的锦棠哭了,她才反应过来。 “我父君,真的没事了?” “毒解了自然没事,只不过这身体还是受了损伤,得恢复几天。殿下……能否找个屋子细谈?带上锦棠小主……” 怀灵又看向锦棠。 锦棠一双杏核大眼积满了泪水。 “殿下……” 他也知道秦德君变好了。 但他又不敢确定,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怀灵十分心疼。 其实怀灵也猜出大概。 “棠宝儿,别哭,爹爹没事了,而且多亏了你。” “多亏了我?可是殿下……我似乎做错了事……” 锦棠低着头,搅着手,还小心地回头看床上的秦德君。 他张嘴要说“蛊虫”,怀灵立即捂住他的小嘴儿。 怀灵摇摇头,示意他在这里不能说。 刚才苏越之的嘀咕,声音很小,大家应该没太在意,要是锦棠大声说出来,那以后可就麻烦了。 就算金华宫的奴才们都忠心耿耿,但也有蠢的呆的,到时候随口当故事说出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怀灵深吸一口气,搂着锦棠道:“我去旁边的屋给你擦擦眼睛。瞧瞧你,多好看的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玉章明白怀灵的意思,在旁边给弄了一间房,并让奴才们都离开。 怀灵进去才松手,并小啄锦棠的小嘴儿。 “棠宝儿不怕,你的蛊虫能下毒,也能吸走毒素,解毒。” “你救了我的爹爹……你再一次帮助了我……” 怀灵搂紧锦棠,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 “棠宝儿,你怎么这么好啊!” 锦棠能听出怀灵的语气带着一丝庆幸,一丝后怕,还有一丝哽咽。 他便也顺着怀灵的背,安抚怀灵。 “不怕不怕……我能帮到殿下再好不过……殿下不哭,不哭啊,棠宝亲亲殿下……” 锦棠是真着急。 这一丝哽咽让锦棠觉得怀灵定是难受后怕了。 怀灵平时几乎没有过这样。 锦棠开始亲怀灵的额头,眼皮,最后将怀灵的小脸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殿下,我一直陪着你……” 怀灵都想把他狠狠地按在床上亲吻。 她双手已经捧上了锦棠的小脸。 有这么个人一直爱她一直陪她,简直是她三生有幸。 苏越之咳嗽一声。 锦棠赶紧推开怀灵,背过身去,脸颊泛红。 “还有人呢……殿下……回府邸,回咱们的家……你想怎样都随你……” “好~” 苏越之双手在胳膊上捏了捏。 似是有鸡皮疙瘩,还忍不住抖了一下。 怀灵撇嘴。 “苏御医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殿下刚才说的不错,锦棠小主的蛊虫确实又可以放毒又可以解毒。” 锦棠疑惑,“可我……我哪分得清哪次是放毒哪次是解毒……” “心情!” 苏越之吐露了二字。 她说锦棠内心十分忐忑,惧怕的时候,蛊虫多为攻击性。 内心期盼着别人快点好起来的时候,蛊虫则为治疗性。 锦棠听后十分欢喜。 “真的吗?如果虫子能救殿下的爹爹……那就让它在我的身体里吧!” 怀灵让锦棠不要瞎说。 毕竟虫子是个隐患。 现在不吞噬宿主的肉体,不代表以后不吞噬。 苏越之也正是此意,她希望能多抽点锦棠小主的血一边研究,争取早日破解。 但她的双眼带着的,更是想要探知新事物的疯狂。 怀灵知道天才和疯子只隔一线。 她只让苏越之抽血时轻点,还有此事不要外传。 随后怀灵捏着自己的下巴。 “要害死我爹的是皇太女还是三公主?” 这两个人目前都有可能,皇太女被关了禁闭,要到舞龙舞狮的小年那天才被允许外出一天。 三公主之前已经想害她,那么铲除她爹爹,也是一个很好的打压她的方式。 她回头,见锦棠还在旁边看着她。 眼角还挂着之前的泪,她便伸手抹掉了那泪珠。 “棠宝儿别担心,不管怎样,我爹没死,就是对她们最大的打击。” 同时怀灵双眼微眯着看向前方。 这笔帐她很快就能清算。 小年那日是一个害人的绝佳时机,做的好她能反杀。 第七十八章:许贵君竟也中毒?! 很快,就到了小年那日。 这一次锦棠可是正儿八经地去参加宴席了。 毕竟是皇上亲自抬位。 锦棠穿着干净整洁的蓝边白杉,外披着一件宝蓝色的兔毛斗篷。 怀灵看着他忙用扇子挑他下巴。 “啧啧啧,这是谁家的小少爷呀?” 锦棠羞涩地别过头。 怀灵伸手直接将他搂过来,“快告诉我,不说的话,本公主可要轻薄这个小少爷了~” 锦棠跺脚,凑到怀灵耳边道:“我是你家的。” 说完,他还似有似无地吹了口热气。 怀灵顿时感觉周身一紧。 哎呀,这是自己玩脱了啊。 二人耳鬓厮磨说了几句情话,玉商便已备好马车。 他们去到宫中,见到了秦德君,秦德君气色好了许多,忙拉着怀灵的手表示亲昵。 其实两人在低语。 怀灵嘱咐道:“爹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给别人的,都要有证人,切不可叫人诬陷了去。” “明白,你爹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能再成为别人的鱼肉。” 秦德君说着还愧疚起来。 他小声说:“爹爹拖你后腿了,宝贝女儿,爹爹真是无用,但这件事只会发生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这当爹的都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还拖后腿,真是无用!” 怀灵拍拍秦德君的手。 “爹爹您说什么呢?您这次没事就是女儿的福气。” 结果走到偏殿,果然是后宫在位的男人们互相送礼物。 秦德君看到在偏殿忙活的花棉姑姑,直接唤道:“花棉姑姑,你帮我一下,我这礼物太多了,希望你能帮我清点一下。而且我包礼物的时候,不小心将一颗头珠掉落在里面,还请姑姑帮我找出来,回来我请姑姑喝茶。” 此话一出,不远处的三公主表情不善。 她低骂一句。 “怎么变得这么机敏……” 花棉姑姑应着,“请我喝茶就不必了,秦德君是主子,我是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话说秦德君竟然自己亲自包礼物,还真是辛劳。” 结果每一个礼物都被花棉姑姑查看过来。 她道:“秦德君,这些礼物里没有珠子,您看……”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 许贵君忍不住道:“这叫什么事儿,把花棉姑姑叫来,这是戏耍花棉姑姑呢?” 秦德君早就想好了,他又道:“其实我是想让花棉姑姑,帮我看看我给皇上的礼物,想让花棉姑姑帮我办得更完善一些。” 秦德君冲玉章使眼色,玉章便过去凑到花棉姑姑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花棉姑姑喜笑颜开。 便道:“帮得帮得!” 许贵君更是一脸疑惑。 没过多久,皇上落座,舞龙舞狮的台子被搭建好。 众君又给皇上送礼。 秦德君却与别人的都不一样,他不送实物,而是当着众人的面给皇上表演了戏法。 由花棉姑姑配合,手中的帕子变换了几个颜色,都叫人看不出是怎么变的。 同时连衣服都跟着变换了颜色。 看得皇上完全忘记之前别的君都送了什么礼物,只顾着秦德君。 一些贵人低语,“他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拼呢?难不成还想皇上重新宠幸他,不是我说,他都有女儿了,而且公主殿下都这么大,估计也很难有孩子,把这些恩宠留给别人不好吗?” “谁知道?就算皇上想宠幸他,他那年纪,还能承欢?” 怀灵听得这话,拿起一颗花生,从桌下直接弹其中一个贵人的腿上。 那贵人“哎哟”一声,随后慌忙捂着嘴四下看看。 怀灵又拿起一颗花生,看一旁的锦棠有些无聊,便道:“棠宝儿,要不要玩弹花生?” “嗯?弹花生?殿下……不要浪费食物……” “你看这颗是糊的。” 在锦棠犹豫的时候,怀灵搂上锦棠的腰。 直接半搂着锦棠,另一只手抓着锦棠的手,捏着那颗花生。 “我来教你?” “殿下……这般搂抱不太好……这么多人……” 怀灵小声道:“没关系,皇上的注意力都在我爹爹那呢。” 她说着,小啄了一下锦棠裸露着的脖子。 吻得锦棠混身一抖。 “殿下……你又坏心眼了……” 锦棠眼眶很快变红。 怀灵都没想到他那么敏感。 “好好好,不逗你了。” “玩不玩,我教你。” 锦棠撇嘴说不用教,他下意识的拿过花生,随意一弹,那花生“嗖”地一下就飞了出去。 弹在了另一个说闲话的贵人腿上。 那贵人直接痛得大叫出声,往前一探身子撞翻了小桌,打扰了皇上的雅兴。 锦棠被自己的操作吓了一跳。 回头就躲进怀灵的怀里,小脑袋都不露出来。 “怕了?” “嗯……好可怕……” 怀灵心想你自己搞的,你怕什么啊! 但还是好生安慰。 皇上眉头微皱,但没说什么。 他们俩以为没事,可很快被皇上的贴身婢女请出了偏殿。 怀灵勾起嘴角轻笑。 如果连这种场合都看不懂,那还在后宫混什么? 尽早去冷宫待着吧。 随着秦德君表演完,皇上站起身来鼓掌,以至于所有人起身为秦德君喝彩。 皇上直接说:“秦德君有心了,这三日朕都和你叙旧,不翻别人的牌子。” 秦德君跪谢皇上。 他回到座位上,怀灵碰碰他的手。 “爹爹,您怎的弄出这个花样儿?身子刚好没几天,应当休息啊。” 这玉章才忍不住和怀灵抱怨。 说变手帕好学,变衣服可不好学,需要瘦身的,主子本就大病初愈,这又节衣缩食,简直可怜死了。 怀灵听后更是难受。 抓过父君的手在怀里好好揉揉。 但秦德君呵斥玉章,“这点事不算什么!” 既然给皇上的东西容易被陷害,那么他就不给! 同时他已经下定决心。 为了女儿,死都可以。 只是人们刚沉浸在这一点点欢声笑语中时。 斜对面,许贵君的位置立即传来了一声叫。 “贵君!贵君您怎么了……” 怀灵以及一众人去看。 竟发现许贵君口吐黑血,歪倒在地。 他中毒? 第七十九章:对自己够狠 怀灵眉头紧皱,因为她清楚,这场宴席,其实就是许贵君父女害她和秦德君的局。 这次小年不行,再有这种宴席就得等过年了。 而过年人更多,风险也更大,这么多年,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敢在大年除夕夜搞事。 所以毒自己,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涌向许贵君,皇上更是忙喊御医。 “御医,快救许贵君!” “是!” 皇上发话,说许贵君必须活,如果许贵君出任何一点问题,这些御医都要陪葬! 锦棠只是看好多人围在那里,看到皇上发火了。 他下意识地往怀灵的怀里缩一缩。 怀灵搂住他,轻声地道:“别怕。” 但怀灵知道,许贵君在皇上的心里有很重的位置。 当年许贵君为皇上挡刺客的箭,也是命悬一线,唯有救君主的功是怎么都磨灭不掉的。 所以怀灵一直不想与许贵君为敌。 怀灵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君。 秦德君冲怀灵使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三公主则扑过去,大喊:“爹爹,爹爹!你不要吓我……” 御医施针,许贵君吐出更多的黑血。 她立即额角冒汗地跪在皇上面前,道:“皇上,许贵君怕是……怕是挺不过去了……臣没有办法……” “荒谬!” 皇上从凤椅上下来,一脚将那御医踹翻在地。 “你干什么吃的?!许贵君要是救不活,朕诛你满门!”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怀灵他们都不例外。 无一不道:“请皇上不要迁怒!” 能说出这种话,说明皇上已经气急到了极致,完全没有理智了。 都说让御医陪葬,可历代有几个叫御医真陪葬的? 更别说因为一个男人而让御医家满门抄斩了。 御医全身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皇上,许贵君他是中了毒,中了咱们大苍很厉害的一种七步断肠毒。这种药毒性快,臣没有办法……就算现在找别的御医,她们也赶不及的……” 皇上让众人起开,她亲自过去搂着许贵君。 许贵君喘息着,嘴角还挂着黑血。 他伸手握住皇上的手。 道:“皇上……我以后无法伺候您了……我先走一步……您可一定要小心……万分小心……” “有人、有人要害您……” 他微微抬起另一只手,指着一个金杯。 那是皇上专用的金杯,现在却躺倒在秦德君的小桌上。 “你是说,金杯里的酒有毒?这毒原本是要害朕的!” 皇上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 花棉姑姑大吼一声:“有人毒害皇上,护驾!” 怀灵更是疑惑。 这玩的是什么? 她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忽然,她想明白了什么。 神色瞬间不对。 “爹爹,现在快派人回去把你金华宫里的所有地方都搜过来,发现什么立即销毁。” “怎么?我那有人守着的……” 怀灵双目微闭,立即又睁。 “那就把守着的人,有一个是一个,全都先关押起来!” “你是怀疑,许贵君诬陷我下毒?这不可能吧,这可是谋害皇上之罪,他失败了,那他就完了!” 怀灵压着自己的怒气。 “他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德君赶紧让一个不起眼的男奴回去,让他就按照公主殿下说的做。 他怕男奴权力不够,还把自己的一条金丝帕子给了男奴。 待男奴走后,怀灵又问:“爹爹怎么不让贴身的玉章叔叔回去?我觉得玉章叔叔能处理得更好。” “你别担心,这个是曾经伺候你爹我的老嬷嬷的儿子,也很忠心。我怕玉章回去,一会儿这的人发现他不在,更麻烦。” 怀灵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她都紧张的忘了这事。 确实,后院要办好,前殿也不能叫人找出错来。 怀灵呼出一口气。 “绝对是他自己下毒害自己,够狠的!” 怀灵说因为她和爹爹处处提防,送给别人的礼物以及送给皇上的礼物都是经过了花棉姑姑的手。 所以许贵君只能出此下策。 “我敢保证,御医很快就有办法救许贵君了。” 果然,不出怀灵所料。 那原本跪着说没有办法救治的御医突然道:“皇上,微臣记起一个偏方,可以为许贵君一试,只是成败臣不能保证……” 皇上此时没有别的想法。 只能让御医尝试。 所有人都让开了地方,皇上站起身不停地捻着手里的佛珠。 三公主小声地哭泣。 许贵君那些男奴一个个也都红着眼眶,还有人直接当场磕头,祈求苍天怜悯。 怀灵都不屑看,不过是戏罢了。 她只是担心,男奴能处理好金华宫的事吗? 这可是一家子性命攸关的事啊! 锦棠也看出怀灵的紧张,他双手捧着怀灵的手,小心地摩梭。 “殿下……不慌不慌……” “我没慌,棠宝儿别担心。” 锦棠却略带强硬地捧着怀灵的小脸,让她看自己。 “殿下……你的手摩挲杯口摩挲的太用力了……再这样,会痛,会受伤……” 怀灵搂紧了锦棠的腰。 脑子里想着别的对策。 一旦回去的男奴没有找到证据,陷害的人埋的比较隐蔽。 或者男奴没有压得住金华宫里的那些奴才……她要怎么解决? 毕竟出现这种事,只有一种可能。 金华宫里有人叛变了。 平时爹爹很小心,只有“自己人”叛变,才能在金华宫里放了东西。 锦棠主动贴上去,去亲怀灵的脸蛋。 怀灵则道:“棠宝儿,一会儿许贵君被救回来,你可千万要跟着大家做一样的事,因为那个时候,正是皇上需要发泄的时期,懂吗?” “懂……这个时候犯错受罚……是最严重的。” “对!” 大概过了两柱香的时间。 许贵君的咳嗽声终于传来。 御医也欣喜地道:“活了……许贵君活了!果然偏方有用!” 继而是许贵君的干呕声传来。 皇上一脸心疼。 “快点止住这呕吐,别让许贵君难受!” “回皇上的话,这是许贵君在吐毒血呢,都吐出来就都好了。” 许贵君又伸出软绵绵的手,皇上非常吃这个。 赶忙过去抓住那只手。 只听许贵君用虚弱的声音道:“皇上……查、查六宫……不能放过坏人……” 第八十章:我捏一把汗 怀灵就知道这样! 有人想谋害皇上,自然要查六宫。 许贵君之举就在这,只有这样才能查六宫。 怀灵又不经意地看了眼对面的皇太女。 皇太女的双眼视线一直追着皇上。 但那神色不是担忧,而是一种什么别的情绪。 怀灵先不管皇太女了。 只听皇上说:“查!必须查,让朕知道是谁害朕,朕让她生不如死!” 随后皇上搂着许贵君,用自己的脸贴着许贵君那带着血污的脸。 “是你为朕挡了这次灾,又是你……许贵君,许言……朕觉得不管怎样,都无法报答你,朕决定封你为皇帝君!只有这样,才能堪堪报答你的两次救命之恩。” 众人又跪,恭喜皇上喜迎皇帝君。 怀灵低着头,脸臭到了极点。 这厮玩的好,一举两得。 栽赃陷害,论功封赏,一个不落。 许贵君咳嗽两声道:“皇上……不可,我母家身份不高……是外省的官员,按规矩,我不能成为皇帝君……皇上切勿为我破了规矩啊。我只要……皇上无事就好……” 皇上的心已经全在许贵君身上。 她搂紧许贵君,面露怒色。 “规矩也是人定的,朕就想通过此来报答你,看谁敢拿规矩说事!” “那些大臣若是有异议,那怎么不见她们来为朕挡箭,来替朕饮下毒酒?!” 一旁的三公主也表示,幸亏是爹爹嘴馋,先偷喝了母皇酒杯里的酒,若不然就真出大事了。 花棉姑姑又让人查看酒杯。 疑惑试菜的奴才怎么没事。 御医查看酒杯,说酒水无毒,是杯子有毒。 毒粉是藏在杯子缝隙中的,要浸泡一会儿才会从杯子里出来,试菜的奴才只是立即倒酒立即喝,所以试菜的没事,许贵君却有事。 花棉姑姑听完解释,也高看许贵君一眼。 “这是有人专门想着法儿的害皇上啊!贵君,啊不,皇帝君,您真是整个大苍的恩人!” 花棉姑姑忙冲许贵君下跪,先带头尊称他为皇帝君。 行大礼,头和手都贴地。 皇上让奴才们带新皇帝君回自己的寝宫修养。 这寝宫嘛,暂时不换。 等事情都查清了,皇上允诺皇帝君,会给他风光大办的! 她则亲自监督六宫审查。 “传朕旨意,从现在开始,六宫所有人停下一切活计,待朕查完为止!” 一些贵人为证清白,争先恐后地希望皇上先去他们的寝宫。 这时候三公主道:“母皇,先从近的查吧,一路下去,最终也都能查到。” 怀灵内心已经想要掐死三公主了。 距离偏殿最近的,从小路走就是金华宫。 也不知那个男奴处理的怎么样。 但怀灵还是道:“三皇姐说的对,母皇,先去父君的金华宫吧,在证明我们没问题后,儿臣也想帮母皇找出真凶!” 皇上直接走在前面。 怀灵看了一眼自己的父君秦德君,秦德君也是紧张得很。 但必须得面对。 一众人来到金华宫,宫内一派祥和。 怀灵用余光瞟着小跑过来的男奴,男奴表情安定,没有任何焦躁之色。 想必是事情办妥了? 秦德君让众人不要在意,随便搜查。 皇上故意许诺三公主带队,这样既算是给了许贵君父女的面子,也讲究公道。 因为被害者,是不会串通任何一个人的。 怀灵又小声和锦棠说:“棠宝儿,用你的好眼睛看看,这金华宫还有哪里与以前有细微的不一样,被动过?” “嗯!” 锦棠开始仔细地看着金华宫。 随后她在怀灵耳边嘀咕,“殿下……西边的小木桌似乎被人动过……和上次摆的不一样……” 男奴来到怀灵身边,低声道:“就是那处,小人刚才查过了,发现木桌底下压着一个荷包,里面是两颗黑色的东西。” 怀灵刚松一口气,就听锦棠又道:“殿下……灯罩似乎也被动过。” 怀灵看皇上等人没注意这边。 便和锦棠带着男奴赶紧过去。 她问男奴,“这里检查过了?” “殿下,自从检查出手里这个……就没再检查别的,时间上也不允许,还要把那些人都关押……” 怀灵拔开灯罩,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们三个人互相看看。 男奴一拍脑门。 “前几日我擦过这个灯罩,是不是因此而没放回原位?锦棠小主看得还真仔细……” 但怀灵却陷入了沉思。 她告诉自己,不能总依靠锦棠。 太过依赖锦棠,就失去了自己对事情的判断力。 但锦棠有一点提醒了她,那就是对方潜伏多时,不可能只放一个东西。 如果她是加害者,那么自然是越多越好,被发现一个,还有另外一个,还有第三个。 怀灵微闭双目,脑海中过着生前的记忆。 这次小年宴席,生前的自己没参加。 但有关的事,自己还是听到了。 那时候肥老二没下去。 瘦老三害的不是自己……而是肥老二。 自己的爹爹和自己聊闲,一面劝说自己不要再酗酒,一面说肥老二也犯了错,其父君那个丑贵人的宫里,挖出了害人的药,差点害了皇上。 但那之前肥老二没做错什么,皇太女如日中天。 所以保住了肥老二。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起,三公主一家就是谁威胁到她,她害谁。 她的目的是……当皇太女?! 怀灵再细细琢磨了一下。 “挖出……” 生前自己的父君和自己谈论此事,说的是挖出! 能用“挖”的也就只有土里。 而金华宫有土的地方并不多。 当年秦德君得盛宠的时候和皇上在金华宫走路,崴了一脚,皇上直接让宫人把很多有土的地给抹平了。 所以现在只有后面一小处种了花草树木。 而现在又是冬季,那里秃的很! 她和锦棠立即去到后面,锦棠很快发现这次的土坡和上次的不一样之处。 两人迅速挖出里面一个小袋囊,又填平。 站起身时,怀灵一愣。 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皇太女正在看着她。 糟糕! 她过来干什么? 她会不会向皇上禀报? 第八十一章:惊险一瞬 锦棠赶紧将袋囊直接放进自己的衣服里。 是直接贴着里衣的那种。 怀灵来不及多想,很快便拉着锦棠的手回到原有位置。 此刻三公主刚命人抬走院子里的小木桌,查看其底部。 怀灵疑惑地问:“这检查的也太仔细些了吧?这个地方有必要吗?” 三公主直起身子道:“有必要,相当有必要,我只有处处都查,才能不辱母皇给我的权限。而且事关我父君,四妹你就多担待些吧。” 怀灵其实现在已经不再关心三公主。 因为摸清了她的思路,不管怎样,她也就是栽赃陷害那点事。 怀灵回头看向皇太女。 没错,皇太女才是现在最令她担忧的。 锦棠委屈巴巴地道歉。 “殿下,对不起……人太多了,我没有听清皇太女的脚步声……” “怎么能怪你呢,我也没听见。” 怀灵搂着锦棠,宽慰了一下。 皇太女脸上没什么表情,人也没什么表示。 一个男奴回报,“启禀皇上、公主们,以及各位主儿,这桌子底下什么都没有。” 三公主一愣。 “没有?!” 怀灵佯装疑惑,“三皇姐,没有才是正常的吧,你难道很希望我和我爹爹,是毒害母皇的凶手吗?” “不是……” 三公主回头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在询问别的男奴,金华宫的宫殿里搜出什么没。 男奴说没有。 皇上很欣慰。 三公主亲自去木桌低下查看,果然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疑惑,而且现在才发觉,他们进来金华宫开始,自己买通的金华宫眼线就没有出现。 难道怀灵这家伙,真有先知能力? 不可能的。 三公主怀思,自认为这次做的万无一失。 此次事件,她和自己的父君做到了堪称完美的局。 而且知道的人,都是宫内父君从娘家带来的人,连别的奴才都不清楚。 “三皇姐,是不是要查下一家了?” 三公主咳嗽一声,“既然查了,那我就要仔细一点,来人,去把后面种花种草的地方都给我挖了。” “没必要吧?那地方真有人藏吗?” 三公主请皇上定夺。 皇上准了。 三公主便亲自带人去挖。 她甚至为表现亲历亲为,自己拿了个铁锨开始挖起来。 挖的还就是怀灵刚才填平的地方。 怀灵则又看皇太女的表情。 皇太女双手背在身后,腰板挺得笔直,一动不动。 还别说,她真的很有上位者的风范。 怀灵干脆走到皇太女的面前。 打算她真的要去说,自己好阻拦,并且谈条件。 “皇长姐,你刚才……” 皇太女笑了一声,“看来你真不是害母皇的人,你不管老三挖你金华宫的地,却过来与我攀谈起来,就说明你一点也不慌。” 怀灵倒吸一口气,皇太女没想揭穿她? 怀灵点头道:“有皇长姐相信我,我当然不慌。” 只听三公主那边传来更大的声音。 “给我看仔细了,有没有?!” 怀灵和皇太女一同回头。 三公主让人已经在那处挖了好几个坑,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她还不走,而是跪在那处不停地扒。 皇太女发出一声轻蔑之音。 “就凭她?呵……” 怀灵回头看皇太女,皇太女伸手示意道:“四妹,你不过去吗?” “啊……皇长姐说的是。” 怀灵过去到三公主身边,道:“三皇姐,我知道你一心为父,但每一个寝宫里,你都这样亲历亲为,得多累啊。” 三公主一哽。 这话说的,之后的那些宫殿,她不都得这样亲历亲为。 她现在已经双手疼痛,之后还这样双手不得废了! 最关键是,怀灵这里没有她想要的东西,那自己的父君,不是白受罪啦?! 该死的,那东西到底哪去了,木桌底下不算太过隐蔽,被发现倒也无妨,怎么连这里也被…… 皇上发话了。 “老三啊,秦德君的金华宫,没有问题,换下一个吧。” 三公主没有办法。 只能称是。 她离开金华宫之前,斜睨了怀灵一眼。 随后才负气离开。 怀灵向皇上禀报,说父君这金华宫变得这么乱,不好好收拾,晚上都没法住人。 反正他们的嫌疑排除了,她干脆先留下陪父君。 皇上准了。 而皇太女跟着走了一段,说腹痛难耐,反正她在宫中都没有父君,这件事上,她自然是最安全的。 皇上也准了。 但其实皇太女返回了金华宫。 她依旧双手背在身后。 而怀灵也知道她会来,所以一直等着。 “皇长姐,话未说完,进去喝杯茶再走吧。” “我正有此意。” 怀灵在偏殿内给皇太女亲自倒了杯茶,双手奉上。 然后开门见山。 “刚才多谢皇长姐帮忙了……” 皇太女抿了一口茶,低头看着自己腰间只有太女才能系的腰带,道:“帮你也是帮我自己。老三怀思不能成为嫡出。” 怀灵听后了然,却也还有一丝疑问。 了然是因为,皇太女为前皇帝君的养女,她背后没有人撑着她。 许贵君这次成为皇帝君,老三便是新嫡女,皇太女一定会觉得吃力。 但疑问是…… “皇长姐,我可是刚害了肥老二,你不想着报复我吗?还有……对比三皇姐,我才是你太女之位的最有力竞争对手吧,毕竟……我不酗酒了。” 皇太女笑了一声。 “你和秦德君是你说了算,老三和许贵君,是许贵君说了算,这一点我还是看得明白的,大苍怎么能选一个听爹话的人当君主?” “当君主?” 怀灵细细品味了一下。 “你是觉得,在争夺皇位上,你会输?”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很正常,但我不能让大苍被姓许的掌控。所以,我们趁此机会,让老三离开帝都如何?” 怀灵一惊。 皇太女向她抛出橄榄枝!? “你不会跟我玩声东击西吧?” “如果是这样,刚才我直接说我看到的就好了。” 怀灵点头笑了一声。 与皇太女碰杯。 她以茶代酒,一饮而尽,心想他们弄不死自己,那自己就要弄死他们。 第八十二章:锦棠看到了更重要的证据 没过多久,皇太女便离开,怀灵则一直看着门的方向,自己又喝了一杯茶。 她忍不住道:“皇太女这性格,还真与我之前所想完全不一样。” 锦棠在一旁歪头。 怀灵又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她不是之前想害我,我很可能还挺喜欢她。” “嗯?” 锦棠立即皱眉。 他听到了什么? 殿下喜欢皇太女? 是那种喜欢吗? 嗯……殿下也是女人,皇太女也是女人…… 锦棠撇嘴,用力搅了搅手,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等怀灵回到自己的府邸时,已经是半夜。 她临出宫前,通过宫里的玉章得知三公主在每个寝宫里都挖地,挖到双手起满了水泡。 还是皇上最后说停,她才能停。 怀灵听后笑笑,搂着锦棠坐车回去。 一进门,玉商已经备好了洗澡水。 低着头道:“殿下,您肯定是乏了,先去沐浴吧,我叫厨房给您做宵夜。” “也好,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怎样,明儿个肯定是不需要进宫了,我不用太早起。” 锦棠则一把搂着怀灵的胳膊。 “殿下……我、我也想和您一起沐浴……” 这么说着,锦棠还羞涩地别过头去。 怀灵本意是让锦棠先吃东西。 今儿个在宫里发生了那样的事,锦棠都没吃好,肯定饿坏了。 但锦棠很坚决。 “让我和殿下一起沐浴吧……我帮殿下洗头发……” “然后殿下还能在水中拥吻我……” 锦棠越说脸越红。 但还不放弃。 “也能在水中掐我的腰……” 怀灵直接咳嗽一声,被自己的唾沫呛的。 心想锦棠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说的就跟真事似的。 仿佛他们俩这样过很多次。 “行了行了,跟我一起沐浴。” “嗯!” 锦棠重重地点头。 怀灵搂紧锦棠的腰,想玉商叔叔毕竟是长辈。 再不允,他不定还说出什么来。 到了浴室里面,锦棠才双手捂着脸。 “我……没脸见人了……” 怀灵进水池里坐下。 微热的温度让她全身放松。 随后才拍拍身边位置,让锦棠过去坐。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锦棠松开手,双眼却染上更奇怪的神色。 “殿下,如果我是女子,然后我们这样相遇……你也会喜欢我吗?” 怀灵挑眉,她不知道锦棠为什么这样说。 以为锦棠又没有安全感了。 于是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你,快过来吧。” 锦棠听后却急了。 “殿下……原来你男女都可……我我我,我不要你喜欢别人……更不要你喜欢女人……” 他来到怀灵的身边,抓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小脸。 但觉得还不够。 又亲自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 “殿下……你感受一下,是不是平的比较好……只有平的,我搂着你……你才不会呼吸困难……” 怀灵更懵。 “平的?其实你不这么瘦也是可以的。” 怀灵本意是希望锦棠能长点肉。 但这样也很好。 扒了衣服,锦棠人家是瘦而不弱,肌肉很紧实。 怀灵神游完再一抬头,发现锦棠竟然哭了。 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水中,他哭得身子都一抽一抽。 “棠宝儿,怎么了?!” “原来殿下喜欢女人比喜欢男人多……我要怎么办?难怪殿下说……和我没有宝宝也没关系……” 怀灵大张着嘴。 “我喜欢女人?什么时候的事?!” 怀灵让锦棠等会儿再哭。 锦棠隐忍着,鼓着小嘴,道:“殿下在宫里的时候说喜欢皇太女……” 怀灵一拍脑门。 “你就因为那句话,而误会我?” “嗯……我觉得我好贪婪,只希望殿下喜欢我一个……但是没想到,殿下喜欢有胸的……” 锦棠努力挺了挺胸脯。 “我……我把胸部练大……好不好?殿下能不能喜欢我多一些?” 怀灵真的被他的思想给逗得哭笑不得。 蓬与国已经从历史得版图中消失数十年,锦棠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不能与常人相比倒也是正常。 怀灵过去搂住他。 用自己已经被熏热的脸贴着锦棠的小脸。 “我不喜欢皇太女,我的意思是我很新赏她。如果我们不生在帝王家,我们应该会成为朋友。” 怀灵表示,皇太女之前哪怕自己陷入危机,也要留肥老二的命。 这就是很多将领愿意跟着她的原因。 皇太女懂情。 这次更是知理。 “我也不喜欢女人和其他男人,棠宝,我只爱你,这次说了让你误会的话,我很抱歉。” 她用自己的额头顶着锦棠的额头。 锦棠这才破涕为笑。 “那我……我不把胸练得大大的了……” 怀灵伸手按在他的胸口处。 道:“只要你喜欢,吃胖点,练结实点,我也不反对,但你要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关性别。” 锦棠低下头,一直从小脸到耳朵根,都是红的。 “殿下……我不想你把手拿开……” 怀灵憋笑,这家伙,变着法的勾引她呢。 锦棠凑近,一拍自己的脑袋。 “殿下……我、我又忘记说一件事!” 然后他环上怀灵的脖子。 两人就在池水中这么坐着,跑着温泉。 锦棠的一缕发贴在白皙的脖子上,抿了下嫩红的小嘴儿。 “殿下,我看到点东西……” “什么?” “许贵君的贴身男奴,他之前在殿上跪下磕头祈求老天救许贵君时,腰间露出了一个荷包……” 锦棠又说。 “那个荷包,上面绣着跃峰小国的图案……这是不是就说明,害秦德君的,是许贵君和三公主?” 怀灵的注意力本来全在三公主栽赃那件事上。 听锦棠一说,她来了精神。 “你真看见了?” “嗯……不会错!我眼力很好……” 怀灵寻思了一下,搂着锦棠腰的手收紧了。 一双眼睛重新染上了光。 “呵,那说明毒箭也出自他们,这下更能反杀了!” 有跃峰小国的荷包,怀灵甚至觉得,连生前最后给自己下毒的人,都极有可能是瘦老三一家。 怀灵亲上锦棠的小脸,“棠宝儿,你真是我的大福星!” 第八十三章:害起来没完 这一夜,两人没有回房。 整个浴室的底下都添了柴火,暖烘烘的。 所以二人在这地方睡了一夜。 当然是情动后才睡的。 怀灵宠幸了锦棠,最后搂着锦棠沉入梦乡。 翌日,怀灵睁眼,发现自己没有枕着暖烘烘的木板,而是枕着锦棠的胸口。 她稍微一动,锦棠也缓缓睁眼。 两人都穿着里衣,在这木板上非常鲜明。 “棠宝儿,我怎么枕着你的胸口睡觉,你可还有印象?” 锦棠一双杏核大眼先是迷离地眨了眨,然后才反应过来。 “我怕殿下睡木板,硌着难受……” “哎哟,你怎么这么好啊?” 锦棠有些害羞,双手捂着脸。 “我不能给殿下一儿半女……我不好……” 怀灵蹭过去,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用牙齿摩挲了一下,直到锦棠发出呜咽声。 怀灵才起开。 他那白皙的脖子上有了一个大大的牙印。 “你好!本公主说你好,你还能不好?” 也是此时,玉商在外面敲门。 “殿下,您醒了吗?” “醒了,有什么事?” 玉商说三公主的人过来请公主殿下去府邸一聚,携夫婿,吃晚饭,时间就是傍晚。 怀灵一顿。 “昨日忙到半夜,她那破事才干完,这就动别的心思了?” 玉商在门外问:“那小人去回绝掉?” 怀灵想了一下,“不。” 现在回绝,太毅然决然了,很容易让三公主全方位戒备,让自己的事情难办。 而且她去的话,也能知道点关于跃峰小国毒药的别的证据。 毕竟许贵君在宫里,出去不方便。 叫寝宫里的奴才们去办事,也得有出入的记录。 唯有自己女儿在外面随便野,进宫给他请安的时候,最方便给药。 “去,我不仅要去,我还要昂首挺胸地去。” 玉商称是。 怀灵问锦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腰酸不酸,昨晚她觉得自己还是蛮温柔的,没有掐他也没有咬他。 锦棠摇摇头。 “没有不舒服,就是……就是……” 他拽紧衣领。 “我要穿高领的衣裳了……殿下竟然咬在那里……真是过分!” 怀灵笑着搂他再躺一会儿,反正三公主那是傍晚的事。 随着天色暗下来,锦棠和怀灵带着玉商去到三公主的府邸。 瘦老三比昨天更惨了。 昨天只是双手血泡。 今儿个是双手被包着纱布,肿成大馒头。 怀灵忍着笑,装作十分关心的模样。 “三皇姐,你这手,找御医看过没?要不要妹妹我介绍好大夫给你……这要是单手受伤还好说,双手都包扎起来,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也是三皇姐孝心让人敬佩,要是我,我估计做不到。” 三公主怀思笑着说没什么。 其实内心已经把怀灵骂了个千万遍。 她错开身体,道:“皇妹里面请,我的正君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妥当。” 怀灵拉着锦棠过去。 三公主又道:“昨日发生了那件事,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害爹爹害母皇,最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才想今日与皇妹讨论一下。” 她说在一众姐妹中,只有她和怀灵年龄相仿,说的上来话。 怀灵点头。 两人刚落座,那三公主的正君对着锦棠道:“这位弟弟,女人们上桌喝酒说话,男人是不能在这碍眼的,走,跟我去属于咱们男人的地去。” 他伸手要抓锦棠的手,锦棠把手往后抽。 “我不是弟弟……你多大,你就称呼我为弟弟?” 那正君一愣。 怀灵刚要说,锦棠就得留在她身边。 没想到锦棠却伸手环住她的脖子,就这么抱了过来。 “殿下……抱抱……” 怀灵有些懵。 这平时在人面前捏个脸蛋都脸红的棠宝儿,怎么现在可以自己当众过来抱抱了? 周围的人也都疑惑,不知干什么是好。 怀灵搂上锦棠的腰。 “怎么了?” “嗯~” 锦棠先是亲了怀灵一口,然后凑近,在他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嘀咕。 “殿下……那个男人身上有跃峰小国的东西,我……我要跟他走……我要去看看……” 他就像撒娇一样。 怀灵倒吸一口气。 锦棠的眼力已经好到一定地步了。 她也亲了下锦棠,用手在锦棠的手心写字。 “你别去,危险,一切由我来做。” 锦棠皱眉,他想自己本就不能和殿下拥有子嗣,这种自己发现的事,自己再不做,那怎么能独享殿下的宠爱呢? 于是他抬头,先一步对三公主的正君说:“你说得对,女人们喝酒……男人们不能上桌,我和你一起走。” 正君温婉地笑了一声。 “这才对嘛。” 锦棠松开怀灵拉着那男子的手就往外走。 怀灵见状忙唤了一声。 “锦棠!” 怀灵被架在这处,上不上下不下,不好直接让锦棠回来。 而且她见锦棠的样子,知道他也不会回来。 于是怀灵深吸一口气,道:“棠宝儿,你不要冒冒失失,切记不论什么事,都是自己最重要,懂吗?” 锦棠的武力是绝对可以自保的。 就是怕他不会运用。 怀灵说完,回头又对三公主解释。 “三皇姐,你也知道我的这个夫婿笨笨的,平时就爱打碎什么或者摔跤,所以我才不太愿意他离开。” 三公主坐下,“男人嘛,你越管着他,他越粘你,没办法的。” 她用那露出的一点点手指头拿筷子,夹了几口菜吃。 怀灵也才坐了下来。 两人一直闲谈。 三公主问怀灵,对母皇下毒这件事,她怀疑谁。 怀灵把一圈人都说了,其实就等于没说。 喝酒吃肉过半,三公主说自己内急,便也离开。 一下子,偏厅只剩下怀灵这个主子和一些府邸的下人。 怀灵看着桌上几盘没动过的菜,她悄悄地以食指为遮挡,从袖中小心地弄出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戳在那几盘没动过的菜里。 再拿出来,银针黑了。 她挑眉,又看了一盘菜里的蘑菇,这个她认得,那极其细微的三个白点就是三日菇的特征。 害自己父君的人,也是许贵君和三公主。 呵,还真是害起来没完了! 第八十四章:要把锦棠衣服扒了 怀灵呼出一口气,她脑子里过着皇太女的话。 三公主和许贵君之间,许贵君说了算。 也就是说,许贵君是聪明的那个,三公主是愚笨的那个。 怀灵刚才也就顺着三公主下筷子的顺序而下。 三公主夹什么菜,她就夹三公主旁边的菜,距离很近。 毕竟撒药粉之类的,也不可能那么小心,真可丁可卯地撒到一片或者一叶上。 怀灵眼珠一转,她何不趁此机会,在府邸查找证据? 于是她把手中的一个镯子弄下来拿在手里,道:“诶,我的镯子呢?” 怀灵低头自己找,周围的下人互相看看,也忙跟着一起。 “奇怪……我刚才明明戴着。今日来见三皇姐,我特意打扮了一番,怎么现在少了一个,是不是掉在外面了,你们快去外面给我找找,这可是母皇赏我的镯子!” 那些下人自然不愿意。 可是四公主殿下发话了,他们不去也叫人怀疑。 没办法,他们只能出去找。 怀灵便将镯子一丢,直接跑没影儿了。 在宅子的后院,怀灵发现地上有烧焦的痕迹。 在府邸里,能用火烧的,还在这个地方,怕是只有毒或者是装毒的东西。 怀灵想了下,这是昨天刚发生的事,今儿刚销毁。 如果再过几天,自己再来,这个痕迹早就被收拾掉,被新土掩埋。 怀灵想了一下,便勾起嘴角。 用旁边新的土,干净的土掩埋于此。 这处没有问题,他们还会掩埋吗? 呵~ 而另一边,锦棠被三公主的正君带到一处小屋里,桌上摆满了菜。 有四喜丸子,京酱肉丝,红烧肉,烤鸭,烧鸡,还有一些蔬菜和水果。 锦棠咽了下口水。 但很快甩头,告诉自己不馋不馋,他是因为看到这个正君的腰间也佩戴了跃峰小国的荷包,才过来的。 正君伸手示意他坐。 “这位弟弟,随便吃。” “我不是弟弟,比你多大了……” “啊……我比三公主还要年长一些,我今年二十二了。这在男子中算大的,我想四公主殿下今年十八过半,夫婿最多也就二十有一。” 大苍国有男大三抱金砖的说法。 超过三岁,就让女方家不喜欢了。 男子寿命本来就比女子短,因此在大多数女尊国家,男子不能胜任的太多了,必须由女子主导。 锦棠撇嘴,“我今年二十三过半。我比四公主殿下……大了五岁!” 正君一愣。 “大五岁?!男大五,如老父,啊但看哥哥样子不像,哥哥还很活泼……” 锦棠眉头微皱。 什么如老父?会不会说话! 好气哦…… 但锦棠也在等,贸然就这么抓着那家伙的手拽走荷包,不对……容易打草惊蛇! 于是锦棠先坐下,他想干脆都吃掉再想别的好了。 他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那正君是又欣喜又忐忑。 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往饭菜里下了迷魂药。 这种药不像普通的媚药,不是光身体发热,想着那种事。 而是脑子也不清醒,会为了勾引女人,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正君下意识地双手搅紧,完成了三公主交待的事,他内心愉悦的很。 这次三公主让四公主带夫婿来,就是为了报复。 如果四公主的夫婿当众脱衣,在三公主府邸引诱三公主,那么四公主也会脸上无光。 闹大了,就是丢皇家的脸面。 虽然不能直接将四公主以及秦德君拉下去,但绝对为父君许贵君争取一些时间。 静默静默。 房间里只有锦棠吃东西的声音。 忽然,锦棠回头,睁着一双杏核大眼,问:“你不吃吗?” “啊……我之前饿得紧,已经吃了几口点心,现在不饿了,哥哥吃吧。” 锦棠又寻思了一下。 不知怎的,脑海里有一个疑问窜了出来。。 这饭菜里不会有毒吧? 很快又一个意识。 有毒也不怕~ 于是锦棠继续吃起来。 正君也观察着锦棠。 一桌子的饭菜,都被他吃了大半。 如此男子,年纪又大,饭量又大,四公主是怎么喜欢上的? 等等,是不是过了些时候,怎么他的药效还没发作? 没有出汗,衣衫整洁,白皙的脖子有着美好的弧度。 怎么会呢? 而随着时间推移,饭菜都没了,锦棠还没任何事。 正君怕自己的三公主殿下等得急,便打算用早就和公主殿下想好的第二个办法。 那就是硬脱! “哥哥,可是吃好了?” “嗯……吃好了……我、我要回去了……” 其实锦棠也不想回去,他还在想怎么能拿到正君腰上的荷包。 只是他刚要挠头,正君换了语气。 没有了刚才的温婉贤淑。 是冷硬和一些焦急。 “哥哥不能回去。” “啊……为什么?” 锦棠站起身,正君冲过来抓住他的手,另一只便快速扯着他的衣服。 “奇怪……你的皮肤真的冰冰凉,一点热度都没有……那你就别怪我用最残暴的方式,让你深刻体验什么叫求助无门了!” 锦棠身子一震,他立即甩开正君的手。 力道之大,让这位正君扑在了饭桌上,将所有的碗筷碟子全都扫了下去。 身上汤汤水水,一时间肮脏不堪。 “你……这、这竟然是男子的力气?” 正君看锦棠,他瘦瘦弱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锦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先是看看自己的双手,然后误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又赶紧把手背在身后。 但转念一想,现在不应该是拿荷包最好的时机吗? 于是锦棠过去拉扯正君的腰带。 “对……对不起!”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是你先抓我的手……” 锦棠一面道歉,一面将荷包塞进怀里。 那正君反而先衣衫凌乱,被锦棠大力地按着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锦棠转身要走,那正君裹紧身上的衣服,低呵一声,“来人!” 很快,房门被踹开,一众家丁过来。 正君道:“公主有令,把他给我扒了送进公主殿下的卧房!” 众人齐声应:“是!” 第八十五章:锦棠又又又撞头了?! 锦棠看到那么多女人围过来,他有些有些害怕。 双手紧紧地护着胸口。 看似是因为正君的话而要护住衣服,保住自己的贞洁,但其实他不过是护住胸口里的荷包而已。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我可是、可是四公主的侧君……” 正君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走来,终于扶住了桌子。 “扒的就是四公主的侧君!” 今日之后,四公主的侧君将会以勾引其妻主亲姐之罪浸猪笼。 四公主也会因此落得管教夫婿不严之罪,轻者禁足。 这重者嘛……到时候三公主殿下再和皇上说一说,四公主怀灵专宠一男,所以才让侧君胆大包天,那四公主更是连年都过不好。 许贵君就能缓过来了。 “这是今儿个给你们的赏,反正今日之后,有罪的是他,你们全都不用怕,谁扒得多就看得多,谁扒得快就看得快!” 那些女家丁一个个都双眼放光。 有的甚至还搓了搓手。 因为她们还从未见过主子的身子呢。 她们想知道,这公主的夫婿究竟有什么不同。 尤其这个男人,看上去傻兮兮,脸却是极其好看。 那他的身子…… 有了这些个想法,女人们直接涌入屋子。 “先来两个人按住他!” 锦棠不是怕她们,而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段记忆与现在的情形重合。 也是一个屋子里,他身着华服正在喝茶,突然全身酸软。 接着就是很多女人破门而入,有人从后箍住他,前面的人先是给他一耳光,然后直接捅了他一刀。 锦棠身子一震。 他频频后退。 与其说他怕现在这些女家丁,不如说他怕的是脑子里的那件事。 “不……不要过来!” 锦棠感觉自己眼前又是血红一片。 一个女家丁刚要抓上锦棠的手,他猛地转身就跑。 什么都不想,只想逃出去,逃到没有人的地方。 “你们不要过来!” “砰”地一声。 锦棠直接撞倒一个女家丁。 那女家丁还很壮硕。 她倒地“哎哟”一声,所有人都懵了。 正君捂着嘴惊呼,“一个男人……竟然撞倒一个女人,这个男人还这么瘦弱?” 他慌忙摇摇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这众家丁才反应过来。 而被撞倒在地的女子捂着头,她都无法形容刚才撞倒自己的那一股力气有多大。 锦棠跑了没两步就被扑倒在地。 他直接下巴磕地,瞬间流出鲜血。 “呜……好痛……” 接下来,不知是谁打到了锦棠的头,锦棠脑袋刺痛,直接昏了过去,没了意识。 正君也走出来,几个家丁互相看看。 “不是我打的。” “也不是我!” 正君剜了她们一眼。 “不是你们打的,难道是本正君打的?!” 他先是过去探了锦棠的鼻息,在确定锦棠没死之后,松了口气,才道:“晕了……也算行吧,抬到咱们公主殿下的卧房里,给他扒光,用冷水泼醒。” “是!” 可是这个时候锦棠却动了一下。 他头轻歪,缓缓睁开双眼。 扒光? 他先听到的就是这个词儿。 呵……有意思。 锦棠先扫视周围情况,随着脑袋的疼痛渐渐减轻,他脑海里第一个映出的就是怀灵那张脸。 有怀灵按着他亲吻他的样子。 有怀灵和他拉扯一件斗篷的样子。 锦棠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但他双眼没有之前的纯真。 如果怀灵在这里,就知道现在锦棠的眼神,同之前,他撞到头后暂时恢复以前记忆的眼神,一模一样。 正君又叫嚣。 “快点的呀,一会儿那四公主起疑,咱们这不露馅了?把他抬走,扒光衣服,你们顺便还能摸几把,也算是你们的福气了。” 其中一个女家丁先忍不住撸胳膊挽袖子。 只是她刚凑过来,锦棠便猛地转身,双手抓住那女人的手往旁边掰。 快准狠,“咔”地一声。 那女人痛叫出声,歪倒在地。 “我的手,我的手!” “啊啊啊!” 锦棠起身,双眼微眯着看向前方。 正君一愣。 他裹紧衣裳,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这是怎么了?” 他甚至没看清女家丁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锦棠微微抬头,勾起嘴角。 他捡起地上的几颗石子,在手里掂了掂。 看着正君,“就是你,想让她们扒我衣服?” 正君一脸莫名其妙,这个人怎么晕了后起来仿佛变成另一个人似的? 不再那么怯懦,眼神也变了。 但正君还是咳嗽一声道:“你以为你醒了,就能逃脱吗?醒了更好,当众被扒衣,更是丢了四公主的脸。” 他一伸手,示意那些家丁都去。 锦棠不屑地弹了手中的几个石子,“嗖嗖嗖”几下,那些女家丁不是被打中腿,就是被打中头。 根本起不来。 锦棠上前一步,单手背在身后。 “你要上吗?” 正君瞪大双眼。 他吞了口唾沫,后退两步,立即显出柔弱的样子。 “你、你要干什么?” 锦棠看他这就怂了,忍不住又露出轻蔑的笑。 正君转身要跑,锦棠将手中最后一个石子弹出。 那正君只感觉小腿刺痛,他直接栽倒在地,口鼻流血。 锦棠走到正君的身边,伸手拽起正君的头发,拉到他脸边。 “你害我伤了下巴,好痛的。” “我……我的位份可是三公主的正君,而你只是被破格提拔的四公主侧君……你伤了我,我们殿下不会饶了你……”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殿下,怎么个不饶我法。” 这么说着,锦棠提起了正君的衣领。 远处的怀灵正在往回走。 突然一声男人的尖叫,让她立即神色大变。 这不是锦棠的声音。 但怀灵却担心锦棠那边是否发生什么事。 她改为向声源处奔跑。 “我告诉过他,什么事先保自己,他应该是懂的,也绝对会听我的话,而且他力气很大,又记起了自己会功夫,应该没几个人按得住他才是!” 怀灵这么宽慰自己,但内心还是免不了焦躁。 只是在跑过去后,怀灵懵了。 锦棠坐在跪着的三公主正君的腰上。 翘起一条腿。 而其余的家丁也全部跪在地上。 怀灵缓缓上前,低声唤,“锦棠?” 锦棠抬头,一双杏核大眼没有了纯真之色。 反而多了分警惕。 他道:“你是那个……登徒子。” 第八十六章:棠宝儿偏偏在这时候出状况 怀灵心里“咯噔”一下。 锦棠变了。 这是又和上次一样,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怀灵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大脑在飞速地思考。 事都赶在一起,她总得想出个先后来。 在这给他吻晕也不现实啊。 “那个,棠宝儿……你有没有受伤?” 锦棠一愣。 眼前的人竟然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她关心自己? 锦棠虽然没有现在的记忆,但是看情况,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男人,家丁。 正君,三公主。 自己,四公主。 锦棠别过头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他,为什么让他跪着,我坐在他的腰上吗?” 怀灵上下打量锦棠。 “不管怎样,你只要没受伤就好。” 他看到锦棠的衣袖上有血,又惊慌地问:“你这血是谁的?!” 那其实是他抹下巴的血。 因为下巴之前摔破了,但是现在那处已经完好无损。 锦棠刚要说什么,两人同时回头。 俩人都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怀灵想,坏了,三公主府邸的人也过来,这下还真是凑齐。 锦棠不知道这个府邸的状况,现在她要怎么办? 但事实证明,怀灵想多了。 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锦棠已经站起身来到她旁边。 那正君依然跪着,双腿颤抖。 锦棠却身子一软,直接软进了怀灵的怀里。 “嗯?” 怀灵双手一颤,赶紧搂住锦棠。 这时候三公主府邸的人也都赶到,三公主气喘吁吁地跑来。 一看自己的正君跪在地上,忙过去拉扶起来。 “你怎么跪在地上?这是怎么了?!” 那正君见到自己的妻主,先是怒指对面的锦棠,随后眼眶含泪,委屈地捂着脸。 “殿下……呜呜……他打我,还让我跪下,坐在我的腰上……”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他脸上没有一点伤。 三公主登时气急。 正君往往也是自己的脸面。 现在他冲自己哭诉,自己当然不能不管。 “胡闹!” 三公主看向怀灵。 “四妹,你的夫婿明明是侧君,他怎么能动手打我的正君?于情于理这都不对,竟然还让他下跪,坐在他的腰上……” 三公主话未说完,锦棠也哭了起来。 缩在怀灵的怀里,哭得一抽一抽。 怀灵当时就想松手了。 不是说他哭得不好,但是以前的锦棠不这么哭,只会默默地流泪。 现在这是要声有声,要动作有动作。 “我没打……没打他们……是那些家丁见色起意要扒我的衣服,正君他为了掩盖罪责,所以才自己扯开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凌乱……” 锦棠说的话,逻辑清晰,思路不乱。 关键是,这还是那个软糯的声音。 变回去了? 不! 怀灵深吸一口气,这是假扮。 因为他缩着的那个地,也就是自己的肩膀,没湿。 这要是平常的锦棠,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自己的衣裳早湿了。 假哭…… 但现在这个情况,怀灵还得配合他。 怀灵立即冲三公主瞪了双眼。 “三皇姐,你听听,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怀灵又用眼一扫四周围,心中有了底。 “三皇姐,你再看看,这里这么多个你府邸的女家丁,你觉得我的侧君能打得了你的正君吗?他打,这些家丁都得拦着吧?” 正君更是委屈。 锦棠打他的手臂,明明用了很大力,也明明痛得他大叫。 可是他掀开衣袖,手臂没红没肿。 这就奇怪! “他……他连家丁都打趴下了……家丁怎么拦得住他!” 怀灵搂紧锦棠的腰 “正君,我尊你是我姐夫,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拿我当个草包!我侧君多瘦弱,凡是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这般模样,怎么打这些壮硕的女家丁?” 三公主刚才也是气红了眼。 脑子没转过弯儿来,没想那么多。 现在这么一想,确实啊,一个男子怎么打得过那么多女人。 但她又不好说自己的正君。 只想着事情有变,正君不得不这么说。 怀灵借势又道:“三皇姐,你怎么也得给我们一个公道吧?瞧把我侧君吓的!” 三公主吞了口唾沫,她本来就气势不够,平日在宫里也不是那种特别大女子风范,今儿一计不成,二计也不成,她内心将怀灵骂了个遍。 怀灵一挥袖。 “罢了,这饭也没必要吃了,我们回府。” “嗯……殿下,我们回府……” 锦棠抽噎了两声,怀灵搂着锦棠的腰就走了。 出到门口,三公主的人就已经不再跟着。 估计是复盘他们自己的计划去。 怀灵这边搂得很随意,锦棠突然来了一声。 “手,拿开。” “啊……” 怀灵和锦棠到了车里,锦棠才白了怀灵一眼。 “你还想搂多久?我可不记得你是谁。这样搂搂抱抱,不好吧?” 怀灵呼出一口气。 上次苏越之只是说他记忆错乱,没说他为什么忘了现在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 锦棠变成这样,其实怀灵也不在意,因为内心早就知道他曾经不是简单的男子。 蛊虫、会武、琴棋书画样样懂,冲这个就知道锦棠不可能是纯真的人。 但忘了自己这一点,最糟糕! 怀灵心里烦,嘴上没落下风。 “你不记得我是谁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的贞洁花没了,我夺走的,那就够了。” “你!” 锦棠回头看怀灵。 好看的杏眼带着怒气。 他自己背过身去,捏起衣领,自己往下看,果然贞洁花没了。 可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锦棠咬着下唇,把下唇咬得发白。 “淫贼!看你小小年纪,没想到是个色胚。” 怀灵扶额。 “你都是我的夫婿了,我不碰你,那才是我有毛病吧?” 怀灵又叹了一口气,锦棠怎么这次没晕? 是不是脑子里的血块彻底掉落了,可是彻底掉落就说明他好了。 那好了就是忘记自己,这代价太大了,她才不能接受。 忽然,锦棠往旁边一窜,架势上就是要跳车。 怀灵早有准备。 双手直接环住他的腰,使出吃奶的劲儿,抱得死紧。 “你不能走!” 第八十七章:怀灵调戏锦棠(1) 锦棠一跃没跃出去。 怀灵也被拖得歪倒在车内的座位下。 “哎哟!” 她脑袋还撞地上,磕了个大包。 锦棠没好哪去,鼻子撞在了马车的窗户框上。 驾车的奴才只感觉车子晃动的厉害,至于主子们说了什么,这从来不是她要听的。 怀灵晃了晃脑袋,又往前一窜,抱住锦棠的腿。 她想她绝对是大苍国里,最没有骨气的女子。 哪个女子会这样抱住男子的脚啊。 但是不行,她不能让他走。 锦棠捂着鼻子,脚又被束缚着,使不上力。 他只能作罢,负气地坐在马车上。 “起来!” “我不……” 锦棠额角跳了跳。 “你可是女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怀灵想我男人都要跑了,我还要体统? 于是她抱得更紧。 还从腿一路向上,像个爬爬虫一样,直接抱住锦棠的腰。 力道之大,反正怀灵感觉都勒住锦棠的胯骨了。 锦棠也呜咽一声。 “唔!” “松手!” 怀灵还是梗着脖子,叛逆地道:“我不!” “好痛……你、你箍到淤青的地方了……” “那处怎么会有淤青?” 等等,怀灵一愣,昨晚他和锦棠在浴室,哦!她在浴室宠幸的锦棠。 难怪锦棠的腰会痛。 咳咳! 怀灵下意识地松了点,不那么用力地箍着他。 锦棠又没好气儿地道:“你松开我,我不跑了。” “我不信!” 锦棠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额角冒着青筋。 “就算我要跑,你这么能耐,身手这么好,不是一下子就把我抓住了嘛,怕什么?” “那可不是,我这是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知道你要跑,所以才能抓住你,而且这是赶巧,要是再来一次,我可不见得还抓得住。” 怀灵说着还用头蹭了蹭锦棠的腰。 蹭得锦棠更是面色不善。 最终他卸下劲儿来。 “我不走,你松手吧,别这么抱着,毕竟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女有别。” “我不,我不,我不不不!” 锦棠伸手就要敲击怀灵的后颈,打算给她敲晕。 怀灵则一个翻身,将锦棠按在座位上,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地坐在他的腰腹上。 这个姿势面对锦棠,怀灵还是头一次。 “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夫婿,你走哪去?” “是你趁人之危!你强迫我,把我的贞洁拿走,你还有脸说?我没杀了你,就已经不错了!” 怀灵歪歪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苍的四公主。” “还有呢?” 锦棠低语,“没了。” 怀灵心想,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说我夺走你的贞洁? 我呸! 怀灵生气地道:“那你走不了,你这是病,得治!” 锦棠抬手又要打,可是他摸了摸腰间、怀里,才发现自己一直带着的笛子不见了。 “我的笛子呢?!” “笛子?” 怀灵立即想起来,锦棠之前给自己一个怎么都吹不响的笛子。 因为自己一直觉得那是很珍贵的宝物,所以她不敢随身携带,就放在一个小袋子里,在枕头下压着。 此刻怀灵也不当君子,改为当小人。 “那东西在我那,但不在我身上,你送给我了,我当然要好好珍藏,你留下来,留到我满意为止,我就把笛子给你,如何?” “满意?你还真敢说!” 怀灵也心虚啊。 总不能说你留几天就放你走吧。 但怀灵又怕锦棠不要那笛子了。 于是打算放宽时限。 “要不……” “行!先让我看到笛子!” 呀呵~ 怀灵现在开始怀疑那笛子的重要性了。 这也太重要了吧。 怀灵呼出一口气,让他一会儿进府邸还是那个样子,就像在三公主府邸装的一样。 锦棠点头。 恰巧路过一坑洼小路,马车颠簸了一下,正好硌到锦棠的腰,他痛呼一声,咬着嫩红的唇。 过了一小会儿,他忍过一阵酸痛。 才道:“你都拿捏我了,我跟你回去,你还不从我身上下来?!” 怀灵也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咳嗽一声坐到一边。 锦棠起身揉着之前就已经淤青的腰,他别过脸,杏核大眼带着水光。 他虽然没有初夜印象,但是他知道这种酸软意味着什么。 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最终只是骂了一句。 “色胚!” 混蛋,迟早杀了她。 到了府邸门口,怀灵先跳下车,转身伸手让锦棠扶着下来。 平时锦棠都会递上白皙的手,但是今天锦棠推开怀灵的手,自己跳了下来。 “快给我看笛子。” “不急,晚饭都没在三皇姐家吃上,现在我们先吃晚饭。” 怀灵一挥手,叫来府邸下人。 “去,多端一些肉给锦棠侧君吃。” 锦棠回头看怀灵。 她知道自己喜欢肉? 不知怎的,内心有点酸,又有点甜。 进到卧房,锦棠四处查看,怀灵则端着水果上前。 “你先吃点水果?” 锦棠往后一躲,语气低沉很多。 “我要看笛子。” 怀灵不知那笛子对他有这么重要,刚才在外面,他没有太发作是给自己留着脸。 进了屋,他连装都不装了。 怀灵舔了下嘴唇,“我给你拿,你让开点。” “在床上?” 锦棠转身就去探床。 怀灵提着一口气,但没有表露出来。 只是双手抱臂,非常不在意地说:“我怎么可能放在床上?我放在床下的柜子里,得用我的钥匙才能打开。” 怀灵赶紧按住一旁挂着的钥匙,仰头得意的笑笑。 “嘿嘿,我先够到了。所以你让开吧,我来拿。” 锦棠好看的眉微皱。 他没说话,但错开了身子。 怀灵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没有蹲下身开底下的箱子,反而把钥匙往锦棠那处扔。自己转身就往床上扑,先拿到枕头下的笛子,攥在手里。 确保一根绳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才对着锦棠晃了晃。 “现在看清楚了吗?” “你骗我?!” 怀灵咳嗽一声,她发誓,其实她一点都不想骗锦棠。 但是现在不骗,锦棠就跑了。 还没给苏越之看过,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 怀灵怕他出事啊。 怀灵点头,“不声东击西,泰然自若,笛子不就被你拿到了嘛!” 锦棠一脚踹向床板。 第八十八章:怀灵调戏锦棠(2) 只听“砰”地一声。 怀灵吓了一跳。 又和上次一样,不,比上次力道还大。 怀灵赶紧掀开被子的一角,发现床板又有一条裂缝。 “棠宝儿,脚疼不疼啊?” 锦棠一凛。 这是第一次,有女子关心他脚是否疼,而不是惊讶一个男人竟然这般粗暴。 怀灵手一搭,就搭在了锦棠的腿上,顺势往上摸。 “我给你揉揉?” 锦棠赶紧将腿抽回。 他听到怀灵偷笑,怒气冲顶。 “我要杀了你!” 锦棠上床便扑倒怀灵,打算一招锁喉,怀灵也不躲,也不想与锦棠过招。 毕竟这是睡觉的床。 两人过招床塌了,今晚睡哪? 于是怀灵用空出的那只手搂住锦棠的背,先是极其快速地抓了一把,过足了手瘾。然后手指在他脊背画圈,抓他的痒。 锦棠哪里是痒痒肉,她太清楚不过。 “唔!” 锦棠先是抖了下身子。 随后他抓住怀灵那只在自己脊背上乱动的手,要抢夺玉笛。 怀灵又将手向上伸,让锦棠怎么都够不着。 嘴里还调笑着道:“棠宝儿,你来够啊~够得到就给你。” 锦棠内心已经想着如何在拿到笛子后,将眼前这个女人掐死。 但那件事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锦棠就发现不对劲儿。 此刻两人紧贴着上半身,虽然穿着衣服,但锦棠还是觉得不妥,尤其两人因为挣扎都气喘吁吁。 热气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怀灵自然是早就闻熟悉了锦棠的茶叶香。 但是锦棠对着怀灵炽热的气息,非常不习惯,额角流下几滴汗,心脏狂跳。 他甚至不敢动了,直接歪了身子躺在床上。 这下子,两人肩并肩,一起望天。 锦棠的手稍微动一下,便立即往自己身边靠。 因为连触碰四公主的手,都让他感觉仿佛被烫伤。 怀灵笑了一声。 “棠宝儿,你怎么不和我帖帖了?和妻主帖帖,不是你很喜欢的一件事吗?” 锦棠心中气,可他却对四公主下不了狠手。 哪怕心里说想杀人,但是身体就诚实地不让自己做。 而且他刚才贴贴后,整个身体都带着满足的柔软感,他现在都不想动。 “棠宝儿,要不要继续贴贴啊?” “滚!” 怀灵歪头,直接“吧唧”一口亲在锦棠的脸蛋上。 锦棠瞬间瞪大双眼。 他捂着自己的脸,缓缓扭过头看怀灵。 怀灵顺势“吧唧”一口,亲上锦棠的小嘴儿。 “棠宝儿,你也好喜欢亲亲是不是?” “滚!” 锦棠赶紧坐直身子。 他的脸在迅速升温,身体竟然在兴奋。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但又很吸引人。 怀灵也不担心他离开,反正笛子在自己的手里。 她翻了个身,单手托着自己的脑袋,侧卧于床上,笑着看锦棠。 “咱们说点正经的。” 锦棠不屑地道:“你人都不正经,有什么好说的?” “你到底是谁?来大苍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 “那你现在离开我,是要回蓬与,还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 怀灵知道他就是什么都不想说,故意的,但也不气恼,而是伸手去戳锦棠的腰。 戳一下又一下,轻轻的,很撩拨。 “那你真名是叫锦棠吗?话说咱们先给御医看看病如何?看完了病,你再想办法拿笛子,反正笛子在我手,你也看到它完好无损,不用担心什么别的吧。” 锦棠直接拍开怀灵的手。 刚要张嘴说什么,外面有了动静。 玉商敲门道:“公主殿下,侧君,饭菜准备好了,要端进去吗?” “端。” 玉商带着一众男奴,端着很多肉菜进来。 怀灵道:“棠宝儿,随便吃。” 锦棠开始还绷着劲儿,但在玉商等男奴走后,他便大快朵颐起来。 怀灵在一旁拿着玉笛摇了摇,道:“你不怕我给你下药?” “我不怕毒,吃毒如吃饭。” “哦~那如果说,这里有媚药呢?” “我不怕媚药,媚药对我来说效果也一样。” 怀灵“哦”了一声,声音拖得老长。 但她还是甩了下小玉扇,缓缓地说道。 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也不是所有媚药都会无效吧?我这种新研制的,就比较有用。不然,你好好感受一下?” 锦棠一顿。 他竟然真的感觉全身开始发热。 不可能的,他的蛊虫应该可以分解任何对身体不好的药才是。 就趁着愣神之际。 怀灵悄悄凑过去,对着锦棠那白皙的脖子吹了口热气。 锦棠手中的筷子瞬间落地。 他脖子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锦棠回头看怀灵,双眼中带着疑惑和怒意。 但更多的是水光。 真的……真的是身体不舒服了! “棠宝儿,想不想抱抱,帖帖?”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怀灵见锦棠饭菜吃的差不多了,现在又是晚上。 便凑过去,搂住锦棠,用自己冰凉的脸贴着锦棠温热的脸。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觉得缓解了一丝燥热?” 这一抱,锦棠只感觉脑子中有根弦断了。 面前的女人让他心里发痒。 他只想把自己奉献给她。 难道现在自己的蛊虫,真的吞吃不了药了? 怀灵把锦棠往床上带,锦棠闻着怀灵身上好闻的味道,双眼迷离,泛若桃花。 身体也更加柔软。 怀灵伸手挑起锦棠的下巴。 “你啊……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说完笑了一声,低头去吻锦棠的嘴。 锦棠虽然推拒,但他人一直很诚实。 很快就双手环住了怀灵的脖子。 床帐落下,玉商在外面候着。 几个男奴要来收屋内的盘子,玉商叔叔瞪了他们一眼。 “这么没眼力劲儿呢?殿下宠幸侧君呢,哪能容许你们进去叨扰?” 玉商说完,自己也回去了。 一夜过后,床帐内略显安静。 怀灵睡得死,锦棠则已经外面下人走动的些微声音吵醒。 他睁开杏核大眼,眼尾带着红。 抬起手臂就看到手腕处的一个明显淤痕。 锦棠咬紧下嘴唇。 双眼带着怒意。 稍微动一下,他红唇轻启,便吐出较为沙哑的声音。 “该死的,好痛……” 第八十九章:下药?不存在的! 锦棠扭头看怀灵,主要是他也知道,男子大多数皮肤细腻,女子天生就力气大,稍微拽他手腕一下,就是淤青,但是…… 但是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锦棠又想,不如现在将笛子偷过来,他好直接跑路走人。 于是他拖着更酸软的身子缓缓往怀灵那爬。 昨儿个,她好像是把玉笛从脖子挂到手腕去了。 于是锦棠悄悄掀开怀灵的被子,小心地撩开她的左手衣袖。 然后他差点吐血。 气的! 只见整个巴掌大的玉笛不再是只穿一根红线,而是从上到下都被红线绑着。 上面竟然还是被编织的样子。 缠了手腕好几层。 她什么时候换的? 难道是昨夜自己太困太累,她自己悄悄换了绳子? 锦棠微微抬起身,身子一抖,胳膊瞬间软了,差点没撑住自己。 因为怀灵在睁眼看他了。 “棠宝儿,早啊~” 锦棠直接抬手掐住怀灵的脖子,并摸出被褥下面的一把匕首,“嗖”地一声,便刺在怀灵脸边。 “你给我下药,那我就真的要杀了你,再拿走笛子了。” 怀灵挑眉,临危不惧。 因为她感觉的到,锦棠不会杀她。 昨晚两人也是两情相悦,情不自禁。 他要杀自己,不是早就杀了? “棠宝儿,你杀人都是预告的吗?” 怀灵的手指一路往上,先是在他的手臂位置打着圈,然后又摸上锦棠的脸。 最后才像是发现锦棠脖子上的淤青一般,道:“哎呀呀,瞧这可怜的,都淤青了呢,要不要抹点药?” “还有你声音有点哑,要不要我让玉商叔叔叫厨房给你熬点冰糖雪梨,润润喉?” 锦棠听她说话就想到昨晚。 他更气。 刀子贴近怀灵的脖子一分。 “大苍这么缺男人吗?连堂堂皇上的女儿四公主,都要下药才能睡到男人。” “诶?我下药了吗?” 怀灵笑了一声。 “其实昨晚是骗你的,我根本没下媚药。” “你现在才是骗我,没下媚药,我怎么会……” 锦棠没有说下去。 因为昨晚太让人羞涩,他太让自己丢脸了! 怀灵笑着坐起身,她实在忍不住。 “棠宝儿,这样的你也很可爱,昨晚你吃的那些菜里,真的没有媚药,有的只是一味强身健体的活血好药,冷冬时节,大苍的人会常备着,我只不过让玉商叔叔放菜里而已。” “不可能!如果只是强身健体的活血药,那我……那我为什么会……” 怀灵凑过去,又是一声笑。 说她也很意外,自己其实做的不过是冲着他脖子吹了口气。 然后亲亲他的脸蛋儿。 没想到锦棠比平时还要热情,很快就搂了过来。 “你是不是太喜欢我了,喜欢到光是喝个强身健体的药,就能如此情动?” 锦棠那一双杏核大眼带着怒意。 但他更痛恨自己。 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而且这次,他也彻底认识到被女人宠幸,是多么的……奇妙。 他很怕自己沉沦其中。 “我现在就杀了你!” 锦棠说完便扑向怀灵,只是这时候玉商焦急过来。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出大事了……” 怀灵赶紧抓紧锦棠的手,将他搂在怀里。 锦棠也不再动作。 玉商气喘吁吁地跑来。 “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太女中了毒!” “什么?皇太女中毒了?!” 怀灵眉头紧皱。 她说要搞定那个太医。 她怎么先中招了? 玉商叔叔说宫里来人,请公主殿下过去,因为皇太女危,所有皇亲贵族都要到场。 “更衣。” 锦棠也装回那个老实的侧君了,因为他也要到场。 坐在车里,锦棠在鞋子里摸着什么。 突然,他拽出一个荷包。 然后些微的记忆窜进脑海。 他好像就要保护这个东西,一直用手护着,后来觉得装进鞋子里才不会掉。 怀灵一把拿过。 “这是跃峰小国的荷包,棠宝儿,你是……你原来是专门想为我拿这个,所以才执意要和那三公主的正君一起走……” 怀灵寻思了一下。 之前皇宫大殿上,许贵君的男奴有这个荷包。 三公主的正君有这个荷包。 再看那正君,穿着朴素,身上少见金视,多为银饰。 证明平时生活节俭。 “他母家是谁来着?” 怀灵敲了敲脑袋,“哦,我想起来了,是许贵君给她找的老实夫婿,外省的官员,家底不行,但胜在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完全听三公主的。” 怀灵打了个响指。 穷就不舍得扔。 和许贵君的男奴一样的道理。 穷有穷的好处啊。 怀灵眼珠微转,心中已有了别的想法。 很快,他们到了皇宫。 皇太女已经被抬到一处偏殿救治。 花棉姑姑见了怀灵便忧心忡忡地道:“御医说了,皇太女情况不好……怕是要扛不住……” “皇长姐怎么会中毒?这可是在皇宫里啊!” 花棉姑姑说今日皇太女过来看望许贵君,特意带了补品,也让她和别的御医检查过。 千防万防,结果这边许贵君没什么事,那边皇太女反而出事了。 皇太女坐了一会儿便咳嗽好几声。 正巧皇上也在,听此便让御医给皇太女瞧瞧。 请脉的御医之前因为救治过许贵君,现在官升两位,在御医里更有话语权。 哪曾想,被断定为只是普通气热所致的咳嗽,在喝了御医开方子煮的药后,皇太女却口吐黑血。 直接倒在了许贵君的宫殿内。 听到这时,怀灵停住了脚步。 皇太女……倒在了许贵君的宫内。 之前两人说过要一起让三公主落马,这是开始了吗? “皇太女所中之毒,花棉姑姑还没说呢。、,我知道了毒,也好为皇太女报仇!” 花棉姑姑脸色更差。 她深吸一口气道:“皇太女所中之毒竟然和许贵君之前为皇上挡的毒一样,为七步断肠毒。” 怀灵在听到这个毒后,面上大惊失色。 声音更带急切。 “难道还有人要害母皇不成?!” 但她内心,更坚定这是皇太女开始了她的计划。 真是的,皇太女怎么不提早通知她一下? 真觉得她什么都能接得住了吗? “花棉姑姑,我觉得我们遗漏了一些事。” 第九十章:合作进行时 花棉姑姑一脸疑惑。 “四公主殿下的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怀灵拉住花棉姑姑的手。 “我的好姑姑,我这话只说给你听,你要是觉得我挑拨离间,那今儿就当我废话,但你若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咱们就一起办。” 怀灵说之前查后宫,三公主可谓是和皇上把后宫都查遍了。 两人都累得紧。 但她细细想来,似乎还有一宫未查。 那就是许贵君得寿昌宫。 花棉姑姑疑惑,“这……难道是许贵君自己害自己?” 怀灵立即否定。 “花棉姑姑,那可是七步断肠散,我觉得许贵君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只是想说,万一是他寿昌宫里的男奴积怨已久,害许贵君呢?” 花棉姑姑陷入沉思。 怀灵想,肯犹豫,就说明入心了。 果然,花棉姑姑开始自己想缘由。 “若真害了皇上,皇上也会降罪于寿昌宫的许贵君。包括今日也是如此,为什么偏偏在皇太女去看望许贵君的时候被下毒呢……明显不是针对皇太女……” 花棉姑姑猛地抬头。 “四公主殿下聪颖,老奴我真是羞愧难当,作为皇上的贴身女奴,老奴竟然没有想到这件事,多谢。” 花棉姑姑劳烦怀灵自己去寿昌宫。 她还有要紧的事办。 怀灵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花棉姑姑平时不自称“老奴”的。 她在宫中有着崇高的辈分,也没人敢用“奴”称呼她。 怀灵抿嘴轻笑一声。 “很好~” 锦棠则一直观察着怀灵。 整体事情,他在马车上听怀灵讲的差不多。 所以怀灵现在这般,他很好奇。 “棠宝儿?” 怀灵转身,就发现锦棠看她。 可是锦棠没应。 于是怀灵又唤了一声,“棠宝儿,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怀灵凑近锦棠。 轻吐一口热气。 “是不是关心我?” “不是!” 怀灵内心“嘁”了一声。 又道:“那就是……连续两天宠幸,你身体吃不消了,哎哟,苦了我的棠宝儿~” “滚!” 锦棠剜了怀灵一眼。 两人来到寿昌宫,只见皇太女的贴身男奴已经哭得眼圈都红了。 三公主也赶了来,说是担心父君也被害,过去陪着父君。 但怀灵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定是奇怪今天发生在皇太女身上的事,和许贵君小声商量去。 怀灵给皇上行礼。 皇上明显着急。 “给我彻查后宫所有人!” 这种事,毒害皇上,皇太女,这就是要毁大苍之意! 皇上绝不能姑息。 恰此时,专门治疗皇太女的御医走过来。 皇上忙问:“朕的太女如何了?” “开始臣救治不佳,技不如人,是臣该死,但是效仿了之前谭御医给许贵君用老方法的法子,皇太女被救回来了……” 皇上顿时松了一口气。 此御医又道:“但臣觉得……应该彻查整个御医部。” “此话怎讲?” “因为皇太女跟臣说,她早上什么都没吃就过来看望许贵君,进来没喝茶也没吃点心……只喝了一碗治咳嗽的汤药……臣也确实在汤药碗里验出有问题。” 她拿出一根银针,银针黑了。 皇上倒吸一口气。 “查,彻查!” 怀灵说先去看看自己的皇长姐。 皇上准了。 这个时候她就不能带锦棠了。 专门有个屋子,是坐那些公主男眷的。 因为现在的皇太女,中毒,被施救,那肯定是衣衫不整。 所以男子不能入内。 屋子里面已经坐了三公主的正君,坐了皇长女的侧君。 怀灵紧了紧锦棠的手。 低头道:“你没问题吧?” 锦棠什么都没说,就松了怀灵的手。 怀灵进到皇太女的暂住屋,见只有一个她的贴身男奴,才坐到床边道:“我已经让花棉姑姑查寿昌宫的人了,肯定会有收获,因为我的人看到了寿昌宫男奴露出的东西。” 皇太女没睁眼。 只是手指动了动。 发白的嘴唇发出一点声音。 “聪明。” “那当然,皇长姐都如此牺牲了,我也不能追不上啊。” 怀灵呼出一口气,又道:“但话说回来,皇长姐可真是厉害,能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 皇太女手指又动了动。 在她手心里写一个字。 【走。】 哎哟,这是烦她了。 怀灵笑着摇头,她感觉自己愈发喜欢皇太女这性格。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却还有底线,还真是有魅力。 且说另一边,锦棠进到男眷的屋里,他先是找了个边角坐下。 没一会儿,三公主的正君便带着自己的男奴来到锦棠面前。 “是四公主的侧君啊,来了都不向皇太女的侧君行礼的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了?!” 锦棠只有一个感觉。 好烦。 上次还没长记性吗? 于是锦棠用怯懦的声音道:“嗯……我觉得现在这样不好,皇太女的侧君明明很伤心,很焦急……我们还去请安打搅他……不是很没有眼力劲儿吗?” 三公主的正君一哽。 因为他刚才不仅过去请安,还说了很多话。 但皇太女的侧君,好像一句都没搭理。 他立即转身看了看坐在上位的皇太女侧君。 生怕侧君训斥他。 皇太女的所有夫婿,都会比普通品级高一品,所以哪怕他是个正君,他也必须对皇太女的侧君行大礼。 索性皇太女的侧君单手扶额,无心理会。 这家伙便又指着锦棠。 “你……” 他一双眼睛瞥到旁边的热茶,想着在这里,他总不能展露出那恶劣的一幕吧。 烫到就只能吃瘪,自认倒霉。 而且如果他若是大叫。 还会吵到皇太女的侧君。 到时候不用自己动手,就被责罚了。 于是三公主的正君拿过一旁的茶杯,倒了滚烫的茶水,直接要洒在锦棠的身上。 只是手刚一抖。 就被锦棠抓住了手腕,往上轻微一抬。 热水便洒在自己的手腕上。 “啊……啊啊啊!” 男人惊叫数声,痛得眼眶瞬间红了。 他自己捂着手后退几步坐倒在椅子上。 锦棠则捂着头也缩在一边。 皇太女的侧君“啧”了一声,转过脸来道:“怎么了?” 锦棠楚楚可怜地说:“是……是他烫到了自己,但是我好怕……好怕……” 第九十一章:好戏才刚刚开始 三公主的正君气得指着锦棠。 “你……你……” 锦棠眼眶含泪地跑到皇太女的侧君身边。 “我好怕……他还差点烫到我……” 皇太女的侧君让男奴安抚锦棠。 因为大家都知道锦棠是娇羞可爱的笨蛋美人。 他指着三公主的正君道:“你怎么回事,倒个茶也能烫伤自己,笨手笨脚的。” “我……我不是……” 也是这个时候,外面来报。 “禀皇太女侧君,三公主正君,四公主侧君,皇太女救回来了。” 皇太女侧君听后险些没坐住,喜极而泣。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我的殿下不会福薄!” 那男奴又道:“请各位主儿去正殿吧,皇上有请,说是已经查到点事了。” 皇太女侧君立即问:“是害我殿下的真凶吗?” “这个……奴也不太好说,所以还是请各位主儿去正殿吧。” 三公主正君低着头,有些疑惑。 到底怎么回事? 三公主可是什么都与他说的。 计划里没有这一件事啊。 到了正殿,皇上坐于上座。 皇太女没出来,许贵君也没出来,下面的位子便只坐了匆匆来迟的小六。 中央跪着的御医道:“皇上,经微臣带众人查看,这毒……出自谭御医的药箱。” “谭御医?” 皇上很疑惑,一寻思,这不就是说有偏方能治疗七步断肠毒的,那个救了许贵君的御医吗! “把她带上来!” 那谭御医一被拖进来,就哭求。 “皇上,臣是冤枉的……臣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药箱会有那七步断肠毒……” 怀灵悄然落座,锦棠也坐到她身边。 还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怀灵看锦棠,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棠宝儿,在那处有没有被人欺负?受什么委屈没?” “你觉得现在的我,可能被欺负吗?” 怀灵便搂上他的腰。 “那就好。” 锦棠眉头微皱,还是有些排斥怀灵现在搂腰。 毕竟接连两天被宠幸,他的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 腰酸得很。 皇上那边一拍凤椅,怒斥谭御医。 “你为了功名利禄,故意下毒害人再救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脸色阴沉。 谭御医不停地摇头说不是。 还说许贵君对她有恩,她怎么可能会冒如此之险? “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微臣,那人毒害皇上不成,皇宫上下最近又被查的底儿朝天,所以那人才想出这个招数,让微臣来顶罪啊!” 她话音刚落,花棉姑姑带人进来。 “谭御医,你这怕不是药太多,自己拿错了吧!” 所有人都看向花棉姑姑。 跟在花棉姑姑身后被拎着过来的,是寿昌宫的一个男奴。 他脸已经红肿不堪,一看就是被狠狠地打过。 怀灵微微抿嘴。 低头喝了一口茶,掩盖自己的情绪。 锦棠挑眉,“怎么着?你绷着嘴是怕自己笑出来?” 怀灵觉得果然还是锦棠了解她。 她凑过去,在锦棠耳边小声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是的,花棉姑姑一出场,这出戏才进入一个新高度。 皇上问花棉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花棉姑姑冲皇上行礼。 “回皇上的话,老奴发现了更重要的事,老奴觉得,应该请许贵君、三公主以及皇太女都出来。” 皇上听出了阴谋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道:“让他们上来!” 没多久,许贵君就惨白着一张脸,被三公主扶了过来,皇太女也先被男奴搀扶,随后被她的侧君搀扶到座位上。 许贵君还虚弱地道:“皇上……是查清到底谁作恶了吗?” 花棉姑姑接话,“许贵君,老奴目前还未查清作恶之人是谁,但是想必询问完,大家就都清楚了!” 她转身向皇上禀报。 并甩出一个跃峰小国的荷包。 说这荷包,就在寿昌宫,也就是许贵君寝宫里的男奴身上发现的。 一个大苍的子民,一个寿昌宫的男奴,竟然有这等东西,这是有了谋反之心。 许贵君立即道:“不可能!” 他说完又捂着胸口咳嗽数声。 还要再说,皇上却伸手示意他住嘴。 并且皇上只给了个手势。 这就说明,皇上也开始起疑了。 毕竟不管怎样,没有比大苍的社稷更重要的事。 “花棉,继续说。” “是。” 现在的许贵君非常悔恨销赃的时候,将荷包给了那个男奴。 当初荷包装的是跃峰小国的三日菇。 他不经意地看看自己的女儿,但其实两人都内心打鼓。 花棉姑姑拍拍手,传进来的人更是令三公主险些站不住。 因为那几个是她府邸里的奴仆。 同样,脸都被打肿,受了刑。 “皇上,老奴生怕许贵君有谋反之心,于是先斩后奏,让人查了三公主府邸,没想到,老奴更有意外收获。” “在三公主的后院里,有一处新掩埋的痕迹。” 三公主立即道:“新掩埋的痕迹怎么了?我府邸的正君有挖土养花的爱好,挖点新土回去养花,难道就有了嫌疑吗?” 花棉姑姑冷脸看向三公主。 “可是新掩埋的痕迹下面,是一团烧焦的东西,经御医鉴定,那就是七步断肠毒!” 三公主顿时瞪大双眼。 怎么可能……她明明叫人去清理。 说了弄干净的! 她欲说话,许贵君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紧了又紧。 很明显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怀灵又喝了一杯茶,锦棠看着她,轻声调侃。 “你这是喝多了,要开始醉了?” 怀灵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茶水寡淡,还是戏好看。” “也没见你看啊。” “我用心看的。” 锦棠竟也觉得怀灵这个人有趣。 “你不敢看他们,真怂。” 怀灵在桌子下面摆摆手指,表示不能这么说。 那位皇上一旦怀疑起来,就喜欢看别人的眼睛,偶尔的对视可以,但细微的表情,绝对不可以暴露在皇上的面前。 锦棠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当皇帝?” 怀灵想了一下,摇头。 她知道当皇帝很累。 而且她的主要目的,是找到害死自己的那个人,杀了她。 这样未来才能过上安心的日子。 锦棠更疑惑。 有主见,有身手,有谋略,观察也细微。 对皇上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算摸清心思。 “那你为什么不想当皇帝啊?” 怀灵凑过去,颇为神秘地吐出两个字。 “秘密~” “你……” 中央传出哭喊声,是三公主的。 “母皇,冤枉啊!” 第九十二章:牵扯真相 锦棠白了怀灵一眼,重新坐直身体。 只见三公主跪在皇上面前,伸手对天起誓。 “母皇,我绝对是被冤枉的,我以我父君和我自己起誓,如果这不是栽赃陷害,如果我对母皇有暗害之心,我和父君将不得好死!” 花棉姑姑转身对上三公主。 “三公主,请您话不要说的那么满,因为老奴的证据还没提交完。” 这么说着,花棉姑姑从怀中又掏出几个荷包。 都是跃峰小国特有图案的荷包。 她说这些都是从正君的卧房里搜到的。 此话一出,殿上斜后方传来“啪”地一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过到那处。 三公主的正君,手中的茶杯摔落了。 洒了一地的水。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跪着爬过来,一边挪蹭一边道:“皇上,我没有……我不知道卧房里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正君快要够到皇上的凤靴了,花棉姑姑直接将他拉开。 “以上就是老奴搜查到的所有证据,起因是怀灵公主殿下说六宫都搜查过了,但老奴一想,还有一个地方没搜查,便是……” 皇上自己道:“便是寿昌宫。” 整件事她已经听明白。 其实没有这些证据,皇上也是信极了花棉姑姑的。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许贵君和三公主。 声音低沉的可怕。 “你们勾结跃峰小国,要害朕?” “不不不……不是的!” 许贵君双手在胸前不停挥动,吓得已经腿软了。 他和三公主缓缓跪倒在地。 皇上又看向那位谭御医。 直接道:“这个拖出去诛九族。” 谭御医听后大惊失色,忙磕头招了个干干净净。 “皇上,皇上!是许贵君让我做的,一切都是许贵君,他说我给他下药然后再救治,这样我能升官发财,他能重获恩宠!” 谭御医把下毒的步骤,以及为什么一开始试菜的奴才没事,都招了个干干净净。 因为她不想被诛九族。 自己死也就罢了,连累了家里几十口子,那真是罪过。 许贵君还说是冤枉。 他磕头道:“皇上,您想想当年我可以舍身相救,我为什么要害您?这里面一定有奸人诬陷!” 怀灵这时候起身,给三公主求饶。 她情深意切。 “母皇,我觉得三皇姐不会叛国,因为……之前月朗小国进献,三皇姐同我们一起,有力地回击对方啊,这都是大家看在眼里的。” 三公主虽然不知道怀灵为什么帮她。 但现在只要有人替她说话,她就要附和。 并把这个作为希望。 “对,母皇,四皇妹说的是啊!” 同样虚弱的皇太女现在看不懂怀灵。 事已至此,不应该落井下石吗? 就算为了稳妥起见,也得默不作声。 此时花棉姑姑又行一礼。 她让四公主怀灵,别再烂好心为三公主求情了。 怀灵露出疑惑的表情。 花棉姑姑道:“皇上,在三公主府邸发现的跃峰小国荷包里,还有一样东西,那是一种类似蘑菇的残渣,是跃峰小国的三日菇,此蘑菇吃后第一天没什么感觉,只是普通的腹痛腹胀。” “但是第二日会加剧身体负担,第三日就口吐黑血……暴毙而亡……” 怀灵装作错愕的样子。 差点没站住,还要往后倒,被男奴扶住。 她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不就是我父君的症状?!但幸亏苏越之苏御医爱好游历各国,她有多年珍藏的跃峰小国当地草药,给我父君吃下后才好。” 花棉姑姑说是,她查阅了御医部请脉记录。 在秦德君说腹胀的三日后,苏越之有去请脉。 皇上双眼狠瞪。 “怀灵,你父君中毒之事,怎么当时不告诉朕?” 怀灵内心唾弃了一嘴。 心想表现的就像你多着急多在意秦德君似的。 说到底还不是个见一个爱一个,不拿男人当人的帝王。 怀灵拱手,“母皇,父君他不让儿臣说啊!” “他腹胀就被人说吃得多,好好的一个德君,连控制食量都不会,这些谣言不都是之前出来的?我父君不想丢脸,所以一直忍着,后来吐了黑血,也还想着脸面,不能给皇室抹黑,在儿臣的强烈要求下,这才看了苏御医。” “得知中毒,我们也不敢声张,儿臣是想追究的,但是父君一再阻拦……” 皇上立即来到怀灵的面前。 “小年那天,他为朕表演变戏法,身子清瘦,是大病初愈?” “是……” 皇上仰头微闭双目。 一切都了然。 许贵君假借替自己挡毒之际,急于上位。 他成为皇帝君,他的女儿就是嫡女。 身为皇上,经历了众皇女夺嫡,现在皇太女又中毒。 她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随后皇上又睁开双眼。 她绷紧脸,连呼吸似乎都带着冰冷。 突然,她转身拽起跪着的许贵君,一个巴掌就将许贵君扇倒在地。 “你竟然敢算计朕!” 皇上一声吼,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皇上息怒。” 皇上没有停留,再一次抓起扑倒在地的许贵君,改为掐着他的脖子。 毫不留情,掐得许贵君的脸由红变紫。 怀灵想,这才是她期待已久的画面。 给父君下毒,陷害父君,在外国使臣面前用银针算计自己。 这样都不够! 生前的那些还都没算呢。 三公主抱住皇上的腿。 哭求着说:“母皇……求您放过父君……父君是一切为我啊!您怪女儿,您打女儿,父君毕竟真的是刚中过毒!” 许贵君听得这句话,也是护女心切。 挣扎着道:“不、不要打我女儿……皇上您打我吧!” 皇上冷笑。 “现在好一个父女情深,是不是算计朕,算计秦德君的时候,你们父女也这般啊?!” 三公主见自己的父君挣扎力度越来越小。 她心慌得很,泪水滚滚而下。 “母皇,求您看在父君多年前以身为您挡行刺之伤的面子上……您放过他吧,我们、我们知错了……” 怀灵悄悄看了眼皇太女。 皇太女虚弱地被侧君搀扶,但还是回给她一个眼神。 意思就是:高! 第九十三章:他没被定死罪!? 皇上听得这句话,松了手。 许贵君立即软倒在地上,捂着喉咙咳嗽起来。 三公主则搂着许贵君,两人现在可怜的,都能叫外人看得流泪。 可是怀灵知道自己不是外人。 这父女俩活该! 她现在只等母皇赐死许贵君,贬三公主为庶人后,她去亲自询问三公主,看看能不能找到生前她害死自己的蛛丝马迹。 皇上低下头,捏着三公主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自己。 在看到那泪痕后。 皇上露出嫌弃不屑的表情。 “女子有泪不轻弹,何况,你有脸在朕的面前哭吗?” “求母皇……” 皇上发出一声蔑视的笑。 “想当皇太女,想当皇帝?!” “不不不……母皇,儿臣没有这个心思!” 三公主不停地摇头。 但只说了几句替自己辩解的话,就很快又说回自己的父君。 “母皇……母皇求您饶了父君,我可以不当公主,可以再也不进宫!” 许贵君人都半昏沉了,但听到这句话也颤抖地爬起来。 努力地去搂三公主,并将三公主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你不能不当公主……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你在给爹爹顶罪,爹知道你孝顺,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爹犯错……不能连带着大苍的皇室血脉也一并受罚。” 怀灵看得乏了。 她觉得她应该推波助澜一下。 毕竟这个时候,她为自己的爹爹秦德君讨说法也无可厚非。 “母皇,儿臣不管三皇姐怎样,但许贵君必须得受到惩罚!” “我父君敬他仰慕他,一直说他性子虽烈,但不会做害人的勾当,没想到……” “母皇,您不让他受到惩罚,儿臣咽不下这口气!” 皇上又呼出一口气。 双手背在身后,想了一下。 就在怀灵觉得这次许贵君一定死的时候。 皇上做了一个让怀灵意外的决策。 “传朕旨意……许贵君被降为答应,择日搬出寿昌宫。” 怀灵眉毛一挑。 只降为答应? 这不行,有升就有降,有降低自然也会升…… 许贵君的母家势力虽然在外省,但是他在后宫多年,不管是人脉还是别的,早就如同老树根一样,深入地底,蔓延无度。 怀灵知道,如果这一糟许贵君没死。 那就代表三公主也活了。 毕竟三公主靠的是许贵君。 “母皇……” 怀灵拱手,“母皇,许贵君可是利用了您啊。” 皇上转过身,看向怀灵。 那一下,怀灵通过眼神就知道,完了,许贵君这次死不掉了。 果然皇上开口,“朕,心意已决。” 随后她又宣布,三公主被贬为庶人。 谭御医虽没有被诛九族,但本族人也得流放,她本人则赏白绫三尺。 皇上又下令,说三公主的正君德行不端,品行不正,完全没有做到劝慰妻主。 拥有这样的男人,就是家门不幸。 拉出去乱棍打死。 三公主的正君一听这个,哭喊哀求停不下来。 他先是让皇上饶了他。 被皇上踹开后,他又抓着三公主不放。 “殿下……殿下!我可是你的男人,你救我……你保护我啊!你快向皇上求情!” 三公主现在自身难保。 她看到正君就是一肚子的气。 抓过男人的衣领,真恨不得杀了男人。 “都是你!你这个穷鬼!你为什么要留下那些荷包,你没见过荷包吗!” “娶了你,真是家门不幸,我当初怎么就娶了你这个东西!” 随着奴才过来拖拽正君,三公主毫不留情地甩开了男人的手。 怀灵便没法再说下去。 皇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更不允许有别人忤逆自己。 但也说明,皇上心里真有许贵君,所以才一再放宽条件。 皇太女也没有再说什么,看意思是暂且先这样。 大殿上正上演着一场生离死别。 三公主被男奴拖下去,因为从皇上发话她成为庶人开始,她的脚,就不能沾上皇宫的半点地。 她自己则不停地抓着许贵君的手。 “爹爹……爹爹!” 许贵君已经泪流满面,“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怀灵微微摇头,在皇上的挥手下,带着锦棠退出皇宫。 锦棠问:“我们要回家吗?” 怀灵笑了一声,“你这么想我们的府邸啊?我都没拿那个府邸当家。” 随后怀灵伸手挑起锦棠的下巴。 凑过去又道:“不过没关系,棠宝儿你怎么想都可以,我呢~只要有棠宝儿在身边,就觉得哪里都是家。” “来~嘴儿一个。” 锦棠立即拍开怀灵的手。 “你是不是飘了?这里可是大苍皇宫。” 怀灵心想,飘什么,她要的都没得到。 许贵君没死。 但嘴上说:“棠宝儿关心我,我感受到了。” “你!” 锦棠额上青筋凸起,他现在非常讨厌这个女人。 “我这是想说出了宫,我就不必这么装了!” 怀灵却拉起锦棠的手。 叹息一声。 “那还是辛苦棠宝儿再装一下了,因为我现在还要去金华宫,就是我父君的宫殿。” 怀灵说,装要装到底。 后宫里每个男人都觉得自己在宫里有眼线。 但其实在宫里最拥有眼线的是皇上。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又表现的今天才知道父君被害之事,就这么出宫回府邸,很让人起疑不是吗?我应该先去禀报父君啊。” 锦棠笑笑。 嘀咕一句。 “果然,不管是哪里的皇家,都这么累。” 两人去到金华宫。 秦德君早就等不及了,一会儿一问玉章,怀灵有没有到。 他还不能露头,不能在外面表现出来。 被皇上的人发现,就要遭殃了。 “爹爹!” 随着一声唤,秦德君赶紧起身。 “我的宝贝女儿,你可算来了……还顺利吗?” “许贵君没死,只是贬为答应,事情有些难办,但是爹爹不要太担心,后续女儿会想办法的。” 锦棠也装模作样给秦德君请安。 怀灵让锦棠去院子里随便走走玩玩,自己则和秦德君说话。 锦棠一面唾弃怀灵,一面又觉得这一行为,自己蛮熟悉。 到了金华宫后面,他的注意力被翻新的泥土吸引。 很快,他发现了点东西。 “殿下,殿下!” 锦棠大声叫怀灵。 第九十四章:有人早早的就想害秦德君 怀灵以为锦棠出什么事,急匆匆地跑出来。 就见锦棠双手捧着土。 那土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锦棠却看得很仔细。 “锦棠,怎么了?” 怀灵刚要触碰那土,锦棠便道:“这土里混合了跃峰小国的一种棕土,棕土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和别的土一混合,会散发出扰人心智,让人发疯的气味。” 锦棠还说,这种气味刚开始不见什么成效,但若是日积月累,长年累月的闻,人会发疯。 怀灵倒吸一口气。 “你……不会认错吗?” 锦棠笑了一声。 “我不会认错,我自小就熟识各个国家的毒物,不管是飞的跑的爬的种的都知道。” 他还讲,跃峰小国地理位置不太好,那些东西对本地人也没什么效果。 但就是因为会与别的东西作用,所以这么多年才没人敢完全灭掉他们。 怀灵陷入深思。 那天三公主翻这些泥土,自己都是看到的,肯定是没往里放别的东西。 而且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她也不可能干那种蠢事。 那……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掺进来的? “爹爹,爹爹!” 听到呼唤,玉章忙扶着秦德君出来。 “怎么了?” “你最近可有眩晕等头脑不清的症状?” 秦德君说没有。 连同金华宫的奴才都说没有。 平日里秦德君喜欢亲自挖土栽培绿植,但奴才们也都是打下手的。 也即是说,这东西来这时间不长。 “难道是……三公主和许贵君还想细水长流?” 她自小长在后宫,当然知道有些人就算死,也拿别人当垫背的。 更何况许贵君没死。 怀灵呼出一口气,“棠宝儿,这里面的棕土,多不多?” “基本上翻新的都是,起码这一片都换过。” 玉章想了想说。 “前些日子被三公主掀翻后,宫里来人重新搞的,会不会是那时候填充进去?” 怀灵也觉得是那时候,因为之前锦棠和她一起挖过,如果那时候混有棕土,就算是没恢复记忆的锦棠,应该也能看出来。 玉章又叹了口气。 “可是那天来人很杂,谁都有可能被收买,所以……公主殿下,这个很难去查背后的人。” “我知道。” 玉章立即跪下,说自己办事不利。 怀灵摆手。 “玉章叔叔请起,我知道你和玉商都是尽心尽力为我和爹爹办事。那种暗害,不除掉源头是防不胜防的。” 怀灵问锦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锦棠摇摇头,说其余一切安好。 怀灵也算是安了心。 她呼出一口气,搂上锦棠的腰,又嘱咐了自己的父君几句,然后才离开皇宫。 秦德君还有些懵,这锦棠怎么懂那些? 但是自己女儿的决定,总是错不了的。 自从怀灵不酗酒后,做的任何决定都没有错。 怀灵和锦棠上到马车里。 锦棠终于忍受不住。 “松手!” 怀灵“嘁”了一声。 心想“松手松手”,天天就知道松手。 结果在床上不还是很配合嘛。 怀灵手是认怂的松了。 但是脑袋凑过去。 锦棠一回头,精准无误地亲到怀灵的小嘴儿。 !!! 锦棠一愣,猛地转头。 “你……流氓,下三滥!” 怀灵无视那些字眼。 “是你自己亲上来的好不好?我是按着你了,还是强迫你了?” 锦棠好看的眉皱了皱。 他不停地抹着自己的嘴。 怀灵又凑过去,调笑地道:“棠宝儿,是不是你想要亲亲,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这般靠过来,希望碰巧亲到?” “没有!” “那今晚我让男奴给你好好沐浴吧?” 锦棠身子一震,想到昨晚的宠幸,关键是据说前一天晚上也宠幸了。 他顿时心中有了忐忑之情。 不情愿和期盼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他自己都很矛盾。 怀灵见锦棠不说话,便又凑近。 一直把锦棠逼到车角落里。 伸手挑锦棠的下巴。 “今晚……” “今晚不行!我……我不想再折腾了……受不住……” 锦棠抿了抿嘴又道:“身为女子,还是公主,你怎么这般不懂节制?小心人年纪不大,身子已经亏空!” 怀灵大笑出声。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我……” 怀灵表示,好好沐浴是希望锦棠解解乏,舒缓一下身体的肌肉。 然后洗完该休息就休息啊。 “你想成什么了?” 锦棠立即瞪眼。 “明知故问!” “哎哟哟,想宠幸之事?” 锦棠推开怀灵嘀咕,“还不是你给人的印象就是色胚,流氓,下三滥?!” 怀灵也不逗锦棠了。 她说一会儿回家好好饱餐一顿。 而另一边,许贵君从寿昌宫拿着行囊被迫搬离去一处杂乱小宫后,身边就只剩下娘家的一个陪嫁了。 他刚中过毒的身子虚弱无比,走路都晃悠。 贴身男奴道:“主儿,您慢点走。” 但许贵君想的都是自己的女儿。 “我的女儿不能被贬为庶人太长时间……皇上很快会忘记她,只要皇上一不关注她,就会有人杀她……” 贴身男奴连忙说不会的。 “皇上怎么都不会杀自己的孩子,连二公主要杀四公主,最后命都保下来,所以三公主一定会无事,您现在就别想三公主的事了。” 许贵君摇头。 “不是皇上要杀……皇太女、怀灵,甚至是嚣张跋扈的六公主,都会为了今后的路,而扫清一个障碍!” 许贵君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自己必须爬回到原来的位置。 不管道路多么艰难。 “我活着就是为了我女儿……只为我女儿……” “我女儿没有我不行的!而且我女儿明明那么优秀,为什么偏偏选了个位份那么低的男人的孩子当太女……” 许贵君从以前就一直气。 不就是因为皇太女被前任皇帝君抚养,庶出变嫡出吗? 那么他成为皇帝君,他的女儿,也变为嫡出了! 争的就是这口气! 只是许贵君刚走了两步,就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突然,他喉头腥甜,张嘴呕出一口黑血。 他自己和一旁的男奴都吓坏了。 “主儿……主儿!这是怎么回事?之前的七步断肠毒不是都解了吗?!” 男奴把许贵君扶到破旧的房子里。 他转身跑走,去找能救治的御医过来。 第九十五章:看不见的仇人 许贵君这种,其实和宫里受一时宠幸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是皇上心尖儿人的时候,他要什么有什么。 现在,就算有人想帮一把,也得审时度势。 最终,贴身男奴带着苏越之跑了过来。 一是,贴身男奴不知道苏越之是怀灵的人。 二是,也只有苏越之愿意过来。 她过来,还是本着研究的精神。 “苏御医,您一定要救好我们主儿,以后我们主儿起来个儿,您要什么,我们给您什么。” 苏越之让男奴别吵。 自己拿了帕子盖在许贵君的手腕上。 此刻许贵君的脸浮肿的厉害,几乎达到了一按一个坑的那种。 苏越之神色凝重起来。 最后,她松了手。 微微摇头。 “没救了,也就还有三五日的活头。” 男奴一听,瞪大双眼。 “不……不可能的,之前都有御医给我们主儿看过,他的那个七步断肠毒,已经完全清除了……” 许贵君也听到了苏越之的话,要挣扎着爬起来,双手却已经没了力气。 稍微一动弹,便又呕出好几口黑血。 男奴以为是苏越之没得到好处,所以才说没救了。 他跪下来,将手中唯一的镯子拿下递给她。 “苏御医,这个给你,这是奴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是贵君盛宠一时赏给奴的,可是别的国好货,您只要让我们主儿活下来,以后有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苏御医让他起来。 “我的性格你听说过吧,那么多御医不管你们,只有我来,你应该清楚我不是那种人。许贵君现在中的不是七步断肠毒,而是跃峰小国的一种草药的毒,但其实也不是毒。” “不是毒?” 苏越之点头。 说那应该是一种可以填饱肚子的草药。 在没有什么吃食的大旱之灾中,这种草药吃上几根,便饱腹感极强。 并且这种草不易消化。 吃完了可以两到三天不从肠胃中消失,极大的满足了饥荒灾民的需求。 但是有一点问题。 那就是不能长久的吃,不能连续的吃。 “许贵君是不是已经很久都没能好好排泄了?并且身体异常发福。” 男奴点点头。 但又补了一句。 “之前我们自己的人,哦,也就是谭御医,给我们主儿看过,说只不过是身体太强健了,吃饭比别的男子吸收多,所以我们主儿长年累月的少食多餐,才维持身形……但是近年来越发维持不住……” 苏越之摇摇头。 “那许贵君可有找别的御医看过?” “近几年没有……身在宫中,自然是要找相信的人啦……” “那就对了,如果许贵君再找第二个御医看,都不会说没问题。现在,经过长年累月,许贵君的身体早就久滞成不可挽回的状况,吐出的毒血,其实是淤血……看似外在丰腴,其实内在……早就被掏空了。” 许贵君发出非常虚弱且沙哑的声音。 手还拍着床板。 只不过没有力道罢了。 “不可能……谭御医不可能害我……” 苏越之叹了口气。 “这个……臣就不知道了,但臣今日所说,句句属实。” 许贵君气得又呕出几口血。 也就是说,自己在算计他人的同时,也有人悄然深入魔爪,在算计自己。 是怀灵和秦德君吗? 许贵君的脑海,一时间过了很多人,很多事。 “没可能的……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 他好想抓过谭御医的衣领问个明白。 但谭御医已经死了。 许贵君趴在冷硬的床板上,一下接一下地用拳头砸着。 “啊……啊啊啊!” 他发出痛苦的叫声,眼泪混合着唾液还有黑血一并流出。 “我帮不了我女儿了……我还有女儿,我还有女儿啊!我死了……我的女儿怎么办!” 男奴跪倒在许贵君身旁。 他也哭了。 “主儿!” 苏越之从祖辈那里就在宫中当御医,这种事就算没见过,听也听够了。 她从怀中拿出一些草药。 放到了许贵君的床边。 “您吃这个吧,这个是止血顺气的,最后的几天,这个药能让您不再呕血,身体上也会舒服很多。” 说完,苏越之离开。 许贵君依旧在悔恨。 但也只过了半个时辰,他就在男奴的帮助下,喝了苏越之给的药。 他双手颤抖地握着男奴的手。 “我……我还可以帮助我女儿……就尽最后一点微薄之力,将她从庶人的位置上拉回来……” 许贵君让男奴凑近。 小声说了几句。 男奴道:“奴愿意亲自干!” 许贵君呵斥。 “不行……不行!你跟我多年,我不能害你没了性命,你听话,按照我说的做。” 男奴眼眶含泪,终是点了点头。 入夜。 天空阴沉,又落了雪。 四公主府邸里。 怀灵吃饱喝足,也沐浴完毕,准备睡觉。 锦棠却抱着被子要打地铺。 怀灵赶紧拽住他的手臂。 “哎哎哎,你干什么?妻主还在这呢,你怎么睡地上?” 锦棠往后躲了一下,让她别拽自己的衣袖。 “我不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怀灵挠挠头,一直说请苏越之,可是一直没请。 一方面是因为事赶事在一块了。 第二个方面是怀灵总怕皇上的眼线在外面盯着,回来苏越之这张牌暴露。 以后不好行事。 怀灵纯属是为了稳妥。 而且锦棠似乎没有任何不适。 “为什么呀,棠宝儿~” “因为……因为你总是轻薄我!” 锦棠说着,脸又红了红。 现在他都被这个女人搞得应激了。 不是搂腰就是亲嘴儿。 还变着法的亲嘴儿! 锦棠负气地打地铺,坐在那上面。 警告怀灵道:“你最好别睡太死,小心我拿把剪刀,给你那编成麻花的绳子给你剪断!” 怀灵直接趴在床上,双手托腮。 带着一股少女气息。 “哎,那玉笛到底有什么用,你那么紧张?去外面仿照一个不可以吗?” “不可以!你当是随随便便的玩意儿吗?” 锦棠已经躺下,盖上被子。 怀灵又道:“棠宝儿,你这样做是不是未免太在意我了?你不会……已经爱上我了吧?” 锦棠掀开被子,拿了枕头砸在怀灵的脑袋上。 “滚!” 但是夜半,锦棠真偷偷爬起来,从桌上拿了一把剪刀。 第九十六章:双双被掳走 锦棠来到怀灵的床边,他已经收敛起脚步声,屏住了呼吸。 他相信,以自己现在这个水准,怀灵不会听到后醒来。 呵呵…… 还真以为他不会拿剪刀剪了?! 锦棠轻轻掀开被子,刚要一剪子下去。 他人就愣住了。 因为之前绑在玉笛身上的红绳变为了铁链。 还特别粗,贯穿整个笛身。 另一端则紧紧地拴在怀灵手腕上。 “……” 还真用了铁链! 混蛋,下三滥! 这要是自己用剪刀,刃不得卷了边? 她什么时候换成铁链的! 锦棠想了一下,似乎每一次,她都和那个叫玉商的交头接耳。 应该就是那时候,她总是拿她想要的东西。 锦棠抬手作势要扇怀灵,但手最终没有落下去。 只是自己背过身,坐在床边。 他虽然没有归处,但他觉得这里不是他的归处,他要快点下定决心拿走玉笛才是。 下一刻,怀灵翻身,伸手环住锦棠的腰。 发出梦呓的声音。 “棠宝儿……坐起来干什么……睡觉啊……” 锦棠刚要起身回床下。 便发出一声呜咽。 “唔!” “你个混蛋……你手摸哪里啊?” 锦棠低头,看到怀灵那小手摸进了自己衣服里面,摸上自己的腰。 他简直要气炸。 挣扎一下,那混蛋也不松手。 还越搂越紧,小手在自己的腰上还来回捏。 “金怀灵!” “你一个大苍国的四公主,竟然连睡觉都想着如此无德之事,你配当公主吗?” 怀灵又翻了个身,这次力道更大,将锦棠给捞到床上,捞到自己怀里。 “放手!我知道你现在是装睡!” 可惜锦棠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怀灵没睁眼。 反而把锦棠压在身下,自己枕着锦棠。 小脸还蹭了蹭锦棠的胸口,吸了下口水。 然后问:“棠宝儿……你怎么醒了?” 她睁开迷蒙睡眼,但很快身子往上,彻底覆盖住了锦棠,嘴巴也与锦棠相贴。 锦棠感觉自己体温迅速提升,身子紧绷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但怀灵没有做别的事,只是又帖帖锦棠的脸。 然后酣然睡去。 锦棠别过头,狂吸好几口空气,眼眶里有水光。 他让怀灵起来。 怀灵回应他的只是呼噜声,锦棠要推开她,谁料怀灵改为双手搂住他的腰。 他一下自就卸了劲儿。 这一晚,锦棠都没睡,后来一直被怀灵吐露的热气熏陶,才缓缓有了困意。 但在快入睡之前,身体一个激灵。 他也能跟别人一起睡了吗? 原以为昨夜是被……咳,然后才昏昏欲睡的。 没想到今夜自然而然。 怀灵让他非常有安全感,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自己不能再沦陷下去,必须当断则断。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等你出事,我绝对不管你!” 然而翌日上午,锦棠就迎来了说嘴打嘴。 当两人来到后花园的时候。 锦棠只感觉一股杀意从墙外传来,他想都没想,便抓过怀灵德肩,往自己身边拉。 同时抬手拿过怀灵那被皇上赏赐德玉扇,转身“啪”地一声,将那东西打了回去。 “是银针!” 锦棠只听一声“啊”的惨叫,那人就从外墙上落下。 “啧,没打中要害!竹筒银针确实很不容易要人命。” 怀灵寻思了一下。 当锦棠再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搂着的怀灵身子一颤,她脖子处便被射中。 “喂,你倒是躲啊!” 锦棠气急败坏。 怀灵很快迷糊,双眼也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但其实,这是她故意被射中。 她自从在父君那里挖出了棕土后,就有了搞不明白的事。 而且这个时候,许贵君和三公主应该不会动作才是。 那会是谁害她? 唯有深入虎穴才能继续探寻。 并且现在感觉上,也是麻药成分颇多。 怀灵倒在地上,用手指在锦棠的手心挠了挠,便抵挡不住困意,直接昏睡过去。 “故意的?” 锦棠哽了一下。 心想是不是自己也得配合她? “喂你……” “你这样就昏了,也不给我更多的暗示,真是……” 锦棠感觉到又有杀气,估计那伙人还是在想办法射中他。 于是锦棠无奈,堪堪思考之际,干脆把后背毫无防备地展露在外。 一根银针“嗖”地射过来,锦棠混身一颤,左手拳头紧握,他都要骂人了。 扎哪个位置不好。 后背那么大一片,非扎他的……他的腚! 虽然锦棠全身的蛊虫都可吞噬毒素,但他还是假意歪倒。 没一会儿就听几个人过来说。 “快点,一会儿公主府有人来后院,咱们就掳不走四公主了!” “这个男的也碍事,话说……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功夫啊?” “别想那么多了,把这个男的也掳走,你看他一直拽着四公主的衣服,咱们耽误下去惹来下人,就麻烦了。” 于是怀灵和锦棠就这么被掳到外面小院的马车里。 锦棠上了车,先是把自己腚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随后眯着眼,对着前方,应该是车夫的位置,瞄准。 但想想还是作罢。 马车走过很远的路,按照距离算,应该是出了帝都,在荒郊野外。 他们没有选择杀掉怀灵,这也是一个疑问。 锦棠缓缓坐起身,怀灵这厮睡得昏天黑地。 没一会儿就因为车子的晃动而直接以脸滚地,转向另一边。再翻过来时,脸上两道脏土印明显。 锦棠憋笑。 死丫头,之前一直精致且游刃有余,现在小脸脏兮兮,披头散发,还张嘴打着鼾。 更不像个公主了。 随着马车过了一个坑洼,剧烈晃动起来。 眼看着怀灵的头就要撞向车角,锦棠想都没想便过去搂住她。 以手来护她的额头。 等做完这些后,锦棠才缓缓伸开手,并看自己的手。 不是说过……再出事不管她的吗? 自己怎么总是…… 锦棠露出复杂的神情,呼出一口气,没多久马车渐缓,锦棠又倒了下去。 那些人道:“就在这,丢下去,丢毒蝎坑里。” “不扎上几刀丢毒蝎坑吗?” “不行,上头说了,要让四公主怀灵,最好是自己爬上去,回皇宫,在皇上的面前死,你捅几刀再丢下去,她怎么挺到回皇宫?” 此刻怀灵睁开了双眼。 第九十七章:我真的被扔下去了?! 怀灵也知道锦棠没昏。 想自己就猫着,看看锦棠的真本事。 他总不能让自己真掉下去吧? 于是在车帘子被掀开后,怀灵就静静地不动。 那几个人来抬他们,怀灵也心安理得。 然后…… 然后就…… “一,二,三!走你!” 嗯? 什么玩意? 怀灵睁开眼,正好赶上他们松手,她直接就被扔出去了。 不会吧,锦棠没有管她吗! 怀灵大惊,很快就身子落进毒蝎坑中。 高倒是不高,但太恐怖恶心了! 那些毒蝎都是先四散,毕竟天空掉下这么个人,然后才开始慢慢聚拢,打算攻击。 没一会儿,锦棠也被扔了下来。 怀灵完全不懂锦棠在想什么,更甚至想,棠宝儿是不是真的恨极了她,就让她归西。 完了完了……没有爱了。 锦棠不怕毒,自然也无所谓自己被丢下来。 上面的人往下看了看,道:“这就差不多了吧,怎么也得被咬几口。” “走了走了。” 怀灵现在非常伤心,只有一个想法。 棠宝儿不爱我了。 棠宝儿对我没爱了…… 待那些人走后,怀灵猛地睁眼,立即爬跳起来。 “哎呀呀,我身上没有蝎子吧?” “棠宝儿,你谋杀亲妻!” 怀灵说完看了看上方。 她早前就知道大苍帝都的荒郊处有一毒蝎坑。 因为这处帝都,最早也是她们的老祖宗征战掠夺过来的。 并为了一直铭记祖先的丰功伟绩,所以定都于此,保留毒蝎坑。 这些毒蝎爬不出去,上面的石壁土坑都被抹了特殊的药,每年也会有专门的养蝎人过来加厚那些药。 并且这么多年,都没人掉下去过,所以大苍从未管。 此刻怀灵仰头看上方,其实也不是很高,她打算一跃而上。 于是伸手道:“棠宝儿,快别装睡了,过来搂着我的腰,我带你上去。” “就算是你被那么多毒蝎咬,也不会完全没事吧,所以赶紧过来。” 锦棠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他白了怀灵一眼。 “你什么时候醒的?” “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 锦棠负气地站起身。 “有意义!” 因为他刚才在马车上小心护着怀灵了啊。 那个时候怀灵醒没醒,很重要! 醒了不就知道他干什么,自己不就被落实了保护她吗? 都不是打嘴,是打脸。 怀灵有点烦躁。 “你先过来,我们先上去好不好?等上去了,我们再探讨有没有意义!” 锦棠白了怀灵一眼。 “你先过我这来吧。” “啊……” 怀灵顿了一下,看锦棠的脚下,毒蝎一直与他保持一定距离,都不敢靠近。 “毒蝎也怕你?” “确切地说,是怕我体内的蛊虫。” 怀灵想了一下,毒蛊,不就是通过五毒炼出来的吗! 毒蝎算五毒之以,怕胜出者,倒也正常。 于是怀灵来到锦棠的身边,一把搂住锦棠的腰。 锦棠浑身一颤。 “放手,不用这般你也不会有事,只要离我近一点。” 怀灵难得有这机会,怎么可能放手。 “棠宝儿,我怕~我只有这样抱着你,才会安心一点。” 锦棠只感觉腰间发热。 他啐了一口。 “你怕?刚才是谁想抱我上去的?这话,你这个大女子也好意思说,不要脸!” 怀灵心想,我就不要脸。 我男人都忘记我了,我要什么脸? 不过看意思锦棠是一早就有把握,不是要谋杀亲妻,所以怀灵心情还算好。 怀灵搂锦棠的腰,搂得更紧。 锦棠挣扎了两下,大力地推拒怀灵,怀灵眼珠一转,又立即卸了劲儿。 这一次,锦棠可把她给推出去了。 让怀灵倒在了地上,大叫一声。 “哎哟!” “你……” 锦棠看自己的手,心中一时间生出怜悯和懊悔。 “你怎么出去啦?” 怀灵又大叫。 “哎哟哟,毒蝎子咬我了,咬我的手啦!” “什么?快,给我看看!” 怀灵在手上掐了个红印,但没给锦棠看,而是立即歪倒在一边,开始全身抽搐。 “痛……好痛……” 锦棠慌了,过去蹲下身查看。 “哪里痛?!这毒有这么快吗?” “好痛!棠宝儿,快,快把我抱起来,我怕地上……有蝎子!” 锦棠被她说怕了。 也以为真有漏网之鱼试图挑战他蛊虫的威严。 于是将怀灵的上半身搂在怀里。 “到底咬哪了,快给我看看!” 怀灵感受着锦棠身上那浓郁的茶叶香。 重重地吸了口气。 “胳膊痛!” “啊?” 锦棠搂紧怀灵去碰她的胳膊。 刚碰到,怀灵又说:“我脖子痛!” “脖子?” 锦棠看怀灵的脖子没什么问题,怀灵又说是后脖子。 锦棠便只能凑得极近去看。 侧脸好几次贴着怀灵的小嘴儿,两人拥抱得更紧。 “有没有后脖子的具体位置,是上是下?” “嗯……上?” “啊不对。” 怀灵很快改口。 “是下!” “也不对也不对,是中间偏右?” 锦棠改了几次位置,才觉得怀灵似乎也没有刚才那般抽搐了。 骗他? 锦棠沉下脸来。 “是不是还要说中间偏左?” “嗯!还有斜下方~斜上方~哦哦,还有偏左两寸……偏右两寸~” 锦棠直接拽住怀灵的衣领。 给她拽到面前,脸对着脸。 “你要不要试试被毒蝎咬得全身都痛?!” “呃……” 怀灵陪着笑。 “那谁让棠宝儿你不让我搂着腰的。” 锦棠重新给她拉起来。 “学得这么像,你怎么不去戏台子上当角儿唱戏啊?” “其实我没有什么学戏的天分,但是别人家哪个不是妻主可以随意对夫婿搂搂抱抱,只有我……想搂我们棠宝儿的腰,还得低三下四……所以当然要弄一些小的调味剂。” 锦棠翻了个白眼。 怀灵又嘀咕,“不过我是真的知道棠宝儿对我有感觉啦,刚才抱得紧,都压着我的脸了。” 锦棠更气。 在锦棠要爆发的边缘,怀灵赶紧转移了话题。 “话说咱们在中间是安全,但不好上去啊,还是说棠宝你走哪,这些毒蝎就退哪?” 锦棠伸手,“把玉笛拿来。” “干什么?你现在想离开我?” 怀灵一时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锦棠简直要咆哮。 “玉笛就是干这个用的!” 第九十八章:所有公主到齐 锦棠让怀灵赶紧把玉笛给他。 现在怀灵站在他身边,毒蝎不敢靠近,但是一会爬墙,很可能会有毒蝎藏在缝隙中咬人。 怀灵挑眉,“那就带着锁链吹。” “带着锁链怎么吹?我还得把头凑过去吗!那成什么样子……” 怀灵直接将袖口里的小玉笛拿出,自己捣鼓两下,将锁链往外扯了一些,真弄出小半米的长度。 “喏。” “……” 锦棠额角跳动,眉毛挑挑。 “你天天和那个男奴眼神交流,就研究这些事了?” 怀灵咳嗽一声。 “这也叫进取不是吗?还不是棠宝儿总想从我身边逃走,我才对于这种事越来越精湛了,但也不错,未来不当公主,我还可以开个店,研究这种。” 锦棠一把抓过玉笛,就这么吹了起来。 抛开锁链不谈,锦棠架势上确实堪称完美。 身体纤长,瘦而不弱。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爽和神秘。 怀灵近距离地新赏,也是不错。 而且怀灵也才发现,之前她吹不响笛子,那是因为吹错了位置。 正常的笛子,就是大家普遍认知的笛子,是从上方吹,手按住孔。 但是锦棠这个小玉笛,竟然是从孔吹,以笛子两边发声。 发出的也是一种“嘘嘘”的空灵暗哑声。 周围的毒蝎井然有序地全都挤在一起,开始围着一个地方不停地转圈。 怀灵看后欣喜地道:“棠宝儿,是你吹笛,来控制着这些毒蝎吗?” 锦棠没说话。 怀灵却竖起大拇指。 “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太爱你了!” 这么说着,怀灵还捧上锦棠的脸,“吧唧”地亲了一大口。 锦棠一愣。 他下意识地别过脸。 但嘴上问:“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如果别的女子怕你,那是她本身就不行,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才怕你,但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很自信,论功夫我不觉得自己比你差,也许眼力没有你好,但我的应变能力很高。” 锦棠白了怀灵一眼。 “果然是不要脸。” 随后锦棠说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地爬上去了。 等他们上来之后,马车依旧停在那里,那几个人早就走光。 怀灵捏着下巴想。 应该是宫里的人。 说话的语气,还有中毒后去见皇上的死法。 不是宫里人,怀灵死不死的,怎么还得必须见皇上? “哎……棠宝儿,她们都走了……我要是早知道你让我掉下去,我就先出手……起码留住她们,问个大概。” “你没机会,那几个人不是走了。” 他指着一滩水道:“这才是那几个人,她们死掉,化作水了。” “什么?!” 怀灵立即蹲下身。 锦棠说被掳来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看了那几个女人一眼。 都是印堂呈现一种灰暗色。 “我不信什么鬼神,那种在我看来,就是身体有异象的表现,通常来讲,中毒就会很快呈现这种效果。” 但是锦棠说,要是按照各国的毒来讲。 能让尸体化作水的毒也蛮多,这他就不一一说了。 怀灵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 以前装的是香料,她倒掉后,对这里面一顿吹气,算是把里面的香料都吹干净,然后用旁边的木棍搞了点进瓶子里。 反正木棍没有被腐蚀。 “我要带回去给苏越之研究。” 怀灵想了想,又问锦棠。 “那你看我的脸或者我的手,能发现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又不是大夫。” 锦棠说完,开始用旁边的土去掩盖这水。 他表示,虽然看现在水不腐蚀任何东西,但总怕有路过的小野猫小野狗碰到,这样安全点。 怀灵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善良。” “我不善良。” 随即锦棠又站起身,“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我还是清楚,你这个人,肾不好,肾虚!” 怀灵一愣。 “你说什么?我……我肾虚?” 锦棠直接拍拍手走人。 完全不搭理怀灵。 小年之后,紧接着宫里一个重大的节日就是春节。 也就是翌日。 但因为今年有了之前许贵君的事,宫里也没人敢太热闹。 看意思,也就是大家都去宫里,和皇上吃在殿上吃个饭罢了。 怀灵带着锦棠在傍晚入宫。 往偏殿上一看,一水的普通颜色。 什么水嫩的绿,宝石的蓝。 但没有一个人敢穿粉色或者紫色。 估计就是粉色紫色有正宫之下偏位的意思,偏位指的谁,不就是曾经差点当上皇帝君的许贵君。 所以没人敢触皇上的眉头。 远远地的一声“皇妹”,让怀灵拉回思绪。 一个男子走了过来,身旁还带着个小奴才。 “皇妹,好久不见。” “啊……皇兄。” 皇子韵书今年二十有五。 他是大苍国唯一一个皇子。 也是皇上刚登记时有的第一个孩子。 所以皇上从未想让他嫁人,甚至他的俸禄堪比一品大臣。 这皇兄也会投其所好,他动不动就为皇上去寺庙祈福,没事就找皇上说说知心话,完全抚慰了皇上的心。 只是这位皇子……怀灵知道他不是善茬。 为人嚣张跋扈,最喜欢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欺负人。 他甚至想侵犯皇权。 怀灵深吸一口气,生前他欺辱过自己,但后续他的事,自己并未关注。 于是她道:“皇兄,好久不见。” 韵书上下打量怀灵,随即拍拍怀灵的肩膀。 “不酗酒,挺好的。以后都别酗酒了,这样皇兄下次再去寺庙祈福,也不用唠唠叨叨说一大堆。” 怀灵说知道。 就听身后又传来一声。 “高淑君到!五公主到!” 怀灵和大家一同回头。 就见高淑君扭哒扭哒地地走进来,还扶着身旁男奴的胳膊,特别风骚。 而一直身体羸弱的五公主,今天终于露了面。 她今年十七,身子矮小,人很瘦弱,走路低着头。 谁人都说这五公主是因为有一个不入流的爹,所以才这般自卑。 怀灵对这个五妹,印象却是不错。 因为生前,只有她想要帮自己。 恰此时,锦棠拉了拉怀灵的衣袖,颇为软糯地道:“殿下……想要抱抱……” “嗯?” 怀灵先是一顿,随后反应过来。 哦,是锦棠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吧。 于是搂着锦棠去到角落里。 锦棠这才借着搂抱之势,道:“我看到一点三公主的身影。” 第九十九章:死大年三十 怀灵赶紧向外看。 锦棠则说:“挺远的,我也是偶然看见,再看第二眼就没了。” 怀灵搂住锦棠的腰,点了点头。 “知道这个就够了。” “那你还不放手?” 怀灵笑着又捏了一下锦棠的脸。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等怀灵和锦棠落座,花棉姑姑高声喊:“皇上驾到!” 那高淑君一听皇上来了,直接抛下女儿,挤了好几个位置,就为了离皇上近。 等皇上站定,刚说完话。 他就凑过去。 脸上带着媚笑。 “皇上!皇上~您今日气色真好,一看就寓意着未来的一年,大苍国无天灾无人祸,平安四季!” 皇上听了这种话立即大笑出声。 她伸手捏起高淑君的下巴,十分宠溺地道:“高淑君这嘴巴是吃了蜜吗?真是甜得腻人。” 高淑君微微软了身子。 倚靠在皇上的身上。 “皇上喜不喜欢嘛~” “喜欢,喜欢!来人啊,赏!给高淑君一个大红包。” 高淑君的那身子立即更是软得没有骨头似的。 直接从皇上身上滑跪到地上。 那小动作,一瞬间如行云流水。 “谢皇上赏赐,还望皇上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花棉姑姑端着托盘上来,上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别的贵人或者常在看得眼馋。 但却都不敢用同等方法。 怀灵比较清楚,这是高淑君的生存之道。 别人不敢效仿,只能背后说点什么。 锦棠在一旁转过身去,看向别的地方。 怀灵小声嘀咕,“怎么了?嫉妒?” “我嫉妒?呵……不屑。” “嗐,皇上的心思你别猜,因为怎么猜都不明白。皇上内心一定是唾弃高淑君的,一般什么风雅之事,什么夸赞的文绉绉的好话,她都想不到高淑君,她永远说高淑君最俗。” 锦棠来了兴致,转过头决定继续听怀灵说下去。 “可是皇上也有俗的时候,对上了,她还宠,高淑君就是那种俗的很对皇上胃口,被骂骚货也能开心笑出来的类型。” 怀灵感叹,她从没有瞧不起高淑君。 “在宫里的人,男女都挺难的。” 锦棠又是一哽。 他一下子对怀灵又改观不少。 心中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皇上让高淑君回到座位上去。 她转身要去正座。 也是此时,一个戴着奴才帽,身着男奴衣裳的人走了过来。 大家都以为那人是一个侍奉的普通男奴。 哪料男奴从袖中掏出银簪,直接就向皇上刺去。 皇上猛地一躲,花棉姑姑立即阻挡,也是此时,许贵君不知从哪冲出来。 那男奴也起身又要扎第二下。 许贵君直接挡在皇上的身前,胸口瞬间炸出了血花。 怀灵瞬间就知道,这是一场苦肉计。 其实早在锦棠说看到三公主的时候,怀灵便想着对策。 果然,许贵君倒在地上,气若游丝。 皇上哪怕知道这件事的大概真相,在面对朝臣,面对众宫人的情况下,也得蹲下来,抓住许贵君的手。 “皇上……皇上!把怀思拉回来……给怀思复位……” “求您……求您!” 怀灵压着一口气。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君秦德君。 秦德君也是生气。 这同逼迫皇上有什么分别? 真应该查查十几年前,这个许贵君替皇上挡伤,是不是也是自己谋划。 怀灵伸手拍了拍秦德君的手。 表示自己会处理。 但她刚要说话,外面男奴又来报。 “不好啦不好啦,庶人怀思溺死于偏园子内的池塘中!” 许贵君听后瞪大了双眼。 只是一瞬,血混合着唾液也快速被涌出。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怀思……你怎么会……” 皇上听后也大怒。 “庶人不得进宫,是谁让怀思进得宫!?” 许贵君一直伸着的手放下了。 他眼角划过了泪。 再也没有了希望。 反而带着一丝笑容。 是啊,女儿都没了,自己唯一的念想都没了,那么这次计划也就没了任何用处。 “爹很快就来陪你了……怀思……我的怀思……” 他咬着下唇,本来就是强弩之末,被苏御医断定是必死的存在。 现在……他不用这么累了。 怀灵很奇怪,她想到自己被掳走扔毒蝎坑的事。 那么老三是不是被同一个人害的?! 肯定不是皇太女,那会是谁? 怀灵蹲下身,就在许贵君的旁边。 她趁乱问:“许贵君,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我父君金华宫内的棕土,是你安排人放的吗?第二个,昨日从府邸掳走我,丢入毒蝎坑,是你安排的吗?” 许贵君听后立即也明白过来。 是有人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还傻兮兮的以怀灵为敌,呵呵……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许贵君深吸好几口气。 他带血的手又抓上怀灵的手。 “不是我……不是我!我要是有那么大能耐,我会让我的宝贝怀思,也死掉吗?” “棕土是什么我不知道,雇人就不可能了……我剩下的钱只够雇一个小奴才……还是他家人病了,被我钻了空子,才不要命地帮我来完成此次行刺……” 怀灵疑惑,“那你有派人射杀我吗?两次。” “没有、没有!” “那你跃峰小国的三日菇是哪里来的?!” 许贵君说,所有药物都是黑市买来的,其实他根本不在意是不是跃峰小国的东西。 就像他上次算计,用的还是大苍本土的七步断肠毒。 怀灵点头。 “那我明白了,我信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怀灵深吸一口气,“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或者叫你还信得过的人告诉我……有机会我给你们父女俩报仇。” 许贵君流下更多的泪。 他都没想过,自己要斗掉的人,最后竟然说会帮自己和女儿报仇。 许贵君想说什么,但开始剧烈地咳嗽。 最后只能把身上的一条绢帕,递给怀灵。 “找、找我的贴身男奴柳云……告诉他,我再为难他一次……” 许贵君说完这句话,便在咳嗽中松了手。 两眼一翻,彻底没了气息。 第一百章:棠宝儿掩护我 怀灵微闭了双目。 生前她就看了太多生死,虽心里早就适应,但还是想感叹一句。 宫里的人,真可悲。 姊妹相互暗害,男人们相互争宠。 而他们所求的关注者,无非就是大苍国至高无上的存在——皇上。 随后怀灵才道:“许答应……薨了。” 她之所以用了那个死亡说法,是因为怀灵还是当他为许贵君。 皇上的高等级夫婿皆可用“薨”这个字。 皇上听后立即后退两步,面带不悦。 还是花棉姑姑在面前挡了一下,道:“哎呀,怎么死在皇上面前了,大年三十,这个不吉利的!快,护皇上先回寝宫,待三十过了,明天再追查!” 怀灵知道皇宫里有规矩,大年三十,皇上不能见血。 见血意味着来年身体抱恙,诸事不吉。 怀灵从不信这个,这更让她觉得许贵君不值。 随后花棉姑姑让各个公主、大臣以及后宫的君们,先行回避。 说白了,就是各回各家。 怀灵还不想待了呢。 她回头看父君秦德君,本想跟他说自己有事要办。 哪料秦德君竟然眼眶含泪。 “父君……爹爹,爹爹!您怎么了?” “我和许贵君是一同进宫的,侍寝也是挨着,他是腊月初三第一次侍寝,我是腊月初四……现在说没,他就这么没了……我心里难受,而且他是为了女儿啊。” 怀灵自然理解自己的父君。 于是安抚地攥紧了秦德君的手。 小声道:“爹爹,现在时局不稳,这周围有数十双眼睛盯着咱们,您不能表露太过,回来您今儿掉一滴泪,明儿就有人上奏皇上,说您跟许贵君一样有二心,得不偿失。” “我懂。” 怀灵又安慰了几句,这才拉着锦棠去找许贵君托付的人。 柳云。 许贵君的贴身男奴。 而且要想将柳云带出去,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基本上宫里的所有人,都会关注许贵君死的事,而疏忽别的。 柳云就是许贵君的娘家陪嫁,特别衷心。 怀灵见到他,并给他帕子又传达了许贵君的话后。 柳云直接跪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许贵君光鲜的时候,柳云跟着一起沾光,穿衣贵气,说话很有气势。 现在,他只穿粗衣,在后宫里的洗衣局里当洗衣工,还是许贵君用最后的钱,给他谋了个差事。 “我们公主殿下也归去了……主儿也走了……他们黄泉路上倒是不寂寞,我、我也不活了!” 那柳云想要投井自杀,怀灵直接伸脚,绊了他一脚,让他扑倒在地。 “想要死可以,但是你不想报仇吗?我说过,我需要知道许贵君所有的事。” 柳云抹着泪,道:“可是殿下您真让我想,我也想不出来……” “那就回我府邸慢慢想,等提供了有用的信息,你想怎么死,我随你。” 怀灵说,你要上吊,我赠你白绫。 你要服毒,我给你毒药。 “至于许贵君和我三皇姐在黄泉路上埋怨你与否,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柳云一听这个,身体一颤。 他双手撑地,就这么跪在地上。 “我还没给他们报仇……” “我没脸去见他们……” 怀灵回头寻找着什么,看到一块还算大的石头,然后抱起来比对井口。 她刚想扔,就听锦棠说。 “你不能找这种口径相当的,你要找小一圈的。” “嗯?” 锦棠又看了一眼。 “你想让人抱着石头下去,算是沉井自杀嘛,然后从上头还看不到人,只能看到石头,对吧?让柳云成为‘死人’,别人还没法去真的寻找他的尸体。” 锦棠勾起嘴角,露出令人醉心的笑容。 “聪明~但是你一定是第一次亲手做这种事,所以没选好石头。” 怀灵挑眉。 “嗯?” “你还嗯什么嗯!” 怀灵打了个响指,又去挑锦棠下巴。 “不,我是在想,棠宝儿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干什么想什么,你都知道,嘿……我们俩真是天生一对!” 锦棠拍打下去她的手。 “你还不快干!” 怀灵让柳云把鞋子脱掉,摆放出就在井边的位置。 恰此时,不远处有了男奴的动静。 怀灵立即让柳云先躲进角落里,自己则揽过锦棠的腰,一个旋转,便将锦棠按在山石上。 锦棠“嘶”了一声。 “你硌着我的腰了……” 当然,他是哑着嗓子说的,也怕不远处的男奴听见。 怀灵冲锦棠使眼色。 随后掐着嗓子道:“好哥哥~这处没人,我亲你脸蛋儿,你别害羞~” 锦棠瞪眼。 心想你拿我打掩护呢。 怀灵又凑近锦棠,眼看着就要亲上,锦棠立即歪头。 就听不远处那俩男奴还边说边往这走。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不会有女人和男人在小夹道儿的边上……” “哎呀不会的,你听错了,谁会在这地方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往前走可是洗衣房了。” 怀灵心想,这是哪个男奴没有眉眼高低。 活该一辈子在洗衣房干活。 于是她掰正锦棠的脸,不顾锦棠那凶狠的眼神。 直接吻上锦棠的小嘴儿。 “唔!唔……呜呜……” 怀灵吻得凶狠。 锦棠挣扎过甚。 声音一流出,两个男奴立即停住脚。 “哎哟,好像真有声音……” “是呀,咱们别往里走了,绕路吧……不定是哪个小宫女看上了哪个男奴,拉夹道儿里做坏事去了……咱们别耽误了人家的好事。” 因为男奴们都知道,自己未来就算年纪到了出宫,也成老男人了。 如果现在能被女人收走,那就是有了着落。 不管是不是明媒正娶,对方也不会不管自己的。 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怀灵才松了一口气。 锦棠赶紧推开怀灵。 “你能不能换个别的方法?!” “唉呀,这不是急中生智嘛……” 锦棠擦着自己的嘴,但其实他自己知道,他不是真的恶心。 反而……有些许留恋。 怀灵逗他。 “哎棠宝儿,你的脸好红啊。” 锦棠赶紧摸自己的脸。 并转过身去。 “啊?!真的吗?” 第一百零一章:我的肾好极了 怀灵看锦棠这个样子,就觉得锦棠很可爱。 自己对这样的锦棠,距离感又少了一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锦棠知道她是戏耍自己,便微眯着眼睛。 “你一个肾虚的,还有脸笑别人?” “我……” 锦棠一招得胜,乘胜追击。 他凑过去道:“身为一个大女子,结果肾虚,真是让人笑话。慢慢的你就会发现你手脚冰凉,身体乏力,晚上连宠幸男人都做不到。” 怀灵皱皱眉头,双手抱臂,手指在胳膊上敲击了两下。 心想,大女子绝对不能说不行! 要不一块找苏御医看看吧。 给自己开几副壮阳药。 最终,怀灵让柳云披着锦棠的外衣,随着怀灵一同出宫。 而锦棠功夫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府邸。 当天晚上,怀灵安顿了柳云之后,让玉商悄悄地去请苏越之。 还让玉商多看着点,千万小心。 如果遇到皇上的人,就说晚上要去买蜜饯。 玉商让怀灵放心。 没多久,苏越之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她非常好奇锦棠小主的病情。 此刻看锦棠小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更加新奇。 “小主,快快让我号脉。” 苏越之说着就要上手。 锦棠赶紧后退一步,把手抽回来。 “帕子呢?这成何体统?” 他又瞪怀灵,“你找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苏越之道歉,连忙又拿出帕子盖在锦棠的手腕上。 毕竟锦棠擅毒,不擅医。 怀灵在一头憋笑。 心想锦棠就算是现在那般模样,也还是非常遵守男德。 真是太可爱了。 这不就是打心眼里觉得是她怀灵的人了,所以才这般嘛。 苏越之发出一声“嘿”。 “奇了!锦棠小主脑袋里的血块虽然下去,但是不知为何,原先堵塞那处还有一些不通血之症……不会是、是蛊虫吧?” 怀灵也认真听着。 还重复了一句。 “不会是蛊虫吧?” 苏越之好奇锦棠的事,她也好奇。 可惜,锦棠这个人,身体很软,嘴巴死硬。 给他全身都亲软了,估计嘴巴还是硬的。 他道:“是不是我怎么知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苏越之一下子无话可说。 又道:“小主身体强健,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但是头部血管堵塞,未来便有不定性,可能过几日又呈现之前的状态,待堵塞血管完全畅通,小主才可恢复正常,这也是现在小主失了部分记忆的原因。” 锦棠眉头皱皱。 仰头看怀灵。 “这就是你说的神医?也没多神啊……” 怀灵摸了摸鼻子。 锦棠又道:“说了跟没说一样。” 怀灵咳嗽一声,她拉起苏越之去到门外,暂时和锦棠分开。 其实怀灵要的,不过是一个“锦棠安好”的话而已。 苏越之说他身体康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怀灵伸出自己的手,让苏越之号脉。 “快给我看看吧。” 苏越之一脸疑惑。 “殿下看什么?” “看肾!我就想知道……咳咳……” 怀灵凑近,还半掩着嘴。 “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肾虚,那方面到底行不行。” 苏越之立即看向怀灵。 那表情就像是再说:俗! 怀灵心想,你不俗。 你有本事把你那西瓶瓶罐罐都砸了,我给你竖大拇指,你不俗。 苏越之回:“殿下,您的肾脏没有任何问题……与其说肾虚,不如说,肾气很充足,多有富裕。” 怀灵听后非常高兴。 立即揽着苏越之的肩膀,道:“赏,赏!” 怀灵让人赏她白银或者绸缎。 苏越之说不要。 “殿下,微臣不是喜欢那些俗物的人……” “你不要本公主也得赏,重点在本公主,不在你,你就当是路上捡了钱包吧,哈哈哈。” 怀灵笑得很开心。 没有什么比自己肾好更好得事了。 她让苏越之离开,随后自己进了房间,搂着锦棠就往床上带。 锦棠全身紧绷,快速挣扎。 怀灵也早已摸清了锦棠的脾气。 你越对抗他,他越狠。 相反,你表现得软弱一点,他反而没那么狠。 还会动恻隐之心。 所以…… “哎哟哟,哎哟!你推疼我了……哎哟……” 怀灵猛地皱眉,捂着自己得胸口。 锦棠立即不再推,双手虽没动,但是眼神流露出了诧异。 “你怎么会有伤?我不记得谁伤你了。” “哎呀不是,那家伙行刺皇上的时候,推了我一下,哎哟,你刚才正好推在那个位置上。” 锦棠看看自己的手。 嫩红的唇轻启。 “是……这样的吗?” “当然了!” 锦棠挣扎一下,发现怀灵也松开了他,他自己便往床里面挪了挪。 怀灵趁机踢掉鞋子,也往床里面挪蹭挪蹭,还用脚,不经意地夹着床帐,悄悄拉上。 “棠宝儿,快给我看看,我那地方有多大块的淤青。” “你……你挂床帐干什么?” 锦棠现在有点怵怀灵。 主要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十分会撩拨人。 可谓是十足的老色鬼。 “都说了嘛,让你帮我看看后背的淤青。” 怀灵脱下外衣。 刚要脱里衣,就过去完全搂住锦棠,将锦棠挤在墙角。 “你!” 怀灵将锦棠按在床上。 “别你,我还没问你,为什么骗我呢。” “我拿什么骗你了?” 怀灵生气,啃了一口锦棠的脸蛋儿。 “你还说?我肾虚是不是你说的?” “呃……” 锦棠其实原本想的是,说她肾虚,让她自我怀疑,大女子就没什么自信,然后少碰他几天。 因为接二连三的宠幸,他真的吃不消。 锦棠别过脸,努力与怀灵拉开距离。 因为现在的怀灵,呼吸烫得吓人。 不出意外……就要又出意外了…… “我没说错,看面相,你就是肾虚!” “可是苏御医摸我脉象,说我的肾不仅不虚,还很有力量~” 锦棠心道不好,他立即要跑。 怀灵却又亲了他一口。 怀灵也摸出门道了,锦棠很喜欢被亲吻喉结。 多亲几次,他就算嘴上叫骂,身子也没有什么力气。 怀灵邪笑一声。 “我今晚就让你知道,我肾虚不虚!” “你……唔,混蛋!” 第一百零二章:有男人羡慕锦棠 怀灵完全不给他任何再反抗犹豫的机会。 直接搂着他,盖上了被子。 翌日,天空放晴。 其实这两天,天气都在回温。 要不然怀思……啊,三公主,也不会溺死在刚刚化开的池子里。 怀灵知道这肯定是暗害,是谋杀。 但也只能先这般推着走。 光照进房门,怀灵坐在床上,曲起一条腿,单手拨开床帐。 她微眯着双眼,头脑放空。 脑袋里有很多事,细抓起来,又什么都抓不住。 生前给自己下毒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因为这次要杀自己的人都不是许贵君,生前……呵呵。 身旁被褥里的人儿动了动。 怀灵赶紧转身,将那还发出梦呓般声音的男人给捞进怀里。 “棠宝儿,睡醒啦,睡得好不好?” “好……好个鬼!” 昨晚上锦棠又哭了。 哭着说,再也不骗怀灵说她肾不好。 怀灵笑了一声,笑着点他的鼻子。 “谁让你乱说。” 锦棠撑起身子,整个人都异常酸软。 怀灵见状,主动道:“那今日我给你洗漱更衣,如何?” “给我?” 锦棠一愣。 女尊的国家太多了,而且还有先天性的歧视,男子寿命短,女子寿命长。 在这种长期的影响下,怀灵是怎么想给男子穿衣的? “你要给我更衣?” 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怀灵点头。 “对啊,不可以吗?还是说你太累了,还想再睡会儿?” 锦棠没说话,而是低着头看下方。 怀灵便又腻过来。 “哎哟,昨晚是不是宠幸你,给你累坏了?” “啧啧啧……之后的几天,咱们都歇着好不好,妻主我呢,保证不碰你。” 锦棠抿了抿嘴。 他不知道怀灵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但这几天,他真的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爱护。 一个女子,可以这么护着男子。 而且锦棠已经知道,府邸里,除了他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夫婿,别的男人,自公主十八岁及笄以来,完全没有碰过。 这也是令锦棠惊讶的其中一点。 一个女子,竟然只有一个夫婿…… “棠宝儿,你想什么呢?” “我想打你!嘶……好痛,床板太硬,我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了……赶紧给我换!” 怀灵说当然要换。 这床板之前被锦棠踢了两次,早就有裂痕了。 然后她搂住锦棠,两人好好地腻乎腻乎,偎了偎。 再起床用早膳的时候,玉商在门口道:“公主殿下,锦棠主子,小侍月恭求见。” “他?他过来干什么,不见。” 怀灵根本不在意他。 这要不是玉商提起他,怀灵自己都不记得府邸上还有这个人。 玉商道:“公主殿下,我能不知道您的心思嘛,您只喜欢锦棠主子,我不会给您推别的男人的,但……这月恭小侍还没入籍策,不能再拖了,我怕等过了年,皇上想起这件事,怪您做的不周到。” 怀灵一拍额头。 “哦对,最近事太多了……” 这小侍入籍的事,是得府邸的女主人亲自在文书上签字办理。 还得给小侍的手背和胳膊上各盖一个章。 然后才能去办。 怀灵一挥手,“让他进来吧。” 那月朗国最美貌的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一瞬间,怀灵就感觉身旁锦棠的杀意。 锦棠手中的筷子还掉了一根,“啪嗒”一声,十分应景。 他弯腰下去捡,怀灵也顺势低头,与他眼神对视,似是在询问。 【他是危险人物吗?】 锦棠微微摇了头,然后恶狠狠地剜了怀灵一眼。 怀灵莫名其妙。 没有危险,那杀意是对谁的? 莫不是对自己,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再起来,月恭已经跪在地上。 “奴,给四公主殿下请安,给锦棠侧君请安。” 怀灵没让他起来,而是直接询问。 “月恭公子,这府邸,你可还住得惯?” “住得惯,住得惯!” 怀灵点点头。 让玉商拿过来入籍的红章。 这红章一天之内都不会掉色,而办理入籍的事,只需要小半天。 怀灵按了下红章,然后落在月恭的手背上。 等她要落下另一个红章的时候,她迟疑了。 回头看看锦棠。 “棠宝儿,你来落另一个红章吧,在他胳膊上。” 锦棠歪头,露出纯真的样子。 “殿下……为什么让我来落红章?” “……” 明知故问。 不过锦棠的脸,真是说出什么话,都不被影响颜值。 怀灵决定继续巩固锦棠在府中的地位。 她道:“因为本公主只承认你一个夫婿,让你去盖,自然是想让月恭公子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多么的重要,以后不要冒犯到你。” 如此之言,让月恭都为之惊叹。 原来男子还可以被这样尊重,受到这样的待遇! 他吞了口唾沫,眼神里都是羡慕和嫉妒。 锦棠听到这个直白的话,也是面色一红。 这家伙,怎么当众说出来了? 锦棠发现自己心跳得好快。 但他还是拿过红章,盖在了月恭的胳膊上。 怀灵还背过身,不看,可谓是把礼仪和尊重做到了极致。 “行了,退下吧。” 怀灵说完,见月恭没动,回头就看月恭竟然双眼只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怀灵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月格纳·月恭!” 怀灵一声低声呵斥,让一旁的奴才都是一抖。 玉商赶紧去推了推月恭。 “月恭公子,你是不是跪得腿麻了,起不来呀,那我来扶您起身。” 月恭赶紧摇摇头,自己也反应过来,站起身道:“公主殿下,是奴逾越了。” 说完,他便慌忙退了出去。 怀灵看锦棠,问:“你没吃醋吧?” 锦棠一哽,筷子被掐得紧。 “瞎说什么,我又不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吃醋。” 怀灵“哦”了一声,声音拉得老长。 “我以为刚才那杀气,是棠宝儿你吃醋了呢,不是就好~” 锦棠刚松一口气。 怀灵下一刻就凑近他嘴边。 让锦棠一愣。 “话说,不是你吃醋,那是因为什么?” “是……是……” 锦棠将鸡蛋糕塞进怀灵的嘴里。 “吃你的吧!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怀灵抹掉嘴角的残渣,宠溺地笑笑后起身。 “你先吃着,我出去处理点事情。” 转过身的时候,怀灵已经没有了宠溺的表情。 因为她要让月恭知道,自己不是他所期盼之人。 第一百零三章:被棠宝儿偷看 怀灵的脸上带着怒意。 她走出门正好看到崔若恒。 那男人急匆匆地走来,差点撞到她怀里。 怀灵“啧”了一声。 “你看着点啊!这要是撞了锦棠,都不是打板子的事!” 锦棠脑袋里可还有堵塞的血管,撞坏了怎么办? 崔若恒依旧娇滴滴的。 他点点头,捏着帕子,一脸的委屈。 怀灵这才问:“怎么回事,一脸苦瓜相,谁欺负你了?还是你又偷拿了吃的,被玉商叔叔抓了个正着?” 有时候怀灵也顶看不上崔若恒。 你说以前他家那个地没吃的吧,他偷吃偷钱也就罢了。 现在都在公主府了,还能少他吃喝? 都说了管他一辈子吃喝,只要他不争宠不侍寝,这样子他还偷吃偷喝,被玉商抓住好几次。 崔若恒扭哒扭哒,捏着小帕子别过头。 想问又不敢问,但最终道:“殿下……我这个位置,不会有人顶替吧?” “你已经很差了,你还怕人顶替?” 怀灵一脸诧异。 大概意思就是,府邸里谁能差过你? 崔若恒往前一甩小帕子。 “讨厌……奴不是说这个,是……府邸里什么时候又来一个小侍啊,我都没发现,躲在屋子里,您金屋藏娇,今儿个才让奴知道……” 怀灵这下明白。 “你说月恭,你放心,他不会抢你的位置,我说养你吃喝一辈子,就一辈子。” 崔若恒又犹犹豫豫地道。 “可是……昨儿的糖点心少了,少了!” 怀灵扶额。 这家伙上辈子是猪吗?没吃饱,逃生成人了。 “昨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宫里出什么事了吗?皇上心里苦,能叫你天天嘴里甜?” “那殿下,是以后无论府邸来了什么别的男人,我都能吃饱饭,对吗?” “只要你真心侍奉锦棠侧君,本公主不会亏待你的!” 怀灵一甩小玉扇子,让崔若恒跟过去一块看看。 就知道月恭是个什么位子了。 怀灵让玉商叔叔下午再带月恭去入籍,上午自己有话与月恭说。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月恭。 月恭对怀灵行礼,温雅大方。 怀灵则开门见山。 “你喜欢我吗?” 月恭一愣。 人虽没说话,但是小动作出卖了他。 双手捏着衣角,捏得紧。 怀灵又问:“你是不是喜欢本公主?” 月恭羞涩地点了点头。 怀灵立即呵斥。 “不行!若你还想要脑袋,就收起你的想法!” 月恭被吓得一激灵。 但还是低着头道:“喜欢,也憧憬……奴没有见过女子这样,奴想问,您真的只宠幸过锦棠侧君一人吗?” 怀灵有些疑惑。 “不然呢?” 一旁的崔若恒忍不住插嘴。 “根据大苍国的规矩,女子十八岁以前不能碰男人,而四公主殿下十八岁及笄后,只碰过锦棠,我是这府邸里比较老的一批夫婿了,属于跟着正君侧君第一批进来的,公主殿下确实没有宠幸我们任何人,到了现在,我身上依然有贞洁花。” 崔若恒说完,又娇滴滴地看着怀灵。 似乎在讨赏。 怀灵顿了一下,甩开玉扇,围着月恭走了一圈。 又道:“并且我决定未来,也只碰锦棠一个。” 月恭瞪大双眼。 怀灵让月恭别憧憬了,她的所有耐心和包容,都是给锦棠一个人的。 月恭不会成为破例的那个,未来也不会有男人成为破例的那个。 月恭抿着薄唇,他有些不甘。 “您是公主殿下,您上面有皇上,未来皇上让您宠幸别的男人,您还会不从吗?” 他缓缓跪到了地上。 月恭知道自己说的是大不敬的话。 但是他非常想知道。 因为……因为自己被丢掉了…… 怀灵冷笑一声。 “皇上是皇上,我是我,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试试,只不过要后果自负。” 怀灵勾起嘴角,那笑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可怕。 随后她又道:“今天办理完籍册,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看我的眼神不对,我不想让锦棠看后心里不舒服。” 月恭又抿了嘴。 他依旧不信。 他觉得女人都会说那种话,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于是他双手抓紧裤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怀灵觉得他应该懂了,道:“玉商叔叔,带着他去办入籍册的事吧。” 她说完转身离开,崔若恒一路小跑跟着。 “殿下……殿下!刚才奴办的事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赏?” 崔若恒特别开心,“点心以后想要五样……” “准了准了。” 因为怀灵看到了不远处的锦棠。 他就躲在山石后。 所以怀灵快速打发了崔若恒, 怀灵这心里还有点不得劲,他怎么跟过来了? 那刚才自己给他出气的事,岂不是他全都看见啦。 怀灵大步走过去,锦棠还在躲。 怀灵便直接单手撑着山石越了过去,想要抓住他。 哪曾想她不小心撞在了他身上,他的额头则磕在了一旁的树上。 一时间的剧痛,让锦棠猛地推开怀灵。 但是他眼前却模糊了。 脑海里划过的是怀灵搂着他偷听别人窗户根儿的情景。 两人分外甜蜜。 还有一起在什么地方吃烤羊腿的情景…… 什么时候?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锦棠猛地晃了晃头。 怀灵不停焦急询问。 “锦棠,棠宝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头痛,我叫苏御医过来!” 锦棠又推开怀灵。 脑子里是怀灵把自己按在床上,一起嬉笑的样子。 还有自己徒手接箭的样子。 这些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脑海里不停闪现的画面让锦棠头痛欲裂。 最终,他眼前越来越模糊。 整个人也没了力气,直接歪倒在地,不省人事。 怀灵过去抱住他就往回跑。 “哎呀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去抓你,去撞你……我真是混蛋!” 月恭远远的瞧见这边的事。 他想过来,玉商却拉住他。 “月恭公子,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怀灵又大喊:“玉商,叫苏越之!” “是!” 玉商小跑着离开。 而月恭,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这么紧张一个男子。 他心中有了更复杂的情愫。 漂亮的双眼微眯,他有了一个新想法。 第一百零四章:锦棠真的变乖宝儿了吗? 等锦棠再睁眼的时候,苏越之说:“公主殿下,臣就说小主这些日子会头脑混乱吧,其实不碍的,只要脉搏稳定,没有太快或者太慢,都没关系。” 怀灵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你就没有办法将他完全治好吗?血管堵塞,不能通一通?” 苏越之说在研究了。 主要是锦棠小主身体异于常人,什么药都会被蛊虫分食大半,很不容易药到病除。 最初那个下血块的特效药,之所以对锦棠小主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就是因为药一进身体里,全被蛊虫分食了。 锦棠怯懦地叫了一句。 “殿下……” 怀灵赶紧来到他床边。 “你记起我了?” “嗯?我从未忘记过殿下啊。” 怀灵一顿。 锦棠变回去了? 不……眼神不是最开始那般纯真。 多了几分锐利,但是大大的杏核眼,还是很可爱就是了。 “那你记得前几天发生的事吗?就是从三公主府邸吃饭的时候开始。” 锦棠仰头想了想。 “嗯……嗯……不记得了。殿下,难道……难道我病了吗?” 怀灵一哽,瞬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只是点点头。 锦棠一听,立即皱起好看的眉毛。 “那殿下是一直……一直在床前守着我?今天几日了……我记得那次是小年之后……” 他急切地看向一旁的玉商。 玉商说今天是大年初一。 锦棠一双杏核大眼很快积攒了泪水,都要决堤。 “过去这么多天,殿下受累了……” 锦棠又看看怀灵。 拉着她的手左右看看。 “眼底没有淤青,但是……殿下似乎有些瘦了……” 锦棠说完,搂住怀灵按在自己的怀里。 摇一摇,晃一晃。 “殿下……你是不是守着我很累很累,都没有休息好?” “殿下,对不起……应该是我照顾殿下,伺候殿下的……” 怀灵觉得不对劲。 要说哪里,其实也就是眼神不对。 别的什么语言、行为、动作,没有任何不对劲。 于是怀灵猛地向前一扑,将锦棠扑倒在了床上。 对着他的小嘴儿就狠啄了几口。 力道有些大,亲得锦棠挣扎了几下。 “不要……殿下……唔……” “有人……还有人……” 怀灵当然知道还有人,但她有她的目的啊。 这要是那个失忆的锦棠,装之前的锦棠,那不就是为了笛子? 自己就得有新的打算了。 怀灵完全不停,苏越之看得脸红心跳,甚至想要上前去提醒。 玉商立即拉住苏越之的手。 用眼神示意苏越之不要干涉。 锦棠很快软了身子,不再反抗,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殿下……你要亲……就亲吧……” 身子也比较放松,没有任何紧绷。 怀灵皱皱眉。 是装的还是真的? 怀灵又伸手,将他从头摸到脚。 锦棠直接拿过被子来蒙着脸,发出软糯的声音。 双腿还不停地上下踹踹。 “殿下……我不要见人啦……” “呜呜……你怎么能这样……” “羞死了!” 怀灵叹了口气。 姑且当他是真的。 但是,怀灵内心绝对不这么认为。 凡是都要警惕一点,先想在前头一点的好。 她今晚就把衣袖中的玉笛再栓上几道锁链,加固再加固。 休想离开我。 怀灵松开后,才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是不是故意隐瞒我。你说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心里多难受,怎么当人家妻主的?” 锦棠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他从被子里出来,双手捂着脸。 刚看一眼大家,发现大家都在看他,于是立即背过身去,不敢看前面。 “没有……我怎么可能骗、骗殿下……” 怀灵又看向苏越之,问锦棠的脑部血管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 是不是血管收缩,就可以着手下一步,治疗没孩子的事了。 苏越之点头,“小主完全恢复了记忆,告诉臣身体用过什么药,臣起码好知道往哪方面研究。” 自从上次怀灵公主与她说过锦棠可以有孩子,只是孩子容易夭折后。 她也重新考虑了很多。 蓬与人什么体质,具体没人研究过,说不定人家有特定的药物或者食材,来弥补这块。 锦棠听到“孩子”两个字,立即转过身。 不再矜持。 “我……我未来真的可以有宝宝吗?” 怀灵笑着挑起锦棠的下巴。 “哎哟,你不害羞啦?” 锦棠脸又红了一个度。 他伸出白皙的手去捂着怀灵的嘴。 “殿下不要说了……” 玉商这边则道:“殿下,我刚才让别人带着月恭公子去处理籍册的事了,是因为我在门口还看到了宫里的大姑姑。” “宫里的?” “是,明儿个您要带锦棠小主进宫参加丧葬之礼,宫里来的大姑姑说,皇上心痛悲伤了一整夜,还是决定以贵人之礼下葬许贵君,说这样位份也是往下了。” 怀灵揉了揉额角。 “天空这般阴沉,看来夜里就有大雪,明日会很冷啊……” 怀灵回头看了下锦棠。 她怕锦棠冻着。 玉商又道:“那大姑姑又说了,许贵君有女儿三公主,现在三公主也一并离去,得有人守丧,她说皇上让她问每个公主,谁替着守丧一晚。” “还守丧?!” 怀灵低呼一声。 那许贵君悲哀是悲哀,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要不是总想着害人,她能连自己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吗? 一看就是对方等着这边呢,稍微注意点蛛丝马迹,其实就可以防范。 “最后他还落个我们替他守丧,呵。” 但怀灵一凛。 他想起来,生前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许贵君虽然没死,但是宫里的一个太贵君死了。 他也是毕生都没有孩子,皇上尊自己的父君为贵,所以没法给他守丧,便叫小辈守。 然后那位皇兄,害了她。 怀灵深吸一口气,可是那位皇兄为什么害她? 这是一个疑点。 不过也有好的方面,那就是生前会被改写。 生前不该死的,死了。 该死的,没死。 呵…… “行了,明日我会去的,劳烦玉商叔叔了。” 怀灵对明日,很期待。 第一百零五章:棠宝儿真是可爱死我了 很快,夜里果真落了大雪。 只是让人想不到,这雪落了一夜都没停,地上的雪一直到小腿肚,走上去就陷进去了。 再扒出来,没一会儿,这小腿就得湿一片。 怀灵烦躁,冻着她的棠宝儿怎么办? 昨晚,锦棠没什么异样,就老实睡觉。 反正怀灵给自己笛子上的锁链,加固了好几条,以至于睡觉都沉手。 早晨起来,手上都是印子。 玉商过来道:“殿下,给您备好轿子了,咱们坐轿子到宫门口再下。” 怀灵想了想,摆手。 “不行,宫门口还是太近了,这个时候必须小心谨慎,不能闹出一点事。” 保不齐就有皇上的人,躲在城墙某处看着底下。 怀灵太知道了,只要在母皇心中没了那份美好。 这个人,也就到头了。 怀灵沉吟片刻:“距离宫门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把我放下来,我亲自走着过去。” 玉商听后了然。 “那我给殿下备好欢喜的鞋袜吧。” “嗯……” 怀灵点头,“落轿时,你们到时候别扶着我,专注扶着锦棠侧君,最好是把锦棠侧君架起来,让他脚别沾地。” 锦棠听得这话,立即道:“不行……我要陪殿下……殿下走……我也走……” 怀灵吞了口唾沫。 玉商也道:“那个确实不好办,架着锦棠侧君的男奴要是没了力气,一个不小心让侧君摔了怎么办,也不可能让女婢去扶呀,所以我还是给锦棠侧君也备一套鞋袜。” 怀灵叹了口气,确实。 真给锦棠摔了,她得心疼死。 两人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皇宫。 走着走着,怀灵看到了皇太女。 她想了下道:“皇长姐,一会儿不论皇兄给你什么茶,可都别端啊。” 皇太女只是抬头看了眼怀灵,随后便扶上一旁的侧君。 嘱咐道:“你小心些,不要走的太急,我没关系的,时间还早。” 皇太女语调轻柔,在怀灵听来,和平日里的低沉相比,反而不像她了。 那皇太女侧君摆手说:“殿下我没事,您把斗篷给了我,我还是走快些的好,我可不希望您着凉。” “我不冷。” 怀灵想,这般琴瑟和鸣,夏子青怎么插得进去。 就听身后“咚”地一声。 玉商惊呼。 “棠主儿,您小心啊!” 怀灵赶紧回头去看,见锦棠整个人摔在厚重的雪地里。 双手双脚都伸着,小脸都埋进雪地里了。 怀灵大惊,“棠宝儿,快快快,快起来,别冻坏了。” 锦棠抬起头,双眼那长长的睫毛上都是雪,小鼻子上也有雪。 微微歪头,雪渣掉落,他笑着道:“殿下,我没事,别担心。” 怀灵当即就想,假如动物真能变成人的话。 那锦棠一定是只雪兔成精了。 他被扶起来后,玉商让他小心些走路,他想了想道:“那我蹦跶着走,好不好?” 这么说着,锦棠果然开始蹦起来,弓着身子,一下接一下。 更像个兔子。 但雪实在积攒的太厚实了,锦棠蹦跶两下,身子前倾,直接栽进怀灵的怀里。 怀灵忙搂住他。 “棠宝儿,不许蹦了,再走走,就到了皇宫的附近。” “嗯,我知道,叫别人看到不好。” 怀灵点了下锦棠的小鼻子,“是叫别人看到,我不痛快,这么可爱的棠宝儿,只能我看。” 锦棠又问:“殿下,你开心点了吗?” “啊这……” 原是锦棠看她从出了府邸就有些烦躁,才故意兔子跳,来哄怀灵开心的。 怀灵因为这场雪,因为难走还必须做足面子活的路,因为丧葬,因为皇子,太多事堆积在一起,确实抱怨了几句。 没想到锦棠入心了。 此刻怀灵再看锦棠,内心酸涩柔软。 只觉得自己着实没必要为这种事心烦。 见招拆招,她已经习惯才是,不过就是一个新的~老熟人的~敌人罢了。 怀灵捧着锦棠的小脸道:“开心!看到如此可爱的棠宝儿,怎么能不开心呢?” “哎哟,棠宝儿真是可爱死我了!” 她呼出一口气,也重新冷静了下来。 到了守灵之殿,皇子、五公主、六公主已经都抱着暖炉了。 很快,皇上到来。 她双眼微红,似是流过泪。 皇子和众公主一同跪下,叩首道。 “母皇节哀。” 随后宫人再跪,更大声地道:“皇上节哀!” 皇上深吸一口气,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不管怎样,怀思是朕的女儿。” 随后皇上问,“你们几个想的怎么样,究竟是谁来守夜?” 皇太女说她应该守夜。 她上无父君,又是长女,理应做这个表率。 小六说她最小,平时受姐妹照顾颇多,她应该来为大家多分担。 五公主低着头道:“我平时因为病痛的折磨甚少为姐妹们做什么事,今日就让我来守夜吧。” 怀灵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这种时候,怕就是嚣张跋扈的小六,也得被她父君孙贤君反复嘱托要冲在前面。 于是怀灵道:“那不如大家一起守夜,也让许贵君和三皇姐这里别那么冷清,让他们知道,咱们都是爱他们的。” 呸,说出来真违心。 皇上倒是很欣慰,很快同意。 至于唯一的皇子皇长兄,则表示他今夜也在这里诵经礼佛,用从寺庙那里学来的佛经为许贵君和三皇妹超度。 皇上听到此话,道:“朕也去偏殿为他们也诵经一段。” 待皇上走后。 一旁的皇子韵书便叫人端来茶水,他想了想,扫视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到怀灵身上。 “四皇妹,这是昨儿个刚进的茶叶,你去端给母皇喝吧。” 他说自己是男子,旁边是祭祀的偏殿,按照规矩他不能进。 怀灵起身过去看了那托盘。 烫好的铜壶热水,一小碟茶叶。 生前皇子怎么害自己的来着,她想想,哦~茶叶! 大苍国有两种茶叶从外表看一模一样,一个叫如橘,一个叫如苦。 就是字面的意思,如橘味道如柑橘,甜香酸美,沁人心脾。 如苦则是味道涩苦,喝下去是能叫人流泪的那种怪味。 但生前怀灵不懂这两种茶,不如说宫中的人很少接触这两种茶,唯有挑选茶叶的奴才亲自品尝过筛,才能往上拿。 所以在怀灵生前,这看似如橘的茶叶被她端给皇上,其结果可想而知。 皇上一脚将长期酗酒的她,踹了一个滚儿。 第一百零六章:皇兄,你要害我们吗? 当时她双手端着托盘奉上。 真的以为皇兄是需要她帮忙。 哪料皇上刚喝了一口便喷了出来。 并气得大骂。 “怀灵,这是可以开玩笑的场合吗?还是说你这是要报复朕!” 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很懵。 自己也喝了口茶水,才知道茶水苦涩不堪,根本无法下咽。 她跪在地上行大礼,不停地请求母皇饶恕。 可皇上有的只是对她的嫌弃。 “毫无礼数可言,你读的书都哪里去了,你真是朕最差的一个女儿!你的父君又教了你什么?” “闭门思过!和你的父君都闭门思过,俸禄减半,不,停发!” 回想起这些的怀灵重新审视皇兄韵书。 小托盘已经被推到面前。 “皇妹,皇妹?你愣神什么,快去啊。” 怀灵后退了一步。 摆摆手道:“皇兄,这个时候定是母皇暗自悲伤的时候,母皇要强,不想让大家见到现在这般模样,还是等会儿再去吧。” 皇子韵书抿了下嘴。 这一下子,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甚至没有理由叫别人去送茶。 怀灵又道:“皇兄,你还站着干什么?大家赶来这一趟都很累,你也快坐下歇歇吧。” 韵书不死心,又面向小六。 “小六,你得母皇喜爱,你去送。” 小六起身,有些疑惑。 “皇兄,为什么非要给母皇送茶啊?” 怀灵走到小六的面前,挡了她半个身子。 心想,针对的不是皇太女? 而是她和六公主怀瑾? 怀灵咳嗽一声,附和着问:“是呀皇兄,为何非要送茶?” 韵书叹了一口气。 “你们不知道,我来的比你们早一些,陪着母皇说话,她一直咳嗽,所以我才担忧……” 怀灵接过话来。 “那就更不能去了,母皇何时在咱们面前露出过病态倦态?咱们就算维护母皇,也不能现在去打扰,我觉得不如找御医候着吧,这才是有心。” 怀灵回头对玉商道:“玉商叔叔,你以前就跟着我父君在皇宫生活,宫里的事你都熟的,你去请当值的御医过来候着,只要母皇一出祭祀的偏殿,就赶紧过去号脉。” 玉商微微鞠躬,称是。 快速小跑了出去。 皇太女见状插了句嘴。 “四皇妹真是越发懂事了。” 韵书藏在衣袖的手,攥紧了帕子。 锦棠一直盯着怀灵,他歪歪头。 稍作思考,便起身走了过去,怯懦地道:“皇子殿下……我来帮您端这些……您快坐下歇息吧。” 他刚碰到托盘,韵书便往后猛地一退,晃悠之下,几滴滚烫的热水便溅在他手上。 一声惊呼,锦棠被韵书大力地推到边上。 茶杯茶水摔了一地。 韵书低呵。 “你在干什么!烫死了……” 锦棠的背部磕在墙上,他呜咽一声,很快眼眶就红了。 “好痛……” 但又立即解释。 “没有……不是的……我只是想帮皇子殿下端托盘……” 怀灵冲过去过去搂着锦棠。 一时间声音都颤了。 “磕哪了?!” 锦棠低着头,摇摇头。 “没、没有……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有没有被热水烫伤?” “没有……” 男奴们也过去看皇子的手。 有的说要赶紧找御医拿烫伤药。 皇子的手上可不能落了疤。 有的说赶紧拿冰水。 怀灵咬着下唇,看了眼地上的托盘,面上没有显露什么,但是内在已经气炸。 她蹲下身去捡托盘里的茶叶,一旁的五公主和六公主都说,这茶叶就不要了。 怀灵嘴上道:“不行,这是皇兄的一片心意,就算不能给母皇喝,我也得带走,是我的夫婿碰撒了这些,我不能辜负皇兄的心意。” 她捧着茶叶到嘴边,重重一嗅。 “多香啊,我留着。” 下一刻,她吃进嘴一颗,表情却变了。 怀灵猛地歪头吐掉。 还拍了拍脸。 “呸呸,呸!这……好苦……这是什么,不是如橘茶啊!” 瞬间,皇子那处动静小了许多。 他捂着自己被烫伤的手,只是跟两旁男奴说没什么事。 便赶紧来到怀灵的面前。 “皇妹你在说什么,这不就是正宗的如橘茶吗?” 皇太女走来也捡了一颗吃在嘴里。 她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 “好苦……” 她的侧君忙用手接着,在她嘴边。 “殿下,快吐掉!” 皇太女没吐在自己侧君的手里,反而吐在一旁的小碗里。 “确实不是如橘茶。这个……怕不是奴才们搞错了,送上来了如苦,皇兄,这到底怎么回事?” 紧接着,五公主和六公主都来尝了一颗。 五公主小心吐掉。 小六可是犯了脾气。 “呸呸,这什么鬼东西,这要是给母皇喝了还得了?皇兄你难道是想让母皇欲语泪先流,怕她哭不出来?” 皇子韵书赶忙看看身后。 生怕皇上这时候从祭祀的偏殿出来。 “胡说,小六,你瞎说什么,为兄我……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变的,真是苦的?为兄来尝尝。” 他抓起一颗吃进嘴里,苦涩瞬间蔓延到口鼻。 “呕……” 男子普遍承受力弱。 何况皇子殿下自小在宫中,那是娇生惯养,娇弱的和朵花儿一样。 自然会干呕。 小六寻思了一下,心直口快地道:“皇兄,你刚才让我和四皇姐去送茶,该不会是要害我吧?就算是受宠的我……给母皇喝这般苦涩的茶水,也是要受罚的。” 皇子被推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暗自咬牙,都说这怀灵变了。 可是怎么变得连以前不认识的东西,也认识了? 几个月前,他还试探过怀灵,那时候怀灵对如橘和如苦,完全分辨不出来。 难道短短几个月进行了特训? 不……关键是,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害她? 韵书重重地深吸一口气。 不停地给大家道歉。 “好妹妹们……为兄真的不知道这茶怎么就换了,为兄一定会追查下去,从端茶的到倒手的,所有碰过的人,为兄都去查……还望妹妹们别声张啊……” 他又回头看了看。 见皇上还没出来,才道:“为兄要是想害人,第一个逃不掉的,不是自己吗?” 怀灵想,屁! 生前是谁栽赃陷害,巧舌如簧,说她衣袖里藏着如苦? 第一百零七章:怀灵病了 这一遭,皇子韵书由优势变为劣势。 也不顾手上的烫伤了。 不停地抹着头上的汗,看皇上有没有出来。 最终皇太女发话。 “皇兄,我们也不是怪你,但你弄出了差点害了皇妹们的事,我希望未来你能多加注意。” “为兄明白。” 怀灵搂着锦棠。 她知道,这不算为锦棠出气。 这其实是满足自己。 怀灵小声问锦棠,“哪里痛?” 锦棠摇摇头,“哪里……哪里都不痛……” “有问题可千万别忍着。” “嗯!” 他点点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现在这个时候,屋里就几个人,怀灵没法偷摸用什么东西去打韵书。 但怀灵心里总归是生气的。 韵书让锦棠痛,她就要让韵书痛,等着的! 之后这一夜,相安无事。 皇上在半夜从偏殿出来,被花棉姑姑好劝歹劝,才决定回寝宫,临走时看了眼这边守夜的子女,倍感安心。 皇太女的侧君自来身体不好,半夜熬不住,皇太女便拍拍自己的膝盖,让侧君枕着自己的膝盖小睡。 还贴心的低头耳语。 “有人来我会立即叫醒你的,别担心。” 怀灵再看皇太女,她以前真觉得皇太女是最最最讨厌的女人。 但是现在,她越来越能挖掘皇太女的优点了。 起码爱她的侧君,是进骨子里的。 怀灵让锦棠直接窝她怀里睡,谁料一回头,锦棠的头已经一点一点的了。 嫩红的小嘴儿微张,十分可人。 怀灵搂住他的腰,他就直接靠过来,还在怀灵的怀里蹭蹭,翻了个身子,还舔了舔小嘴儿,仿佛要亲亲一样。 怀灵赶紧抱住他轻拍。 “锦棠,这可不是在府邸啊。” 锦棠猛地惊醒,他一双大眼带着羞涩,眼尾还泛着红。 “啊呜……” 他慌忙扎进怀灵的怀里,不露头。 怀灵轻笑着拍着他的脊背。 “乖啦乖啦。” 怀灵内心依旧疑问满满,锦棠到底是不是装的? 算了,与其想这件事,还不如想皇兄为什么要害自己。 毕竟锦棠只是想拿到玉笛,而皇兄是想害死自己。 他一个男子,就算想涉足皇权,他为什么不找皇太女? 这也是怀灵一开始提醒皇太女的原因。 哪曾想,自己回绝之后,竟然是小六。 小六离皇权可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到了清早,花棉姑姑过来,此时大家早已都清醒。 花棉姑姑向众人行礼。 “各位公主殿下,各位主儿,以及皇子殿下,皇上说了,几位守夜有心了,现在请回去休息吧。” 他们其实早就累了。 但还得按照规矩说一句。 “请花棉姑姑转告母皇,务必节哀,毕竟母皇是天凤之躯,不仅为了亲人,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着想。” 花棉姑姑回礼,说记住了。 这才算完,众人纷纷出屋下台阶。 怀灵拉着锦棠走在最后面,故意又拽着他的衣袖停下。 “怎、怎么了殿下?” “嘘……” 怀灵碰掉茶杯,直接用脚往上那么一踩,随后便发出“哎哟”一声,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锦棠吓了一跳,慌忙搂住怀灵。 “殿下!” 众人回头看。 而茶杯轱辘轱辘正好到了皇子韵书的脚下,皇子没看到便踩上,“砰”地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不说,人还顺着台阶“咯噔咯噔”滑了两下。 摔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痛得张嘴发出气音。 男奴忙过去扶。 “殿下!” “慢点慢点……” 皇子还是没发出声音,但疼得脸煞白。 小六笑出声,“嘿,一个杯子连续祸害了两个人。” 怀灵尴尬地笑笑。 “坐了一晚上,腿麻了,皇兄,是皇妹对不住你,摔疼了的话,快叫御医给你看看吧。” 但怀灵想,哼,锦棠疼,你就也得疼! 摔不死你的。 锦棠搂着怀灵让她重新站好,皇太女摇摇头,叹了口气。 “有问题就都找御医,没问题就回去休息,别再耽误时间了,过两天咱们的姐妹下葬,咱们也得有些精气神。” 怀灵拉着锦棠行礼,示意谨遵教诲。 然后赶紧溜了。 出了宫,怀灵才问锦棠。 “怎么样,解气不?你刚才看没看那皇兄摔得差点背过气去,表情狰狞,难看又滑稽。” 锦棠伸手拍了一下怀灵的肩膀。 “殿下……自己摔倒……就是为了这件事?” “嗯!谁对你不好,我就双倍奉还。” 锦棠努了努小嘴儿。 “那下次……不要让自己摔跤……我、我心疼……就没有殿下为我出气的喜悦了……” 怀灵一时间又好愧疚。 尤其是看到锦棠这个样子。 她怎么没有考虑锦棠的想法呢? 怀灵点头,但很快歪头打了一个喷嚏。 “殿下?” “啊……没事没事。” 怀灵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鼻子眼痒痒的难受。 进到府邸,她更是感觉全身酸软。 怀灵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坏了,我可能是害了风寒。” 毕竟昨儿个守夜的屋子不暖和,他们又是直接换了鞋袜,之前还因为踩雪而满腿湿透。 怀灵问锦棠。 “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锦棠摇头,“没有……殿下你风寒,快请御医才是!” “女人哪有那么娇气,没事,我回去喝点姜茶就好了。” 她搂着锦棠。 锦棠抿了抿嘴,脸露着担忧之色。 “殿下……只喝姜茶,真的可以吗?” “当然,棠宝儿别担心。” 怀灵呼出一口气。 可是说嘴打嘴。 当天晚上,怀灵自己就额头滚烫,咳嗽流涕。 她脸颊红红的,整个人发冷得厉害,锦棠更是担忧。 “殿下……” 他怯懦的声音带着焦急。 “我就说找御医……你不听……现在可倒好了,身子烫得吓人……” 怀灵还免不了调笑。 伸手勾锦棠的下巴。 “我身子烫得吓人,棠宝儿想没想过给我解热?” “你……都病了还这么……这么……” 锦棠赶紧推开怀灵,让玉商叔叔找苏越之来。 而月恭从自己房门悄悄往怀灵的卧房看。 灯火通明。 他就知道是有事,于是他又悄悄地往这边凑。 第一百零八章:月恭的诱惑 苏越之来后看了看,说怀灵公主殿下就是害了风寒而已。 不是很严重,吃几副药就好。 要想今夜好受点,她给开药包,去泡泡药浴。 锦棠在一旁努力地记着。 待苏越之走后,锦棠执意要亲自给怀灵换衣,带怀灵去泡药浴。 此时怀灵人虽然烧迷糊,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玉笛上。 她没有逼迫锦棠问他为什么要走。 但是她绝对不能让锦棠走。 玉商有些担忧。 “锦棠侧君,让我来吧,我伺候殿下很多年,都熟悉的。” 主要老一辈的男奴基本上把小女子当孩子。 而且也只是脱到里衣,不动里衣。 玉商干了一辈子这种活儿,也算是得心应手。 锦棠却搂着怀灵,不让玉商叔叔碰。 “我来……我来侍奉殿下……全程都我来……” 锦棠用自己冰凉凉的小脸贴着怀灵的脸。 这让怀灵感觉很舒服。 到了浴室,锦棠伺候怀灵下池子,大量的药粉也融进池水中,怀灵舒服的深吸一口气,倚靠在池边,让药水冲刷着自己,是没有刚才那般冷了。 锦棠也脱着自己的衣服。 蓦地,他想起今天殿下还没怎么吃东西,又匆匆系上衣袍,着单衣跑出去拿吃的。 “殿下等等我……不要睡着了……我马上回来……” “不吃东西,殿下的胃会不舒服……” 锦棠回头看看,然后亲吻了一下怀灵的额头,便赶紧跑走了。 也是这个时候,月恭缓缓挪蹭进来。 他赤着白皙的双脚。 再往上,露出绝美的小腿。 怀灵现在已经完全能分辨锦棠的脚步声,不像最初因为酗酒,身体各方面能力下降。 所以一开始才让崔若恒差点钻了空子。 而且此一时彼一时,怀灵现在是生病,而不是中了药。 她直接转身,吐出冷硬的话语。 “滚出去。” “你不要以为你是皇上赐给我的,我就动不了你,沉塘亦或是上吊,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死,有的是借口给你编。” 月恭吓得一激灵。 眼眶含泪,眼尾带着一抹红。 但是他没有走,而是道:“殿下……摒弃诱惑的最基本条件是不见那些诱惑,可是……如果诱惑就在你面前,让你躲都躲不掉呢?” “什么?” 怀灵还未反应过来,月恭便抬手将中间唯一的一个衣扣解开。 整件衣服瞬间滑落。 怀灵才意识到什么,他里面什么都没穿! “你……” 该死的! 怀灵憋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沉入水池中。 幸好,她只看到月恭的锁骨,就转了身。 而上面的月恭还一步步上前。 白皙笔直的双腿,嫩如凝脂的肌肤,完美的腰身,没有任何瑕疵的脊背。 还因为浴室的热度,连划过锁骨的水滴都显得诱人。 这些都昭示着他配得上“月朗国高贵的月亮”这一说法。 但怀灵只在水底,并且内心把月朗上上下下骂了个遍。 月恭道:“殿下,您不敢看我,就说明怕自己禁不住诱惑。” “您说的只爱一个男人,是不现实的,您也不过是在哄骗您的那个侧君而已。” 怀灵想,这家伙原来是不死心这个事。 要不说,男人家家的,总是有女人理解不了的小心思。 有够烦。 啊不,只有锦棠是不烦的。 怀灵这口气要憋不住了,她只得露头,却是紧闭着双眼。 “本公主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岂是你能决定的?” 她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说,这月朗国的“月亮”,还真是香。 “来人!” 怀灵话音刚落,月恭却扑了过去。 以自己的身子来贴怀灵。 双手死死地环住她的肩膀。 还不停地冲怀灵耳边喝着热气。 “殿下……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您摸摸我的身子,我除了不是处子之身,其余哪点都比别的男人好……” 怀灵当然不能碰他。 生前死时的最后一刻,她看着锦棠向她爬来的样子。 她就告诉自己,不能辜负锦棠。 不看别的男人,不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是她想给锦棠尊重。 是她想给锦棠……仅仅属于两人之间的平等。 怀灵依旧紧闭双眼,她双手也不想乱碰。 就听月恭又用勾人的声音道:“殿下……您现在要了我,我会让您体会到在别的男人那里,没有过的乐趣……” “殿下……您感受一下,只需要感受一次……您就会忘不掉我的!” 就在月恭的唇急不可耐地要贴上怀灵的时候。 怀灵捂着他的嘴,在目不能视的情况,将月恭死死地按入水中。 她自己则利落地上来。 此时玉商也带人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懵懂的锦棠。 “殿下?” “殿下你溺水了吗?” 他慌忙将手里的点心碟子放在地上。 跑到怀灵身边搂住怀灵。 “是我不好……不应该独自留殿下一个人在浴室……” 怀灵则大力地将锦棠按压在墙上,让他翻过身去,背冲自己面朝里。 “唔……” 锦棠有些紧张。 “殿下……要干什么?” “别动。” 怀灵凑近锦棠的脖子边,重重地吸了一口茶叶香。 这烦躁的心才安定下来。 果然还是棠宝儿的体香好闻,月恭身上的味道,只让她恶心。 随后怀灵重重地吻了一下锦棠的后颈。 锦棠身子一颤。 看不到身后情形,让他的脖子更加敏感。 “呜……” 怀灵这才把锦棠捞到自己的怀里道:“你妻主我啊,差点被人污了双眼。” 然后她转身对着众人怒斥,“今晚谁当值?本公主的浴室,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两个男奴跪下,被吓得要哭了。 “是……是奴才二人当值,刚才……刚才小解,就一时离开了……” 玉商那边已经将月恭给拉了上来。 用自己的外袍裹着他的身子。 但手上也没留情面。 掐了他好几下,掐得他呜咽地哭出声。 但月恭没说一句求饶的话。 玉商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怒斥:“你是什么货色,就凭你也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要公主殿下的宠幸?我呸!” 怀灵则冷笑一声。 “把他送给后院干粗活儿的女人们。” 第一百零九章:试探棠宝儿 此话一出,几个男奴就来拉月恭。 而月恭听到这个惩罚也慌张无比。 他开始挣扎。 “殿下……殿下您杀了我都行,但不能这般侮辱我……” “月朗国虽然有妻死了再嫁妹嫁姐的习俗,但也不是人尽可夫啊!” 怀灵单脚踩在一旁的矮柱上。 用手拍打了一下腿。 “呵,刚才你冲我说那些,我还以为你非常放荡呢,原来你也会怕,你也会羞啊。” 锦棠歪歪头。 “殿下……他刚才和您说什么了……” “一会儿再告诉你,我先解决他。” 锦棠攥紧衣裳的布料。 一双杏核大眼带着一点点怒意。 月恭则跪地磕头。 “殿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他哭着说,看到怀灵对锦棠侧君好,心里就不是滋味。 “我原本已经不相信女人的甜言蜜语……当初成婚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妻主,也就是月朗国的公主,她说除非她死,否则不会丢弃我……但是她却不要我了……” “我心中就有了恨,恨我的妻主……为什么不是您。” “我听闻锦棠侧君生机残破,不能与女人有子嗣,您还宠他无度,女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重中之重,我虽然已不是完璧之身,但是孩子还是可以有的……我的妻主若一开始是您……” 锦棠瞳孔皱缩。 被人当众指出无后,他的内心更加烦躁。 一瞬间,脑海里灌进很多话。 就像之前突然冒出的那些一样。 “你这身体,以后永远都不能有孩子,我看哪个女人敢要你。” “你离开了这就毁了,我不信谁要一个不能有孩子的。” “男人无法有孩子,就是废物。” 锦棠猛地甩甩头,眼眶红了。 怀灵立即将锦棠的表现尽收眼底。 她一脚踹翻月恭。 行为上颇有些皇上的意思了。 “侧君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侍奴去说?!” 怀灵上去扯住月恭的头发。 拖他到面前,双眼微眯,尽显狠态。 “再多说一个字,我会请来有经验的老叔叔锤击你的腰腹,不伤你命,但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有生机。” 月恭惶恐,喘息粗重。 怀灵松了手后,月恭往后挪蹭了好几下,吓得浑身颤抖。 怀灵嗤笑一声,“带下去,关柴房里反省数日,不要让本公主在府邸看见他。” 玉商称是,还命人再赶紧换了池水中的药汤,重新让怀灵泡澡。 待人都走了后,屋子内只剩下锦棠和怀灵。 怀灵才感觉到高烧带来的眩晕。 她晃悠了一下,锦棠下意识搂住怀灵,扶着怀灵重新坐进池子里。 这时候锦棠也穿着里衣,缓缓入水,和怀灵一起泡澡。 两人并排坐着,锦棠搂着怀灵,将她滚烫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脖子上。 怀灵头痛欲裂。 感受到锦棠脖子处的冰凉,又忍不住蹭蹭。 过了会儿才道:“月恭那贱人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我们会有孩子的。” 锦棠在水下的手紧了紧。 没让怀灵看到。 低着头怯懦地“嗯”了一声。 然后怀灵便呼吸粗重。 靠着锦棠的身体,也变得有气无力。 “我头疼……先闭会儿眼。” 锦棠赶紧摸上怀灵的额头。 “殿下……您、您的温度比刚才更高了……是不是中途出来受了凉?” “没事,再泡会儿就好,我先睡一下。” 锦棠起身,坐在台子上,让怀灵倚靠着自己的双腿,他给怀灵按摩额角。 “殿下……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嗯,舒服。” 锦棠一头及腰的黑发披散着,有几缕过到前面来,扫着怀灵的脸和肩膀。 让怀灵感觉痒痒的。 睁开眼就见到是大美人与自己近在咫尺,这心情自然好。 何况还有他已经完全湿透的里衣,若隐若现地透着娇嫩的皮肤。 怀灵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又闭上双眼。 没一会儿,她呼吸平缓,睡熟了过去。 而锦棠盯着怀灵手腕上的笛子。 因为洗澡,那上面只栓了一个小铁链。 连怀灵自己都知道,若是要拿走玉笛,现在是锦棠最好出手的时机。 没错,怀灵其实没睡。 她想试探锦棠。 但她闭着眼,没法看锦棠的表情,所以现在也不知道锦棠是以何种表情在看她。 锦棠的手一下接一下地揉着怀灵的额角。 他双眼的视线也从未离开那个玉笛。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 最终,怀灵感觉到锦棠离开。 没一会儿,锦棠又回来,拿着一块绵软的布,擦着她的头发。 最后两人一夜安睡。 怀灵再醒来,玉笛也还在。 但这仅仅让是怀灵知道,锦棠不会离开,仅此而已。 至于锦棠是否变回单纯的状态,她依旧持疑惑态度。 “吱呀”一声,房门开。 锦棠端着托盘走来。 “殿下,你醒了!” 他疾走几步蹲下身,伸手摸上怀灵的额头。 “不烧了……太好了!” 怀灵则抬手摸到了锦棠白皙光滑的小腿。 “棠宝儿,昨晚你都在照顾我,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殿下你……不难受才是最好的。” 锦棠拿起盘上的小点心喂给怀灵。 怀灵笑了一声,手在锦棠的小腿上捏了两下。 锦棠手一抖,点心差点掉入池中。 “殿下……” 锦棠撇嘴,带着一点娇嗔。 “先吃点心,不要捏我的腿……” 怀灵想,没有什么事比锦棠在自己身边更美好了。 所以她点了点自己的小嘴儿,道:“棠宝儿,我希望你亲自喂我,用你的嘴巴~” “唔……殿下……这、这成何体统……” 怀灵双手抱臂,也尽显女子平时少有的任性。 “我不管,你不喂我,我就不吃!” 锦棠皱眉,“殿下成为小孩子了……” “那你喂吗?” 锦棠无奈。 “喂……只能喂了啊……” 锦棠自己叼了一块点心,在凑到怀灵嘴边的时候,玉商焦急的跑进来。 “殿下,公主殿下!” 这吓得锦棠直接咬碎了点心,根本没让怀灵吃到。 怀灵这个气啊。 “怎么了?!” “皇上……皇上说让您明日悄悄进宫!” 怀灵更疑惑,“悄悄?” 第一百一十章:必须吻够棠宝儿才满足! 玉商点头,“是刚刚宫里来的大姑姑说的。” 怀灵看了看天,这才什么时候,这般早,也证明皇上的意思确实是悄悄了。 锦棠一直背对着玉商。 他脸红得要滴血。 也不知道自己刚那行为,有没有被玉商瞧见。 “玉商叔叔,大姑姑就没透露一星半点?” 玉商摇头,“就说让您明早赶最早的刚开宫门的时候过去,不能带任何人,只您自己。” 怀灵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也好……我这今天烧刚退,再喝一天药,明天也就彻底好的差不多。” 怀灵伸手打了下水面。 “这母皇,还真会挑时候!” 待玉商走后,怀灵又搂住锦棠的腰,另一只手轻碾他脸颊边半干的发。 “来,他都走了,棠宝儿你继续。” 锦棠别过头。 “不要……不继续了……” “别啊,我还没吃到呢。” 锦棠挣脱掉怀灵乱动的手,又道:“在池子里吃不好……殿下还是出来吧……” 怀灵笑了一声,用自己的小脸去贴锦棠胸口那微微露出的皮肤。 冰凉中带着温热。 甚至他白皙的胸膛划过水珠,怀灵还不着痕迹地亲掉那个水珠。 “唔!” 锦棠身子一抖。 “殿下!别这样……” 锦棠声音染上哭腔。 怀灵内心只有一个感叹词。 “哎哟哟~” 她妥协。 “行,那不在池子里吃点心,我呀……” 她猛地将锦棠往下拉,让他跌落在自己的怀里,还激起一层水花。 惹得锦棠惊呼,慌张下只能搂着她的脖子。 “殿下,殿下你干什么!” 锦棠都要吓哭了。 怀灵点上锦棠的小鼻子,小心地搂在怀里。 “不吃点心,我们改吃别的~” “别、别的?” 锦棠自己寻思了一下,从耳垂红到了脖子根儿。 一双眼睛忽闪忽闪。 他身手轻轻地拍了下怀灵的肩膀。 “殿下……不要……您才刚退烧……” “就因为退烧了,才可以亲棠宝嘛,要不然妻主我把病传染给棠宝儿就不好了。” 怀灵说完,重重地深吸一口气,随后直接以唇相贴,吻住了锦棠的小嘴儿。 更甚至,怀灵深蹲到水下。 连带着锦棠,俩人一起在水下拥抱。 这让锦棠慌张的,更是抱紧怀灵,只有怀灵的口,是他现在唯一的渡气之源。 “唔……呜呜……” 绵长的一吻终了。 怀灵和锦棠又露出水面。 锦棠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上的衣服也松垮垮的,被水完全浸湿。 他有些生气地用小拳头无力地打怀灵。 “这样突然……殿下,您真的过分……” “妻主我啊,还有更过分的!” 她翻身上到边沿,将锦棠按在身下。 锦棠惊恐的蜷缩起身体,别过头,但缓了会儿,还是羞涩的别过头去。 “殿下……还请注意身体……” “我必须吻够棠宝才满足!” 怀灵对着锦棠张开了罪恶之口。 翌日,怀灵按照说好的时间,赶着早上未融化的冰雪来到皇宫。 皇上还没起。 她穿着黄色的里衣,侧身躺在凤床上,单手撑着头。 怀灵行礼,单膝跪地。 “儿臣给母皇请安。” “是老四啊……起来吧,到朕身边来。” 怀灵便坐到皇上的凤床下。 而凤床上,给皇上捶腿的是一个新上位的贵人,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比怀灵大不了几岁。 他在看怀灵的时候,眼里竟流露出慈父的那种神色,就像怀灵是小孩子那般。 呵,莫名其妙。 皇上这时候发话。 “老四,你三姐怀思之死,朕心中总有个疑问,是谁让她进的宫,又是谁给她推进池子里淹死,这些事都要查,朕分身乏术,又碍于身份,所以,你去查。” 她稍微一动,身后的贵人便知道她要起身。 于是贵人忙扶着皇上,让皇上枕在自己的怀里,给皇上捏肩。 “皇上,您觉得这个力道行吗?” 皇上点头,继而对怀灵说。 “到这件事查清楚之前,花棉给你用。” 怀灵跪地行礼,“是,儿臣定不辱母皇之命!” 她想,自己本来就要查这件事。 因为知道了是谁杀了老三,说不定就能知道是谁想害死自己。 再添加了花棉姑姑这个得力之士,那在宫中搜查无疑比自己要方便。 皇上让怀灵起来。 说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 她伸手将那贵人推过来,道:“这是林贵人,他去年遇喜,就在一个月前,朕的七公主诞生了。” 怀灵这才明白,那位贵人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她立即道:“恭喜母皇贺喜母皇,真是身体不减当年,小七妹一定是白里透红,胖呼可爱吧?” 皇上提到这个就笑得合不拢嘴。 “长得像朕,也长得像林贵人。不过多亏了林贵人一直藏着掖着,不仅不让朕知晓,也不让宫中的其他人知晓,若不然现在这个情况,有人害怀思也说不定有人惦记着朕的其他女儿。” 怀灵当然懂这个。 后宫里男人谁遇喜,都恨不得藏着捂着。 尤其是没背景的。 都恨不得孩子长健康了,才说出去的好。 “那皇妹的百日宴是要办起来了吧?” “对,正好也昭告天下。” 皇上又说:“七公主的百日宴和林贵人的册封都在一天举行,贵人位份不高,没有办法抚养自己的孩子,朕打算封他为君,位子嘛,就位于四君之下。” 怀灵笑着又恭喜林贵人,贺喜林贵人。 出来后,怀灵站在宫门口没人的地方想事情。 也是此时,她看到了皇子韵书。 这大清早的,他出来干什么? 而且皇子韵书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因为前天他刚被自己弄得摔了一跤,这有什么事不在自己寝宫歇着? 怀灵轻唤一声,“皇兄。” 皇子转头,虽略显诧异,但还是应道:“四皇妹,你怎么这般早就来宫里了?” 怀灵走过去,笑了一声。 “皇兄,我来看我父君啊,但又怕被母皇知道,所以提早来了,那件事发生后,我父君受到惊吓,我得安慰一下。” 怀灵把话打了回去。 “倒是皇兄,你这么早从寝宫出来,是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怎么能让棠宝儿受委屈 怀灵话音刚落,宫门口就有奴才道:“皇子殿下,念舍师父到了。” 皇子连忙示意,“快请。” 怀灵抬头看去,就见素色的轿子里走出一个尼姑。 她身着华贵的袈裟,一根头发都没有。 怀灵挑眉,原以为没有头发的女子会很难看。 但是面前的这位女师父,模样很好,清秀中带着一丝沉稳,五官也很精致。 皇子韵书介绍:“四皇妹,这是咱们帝都法恩寺里的大师,主持的亲传弟子,念舍师父,我每次去寺庙给母皇还有皇妹们祈福,都是跟着念舍师父诵经。”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次我请她来,就是为了给许贵君,啊不,许贵人以及三皇妹,诵经超度的。” 怀灵点点头。 她盯着念舍看了一会儿,又问:“如此好看的女子,怎么出家啊?” 韵书立即拉了一下怀灵。 “四皇妹,人家是佛家子弟,不问红尘之事,你这么问人家,可是犯了忌讳。” 怀灵连忙表示歉意。 说自己先回府邸了。 但是彻底分别后,怀灵有些疑惑。 祈福,有必要来的这么早吗? 而且怀灵是说那念舍师父,人家师父还没怎样,皇兄怎么先着急起来? 怀灵呼出一口气,还是很快上了轿子。 而怀灵不知道的是,念舍师父也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很快,大年里没过几天,皇上就借着要冲血煞的说法,开了百日宴。 这次宫殿内的男人们就算心里都怨恨嫉妒着对方,面上也是其乐融融。 因为有个小孩子在这啊。 男人们都围绕着七公主转,看不过来,爱不停的。 心都被融化了。 怀灵拉着锦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秦德君忙招手道:“怀灵,快带着你的侧君过来,沾沾喜气儿。” 锦棠自然是喜欢小孩子的,他过去抱住小孩子,用小脸贴了贴孩子的脸蛋。 而且姿势十分标准。 秦德君一看,这就是做好了要孩子的准备啊。 “啧啧啧……喜欢吧?既然喜欢的话,就努努力,你们自己来一个,那抱着多长久,多热乎,不像这个,一会儿就被拿走了,怀里空空的,就冷了。” 锦棠一顿,随即重重的点头,然后低下了头。 “秦德君说的极是……” 怀灵抿了下嘴,回头看锦棠。 她知道,锦棠绝对难受了。 但锦棠再抬头,却带着甜甜的笑容。 那一双杏核大眼带着水光。 一眨一眨,让怀灵心里难受。 怀灵心想,我的男人,我怎么能让他受了委屈。 她立即一只手搂住锦棠的腰,一只手也逗弄七公主。 道:“爹爹,我们俩的事不急,我连十九都不到,那么急着要孩子干什么?” 怀灵一句话就让那些男人们都坐不住了。 一个个轮番地说。 “四公主殿下,这您就说的不对了,皇上十九岁的时候,那咱们唯一的皇子,都出生了,而且皇子一下子带来了那么多位公主,不都是好事吗?” “对呀,怀灵,我也是你叔叔辈儿的了,看着你长大的,这孩子还是早要的好,皇上也喜欢孙辈兴旺啊。” 怀灵想,皇上是否期盼孙辈兴旺她不知道。 反正皇上自己挺努力的。 这时候另一个君位的男子也道:“怀灵公主殿下,别回是您的侧君不能有孩子吧?瞧他这身子板儿,太过瘦弱,看着就不像多子多福的样子,您啊,不妨和别的男人试试。” “是呀是呀。” 他说完后,很多男人都附和。 把锦棠说的一无是处。 还说锦棠是捡来的,这得了侧君之位,都是用完了余生的运气,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知道锦棠背后没有母家撑着,不怕得罪人。 而怀灵,脸瞬间就黑下去了。 怀灵咳嗽一声。 “锦棠的身板儿,不像多子多福的样子,怎么着,谁像啊?死去的许贵君,啊不,许贵人吗?他倒是丰腴,可是结果呢?养出来的女儿陷害手足不说,还试图谋害皇太女,动摇大苍的根基。” “你们都想效仿他是不是?” 那些男人立即低头不再说话。 怀灵冷笑一声,“你们效仿他也得有女儿才行啊,自己一个个都没有孩子,还效仿他?” 有的男人赶紧道:“不是的不是的,怀灵公主殿下,您误会我们的意思了。” “那个……哎呀我们知错了,您可别再嚷嚷了。” 怀灵心想,认怂还挺快。 那么怕,早干什么去了? 一个个都当长舌夫。 怀灵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不在场的,以后可能还会说,还会再重伤锦棠。 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让锦棠不被他们说。 怀灵过去拽了下父君秦德君的手。 将秦德君拉到一边来说话。 小声地道:“爹爹,您别总提孩子的事了……我找苏御医看过……” 秦德君一愣。 “怎么,是你不能有孩子?” “不是!呃……但也差不多,没您想的严重就是了。就是说我之前酗酒伤了身子,得好好调养,把之前亏空的补回来,这孩子才能不夭折,所以我们才一直不要,不是锦棠的事儿。” 秦德君立即皱眉,抓着怀灵的手不停地搓着。 “我就说那酒不是好东西,你瞧瞧,给你喝坏了吧!” “没坏,就是得调养,往好了说一年半载,往不好说就是三年五载,所以爹爹您别说锦棠啊,这不是锦棠的错。” 秦德君一拍额头,说对。 他又赶紧回去跟那些男人们说别的,岔开话题。 锦棠看向怀灵。 他抿了下嘴,将小宝宝还给人家。 随后低着头来怀灵的身边,小声地问:“殿下,您和秦德君说了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 锦棠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紧了紧。 “嗯……” 但没有人知道他阴影下的表情。 随即一个匆匆走过的男奴过来撞了怀灵一下。 怀灵低呵,“哪个宫里的奴才,如此无礼?!” 那小奴才听后却跑的更快。 锦棠立即焦急地说:“殿下,他偷了你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二章:别气,棠宝儿我只喜欢你 怀灵先是摸了摸身上的东西,就少了一块玉佩,其余什么都没少。 她疑惑,因为公主身上的东西,就算是被偷,也带不出宫的。 被赏的东西,其严格来讲,在宫中也有一定的文书报备,想通过偷主子的东西卖钱,这不现实。 “他是什么目的?” 怀灵刚想去追查,花棉姑姑便高声道:“皇上驾到!” 这下子,怀灵便没法再出去了。 只能随众人给皇上下跪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还是高淑君先开的口。 他娇娜地走过去,再给皇上行大礼。 以头贴地的那种。 “皇上喜得七公主,这是天佑皇上,意思就是说皇上现在同年轻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还能带领咱们大苍,再创百年辉煌。” 皇上高兴得紧。 “高淑君你这说的什么话,都说朕万岁,但人的寿命哪有那么长,行了,拿赏去,再赏你个大红包。” 高淑君笑着连磕了三个头。 “谢皇上,谢皇上!” 随即皇上才让林贵人站在自己的身边,乳父抱着七公主过来,已经给七公主的额头上戴了红花。 皇上笑着将七公主举高,面向众人。 花棉姑姑上前,高声宣读。 “林贵人为皇家开枝散叶有功,现升君位,赐永安宫居住。” 一旁的林贵人立即叩头谢恩。 但也是这个时候,远处一个男奴慌张跑动,摔倒制造出声响。 皇上正处于喜悦中。 她眉头微皱地看向那处。 “怎么回事?!” 花棉姑姑冲下去,拽住男奴的衣领,要把男奴拖出去惩罚。 只听男奴说:“姑姑,我错了……我是刚才被绊倒,所以才闹出声响,求皇上绕我一命……” 他面前,是被摔出的玉佩。 花棉姑姑一看,那玉佩明显不可能是奴才所有之物。 便厉声呵斥,“你这是偷了哪位主儿的东西!” 皇子起身看小奴才,忙说:“这是我的奴才,叫露敏,这是怎么回事?露敏是不可以进主殿的,他资历不够。” 怀灵额角开始跳痛。 因为那玉佩是她的。 就是她刚才丢的那块。 一个不好的想法在自己脑海里慢慢形成。 她抓着锦棠的手,捏了捏。 锦棠抿着嫩红的小嘴儿,有些气鼓鼓地看男奴。 同时还不让怀灵抓自己的手。 那手藏到了身后。 花棉姑姑又厉声呵斥,“好你个狗奴才,竟然在这个时候过来偷东西!” “不……不是的……” 男奴低着头,虽然被花棉姑姑打着,但还是极力护着玉佩。 不过最终他也敌不过花棉姑姑的力气,被抢走了玉佩。 怀灵这时候起身,装作疑惑地盯着那玉佩。 毕竟,她得出面了,要不然一会儿更麻烦。 “花棉姑姑,这是我的腰佩啊。” “哦?是四公主殿下的……” 男奴露敏听后忙低头掩面,做娇羞状。 花棉姑姑拎起露敏的衣领,道:“好啊你,竟然敢偷四殿下的腰佩!” 她话未说完,那男奴露敏先自己认罪。 “我该死……我受罚……不管什么刑罚我都愿意接受!” 这话说的就很怪了。 怀灵已经大概估计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是皇子韵书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 果然,皇上问:“你既然明知要受罚,看你样子也不是胡搅蛮缠的蠢奴,那你为何要偷四公主的腰佩?” “我……我……” “你可知这种场合犯下如此罪孽,是要乱棍打死的吗?” 露敏哭出声。 “知道……但是为了见心上人,奴觉得值了……” 怀灵抿了下嘴。 皇上来了兴致,“你心上人是这殿上的谁啊?” 露敏红着眼眶看怀灵,只看一眼,就立即别过头去。 皇上一拍凤椅,笑了一声。 “你喜欢四公主?” “不!不不不,不是的……奴不敢,奴怎么配呢……” 皇上又道:“你都偷了她的腰佩,甚至愿意为了她去死,你怎么会不敢?” 在皇上的再三逼问下。 那男奴才道:“四公主殿下英姿飒爽,之前远远的瞧见几次,奴便脸红心跳……后来守夜那日,奴给四公主殿下端东西,四公主礼貌待奴,奴更是向往自己未来的妻主也能这般……” 他说到这里,开始不停地磕头。 “是奴逾越了,逾越了!” 皇上放声大笑。 “朕记得怀灵的府邸除了一个侧君,和一个月朗国的贱奴,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吧?” 怀灵赶紧道:“回母皇,儿臣还有一小侍崔若恒。” “那个不算,谁家女子没有个三夫四侍?何况你是大苍的公主,正好朕今天开心,这个男奴又仰慕你,朕干脆把他赐给你算了。” 皇上问男奴是出自何家。 那男奴回应,自己的母亲是宫中一位四品大人家的包衣奴。 皇上一听,按身份来说。 这比那个锦棠还能查到身世呢。 “那正好,朕就将这男奴赐于四公主府邸当小侍吧。” 怀灵就知道这样。 皇子韵书的目的达到了。 这个眼线安插进自己的府邸,自己也会束手束脚。 皇子真是好计谋啊。 怀灵低头思考一瞬,忽然想到,这也是一个好现象,她可以反将一军。 想到这个,怀灵行礼,领旨谢恩。 而锦棠,他则在时不时地关注那个男奴,一双杏核大眼划过异样的神色。 怀灵以为他吃味儿。 便在落座后,悄悄地伸手过去搂他的腰。 “棠宝儿,生气啦?放心,你知道我的,别说来一个,就是来十个,我也只喜欢你。” 说到最后,怀灵凑近锦棠的脖子,吹了口热乎气。 锦棠颤了一下。 “不是……我没吃醋……我相信殿下……” 锦棠缓缓挣脱出来,还往怀灵那靠,但双眼依旧看着男奴。 最终,他在旁边人的调笑声中,直接缩进了怀灵的怀里,蜷缩着身体。 旁人都说,“棠主儿又撒娇了~” 他却双手捂着脸,摇摇头,凑近怀灵的耳边,看似害羞,其实道:“殿下……那男奴身上才有……有跃峰小国的荷包……我刚才是为了确认……” 第一百一十三章:只要棠宝好,我看什么都好 怀灵听后脸上没变什么表情,但还是搂紧了锦棠的腰。 她觉得,不是皇太女一系要杀自己,不是三公主和许贵君要杀自己。 那接下来也就剩下皇子韵书了。 只是按照他之前想害自己和小六的这个情况,怀灵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为何。 怀灵用脸贴了贴锦棠。 小声回道:“棠宝儿,你怎么这么好啊,我还以为你吃味儿,是妻主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不是……” “今晚回去,本公主就宠幸你怎么样?” 锦棠脸红了红。 用手推了一下怀灵,因为怀灵蹭得自己浑身燥热。 “殿下……还在殿上……您别这样……” “嗯,不闹你,但你千万不能瞎想,你要记得我说的话,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爱你一个。” 锦棠小声嘀咕,“人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百日宴和册封礼完了之后。 皇上沉浸在喜得爱女的情感中,早早离去。 怀灵好多日没有看自己的爹爹了。 上次急着处理柳云的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安慰秦德君。 此刻,她带着锦棠来到了金华宫。 秦德君也终于略微放松地坐在座位上。 一旁的小奴才过来给他捏肩,捶背。 怀灵过去接手,笑着问:“爹爹,这个力道成吗?” “成~哎哟,本宫的宝贝给本宫捏肩,哪有不成的。” 秦德君摸着怀灵的头。 “你个小磨人精,你爹啊现在就剩下牵挂你了。” 他还抓过锦棠的手,也放在怀里拍了拍。 “锦棠,怀灵跟我说了她因为酗酒喝坏身子的事,暂时不能有孩子,但她以后会调理好身体的,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往外说,丢了她的面子,我会好好对你,我以后争取给你抬到正君的位子上,你呀,就安心的伺候她,知道吗?” 锦棠猛地抬头。 他一双杏核大眼里划过水光。 看着怀灵的表情都带着心疼。 怀灵心想,坏喽,本来这个事在前殿的时候,她都给抹过去了。 她不提,也不让别人提。 棠宝儿就当完全不知道。 结果现在被自己的父君给说了出来。 怀灵赶紧搂住锦棠。 毕竟她怕锦棠再给说漏嘴。 “爹爹,他最爱我了,他不会嫌弃我的,我也最爱他了!” “哎哟知道知道。” 怀灵搂着锦棠亲了他的脸蛋好几口。 把锦棠那漂亮的小脸都挤变形了。 锦棠则看向怀灵,眼神里带着浓烈的爱意还有悲伤。 秦德君又道:“现在你爹我也认清了,爱你的人,不在乎数量,要的只是那颗真心。” 他说皇上有那么多个男人,但是哪个男人是真心实意爱她的? 就连他自己,现在最主要的也是女儿。 皇上都是其次。 “还有你之前那几个夫婿,都是什么玩意儿,不是想着给你戴绿帽,就是瞧不上你,呸,现在本宫也觉得,就锦棠好。” 怀灵听到这句话,就很安心了。 以后锦棠真能成了正君,那可就去哪都方便。 他们出了宫,锦棠一直低着头。 怀灵伸手捏锦棠的脸,“怎么了?来来来,笑一个。” 锦棠抬头,泪水都要决堤。 “殿下……” 他发出糯叽叽的声音,随后直接环住了怀灵的脖子。 将尖细的下巴磕在怀灵的颈窝处。 身子与怀灵贴得紧,那一刻,他就想把自己完全揉进怀灵的身体里一般。 并且下一刻,他大力地推着怀灵到墙边,亲吻怀灵的唇。 怀灵一惊。 这可是在外面啊,锦棠这么胆大了? 那她当然也不怕,小男子家家的都鼓足了勇气,何况她大女子呢。 怀灵立即反客为主。 一个转身,扶着锦棠的肩膀就将他按在里面,两人位置对调。 锦棠呜咽一声,脊背贴着墙,被硌得生疼。 但是这样被怀灵搂着,他又感觉自己内心空缺的地方被填满。 怀灵撕咬着他的唇瓣儿,耳边就是接上小贩叫卖,客人说话的声音。 他们俩只在拐角边缘,稍微一转身,就会出到外面,被人看到。 但恰恰是这种刺激,让怀灵更想拥紧眼前的人。 过了一会儿,怀灵松开锦棠,锦棠气喘吁吁,眼角含泪。 “殿下……我好爱你……” “我知道,所以我在回应你的爱。” 锦棠摇摇头。 “明明是我的身子有问题……你怎么说你自己呀……” 怀灵说这都不是事儿。 这样方便些。 “棠宝儿好,我才好,甚至只要棠宝儿好,我觉得整个府邸,整个皇宫,整个大苍,都很好,云是云,树是树,花是花~所以棠宝儿,你知道你的重要性了吧?” 怀灵挑起锦棠的下巴,抹掉锦棠的泪珠。 心想就算现在的锦棠,是装成怯懦甜美的样子,她也认了。 他们没有坐轿,而是拉着手走在小路上。 让抬轿人自己回去了。 因为今日并不晚,外面雪融化,也没有之前那么冷。 在走进小胡同的时候,突然,怀灵身子一震。 因为她感觉到了杀气。 和前两次射毒箭而来的杀气一模一样。 怀灵只思考一瞬,便咬紧下唇,表情从刚才的开心变为冷肃又变为平淡。 “还想杀我……呵呵,我等的就是你……” 随后一只箭“嗖”地从斜上方射来。 速度极快,有穿云破晓之势。 怀灵推开锦棠,只来得及说一句,“小心!” 便单手抓箭,但她人还是重重倒地。 箭直直地插在她的胸口上。 怀灵双目圆睁,身体抽搐。 瞬间,手就开始“滋啦啦”地冒出气泡,似乎有被腐蚀的征兆。 锦棠吓坏了。 “殿下……殿下!” 他扑过去扶住怀灵,怀灵的身体软倒在他怀里。 锦棠吓得手都抖了,小脸煞白。 “殿下……你不要吓我……” “殿下……我带你去找御医……” 怀灵的另一只手立即握住锦棠的手。 虽然现在怀灵很想再试探锦棠到底是装纯情还是真纯情,想享受锦棠这香香软软的怀抱,但时间不等人啊。 毕竟她可要开始引真凶了。 于是她冲锦棠眨了眨眼。 第一百一十四章:我男人身手了得 锦棠身子一紧。 怀灵还怕他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伸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的胳膊。 锦棠才低着头,扁扁小嘴儿,流出更多的泪。 “殿下……呜呜……” 他发出可怜的哭泣声。 “殿下……您别吓我啊……叫御医……” “来人……快来人啊!” 怀灵本来是紧闭着双眼。 后来想,那个凶手也还没有靠近,周围还没有特别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所以她睁开眼睛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天耶。 锦棠这张绝美的哭泣脸,简直要让她心跳加速,患了悸症。 青年的脸白皙中带着哭泣的红。 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后,眼睛也半含着泪滴。 黑发散下几缕,更衬得他俊脸妩媚可怜。 怀灵已经想抱住他哄一哄了。 忽然,那种很警戒的脚步声传来。 怀灵知道,是射杀她的人过来了,应该是要看看她是否真的死掉。 怀灵闭上眼,头一歪倒在锦棠怀里。 但是另一只手则捻起地上的一颗石子。 随着脚步声靠近到一个她能攻的范围内,怀灵猛地弹出石子,“嗖”地一声,就听不远处痛呼传来。 怀灵这才起身和锦棠跑过去。 “棠宝儿别怕啊,跟在我身后!” “嗯……嗯!” 那是一个身着粗衣的女子。 怀灵按住她的时候,她正捂着自己的膝盖。 最近不酗酒,怀灵又每日勤练武功,自己的各方面都恢复到了十六岁的顶峰时期,所以这一弹,直接伤了女人的腿窝。 “你是谁的狗?!” 女人梗着脖子,双眼瞪着怀灵。 “你没死?不可能……我远远的瞧见你握着箭的手冒了气泡……那是被毒腐蚀后的结果!” “跃峰花的毒,只要被人或者动物碰到,那被毒者就会全身腐烂,冒泡化水……” 怀灵笑了一声,伸出自己的手,在女刺客面前摆一摆。 她甚至还赤手当着女人的面,再摸了一下箭。 手依然冒着气泡,但没有任何被腐蚀的迹象。 因为之前苏越之已经研究出跃峰花的解毒药。 怀灵两次被射杀后,她就决定请君入瓮。 让苏越之在解毒药中添加与之反应出气泡的东西,冒充中毒。 并时时藏在衣袖中。 刚才那一箭,她是正正好好接住了。 女人听后瞪大双眼。 她猛地张嘴,怀灵却快准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并卸了她的下巴。 “牙齿里有毒药?事情败落后就打算服毒自杀?” 怀灵凑近女人,冷笑一声。 “我都装死时时等着你了,我能让你轻易死去吗?” 怀灵拍拍女人的脸,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但是下一刻,她再次感觉到强烈的杀意。 一只更粗的箭射了过来,怀灵抓着女人不放,自身下腰,躲过了这只粗箭。 而锦棠则顺势冲过去,踩着身旁的破旧木箱,一跃而起地抓住箭,并将箭打向中空,一个反身飞踹,“嗖”地一下将箭更大力地踹回远处。 在寂静的夜晚,不远处传来“啊”地一声尖叫。 怀灵只有一个想法。 棠宝儿的身姿好完美! 动作好快,连接有序,没有一个多余的。 真的好好看! 而那个女人,虽然已经被捏脱了下巴,但是双眼的神色还是透露着震惊。 一个男子……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 锦棠抿了下嘴,他眼神转换了几下,才来到怀灵的身边。 低着头,怯懦地说:“殿下……我做错事了……” “怎么了?” “那个……第二个家伙……她死了……” 怀灵笑了一声,伸手去摸锦棠的头。 “能说话的,只要一个就够了,你做的很好啊。” 怀灵回头扯着那女人的衣领。 她说不久后,官府会出面处理死人,反正帝都的府衙大人是皇太女的人,对于不牵扯自己的事,府衙大人会很乐意去追查的。 “多一个人追查杀我的凶手,何乐而不为?” 怀灵说完便抄小路走,另一只手往后伸伸,示意锦棠赶紧跟上。 她不知道的是,锦棠又在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并且看了好一会儿,才跟上。 那个露敏小侍是先一步被人送回府邸的。 怀灵告诉玉商,不能让露敏和柳云碰面。 但不要太束缚露敏,而是禁锢柳云。 要给露敏一种,这个家没人在意他是探子的感觉。 等怀灵拎着女人回到府邸的时候,玉商说已经一切安排妥当。 怀灵点头,“把这个家伙送进离我最近的房间,全程五花大绑,不要恢复她的嘴,就让她先这样,待我换身衣服去拷问她。” “是。” 怀灵拉着锦棠进卧房,锦棠还有些魂不守舍。 他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拽紧两边的衣料。 怀灵唤了他三声,他才抬头。 “啊……啊?” 怀灵已经自己换了一身便装外纱,淡紫色的衣裙透着沉稳,让怀灵看上去非常好看。 “殿下……应该让我来给您更衣……” “这有什么关系,你也快换身衣服吧,进宫穿的衣服繁杂又沉重,在身上很不舒适。” 锦棠点头。 但是行动还是迟缓。 怀灵皱眉,因为锦棠还是很奇怪。 她干脆捞过男人,带上床榻,按压在床上,让他直视自己。 锦棠呜咽一声。 说这是出到外面的衣裳,经历风尘,脏的。 不能直接沾在睡觉的床上。 怀灵不管,表示一会儿叫人再收拾不就得了? 她双手按着锦棠的肩膀,俩人几乎是鼻尖儿挨着鼻尖儿。 “棠宝儿,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哦,你还在为我自己说自己不育的事而烦恼?” 锦棠抿着小嘴儿,歪头不看怀灵。 但用手拍了一下怀灵的肩膀,连行为动作都带着糯叽叽的嗔怪。 特别撩拨怀灵的心。 “殿下那么说……我也确实很困扰……” “行~以后都不说了!” 锦棠心想,你都说完了。 还让很重要的秦德君知道,以后不说有什么用。 但更重要的是别的事。 锦棠深吸一口气。 杏核大眼带着水光。 “殿下……我杀人了,你不会讨厌我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我只会心疼棠宝儿 怀灵这才明白,原来锦棠小宝贝是在意这个事。 她笑着伸手挑锦棠的下巴。 “怎么?你是觉得死一个人,本公主会害怕,还是觉得本公主杀不了那个人?” 锦棠捉住她的手。 轻轻推她离自己稍远一些。 要不脖子被她呼出的热气灼的难受。 现在都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殿下……我是觉得……我记起自己会功夫后,并没有那么好……别的男子不会,我却会……你看那个刺客看我的眼神……” 怀灵笑着坐起身。 “她还看你了?那家伙下巴都被我卸掉,竟然还有心情看你,那看来一会儿拷问的时候,我得伤她的眼!” 随后锦棠爬起来,脱掉外杉。 怀灵又道:“会功夫怎么了?你又为何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难道会因为我酗酒就不爱我了吗?” 锦棠跪坐在怀灵身边。 摇了摇头,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我只是会……心疼殿下……” “那不就得了,我也只会心疼棠宝儿,你说为什么他一个好好的男子,放着普通男子那种生活不过,偏偏要受苦学武。” 怀灵说小时候她非常讨厌学武。 母皇以及宫中的师父管教得很严格,她那时候羡慕男孩子,不用受这个苦。 那么现在既然锦棠受了这份苦,一定有他的委屈,他的悲伤。 “棠宝儿你的过去我参与不了,但我会保证让棠宝儿你的未来不受苦,你的未来和我,只有甜,这不就够了吗?我们管别人干什么?” 怀灵说完,锦棠也没有搭话。 反而发出了一两声抽噎的声音。 怀灵赶紧回头。 锦棠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 “哎哟,怎么哭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哭的,是为了让你笑,是告诉你不要介意别人的眼光!” 锦棠又笑了一声。 “我这是开心的……殿下能不介意我……我眼眶一热,就哭了出来……” 怀灵欺身而上。 锦棠往后躲了一下,但没躲开。 结结实实地算是接住了怀灵。 “只是感动啊,我还以为棠宝儿是想到自己为什么学武的过去事情,要跟我说呢。” 锦棠摇摇头,忙说没有。 怀灵叹了口气,心想这没诈出来啊。 不过她说的话可是句句真心。 想知道锦棠的过去,也不过是为了弄清楚锦棠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然后她好绝了这个后患。 所以现在也不算太糟。 自己能感动他也行啊。 怀灵又道:“总之,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妻主我啊,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嗯……嗯!” 锦棠仰头露出笑容,还是眼含热泪的那种。 一下子,便撞进了怀灵的心里。 怀灵过去搂住他,很用力。 还重重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茶香味道。 完事后,怀灵起身,让锦棠赶紧换衣服,她要拷问那个女人了。 她脑子里已经想了很多方法。 夜过半,怀灵准备妥当,拉着锦棠去到旁边那间小屋。 那人被五花大绑,脸上被泼了好多水,周围有鞭子、棍子、手指夹棍。 玉商按照怀灵的吩咐已经完全给她用了一遍。 但女人眼神凛冽,完全没有要招供的打算。 怀灵自然知道,出事后能赴死的死士,怎么可能被区区这么简单的刑罚逼迫招供? 她双手背在身后,在那女人面前来回晃悠。 “嗯啊”两声清清嗓子道:“我没打算把你招入麾下,因为你肯为你主子去死,这种人是招不得的。” 那女人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似乎在说,你知道是这样就好。 怀灵自己笑了一声,不以为意。 “这样好啊,这样就说明,我怎么折磨你都没有关系。” 那女人又努力收紧下巴。 她大概是想喷怀灵一口唾沫,但是终究做不到,只有口水不断地流下来。 怀灵拍拍手,便有一个个女婢端着木桶进来。 而且人才刚进来,屋内的人就已经捂着鼻子。 味道特别难闻。 锦棠凑近怀灵,小声地说:“殿下……什么东西那么臭……” “其实我不想跟你说的,我怕说完,你就不是觉得臭的问题了。” “啊?” 婢女们将木桶放在被绑着的女子面前,一字排开。 锦棠上前两步,刚看到第一个木桶,就歪头扶着墙干呕起来。 “呕……呕!” 锦棠一张嫩白的小脸都呕红了。 “第一桶是泔水……” “对啊,所以不想跟你说嘛,因为你知道的话,就不是臭的问题了,呵呵……这可不是普通的泔水,这是咱们后厨馊了十天的饭。好多都长了绿色的毛,特别恶心……” 锦棠皱眉,伸手拍怀灵的肩膀。 “坏……殿下你真坏……” 怀灵心想,我那是坏吗? 我那是剑走偏锋! 锦棠气鼓鼓的,鼓着两个腮帮子。 发出甜中带软的声音。 “那第二桶呢?” “你真想知道?算啦,我不告诉你,你又去看怎么办,还不是恶心自己。第二桶是臭虾酱配咸带鱼,放上大苍特有的臭豆腐乳,那味儿,我蹲茅厕都觉得茅厕香。” 锦棠捂着嘴又要干呕。 第三桶里,放着的是那些天天干粗活的女婢的臭袜袋。 怀灵凑近锦棠,小声在他耳边说。 “我让玉商叔叔找的,全都是有汗脚的婢女,个顶个的臭,这次有汗脚的还给赏钱了呢。第四桶是……” “别说了!呕……” 锦棠再也忍不住,又干呕了起来。 怀灵其实也挺恶心的,她拍拍自己胸口顺了下气。 然后对那些男奴女婢说,“来,先给她按进泔水桶里,不要一次管够,要多来几次,腻了就换个桶。” 下人们照做。 怀灵还说,今晚所有干活的人,通通有赏。 那刺客再被按进泔水桶里时,还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但是一个桶几十次,到了臭袜袋桶,那刺客便受不住了。 不停地用手拍桶,挣扎不已。 还发出“唔唔”的声音。 怀灵拿了四个棉球,自己用两个堵鼻孔,还用剩下两个给锦棠那小鼻子也堵上。 “停,是要说了吗?先给她冲洗干净,本公主再过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可隐可现的贞洁花 婢女往那女人身上泼了几桶水。 起码身上没有那些污秽后,怀灵才过去。 她让锦棠就在一旁,千万别过来。 回来看到那些脏东西,又呕吐。 怀灵将女人的下巴按了回去,岂料那女人不是要说什么真相。 而是想咬舌自尽。 这种事,怀灵怎么会让她得逞?! 怀灵单手拽着女人的头发,迫使对方后仰,并再次卸了她的下巴。 “给我继续将她的头按进桶里!” “是!” 如此往复了几次,女人再也受不住,这次表示是真的要说了。 怀灵还是小心提防她会再自杀。 不过她终于吐出两个字。 “皇子……” “皇子怎么了?” “我是皇子的……死士,皇子殿下要杀您,我只知道这个……” 怀灵当然不期待死士能知道什么核心内容,但死士给的信息可以让她有正确的方向。 “一共杀我几次?” “四次……算上这次……” 她说第一次射杀,被怀灵身旁那个男人接住了。 他们原以为男人得死,甚至有更好的情况,是怀灵公主碰上,也一并死。 但结果并没有。 第二次直接被怀灵公主躲避开了。 第三次用箭射杀就是这次。 中间夹杂一次扔毒蝎坑。 所以一共是四次。 怀灵点头,都对上了。 那么就可以证明,一直以来想害死她的是皇子韵书。 生前八成也是他想害死自己。 可是…… “皇子为什么要杀我,他是男我是女,我也不是皇太女,我们之间没什么牵扯的不是吗?” 死士摇头。 说自己只是死士,赴死而去。 听吩咐做事。 死士的特点,公主殿下应该也知道。 为了保证主子的安全性,一般死士知道的不多。 她说因为四次行刺都是她安排的,所以她才能说出这些。 怀灵点头,“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吧。玉商叔叔,找人勒死她,然后转天清晨随着要倒掉的饭菜垃圾一并出府,再带到外省处理掉尸体。” “是。” 怀灵深吸一口气,这不能怪她心狠。 而是生在皇家,必须如此。 如果她一念之仁放了死士,死士也不可能效忠自己,更甚至会反水,不仅害死她,还会害死她府邸这些忠心的奴仆。 怀灵拉着锦棠回屋,今夜她很有收获。 她明日要进宫去敲击一下孙贤君,让他保护好小六。 而且怀灵有一种安心感。 只要再搞掉皇子,那么起码生前的未解之谜都解开,她要安全了,要和锦棠一起过幸福的日子。 而翌日,竟然又是皇上召她进宫。 这一次,不是藏着掖着,而是正大光明。 原来是一年一度的各国插军旗事宜,提早进行了。 每一年的初春,由各国的钦天监估测位置,最终定在几个国家之间的区域,进行插军旗,这是代表自己国家繁荣昌盛,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到。 就说明该国家未来一年有战事。 或帮或扰,都看各个国家的意思,各个国家也会权衡利弊。 这就有点类似君子协议那种感觉。 今年各国钦天监定的位置是靠近跃峰小国的一处山峰上。 但因为今年天气多变,所以各国提早了一个月。 皇上便决定,让怀灵去插军旗。 时间是自后天开始的十日内。 “老四,此前都是你二姐干此事,哎……不提那个混账了,今年你去。” 怀灵想,总不能让皇太女去。 那再能去的,符合年纪的,也只剩下自己。 这个年,怀灵是过不完整了,她大年十五都得在路上。 但她只能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儿臣定不辱皇命!” 她说完,又询问,“母皇,儿臣可以带家眷吗?儿臣想……” “带你那个很单纯的侧君是吧?” “嘿嘿……儿臣就知道自己逃不过母皇的双眼,什么事都瞒不过母皇。” “他若是不怕受罪,十日的时间,在车上照顾你也是好的,朕准了。” 怀灵这次给皇上叩首。 “儿臣谢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家,怀灵想把这个好消息快速告诉给锦棠。 她一边唤着锦棠的名字,一边推门而入。 床帐里的人瑟缩了一下。 “殿下……” “哎哟,大白天的,干什么呢?” 怀灵搓搓手。 “是不是想我想的先去床上等我了?” “你……殿下!休要这么说……我会、我会难为情的……” 怀灵掀开床帐,见锦棠慌忙穿好衣服,但也还露了白皙的肩膀。 她真是疑惑了。 “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是、是苏御医送来了一瓶药,可以让贞洁花短暂的出现,我试了试……” 锦棠低下头,将衣衫拉开一点,露出如凝脂般的皮肤。 红色的贞洁花果然显而易见。 怀灵一愣。 “这……这是真的?” 她上前去摸了一把。 贞洁花果然没掉。 但也不过就一会儿的功夫,贞洁花就消失了。 锦棠笑了一声,“果然……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怀灵却搂住锦棠,心痒的贴贴。 “这倒不失为一种好情趣。” 锦棠握紧拳头,轻轻砸了一下怀灵的胸口。 “殿下……大白天的,你说什么嘛……这个药也不是光这个作用……苏御医说了,对于没有嫁人的……身子还干净的男人,涂抹之后,贞洁花会消失,消失的时间还很长,能保持十二个时辰。” 怀灵才明白这个药的用途。 之前皇上让怀灵宠幸别的男人的时候,怀灵就让苏越之去做一个能抹掉男人贞洁花的东西,短暂的骗一下。 没想到现在这个药真出来了。 “苏越之可有说这东西的副作用?” 锦棠眉头微皱。 “殿下……你给别的男人用……你还担心副作用……难道是心疼他们吗?” 怀灵笑着捏锦棠的脸蛋。 “重点是你用了啊,棠宝儿,你刚才用了呀,我担心你的身体有问题。” 怀灵说着用自己的小脸去贴锦棠的锁骨。 两人在床上腻乎成一团。 锦棠眼中划过水光,才道:“苏大人说了,这个药是纯植物的,没有任何毒副作用……夫妻之间……之间……” 锦棠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更是小得可怜。 “夫妻之间可以增添情趣……” 第一百一十七章:我爱的就是你啊~ 怀灵笑了一声,锦棠的脸更是红得滴血。 他推开怀灵,犯了小脾气。 “早知道……我就不自己试用了,让你找了乐子……” 怀灵搂着锦棠躺下,两人仰倒在床上。 “其实棠宝儿你什么样子,我都爱。” 她这话说的意味很明显。 不管锦棠是不是装的,她都希望自己能把真心传达给他。 “你是闺房男子,我爱。你是小家碧玉,我也爱。你是山野农夫,我还爱。我爱的向来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的……” 锦棠很想听下去。 他转了个身,与怀灵面对面。 “我的什么?” 怀灵关键时刻想要逗逗锦棠。 “你的身子!” 锦棠听后苦了脸。 他哼唧地转过身,不看怀灵了。 “棠宝儿?” 锦棠没搭理。 怀灵伸手戳锦棠的腰。 “棠宝儿生气啦?你不喜欢我说我爱你的身子啊?” “没有哪个男子喜欢这样的说法吧……” 怀灵大笑出声,“不逗你了,我爱的就是你啊!不管任何身份,不管任何情况,你就是你,只要你站在这里,不管你穿什么衣服,是坐轿还是骑马,是执剑还是饮茶,我都会冲你笑笑,朝你奔过去。这种爱,你懂吗?” 锦棠小脸对着墙。 他一双杏核大眼里涌了更多的水光。 “棠宝儿,棠宝儿~你转过来嘛,我错了,我不逗你了。” 锦棠忍了又忍,才转过去。 没有看怀灵的眼睛,而是一头扎进怀灵的怀里。 俩人这么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外面玉商过来,在门边道:“殿下,那个露敏已经在问晚上的侍寝事宜了,您看,这次要……” “侍寝,这次必须得侍寝!皇上赐婚,又不是月恭那种身份,再不侍寝,传到外面也不好听,别人都以为本公主得了什么病,而且对锦棠也不好,会说他专宠。” 怀灵和锦棠对视了一眼。 最后目光都落到了那个小瓷瓶上。 苏越之的药,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玉商称是。 怀灵又道:“还没说完,玉商叔叔你帮我找些皮鞭,找些白酒,还有绳子,哦对了,晚上不要让大家出来,都在屋里待着,我怕吓到那些小男子。” “是……” 玉商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 不如说,怀灵不管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很快,太阳落山,夜晚到来。 宠幸小侍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又不是正君,还得叫个宫里的人去听去看。 怀灵在酒足饭饱后进了那小侍的屋子里,小侍已经在床上坐好,羞涩地搅着手,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怀灵一眼。 但他还得出声儿。 “殿下……奴、奴已经主备好了。” 怀灵坐在椅子上,笑着甩开小玉扇。 “嗯,对于侍寝的规矩都知道吗?被老叔叔告诉过,怎么讨好女人吗?本公主可不想碰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露敏脸更红。 “奴都知道的……都被老叔叔教导过……” “那就好,来人。” 怀灵拍拍手,玉商便带人从外面搬过来一个木桩。 露敏有些忐忑。 “殿下这是……” 怀灵挑眉。 “怎么,老叔叔没说过,有些女人她就有特殊癖好吗?去,自己站过去,本公主要把你捆上。” 露敏咬着下唇,但还是起身。 因为他要顺从公主殿下,只有顺从,才能帮皇子做事。 如果连这第一步,自己都退缩,那以后怎么办? 露敏咬咬牙,自己过去。 玉商很用力地将他捆在木桩上,怀灵便直接将手中茶杯里的水,泼到了露敏的脸上。 然后抬手一鞭子,抽他的肩膀。 “唔……” 怀灵可是带着怒气的。 他们家皇子要杀自己,自己能好生待一个探子? “开不开心?呵,本公主可是很开心啊。” 露敏痛呼,却还是假意满足怀灵。 “开心……开心。” “那就对了,咱们都开心了……我今晚宠幸你,也开心不是?” “是……” 后续,怀灵又将鞭子沾了酒水,打在露敏身上,让他感觉火辣辣的疼,疼得受不了。 “哎哟哟”地叫着求饶。 直到他彻底晕厥,怀灵才凑过去,凑到他的耳边说:“我宠幸你啊?” “嗯……唔……” “你别睡,本公主宠幸你。” 那露敏完全不说话了。 头耷拉着,眼皮连抬都不抬。 怀灵这才满意地道:“玉商叔叔,给他用那个药吧,然后把他抬到床上去。” 锦棠一直在门外站着,他会在怀灵专心干某件事的时候,用与平时不一样的眼神看怀灵。 在怀灵又回过头的时候,冲她露出甜美的微笑。 “棠宝儿,走,等困了吧?你平时吃过晚饭,过一个时辰就要睡了,现在因为我一直等着,来,咱俩睡觉去。” “殿下……明早您还要演戏的,不能让他发现,您今夜不睡在这里吗?” “明早我再过来。” 锦棠说,那样殿下就睡不了几个时辰了。 怀灵搂着锦棠就往回走,说没有关系。 和棠宝儿多待一会儿都是快乐的。 和不喜欢的人,待一下就是痛苦。 “你呢,就安心睡,明早别因为我起身而跟着一块起,我会端着早餐,端着好多肉肉回来的。” 怀灵还说,过两天就要出公差,她向皇上请命,带着侧君一起去。 皇上准了。 怀灵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顶着锦棠的额头。 “所以这几天你就好好享受柔软的床,我怕你跟我到外面去吃苦。” 锦棠摇头。 “不会的,有殿下在的地方,就是家……” 然而在怀灵睡去后,锦棠从怀灵的身边坐起。 轻轻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黑长的发垂在腰间,凸显出另一种韵味儿。 双眼染上了哀怨。 蓦地,他拿起枕头下的一把匕首,掀开自己的衣袖,什么都没想,他就将匕首直接扎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血瞬间流出,锦棠咬着下唇,没有吭痛一声。 反而闭紧了双眼,仰头露出自己白皙的脖子。 他想…… 金怀灵是真的很爱我。 言行举止骗不得人。 锦棠双眼含泪地看着怀灵,眼里是不舍和决绝。 第一百一十八章:棠宝儿离开 翌日,怀灵天没亮就睁眼。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看旁边的锦棠。 果然,被子里少一个人,锦棠就动了动。 怀灵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凑过去亲吻锦棠的小脸蛋。 茶香的味道让怀灵都清醒不少,没了困意。 “棠宝儿,接着睡,我先去装装样子,演个戏。” “殿下……” 锦棠要起身,怀灵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施加了一些力道。 “你睡你的,再睁眼,咱们就一起用早膳。” 锦棠抱着被子蹭了蹭,重新听话的闭上双眼,都要把怀灵的心蹭融化了。 然而等怀灵离开房间后。 锦棠却睁开眼,眼底的纯真不再。 他缓缓坐起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条绢帕,上面都是血。 那是夜里,自己伤手臂的血。 “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其实你只要让我挑出一点错……让我有个理由离开你……” 锦棠双眼染上痛苦。 他拿过桌上的烛台,彻底烧掉了那绢帕。 而另一边,怀灵刚躺到小侍的床上,刚往旁边挪蹭,那小侍就开始动弹。 怀灵真是全身都感觉恶心,别看没动他,就是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内心都把皇子骂了个遍。 我诅咒他生孩子没那啥…… 怀灵紧贴墙边,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露敏开始呜咽出声。 “唔……嗯……” 嫩红的小嘴儿微张,还带着昨夜被打的呼痛。 “好痛……” 怀灵心想,痛就对了。 那小侍翻了个身,手很快就要搭在怀灵身上的时候。 怀灵立即呵斥,“大胆奴才,难道老叔叔们没有教你伺候女人时睡觉的规矩吗?” 露敏一下子便彻底惊醒了。 他慌忙爬起来,跪坐在怀灵的面前。 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双手撑在床板上,不停地道歉。 “奴错了……还望公主殿下恕罪,奴罪该万死!” 露敏悄悄地看自己的身子,可谓是一片狼藉。 更重要的是,贞洁花没了。 那想必,公主殿下没有多加顾虑,直接宠幸了自己。 露敏听老叔叔说,男子在初夜之后,一定会全身疼痛,就像散了架一般。 尤其是越年轻的女子,越折腾人。 露敏现在真是哪哪都疼,那看来老叔叔说的果然不错。 怀灵皱着眉道:“你真是令人扫兴,不过介于你昨晚的表现令本公主开心,那本公主就暂且饶了你这大不敬之罪好了。” “谢公主殿下,奴会尽心尽力地伺候殿下,会努力为公主殿下开枝散叶的。” 露敏忍着身上的疼,不停地给怀灵磕头。 怀灵装作消气的样子,说:“行了,本公主之后要为母皇办事,有十日不在府邸,你应该听说了,这十日我希望你能在府邸好好学习规矩,等本公主回来,你给本公主焕然一新的感觉。” “是。” 怀灵下床。 露敏要起身给怀灵更衣。 怀灵道:“本公主怜悯你,念你身子不爽,就不让你更衣了,躺床上歇着吧。” “是……” 怀灵满心欢喜,她让奴才们带着热腾腾的食物回自己的卧房。 刚进去的时候,怀灵还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锦棠。 “棠宝儿,睡醒了吗?好吃的来了!” 没人应声。 怀灵心下一凛,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棠宝儿?棠宝儿!” 她掀开床帐,里面被褥什么的都被叠得整整齐齐。 没有锦棠。 屋子里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甚至桌子被擦过,她常用的梳妆台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 怀灵又问男奴,是否看到锦棠侧君。 大家都说没看过。 怀灵心中已经充斥着不安。 她下意识地摸了自己袖中的玉笛,还在…… 那既然还在,锦棠为什么不要这么重要的玉笛,就离开了呢? 他是对自己屡次试探他而表示不满,还是觉得在自己身边装单纯已经腻烦了? 怀灵叫来玉商,让他全府邸的寻找。 最后一无所获。 怀灵愣愣地坐在小桌旁,只得出一个结论。 锦棠离开了。 “棠宝儿……笛子都不要……就为了离开我……” 她做了什么错事吗? 怀灵一时间没了和那些人斗智斗勇的心情。 玉商站在一旁问:“那殿下,出行那日,您怎么和皇上交待啊?之前说了带着侧君,现在侧君连人影儿都没了。” “那也得带,要不然皇上会认为锦棠娇气……” 怀灵这句话都没说完,她就抿了嘴。 因为她还想的是锦棠有朝一日回来。 锦棠还得在府邸生活,还得面对皇室。 怀灵内心又很惧怕,连笛子都不要了,他还会回来吗? “玉商叔叔。” “在。” “你冒充锦棠。” 玉商一愣,随即惶恐跪下。 “殿下……这不可啊!老奴怎么能去扮演侧君呢?再怎样,侧君就是侧君……” 怀灵摆手。 “叔叔,你就帮个忙吧,到时候我说侧君害了风寒,皇上定不会让你上前,她发现不了你的。” 玉商看怀灵如此困苦。 也是真真儿的心疼。 最后同意了。 怀灵叹了口气。 “都下去吧,准备准备出发要带的东西,但是锦棠侧君消失的事,你们必须把紧口风,不能对外多说一个字。” 奴才们都称是。 等屋里只剩下怀灵的时候。 怀灵上床,抱着被褥,蜷缩在床上。 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茶香。 不够……不够! 她要抱着棠宝儿才能安心。 晚饭怀灵也没吃几口,奴才们让她早点休息,玉商甚至把崔若恒叫来给怀灵揉额头。 但都被怀灵轰了出去。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管如何都睡不着。 直到外面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怀灵才熬不住地睡去。 头枕着锦棠枕过的枕头。 而她的卧房外面。 穿着一双白靴的脚缓缓走进庭院。 这人就是刚离开怀灵一天的锦棠。 他双手背在身后,双眼带着不舍。 周围的奴仆都熬的受不了,有的守着夜就昏沉睡去。 下一刻,怀灵猛地起身。 “锦棠,锦棠回来了?” 她不顾寒凉,只穿里衣就开门,但庭院里并没有她期盼的那个人。 “棠宝儿……” 第一百一十九章:路上就开始给我使绊子 到了要出发那日,怀灵神色也憔悴了些。 主要就是睡不好。 重生以来,她几乎没有不搂着锦棠睡觉的时候。 皇上拍拍她的肩膀,询问了几句。 她只说前几日害了风寒,但已经好了,保准不辱皇上之命,在十日内去插上军旗。 怀灵还说自己将风寒传给了侧君锦棠,现在侧君正在病时,偶有咳嗽流涕,她就不让侧君过来这么近给皇上行礼了。 皇上抬头看了看,远远的见到一个身影,衣着精致。 正好他下跪给皇上磕头。 皇上便满意地点头道:“老四,你有心啊。” 这之后,怀灵便踏上了旅途。 她车内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玉商也换回了平日的衣服伺候左右。 如此过了五日,他们彻底出了大苍边境,来到一处荒山。 怀灵脑子里就是地图,她都不用让人看。 便说:“荒山过后是大片的灌木丛,林子很深,并且底下大部分是空的,咱们走的时候要小心规避,毕竟以前那底下是战争后的荒地。” 正这么说着,驾车的女婢突然“吁”了一声。 马车减缓,最终停在了一处。 怀灵问:“怎么了?” “回公主殿下的话,有死人……” “死人?” 怀灵要伸手掀开车帘,玉商忙挡着。 “先护驾!” 怀灵笑道:“不至于。” 她还告诉玉商,军旗不放在自己这,要放在他那。 倘若自己真出点问题,这辆车,这随行的队伍得带着军旗,按照规定时间,如约将军旗插到那该插的位置上。 玉商忙让怀灵呸呸呸。 “殿下,您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可是秦德君的命根宝贝,真有什么事,也是老奴给您挡了去,断不会让您出事!” 玉商说得坚定。 哪怕身为男子,此刻也展露出了堪比女子的勇气。 怀灵笑笑。 “放心,我只是不辱皇命而已,不是不顾自身安危。” 说完,怀灵去掀车帘。 果然前面躺着几具尸体。 怀灵下车查看,尸体所着衣裳款式都是大苍国的,他们全身上下看不到伤口,但早已都没了呼吸。 怀灵不顾众人阻拦上手去摸。 然后断定出声。 “死的时间不久,身体虽凉,但不僵。” “把他们都扒光。” 婢女称是,很快那些家伙身上的各种暗器都落了下来。 怀灵一看,这不和那个女刺客身上的东西一样嘛! 死士…… 皇子派来的死士,埋伏在此,但先一步被杀了。 怀灵深吸一口气,会是锦棠吗? 她内心自然是期盼锦棠的。 这就说明锦棠一路跟着她。 而且一想到有可能是锦棠,怀灵连皇子要杀自己这种事,都没有特别在意了。 忽然,在尸体堆的最下面一个女子伸出手来,她还没死透,留了一口气,一边呕血一边卯足了劲儿向怀灵冲来。 “死……你必死……” “护驾!” 众兵卫纷纷冲过来手拿长枪。 那女人都没来到怀灵的面前,就被长枪穿身,呕血不止。 怀灵低呵,“留活口!” 但可惜为时已晚,女人已经毙命。 怀灵“哎呀”一声。 不过她也没怪罪兵卫们的意思。 只是道:“本公主没有残疾,这种暗杀也躲得开,前面还会有的,到时候给本公主留活口。” 她又去看之前那堆尸体,最终在尸体的后腰上找到一个类似蚊虫叮咬的小洞。 怀灵抿嘴笑了一下。 心情好了些许。 入夜,他们在一处山脚下搭帐篷,今夜必须整顿一下,毕竟往后是穿山越林,到了跃峰小国,更是没有如此之地了。 怀灵侧卧在小榻上,把玩着锦棠留下的玉笛。 “你是不是跟着我?” 她喃喃自语,随后坐起身体,将玉笛横了过来。 学着锦棠的样子,不吹两边,而是看中间的一串小孔。 “吹哪个来着?我吹了,会操纵这附近的虫子吗?” 怀灵浅吹一口,笛子当然没有声音。 可周围也没有虫子过来。 怀灵又觉得无趣。 转身斜卧于榻上,翘起一只脚,样子俏皮又带着大女子的气势。 “我这般吹笛,是否和锦棠间接接吻了呢?” “哎……他有什么必要非得走呢?” 怀灵无奈地闭上眼睛。 最后只是不断地低语,“你是爱我的……棠宝儿,你一定是爱我的……” 怀灵搂着那玉笛小憩。 夜过半。 玉商在外守夜,一个男奴端着热水进帐篷。 玉商忙拦下道:“给我看看。” 男奴递上,玉商伸手搅了搅那热水,没看出什么问题,才说:“进去吧,给殿下换热水袋的时候要小心,千万别烫到殿下。” 待男奴走后,玉商却觉得头晕。 他大凛,刚想张口说护驾,人已经不清醒地栽倒在地。 不远处传来一悠扬的口哨声,不消片刻,怀灵便双眼无神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从小路直接离开他们驻扎的地方,往山深处走去。 口哨声还在继续。 站在高处的男人则喘着粗气站定往下看,他面色潮红,似是才赶过来。 当然,如果忽略他眼角泪痕的话。 男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啧”了一声。 “明明是小把戏,她怎么没识破?” “这小丫头……刚才吹笛子害我体内蛊虫躁动……我差点就……就情动……怎么偏偏又这么快中了别人的算计?” 男人撂下这句话,也气愤地消失在原来站的那处。 怀灵终于走到悬崖边,还有两步,身体就会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这个时候,她却不动了。 口哨声更大。 似乎在暗示什么。 但怀灵就是一动不动。 一穿着斗篷的人从山洞里走出,他不再吹口哨,而是对怀灵发号施令。 “跳下去。” “怀灵公主,跳下去!” 怀灵依旧不动,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男人皱眉疑惑。 “奇怪……都走到这里,她怎么不听指令了?” 男人来到怀灵面前,刚想伸手推怀灵,手腕就被怀灵抓住。 怀灵抬起头来,冷笑一声。 “听你指令才是坏事了吧?” “你!” “本公主压根没睡,就等着你呢!” 第一百二十章:我报复锦棠 男人大惊,要抽回手臂,可怀灵还哪里能让他走。 好不容易弄到个大活人,而且看样子还不是死士。 怀灵得从他嘴里翘话啊,皇子为什么要杀自己? 怀灵翻手将男人的手臂反折到背部。 男人“啊啊啊”地叫疼。 怀灵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没什么身手,你要是会功夫,还用那么麻烦把我引过来?” 男人不停地挣扎,他大叫:“你这劳什子,手摸哪里?我可还未嫁人,非礼……非礼啊!” “我非礼你?你这小矮子,给我提鞋都不配……哎哟!” 男人张口咬了她的手。 怀灵本就因为来的是个男子,而有些束手束脚,毕竟不能直接在这把他扒光了打一顿。 回来什么都没问出来,他要嫁给自己,那多恶心。 而且锦棠说不定就在周围看着。 那他误以为自己真非礼对方,真一走了之,自己不亏大了? “别嚷嚷,什么就非礼你,我要非礼你,还能让你在这好好站着?” 男人掀开斗篷兜帽,露出一张精致的娃娃脸。 他双目微眯,露出阴狠的神色。 “哼!本想让你听命于我跳下去,没什么痛苦,没什么恐惧,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己偏要找罪受,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男人吹了口哨,天空有飞鹰掠过,直接冲向一座山后。 只听“砰”地一声。 怀灵瞬间感觉脚下晃动,地动山摇。 悬崖断裂,她人只来得及摇晃一下,就迅速坠落下去。 “火药?!” “就是火药!” 男人往前探头啐了一口。 “呸,这么高,肯定死了,活该!” 他将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擦擦。 “让你摸我的手,你也配?!” 而下一刻,就有一道身影也瞬间坠落。 随着怀灵刚才落下的方向。 男人一愣,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人……谁?!” 但没有人回应他。 男人又啐了一口,“去死还有人陪葬……搞什么……” 然而怀灵没死,她反应很快,落下的时候抓住了一根插在石缝中的树枝。 继而把自己荡到一处靠里的位置,来让自己躲避上面砸落的石块。 等到她落到一处夹缝的时候,她听到了来自上方的嘶吼。 “怀灵……怀灵!” “金怀灵,你不能死!” “你要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怀灵一听,这不是锦棠的声音吗? 他果然是一路跟着自己! 怀灵大喜,但转念一想。 你竟然试图离开我,逃离我的怀抱,我怎么能不让你也难受一下? 怀灵向周围看看,在看到一个分叉的小树枝后,便将手上的血往那上抹。 毕竟摔落下来也不可能一点小伤都不受。 然后她将树枝夹在腋下,就当是自己坠落下来,被这树枝戳穿了身体。 同时她还往自己的嘴角抹了点血。 本来准备到位,又担心锦棠找不来这边,而故意拿了块石头往外丢。 在确定锦棠真的往这边来后,她才开始装死。 几乎是瞬间,锦棠就奔了过来。 “怀灵……金怀灵!” 锦棠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欢喜,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宝物。 但很快,他就倒吸一口冷气,声音一顿变为哭腔儿。 因为他看到怀灵趴在那里,身子被扎穿的样子。 “……怀灵……” 锦棠疾走几步,带着风扑过来,双手摸到怀灵的身体,又立即抽离,改为用触碰易碎品的力道抚摸怀灵的背。 他不敢触碰那树枝了。 “怀灵……你、你别吓我……” 锦棠吞了口唾沫,伸手去探怀灵的鼻息。 在探到怀灵没了呼吸之后,更是哽咽地根本说不出话来。 随后才有细小的哭声。 怀灵面朝下看不到锦棠的表情,可是听到锦棠的哭声,她都要心痛死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锦棠发出这样的哭声。 那种隐忍着,消化不掉的哭声。 怀灵瞬间就后悔欺负他了。 锦棠抹了脸上的泪水说。 “你死了……” “我不应该在远处看着你……我应该直接来救你……” “怀灵……你死了……” 锦棠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 用比惋惜更严重的语气。 怀灵感觉自己的脖子有滚烫的水珠砸落。 那应该是锦棠的泪。 温度简直要把她烫死。 锦棠凑过去亲吻怀灵的唇,混合着自己的泪珠与怀灵唇角的血。 亲吻摩挲了一会儿,他才用无力的声音说,“我再也找不到……比你对我还好的人……” “你对我太好了……一直温暖着我……没有你的我,再也感受不到温度怎么办……” 锦棠将怀灵抱到怀里,用下巴抵着怀灵的额头。 “你真的是我这一生中,遇到过最好的人了……我再也遇不到你了……” 怀灵心想,你知道就好。 我这么爱你,你还离开我,是不是天理难容? 但是怀灵已经在想一会儿怎么哄锦棠了。 锦棠又凑过来,吻住她的唇。 怀灵都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 但是下一刻,锦棠道:“我说过,你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别急,我现在去找你……” 怀灵一愣。 一个恍神,锦棠便拔出怀灵头上的一只很素的簪子,就要往自己的喉咙处扎去。 怀灵吓坏了,忙抬手去挡。 “棠宝儿,不要啊!” 锦棠怕簪子伤到怀灵,慌忙丢了。 两人四目相对,怀灵终于看到锦棠的表情。 那简直比可怜还可怜…… 锦棠的杏核大眼里积满了泪水,满脸悲凄,没有任何生气。 一时间,怀灵心如刀绞。 她错了,她彻底试探错了! 怀灵搂着锦棠按在怀里。 不停地说,“棠宝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对不起!” “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我真过分,我真是太坏了!” 锦棠则抱紧怀灵,先是听怀灵的心跳,又去摸怀灵的鼻息。 最后他一拳打在旁边的碎石上,十指尽破。 感受到疼痛的锦棠,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你还活着……” “对,我还活着!我是觉得你一声不吭就离开我,我心里很难受,才想让你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错了……我发现你不好受,我更不好受!仿佛咱俩的心连在一起……” 怀灵自己都流出了泪。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锦棠说他不能有孩子 锦棠还是没说话。 泪却一直流。 怀灵吓坏了,她用双手扳着锦棠的肩膀。 郑重其事地道:“棠宝儿,你看着我,我真没事,这树枝是夹在了腋下,因此脉搏不对,心律也不似常人,加上我自己又用了闭气功,所以你才以为我死了。” “我本人在你面前活的好好的!你摸摸我,捏捏我,掐掐我啊!” 怀灵伸手发誓。 但锦棠没有去掐怀灵的小脸蛋儿。 而是凑过去,两人鼻尖儿挨着鼻尖儿,炽热的呼吸完全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只这么一下,锦棠便从受伤的小鹿变为受伤的狮子。 他几乎是撕咬一般的吻住了怀灵的小嘴儿。 通过相互的疼痛,来让自己感受真实。 怀灵就任由他这样。 两人亲了好一会儿,锦棠才抹掉脸上的泪珠,捧着怀灵的小脸道:“你真是太坏了……你总能触动我的心,总能伤害我的心!” 怀灵赶紧双手轻轻按压锦棠的胸口。 “那妻主来吹吹,以后妻主会小心呵护棠宝儿的心,好不好?但是这得有个条件啊,棠宝儿不在妻主的身边,妻主怎么呵护呢?” 怀灵不停地往锦棠的胸口那里吹气。 而且见现在反正四下无人,她干脆用小手悄悄地扒开锦棠的衣襟。 对着里面吹气。 吹得锦棠身体迅速起了鸡皮疙瘩,锦棠不得不用手推拒。 用带着哭腔儿的声音说了句,“别……” 怀灵这才停手。 她就是想软化锦棠,好让锦棠别再想着自己刚才吓他那个事。 “哎呀,棠宝儿,我跟你说实话,其实刚才火药炸裂悬崖那时,我还是可以上去的,以我的身手,没什么问题,但我想知道你是否跟着我。” 怀灵重新搂上锦棠。 “山前的那些死士,是不是你用蛊虫杀死的?” “嗯……” “那你离开的第一个晚上,是不是回来看我了?” 锦棠别过头说:“是……” “那你明明很爱我嘛,为什么要走?而且你的记忆应该都完全恢复了呀。” 怀灵说,从锦棠撞到头开始,再到醒来后软糯的叫妻主。 就应该是之前之后的记忆都恢复了。 那既然恢复,到底是想到什么事,笛子都不要也必须离开? 锦棠依旧难以启齿。 怀灵干脆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不让他看自己。 这样情况下,锦棠才小声低语。 “原因有很多……我在你身边的话,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而且……而且我真的不能有子嗣……身子坏了,有不了的……” 锦棠说完也不抬头。 他身子轻颤,似乎是不敢面对怀灵。 而怀灵,就展露了自己这个重生者的优势了。 “你的意思是说……苏越之说的对?” 锦棠轻轻点头。 他说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生机,无法和女人有孩子。 怀灵抚摸着他的头道:“如果我说我们会有孩子,你还会想要离开我吗?” “再说了,没有孩子又能怎样,我母皇有七个女儿,一个皇子,呵,抛开最小的七公主不说,其余的孩子,哪个跟她真的会是一条心?伴君如伴虎,皇上自己对老二老三,还不是心狠手辣?” 锦棠说自己心里过不去。 女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男人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能以寿命占优势,力气也普遍没有女子大。 很多时候就靠繁衍。 不能繁衍,那男人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所以锦棠在这种方面特别自卑。 脑子里有血块的时候,他忘记了这个事,那段时间他确实很开心。 可是完全恢复记忆后,这件事无时无刻在冲刷着他。 怀灵轻抚上锦棠的脊背。 她声音轻缓又温柔。 “好了好了,我啊……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因为生前,他们有孩子啊。 只不过孩子夭折而已。 那不存在的事物,一旦存在,就可以改善,可以打破原来的固有结果。 “而且……棠宝儿,没有你我会死的……你看我这黑眼圈,没有你在怀,我根本睡不着。刚才坠下也有很大的原因是……我好累,体力不支……” 锦棠又何尝不是这样。 离开她根本就睡不着。 这个小丫头把自己养叼了。 以前哪怕是风餐露宿,亦或是睡在死尸边,他都能安然入睡。 而且自己离开她,自己也完全不放心。 要害她的人太多了。 锦棠露出头来,眼眶还含着泪。 “你不问我……过去的事吗?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功夫,为什么不在消失的蓬与国待着而受伤地跑到你府邸门口吗?” 怀灵笑了一声。 “那些是你想说想告诉我,我才可以听的。如果你不想,别说是我自己,就连皇上让你说,你也不要说出口!” 锦棠笑了一声。 “你还能管的了你们大苍国的皇上?” “我不爱皇上,也不敬皇上,在我这,我要主宰我自己的人生,棠宝儿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怀灵刚说完这句话,便感觉腹部不适。 绞痛难耐。 “嘶……哎哟……哎哟哟……我这肚子怎么还疼上了,我也没吃什么呀。” 怀灵可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娇气的男子。 运动一下,喝口风就这难受那难受的。 锦棠却一愣。 “坏了!我刚才亲吻你的时候,把一颗化尸蛊喂给了你,就是希望咱俩死后都干干净净,尸体也叫人找不见。” “啊?!” 怀灵猛地瞪眼。 “你把虫子喂给我了,还是化尸的虫子,那那那,虫子在我肚子里,啃食我的内脏?” 怀灵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乖乖哟,别回她为了引出锦棠假死,结果玩脱了,自己给自己作死了。 锦棠笑了一声,双眼带着宠溺又无奈地看着怀灵。 “你爹秦德君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你就是个小磨人精,你就爱折磨人,爱折磨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下一刻,锦棠的嘴堵上了她的嘴。 带着茶香带着甜。 “世间万物都分雌雄,蛊虫亦是如此,雌蛊的躁动,那肯定是要雄蛊来安抚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笛子还会让棠宝儿情动? 怀灵有点懵。 她别过头,有点纠结。 “你是说,要我宠幸你,在这?” 锦棠轻轻扭正她的小脸。 “还有别的办法吗?你以为我喜欢这破地方?都是土块,硌都要硌死了。本来我就要被你宠幸,说不定醒来身子更痛……” 锦棠抱怨地说着话,脸红得像辣椒。 但还是伸手慢慢地解开了衣扣,脱着外纱。 怀灵挑眉。 她好歹一个公主,从小学的是礼义廉耻,伦理纲常。 闺房之事当然要在闺房了。 怎么能在如此粗糙简陋之地? “就算没人伺候着咱们,咱们也得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吧?哦对,床,怎么都要有床啊,棠宝儿,我这还能坚持多久?你可不可以操纵蛊虫不吃我的内脏?我们回我兵卫驻扎的地方,回帐篷里再……” 锦棠白了怀灵一眼。 “化尸蛊吃完一整个大活人的时间是一个时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什么?!” 怀灵不敢动了。 锦棠又道:“现在那化尸蛊是被我操纵,才一直不动,可是离了我的身体,我也不能时时操纵它,也就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它就要开吃了。” 锦棠还说,刚才怀灵肚子痛,就是那蛊虫在怀灵的肠子里转圈圈。 怀灵听后还哪里敢挑地方? 她直接揽过锦棠的脖子,给他带到怀里来。 “就在这,天王老子来请我出去,我都不去!” “噗……你这个小丫头……” 锦棠终于脱得只剩下里衣,拥抱住怀灵。 这种感觉让锦棠也很安心。 人都是喜欢把珍爱之物抓在手里的,锦棠在受过惊吓后,能拥抱怀灵,全身上下都透着舒畅。 两人耳鬓厮磨,情甜蜜意,云里雾里。 终究,一夜过后。 阳光照进来,怀灵睁了眼。 她只有一个感觉。 石头真是太硌人了,要不是为了活命,她堂堂一个大苍国的公主,怎么可能睡这种地方? 还有,棠宝儿。 “棠宝儿,快,枕到我身上来,别硌坏了。” 锦棠稍微动了一下身子。 他“嘶嘶”地抽气。 “棠宝儿,快给我看看。” 怀灵将锦棠捞到自己的怀里,就看锦棠光是胳膊都青一块紫一块,环境不好,手指头还磨破了皮。 “你轻点动我……” “好好好,妻主来吹吹。” 锦棠安心地窝在怀灵的胸口处。 他又看到了玉笛。 便用手指摩挲那玉笛。 “这个东西,我暂时不会要了,你把上面的锁链卸下来吧,看你的手,这些时日都被锁链磨红了。” 怀灵听得这话,心里就像炸开了花。 “棠宝儿你心疼我啊?” 锦棠点了点头。 “知道还问。” 他想了下道:“难道你还怕我跑走?我若是跑走,哪里会跟你做那档子事,我早骗你吓唬你,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亲自把玉笛给我。” 怀灵说她当然明白。 搂着锦棠亲了又亲。 “我只是特别开心而已,因为你不知道,你怕我死掉的同时,我也怕棠宝儿你死掉啊。” “我?我不会……” 怀灵也不恼。 生前的事,她无需和锦棠解释。 只要现在安好就行了。 怀灵拿起玉笛说,“哎棠宝儿,这笛子我上次试吹了吹,不得要领,你要不要教教我?反正……” 怀灵挑起怀灵的下巴。 “毕竟现在这般情况,你还要缓缓才能走吧?” 锦棠又羞又气。 他伸手拍怀灵的肩膀,稍微用了点力道。 “吹什么吹!?你不许再吹我的笛子!” “怎么了?话说你的手怎么还这么有力道啊?” 锦棠羞红了脸。 “色胚,现在都白天了……你拿这话打趣我……” 怀灵下意识地吹了下笛子,锦棠因为低着头,所以反应慢了半拍。 “喂……” “怎么就不能吹了?” 怀灵刚吹了一下,锦棠立即全身绷紧。 他闭紧嘴巴,额上有汗流下来。 “棠宝儿,你、你不舒服吗?” 锦棠缓了口气才推了怀灵一下,道:“你别瞎吹,笛子的声音人们听不到,但蛊虫能听到……有些音节是让蛊虫在我体内躁动的意思……” 怀灵吓坏了,忙放下笛子去搂锦棠的身体,小心地抚摸着。 “那虫子是咬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吹了。” 锦棠摇摇头,咬了下自己嫩红的唇瓣。 “不是……虫子躁动有时候会直接让宿主情动……你昨晚才宠幸过我……所以我、我……” 锦棠低着头,小声地带着哭腔说。 “我无力承欢……” 怀灵一愣,反应了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锦棠说,也有别的情况,笛子发出不同的声音,也可能是进攻的意思。 而蛊虫聪明着呢,它们听得出来这不是宿主的声音,所以有时候会咬宿主。 “那样的话……我也会痛的。” “所以你不能瞎吹,知道吗?” 怀灵点头,熟记下来。 嗯……吹第三个孔是情动,本公主记住了。 咬你的不能瞎吹。 情动的嘛…… 于是她趁着锦棠刚在她怀里依偎一下下的时候,她的手指又摸上一旁的玉笛。 轻轻够到嘴边吹了一下。 也就这一下,锦棠身子一抖,他立即坐直,一双杏核大眼泛着泪光。 “你……你……” 怀灵心想,你现在没力气,你打我的小拳头也是软绵绵的,不怕。 哪曾想锦棠抢过玉笛,自己堵住一前一后两个孔,直接吹了起来。 刚开始怀灵没发现什么。 但是过了一会儿,山体的缝隙中便有很多虫子爬了过来,密密麻麻,叫人不寒而栗。 “棠宝儿,冷静啊!” 锦棠怒瞪怀灵。 又动了动灵巧的手指,按了玉笛上的孔。 蛊虫更是围在了怀灵的身边,大概只有几寸的距离。 怀灵吞了口唾沫。 “棠宝儿你什么虫子都能驾驭吗?” 锦棠不说话,只是伸手让怀灵坐好,然后自己拖着酸软的身体依偎到怀灵的怀里。 安心缩着。 怀灵搂上锦棠,知道锦棠是什么意思了。 她用自己的下巴轻轻摩挲锦棠的头顶,道:“那你好好休息,要不要我给你按按腰?” 第一百二十三章:我只有棠宝儿一个男人 锦棠伸手拍打怀灵的手。 随后微闭双目小憩。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小半天,两人才从这半山腰的山缝缝中出来。 爬到上面后,之前吹口哨的男子早就不在了。 锦棠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怀灵立即狗腿的凑过去。 “还疼?我给你揉揉。” “哼,你以后得节制,要不等你老了,你的身子都被男人掏空了!” 怀灵行为上宠着锦棠。 但是嘴上却道:“我就一个男人,我身子被掏空也是被你掏空的呀。” “你……” 锦棠剜了怀灵一眼。 随后才转移了话题。 说那个吹口哨的男人是跃峰小国的人。 跃峰小国有一种特别的秘术,就是通过口技,配上他们本国的药草,达到迷惑别人的目的。 怀灵说自己也听到过,毕竟大苍也是对诸国有研究的。 所以她一开始才能提防,要不然就真的跳下去摔死了。 “呵,我大苍的皇子竟然与跃峰小国勾结,真是为了杀我,连脸都不要了。” 他们回到之前怀灵兵卫驻扎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我之前跟玉商叔叔说,我出什么事,就让他带着军旗和一众队伍赶路,看来玉商叔叔是真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 锦棠问:“现在怎么办?” 怀灵仰头望天,她摊开双手,无奈地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要个饭……字面意义上的。” “要饭?” 怀灵点头。 随即是肚子传来一声叫。 她这几天因为思念锦棠,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昨天找到锦棠后,又是一夜消耗。 现在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棠宝儿你还有钱吗?” “我……我的钱碰巧花完了……” 怀灵想,我当然知道,昨晚搂着你的时候,你的身子我都摸遍了,那肯定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怀灵又指了指自己。 “我也是两袖清风啊,公主出行不都是贴身的奴仆带钱,所以,我们得搞点钱来吃饭。” 锦棠叹了口气,还在揉着自己酸痛的腰。 “要搞钱你去搞……” 怀灵笑了一声。 “那当然,咱们是妇唱夫随,为妻要赚钱养活你喽,你就好好地看着便是。” 说着,怀灵箍住锦棠的腰身,凑过去亲了锦棠的脸蛋一口。 锦棠又抽了口气。 “嘶……” “你轻点碰我……就算我可以稍快于常人恢复……但是你昨晚太过分了……” 怀灵心想,你这是离开我七日,你要是再多离开几日。 本公主还有更过分的。 让你下不来本公主的凤床! 而与此同时,怀灵的府邸内。 露敏在休整过一天后,觉得身子好了些许。 他站在门口,也揉着自己还青紫的身体。 一边嗑瓜子,一边道:“这被女人破身子,怎么就像被打了一顿似的……哎哟,真是痛死我了,想不到怀灵公主还有如此癖好……” 但露敏依然很高兴。 只要在府邸监视怀灵公主以及各个人的动向,未来怀灵公主就算倒台,皇子也允诺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他就盼着那一天了。 在宫中久了,他太知道自己的未来。 男奴满二十五出宫,未来也是被人嫌弃的。 外面都传,皇宫里所有男人都是皇上的人,外面女人都认为纵使宫里的男人贞洁花还在,也在宫里被这个那个摸过了,不干净。 所以没有背景的男奴,出了宫也没有好结果。 露敏不想像那些前辈一样。 “呵……到时候我有了钱,我自己当主儿,自己有宅子,叫人伺候我,也学那些宫里的主儿每天修修花,剪剪草。” “反正这女人碰男人,男人都痛死了,那我以后都不要女人碰我!” 说完这个,露敏将瓜子皮往地上一扔。 便扭搭扭搭出去。 正好遇到在池子边喂鱼的崔若恒。 崔若恒一派天真烂漫,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捏着帕子丢鱼食。 “小鱼啊小鱼,你要多吃点,吃饱了长大了,我就把你捉走送去后厨,做红烧鱼。” 露敏听后直撇嘴。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小侍是二等侍。 而他被皇上赐给公主殿下,是一等侍。 露敏来到崔若恒的身后,拿起一旁的茶水,便直接浇到崔若恒的头上。 “啊……啊!你干什么呀?!” 崔若恒惊得赶紧起身,两个小胳膊不停地往前拍打,满脸的茶水让他看上去倒有些可爱。 “干什么?大胆贱奴,见了我还不行礼请安?!” 崔若恒一下子没了气焰。 是,他是一等侍,自己是二等。 按照规矩,他只能跪。 崔若恒一边跪下一边想,公主殿下离开,最后临了把玉商叔叔也带走了。 府邸一下子没人管,这个新来的小侍就作威作福。 露敏见崔若恒跪下,心中感觉畅快不已,他在宫中都是没事冲别人下跪,自己打耳光逗主子们笑的角色,现在竟有人跪自己。 这感觉,太爽了。 “谁准许你在这喂鱼?” “我……” 露敏又看到旁边放着一盘点心,更怒斥,“好啊,你一个二等侍竟然偷吃君位以上的主儿才能吃的点心,罪应当罚!” “来人,把他给我带去柴房,我要亲自审问。” 崔若恒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审讯什么?这都是公主殿下准我吃的,我不是偷,不是!” 露敏扬手给了崔若恒一耳光,他打得自己手抖,但却尝到了管教人的甜头。 心中更是喜悦。 府邸里的下人只被吩咐要正常对待,那么一等侍说的话,他们确实要听。 于是露敏将崔若恒带到柴房,正好看到被关押的月恭。 露敏一时间更是高傲地昂着头。 “哎哟喂,这不是那个月朗小国作为赔礼送过来的公主正君吗?” 月恭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听露敏说,“正好,你也是二等侍,今儿就让我这一等侍开开眼,月朗国的男人是不是都千人枕万人睡,柔弱无骨。” “来人,把这个月朗国的男人,给我扒了!还有,给那个偷吃的馋嘴小侍,弄一筐馒头来,我亲自看着他吃!” 月恭瞳孔骤缩。 “不……不可以……” 第一百二十四章:他从此恨上怀灵 崔若恒爬起来要跑,结果被露敏一把抓住,又赏了一个耳光。 直接打倒在地。 “你还敢跑?” 崔若恒捂着脸,眼眶含泪,“我吃的点心真是公主殿下准许的,我没有偷!唔……” 下一刻他的嘴就被塞了一个大馒头。 “唔唔!” 下人听吩咐,只用力地往他嘴里按,崔若恒喉咙很痛,还想干呕。 不停挣扎也于事无补。 月恭那边也不好过,他后退几步,双手护在自己的胸前,抓紧自己的衣服。 “我们月朗国的男子不是人尽可夫的,不要……” 但没有用,很快两个男奴就按住月恭,扒开他的衣服,让月恭露出了白皙无暇的身体。 在场的虽然没有女人,但一个个男奴全都看着月恭的身体。 他顿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羞愧难忍,低下了头。 “别、别看……” “为什么不看,都给我看着,给我一寸寸地盯着,我还要上手摸,我要知道你究竟怎么变成这样,变得讨女人喜欢。” 露敏伸手先摸月恭的脖子,月恭被人按着动弹不得,只有双眼瞪得老大。 “不要,别摸!” 露敏顺势而下,摸到了他的胸口,又摸上他瘦而不弱的腹部。 他感叹,“手感真好,这样的身子,别说是女人喜欢摸,就是身为男人的我,也都喜欢摸了。来来来,大家都来摸摸,都是男人,都来摸摸,感受一下。” 下人也只能听令,过去摸月恭的身子。 还别说,特别顺滑,皮肤如丝绸一般。 那么多双手,不停地摸在月恭的身上,月恭哪里经受过这个? 他在月朗国那也是爹娘的嫡子,自小被教授仁义礼。 就算嫁给月朗国公主,也是正常的同房,还没有到了那个妻死了从妻姐的地步。 更何况月朗国的男子,那出到外面都要戴面纱,要把手脚遮挡起来的。 身体不给女人看,也不能给男人看。 所以这种侮辱,对他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月恭瞬间想要咬舌自尽。 可下人掰着他的头,抠着他的嘴。 月恭全身颤抖,人几乎抽搐的都要晕厥过去。 “求你……求你别摸了……” “求你们别摸了,别摸了!” “你们杀了我吧!” 他已经泪流满面,但露敏不在意。 带着男奴摸了好一会儿,还摸进他的里裤内。 月恭在一瞬间的剧烈挣扎,男奴们险些按不住后,便不再动了。 又过了会儿,露敏也觉得没意思,再看崔若恒,崔若恒那边都吃到呕吐,也歪倒在地上。 露敏这才起身,咳嗽两声,润润嗓子道:“以后你们俩给我走路看着点,别整什么小偷小摸,我是一等侍,你们俩是二等,这高一等啊,就是手底板子压死人,想怎么处罚你们就怎么处罚。” 因为露敏知道,那个崔若恒是最早一批进来的,位子都没提,身上的贞洁花都在。 可见是完全不受宠的那种。 他自然不怕。 月恭是月朗国赔过来的,更是人人得以辱骂。 只是他刚一放松,月恭发狠一般地冲出去,就要以头撞墙。 露敏一惊,“快,快拦住他!” 好在两旁男奴眼疾手快,将月恭捞了回来。 露敏吓了一大跳,毕竟他不能在怀灵公主离开的时候闹出人命。 他啐了一口,“不就是被男人摸了几下嘛,又不是女子,有那么严重?我告诉你,你若是真敢死,你前脚死,我后脚就叫女人们扒光你的衣服,给你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让你死后都不得安生!” 他说完,让男奴们缓缓放开月恭。 月恭改为趴在地上哭起来,头也不抬。 露敏觉得月恭忌惮这句话,才一甩衣袖,扭搭扭搭地离开了柴房。 崔若恒又干呕了几口,他爬起来啐道:“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是公主殿下和玉商叔叔不在,在的话,他算个屁!” 他说完还拿一旁的馒头吃。 男奴都惊了。 “崔主子,您还没吃够啊?” “他往我嗓子眼里塞,那和自己吃能一样吗?正好我饿着呢。” 崔若恒骂骂咧咧,拈着帕子往前指着骂:“就露敏一个包衣奴的儿子,我呸,真说出来,我也不比他差,我娘还是从四品包衣佐领呢,只不过我是门外子罢了。” 而月恭,双手撑地,双眼死死地看着地面。 他恨! 刚才的屈辱,就像是把他凌迟一遍不为过。 而他憎恶的对象,不是露敏,而是怀灵。 没有怀灵公主的准许,露敏敢这么做吗? 而且……没有怀灵让他在柴房关禁闭,他会遭遇这种事吗! 月恭哭着用拳头砸地。 他发誓,他要把自己今日所受屈辱,全都加到公主怀灵的身上! 且说怀灵。 她正干着与她身份完全不附的事。 她……在要饭。 但怀灵不是一般的那种要饭,而是融合了杂耍、哭丧、逃难等多种要法。 她的身后,一片白布,盖着的是装死的锦棠。 前面立个牌,上面刻着四个大字。 杂耍葬夫。 “哎瞧一瞧看一看,小女子路遇劫匪,身上所有财物皆被抢,夫婿又病死在路上,实在没钱葬夫了,但女子膝下有黄金,我也不能跪这要钱,所以……” 怀灵一抱拳。 “小女子在这给各位打套拳,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围观群众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葬夫之法。 “仿佛她死了夫婿,很开心死似的。” “也说不定拿了钱不是葬夫,而是再娶另外一个。” “但她其实大可以不葬夫,裹个席子就将夫婿抛尸荒野啊。” “所以你说她是专情呢,还是不专情呢……” “或者是有点感情,但是不多。” 怀灵心想,我就是为了要钱。 这也不能怪怀灵。 她堂堂大苍的公主,跪天跪地跪母皇,就再也跪不了别的人了。 那怎么要这个钱,思来想去,只能这样。 怀灵也好身手,一套拳法打下来,别人都忘记她要葬夫。 只频频拍手叫好。 然而人群中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子站定,他走来几步掏出银钱放进怀灵的面前下方。 怀灵一顿,这不就是吹口哨的那个少年? 第一百二十五章:妻主在呢,棠宝儿别出手 怀灵低头捡钱,呼出一口气道谢。 但是余光却一直扫着男人。 更甚至怀灵打了会儿拳,就发现男人身边多出很多女子。 一个个都装作看她杂耍给赏钱的客人。 其实怀灵清楚,这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女兵。 看身姿,看架势,这应该是……跃峰小国的皇家兵卫。 呵,大苍的皇子和跃峰小国的皇室勾结。 这真是……天大的笑柄。 这要是让老祖宗知道了,估计得气活。 她表演完一套拳法后,以蹲地捡钱的功夫碰了碰锦棠。 锦棠歪头。 “又有人来杀我了……我都没想到这么快,连个饭都不让人吃。” “来了更好,之前我顾不上他们,现在我要把他们都喂了我的虫子。” 怀灵抿嘴轻笑。 心想妻主在呢,哪里轮得到棠宝儿你动手。 她再次转身,又给人们打了一套拳。 此地界连着跃峰,天气多变,刚刚还风和日丽,现在已经乌云密布。 打了几个闷雷后,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 大苍在北,跃峰小国偏南,所以这个时节下雨,在跃峰小国来说,再正常不过。 看客们纷纷离去,整条街都很快没了人。 唯有吹口哨的男人带着一众女子去旁边的客栈躲避。 怀灵把锦棠扶起来,锦棠问:“要在这里解决吗?” “不……我堂堂公主,怎么能在大街上与那些人厮杀,我估计他们也在等机会。” 锦棠想想,觉得怀灵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驾车直接离开此地,其实我不正面交锋才是对的,没必要嘛。” 锦棠抿了下嘴,“分析的不错。” 怀灵用钱直接从旁边马厩的老板那处买了辆马车。 她让锦棠先上去,锦棠笑道:“幸亏下雨,这要是晚上收摊,人们都在,还以为我诈尸了呢。” 然而锦棠刚说完,怀灵便点了锦棠的一处穴位。 锦棠瞬间就动不了了。 唯有嘴巴还能说话。 “你干什么……” “你妻主我想了一下,对于被火药炸下去这件事,我还是有点气,我要教训教训他们。” 此时雨更大更密。 怀灵额前的碎发完全被浇湿。 锦棠想动弹却没有办法,他不精通大苍的学位之术。 怀灵告诉锦棠,不用担心,她点的轻,身体麻痹大概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马儿跑一会儿,锦棠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锦棠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他冷着脸,眼眶里有水光划过。 “怀灵……你骗我,你是觉得我无用,还是怎样?” 怀灵笑了一声,“我觉得你很好。” “那你……” 怀灵竖起食指堵住锦棠的小嘴儿,不让他说话。 因为吹口哨的男人已经和周围女人说着什么。 随即客栈关门,周围的小商户关门,那些训练有素的女人一个个拿着大刀向怀灵这冲来。 生怕怀灵在密谋什么,事情有变。 怀灵摸了摸锦棠的头,最后道:“棠宝儿不擅长近战吧?所以还是去前面等着我的好。” 她一拍马儿的屁股,马儿开始向前奔跑。 锦棠大喊:“怀灵,金怀灵!” 但是他连头都扭不过去,根本不知道后方发生的事。 就这样,锦棠随着马车消失在了雨幕中。 怀灵就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 她脸上再没有刚才对锦棠那般宠溺的笑。 有的只是淡漠和冷然。 “想杀我,呵,你们这么自信,本公主真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该可怜你们呢。” 说罢,怀灵抬手拿过旁边的一根木棍。 那些女兵卫涌了上来。 整个街道只有怀灵和她们厮杀。 那个吹口哨的男人则依旧坐在客栈里喝茶。 他原本以为怀灵想跑,他刚才还有点担心。 因为怀灵这家伙命似乎很大,落下悬崖都没死,还让自己在街上碰到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公主是那种大女子,逞英雄。 “呵……搞笑。” 然而怀灵是不是搞笑,他很快就知道了。 怀灵先用木棍干掉两个,木棍不禁打,打两下就断掉,于是怀灵夺刀,一刀一个,毫不留情。 没多久,街道上大雨冲刷的,就是带着血水的地面。 血水汇聚到漏口处,宛如小河。 而怀灵一身紫衣已经变为血衣,但这血没有一滴是她自己的,都是对方的。 怀灵现在身心舒畅。 排除那一点点未来见到锦棠的窘迫感,她有的只是痛快。 吹口哨的男人咬紧下唇,他不再喝茶,而是攥紧了拳头,在怀灵又一刀捅死一个女兵卫后,他直接站起了身。 面露惊慌之色,连茶杯打翻在脚边都不关注。 眼看他由优势变为劣势,他也受不住,转身要跑。 而怀灵这次还哪能让他跑走? 她可是从一开始,视线都没有离开过那个男人。 此刻,怀灵在快速地杀死了最后两个女兵卫后,抹了下脸上的血,便一甩手将弯刀直接丢了出去。 擦着男人的脸边,将他的衣领钉在了木板上。 “啊!” 男人惊叫一声,怀灵已经快速来到男人面前,单脚踩在他坐过的小凳上。 冷笑道。 “你跑啊。” 男人瞪大双眼,大张着嘴巴。 “你……你竟然杀了我二十个精英兵卫……” “再来二十个,我也照样杀得掉!” 怀灵捡起一旁的茶杯碎片,抵在男人那细嫩的脖子上。 “我皇兄告知的信息有误吧?他是不是把我形容成一个酗酒成瘾,什么都不行的女子?” 男人哆嗦着点头。 眼神里都是惶恐。 怀灵啐了口唾沫,一把抓过男人的衣领。 让男人的脖子在刀刃上蹭出血。 “那他是忘了我十六岁时的样子,我若从一开始就不堪,怎么打败各国武将,在那一年拔得头筹,力压群雄?” 男人立即回忆,是有这么件事。 但是他不知道那是大苍国的几公主。 只知道两年多前,各国公主和武将轮到去大苍国比试的时候,大苍国里确实有一位公主,少年英才,骁勇善战,将别国公主武将打得落花流水。 男人再次审视怀灵。 他内心已经惶恐不安。 “你是……韵书要杀的竟然是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锦棠那突如其来的腹痛 怀灵又点了男人的麻穴,毕竟自己站着也很累,她在男人顺着墙壁缓缓滑落后,自己坐到了椅子上,重新拿了一个杯,倒水喝了口茶。 “行了,反正街道上都是尸体,我们就看着此情此景,说点事吧。” 男人只有嘴巴能动。 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纳言……索洛木勒·纳言。” 怀灵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是跃峰小国的皇室成员。 “你是皇子?” 纳言点头,娃娃脸上一双大大的圆眼带着惊恐。 但还不忘威胁地道:“所以你要清楚,你杀了我,就是两国之间的问题,到时候没有人知道我是暗杀你才被你杀,只会传出大苍国四公主,见色起意,辱我不成便杀了我。” “哦~” 怀灵点点头。 又感叹皇子韵书好计谋。 一路上给自己设了多少个扣儿,简直数不过来。 于是怀灵抬起脚,用脚尖抵着纳言的外纱,猛地给他扯掉。 纳言大叫起来。 “你干什么!?” “我说的难道不够清楚吗?你在此欺辱了我,我也会咬舌自尽,将你置于不利之地!” 怀灵满不在乎地道:“咬啊,咬啊~” “不咬,我就再脱你一件衣服,你没穿几件儿吧?” “你!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就是故意吓唬我,之前我喊非礼,你都……” 怀灵说,之前那是她的亲亲夫婿在暗地里观察她。 她为的是自己的男人。 现在自己的男人都被自己送走了,她还怕个屁? 当然,这都是怀灵在过嘴瘾。 娃娃脸的纳言听后,泪水滚滚而下。 他想张嘴咬舌自尽,可是自己内心又做不到。 最终,他只能可怜兮兮的,欲语泪先流。 怀灵挑眉,“现在我要问了,我皇兄韵书有没有跟你说,他为什么要杀我?” “没有……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杀你不过是筹码。” 纳言说,皇子韵书帮他们取得大苍的军事图,他们跃峰小国则尽全力帮皇子韵书做他想做的事。 所以杀怀灵这个,他们不知道原因。 皇子韵书让杀,或者平时给他什么跃峰国的药,他们就照做。 怀灵想,这个家伙之所以能带这么多女兵卫出来,不惧死伤,为的也不是怀灵的命。 其实意在大苍的军事图。 这种东西,怎么能给别国啊! 而且就算别国没法效仿,这不也是恶心人吗。 韵书通敌叛国,真是罪应当诛。 此时纳言又道:“哦,皇子韵书有东西给我,我带你去看看吧,说不定你看到东西,就能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但作为交换,看到东西后,你得放了我。” 怀灵挑眉。 她脑子里当然想的是锦棠。 但怀灵觉得,以锦棠的聪明才智,应该会主动到目的地汇合吧。 于是怀灵深吸一口气,她决定跟纳言走。 因为知道韵书为什么想杀自己,这一点也很重要。 事关生前现在。 所以怀灵决定先忍耐见锦棠的相思之苦。 昨天一夜,他们俩人颇为疯狂,就算锦棠身体恢复迅速,现在肯定也是难耐的。 这也是怀灵不想锦棠参与的原因。 她找了根绳子,捆着纳言的双手,让他带自己去到那处。 另一处,锦棠所坐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停在一处山脚下。 此刻雨也不下,地上都是一处处的水洼。 他身上的麻穴也被解开。 锦棠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眶泛红。 “怀灵……这个小丫头,故意剜我的心吗!” 锦棠稍微动了一下,上半身还很麻,但是他能活动自如了。 他一拳打在车板上。 手背上白皙的皮肉瞬间青紫。 但锦棠好像感受不到痛一般。 “我是累赘吗?!” 他又深吸了口气,出来用小刀割断马匹与马车之间的牵引绳,自己翻身上马,“驾”地一声,策马而去。 一身蓝杉亮眼,衣袂翻飞。 在阴沉的天色中,宛如一只灵巧的蝴蝶。 马车没使出去太远,马儿也比较聪明,到了阻碍处便停止,所以锦棠没费什么功夫就来到了刚才的地方。 那里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很快有跃峰小国的兵卫过来善后。 锦棠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不停穿梭于街头巷尾,每一次穿梭都希望能听到一声。 “棠宝儿~”这样的呼唤。 可是每一次都没有。 “该死的,平时我很讨厌她那样叫我,怎么现在需要她叫的时候,反而没了声!” 锦棠脑子里乱乱的。 主要是人数过多,他会想,怀灵有没有受伤? 是伤到动不了,躲在哪处或者昏迷在哪处,所以才没办法唤他吗? 越想越着急。 最后锦棠站定,微闭双目,一只手紧握成拳,直接把手心掐破。 一滴鲜红的血顺着手滴落下来,但那却不是普通的血,而是蛊虫。 极其小的虫子爬的却飞快,不消片刻,锦棠便通过与蛊虫共鸣,知道怀灵的大概位置。 他松了一口气,蛊虫告诉他,怀灵在走动。 能走,就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 随即锦棠又飞身而去。 然而就在锦棠已经看到怀灵那染血的背影时,他刚想张口呼唤。 脸上刚带着笑意,却在伸手的一瞬间,腹部绞痛。 “啊唔!” 这一痛,锦棠直接弯了腰。 他眼前忽明忽暗,一时间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额上瞬间冒出冷汗。 锦棠的脑子里想的还是怀灵,他想叫住怀灵,让怀灵不要去。 但是他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恰此时,一辆马车从路上疾驰而过,锦棠为了躲避马车,猛地闪身,整个人顺着草堆滚落到山下。 他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竟然在腹痛中失去了意识。 怀灵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慌乱,不知从何而来。 她回头,只见马车奔驰,其余什么都没有。 “奇怪……” 怀灵按了按胸口。 “我怎么感觉胸口有点痛?” 但她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心悸之症。 毕竟生前除了酗酒,体格好的不得了。 她不知道的是,一个小小的虫子顺着她的衣袖爬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调包 白日离去,夜晚到来。 锦棠这一昏,竟然昏了小半天。 他自己睁眼便是惊坐而起。 四处看看,小心谨慎。 “呼……” 在确定周围没人,自己没处于什么风险环境后,锦棠才松了口气。 “我竟然昏了……” 过往人生二十三年,他从记事起,自己还没有这样过。 这般没有预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锦棠拍自己的额头,有些生气。 因为他还是没能追上怀灵。 “幸亏我昏在了草堆里,顺着山坡滚下,要不然我说不定就被什么别的女人捡去了,哎呀!” 锦棠烦躁,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现在那里已经不痛。 “奇怪……我为什么会肚子疼……” 突然,锦棠猛地抬头,瞳孔皱缩,想到自己国家的一种说法。 炼蛊的宿主,身体开始衰弱的前兆就是腹痛。 他的手按在腹部上又稍稍用力。 “我也会衰弱吗?” “我……也要死了吗?” 锦棠立即神色大变,痛苦爬上脸来。 他咬紧下唇,看向远处,杏核大眼很快积攒了泪水。 同时他又宽慰自己。 深吸了好几口气。 “没关系的,应该只是一时而已,我不会再腹痛了,不会……” 锦棠站起身,攥紧了拳头。 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一样。 因为幸福的生活,他得来不易,不想这么放手。 他的蛊虫已经跟在怀灵的身上,怀灵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 那么现在,他就要去找怀灵那已经走掉,前往目的地的随行队伍了。 锦棠没有停歇,白天睡够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向目的地。 没多久,他就在路上碰到了玉商叔叔的队伍。 玉商叔叔在听到锦棠主子说怀灵没事后,喜极而泣。 哭得浑身颤抖。 但是玉商叔叔也面临新的难题。 他抓着锦棠的手,面露难色地道:“棠主儿,现在……现在殿下不回来怎么办啊?” “跃峰小国来了书信,内容里明着说这次去插旗,必须要各国公主亲自到场!” 锦棠一愣,“你说什么?之前在大苍,书信里不是这么写的。” 玉商点头说是呀。 “之前皇上只说插旗,往年也都是插旗,公主过去,没有亲手的,都是交给兵卫,而且我们从宫里接到的书信上看,上面写的要求和刚刚送来的不一样。” 锦棠寻思了一下。 “信被调包了!宫里……皇子早就知道信的真实内容……” 而诱导走怀灵的那个男人,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就是为了不让怀灵去插旗,然后好借此怪罪大苍。 虽然大苍是强国,跃峰小国根本不能匹敌,但这个事是怀灵的错,怀灵回去,皇上也会怪罪怀灵。 锦棠眨了眨眼睛,很快就在脑海里想明白了所有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 咳嗽两声,也让自己别显得性子太硬,在玉商等人面前,自己还是要软乎乎的。 毕竟他还要跟怀灵回去。 他道:“玉商叔叔……” 锦棠将声音变回怯懦的调调。 “如果殿下她不能及时赶回来……我、我扮成殿下……” 玉商一愣。 “小主你……” “我说真的,我扮成殿下,我穿女装……嗯,脸上戴着面纱……到时候她们就算试我……我会功夫……也没关系的。” 玉商抿了下嘴。 这办法虽然胡闹,但是府邸的人都见过棠主子和公主殿下过招。 所以……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棠主儿,这能行吗?” “能行的。” “那殿下现在是在哪啊?” 一提这个,锦棠就鼓了鼓腮帮,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我也不知道……” 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魅力,或者说了什么谎话,能让怀灵这般跟着走。 怀灵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再说怀灵这边。 她已经和纳言走了很长一段路。 怀灵发现他们是往反方向走的,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之前她坐马车路过的山脚下。 她眼神微变,站定,用玉扇顶着自己的下巴。 “喂。” 纳言问:“怎么了?” “再往前走,就离你们跃峰小国很远了。我不觉得你会把东西藏到这种地方来,来去看看,得费多少体力。” 纳言撇嘴。 “我也要确保安全,我也怕奸细的。” 怀灵总觉得不太对劲。 纳言要是骗她,应该是再找没人的地方,做掉她才是。 可是一路走来,他们已经走了很偏的地方,纳言的人也没有再出现,所以怀灵决定不再吊他们。 “我不走了。” 纳言抿嘴,他直接席地而坐,也没有很在意。 “你不走就不走吧。” 怀灵用玉扇挑纳言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呵,目的?已经达成了啊。” 怀灵挑眉,自己寻思了一下。 达成? 纳言但手托腮,悠悠地说:“因为从这个地方,四天的时间,你是赶不到插旗的跃峰国城镇的。” 他说如果是刚才那个小街道,从那里赶到插旗的位置,怀灵跑坏一双鞋,或者跑累一匹马兴许可能。 但是现在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怀灵立即一脚将纳言踹翻在地。 纳言大叫道:“你不能杀我!刚才走的时候我已经留下了只有跃峰国兵卫知道的讯号,到时候你会罪上加罪,你们大苍的皇帝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梗脖子,娃娃脸特别没气势。 怀灵捏着自己的下巴,转身想事情。 罪上加罪? 也就是她已经要被定罪了。 怀灵想了一下,立即想到外国使臣送信的事。 那个信皇上看了,但是皇上让人给到她手里的时候,这就不见得准确了。 “信被韵书的人调包了!” 怀灵又一把扯过纳言的衣领,提到面前。 “今年的插旗,公主必须亲自插上,我到不了就是我的问题,就是大苍的问题,皇子韵书指不定在这件事后对皇上说什么呢,我回宫等着我的就是处罚。” 而且这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皇上定不会从轻发落。 纳言笑了一声。 “你分析的都对,可惜没什么用,因为你赶不回去~” 怀灵又看向周围。 她脑子里过着地图。 “那可不一定!” 第一百二十八章:我对别的男人没兴趣 怀灵扯着纳言继续走,不是向着跃峰国的方向走,而是直接下了山。 然后就在山底,看着远处的丛林。 纳言一顿,“你不会是想从这里过去吧?” “为什么不可以?” 早前说,山前面是丛林,底下是大片的废弃战场,也就是说底下是被掏空了的状态。 少了那些弯弯绕绕,这确实是最短的距离。 “我要从这里走,会省下不少时间,未来四天,我一定能赶到。” “你疯啦?!” 纳言自己还挣扎着后退两步。 那底下算是近路,但就算是跃峰国的将领,武艺高超的女子都不敢轻易尝试。 因为这底下曾经是几国交战的废弃战场。 有残存的各种机关不说,还有一些塌陷后上不来,在底下繁衍生息的猛兽。 那种猛兽比平日里山林的猛兽还要狠。 大部队过去还有可能,就怀灵公主一个人,那还不是白给? 怀灵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疯?我爱我的国家,我不想因为我,让我的国家受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怀灵伸了个懒腰,她觉得如果一切顺利,她兴许在路程中还能睡一觉。 于是她开始解纳言手上的绳子。 纳言感受到这是真的,便更加疑惑。 “你可以为了这种事而不要命?你是大苍国皇上的女儿,皇上再怎样也不会杀你,权衡利弊你不会?” 怀灵冷笑一声。 “是你不会。” 纳言被松绑后更加奇怪。 “你和你那个夫婿,相处起来也蛮奇怪,你不似别的女子那样。” “别的女子哪样?” 纳言想了想,没说出来。 结果被怀灵一个肘击打倒在地。 他痛呼一声,“你干什么?!你暗算我……” 怀灵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直接给他按土里。 “啊啊啊,呜呜呜……好痛,好痛!” 怀灵嗤之以鼻,“痛就对了,惩罚你怎么能不痛?你欺骗我,总要付出些代价不是吗?” 纳言吃了好几口泥巴,再抬起头来,小脸脏得掉渣。 “这就完了?” “不然呢?快滚吧。” 纳言抿嘴,“我以为你会凌辱我。扒了我的衣服出出气,或者直接强了我……” 所以他刚才已经做好她靠近就给她一刀的打算。 怀灵又踩着他的背,继续往土里按。 “不好意思,我对除了我夫婿之外的男人,没兴趣。” 说完,怀灵纵身一跃,跳进了山下的战场荒地,身子消失在一片杂草中,叫人完全看不到。 纳言爬起来“呸呸”两声,吐掉嘴里的土渣。 娃娃脸皱成一团。 “太奇怪了,大苍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女尊制度,她怎么就喜欢一个男人?” 他有点想接触那个男人,仔细品品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而纳言想见的锦棠,在四天后,正坐在梳妆台前,被下人伺候着更衣化妆。 黑长的发完全披散在肩上,两旁男奴给他梳的却是女子的款。 戴女子的金簪。 一会儿还有一个公主特有的小金冠。 玉商叔叔急得昨晚都没睡好。 此刻在锦棠身后来回踱步。 “我的公主殿下,一会儿她能不能回来啊……老天爷保佑,求我们秦德君的父亲保佑外孙女……” 锦棠听着直挑眉。 这连秦德君的父亲都被搬出来了。 他刚要回头说什么,两旁男奴忙道:“还请小主不要乱动,奴们怕扯了小主的头发。” 玉商叔叔又过来嘱托。 “棠主儿,您一会儿可千万不要像平日里一样。不要贪吃,不要说什么奇怪的话。” 锦棠心想,你太小瞧我了。 但还是乖巧地点头。 “好哒~” 玉商看着他这样,哭的心思都有。 “棠主儿,一会儿您出去,走路可不能像平日里那般怯懦,要学着戏台子上女子的姿势走路,知道吗?” “嗯~” 玉商一听这糯叽叽的声音,心脏又是快跳了几下。 哎哟哟,哎哟! 不过玉商因为太焦急一会儿的插旗,所以他完全没问锦棠这些天到底跑到哪里去,又怎么突然出现了。 随着男奴一声“好啦”。 另一个男奴夸赞道:“棠主儿这般打扮,竟也男生女相,漂亮精致!” “是呀,奴给女子梳头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男子也这般好看,果然长得好的人,不管是男妆还是女妆,都好看,底子在那呢。” 玉商去侧面看看,又去正面看看。 他捂上嘴。 这不就是一精致的女子吗? 这也太好看,太有范儿了。 尤其锦棠正襟危坐的样子,那从侧面看,就是大女子啊。 但他很快又摇摇头,“棠主儿,如果真要说话,声音一定要压低,让自己的声音变粗,知道吗?” “嗯……嗯!” 玉商扶额,这是什么绝世小糯音。 一点都不像大女子。 他简直太担心了。 随着钟声响起,玉商再也没有办法,亲自搀扶着锦棠,道:“咱们得走了,要去插旗,棠主儿,出了这个屋,您就是公主殿下,您不是那娇羞羞的男儿,您代表得是大苍啊。” 锦棠就想逗逗他。 于是又发出了更糯叽叽的声音。 “好……好哒~” “棠主儿!” 玉商都快要哭出来了。 然而他们刚走出院子。 锦棠一愣,耳朵动了动。 随即他露出欣喜期盼的表情。 “不用走了……” 玉商还没听懂,以为棠主儿又整什么幺蛾子。 他感觉这次,自己得死过去。 就听锦棠又道:“她来了……殿下来了……” 他推开箍着自己的手的玉商,解开繁琐的女子外纱,就向前面奔去。 身上的紫色衣袍随风鼓动。 玉商捡着外纱,都要愁死了。 “棠主儿,我的棠主儿啊,您在说什么……” 他抬头一看,一个脏兮兮的身影翻墙进来,正好落在锦棠的面前。 那人发出一声带着疲惫的爽朗笑声。 “棠宝儿,想不想我?” 玉商大惊,真的是怀灵公主殿下! 看着风尘仆仆的怀灵,锦棠眼里都是疼惜。 而怀灵看到如此装扮的锦棠。 她调笑一声,对着锦棠的脖子吹了口热气。 “啧啧啧,棠宝儿,你女装真美,别有一番风情~” 第一百二十九章:在亲昵时我竟然睡着 怀灵说着,就凑上去,吻住锦棠的小嘴儿。 锦棠先是羞涩的躲避,他不想在这种场合露出不好的样子。 但是怀灵搂得紧,而且根据手上的力道,锦棠知道她是非要亲不可。 所以没法,锦棠不再挣扎。 毕竟自己也想得很。 只是凑前小声道:“不能太过分哦……” 怀灵笑了一声。 终于如愿以偿亲吻了他。 这几天,她真是想锦棠想得浑身都难受。 不停歇的赶路,还要与猛兽争斗,虎口脱险。 难得的每天一两个时辰睡觉,她梦里都是锦棠。 想到这里,怀灵的吻激烈了些。 “唔!唔唔!” 锦棠有些呼吸不畅。 双手开始推拒怀灵。 但有一说一,怀灵虽然身上脏乱,但小嘴儿一点都不臭。 还带着山泉水的清香。 脸也有清洗过的痕迹。 这家伙,过来还漱了个口。 但随着更大力道的深吻,锦棠受不住了。 “殿下……不要……” “唔……不要了……” 怀灵控制再控制,才收住自己的力道,由箍着锦棠的脖子,改为箍着锦棠的腰。 “好了,一会儿有的是时间亲你,现在我先忙别的事。” 怀灵让人们赶紧伺候她更衣。 玉商很开心,带着一众男奴围在怀灵的身边。 上下看看,带着老叔叔的亲切与关怀。 “殿下受苦了……” 他接过怀灵脱下的脏外纱。 “这衣服上的都是什么呀?” 怀灵满不在乎地道:“血。” 玉商差点没站住。 “啊!?” “别慌别慌,除了我手脚破了之外,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玉商心疼的不得了。 “我的小祖宗,你是秦德君的心肝肝儿啊,你这让秦德君多难受!” 锦棠咬着下唇。 他看怀灵这个样子,也心疼。 并且心中已经暗暗给跃峰小国记下一笔。 众人忙忙呼呼的将怀灵梳洗打扮,让她有个公主的样子,随后她便坐着马车赶到插旗台。 锦棠都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一身女装,一直坐在马车里不露面。 当怀灵现身的时候,整个跃峰小国的人都惊讶了。 有人直接低头询问下属。 “皇子之前留下的信息,是说已经把她带离跃峰境地,这怎么回来的?” “唯有一条路,那就是穿过底下的战场荒地……可她真的自己穿过来了?” “她从底下那些猛兽和机关中仅凭一己之力逃脱?” 众人除了疑惑,都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怀灵人都站到这里了。 他们能怎样?还能装作认不出来? 只能看着怀灵从车里下来,拿着她大苍的军旗,立在那里。 身姿飒爽,威武骄傲。 奴才喊话:“请大苍国四公主怀灵,插旗!” 最后一个“旗”字拉得老长。 怀灵伸手示意听到,随后一套功夫下来,她直接跃到那插旗之位,将大苍的军旗插在最上方。 大苍这边跟着的女兵卫全都拍手叫好。 跃峰国这边的人提着一口气喊:“大苍,安!” 怀灵知道这就算完事了。 起码皇子韵书,他没有得逞。 属于大苍的信号烟火弹一发出,大苍那边驻扎边城的兵卫也会准备迎接怀灵的事宜。 等怀灵再进车内落座,她迫不及待的搓搓手。 “棠宝儿!我终于可以好好跟你腻乎腻乎了!” “殿下……” 怀灵扑倒锦棠,锦棠身着紫色的外纱。 但因为是女款,衣摆很大,以至于锦棠就像倒在一朵盛开的花上。 妖艳又颇具美感。 怀灵的心跳也迅速跳动,她搂住锦棠,直接啃上他的脖子。 “唔!殿下……这还在外面,我们有一天的留宿时间,先回到客栈,你再亲也不迟……” “我不管,我在我的车上吻我的男人,谁还能不让怎么着?” 怀灵抱怨。 说棠宝儿你不知道,我这么一路过来有多辛苦。 底下机关众多,她是小心再小心,基本上把自己前面所有的知识都用完了。 当然,这里也包括生前的。 “哎哟,猛兽很凶猛,还有毒蛇,我都差点被咬到。” 锦棠一听,赶紧搂着怀灵的脖子,将她的小脑袋拉到自己的胸口处。 “殿下你真是受罪了……” “我就靠着要抱棠宝儿的信念才一路走回来的!所以我的脚好痛,要棠宝儿揉揉才能好。” 怀灵说着,把手伸进锦棠的衣服里,摸着那白皙润滑的肌肤,心里有无限满足。 锦棠歪头,脸羞红一片。 他还是默许了怀灵的行为。 小声说:“搂着我可以……但、但不能得寸进尺,你要干什么,都等回客栈……” 声音软糯,撩拨着怀灵的内心。 怀灵笑他。 “哎哟哟,我的棠宝儿,你现在是故意装纯真,还是其实你本人的性格就蛮纯真的?” 锦棠撅嘴。 “你再调笑我,你就给我起来。” “好好好,不说了。” 怀灵抬头就能看到锦棠那白嫩的脖子。 她也毫不客气地过去啄上锦棠的喉结,一口叼住,小心摩挲。 甚至,怀灵还把手,插进锦棠那如墨的发丝里。 扣着锦棠的小脸,啃锦棠的脖子。 锦棠捂着自己的嘴,他歪头吐出一口浊气。 怕是他们不能等到回客栈了。 而且锦棠觉得自己不矜持,内心有喜悦也有忐忑。 明明不过离开怀灵四天,也就是四个晚上没有搂着怀灵睡,但他也非常期待怀灵接下来能宠幸他。 只是这个时候,怀灵捧着锦棠小脸的力道慢慢放松。 最后,小脑袋就在锦棠胸口待着,不动了。 锦棠微微抬头,才发现怀灵竟然枕着她的胸口睡了过去。 一脸的疲惫。 连脸上擦了白色的粉,都掩盖不住眼底的淤青。 锦棠双手环住怀灵的脖子,把她往上带了带,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伸手描画她的眉眼。 锦棠现在也贪恋怀灵了,这么挨着,他也不想起身,甚至不下车,就在车里和怀灵依偎着。 但同时他内心又有隐隐的担忧。 自己可以长久的陪伴怀灵吗? 怀灵嘴上说着不在意孩子,她真的不在意吗? 锦棠用自己的下巴,去贴怀灵的头顶。 第一百三十章:谁打搅我宠幸锦棠?! 怀灵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再起来,都是转天大清早了。 俩人一直没下车,需要的食水都由玉商叔叔来送。 玉商还忐忑怀灵公主要不要看大夫。 锦棠“嘘”了一声,说她只是太累了而已。 等到真醒来的时候,玉商才松了口气。 怀灵闹着肚子饿,拉着锦棠下马车,先蹦下来的她还伸开双手。 “来,棠宝儿,快跳进我怀里,我接着你。” 锦棠看看周围男奴的眼神,他感觉自己耳垂都烫了。 “殿下……不要这样……” “要!” 也是这时,客栈的小院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想不到堂堂大苍国四公主怀灵,竟然有让夫婿穿女装的癖好,真是可悲啊。” 怀灵和锦棠同时回头。 就见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银项圈的娃娃脸男子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男奴。 这就是纳言,索洛木勒·纳言。 他今天着跃峰小国皇家贵族装扮。 怀灵挑眉,二话不说,搂着锦棠给他抱下马车。 “本公主的癖好,用得着你说?话说你终于赶回来了,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不快点做,本公主可要回大苍了。” 纳言一哽,心想女人就是讨厌。 大苍的女人更加讨厌。 一点都不会委婉说话,这么直来直去,让他的小心脏都很不舒服。 “我们谈点事。” “没空。” 怀灵歪头亲锦棠的小脸,说你没看本公主忙着吗? 纳言被怀灵如此行为弄得羞红了脸。 他娇嗔地回头叫人。 “皇姐,皇姐!你看她,大庭广众亲吻男子!” 这时候怀灵才发现,跃峰国的皇太女也来了。 怀灵知道他们确实是有话与自己说。 一行人进到屋里,已经换了男装的锦棠道:“殿下肚子饿,我去弄些小菜给殿下……” 哪料刚一转身,他的手就被怀灵握住。 “不用,就在这听,我叫玉商叔叔给咱俩弄些点心小菜,边吃边听,远来是客,何况我是大苍的公主,我想我这个行为,跃峰国的皇太女应该不介意吧?” 那女子上下打量怀灵,说不介意。 只是没想到,怀灵公主允许夫婿听政。 他们关起门来,跃峰国皇太女说。 “我觉得我们计划应该变一变,我们不想要什么大苍国的军事图了,这对我们来讲没有意义,我母皇的一时意气用事,并不会对国民有利,现在我母皇重病垂危,我很快就要继位,我希望代表跃峰,和大苍百年无战事。” 跃峰的皇太女说了一大堆。 在怀灵总结来看,那就是很简单的意思。 与皇子韵书勾结,是她母皇的事。 是她母皇脑子老糊涂了,试图扩大领土,想要在死之前,在跃峰的史册上留下丰功伟绩。 但他们那边的皇太女不赞同。 “打起仗来,两国百姓遭罪,身为皇室,身为跃峰未来的皇帝,我不想自己如坐针毡,更不想百姓遭罪,所以……” “所以你要反水,你要把我皇兄韵书卖里面去,对不对?” “难道怀灵公主殿下不舍吗?” 怀灵豪爽一笑,拍了下椅子扶手。 “他要杀我,我怎会不舍?手足情谊是建立在你对我好,我才对你好的基础上,你对我不好,我认你是谁?对吧,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跃峰的皇太女点头。 给怀灵竖起大拇指。 “你是聪明人。” 她推了一下纳言,“你们先回去,之后我会派人带纳言去你们大苍,等待时机,助你拿下皇子韵书。” 其实不用这家伙说,怀灵回去就要办韵书了。 不管是府邸的露敏,还是宫中的线,也都在埋。 只不过有了这家伙的助力,她可以更顺手罢了。 怀灵笑了一声,“我怎么相信你?” 跃峰国的皇太女拿了自己大印盖在了一条帕子上,送给怀灵。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给你,如果我出问题,你直接向我母皇告发我,这官印她不会不知道。” 怀灵收下,但自己没带在身上。 这东西可是证物。 她让一些女奴和自己的兵卫留下,在这好吃好喝待着,身上带着这东西。 这个交易算是完成,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 怀灵成功插旗,活着回去,那就是要办皇子韵书,他们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反水干什么? 难道等着怀灵给皇上进言,攻打跃峰小国吗? 等屋子内只有她和锦棠两个人时。 怀灵又腻乎上锦棠。 她吃饱喝醉,搂着锦棠不松手。 问:“你气不气妻主我……点了你的麻穴,把你给送走了?” 锦棠垂下眼眸。 “气。” 他伸手点上怀灵的嘴。 又用糯叽叽的声音说:“很气……但是你这几天过的不好,我心疼,我还哪能生你的气?” 锦棠自己深知,如果怀灵不让自己走,自己那突然的腹痛发作。 怀灵得吓死。 所以纠结对错没有用。 正这么想着,怀灵搂着他倒在了床榻上。 怀灵两条小腿儿蹬着,很快弄松散了床帐。 她将头埋进锦棠的怀里,好好蹭蹭。 吸足了锦棠身上的茶叶香。 然后才一脸满足的抬起头,而且脸上还带着点心渣。 “棠宝儿,今天还想搂着你睡。” “你这个色胚……你昨天搂着我睡了一天,这刚吃点东西,你怎么又把推床上来了……” “性质不一样,昨儿个只睡觉了,我都没有好好亲亲你!” 锦棠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别过头,没说话。 但意思就是默许。 怀灵伸手捞起锦棠男装的衣带,一点点解开。 她道:“还是解男装的棠宝儿,感觉最对~” 锦棠抿嘴笑笑,凑过去亲吻了怀灵的额头。 “那殿下……你要轻一点啊……” “放心吧~” 然而怀灵话音刚落,外面一声怒斥传来。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好啊你,竟然背着老娘偷人,你算什么东西,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连个嫁妆都没有,老娘不嫌弃你就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还给我戴绿帽。” 紧接着就是怀灵这卧房的床板被撞的“哐哐”响。 锦棠赶紧推开怀灵,坐起身,拢着自己的衣服。 还检查自己是否露了什么地。 随后才抱怨地道:“别碰我了……这地方都不隔音……”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知道我被杀原因了! 锦棠脸上带着红晕,他轻轻推了一下怀灵。 “我的声音刚才是不是流出去了,外面都能听到?” 怀灵摸了下锦棠的头。 说没有,而且俩人不过是亲了个小嘴儿,能发出什么鬼声音啊。 怀灵也没了兴致。 主要是锦棠男儿家家的,有了这种不安定因素,自然会怕。 她扯开床帐,皱着眉听外面的声音。 心想这跃峰小国安排的客栈,真是太差了,隔音都不行。 果然小国不行,小国的客栈也不行。 没想到外面那女的还没完了。 从影子上看,她扯着男人的头发,似乎是在打男人。 “你说你,偷人也就算了,你给我偷个什么?你偷了道姑啊,给我家祈福做法的道姑!我平时真是小巧了你,看不出你还有让入道人还俗的本事呢?” “还说什么道姑姐姐亲亲我,道姑姐姐摸摸我……我香着呢,想知道这些话我怎么清楚的吗?我告诉你,你别想见那个道姑,她已经被我拷问致死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哭声。 是男子哭了。 女人还骂骂咧咧。 怀灵听得很专注,连锦棠用手戳她,她都没反应过来。 锦棠负气,凑过去用下巴磕在怀灵的颈窝处。 “你那么喜欢听墙角吗?” 怀灵才反应过来,回头啄了下锦棠的小嘴。 “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件事,皇子韵书为什么害我……” 怀灵脑子里反复出现一个尼姑。 念舍师父。 那个尼姑,怀灵只是打过一个照面,但是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以至于怀灵久久不能忘怀。 现在听到有男子偷人道姑,那皇子韵书有没有可能和那个尼姑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怀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生前记忆纷杂,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重生,所以她真没有特别去记某些事。 怀灵呼出一口气,突然听锦棠说。 “殿下……好像几个月前,就是你、你还没有宠幸我初夜的时候……你独自去寺庙烧过香,那时候你看到了什么吗?” 一句话,怀灵如梦初醒。 对啊,按照时间线来说,现在这个时间的几个月前,她因为狗竹马的事,而傻兮兮的去寺庙问姻缘。 问佛祖,自己难道与狗竹马真的有缘无份吗? 其实那已经算是怀灵的生前了。 当时皇兄也在那个寺庙,好像是例行祈福。 自己路过一间小屋……里面有皇兄的声音。 等等,就是这里! 怀灵直起身子。 皇子韵书,应该出现在那间房里吗? 皇子祈福都有自己的专属房间,而那好像是师父的厢房? 怀灵越寻思,就越能发现疑点。 “皇子韵书……他这是以为我发现了他什么,所以才要杀我……” “其实我根本没有察觉,甚至如果是棠宝儿不提醒,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原来就因为那样一件小事,他心里有鬼啊!” 怀灵捏紧下巴。 随即下定决心。 “我要让他和那个死尼姑,都不好过!” 怀灵重新搂上锦棠,但只是普通的亲小嘴儿。 “棠宝儿,我们还是回我们的府邸再腻乎吧,这出门在外,总归是不方便。” 锦棠嗔怪,伸手点点怀灵的脑袋。 “殿下……你还知道不方便啊?” 傍晚,两人吃饱喝足,就上了马车,回大苍帝都。 而另一边,皇子韵书此刻也不在皇宫。 而是在寺庙内。 在靠后一点的厢房里。 他也没有穿什么锦衣华服,而是披散着一头黑发,只穿白色的里衣,手里拿着一杯茶。 皇子身边的小男奴在给他梳头。 忽然,皇子吃痛,“嘶”了一声。 小男奴立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皇子殿下恕罪,还望皇子殿下恕罪!奴该死……奴自己掌嘴!” 小男奴说着就开始打自己的脸。 皇子皱眉,“行了行了,你真是一点都比不上露敏,单说这个眼力劲儿,就不行。” “是……是,奴哪里比得上露敏哥哥啊,奴听宫里人来信说,怀灵公主插旗成功的信号弹发出来了,殿下……咱们怎么办呀?” 皇子也烦心这个事。 恰此时,房门被推开,念舍师父进来。 道:“韵书,不要劳心这件事,你派去的都是死士,她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只要没有证据,就没有人知道你干了什么。” 皇子抬头看念舍,表情立即变得柔和。 眉眼也带着柔情,温柔似水。 “念舍……哎呀,我还是叫你俗家名字吧,兰儿妹妹。” 念舍笑道:“韵书哥哥,你叫我什么都行,叫我什么,我都爱听。” 随后,小男奴这次有了眼力劲儿,慌忙出去,给二人带好了房门。 皇子起身,搂住念舍,两人拥抱了一会儿。 念舍重重的汲取皇子身上的气息。 这才抬头,“韵书哥哥,咱们不要急,皇女里面,顶气候的已经折了俩,老二老三都没了,这老四……很快也会没的。” 韵书却没有很开心。 “太慢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将你正大光明的带在身边呢?” “老七出生了,可我只想要你和我的孩子……” 念舍抚摸着皇子的秀发,小心安慰。 “会有的,我们会有的,等你垂帘听政的时候,一切都会到来,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搞掉四公主。” 皇子韵书点头。 “还有小六,小六之前也来上过香,似乎看到了我还没隐匿起来的轿子,总归是要先除掉这两个人的,然后就是皇太女。” 他说老五是个病秧子,不足为惧。 到时候,他们再想办法搞掉皇太女,然后就真是他一人独大了。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 “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对。” 随即两人开始相互啃咬。 男子没有了矜持,尼姑也没有了佛法。 他们相拥在小榻上,衣衫半退,肌肤相贴。 眼里只有彼此。 皇子让念舍小心自己身子上,那画上去的贞洁花。 他不想明日再画。 念舍却只顾着叼他的小嘴儿。 说着他未来一定能垂帘听政的话。 两个人全然不顾身后的佛像。 只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第一百三十二章:露敏欺负到锦棠头上来了 又过了几日,怀灵终于回到府邸。 皇上那边派花棉姑姑告知怀灵,此次怀灵立了大功,接风洗尘过几日就办,现在主要是调整身体,多多休息。 怀灵领命,随后拽着花棉姑姑借一步说话。 她小声说:“姑姑这几日在宫里,可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您说给我听听,我好看看是否与我那三皇姐之死有关。” 花棉姑姑也是知无不言。 说皇太女那边很安静。 宫里没有发生什么事。 怀灵自然知道,心想事都跑我那去了,宫里能发生什么。 她不过是借个由头,让花棉姑姑去办事。 “姑姑,我这几日反复分析,其实三皇姐没有死的必要,不是吗?然而她却死了,我觉得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花棉姑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那殿下希望我多注意谁?” “六公主。” 这样一来,怀灵觉得此招既可以保护小六。 等花棉姑姑走后,怀灵才终于放松,不再紧绷着身子。 玉商忙叫人烧水,伺候公主殿下洗澡。 怀灵则搂着锦棠的腰,要直接回房。 她刚和锦棠咬耳朵,要说点悄悄话,露敏便扭搭扭搭过来。 跪在怀灵的面前。 “给公主殿下请安。” 他还特意把声音弄得娇嗔嗔。 怀灵撇嘴,锦棠却先开口,装纯真糯叽叽地道:“你还没给我……没给我请安呢。” 那露敏却昂起头,很骄傲的样子。 “侧君,我最近身子不爽,没法再给您请安呢。” 怀灵挑眉,“身子不爽?” 露敏似乎就想听怀灵问这个,赶紧起身,来到怀灵面前。 又神秘,又带着笑。 “殿下,找御医给奴看看嘛。” “奴……可能遇喜啦~” 怀灵立即呛咳一口,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你?遇喜?” 怀灵心想老娘都没碰过你,你上哪遇喜去? 她回头看锦棠。 锦棠也一脸莫名其妙。 露敏点头,“嗯,身子不爽……可能就是遇喜了。您找御医给我看看嘛,说不定我会和公主殿下拥有第一个孩子,说不定还是个女孩!” 屁! 你自己就能有孩子,那还要什么男嫁女娶? 怀灵倒真是随便给他叫个御医,御医也挺随便,一号脉就说真有遇喜之兆,只不过太浅显,她摸不出来,要再过一个月才可以。 怀灵当然不能信。 后来叫来苏越之,再摸第二遍,苏越之咳嗽一声。 当着露敏的面儿说了同上一个御医一样的话,“小主似乎是遇喜之兆,敢问小主上一次和公主殿下同房,是何时候?” 露敏又看向锦棠,就耀武扬威似的,道:“十二天前。” “十二天前,殿下与我可激烈了……殿下很凶很厉害……所以说不定就……” 苏越之点头,“那就对了,时间太短,可能小主您身子不好,才会有反应,说不准是不是遇喜,再等一个月吧。” 但是苏越之说完,看了怀灵一眼。 怀灵心想,有个自己的御医亲信,还真是方便。 他们到别屋说话。 怀灵进去就是浑身一抖。 说自己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他这个老瓜,还能自己结种子不成?” “结什么种子啊,那位小主是用了一种气滞的药,让自己的脉象摸上去像喜脉而已。” 苏越之还说,此药也是跃峰小国的药。 早前说过,跃峰小国曾经饥荒频繁,那种能气滞的堵塞植物,在他们那地方多有种植。 怀灵现在不奇怪露敏有什么跃峰小国的药。 因为皇子韵书之前就跟跃峰那边勾结。 她更加奇怪时间。 “你们都说一个月,是不是这种药不可能长久?” 苏越之点头。 “最多也就一个月,真遇喜假遇喜,谁都摸的出来了,我这是最近都在研究跃峰小国的东西,才知道的比较清楚。” 怀灵又沉思起来,露敏能不知道这药不长久吗? 他这么肆无忌惮,只能说明,皇子韵书要在一个月内,处理完这件事了。 一个月内,宫中必定有要事发生。 甚至不可能一件。 怀灵想了下,让玉商多找几个人伺候露敏,把戏做足,就当是真遇喜的伺候着。 没多久,露敏自己出来。 他满面笑容,单手抚面的样子更是增添妩媚。 “殿下~奴就说了吧,奴身子不爽,可能是遇喜~” 怀灵要掐死露敏的心都有。 但面上还得保持笑容,保持自己即将拥有第一个孩子的开心。 “从今日起,你就好生卧床躺着,你呀……真是有福气……” 露敏凑近怀灵,对着怀灵的耳边说:“是殿下厉害,是殿下有福气,是殿下让奴一次就……” 随即他歪头看向锦棠。 “侧君大人该不会生气吧?” 锦棠怯懦地摇头。 “不、不气。殿下的孩子……我都爱……” 露敏笑了一声,“是呢,侧君大人自己没有孩子,可不得爱别人的孩子。” 怀灵立即呵斥。 “露敏!” 这不管是不是演戏,可都戳中锦棠的痛处了。 怀灵自然不愿。 露敏一听怀灵声音低沉,又做矫羞状。 “那……奴想让侧君大人为我洗脚……” “好不好嘛,好不好呀~” “奴可是遇喜了!” “这可是公主殿下第一个孩子,说不定是第一个女儿。” 怀灵当即就要说不行,想都别想。 但是锦棠却抓住怀灵的手。 他低着头,一副纯真的样子。 “我……我洗……” “我也想沾沾喜气儿……” 怀灵一愣。 “不准!” 露敏却道:“殿下,侧君大人都同意了,这都是沾喜气儿嘛。” 怀灵有点疑惑,锦棠到底为什么同意? 她没理会露敏,而是抓着锦棠的手,直接带回自己的卧房。 一路上锦棠还糯叽叽地轻唤。 “殿下慢点……您抓的我手好痛……” 等到真回了卧房,怀灵将锦棠灌倒在床上,气得头顶生烟。 “你不许给他洗脚,你这是抽风了还是怎么了?我平时都舍不得让你更衣,你竟然答应伺候他,戏过了啊。” 锦棠缓缓坐起身,揉着自己的手腕。 问:“假如真有男人和你有了孩子,你要不要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我给足棠宝儿安全感 怀灵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心想,你就是走心了,就是难受了。 她来到床边,抱住锦棠。 小声说:“不会的,我绝不会碰别的男人,不管任何意外。” 锦棠要推怀灵,心想大白天就这么搂搂抱抱,干什么呢。 但是这次怀灵抱得紧,锦棠没有推开她。 “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我不能没有你!” 锦棠抿了下嘴。 “我的意思是,这不是长久之计,皇上让你宠幸别的男人的次数会越来越多的,你身在皇家,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我也理解。” “理解什么?” 怀灵抬起头,与锦棠脸对着脸。 但这一次,怀灵没有任何笑模样。 而是带着很生气很威严的表情。 “你不能理解,你这是在把我往外推,我告诉你,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就……我就……” 怀灵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手就抓。 锦棠吓坏了,赶紧伸手夺刀。 “你干什么呀,说点话你就急!我给他洗脚,你以为我真的是屈尊降贵?我是想让蛊虫咬他,我是看他让你恶心了,想给你出气,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冲啊?” 怀灵别过头,不理锦棠了。 当然,匕首也被她丢到一边。 锦棠跪在床上,他黑发没束起,因为一路上在车里,怀灵总折腾他,一会搂搂抱抱,一会亲亲捏捏,弄得他干脆就散着发,所以现在也是这个乖顺的样子。 脸颊旁的碎发更显得他脸小巧。 “殿下……” 怀灵哼了一声,没说话。 锦棠双手往前抓抓,在跪着的双腿前。 表情带着一点讨好。 “殿下~你生气了?” “不要生气,是我应该早点说的,其实我知道殿下很爱我,而且这个世界除了殿下……没有再对我更好的人了……” 他又用糯叽叽的声音撩拨怀灵。 锦棠伸手去触碰怀灵。 怀灵把手抽回。 锦棠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怀灵,你是打算一直都不理我了吗?” “哼!” “那我亲你,你也没有回应?” 这么说着,锦棠亲了一下怀灵的耳垂。 当他要再亲怀灵的脸蛋儿时,怀灵反手将他按住。 按倒在床上。 “唔!” “再亲,今天咱俩就不用出屋了。” 锦棠笑了一声。 “谁让你生我气,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呀。” 怀灵这才深吸一口气捏了捏锦棠的脸蛋。 “反正以后不能再说,再让我听见,我就几日几月的不理你。” 锦棠别过头,努了努嘴,“知道了……” 他们起身,怀灵还是很认可锦棠去给露敏放虫子的。 恶心巴拉的家伙,死了都活该,还在她府邸里骗吃骗喝当个主儿,我呸。 然而锦棠去了,怀灵这心里还不得劲儿。 她一路悄悄跟着,露敏在自己的屋里耀武扬威。 一会儿让女婢给他剥葡萄,一会儿让男奴给他捶肩。 男奴不小心带了一下他的发丝,他立即反手给了男奴一耳光。 “嘶,你怎么伺候我的?笨手笨脚,连捏个肩都不会,真是废物一个!你知道我很可能遇喜了吗?我不痛快,就是未来的小郡主小世子不痛快!” 男奴捂着脸跪倒在地。 他眼眶发红,整个人在微微发抖。 “奴知错了……奴会小心的……” 露敏一只手搭在椅子上,换了更舒适的坐姿,大概是连正君都不敢这么坐的姿势。 “行了,上来继续给我捏肩,再捏疼我,我叫人乱棍给你打死!” 怀灵心想,你给我等着,打我府邸里的人,我迟早让他们双倍奉还。 随即锦棠便端着一盆水进去。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我来……我来给你洗脚……” 露敏更开心,笑得那本就不大的眼睛都挤没了。 “侧君来啦?哎哟,这怎么话说的,原本我只是开个玩笑,但谁让侧君都二十三了,宠幸不断,还没有个一子半女呢。” 他直接伸脚过去,让锦棠给他脱掉鞋袜。 锦棠低下头,勾起嘴角的表情隐匿在阴影下。 他很乖顺地给露敏脱鞋,露出露敏那有些粗糙的脚。 一个极其小的黑点,缓缓从他的指尖爬出,来到了露敏的脚上。 稍微一动,就钻了进去。 而露敏只是觉得有点痒。 他抬起脚,竟想用自己那恶心的脚,去触碰锦棠的脸。 怀灵看不下去了。 她一脚踹开房门,低呵一声。 “露敏,你再怎样都是小侍,不可这样对待侧君!” 露敏咬着薄唇,有点郁闷。 因为之前这个锦棠侧君坏了皇子的好事。 让皇子殿下没能在许贵君的守丧日,那么好的时机陷害怀灵公主或者六公主。 还害得自家皇子摔了一跤。 自己不得给皇子殿下报个仇,羞辱对方一番? “殿下……这是侧君想的……” 怀灵过去将锦棠拉起来。 “本公主不准。” “可……侧君他想沾喜气儿啊……不这样碰碰,侧君这年纪大的身子怎么有孩子?” 怀灵冷下脸。 她拿起一旁的茶杯摔在地上。 露敏感觉气氛不对,立即跪了下来。 全屋子的人,除了锦棠,也都给怀灵跪下。 “大胆!遇喜又怎样?本公主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这个府邸难道是你说了算,是孩子说了算吗!” 露敏摇头,“奴不敢。” “你不敢?呵……我看你遇个喜,就要跑到本公主脑袋上去了,我把话给你放这,你如果持续这么无礼的话,你这孩子出来,本公主直接将她给侧君抚养,把你现在就废掉,你信不信?” 露敏感觉自己这次真是玩大了。 他想了下,反正在这一个月,有好日子过,监视怀灵公主就好,不要太嚣张得不偿失。 于是他慌忙请求公主饶恕。 怀灵则拉着锦棠的手,转身就走。 出到外面,怀灵才凑近锦棠的耳朵问:“你给他下虫子了吗?” “你都这么替我出气了,我这下不下的,也没什么重要的吧。” 怀灵一拽锦棠,把他拉到怀里。 “谁说我是给你出气?我这是在回应你,假如未来真有人给我做套,害我碰了别的男人,他们肯定都不是好东西,我就杀父留子,把孩子给你。因为只有棠宝儿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锦棠一惊。 怀灵又按紧他的脊背。 “当然,我真的中套这种事,不可能。” 锦棠的眼眶立即湿润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庆功宴上七公主殁 他本来捶着的双手很快也向上搂住怀灵。 说起来,他没觉得自己多好。 有缺陷,也不似一般男子温柔。 怀灵对他简直是没话说,连他不能有孩子的事,也对外归到自己的身上。 各种保证爱护,让他体会到了不曾有过的温馨。 有这样的妻主,他还渴求什么呢? 他呼出一口气。 “等皇子韵书这件事完了,我想跟殿下秉烛夜谈……” 怀灵听后心中大喜。 这是锦棠要和自己说他的身世了。 锦棠身上太多的谜团。 但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以前一定过得很苦,很艰辛。 怀灵点头,“我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想!” 锦棠伸手摸了摸怀灵的头。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只要棠宝儿你在我身边,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锦棠凑过去,贴了贴怀灵的额头。 如此过了几天。 露敏虽然还可着劲儿的使唤府邸的下人,但没有再找锦棠的麻烦。 皇上那边来信儿让怀灵携夫婿去宫里参加庆功宴。 怀灵心想,这事很可能就要来了。 他们去到宫中,所有人都笑脸相迎,一个个抱拳恭喜。 说怀灵公主年少有为。 怀灵也只是笑笑,表示任何一个大苍的公主,都可以做到这样,她不过是没有玷污大苍的威名而已。 皇宫正殿上,左边以皇太女为首,坐的全都是公主,最后一个是皇子韵书。 右边坐的就都是皇上的后宫们。 因为这属于国庆,所以子女不能与自己的父君同坐。 秦德君已经满脸的期待,期待这场宴席结束后,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 他都要坐不住了,左右地看着怀灵。 还跟一旁的男奴玉章说:“你瞧瞧,本宫的宝贝是不是瘦了?” “主儿,您这是太担心了,但在奴看来,怀灵公主殿下气色甚好,没有瘦。” 秦德君捻着帕子的手指稍微用力,指节都变得青白。 “你不懂,怀灵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大苍,都没出过远门,及笄之前一直在本宫的身边,那是穿衣吃饭都由本宫照顾着,这出宫自己另立府邸,本宫都想得难受,更别说她十天不在帝都……” 怀灵在小桌下面冲秦德君摆手。 对着口型道:“爹爹,别急,我很好。” 众人闲聊,因为皇上一直没出场。 怀灵隐约觉得不对。 下一刻,花棉姑姑便出来,对着远处的男奴道:“关殿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发生了大事。 怀灵用眼扫了一圈。 皇太女和其侧君在,自己爹爹在,孙贤君,高淑君,五公主,都在。 连新册封为林君的七公主生父也在。 等等……小六不在! 下一刻,花棉姑姑给怀灵鞠了一躬。 怀灵赶紧起身。 “姑姑这是何意?” “四公主殿下,这是老奴代皇上给您赔个不是。” 怀灵更惊,忙拱手回礼。 “您这是哪里的话,母皇贵为一国之君,哪有不是?” 花棉姑姑摇头道:“今儿个本是您的庆功宴,但是今儿……皇上没法给您庆功了。因为……” 说到此处,花棉姑姑停顿一下,眼圈迅速泛红。 “因为七公主殁了……” 怀灵大惊。 不仅是怀灵,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林君更是瞪大双眼。 “不可能……本宫的女儿怎么可能死?!” 他先是不敢相信地颤抖着。 周围人和他说话,他也听不进去。 身旁男奴惊恐地唤他:“主儿,主儿!” 随后他才双眼一翻,在哭喊中昏了过去。 花棉姑姑也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让早就候着的御医过去救治林君。 怀灵这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难怪生前她对自己有七妹这个事,没什么印象。 花棉姑姑又道:“皇上哀思,实在无法出来与众人庆功,正抱着七公主的尸体流泪,现在在场的官员,可以从两侧悄悄退去,但谁都不能对外说此事,违反者受杖击之刑。” 官员走后,一些位份不高的后宫男人,也被花棉姑姑一一劝退。 怀灵拉住花棉姑姑小声询问:“七公主的死有没有蹊跷?” 花棉姑姑也没有藏着掖着,这些话她本来也打算和众公主以及君位以上的主儿说。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七公主是喉咙里卡了花生而憋死的……而在出事的时候,六公主就在七公主旁边逗她……六公主有喂七公主吃花生……” 孙贤君听后也是立即起身。 “不可能的,本宫的小六断不会害妹妹啊!本宫嘱咐过的,嘱咐过的!” “你们不能冤枉我的小六!” 这时候林君刚被一针扎了人中,救醒了过来。 他听到是六公主害死自己的女儿。 疯了一样的爬起来,抓着孙贤君就打。 “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六公主平时就嚣张跋扈,对我们不敬也就罢了,现在竟然顽劣到害死她的亲妹妹,你这个父君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孙贤君吓坏了。 他只用双手挡在面前,但还是被林君打了好几下。 两边的奴才都来拦着。 最后是孙贤君的贴身男奴护着自家的主子,将孙贤君搂到一边。 怀灵的父君秦德君过去挡在中间,道:“别打了,咱们快去看看七公主,林君你去看看七公主的最后一面啊!” 林君听到此话,转身就跑。 男奴也紧随其后。 怀灵来到秦德君的身边,先问自己的爹爹有没有被打到,在秦德君摇头之后。 怀灵又小声问:“爹爹,咱们金华宫,没问题吗?” 秦德君自然领会怀灵的意思。 道:“放心吧,自从上次那事之后,金华宫已经都是自己人了,而且各处都有人查看,没有任何问题。” 怀灵点头。 她想,这次被针对的可能只是小六。 而小六这孩子,平时看上去嚣张了些,但是绝对不会做害人命的事。 之前她还站出来第一个说肥老二,正义感很强,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 怀灵眼神微暗。 皇子韵书,这是杀疯了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皇上咳血 怀灵拉上锦棠的手,紧了紧。 “棠宝儿,一会儿一定要小心,很可能说着说着,不定有什么由头,就到咱这来了。” “嗯……我懂。” 一众人去到公主所,还未进去,怀灵就看到所有奴才都跪在外面,脸露哀思。 靠前的几个奴才必须泪流满面。 这也不是说他们多伤心,而是皇上都落泪了,他们岂有不落泪的道理。 秦德君眼眶也红了起来,走过去和高淑君一起给皇上行礼。 高淑君,也就是五公主的父君,痛哭流涕,都要晕过去一般。 “皇上……皇上节哀!” 皇上怀抱小婴孩,旁边是已经跪倒在她脚边,哭得撕心裂肺的林君。 “把我女儿还给我……我可怜的女儿,才一个多月……都没怎么看过这外面的世界……” 小六就跪在皇上的面前。 孙贤君跑过来,什么都没管,先搂住自己的女儿。 皇上这才发了话。 “所有人都起来,唯有怀瑾和孙贤君跪着。” 怀灵眼看自己不是什么主要人物,拉着锦棠便轻轻退到一边。 问询公主所主要负责的老叔叔。 老叔叔对于七公主的不幸离世,也很悲伤。 他半弯着腰,回怀灵的问话。 “七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看真切没?” “回四殿下的话,六公主进来逗七公主,不让人在旁边伺候,再说她只逗弄一会儿,之前几日都是这样,所以我们就离开了。” 大苍国对公主的养育没有那么娇气。 不是说紧闭门窗的那种,普通的逗闹也是可以的。 怀灵继续听。 老叔叔道:“六公主是拿着一小盒花生进来的,一边吃一边走,老奴们提醒过,花生她自己吃可以,但不能给七公主吃,七公主还太小了,六公主也点头,哪曾想,我们刚离开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六公主的疾呼。” 他说等大家再跑过去,七公主小脸已经憋得通红。 叫御医也晚了。 怀灵捏着下巴,就听锦棠道:“七公主是活活憋死的……好可怜啊……” 老叔叔觉得自己最能与男人共情。 忙说对。 “可怜死了,这个小宝贝……” 怀灵搂紧锦棠的腰。 这时候皇上指着小六问:“你为何如此顽劣?” 六公主立即反驳。 “母皇,我没有给七皇妹喂花生,花生只有我自己吃而已,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卡住,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嘴里为什么会有花生!” 小六说自己的花生是从自己父君寝宫的后厨拿的。 因为刚赛马完想要填肚子,又怕吃太多没法赴宴才吃的它。 “母皇,我没有害皇妹啊!” “混账!” 皇上起身,一巴掌打在小六的脸上。 直把小六的脸打偏了过去。 孙贤君忙护着六公主。 “皇上……您别打她,您打我……还有怀瑾她不可能害妹妹的,她天天跟我说妹妹可爱……她怎么可能下狠手。” 林君现在听到孙贤君说话就来气。 他红着眼眶过来打孙贤君。 “你教养的好女儿!我看不是六公主想害妹妹,是你这个贱人想害我女儿吧?!” 皇上没发话,自然没有人阻拦林君。 小六见自己的父君一直替自己挡巴掌,她忍受不了,猛地起身推开了林君。 “你少打我父君,我们没想过害你,谁知道你惹了谁,他们害死你女儿,把这个罪嫁祸给我!” 小六又怒瞪皇上。 “儿臣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如果母皇执意认为儿臣是害死七妹妹的凶手,那大可以把儿臣押走,拖去斩头!” 小六脾气倔,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孙贤君哭肿了双眼,一直抱着六公主的下半身。 “你别胡说啊,别胡说!” 他都不敢抬头看皇上。 皇上气得直瞪眼。 “混账,你现在是公然挑衅朕?!” 皇上抬手要打,却是先踉跄了一下。 花棉姑姑赶紧去扶。 哪料皇上歪头咳嗽,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这下子花棉姑姑惊慌起来。 “皇上,皇上!您吐血了……快传御医,快传御医啊!” 众公主上前,都唤母皇。 最后皇上是被抬回自己寝宫的。 所有人都在宫外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御医才说皇上是急火攻心,内里有淤滞之气,才会口吐鲜血。 得好好养一阵子。 这段时间,皇上不能再悲伤了。 怀灵想,母皇连折了两个女儿,这次是真的入了心。 花棉姑姑再出来,说给林君抬位子。 给孙贤君降位子,至于六公主,先关禁闭。 林君当然不能接受,他哭喊着还要求皇上给公道,甚至要求皇上革了六公主的黄带子。 花棉姑姑沉着脸,低声道:“带下去!” 林君是被男奴捂着嘴,发出“唔唔”地声音拖走的。 在花棉姑姑眼里,不管怎样,都是皇上最重要。 皇太女问:“花棉姑姑,我能否为母皇守夜?” 花棉姑姑冲皇太女行礼,“皇太女有心了,但是皇上说谁都不见,所以众公主皇子都请回吧。” 怀灵寻思着小六说的话。 那七公主的嘴里之前就有花生,这应该是真的。 小六为人不遮掩,平时爱拿什么垫肚子,爱吃什么,其实稍微打听一下,谁都能知道。 那么提前做手脚不是不可能。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皇子韵书的低呵。 “你这家伙又干什么!?” 随即是锦棠一声呜咽。 “呜……好痛……” 怀灵回头就见锦棠已经被推倒在地,发出要哭的声音。 皇子面色不善。 “你好端端地凑过来干什么?还故意撞我,这些时日我看你出去陪着四皇妹,真是连宫中的规矩都忘了!” 锦棠眼眶泛红,立即恐惧地跪在地上。 “我……我错了……皇子殿下,我知错了……刚才走路一直低着头,没看到您……才不小心撞上您……” 怀灵忙扶着锦棠起来。 发现锦棠的手都擦破皮,流了很多血。 “皇兄,锦棠人一直单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了。” 皇子韵书也不想在这里喧哗,触了母皇的眉头。 于是挥袖离去。 而锦棠,则攥紧了怀灵的手。 还用手指挠了挠怀灵的手掌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皇子早就不是完璧之身 怀灵一下子就知道是有事。 但面上还没什么表露。 她只是看了眼要被带走的小六和孙贤君,过去低声冲小六说了句话。 “四姐救你,四姐相信你。” 小六一愣,双眼很快有了水光。 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怀灵没有多说,便又赶紧与她身子错开。 皇太女凑过来,道:“今儿赶巧了,我的轿子也在宫外,出到宫门口的这段路,咱们姐妹俩走吧。” 怀灵点头。 皇太女的侧君便自动退后拉住锦棠的手。 他声音偏低,但语气很温柔。 捞起锦棠的手,还用帕子轻轻擦拭他手背上的血。 “疼不疼啊?” “呜……疼……” “哎哟,我给你吹吹。” 那温婉的男子低头真的轻轻吹起来,还用手撩着自己耳边的一抹发。 然后露出温柔的笑,看着锦棠问:“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嗯……谢谢您……” “哎哟不谢不谢,我们不疼才是最重要的。” 怀灵心说,皇太女的这个侧君还真是不错呢。 随后她重新转了心神与皇太女说话。 皇太女问:“出去的这十来天,有没有遇到点什么?” “皇长姐,开门见山吧,你查到我被暗杀的事了?” 皇太女冷笑一声。 说帝都里的那个尸体太扎眼了,她想忽略都难。 帝都府衙大人是她的人,她能不知道? 怀灵才假装想起来似的,一拍额头,“啊……那个射箭的,被我反杀了,我惊慌失措就没管尸体。” 皇太女叹了口气,“想杀你的和陷害小六的是一个人?而且……这么说起来,小七也是被那人所杀,对吗?” 怀灵点头。 皇太女抿了下薄唇,改为双手背在身后,握紧拳头。 “凶手是谁,你有目标了吗?” 怀灵其实不想和皇太女说太多。 因为这件事基本上和皇太女没什么关系。 皇太女有底线,她不伤手足的。 但怀灵又想,借助一下皇太女的势力也未尝不可。 “皇长姐,如果我说是皇兄,你会认为我在说胡话吗?” 皇太女沉默片刻,没说话。 因为两人走到了宫门口,正好看到五皇妹,她在呕吐。 又吐又哭,她的男奴不停地顺着她的背。 连高淑君也宝贝长宝贝短地安抚着她。 皇太女高声问:“怎么了?” 高淑君听到后忙回:“这孩子因为看到七公主的尸体,经受不住,给吓吐了……” 怀灵也露出了疼惜的神色。 “吓吐?” “是……这孩子一直体弱,你们也知道,平时都蔫巴巴的,不敢抬头见人,今儿好不容易抬个头,就看到皇上抱着的七公主尸体……” 怀灵回忆生前,一直到她死,这个五皇妹都在与自己的身体作斗争。 没支棱起来。 也是饱受另一种折磨了。 这之后皇太女离开,怀灵也坐进了自己的轿子。 一上去,锦棠才道:“殿下,我是故意撞的皇子韵书……” “我感觉到了。” 怀灵牵起锦棠的那只破皮的手,也小心吹吹。 “但以后别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 锦棠笑了一声。 说自己的手其实不会流那么多血,是自己故意这样,好在撞人后有台阶下。 怀灵新奇,后来想,苏越之在以前就说锦棠的凝血功能有问题。 那看来这也是锦棠的技能之一。 锦棠往怀灵身边凑了点。 “好了殿下,我跟你说说我发现的事。” 锦棠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指尖有一点红。 但这不是血,而是晕染开来的染料。 “皇子韵书身上的贞洁花,是假的……” “假的!?” 锦棠点头。 说一开始,他就是看皇子总做什么奇怪的动作,似乎是衣服里面痒。 他动作已经很细小了,但是一般一件事,一个人做了两次以上,锦棠就会注意到他。 而皇子韵书足足做了四次。 “我过去看,发现他摸的地方是贞洁花的位置,通过碰撞用手蹭了一下,贞洁花掉色。” 怀灵立即瞪大双眼。 “皇子韵书未嫁人,但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这个事说出去就是整个大苍的耻辱……他的身子八成是给那个尼姑了!” 怀灵顿时找到了整件事的突破口。 “对啊,他不留证据,但他本身就是一个证据!” 皇子不洁的事一旦被爆出,皇上势必要查破了皇子贞洁的人! 那起码皇子韵书和他的小尼姑,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小六的事也会被搁置。 这下子皇宫才会真的乱做一团。 “呵,韵书看似是在给自己扫清障碍,其实是在给自己增加死罪的筹码。” 怀灵搂住锦棠的腰,将他直接捞到怀里靠着。 力道之大,差点让锦棠躺倒。 “唔!哎哟……殿下你干什么……” “棠宝儿一直是我的福星,任何事!所以妻主我想亲亲棠宝儿,告诉棠宝儿我多爱他!” 锦棠别过头。 这话他已经听很多遍了。 但是这次听,他的内心很酸涩。 “我……不是福星……在蓬与国,人们都视我如灾星……” “胡说!” 怀灵一声呵斥。 锦棠笑了一声,伸手抚摸怀灵的脸。 “只有你……一直觉得我好……” “问题你就是真的很好啊!” 怀灵立即低头,用自己的嘴堵住锦棠的小嘴儿。 锦棠都没想到她突然吻自己。 “喂……唔!” 怀灵吻得很急很深,以至于锦棠都在不停踢腿。 “殿下……现在还在外面……唔……” 锦棠刚喘一口气,就又被怀灵堵上嘴。 怀灵只是不想让他说出什么破坏气氛的话而已。 后来马车停下,怀灵才抬起头。 锦棠一双杏核大眼都带着水光,眼圈红红的,有点小无奈,有点小委屈。 “殿下……你这样让我怎么下马车……” “要不你把头埋在我怀里,这样下车?” “殿下!” 锦棠瞪了怀灵一眼。 而怀灵深吸一口气。 她脑子里,已经过着关于怎么拉皇子韵书下台的全部计划。 七公主是夭折,这在大苍皇室里,必须办得隆重,甚至还要给亲王之位。 而那一天,也是众人都在的场合。 如果在那天,让皇子韵书没有贞洁花的事败落呢? 怀灵抿嘴勾起嘴角,韵书,好多事……你该还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好戏开场 很快,皇上的身体稍微有点起色,就让人着手七公主丧葬的事。 整个春节里接连发生这么多件事,皇上一下子憔悴了很多。 花棉姑姑满脸的心疼。 众公主都身着素服进宫。 皇子韵书早早的陪在了皇上的身边。 一直扶着皇上的手,伺候左右。 连皇上要喝茶,皇子都是端过来,吹了吹才送到皇上的嘴边。 皇上看了一眼韵书,叹息一声,当着众公主的面,拍了拍自己皇长子的手。 “你啊……一辈子都别嫁人了,陪着朕吧。” “母皇,您说远了。” 皇上立即表示不远。 “看上哪个女子,朕在帝都给你设立皇子府,你就带着你的妻主经常回来小住,知道吗?” 皇子韵书乖顺的点头。 皇上则表示,本来子孙兴旺的她,因为这一连串的事,已经没有几个孩子了。 她也不能天天叫她的大女子女儿们过来陪她。 算起来,还是皇子这贴心小棉袄最能舒缓她的情绪。 怀灵心想,还看上哪个妻主。 人家看上的是尼姑。 还舒缓情绪,很快母皇你就知道他是什么变的了。 随着丧葬官让众人给夭折的七公主上香,众人才起身。 以皇上为首,绕小棺材一圈。 皇太女紧随其后,一字排开,五公主接皇子韵书,韵书后面跟着的就是公主的夫婿。 锦棠站在皇太女侧君身后。 他走了几步,猛地一提鞋,身子便向前撞去。 “哎哟!” 皇太女侧君身子板儿弱,根本不吃劲儿。 这一倒,便带的皇子韵书也倒了下来。 不知谁放进来一条蛇,锦棠哭着大喊。 “有蛇啊……有蛇!” “啊!?” “蛇?啊!” “天啊!快来人啊!” 慌乱间,尖叫声,吵闹声,男人的受惊声全都刺激着怀灵的耳膜。 锦棠更显出胆小本色,怯懦的往上抓着,抱住皇子韵书的身体,不停地扒拉着他的衣服。 “有蛇……好可怕……好可怕!” 皇子韵书大力地推着锦棠。 “放开我!你这家伙……放开我!” 但没有任何作用,他甚至不理解锦棠的力道为什么这么大。 皇上也被一众人围着后退,大家都说着保护圣驾的话。 最终,一个女兵卫抓起了蛇,才让骚动停止。 皇太女过去拉起自己的侧君,询问他是否有事。 怀灵也去扶锦棠。 锦棠睁着一双杏核大眼,眼眶含泪。 “殿下……好可怕……” “好了好了,不怕啊。” 怀灵看锦棠的手,一片红,忙问:“你受伤流血了吗?!” 锦棠摇头。 “没有啊……这不是我的血,刚才我一直扒着皇子殿下,莫不是给皇子殿下扒伤了?” 他惊吓的跪地给皇子叩头。 “还望皇子殿下恕罪!” “小人……小人不是故意的……” 皇子韵书也赶紧起身,然而他再收紧领口,那处衣领也是带着同样的红。 他大惊,这是自己的贞洁花掉色了…… 为了逼真,他找黑市的画师给自己画贞洁花,颜料也是用的最上乘的。 可不管怎么说,假的就是假的。 而且因为频繁使用,那处皮肤过敏严重,最近痒的厉害,他都是叫画师用温和的颜料画一层。 其特点是很容易被蹭掉色。 皇上开口询问。 “韵书,你受伤了吗?” “不……不打紧。” “你这衣服都红了,怎么不打紧,休要骗朕!” 皇上训斥锦棠。 说锦棠平日里纯真莽撞也就罢了。 这种时候竟然抓伤皇子,简直不可饶恕。 “来人,将锦棠侧君拖出去仗击!” 怀灵赶紧跪下。 一手护住锦棠。 “母皇,是突然有蛇出现,这谁不怕?何况他还是男儿家家,还是先叫御医先看皇兄的伤势吧!” 皇子咬着下唇,眼神闪躲。 他低着头道:“不必了,母皇,还是七妹的丧葬事宜比较重要,我这是一点小伤……” 皇太女看着皇子韵书,微微皱眉。 她开口道:“皇兄,七妹的丧葬事宜固然重要,但你也很重要啊,你是母皇唯一的儿子。你受伤流血别回是蛇咬的,谁知道那蛇有没有毒?” “万一等这一会儿子的功夫,你人倒下了,再救治可就来不及了。” 皇子低呵,“不用!” 但是他呵斥完又后悔。 这会不会更让母皇怀疑? 果然,皇上道:“传御医!朕的话还敢不听!?” 一下子,殿上再无人说话。 皇子韵书也只能低下头,任凭双眼瞪得老大,拳头握得死紧。 为了给皇子看病,御医还带着自己的夫婿。 这样皇子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其御医的夫婿会看后完全告知御医。 皇子心中更忐忑。 眼看兜不住,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一会儿怎么和皇上解释。 同时在心里把怀灵的那个夫婿骂了个遍! 为什么就这么巧…… 难道上次的撞击也是故意的? 不消片刻,御医的夫婿进到帘子里,轻轻地解开皇子的衣衫。 皇子的脸已经臭到一定地步。 御医的夫婿还柔声道:“皇子殿下,奴会轻轻的,不碰到您的伤口。” 待衣服完全被褪去,御医的夫婿倒吸一口气。 慌张的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皇上立即问:“怎么了!?难道朕的皇子,伤势很严重?” 御医的夫婿很快连滚带爬地出来。 先是跑到自己的妻主御医耳边说话。 御医也是一抖。 随后又惊恐地在花棉姑姑耳边低语。 下一刻,花棉姑姑忙叫人关闭这丧葬殿的门。 再次询问御医的夫婿。 “你说的可是真话?!污蔑皇子可是要杀头的!” 御医的夫婿这才跪倒外地,浑身颤抖。 “如果不信奴,也可以找在场的几个叔叔去看……皇子殿下真的、真的没有贞洁花……” 皇上一拍凤椅。 “你说什么!?” “皇子殿下已经被……被破身了……” 怀灵站起身踢了那家伙一脚。 “休要胡说!天下谁人都知道,大苍唯一的皇子并未出嫁,皇上宠爱有家,不忍给他找妻主,他怎么可能被破身?” 皇太女让自己的侧君过去看。 侧君拉开小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皇子微闭双目又睁开,缓缓开口。 “我……我确实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第一百三十八章:好家伙,没给他宠幸坏了? 花棉姑姑表情沉重。 她已经不想宫中再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皇上承受不住。 可是她又知道,很多事一旦开始,没那么轻易完结。 皇上怒不可遏。 “到底怎么回事?奸妻是谁!” 皇子在小帘子里,双手撑地,额上都是汗。 “回……回母皇的话……是儿子的一个病故多年的贴身婢女……” 他说前几年自己身边一个婢女病重命不久矣,婢女喜欢他,但苦于身份地位的问题,两人没有办法成为真的夫妻。 所以…… “所以儿子便在她行将就木之时,把自己的身子……给她了……” “儿子也是真心喜欢她的!” 怀灵回头看了一眼锦棠。 心想皇子你能编到何时。 她拱手起身,得了皇上的允许后问皇子韵书。 “皇兄,你说的婢女,姓甚名谁?你糊涂啊,她若真的爱你,又怎会拖着病重之身与你行那档子事?你告诉皇妹,这件事咱们不能受气,哪怕人已经死了,咱们也得挖出她的骸骨,鞭骨解气!” 皇子咬紧下唇。 他在脑子里过着自己所有的婢女名字。 堂堂一个皇子,他平时真的没有必要去记那些人啊! “皇妹就别问了……一切罪责,都有皇兄我来担着,那毕竟是我的唯一一个女人……” 他希望借此来暂时规避这件事。 毕竟皇上气归气,总不能杀了他吧。 而且未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皇上会慢慢淡忘这件事的。 哪料皇太女又插了句嘴。 “没事,咱们挨个查,皇兄对那女人还有旧情,但咱们不能忍了这口气。毕竟查出来,皇兄未来嫁给谁,怎么嫁,总得有个由头。总不能一直画个假贞洁花,让越来越多的人看笑话。” 皇上也觉得皇太女说的有理。 让花棉姑姑差人去查。 现在这是他们发现皇子没了贞洁。 要是走漏了风声,闹得整个皇宫都知道,皇室才真的没脸。 皇子韵书见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别挨个查……现在七皇妹才刚刚入棺,影响不好……我说便是了,那是四年前我身边的一个叫喜儿的婢女……” 怀灵立即提出疑问。 “皇兄,直到半年前我还住在皇宫里,和父君秦德君一起,那个喜儿,我记得大家都知道,她不是你的贴身婢女吧?她做不到贴身的那个位子吧?” 皇太女也道:“我记得也是,在我出宫前,那个喜儿连皇兄你寝宫门口看门的都算不上,难道没几年就能做到贴身婢女的位子了?” 皇子韵书脸面上没什么表露,但是内心慌张的很。 他脑子里刚才只想找个死了的婢女来替,哪里还能想那么多? 可是很多话,一句错,句句错。 长久的谋算尚且不能完全掩盖真相,又何况是一时的谎言? 这些疑点皇上也都听得出来。 怀灵道:“母皇,儿臣怀疑皇兄还在为宫中的某个女子开脱。” 她想了下,说她知道一个御医,能查闺房之事,找御医来查一下就好了。 皇上听到这个也颇感奇怪。 “查闺房之事?” “没错,一个月内,大家什么时候行房过,她都能说的出来。” 皇上让怀灵快请。 苏越之进来,给皇上行礼,随后便小露一手。 给皇上号脉。 然后立即道:“皇上您五日前刚宠幸过后宫的男子。” “这……” “七日前也宠幸过后宫的男子。” “还有十日前……” 皇上赶紧摆手,“停停停!” 他回头问花棉姑姑,花棉姑姑平时干的最多的就是递牌子的事。 所以她记得清楚。 “是,苏御医说的对。” 苏越之表示自己没有问过任何翻牌子的事,这些都可以查。 她又看向皇太女,过去给皇太女号脉。 “皇太女您昨日刚宠幸过男人。” “咳!” 皇太女点头示意她说的准,不用再说了。 她的侧君则直接羞红了脸。 怀灵心想,看不出来啊,表面冷冰冰的几乎与欲望无缘的皇太女,昨天就宠幸了侧君。 苏越之又走到怀灵面前,摸了怀灵的脉。 “四公主殿下您七天前宠幸了男人。” “啊……” 怀灵心想,咱说好的,这里头没有我什么事,你过来干什么! “殿下,是不是啊?” “咳……是。” “您九天前也宠幸了男人。” “是……” 皇太女又插了句嘴,“看来四皇妹连插旗的途中都不忘记宠幸男人啊。” “啊这……” 怀灵抿嘴,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毕竟旅途无聊,无聊嘛……” 锦棠直接双手捂着脸,背过身去。 因为皇子这事有问题,他也不用被拖出去仗击。 他扭动着身子,忍不住道:“羞死人了……别说了,都别说了……” 怀灵现在可不认为锦棠是演的。 因为锦棠的耳垂都红了。 她搂过锦棠的腰,小心地摩挲了一下。 皇上又一拍凤椅扶手,道:“苏御医的医术,朕认可,现在去号皇子的脉。” 皇子韵书已经汗如雨下。 他用帕子抹了下头上的汗。 苏御医问皇子是否穿戴好。 都没问题,她掀开小帘子,搭了帕子给皇子号脉。 皇子的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汗液都滴落下来了。 他薄唇轻抿,想要临时贿赂苏越之,可是苏越之这个人他根本就不熟。 不如说苏越之在后宫,就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 所以他都不知道从何贿赂起。 是钱,是权? 就听苏越之道:“皇子殿下上一次同房,是四天前。” 皇子大怒:“你胡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本皇子!” 苏越之也不是那种遇到点事就害怕的人。 她在宫中,之前就不受待见。 这种呵斥,司空见惯。 苏越之只是不卑不亢地道:“臣没有说谎,现在把后宫的主儿叫过来给臣号脉,臣都可以说出皇上最近宠幸的是谁。” “您不仅四天前有与女人同房过,五天前也有,六天前也有,甚至七天、八天前,都有。” 怀灵听后直瞪眼。 皇太女听后直咂舌。 锦棠凑到怀灵耳边小声说:“那他这身体还不错嘛,这么多天,彼此进宫见过这么多次,他还能站的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棠宝儿受噩梦困扰 怀灵用胳膊碰了下锦棠,歪头道:“搞不好是人家天赋异禀……” 她又不着痕迹地对着锦棠的脖子吹了口热气。 小声嘀咕,“棠宝儿,你要是也天赋异禀就好了。” “别说了……咱们丢脸还不够吗?” 怀灵撇嘴,心想锦棠就是碰一下,哎哟几天,叫人舍不得连着碰。 苏越之过来还给五公主号脉。 随即笑了一声。 “五公主殿下还是小孩子啊,没碰过男人。” 五公主低着头,小声道:“我明年才及笄呢,自然是没碰过男人。”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苏越之号了脉。 突听“啪”地一声,皇上摔了茶杯。 殿内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众人跪下。 恳请皇上息怒。 皇上冷肃地看着皇子韵书。 “你的奸妻到底是谁?!” 皇子立即从小帘子后爬出,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皇上过去捏起皇子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 “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 “母皇,那御医说的不准……儿子、儿子只与那人同房过一次,这是有人就想害儿子……” 皇上气笑了。 “害你?你如果洁身自好,谁能害的了你?!告诉朕,奸妻是谁?” 皇子韵书依旧别过头。 他只是道:“她死了……您就别追究了,反正这身子已经不再是完璧,您想让我嫁给谁,儿子都听您的!” “你还向着她!” 皇子韵书挣扎着给皇上磕头。 “母皇,您要是再逼儿子,儿子就一头撞死在这里,随了七皇妹一并离开,黄泉路上,七皇妹也好不孤单!” 怀灵挑眉。 这家伙,开始玩这手活。 他是吃准了皇上短时间内连折了两个女儿。 没法再舍掉一个儿子了。 不过怀灵也不想仅仅以一个不洁之罪来让皇子韵书受到惩罚。 他害自己,几次的要杀自己,害小六,害死小七。 甚至生前很可能就是他要毒死自己。 这些都要算。 不能说让他舒舒服服的死。 皇上一挥衣袖,甩开皇子。 “你威胁朕?” “儿子不是威胁母皇,儿子只是想保全自己的最后一点脸面!” “好……好!” 皇上下令让人囚禁皇子韵书,扣掉一切俸禄,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免除炭火,不供给热水。 直到皇子韵书说出奸妻是谁为止。 随即皇上又开始咳嗽。 花棉姑姑忙扶着皇上回自己寝宫休息。 后面七公主的丧葬事宜,全由皇太女管理。 而皇子韵书,在被拉下去前一直看着怀灵和锦棠。 他暗暗发誓。 绝对不会放过这两个家伙。 只要他不死,皇上一定会念在他是唯一皇子的份儿上,慢慢遗忘他的不洁。 而怀灵,她要准备下一步计划了。 等待两个晚上,怀灵的人来报,说寺庙里的念舍尼姑没有跑路,而是每日诵经礼佛。 怀灵就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干什么了。 没跑,不管是想着再害人,还是说念舍对皇子有些情谊,那对怀灵来说就很好办。 他们等着机会,自己便给机会。 引蛇出洞! 想到这一层,怀灵晚上坐床上都是笑的。 锦棠坐在梳妆台前,用木梳梳理着自己黑长的发。 他透过铜镜看怀灵,“你傻笑什么?” 怀灵摇摇头,她在外操心的那些事,不想用于闺房之中。 于是怀灵凑过去,搂住锦棠的腰。 “我们睡觉吧?” 锦棠一下子想到白天苏越之说皇子同房次数的话。 脸有点红。 “就……就正经睡觉哦!这几天咱们都要反复进宫,苏越之又搞什么号脉识同房次数,我不想这种事再拿出来说……尤其在大庭广众之下。” 怀灵伸手捏了下锦棠的脸蛋儿。 笑着道:“好,放心吧。” 让碰她也不能碰啊。 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出了差错,那都是掉脑袋的事。 然而,这个觉睡的一点都不正经。 怀灵迷迷糊糊感觉身旁有动静。 似乎是锦棠在说梦话。 “不要……不可以!” “你们不可以杀怀灵!” “她是无辜的,是好人……是我的爱人!” 怀灵已经清醒了,闭着眼睛听锦棠这梦话,心里还泛着甜。 心想棠宝儿做梦还在向别人介绍我,真好啊。 下一刻,怀灵就不好了。 因为锦棠一拳打在她脸上。 “哎哟!” 怀灵惊叫一声。 她立即坐了起来,但锦棠还没有醒。 嫩红的小嘴儿依旧说着梦话。 “你们敢伤她,我就打你们!” 怀灵揉着自己的一只眼,眼眶酸涩得紧。 紧接着锦棠又说:“不可以伤害怀灵……谁伤害她,我杀谁……” 天啊! 怀灵立即轻推锦棠。 “棠宝儿,棠宝儿!快醒醒!” 因为怀灵不想下一次接招就是生死夺命。 锦棠开始没醒,而且手还能与怀灵过几招。 两人上演全武行,且锦棠招式已经有招招毙命之趋势。 在怀灵掐他腰身后,锦棠才浑身颤了一下,渐渐的恢复意识。 发出了糯叽叽的声音。 “殿下……” “殿下你怎么不睡觉啊?” 锦棠睁开眼,泪先流了出来。 一双杏核大眼,泪光闪闪,直戳怀灵的心。 他也才发现自己哭了。 锦棠赶忙坐起身,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泪痕。 “无碍……我做梦了而已……” 锦棠很自然的伸手去搂怀灵,让怀灵靠在他的怀里。 “我梦到我们被人追杀……不过还好是梦……” 怀灵双手环住锦棠的腰。 用小脸蹭蹭他的胸口,道:“你以前也总做梦,没关系的,你只要记住,我很强,我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你,就够了。” 锦棠的眉宇间却带着忧愁。 要说失忆做梦,那还说得过去。 现在,他可是记得所有啊。 他心脏还“咚咚”地跳个不停,烦乱又忐忑。 他在惧怕什么呢? 怀灵很快不老实,她压倒锦棠,啄了一下他的小嘴儿。 “是不是害怕了?妻主我来安慰你呀。” “色胚,你是想趁此机会占我便宜。” 怀灵耍赖。 “你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能这样说?你应该说~认女采摘~” 锦棠被逗笑,“我是花儿吗?” “你比花儿美~” 就在怀灵要亲吻锦棠脖子的时候,玉商敲门。 “殿下,您睡了吗?皇太女那边来人,说查到了一点事。” 第一百四十章:棠宝儿其实是个单纯的人 怀灵其实早就觉得这两天睡不安宁。 她回:“没有,刚醒,进来说话吧。” 锦棠则赶紧躺回被子里,缩着身体到怀灵的怀里。 怀灵笑了一声。 “是玉商叔叔,你羞什么?” 锦棠白了怀灵一眼。 “那我衣衫半褪,这么不雅的样子,叫外人看了去也总是不好。” 怀灵笑他说什么都对。 然后小手,不听话的在被子里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锦棠立即浑身一颤,有点生气地去拍怀灵的手。 “殿下……你过分……” 怀灵回头偷亲他一口,心想,我还有更过分的呢。 但是玉商已经进来了。 他就站在床帐前,先是行了个礼,随后道:“公主殿下,棠主儿,刚才皇太女的贴身婢女来报,她们通过帝都府衙的卷宗查到十几年前一件谋反案,似乎与那位念舍师父有关。” 玉商说当年犯事的,是正一品大臣胡阁老。 她在皇上未登基的时候,胡阁老就推皇上的二姐,当时的皇太女为尊。 后来皇上登基,她多次写奏折含沙射影,说皇上的皇位来之不正。 最后被皇上抄家。 而这件事牵连旁系,满门七十二口,死了七十一。 “七十一?” “是,当时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胡兰儿,她坠涯了,搜查后也没找到死尸,所以直接被一笔勾了去。” 怀灵挑眉。 自己小声嘀咕,谁说坠涯就一定死了? 她还坠涯呢,还遇到火药呢! “念舍很可能是那个小女孩,对吧?” “是……但皇太女的人没有明说。” 怀灵一拍枕头,“她能明说什么?就是今晚的月亮很圆,她都不会明着告诉你,你信不信?” 很快外面又有人来报。 是女婢,这下锦棠更往里缩了。 被子口处,只露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 怀灵坏心眼的在锦棠胳膊上掐了一下。 锦棠一下子没捂住嘴,直接发出一声轻叫。 随后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小嘴,用更狠厉的眼神在被窝里看怀灵。 但怀灵不以为意,调笑着问,“你撞到腿了吗?” 锦棠干脆把脑袋都缩进被窝里。 怀灵让婢女说话。 婢女跪在地上道:“您一直让我们盯着念舍,自皇子发生那件事后,念舍屋子里的灯这几日都彻夜未熄。” “奴回来的时候还碰到过来捎话的花棉姑姑,她说皇上要把皇子下嫁给荣亲王的女儿。” “哦?” 怀灵想了下。 皇上哪还有什么亲姐妹啊。 荣亲王不过是提上来的。 她闺女是个瘸子不说,还病怏怏的,脾气古怪。 之所以多少钱都找不到夫婿,就是因为找了几个全打残了,后面没人去。 “皇上这是想下最后通牒,让皇子好说出那个奸妻。” 怀灵打了个响指,“难怪念舍彻夜不眠,咱们就且等着便是了。” 怀灵说完,屋子里的人都退去,她才捞出被窝里的锦棠。 “你不怕憋死啊?” 锦棠憋得小脸红红的。 眼里还带着一点水光。 “憋死更好……省得你让我在外人面前丢人,我刚才叫了一声,知道的是你掐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什么了呢……传出去,人家都得说我饥饿难耐,行夫荡之风……” 锦棠说的有些委屈。 声音染上些糯叽叽的味道。 怀灵则伸手摸摸锦棠的头。 “我觉得棠宝儿,你其实是个心地善良且单纯的人。”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怀灵猛地扑倒锦棠,锦棠一惊,发出“啊呜”一声。 怀灵捻着锦棠的一缕发,道:“我是认真的。” 曾经不管是谁让锦棠过的苦,怀灵都发誓,她未来会让锦棠加倍甜回来。 锦棠用手推拒着怀灵。 “你还睡不睡了?呜……你摸哪里……” 怀灵和锦棠闹到很晚才睡着。 就纯属胡闹。 过了两天,宫里那边彻底为皇子韵书张罗起婚事来,就像赶着皇子出嫁一样。 这个事也不是全国告知,甚至整个皇宫也不怎么参与。 就皇子寝宫里弄点红的,当是办喜事了。 皇上只让了几个公主携夫婿去看两眼。 在大苍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皇室婚丧嫁娶,凡是在宫中办的,都得叫个寺庙的师父诵经。 正巧,念舍不就来了。 怀灵一直似有似无地看着念舍。 这个小尼姑,表情没什么变化,手里一串佛珠,光头锃亮。 而皇子韵书,面色憔悴。 短短几日,人瘦了一圈儿。 皇上也没有半分皇子出嫁的喜悦,只有那瘸子妻主搓着手,在一旁傻兮兮的笑。 皇子跪在寝宫偏殿上的时候,几个公主都在,皇上问:“你还不说吗?” “母皇,儿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之前儿子就已经说了,苏越之苏御医说的不对,碰过儿子的那个女人,是个婢女,已经死了。” 念舍一直在一旁诵经。 别人没注意她,只有怀灵觉得她敲击木鱼的速度要快一点。 “哒哒哒”的,扰人心烦。 皇上深吸一口气。 “你真不说是吧?你嫁给了那个瘸子,以后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皇子韵书低头给皇上磕头行礼。 行大礼。 他道:“母皇给儿子找这门亲事,儿子很满意,以儿子不是完璧之身的条件,能有妻主要,已是天大的福分,儿子不会也不敢有诸多抱怨。” 随后他起身,又道:“儿子已经做好常伴妻主左右的准备,多谢母皇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你!” 此时木鱼又“哒哒哒”地被敲击的不停。 皇上感觉烦乱。 低呵一声,“别敲了!” 皇子韵书下意识地扯断自己手里的佛珠,珠子瞬间散落了一地。 “噼里啪啦”的掩盖住木鱼的声音。 他道:“母皇,儿子知道儿子让您心里难受了,儿子从您心里那个乖巧孝顺的人变成了大逆不道的人,所以此佛珠……就是儿子与您断裂的证明。” “以后儿子不管过什么日子,母皇都不要在意,就当是没有我这个儿子罢!” 说完,皇子韵书又给皇上连磕了三个头,随即转身出去。 皇上大怒。 “混账,混账!” 皇太女和花棉姑姑过去扶住皇上。 皇太女说:“母皇消消气,皇兄只是一时的,一时……” 怀灵回头看了下锦棠。 小声嘀咕。 “皇子这是让念舍不要主动出击?打算完全牺牲自己?” 他们看着皇子上了花轿,锦棠扯了下怀灵的衣服。 “殿下……那个念舍自己悄悄走了……” 怀灵一顿,“跟上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我当众扒锦棠衣服 今儿个皇上别扭。 纵使她内心对皇子有再多不舍,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已经说了的,皇子又没给她台阶下,她就必须得执行。 最后只能气得眼不见为净,自己回寝宫了。 怀灵拉着锦棠的手,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两人都收起脚步声。 只见那念舍师父没去别的地方,竟然去到她父君的寝宫,金华宫! 怀灵心中更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害我父君呢。” 但不得不说,念舍还是有些身手的。 她从金华宫的后墙翻入,动作行云流水,身姿轻盈。 连自身穿的白色佛袍都被带动的轻微翻动。 叫里面那些守卫就是摆设一样。 “我要是男子……就刚才那姿势,我可能也会沉迷。” 说完,怀灵就感觉胳膊一痛。 原是锦棠伸手小小的掐了怀灵胳膊一下。 “你还想喜欢尼姑?是我……是我身子不够好?还是你外面的屎没吃过,都觉得是香的?” 怀灵赶紧拍了下自己的嘴。 随后跟着锦棠也接连翻进去。 然后就见念舍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埋在金华宫后面为数不多的泥土地里。 都埋好后,便四处看看,又从原路返回。 怀灵不再去追,而是来到她埋东西的那个地方。 “这家伙……又埋什么了?上次挖出来乱人心智的棕土,就是跃峰小国的东西……” 锦棠要伸手挖,怀灵赶紧道:“你别碰,我来。” 锦棠撇嘴,“你还怕我被毒倒吗?我可是百毒不侵。” 怀灵依然把锦棠挤到一边,自己伸手挖起来。 心想妻主在呢,怎么可能让我棠宝儿挖? 刚挖了一点点土,就有窜鼻的香味飘出,还挺好闻。 她问锦棠,“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奇异的香?” 锦棠一脸疑惑,“香味?我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再挖,怀灵便感觉眼前模糊了。 她也不认为自己在金华宫,而是在自己的府邸卧房里。 时间上也不是白日,而是夜晚。 怀灵猛地甩了甩头,锦棠则过来扶住她。 “殿下……殿下你还好吗?” 锦棠颇为担忧地问:“你眼睛怎么直了?” 可这句话在怀灵听来,却是另一句,南辕北辙。 “殿下~我好看吗?” “好看……” “殿下,我们来玩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 以怀灵的视角,看到的就是锦棠拉着自己的衣裳,半脱不脱的样子。 说的话是。 “殿下……我们来猜拳,我输了我脱一件衣服,你输了你脱一件衣服……” “好呀!” 怀灵对着空气就猜拳。 然后很快她赢了三次,但一抬头,见锦棠还没脱衣服,便撅着小嘴儿,道:“你输了,你快脱呀!” 她眼里的锦棠是娇羞又害臊。 “不妥……” “有何不妥,这是我们的房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棠宝儿,快脱呀~” 怀灵只感觉锦棠冲她勾了勾手指,露出白皙的肩膀。 欲拒还迎,很是诱惑。 而现实就是,锦棠迅速叫了金华宫的人,搀扶着怀灵回去躺着,还让人赶紧叫苏越之过来。 秦德君也惊慌。 捏着帕子跑过来。 “本宫的宝贝女儿,究竟怎么了?” 锦棠用糯叽叽的调调道:“回秦德君的话,公主殿下追随着念舍师父进来,看到师父在埋东西,便悄悄凑过去看,哪料那东西让公主殿下中了招……所以、所以大家都不要过去……” 锦棠话音刚落,怀灵就扯着他的衣服往下扒。 而且力道很大,直接扒了两三件,都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锦棠一惊。 眼眶立即红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流了下来。 惊吓得全身颤抖。 秦德君见状忙安抚,“没事没事,在这的都是男人,没关系的啊,谁都没看着。” 随即他呵斥怀灵。 “小祖宗,你这是着了什么道?你男人的身子你没看过啊?在这扒来扒去!” 怀灵还傻笑着,流口水。 “棠宝儿,你脱啊,你答应我脱三件的,快脱快脱,脱完妻主好宠幸你,你刚才说你喜欢床上打屁股是不是~来呀,妻主打你的小屁股~” 锦棠听得这污言秽语,脸瞬间红了好几个度。 他人都傻了。 假如刚才是装的话,那么现在就真是吓傻了。 “殿下!” “嘿嘿,小屁股~” 怀灵还是别人拉不住的那种,攻势很猛,挣脱了男奴,直接在地上就按着锦棠,要扒锦棠的衣服。 锦棠内心已经想给怀灵打晕了。 但碍于大家都在这,他只能捂着头,颤抖着身体,“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殿下好可怕……殿下好可怕!” 秦德君一个心两个乱。 “快来人把公主侧君带走,还有关闭咱们金华宫大门,公主如此模样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过了会儿,锦棠才悄悄地从小屋里出来,扒着门帘看另一间屋子里的怀灵。 他怕自己不在怀灵身边,那些男奴伺候不好。 或者干什么上位的事。 但刚开一点点门缝,就见怀灵来回推着男奴。 “走开!” “你不是锦棠,我要锦棠!不是锦棠的男人,不能靠近本公主,本公主不近任何男色!” 锦棠听到此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甜暖。 她都被药懵了,还能分得清哪个是自己,哪个是别人啊。 锦棠抿嘴笑了下。 就见怀灵转过身抱着枕头,捧着枕头的上半部分,亲吻枕头。 “棠宝儿,你的小嘴儿真甜!” “哎呀……奇了怪,你的小嘴儿怎么有股头油味儿……没事,有头油味也是甜的!” “……” 锦棠想抽自己一耳光。 她哪里认得自己? 怀灵又道:“妻主我最喜欢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隐忍的模样了……妻主非常想让你哭,往往看到倔强的你,就想欺负你……” “但是,你只能给我欺负,不能给别人欺负!” 锦棠咬着下唇,心想这真是个混账。 还有那个念舍,他要是不让对方死得难看,他名字倒着写! “棠宝儿,你也亲亲我……别装死人了……让妻主来打你的小屁股~” 锦棠羞得不行,冲进去二话没说,用自己的头撞了怀灵的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和锦棠一起羞愧 怀灵“唔”了一声,脑袋吃痛。 很快头晕眼花,晕倒在了床上。 恰此时苏越之也赶来。 这下子,金华宫才彻底算是消停的没了声音。 秦德君一直在旁边搓着手等结果。 请大夫的男奴说,路上遇到花棉姑姑问怀灵公主在哪,她说怀灵公主肚子疼,在父君的寝宫上茅厕。 秦德君点头。 这时候苏越之号脉,施针。 从怀灵公主的人中处,竟然接了一点污血。 秦德君吓坏了,“哎哟,这血暗红发黑,这是中毒吗?” 苏越之道:“毒和药本就没什么区别,毒药嘛,毒也是药,药也是毒。怀灵公主殿下这是中了大剂量迷人心智的药,初步来看,应该是跃峰小国一种麻痹神经,激发人欲望的药。” 秦德君差点没站住,被锦棠扶了一把。 “又是跃峰小国……本宫的女儿之前说什么来着,皇子与跃峰小国勾结……皇子韵书,本宫要杀了他!” 怀灵动了动手指,锦棠赶紧过去轻唤。 “殿下……殿下?” 怀灵睁开眼,她先是头痛地捂住了头。 随后才看清周围事物。 “锦棠……我、我是不是中药了?” “是,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苏御医已经暂且给您治疗过了。” 其实锦棠这么说,是为了提醒怀灵周围的环境。 苏越之接过话道:“怀灵公主殿下的身体已无大碍,殿下吸入那味道并不是很多,微臣又给殿下放了血,而且殿下是习武之人,体质好,对这种药有一定抗性。如果这要是金华宫的一些男子吸入,那怕是迷乱的时间更长,更难救治。” 怀灵拍着自己的额头。 锦棠见状,忙上榻跪坐在怀灵的身后。 让怀灵靠在自己的怀里,自己给她揉着额头。 “殿下……这个力道会不会好一点?” 怀灵点头,“好很多。” 她其实内心很想骂人,因为刚才做过的那些事,喊的那些话,她都记得。 感觉自己无颜面对锦棠和爹爹。 但怀灵还是先把那些耻辱的感觉放一放。 道:“那个药……你们没人碰吧?” 苏越之回:“那个药,我捂着口鼻处理过了。” “别处理啊,给我加倍放回去,然后爹爹……劳烦你演场戏,就当作是中招,引那家伙现身。” “啊……啊?” 但是下一刻,秦德君、锦棠,以及玉商和玉章两个男奴都明白怀灵的意思了。 “您是想将这个药给那家伙本人用?” 苏越之才明白过来。 “那殿下,微臣可否加点东西,微臣最近在研究实话药,吃完了可能会吐出一两句实话,正想找人试用一番……” 怀灵拍了拍小榻。 “准了。” 怀灵说自己还得再缓会儿,先在父君的金华宫休整片刻,天黑之前会回去。 秦德君伸手摸了摸怀灵的头。 “你想歇多久都可以,本宫叫人给你拿点吃的,哎呀只要你好了,叫本宫干什么都行。” 秦德君说完了之后推着男奴出去。 但是走到门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事一般。 他又双手砸实,转过身,来到怀灵的身边。 低着头,凑近怀灵。 “宝贝女儿,虽然你已经是大人了,但爹爹还是要嘱咐你,闺房之乐伤身,你们小两口就算再亲密,也不能总好同房。” “爹!” 怀灵瞪眼。 秦德君宠溺地拍拍怀灵的胳膊。 “你现在到底才是十八,刚尝到男人味儿,等你二十五,你就知道肾虚多么严重了,回来你那小身子板啊,天天吃壮阳药,都还是空的,爹见过!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不天天翻牌子?” 怀灵一个大女子,都要被她爹说的羞愧难当了。 更别提锦棠。 锦棠的头都低到最低,脸颊边泛着红。 怀灵忙说知道了。 这秦德君才离开。 一下子,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怀灵双手拍着脸,她现在真想找个地缝扎进去。 什么扒锦棠衣服啊,说要打锦棠的小屁股啊,她记得一清二楚,真是极其尴尬。 锦棠抿了抿薄唇,伸手拍了下怀灵的头。 这要是让秦德君看到,估计得心疼死。 会立即呵斥,你怎么能打我的宝贝女儿?! 不过只两人在屋,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锦棠怒嗔道:“你还拍脸,你有那时间,不如想想怎么给我个解释!” “从……哪件事开始解释?” 锦棠往前低头,怀灵正好仰头。 俩人四目相对,锦棠脸又红了。 “我知道你中了药,脑子不清醒。但是……你平时也没打过我屁股呀……” 锦棠那一双杏核大眼似有似无地撩拨着怀灵。 “你这说出来,让人家怎么看我?” “人家以为咱俩之间……有什么奇怪的事……” 锦棠越想越气。 实在忍不住,竟伸手拽了怀灵的耳垂。 “哎哎哎!好痛好痛……棠宝儿你轻点,哎哟我的耳朵。” 怀灵还不敢大声叫。 这是在金华宫,外面男奴女奴都是自己父君秦德君的人。 让他们听到,他们该数落锦棠了。 怀灵顺势搂上锦棠。 锦棠又道:“你还当众扒我衣服……幸亏周围都是男子……” 怀灵搂紧锦棠。 “这个真是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怀灵想到这个也后怕。 幸亏周围没有女奴。 锦棠伸手捏上了怀灵的脸蛋。 又发出怯懦的声音,小声在怀灵的耳边道:“你……你真想打屁股?” “不是的!” “我觉得你中那个药,和酒后吐真言,没什么区别,你心里是不是那么想的?你若是……咱们夫妻之间也别藏着掖着……” 锦棠的小脸又变红,带着娇羞。 他抿了嘴,这次还抿了好几下。 “打屁股……我也可以的……” 怀灵内心一瞬间只有一种感觉。 啊~我死了~ 但是我还活着~ 她什么都没说,把自己的小脸埋进锦棠的怀里,让自己干脆当个死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困,睡觉!” 这之后,太阳落山,月亮爬来,一日便这么过去。 时间流逝之快,转瞬到了翌日。 也就是秦德君装作中招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三章:是时候清算一切 一大清早,整个金华宫的人都紧张兮兮的。 奴才们都尽量不出去,有必要出去也都是低着头,不与人交谈。 随即便是花棉姑姑一声高呼。 “皇上驾到!” 金华宫的宫人更是紧张的直接跪在宫门口。 按理说,皇子出嫁后,是皇上内心最空虚的时候,她需要找人聊天。 高淑君是艳俗的人,平时说好话吉祥话,那找高淑君准没错。 但是现在,孙贤君关禁闭,能跟皇上说话的只有秦德君。 再往下,后宫里的男人要么年纪太小,和皇上没有共同语言,要么就是床上的关系,没有太多交流。 所以皇上一早就来找秦德君。 可惜秦德君并没有出来迎接。 皇上心中不悦,双手背在身后问:“秦德君呢?” “回皇上的话,秦德君身子不适,所以没法出来迎接,还望皇上恕罪。” 另一个小奴才说,“请皇上您今日去别的宫殿与别的主儿小叙吧。” 此话一出,旁边的奴才立即拍了这个小奴才的手。 大概是嗔怪他怎么说话的? 皇上察觉到不对。 正巧皇上身旁也跟着念舍师父。 因为按照皇家规定,皇子出嫁,寺庙的师父是要通宿诵经的。 念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皇上,莫不是秦德君病重,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对,朕进去看看。” 小奴才更慌张,直接脱口而出。 “别……” 花棉姑姑怒斥。 “大胆奴才,这个字岂是你这等低贱之人对皇上能说的?” 男奴慌忙磕头,给自己掌嘴。 “奴才知错了,只是秦德君真的病重,病容不想让皇上瞧见啊。” 皇上更要进去看。 而此时怀灵也匆忙赶了过来。 身旁跟着……本应该在秦德君身边贴身伺候的男奴玉章。 怀灵和玉章见到皇上也是一惊。 这让皇上更加起疑。 “怎么……一大清早,秦德君就病到不得不叫女儿来的地步了?朕昨天瞧他还容光焕发的,到底是什么病?” 怀灵单膝跪地,道:“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父君病容不好看,怕冲撞了母皇,母皇您还是别去了吧。” 念舍又道:“皇上,莫不是秦德君病了还不好好吃药或者看御医,贫尼认为,您还是去看看的好。” “朕也有此意。” 皇上直接进了金华宫。 念舍捻着佛珠,嘴角勾出一抹笑。 哼,昨日之仇,今日当报。 而怀灵,看似焦急,其实一点都不急。 她小声问玉章,“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玉章点头,“殿下您放心吧。” 怀灵深吸一口气,看向前方。 一行人进到金华宫,皇上直奔秦德君寝宫。 念舍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听着。 只听皇上一声惊呼。 “你……秦渊,你怎么这样了?!” 念舍嘴角勾得更甚。 她捏着佛珠缓缓靠近寝宫的小窗。 迫不及待一探究竟。 只见皇上将秦德君揽到怀里,小心拥抱安慰。 念舍眉宇间带上疑惑的神色,很快,她感觉有人拍她的肩膀。 她猛一回头,一股浓重的香扑面而来。 一瞬间,她心道不好,可惜为时已晚。 怀灵用帕子捂着口鼻,笑看念舍。 念舍瞪大双眼。 “你……你……” 怀灵竖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唇边,无声地“嘘”了一声。 随后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念舍眼前模糊了,她杂乱的摇头。 却无济于事。 太多的问题都堆积在她的脑海。 怀灵公主是怎么做到反将一军的? 她为什么好像什么都先知一般? 念舍想要出去,是必须要出去,怀灵却在这时候悠悠地道:“哎呀,念舍师父,你怎么了?” 怀灵声音不是很刻意,但却很响亮。 让很多人都注意到这边。 念舍抓紧了佛珠,她努力保持着理智,可惜并不行。 眼前虚幻与现实,她越来越分不清。 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皇子韵书,出现了在流放路上的族人宗亲。 耳边不再是怀灵戏谑的声音,而是自己亲人求救哭喊的声音。 念舍的佛珠……“啪”地一声,被扯断了。 同时断掉的,还有念舍那颗反抗药剂的心。 皇上出来的时候,就见念舍双眼泛红,扯着怀灵的衣领大骂:“你为什么要让皇子韵书已不是完璧之身的事败露?!” “你的夫婿如果好好走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怀灵一脸疑惑。 “念舍师父,你怎么了?你突然说这个是干什么?” 念舍又去拽一旁男奴的衣领。 目露凶光,口吐恶言。 “你们家秦德君为什么没有脱衣服,为什么没有展露放荡之姿?” 玉章一脸惊慌。 “师父,您在说什么呀!” “这等污言秽语,岂是您一个出家人能说的?” 皇上呵斥,“念舍,你在发什么疯?!” 念舍依旧在自言自语,没人知道她现在看到的是什么,但是说出的话有用就够了。 “为什么秦德君没有按照我预想的去做,我明明将药埋在了土下!” “六公主被我陷害,四公主也要获罪,才能令人安心!” “只有那些公主都没了……我才能对皇太女下手!” 皇上听后瞪大双眼。 她忙呵道:“来人,快来人拿下这个妖尼!” 念舍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到皇上身上。 不知她的幻觉让她又看到了什么,也不知苏越之的实话药起到几分作用。 反正念舍是冲向皇上了。 她大骂皇上,“你个昏君,我家身为旁系,从没有背叛过大苍,背叛过你!我娘甚至几次劝谏同族,这些你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连我家一起满门获罪!” 怀灵现在只想一件事。 那就是皇子韵书过来看着,多好啊。 那样怀灵就可以欣赏韵书的表情。 一定是令人愉悦的。 可惜了。 众兵卫将念舍按住,让她动弹不得。 念舍又喊了几嗓子,整个人才像是卸了劲儿一般地跪在地上。 药劲儿过去,她开始恢复神智。 人先是挣扎一下,随后惊恐地看着周围,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 “不……” “不是这样的!” 她边往前冲边大喊:“皇上,不是这样,我是遭人陷害!” 第一百四十四章:引你步步入深渊 怀灵装作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这不是真的吧?念舍师父是个很好的人,之前儿臣问了很多关于超度七皇妹的事,她都细心的解答了……” 皇太女插了句嘴。 “四皇妹,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皇太女是半截儿过来的。 皇上也想和皇太女聊聊皇子嫁人的事。 让她来金华宫找自己。 所以皇太女也算是看了半场戏的人。 怀灵眉头皱皱,“可是皇长姐,你也看到了,刚才念舍师父她不像是正常人的样子,有谁会把自己干过的事情说出来啊。” 这时候金华宫的一个男奴道:“念舍师父是去后院之后,才变得不正常的。” 念舍咬着下唇,她立即想反咬一口。 因为只有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谁让怀灵这厮犯蠢? 于是道:“是秦德君这宫中的东西害我……望皇上明察,秦德君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非要在后院埋这种东西……让我变得如此奇怪,在皇上面前信口胡诌,丑态百出。” 怀灵又立即说:“我父君才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父君都病了!” 皇上让花棉姑姑去后院查看。 那里有个新挖的小土坑。 里面有包东西,很快花棉姑姑也惊叫出声,行为异常。 所吐出的话语,倒不是什么激进之话。 全都是平时训斥奴才们,伺候好皇上的贴心之话。 皇上听后表情更差。 还嘱咐男奴道:“姑姑平日里对朕太过上心,你们过去压制,切勿伤了姑姑。” 皇太女挑眉看了怀灵一眼。 怀灵只是冲她轻轻笑笑。 毕竟有了花棉姑姑亲自现身说法,皇上就能知道这个药的作用了。 实话药~ 更偏吐露心声一点。 可以让刚才念舍发疯时说的话,被相信。 皇太女在身后给怀灵比了个大拇指。 嘴型是。 “高,心思缜密。” 怀灵对了个嘴型,“过奖。” 最后是赶过来的御医苏越之,以水泼醒花棉姑姑,众人才小心对待那包东西。 苏越之跪在皇上面前,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查看,那是跃峰小国一种迷人心智的药,女子闻后可吐露心声,男子闻后可失去理智,做出不雅之举。” 念舍登时一惊。 不对,那个药有没有吐露心声的作用,她清楚得很! 她看向怀灵,又看向皇太女。 随即,自己将唇咬得发青发白。 她们竟然算计的如此之深?! 皇上直接叫人按着念舍去这金华宫的正殿审问。 秦德君也被人扶着走了出来,他也不过是脸色煞白,嘴唇干裂而已,哪里有什么念舍想看到的不洁之态。 念舍死死地盯着怀灵。 大殿上,代替花棉姑姑的婢女关上殿门。 皇上坐在正座上。 “你这妖尼,六公主的事,皇子的事,给朕从实招来!” 念舍舔了下嘴唇。 她现在要极力地让自己活下来。 只要活着,她总有能为自己为家人报仇的一天! 于是她叩头,道:“皇上……罪女确实喜欢皇子殿下,罪女也是皇子殿下的奸妻。” “罪女所做一切,都是因为罪女太爱皇子殿下了!” 她说要害四公主,这自不必说,因为都是她的夫婿,才让皇子失掉贞洁花的事败露。 所有她才要报复四公主。 至于六公主。 “因为她看到罪女在寺庙与皇子殿下亲昵,故而罪女心生惧怕,想除之安心。但是皇上,罪女没想到六公主真的害死七公主啊!” 她说她只是给七公主的小被子打开,希望七公主受风寒,好借由此事污蔑六公主。 哪曾想,六公主直接给七公主喂了花生。 怀灵在心中嗤笑,心想你死还要拉垫背的。 下贱! 下一刻,就有小奴婢扶着花棉姑姑出来。 花棉姑姑行动还不太方便,但她执意要过来。 她踉跄地道:“皇上,皇上!不要信这妖尼的话……老奴一直找人暗中查六公主,那日六公主所吃花生,与从七公主口中所拿出的花生不是一个种类!” 花棉姑姑让奴婢赶紧端上两盘花生。 左边盘子的花生偏扁,右边盘子的花生偏圆。 而宫里所食,全都是偏扁的花生。 因为受礼仪教化的影响,进宫里给主儿们的花生应该方便主儿们夹取。 那寺庙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反而因为要开源节流,所进花生全都是便宜的偏圆花生。 “那日七公主遭遇劫难,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七公主的身上,而并非在花生身上,所以忽略了这一点,还是四公主叫我背后多查六公主,老奴才知道此事啊!都是这个妖尼,她害死七公主!” 皇上暴怒。 而念舍回头狠瞪怀灵。 她抓着断裂的佛珠,又重新大力地扯动。 念舍再也受不住,大吼着道:“四公主怀灵!你事事引我如局,你不得好死!” 她要冲到怀灵的面前,但说到底她也不可能比得过怀灵的身手。 怀灵毫不留情,借力打力,不消片刻,就折断了念舍的右手。 大殿上全都是念舍的惨叫声。 皇上已经气得不行。 她低呵:“来人!将妖尼凌迟处死,人头挂于午门前示众,其所在寺庙的其余僧人,全部斩首示众!” 怀灵深吸一口气,还不够。 皇子韵书还没得到惩罚。 于是怀灵又拍拍手。 “母皇,您暂且息怒,儿臣这一趟出到外面,也遭遇了不少事,最近也是事情都赶到一起,才发现了一个令人悲伤的事。” “那就是……” 怀灵说着双膝一弯,跪到地上来。 “皇兄他……与跃峰小国勾结,试图谋反。” 念舍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指着怀灵大骂:“你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怀灵冷笑一声。 “我也想说谎,皇子谋反,对于我大苍来说,难道不是笑柄吗?” 怀灵让人把一个男子带上来。 正好是锦棠带着跃峰小国的纳言过来。 两人行礼。 念舍嘴巴大张。 短短时间,她已经被怀灵接连拉入圈套中。 每一次,都自以为能自救的时候,怀灵就会给她一个反转。 她看到纳言,这个跃峰小国的皇子。 她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仰头笑着哭了出来。 “怀灵公主……你真的是步步为营,哈哈哈,心思缜密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我不会同情害我的人 皇上老谋深算,她自然清楚怀灵要表达的是什么。 她的手紧紧地箍着凤椅的扶手。 双眼已经发红,对于谋反之事,她绝不姑息。 “怀灵,说!” “是……儿臣的夫婿带来的这个男子,正是跃峰小国的皇子,索洛木勒·纳言。” 纳言叩首。 “索洛木勒·纳言,给大苍的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怀灵将途中有死士要杀自己,以及自己与跃峰国皇子之间的事通通说给皇上听。 念舍知道,自己完了。 皇子韵书,完了。 不消片刻,皇子韵书被皇上的人押了过来。 他嘴角带着淤青,嫁人只过了一天时间,就显得特别憔悴。 被人推搡着跪倒在地后,还不停地抽气。 似是很疼一般。 天知道他昨晚过的是什么生活。 被荣亲王的那瘸子女儿打不说,还被要求同房,不同房就给他下药,指着他鼻子骂。 “你都没有贞洁花儿了,皇上都看不起你,要急着给你处理掉,让我来当这个冤大头,你在这给我装什么呢!?” 后来,药劲儿他扛不住,整个人瘫在床上,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被那荣亲王的女儿蹂躏得哭叫不出,也不被放过。 整整一夜,都没让他合眼。 此刻,韵书再看念舍。 一只手明显受了重创,他心痛不已。 但又碍于皇上在这,不敢造次。 只是跪着道:“母皇……儿子是被人陷害……四皇妹都出了大苍,自然能与跃峰小国的人串通一气……儿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念舍眼眶含泪地看着他,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眼泪顺势流下。 那是绝望的泪。 她在告诉韵书,已经没有希望了。 纳言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皇子韵书与自己的数十封往来信件。 摊开在地,任大家观赏。 然后又叩首道:“跃峰还是永远效忠于大苍的,我皇姐,也就是跃峰国的皇太女,觉得大苍的皇上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英才,我们不管是谋略还是兵卫,都比不上大苍。所以皇姐教导我,不能与反叛之人同处一位。” 皇子韵书咬着唇,十分痛苦地看着纳言。 随即他又看向怀灵。 眼神里带着“你怎么就杀不死”的怨恨。 他甚至完全不能理解,几个月前,还颓败懦弱的怀灵。 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 事情像先知一般,还笼络了跃峰小国的皇子。 自己次次杀她,她次次不死! 念舍则已经挪蹭着爬到皇上脚下。 道:“是罪女威胁皇子殿下的,是罪女勾结跃峰小国的皇子试图谋反,一切都是罪女的错……也是罪女蛊惑的皇子殿下,拿走了皇子殿下的贞洁……” 韵书立即回头,看着念舍不停地磕头,他也挪蹭着来到念舍身边。 “别这么说,兰儿,别这么说!” 念舍推开韵书,“你别碰我!” 她低呵一声,露出狠意。 “你的身子都被别人碰了,你还碰我作甚?!你已经脏了,在我死前就不要再触碰我!” “兰儿……” 皇子泪眼婆娑。 他知道这是念舍在保他。 而恰恰这个时候,念舍还在保他,他内心更是五味杂陈,酸痛不已。 他过去要扣着念舍,念舍却再次用一只手,大力地推开他。 皇上低呵道:“够了!” 她指着念舍,“你作为反叛残党,早就该死,现你罪上加罪,害朕的七公主,诬陷六公主、四公主、秦德君,玷污皇子,凌迟已不足以消朕的心头只恨,朕要将你五马分尸,且让皇子韵书亲自观看。” 皇上还说,该寺院其余僧人全都流放。 不管是不是乱党,收留了念舍,就脱不了干系。 皇子韵书大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他的泪只“啪嗒啪嗒”往下掉。 可怜又无助。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母皇……母皇!求您放了兰儿,她们一家都是无辜的,是被牵连的……她好不容易活下来……求您放了她吧,小七的死……由儿子来担,您杀了儿子吧!” 皇上气笑了,捏起韵书的下巴。 “你担?” “我担……我担!” 皇上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 “你担的起吗?你配担吗?你一个男子,能一命换一命的代替女子吗?” 皇上拍了拍韵书的脸蛋。 “朕想用十个儿子换回一个女儿,可你有十条命吗?” 念舍在一旁不停地磕头谢恩。 因为在她看来,皇子活着总是好的,总有无限可能。 下一刻,她就被拖拽出去,在皇宫后面的练马场里,被绑住四肢。 皇子韵书哭着跑出去。 却又被皇上的人拉了回来,就按得跪在地上,几只手去扒他的眼睛。 “兰儿……兰儿!” 他想挣扎,但他一个弱男子,哪里有力气挣扎的过女子? 没有办法,他只能亲眼看着念舍被几匹马拉得绷直了身子。 韵书大哭,不停地喊着念舍的名字。 “兰儿,兰儿!母皇,你让我替她死,母皇!儿子知道错了!” 然而皇上根本没有出现在此地。 随着皇太女一声令下。 驯马的五个婢女立即同时抽鞭子,让五匹马向五个方向跑。 念舍只大叫了一声。 “啊啊啊啊!” 随后便没了声息。 很快,一个人头便飞向空中,跌落到了皇子韵书的面前。 皇子韵书瞪大双眼,嘴里发出“呜了哇”的怪叫。 但总归是哭泣的声音。 等奴婢们不按着皇子韵书了,他歪倒在地上,却发出一声笑。 “哈哈……哈哈哈!” 男奴们一看地上,有血落下。 再看皇子韵书,一双眼睛竟然往下流血泪。 其中一个男奴慌张地道:“皇子殿下……瞎了……” 但皇子韵书,依旧在笑。 笑得发丝凌乱,笑得走路踉跄。 他不停地向前摸索。 “兰儿,兰儿……” 站在不远处的怀灵,搂紧了锦棠的腰。 “你怕不怕?” 锦棠装样子的缩在怀灵的怀里。 但是却用怯懦的声音问:“殿下……你在同情他们吗?” 怀灵笑了一声,“我不会同情害我的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锦棠侧君霸气侧漏 锦棠将头埋在怀灵的怀里,笑了一声。 身手悄悄地点上怀灵的小嘴儿。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没有对谁都善的心,而是惩处有度,赏罚分明,嫉恶如仇。” 怀灵去啄锦棠的小嘴儿,又搂紧了点。 “我还有很多面,棠宝儿不喜欢吗?比如说……我宠幸你时的样子。” 锦棠又把头低下去,小声地说讨厌。 在有人过来的时候,锦棠搂紧怀灵,发出糯叽叽的声音。 “殿下……我怕……” “不怕啊,我在这。” 这之后,皇子韵书被皇上的人看管在皇宫里。 有人说皇子疯了。 他是自己把眼珠抠掉的。 也有人说皇子天天敲木鱼,不知是自己一心向佛,还是在纪念谁。 总之皇上不让他死就是了。 林君挺惨的,没了七公主后,人也憔悴不少,最近还夜夜梦魇。 孙贤君归位,六公主也不再关禁闭。 怀灵带着锦棠进宫想与皇子韵书说话,这还是花棉姑姑通融后的结果。 因为怀灵借口三公主的死还有疑点为借口。 其实三公主溺死在池塘这件事,她压根还没查清呢。 两人进了关着皇子韵书的宫殿,就见对方披散着一头黑发,安稳地坐在那里敲击着木鱼。 怀灵低唤:“皇兄。” 男人身子一震。 但很快又恢复如初,继续敲击着木鱼。 怀灵拉着锦棠来到皇子韵书的面前,直接坐下。 “皇兄,三皇姐是你害死的吧?” “是……那日我把她骗进来,我让她进的宫,也是我……将她推下池塘。” 他说那时候他就在为自己做打算了。 三公主并非发现他什么,而是他觉得那个时机刚好。 反正都要死的,能有机会先除掉一个,减少对手,他当然要那么做。 “其实我还希望二公主能把你害死,或者能把小六害死,这样的话,我也不用日日胆战心惊,但是没想到四皇妹你脱胎换骨,反而把她们弄下去了。” 怀灵哼了一声。 又道:“我父君寝宫里,一开始出现的棕土,也是你叫人放的了?” “对。” 皇子韵书毫不掩饰。 怀灵抿了下唇,又问:“皇兄,假如我被肥老二陷害入狱,那你会选择在狱中毒死我吗?” 皇子韵书顿了一下。 笑了一声,道:“会,而且这是个很方便的方法。” 怀灵觉得生前害死自己的,就是他。 她有着找到真凶的欣喜,但也感叹,皇子韵书和念舍确实算计很深。 如果没有自己生前的那些遭遇,怀灵不觉得自己能做到步步为营。 “皇兄,你恨我吗?” 韵书没说话,但是断裂的木鱼却昭示着一切。 怀灵仰天大笑。 “恨吧,多恨几次吧,恨的时候,你应该好好回味念舍被五马分尸的样子!” 韵书要起身,但是锦棠立即按住他,将他的脸按得死死地贴在小木桌上。 韵书挣扎片刻,只感觉按在自己肩头的手,仿佛有千斤重。 “不许动!” 怀灵一甩小玉扇,细数韵书的罪。 有残害手足的。 有通敌叛国的。 “哦对了,你有一件事其实做的让我蛮佩服你的,那就是在我与许贵君争斗的时候,暗害许贵君。” 韵书不再挣扎,而是皱着眉歪头听着。 怀灵说,韵书下手极深,能想到让许贵君身体慢慢衰败,最后打得许贵君毫无还手之力。 韵书听到这里笑了一声。 “哈哈……” 怀灵有些疑惑。 “皇兄,你笑什么?” 皇子韵书由轻笑改为仰头大笑。 笑的都咳嗽出声,完全没有了他身为男子该有的礼仪。 “怀灵,哈哈哈,怀灵!你的路还长着呢!你过不好了……过不好!” 怀灵疑惑。 随即反应过来。 “长期给许贵君下药这事,不是你做的?” 韵书还在笑。 最后笑的没什么力气,才咳嗽着道:“我没做过!兰儿也没做过!” “许贵君当时死,我还以为是他急火攻心,见女儿死了,他才没了寄托而选择不独活,原来还有人借着这个事谋害别人呢,哈哈哈!” 韵书说,谋害许贵君,其实和谋害怀灵一个道理。 总要一个个下去的。 总要害到怀灵。 而且这个对手比他还要隐藏至深。 一听,就知道是让怀灵完全没有头绪的那种。 他很满意,今后就算他不在了,也有人能给他报仇。 怀灵一杯茶水泼过去。 锦棠却一下子卸了他的另一只手。 他痛得大叫,锦棠便捂紧韵书的嘴。 锦棠豪不在意在韵书面前展露自己。 他手指上出现一只小虫子。 很快,在韵书惊恐的未知中,爬进了韵书的皮肤中。 “你……你给我身体里放什么?!”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 韵书反而松了口气,“我早就不想活了!对于现在的我,死反而是解脱。” 锦棠笑了一声。 “是吗?那是皇子殿下有太多不懂的事,死也分痛苦和不痛苦。” “死……也有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时候。” 怀灵点头认同,随后拉起锦棠,很快离开。 出道外面,锦棠说自己给他身体里放了一种慢慢啃食内脏的蛊虫。 这种虫不会一下子吃完所有内脏,而是有啃食一会就去吃别的内脏的习性。 所以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锦棠握紧拳头。 “皇子韵书做了那么多害你的事,这样我都觉得便宜他了。” 但是很快,锦棠身子一颤。 他猛地抬头看怀灵。 眼眶里有水光划过。 带着一点可怜, “怀灵……你、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你会觉得我可怕吗……” 怀灵笑着看锦棠,带着颇为宠溺的表情。 “我啊……觉得你可爱!” “唔!” 锦棠吞了口唾沫。 怀灵心想,你做这些是为了我,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可怕呢? 怀灵搂着锦棠的腰。 两人回到了府邸,正好赶上露敏跑了出来,他一下子没看到撞了锦棠。 怀灵立即伸手挡在锦棠的身前。 “你干什么!?” 露敏在看到是这两人后,便高昂着头,又露出炫耀的表情。 “奴想出去逛逛,总在府邸里待着闷得慌,也容易憋坏了未来的小世子或者小公主!” 怀灵想,对啊,自己府邸里还有这么个货! 第一百四十七章:锦棠昏倒?! 露敏绝对给皇子韵书报告了不少事,不过都是怀灵故意做样子给他看的。 让皇子韵书感受到自己府邸一派祥和。 并且自己在府邸绝口不提宫中事,让露敏误以为自己思考不深,打皇子韵书一个措手不及。 此刻,皇子都变成那般惨象,你露敏还有留着的必要? 怀灵一把抓过露敏的手腕。 小心的隔着衣服,因为她嫌脏。 “还闷?本公主告诉你件事,你就不闷了。” 露敏疑惑,“什么事?” 怀灵大力地拽他进府邸。 露敏一直“哎哟哟”地叫着。 说他好痛,让怀灵轻一点。 怀灵心想,一会儿还有更痛的。 很快,怀灵在正厅松开露敏。 让玉商叔叔叫了崔若恒和月恭来。 随即她才坐在正座上,翘起二郎腿,喝了口茶。 “皇子韵书他现在被囚禁在宫中,生不如死,双目失明,这件事是不是挺有意思,听完感觉不闷了吧?” 露敏一愣。 他原本也拿着茶杯喝茶。 听后手一滑,茶杯直接摔落在地。 一双小眼睛左右看着,来回辨别真假。 锦棠坐在怀灵身边的位子上,眨着一双杏核大眼,用糯叽叽的声音道。 “我们刚从宫中回来,这几日皇子殿下过得甚苦。”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条染血的帕子,露敏更惊。 那是不是皇子的帕子,他很清楚。 但很快,露敏又故作镇定。 努力的挺了挺身子。 “殿下,奴虽然以前侍奉过皇子殿下,但是奴现在是您的人了,还遇喜,奴以后会安心侍奉您的!” 怀灵笑了一声。 心想这家伙还挺识时务。 但是……没用! 怀灵一拍桌子,抬脚就将露敏踹了一个滚儿。 露敏“哎哟哟”地叫唤两声,忙缩成一团。 “殿下……您就算讨厌我,也得顾及未来的孩子啊!这可是殿下您自及笄以来,第一个孩子!” “孩子?呵,你哪来的孩子,你不过是吃药,使自己气滞,有了类似喜脉的脉搏罢了。” 露敏更惊。 因为怀灵说的对。 瞬间,他就又有了新的想法。 皇子殿下保不了他了,那他今后就得投靠别人。 于是他重新跪下,以头贴地道:“公主殿下英明,果然不管奴干什么事都逃不过公主殿下的法眼!” “但奴不过是为了在府邸有一席之地而已,今后奴会加倍伺候好殿下,努力为殿下开枝散叶……” “那狗屁的皇子,奴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奴知道自己身无长物,但好在结实,那天的宠幸之法,奴受的住,以后还会更乖。” 露敏一连说了好几句,急切又透着真心。 还挪蹭着过来,亲吻怀灵的脚。 怀灵则将他一脚踢开。 伸手摸了下锦棠的脸蛋儿。 锦棠羞涩的别过头。 “殿下,还是说正事吧……别这样……” “嗯,说正事。” 怀灵重新看向露敏,“你以为自己被宠幸了?” “当然啦,殿下您别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奴身上的贞洁花都没了,难道您还没宠幸奴吗?” “谁说你自己的贞洁花没了?” 怀灵将茶水泼到露敏的胸口处。 露敏赶紧低头扒开胸口的衣襟。 那处本来是白皙的皮肤,但却渐渐显露出贞洁花来。 “这……” “苏御医的药真管用,遇普通的水,药效就没了,所以这些天,你身边才有这么多人伺候着,无非是怕你早发现问题,坏了本公主的好事。” 怀灵自己挠挠下巴。 “处理一个没被碰过的男奴,要怎样来着?来人!” 玉商进来行礼。 怀灵道:“把露敏丢河里喂鱼。” 露敏大惊。 因为皇家说这个,就不是把他扔进河里那么简单。 而是把他闷死,将他的尸体丢尽鱼池,让鱼儿一会儿一撕咬他的尸体。 “哦,喂鱼之前,先让崔若恒和月恭出出气。听说之前他们受露敏照顾了,现在可以照顾回去。” 崔若恒一直等在门外,早就跃跃欲试。 他甚至跺了跺脚,露出娇嗔的样子。 “殿下,谢谢殿下!他之前喂奴吃馒头,奴这次喂他吃土块,毕竟馒头给他也是浪费。” 崔若恒还推了下旁边的月恭。 “这个月朗国的,之前被他扒衣服羞辱,现在也可以扒回去。” 月恭却低下头,并没有多么兴奋的意思。 只是让崔若恒别再提。 伸手轻轻推了下崔若恒。 而锦棠,他刚要说什么,却觉得眼前模糊了。 并且现在,他才感觉自己脸很热,身体也很热。 “唔……殿下……” 他是怎么了? 锦棠发出的声音,也带着一种要哭不哭的脆弱感。 怀灵赶紧转身查看锦棠。 “怎么了?” “我……” 锦棠刚要说话,却四肢无力,向前栽倒,人也没了意识。 “棠宝儿,棠宝儿!” 怀灵吓了一大跳,忙将锦棠捞到自己的怀里,小心抚摸。 “这么烫……棠宝儿在发烧……怎么没告诉我啊!” 随后怀灵揽腰抱起锦棠,直奔自己的卧房。 “快传苏越之!” 月恭则抬眼看着怀灵。 这般紧张,这般在意,那如果锦棠侧君出事,怀灵公主又会怎样呢? 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攥紧了拳头。 都是因为怀灵公主,他才当众受了侮辱…… 报复那什么露敏小侍,他根本解不了心中这口气。 崔若恒又推了一下他,笑着道:“走啊,快走啊,咱们给那家伙点颜色看看,这可是公主殿下准许咱们干的!” “啊……哦。” 傍晚,苏越之来给锦棠看病。 其实这时候锦棠已经转醒了,就是人烧的厉害。 脸通红,眼眶里是流动的波光。 苏越之号脉后寻思了一下,才道:“小主只是受了风寒又有些疲惫,得修养几天,微臣开些药,但这前两天小主得烧烧,解内里的表热。” 怀灵点点头。 结果出来,苏越之冲怀灵的拱手道:“殿下,小主身体有点怪,他似乎……似乎太想有自己的孩子了,身随心想,所以人没有遇喜,却有遇喜的症状。” “啊……哈?!” 怀灵一顿,“他这是太想自己遇喜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棠宝儿生病奶哼唧 苏越之尴尬的笑笑。 “是,微臣曾经也摸过别的小主类似情况的脉,所以知道。锦棠小主有风寒的迹象,但不太多,大多因素是因为想要遇喜,这个还得是您去解锦棠小主心里的结儿啊。” 怀灵点头,说会的。 她再进屋的时候,锦棠已经彻底清醒,缓缓地要爬起来了。 怀灵忙冲过去搂住锦棠。 “哎呀棠宝儿,你且躺着就好,起来干什么?” “殿下……刚才殿下没在屋里……我想出去看看,现在自然是不必了。” 怀灵只感觉怀里这个是个火炉。 烧的滚烫滚烫,烫得自己手心都仿佛起火。 怀灵给锦棠掖好被角,并将枕头立起来,让锦棠方便倚靠。 锦棠看怀灵这般,忍不住道:“殿下都是没伺候过人的……怎么偏偏伺候我伺候的这么好。” “因为用心啊。” 怀灵笑着又捏了下锦棠的脸蛋。 “妻主我啊,只伺候锦棠,只对锦棠好。” 她忍不住凑上前,双手撑在锦棠身侧,与锦棠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怀灵现在体温较低,喷出的气息没有锦棠热,反而把锦棠刺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殿下……要做什么?” 锦棠本人则披散着一头长发,只穿里衣,领口微露。 样子极其诱人。 怀灵道:“你说要干什么?” 她低头啄上了锦棠的小嘴,锦棠立即软了腰。 尤其在高温加持下,锦棠感觉今天的自己,更像是水做的。 他的身体在缓缓下挪,已经倚靠不住,最后只能躺下。 怀灵却还没有离开他太远,依旧保持着这么近的距离。 缓缓挪蹭着身子,双手撑在锦棠身侧。 “殿下……我怕风寒之症,传染给你……所以、所以纵使你想……今晚我也不能侍寝……” 怀灵这才笑了一声。 “我是那丧心病狂的人吗?连你病着,我都不放过你,那我岂不是禽兽?” 锦棠往前一打软趴趴的拳头,没什么力道。 “那你还亲我……诱惑我……” 怀灵“嘁”了一声。 “我亲你怎么是诱惑你?我平时不亲你吗?咱们夫妻之间不可以有点亲密的举动吗?” 锦棠瞪她,但没什么震慑力。 “这可是在床上。” 怀灵说,在床上怎么了? 随即又亲,又又亲。 每一次亲都比之前力道重,亲得锦棠小嘴儿发麻,脑子都混乱。 他烦闷地道:“别亲了……回来风寒真传染给你,我好了,还得照顾你,唔!” 锦棠一声惊喘,因为怀灵这次又重重吻住他的嘴,且没有抬头。 但怀灵这个吻并没有很专心。 因为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让锦棠,不去走孩子的脑子。 之前宽慰、发誓,都搞过了。 锦棠这不是还幻想着自己遇喜。 总不能自己真跟他说,自己是重生的人吧。 以后会有孩子。 他也不能信啊,还会觉得发烧的是她。 “唔……唔!” 怀灵脑子里有事,一时忘了把嘴抬起来。 锦棠浑身酸软,挣扎不能。 不停地拍着身边的床铺。 “唔……” “啊对对对不起!” 怀灵听到声回过神立即起身,锦棠歪头咳嗽好几声。 他眼尾更红,还有一缕发遮了锦棠的脸。 这让怀灵心里更痒痒。 锦棠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你怎么这么坏啊……偏偏挑这个时候欺负我……越不想把风寒传给你,你越凑上来……” 锦棠看向别处,双眼更加湿润。 而且因为高热,他声音也带着糯叽叽的调调。 仿佛只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怀灵看。 怀灵脑袋里的那根弦儿,“啪”地一下断了。 她想,不管了。 反正锦棠要的也是安全感,给他! 安全感不就是自己宠幸他嘛。 怀灵直接把自己的外衣扯开,搂住锦棠。 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处,狠命蹭蹭。 然后抬头,眼睛也发红。 “棠宝儿,我想温暖你。” 锦棠身子一颤。 他捂着嘴,小声呜咽。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你说这个的话,我也会……也会忍不住,想要把风寒传染给你了……” 怀灵笑了一声,散开床帐,重新按倒锦棠。 她在锦棠耳边说:“棠宝儿,我们今天不吃避子丹,好不好?” “我……” 怀灵想的是生前这个时候,不是俩人有孩子的时候。 不吃避子丹,是更大限度让锦棠有安全感,同时也是一种讯号,说不定能让锦棠消除自己身体假遇喜的状态。 锦棠咬着下唇。 “我没有生机,其实吃了也没有用……一开始是苏御医搞错了……” 怀灵看锦棠露出那种悲苦的表情。 她心疼不已。 忙捏正锦棠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棠宝儿,不吃避子丹,是我在用行动告诉你,我们未来一定会有孩子,而不是我怕我们有孩子,你懂吗?更不是因为你没有生机。” 怀灵揽着锦棠的身子,不让他动弹。 “你不用现在期盼孩子,不如说现在没有孩子才是最好的,现在及笄的皇女里只剩下皇太女和我了,皇太女没有子嗣,我也没有,所以皇太女才没有针对我。” 怀灵还说,她当然不是怕皇太女。 但是她的孩子先诞生,就会成为先被关注的对象,会成为众矢之的。 别人都会针对她的孩子。 比起攻击,防守更难。 怀灵说完看着锦棠,其实无非都是她找理由而已。 就是为了让锦棠信服。 最后锦棠迷糊地点点头,双手搂住怀灵的腰。 “殿下……今夜、今夜也请尽情拥有我……” 怀灵刮了下锦棠的小鼻子。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妻主我可不会因为你生病,而手下留情啊!” 随即怀灵紧紧拥抱住锦棠。 一夜过后,怀灵睡的四仰八叉,而锦棠却缩在角落里,裹着被子,远离怀灵。 他眼睛都哭肿了,但是双眼却带着愤怒。 随着外面的鸟叫声起,怀灵才动了动手指。 她有些懵的起来。 揉着眼睛看到锦棠离她很远,便问:“怎么了,棠宝儿?” 锦棠咬着下唇,缓了会儿才骂道:“走开!” 第一百四十九章:锦棠呕吐被误会 怀灵一脸疑惑。 随后又坐起身,身手挠了挠一头黑发,直把脑袋挠成鸡窝头。 “棠宝儿,是身体哪里难受吗?我叫御医给看看。” 锦棠还是不说话,就恶狠狠地看着她。 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怀灵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我现在就给你叫御医。” 怀灵刚唤一声外面的男奴。 锦棠便丢了个枕头过来,随即整个人都扑了过来,捂住怀灵的嘴。 “你还叫御医,就那个苏越之,给我号脉,号出我刚跟女人同房过,被宠幸过吗?!” 锦棠声音有些沙哑。 人也有些酸软无力,所以手劲儿不是很大。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外面男奴刚吱了一声。 锦棠赶紧道:“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你们都退下。” 男奴称是,等外面没了脚步声,锦棠才放松下来。 但很快,腰一软,就按不住怀灵,直接跌落到一边。 怀灵忙扶他起来,想给他捞到怀里。 哪料锦棠不让,挣扎的很厉害。 “别碰我,你给我松开,你这家伙,别碰我!” 锦棠挣扎着又裹着被子挪蹭到床的角落里,就这么看着怀灵,眼眶更红。 怀灵道:“到底怎么了,棠宝儿?哎哟我的心肝肝,你这是发什么脾气?” “你自己不知道吗!?” 怀灵歪歪头,“我还真不知道……” 锦棠又拿旁边的东西丢怀灵。 “你这个色胚,你昨晚一直……一直……” 锦棠有点说不下去,他耳垂开始泛红,随即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像极了发烧。 “你都不停歇,我……我要和你分床睡,我要打你了!” 怀灵挑眉,心想是谁昨晚一直搂着我亲我的。 再说了,我那不是给你安全感吗? “棠宝儿,你要不要再睡会儿,反正今天没什么事。” 锦棠歪头“呸”了一口。 “你滚!” “我滚,你舍得吗?要不……” 怀灵干脆出了被窝,只穿里衣就在床上滚来滚去。 耍赖的像个小孩子。 “棠宝儿,你看,我滚了,我正在滚哎,你现在满意了吗?消气了吗?” 这是男奴完全不知道怀灵公主殿下在干什么,要是知道,估计只能跪下高呼“殿下不要”这样的话了。 尤其是老的男奴,还得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锦棠看这个样子的怀灵,只能更气。 他直接掀开被子。 “好……我滚!” 只是锦棠刚一下床,脑袋就因为高热而迷糊。 眼前一黑,同时胃里翻滚。 他身子发软,歪头要吐。 “呕……” 怀灵下意识的便捞过锦棠,也幸亏她身手够快,要不然锦棠就跌坐在地了。 “棠宝儿,你还说你没事,你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了?” “脚软……只是脚软……” 锦棠在怀灵的怀里缓了会儿,眼前不再黑,他才道:“还不是你这个小丫头,一直累我折腾我,才让我脚软,别的没什么事。” “那不对啊,吐又是怎么回事?” 怀灵还是执意给锦棠叫御医。 并且裹好锦棠,就这么搂在怀里,不让锦棠动地方。 锦棠一直推拒,说一会儿丢死人了。 还号脉,他这胳膊怎么伸得出去? 一掀开衣袖,果然胳膊上都是青紫的痕迹,虽然在恢复了,但是因为吻痕太多,也不是说瞬间就能好的。 怀灵就搂着锦棠,装死狗,完全不理会。 等苏越之进来,锦棠更像是炸了毛的猫,怀灵搂都搂不住。 稍微一松手,锦棠便裹着被子缩到角落里。 苏越之有些疑惑,“小主这是……” “他害羞,苏越之,你可不可以号脉的时候,不去感受……嗯……那个同房的时间……就是……本公主的意思你懂吧。” 怀灵一直给苏越之挤眉弄眼。 苏越之想不懂都难。 但号脉,哪有跳过的,再说号脉还能规避病情和病人的身体情况,那不就是看不出来吗,那还当什么御医。 苏越之只是点点头。 这下子,锦棠才伸出自己的手,算是做了妥协。 怀灵忙问:“他恶心想吐,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是你光说让烧出来,回来烧坏了脑子。” “殿下别慌,棠主儿这是烧的久了,又长久未进食,才恶心想吐,我叫人煮止吐的汤药,喝几副就好了。” 怀灵松了口气。 锦堂回头剜了怀灵一眼。 “我就说我没事,你还乱急。” 怀灵握住锦堂的手,“那不得是御医看过,我才能放心,好了,赶紧起床咱们用早膳,哎呀,你现在腿软脚软,干脆就在床上,倚在我的怀里,我喂给你吃,如何?” 锦堂这次稍微用点力道推怀灵。 “别瞎说,谁脚软腿软,这还有那么多人呢。” 苏越之赶紧退了出去,不打算在这碍眼。 出到小花园里,苏越之叫了玉商,说给锦堂主子煎药的事。 正巧,崔若恒又拉着月恭出来玩。 “哎你看这花,多好看,这可是大苍特有的花,只在寒冷之日开,现在天气渐暖,马上就要看不到了。” 月恭一直低着头,随便应了两句。 就听苏越之那边和玉商说:“棠主儿恶心呕吐,吃这个药最好,但你得叫人看好了料,先放那味黑色的药,然后再放其余的。” “不这么放,棠主儿的身子不行。” 苏越之想了想,似乎蛊虫的事,怀灵公主殿下没有告诉任何人。 于是信口胡诌,“他有了那个……” 苏越之凑近玉商的耳边,后面的话,旁人全都听不到。 月恭只听到三个字。 “他有了。” 于是月恭一凛,怀灵公主最在意的男人遇喜,那现在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而且没有什么比让怀灵公主没了第一个孩子,更悲伤的事了。 随后苏越之又直起身子,道:“千万别弄错了,若不然这汤药伤身,有下气的功效。” “您放心吧。” 月恭站定不动,脑子里已经在谋划什么了。 一旁的崔若恒拉他的手。 “月恭,走呀,往前走呀,前面还有好看的花儿。” “啊……我不看了,我先回房,我胃不舒服。” 月恭说完,转身就走。 崔若恒疑惑,“你不看啦?喂,要不要找御医看看?” 但月恭根本没有回他,双眼都带着狠厉,薄唇抿成一条线。 第一百五十章:锦棠的秘密之一 锦棠最后也没下成地,当真是在床上吃的早膳。 怀灵亲自端着瘦肉粥,递到锦棠嘴边。 当然是屏退了左右,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锦棠抱着枕头,身上裹着被子,长发披散,惹人怜爱,前提是忽略他那发狂小猫一般的眼神。 “你这样……以后我在府邸没法待了。” “怎么会?我宠你是全府皆知的事。” 锦棠气鼓鼓的,“宠的不让下床,也快全府皆知了,到时候闹到外面,别人会说你专宠,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来来来,先吃一口,啊~” 锦棠实在没法,因为热腾腾的粥都贴到嘴边了。 他张口吃下,还用牙齿摩挲一下勺子。 怀灵又道:“我爹跟我说了,过些日子就跟母皇那吹风儿,把你提成正君。你说我宠我的正君,有什么问题?” 锦棠听后一愣。 “要提正君……我、我不配,还是别为我做这样的事了。” “你怎么不配?你是不是还记挂着我说的那个自己不孕不育的事?” 锦棠摇摇头。 他挪蹭到怀灵的怀里,自己端过粥碗。 沉默了一小会儿,另一只手紧紧攥拳,指节都变得青白。 然后才抬起头,用一双微湿的杏核大眼看怀灵。 “我……我给你讲一件事,你也许就觉得我没有那么好了。” 锦棠难得的说起了旧事。 怀灵没有阻止,而是赶紧挺直了脊背。 锦棠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五六岁那么大,就被关在一处密闭的屋子里。 里面是老旧的木板地,地上趴着很多虫,有拳头那么大的,也有头发丝那么细小的。 蓬与国的规矩,自古就是要让蛊虫选适合的宿主。 而他当年,进去就被一个极小的虫子咬了。 那虫子选择了他,让他浑身都痛,手指扒着木板,十指指甲都扣得脱落下来,满是血。 “我以为我会死,但是早晨睁眼的时候,周围全是虫子的死尸,后来我才知道,被什么蛊虫选择,就直接决定自己的命运。” 他顿了一下。 “我被蓬与国最厉害,最毒的蛊虫选中,能解毒,能下毒,攻击任何人,每一对雌雄蛊虫可以诞下一百多种同类不同属性的子嗣。” 锦棠说,这还没完。 因为还有一个说法。 虫炼虫蛊,人炼人蛊。 他要在一百个孩子里厮杀,活下来的那个,就是人蛊。 “我……我活下来了,就说明,我杀了很多人……” 他的一只手攥紧了裤子上的布料。 之所以锦棠要一只手端着碗,就是他想让自己克制,别那么激动。 怀灵抿了下嘴,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关系。 但是刚一张嘴。 锦棠又道:“之后我也杀了很多人,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我配不上你正君的这个位子,其实当侧君都抬举我了,我根本不是那种待字闺中的好男儿!” 锦棠越说越急。 “我杀的人里面,一定有罪不至死的人,而你是大苍的四公主,年少有为,青年才俊,我会成为你的污点。” “哪怕我因为失忆变得很纯真,哪怕我在纯真的时候,对你很好,但是人……是要算一生过往,归一世成就,我这种人最后死了,也没法和你合葬的。” 怀灵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见锦棠说这么多。 她道:“我懂。” “你不懂!” 锦棠立即反驳。 但下一刻,“砰”地一声。 锦棠端着的粥碗碎裂。 粥洒了锦棠一整手。 他自己错愕,终究是没能以得体的姿态,在怀灵面前保持冷静。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唔!” 怀灵忙拿帕子擦锦棠的手,并小心的护在怀里。 她抚摸上锦棠的秀发。 “其实我只是想说,谢谢那时候的锦棠,可以选择努力的活下来。” 锦棠一愣,瞪大双眼。 眼眶里的泪水不停的滚动,很快便溢出。 怀灵是真心的。 “我觉得那时候,锦棠做的每一个决定,也许不是最对的,但那一定是最好的,活着就是最优先,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怀灵给锦棠擦干净手,又收拾了床上的污渍。 她一切做的都那么顺手,很稳,很轻松。 然后才重新搂着锦棠。 “你活着,才能见到我,才能来爱我,才能拯救我。” 怀灵可以很负责的对锦棠说。 没有锦棠的存在,就没有现在的金怀灵。 锦棠稍微推了一下怀灵。 但没推开。 小声地道:“我什么时候拯救你了,你真当我现在还失忆吗?我纯真的时候,不过就是干些傻气的事,甚至连自己会武都忘记了。” “你拯救了我的心。” 怀灵用额头贴了贴锦棠的额头。 “你是我的救赎啊。” 锦棠稍微一闭眼,便又有泪流下来。 他搂紧了怀灵。 “是你在拯救我。你真的不介意我杀过很多人吗?” “所有说不介意你这样的人,都是骗你的,我介意啊,因为那些事让你心里难受了,给你造成了伤害,所以我介意。” 锦棠把头埋进怀灵的怀里。 他用力蹭了蹭。 最后道:“你会让我贪恋到把爱你当做本能。” “难道不是本能吗?” 怀灵笑了一声,直接按倒了锦棠,开始亲吻锦棠的脸蛋儿,锁骨,胸口。 不带任何情欲,更是像逗人,调笑。 锦棠被他亲的痒痒的。 “别亲了。” 怀灵没有放过他。 “是不是本能?我爱你可都刻在骨子里了!” 锦棠撇嘴,终于捧住她的小脸。 “是……是!” 他的泪流入鬓角。 俩人深情对望之时,锦棠却歪头,扒着床边吐了。 “呕……” 当然是什么都没吐出来,因为锦棠就压根没吃几口饭。 怀灵忙搂住锦棠,在怀里拍拍。 “这苏越之的药好了没有!?都煎多一会儿了!?” 外面的男奴忙端过来,小跑着进来。 “来了来了,殿下,来了!” 他进来,怀灵赶紧接过药碗,自己先是吹了吹,然后才舀起一勺,喂给锦棠。 “蜜饯都备好了吗?” 一旁男奴赶紧道:“备好了备好了。” 然而锦棠刚喝一口,刚咽下去,整个人脸色骤变。 他歪头就吐在了床下的盆里,比刚才呕的更严重。 怀灵大惊。 “这怎么回事啊!苏越之,给我把苏越之叫回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我和锦棠被诅咒 锦棠呕得眼眶通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怀灵要过去给锦棠擦嘴,锦棠却躲了一下。 “别……呕吐污秽之物,殿下不要碰,脏了殿下的手,我自己能擦。” 怀灵现在哪里管什么脏了手啊。 锦棠难受,身子不爽,那就比她身体难受还要严重。 而苏越之一直没过来。 怀灵干脆出屋找苏越之。 还让男奴看住锦棠,让他别下床。 哪料苏越之在小花园里便和一个男人拉扯起来。 男人声音带着浓重的少年气。 一张娃娃脸让怀灵疑惑。 “纳言?你怎么在我的府邸?” “皇上说了,我身为跃峰国的皇子,好不容易来大苍的帝都一趟,让您这个四公主带我逛逛,领略大苍的风土人情。” 他说完,捂着腹部,疼得弯了腰。 而且他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又来了……哎哟,你这个庸医,庸医!自从吃了你给我的药,我这肚子一直疼,都跑了三趟茅厕!” 苏越之疑惑。 “不可能的呀!” 她伸手捏上纳言的腕子。 “寒气之症更严重了……奇怪,怎么比没喝的时候还严重?” 纳言一张素白的脸立即红了。 他慌忙甩手。 “干什么干什么?!你不用锦帕,就直接摸我的手?你是女人啊!我还没嫁人呢!” 苏越之太着急了,一时间忘了。 因为别人没用她药,说她不好,她可以忍。 但是用过她的药,却说不好的,这个跃峰国的皇子,还是第一个! 纳言怒瞪,甩手挣脱苏越之的手。 “你自己都说了,比没喝的时候还严重,你不是庸医是什么?” “殿下在喝了药之后,有吃什么吗?” “我什么都没吃啊!我空着肚子等四公主带我逛街,吃你们大苍的小吃!” 纳言单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指着苏越之。 “你是不是要诬陷我?” 怀灵听了个满耳。 她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要诬陷我们?” 纳言看怀灵,气得瞪了一双圆眼。 “我诬陷你们什么?我都能给你过来作证,还不能表现我的诚意吗?” 纳言还要再说,但是他实在腹痛难耐。 捂着肚子跑茅厕。 “你给我等着,谁害我,谁不得好死!” 临走时,还剜了苏越之一眼。 怀灵这才来到苏越之身旁。 “怎么回事?” “就是那位殿下刚才一直闹咱们大苍冷死了,我号脉发现他寒气入体,于是给他吃了点药,结果更甚,真是奇了……” “以后这种事就不要管,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心思,走,现在赶紧跟我去看锦棠。” “棠主儿怎么了?” “吐的更甚。” “这……不可能啊!那个药有入口就止吐的效果。” 苏越之真的很奇怪,她给锦棠号脉,更是“咦”了一声。 “完全……完全没起作用。” 怀灵这下急了。 “苏越之,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会不会看!?还是说……你已经成为别人的人了。” 后半句,怀灵声音冷硬。 苏越之立即下跪,脸色骤变。 “殿下,微臣虽然性格不好,但也知道是谁认同微臣的药,是谁重用微臣!” “微臣绝对不会背叛殿下,微臣拿自家祖宗发誓,如果微臣背叛殿下,祖坟被挖,断子绝孙!” 过了会儿,锦棠伸手拽了拽怀灵的衣服。 “殿下,我感觉好些了。” 怀灵伸手摸锦棠的额头。 “温度是退下来些,难道药效延迟了?” 锦棠脸色也好了很多,而且不想吐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食欲。 “殿下,这些事一会儿再说,这一天一宿,咱们都没吃饭,肚子都饿了。” 苏越之又搭了帕子在锦棠的腕子上。 垂头丧气地道:“小主,在好转。” “应该到中午的时候,小主就彻底全好了。” 怀灵一听,那是好事啊。 难道是自己冤枉了苏越之? 正想着怎么奖赏她的时候,苏越之却更加颓败。 “殿下,小主这问题,不是微臣治好的,是小主自己想开了。呵,微臣的药,这次就是没有起到效果。” 但是她的医术有问题吗? 她不这么认为,一定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怀灵看苏越之竟然这么说,也知道她不可能背叛自己。 于是她现在不管苏越之的医术问题,锦棠能自己想开,这再好不过。 证明自己的安全感,给到位了! 她忙搂住锦棠,“来,吃饭。” 怀灵太着急,拽了锦棠的手一下,锦棠的脚刚一沾地,却又坐回去。 “我……” “怎么了?还哪里不舒服?” “先不下床。” “为什么呀?” 锦棠有些生气,蹬了怀灵一眼。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那要问殿下自己啊!” 锦棠说完,不回头看那些男奴。 而是道:“出去,都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怀灵才拿了小凳,坐在锦棠的床边,捞过锦棠藏在被子里的嫩白的脚,小心地在怀里揉着。 “脚软,我这样的力道行不行?” 锦棠深吸一口气,终是伸手弹了怀灵的额头。 “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可不能负我!” 怀灵冲过去咬了锦棠的喉结。 锦棠呜咽一声。 怀灵才郑重其事地道:“你才是,我们俩要一辈子都在一起,你可不能动不动的说,要离开我,知道吗?” “知道了!” 锦棠揉了揉脖子。 “你咬的怎么这么重啊,痛死我了!” 两人刚吃完饭,玉商那边就过来敲门。 “公主殿下,锦棠侧君,刚才花棉姑姑来了……” “花棉姑姑在哪?正厅候着吗,我现在就去。” “不是的,殿下!花棉姑姑已经走了,只是让我告诉您一件事。” 怀灵一听,肯定不是小事,忙让玉商进来说话。 玉商进来后面色沉重。 “殿下,花棉姑姑说,宫中的皇子韵书,昨天夜里,薨了。” 玉商吞了口唾沫,又道:“皇子韵书是自己咬舌而亡,死前十指尽破,留下血书一封。” 他看了看怀灵,又看了看锦棠。 “血书内容是,四公主怀灵生肖为马,其夫婿年长公主五岁,生肖为牛,因这二人害他和真爱兰儿丧命,他死后将化身为狼,一定要咬死您二位……要紧紧的咬住您二位二人的喉咙……” 怀灵猛地拍桌。 “混账!” 玉商立即双膝跪地。 第一百五十二章:锦棠来帝都的始末 玉商咬咬牙索性把事情都说完。 他一闭眼,道:“那贱人最后在地上还留下一句,诅咒您的侧君一辈子无子无女,生一个死一个……” 怀灵直接单手捏碎了茶杯。 玉商大惊,忙跪着往前挪蹭几步。 “殿下!” 其实他一开始不想说。 但是这事,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总不能为了一时的面子,让公主殿下到宫里去才知道吧? 总要进宫的! 玉商又赶紧安慰。 “公主殿下息怒!老奴听到此话,也是对那贱人恨之入骨,死了还这般诅咒殿下和侧君,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玉商说完吞了口唾沫,小心的抬头看怀灵的脸色。 只见怀灵脸色铁青,手指在滴血。 “殿下,可是话又说回来,那没有贞洁花的贱人,都已经死了,咱们也不能跟死人赌气。死人说话,不作数的!” 锦棠见状,赶紧道:“殿下,过来我身边。” 他知道怀灵生气,而且是生了大气。 尤其他看到怀灵手流血,就心疼的不行。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用武力捏碎茶杯,其实也不会受伤,怀灵这般完全是因为太过生气,气息不稳造成的。 “殿下,你不想要棠宝儿了吗?” 怀灵眉头紧皱。 锦棠叹了口气,用软糯糯的声音道:“可是棠宝儿我,很想安慰殿下……” 锦棠开始往床边爬。 在爬到边缘,马上一只手要落下去的时候。 怀灵赶紧过去扶住他。 下一刻,锦棠搂住怀灵,把怀灵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殿下不气,不气啊,你看我都没气。” “这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皇子韵书不过是再也无法报复咱们,所以逞口舌之快罢了。” 锦棠用很甜美的声音说着,双手还一下接一下顺着怀灵的脊背。 “殿下~你再气气,会掉头发的~棠宝儿不喜欢没头发的殿下~” “噗……” 怀灵埋在锦棠的胸口处笑了。 锦棠一听怀灵笑了,自己这边也宽心不少。 玉商赶紧要过去说话,锦棠冲玉商使了个眼色,先不让玉商过来。 锦棠又道:“殿下笑了?那棠宝儿亲亲,好不好?么么么……” 怀灵听到这腻乎乎的声音,哪里还能再绷着个劲儿。 她抬起头,锦棠果然给了她个大亲亲, “啵”的一声亲到了她的额头上。 然后锦棠才使眼色,玉商拿着之前苏越之给的金疮药过来。 “公主殿下,为了个死人生气,真的不值得。” 怀灵叹了口气。 “其实我担心的也不是他,而是那个给许贵君下肥胖药的人。” 她把手伸过去任凭玉商涂药。 又道:“当真是毫无头绪啊。” 因为很多事,相较于生前有了改变,那么也会引出新的敌人。 “我父君都知道了吧?母皇也知道了吧?” 玉商称是。 “花棉姑姑直接把那血书撕了,把皇子的寝宫封了起来,里面一众宫人全都搭配洗衣房干活儿,但宫里还是讨论颇多。” 玉商还说,明面上,当着皇上,自然谁都不敢说。 但是背地里,有一些男人们嚼舌根,说是四公主怀灵,不顾手足之情,逼死皇子韵书。 还说,二公主就是针对四公主,落得那样的下场。 三公主也是因为害了四公主父君,被四公主报复,父女都死了。 这四公主不好惹,都说谁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陷害,要两说。 怀灵一拍大腿,“后天吧,后天玉商你备车,我和棠宝儿以看望父君为由进宫。” 傍晚,锦棠的腿脚终于不软了。 怀灵便拉着他去后花园的池塘里喂鱼。 走在小路上,怀灵小声问:“棠宝儿,你看你这秘密也跟我说了,你有没有想过回蓬与国啊?” 锦棠糯叽叽的用手指从怀灵的肩头,轻轻滑到怀灵的腰际。 “我都是殿下的人了……身子都给了殿下,还怎么能回去?” “啧啧啧,你又变回纯真的模样了?” 锦棠眨着一双杏核大眼,甜甜的笑。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纯真吗?” 怀灵感觉的出来,他不想回蓬与国。 于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棠宝儿,你最初来大苍,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子,被骗来的?” 锦棠一凛,脸上的笑容不再。 但怀灵没有催促,而是给他时间。 怀灵脑子可是好的很。 最初在锦棠失忆,梦游说话的时候,他自己亲口说过,自己是被一个即将谈婚论嫁的女子骗过来的。 然后才落得被打伤的失忆田地。 锦棠反应了一下,随即才赶紧道:“没、没有!” “这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什、什么时候的事?你不要误会,我的身体,我的心,都是清清白白给你的……我、我……” “别急别急,果然,棠宝儿无论是什么时候,一着急,说话就容易结巴。” 真可爱~ 怀灵讲他梦游的事。 锦棠才稍稍安下心。 “那个女子……我并不知道她是谁,她也不知道我是谁,当初是我瞎了眼,蒙了心,才会从蓬与国出来,与她来大苍。” 锦棠说,因为两人一直都戴着人皮制作的面具。 彼此不知道对方真正的长相。 “我戴那面具,是因为我在蓬与国吞噬新的蛊虫时,身体暂时的虚弱,脸上长出了奇怪的斑痕,我羞于见人,就先戴上了那面具。” 锦棠又说,那女子身材矮小,但所展现的是心地善良。 她坠落在蓬与国边界的山底,他带她上去,一路往上她几次舍命相救,才算是得到了他短暂的信任。 “那时候,我在自己的国家遭到了背叛……急切的想找一个拯救我内心的救命稻草……但现在想来,那女人的目的似乎是从我嘴里探知更多的蓬与国信息。最后在我的茶水里下药,又想刑讯逼供,我才在逃跑时伤到了头,失去记忆。” 怀灵寻思了一下。 “你之前总说的,有人捅你腹部一刀,可是那女子?” “是……” 锦棠点头。 “而我身体里的蛊虫,只有每年夏天最热的那一日,会消停一天,完全没有作用,她就是选了那日。”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不算秘密!” 怀灵凑过去,不经意的,咬了下锦棠的耳垂。 第一百五十三章:锦棠被我逗得要哭了 锦棠一愣。 大眼睛眨呀眨。 嫩红的小嘴微张,看上去带着懵懂的美。 他想过怀灵会拥抱一下自己,或者搂着自己。 因为之前,她总这么干。 没想到,她突然又亲自己的耳垂。 还是在外面。 怀灵露出坏笑。 “嘿嘿,棠宝儿,怎么着,被我得手了吧?你功夫也不是很厉害嘛。” 锦棠双手搅着自己的上衣小褂边角。 “谁、谁说的?都没有真的比过,你怎么知道!” 他的脸瞬间特别红。 比鱼池里的大红锦鲤还要红。 怀灵不说话,但就用自己那圆眼看着他。 锦棠低下头不与怀灵目光对视。 但还是能感觉怀灵那灼热的目光。 锦棠遭不住了。 他抬头道:“要不……要不比试一下?” “先说好,我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用蛊虫,就比身手……” 怀灵往前探头,以至于带动着头上的步摇都晃动了几下。 “我一个大女子,哪能和自家夫婿动武啊?”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嘛!” “好了好了,不急不急,怎么看你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锦棠伸手去推怀灵。 “谁要哭出来了?我这是热的,热的!你才要哭。” 怀灵不逗锦棠了。 她说那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女人,身份不简单。 “是不是名字、家世,连带你去的宅子,都是假的?” 锦棠点头。 “不光如此,现在想来,连习惯行为动作,也都是假的,她冒充左撇子,但其实右手比左手力道大。” 他顿了一下,又道:“她应该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在消失的蓬与国骗个人走。碰见女人就当姐妹,碰到男子就对他好。” “现在想来,那好太虚假,就不像是一个凡人能做到的,就像个……菩萨。也就骗骗我这种前二十三年都没与女子接触的傻瓜。” 怀灵听后笑了一声。 锦棠还说,此人有一点说的是真话。 那就是,她长期生活在大苍的帝都里,这绝对是真的。 “她带我逛帝都,所到之处都很熟悉,连小摊贩以前卖多少钱她都知道。甚至哪处的古迹,哪处的狗尿苔,她都能讲出花儿来。” 锦棠断定,那个女子一定是大苍帝都的人。 怀灵也认同。 “这搞不好是某个官员的子女,又扯通敌叛国那套。” 但这一块,属于怀灵生前的记忆盲区。 无从去搜索,如同大海捞针。 很快,怀灵撅嘴,露出小孩子的一面。 “哼,棠宝儿,你怎么还和她逛帝都,我们还没有把帝都逛过来呢。” 锦棠一听,也觉得心里愧得难受。 虽然他和那个戴面具的女人什么都没干过。 锦棠伸出白皙的手指,戳了下怀灵的腰。 用哼唧的声音说:“殿下~” 怀灵双手抱臂,仰头不理他。 锦棠就又戳了一下怀灵。 声音是哼唧中带着颤。 “殿下~~那、那这个算我错了,你要干什么都随你~” “干什么都行哦~” 怀灵回过头,“多么过分都行吗?” “啊这……那要多过分啊?” “你看你看,过分一点,你就犹豫了。” 锦棠忙凑过去,“不犹豫了,反正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想多过分,就多过分~” 怀灵“噫”了一声。 “那个女人,有没有拉过你的小手?” “没有!” “可是,你都能被她下药,还告诉她唯有夏天最热的一天,你是最弱的,你都没告诉我哎!” 锦棠这次直接挡在了怀灵身前,不让怀灵走了。 “我们什么都没干过,我也没有告诉过她我什么时候应该最弱,我不知道她如何知晓的,所以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锦棠上前一步。 “不告诉殿下……是我恢复后,想保护殿下,不让殿下认为我有弱的时候……” “是吗?” 怀灵悠悠的吐出这两个字。 大大的刺激了锦棠。 “你想想,我记忆错乱的时候,你搂我一下,我都不让,我能让她占了便宜吗?” 怀灵那穿着白靴子的脚点了点地。 “可是……你记忆错乱的时候,我抱到你了,起码我的手,就是搂着你的腰了~” 锦棠这次着急了。 他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很快积攒了泪水。 “你不信我……” “我被下药纯属是巧合,你不信我……” 怀灵见真把对方给逗急了。 忙过去捧着锦棠的小脸。 “逗你玩呢,你眼窝儿怎么这么浅,说哭就哭?” “你都不信我了……” “没有,再说,谁没有脑子进水的时候啊?我那狗竹马,夏子青,你知道的,我那时候纯属脑子被驴踢啦,可着劲儿的就想拿热脸贴冷屁股,更何况你前二十三年,不知道何为爱呢,对吧?” 锦棠白了怀灵一眼。 “这种事,是能用来逗人玩的吗?我和她就是走了一段路而已,没有拉手,没有拥抱,什么都没有,这些都只和你做过,你若再不信,我……我……” 锦棠伸手去拧怀灵胳膊上的肉。 “哎哟哟,好痛啊!” 锦棠往旁边“呸”了一口。 “屁,我根本就没用力。” “哎哟哟~真的很痛啊~” 锦棠忙松了手,“秦德君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小磨人精!” 突然,不远处一声喊。 “月恭小主,月恭小主!您跑慢点!” 怀灵和锦棠听到声音后,一同回头。 就见月恭跑了过来,而且还是低着头,一股脑的跑。 眼见着月恭就要撞上锦棠,怀灵先一步挡在锦棠身前,伸手阻挡。 “喂,嘶!” 月恭撞击的力道,连怀灵都倒抽一口气。 这要是撞在锦棠身上,得多疼啊! “喂!月恭,你发什么疯?走路都不看着的吗?” “啊……不是,不是的,是奴要小解,实在忍不住了,不是故意的!” 怀灵看他面色发红,倒也不好再怪罪什么。 锦棠也过来揉怀灵的手。 小声嗔怪,“殿下挡着干什么?我……我还是会武的啦……” 他故意说得很慢,像以前失忆时的样子。 怀灵又斥月恭,“行了,快去方便吧,以后别冒冒失失的,撞到谁都不好!” “是!” 月恭又小跑着离开。 但是走到很远的拐角后,他咬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眼神里满是不甘。 “侧君似乎没事了,喝了变过的药,也没事?” “该死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出事了 时间流逝飞快,很快怀灵就带着锦棠进宫了。 果然,怀灵的脚刚一踏入宫门。 就感觉那些男奴女婢,一个个眼神都不对。 她提着一口气,走到前面,更能听到后面几个人小声嘀咕的声音。 “四公主殿下进宫,还挺胆大的……” “是呀,皇子韵书的寝宫离秦德君的金华宫很近,难道四公主殿下她不怕吗?” 怀灵再往前走。 那些扫地的,擦石桌的,见到她除了行礼之外,都是低着头。 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样子。 就像怀灵现在是什么瘟神,走到哪就把瘟疫带到哪一般。 “四公主殿下接下来要对付谁啊?是皇太女还是五公主,或者六公主?” “哎呀别瞎说,小心四公主先拿了你的脑袋!” 玉商是跟着一块进宫的,作为侍奉奴才。 他听到此话,眉头紧皱,转身就要教训那些小奴才。 但被怀灵唤了一声。 “玉商叔叔,快些去见爹爹的好,你也不希望爹爹等着急吧?” “是……” 路过皇子韵书得寝宫时,那处格外冷清。 门口只留下两个女守卫,不允许别人进入。 她们俩还冷得搓手。 “哎听说了吗?说这皇子殿下的鬼魂,总在夜晚游荡,这寝宫里面,会有‘呜呜’的男子哭声。” “别说了,怪瘆人的,咱俩明晚也得值夜班!” 锦棠凑近怀灵耳边,道:“殿下,这一定是有人散布谣言,想借这个事,给你添堵。” 怀灵点头。 “也许不仅仅是添堵那么简单。” 怀灵自己笑了一声,手拿小玉扇,甩了甩。 然而,刚到金华宫的宫门口。 就听里面一声惊叫。 “啊!” 怀灵面色一凛。 “是父君的声音!” 她冲进门去,就看秦德君坐倒在地,一脸惊恐。 手帕也跌落在地上。 秦德君的面前是一只小黑狗。 似乎什么都不懂,还在冲秦德君摇尾巴。 “爹爹,怎么了?” 怀灵过去扶起秦德君。 玉章则抱起那只小黑狗,也有些怕。 “这狗……这狗少了一截儿舌头……” “啊?!” 怀灵捏着小黑狗的嘴巴,果然,看上去是少了一丢丢。 她立即想到皇子韵书是咬舌自尽的事。 锦棠伸手过去逗弄狗。 歪歪头道:“这不是别人割的……请秦德君安心……这应该是先天畸形,小狗也不是少了舌头,而是舌头内卷……毕竟后天割掉舌头,小狗也活不了。” 怀灵伸手探小狗嘴里,拨弄了一下。 真是奇怪的内卷,不是少了舌头。 秦德君忙缓和了神色。 “真的?” “真的。” 怀灵也道:“爹爹,放心吧,别怕。” 她拥抱了秦德君一下。 秦德君刚才被吓得眼圈都红了。 此刻得知这个,便把小黑狗抱在怀里。 “我……我刚才就是怕有人作贱小动物,特意丢过来堵心我,哎……最近宫内的风言风语太多了,弄得我也疑神疑鬼。” 怀灵问这狗哪来的。 小黑狗舔了舔秦德君的手。 秦德君笑了一声,“不知道,一出来就看到了,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跑进来的吧?” 怀灵叹了口气,进到偏殿,才道:“爹,有人盯上咱们了。” “这……” “这后宫内几乎所有的宫殿,都因为三公主上次刨地那事而翻修了,新墙哪有什么缝隙啊,还能进来小狗?这小狗不定是被什么人丢进来,恶心人的。” 怀灵还想,人家就找这天生缺陷的。 毕竟立即割掉舌头,那小狗很快死了,怎么过来吓唬她爹?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 玉章便匆匆跑来。 “主儿,公主殿下,侧君大人,不知怎的,咱们金华宫进了一只舌头有残疾的狗这事,外面都知道了!” “他们都说,是皇子韵书的冤魂所化,故意来找咱们报仇……” 怀灵“唰”地一下,收了小玉扇。 “爹,您看这事不就来了?” 一旁的男奴看到此情景,忙道:“要不咱给这小狗送出去,放别的地吧?这在咱宫中怪晦气的……” 秦德君一拍桌子。 “本宫送出去,那才是心里有鬼!” 秦德君表示,自己不仅要养,还要把这狗养得极好,叫旁的人挑不出错儿来! 怀灵揉了揉眉心。 锦棠见状,悄悄过来,伸了一只手也轻轻按上怀灵的眉心。 怀灵这才抬头,笑道:“干什么?” “殿下……你是不是太过劳累了?我是指脑子……” 锦棠露出担忧的神色。 怀灵摇头。 “在宫中,哪一步走错了,都会很麻烦,所以我思考颇多,不过别担心,还在我预料范围内。” 怀灵捉住锦棠的手,亲吻他的手背。 亲得锦棠不好意思。 因为这是在金华宫,秦德君就在对面逗狗呢。 这无疑比偷情还让人羞涩忐忑。 锦棠生怕秦德君一个回头看到了。 “殿下……” 锦棠委屈巴巴的发出了一点声音。 怀灵便道:“等着吧,我跟你说,事还得来。” 铺垫来铺垫去,就得来个狠的。 毕竟对方也知道,就这些散布谣言,装神弄鬼的吓唬手段,并不可能扳倒他们。 “他们这是憋着坏呢。” 正如怀灵所说,就在怀灵快要离开金华宫,站在宫门口的时候。 一个小奴才又来报。 “出事了出事了!孙贤君的寝宫出事了!” “说孙贤君撞鬼啦,大清早的他在花园赏花,就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披散着长发,站在他花园中央!” 小男奴自己说着还发抖。 不停的搓着手,仿佛这世界真有鬼一样。 “哪曾想他过去一看,那人一身白衣全变为血衣,这时候孙贤君已经很恐惧了,那人扭头张嘴,嘴里一团血糊糊,直接让孙贤君吓得大叫。” 怀灵用小玉扇敲击男奴的脑袋。 “你说就说,自己吓自己干什么!” 怀灵深吸一口气,“不是,你这就跟看到了似的,你去孙贤君的寝宫亲眼见到鬼啦?” 小男奴往前走了几步,跪在怀灵面前。 “殿下,奴没见到鬼,但是奴见到血字啦!” 他一双眼睛都带着恐惧,左右看看,又道:“孙贤君的寝宫那小花园墙上,一个血色的‘冤’字老么大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怀灵受伤却情动 怀灵颇惊,“血字!?” 小男奴猛点头。 孙贤君的寝宫一出动静,他们金华宫的年长哥哥便让他去看。 他过去就在外面瞅了一眼,便看到那墙上往下流着血。 怀灵放眼望去,周围的男奴女婢全都低着头,窃窃私语。 孙贤君寝宫的那个位置,周围更是聚集了不少人。 怕是很快皇上就要过去。 怀灵一顿,“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小男奴还拦着怀灵。 “公主殿下!您去不得啊,那是鬼魂,怨气很重,都能称得上血煞了,您去被冲撞到怎么办?” 怀灵低呵,“胡闹!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怎么,母皇去得,我去不得!?” 怀灵推开小男奴,拉着锦棠的手就走过去,身边还跟着玉商。 她也从不信鬼神,死过一次,她觉得求神拜佛根本就是心理安慰,真正能让自己过得去坎儿的,只有自己。 来到孙贤君的寝宫,里面乱作一团。 高淑君也被男奴搀扶着过来。 他见到锦棠,忙道:“侧君,你还是别进去的好,这一个孩子都没有的男子,进去了的话,会被冲撞的。” 他娇滴滴的扭着腰,伸手还在锦棠头顶抓抓。 “那到时候啊,宝宝在天上看着害怕,说不定还要迟些下来。” 锦棠歪歪头,一脸似懂非懂的天真之相。 然后自己摇摇头,“不懂……不懂。” 说完,就跟着怀灵进去。 “殿下,等等我~” 锦棠提着衣衫下摆。 高淑君撇嘴,“啧啧啧,他好像快二十四了吧?走起路来还像十六七的小少年。” 进去,一个大大的血字“冤”,就在墙上。 孙贤君被搀扶着哭泣。 小六已经来到了孙贤君身边,不停地安慰。 “爹真的看到了……呜呜……” “他就那么站着,开始是一身白衣,后来白衣上像是落了梅花……然后由浅至深……猛地一转头,啊!” 孙贤君又对着墙大喊:“别来找我,我们没有害过你,本宫的寝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没有害过你!你来我们这做甚!” 怀灵被吵得掏了掏耳朵。 自己去到血字那里摸了摸。 “还真是血。” 锦棠小声道:“不过不是人血,是动物的血,估计就是猪血牛血之类的。” 很快,皇上到来。 所有人都过去向皇上行礼。 孙贤君依旧没有理智,突然,小六按不住孙贤君,他冲了过来,对着皇上就大叫。 “皇上,皇上!求您庇佑啊……求您庇佑我和小六!我们没有害任何人,他为什么来找我们?!” 花棉姑姑挡在前面护驾。 “孙贤君,您冷静一些,冷静一些!” 怀灵也赶紧上前拽住孙贤君。 哪料孙贤君不知是眼花了还是怎样,竟然当她是鬼魂。 吓得更是惊魂未定。 “鬼啊!你别碰我……别找我!” 他拽出头上的发簪,转身就扎向怀灵的胸口。 怀灵大惊,伸手阻挡,但她碍于情面和孙贤君的位份,又不能弄伤孙贤君。 到时候一定会被人拿这做文章,遭人口舌。 于是怀灵被划伤了手掌。 可是孙贤君竟然没完没了。 他又从头上扯下来一支金钗,转身便插在怀灵手臂上。 “唔!” 怀灵吃痛,登时满手是血。 但怀灵也不是真就躲不开,因为她知道,她受伤总比孙贤君受伤的好。 为了不遭人话柄,也得她受伤。 锦棠惊呼,“殿下!” 小六和众人才带着人过来将孙贤君拉开。 皇上大怒。 冲过去给了被拉着的孙贤君一耳光。 “无礼!” 孙贤君一愣,眼底恢复了清明。 他头发散乱,满脸泪痕。 “皇上……” “一个莫须有的鬼魂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这个贤君是怎么当的!” 孙贤君慌忙跪在地上。 而花棉姑姑已经叫御医了。 锦棠一脸心疼,眼眶含泪。 “殿下,很痛吧,快来御医,快点!” 现在的每一秒,他都觉得慢。 甚至手指尖已经窜出一个极小的小黑点,要给怀灵治伤。 怀灵知道那是蛊虫。 她立即冲锦棠使眼色,摇了摇头。 一会儿御医看到,愈合太快也是问题。 怀灵柔声安慰:“棠宝儿,别哭,别担心,就是皮外伤,没什么要紧的。” 锦棠摇头,焦急之色根本掩盖不住。 后来御医看过,给怀灵包扎,手掌的伤口不严重,胳膊上的伤口略微大些,但也不严重。 皇上直接就在孙贤君的寝宫发话。 “皇子韵书的事,没有任何疑点,没有人冤枉他!朕不想在宫中再听到关于那个孽畜的谣言!违者……杀无赦。” 众人皆跪下听令。 怀灵为了不让自己的父君担心,从孙贤君的寝宫出来,就没有回金华宫,而是要回府。 小六追了出来。 “四皇姐,四皇姐!” 她追上怀灵,“四皇姐,十分抱歉,我父君他胆子小,所以才会被墙上的血字吓得神志不清。” 小六说她都不知道“冤”字怎么来的。 问了寝宫中的人,说谁都没在意,开始也是没有的。 怀灵让小六小心。 自己便回了府邸。 而怀灵一进房门,却感觉有点奇怪。 锦棠先脱掉自己的外衣,他明明只是如平常一样地拿了室内的衣裳,要伺候着怀灵换上。 怀灵却觉得自己的脸,有一点点发热。 对,只有一点点。 她看锦棠,没有很大很强的欲望。 但心里却痒痒。 锦棠的一颦一笑,一个动作,都在慢慢地勾搭着她。 “奇怪……” 受个伤,怎么给她弄得有些情动? 宫里御医敷药,也不太可能在药里动手脚。 而且这感觉也不对,真下了催情药,她能感觉出来的。 锦棠过来问:“殿下,怎么了?伤口痛吗?” “不……” 怀灵重重地吸了一口锦棠身上的茶香,一把搂住锦棠衣领,给了个深吻。 “殿下?唔……” “棠宝儿,你好诱人啊~” “殿下……现在是白天,殿下!你、你别把我往床上带啊……” 很快,在外面候着的男奴就接到了指示。 公主殿下宠幸锦棠侧君,旁人一律不得打扰,要等公主殿下宠幸完毕,再进去伺候。 而远处的月恭,一直扒头往怀灵这处看。 他手里攥着一个纸包,风吹过来,吹散里面的白色药粉,他赶忙盖上。 “呵……迟早有一天,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第一百五十六章:怀灵频繁宠幸锦棠显怪异 怀灵这次宠幸锦棠,很绵长。 按理说,上到皇上,下到别的皇亲贵戚,在宠幸男人这事上,都有规矩。 皇上不能贪恋,公主也不可。 只不过公主是在自己的府邸,没有宫里那么严格的计算时间,但也有男奴在外面守着,掐算时间。 之前怀灵公主在屋里和锦棠侧君亲昵,很多时候男奴问,公主都是说话的。 说他们不过是一起喝茶,在床上躺着说悄悄话。 并未进行实质的同房。 但是这次不一样。 男奴看天色已晚,敲了敲门。 “殿下,要顾着身体。” 没有回答。 他又敲门,还是没有回答。 男奴便去叫了玉商叔叔。 他道:“叔叔,怀灵公主殿下宠幸锦棠侧君,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似乎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男奴说只能听到里面有什么摔砸的声音,似乎茶杯还被打翻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同房,但是他唤怀灵公主殿下,殿下没应。 玉商道:“这不行,我过去。殿下虽然及笄但年纪尚小,何况皇家大女子,怎么能如此贪恋房中事?” 一旁男奴也道:“是呀,今儿不知怎的,刚回来就要宠幸侧君。” 他掐算着日子。 “前几日刚宠幸过的。” “沉迷闺房之乐,这不行!” 玉商叔叔推门而入,屋子内只有床上有动静。 他撩开床帐,锦棠慌忙坐起来,拉着衣襟,眼尾泛红,可怜兮兮。 一头的黑发披散下来,还挡着半张脸。 “玉商叔叔……” 锦棠平日里自然不会惧怕玉商叔叔。 而且身为侧君,他的身份也在玉商叔叔之上。 但是这种事,锦棠都知道,白日行房,是犯了忌讳。 玉商皱着眉又看怀灵公主。 怀灵已经睡得像死猪一样。 一动不动。 玉商叹了口气。 “侧君大人,虽然说您单纯,但是一般的道理还是要懂的,那就是闺房之事,要劝慰,而不是任由殿下胡来!” 玉商说现在府邸没有正君,锦棠身为侧君,就应该担负起侧君的责任。 锦棠低着头,乖顺称是。 下次会劝慰。 “这次是我跟着一起疯了……实属不应该……玉商叔叔,我错了……” 玉商见锦棠软糯糯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屋里只剩下锦棠和睡着的怀灵后。 锦棠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胳膊,彻底坐起来,让怀灵枕着他的腿睡。 他一边给怀灵按摩额头,一边小声道:“人进来了,你都没醒,真是累死你得了?你怎么这么大劲头儿啊……” 锦棠隐约觉得不对。 但又说不出怀灵哪里不对。 因为怀灵也不像是中了春药的样子。 但确实情绪高昂。 锦棠脸红了红,伸手戳怀灵饱满的脸蛋。 “你这小丫头,害我被玉商叔叔说,丢人现眼,人家还以为是我缠着你不放,当那贱皮子,专门吸女人的气!” 锦棠叹了口气,也重新躺下,闭眼睡觉。 到了半夜,锦棠感觉自己的脸痒痒的。 睁眼就看怀灵侧身,一只手正捏着他的一缕头发,扫着他的脸颊。 “殿下……你醒了?也是,傍晚就在睡,是得早醒来,殿下肚子饿了吗?我叫人给您端……” 怀灵摇摇头,却搂住锦棠。 双腿夹着他的腿,双手环着锦棠的脖子。 热热的小嘴儿亲着锦棠的脸蛋儿,一下接一下。 “棠宝儿,你好香啊……” “殿下,干什么?你下午还没宠幸够?” 怀灵觉得现在的锦棠,也好好看。 她说:“是没宠幸够,要不……再让我亲亲你?” 怀灵说着就扒锦棠衣服。 锦棠拍打她的手。 “你发疯啊?这春天到了,猫发情,你发疯?” 他赶紧缩到墙角,离怀灵有一定距离。 锦棠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 “今儿个玉商叔叔进门来说我了,让我教导劝慰你,掐灭你那年轻大女子的小火苗,你不要再让我挨数落。” 怀灵一听这个,果然没有想法。 而且之后,因为宫中冤魂那个事,她很可能会被时常召进皇宫。 也确实,不能频繁宠幸锦棠。 闹得两人状态都不佳。 怀灵自己捏着下巴,圆眼在黑暗中转了转。 然后转身扑向锦棠。 “嗷呜~” 她的小牙贴上了锦棠的脸。 锦棠低叫一声,身子一抖。 “殿下!你饶了我吧……求你了,求你了!” “哎哟,吓唬你啦,睡觉!” 怀灵躺好,锦棠这才又窝进她怀里。 但是等锦棠呼吸匀缓的时候,怀灵却感觉自己心跳很快。 “咚咚咚”的,震着自己耳膜。 奇怪,她为何还想宠幸锦棠? 倒也不是非宠幸不可,就是还想。 到了翌日,白天怀灵有事干的时候就没什么异样。 可是和锦棠独处起来的时候。 她又想宠幸他。 难道真是自己年轻,火气旺? 前段时间酗酒伤身,这会儿才好全? 怀灵吸了口气。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怀灵就一直盯着上方。 双手很规矩地摆在胸口处,手指还动了动。 她有点燥热,只有一点点。 而锦棠身上的茶叶香,一直引诱着自己。 于是怀灵往锦棠那处挪了挪。 锦棠有些疑惑。 “殿下?怎么了吗?唔啊!” 锦棠惊叫一声,因为怀灵抱了过来。 还是那种紧紧把他按在怀里的拥抱。 “殿下你……” “哎呀,棠宝儿,今晚我再宠幸你一次,如何?” “你要死啊!” 锦棠心想,她死不了,他要死了。 结果怀灵还捏他的腰,给他捏的全身都软。 锦棠根本对怀灵出不了手,或者说是不忍心出手。 最后他的呜咽声,也被怀灵亲吻掉,咽在唇齿之间。 再转天,男奴又是面色沉重。 平日里怀灵这个时候早就叫人端早膳进去了。 但是现在,公主殿下的卧房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玉商过来,皱着眉道:“殿下还未起?” “是……” “为什么没起?” “因为昨个儿夜里……” 男奴低着头搅着手。 “殿下又说没别的事,不要打扰殿下,还是……还是宠幸锦棠侧君……” 玉商听后大怒。 “怎么又是宠幸锦棠侧君?我不是提醒过锦棠侧君要以劝慰为主吗?” 男奴叹了口气,“玉商叔叔,奴听见了,锦棠侧君有推拒,但是殿下不知怎的,最近精力旺盛。” “荒谬!” 很快,府邸便悄悄传起这个事。 月恭坐在小花园里,低着头,悄悄勾起嘴角。 第一百五十七章:棠宝儿说殿下她不对劲 崔若恒在月恭旁边嗑瓜子。 今儿的瓜子是咸甜口的,他很喜欢吃。 石桌上已经堆了满满一堆瓜子皮。 “月恭,吃点?” “不了,我吃不惯。” 崔若恒傻傻地问:“你是吃不惯大苍的东西吗?我看你平时都很少吃零嘴儿,你看你这胳膊,瘦的,都快赶上侧君哥哥一开始入府邸的样子了。” 月恭有些好奇。 “侧君哥哥一开始入府邸,是什么样子啊?” 崔若恒这时候拍着自己的胸脯,彰显自己是府邸的老人。 “侧君哥哥和我们进府邸不一样,我们是皇上指婚,坐轿子从后门被抬进来的。而他是脑袋受伤,满脸是血,被公主殿下捡进来的。” “捡?不是朝臣之子吗?” “当然不是啦,但是侧君哥哥比朝臣之子厉害很多,也受宠很多,不!侧君哥哥是我见过的,最受宠的男子!” 崔若恒掰着手指头说公主殿下对侧君多么多么的好。 顶贵的狐裘,说给侧君浪费,就浪费掉。 各种好吃的也都给侧君吃。 “啊对对,那时候侧君哥哥还不是侧君,是一等侍。” “我跟你说啊,公主殿下的宠,也是到了极点,我平生都没见过的,她可以为了侧君哥哥暴打曾经的正君,也可以对皇上说,我什么奖赏都不要,就要锦棠升为侧君。” 崔若恒双手合十,一脸的崇拜向往。 “好飒哦~” “公主殿下简直是我的女菩萨,侧君哥哥是我的男菩萨!” 月恭则越听越压抑。 同是公主,但是自己月朗国的妻主,却主动放弃了自己。 先把自己进献给别人。 月恭低着头,咬紧下唇。 崔若恒看他又愣神了,以为他也是羡慕。 于是伸手拍了他一下。 他惊得立即搂紧自己的身体。 “别碰我!” 崔若恒被他吓得瓜子都撒了一地。 “啊啊啊!” 两人四目相对,崔若恒反应过来才道:“你干什么呀?吓了我一跳。” “哦……哦抱歉,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但月恭其实是想起自己被那几个男奴摸身体的屈辱之状。 他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快了……怀灵公主和锦棠侧君,都得不了好! 且说怀灵这,玉商叔叔再次推门而入。 这时候床上只有轻微的动静了。 玉商撩开床帐,就见锦棠拽紧被子护着自己。 他脸上一个大大的吻痕,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别提什么脖子锁骨,胳膊胸口了。 “玉商叔叔……咳!” 锦棠一张口,嗓子也沙哑得厉害。 “棠主儿,您也别怪老奴来掀帘子,老奴有责任管公主殿下同房的次数,宫中也有人管着皇上,管着各位主儿……” 玉商还未说完,锦棠赶紧道:“玉商叔叔,殿下她不对劲。” “嗯?” “殿下她只是看上去比较精神,但是双眼所展现的,已经是非常疲惫之神态……” 锦棠嘴巴干的厉害。 玉商又赶紧给锦棠倒了一杯茶。 锦棠润过喉咙又道:“殿下的体力也消耗的极其迅速,有废寝忘食之势。” “玉商叔叔,我觉得应该找苏越之……殿下与平日有细微的差别,这也是我连续侍寝才察觉到的。” 玉商叔叔立即让男奴去请苏御医过来。 因为锦棠侧君虽然人甜软可爱,但是这种话不会乱说。 何况他对公主殿下的感情,大家也是看在眼里。 玉商又看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怀灵。 从旁边拿了衣服给锦棠,并转身将床帐拉上。 道:“侧君大人,您先穿好衣服吧,有需要可以唤老奴。” 锦棠看着怀灵,他眉宇间也有担忧之色。 昨晚自己累得一根手指都要动不了。 但怀灵却还是很有精神。 更重要的是,她体温是要比平时偏高一点,得细细去探才能感知到。 呼吸也只比平时快一点。 锦棠还用了蛊虫,因为他怕怀灵中毒。 结果小蛊虫在怀灵的血管里走了一遭后,显示的就是怀灵没有中毒。 所以锦棠更加奇怪。 在御医到来之前,穿好衣服的锦棠一直搂着怀灵。 他怕怀灵出事,心里空落落的。 苏越之来了后,锦棠才堪堪松开一点。 苏越之给怀灵号脉的时候,怀灵醒来。 刚一动弹,先是倒抽一口气。 “嘶……好痛。” “痛?” “殿下哪里痛?” 锦棠和男奴们都担忧地询问。 “手……” 锦棠忙托起那受伤的手。 “殿下两日前在宫里,被发疯的孙贤君刺伤了手,苏御医也给看看。” “看,小主不说,微臣都一定会看。” 苏越之很快松开怀灵手中上的纱布,露出里面的伤口。 她一凛。 “殿下,您手上的伤口,都溃烂了!” “什么?!” 怀灵和锦棠异口同声。 怀灵又道:“可是那日,在宫里当值的御医说,我这伤口没几天就会好,该死的,难怪我这一两天,都觉得伤口疼痛难耐!” 锦棠搂紧怀灵的腰。 “殿下……这一两天伤口都痛,怎么不和我说?” 玉商也道:“是呀殿下,您怎么不说出来!” “我这不以为没事嘛。” 苏越之接话道:“如果微臣不来看,过几天您这手溃烂更严重,最后轻则剜肉,重则断手。” “这么严重!?可是御医害我?” 苏越之摇头,用自己药箱里极细的一根银棒扒开了怀灵的伤口。 “嘶……” “还请殿下忍一忍。” 最终苏越之道:“微臣没记错的话,殿下是被孙贤君的簪子和金钗所伤,簪子没问题,金钗上有让伤口腐烂的东西,如果没猜错,金钗是新做的,上面漆之类的东西都没干掉,留在您伤口里了。” 怀灵一凛。 “孙贤君害我?!” 但这又不太站的住脚。 首先生前,孙贤君和小六,全都没害过她。 其次,这一世,自己还救过小六呢。 最后,他们一脉,有什么理由害自己? 皇位怎么都轮不到小六,孙贤君也没有什么敌人,在后宫可谓是和事佬。 怀灵还没思考过来。 苏越之又道:“殿下最近可有吃什么壮体之药或者食材?您最近一定频繁房事吧,这也是您伤口不得恢复的原因。” 第一百五十八章:苦了锦棠 锦棠面色羞红,但他知道这其实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殿下……殿下没有吃什么壮身滋补之物啊!” 因为怀灵的饮食,锦棠非常清楚。 怀灵每天吃什么,锦棠就吃什么。 怀灵点头,“我确实没吃什么滋补之物或药,大苍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知道?” 苏越之想了一下,“那喝的呢?” 这一下给怀灵说懵了。 “喝的就是普通的茶水。” 但是怀灵感觉苏越之话里有话。 于是屏退所有男奴,只留下玉商,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茶水里被下了药?” 苏越之点头,“不是茶水,也是什么别的东西,毕竟这种东西皇家不可能用。” 怀灵深思一下,道:“就是茶水!” 因为只有茶水,能单一的下到她的杯子里,要食物,他们主子吃不了的会分发给下人,那一个个都壮阳了,公主府岂不是大乱?! 怀灵再一想,最近几天喝的茶,都是香味儿比较重的茉莉花茶。 那很有可能就是掩盖药的。 “最近的茶叶单表是谁定制的?” 玉商过来说,“那个是一个月前早就排好的,每个月哪几天喝什么茶,都会提前一个月定好,沏茶的男奴会每天按照单便冲泡。” 锦棠沉思了一下,道:“那就是……有人看到这几天公主殿下喝的是茉莉花茶,故意选了这种日子,往里面放东西。” 怀灵看着桌上的茶杯。 苏越之立即明白,她过去端起来浅尝一口,又自己往嘴里含了一口参片再去喝茶,随即眉头紧皱。 “茶水里有壮阳之物,平日确实很难察觉,我用咱们大苍特有的清心去火补气的参片含在嘴里,与壮阳之物相斥,这才尝到味道。” “会是谁啊?难道和孙贤君的金钗,是同一人所为?” 不过很奇怪啊。 怀灵曲起一条腿。 那只完好的手敲击自己的膝盖。 “让本公主壮阳,频繁宠幸夫婿,这对那家伙来说有什么好处?” “本公主专宠夫婿这种事,何况是闺房之事,就算传出去,传到母皇耳朵里,又能怎样,顶多是被数落两句,不痛不痒。” “而且那人若想以此伤身害命,那得多少年月,他活的了那么久吗?” 苏越之笑了一声。 “这药顶多会让人精神不振,长久之后才会肾虚肝郁,而且那时候,外表症状已经很明显了,是个人都能察觉,以此害人确实没什么意义。” 苏越之还说,这次公主殿下的症状也不需要医治。 因为服用壮阳之物尚短。 之后只要不再喝就行了。 可能这一两天还会宠幸男子,多吃些清火气的食物就好,可能就是苦了侧君。 因为谁都知道怀灵其实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侧君锦棠。 锦棠听完后脸立即垮了下来。 “还要再宠幸一两次?” 他有些埋怨怀灵。 可是当着苏越之和玉商的面。 他又不好太使性子。 于是只能将被子蒙过头,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怀灵笑了一声。 “棠宝儿,玉商叔叔和苏御医也都不是外人了,你不要害羞。” “不要碰我!” 怀灵坏心眼的伸手进被窝,戳锦棠的腰。 锦棠只是瑟缩一下,也不说话,也不动弹。 玉商道:“棠主儿害羞也是人之常情。这不就说明咱们棠主儿是个纯洁无暇的好男儿嘛。” 怀灵又想了一下,就让玉商叔叔先不要声张。 表示能近的了茶杯的,肯定是府邸里的人。 一计不成,会想二计的。 到时候会露出更多的马脚,只要他们的食水和贴身用品等仔细些,就没什么大碍。 玉商称是,说以后端进来的菜,他亲自察看。 苏越之也说最近无事,她可以留在公主府。 什么菜有问题,她更能知道。 怀灵疑惑了。 “苏越之,你没事不都钻研你那臭了吧唧的药吗?” “呃……” “是不是惹了什么人,要在我的公主府躲着啊?” 果然,下一刻,就有一少年音窜来。 “庸医,庸医!你给我出来!” 苏越之身子一颤。 怀灵寻思着,“这谁来着?” 锦棠掀开一点点被子,探出小脑袋。 他对声音比较敏感,听过的基本都能记住。 他道:“这是跃峰小国的皇子,纳言。” “哦哦哦,对,是他。” 苏越之忙说:“殿下,自从他那日喝我的药拉了肚子,就记恨上我了,非要找我报复……他是男子,又是别国皇子,微臣实在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只能躲着。” 怀灵回头,锦棠又拽紧了被子,把小脑袋缩了回去。 随即怀灵也不想再被叨扰。 她一挥手,“玉商叔叔,你去帮着点苏御医,我要再睡会儿。” 她还让苏越之不行的话,就服个软,说点便宜话。 纳言总闹不出来花儿的。 玉商称是。 苏越之也勉为其难称是。 待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怀灵笑看那个缩进被子里装死的男人。 “喂,他们都走了,你出来吧,别再憋坏了。” 锦棠不动弹,怀灵笑出声儿。 “你之前有一段时间,不是特别想要宠幸嘛~这不,一下子给你很多宠幸,你应该高兴才是~” 锦棠猛地掀开被子,如同伺机的猛兽。 直接把怀灵给拽了进去。 他在被窝里,借着力道将怀灵按在身下,点着她的小鼻子,一双杏核大眼有些发红。 “高兴你个大头鬼!我要被你掐死了,咬死了,折腾死了!” 锦棠的长发洒落在怀灵的脸上,弄得怀灵脸痒痒得很。 她伸手去抓,锦棠轻拍她的手。 “别抓,我还没说完,关键是你很可恶!昨夜你还薅我头发……嘶……搞得我头皮发痛,你什么毛病?睡着了还薅我头发,你是小孩子吗?” 怀灵忙露出心疼的表情。 “我睡着了还薅你头发?哎哟哟,快给我看看,我的棠宝儿,心疼死我了~” 哪料锦棠刚低下头。 怀灵直接翻身而上,两人调转方向,怀灵将锦棠给压在了身下。 “嘿~这次我睡着保证不薅你头发~” 锦棠握紧拳头捶打怀灵。 当然是轻轻的。 “你现在还要干什么……你让我消停一天不行吗?” “就睡觉,纯睡觉,咱俩就是好好休息而已,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 锦棠一哽。 “那你要好好睡哦……唔,你亲我脸干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害锦棠不成反被害 然而他们这一觉根本没睡两个时辰,就被尖叫声吵醒了。 是男奴的叫声。 “怎么会这样?喂,你怎么了?” “苏大人快跑,快跑啊!” 怀灵猛地起身,人还有些迷糊,但脑子已经运转。 “玉商,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外面既没有玉商回话,也没有别的男奴回话。 这是不应该的。 “人都哪去了?来人,来人!” 但外面传来的是更多的吵闹声。 “身体……身体动不了了……苏大人快跑啊!” “哎哟我的身体怎么也动不了了?” 怀灵仔细听,才发现是口哨声。 锦棠也起来。 他抿了下嘴,“纳言这是用了他们跃峰小国的口技?给人们喝了特定的药,再吹口哨,就能控制人的行为……” 怀灵双手砸实。 “就是了,纳言他到底搞什么,竟然在我府邸这般胡闹。” 锦棠已经穿好衣服,他拿出小玉笛,笑了一声。 “我来会会他,看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怀灵搂住锦棠的腰,笑了一声,“那肯定是棠宝儿你厉害,这还用说吗?” 锦棠白了怀灵一眼,但眼神里还透着宠溺。 “你的小嘴儿是抹了蜜吗?这么甜。还是你知道你这几天折磨透了我,所以故意说些好听的?” 俩人刚想亲个小嘴儿,外面又传来叫声。 “啊啊啊啊!我的手不是我的手了……” “来人啊,救命啊!” “谁来帮帮我!” 锦棠便赶紧起身,“我要好好教训那小子!” 怀灵摸了自己的唇,“哎棠宝儿,你还没亲我呢。” “教训完再亲,要不我亲的不痛快。” 怀灵知道,这个话,也就锦棠敢在屋子里说。 出到外面就是羞涩,脸红,低头捏衣袖。 怀灵一拍桌子,“我支持你,只要教训不死,就往死里教训。” 很快,锦棠在没人的地方,拿着笛子开始吹了起来。 他姿势优美,恰到好处的腰身配着抬起的手臂,让怀灵非常喜欢。 再加上一头黑亮的没被束起的发。 怀灵都想过去捧着他的头发亲吻。 周围没有笛声,但是肉眼可见的,一些虫子已经开始往纳言那里爬动了。 玉商气喘吁吁地跑来见怀灵。 “公主殿下,殿下!您没事吧?那跃峰小国的皇子,竟然会巫术,可以自由操控别人,咱们府邸的男奴女婢,好多被那家伙控制着追打苏越之苏御医啊。” 怀灵忙拉着玉商往前头说话,不让他看到锦棠吹笛。 “别急,他很快就消停了。” “啊?” 玉商有些错愕。 怀灵笑着拍拍玉商的肩膀。 “放心吧,棠宝儿已经在处理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玉商更懵。 “锦棠侧君?他……他就一个糯叽叽的小男子,他能干什么呀?” “棠宝儿啊,他虽然人软糯,但是也会咱们不知道的东西,他是蓬与国的人,了解一些破除跃峰口技的知识很正常。” 玉商听后,一阵惊奇。 怀灵都走了几步,他还没跟上。 之后怀灵叫他,他才小跑着过去。 并在内心发誓,他以后要伺候好锦棠小主,同伺候好公主殿下一样。 很快,花园传来纳言的叫声。 “这是什么呀?!” “好大一只虫……”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叫得更大声,嗓子都劈了。 “好多虫啊啊啊啊!” 只见纳言面前,那看似有南瓜那么大的虫子,其实是一只只小虫汇聚起来的。 女子看到都要吓一跳,更别提男子了。 纳言哪里还能吹口哨,他大张着嘴,都要闭不拢。 “怎怎怎……怎么会有虫子全都汇聚在一起?” 那些虫子还在步步紧逼。 直接把纳言逼到角落里。 “你……你们不要过来啊!” 一大团虫子便往纳言的脸上扑。 纳言惊恐万状,他抱着头缩在墙角,又吐又哭。 吓得全身颤抖。 府邸的人都能动弹了,苏越之也不用再跑。 怀灵让苏越之现在去救治纳言,等于卖纳言一个人情。 苏越之来到纳言面前,纳言捂着脸哭。 身上还有几只小虫子在他身上爬。 “呜呜……好可怕,好可怕呀……” 苏越之叹了口气,“殿下,我来给您驱虫,您的身上还有些虫子。” 她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些熏香,纳言身上的虫子就都跑走了。 纳言缓缓松开手,露出满是泪痕的娃娃脸。 “苏御医……能不能给我拿杯水喝?” “您稍等。” 苏越之离开,纳言立即狠瞪了她一眼,将她药箱里那些瓶瓶罐罐全都砸碎,随后啐了一口。 “我呸,你以为我不知道金怀灵的意图?想用这种事感化我,我是被吓大的?” 他又看向前方,“那个侧君,深藏不露,我就要让他露!” 然后纳言低头看下方,就见一只小虫子趴在他脚上,他立即大叫着跑走。 “滚滚滚,好可怕啊啊啊啊啊!” 他跑到前院,正好见怀灵拉着锦棠的手走来。 于是他眉眼一挑,手指中间已经夹着一根银针,径直往锦棠那里走去。 既然你装纯真,那你就得在公主殿下以及大家的面前,受我这一针! 然而纳言想得很好,可惜真正实施起来,他自己反而吃了亏。 他过来与怀灵假意说话,翻手就想将银针扎进锦棠的腿上。 可是刚一动作,锦棠便凑过来,没站稳一般的往他身上扑。 前脚纳言还想,真好,省我的事了。 后脚就变了脸色。 不知怎的,纳言便感觉自己大腿剧痛,他瞪大双眼,针……针竟然扎在自己的腿上了?! 纳言又赶紧将腿上的银针拔出来,藏在手里。 只听锦棠可怜兮兮地叫道:“好痛……” 他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腿。 “殿下……我的腿好痛……” 怀灵忙蹲下身扶住锦棠。 “棠宝儿,你腿怎么会痛,来来来,我看看。” 锦棠道:“有针扎我,他扎我……殿下,我的腿好痛,走不了路了……” 他说完,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怀灵,又看了看纳言。 “殿下……他害我!” 纳言瞪大双眼。 伸手怒指锦棠,“你!” 第一百六十章: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怀灵立即护住锦棠,怒看纳言。 “本公主对你这么好,由着你在本公主的府邸耍性子,你竟然害我侧君?” 怀灵低头看锦棠的腿,又用手挡了一下。 就听锦棠用哭泣的声音道:“殿下……好痛,但是、但是您看他年纪还小,就算了……不要说他了……” 纳言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扎得是我,你痛个屁啊! 还有,你这话说的……皇长姐的那几房夫婿都没这么说过。 恶心! 怀灵道:“我看到了,好大一个针眼。” “没关系没关系……我年纪大嘛……是他哥哥辈儿的,我不介意,算了……” 纳言大张着嘴,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怀灵安抚锦棠,锦棠便顺势将自己的小脑袋磕在怀灵的肩膀上。 随即,怀灵怒斥纳言。 “你真是太过分了!” “我没有,我没有扎他!我不信,你让我看看他的腿,都是男的,彼此看看腿也没什么关系,我不信他腿上有任何一个针眼!” 怀灵直接借着衣袖捏住他的腕子。 而且是两只手的腕子。 “看什么腿啊,看看你手里有没有针,不就全都知道了?” 说罢,怀灵双手用力一捏纳言的腕子。 纳言痛呼,只得松手。 一根银针便落了下来。 怀灵捏起那根银针,道:“喂喂喂,这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 “我……” 纳言现在觉得自己才是被他们耍了。 但他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你们……” 纳言看着锦棠,“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有心机……” 怀灵心想,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再说了,她一开始也没想让苏越之安抚他,就能卖他个人情啊。 纳言什么性格,她差不多都知道。 所以从一开始,怀灵就是计中计,就想又让锦棠出口气,又让自己出口气。 谁让他打搅他们睡觉! 本来她这欲望的小火苗都压下去了。 现在起来,那玩意也跟着上升。 就在怀灵想处置纳言的时候。 远处一声拔天的尖叫,吓得三个人都一哆嗦。 怀灵纳闷,“这是什么玩意叫?” 锦棠回头,赶紧拍了拍怀灵,“看那边。” 苏越之拿着棍子跑过来。 她就像一道风,等怀灵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苏越之已经站在纳言的面前了。 “我的药箱是不是你砸的?” 纳言看苏越之一眼,还不屑的高昂着头。 “怎么?你现在要干什么?” “我就问,是不是腻砸的!” “呵,一个小御医,也敢这么跟本殿下说话,我告诉你,跃峰国再小,也是一个国,你那个破药箱,就是我砸……” 纳言话都没说完,苏越之反手给了纳言一耳光。 力道很大,连怀灵和锦棠都一个机灵。 “啪”的一声,纳言的脸就肿起来了。 嘴角挂血。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谁砸我药箱,我杀谁!” 苏越之大吼,双眼通红。 纳言咬牙,“就是我砸的,里面那些没用的瓶瓶罐罐,还都是我摔的,我一脚一脚踩碎碾烂的,你有本事再打我一下,再打我,我让你脑袋搬……” 他又是话未说完,苏越之这次拎起一棍子,直接打在纳言的身上。 纳言痛得大叫。 他现在知道苏越之那句“谁砸我药箱,我杀谁”是来真的了。 纳言慌忙起身,捂着自己的胳膊,他往前跑。 还不停地叫着。 “金怀灵,你管管啊,她要杀我!” 苏越之拎着棍子追他,真是喝出命去了。 “你别跑,我打死你,就是皇帝老儿来,砸我的药箱,我也弄死她,不就是诛九族吗?不就是凌迟处死吗?不就是五马分尸吗?老娘不怕,我告诉你,老娘满门死的就剩老娘一个了,老娘不怕!” “疯子啊,这是个疯子啊!” 前院地方也不大,纳言就绕圈跑。 边跑便喊:“你打男人啊?你一个大女子,怎么能打男人?” “我不打男人,因为砸我药箱的,就不是人!” “我的天……” 怀灵和锦棠两人动作一致,都是看苏越之追打纳言。 眼珠跟着转,转了一圈又一圈。 随着府邸里的下人都过来,两人才反应过来。 因为两人只有一个想法。 这是……苏越之? 苏越之还有这样的一面? 原来她是这样的?! 怀灵亲自拍了拍锦棠的衣衫下摆,她拍的时候,摸着锦棠那笔直的双腿,心里竟也痒痒。 锦棠忙后退了两步,羞涩的看着怀灵。 “你的手……停什么停嘛,拍土就好好拍……” “好好好,是我刚才迷了心窍。” 玉商过来问怀灵,跃峰国皇子,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 苏越之好像是真要杀人的样子。 这正说着的功夫,苏越之就扔了棍子,砸在纳言身上,把纳言砸得栽倒在地。 嚯哟。 由两个人惊讶,改为三个人惊讶。 再由三个人惊讶,改为一圈人惊讶。 怀灵咳嗽一声,“活该,苏越之就是个文人,不会武,没什么力道,打不死人的。” 她刚说完,纳言那边就喷出一口血,在地上。 玉商吞了口唾沫。 “这也是……打不死吗?” 锦棠摸了摸下巴,“他倒是还有气儿……” 怀灵嘴巴微张,随即推着玉商道:“害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她自己先冲了上去,过去就抱住苏越之。 苏越之人发狠不要命起来,也蛮大力气。 她像疯了一样踹腿大喊:“砸我药箱就是不行!” 纳言被玉商和锦棠扶起来,他鼻子不停地往外流血。 “我为什么砸你药箱,不还是你一开始用假药骗我,害我拉肚子,我那天跑了多少趟茅厕,我人都要拉废了!” “我的药不是不行!” 怀灵忙问:“什么药啊?都说出来,本公主在这做个公正裁定。” 纳言指着怀灵骂:“屁,你就会包庇这个小御医!” 锦棠一听纳言骂怀灵,他不能允许,伸手重重地在纳言背后死命一掐。 纳言大叫出声。 而苏越之道:“那天的药就有问题,但不是我的问题,那个药锦棠小主也喝了,也没管用,这才是问题所在!” 怀灵一愣,“锦棠和纳言,喝的是一锅药?” 第一百六十一章:侧君大人出事了? 苏越之说是。 她还要再说下去,怀灵忙捂住苏越之的嘴。 “都给我去偏房说话,玉商叔叔,带着纳言也去偏房。” 玉商点头。 但是看纳言还在呕血,他都不知道要怎么碰他。 “殿下……吐血吐成这样,也带去偏房啊?” “没事,有苏越之呢,他死不了。” 怀灵觉得这事变复杂了。 她怕府邸有了谁的奸细,隔墙有耳。 待到了偏房。 怀灵小心地放开苏越之。 哪料苏越之还要冲过去殴打纳言。 怀灵又赶紧抱住她。 “别打了!把事情先给本公主说清楚,本公主告诉你们,这很可能是一场误会!” 怀灵说,有人要害她。 但可能阴差阳错,把他们几个都害了。 苏越之这才慢慢的放松了力道。 她低着头说,给锦棠侧君煮的那个止吐药,是先放一味诱饵,因为锦棠侧君身体特殊。 就怕药不起作用,所以先放诱饵,然后再放别的药。 怀灵懂,意思就是先引诱锦棠身体里的蛊虫。 要不然别的药进去,蛊虫都先分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苏越之又道:“如果这个药给别人喝,诱饵则不起作用。” “但是这个诱饵如果是后放,则会有让人排泄的功效,所以我特别嘱咐了玉商。” 玉商点头,亲自证实此事。 苏越之说那日给纳言喝的药,是从这里面舀了一碗。 然后加了几味驱寒的药。 因为本身药都是温补的,而不是寒泻。 怀灵想了下,“玉商叔叔,药是谁煮的?” “是一直负责后厨杂活的小亭子。” 怀灵深吸一口气,“找个没人的地问小亭子话,悄悄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玉商点头,“老奴去办。” 他心里有愧,觉得这个事是自己惹出来的。 要是自己亲自煮药,兴许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纳言则张嘴又呕出一口血。 锦棠嫌弃脏,直接把纳言松开,让他自己踉跄地坐在凳子上。 “赶紧救我……金怀灵,赶紧找御医救我!” 怀灵将苏越之推过去。 “救他。” 苏越之抿着嘴。 怀灵白了她一眼,“这事情都弄明白了,有什么不能救的?他是故意要砸你药箱吗?” 怀灵又看纳言,“你也是,苏御医是故意耍你,让你拉肚子吗?” 两人都沉默不语。 怀灵问锦棠。 “我说的对不对?” 锦棠点头,来到怀灵身边,一双杏核大眼里只有怀灵。 “殿下说的极是!” 在他心里,其实只要不是什么底线问题,那怀灵说什么,锦棠都认为对。 而且锦棠的底线,可以很低很低。 他倒了茶水,端到怀灵面前喝。 然后回头看了纳言一眼。 纳言立即一抖,因为锦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我……我错了……还请苏御医医治。” 锦棠比较满意,又看了苏越之一眼,苏越之也是一颤。 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眼神。 竟然从男人的双眼表露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她嘴上说着不怕死,可是锦棠小主那一瞬间所表露出来的眼神,能让她觉得,这世间有比死还可怕的事! 于是苏越之道:“殿下,刚才失礼了。” 她拿出帕子搭在纳言的手腕上号脉。 但两人都觉得怪怪的。 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儿,但俩人都说不出来什么。 怀灵又揉了揉眉心。 锦棠见状,赶紧道:“殿下,您坐下我给您揉揉额角。” 之前苏越之就说过,怀灵还处于亢奋期,那人精神亢奋,身体疲惫很正常,这种尤其会反应到头部。 怀灵点头,坐下后,锦棠很温柔地揉怀灵的额角。 期间那白皙的手,还被怀灵捞过来,放在嘴边亲吻。 锦棠忙把手抽回来,小心的背在身后。 在苏越之给纳言看完病,施针止血之后,玉商回来了。 他进来就“噗通”一下,跪在怀灵的面前。 “老奴有罪。” “玉商叔叔,起来说话,你是问出什么来了吗?” 玉商点头,但表示一定要跪着说。 因为他就是有罪。 “小亭子一直在后厨帮忙,从您住进公主府的那天开始,他就认真勤恳。他说那天煮药的时候,确实离开了一下,但不是他自己离开的,是……” 玉商给怀灵磕了一个头。 才又道:“是月恭小主让他帮忙找东西,说是上午路过的时候,丢了一串花朵编织的链子,让小亭子帮忙找找,小亭子才离开的。” “月恭?” 怀灵捏着自己的下巴。 “这家伙搞什么?上次在浴室,他难道没被处罚够吗?” “可是他让我情动宠幸锦棠,是为了什么?” 怀灵想不明白。 真想干点什么,不也得让别的男人离开,然后凭借自身美色钻空子嘛! 怀灵又问:“玉商叔叔,你可有调查月恭接触的人?” 玉商说调查了,他没与府外的人接触过。 在府邸里,就连和下人说话都很少。 但是府邸男眷统一安排出去的那日,他也出去了,崔若恒说,他去了药铺。 怀灵点头,忙扶起玉商。 “叔叔请起。” 玉商叔叔摇头,“请殿下责罚。” “责罚什么呀,你的职位相当于我府邸的大姑姑,大姑姑也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吧。” 怀灵心中已经有了一计。 她回头看了看锦棠。 两人四目相对,心有灵犀。 锦棠小声嘀咕一句,“殿下是个坏蛋……” 说完还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别处。 怀灵让纳言回去修养,或者就在她府邸修养。 纳言望着苏越之离去的那方向愣神。 怀灵伸手在纳言眼前晃晃。 “喂,被打傻了?” “不是……我是觉得苏御医打人的样子,怪好看的……” 锦棠在一旁直接呛了一口。 如此刚过一天,趁热打铁,怀灵便和锦棠还有知情的几个男奴演起戏来。 清晨,一个男奴高声道:“出事了,侧君大人出事了!快请御医!” 他这一嗓子,把整个府邸的人都喊了起来。 人们进进出出,从怀灵的卧房端出一盆盆血水。 月恭自然不例外,他爬起来,都没穿外衣,就开门往怀灵这边看。 眉眼都带着期待。 好不容易抓住个小男奴,他忙问:“出什么事了?!” “哎哟,侧君大人病重,流了好多血!” 第一百六十二章:月恭触锦棠底线 月恭装作惊讶的样子。 “竟有此事?” “是呀!所以小主,我先不能伺候您,您多担待些,现在府邸前面伺候的下人,都在公主殿下的卧房门口候着呢!” “哦……那侧君大人怎么样?” 小男奴着急的表示还不知道,大家都很急,只知道侧君失血,却不知道侧君到底什么病,因为御医还没来。 月恭松开男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让他快去忙。 等男奴走后,月恭躲进房门里,倚靠着房门,嘴角微勾。 他双眼直视前方。 “这都是他们欠我的……” 他深吸一口气,拿了外衣穿上,拍拍自己的脸,然后冲出门去。 装作很着急的样子,打算先去找崔若恒。 且说怀灵,她在卧房的床上搂着锦棠。 怀灵背部靠着墙,锦棠倚靠在怀灵的怀中,下半身盖着小被。 锦棠的脸也擦了白色的粉,顺便连嫩红的小嘴儿也涂抹了些。 这样看起来,锦棠是苍白脆弱又无力。 怀灵看着都心疼了。 她点上锦棠的小嘴儿。 “幸亏你只是装病,你要是真病,我肯定受不了。” 锦棠却有些生气。 他现在腰身酸软,昨夜怀灵又宠幸他了。 他觉得还不如自己真病。 还能逃过宠幸一劫。 索性怀灵身体里壮阳药的劲儿越来越弱,昨晚只是闹了他半宿。 但也把他累的够呛。 关键是怀灵睡着后,又不老实,薅他头发! 那小手没轻没重,竟然直接拽下来一缕,可把他气得够呛,男子的头发自己都不能随便落,何况是一下子掉那么多。 但锦棠想打怀灵时,看她睡得小脸红嘟嘟的,又不舍了。 只能重重的亲在她的小脸蛋上,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此刻,锦棠那藏在被窝里的手狠狠的掐了怀灵的胳膊。 “下次睡着了再薅我头发,我直接给你剃秃!” “嘶……哎哟,棠宝儿,今早起来,你不都说没力气了?我看你这手劲儿挺大的……” “你还说?屋里有人呢!” 正说着话,苏越之进来。 房里男奴用的是猪血,在盆里搅和好了后,端到门口,让外面的男奴端出去。 外面那个戏份最多。 他接到盆后就开始落泪。 “棠主儿,哎哟我的棠主儿,这血流了这么多……这可怎么是好?这人哪受得了流这么多血啊……” 然后怀灵便拿起一个茶杯。 对着门口摔去。 “一帮废物,哭什么哭?你们的侧君还没死呢!” 随即怀灵把桌上的茶杯都摔了。 还要再摔,实在找不到东西,便把床上的枕头砸了下去。 锦棠撇嘴,爬起来一口咬住怀灵的小嘴儿,摩挲了一下。 小声说:“那是我的枕头……” “回来给你一个金丝软枕,更好的。” “不要,我要你的,那上面有你的味道~” 随着外面有动静,锦棠赶紧躺好。 就听崔若恒先说。 “殿下,奴能进来吗?奴带着月恭小侍过来看看,因为十分担心锦棠哥哥。” 他又道:“我们都是男儿家家的,伺候起哥哥也方便些。” 怀灵叹了口气:“不用进来,现在屋子里都是血气,在外面候着。” 她可终于等到月恭出场了。 怀灵出去,眉宇间带着焦急。 月恭便挤过来,急切地询问:“殿下,侧君大人是不是……是不是落喜?” 落喜?! 就是孩子没了…… 怀灵一顿。 月恭是盼着锦棠遇喜,然后孩子没了? 怀灵道:“月恭,我这还没说什么病呢,你怎么知道是落喜?” “啊……啊那个,我毕竟是成过亲的男子,多少还是能看出来点的。” 怀灵心道,好呀,原来你是想本公主断子绝孙。 细想一下,苏越之说过诱饵的那位药是通气的。 如果锦棠遇喜,没有蛊虫在身的情况下。 那不就是最忌讳通气了吗? 纳言因此拉肚子也是这个原因。 更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他给自己下了壮阳的药。 因为频繁宠幸对方,也会对身体不好,从而造成落喜。 这下子都解释的通了! 月恭……够毒的。 但怀灵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道:“既然你看出来,那这个话,可不能对别人说啊,喜还在,保住了。” 月恭一颤,回头看那盆里的血。 有些疑惑。 “这么多血,还保住了?” “是呀,苏御医她医术精湛,保住了,但是这个事不能对外说,怕不吉利。” “哦……我懂的 ,懂的。” 月恭心里不顺,他疑惑,这么多血,这孩子怎么还能保得住? 为什么保住了啊! 他转过身,低着头,表情藏在发丝下。 怀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月恭,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奴和二等侍崔若恒,想进去伺候左右。” 怀灵说不必了。 里面血腥气重,怕冲撞了他们。 “回去诵经念佛,为侧君祈福吧。” “是……” 待崔若恒和月恭走后,怀灵笑了一声。 还遇喜,他想的够远的。 怀灵啐了一口,小跑着回卧房,进去就扑上床。 “棠宝儿,你猜怎么回事?” 锦棠看怀灵笑,就没有好事。 怀灵道:“他以为你遇喜了,这一盆盆血水,就是咱俩的孩子。” “幸亏你现在没有遇喜吧?你看,我说现在不遇喜,也还是有好事发生的,对不对?” 苏越之恍然大悟。 她拍了下自己的嘴。 “那天我叫玉商叔叔煮药,在开头说了棠主儿的症状,那时候月恭小主恰好路过,很可能是那日,他听到微臣说的话,所以误会了!” 怀灵回头冷下脸来。 “我不管他是错听也好,误会也罢,害我的人就不行!” 怀灵表示,这次他又没成,并且探听了虚实。 想必马上就会进行下一次谋害。 那么下一次,只要给他制造机会,现场抓现行就是了。 玉商又道:“那殿下,在宫中受伤那个事,会和月恭有关系吗?” 怀灵想了下,说先不能下定论。 但不管怎样,先处置了月恭再说。 而锦棠,坐在床上,一直看怀灵的侧脸。 他被子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月恭,必须死! 不是因为月恭害自己,而是因为月恭害怀灵。 这是锦棠的底线。 第一百六十三章:生而为男人的悲哀 又过了三日,怀灵说要亲自去后厨给锦棠炖鸡。 男奴们都劝她,说女人哪有下厨房的。 何况她可是金枝玉叶,公主殿下啊。 怀灵拍着胸脯笑道:“那又怎样?我夫婿身体恢复好了,我给他炖只鸡吃吃怎么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那厨房锅碗瓢盆,您哪里会用啊。” “本公主叫厨娘教!” 说罢,怀灵急匆匆的就去了后厨。 因为这个,身后还跟着好多男奴。 她卧房门口便只剩下一个看门的小奴才。 月恭攥紧药粉,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怀灵的卧房门口。 他对小奴才道:“我就是看看哥哥,我自己煮了红枣糯米小圆子,温补的,想喂给哥哥吃。” 小奴才说锦棠侧君正在睡觉。 月恭心想更好。 他说他进去等哥哥醒来。 小奴才看了眼他的糯米小圆子,便放行。 一进去,月恭直奔床铺,撩开床帐,就见锦棠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他一只手搭在腹部,小嘴微张。 月恭看他的侧脸,便感叹道:“当真是绝色的好男儿……” 月恭抚摸着自己的脸,又道:“我是月朗的第一美男子,与你的脸相比,都占不得上风,可惜了……可惜你的生机,要被我毁了。” 他拿出那包药。 他知道,这一包下去,锦棠侧君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生机。 但他还是捏开锦棠的嘴,将药粉全部倒了下去。 “要怪……就怪怀灵公主吧!” 说完他要走,锦棠却睁眼一把抓住月恭的手腕。 “你这药粉,好难吃啊。” 锦棠歪头就吐了出来。 月恭一愣。 “你没睡?” 他挣脱了一下,没有挣开。 月恭是知道锦棠会武的,但是他不知道锦棠原来可以好好说话。 “你……你不是失忆后很……” “很天真很蠢,是吗?” 月恭现在不想别的,他只是冷眼看着锦棠。 “你就算吐掉,也还是吃下一些,这药可是药性很强的堕胎药。你但凡吃了一点,孩子都保不住!” 他说完,像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仰头大笑。 “我不是要报复你,你我之间没有仇恨,但……哈哈哈,我要报复金怀灵,我就要报复她!” 锦棠皱眉,“报复公主殿下?你不是因为要争宠,所以才害我吗?” 月恭笑着摇头。 “争宠……其实,我从害你的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所以我下手狠,没有想过退路……” 月恭低着头,身体颤颤,脑海里,浮现的还是自己被扒衣服的画面。 那么多个男人,那么多双手,在自己身上抚摸。 那份屈辱,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更甚至闭上眼,晚上想的都是这些,他根本夜不能寐。 若不是也想让施加之人尝到同等痛苦,他早就自刎了。 “我被金怀灵给毁了……” 月恭声音带着哭腔儿。 “我若是会武,我就将她抽筋扒皮!” 锦棠越听越生气,他掌掴月恭的脸,力道极大,瞬间就让月恭口鼻流血。 他又用力捏着月恭的双腕。 月恭痛得弯了腰。 但是依然不改口。 “你气什么?你有公主的专宠,她爱你,你自然不希望她出事。” “呵呵……我就要骂她,我还要诅咒她,同那宫中的皇子一样,诅咒她断子绝孙,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话未说完,锦棠便猛地拉起月恭的手,迫使他抬头看自己。 锦棠双眼狠厉,但很快染上了戏谑的笑。 并沾起一旁的粉末又往嘴里送。 月恭这下子瞪大双眼。 “你……你怎么还能吃下去?你……” 月恭自己寻思了一下,猛地道。 “你没有孩子!” 他厉声问:“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遇喜,是吗!” 这时候房门被一脚踢开。 怀灵带人大步走了过来。 由她来回答这个问题。 “本公主告诉你,是!在昨日之前,我们也从未说过我们俩有孩子,这不全都是你自己所认为的吗?” 月恭仰头,微闭双目。 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怀灵冷笑。 “怎么,现在流下后悔的泪水了?” 哪料月恭睁眼,猛地要冲过去,双目都露出狠厉的神色。 但奈何双手被锦棠死死拽住,他才没有冲到怀灵的面前。 “后悔?我不后悔!我只是可惜,没有报复到你,没有让你悲伤疼痛,疼到心里去!” “而你……而你让我疼到心里去了,你让露敏扒我的衣服,府邸里的所有男人都看到了我的身子,我恨你,恨你!” 怀灵挑眉。 “那不是本公主下的命令。” 月恭嘶吼着,“最开始你可以选择不要我的,你为什么要留下我这个早就嫁给月朗公主的男人啊!” “我听你的话,入了大苍的习俗,摘了面纱,摘了遮挡手和脖子的纱布,可是被那么多人看身体,我受不了,我自小受的礼仪教化……让我的身体在被看的时候,如刀割一般,你懂吗?你能理解吗!” 月恭说着说着,又笑了。 是惨笑。 他说没人能理解。 金怀灵是女人,他怎么能理解男人的事? 而大苍的男人,也不能理解闭塞的月朗国男子。 转赠、离开自己的国家、被迫改掉习俗。 他没有任何权力去反抗。 这是他生而为男人的悲哀。 怀灵却完全不同情他。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如果他不是试图诱惑自己,自己也不会让他去杂货房,从而让他碰到露敏。 怀灵冲锦棠使了个眼色。 锦棠立即一踹月恭的腿窝,让月恭跪倒在地。 怀灵则“唰”地一甩小玉扇。 单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问道:“你和宫里的人,有没有往来?” 月恭先是疑惑的抬头。 随后只寻思了一下,就说有往来。 但是谁,他不会说。 怀灵听后大笑出声。 “很好,那就是没有往来。” 月恭不知道怀灵为什么这么坚定。 他大叫着:“我说的是真的,我和宫里的人有联系,我只是那人的一颗棋子!” 怀灵歪歪头,“那刘贤君的女儿五公主叫什么?” “叫……我哪里会知晓公主的名字,见面不都是四公主五公主的叫?” 锦棠听后更是直接将他踢得趴在地上,单脚踩着他的背。 “宫里只有一个贤君,姓孙不姓刘,他也只有一个女儿,是六公主而非五公主。” 第一百六十四章:锦棠又腹痛 月恭身子一震,不再挣扎。 而是低垂着头,任由锦棠踩着背部。 他的双手就在脸颊两边,用力地攥着。 他知道,他终究是一点伤害都没给怀灵留下。 不过是怀灵生命中,一阵风,一片叶,一粒尘埃。 刮过,落下,吹掉,就可以被遗忘的。 而他自己,可能死后,灵魂都觉得自己被侮辱,不干净,依旧受灭顶的屈辱感折磨着。 他呼出一口气,仰着头。 “我……我很嫉妒锦棠侧君,怀灵公主殿下,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可以做到对一个男人如此专一吗?” “专一到我不敢想象的地步……” 月恭说,锦棠没有强大的身世背景,似乎也没为公主殿下做什么,但是却可以独享公主殿下的宠爱。 公主为他,没有碰过其余任何男人,哪怕违背皇命,也只碰他锦棠一人。 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 所有的爱都给他! 月恭将下唇咬得发白。 他也想拥有这样的妻主啊,哪怕没有什么荣华富贵,哪怕只过苦日子,只要对方对他一心一意,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终究这是他得不到的奢望。 怀灵无意与他掰扯什么。 她对于害她自己,害锦棠的人,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也不想听那人废话。 “有什么问题,你死后可以问地底下的人。” 说罢,怀灵下令。 “来人,将他带下去,打三十大板,然后剃掉他的头发,让他落发为僧,过些时日,一定要用他认为的最残忍手法杀掉他。” 因为怀灵知道,月恭好歹算个月朗国的皇亲贵戚,贸然死掉,作为赔付的用品,也不太好。 所以要提前放出个消息。 “对外就说,月朗国的月恭,一心向佛,要剃度出家为本公主祈福,然后内心还惦念月朗,故而自刎于佛像前。” 玉商称是。 月恭却早就料到这个结局。 他还是不死心的问:“您告诉我,在我死前告诉我,您为什么可以对一个男人专一!” 他在月朗国,是高贵的月亮。 太多女人在他未嫁人的时候上门求亲。 可是他所见过的女人,没有一个愿意为他发誓,今生只爱一个男人。 甚至有人笑话他的想法。 他原以为,在女尊制度下的国家,他的想法是荒谬可笑的,然后他也随波逐流,嫁给了当初最高贵的月朗国公主。 可是来到大苍,一切都变了。 “怀灵公主,你打破了我的固有认知。” “你让我变得恶心,因为我开始嫉妒你的夫婿,为什么同是女人,你就能做得这么好!?” “我又想打破这份美好,让自己去诱惑你,让你也变成女尊国万千女子之一,可……我还想你一直保持你原本的这个样子……” 月恭越来越激动。 他被拖出去之前,还拉住怀灵的裙角。 “公主殿下!您告诉我,是我不好吗?那我要怎么做,下辈子才可以成为锦棠这种受独宠的男人!” 怀灵踢开他的手。 微微低下头。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你不要做女尊国的男人了。” 怀灵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便让人将他带下去。 没两日,月恭出家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但皇宫里的人,本身还陷在皇子韵书的诅咒中,根本无暇去管怀灵这个便宜夫婿的事。 只能说怀灵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 再后来,寺庙那里传,月恭每天都哀嚎,每日都说做了噩梦,每天都惊恐地醒来。 来人问,要不要管。 此时锦棠正在旁边喝茶。 怀灵回头看锦棠。 锦棠放下茶杯把玩桌上的筷子。 并抬头,眨着一双大眼睛,软糯糯的道:“殿下……看什么呢?您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的……” 怀灵笑了一声。 直接对禀报的奴才道:“随他吧,只要现在死不了就行,这个消息不要放出去。” 男奴称是。 待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怀灵站起来就从锦棠背后搂住他的腰。 直接把人给拽到床上。 锦棠拍怀灵的小手。 “殿下,你干什么?你身体里的壮阳药应该都下去了吧?这都多少天了,你若再闹我,那我可真的要被玉商叔叔说教了。” 怀灵用小脸去蹭锦棠的颈窝。 “谁要闹你?我就是想问,月恭那样子,是不是你搞的?” 锦棠别过头,“是我,因为他伤害了殿下,让殿下累了好几日,我不能允许他给殿下你下药。” 锦棠还说,这都是便宜了那月恭。 只是用蛊虫让他体虚梦魇而已,没像皇子韵书那样,都便宜他了。 “等等,殿下你不会心疼他吧?” 怀灵捧住锦棠的小脸蛋,轻咬锦棠的鼻尖儿。 “我心疼他干什么?棠宝儿都没为自己报复,而只为了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别说一个月恭,就是十个月恭,他犯了错,也应该得到惩罚。” 锦棠伸手弹怀灵的额头。 “哎哟殿下,你怎么这么好啊,不过月恭若是一开始像崔若恒那般,我也不会针对他的,路都是自己走的。” 突然,锦棠眉头紧皱,脸色骤变。 他腹部绞痛,如同上次在跃峰地界的感受一样。 锦棠下意识的捂紧腹部。 怀灵忙起身。 “棠宝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锦棠没有回怀灵的话。 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和忐忑中。 上次疼痛,他就想到了那个蓬与国蛊虫宿主的宿命。 频繁腹痛是身体衰弱的前兆。 而衰弱的最终走向,是宿主被蛊虫反噬。 体内蛊虫不再稳定而是暴走,最终啃食宿主自己的内脏为食,宿主死亡…… 想到这个,锦棠浑身一抖。 偏偏这时候腹部更传疼痛,比上次更甚,钻心的疼让他直接蜷缩了身子。 他一只手捏紧了枕头,将脸埋在枕头下方,不让怀灵看自己现在的表情。 怀灵急坏了。 “棠宝儿,棠宝儿!你到底怎么了?” 锦棠却一把推开怀灵。 “躲开,不要看我!” “棠宝儿!” 怀灵立即让人去叫苏越之。 可是锦棠却突然翻身,压着怀灵。 他忍了又忍,才对外说出一句话。 “不要叫苏越之……” “要叫!” 怀灵看锦棠的样子,额角都疼出汗来,必须叫! 第一百六十五章:锦棠撒谎 外面男奴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这公主殿下说要叫御医。 侧君大人又说不叫御医。 两个都是主儿,尤其公主殿下还那么宠侧君,这到底要听谁的啊。 锦棠更气,本来腹痛就消耗了他许多精神力,现在还要空出一些和怀灵周旋。 他用脚钩住被子,猛地蒙上二人。 黑暗狭小的空间,彼此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脸上。 但怀灵已经完全没有心情调笑逗闹。 她现在全心都在担忧着锦棠。 “叫御……唔!” 这次是锦棠一下子吻上了怀灵的小嘴儿。 确切的说……是锦棠用唇,几乎砸上了怀灵的小嘴儿。 “不叫……” 锦棠的声音伴含着一点哀求,一点可怜。 他说完这一句,又立即吻上怀灵的唇。 因为现在这种情况,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是一时的腹痛,还是真的为衰弱之前的征兆? 一时的腹痛还好。 若真是衰弱之前的征兆,这也无药可医。 因为连蓬与国的人,历代研究宿主和蛊虫,都没能让之前那些宿主活下来,更何况是一个苏越之? 叫御医过来医治,也不过是让怀灵也跟着干着急罢了。 锦棠拥吻怀灵。 小心地搂抱,小心的蹭蹭。 终于,他松开怀灵。 腹痛也得到缓解。 他道:“殿下……不要叫苏御医,我没事……” “你都疼成那样了,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哎呀,就是普通的肠胀气,叫了苏御医,我更害羞,你就不要总让我丢脸了。” 怀灵觉得不对劲。 锦棠刚才一时间,疼的可是小脸煞白。 什么肠胀气能这么疼? 她一把掀开被子,直接扒了锦棠的衣服,露出锦棠腹部那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肤。 反正房里只有二人。 怀灵顾不得规矩与否。 锦棠也软下身子,完全不反抗,就这么任由怀灵抚摸。 “殿下……” “我来看看!” 锦棠的腹部没有一丝伤。 轻按下,内脏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怀灵有点奇怪。 “难道真的是肠胀气?不对,你刚才痛的都攥紧了枕头,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叫苏御医。” “可是现在已经不痛了,不是肠胀气是什么?殿下……你还当我是失忆的状态,真的很傻很纯真啊?我自己难受与否,我能不知道?” 怀灵咬着下唇。 她的手不停地在锦棠的腹部摩挲。 好手感并不能让怀灵放弃所担忧之事。 她双眼看着锦棠的眼睛。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了会儿。 锦棠才别过头。 怀灵忙上前捏住他的下巴。 “棠宝儿,你为什么眼神闪躲?” “我没有……” 怀灵挑眉,手指用了些力。 “疼……殿下……好痛……你突然这是干什么……” 锦棠很快就眼泪汪汪的。 “你还说你没有眼神闪躲?” 锦棠绷不住,改为小声地道:“好啦……我告诉你……你还记得我之前总腹痛吗?” “记得。” 之前自己这府邸还有那个破正君的时候。 苏越之给锦棠看过。 说是脑子里想的,反应到自身。 “你还想着呢?” “哎呀……有时候是自己身体的记忆,我也不想的……不过你看,在咱们俩亲吻的时候,我得了很大的缓解,很快就好了,现在就不痛了呀。” 怀灵抿了下唇。 “真的?”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他转过身,面冲里。 怀灵停顿了一下,才有些懊悔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锦棠忙起身,“你这是干什么?” “苏御医之前说,让我解了你这个心结,脑袋不想,腹部自然不痛,后面事情多,我竟然给忘了,还误以为你恢复了记忆就没事,是我的错。” 锦棠身子一颤。 很快眼眶就红了。 是什么她的错啊。 自己就是随口一说,为了让她相信而已! 怀灵说没事,她以后会谨记。 同时怀灵真打算给锦棠下厨房,亲自做点好吃的。 “你喜欢吃肉肉,那我就做个大苍帝都有名的甜腐乳炖肉,好不好?” “我……” 怀灵仰头,戳着自己的下巴表示,本想带锦棠亲自去吃的,那是帝都的一道历史悠久的名菜。 而且只有帝都城西的那家馆子做的好,家里单传的技术,传女不传男。 但是现在特殊时期,皇宫里出事,他们出去吃喝,真被撞见,又是好一顿扣帽子。 这么说着,怀灵转身就要下床。 “我现在就去给你研究,反正母皇也没有找咱们进宫,府邸里又除了个隐患,现在府邸里的男人,就剩下棠宝儿你了,我心情很好。” 锦棠却双手搂住怀灵的后腰。 怀灵就这么半站着,想回头,锦棠道:“别动。” “怎么了……又痛了?” “不是,让我抱一会儿……” 锦棠其实是控制不住眼眶的泪了。 他小心的不将眼泪滴落到怀灵的背上。 还要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流出哽咽声。 “殿下……你怎么这么好啊……女子都是不下厨房的,甚至坊间流传很多段子,女人下厨房,那是要倒霉一辈子,男人都得被拖出去打骂。” “屁话!女人下厨房就要倒霉一辈子,这纯属是给那些脑袋进水的又懒又蠢的女人开脱的烂俗理由。” 怀灵说,宫里伺候人的女婢,哪个没下过厨房,没给主儿端过饭? 就连公主们也都进过小厨房,给自己的父君端饭。 怎么着,女儿给爹做吃的就行,给夫婿做吃的就不行? 那些脑子进水的女人能比得过皇太女,甚至是当今的皇上? “那些女人,无非是拿夫婿当外人罢了,不值一提。” 怀灵安抚了锦棠几句,说她要研究吃的去了,让锦棠在这躺着,哪也不许去。 待怀灵出去,锦棠立即转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身体,蜷缩紧了身体。 泪水直接流湿了枕头。 “我要是……我要是真的被蛊虫反噬怎么办?” “我要是陪不了她很长时间……又怎么办?” 他们之间说刚刚开始,也不为过。 怀灵周围危机四伏,他还没有真正的帮到她,还没有为她铲除那些恶人。 锦棠握紧拳头,他不想被蛊虫啃食的只剩下一把白骨! 而与此同时,宫中的花棉姑姑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娇凶娇凶的侧君 怀灵刚洗好了手,在厨娘和一众男奴诧异的眼神中,打算做甜腐乳炖肉。 玉商叔叔就小跑着过来。 因为他刚才去正厅、偏厅、卧房都找过,这是通过锦棠侧君,才知道公主殿下在后厨。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怎么跑厨房来了?” 他站定喘了好几口气。 “花棉姑姑来了,就在一处小偏厅候着呢。” “哎哟,那得赶紧去,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再给棠宝儿做吃的吧。” 玉商一听,女人给男人做吃的? 他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没说。 毕竟现在公主殿下要急着去见花棉姑姑。 到了偏厅,画面姑姑赶紧起身宠怀灵鞠了一躬。 道:“四公主殿下,这春日的赏花宴要开始了,皇上的意思是,今年把赏花宴和女子比武定在一起,这样又能赏花,又能看女兵们一年训练的成果。” 怀灵听后心里有点诧异。 皇子韵书血字诅咒的事,就这么完了? 花棉姑姑来,竟然是说别的事…… 但怀灵还是应着。 花棉姑姑又道:“四公主,皇上命您和皇太女,一起担当检阅头领一职,就是您二位去与那些女兵中选拔的翘楚比试,看看她们训练的如何。” 怀灵其实不想太往前冲。 但她也知道,连续的几次大事,她都有出头,更是被皇上委派去插旗子,所以一些事,皇上重用她也是顺理成章。 怀灵便道:“多谢母皇抬爱,我跟在皇长姐屁股后面,学着皇长姐如何检阅就好。” “四公主谦虚了,那就这样,到时候您准备准备,衣着首饰什么的,那天都要注意。” 眼见着花棉姑姑要走,怀灵终是轻拉一下花棉姑姑的手。 “姑姑,我有个疑问,皇子韵书诅咒之事,现在是什么情况,您也知道,之前是因为皇子韵书害我,我又负责查三公主的死因,所以才牵扯其中……” 花棉姑姑拍拍怀灵的手。 “殿下请放心,我知道您担心自己被冤枉,但是皇上是信极了您的,所以那件事,宫中没有人再讨论。” 她说她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见过颇多。 可能是一些皇子的奴仆,比较忠心。 皇子死后,他们想给怀灵添堵。 花棉姑姑叫怀灵别放在心上。 怀灵点头。 但她始终觉得不对劲。 如果孙贤君害自己是意外的话,那和出现在庭院里舌头有问题的狗,也太巧合了。 但如果孙贤君那事不是意外,是蓄谋已久,现在事情被皇上压下去,又没有别的动静,也是奇怪。 怀灵又回到厨房,一边想事情,一边尝试着甜腐乳炖肉。 哪料出师不利,一刀切了手,“呼呼”流血。 比用孙贤君拿金钗划的伤口都大。 这下子,厨娘和男奴们都不敢让怀灵再动刀。 小婢女过来抱住怀灵的腰,男奴将刀具等危险品全都拿走。 “殿下,您要是再干什么,您就从我们几个人的尸体上踩过去!” “你们干什么,我就是想做点饭!” 现在怀灵手上的菜刀,是唯一一把能切割的东西了。 她很努力地抬高手,呵斥着那些奴才,不让他们碰。 但随着厨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锦棠睁着一双水汪汪泪蒙蒙的眼就走了进来。 眉头紧皱,带着怒意。 “殿下。” “呃,棠宝儿……” 锦棠双手就在身体两侧,人透着一股乖顺可爱。 黑长的发披散在肩上,只有两边的两缕向后脑梳去,绑了浅蓝色的发带。 “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嘛,人不舒服就别下床了。” 锦棠不说话,只是来到怀灵面前,睁着一双杏核大眼,眼巴巴的看怀灵。 他眼尾可能是揉搓两下的缘故,带着微微的红。 看上去更是可爱又可怜。 把怀灵的心都融化了。 “棠宝儿,你、你怎么了?” 锦棠还是不说话,他仰头看看怀灵手里的刀。 男奴女婢都觉得奇了。 因为锦棠侧君一来,怀灵公主就卸了劲儿,他们都不用很费力地去阻止她了。 要不然胳膊都酸涩难耐。 这样僵硬的气氛过了好一会儿,锦棠才用奶糯的声音道:“殿下,刀……放下。” 怀灵赶紧就把刀放下了。 “棠宝儿,我就是想切牛肉。” “但是殿下你的手……在流血……” 怀灵赶紧把受伤的手缩到背后,有点像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 “那个、那个……这是不小心,你别担心,我不疼。” 锦棠鼓了鼓小嘴,他捞过怀灵藏在身后的手,回头对男奴道。 “金疮药,备着没?” “备着了备着了!” 男奴赶紧双手奉上。 “打开,洒在殿下手上。” “是!” 男奴不敢怠慢,忙小心将金疮药洒在怀灵的手上。 怀灵“嘶”了一声。 男奴立即双膝跪地。 “殿下,奴有罪,奴没有小心,让殿下疼了,请殿下责罚!” 锦棠却道:“殿下现在知道疼了?” “那我还没做完呢……” 锦棠回头看了下排骨,“这排骨是不是殿下切的?” “那当然了,这不刚要开始调味。” 锦棠叹了口气,“别调了,殿下切过就算是殿下为我做的了,我还没切过呢。” 他“哼”了一声,像个小少年发脾气那般,扯着怀灵的衣袖就往外走。 怀灵一看锦棠是真生气了。 怕是自己再执意下去,锦棠就要直接在这哭。 哪怕是演的,怀灵也遭不住。 那小心脏还不得停跳! 于是怀灵,就这么被牵着手离开了后厨。 男奴女婢全都松了口气。 因为这事要是闹到玉商叔叔那里,他们全都得挨板子。 回到房间,锦棠捧着怀灵受伤的手吹了吹。 怀灵说没事。 “就是切了个小口子,棠宝儿你完全不用娇气我。” 锦棠却在背过身时,双眼暗了下去。 必须要自救,哪怕只是延长自己的寿命也好。 他记得蓬与国也曾想要过大苍的一颗药。 那是只有大苍所在的这个版图中才有的药,虎狮兽的兽宝。 据说兽宝能让他们体内的蛊虫引出大半,蛊虫一少,自然能延长寿命。 而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 春季赏花比武的奖赏,就是虎狮兽的兽宝。 第一百六十七章:有人支棱起来了 怀灵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正是要进宫门,参加春日赏花宴的当天。 花棉姑姑说,往年呢,春日赏花宴就纯属是赏花,自是没有什么奖赏的。 但是今年一和女兵们的比武融合,就有了这兽宝为奖赏。 虎狮兽比狮虎兽还要珍贵,也还要羸弱。 往往胎死腹中或是夭折。 但唯有大苍这片土地上,有一窝虎狮兽全都存活下来,并且延续至今。 大苍从不把虎狮兽外送。 至于这兽宝,其实就是虎狮兽的肝肾生病所出来的一种东西。 但虎狮兽都难得,更别提患病的虎狮兽了。 所以这兽宝,当真是稀罕之物。 据说有活血化瘀,吊气救命的神效。 锦棠听完,把小嘴儿咬得发白,怀灵唤他一起走,这就要进宫了。 但锦棠竟然没理,站在那里还愣神,不动弹。 “棠宝儿……咳咳,锦棠,你怎么了?咱们要进宫啦。” 锦棠赶紧跟上,并在怀灵耳边小声说。 “殿下……我、我可以要兽宝吗?” 怀灵新奇。 这还是锦棠第一次开口跟她要东西。 以前都是自己叭叭地送。 “你想我赢啊?” “嗯……刚才花棉姑姑说了,女兵们若是打不过您和皇太女,到时候就是您和皇太女争夺这个兽宝。” 锦棠低下头,双手攥着怀灵的一只手。 “我想了……反正这次,您已经被皇上推着出了风头,那不如直接将风头出够。” 怀灵想了下,也道:“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悄悄的把小手伸进锦棠那宝蓝色的斗篷里,楼主他的腰。 笑着表示,他们俩真的是心有灵犀。 这事都想到一块去了。 “棠宝儿,其实我觉得,既然我这次会和皇太女一起监察女兵,那肯定就要被人说三道四,拿我和皇太女比较,揣摩皇上的意思。” 锦棠点头。 怀灵又道:“所以,我趁此机会捞点好处也是好的呀,那兽宝咱虽用不着,但以后谁用,有条件的,能换点什么也是极好的。” 锦棠重重的点头。 发出小糯音。 “嗯~” 花棉姑姑回头催促。 “公主殿下,锦棠侧君,您二位怎么越走越慢啊?” “哦哦,马上来。” 怀灵很快松开锦棠的腰,拉着锦棠的手就追上去。 锦棠胸口隐痛。 但锦棠知道,这不是什么蛊虫带来的病痛。 而是自己利用怀灵的内疚之感。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赏花的地方。 此次赏花是在皇宫后山那片桃林里。 三月初春正是桃花开的时节。 一派暖粉,让人心情愉悦。 怀灵和锦棠过去的时候,皇上竟早已到了那处,都松散的搂着一个男人坐在正座上了。 怀灵立即一个机灵。 花棉姑姑道:“别担心,是皇上早到了半个时辰,并且不让我等告诉众公主,您瞧,连皇太女和他的侧君,也是现在才到呢。” 怀灵转头看去,还真是如此。 再一看皇上搂着的那位男君,竟然是之前被说疯傻的林君。 就是已经死去的七公主生父。 怀灵惊讶,这家伙还能恢复正常吗? 花棉姑姑看怀灵惊讶的表情,又道:“殿下惊讶也是正常,这林君主子不知怎的,前几日突然就在皇上回寝宫的那条小路上,踉跄的撞了皇上一下。” “哦?” “当时我们都以为他发疯的要袭击皇上呢,可是他脸很干净,衣衫也很整洁,见了皇上还知道行礼,就是人清瘦了些许,眼睛也肿着,原来他那日是想去看看自己那被埋葬的孩子。” 花棉姑姑表示,皇上一下子就被勾起了情绪。 然后和林君聊了很多,几乎是彻夜长谈。 两人一个需要安慰,一个需要服侍,皇上便就在寝宫里宠幸了林君。 “听说是林君想通了,他也不要被抬位份,总之能走出来就好的,这不皇上今日就让林君陪着,其余君位的以及贵人常在,都坐在两边,不让上前。” 怀灵听后点头。 心想这林君缓过劲儿来,又想上位了。 毕竟她自小在宫中长大,看过太多后宫的男人结局。 就算你有委屈,也得迅速调整。 若不然皇上只会越来越厌烦你,甚至忘记你。 正这么想着,那林君走下来了,就朝着怀灵这边走。 笑呵呵的。 “四公主,近来可好?” 锦棠和怀灵赶紧给林君行礼。 “劳烦林君操心了,我们最近都挺好的。” 林君则拍拍怀灵的手,让她跟自己去那棵最粗的树后拿帕子。 他说前段时间发疯,劳烦大家,这些帕子都是在他没事的时候,亲手在宫中一针一线缝的。 “来,四公主,拿着吧,上面是一些福禄寿喜。” 怀灵刚一去接,就被林君紧紧抓住手。 一瞬间,手背皮肤刺痛,怀灵忙将手抽回来,自己的手已经有了血痕。 看伤痕和痛感,应为尖刺所伤。 锦棠忙抓过怀灵的手查看。 他瞪大一双杏眼,怒意冲顶,竟有些失了理智。 好在怀灵一把扯住他。 “林君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可能就是首饰为刚打磨的,有些粗糙罢了,我想四公主身为大女子,应该是不会在意的。” 锦棠和怀灵听到“刚打磨”三个字,立即想到孙贤君的金钗。 林君勾起嘴角又道:“那狗……养得如何?” 怀灵沉下脸来。 “林君,那是你放的?” “我要给我女儿报仇!” 怀灵莫名其妙,“七公主是皇子韵书害死的。” 林君却攥紧拳头。 “可你若是与皇子韵书没有过节,他又如何害我女儿?” “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我也得让你付出同等的代价,感受同等的痛苦。” “听闻怀灵公主的侧君一直没有孩子,哪怕得到专宠,也一直没有遇喜……我希望皇子最后的诅咒成真!” 断子绝孙…… 锦棠瞳孔骤缩,怀灵一直拉着他。 她凑上前去。 笑着看林君。 “你想激怒我,让我在这对你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好让皇上知道然后处罚我,是不是?” 林君吞了口唾沫。 怀灵冷笑一声,“林君,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林君咬着下唇后退一步。 第一百六十八章:锦棠一哭,皇上开怀 怀灵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 在府邸里气一气就完了,在这可不能气。 真推了碰了林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那自己肯定落重罚。 林君这招不成又打算用二招。 他自己锤打自己,看似马上就要摔倒,锦棠过去赶紧扶了他一下。 此刻锦棠也压抑着怒气,歪歪头,露出纯真又可爱的表情,大声地道。 “哎呀林君,您可要站稳了,千万别摔到,要不然会痛痛的……” 他这一声,吸引了周围很多人都来看。 甚至皇上也往这看了几眼。 这下林君便不能干什么事。 他一挥衣袖,冷声道:“这才刚刚开始!” 说罢转身离开。 怀灵啐了一口,“什么玩意!” 不过她深思,“林君不应该恨我才对啊……七公主的死,是皇子韵书诬陷小六,不管怎么说,他要恨也是恨小六。” 所以这里面的事很违和。 是谁和他说了什么,让他把矛头指向自己这里吗? “殿下……” 怀灵听到锦棠的声音忙回过神儿来。 就见自己的手背上趴了一只虫,这虫和之前的小黑点比大很多,大概有黄豆那么大。 “我我我……你你你……这这这……” 锦棠道:“别动,快好了,它在给你止血,我的唾液有止血的功效,也是因为它。” 怀灵呼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 “你以为我害你?” “不是,是突然一看虫子,视觉上一时没能接受。” 之后怀灵在锦棠的伺候下换了视察女兵的干练衣裳。 原本还算别致的头发样式变为高高的马尾,紫色的外纱也变为扎紧袖口的武装。 这时简易的帐篷外传来六公主的声音。 “四皇姐,四皇姐!” 帘子被掀开,小六拿着一双武靴走了进来。 “这是母皇发给你和皇长姐的,说昨夜刚落了雨,擂台上湿滑,叫人连夜打造了这种防滑的武靴给你们。” 怀灵点头,她本意是等小六走了后,自己亲自检查这武靴。 哪料小六开口。 “四皇姐,皇妹我觉得你还是当面检查的好,毕竟这虽然是我拿过来的,但中间也经了几个人的手。” 怀灵挑眉,顿了一下道:“好,我来检查,小六你最近也长进了些许,知道防着别人了。” 六公主低下头苦笑一声。 “不得不防啊,自从上次经历了皇子那事……若不是四皇姐你救我,我和爹爹可能这辈子都完了。” 怀灵当着六公主的面儿检查了鞋子,锦棠又检查一遍,六公主这才离开。 可到了真正监察的时候,怀灵的武靴却出了问题。 早前就说过,怀灵和皇太女要与被挑选出来的出众女兵比试。 以打败公主来达到监察的目的。 一组五个女兵,一个一个上,公主要把这一组都打败,明日才能换第二组。 打不败就是公主输,由女兵们自行比试,最后选出获胜的一人。 这赏花宴一共三天,皇太女和怀灵一人分到十五个女兵,正好三天完事。 此刻,怀灵在擂台上打败了几个女兵后,左脚便开始跟不上自己的身体节奏。 不习武的人自然是看不出问题。 可是锦棠知道,怀灵的左脚一定受伤了。 他坐在小桌旁,随着秦德君一起,但双眼一直未离开怀灵。 “奇怪……那鞋子,我们两个人都检查过的……” 一旁秦德君没听清他说什么,忙问:“怎么了?你看你的公主殿下,多么英姿飒爽,这么会儿都打下去四个了,还有一个,这场就结束了。” 锦棠摇摇头。 表示自己只是在给公主殿下祈祷,祈祷她全胜。 但内心却是希望怀灵快点下来。 务必快点下来! 随着女兵一声“啊”的轻叫。 怀灵用右脚将其踹下擂台。 花棉姑姑高声道:“第一场,怀灵公主胜出!” 而另一个擂台,皇太女也将最后一个人打趴在地,那人直接砸地求饶,表示认输。 皇上很满意。 大苍的公主赢,就是她皇上脸上有光。 而锦棠,已经冲过去,要扶怀灵了。 皇上正说着话,结果眼睛一瞟,看到了锦棠。 男人还面带焦急的神色,双手一直向前,呈现那种抱的姿态。 她顿时有些不悦。 一个男子家家的,这般成什么样子?! “锦棠侧君,你也太着急了些吧?” 锦棠听到皇上说话,才回头。 “我……” “怀灵是小孩子吗?下了擂台还需要你小跑过去接,怎么着……你还想当着朕的面,给她来个抱抱不成?” 秦德君都没发现锦棠跑走了。 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皇上说话,秦德君才捂着嘴,发现锦棠没了。 他赶紧起身。 “皇上……这孩子哪里是想给怀灵一个抱抱,他这是要抱抱去的!” 皇上怀里的林君,适时地补了一嘴。 “皇上,您别气,锦棠侧君是怀灵公主捡来的,这众所周知,户籍都不在帝都,很可能不是大苍的人,不懂咱们大苍的规矩,很正常。” 他此话一出,秦德君也感觉不妙。 这哪里是劝慰。 这不就是在拱皇上的火嘛! 果然,皇上一拍桌子,表情冷硬下去。 “这里是大苍!入大苍者,必须守大苍规矩!” 众人全都跪下。 “皇上息怒。” 锦棠低着头,内心已经对林君动了杀心。 但是现在,他知道他必须冷静。 于是他开始颤抖,抽泣。 很快便仰头哭出声,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直叫皇上一愣。 “呜呜呜……好可怕……皇上生气好可怕……果然怀灵公主是皇上的亲女儿,平日里也是这般威严……” 怀灵赶紧过来搂住锦棠。 锦棠哭得更大声。 但他的哭,绝不是那种让人心烦的哭。 糯叽叽的声音倒是听让人怜惜的。 “殿下……我怕……” “不怕不怕,母皇只是觉得你应该遵守大苍的规矩。” “遵守了……以妻主为天,以皇上为天上天……我只是过来想接公主殿下后,给皇上行个大礼,谢皇上能有这么好的女儿,一定是上行下效,公主殿下是看着皇上,学着皇上,才这般厉害。” 皇上顿时被逗笑。 “你这个……这个……” 第一百六十九章:衰弱反噬 皇上说了两句,都找不到贴切的词汇来描述现在的锦棠。 只能放声大笑。 “这个男子,真是奇特,奇特啊!” 皇上声音一大,锦棠哭得更甚。 他直接缩进怀灵的怀里,身子颤抖得厉害,皇上都能看出来。 锦棠就像一个小动物那样。 皇上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声音也低了下来。 “朕之前说过,不是谁都能逗朕一笑的,而锦棠侧君偏偏可以,不管朕多么生气,只要锦棠侧君说几句话,朕就能笑得出来,这是福分,也是本事。” 一旁林君心中厌恶。 他又道:“是呀皇上,锦棠侧君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今儿个明明是赏花宴,结果花儿都不用赏了,光看锦棠侧君,就够了。” 锦棠仰头道:“听、听皇上的语气,是不生气了吗?” 锦棠眨着一双杏核大眼,眼泪划过脸颊的样子,不仅让皇上心里一颤,连周围的男人们心里都怪怪的。 无端的就想怜悯锦棠。 锦棠蹭了蹭眼角,那嫩白的皮肤,很快就被蹭得发红。 “果然,皇上一不发怒,天气都变得晴朗了……桃花也变香了……” 皇上听后更是开怀。 “哈哈哈,赏,这朕得赏!来,锦棠侧君,你说你想要什么?” 这一下子把她比作左右天气的神明,哪个君主能不高兴? 高淑君都有些吃味儿。 因为以前,好话吉祥话都是他说。 这别人还觉得他扭捏造作,假惺惺! 但是现在锦棠侧君说完话,就很自然,让人很欢喜。 幸亏这锦棠侧君是公主的夫婿,这要是后宫某个小主,他都要比不过了。 锦棠摇摇头。 “皇上不生气就好,皇上一好,万物都好。” 皇上直接道:“拿朕的手串过来,直接送给锦棠侧君。”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惊。 那珠串可是皇上天天都要拿上一拿的,虽不能等同什么大印,但绝对是很多人都想要都要不了的。 皇上道:“拿这个去玩吧。” 锦棠懵懂的点头。 “皇上,那我现在可以带怀灵公主殿下,去换衣裳吗?” “换去吧,今儿朕的两位公主彰显我大苍风华,诸位女兵,还需努力。” 待锦棠和秦德君几个人将怀灵扶回来后,怀灵一落座就直抽气。 “嘶……我的脚,这鞋子有问题!” 锦棠忙跪下给怀灵脱鞋。 怀灵的脚一出来,足袋上都是血。 秦德君一惊。 “宝贝……这鞋是谁给你的?” “六公主。” 但怀灵表示,现在说这个没用。 因为她和锦棠在六公主面前亲自摸过鞋子,当时六公主身边不仅有她自己的奴仆,还有皇上身边的小奴才。 可谓是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 秦德君捡起怀灵的那一只武靴,进里面去掏,他也很快“嘶”了一声。 手指被割破。 “刀片在鞋子的夹层里,没穿时摸是摸不到的,一旦有了重力在上面,没多久刀片就会被挤压上来,所以……” 怀灵接过话道:“所以我们失了先机,还吃了哑巴亏。” 幸亏怀灵一开始上擂台就没想周旋,这到最后一个女兵,鞋子内的刀片才出来。 若不然,她怕是坚持不到这场完,第一天大苍的公主就输了,那皇上自然也不会给好脸色。 锦棠搂着怀灵,将怀灵的小脸贴在自己的颈窝处。 道:“殿下……是我的错,如果我再认真仔细一点,我对那武鞋施加压力,你就不会遭此磨难了。” 怀灵摇摇头。 “这我自己都没想到,棠宝儿你别在意。” “不行!” 锦棠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现在还不能传御医,这个事不能败露出去。 因为若是让皇上知道怀灵受伤,明日不能参战,六公主一定会打小报告,诬陷怀灵受伤是自己所为。 毕竟鞋子被检查过了,又怎么会伤到脚呢? 可是不说出去,明日怀灵这个脚…… 锦棠的泪水滴落在怀灵的手背上,滚烫得很。 怀灵让父君先回去陪着皇上。 待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怀灵抹掉锦棠的眼泪。 “我们也不算太亏,起码阴差阳错,你得了皇上的一个手串。” “我才不稀罕那个!” 怀灵又道:“好吧,起码我们知道了,这是一场六公主、孙贤君、林君的合力坑害,也许……这里面还有皇太女的事。” 怀灵可从未把皇太女当作朋友。 合作过两次,也是各有所需。 她从没忘记,生前,皇太女和二公主是害自己的主力军。 她更没忘,一开始要害自己的,也就是皇太女。 锦棠咬破自己的手指,一个小黑虫缓缓从他手指爬到怀灵的脚上。 锦棠道:“别怕,这个是专门治疗伤口的蛊虫,它虽然没法让你像我一样快速恢复,但是它可以让你快速止血。” 怀灵想了下,“快速止血就行了,今晚我再找苏越之,她那里神药很多,我明天必须正常参战。” 怀灵要起身,锦棠也跟着扶她起来。 哪料刚一动弹,锦棠腹部绞痛。 他身子一颤,忙吸一口气。 “殿下……您先等会儿再起来,我去出给您弄点水,先擦掉血!” 说完,锦棠就慌忙出去。 他跑到远处荒地,才倚着树干捂着腹部,咬紧嘴唇不发出声音,将疼痛的痛呼全往肚子里咽。 他不能让怀灵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他不能让怀灵知道! “唔……呼……” 锦棠弯了腰,发丝有几缕贴着汗湿的脸颊,小脸煞白。 猛地,他一拳打在树干上,打得手背都破了皮流了血,这疼痛才稍微缓解了些。 锦棠顺着树干缓缓滑落,整个人都透着疼痛后的疲惫。 他现在确定了,自己就是走向衰弱,想必不久后就是被蛊虫反噬。 而且越动用身体里的蛊虫,身体的疼痛反应越严重。 锦棠咬着下唇。 他现在很纠结,这样拖着伤脚的怀灵,怎么能拿到兽宝呢? 而兽宝已经不是最主要的,锦棠更担心怀灵受伤还要连战两日。 他双手捂着脸,只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我必须要延长自己的寿命,哪怕看着怀灵度过这次的难关也好……” 第一百七十章:不止锦棠需要兽宝 过了好一会儿,锦棠彻底缓过劲儿来,腹部的疼痛消失,他才起身。 锦棠给怀灵打了热水。 初春乍暖还寒,锦棠怕怀灵受凉。 后面据说是林君一直冲皇上咬耳朵,献媚,公然亲吻皇上,惹得皇上也焦躁难耐,所以在两位公主都赢了兵卫后,皇上一把捞起林君,就表示自己先行回宫了。 皇上走时,那林君一直窝在皇上的怀里,身子软得不行。 看上去就是迷惑人的样子。 锦棠还松了口气。 “这样殿下就没必要回去参加下半场宴会了,咱们赶紧回府,叫苏御医过去瞧瞧吧。” 怀灵点头。 她自己扶着起身,锦棠忙过去扶着怀灵的手臂。 “殿下可以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我身上,受伤的脚可千万别使劲儿。” 怀灵伸手去挑锦棠的下巴。 “棠宝儿,别担心了,经过你蛊虫的治疗,现在已经不流血,你别一副很悲伤的表情,行不行?” 怀灵还凑过去,啄锦棠的小嘴儿。 “来,笑一个~” “殿下!” 锦棠有点生气。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闹……” 锦棠再次声明,蛊虫的治疗能力只在于解毒。 而治疗人伤口这种事,大多数只能用在宿主自己身上,对别人起不到伤口快速愈合的作用。 “我知道了,但是苏越之一定有办法的。” “苏御医若是没办法怎么办?” 怀灵看锦棠一双杏核大眼都泛红,立即道:“棠宝儿,你怎么比我还急啊,放心,我就算一只脚,也能打败那些女兵。” “可你最终是要和皇太女比的。” 锦棠说完,也觉得自己太急切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担忧地看着怀灵。 这一刻,锦棠都没想自己。 想的还是怀灵。 因为他知道皇太女也想赢了这场比赛,而且于情于理,皇太女赢才能更突显大苍太女之位。 所以皇太女一定会下狠手,动真格的。 那到时候,怀灵这受伤的脚可不行啊。 怀灵直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把小脑袋蹭过去。 “棠宝儿,我知道你担心我,好啦,别气~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们回到府邸,苏越之悄悄被男奴带进来。 然而结果并不好。 苏越之先是给怀灵的脚上了药,怀灵立即感觉不到疼了。 她欣喜地道:“苏大人,你果然很神。” 苏越之摇头,“殿下,这治标不治本,您其实伤在脚踝骨。” 苏越之表示,因为带伤继续比武,怀灵的受力改为别的方向,所以才伤到脚踝骨。 这样的情况,是不能继续比武的。 若不然轻则数月脚不能沾地,重则会落下终生残疾。 锦棠的心“咯噔”一下。 “那殿下的脚、脚……不能参赛了,先不说皇太女,就是在女兵卫那里,会让皇上厌弃的。” 他一双大眼睛,很快积攒了泪水。 怀灵却打了个响指。 “这时候我用一个东西把脚踝骨处固定起来,如何?” “这……行是行,但依旧无法用力啊。” 怀灵让苏越之别管那种事就好,只要按照骨科来治便是。 待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锦棠。 锦棠很生气地看着她,眼睛半含着泪珠。 怀灵冲锦棠伸手,“过来,抱抱~” “殿下是还想参战?” 他声音转为凌厉,少了点奶糯之气。 “我不允许!” 怀灵伸手敲了下桌子,“我是要参战,但没说我一定要用这条腿施力啊。” “那你上去就是输,皇上会罚你的,因为你丢了她的脸。” “不是有你呢吗?你在底下,弹俩石子,嗯?” 怀灵冲锦棠眨了眨眼睛。 锦棠立即想起他失忆的时候,和怀灵一起在殿上玩弹水果,弹得对面那贵人大叫出声。 “你还想那般?” 锦棠声音缓和了些。 怀灵打了个响指,“妻主聪明吧?” 锦棠“嘁”了一声,但小脾气也没了。 怀灵又伸开双臂。 “棠宝儿~抱抱~我这是脚不方便,若不然,我直接把你扑倒在床上!” 锦棠白了怀灵一下,“大白天的,成何体统!” 但他还是过去,抱住了怀灵。 然而事情虽然顺利,但最后第二场下来,皇太女却找了怀灵。 拉着怀灵要去私聊。 锦棠忙看向秦德君。 秦德君道:“你快去跟着,扶着怀灵,这前面的事,本宫挡着。” 他这么说着又瞟了眼皇上。 只见林君正用嘴叼着樱桃,在喂皇上。 皇上的心思都不在赏花宴上了。 估计眼里只有一棵草,那就是林君。 “哎呀,就这种情况,估计本宫也不会费力,真是下作!呸,之前还挺同情他的。” 锦棠赶紧跑到怀灵的身边。 “殿下!刚才比试多有劳累,让我扶着您走吧。” 怀灵觉得锦棠来的太及时了。 纵使刚才有锦棠帮助,怀灵也还是觉得脚有些疼。 现在扶着正好。 皇太女上下打量了下锦棠,道:“行,去后面我换衣服的帐篷里。” 一进去,怀灵和锦棠一愣。 因为里面还坐着皇太女侧君。 明明已经是三月天了,皇太女侧君还穿着冷冬才需要穿的厚重狐裘。 那位侧君要起来行礼,皇太女忙道:“你莫起。” 只见那侧君脸色苍白,比之前看上去又瘦了些。 皇太女开门见山。 “皇妹,实不相瞒,我侧君病重,需要兽宝入药吊命,最后那个比试,照现在这个进度,肯定是你我争夺第一了,我也不想比,你可否将兽宝让给我?让我当这个第一名。” 锦棠听完,心中又沉了一分。 就听皇太女说:“不白让,未来你让我抓到什么把柄,我饶你一命,或者你有什么要没命的事需要我帮忙,我都会帮。” 怀灵皱眉,“皇长姐,你就觉得我一定会有把柄让你抓住是吗?” 皇太女微微摇头。 “你就说让不让吧?” 皇太女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怀灵,最后视线落在怀灵的脚上。 “你的脚受伤了吧,让的话,你白捞一个好处,不让的话,真比试,你也不会赢。” 怀灵听出这话的意思了。 不就是……我可给你脸了,你别不要。 怀灵笑了一声。 皇太女有点摸不准她的心思。 第一百七十一章:变相心有灵犀 怀灵后退一步,道:“皇长姐,既然您的侧君都病重了,您不给我这个人情,我也得退出啊。” 皇太女松了口气。 “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这个事,我们就这么定了。” 说完,皇太女过去坐到了他自己的侧君身边。 还给他紧了紧狐裘。 柔声问:“冷吗?” 侧君摇摇头,“殿下,您都把我关在这里了,我怎么会冷?殿下不要太过担心,我来帮您换下武装吧。” 皇太女直接拒绝。 “你就坐着,我自己来。” 怀灵看皇太女这般,也明白了这两天,为什么她的侧君没有出来参加宴席的原因。 出了皇太女的帐篷,怀灵又笑了一声。 这次连锦棠都不知道怀灵笑什么了。 不过锦棠并未灰心。 因为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兽宝不在怀灵的手里,那么自己去偷的话,就不用担心怀灵知道自己有什么用途啦。 反而不用想之后的事。 而且他会给皇太女的侧君留一半。 锦棠记得兽宝应该挺大。 他引出自己的蛊虫,并不需要全部。 而锦棠不知道的是,怀灵也是这么想的。 何苦在这争执不休。 人情和脚我都要。 反正我也打不了,我不如卖你个人情,然后我再去偷兽宝。 嗯……还得给你侧君留一半,我只拿一半,就算这次还不太亏。 怀灵就和锦棠这么手拉手地回到了宴席上,又回到了府邸。 甚至晚上睡觉还想着这个事,同床同梦,就是梦的过程有那么点分歧。 这之后,赏花宴席就此落幕。 最终,怀灵以被皇太女小胜半招之势,打下了擂台。 全程,锦棠只关心怀灵的脚。 皇上也很高兴,夸怀灵年少有成,夸皇太女英勇神武。 她更多的心思还是在林君身上。 花棉姑姑说,皇上这几天翻的都是林君的牌子。 怀灵想,这林君大概是奔着贵君的位子去的。 有了更好的权利,就可以更好的给皇上吹耳边风。 但怀灵现在不管他,没有太大的事,林君也动不了她,她也动不了林君。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怀灵的脚好了些许。 她便在入夜的时候,打算偷偷潜入皇太女的府邸。 理论上各个府邸什么结构什么护卫,怀灵都清楚,硬的不行,她剑走偏锋。 正巧锦棠非说要给她炖猪脚,吃哪里补哪里。 说炖不好就不回来睡觉。 如此好的机会,她怎能不用? 于是夜行衣穿起来,弹弓拿起来。 她悄悄的离开了自己的府邸,先搞到半个兽宝再说。 然而锦棠也是这么想的,他在后厨,也是一身夜行衣装扮。 前几日准备好的,一直藏在后厨的灶台下。 所以,当怀灵偷偷潜入皇太女公主府府邸的时候,她人还在墙上,就见底下一抹黑影也在快速窜动。 “咦?” 她发出一个气音。 皇太女这是还惹了谁? 于是怀灵打算先看看,那人很轻车熟路,直接去了应该存放珍宝的小屋,还用一根木刺,就开了门锁。 只是下一刻,那黑衣人猛地后退下腰,一根鞭子就这么从里面甩了出来。 擦着他的脸而过。 !!! 皇太女竟然在里面。 怀灵往前探头,就见皇太女穿便装,头戴一根玉簪,手握鞭子另一头。 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黄布包。 “想要兽宝?呵,兽宝就在本太女的手中,看你本事了。” 那黑衣人眼神暗了暗。 但没有退缩的意思,他又猛地冲过去。 几招过来,怀灵就知道那人是锦棠! 锦棠怎么来了?! 怀灵咬着下唇,难道是为了她? 可她不觉得自己暴露了呀。 她真的没有将此事的一丁点说给锦棠听。 奇怪…… 怀灵决定改变策略,她要帮助锦棠。 皇太女功夫自然是不错,在庭院里几个来回,手拿皮鞭,抽得地面地砖都飞起,每一下全都带着抽击要害的架势。 而锦棠的身手也是奇特,他躲避之后已经找到空隙,猛地前冲,竟拍了皇太女的胸口一掌。 很显然,皇太女打不过锦棠。 这还是锦棠没用蛊虫的情况下。 怀灵放松了精神,想着锦棠是不需要帮忙了。 然而就在锦棠马上要得手,触碰到那黄布包的时候,他的身子猛地一颤。 人在空中猛地翻了个身。 似乎是哪里痛,牵制了他的行动。 皇太女看准时机,又一脚再攻,直接把锦棠踹离了很远。 “啊!” 锦棠发出一声痛呼。 皇太女一愣。 “男人?” 这确实很打破她的固有认知。 锦棠爬起来,还踉跄了一下。 皇太女那脚正好踹在他的肚子上,那原本就因为蛊虫而痛的地方。 他晃了晃头。 皇太女立即挥手。 府邸的女护卫都涌了过来,一个个都拿着火把。 锦棠知道自己失了先机,他现在必须离开。 若不然,哪怕她们抓不住自己,但拽了自己的面纱,也是给怀灵惹麻烦。 皇太女双手背在身后,冷笑一声道:“我很好奇,哪个人会派一个男人来拿兽宝,还有,你一个男人身手这么好,又是怎么练出来的?” 锦棠不说话,而是规划着逃跑路线。 同时还忍着腹部的疼痛。 不知是不是她踹了一脚,他现在腹部的疼痛还没有缓解,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 这很不妙。 皇太女又道:“不说话,没关系,等我们抓住了你,本太女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她冲一旁护卫使了个眼色。 就在这时,不远处发出一声震响,让前院的人吓了一跳。 一部分人便赶紧去后院查看。 恰此时,石子被大力的弹来,直接命中一个女护卫。 “嗷哟!” 一声惨叫,女护卫倒地。 “还有人?!他还有同伙!” 继而又有三发石子被弹来。 这次不是对着护卫,而是全都对着皇太女。 皇太女挥鞭抵挡,便有人大喊:“护驾,快来护驾,那刺客是针对皇太女!” 这一下子,就给锦棠制造出了逃跑的契机。 锦棠来不及多想怀灵为什么会在此救他。 便立即冲出去,翻墙而逃。 皇太女撇嘴,道:“不必追了,小喽啰没有意义。” 其中一个护卫道:“可太女殿下,他们不像是小喽啰……” 看着皇太女的眼神,她不敢说下去。 皇太女挑眉,她心中自然清楚。 且说怀灵他们跑到远处的树林,见看没有人来追,这才松了口气。 怀灵立即道:“棠宝儿,你为什么在这?” 第一百七十二章:怀灵发现锦棠腹痛 锦棠不说话,扶着树干站着。 只喘了一口气,他就还要跑。 怀灵的脚到底也是没那么灵便,这要是真追,肯定是追不上。 于是怀灵立即蹲下。 抽了几口气。 “嘶……” “我的脚!” 锦棠听此,果然不再动弹,而是站在那里审视怀灵这是装的还是真的。 怀灵便又变本加厉。 “哎哟哟,我的脚好痛,好像伤口裂开了!” 锦棠一听这个,哪里还敢跑。 他直接扑过来,扑倒怀灵,抱起她的腿,就要脱他的鞋子。 怀灵也不要脸的,顺势环住锦棠的腰。 不管一会儿怎么样,她也不让锦棠离开。 待锦棠脱掉怀灵的鞋子,才发现怀灵的脚,伤口没裂开,而且还包着苏越之给她做的护骨护甲。 “你骗我!” “没有……是真疼……刚才是真疼,哎哟奇怪哦,怎么棠宝儿你一脱下我的鞋子,我就不疼了呢……” 怀灵打了个响指,凑过去用嘴把锦棠蒙面的黑纱扯下。 “这一定是棠宝儿你爱的力量!” 锦棠瞪了一眼怀灵,自己也坐在地上,喘了口气。 “看到我的脸,你满意了?” 锦棠有些生气的轻拍了一下怀灵。 怀灵直接借着这个姿势,将自己变了个位置,倚靠在锦棠的怀里。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过来,噢噢噢噢!你之前跟我说,希望我赢,其实就是想要兽宝,是不是?原来你不是真心期盼着我赢啊,棠宝儿,你这点不乖哦!” 锦棠伸手拧了一下她的胳膊。 “我开始自然是期盼你赢,你受伤后,我就不想你赢了,但……” 他在思考。 自己需要兽宝这件事,要不要和怀灵说。 怎么说,是骗她,还是真实地告知? 正这么想着,锦棠腹部突然又疼痛起来。 而且比刚才还剧烈。 他额上瞬间流下汗,身子歪倒在一边。 怀灵察觉到不对劲,忙从他怀里起身。 “棠宝儿,你到底怎么回事?” 怀灵立即扒开锦棠的衣服,露出他白皙的腹部。 上面只有一点点淤青,那应该是皇太女刚才踢的,这绝对不会让锦棠疼到出汗的地步。 恰此时外面有了脚步声,怀灵忙扯下自己的夜行衣,露出里面的一件便装,并将锦棠的夜行衣也扯开,只露出里衣。 怀灵将夜行衣往树后推,然后自己压在锦棠的身上,并扯过自己的外纱,盖住他们两人的头。 打更人走过来,刚说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拿灯笼这么一照,就吓了一跳。 “谁?” 正好锦棠发出呜咽声,因为腹部太痛了,痛得他几乎要失去意识,眼前忽明忽暗。 怀灵便道:“吵什么吵,没见过男的女的干事啊?” 打更人一看还真是一男一女趴在一起,她忙道歉着跑走。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怀灵将锦棠捞到自己怀里。 “棠宝儿,你现在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敢动你了,刚才你与皇太女打斗的时候,也是突然一痛!我不相信你这是什么肠胀气还是身体的应激反应了!” 锦棠嘴巴微张,额上汗涔涔的,他张嘴要说什么。 却是歪头吐了一口鲜血。 怀灵瞬间瞪大双眼。 “棠宝儿!” 这下怀灵连触碰锦棠都小心翼翼的了,生怕自己弄痛他。 锦棠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他另一只手握住怀灵的手,一双杏核大眼带着泪。 但还努力保持着平和,让怀灵不要担心。 过了好一会儿,锦棠这疼痛感才过去。 衣裳都被汗浸得湿透。 怀灵怕他冷,脱下自己的外衣,裹着他的身体。 “你有事瞒我……从上次被我发现你腹痛,你就开始骗我……” 锦棠伸手抚摸怀灵的脸,露出一丝苦笑。 “怀灵,你有没有变得足够强大啊?” 怀灵眉头紧皱。 锦棠抹了下唇边的血,又露出很担心的神色。 “没有我,如果万一某个刺客还刺杀你,你都能躲过吗?” 怀灵这才明白锦棠话中的意思。 “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她脑子一转,想到前段时间,苏越之还给锦棠看过,没说出大问题。 但苏越之以前也说过,身中带有蛊虫的宿主,活不长。 锦棠纵使是特殊的存在,但也不过是多活一些年头。 “棠宝儿,别担心,你一定不会死!我现在能搂着你吗?你的身体会不会因为我的触碰而疼痛?” 锦棠摇摇头。 怀灵便把锦棠搂到怀中,让他上半身完全窝在自己怀里。 “你拿兽宝,是因为那东西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帮助,对吗?” 锦棠这次很温和地笑了一声。 他摸了摸怀灵的小脑袋。 “你就是聪明,很多事一猜就透,我想瞒你都瞒不久。” 怀灵嗔怒。 “我不聪明,我愚笨,我猪脑子!” 她说,上次发现锦棠腹痛,就不应该听信锦棠一面之言。 锦棠说自己现在没什么事了。 他让怀灵稍微松开点。 才道:“蛊虫开始反噬我……随着腹痛越来越频繁,最终……我将会成为一具白骨。” 怀灵咬着下唇,自己忍了又忍。 她将下巴磕在锦棠的颈窝间,十分恶狠狠地道:“不可能,我不允许,不管什么方法,我都不可能让锦棠你这么年轻就死去。” 怀灵的声音染上哭腔。 锦棠轻拍着怀灵的背。 “哎你怎么哭了?你可是大女子啊。” “屁,那是对外,对内,对你,我只是你的妻,我绝对不要和你分开!” “我也不要和你分开,所以咱俩在皇太女府邸碰上了,兽宝能延缓蛊虫的反噬。” 怀灵将锦棠搂得极紧。 “那你告诉我啊,这事应该我来想办法,而不是你自己单方面的努力!” 锦棠点上怀灵的小鼻子。 “现在也不晚,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皇室的同时,还分心担心我的事。” 不过说出来,锦棠倒也舒服了些。 他要起身,怀灵忙扶着他。 “可以走吗?我还是把你抱回去吧。” 锦棠脸红了红,道:“现在不痛了,何况……我的脚又没有事,是你的脚受伤,你还抱我……万一把我摔了怎么办?回去啦。” 怀灵回到府邸就让玉商把苏越之叫过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重活一世,棠宝儿最重要 苏越之来的时候,玉商就嘱咐她。 “苏大人,您那性格收一收,因为老奴我还从未见过怀灵公主殿下那般着急的样子。但也难怪,因为棠主儿他吐血了,进府邸的时候,最后几步路,殿下都是将棠主儿抱进来的。” 苏越之这心里就有了点认知。 锦棠小主的身体八成是与蛊虫有关。 果然,进到怀灵公主的卧房。 苏越之就看到怀灵来回在床前踱步。 锦棠小主就被被褥裹着,坐在床上。 一双如玉般脚随意地搭在床边,看意思是想下床,但是公主殿下不让他下。 苏越之感觉到了怀灵公主的杀气。 她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 怀灵立即道:“赶紧看!” 她关紧门,不让玉商等男奴在外守着。 然后才说了锦棠的情况。 苏越之点头,号脉后,道:“果然,小主现在脉象,与我母亲曾经给蓬与国的宿主号脉所记录的脉象,一模一样。衰退,反噬,大概不久之后就会……” 怀灵转过身来,“不久是多久?” “三个月。” 怀灵倒吸一口气。 这一口气久久未能吐出。 锦棠忙伸手。 “怀灵,快过来,别气别气,还有三个月,又不是还有三天。” 锦棠舔了下唇角,她让苏越之等她一小会儿。 她出去,苏越之和锦棠就听外面有瓷罐破碎的声音。 锦棠心里急得不行,他恨不得赤着双脚走出去看怀灵。 可是他现在又不敢。 白皙的脚都卷着脚趾。 很快,怀灵重新进来。 她道:“想想办法,兽宝我拿来的话,能延长多久寿命?棠宝儿说,那个东西能吸出大量的蛊虫,然后身体里的蛊虫少了,反噬自然会慢下来。” 苏越之想了想。 说兽宝这个东西特别腥。 比鱼和腐败的肉都要腥臭好几十倍。 这也是它吸引蛊虫的原因。 “这个是可以吸出部分蛊虫,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苏越之又给锦棠号脉,眉头皱皱,道:“锦棠小主体内的蛊虫还不像我母亲记载的那般,似乎比那位宿主体内的蛊虫要强很多,这样的蛊虫,就算是最后用生肉引诱之法,成效也不见得有多大,总归是生死博弈……” 锦棠低着头,两只手攥在一起,显得紧张又无助。 “我体内的蛊虫,是蛊虫之王……是蓬与国级别最高的蛊虫。” 苏越之双眼没有什么颓败之色。 反而带上了一些精神。 “公主殿下,那个兽宝,您该拿就拿,确实能延缓小主的反噬,但我要研究更重要的药,我要试着治疗小主。” 苏越之恳请怀灵让她给锦棠小主放血。 又恳请锦棠,这次在放血中,让体内的蛊虫出来一些,最好是每一种都放出来一点。 怀灵看了看锦棠,道:“我这边没问题。” 锦棠迟疑了一下。 “我的一些虫子,离开我身体就死了,有一些却可以在外面繁殖,所以我只能给你雌虫,不能给你雄虫,有任何问题,你就用高温杀死它们,它们怕高温。” 苏越之更是欣喜,忙拿了好几个瓶子来接锦棠的血。 接完血后。 苏越之道:“我不会让小主死的,但一定请公主殿下为小主争取更多的时间,兽宝是一定要拿到的。” 怀灵想了下,问苏越之是否了解皇太女侧君的病。 苏越之想了想,表示她还真知道。 那也是个疑难杂症。 胎里带,天生病弱不说,其父、祖父、曾祖,都有相同的病。 那就是人一过二十岁,身体便会变弱,四肢会变得无力,再严重下去,就会呕血,然后卧床不起,很快,生命就会消亡。 “他们家这种病还是传男不传女的那种,而且越往下传,后代的寿命就越短。” 她说她看过那位侧君的病例。 御医部,几位老御医也讨论过。 他曾祖活了三十六岁,祖父只活了三十岁。 到了父亲那里,孩子才刚会走,他就香消玉殒了。 而现在,那位侧君二十刚过,便已经出现呕血的症状。 之前吃了那么多药,没有一点用处。 这就证明补没有用。 “不过……兽宝确实有吊命的作用,但无论是那位侧君还是锦棠小主,都用不了那么多,其实那完全够两个人吊命的量了。” 这也是苏越之觉得,怀灵公主能要到兽宝的原因。 “那位侧君的病,也是我想研究的,但那位侧君没有锦棠小主着急,他怎么也能坚持四五个月。” 怀灵听后什么都没说,就让苏越之下去了。 她坐在床上,双手十指交叉地抱拳磕在腿上。 脑子里想的是生前的事。 怀灵本想通过生前的事来找点安慰,因为锦棠不是三个月后就死的。 而是和自己一起死的,时间点是两年后。 但是怀灵发现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那就是生前的锦棠,没有那么快恢复记忆,所以也就没有那么频繁用蛊虫之力。 更重要的是,生前自己没有太关心锦棠。 其实他那时候应该已经难受了。 只不过人失忆又单纯,又一心为别人,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状况。 怀灵记得有一次,自己路过后院的时候,他一边咳嗽一边洗衣服,还被府邸里的大姑姑数落谩骂。 说他偷懒。 他可怜兮兮地哀求,就歇一个时辰。 但是没人应允。 怀灵也只当是个小奴才做错事受罚。 想到这里,她猛地一拍床。 心中有气,不是对别人,而是对生前的自己,现在的自己。 恨生前什么是爱都不懂。 恨现在发现锦棠的身体异样太晚了。 她明明发誓,重活一世,棠宝儿最重要! 任何事都不可比拟。 可现在却…… 怀灵猛地起身,道:“棠宝儿,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锦棠这次没有由着怀灵。 而是双手包裹住怀灵的一只手。 “你出去干什么?难道还要用手把缸砸破?” 锦棠把怀灵的衣袖往上推,露出她受伤的手背。 锦棠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道:“怀灵,你要再这样,我不治了,本来我自己跟你说清楚,心里好受很多,我们一起想办法。结果你这样,反而让我提心吊胆,让我心疼,那我还治这身子做甚?”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和锦棠给太女送寿礼 怀灵抿着嘴,低下了头。 锦棠感觉怀灵卸了劲儿,这才缓缓松手,欺身上前搂住怀灵,将她按到怀里,小心地拍着她的脊背。 “这才对嘛,你不要太着急。” 锦棠又缓缓躺下,两人就这么依偎着。 锦棠亲吻怀灵的额头。 又道:“苏御医说,我是还有三个月,不是还有三天。而且拿到兽宝,又能延长很久,你又何必这么气这么急?” 怀灵直接把自己的一条腿搭在锦棠的腿上。 小脸埋在锦棠的颈窝处。 只有锦棠身上的茶香,才能让她有安心的感觉。 这就告诉着怀灵,锦棠还在,锦棠一直都在。 但……锦棠身上的茶香味道,变弱了。 这就意味着,锦棠的身体正在衰弱。 “你不能离开我……我们两个彼此之间,除了老死,不能有别的死法……” “呵,你也累了一整晚,快睡吧,我不离开你。” 锦棠又亲了怀灵一口。 “我呀,保证在你明天、后天,未来的很多天里,睁眼都能看到我。” 怀灵闭眼。 但她依旧在想事情。 契机有的,那就是两日后皇太女的生辰。 今年不知是皇上沉迷林君,还是皇上连去了两女一子的缘故。 皇太女生辰,她也没想着大办。 而皇太女,处于风口浪尖,她太知道要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所以她在府中自己庆祝。 怀灵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带锦棠去和皇太女商讨。 她呼出一口气,才算是准备休息。 就这样,两日后的傍晚。 怀灵和锦棠坐马车到了皇太女的府邸门口。 怀灵先跳下来。 然后伸手扶着锦棠下车。 后见周围也没人,干脆往前一抱,把锦棠给抱了下来。 锦棠忙拍怀灵的肩膀。 “殿下,我又不是走不了路,你突然这样,还在外面……” “没人看到啦。” 随着皇太女府邸的大门开。 里面一男奴走了出来。 他给怀灵行礼,道:“小人给四公主殿下、锦棠侧君请安,我们太女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知道您二位要来,后厨也备好了酒菜。” 怀灵拉着锦棠一进去,就听到二胡、唢呐、古筝等乐器之音。 原是后花园里搭建了戏台。 有人在上面唱戏。 皇太女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翘起一条腿,闭着眼睛听。 手指还跟着拍子,在膝盖上敲击两下。 很是惬意。 男奴将怀灵和锦棠引过去道:“您二位先听听戏吧,时间还早,一会儿后厨备好饭,奴再叫主子们。” 怀灵坐过去,坐到皇太女身边。 皇太女没有睁眼,但却开口说话。 “两天前的是你,对吗?” “倒是你那娇软的夫婿,我真没想到,他功夫如此了得。” 怀灵不惊讶皇太女知晓此事。 毕竟这么多年,皇太女生辰礼,怀灵就没给她祝寿过。 这一次怀灵来,时间间隔这么近,皇太女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皇长姐,你侧君生病的事,我听说了,我还知道御医部几个老御医都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拿兽宝吊气。” 皇太女睁眼,一双漂亮的眼睛微眯。 带着凌厉与狠绝。 怀灵又道:“我的御医苏越之,一直研究长姐你侧君的病情,她说兽宝治标不治本,也只能用于吊命,之后他还会病发的。” 皇太女攥紧了拳头。 但没动姿势。 怀灵便把话说开了。 她拉着锦棠的手,很郑重地道。 “皇长姐,不是需要吊命,谁稀罕那兽宝啊。” “我的夫婿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他身手了得,你也看到了,但是突然的异样,你应该在交手那天也感受到了。” 怀灵说,苏御医明明白白的表示了,一个兽宝,两人用都用不完。 争取了这次吊命的时间。 苏御医能将两人一起治疗。 戏台上换了人。 皇太女由侧坐抬腿,改为正坐。 她双眼带着宠溺,怀灵才发现,这次上戏台上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侧君。 皇太女又道:“兽宝我不给,一丁点我都不分。” “一次用不了,我分两次,两次用不了我分三次,没人会嫌弃次数多。” 怀灵压下一口气,“可是皇长姐,我这边的御医,她可是有把握治愈二人啊,只要给她时间。” 怀灵让皇太女想想苏越之,那不是一个可以被威胁,被左右的人。 “只有我说话,她才听。所以皇长姐,你考虑一下。” 正说着,戏台上的男子转着圈突然栽倒在地上。 一时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男奴奔上去。 “侧君,侧君!” “奴说您现在的身体不行,不能劳累,您怎么还坚持啊!” 皇太女也赶紧起身,她不顾及任何,立即跑过去将戏台上的男人捞进怀里。 男人头上的那些唱戏的配饰全都散落下来。 一头黑发披散下来,整个人带着脆弱。 “子言,你身体不行,怎么还骗我!?今日不唱戏也没有关系,你才是最重要的呀。” 被唤做子言的男人脸色惨白,喘息严重。 他摇摇头。 “殿下……我刚才真的感觉自己好些了,真的!不是撒谎……” 子言看皇太女脸色不善,又道:“今日本想像往年一样,唱戏给殿下助兴,结果反倒是我败了殿下的兴致。” “不许这么说!” 子言捂着胸口,喘息更加严重。 竟歪头吐了一口血。 怀灵和锦棠都是一愣。 皇太女忙拦腰抱起子言,就往卧房里跑。 “叫御医,快叫御医!” 子言被放在床上,还拉着皇太女的衣袖说,“殿下……我给你的袍子弄脏了,这是你很喜欢的袍子……” “你不要管那个了!” 御医部最资深的老御医过来,给子言侧君号脉。 随后摇摇头。 “侧君最好不要下床了……不下床,还能再活五个月,下床说不定……” “够了!兽宝已经拿到,快给他用!” 老御医却很为难。 “太女殿下,兽宝这个药,只有过去记载能吊命,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 怀灵一听这个,便说:“皇长姐,为何不平分出来,这样让苏越之去救,他们两个人都可以延长寿命啊!” 皇太女低呵一声。 “不行!” 第一百七十五章:为了锦棠,得罪你又何妨? 一旁的御医吓得一颤。 皇太女直接把御医轰走。 她气急败坏道:“兽宝都不会用,你这个御医是怎么当的!回去研究,研究不出来,本太女要你们的脑袋!” 她的侧君子言,立即从床帐上伸出一只手,拽紧了皇太女的衣袖。 “殿下!怎么可以对老御医这般说话?您忘记您平时管教府邸下人说的是什么了吗?” 他咳嗽两声。 又郑重地道。 “切勿因为自己是太女府的人,就任意妄为!您现在怎么能仗着自己是太女的身份,就随意掌生杀大权?” 皇太女在气头上。 “我不在乎!” “殿下!咳咳……咳咳咳!” 子言侧君咳嗽的更厉害,但他依然训斥。 “殿下!您不能不在乎,您不在乎我在乎!您一路走到现在,决不能因为小事而翻船。” “现在!马上!” 子言侧君低呵。 “您追上老御医,向她道歉!若不然,哪个大臣敢辅佐您?” 皇太女咬着下唇。 “我不在乎皇位!” 子言慌忙要下床,皇太女赶紧扶住他。 “你不能下床的!” “殿下不去道歉,那我代替殿下去道歉!反正我这身子也活不久了,能多为殿下办事就多办一次。” 皇太女拗不过子言侧君。 “我去……我去就是了,你好好躺着!” 皇太女立即冲了出去。 怀灵现在知道,皇太女为什么屹立不倒。 她有个好侧君。 待皇太女回来,怀灵道:“皇长姐,你也看到了,别的御医都不行,只有苏越之行,所以不如试试我的方案,条件就是分一半给锦棠。” 皇太女冷笑一声。 “我不同意!别人的死又与我何干?” “皇长姐!” 皇太女表示,既然苏越之能治,她就单方面找苏越之。 “苏越之听你的,我就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我不信她能嘴硬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怀灵气急。 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柴米不吃! 怀灵又压下一口气,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皇太女。 然后走到皇太女身边。 “皇长姐,算我求你了,从小到大,我没有一件事求你。” 皇太女不屑地道。 “这兽宝是我正正经经得到的,如果我不卖你一个人情,你真跟我比,你比得过我吗?” 怀灵生气地道:“如果你没让小六害我,你觉得论拳脚,我比不过你吗?!” “那论心机,你没有比过我啊。” 怀灵笑了一声,“皇长姐,你这是承认了是吗?” 皇太女转手抱臂,不说话。 下一刻,怀灵趁其不备,摸到皇太女腰间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荷包,当即给拽到自己的手里。 皇太女大惊。 “还给我!” 怀灵却后退一步。 将那荷包死死地抓在手里。 “你真当我是故意生气?” 怀灵笑着地看了眼皇太女。 “呵,皇长姐,你一直习惯将珍宝放进不起眼的布袋中,因为你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里面装的是兽宝,我怎么会还给你?” 皇太女眉毛都要拧成个“川”字。 心想怀灵这死丫头,怎么知道自己的习惯。 自己又没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但其实怀灵生前也是最后才知道的。 皇太女去牢房里看她的时候,从一个很破旧的布包里,拿出来皇上赏的物件。 还真是托了生前的福啊。 怀灵看向锦棠。 “棠宝儿,你带着皇太女的侧君去咱们的府邸,毕竟咱们那清净,至于我……” 怀灵拿着茶杯砸开窗子,直接跳窗而出。 皇太女很快追了出去。 “怀灵,这兽宝归我,可是母皇都知道的,你竟然抢走,难道不怕犯了掠夺皇上赐物之罪吗?!” “谁说我要掠夺?分明是你我去了荒郊,不小心把兽宝弄丢,咱们一起寻找。” 怀灵的声音更加飘渺。 “棠宝儿,不要跟来哦!” 待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锦棠才扶住桌子。 这次不是腹痛。 而是惊的。 因为事情进展的太快,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殿下……怀灵她竟然要和皇太女重新竞争兽宝。” “为我……” 他甚至想到怀灵可能会很机灵的在寻找中掰开一半,然后留另一半给皇太女。 就说……在跌落中,只剩一半了。 主意虽好,但、但怀灵的脚啊! 现在也才算半好。 她能在深山老林中爬上爬下吗?! 锦棠很想出去帮她,可是他又回头看了看子言侧君。 最终,他决定听怀灵的话,带着子言侧君回自己的府邸。 他不想给怀灵惹麻烦。 锦棠回头看子言侧君,道:“您穿好衣服,外面有马车,我不会让您走太多路的。” 子言侧君也是一愣。 “你……你变了?” “啊,您之前见到的我,是失忆的我,现在找回些记忆,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对您无礼。” 子言侧君坐起身看着锦棠。 一双好看的温润眉眨了眨。 道:“你也受病痛折磨?” 锦棠点了点头。 他没有对子言侧君表现得太冷漠,是因为他记着子言侧君的好。、 子言侧君总是像哄小孩一样,跟他说话。 上次他假装手破了,子言侧君也很好的安慰了他。 “其实……兽宝我是可以跟你平分的,只要你们能助太女登上帝位。” “怀灵公主殿下,无意当皇上。” 子言侧君却苦笑一声。 “但皇上的人选并不是我的殿下……” 锦棠一愣。 且说怀灵,她在太女府抢了一匹马,皇太女便也骑马紧追其后。 两人在夜幕下来到郊外。 到了一处低洼密林,天已经蒙蒙亮。 怀灵又拿出那个荷包,道:“皇长姐,皇妹只想给自己的夫婿延续生命,并且皇妹愿意给子言侧君留一多半,所以皇妹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分出一少部分,给我吗?” 皇太女低呵一声。 “怀灵,你难不成还想将此物丢下去,真那样做的话,咱们两个人可就都没有了。你为了一个刚认识还不到一年的男人,就要与我为敌吗?” 皇太女说她们俩的处境还不一样。 因为自己的侧君是自小就认识。 怀灵冷笑一声,“我懂了,那就是……没得谈。” 说罢,她一挥手,就将那荷包直接丢了下去。 为了锦棠,得罪你又何妨? 第一百七十六章:小瞧锦棠的后果 皇太女瞪大双眼。 她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 “怀灵!” “现在就是我们考验自己对夫婿是否为真爱的时候了。” 怀灵说完弃马而去,顺着小路就下去。 现在这处的树还没怎么长叶子,所以从远处看光秃秃的,林子倒也显得空旷。 可真到下面,一个小小的荷包,尤其还与土地的颜色撞色,那可真不好找。 去到里面,那些干枯的树枝更是划人的厉害,不消片刻怀灵的手和胳膊就都被划了很多血道子。 皇太女也没好到哪去。 她很快也跑了下来,直接把锦缎的裙子撕了一个大口子,就为了方便行走。 皇太女一边找一边还大骂怀灵。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到,我在这里就打你一顿!” “你先找到再说吧,我自己扔的,我都找不到了。” 再说会四公主怀灵的府邸。 玉商问怀灵公主哪去了。 锦棠尴尬的笑笑。 “她在做一件很……很奇怪的事,可能一时半会儿和皇太女都回不来。” 锦棠和子言侧君一夜没睡,脸色都不太好。 玉商便想着让后厨做点补齐的甜品。 正要叫人去,管家跑来。 “来人了,来人了!” 玉商皱眉,“你怎么这般冒失?两个小主可都在呢,吓到小主们怎么办?” 管家气喘吁吁。 “来大人物了!” 玉商白了管家一眼。 “能来什么大人物?这太女的侧君都在咱们这了,还能来什么大人物?” “林君,皇上最近一直宠的那个林君,他来了!” “他来干什么呀?” 这下子不仅是玉商,锦棠和子言侧君也都疑惑。 还真的,他来干什么呀? 很快,林君就一手搭在男奴的手臂上,被扶着那么走进来。 众人见林君,都跪地请安。 这林君偏偏不让大家起身,他被扶着坐上正座。 道:“之前怀灵公主殿下为本宫亡女查出真凶,本宫还没有感激她呢,今日特此前来道谢,拿了宫中的点心过来。” 玉商忙道:“回林君的话,我们怀灵公主殿下没在府邸,今日有事出去了。要不这样,等殿下回来,奴转告她,想必殿下会去宫里给您请安的。” 林君立即呵斥。 “本宫让你说话了吗?!” 他回头看自己的男奴。 男奴领会其意,走过去就打了玉商一巴掌。 玉商就算在宫中,那都是有年头有辈分的老叔叔了,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锦棠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林君又道:“既然一个奴才犯错,那主子也有调教不周之责,全都跪着吧!” 林君扫视一圈,又看到皇太女的侧君,子言侧君。 便道:“子言侧君起来吧。” 子言起来后,道:“林君,没必要为一点小事,失了您宽厚的心吧?” 林君“哼”了一声。 “本宫偏不,本宫的女儿夭折,她带走了本宫的所有宽厚之心。” 说完,便让男奴给自己倒一杯水。 茶水是玉商刚灌进茶壶里的,这倒出来甚是烫口。 林君便拿着茶杯来到锦棠面前。 抓住锦棠的一只手,道:“现在怀灵公主不在,奴才玉商不合规矩,那本宫就应该处罚这府邸的男主人。” 说罢,他就将锦棠的手按进茶杯里。 玉商和子言倒吸一口气。 “林君!” 子言忙过去要阻止。 玉商也大惊失色,这可是怀灵公主的心肝宝贝啊! 锦棠侧君要是受了伤。 怀灵公主不得心疼死! 然而锦棠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痛苦之色。 甚至歪歪头,用软糯的声音说。 “林君好温柔啊……处罚竟然是把手放进温水中……唔嗯,谢谢……” 林君一愣,周围的女仆都看着他。 林君忙拿出锦棠的手,就见锦棠的手一点问题都没有,红都没红。 其实他手上迅速包裹了一层透明的虫子。 帮助锦棠隔热了。 当然,当锦棠的手一放下,那些虫子的透明尸体就落了下去,化作水。 让别人怎么都发现不了。 “你、你的手……” “谢谢林君如此温柔的惩罚。” 锦棠又补了句,“水真的不热。” 这让林君一时间产生了怀疑,冒着热气的水难道不热? 他自己伸手进去,只用指尖点水,下一刻就被烫的“哎哟”一声。 “好烫!” 他的指尖瞬间红肿起来。 一旁男奴立即捧着林君的手吹起来。 林君看着锦棠,他非常奇怪。 “大胆,你竟然敢诓骗本宫!?” 锦棠露出纯真的表情。 “怎么?林君您手很痛吗?我、我么有诓骗您……” 林君抬手欲掌掴锦棠,锦棠却歪头,让林君一巴掌直接扇在柱子上。 “砰”的一声,可见林君用了不小的劲儿。 林君大叫,按着自己的手抽气。 一张俊美的脸疼到扭曲,这时候他都顾不上礼仪。 “主儿,主儿!” 林君气得瞪起双眼,“本宫打你,你就好好的给我站在这里,不能动!” “呜呜……是……” 林君用完好的那只手打,只是这次巴掌扬起来,他人却扭动起来。 “好、好像有虫钻进了本宫的衣服里,好像有虫咬我!啊!” 他这巴掌便怎么都落不下去。 身体开始频繁扭动,人也不雅的尖叫。 “快、快帮本宫!有虫子咬本宫!来人,快!啊!” 那虫咬得他浑身痒痛,一会在脖子处,一会儿在后背,又一会在前胸。 他甚至站不住,整个人栽倒在小桌上,撞得上面的茶杯茶壶都掉落在地,分分碎裂。 后来那虫又跑到了他的头发上。 一头黑发被他自己抓得凌乱不堪。 “快来人,啊!好痛……啊不,好痒!究竟是什么东西咬我……快来人帮我!” 一屋子的男眷,除了林君自己的男奴在帮他外,其余的全都躲远了。 锦棠躲到了子言侧君的身后,十分可怜的道:“林君到底在干什么?他好可怕……” 子言侧君尴尬的笑笑,还拍拍锦棠的手。 “不怕啊,不怕。” 而此时,大苍的远郊处。 怀灵和皇太女都狼狈不堪。 皇太女一件为生辰而穿的锦缎衣裙已经被划得破烂不堪。 手臂上都是血道子。 脖子处也有。 怀灵亦是如此,她干净漂亮的脸蛋儿上,有两道很吓人的血痕。 她低骂一句。 “他奶奶的,我这脚没痛,反而脸痛死了!” “皇长姐,有朝一日,你有了权力,先给我把这片地的树都换了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嫩肤膏也使人情动 怀灵气喘吁吁,她们已经在这破地方找了两个多时辰。 现在太阳高照,她们俩都汗流浃背,但依然没找到。 皇太女也带着怨气。 “我有了权力……呵,你们还真都以为皇上那老家伙要把皇位传给我?” 怀灵一愣。 皇太女竟然这么称呼母皇。 虽然怀灵知道母皇是一个寡情的人。 但皇太女这般,她还是没想到的。 怀灵先不探究皇太女和皇上的关系如何。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黄布包! 啊啊啊啊,她终于看到了。 怀灵都想仰天大叫。 哪料皇太女也看到。 她徒手折了枝干投掷过来。 怀灵猛地下腰,躲过这暗算,然后也弹了个石子过去。 而两人的体力也都消耗差不多了。 最终,两人一同扑到那荷包面前。 怀灵直接用脚踹皇太女。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顾虑个屁! 她们两个,算是为自己的男人而战了。 皇太女也毫不示弱,直接用手箍着怀灵的脖子。 两个大女子,一时间竟然像小孩子打架一般。 “你松开!” “你先松开,啊啊啊,你咬我腿?” 怀灵张嘴也咬住了皇太女的手。 最终两人都摸到了荷包,扯开布后,两人也抓住了里面的兽宝。 比巴掌还大的兽宝被四只手狠狠地捏着。 皇太女气急,“你这个小偷!混蛋,给我松手,再不松手,兽宝就要断了,到时候碎成渣,咱俩谁都别用。” 怀灵啐了一口唾沫。 “那你怎么不放?我放我就一点都没有了!” “金怀灵,这本来就不是你的!” 突然“咔”地一声。 怀灵手中没有与之相对的力道。 她立即后仰摔倒在地。 皇太女也后退数步,撞到树上。 那兽宝果然一人一半。 皇太女的是多半,怀灵是少半。 怀灵这波不亏,她立即将兽宝塞进怀中,道:“皇长姐,你路上不小心,将名贵稀罕的兽宝掉落与此,幸亏有皇妹帮忙寻找,这才找到。” 怀灵喘了口粗气,又笑着道:“只不过这找到的时候,艰难险阻,障碍颇多,皇长姐这兽宝丢失了一小部分,不过我想就算是告到母皇那里,母皇也会夸我帮助长姐有功的吧。” 皇太女喘着粗气,气得一脚踹在树上。 “泼皮无赖,你就是个泼皮无赖!” 怀灵心想,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再说我又没都要。 她开始往上爬,要赶紧把兽宝交给苏越之。 等怀灵和皇太女回到怀灵的公主府时,林君刚走。 锦棠和子言侧君赶紧扑过去。 “殿下!” 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锦棠看怀灵脸上两个血道子,当即脸色一沉,杀意尽显。 皇太女这个习武之人很快颤了一下,忙看四周。 怀灵拉过锦棠的手道:“兽宝我拿到了,这脸就是树枝划的,别担心,伤口浅得很。” 子言都已经冒出哭腔。 “殿下,给人家就是了,你又何苦受这罪。” 皇太女呵斥子言。 “你怎么下床了?是不是四公主府的人苛待你?!” 子言侧君摇头,“殿下,苏御医说我的身体有的治,我不想以后都一直躺着。只不过苏御医说,还是锦棠侧君着急些,所以先处理锦棠侧君的病。” “荒谬!我是皇太女,我说话不管事吗?” 子言伸手捂皇太女的嘴。 忙拉着皇太女离开。 怀灵又对着门口啐了一下。 “某人还不是被我拿到了些,早知如此,费那么多力干什么?” 一个个都是闲的。 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她不用。 非用这两败俱伤的。 下一刻,锦棠皱皱眉头。 “殿下,你身上好香啊。” “有吗?” 锦棠伸手摸了怀灵的衣裳一把,在被挂烂的衣袖处,他摸到了一把腻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 伸手就是一把白油膏。 “像是……男子涂抹的东西。像是我们男子惯用抹皮肤的嫩肤膏。” 锦棠还凑上去闻了一下,在手背上涂抹开。 “真的好香,像花蜜一样的味道。而且涂抹在手背上……很顺滑,哇,很快被皮肤吸收,我平时用的都没这个好。” 怀灵撇嘴。 “没这个好吗?这东西应该是我和皇太女厮打的时候,蹭到我断袖上的。” 她顿了一下又道:“棠宝儿你用的,没有这一款好?我可是给你按照正君的待遇去宫里领的嫩肤膏,按理说已经是最好的,除非是皇太女给她的侧君另配。” 怀灵又仰头疑惑地道:“她一个大女子,身上带这种男儿家家的东西干什么?爱夫婿也不至于这么爱吧?” 锦棠很快“嘶”了一声。 怀灵问他怎么了。 他嘀咕一句,“热……” 怀灵抬头,就见锦棠一双杏核大眼都湿漉漉的。 和他平时那种眼眶含泪还不一样。 是那种……特别撩人的感觉。 “我的手背……以至于全身,都很热……” “唔嗯……” 锦棠往前迈开一步,身子就软倒在怀灵的怀里。 “我的腿……无力了……” “这是蛊虫的影响?” 锦棠摇头。 脸上带着红晕。 “这怕是我、是我情动,这个嫩肤膏,不对劲……” 这么说着,锦棠身子更软。 完全站不住的那种。 脖子处也出现了一朵朵盛开桃花的图案。 撩开衣袖,手臂上也有。 这可真是软若无骨,身绽桃花。 怀灵不顾及自己的伤口,就将锦棠抱回房间。 锦棠惊呼。 “殿下你的手,还有你的脚,你还没完全恢复呢!” “不碍。” 也就这抱着锦棠回房的时候,怀灵想明白一个问题。 林君之所以频繁得皇上宠幸,很有可能就是靠皇太女给的这嫩肤膏。 锦棠本就在不发威的时候娇软可爱。 这下身体更是透着一股腻乎的香甜,人也比平时更加软糯,想必林君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也难怪皇上会流连。 “好呀,皇太女竟教男人夺母皇之生气,这可真是头一遭。” 作为女儿,作为太女,竟然想要害皇上? 不过怀灵还是着手锦棠的问题吧。 苏越之来了后,怀灵本以为锦棠能得到缓解。 没想到她来了句。 “没办法,这就是普通的动情膏,从皮肤渗入身体,要么就这么放任不管,要么就您就宠幸小主。” 第一百七十八章:大女子不能说不行 苏越之顶着个鸡窝头。 浑身都带着一股臭味儿。 锦棠在床上捂着鼻子,怀灵坐在床边也捂着鼻子。 “你离我们远点,你掉泔水缸里了?怎么这么臭,不是我说,苏越之,你都不洗澡的吗?” 苏越之一脸淡漠,似乎怀灵对她的言语奚落并不能造成伤害。 继续道:“没别的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微臣还想继续研究小主的蛊虫破解之法。” 她还说,兽宝熬的药,她过几天就会奉上。 怀灵点头,“要是皇太女找你,你也给她的侧君煮吧。” 苏越之一双丹凤眼微微发亮。 “太女侧君的病,微臣也很想研究!有机会的话,还请公主殿下牵线。” 说完,苏越之连行礼都忘了,晃晃悠悠就走了出去。 怀灵眉头紧皱。 “你行不行?喂,你别摔死,没事洗个澡吧!” 苏越之也没回。 怀灵在鼻子前扇扇风。 回头一看锦棠。 锦棠竟然张嘴咬着枕巾,眼角含泪,双手揣在怀里。 模样非常可人。 哎哟哟,这幸亏是她这边早已没有壮阳药的问题,要不然她会遭不住的。 怀灵搂过锦棠。 拿掉他嘴里的枕巾,问:“你这样是干什么?你想的话,我来拥抱你啊。” “不要……殿下,你还是顾着点自己吧,你身上那些小伤口都赶紧处理一下。” 现在锦棠也对苏越之不满。 你倒是好歹给公主殿下放个药膏嘛。 他的双手开始不听使唤,伸手抓着怀灵的手,捧在怀里。 然后锦棠慌忙反应过来,又改为双手抱臂的姿势。 “殿下不要碰我……我这双手不听使唤了,想要多摸摸殿下……” 怀灵笑了一声,“那你这小嘴儿,是不是也想要亲亲,所以才叼着枕巾?” “你……你知道你还问?” 锦棠推着怀灵,自己重新躺到床上来。 “最好你先出去洗个澡,清理伤口,然后再吃些东西,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锦棠欲拉上被子蒙住头。 下一刻,怀灵欺压而上,她单手砸在锦棠的脸侧。 与锦棠四目相对。 锦棠小嘴微张。 “殿、殿下……” 怀灵坏笑,“叫声妻主我听听,反正在卧房里,你别怕。” 锦棠想,一定是涂抹的嫩肤膏的问题。 因为他现在看怀灵,只想把自己给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想法。 而且也只想听她命令自己,支配自己。 “妻、妻主……” “好乖,棠宝儿,那你亲上来吧?” 锦棠微闭着双眼,大脑一片混沌,但小脑袋努力地往前抬着。 嫩红的小嘴嘟着。 在怀灵看来,那真是可爱到极致。 锦棠的睫毛还颤了颤。 就在怀灵打算好好享用这个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殿下,殿下!” 是苏越之的声音。 这一下把怀灵和锦棠吓了一跳。 锦棠忙别过头,让怀灵亲了个空。 同时锦棠还打了自己的脸一下。 心想,大白天的,这像什么样子。 他干脆拿被子蒙住自己,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而且被子似乎也带着怀灵的体香,让锦棠舒服的吸了口气。 苏越之跑了进来,从怀里掏出创伤药。 “微臣才想起来,刚才见您胳膊上都是血,应该是皮外伤,涂抹这个有很好的疗效,刚才微臣给忘了,一心总想着研究病……” 怀灵“嘁”了一声。 “那是不是本公主哪天浑身都是血,你也当没事人一般啊?” “啊是……” “嗯?” “啊不不不!” 苏越之这次搔搔鸡窝头,又重新离开。 怀灵撇嘴,转身把自己挤进被窝里。 锦棠推拒着。 “你别钻进来……你出去……” “那我想现在和棠宝儿你抱抱嘛~” 怀灵伸手在锦棠的胳膊上捏了一下。 然后露出他整条白花花的胳膊,怀灵用手指轻轻捏他的皮肉。 就像亲吻一样。 锦棠的皮肤,几乎是吹弹可破,怀灵每捏一下,胳膊上就出现了小草莓。 锦棠被撩拨得想打人。 可惜双手都没有力道。 “殿下……你个坏种……你起开!” “我不起!这是本公主的卧房,咱们现在待的是本公主的床,你又是本公主的男人,我凭什么起?” “你……” 怀灵将脑袋探进被窝,一口啄上锦棠的小嘴。 瞬间,茶叶的香气混合着甜腻腻的嫩肤膏味道,爆发了出来。 锦棠咬着下唇。 他猛地打了下床,发出成熟男人的声音,呵斥。 “那你身上的那些小伤口,我可不管了啊!” 下一刻,两人拥抱。 锦棠的双手环住了怀灵的脖子。 然后…… “殿下,殿下!” 苏越之的声音又爆发出来。 锦棠受惊,用额头猛地撞击怀灵的额头。 “哐~” “哎哟!” 锦棠又羞又气。 心想刚才那是自己说的话? 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在被窝里晃了晃头。 怀灵气急,“苏越之!” 苏越之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殿下,微臣又有新发现。” 怀灵气得跺脚。 “你又有什么新发现啊!你有新发现不能晚点再说吗?公主府是没给你安排厢房吗?!” “不能!” 苏越之冲过来,眼里放光。 怀灵都吓了一跳。 这家伙是要啃人吗?! 苏越之道:“小主正在经历情动!” “我知道……你说过了。” “他是因为涂抹了嫩肤膏而情动。” 怀灵挑眉,“我知道……” 苏越之双手扳住怀灵得肩膀,力道非常之大。 身上的体臭熏得怀灵要吐了。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锦棠也从被子中露出小脸。 “殿下,小主!这不就说明,喝下去的药被蛊虫截住,涂抹的药不会啊!那么我研制出的药,只要变成涂抹的,而非喝下去,不就能让小主的身体对药起反应吗?” “呃……这和清除蛊虫,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怀灵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没关系你说个屁啊! 但苏越之表示,锦棠小主是因为气血不足,才会被蛊虫反噬。 平日里喝药的诱饵并不能长久的应用。 但做成软膏涂抹于皮肤上,那不是随时都可以? “总之,我可以最大限度的让锦棠小主延长寿命,然后我有充足的时间去解决蛊虫的问题!” 紧接着,玉商也小跑过来。 “公主殿下,秦德君让您明日过去,说是查到点六公主的事!” 怀灵想,我迟早有一天被你们吓不行。 不!大女子不能说不行! 第一百七十九章:六公主竟然不是我妹妹 怀灵扶额。 又想今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都来打搅她! 怀灵回头看锦棠,锦棠也白了怀灵一眼,彻底拉紧被子,自己在里面装死。 怀灵道:“进来说。” 她让苏越之先别滚了,给她清理胳膊上这些小伤口。 反正已经打搅了她,那不如就打搅彻底吧。 正好也压一压她内心的小火苗。 就这样,过了一日,转天一早,赶上宫门刚开。 怀灵就自己先进宫见秦德君。 秦德君一看怀灵脸上的伤,赶紧道:“我的心肝宝贝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经过苏越之的治疗,脸上的伤口已经消肿很多,但秦德君这个生活在宫中的主儿,还是怕得很。 “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无所顾忌了是吧?” “不是的,哎呀爹,我一两句说不清楚,你就当我不小心吧!” 秦德君伸手捏怀灵没受伤那边脸的脸蛋儿。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现在就盼着皇太女赶紧当皇上了,这样按照规矩,后宫里有孩子的男人,就可以出宫跟他的孩子去封地生活。” 怀灵拍着自己爹爹的手,说:“这话就当我面说说,切不可在别人面前说,最好在爹爹您的寝宫里,也不要瞎说。” 秦德君说知道。 怀灵笑了一声。 “爹爹您对母皇,是一点爱都没有了呀?” “后宫中的男人,哪里会对女人有爱,也别说,只对一个女人有爱,那就是自己的女儿。” 怀灵调侃,说秦德君都不自称“本宫”了。 秦德君笑打怀灵。 两人进到殿内,秦德君才让人把房门什么的都关起来。 “宝贝,那个六公主有问题,以前没出事的时候,咱们也没关注过她,这次你脚被钉子扎了,爹爹我才开始派人没事就去盯着她,还多和她的贴身男奴聊天。” 秦德君顿了一下,又说。 “你猜怎么着,这个六公主,从没有被男奴女婢伺候过洗澡。” 这十四多个年头,从出生到现在。 竟然没有被他们伺候洗澡过一次。 刚开始出生的时候,孙贤君以公主体弱,怕别人暗害为由,亲历亲为。 这样一直照顾到六公主七八岁。 就是六公主自己洗澡了。 理由是六公主有湿疹,洗澡的时候人多容易脏水,会让湿疹更严重。 怀灵疑惑,“湿疹?不是,这事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吗?” “知道归知道,可都是他们宫内的自己人知道,宫内的人不在意,也自然不会往外传。” 秦德君喝了口茶,道:“宝贝,本宫觉得孙贤君和六公主一定隐瞒了什么秘密,说不定六公主身体有什么残疾,被发现了,就当不了皇上最喜爱,最骄傲的小女儿了。” 怀灵点头, 称父君猜测在理。 毕竟小六平时就是一脸嚣张跋扈,在后宫里也确实很骄傲。 “行了父君,女儿知道了。” “宝贝,你不会是想夜探……” 怀灵抿起嘴角。 果然知女莫若父。 秦德君让怀灵凑过去,他说这个事他也打听好了。 最近冷宫因为年久失修坍塌,牵连外墙。 皇上沉迷林君,而一直没有批准维修的事。 毕竟那是冷宫。 “你要是想在夜里进宫,那个地方守卫最松,进来正合适。” 怀灵搂住秦德君,直接笑着撒娇。 “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你个小磨人精,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别再受伤了,爹看不得这个。” 于是,在当日的子时。 怀灵和锦棠,一个穿着女婢的衣服,一个穿着男奴的衣服,通过冷宫塌陷的墙,进到了皇宫里。 “我父君说,小六每天洗澡,也会在子时,夜深人静时。” 怀灵还表示,一会儿偷看,她当主要看客。 锦棠就不要看了。 “要不然,你看了别的女子,我会吃醋。” 锦棠别过头,笑了一声。 “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哪有大女子吃醋的?” 怀灵嘀咕,反正不允许他看别的女人。 锦棠心里带着甜。 他喜欢怀灵依赖自己,也喜欢自己依赖怀灵。 想到昨晚两人最后还是相拥而眠,锦棠就感觉心口很暖。 他们很快就到了孙贤君的寝宫里,供主子们专门洗澡的一处房屋门口。 而事情的发展,远超过怀灵他们的想象。 他们给窗户戳了个洞,两人头靠头,身子挨身子,一同看。 索性小六整个人都坐在浴桶里,背对着他们。 黑长的发梳成一个丸子头,松散的垂在脑后。 突然,里面传来小六的叫骂声。 “该死,该死!” 她大力地拍着水。 “为什么我这么快就长出了喉结……” “父君已经开始让我穿高领的衣裳,而我不能每天都穿着高领的衣裳啊!” “这要是被人发现,我和父君,就全都完了!” 喉结…… 高领的衣裳。 以及现在小六的声音并没有如女子一般细。 怀灵与锦棠对视一眼。 小六是个男人! 天啊,这简直颠覆怀灵的认知。 父君说的什么身体有残疾,那都太小看这件事了。 下一刻,就是锦棠把怀灵的小脑袋按压下去,自己看着里面。 因为小六起身了。 “哗啦啦”的一声,水珠划过白皙的皮肤,锦棠确定,那就是男人的身体。 并且那还是发育中的少年身体。 锦棠捂着怀灵的小嘴儿,不让她发出声音。 自己则完完全全审视了小六的那出浴后的所有。 里面小六暴躁的摔砸。 没一会儿,孙先君从正门进去。 低呵一声。 “大晚上的,你还没闹够吗!?” “父君……” “把衣服穿上,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 小六咬着下唇,隐忍又愤怒的说:“我像什么样子,还不是父君你造成的?你当初要是对外说我真正的性别,哪有那么多事啊!” 小六深吸一口气。 “现在咱们被皇太女威胁去对付四皇姐,我的心比刀割还难受!四皇姐一直对咱们很好,皇子诬陷咱们的时候,她还救过咱们!” 孙贤君也低下了头。 双手用力的攥拳。 “没办法……以皇子之躯冒充公主,是要诛九族的!” 怀灵与锦棠对视一眼。 怀灵直接发出声音。 “小六,你原来是被这样的事威胁啊。” 第一百八十章:怀灵和锦棠都想不通 此话一出,浴室内的人一阵惊慌。 锦棠还捂着怀灵的眼。 低声说小六还未穿好衣服。 此刻的怀灵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用手肘轻轻怼了怼锦棠的胸口。 小声嘀咕。 “棠宝儿,你也不至于抠那么紧吧。” 这是怀灵还能感受到指腹的温柔,要是里面站的不是小六,估计自己眼珠子都能被抠出来。 锦棠贴近怀灵的耳边,吐了口热气。 “我不想你看任何男人……一点点都不可以。” 噗! 这算是回应她刚才不让锦棠看女人的话吗? 浴室内的小六和孙贤君也很慌张。 没多久,小六终于穿好衣服,怀灵和锦棠才正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孙贤君已经绷不住。 他直接跪倒在怀灵的面前,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四公主殿下……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不知道……” 他说皇太女不知怎地,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这么多年,他明明做得滴水不漏。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皇太女便找人过来提醒他,指点他。 让他和小六联合起来害怀灵公主。 因为此前怀灵公主表现的是,比较对六公主没有戒心。 而且皇子事件中,怀灵还救过六公主。 锦棠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怒斥。 “你们也知道怀灵公主救过你们啊?呵,恩将仇报,你们也真是恶心。” 孙贤君和小六一愣。 这个侧君怎么可以如此顺利的说话了? 他之前不是很傻很天真吗? 但他们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小六也跪了下来。 孙贤君继续哭诉。 “我没有办法啊!这种事被人知道,闹到皇上那里,就是欺君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孙贤君跪着挪蹭到怀灵的脚边。 哭得已经不能自已。 “皇太女说,扳倒了你,她可以当自己不知道小六是男儿身的事,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才害你……可是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真不知要怎么办!” 怀灵问孙贤君,舌头有问题的狗,可是他们放的。 用钗伤她,可是故意为之? 孙贤君还想说不是。 想让自己身上少点罪责。 小六受不住,一挥手,道:“父君!左右都是死,你别再这样了!与其死在皇太女那厮的手里,不如死在四皇姐手里,我敬重四皇姐,愧对四皇姐。” 他苦笑一声。 说自己现在心里也宽松些许,没有之前那般堵的难受了。 “舌头有残疾的狗是我和父君做的……我长期在训马场那里,看到一只野狗生了一窝小狗,其中一只舌头有点问题,就抱过去了。” “至于用新钗伤人,也是我和我父君联合起来想的办法……” 小六说,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 什么宫中看到皇子的亡魂,什么墙上的血字,都是他们自己所为。 怀灵寻思着点点头。 “那林君?” “林君也是皇太女安插的眼线,赏花宴那日,原定的是让你上不了擂台,皇太女告诉我,如果林君成功了,我就不用做……” 泪水从他眼眶溢出。 他捂着自己胸口,真切的道:“我多么希望他成功了,我就不用做下去!我不想害你……皇姐,这么多姐姐中,我只不想害你!因为你很好,你救我,帮我,照顾我!” 他深吸一口气。 “要杀要剐,随你便,我认了!我和父君死在你手里,比死在皇太女那厮的手里好!” “怀瑾!” 孙贤君过去搂住少年。 小六冲孙贤君摇摇头,也将孙贤君凌乱的发拢到他的耳后。 “爹,是我的错,没有生而为女,给爹爹一门带来荣耀……” 孙贤君哭得脸都红了,他不停的说不是。 说是自己的错。 “是我……在遇喜的时候太年轻了……被人说看着像女儿脉,就四处炫耀,母家也因此被多重提拔……” 他说是自己害了孩子! 等孩子诞生,是个男孩的时候,母家的人大惊,为了保住官位,他们又不得不继续隐瞒下去。 反正皇位怎么也落不到小六身上。 母家的人都说,等到新皇登基,小六有了自己的封地,要个偏远的地方就好了。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们。 “怀瑾,是爹爹的错,爹爹害了你,让你十四年都穿着女子的衣服,习武练功……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是爹的错啊!” 孙贤君说自己千刀万剐不为过。 但他想请怀灵公主殿下,放小六一命。 “二公主的那个女儿,你都饶了,你也饶小六一命吧!他是被我害的……” 怀灵觉得这事有蹊跷。 难道皇太女不知道怀灵会报复小六吗? 她一定知道。 赏花宴上那么明显,自己被小六暗害,但凡是知道这个事的人,那肯定都清楚怀灵会报复小六。 所以皇太女也一定知道怀灵能查清小六男扮女装这个事。 那她这么做是图什么呢? 皇太女不杀手足。 她也知道自己不太会杀小六。 那么……这场主要针对的是林君? 怀灵不做任何评价,拉着锦棠的手很快出宫,毕竟是偷着进来的,不宜久留。 出去后,锦棠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他仰头望天,小声说着。 “皇太女为什么要针对林君呢?林君已经没有了七公主,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危害才是。” 怀灵敲击了一下脑袋。 她也想不明白。 “这个林君我查过,没遇喜之前,在后宫中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母家也没有什么势力,不是能得罪皇太女的存在,真奇怪,皇太女这下的是什么棋啊?” 她也仰头看天空。 “今晚夜色真美……” 锦棠点头,“我在蓬与国都没怎么看过天,因为蓬与国的人总是东躲西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躲进山洞,十天半个月不出来。而且现在也不叫蓬与国了,从我小时候开始,我们的国家就没出现过这个名字。” 怀灵突然一手揽过锦棠的腰,直接让他窝在自己怀里。 锦棠大惊,声音高了几个度。 “这大街上,你要干什么?!” 结果喊出去,就多了绵长又空洞的回音。 干什么……什么……么…… 锦棠赶紧捂着嘴。 怀灵笑了一声。 “你还是第一次在半夜喊出声吧?嘿嘿,这一片都是回声的,白天人多,显不出来。” 怀灵仰头又大喊一声。 “我爱锦棠!” 爱锦棠~锦棠~棠~ 锦棠脸烧得很,他拉着怀灵便往回跑。 结果在距离府邸没多远的时候,看到了宫中来的轿子。 “殿下,从后墙翻进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每个人都有秘密 他们两个人都穿着宫里的衣服,被宫里的人撞见像什么样子? 于是二人很快从后墙翻入,回到房间换了衣服。 恰此时玉商也小跑过来。 “公主殿下,锦棠侧君,宫里来人了。” “是花棉姑姑吗?” 怀灵也是随口一问。 因为来的时候,他们在门口看到花棉姑姑的轿子。 玉商却道:“不是,来人是花棉姑姑下一级别的女婢,因为……” 玉商顿了一下,“皇上病重,花棉姑姑腾不开身,必须伺候皇上左右,所有才派了别人来。” “母皇病重?!” 怀灵当下想的就是林君搞事。 “行了,我们马上更衣。” “是,老奴已经在后院备好了车,用老奴过去给您二位更衣吗?” “不必了。” 怀灵他们本来就穿着衣服,只要把外纱和中衣的上半身换掉就行。 系腰带的时候,锦棠主动给怀灵系。 怀灵张开双手,看着锦棠那一头黑发,真是怎么看怎么爱。 “哎……今儿个又睡不了觉了。” “殿下是小孩子吗?那么贪睡。” 怀灵低头吻了下锦棠的脖子。 锦棠赶紧抬头,瞪了怀灵一眼。 怀灵满不在意的说:“贪睡是要分和谁躺在床上,和棠宝儿躺床上,那自然是怎么睡都睡不够的。” 锦棠点了下怀灵的小鼻子。 “你就知道说这些哄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一时半刻死不了,你怎么说,我都爱听啊?” 下一刻,锦棠的手就被怀灵拽过去。 拽得锦棠一个踉跄,直接栽进怀灵的怀里。 “哎你干什么?” “这话不许再说了,什么一时半刻死不了,只要不是老死的,在我这都不能说,苏越之一天不给你解了这个,我一天不安心。” 锦棠笑着拥抱怀灵。 “知道了。” 两人很快坐轿子到了皇宫。 皇上寝宫外的大殿右边,已经跪着皇太女和其侧君,五公主,六公主。 另一边跪着秦德君、孙贤君、高淑君,和其下位的几个君还有贵人常在。 怀灵拉着侧君过去跪在五公主身后。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事情很严重。 花棉姑姑从皇上那处出来,先是扫视一圈。 随后视线落在五公主身上。 她低呵一声。 “五公主殿下!” “啊……啊?” 五公主立即抬起头来。 她就是怀灵那个天生病弱,连看个七公主死尸,都直接吓得又吐又哭的妹妹。 高淑君的女儿。 花棉姑姑瞪着一双眼睛,尽显狠厉。 “五公主,您今儿个是来参加什么喜庆的宴会吗?” “不、不是的……” “那不是的话,为什么头戴粉红色的头花?” 花棉姑姑说着,就来到五公主身边,一把摘下那头花。 那其实是小小的一朵,粉红的花瓣内有红色的花蕊。 “皇上病重,您还未及笄而住在宫中,想必老奴派去的婢女,应该没有传错话才是!” “我……” “皇上病重,您很高兴是吗?” “不不不!” 五公主忙解释,高淑君也跑过来,在五公主身边跪下。 “花棉姑姑,她不是故意的,这不就是着急急的嘛,因为她太担心皇上了,还未拆了头花,就猛跑过来,所以才忘记换衣服换配饰。” 花棉姑姑愣斥一声。 “来人,将五公主和高淑君拉回其寝宫,闭门思过一个月!” “花棉姑姑,花棉姑姑!” 高淑君不服气地哭喊着。 “为什么就说我女儿,别人又换衣服又换发饰,来的都没有我女儿早,这难道就是有孝心了吗?!” 花棉姑姑又道:“编排其他公主,高淑君再罚掌嘴两日!” 怀灵想,高淑君和五公主也是傻。 这个时候还矫情那些个事干什么。 花棉姑姑现在就代表着皇上啊。 她有这个权力去代替皇上惩罚任何人。 何况花棉姑姑又是拿皇上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皇上病重,她自然是不准许任何人有大不敬之意。 待大殿的门开了又关。 花棉姑姑才又道:“经过几个御医轮流查看,皇上是因为身体亏空得厉害,才突然在洗澡时晕厥。” 跪着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露出惊讶的神情。 怀灵想,就知道是这样。 那林君天天用情动的嫩肤膏,又是二十岁出头,正是男子最好的时候。 皇上都四十多了,身体自然扛不住。 啧啧啧,这不就是别的老叔叔常年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嘛。 大女子不可以纵欲,那精气神都被狐媚的男子吸了去,把身子掏空啦。 怀灵姑姑又道:“这次幸亏御医救治及时,若不然,皇上都闭气,心悸而亡了。” 孙贤君用帕子捂着嘴,一脸的惊讶。 皇太女直接怒斥,“花棉姑姑,我近日找母皇问运河改造的事,很多次母皇都闭门不见,是不是就因为那个林君?” 花棉姑姑顿了一下,但她本就无意隐瞒。 “是,所以这也是老奴接下来要说的事,那些个年轻气盛的贵人、常在,那些个天天盼着皇上宠幸的君,都别动心思了,皇上已是中年人,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般频繁宠幸后宫。” “老奴明天就会拟定一个规矩,告知今儿个不在场的诸君。” “想必皇上醒来,也会克己复礼。” 众君低头称是。 出了皇宫,天都蒙蒙亮。 怀灵叫住要上轿的皇太女。 走过去道:“皇长姐,你知道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呀。” 皇太女听此话,双手背在身后,道:“咱们走一段路吧。” 她回头,让侧君坐轿。 子言侧君笑笑,转身拉过锦棠的手说:“我感觉尚好,也想陪锦棠侧君走一段路。” “那你可不能骗我。” 皇太女嘱咐完,这才向前走着。 “怎么着,知道小六不是咱们的妹子,而是弟弟了?” 怀灵回:“我还知道林君是用嫩肤膏勾引的皇上,甚至那天我衣袖沾染的嫩肤膏,很可能是皇长姐你故意为之。” 皇太女爽朗一笑。 头上的素色簪子衬得她非常沉稳。 “这皇宫里啊,其实每个区域都有一扇隐藏的门或者隔断,用来放男奴女婢的私物,你知道去年查这些隔断,查了多少赃物出来吗?” 未等怀灵答,皇太女又道:“人也不例外,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怀灵,你的秘密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锦棠的秘密之二 怀灵顿时一愣。 要不是皇太女一直顺风顺水的,怀灵都怕她也是重生的人了。 因为怀灵的秘密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为重生之人啊…… 怀灵笑笑,“皇长姐真会说笑,既然能成为‘秘密’二字,又怎么是随便能说得出口的呢?” 怀灵把问题推过去。 “那不如皇长姐给妹妹我做个表率,把秘密分享一下。” 皇太女站定看着怀灵。 她下意识的伸手要摸摸怀灵的额头,但手伸过去,怀灵却往后躲了一下。 皇太女叹了口气,“你小时候,很喜欢让我摸你的头。” 怀灵心里说,怕了怕了。 生前你可是让御医借着看病的名义,给我脑袋扎过针,我怎么敢让你摸头啊。 于是怀灵道:“皇长姐,毕竟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 皇太女回头看了眼皇宫的方向。 眼神深邃。 “我自然也有秘密,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知道。” 说完,她便回去拉子言侧君的手,道:“不走了,本太女累了,我们坐轿子回去。” 然后她很担心地问子言侧君累不累。 在得到子言侧君否定答案后,她拍了拍子言侧君的手,道:“不累也不能再走了。” 怀灵便也拉过锦棠的手,俩人决定走回去。 锦棠看着早晨清冷的街道。 又想到半夜的街道。 他问:“殿下,你们刚才说秘密,是吧?” “对,结果我们俩互相套互相绕,什么都没问出来,聊的全都是无意义的话。” 锦棠想了想,“我……我有第二个秘密,想要与你说。” 他说自己之前吐露的那些儿时的过往,蛊虫的由来,是第一个秘密。 现在他突然想说一下……自己与家人之间的事。 怀灵一听这个,忙抓着锦棠的手。 “要在这里说吗?我们回去,去床上说吧?” 锦棠一哽。 他猛地弹了怀灵的脑门一下。 “殿下!你这小脑瓜,成天都想着什么呢?” “哎哟!” 怀灵虽然不痛,但还是装作很痛很可怜的样子,看着锦棠。 然后撅起小嘴。 “棠宝儿,是你想什么呢?我说的回床上说,是让下人沏好茶,拿过来几盘点心~然后我搂着你,安慰你,听你讲这些。” 锦棠又一哽。 瞬间,热度爬上了脸颊。 他捂着自己的脸,立即转身不看怀灵。 声音也变奶糯了。 “你……你现在学会打趣我了……” “我这是打趣你吗?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说话啊~” “你!你!” 锦棠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坏了。 心想怀灵越来越坏心眼。 不过也……越来越爱他…… 搞得锦棠连说点重语气的话,他都舍不得。 锦棠一气之下,道。 “我……我就要在这说,走着说!不回床上说!” 很快,锦棠又补充道:“你要不听,我就不说了!” “好好好,在这说。” 怀灵过去搂住锦棠。 反正大苍的清晨,都没什么人。 怀灵直接将小脑袋磕在锦棠的肩膀上。 这锦棠才缓和了情绪,用手勾了勾怀灵的手。 “算了,反正都要告诉你的。” 锦棠挣脱怀灵的怀抱。 缓缓走在前面,他低着头。 说从前有个小孩,他上有一个母亲,一个祖母,平辈中有一个姐姐,年长他五岁。 在蓬与国,本来只有没姊妹的人家,才能让儿子去当宿主。 因为女子总要压男子一头,强男子一手。 但是他们家并没有让姐姐去。 他们怕唯一的女儿体弱,不能承受蛊虫的入体之苦,所以选择让那个小男孩去。 对族人那边的说法是,这个小男孩身体康健,会成为出色的宿主。 然而当他真的成为了出色的宿主,上到祖母,下到长姐,全都惧怕他。 不和他同一个饭桌吃饭,甚至不和他吃同一锅饭。 会露出尴尬的笑容。 会在他睡着后,几个人在房门外轮流过来查看。 然后被发现了,就说:“很久没见到你了,晚上想给你盖被子,怕你着凉,但是你身为男子,我们也多有不便。” 多有不便……呵。 锦棠说,谁不知道他们是怕他? 可是当家族需要他的时候,他的祖母,母亲,长姐,全都将他推出去。 她们一面享受着荣誉,一面又厌弃他。 最终,从男孩变成的男人,也厌弃了自己的家人。 “她们需要他的时候,他是被供起来的宝贝,她们恨不得跪下,脸面都不要了,让他给家族增添荣誉。” “她们不需要他的时候,就恨不得他最好死在宿主争夺中,不要活着回来。” “甚至在男人为了一次家族荣誉而伤痕累累,差点丧命的时候,她们做的不是关心他,不是放置不理,而是要毒死他。” 锦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吞了口唾沫。 似乎在抑制自己的情绪和哽咽的声音。 “最后这个男人与家人断绝关系,杀了祖母,弄残了母亲,从此不再当个有家的人。” 怀灵知道,这个所谓的小男孩,说的就是锦棠自己啊。 此刻阳光已经出来,锦棠再往前走一步,脚和身体就沐浴在阳光之下了。 但他迟迟没有迈开步子。 而是仰头问:“怀灵,杀别人,你说没关系,是为了生存,是为了见到你,那我杀掉祖母,害残母亲……你也、你也还这么认为吗?” 怀灵歪歪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那我这种害亲姐妹,与母皇不是一条心的行为,你又觉得我如何呢?” 锦棠抿了下嘴,道:“那不一样,那是他们要害你。而我是在她们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再次……” 怀灵打断锦棠。 “我们没有那么大方,我们被伤害了,想要报复也正常,而且我支持按死她们,到她们没有反抗的能力为止。” 怀灵仰头看了看天。 有过生前那一遭,她只有一个衡量准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往死里按她。 然后怀灵笑着扑过去搂住锦棠的腰,直接把锦棠给推到了阳光处。 “总之,我们要迈向新的生活,过去的那些事那些情,只能成为我们下一次处事的一个借鉴而已。” 怀灵说完,又环住锦棠的脖子。 “话说,有机会我去蓬与国,你那个长姐还活着吧?我要去打她一顿,教训她!” 锦棠“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肾虚 怀灵和锦棠在自己的府邸刚消停没几天,宫里那边就又传来事了。 此时锦棠正在喝苏越之用兽宝煮的药。 这个兽宝被苏越之做了改良,喝下去后极大程度抑制蛊虫的躁动,不用像锦棠最初所想那般,还得把蛊虫引出。 就是有个弊端,会出现突然晕厥的症状。 不超过三次。 锦棠大口的喝。 怀灵忙说,“慢点慢点,不着急,别再烫伤了。” 玉商在一旁说,“这次来的还是花棉姑姑的下属,据说皇上她……她又去找林君了。” 怀灵一愣。 这是她和锦棠都没料到的。 “又去?那林君有什么稀罕的,嫩肤膏还能让人流连忘返不成?再说那林君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玉商也不知全貌。 说只听传闻消息,皇上已经连续宠幸先林君好几日。 开始还避讳人,守卫看见也没法阻拦。 后来干脆一到晚上就去。 后宫怨声载道,而皇上这是又晕倒了,花棉姑姑才请众公主前去,劝导皇上。 怀灵嘴巴微张。 “母皇这是宠男人宠的,腰子都不要了?” 锦棠直接咳嗽一声。 “慢点,都说了叫你慢点。” “是殿下你逗我笑……” “本来就是啊,母皇一生杀伐果断,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落个肾虚的名号?” 别说现在,就是生前也没有这种事发生。 而且皇太女到底在搞什么? 不过怀灵对皇上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所以她才不介意母皇怎样。 只道:“玉商叔叔,锦棠喝完药得缓会儿再走,你备轿子就是。” “那……殿下,到时候大家都去了,只有您还未到,会不会让人抓了话头儿……” 怀灵笑了一声。 “不会,去晚了,就说我在查事,查林君之事。” 锦棠听后了然。 待玉商叔叔走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锦棠笑着道:“你为何非选这个时候要把林君拉下去?” “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 怀灵说早过皇太女去,让人起疑,让人觉得有针对之意。 再晚些,皇太女说不定又用这个找事,还要连带着参她一本,怪她知晓了嫩肤膏的事,为什么不说出来,是不是就想害母皇。 怀灵让锦棠想,是不是之前皇上晕倒的时候,皇太女提了一句,都是林君的错? 锦棠立即想明白。 伸手弹了怀灵的额头一下。 “小丫头,你真是好聪明呀,能想到这个层面。” “嗐,跟这些人待久了,想不算计都难。” 何况怀灵可是经历了两世。 等他们进宫,尤其是来到皇上寝宫的时候,就见到了平生难得的混乱场面。 皇上披散着头发,穿着龙袍不停地追着寝宫内的小男奴。 双眼发直,流着口水。 嘴里不停地发出下流的话语。 “小美男,小美男!让朕抱抱,快让朕抱抱,朕给你个常在的位子!” 花棉姑姑一直跟在身后。 “皇上,皇上!您快停下,您还光着脚呢。” 皇太女和六公主也多加阻拦。 但是谁又敢真的伤了凤体? 林君就跪在一边,冷眼相看。 他那脖子上、锁骨上都是吻痕和淤青。 甚至脸蛋上下巴上都有。 看得出皇上宠幸林君,那是非常激烈。 怀灵照常给母皇行礼。 “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刻,皇上听到声音,便朝着怀灵扑来。 确切的说是朝着锦棠扑来。 “好俊美的小美男,你是哪家的公子,在皇宫中哪里任职?” “皇上……皇上!” 锦棠装着害怕的样子,一双杏核大眼溢满了泪水。 他转身就搂住怀灵。 “殿下……呜呜,皇上她好可怕……” 怀灵猛地转身,将锦棠挡在身后,单手抵着皇上。 “母皇,您到底怎么了?锦棠她是儿臣的夫婿啊。” 皇上却完全不在意,一双眼仿佛放了光。 “朕给你抬位份,你从了朕!” 怀灵心中已经有了怒意。 她直接双手按住皇上的手,对一旁的花棉姑姑道:“叫御医,叫苏越之!今日是苏越之当值,也只有她会守口如瓶!” 花棉姑姑忙跑出去。 没一会儿苏越之过来,对着皇上的虎口处施上一针,皇上便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花棉姑姑搂住皇上,焦急地道:“苏御医,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说这几天,皇上都好好的,就是今天上午,要、要去见林君的时候就说热。 这个三月天,汗出了一大堆,把里面的一层里衣都出透了。 花棉姑姑让皇上别去。 但皇上一心只想见林君,说不碍。 哪曾想过去刚一亲吻林君,她双眼就发直,对着周围的男奴也起了那心思。 叫人拦不住的那种。 好不容易弄回寝宫,皇上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苏越之直言不讳。 “皇上这是纵欲过度,身子亏空得厉害,肾虚严重引起的,怕是昨日、前日,连续七日,夜夜都宠幸林君。” 怀灵心说,妈耶,母皇你还当自己正值壮年呢? 苏越之还要再说。 说皇上因为每次宠幸的时间还很长,所以…… 怀灵赶紧伸手制止。 “停停停,说正事,没有一个女人会连续七天宠幸男人而、咳、而不知节制。母皇这样俨然不正常。” “是……皇上这般全是因为中了一种动情药。” 花棉姑姑大惊。 “究竟是谁?!” “皇上吃的用的喝的,全都有专门的人去试,应该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那皇上所宠幸的男人,他用了什么,可有人试有人查?” 苏越之耿直的询问,花棉姑姑很快被问住了。 怀灵便道:“花棉姑姑,我之所以来的晚,是因为我也在查林君的事,这恐怕不是一个单纯的男色之诱的问题。” 怀灵看向林君,林君也不绷着劲儿的跪着了。 而是像突然放松一般。 脸上还带着笑。 是那种很温馨的笑。 这让怀灵很疑惑。 他为什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而还未等怀灵再去细细品味他那个表情。 花棉姑姑便立即道:“来人,搜查林君所住寝宫,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怀灵觉得,这里面还有蹊跷! 第一百八十四章:锦棠成为正君 花棉姑姑和苏越之很快就搜出林君寝宫里里的嫩肤膏。 一盒药膏已经被抹去大半,其余所含使人情动的成分,依旧能让女子夜夜宠幸男人十余天。 可想而知,药性有多么强烈。 花棉姑姑气急,她都差点倒下。 回到寝宫正殿,皇上已经悠悠转醒,双眼恢复了清明。 两旁女婢给皇上捶腿,揉额头。 皇上也记得自己之前所作之事,终是察觉到了异样。 “林君……朕,待你不好吗?” 林君跪着挪蹭到皇上的面前。 花棉姑姑怒斥。 “皇上,这林君为了得到宠幸,用了后宫中最下作的手段,不顾皇上凤体,罪应当诛!” 她把物证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现在清醒过来,又何尝不知道林君是用了药。 这些时日,自己想林君,就如同吸食了大烟一般,叫人欲罢不能。 可是…… 皇上伸手抚摸林君的头。 “你是因为迫切的想再度遇喜,所以才对朕用药的,是吗?” 林君点头称是。 但还是低下头道:“我也恨皇上。” 花棉姑姑呵斥,“大胆,你还敢恨皇上!?后宫中,放眼望去,那么多没得宠幸的男子,哪个像你这般?” “皇上宠幸你,让你遇喜,那是你的福分,然而后面的事情,皇上也不想发生,你又何故怨恨皇上?!” 林君一直乖乖的。 他没有曾经许贵君所表露的哀求和凄惨。 有的只是淡漠。 “我恨皇上,为什么不亲自让我抚养女儿。” “呵呵……” 一滴泪滴落在地上。 他就连哭泣,都这般安静。 “皇上明明已经抬了我的位份,为君位,却还是让我把女儿放进公主所,皇上说我太年轻,第一次养育孩子,没有经验,不如公主所的那些叔叔们,我听了……可是我的孩子却死了。” 林君回头指着刚赶来不久的秦德君还有孙贤君。 “他们为什么就能自己养育孩子,难道十几年前,他们不年轻吗?” “难道他们在此之前,就养育过孩子吗?凭什么我的孩子要放进公主所!” 林君说,皇上的随口一言,让他没有了女儿! 眼见林君要打皇上,花棉姑姑赶紧拦住,给他推倒在地。 “大胆!” “大胆又怎样?我反正已经没有任何顾及了。我只后悔,是现在大胆而并非以前大胆,我若以前大胆些,直接自己养育孩子,那我女儿就不会死了!” 花棉姑姑还欲掌掴林君。 皇上却道:“姑姑,别打了。” “皇上?” “是朕的错……确实是朕的错……” 皇上说不想治林君死罪。 打入冷宫就可。 可是林君却笑了一声。 十分不屑。 “苟活着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必要,我不稀罕流着这条贱命!” 说到这,林君竟然歪头口吐鲜血。 他捂着胸口大笑起来。 “我的女儿太小了,黄泉路上,她一定走的慢,她一定在等我!所以我要去找她……找她……” 林君又大吐一口血。 苏越之赶忙过去号脉。 随后道:“小主已经……已经毒入肺腑,药不能医了……” 她还说,林君吞了很多东西。 可能有朱砂,有珠宝首饰。 但总归是没有办法。 林君还要伸手摸皇上的手。 皇上也给了。 林君嘴角挂血,笑着道:“皇上有很多女儿,死了一个,当然不怎么难受,可我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我不能接受……” 林君还说,皇上也有很多男人。 没他一个,也无伤大雅。 说完这句话,林君喘息数声,然后在最后的急促中戛然而止,没了声息。 手也从皇上的手中跌落下来。 怀灵虽然惋惜,但还是觉得不对。 林君知道,今天的事一定会暴露吗? 就提前吞好毒药。 怀灵再看皇太女的表情。 皇太女一直低着头,所以怀灵也看不真切什么。 倒是子言侧君,他眼眶含着泪。 皇上心里难受得紧。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两旁奴婢都请皇上节哀。 皇上单手扶着额头。 怀灵看到皇上落下了一滴泪。 随后,皇上哽咽着道:“以君位之礼安葬,让他和七公主……埋在一起……” 苏越之随着奴才抬林君得尸体一同出去。 眼见着殿上人很多,怀灵拉着锦棠先退了出去。 一把拉住苏越之。 “喂,刚才号脉,你还号出什么来了?真的只是嫩肤膏,才让皇上变成这样的吗?” 因为怀灵自己也中过嫩肤膏。 怀灵可没变成那样。 苏越之说,目前号脉,只能号出皇上中了动情的药,以此推断是嫩肤膏。 至于皇上的表现,那极有可能是肝肾亏空,身体长久疲乏而形成的幻觉,毕竟皇上年纪已经大了。 “但……公主殿下,有个问题,臣得说。” “说你的!” 俩人在一处廊下,苏越之深吸一口气。 “林君刚才说是为了要孩子而频繁引诱皇上宠幸,这站不住脚。因为林君的脉非常虚,而且是拖着的老病灶,是不可能再遇喜的,这个脉放宫中的任何御医去摸,都能摸出来,林君不可能不知道。” 怀灵一顿。 那就是他撒谎。 他撒谎又是为了掩盖什么呢? 难道是皇太女故意让林君这么做的? 怀灵又赶紧回到殿上。 皇上刚被扶着坐了起来。 御医那边表示煮些药,给皇上恢复气血精神。 皇上反手给自己一耳光。 众人一惊,皆双膝跪地。 “皇上!” “起来,都起来……朕就是错了……刚才的不雅之举,实属丢人现眼。” 她说她当自醒三日,由皇太女代理朝政。 皇上想了想又道:“怀灵,你刚才拦朕有功,你想要什么赏赐,还有……刚才朕似乎吓到了你的锦棠侧君,也得给赏安抚才是。” 怀灵一听这个,她可得趁火打劫。 因为她总感觉自己这次,也被皇太女算计其中。 皇太女的目的看似是害自己,但其实是针对林君,亦或是皇上。 “母皇,儿臣不要什么赏赐,侧君也不要什么弥补,这次的事,母皇才是那个受害者,但说到底,不过是皇子韵书留下的孽事。” 怀灵还说,而且这次,她才是真的认识到,也许只有一个男人并不错。 皇上单手撑着膝盖,微微摇头,双眼看着下方。 “你编排朕。” “儿臣不敢!” “朕知道,你不就想给你那个侧君扶正嘛。朕……准了。” 皇上有气无力地说着,没有精神,也没有什么兴致。 第一百八十五章:竟然见到蓬与国的人! 怀灵一愣。 幸福要不要来得这么突然? 当然,她一开始的意思就是通过说一个夫婿的事,把皇上往这上引。 哪曾想皇上这么上套。 皇上突然流露出脆弱之感。 她低声说:“朕一共六女一子,在大苍的历代皇帝中,虽算不上儿女多的,却也不是少的,但是现在……老二发配,老三、老七没了……皇子也没了,能拿得出手的……呵,只有两个女儿了。” 花棉姑姑跪在皇上身边。 说皇上还康健,未来还会有八公主九公主。 皇上伸手摆摆。 六公主低着头,生怕皇上发现什么。 他看了眼自己的父君孙贤君。 随后赶紧开口道:“母皇,您怎么是两个女儿呢,您还有我啊。” “对,朕还有你,但是你太小了……太小了。” 皇上说,林君没做这件事之前,边境来信表示,诸国为了更强大的发展,拟定了一个诸国公主相互交流学习的文书。 地点就定在几个国之间的那片荒地上。 以前,她拿得出手的公主太多了。 派老二,老四,都可以去,甚至老三性子虽然不好,却在国与国之间从不弱气。 现在一说派人。 她先想到老四。 然后就……没人了。 皇太女监国,是断不可能离开大苍帝都。 老五那走几步就咳嗽的身子,也无法长途跋涉。 “哎,朕也是觉得心里不爽,林君又突然温柔体贴,朕这才着了他的道。” 怀灵立即道:“母皇,很多事也是无奈,但女儿保证不丢大苍脸面,同上次插旗一样。” 皇上心里烦,可皇上没有地说去。 这大苍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找皇上,但皇上找谁去? 她一拍凤椅扶手。 发出比平时弱不少的声调。 “四公主怀灵听旨,六公主怀瑾听旨。” 怀灵和六公主立即改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异口同声地道:“儿臣在!” “诸国交流,大苍派你二人前往,以怀灵为首,携其正夫锦棠,希望尔等展现大苍的风采。” “是,儿臣定不辱皇命!” 怀灵其实觉得这样跑了更好。 在没弄清皇太女有什么深度打算的时候,她不与皇太女接触才是最好的。 她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了父君秦德君,让他千万别与皇太女有什么相左之意。 秦德君点头后,伸手摸怀灵的头。 “本宫还没叫你小心呢,你先嘱咐起本宫来了,到底是大了。” 秦德君拥抱了一下怀灵,又道:“出去别让本宫操心,别带伤回来。” 他说完又凑到怀灵的耳边道:“千万注意那个六公主,他是个带把儿的,搞不好心狠手辣,路上给你使绊子。” “哎呀爹,放心吧。” 怀灵安抚了自家爹爹。 回到府邸又开心的叫人收拾行囊。 这次还是玉商叔叔跟着伺候左右,剩下的便是皇上给的一队兵卫。 最开心的莫过于府邸的崔若恒了。 他捻着帕子扭哒扭哒地过来。 “殿下……这样的话,府邸就我一个二等小侍了,对吧?” “你不识数吗?” 崔若恒的笑都要溢出来。 “那……后厨备的那么多菜,不吃也是浪费,都可以给我吃吧?” 他保证,不用厨娘做。 他自己就可以操刀子切切炒炒。 怀灵笑了一声。 其实能活成崔若恒这样,也是不错,简简单单,只为吃。 “本公主准了,退下吧。” “太好了!” 崔若恒飞一般的跑出去,嘴里喊的就是。 “吃油炸大肘子喽~” “哎呀多腻啊!” 怀灵听着就觉得腻。 结果下一刻,崔若恒摔了一跤,直接嘴着地,摔裂了一颗门牙。 他嫩红的小嘴儿流着鲜血。 人“哇”的一声就哭了。 鞋子也在摔倒时飞了出去。 锦棠在旁边忍不住笑一声。 “大肘子飞了~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那嘴都得喝粥。” 怀灵笑骂,“好歹一个二等侍,谁让他不好好走路?喏,下人叫大夫去了吧?” 怀灵看锦棠笑,自然也是心情好。 连在一旁想着带什么东西,都哼着小曲儿。 可在十几日后,到达了诸国指定的那处荒地后。 怀灵不开心了。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因为一下马车,锦棠的身子就没由来的一紧。 这让还在观望的怀灵有些疑惑。 “棠宝儿,怎么了?” “我……” 他没说出来,但双眼的视线却一直看向斜前方。 而且他双眼露出了杀意。 怀灵随着锦棠的视线看去,就见斜对面的马车旁站着几个女子。 她们都身穿一身白衣,头发也绑着白色发带。 一个个身材挺拔,英姿飒爽。 但不对,感觉不对。 稍微细看一下,就知道她们一直没有放松。 似有似无的警惕着周围。 而几国女子,除了她们这般,别人都是惬意自在的。 那些女人也审视着锦棠。 怀灵更加疑惑。 因为此次诸国来的都是女尊国。 极少数的男女平等国家和男尊国根本不参与。 那么那些女子对着别人的夫婿看,这只要是女尊制度下的国家,应该都是不允许,且很冒昧的。 “棠宝儿,你认识她们吗?” 锦棠没有回话。 怀灵拍了一下锦棠的肩膀,锦棠才反应过来。 对方也不与锦棠对视了。 “殿下……我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应该认识我。” “怎么讲?” 锦棠呼出一口气,冷着脸道, “他们是蓬与国的人。” !!! 怀灵也沉下脸来,一时间没了笑意。 之前她还说见到锦棠的姐姐,就去打她一顿。 这现在姐姐虽然没见着,但是见到他们蓬与国本国人了,真是添堵。 不过也得找机会打一顿才是。 怀灵抹了下小鼻子。 锦棠又道:“看服装,他们是冒充白云国的人来的。” 毕竟蓬与国已经退出历史的版图,不可能来参与这种交流。 “他们也许有什么恶心肮脏的目的……” 锦棠小声低喃。 怀灵摸了摸下巴。 她看锦棠脸色并不怎么好,这就是她不开心的原因了。 锦棠却还关心地道:“殿下,一定要万分小心,不管是饮食还是用品,都要经过我的检查!” 第一百八十六章:当着各国人的面接吻怎么了 此次前来,他们的装扮是按照各国喜好的颜色来穿。 像大苍,一直是悠悠大国,主红金配色。 所以怀灵身穿正红的衣袍,系高贵的镶嵌了金色珠宝的红色腰带。 一头长发也是梳成马尾,系了红带子。 衣袖处更缝了金丝边,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高贵,却不失十八九岁的活力气息。 锦棠现在已经是正夫了,所以他也可以随自己的公主殿下穿一样的颜色。 只不过腰间的腰带算是偏贵重一点的黑。 同样缝着金丝边。 六公主怀瑾一直跟在怀灵的身后。 这一路上,他很疑惑。 四皇姐对他是个男人的事,只字不提。 只在众人安营扎寨,在某处歇脚睡觉的时候,锦棠正君不让他和四皇姐独处。 怀灵用眼扫视了一圈。 几个大国的颜色服饰,她都熟。 能与大苍抗衡的,就是朝丹。 他们的人长的比较有特色,有的是黑发碧眼,有的是金发碧眼。 反正眼珠都是好看的碧色。 男女穿着也十分大胆。 女子裸露肩膀倒也没什么,但男人露腰露腿的,这在一众女尊国家,也属实算是大胆了。 而且他们居住的地方都比较热,所以穿着也是轻便的纱衣。 锦棠伸手小力地捏了怀灵一下。 “你的眼睛……可不能总停留在朝丹男子身上,要不然,我会打你的……” 锦棠说的极小声。 奶糯的声音让怀灵浑身一麻。 骨头都酥了。 于是怀灵搂紧锦棠。 亲昵地道:“我眼里怎么容得下别的男子?光是看你,都看不够~” 怀灵刚想着掐一下锦棠那嫩嘟嘟的脸蛋。 耳边便响起刺耳的声音。 “哟~这是谁呀,我瞧瞧,这不是那个还未及笄,就曾经在诸国比武中独占鳌头的怀灵公主嘛~” 怀灵回头,就见一身材高挑,皮肤雪白的女子走过来。 这次改锦棠询问,“殿下认识?” “不认识。” 那高挑女子立即道:“喂,你给我装失忆是不是?那年诸国女子比武,你是第一,我是第二,你用阴险的法子胜我,你不记得了?” 她不提这个还好。 一提这个,怀灵真记起她是谁了。 就是那个功夫不错,人品不行的朝丹国公主。 外号黄玫瑰。 因为她就是金发碧眼的那种。 只听黄玫瑰又道:“后面几年,你们大苍再来参与比武,出战的就不是你了,对外你们说的是希望每个国家都得赢,自己不独占霸主,我看是你不行了,才这样吧?” “也是,赢的那一次都是你作弊,总不能作弊两三次不是?” 怀灵掏了掏耳朵。 她懒得跟她打嘴炮。 她现在更关心锦棠。 哪料那黄玫瑰偏不知好歹。 高声道:“听闻大苍国四公主怀灵,宠男人宠得腰膝酸软,这几年又日日酗酒,流连温柔乡,已经不行了。我本以为是传闻,但是今日看她,当真是软了不少啊。” “看看她,这种场合还搂着自己的小夫婿,这是多离不开男人啊。” 黄玫瑰还嫌不够。 她跑跳到正念着名册的女奴那里。 那是各国甄选出来的,专门在这次交流中伺候服侍的婢女。 黄玫瑰一把抢过。 婢女惊呼。 “哎!这位公主殿下,请将名册还与奴婢,殿下!” 黄玫瑰完全不听,跑跳到高处,大声宣读。 “哎,这上面有各国公主和其夫婿的名字和年龄。” “大苍四公主怀灵,年十八过半。” 然后她往旁边一瞥。 笑声更大,全场的人都能听见。 “其正君锦棠,年二十三过半,哇,比你大五岁哎……我刚才是真的说错话了,不应该叫他小夫婿,应该是老夫婿!” “你搂着他,还有这年龄差,不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吗?哈哈哈,怀灵公主,你当真是口味独特,不过我更好奇,你这位比你年长五岁的夫婿究竟有什么绝活,可以让你那般宠他。” 她笑得更恶心,与她精美的外貌比起来。 这个公鸭嗓配粗俗的言语,简直让人想捅死她。 “大家好不好奇?毕竟各国都没有正君比自己大五岁的吧?也就是睡侍或者勾栏院出身的,养在外面的,才能这般岁数。” 怀灵冷下脸来。 勾栏……她拿锦棠比作什么?! 怀灵冷笑一声。 将锦棠搂得更紧。 她甚至欺身上前,把锦棠都给吓坏了。 “殿下?” 锦棠一双杏核大眼微眨。 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要、要干什么? 别说锦棠不知道,众人也很疑惑。 尤其是那个黄玫瑰,奚落完他们二人后。 众人都想看大苍这位公主的表现。 小六气不过,要上前说话。 怀灵挡了一下。 直接欺身而上,吻住了锦棠的唇。 “唔!” 锦棠大惊。 很快,一张嫩白的脸就火烧火燎的。 这么多人…… 这么多双眼睛。 甚至周围的“啧啧”声,锦棠都听得很清楚。 很快,他就被自己的心跳和怀灵的心跳吵得无暇再顾及周围。 一吻终了,怀灵起身。 锦棠却双眼湿漉漉的喘着粗气。 “殿下……” 他发出了懵懂的,惹人怜爱的小糯音。 一张小嘴,竟也带着一点水光。 怀灵看向各国众人。 “本公主爱他,无关年龄。” 随后怀灵又高声道:“锦棠与我伉俪情深,年岁不是我们俩之间的鸿沟,他自然可以成为正君。” “再者说了,难道年纪长本公主五岁,就是什么罪过吗?” 怀灵拉着锦棠的手,低头亲了一口。 锦棠要躲,没躲开。 只是羞涩的低下头。 怀灵气定神闲。 “诸位国家的公主,本公主想问,各国有这么不包容吗?连这种事都能称为奇谈,在这里口诛笔伐,我真不知各国的发展,现在到了什么水平。” 怀灵一只手背在身后。 “这是大国该有的气度吗?至于小国怎么想,那就看小国自己的了。” 那黄玫瑰一下子不知要说什么。 她仿佛吞了千根针,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别国公主也都表示怀灵说的对。 因为她们现在代表的是自己国家的气度。 哪怕心里不认同,嘴上也得说是。 怀灵笑了一声,又看向黄玫瑰。 “你小心,别噎死。” 第一百八十七章:锦棠姓方 说完,她拉着锦棠往奴才已经安排好的卧房走去。 同时手里捻起一颗石子,直接在拐角处弹起,打中那黄玫瑰的一处腿窝。 黄玫瑰立即“哎呦”一声,弯了身子。 也就是这时,她嘴巴微张,一只小虫竟然飞进她的嘴中。 一瞬间,黄玫瑰喉头发紧,还真有一种呼吸不上来,要噎死的感觉。 “唔!唔……” 黄玫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脖子。 他们朝丹国的一个男人跑过去,忙道:“皇姐,皇姐!你怎么了?” “啊……唔!” 黄玫瑰只能发出气音。 众人见状忙过去帮忙。 现在诸国中,就只有两大强国。 一个是朝丹,一个是大苍。 他们可不能让朝丹公主死在这呀。 过了好一会儿,黄玫瑰也没吐出什么来,但就是能呼吸了。 “咳咳……哎哟,什么鬼东西,噎死我了……” 而众人大多都觉得,是朝丹的公主说那些话,糟了现世报。 以至于一些人也不太敢得罪大苍这边的公主。 已经走到远处去的怀灵和锦棠小声说着话。 “棠宝儿,她噎住这事是你做的?” 锦棠轻声“嗯”了一下。 又道:“那她腿软要摔倒,是殿下弹的石子?” 怀灵笑着道:“没错。” 随后马上搂紧锦棠。 凑过去咬耳朵。 “棠宝儿,我们俩真的是心有灵犀~而且配合得天衣无缝!” “是殿下了解我。” 锦棠还沉浸在刚才被当众亲吻,被当众霸气保护的情景中。 小脸热度还未退。 怀灵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棠宝儿,一会儿傍晚吃饭,我喂你。” “殿下,这太过了吧?” 怀灵心想,这过吗? 能给他最好的,凭什么不给? 生前是没机会没能力,重生有这机会,怎能不用? 锦棠笑了一声,伸手点怀灵的小鼻子。 “你真是个小磨人精,不管去到任何地方,你都能让我难堪。我呀,还不敢说你,不敢闹你,我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 锦棠虽然害羞,但声调中却带着笑。 让人一听就觉得心情不错。 怀灵直接凑上去,亲了锦棠的脸蛋儿。 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六,揉了揉自己的腮帮。 他感觉牙齿酸涩得难受。 别的不想干,就想往旁边啐口唾沫,“呸”他们一声。 他们还旁若无人。 然而当晚,怀灵和锦棠来到布置好的饭堂吃饭,他们刚落座,几个白衣女子便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眉毛很粗,很英气的白衣女子直接坐到了怀灵的对面。 这交流的地方,每个国家的公主都不如在本国在宅邸中过的舒服。 毕竟是来交流,不是来享受。 大女子们不能像那些男人家家,娇里娇气。 吃饭自然也没有了专门伺候的人。 怀灵低着头抿了下嘴,周围没人注意这里,都在三三两两地相互交谈,或者相互巴结。 锦棠的手便让怀灵握住。 再抬头,怀灵一如既往的冷静,锦棠也一如既往的露出纯真的表情。 “几位定是来找我们家殿下说话的,身为男子应该规避,我这就离开……” 粗眉毛的白衣女子却突然开口。 用不大的声音道:“方锦棠。” 锦棠一顿,歪歪头,杏核眼眨呀眨。 “白云国的公主殿下,您有什么事吗?” 那粗眉毛的白衣女子提出疑问。 为什么女婢念名册的时候,锦棠侧君没有姓。 怀灵在心中感叹了一下。 原来锦棠姓方。 嘿,好姓,好听! 这下子生前自己很多不知道,想知道的事,也都清楚了。 她拉着锦棠坐下,按在自己的怀里。 道:“你吓到他了,本公主的正君胆子甚小。” 怀灵又解释,锦棠的姓冲撞了自己的父君,所以提名时就叫锦棠正君,而特意省掉了姓。 “白云国公主,你怎么关心起本公主的夫婿来了?” 那粗眉毛女子轻笑一声。 “实不相瞒,您的夫婿是从我们国家偷跑出来的男子。” “那又怎样?” 粗眉毛女子摇摇头,说没有恶意,只是提醒。 提醒怀灵公主殿下,她的这位正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有一家奴,她的儿子毒如蛇蝎,不仅下贱,随意委身于多名女子,还害死祖母,害残亲母,您说这样的人,不可怕吗?” 怀灵没接话。 但是她感觉到锦棠那在桌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头。 怀灵赶紧轻轻捏了捏。 那女子又道:“我说的,正是您这位锦棠正君。” “我猜他一定没有大苍的户籍文书,也没有我们白云国的户籍调离证明。这种男子,别说和离,就是休了都不为过。” 怀灵继续喝茶。 只是嘀咕了一句,“手伸得够长的。” 那粗眉毛女子自然不清楚怀灵其实什么都知道。 也自然不可能理解,锦棠什么事都和怀灵说。 只是自顾自地道:“怀灵公主,您可以不在意这些,但您不能不在意他身子的清白。” 女人表示,锦棠身上的贞洁花,那是假的。 他委身那么多女人,哪有什么贞洁可言? “这种人留在身边,睡在枕边,您不嫌脏吗?” 锦棠听后,拳头握得更紧。 怀灵却笑了一声,双手都来到桌上。 就在白衣女子们都不以为意,认为怀灵是面上强装镇定,内心已经厌恶锦棠的时候。 怀灵猛地起身,直接将突然掰断的筷子插进那女子的嘴唇上。 其余白衣女子和锦棠都是一惊。 而受伤的粗眉毛女子痛得浑身颤抖。 但也不愧是蓬与国的人,她隐忍的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怀灵猛地起身,冷笑道:“下次说话前,你最好动动脑子。” 然后一搂锦棠的腰,将他箍到自己的怀里。 “本公主的男人,是不是清白之身,本公主比你们清楚!” “这种话,不要再让本公主听到第二次!若不然,扎穿的可就不是一个嘴唇那么简单了!” 怀灵也没心情吃饭,搂着锦棠打算回去休息。 她一个回眸,白衣女人们顿时感觉周身发冷。 仿佛下一刻,她们就被大卸八块一般。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诬陷 待怀灵走后,那粗眉毛的女子缓了会儿才起身。 筷子被拿下,嘴上的伤口在缓慢的愈合。 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周围的一个白衣女子拱手,“大人,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不是变了?” 粗眉毛女子不屑地笑笑。 “咱们也可以两个都要,既要诸国军事图,又把锦棠带走。” 周围女子称是。 但有一人很是疑惑。 “大人,按照当初的推算,锦棠应该死了才是,身体已经不能再养育蛊虫,或者就算他活着,也应该腹痛难耐,虚弱的下不了床,现在这般……” “管他身体做甚,他死或不死,他身体里的蛊王都不能流落在外。” 随即粗眉毛女子抿嘴看向前方。 眼神深邃。 “这次咱们要立功了。” 且说怀灵和锦棠回到房中,她一直没说话。 因为她有点担忧。 那些人的目标明显是锦棠。 说那些话的意思也是想让她厌恶锦棠,然后大概率是带锦棠走。 她绝对不能让锦棠被带走。 苏越之那边正在研究药不说,看她们诋毁锦棠的态度,也知道锦棠在蓬与国肯定不好过。 而锦棠,在叫了怀灵三遍之后。 他有点忐忑。 怀灵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不洁之身吧?! 锦棠咬着下唇,他猛地拍了怀灵一下。 “殿下!” “啊?” 怀灵回过神来。 就见锦棠眼眶含泪。 “哎哟棠宝儿,怎么了?” “你不会信了那些人说的话吧?” 锦棠解释,“她们在蓬与国,地位不高的,与我在蓬与国时没有交集,所以她们只是通过画像认出了我。” 锦棠说完,又觉得还不够。 他继续道:“我知道,现在给贞洁花作假的方法有很多,什么皇子韵书用的颜料,什么苏越之给的若隐若现的药丸,但我的是真的!” “我虽然年纪长你五岁,但是此前真的没有与女人有什么接触,更别说贞洁……” 怀灵忙安抚锦棠坐下,拍拍他的肩膀。 “我一直相信你。” 她挑起锦棠的下巴,颇为逗笑的说。 “你那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可做不了假。” 遥想当初,怀灵虽然也是刚及笄,但她也被叔叔教导过,认知过男女那点事。 锦棠被宠幸的第一日,抬进来的时候甚至不懂何为侍寝。 伸手摸了摸床板,又摸了摸床帐。 然后发出小声的感叹。 “哇……” “床、床还可以这么厚实……这么软的……” 因为锦棠此前是三等侍,那就等同奴才,睡通板木床,被褥也是里面填杂草加棉絮的那种。 然后那一晚,怀灵暴躁地推倒他。 在他推拒后,自己还打了他一耳光。 接下来就是她的暴力和锦棠捂着脸小声的哭泣。 怀灵越想,脸色越难看。 她在内心唾弃自己,又重新对上锦棠的脸。 “你就别想这么多了,你难道觉得她们傻,我也傻吗?” 锦棠睁着一双大眼仔细地看着怀灵。 在看怀灵眼神坚定后。 他也算安了心。 怀灵又道:“倒是棠宝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姓方啊?” “一个大众的姓氏,不值一提,认识你的时候,我重获新生。” 怀灵一下子懂了。 锦棠厌恶母家,自然也不愿意提自己的姓。 然后便是两人肚子叫的声音传来。 “殿下,你饿了~” “棠宝儿,你饿啦!” 俩人一同说出来,然后相视一笑。 怀灵拉着锦棠道:“走,我带你去吃烤鱼。” “这处还有烤鱼?” 怀灵拍着胸脯说,本公主现抓,现烤。 之前她想给他做炖肉,没做成。 那让锦棠尝到烤鱼也不错。 他们一开门,就见小六向这边跑来。 他见到怀灵,先是一愣。 随后道:“四皇姐要去干什么?” “出去吃烤鱼,这的饭我吃不惯,倒是你,有什么事?” 小六一听这个,忙将手藏到背后,道:“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皇姐,明日交流,我是否要注意什么。” “不用,咱们有什么说什么,除了母皇叮嘱的国家机密不能说,剩下的随意交流。” 怀灵还在小六脸边打了个响指。 “你要是能套出别国的机密,自然更好,好了,没什么事,你快睡吧。” 怀灵拉着锦棠走了几步,又停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点防虫的熏香。” “诶?现在才三月……” 怀灵说,这荒郊野外的也有虫子。 说罢,怀灵和锦棠便离去。 翌日上午,诸国公主携夫婿或者兄弟坐于临时搭建的宽大帐篷内。 按照强国以此类推,怀灵和朝丹公主黄玫瑰坐在第一排。 锦棠就跪在怀灵的身边,偶尔倒茶,偶尔给怀灵捶腿。 其实这都让怀灵心疼。 她还时不时地将手伸进桌下,去揉锦棠的膝盖。 锦棠哪里有干过这? 锦棠却发出细小的“唔嗯”声,伸手抓住怀灵的手,还轻轻拍打她一下。 让她不要调皮。 下一刻,在各国的看守下,一个年老的姑姑把各国提早交过去的军事图拿出来。 她打开小木箱。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这么多国家的军事图哪去了?!” 此语一出,众人皆站起身,眉头紧皱的看着前方。 后面有别国公主道:“此次军事用图虽然可以公开,但是交流完也要归还,断不可叫一国拿了去,细细研究!” “是呀,别人拿走研究个十年八年,那对各国是百害无一利。” 本就不牢固的关系,很快破裂。 这还未交流,大家就互相猜忌起来。 “这种东西,定是某一国的公主派人偷的,甚至为了保险起见,是公主本人偷窃!” “昨晚查房,谁不在房间?” 有一个人道:“昨夜大苍的怀灵公主殿下和其正君不在房内,到了半夜才回来!” 怀灵和锦棠回头。 那是哪个国家的公主来着? 怀灵没记住,但是事情,可是搞到她这来了。 另一个说:“不能吧,大苍已经是最强的国家之一,除了朝丹可以抗衡,没有别的国家能抗衡了。” “你懂什么?大苍攻打周围小国,虽然近五十年来甚少,但在历史的长河中,那可是最频繁的国家,没有之一!他们大苍如果回去研究个几年,把咱们的那些军事图都研究透了,未来吞并咱们,那可就不是只有朝丹能抗衡,而是一家独大!” 此言一出,众人觉得颇有道理。 黄玫瑰看热闹不嫌事大。 “给我们说道说道吧,怀灵公主!” 第一百八十九章:谁说男人没有用? 怀灵不屑。 “那不如大家都搜房好了,本公主的卧房也敞开了让人搜。” 怀灵可是谨慎得很。 出来进去,都查看自己的房屋各处角落。 锦棠也因为有过那次鞋中藏钉之事,现在对什么都格外谨慎。 所以那个卧房,可谓没有一点能藏匿东西,被人陷害的地方。 黄玫瑰“嘁”了一声,直接踩上小桌。 露出的腰腹扁平有力,一呼一吸间,她抹了下鼻子。 “搜房?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能说得出这句话,那肯定是早就把赃物挪位了,要不然你说,你昨晚为何半夜才回房?” 黄玫瑰身后跟着的是她的皇弟。 不知怎的,黄玫瑰没有带夫婿来。 那小少年从黄玫瑰的身后探出小脑袋,眨着一双碧眸,用强装凶狠的声音道:“为何半夜回房,快回答我皇姐!” 怀灵不屑。 “因为肚子饿,昨天过来,本公主水土不服,吃不惯这的菜,半夜去溪边抓鱼烤鱼了,有何不可?” 怀灵让他们不要随便怀疑一个人,就认定那个人是犯案者。 因为衙门里查案,还要拿出证据来才能定罪。 他们都是各国的公主,却空口无凭,这就是定了罪,又有什么好骄傲的? 有的也不过是丢自己国家的脸罢了。 那些小国公主顿时不说话。 怀灵蔑视地看着她们。 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表情,但是她们无一人敢对视。 纷纷低下了头。 因为怀灵现在周身散发的震慑力,是她们这些小国公主无法比拟的。 怀灵明明是抿嘴轻笑,却叫人不寒而栗。 有人小声地说:“这个事,还是交由管理军事图的人来彻查比较好……咱们就等结果便是了。”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黄玫瑰啐了一口,将被吹到面前的蓝色纱织撩到脑后。 “一群胆小鬼!” 随后,她见没煽动成功大家,又开始旧事重提。 “是哦,小国不敢造次,但朝丹不是小国!本公主不怕,本公主还要说,几年前的那场诸国女子比武,本公主就是被算计才得了第二名,要不然本公主可以当第一!” 怀灵直接踢起脚边的佩剑。 “要不要再比一次,不管是兵器比试,还是赤手空拳。” 怀灵伸手指着后面一排兵器。 “随便选,不管哪一样,我都奉陪。” 黄玫瑰气得咬牙切齿。 炫耀自己诸武皆通,好,好! “比就比,但是本公主也水土不服,休整几日再与你比!” 怀灵直接道:“不知道谁是胆小鬼。” 这时候小六出来道:“我说实话好了,昨日我四皇姐虽然是去吃烤鱼,但其实真正意在帮我。” 怀灵和锦棠立即回头。 黄玫瑰翻着白眼。 “帮你什么?” 小六掀起自己的衣袖,一条很长的伤口展露在众人面前。 伤口周围都是破损的小口,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攀爬的蜈蚣。 而现在也只是堪堪结了血痂。 怕是稍微一动,伤口就会破裂,流出大量鲜血。 “帮我找伤药!我的手不小心被这当地的植物刮伤,流血不止,而我们从大苍带的药不多,长姐便想看看止血的野草药。” 小六还说,怀灵之所以不说。 就是怕她这个妹妹的形象,有辱大苍。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信服。 查房的说,昨日大苍的六公主确实早早躺下睡觉。 自己进去的时候,六公主已经盖着被子了。 说话声音不大,似是抱恙。 这时候众人道:“我这边有伤药,您自己携带不足,来找我就是。” “我也有我也有,那谁,快给大苍的公主拿过去一盒。” 就这样,各国交流暂停,每个国家都出一队兵马,互相监督着来追查此事。 而怀灵带着小六回到房间。 一进房门,怀灵便关紧门窗。 “你这伤怎么弄的?” 小六不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四皇姐,我可有帮到你?” 怀灵压下一口气。 “帮了。” “但我看就算没有我,她们也会追查这件事……哎。” 小六有些失落。 他往怀灵身上靠,怀灵赶紧躲开。 小六撇嘴,“皇姐,难道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吗?伤是昨晚我自己弄的,因为想要效仿书中所讲,负荆请罪,削肉还情。” 他心中一直记着自己往皇姐的靴子里塞钉子的事。 并因此感到愧疚。 “皇姐,我想了,皇太女那厮若是想告发我,随便她,横竖都是死,但我想在死之前,当四皇姐你的剑,你的盾,为你做事,以弥补我之前做的错事。” 怀灵笑了一声。 “我们不能再那般接触,是因为你我男女有别,就算是亲姐弟,亲兄妹,年过七也不能同床而眠,更别提别的亲密接触了。” 小六负气。 “其实,四皇姐,你还可以把我当女人的!我不要当那劳什子的男人,男人没有用,男人都是身不由己,如那笼中雀,没有自由。” 这时候一直在边上沏茶的锦棠,嗤笑一声。 他端茶过来。 自己先喝一口,品尝一下,然后才递给怀灵。 怀灵也欣然接受。 “谁说男人没有用?你觉得自己没用,只能说你不够强。” 小六皱眉。 他早就发现这男人变得与之前的奶糯不一样。 平时与四皇姐亲昵,他就软糯叽叽。 可是偶尔流露出的一个眼神,却又吓人得紧。 “你怎么把自己喝过的茶给四皇姐喝,大胆!” 锦棠拿起一旁的点心,咬了一口,又递给怀灵吃。 怀灵也欣然吃下。 锦棠冲小六笑笑。 “为了安全~” 怀灵接过话来说。 “他说的对,不管是刚才那句,还是现在那句,男人不是无用的。” 生前怀灵会抱有偏见。 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许贵君的一心护女,自己爹爹的劳心劳力,甚至是皇子韵书的一些作为,都彰显着自己的能力。 她拍拍小六的头。 “你爹也一样,你能活着,你爹付出了不少,想想七公主。所以,皇姐希望你能正视自己,打破所谓的规矩。皇姐我也一样。” 她看了眼锦棠,她也要打破规矩。 今生只碰锦棠一个男人。 下一刻,锦棠脸色一变。 怀灵也跟着担忧起来。 “棠宝儿,怎么了?” 而锦棠看到了房门口进来的一小片黑色。 第一百九十章:谁要害我妻主?! “这是……” 怀灵过去要查看。 锦棠低呵一声,“别碰!” 这声音把小六吓了一跳。 哪里还有奶糯之相。 怀灵让锦棠别担心。 “我没碰,我知道这是蛊虫嘛,我很小心的。” 锦棠赶忙来到怀灵身边。 他先伸手去触碰。 这个虫看着并不可怕,看似黑压压的一片,其实都是那种有小翅膀的,看着很像果蝇的小飞虫。 但下一瞬,怀灵就颠覆了自己的想法。 那小飞虫一到锦棠的手中,立即咬开皮肤钻进身体里。 小六也看到这一幕,他吓得后退。 “啊啊啊!” 他大叫一声,然后捂着自己的嘴,大气不敢喘一口。 还不停地用另一只手拍打着衣服的各处。 他可从小到大没见过能往人皮肤里钻的虫子。 怀灵立即道:“棠宝儿,你怎么样?” 锦棠回头给怀灵一个放心的微笑。 “我没事,这是知道对方为什么蛊虫的最简单方法。” 很快,锦棠的手指滴落了一滴血。 那血里有个黑点,怀灵凑近一看,发现就是刚才的小虫子,此刻它已经一动不动,就是一个死尸。 锦棠也褪去了笑容,双眼微眯,露出了狠意和冷然。 “这是很厉害的蛊虫,这么一小片……足够将人啃得精光了。” “啪”的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 怀灵和锦棠赶紧回头。 发现是小六太害怕,碰摔了茶杯。 不过锦棠也见怪不怪。 蛊虫这种东西,别说是从未接触过的,就是蓬与国不炼蛊的,都怕得很。 锦棠用力挤压自己那有个小伤口的手指。 一滴血又落到那一小片黑压压的地方。 这次更神奇。 在血落到上面的那一刻,那一小片虫子竟然冒出“滋啦啦”的被腐蚀声。 顷刻间,小虫子全都化作一滩褐色的水。 锦棠起身,只寻思了一下,便道:“我要去教训一下她们。” 小六一脸疑惑。 “谁?这是要杀害四皇姐啊,得告诉玉商叔叔,保护公主!” 锦棠回头斜了一眼小六。 小六立即噤声。 锦棠用很平淡的声音道。 “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说完,他对怀灵道:“我要出去一趟,好不好?殿下这个时候先不要出屋。” 对上怀灵时,锦棠的声调柔柔的。 就像哄小孩子一般。 “殿下乖乖的,我把一只小虫子留给殿下。” 锦棠抓着怀灵的手,一颗小小的,一点也不可怕的甲壳虫便落在了怀灵的手心处。 他说这个蛊虫能保护这间屋子内的人。 如果有其它蛊虫入侵,它可以快速探查出它们,并咬死它们。 “刚才我之所以知道那有片虫子,也是身体里的蛊虫提醒。” 锦棠还说,那一小片黑色的虫子白天多善于伪装,先爬进人们的屋子里,等黑夜降临,才会出来啃食人。 而且是一团进入人的口鼻,先让人无法呼吸,在痛苦的憋闷中渐渐无力,然后在人还有感觉的时候,一口一口地啃食人的皮肉。 人在将死不死的时候,会感受蚀骨之痛。 疼痛异常。 所以,锦棠要出去一下。 “好,我准了,但是要在吃午饭前回来,可好?” 锦棠眨了眨眼睛,竖起食指抵在怀灵的唇上。 特别宠溺地道:“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两柱香的时间,我就回来。” 锦棠抓着怀灵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一双黑眸里有了水光。 “我……我在听你的话,合理的运用底线,这次之前,她们说了什么我都不在意,但是她们要动你,不行!” 锦棠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怀灵笑了一声。 “下次也可以在意一下!” 小六大张着嘴。 他都反应不过来。 因为他自己就够奇怪的了,却没想锦棠比他还奇怪。 一个虫子进入身体都没有任何惧怕的男人。 一个随便滴一滴血,就能杀掉那些可怕虫子的男人。 他…… “喂,回神了,小六,你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啊、啊!四皇姐,你的这位夫婿,究竟是何许人也?” 小六只记得四皇姐的这个正君是小侍一点点抬位子上去的。 人是四皇姐捡的。 但大女子,谁没有几个男人。 当时四皇姐府邸还有其他夫婿,所以这个人并未引起重视。 很快,小六道:“皇姐,是不是他威胁你,所以你才只有一个男人?” “哈,想多了。” 怀灵顿了一下。 “但你看这样的男人,他是不是很厉害,很有味道,很有魅力?他平时乖软,但狠厉起来又像一朵黑莲花,特别吸引我,看到这样的男人,别的男人也入不了我的眼。” 怀灵的双眼看着门口。 好想去看看棠宝儿的美妙身姿啊…… 且说锦棠,他身姿矫健,穿梭如风。 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房屋的上方,拿着玉笛抵在唇边,轻轻那么一吹。 微风吹过,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波涛暗涌。 他正下方的位置,正是给所谓的白云国公主居住的地方。 现在那里面的蓬与国女子,一个个都动弹不得。 不管是在椅子上,还是靠窗站着的人,身上全都被绑了“绳子”。 再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绳子。 而是成百上千的虫子,以头叼着上一只的脚,来形成的绳子。 平日里看起来不会有什么力道的虫子,此刻聚集起来,却能将人勒得动弹不得。 甚至有一个女子想要反抗,大力挣脱下,反而起来反作用。 “咔嚓”一声,她的一只手,错位了。 被这蛊虫形成的绳子,生生勒错位。 “怎、怎么突然……” “大人,快帮忙,快救救我们啊大人!” 然而那所谓的“大人”,也就是粗眉毛的女子,自己都自身难保,自然管不了下属。 “唔!该死的,怎么挣脱不开,我明明也早已驱使蛊虫出来帮忙……” 下一刻,房门自己打开。 锦棠一手拿着玉笛,一手背在身后。 原是他驱使着蛊虫给他开的门。 他进来后,门又自动关上。 而房屋内仅有的两扇窗也自动地挂了窗帘。 锦棠放眼扫去,低声询问:“你们中的谁,要害我妻主?!” 第一百九十一章:锦棠霸气侧漏 现在整个房间都变得阴暗。 晴天白日,阳光却怎么都照不进来。 粗眉毛的女子嘴上还不服输。 “呵,方锦棠,你可算显露真本事了,怎么,不当那个乖顺甜美的小绵羊了?” 另一个女人也随着自家大人一起奚落锦棠。 “真不知大苍国的怀灵公主要是知道你是一个以血养蛊,以身藏蛊的男人,她会露出什么表情。” 第三个家伙说。 “那一定是很难看,如吃屎般的难看!” 锦棠发出一个气音。 他嘴角微勾。 这一情景,他想过无数次。 没遇到怀灵之前,他痛苦过,彷徨过。 他对着湖面映出的自己,问:“我这样的人,还会有一个家吗?会有人愿意接纳这样肮脏的我吗?” 遇到怀灵后,尤其是他恢复记忆开始。 他总是担忧怀灵欺骗他。 同以往遇到的那些人一样,想要利用他。 但是今天,现在这个时候。 他丝毫不在意。 锦棠只想嘲笑对方的愚蠢。 甚至对待玉笛,他可以不用吹的,只是用食指和中指堵住玉笛两个孔,用大拇指按压上面,就能达到操控蛊虫的效果。 “她的表情你们无需知道,你们只要知道自己的表情很难看就是了。” 语毕,那些蛊虫开始往女人们的面部爬去。 它们堵住女人们的口鼻,让女人们呼吸不能。 很快,女人们都露出狰狞的表情。 “唔……嗯……唔!” 锦棠的身后,一些蛊虫已经推着椅子过来。 他看也不看,直接落座。 手肘很惬意地磕在扶手上,单手托着下巴。 “难受吗?你们放的蛊虫如果钻进别人的口鼻里,就是这种感受,你们从未体验过吧?” “唔~唔唔!” 几个女人得脸已经憋得红到发紫。 就在她们马上要失去意识的时候。 锦棠抬抬手指,蛊虫给她们留出了一个极小的圆孔。 “呼!呼……” 她们剧烈地喘息,努力地汲取这星星点点的空气。 随后锦棠又一打响指。 新的一种……与现在女人们脸上爬的不一样的小虫子,开始一口接一口地撕扯着她们右手手背的肉。 剧烈的疼痛让她们差点大叫出声。 就算再能容忍,她们也快承受不住。 “怎么样?我的蛊虫还算可爱吗?” 锦棠说他实在没有那种令人窒息又啃食别人身体的蛊虫,所以他现造了一种。 差不多的时候,锦棠才又用手指按了玉笛,蛊虫开始退下,连同绑着女人身体的那些小虫。 很快,女人们摔倒在地,手背已经血肉模糊。 不管怎么说,她们的右手算是废了。 因为已经被啃食的都露出白骨。 “现在,开始提问,那爬进我们卧房的蛊虫,是谁的?” 几个下属没有丝毫犹豫。 “是、是大人的!” “对对对,是大人的,我们没有那种蛊虫,我们身体里的都是侦查类蛊虫,攻击性很小!” 那粗眉毛女人很气。 “你们!” 几个下属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都是一个姿势,那就是托着自己的右手。 “大人别怪我们,谁能知道方锦棠竟与传闻一样……” “是啊,我们打不过他的……甚至我们连一根手指都碰不到他……” 那种只在传说中的,只用手操纵玉笛,在历代中还没有过。 一个男人,应该是天生低于女人的存在。 可是方锦棠的能力,却超过了他们蓬与国的所有女人。 她们不能不怕啊! 粗眉毛女人恨铁不成钢。 她想硬气地说,没错,是我! 我不仅想杀死怀灵公主,我还想杀死你! 然而话没说出口。 她先是感觉自己的左手一凉。 然后才是剧烈的疼痛传来。 “啊啊啊啊啊!” 锦棠隔着帕子直接捂上她的嘴。 这才让痛呼的声音变成最小。 但锦棠还是嫌弃吵闹地皱了皱眉。 “啧,心烦。” 粗眉毛女人的左手,从手腕开始被削掉。 她才反应过来,原来玉笛抽出来,是一把匕首,削铁如泥。 她发狂一般地要冲过去把自己的左手捡回来。 其实断手断脚在她们这些宿主中并不少见。 及时的救回,还能通过蛊虫连上。 然而锦棠没给她这个机会。 瞬间,那断手上便爬满蛊虫。 “不……不!” 但是粗眉毛的女子怎么喊都没有用。 那断手很快被蛊虫啃食干净,连骨头都不剩。 “没、没了……我的手……” 旁边几个白衣女子都战战兢兢,护紧自己两只手。 毕竟如果残肢都没了的话,那要怎么才能接回手? 那就没有希望了啊! 锦棠轻笑一声。 “对,没了。” 他单手托着下巴,又道:“我也可以让你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消失。” “谁让你碰了别人的底线呢?” 粗眉毛女子这才悔不当初。 跪下磕头求饶。 “我错了……殿下,我错了!” “别叫我那个称呼,让我恶心。” 粗眉毛女子谄媚地主动说出各国军事图纸的位置,就在院前的土里埋着。 这些是她们干的,她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拿那些军事图带回给蓬与国的兵卫长分析。 “殿下,啊不不,公子!我把这些都给你,你拿去邀功……放过我们吧……” 锦棠轻笑一声,一脚踹翻她们。 “真正的白云国公主在哪?” “活着,她们都活着!过来的时候,只有她们走的是小路,比较好下手,所以我们才冒充她们。” 粗眉毛的女人说,那些女人就在山脚下的山洞里,用了可以让人昏睡的蛊虫来控制她们。 她们走后,蛊虫自行爬走消亡,那些人就会醒来,没有事的。 锦棠才不管她们有没有事。 不过就是随口一问。 然后道:“现在滚,不要让我在接下来的时日见到你们。” 众人连忙磕头,谢锦棠不杀之恩。 其实锦棠并非不杀她们,而是早在她们的身体里埋下了致命的蛊虫。 随时都可以杀。 死在这里,会让怀灵的行程很麻烦。 那不如死在外面吧。 下一刻,锦棠出屋。 他倒吸一口气,因为腹部疼了起来。 糟了,刚才用蛊虫太多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调戏 锦棠急匆匆地往回走。 虽然就痛一会儿,倒也没什么,但是他现在代表的就是大苍。 断不能叫人拿到什么不雅的把柄。 可是好巧不巧,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哎哟,小美男,你的腰好细啊,你这身材就应该穿我们朝丹人的衣服,瞧你裹得这么严实,把自己的优点全藏在里面,缺点都暴露出来,不是白瞎了这身材?” 这话倒不是黄玫瑰对锦棠说的。 她此刻正在不远处,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路过的男人。 被言语调戏的就是一个小国的男人。 他皱眉,低头不敢说话,快速跑走。 紧接着后面又跟来一个。 黄玫瑰果然还不放过。 “小美男~别走得那么急啊,你的腰虽然没有前面那个细,但是你的腿长又直!” 黄玫瑰身边跟着的皇弟也来凑热闹。 他就穿着他们朝丹特有的服饰。 肌肤胜雪,腰腿皆露。 脖子上佩戴的都是“哗啦”作响的金银饰品,连绑着马尾的发带,还是银色的骷髅头。 脚踝手腕都有金银骨铃。 他道:“对啊,你穿成我这样,这才能显露身姿。” 那男子受不得辱,立即道:“朝丹的公主殿下,请自重!” 黄玫瑰这种人,就是明显的不能搭理。 你越搭理她,她越来劲。 “本公主怎么不自重了,你自己骚,还怪我坏,这可就不对了啊!” 她指着那男人道:“不想勾引我,你这么穿,专显得自己腿长做什么?不想勾引我,你直接穿那种老大爷的衣服啊!” “谁、谁勾引你,这是我们国家自己的服饰!” “嘁……” 黄玫瑰内心不屑,往旁边啐了一口。 “你心里很开心吧,能被本公主看上,哎,你老实点,本公主赏你个小侍当当。” “你……登徒子!” 男人赶紧跑走。 锦棠一脸的愤怒。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失忆,脑子错乱,还骂过怀灵登徒子。 现在想来,怀灵才不是登徒子。 只对自己夫婿动手动脚,算什么登徒子。 他要绕路走。 可偏偏走了几步,腹部疼痛加剧不说,他眼前还忽明忽暗。 猛然间,锦棠想起苏越之之前给他煮的兽宝。 说会有眩晕的症状…… 该死,不会是现在吧? “唔嗯……” 锦棠想疾走几步,却扑倒在地。 引起的动静立即让黄玫瑰那边发觉。 毕竟黄玫瑰人很渣,身手却很好。 能在诸侯国比拼中只输给怀灵,那不容小觑。 “弟弟,过来,咱们看看那有什么,好像是有个人。” 她扒开草丛一看,就见锦棠捂着肚子正要爬起来,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黄玫瑰立即搓了搓手。 “哎哟,这是……这是怀灵公主的那个大夫婿……啧啧啧,你别看我不喜欢已经没了贞洁的男人,但是他这张脸,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堪称角色……” 她拍着自己弟弟那圆润的肩头,又说。 “我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怀灵喜欢这老男人了,咱们把他带回屋吧?” 小少年有点迟疑。 “皇姐,大苍毕竟是大国,这行吗?” 虽然以往的每一年交流,他皇姐都会掳走几个男人。 但那些男人都是小国的,见到他们朝丹人都低着头走路,更别提什么对峙或者数落。 这大苍…… 黄玫瑰摸了摸下巴。 她只思考了一下,便道:“又不是我去怀灵她屋里抢的,这有什么关系?是这个男人倒在路边,勾引我!” 黄玫瑰笑了一声,“真闹起来,被我三搅五搅,还不定是谁的错,男人自己发骚,就别怪女人上手。” 语毕,黄玫瑰搓着手道:“大美男,一会让本公主感受一下你的独到之处,你怎么讨好的怀灵,你就怎么讨好我,知道吗?不然的话……呵,本公主在床上可给不了你好果子吃!” 锦棠听这浑话,已经要出蛊虫治她。 但是他一歪头,就看怀灵匆匆跑来。 这小丫头,不是说了让她在屋里等着嘛。 不听他的话,受罚。 自己就吓吓她,演场戏! 锦棠低下头,心里还有点甜。 毕竟怀灵出来,可是为了救他找他。 这种见不到就想着对方,就非要见到对方的感觉,他可算是体验到了。 以前别人说,他还不能领会其意。 原来真是这般美好。 于是锦棠赶紧往后挪蹭着,一只手还打开黄玫瑰的手。 奶糯地道:“你……你不要碰我……” “哎哟哟,这个调调,本公主喜欢!” 锦棠缩到树下,把自己缩得小小只,一双大眼已经含着泪水。 “我已经是别人的男人了……还望朝丹的公主殿下自重……” “自重?我自重干什么呀,你看你这个样子,你不就是勾引我过去抱你吗?哎哟,再多哭点,你的眼睛好美。” 黄玫瑰吞了口唾沫。 她已经想在这就把锦棠这个美男扒了。 霸王硬上弓。 “去,你去给皇姐我守着点。” “嗯!” 黄玫瑰开始脱外纱。 锦棠的眼泪下来了,“不要……” “你要的!” 就在黄玫瑰打算再脱一件的时候。 她肩膀被人拍了拍。 “别打搅我!” 她以为是弟弟在拍她。 结果往后一挥拳,拳头就被握住。 “你……” 黄玫瑰回头一愣。 怀灵的脸已经像是要杀人一般。 黄玫瑰再看自己的弟弟,竟然一头扎进土堆里,双腿不停地在空中乱踹。 发出细小的“呜呜”声,怎么都出不来。 黄玫瑰也是暴怒。 “你竟然打我皇弟?!” 怀灵毫不留情,一拳打在黄玫瑰的口鼻上。 “我不仅打你皇弟,我还打你!” “卧槽!” 黄玫瑰猛地后退伸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松手,两行鼻血混着一颗门牙便落下。 她大骂:“你妈的,你竟然打掉本公主的牙,你找死!” 然而黄玫瑰刚想握拳反击,她又一想道:“今日不算,今日是你偷袭我,咱们定三日后比武,当着各国的面争个高低!” 怀灵还要上手就打。 锦棠这时候发出一声哭喃。 “殿下……” 怀灵还哪里顾得上黄玫瑰? 第一百九十三章:锦棠晕倒 “棠宝儿!” 怀灵跑到锦棠身前蹲下,“她碰你哪了?她碰哪我剁哪!” 那黄玫瑰跑到不远处,把自己的弟弟从土堆里拽出来,少年直接对着她的脸喷了口土。 “呜呜,皇姐,她打我,她把我脑袋按土里了……呜呜呜……” 少年眼含热泪。 “皇姐,你替我教训她!” 黄玫瑰拽着少年的胳膊就跑。 “皇姐已经给她下战书了,三天后皇姐我定给你出气,把她打得屁滚尿流!” 那两个朝丹人跑得像两缕风。 “嗖”的一下就窜没影儿了。 怀灵回头只能瞧见两抹黄色的纱织。 锦棠抓着怀灵的手道:“剁什么呀,人家是朝丹的公主,你把人家打伤了,还因为一个男人,这可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不好搞的。” “屁!你以为我有勇无谋?” 怀灵打从大老远处看到黄玫瑰欺负锦棠开始,脑子里就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 她说军事图不是没找到吗? 大不了她带兵去查,查到什么结果,嫁祸给黄玫瑰。 因为黄玫瑰同自己有着一样的理由。 大国理论上是不可能要那些图纸的,没有意义。 “哇~殿下你的小脑瓜这么灵光啊~” “谁让她先欺负人在先,我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怀灵还没说完,锦棠却捂着肚子又“嘶”了一声。 “棠宝儿!你怎么了?” “我……我……” 锦棠眼前又忽明忽暗。 他都没来得及说完,身子一软就落进了怀灵的怀里。 怀灵吓坏了。 “棠宝儿,棠宝儿!” 他们随行没有带苏越之。 只带了很一般的御医。 而且怀灵不能让别的御医看锦棠。 看不好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就是御医摸锦棠脉象奇怪,以后在宫中,会给锦棠惹事的。 怀灵是抱着锦棠回到自己的卧房。 一路上自然有人看。 但众人都知道黄玫瑰是个什么德行。 只当乖糯的锦棠正君是被黄玫瑰吓的。 怀灵也不想解释什么。 到了卧房,她才开始表现出慌张。 但也不过一个时辰。 锦棠就悠悠转醒。 他头还晕着。 张嘴却先叫怀灵。 “殿下……殿下……” 因为他知道,他的殿下一定是吓坏了。 要不是四肢无力,锦棠现在都想爬起来,搂着他的殿下。 “怀灵……” “棠宝儿,我在!” 怀灵刚才在踱步,这才听到锦棠的声音。 赶紧过来轻握住锦棠的手。 “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啊……我这是蛊虫一时间用多了,才引起的腹痛,苏越之熬的药膏咱们有带,我喝一口就好。” 怀灵赶紧拿过来,很温柔地喂着锦棠喝。 但是怀灵还觉得不对。 “那你怎么会头晕,你以前腹痛都是不头晕的!” 怀灵着急地先将药膏收起来,锦棠闭着眼,以为怀灵是离开他床边干着急了。 便撑着身体起身。 下一刻,手便是一滑,整个人都跌下床。 好在怀灵眼疾手快,一把捞住锦棠。 “身子不舒服,还下床干什么!”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老实躺着?!” 怀灵一连低吼两声。 她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焦急。 她还没这么对锦棠喊过。 锦棠也不恼。 “傻瓜,你忘了苏越之说的,喝了兽宝熬制的药,有可能发生昏睡的事情……” 锦棠闭着眼,伸手摸怀灵的脸。 小心地摩挲着。 “我现在没事了,只等这个劲儿过去,我就又完好无损,生龙活虎……你若是惹我生气,我可还能拧你耳朵,打你的小手……” 锦棠本是调笑之意。 希望怀灵能高兴点。 哪曾想怀灵吻住锦棠的小嘴儿亲了一口,坐到床上。 “那时候我任你打骂。” 倒是锦棠先被逗笑。 “叫别人听听,你这哪里像大女子?” 不过锦棠终于缓过点劲儿来,他不再四肢无力,眼皮也没有那么沉重。 他睁开双眼,伸手先掐了怀灵的脸蛋一下。 “你不会真以为那黄玫瑰欺负我了吧?” 怀灵说锦棠是很厉害,但是他现在身体抱恙,被人趁机陷害欺辱,这都是有可能的。 锦棠“嘁”了一声。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锦棠捏了下怀灵的小鼻子。 “我呀~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我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吗?万一出了问题,对方的虫子进入你身体里,拿你威胁我怎么办?” 怀灵忙说不会的。 她是喷了大量的熏香才出来的。 怀灵踢掉鞋子,就这么在床上搂着锦棠。 怀灵背靠墙壁,锦棠背靠怀灵。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会儿。 怀灵道:“以后我还是听你的话,不出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锦棠伸手点了下怀灵的眉心。 有气无力地笑了一声。 “我以后也不吓唬你了……” 他翻了个身,小声地嘀咕着。 “吓唬你,我怪心疼的……回来把你吓坏了,难受的还是我,照顾你的还是我……我不要这样……” 怀灵这才笑了一声。 “你也知道,我只有你一个夫婿,是不是?那反正今后不管我干什么,你都要陪我一起!” 锦棠白了怀灵一眼。 “上茅厕要不要一起?” 怀灵嘴上不认输。 “一起闻味道,我也不怕。”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锦棠才把所丢军事图之事告诉怀灵。 蓬与国的人,今夜之后都不会出现。 军事图就埋在她们所居住院子前的土里。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嫁祸给黄玫瑰?这不就有现成的吗……” 怀灵眼珠一转。 然后低头狂亲锦棠。 位置还不固定。 一会儿亲锦棠的小嘴儿,一会儿亲他的脖子。 甚至还去叼他的喉结。 锦棠身体还未恢复到能推开怀灵的地步。 他只能轻拍着床。 “殿下……唔……殿下!你松开……” “不行,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怕,手都抖了。” 锦棠一边推拒,一边问:“刚才我是怎么回来的?叫人抬回来的?” “我抱回来的。” “哈……哈?!” “真的,就是拦腰抱起,这么给你抱进来的,外面人都看见了,你不重,放心吧。” 放个屁心。 这是重不重的问题吗? 他的脸都要丢光了! 而与此同时,粗眉毛的女子和几个白衣女子,在下山的路上,碰到了一伙子人。 她们直接问关于锦棠的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他就算不穿衣服 那些人都是身穿黑袍子的女人。 一个个看上去没有一点活力。 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 而粗眉毛女子见到这些女人,也赶紧抹掉脸上的粉。 再一看她们,竟也是常年不见光的惨白。 她们皆跪下向黑袍的女子们行礼。 几个人交谈后,为首的黑袍女子道:“方锦棠在上面……呵,这世间有什么东西能比方锦棠还要珍贵啊。” “你们真是愚蠢,还要什么军事图,方锦棠一个人,可以灭掉一整个国!” 说罢,黑袍的女人们径自上山。 此后过了三天。 黄玫瑰的牙被自己国家随行的御医治疗妥当。 她又开始犯贱。 怀灵和她比武的事,各国公主都知道。 擂台都被搭建好了。 黄玫瑰就站在擂台边上,双手都按着擂台边沿的木桩,叼着一根草,看周围走来走去的好男儿。 她真的白瞎了那金发碧眼的好外貌。 “啧啧啧,皇弟,你看那个小美男,在看着咱们这个方向哎,是不是在冲我暗送秋波?” “我觉得是!” 黄玫瑰立即向那小男子甩了一个飞吻。 那小男子一愣,赶紧低下头。 黄玫瑰更是自豪。 她直接走过去,抓住小男子的手,就将小男子带入怀中。 “你……你放手!” “哎,是你对我暗送秋波。” “我没有,我就是看对面的树枝,我没有……你放开我!” 黄玫瑰假意放开,但却是手指一勾,勾住了那小男子的腰带。 “刺啦”一声,就给小男子的外衣全都扯开了。 小男子又气又急。 他忙捂住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 “干什么……就是手指不小心而已~” 小男子不停地后退,他的国家也很快有女子过来,护住他。 说男子家家什么都不懂,还请朝丹的公主见谅。 小男子却道:“是她故意勾我的衣带,也是她直接把我拉入她的怀中,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过!” 黄玫瑰听到这话,不愿意了。 “喂,你那腰带松,还怪我勾吗?真立贞节牌坊,你就应该把腰带系紧,甚至不与本公主对视,最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还说,有些男子晚上被袭击,不就是因为他出去吗? 大晚上的,出去就是给女子机会,怪不得别人。 小男子瞬间哭了。 “可是我……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啊!” 怀灵打老远就听到这处闹腾。 凑近一听,就知道又是黄玫瑰那恶心人惹出来的恶心事。 恰巧黄玫瑰回头看到锦棠,又冲锦棠吹了个口哨。 “哟~怀灵公主的大夫婿~三日前你是不是也勾引我,故意摔倒,让我扶啊?可惜啊可惜,你的殿下及时赶到~” 锦棠眉头紧皱。 真想杀了她。 还得是用最毒的那种蛊虫,给她最痛苦的死法。 怀灵此刻想的也一样。 真想杀了她。 三刀六洞的那种。 她吞了口唾沫,直接单手翻了篱笆过去,来到擂台上。 “我想朝丹国的公主已经准备好了。” 黄玫瑰扎紧腰间的纱织,也跑了上去,一抹鼻子。 “那还用你说?” 锣鼓一响,两位公主在擂台上谁也不让谁。 都拿出看家本领。 朝丹人虽然不壮硕,皮肤虽然看着白皙如雪,却十分结实。 又日日三餐离不开牛羊肉。 更擅长近身博弈。 而怀灵自小就被说是练武的好苗子,十几年勤学苦练,又有天赋。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 但到底还是怀灵胜了一筹。 随着“咚”的一声。 朝丹国的公主落下擂台,她抹了下嘴角的血。 低呵:“比兵器!” “怕你啊?” 怀灵一双眼睛带着兴奋的亮度。 她抬脚踢起一把长枪,那朝丹国的公主则选了两把弯刀。 但是这一次,黄玫瑰不再怎么动心思在正经比试上了。 而是一拽胸口佩戴的金锁,猛地向怀灵冲去。 怀灵以手中长枪抵挡,架住两把弯刀。 两人僵持之际,黄玫瑰的金锁上射出一个木钉。 怀灵立即往后下腰躲避,脸上只多了一条血痕。 但黄玫瑰却笑出声。 “好……很好!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怀灵一点事没有,还越挫越勇。 先是一拳打在黄玫瑰那新镶好的门牙上,把大金牙给打飞。 再一脚踢在黄玫瑰的鼻梁上。 一炷香的时间,黄玫瑰被打得不行,任谁都知道这场是怀灵赢了。 只有黄玫瑰还在期盼着奇迹。 下一刻,怀灵直接踹翻她,用膝盖按压她的脊背,并用一只手扯住黄玫瑰的头发,拽起她的脑袋,“咚”的一下砸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站起身。 因为这……太过了。 虽然黄玫瑰是活该。 但这样,两国是要交战的! 怀灵怒骂:“朝丹国的公主没读过书吗?张口闭口地调戏男子,你爹不是男人?” “你他妈……你敢骂我爹……” “咚!” 怀灵拽着她的脑袋又砸了一下地。 “总说别人勾引你,我的夫婿勾引你,这么多国家带过来的男子都勾引你不成?拿自己当根葱,谁拿你蘸酱吃?” “咚!” 怀灵继续砸。 那黄玫瑰已经血流满面。 叫血玫瑰还差不多。 怀灵又道:“衣带没系紧就是给你机会?你简直叫人恶心想吐,别说一个小小的衣带,他就算不穿衣服,光着站在那里,也不是你可以对他动手动脚的理由!” “咚咚咚!”、 怀灵又砸了三下。 擂台下的大多数人都觉得怀灵说得很对。 说出了很多人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黄玫瑰终于哀求。 “别、别砸了,我认输!” 怀灵想,老娘过来就是打你来的。 你认输又怎样,老娘又不是真想跟你比武。 那黄玫瑰见怀灵还没有撒手之意。 她怒骂道:“金怀灵,你还想杀了我不成?我可是朝丹的公主,你杀了我,朝丹会出兵的!你不就是报复我用了暗算的手法吗?可你也没中招啊!” 她喋喋不休,说自己金锁里所射出的木钉涂抹了他们朝丹的秘制麻药。 擦破皮就应该倒下。 现在怀灵没事,就证明她没中招。 “我这暗算,不作数!但是你要杀我,你就是两国之间的罪人!” “哦,是吗?” 下一刻,几个国家负责追查军事图的兵卫队伍,全都涌了进来。 为首的女婢道:“朝丹国的公主,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所有国家的军事图,为何会在你的房里?” 第一百九十五章:我不要与锦棠分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怀灵嘴角微勾,这才是她最终目的。 诸国公主都开始讨论,言语中带着愤恨。 “原来是贼喊捉贼!” “就是,要不说那朝丹的公主在一开始那么有劲头,追着大苍的公主不放,原来是声东击西!” 黄玫瑰现在一动不敢动。 全身都绷着个劲儿。 她透过一双血糊的眼睛看怀灵,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你……你害我!” 怀灵没有承认没有否认。 反正现在台下的人都不看这里,都在互相讨论怎么跨国参奏朝丹的这位公主一本。 那黄玫瑰更气。 唯一还能动的那只手不停拍着地。 “金怀灵,你好歹毒,果然什么都喜欢算计!你没有一点大国公主的风范!” 怀灵凑近黄玫瑰,小声地说了句。 “谁让你手欠嘴贱?” “你……” “长这么大,是不是从未有人教你规矩?也好,通过这件事,让你懂事也不错,我知道代价有点大,不过你什么下场,与我何干?” 怀灵笑了一声,拍拍黄玫瑰的脸蛋儿。 她起身走向台下。 锦棠已经等在那里,赶紧伸开双手去接。 这个动作,怀灵今天也才发现,锦棠每次都惯做。 不管她是身处台阶,还是站在台子上。 只要怀灵是站在高处的,锦棠永远这么接她。 也不管锦棠是失忆还是不失忆。 可能这个动作早就变成了习惯。 “殿下,愣神干什么?还是说她伤到你了?” “啊……没有。” 锦棠接到她,捧着她的小脸,查看脸上的伤口。 怀灵歪头,“哎呀,那就是一道很细的伤口而已,而且多亏了棠宝儿你的蛊虫,这才让我没有被麻药药倒,顺利的干了我想干的事。” 锦棠凑过去亲吻了怀灵的脸蛋一下。 在外人看来就是普通的亲吻。 其实锦棠还伸了小舌头,舔了一下。 因为锦棠的唾液可以很好地治疗伤口。 “那只能解百毒的蛊虫,就留在殿下身体里好了。” “哎,别别别,虫子留在身体里,我我我我会怕……” 锦棠斜睨怀灵一眼。 “大女子怎么说能说怕?” 随后又道:“你身体里的是雌蛊,不会作乱的,一切都由我身体里的雄蛊控制,放心吧,咬不到你的肠子你的肝儿!” 怀灵一搂锦棠的腰,凑过去。 “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小孩?” 怀灵让锦棠下次要把她当做大女子,不能总伸手去接了。 但想想,好像自己有点不舍。 锦棠便捏住怀灵的小鼻子,“谁把你当小孩子?小孩能干出你这么厉害的事吗?” 身后的吵闹声更大,没办法,怀灵和锦棠不能再咬耳朵了。 两人转身就见黄玫瑰踉跄爬起来。 她那个小皇弟挡在她面前。 “我们没有偷军事图,没有!” “我们是遭人诬陷!” 搜查军事图的那些女兵卫里也包括他们朝丹自己的兵卫。 她们是亲眼所见,从床下的一块空心砖内找出的各国军事图。 若不是那地砖有条裂纹,若不是恰好有人踩在那处,大家也不会发现那里内有乾坤。 一人指着黄玫瑰道:“那天晚上与其说怀灵公主和其夫婿不在卧房,其实查夜的人也并非看到你在卧房,只不过看到你被子鼓起而已。” “朝丹的公主,你们朝丹已经很强了,你还搜罗各国军事图,试图占为己有,是不是太过分了!” 朝丹的小皇子不停地摇头。 “那一晚我皇姐出去是找男人去了!她不带正君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每年都会从交流会中带男人回去!这个大家众所周知,我们朝丹根本不需要那狗屁的军事图!” 怀灵微微摇头。 拿着不是当理说。 这是太过习惯了,所以连根本的认知都没有。 黄玫瑰被拉下来,他们自己国家的兵卫都没有脸说什么。 怀灵相信,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朝丹都抬不起头来,而且黄玫瑰怕是无缘参与之后每年的交流会了。 朝丹估计还得向大苍赔礼道歉。 但是下一刻,小六凑了上来。 他低着头不说话。 怀灵抬手问小六怎么了。 哪曾想小六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刺怀灵胸口。 在周围都是人的环境下,怀灵猛地单手握刀,血瞬间滴落下来。 锦棠瞪大双眼。 他单手掐住小六的脖子。 怀灵则点了小六的麻穴。 他们在人群中消失,迅速回到房间。 锦棠抓住怀灵的手,心疼得满眼都是怜惜。 “殿下……殿下!伤口大不大,一定很痛吧?” 他快速出了一只蛊虫,给怀灵止血。 然而小六很快又动作起来,怀灵才发现小六双眼无神,整个人都透着木讷。 “我已经给他点了麻穴!” “他现在是被蛊虫控制,蛊虫用了很伤身的法子来冲破穴道,一般人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锦棠双眼微眯。 “这还不是之前粗眉毛的那伙子人。” 小六直接冲出门去,跑得极快,根本不似常人的速度。 怀灵要追,锦棠拦住怀灵。 “没用,现在去追他,小六很可能双腿骨折,造成不可逆的残疾。” 他托起怀灵的手,先给怀灵擦创伤药,并细心地用纱布包裹住,然后放在嘴边亲亲,才道。 “他们这是让我过去,我……” “不能仅你一个人过去,我跟你一起!你休想丢掉我!” 锦棠看怀灵急了,这才笑了一声。 “是不是你自己曾经在跃峰小国干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你才担心我也干?” “不是……” 锦棠伸手刮了下怀灵的小鼻子。 并让怀灵好好想想。 “那点了我的麻穴,把我放在马车上的小坏蛋,不是你吗?” “那害我还要穿女装,扮成大女子的小混球,不是你吗?” 怀灵仰天,不看锦棠。 锦棠说,“走啦,当然会带着你,把你放在这我也不放心。” 怀灵这才满意地重新平视锦棠。 “这才对,要是能看到你那个长姐,我还要替你打她!” 锦棠笑了一声。 “我不是很想与他们过多接触,把小六弄回来,咱们就回大苍。我还要吃你给我做的腐乳炖肉呢。” “好~” 可惜锦棠没想到,自己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上腐乳炖肉。 第一百九十六章:都得死 怀灵和锦棠很快来到交流会的山下面。 在半山腰处,他们看到了停在那里的小六。 小六身体站得笔直,就像个木桩。 锦棠说,这也是中了蛊虫的一大特点。 等他们靠近,小六又开始跑,并且往里带。 终于,在一处山洞里,小六停了下来。 怀灵反应了一下,才发现有一只手掐在小六的脖子处,小六身边站了个黑袍女人,还是背过身的。 怀灵揉了揉眼睛,适应了此处的昏暗,又发现周围有好几个黑袍子女人。 都没脚步声的? 锦棠看出了怀灵的疑惑。 低着头在怀灵耳边说:“没有脚步声是因为她们个个脚踩蛊虫,大量的蛊虫汇聚在她们脚底,自然没有声音。” 怀灵点头。 就听黑袍子的女人用低沉的声音道:“方锦棠,你为什么还活着?” 锦棠用眼扫视了一圈,在角落里跪着的粗眉毛女子和一众下属说。 “殿下,殿下!我们可没有故意为之。” “我们是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她们……啊啊啊啊!” 粗眉毛身后的一个女子瞬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表露出呼吸困难的濒死惨状。 而不消片刻,她真的倒下了。 粗眉毛女子大叫。 “你怎么能杀她!?咱们可都是蓬与国的人啊!” 黑袍子女人冷笑一声。 “那又怎样?没用的人,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锦棠却已经见怪不怪。 他只是拽紧了怀灵的手。 黑袍女人重新看向锦棠。 “你为什么没死?” 这话问的,怀灵真想过去打她! 锦棠却笑了一声,“每个宿主的情况不一样,被什么样的蛊虫选中,都是命。你们的命没有我的命好,无需说什么。” 锦棠表示,他也不再是蓬与国的人,此次正好可以说清楚。 “我已经成为别人的人了,以后也不会再回蓬与,回去告诉还记得我的人,就当我没存在过吧。” 黑袍女子咬咬牙。 在说话之际,她已经动了手指。 怀灵能感觉到有什么在向他们靠近。 但是很快,那东西就没了动静,都没进锦棠的活动范围。 哦~怀灵明白了,锦棠这是直接消灭掉了女人投放过来的小虫子。 哎~可怜的虫虫~ 但怀灵内心却很快乐,她只想说一句,死的好! 黑袍女子上前一步,又咆哮道:“你说和蓬与没关系就没关系?你人可以走,但是蛊王,你要留下!” 她一双眼睛狠瞪。 “那是蓬与国的东西,不是你的!” “呵,你觉得它想离开我的身体吗?” 黑袍女人的手又掐紧小六的脖子。 威胁怀灵道:“我不管,你们不留下蛊王,大苍的六公主就得死,而且蓬与国各个宿主的蛊虫会跟随着你们去大苍!” 她一脸狂妄的表示,锦棠能保护的了身边的人,能保护所有人吗? 大苍的人会在某个时候,某个情况下,突然暴毙! 这是身为一个公主想看到的吗? “更甚至,突然有一天,怀灵公主的身上也出现了蛊虫,不经意的,等方锦棠你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变为一具尸体。” 怀灵刚要说话,锦棠却拉住了怀灵。 他一张俊美的脸陡然变换了神色。 “你还想害我的妻主?” “是又怎样!?她不会只有一个男人,她搂着你的时候,你可以护她周全,她不搂着你的时候呢?” 锦棠勾起嘴角。 “你说得对,仁慈是没有必要的。” “哈哈哈!没错,你跟我们讲仁慈,让我们同情你,可怜你,你觉得现实吗?” 锦棠听后摇摇头,带着惋惜。 下一刻,锦棠就伸出手。 那些个黑袍女子都后退一步,似乎是在警戒着什么。 待锦棠的手中出现了一只很小的,贝壳上带着花色图案的蛊虫,黑袍女子们才放下警戒。 “这……这就是蛊王?” “对啊大人,你看花色,这就是传说中的蛊王,咱们快过去拿吧!” “海蓝色的花,只有蛊王背后会有……是真的,是真的!” 黑袍子女子都蠢蠢欲动。 有人问:“应该谁去拿?应该谁获得?!按理说,谁看见就应该是谁的,但是我们有这么多人,这要怎么分?” 怀灵回头看了眼锦棠。 她太了解锦棠的表情和小动作了。 这种表情,其实根本就是不慌。 于是怀灵也打算好好看戏。 掐着小六的黑袍女人抿了下嘴。 她眼睛一眨,一个黑袍女子便倒下。 “你使阴招!” “这叫先下手为强,谁都想要蛊王,看到的人越少越好!” 锦棠也不说话,只把蛊虫放到地上。 背上有海蓝花色的蛊虫也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掐着小六脖子的女子也终于松开小六,全身心地投入到蛊王的竞争中。 不消片刻,不知是谁第一个摸到了蛊王,她刚发出一声欣喜的声音,之后就是大叫。 “我拿到了……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手指瞬间被腐蚀,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手指尖先化作腐肉,掉落下来。 所有人一见如此,都是一愣。 那最开始掐着小六脖子的黑袍女子不怒反笑。 “哈哈哈,先碰到又怎样?蛊王不认你!” 她过去蹲下身触碰蛊王。 也是提着一口气,但还是期待更大些,而且她拿起来后,手也没有被腐蚀掉。 她以为自己真的是蛊王选中的人。 “哈哈哈,我拥有蛊王了!我……呃!” 她突然抽搐一下。 另一只手忙脱掉鞋袜,原来她不是手指被腐蚀,而是脚趾被腐蚀。 “怎么会……怎么会!?” 她再看向其他人,来争夺蛊王的全都歪倒在地。 有的已经腐蚀到脸,有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锦棠这才向前走了一步,冷笑道。 “你们似乎领悟错了一句话,仁慈是没有必要的,我是自己感叹,对你们。” “我、我们?!” 锦棠双手背在身后,他微微低下头,看着那女人。 “你们都将在这里化作血水,死得渣儿都不剩。” 女人听此,操纵自己的蛊虫攻击小六。 “六公主死了的话,你也不好交代,快!不想六公主死,你就拿出解药来!” 锦棠又笑了一声。 “呵,哪里有什么六公主?” 第一百九十七章:殿下好坏~ 黑袍女子一顿。 此刻半个脚掌已经被腐蚀完毕。 她无奈,只能用小刀直接削去半个脚掌,忍痛咬牙,歪倒在地。 她不能不狠啊,要不然自己就完蛋了。 可是刚割掉的脚掌,在断口处也开始腐烂。 黑袍女子“啊啊啊”地叫着往小六那爬。 “她不是公主是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给她身体里下了药,这个不管你蛊虫多么厉害,都是我的蛊虫先占据她的身体,在我的操纵下,她必死!” 锦棠发出一声很懒糯的“嗯”。 回头看看怀灵,十分温柔地道。 “殿下,我给你讲,有些蛊虫的运用是要看受体性别的,受体为男,雌蛊虽然有用,但不能伤及性命。受体为女,雄蛊也没有什么意义,这就是我给殿下你雌蛊的原因。” 怀灵“哦”了一声。 下巴微挑,声音拉得老长。 “他是个男子,只不过我们一直误以为他是女子罢了,说起来,我也才知道不久。” 黑袍女子大惊。 “男子?怎么可能!她是大苍的六公主,我们对每个国家的每位公主都是有画像认知的!” 怀灵点着自己的下巴,发出“哦呀”一声调笑。 “画像认知有什么意义?我都是刚知道不久。” 果然,黑袍女子不停地对着小六攥拳。 但是小六一动不动,依然目光呆滞。 “真、真的是男人……” 黑袍女子的一只脚已经消失。 她再也承受不住,所有的嚣张全都化作哀求。 “殿下……殿下,求您救我!求您饶了我这条狗命,我还是蓬与忠贞的兵位,只要您饶了我,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殿下? 怀灵想这明显不是对自己的称呼。 对锦棠的? 怀灵看了眼锦棠,就见锦棠脸色骤变。 他立即上前一步,双手扳着那女子的头道:“我可没想你们活着走出山洞,所以很多大苍的机密,才告诉你们的,包括六公主。” 语毕,“咔”的一声。 锦棠直接扭断了那女子的脖子。 那女子倒在地上,双目圆睁。 底下被腐蚀的,已经到了膝盖。 再一看,所有的黑袍女子,全都半死不活,只等待被腐蚀。 锦棠呼出一口气。 “我没有出手,她们是被自己的蛊虫毒死的,因为蛊虫见到蛊王太害怕,起到了瞬间的刺激反噬。” 怀灵拍拍锦棠的肩膀。 “我理解,而且你没有做错啊,你是在保护自己,保护我。” 怀灵又看了眼地上。 那只很好看的,背上有海蓝色花纹的蛊虫,不知跑到哪去了。 估计是回到了锦棠的身体里。 怀灵笑道:“蛊虫就在那里,怎么选择,在她们自己,不是吗?” 锦棠低着头,终是全身不再紧绷。 带着温暖的笑点了点头。 而那几个白衣女子,以粗眉毛为首。 她们吓得眼珠子都要掉落下来。 “殿、殿下……” “嗯?” “啊不是,锦棠公子,我得声明,我们是半路遇到她们的,不是我们亲自叫她们来害您,威胁您。” 锦棠叹了口气。 “你们不敢,我知道。” 只是…… 这就意味着,蓬与国的人确实在找他。 更确切地说,是要他身体里的蛊王。 自己一天不露面,蓬与国一天不放弃。 更重要的是,他们迟早会散布各个人去各个国家。 大苍也不会成为漏网之鱼。 怀灵看锦棠一直沉默,她双手砸实。 “棠宝儿,我们一起去。” “诶?” “我说真的,事情不解决,回去也不安生,何况短时间内,大苍出不了什么事,我们把你的后顾之忧解决,回到大苍,你也能全心全意,没有任何阻碍地帮我。” 怀灵还说,而且药也够。 兽宝制成的药膏还算充足,最关键的是,苏越之给的补气血的药也够。 “棠宝儿,我们去吧,我还没见过蓬与国内的样子呢。” 锦棠又怎么会不知道怀灵是为了他呢。 怀灵想让他没有任何顾虑呀。 锦棠伸手弹了下怀灵的脑壳。 “你呀……你这么一心为我,我会舍不得离开你的……” 怀灵一听这个,瞪大了双眼。 “怎么着,你还想离开我?” 她直接推锦棠倚靠在墙上,单手撑在锦棠脸侧。 同时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则掐了锦棠的胳膊,然后一路往下,掐上锦棠的腰。 “唔嗯……殿下……” 怀灵再轻掐他的大腿。 锦棠更是脸红地低下了头。 “殿下……你别这样,还有人呢,而且、而且死人也是人……” 怀灵笑了一声,“死人若是死不瞑目,看看咱们调情也是好的。” “殿下坏死了。” 怀灵心想,我还有更坏的。 她直接把手往锦棠的怀里和外衫里伸。 锦棠大惊。 忙伸手阻挡。 好在因为这两天降温,他们的衣服多穿了两件。 怀灵怎么摸都没摸到锦棠的皮肉,挣扎片刻,才摸到了锦棠的中衣。 “殿下!” 这就让锦棠很羞涩了。 “殿下,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怀灵便隔着中衣,直接狠掐了锦棠肋骨处的软肉。 “啊呜!” 锦棠惊叫一声。 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这一下还真的掐痛他了。 怀灵说,“这不就是目的?” 隔着衣服掐,衣服太厚,她怎么能让锦棠长记性? “说什么离不开我的话,你怎么还能想离开我的事?这种想法,你趁早给我扼杀,想都不能想。” 怀灵眼珠一转,双眼亮晶晶的,带上了想到坏主意的光。 “这个方法好哎,以后你只要说这种话,或者想要表达这个意思,我就……掐你,轻轻地掐,当着众人面掐,还不局限于什么腰啊腿啊,我更要掐你的脖子,手臂,手背!” 怀灵说,反正哪明显,她就掐哪。 掐得锦棠浑身青青紫紫,叫人看了,跟被那什么了似的~ 锦棠带着嗔怪之意瞪怀灵。 “你个小丫头,你也太坏了,你这样……我还怎么见人?” “那我不管,谁让你说出那么过分的话,我的心我的肝,都吓颤了。” 怀灵说完,直接欺压上去,吻住了锦棠的唇。 并惩罚似的,重重地在锦棠的小嘴上咬了一口。 “啊呜,痛……” 第一百九十八章:苏御医,你的春天来了~ 待怀灵起身,锦棠的小嘴儿上竟然有一个红红的牙印。 一圈的那种。 怀灵“哇”的一声,跳开一小步。 因为她没想到自己咬那么重。 锦棠就知道有事,他握紧拳头往前一挥,没打着怀灵。 他十分生气又羞涩地道。 “哎呀……我的意思是……是说我们总得老总得死,总不能活永生永世,当个老妖怪吧!” 锦棠恨不得掐死她。 “我说的是那个离去,那个!你上来就咬我……坏死了,你怎么那么坏啊,你是不是给我咬出印子了?” “咳……” 怀灵望天。 “那个、那个你恢复得很快!” 锦棠一听这个,更确定自己的嘴巴就是有印子。 他过去扒拉怀灵一下,从怀灵的胸口处,扒拉出怀灵随身携带的女人用的小镜子。 锦棠自己照了起来。 一看嘴巴周围一圈牙印,他更是死的心都有。 “你……” “棠宝儿棠宝儿,别气,千万别气,妻主错了,妻主跟你道歉。” 怀灵凑过去,想亲吻锦棠以求原谅。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棠宝儿你又要离开我,毕竟咱们上一会儿刚说的是去蓬与国的事,下一刻你就说离去什么的……” 锦棠推开怀灵。 “别碰我!” “好好好,不用手碰你,用胸口触碰怎么样?棠宝儿,我来抱抱你~” “滚!” “好嘞~” 怀灵换了个方向,由锦棠的右边去到锦棠的左边。 “滚来这了!” 锦棠剜了怀灵一眼。 怀灵趁此机会赶紧搂住锦棠,让自己的小脑袋去贴锦棠的胸口。 “这不算我碰你啊,这是你碰我。” “你……你还有没有大女子的气概?” “跟我自己的夫婿,我要什么大女子啊?” 两人这么抱了一会儿,锦棠的手举着也酸。 才又放下来,搂住了怀灵,并拍拍她的脊背。 静默。 过了会儿,怀灵嘀咕一句,“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你把小六现在这个情况解了,我让他回去办事。” “怎么也得等……等我嘴巴上的牙印下去。” 怀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 “嗯~” “坏家伙!” 怀灵伸手搂住锦棠的腰。 又嗯了一声。 而一直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的粗眉毛女子,有点怀疑人生。 眼前明明是一对男女。 但是男人不像男人,女人又不太像女人。 可是细究起来吧。 男人还挺像男人,女人也挺大女子。 粗眉毛女子甚至看了看自己包着纱布的断手,来认清这是现实。 锦棠回头,与粗眉毛视线相对。 他立即换上冷漠的表情,不再有娇嗔。 看得粗眉毛浑身颤抖,忙和几个下属低下头。 但是下一刻,她们觉得这样还不好。 于是她道:“我们先出去,我们给二位备车,备车……” 从此地交界处到现在的蓬与国,并不是太远。 坐马车五日便可到达。 怀灵让小六回去带队。 反正交流会因为黄玫瑰的事肯定是办不下去。 怀灵还告诉小六。 大苍一行人在回去的途中,是车子坏在树林里,还是怀灵公主殿下病,反正能用的理由都得用一遍。 回帝都的十几天路程必须硬生生拖到三十天。 “三十天之后我肯定回来。” “皇姐,你真要去什么版图中消失的蓬与国?”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怀灵和锦棠已经走了。 怀灵他们在到达了一片云雾缭绕的地方后,锦棠便说:“到境内了。” 锦棠的拳头从这个时候开始,就一直紧握着。 怀灵过去,用自己的手覆盖上他的手。 本意是想让他放松。 后来想干脆过去,给他一个爱的抱抱吧。 只是怀灵刚蹭过去,马车一个急停,怀灵的脸便撞到锦棠的鞋子上去。 锦棠还是翘着一条腿。 以至于怀灵再起来的时候,左脸直接有个鞋印儿。 锦棠也大惊。 “殿下!” “我的脸……好痛。” “哎哟我的殿下,赶紧擦擦,擦擦……” 怀灵大吼:“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粗眉毛,你是一只手不会驾马车吗?” 下一刻就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传来。 “殿下?” 紧接着一个少年音也传来。 “金怀灵,我的天啊,在这里还能碰到你,我真是好运气。” 怀灵和锦棠对视一眼。 锦棠道:“纳言!” 怀灵道:“苏越之?!” 他们立即掀开马车的帘子,就见苏越之和纳言,两人都是灰头土脸。 “快上来快上来。” 怀灵还对粗眉毛说,“这是我们大苍的人,一并跟着。” 纳言不服气。 “谁、谁是你们……” 怀灵目露冷肃之色。 纳言便一下子把话咽回去了。 怀灵道:“此处已经是蓬与国的境地。” 这就是告诉纳言,你一个跃峰小国的皇子,不宜在这暴露身份。 苏越之双眼带着光。 “此处真的是蓬与国境地,我误打误撞过来了!我就说土壤有些不对,而且这里温度不高还很潮湿,却没有任何鸟兽等动物,这就说明有蛊虫吃它们!” 苏越之激动地抓紧怀灵的手。 “殿下,殿下!我在有生之年,竟然真的来到了蓬与国!” 苏越之低头亲吻了怀灵的手。 锦棠和怀灵都不乐意了。 “哎!” 但是下一刻,苏越之竟然歪头亲吻了纳言。 这让纳言一惊。 “纳言皇……咳,纳言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本是护送你回家,没想到你竟然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误打误撞带我来这里!” 苏越之在马车上,就要给纳言跪下。 “你就是我的福星,这里的土,这里的植物,都是我研究的动力!” 纳言赶紧拉着苏越之起来。 “嗯……啊……那个……能帮到你,也算是不差,反正你别怪我走错路就好了……” 纳言别过头,双颊泛红。 他又咳嗽一声。 “苏姐姐……你、你开心就好。” 外面粗眉毛问怀灵,苏越之是御医,那个纳言是谁? 还未等怀灵和锦棠说话。 纳言自己先回答。 “我是苏姐姐的夫婿,我、我是她正君。” 哎哟喂~ 怀灵只想发出这样一个感叹。 苏越之的春天来了! 还是打来的。 没多久马车便停下。 粗眉毛说:“几位不要大惊小怪,咱们要去山崖下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亲姐败坏锦棠 这拉着马车的马儿,是他们蓬与国自小养大的特殊马匹。 自小吃这一带的草药为食,蛊虫不会入体伤害,所以可以很安全的进出。 悬崖边上有小路,马儿走得不急不缓。 但是纳言却有点怕。 因为底下的雾气更浓,能见度不超过三米。 而且他掀开车窗帘看了一会儿后,就看到一团飞蛾之类的东西。 纳言刚要伸手触碰,就听前面的粗眉毛道:“不要触碰任何昆虫,在室外的时候,也不要离开锦棠公子超过一米的范围。” 纳言赶紧把手收回来。 随即便惊讶的看到那一团飞蛾缠绕住这悬崖的一颗小树,小树被啃得精光。 吓! 纳言往苏越之身边挪了挪。 苏越之道:“我有熏虫子的药,目前来看,倒是能很大程度驱散这里的虫子。” 没多久马车进入到室内。 这装潢就很正常了。 地砖铺路,整体类似小的宫殿。 马车还未停下的时候,怀灵就从车窗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 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袍,非常笔挺。 头戴黑凤冠。 两旁站着婢女。 再近些,怀灵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锦棠的长姐。 因为那女子五官与锦棠有六分相似。 并且同样有一双杏核眼。 锦棠的表情也更加沉重。 怀灵抚摸着锦棠的手背,然后握紧。 “棠宝儿,这个正君之位,你配得上,或者说是绰绰有余。” 怀灵在心里夸了自己一下。 幸好,幸好。 自己给锦棠弄到正君之位了。 尤其现在要面对那该死的长姐。 而锦棠则一直不说话。 下了马车,那头戴黑凤冠的女子立即走过来,要抓锦棠的手。 “弟弟!” 但是锦棠反而把空着的那只手缩到了身后。 两旁婢女道:“陛下您小心啊。” 怀灵一听,自己心中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就是蓬与国的皇上。 “我没事,我就是见到亲弟,太高兴了。” 蓬与国的皇上看了看怀灵,又见怀灵和锦棠一直手拉着手。 便回头询问了一下。 粗眉毛的女子凑过去,到她耳边小声说。 “那位是大苍国四公主,怀灵公主殿下,现在是锦棠殿下的妻主。” “什么?!” 蓬与国的皇上眉宇间变换了表情。 随后便道:“锦棠,不管你认还是不认,我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你是我弟弟,你在蓬与国,就要享受除我之外的最高待遇。” 她说别的事,都明日再谈。 但在给怀灵等人安排完房间后。 趁着锦棠去苏越之屋子里,给苏越之他们那放防护的蛊虫时。 这位蓬与国的皇上拉着怀灵的手道。 “弟妹,我有事跟你说,你与我来。” 怀灵把手抽出。 “别叫的这么亲,锦棠不认,那我们自然没什么关系。” “你还小啊。” 怀灵心想,我只是身体年龄小。 加上我生前的岁数,咱俩指不定谁小。 不过怀灵想到自己身体里,已经被锦棠放了雌蛊虫,能解万毒。 怀灵便想去看看这家伙有什么打算。 她随蓬与国的皇上来到一处小屋。 周围被点燃的蜡烛,都带着浓郁的熏香味道。 怀灵先是捂着口鼻,随后小心地嗅了嗅,没觉得有任何不适后,才问。 “你找我什么事?” “跟你谈谈锦棠。” 女人问:“你和我弟弟在一起,多久了?” “自锦棠逃离这地方后,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他现在是大苍国四公主的正君。” “正君?呵……正君……” 女人攥紧了拳头。 她双手的指甲都是黑色的。 让人看上去有些恐怖。 “我都没想到,锦棠还能当正君,你可知,他没有生机的,你们之间不会有孩子。” 女人又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我知道,四公主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毕竟就算不是太女,皇上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后继无人啊。” “还有,你说过继孩子给锦棠这个正君,也不是不可,只是我不知四公主清不清楚锦棠的过往,他那双手是练剑的,摸过尸体,摸过毒虫,却唯独没有摸过孩子,没有普通男人那般温柔。” 怀灵听出来了。 其实这个女人所说之话,同粗眉毛的女子在交流地所说的话,没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败坏锦棠罢了。 所有的目的都直指一点。 让自己觉得锦棠不好,让自己不要参与他们蓬与国的事。 呵,怀灵自己轻笑一声。 自己这个大苍国公主的身份,有那么令人忌惮吗? 她回:“那又怎样?锦棠不能与我有孩子,我便可以空出更多的时间去干别的,而不是只围着孩子转。” “你还小啊,你以后才知道女子无后的痛苦,我只是不希望那个时候,你再难受。” 怀灵上前一步。 “棠宝儿还跟我说过,他母亲和祖母,一个被他害残,一个被他害死,我可是在知道这些的情况下,还爱着他的人。” 蓬与国的皇上一惊。 倒吸一口气。 这种事,锦棠竟然能和妻主说? 怀灵高声道:“陛下,你想让我厌恶锦棠,还不如说点别的事,兴许有机会。” 但怀灵眼前模糊了。 她甩了甩头,想到烛的香味,还是有古怪是吗? 这时候蓬与国的皇上凑近。 道:“这香料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但它有一种特殊的作用。” 她说这是蛊虫所产的死卵,研磨成的粉末,被燃烧后所散发的香味。 “它能让第一次嗅到的人,看到它所待宿主的记忆。” 蓬与国的皇上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她说自己已经看过了,所以不受影响,但怀灵公主,有必要知道。 她伸手点上怀灵的唇。 告诉怀灵现在无需反驳什么。 一会儿看到毛骨悚然的景象,也不要太担忧。 那都是记忆,都是已经过去了的记忆。 她只希望怀灵能在看完后,再说出正确的答案。 周围的香味越来越浓。 怀灵的眼前模糊了,她似乎站在一处河边。 河水泛起波澜。 而怀灵耳边响起的,就是那位皇上的声音。 “它所待宿主,正是锦棠啊。” “你应该看看锦棠是一个多么残忍凶恶的人。” 第二百章:看锦棠的记忆 随着水中那一抹波纹,重新窜入怀灵眼前的便是少年的锦棠。 他比现在更矮,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稚气未脱的婴儿肥。 但整个人却没有少年该有的气质和行为。 一身白衣已经被一道道的红所描画。 他一头长又黑的发,也直接梳成干净利落的马尾。 下一刻,“噗嗤”一声。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面前一个鲜活的少女,直接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但那少女却在捂着伤口嘲笑他。 “方锦棠,你就算再厉害,也不是女子,你只不过是你家里人丢进来的弃子罢了!” “哈哈哈哈,你家人只是不想你长姐出来受苦,不想自己家断了香火,才把你推出来,你真是悲哀啊!” 少年只是径直走过去,一刀结果了她。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纠结。 然后,他捂着自己的腹部,歪头吐了一口血。 怀灵才发现,锦棠自己也受了伤,她还以为锦棠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是呀,一个少年,是如何变成那个徒手接箭,哪怕在睡梦中也能保护自己的存在呢? 是经过万千磨难呀。 锦棠捂着腹部,嘤咛一声。 慌忙捡起地上的刀,逃一般地跑走? 这处也不知是哪里,但是路上都是虫子和少女的死尸。 怀灵想,苏越之说过,虫炼虫蛊,人炼人蛊。 这怕就是炼人蛊的地方。 锦棠缩在山洞里,身子缩得小小的。 而他腹部的伤口,也没有像现在一般,恢复很快,而是不停地流血。 锦棠没有发出声音,大大的杏核眼带着惊恐。 而山洞外有了别的少女的声音。 “我们一定能够活下来,现在都不知道方锦棠身体里的蛊虫是什么,只知道他武功很厉害,所以我觉得应该先杀了他。” “哎,咱们这里就这么一个男人,不如留到最后,等只剩下几个姐妹的时候,把他……先供给我们玩乐,再杀!” 锦棠却拼命地按紧自己的腹部。 与其他伤口疼痛,现在的表情却更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突然,锦棠大叫一声。 “不要……不要!” 两个少女听到声音,立即做出攻击的架势,堵在洞口。 “男人……方锦棠!” “既然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那你就必须死。” 锦棠却不停地摇头。 “快跑,快跑!” “不要就在这里,不要……” 但是他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看着自己伤口流出的蛊虫,爬上了那两个少女的身体。 把两个少女啃食成了白骨。 锦棠捂着自己的脸,发出十分压抑的哽咽声音。 他跪倒在地,不停地拍着地面。 “我不想杀人……我不想的,我控制不了这些虫子!” 怀灵看着惊恐无助的少年锦棠,她走过去,只想抱抱他。 告诉他,没关系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然而当怀灵的双手环住少年锦棠的脖子时,锦棠消失了。 怀灵又变为站在河边,看着泛着涟漪的河水。 画面再转,波纹越来越大。 怀灵眨了下眼睛,便看到了青年锦棠。 他捂着胸口,嘴角挂血。 宅子前站着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旁边站着中年女子,然后便是现在的蓬与国皇上,锦棠的长姐。 哦! 这一家子出现了! 但当时,他们一家还没有那么大权力。 长姐欢呼。 “母亲,弟弟他赢了,他赢了蓬与国所有宿主,他给咱们家挣了荣誉,我看以后还有谁敢瞧不起咱们家!” 然而长姐刚要上前迎接,就被一旁的祖母抓住手臂。 “锦元,你莫去。” “祖母?” 一旁的母亲也说:“锦元,听你祖母的。你弟弟身上血气太重,你又自小体弱,挡不住血煞,所以你以后都不要和他太亲近。” 一家子接了荣誉,却没有管锦棠。 他们只让府邸里的男奴抬着已经昏迷的锦棠回去。 就让他睡在一间临时的杂货房里。 床板很硬,被子也满是灰。 有人问中年女子,“需要给少爷请大夫吗?” 中年女人回头看了下自己的母亲。 老太太用拐杖重重地敲击一下地面。 “治什么?谁能治得了他?他是宿主,不管吃什么药,身体里的蛊虫都会先替他吃掉,没有用,别浪费药钱了。” 中年女子道:“母亲,治好他,未来也能为咱们所用不是?” “呵,他的作用已经完成了,往后的路,是我们自己走。要想拥有权力,光用武力震慑是不行的,钱省下来,后头给高官家里的奴才们花,让他们为咱说些好话,都好过用在那怪物身上。” 中年女子迟疑了一下。 老太太又道:“怎么,你心疼他?他就算不去当宿主,当个普通男儿,未来也是要嫁人的,在家从母从姐,这嫁出去,就得从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左右不过是个没用的东西。” 怀灵怒不可遏。 她刚要冲上去,却停住了脚。 因为她才想起,自己看的是锦棠的记忆。 也就是说,现在锦棠在偷看! 果然,怀灵回头,就看到锦棠捂着胸口,倚着门边。 脸色惨白,双眼带着愤恨。 而老太太仍不知道。 眼看着男奴要离去,她又叫住了男奴。 “等一下,那家伙现在是什么状态?” “回老祖宗的话,少爷只是昏迷。” “只是昏迷,那感情好啊,用被褥把他包上,带去给将军。” 老太太说,最近大将军有意重组护卫军。 他们得与大将军交好才是。 “大将军重美色,把锦棠送过去,陪睡。” 长姐嘀咕一句。 “这不好吧,锦棠都昏了,那大将军能乐意?” “大将军缺男人缺得很,拿被子裹着,她不管不顾也要宠幸,再说了,问起来就说是咱们给他下了药,谁叫他宁死不屈?将军喜欢那种脾气硬的雏儿~” 下一刻,老太太突然捂着脖子。 她双面圆睁,白眼球上面瞬间布满血丝。 中年女子来到老太太身边,忙问她怎么了。 “母亲,母亲?” “啊……咔……” “虫……虫……” 老太太指向门口。 此话一出,全屋的人都慌张起来,频频后退。 第二百零一章:我的棠宝儿受苦了 蛊虫之可怕,人人谈之色变。 中年女人哪怕在面对自己的亲母,也不得不放开手。 十分惊恐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上。 “我身上有没有?有没有!” 老太太直接歪倒在地,她扭头便呕出一口鲜血。 长姐眼神不错,指着那血大叫。 “里面……里面有扭动的虫子!” 然而她一言,更让所有人害怕。 中年女子逃窜地跑到自己女儿的身边。 “蛊虫入体,将无活命的可能……母亲!” 长姐还在疑惑。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咱们已经在府邸的各处,都埋上驱虫的药,蛊虫根本无法在咱们的府邸行走才是。” 再看老太太,她的手不停地向前伸着,似乎要抓住什么求救的东西。 但是她终究什么都没抓住。 倒下后很快没了意识。 别人也不敢过去摸,只能亲眼看到老太太的手脚先消失,化作一滩血水,随后是整个人都在小虫子的啃噬中,变为一堆白骨,再化作血水。 中年女子捂着嘴大哭。 “母亲……母亲!” 长姐也哭喊道:“祖母!” 但是她们的身后却传来一声笑。 她们猛地回头,就见锦棠捂着胸口踉跄走来。 更多的血从锦棠的伤口中溢出,同时锦棠一张白净的脸上,开了一朵如血一般红的花。 怀灵记得锦棠说过。 锦棠有一段时间戴着人皮面具,就因为脸上有花,吞噬了新的蛊虫,暂时的虚弱。 那这就对上了。 所谓的遭到背叛,背井离乡,被带去大苍,也是因为他的家人。 这群该死的杂碎! 中年女子指着锦棠,表情狰狞。 “是你……是你!” 锦棠倚靠在门口处,虚弱地笑笑。 “是我,就是我杀了她!我知道你们一直防着我,在这宅邸放了太多蛊王不喜欢的味道,但就算这样,它也是蛊王,它能很快吸收别的蛊虫,演化成新的蛊……哈哈哈,老药自然没有办法阻碍它。” 几乎是瞬间,中年女子也捂着喉咙。 她的表情、行为,都和刚才逝去的老太太一模一样。 长姐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中了蛊。 一时间,屋内所有的奴仆全都散去。 锦棠却一只手在身后紧握成拳。 “祖母想让我榨干我的最后一点价值,是不是?” 长姐不停地摇头。 “不是不是,锦棠,你听长姐说,祖母她老糊涂了,我和母亲定不会让你去陪什么大将军!” 锦棠笑了一声,就听中年女人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喊。 “啊!” 长姐再回头一看,自己的母亲,已经没了一条腿。 脖子处流了很多血。 长姐立即跪倒在锦棠的面前。 “锦棠!求你放过母亲吧,她是咱们的母亲啊!” 长姐又道:“你知道的,咱们这个家都是祖母说了算,很多事,母亲与我都是没有办法,不得已为之,你放过我们俩吧!” 她说只要锦棠肯放过她们,未来这个府邸里最高的权利人,是他方锦棠! 锦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们可以让他当男帝! 锦棠只是不屑地捏起长姐的下巴。 让长姐抬头看自己。 “你们让我去拼命,我拼了……你们让我睡杂屋,给我饭菜里下毒,我当没看见……那是因为我还记得你们是我的家人……” 锦棠双眼有泪涌动。 但他一直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我一直想着,我去当宿主,咱们是太久未见,所以才有些生疏,我又知道蛊虫的可怕,想着慢慢的,让你们知道我可以完全控制蛊虫就好,可惜……” 锦棠仰头,深吸一口气。 “可惜你们竟然如此狠毒,你们只当我是工具!” 锦棠的手,使了劲儿。 长姐吃痛地叫了一声。 “你们对我不仁,我何必对你们有义?” 但锦棠决定祖母死后,他只让母亲痛苦。 母亲的脖子将永远有一个避开动脉的血洞,日日流血,夜夜发臭,来提醒着她们,自身究竟有多么肮脏! 语毕,锦棠一脚踢开长姐,他快步从这个宅子里消失。 怀灵还想再看,耳边却有了声音。 “殿下,殿下?怀灵!” 是锦棠的声音! 怀灵的眼前模糊了,她赶紧晃了晃头,再睁开眼,又看到了点燃的蜡烛,昏黄的房间,以及……锦棠那焦急的脸。 “棠宝儿……” “殿下,你还好吗?你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锦棠急切地搓着她的手。 “这个蛊虫的死卵被点燃,虽然能有一点特殊功效,但第一次闻久了,也会伤人脑子,殿下,你还好吗?快告诉我,快说话呀!” 怀灵这才回过神来。 “啊,我没什么事,棠宝儿别急,我一开始进来是憋着气捂着鼻子的,没有吸进去。” 锦棠听怀灵能正经地说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拥抱了一下怀灵。 你吓死我了!不要离开我身边,尤其在这个“地方!” 怀灵环着锦棠的腰,安抚地道。 “我身体里有你给我的蛊虫,我怕什么,比功夫,我不会输,比脑子,你应该更清楚才是。” 锦棠吸了吸鼻子,看样子他刚才都要哭了。 “你呀,自信也不能用在这,还有我给你的蛊虫,对这种香气没什么作用!” 锦棠伸手捏了怀灵的小鼻子。 随即,他转身冷眼看自己那已经当皇上的长姐。 蓬与国的皇上立即后退了一步。 怀灵想,她果然怕。 嘴里说着什么血脉至亲,但行为上,她从未当锦棠是亲人。 “锦元,我的殿下在这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大苍都会出兵,而我,在大苍出兵之前,就先灭掉蓬与国。” “蓬与国是你的国家!” 锦棠笑了一声。 “不是,早已不是我的了。” 蓬与国的皇上又看向怀灵。 她深吸一口气。 “大苍的怀灵公主,你看到了锦棠的记忆后,不觉得他可怕吗?” 怀灵一手揽过锦棠的腰,她看了锦棠的脸。 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他可怕,我看到的只有心疼。” 怀灵凑过去亲了锦棠的脸一小下。 “我的棠宝儿,你受苦了。” 第二百零二章:老夫老妻还要入洞房? 锦棠听到此话后,虽然这已经不是怀灵第一次表达这个意思。 但他还是热泪盈眶。 他摸着怀灵的手,低下了头。 小声地嘀咕着。 “殿下莫说,我心里知道。” 怀灵拉过锦棠,又亲了锦棠另一边脸蛋。 “知道怎么不能说?我还想昭告全天下呢!” 蓬与国的皇上听到此话,更是一愣。 “金怀灵,你不觉得他可怕吗?难道咱们看到的不一样?我给很多人看过,没有一个人不惧怕他。” 她问怀灵,是不是看到了锦棠控制不住蛊虫,随意厮杀他人? 怀灵点头,说是。 但下一刻,她笑笑。 “那又怎样?你不就是说锦棠杀了两个少女的事吗?锦棠让她们跑,是她们不跑,怪得了谁?” 怀灵特别不在意地表示。 锦棠说了很多次。 而且她们也是抱着杀锦棠的心才被杀的。 不无辜,不可怜。 大苍国皇宫里的人,比这种无辜可怜的人还要多,他们大苍的皇帝,可没有那个闲心去可怜那种人。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当然不排除个别的身不由己和可怜人,可她们不是,也不配。” 怀灵一甩衣袖,单手背在身后。 “蓬与国的皇上如果只关注这样的小事小情,怎么当好皇帝,怎么复国?哈哈,难怪你们还住在悬崖底,像个老鼠一样,日落乱窜,不见天日。” “你!” 蓬与国的皇上一张漂亮的脸,带着发泄不出的怒气。 而锦棠知道,怀灵生气了。 她平时不是说这样尖酸刻薄之话的人。 怀灵又道:“你还要说什么?说里面的另一件事?锦棠杀害祖母,害残母亲?” 蓬与国的皇帝瞪着眼道,“难道不是吗?!” “是,但不看前因只看后果,有什么意义?” “他没有仁德之心!他这样害亲人的男子,还无法控制蛊虫,你放在枕边,你怎么能睡得着觉!” 怀灵心想,睡得特香,睡得特沉! 睡不着觉的是你。 蓬与国的公主喘着粗气。 她说,锦棠可以跟怀灵走,但有前提,必须把蛊王留下。 那是蓬与国的东西。 锦棠不再为蓬与国效力,那就得让新的宿主去接受蛊王,再为蓬与国效力。 “那蛊王只认锦棠怎么办?” “那他的人就要留下!或者我们剖开他的身体,取蛊王。” 蓬与国的皇上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刚才的冲动。 她挺起胸膛。 “我们蓬与处置自己人,想必大苍的怀灵公主不能管吧?大苍派兵,救的也是你这个公主,救不到锦棠头上,甚至还会让你趁早断了这联系,毕竟所有国家的人,都惧怕蓬与国,当初才联合起来攻打我们。” 她还骄傲地说,现在别的国家都对当年的战争只字不提,或是寥寥几笔。 其实他们蓬与的记载,那是各国踏着人尸,用人头战术,将他们逼退的。 “如果不是这样,蓬与将成为强国,大国。你们都得屈于蓬与之下!” 怀灵在大苍的宫中也见过狂妄者。 自己的母皇也多次说过,狂妄自大者,皆是无能之辈。 就算有光环,也不过是一时。 怀灵笑了一声。 悠悠地说。 “我是被绑来的。” 蓬与国的皇上一开始没能领会其意思。 怀灵又道:“大苍国的四公主金怀灵,是被绑来的。大苍会怎么做?各国又会怎么做?” 怀灵耸耸肩,“啊~没发生这件事之前,你在暗,诸国灭你找不到。现在,你在明。” 蓬与国的皇上一愣。 她这才反应过来。 “你……” 蓬与国的皇上抿紧了嘴,袖中已经出了匕首。 她猛地上前,低呵一声。 “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蓬与国,把你的尸体扔到与此地相距甚远的北方!” 怀灵看她这拉胯的身手只想笑。 然后格挡,抬腿,一个回踹,就听“啊”的一声尖叫。 那蓬与国的皇上直接砸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案子上。 这时才有婢女出来,慌忙地扶起她。 “皇上,皇上!” “松开我!” 可是婢女松开她后,她却又捂着被踹伤的手臂踉跄蹲下。 怀灵过去,一把提起她的衣领,给她拉到眼前。 “杀了我?我和我的人但凡少了一根头发,我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怀灵伸手拍拍她的脸蛋。 “我们过来的时候,你以为谁都没被告知就这么过来了?我们出事,只会加速你蓬与的灭亡。” 说罢,怀灵松了手,让那蓬与国的皇上直接摔倒在地。 她搂着锦棠的腰,很快出去,回到自己的屋。 坐到凳子上,怀灵才一甩小玉扇,对着脸边扇了扇风。 “刚才我那一脚,直接踹断了她的手,但就算这样,我也没解气,没事,咱们还有时间。” 锦棠“噗”的一声笑。 “她不是宿主,没有蛊虫,断手也不会很快就好,又在这种地方,怕确实要难受很久。” 锦棠凑过去,凑到怀灵的耳边。 “谢谢殿下。” “咱们夫妻两个,还谢什么?” 锦棠对着怀灵的耳朵吹了口热气。 怀灵立即抱着锦棠栽倒在床榻上。 “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勾引我?” 锦棠学怀灵说话。 “咱们之间,还算什么勾引?但是我……确实希望殿下宠幸我。” 锦棠羞涩地低头,脸颊泛红。 双眼也是似有似无地瞟着怀灵。 “哎哟喂!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怀灵伸手勾住锦棠的腰带。 可下一刻,锦棠却护住腰带,不让怀灵解开。 怀灵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勾引我,却不让我碰? 锦棠坐起身,正了正衣襟。 “咱们得再来一次洞房。” “哈?” 众所周知,洞房都是新婚时才需要的。 现在他们可算是老夫老妻了。 怀灵伸手掏了掏耳朵,锦棠却一把抓过怀灵的小手。 “你没听错,不用掏!就是洞房,我要把我身体里有用的雌蛊,都过到你身体里。” “诶!?” 锦棠又说,这样子只有洞房的时候才可以很好地渡过去,因为那时候两人都是最情动时,也是蛊虫最活泼的时候。 “而且必须是晚上,因为虫子在晚上才活跃,白天不行。” 第二百零三章:把锦棠的脖子咬出血 怀灵别的都能懂,但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 “棠宝儿,你为什么要把雌蛊给到我身体里呢?” “因为我要保护你,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锦棠说,现在怀灵身体里只有一只可以解毒的雌蛊。 这种雌蛊的代谢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左右。 不能给怀灵雄蛊,若不然,二者会在怀灵的身体里繁殖,会为了生长,吞噬怀灵的血肉。 “光能解毒不行,你在什么位置,离开我,我会不好找,或者找你会费些功夫。” 锦棠想到了在跃峰小国那次。 好不容易找到怀灵,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怀灵就在眼前消失。 如果那次自己跟着怀灵下林子,怀灵也不至于浑身都是擦伤。 锦棠晃了晃头。 “反正我要把我觉得有用的蛊虫,全过到你的身体里,就待一个月,回到大苍时,它们已经死亡,完全不用担心。” 怀灵听来听去,知道了锦棠的用意。 她托着小脸。 “说的也是,我要是你长姐,下一步该做的,也是给对方下毒,不毒死她,但是要让她难受。” 怀灵又回头问锦棠。 “那这样做,对你有没有伤害?” 锦棠看怀灵思考,以为她想什么呢。 原来是想这个。 他自己低下头一笑。 “我不会受到伤害的,给你的是雌蛊,而我之前就说过,雌蛊虫对男子没什么用,在我体内也就是个繁衍的作用,平时就多到数不胜数,给你又何妨?” 怀灵这才同意。 于是晚上,当锦棠泡好了澡,擦着一头长发进屋的时候。 就见屋内已经被怀灵装饰得红亮红亮。 红烛点着,点心摆着,美酒放着。 活脱脱一个新婚第一日的样子。 锦棠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点热。 而怀灵已经换了一身红色。 “殿下……你怎么把参加交流会时穿的正装又拿出来穿了?” “快,棠宝儿,你也换上,既然是洞房日,那咱们就得往那上面靠,虽然衣服的款式不对,但颜色对了啊。” 锦棠咳嗽一声,别过头去。 “我的意思是,像洞房那般就好……稍微放纵一点的意思……” 怀灵这次勾住锦棠的腰带。 给他带到床边。 “那我亲自给你穿红色的衣服,再亲自脱,这是不是稍微放纵一点?” “呜……你真是……” 这哪是放纵了一点?! 他们喝了交杯酒。 怀灵特意找这的下人要了红床帐。 在朦胧的光下,怀灵拥抱着锦棠,亲吻锦棠。 大红的外衣滑落下来,露出锦棠那白皙的肩膀。 怀灵直接吻了上去。 在锦棠羞涩的呜咽中,怀灵按倒了锦棠的身子。 就这样,夜过半。 烛火周围都是蜡液,蜡烛都被燃烧成一个小蜡烛头。 怀灵搂着刚穿好里衣的锦棠,亲吻他的脸蛋。 一下接一下。 “棠宝儿,快睡吧,咱们出门在外,明日还要早起。” 锦棠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转过身,一头扎进怀灵的怀里。 而是撑着疲乏的身子要起身。 “棠宝儿,还要干什么?要洗澡吗?” “不是……还有最重要的一步。” 怀灵疑惑。 心想刚才棠宝儿已经在最情动的时候,咬破他们两人的食指,并对在一起,将细小的蛊虫通过血液进入自己的身体中。 还需要干什么呀? “棠宝儿,还有什么事,明天再做吧。” 锦棠摇摇头,爬起来,跪坐在怀灵的身边,解开了里衣最上面靠近脖子的两颗盘扣。 “咬我。” “啊?” “咬我脖子,咬破。” 怀灵挑眉,心想我的天啊,这两人刚情动完,锦棠怎么突然多了一个这样的癖好? 难道……是嫌弃自己太温柔了吗? 她按住锦棠的手,很严肃地说。 “棠宝儿,你要是嫌弃我温柔,下次我会更强硬些的。” 锦棠皱了好看的眉。 他伸手想打一下怀灵的小嘴儿,但又舍不得。 最终只能掐了掐怀灵的胳膊。 “还强硬些,不想让我下床,你就直说,平白乱做这些打算干什么?” 锦棠表示,让怀灵咬他脖子,那纯属是为了养怀灵身体里的雌蛊。 “三十天,它们不吃你的血肉,总要吃点我的血吧,要不怎样?难道它们喝空气长大?” “噗,棠宝儿你也爱说笑了。” 但下一刻,怀灵扳着锦棠的肩膀,让他看自己。 “嘶,慢点碰我……突然那么大力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把蛊虫渡给我,你不会受到伤害吗?” 锦棠推开怀灵,“这算什么伤害?快点,趁着情动的余韵,咬我。” 怀灵撇嘴,但奈何锦棠催促。 她便一口咬上锦棠那白皙带着茶叶香的脖子。 “呜……” 锦棠浑身一颤。 “你咬重些,你不咬出血,不尝到我血液的味道,怎么给雌蛊当粮食,快点,多咬几次,只会更折磨我,更让我痛……” 怀灵看着锦棠那如凝脂的脖子,就狠不下心。 她张开嘴,竟然伸出舌头舔了锦棠的脖子一下。 锦棠更是惊慌。 “你……你你你……” “你不会是还想……我可、我可没力气了啊……” 怀灵心想,嘁,想什么呢。 本公主是那样的人吗? 虽然现在锦棠一副很好吃的样子。 她重新搂上锦棠,道:“只要喝口血就行了,是吧?” “每七天一次,一共要喝四次。” 怀灵直接抽出匕首,在锦棠那脖子处,划了极细的一道。 她手很快,锦棠几乎没有痛感。 等那皮肤出现一抹鲜红后,怀灵才凑过去,舔掉锦棠脖子处的血。 锦棠瞪她,“这点不够……还有,你舔得我脖子好痒……” 怀灵猛地一用力,锦棠感觉脖子刺痛。 随后又带着点热热的麻。 他哭笑不得。 “你这小丫头,宁愿用嘬的,也不咬我是吧?” 怀灵不回他,只用双手搂住锦棠的腰,这么顺势躺下。 锦棠叹了口气。 他知道,怀灵是不想他多受一点苦的。 锦棠下定决心,回去就要努力配合苏越之恢复身体,哪怕有一丝可能。 也要和怀灵拥有孩子。 不让她在外人面前难堪。 就这样,锦棠陷入了安睡中。 再醒,是被一声叫唤给惊醒的。 第二百零四章:我一定要成为她的人 锦棠赶紧起身,他先是拢好衣服,见自己没有任何外露才皱眉看向前方。 怀灵也起身,搔了搔头,问:“蓬与都是这么叫人起床的?” 锦棠轻笑一声。 “自然不是,只是蓬与,呵,也不可能跟大苍,跟你的府邸比,连皇上都没那种待遇。” 两人起身,快速出了房间。 就见蓬与的女婢过来行礼。 “殿下……那个、那个昨天随您二位一起来的两位大人……他们、他们消失了。” “啊?” 怀灵一个头两个大。 这说的就是苏越之和纳言。 怀灵先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家伙被蓬与的皇上绑架了。 但婢女递过来一张留言条,上面还就是苏越之的笔迹。 “请公主殿下和锦棠正君恕罪,微臣实在太想探究蓬与国的一切了,故于夜半之时,带着纳言去外探寻,保证三日内回。” 底下还写着,如若回不来,或者真出了事,她也不后悔。 怀灵和锦棠回到大苍,找她家的下人,照样可以拿给锦棠续命的药方。 淦! 怀灵要骂人。 她抬头扫视一圈,不用说,就知道苏越之所写的这些都被蓬与的婢女看过了。 能给宿主续命的法子,定是早已告知蓬与国那个恶心的皇上。 “但凡换一个人,我都觉得是被威胁了后才写下这个字条的,但苏越之,一个天天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人,还真不太可能。” 锦棠接过话来。 “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因为锦棠发现了被纳言用口哨控制且定住的下人。 怀灵扶额。 “纳言还真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干。” 但怀灵不能让苏越之死掉,甚至不能让苏越之断手断脚,出一点事。 她不能只延长锦棠的生命,她得彻底治愈锦棠。 “该死的,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的家伙,就算不为咱们,她难道不懂只要活着,就可以研究更多吗!” 怀灵团了纸条,和锦棠慌忙跑了出去。 而屋子内的婢女,眼神都暗淡了下去。 锦棠出到外面,放出了一只小蛊虫,他说这小虫子爬得快飞得快,如果看到苏越之,会和自己体内的蛊虫共鸣。 怀灵则一拍腰间小包。 “棠宝儿,所以补气血的药,我全带着了,你可别等不适的时候再吃。” “放心,只找一个人,还在蓬与境内,用不了我多少力气。” 但下一刻,锦棠脸色骤变。 “棠宝儿,不舒服了?” “不是,而是苏越之和纳言,这俩在作死!” 原来蛊虫飞出去,很快就给锦棠探知到了苏越之和纳言的位置。 不在别处,就在他们的正下方。 悬崖最底处的……万蛊池里。 “那是蓬与国惩罚重罪之人的地方,蛊池里是各种蛊虫,一匹马下去,顷刻间就能变为白骨。” “那、那苏越之有药,能坚持一会儿吧。” 锦棠一边说一边往那处跑。 怀灵也紧跟其后。 “能坚持才有鬼,那个池子,你以为我离开的时候没想过要毁掉?” 锦堂说,他试图用自己最厉害的蛊虫去吞噬。 但是那只最厉害的蛊虫进去后,是快速消灭掉了大半不假,可整个池子已经在那么多年的浸润下,有了自己完整的体系,蛊虫也早已适应了那里。 它们会先让锦棠的蛊虫吃饱,前面以同类的尸体为阻挡,然后从后面啃食干净他的蛊虫。 “索性那里的蛊虫已经无法出水面,这才不会造成大面积伤亡。” 怀灵挑眉。 她内心现在倒挺想问问苏越之,后不后悔的。 且说苏越之和纳言。 这两人就在悬崖最底处的池子里。 两人都靠边,缩成小小的一团。 苏越之牙齿打颤,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纳、纳言公子,你要能上去,你就先上去,我的脚……好像被什么缠住了。” 他们两人是下半身全都陷入池子里。 原本他们下来只是因为苏越之想铲点土。 哪曾想苏越之下来没走几步,一脚就踩进池子里。 纳言还要帮忙,便也进了来。 慢慢地,他们的面前便有……已经被咬得腐烂的尸体飘过。 两人当时就抱成一团。 “啊啊啊啊!” 纳言自己叫完,疑惑地看向苏越之。 “苏姐姐,你不是御医吗?你怎么还怕见到尸体?” “这太恶心了……我是御医,不是仵作……呕!” 苏越之自己的药没给自己臭吐,反而被眼前的尸体恶心吐了。 而纳言只有一个想法。 打我打得这么狠的苏姐姐,竟然也会怕尸体啊,好可爱…… 而且我也算知道苏姐姐的秘密了。 她也只向我示弱,我一定要成为她的人! 纳言搂着苏越之,握紧了拳头。 但是当苏越之要上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拴住,动不了。 这才有的开始那一幕。 纳言抿了抿嘴,自己刚一抬腿,发现自己的腿也动弹不得。 两人低头一看。 “苏姐姐,是不是有什么水草拴着咱们呀?” 但是那团水草还在动。 还在不停地聚集,不停地变粗。 “不对!是虫子!” 纳言一听这个,又是大叫一声。 “啊啊啊啊!” 苏越之也慌,但还安抚着纳言。 “别怕,现在它们咬不了咱,咱们夜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全身上下都涂抹了我研制的防虫药膏,而且加了防水成分。” 苏越之吞了口唾沫。 她拿了一旁的棍子,刚想把拴着自己脚踝的虫子打散,结果木棍进去后,先从下往上,被啃食。 苏越之慌忙丢了棍子。 嘀咕一句,“我的天啊。” 这走不了就是问题。 防水也只能防几个时辰。 药膏会一点点被冲刷掉的。 “苏苏苏……苏姐姐,我们要不要再用药膏试试?” 苏越之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但是这时,她才真的怕了,双手颤抖,拿不住小瓶子。 “噗通”一声。 药瓶就彻底沉入水中。 “我我我……我出来给怀灵公主殿下留的那字条,可不是遗言啊,我是确定我不会死,我对自己的药十分有信心,才这么写的。” 眼看着更多的虫从水下游来,像是一片浮萍。 苏越之和纳言又紧紧抱在一起。 “我不想死……” “不想死还来玩?” 一个轻暖的男声从苏越之他们身后传来。 是锦棠! 第二百零五章:锦棠以身喂蛊 苏越之和纳言立即转身,一人抱着锦棠的一条腿。 “正君大人!” “锦棠,锦棠!” 两个人毫无形象可言。 锦棠皱眉,捏着两人的衣袖让两人放手。 “现在知道怕了?” 两人都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嗯嗯嗯!” 锦棠白了他们一眼,不过看苏越之没事,他内心也是钦佩苏越之的。 因为苏越之能在这个池子里坚持这么久,也是独一个了。 其研究的药,是真的很厉害。 “以后可得长记性。” “是,谨遵正君教诲!” 锦棠咬破了手指,一滴血落进池水中,其实就是两只虫落了进去。 水面迅速有了气泡,甚至飞溅出一些东西。 苏越之和纳言赶紧跑上来,给自己的袍子拧着水。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蛊虫之间在相互厮杀,我放下去的蛊虫在吞吃里面的虫子,但用不了多久,它们俩就会被消灭,最终这池子,又变回原样。” 锦棠让他们快跟自己回去。 怀灵在上面等着呢。 但是这一次,池水的面儿久久不能平静。 还顶出了一个东西。 纳言先回头看,他起先歪歪头,一张娃娃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随后瞪大双眼。 因为从池水中,冒出一个人头。 连接的身子在水下若隐若现。 那人已经看不出男女,满脸都是伤口和腐肉。 最关键的是,那人的嘴还动了。 纳言都恨不得按自己的人中。 妈耶,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个。 他好好的跃峰国皇子,要吓出屎来了。 纳言不停地用手拍着苏越之。 “苏、苏姐姐……苏姐姐!” “干什么?” 苏越之回头,纳言想,自己终于可以倒在苏姐姐的怀里了。 他身子往后一倚,却倒在了地上。 “哎哟!” 苏越之瞪大双眼,大叫一声,歪头吐了。 锦棠又皱了皱眉。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苏越之指着池子里。 “正君,有……有尸体啊……” “这个池子里有尸体是很正常的事吧?” 锦棠回头,整个人一愣。 那冒出的人头,五官已经认不出谁对谁了。 但是脖子上一个窟窿,让锦棠立即分辨出,这就是他亲手弄残的母亲! 怎么会在这?! 下一刻,锦棠只感觉心脏“砰嗵”地跳了一大下。 他人都恍惚了。 随后他单手撑着树,另一只手按着胸口。 “怀灵……” 锦棠瞪大双眼。 “怀灵体内的蛊虫……被杀了……”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手在树上抓出一道痕迹。 “怀灵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不可能!” 苏越之和纳言听到这个,也颇为诧异。 就听一自上而下的声音。 “这没什么不可能,金怀灵,已经被这池子里的蛊虫,入了身体,马上就会变得稀巴烂。” 一众人抬头,发现悬崖的蜿蜒楼梯上,正往下走着蓬与国的皇上,锦元。 她的一只手包着纱布。 两旁跟着婢女。 走到下面,她更高声地道:“我要把金怀灵给我的屈辱,还有这手受伤的屈辱,全都数倍奉还。” 她笑着说,大苍的公主又怎样。 入夜之前,她还忌惮。 但是入夜后,大臣们的折子一个个地呈上来,都是让她退位让贤,不退位就会采取特殊手段。 “朝臣们要杀我……” “我还要这个破国家干什么?” 她顺势看到池子里冒出来的人头。 笑了一声。 “哈哈,你们看到我母亲的死尸啦,很好,很好!” 纳言指着那人头。 “她……她还活着……” 但是蓬与国的皇上却没有理会纳言那微小的声音。 她说穿白色衣裳的人,是效忠她的。 而穿黑色衣裳的人,是效忠她母亲的。 但她即位后,朝臣还效忠她的母亲。 白衣服的人见黑衣服也还要跪拜。 那些人忌惮的是不知道去往何方的锦棠,也不是忌惮她。 她之前那么着急地让人偷各国军事图,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你说,我都要死了,金怀灵她活不活,各国是否攻打这里,还重要吗?” 锦棠的脸冷若冰霜。 但更多的是用自己身体里的蛊虫,呼唤怀灵身体里的蛊虫,试图得到回应。 蓬与国的皇上笑道:“别等着了,你的妻主不会来找你了。” “你胡说!能杀死我体内蛊虫的,只有这池子里的蛊虫,而它们是不能出池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蓬与国的皇上笑个不停。 “它们不能出,我可以像养金鱼一样,捞走这里的水和虫啊。” 锦棠听后,瞬间瞪大了一双杏核眼。 他再次把手按在胸口处。 怀灵那里的蛊虫没有一点回应。 锦棠非常清楚,确实只有池子里的蛊虫进入到怀灵的身体里,才能杀死怀灵身体里的蛊虫。 否则……没有任何别的情况。 而这池子里的蛊虫一旦进入怀灵的身体…… 锦棠的胸口抽痛起来。 他不能想,不敢想下去! 下一刻,锦棠只感觉手腕一痛,他慌忙捂住自己的手腕。 手刚捂上去,就有血滋出来。 苏越之立即要查看,锦棠却呵斥住她。 因为锦棠自己清楚。 是手腕中的大量蛊虫死亡,而引起的出血。 这也说明,怀灵身体里的所有蛊虫起码有一半以上死亡,雌蛊发出的共鸣声,震破了雄蛊的耳膜,从而牵连死亡。 “这下你信了吧?” 蓬与国的皇上大笑出声。 锦棠咬着下唇,只想了一下,就将身上携带的苏越之给他的所有补血药全都灌入口中。 还问苏越之,她身上还有没有? 苏越之摇头。 锦棠便不再说什么,而是自己迈进池水中。 苏越之大叫。 “你干什么?!” 惊得连礼仪称呼都忘了说。 锦棠只是淡笑一下,“救怀灵。” 蓬与国的皇上啐了一口。 “你救不了她,我死把她带走也是好的,凭什么你都是如此残贱之身,还有人爱?” “凭什么……你在大苍可以过得如此幸福,而我却要背负这恶心的复国之命?” 锦棠的双手深入水中,无数的蛊虫从他手中冒出。 他没有时间回答自己的长姐。 甚至他主动让一些池水中的蛊虫撕咬自己。 因为……他想杀掉这里全部的蛊虫。 主蛊,也就是这池水中的蛊王一死,怀灵身体里的同系蛊虫自然没有办法存活! 第二百零六章:我们都不能死 锦棠此前从未想过这样的办法。 但他现在必须要成功。 哪怕贡献出他自己,怀灵也不能有事! 池水中的一些蛊虫在闻到了新鲜的人肉味儿后,纷纷扎进锦棠的双臂皮肉里。 那些撕咬让锦棠疼痛难耐,但他却勾起嘴角笑了。 这样才好,越这样,越能吸引蛊王。 至于水池中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死尸”,则缓缓地沉入水底。 苏越之见锦棠这般,慌忙跑过来,从旁边拿树枝勾着锦棠。 “正君大人,您别这样,您快上来,我们去救公主殿下,有我……有我!微臣会想办法的!” “蛊虫啃噬人的速度很快,你纵使天资过人,也没有办法短时间见效。” 这么说完,锦棠仰天大叫一声。 水中出现很多血,几乎晕染了半个池子。 但有更多的蛊虫尸体漂浮在上。 且说怀灵那里。 她整个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开始,她其实是想和锦棠一并下去的。 奈何一个婢女叫住了他们。 婢女说自家陛下有意求和。 想拿蓬与国的秘密换怀灵公主殿下之庇佑,因为她位子不稳,根基不再,所以才想要锦棠身体里的蛊王。 怀灵哪里会管她? 这种垃圾,被拉下位子才更好,才是活该。 哪曾想,小婢女见怀灵和锦棠要走,又赶紧道。 “用生机来交换呢?锦棠殿下,说不定能有孩子。” 锦棠一听这个,立即抓住怀灵的手。 “你留在这里,正好下方危险。” “喂……” 对于孩子,锦棠总是那么急切。 怀灵便留在了上面。 婢女端着茶杯,她没有给怀灵喝茶,而是自己喝了起来。 然后凑近,猛地喷了怀灵一脸。 这才是奇怪蛊虫进怀灵身体的始末。 那婢女当场毙命,在怀灵面前,就被啃食了个干干净净。 而怀灵,只感觉腹部痛如刀绞。 她开始呕血不止。 然后四肢无力,摔倒在地。 身体里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撕咬一般。 下一刻,又如同打架般,那些东西在身体里乱窜,把怀灵胳膊处的皮肤,都顶出一个接一个的包。 她也清楚,这是比锦棠给她的蛊虫,还要毒的东西。 旁边的婢女不敢靠近,怀灵怒斥。 “你们害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锦棠不会放过你们,大苍更不会放过你们!” 那婢女咬着下唇,眼眶含泪。 她道:“都会死的,反正都会死的!又谈何放过?我们皇上,已经不想要任何了!” 语毕她抽出袖中的刀,双手握紧刀把,眼眶泛红,颤抖着身体。 只迟疑了一刻,她就将尖刀对准自己,刺了下去。 怀灵懂了,锦棠的长姐这是要带着自己的亲信和她这个碍眼的下地狱。 “该死!” 怀灵握拳捶地。 锦棠那边一定也是出了什么事,若不然怎么过不来? 她不能死在这! “而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重生啊……” 怀灵又砸地一拳,下一瞬,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拳头。 刚才还四肢无力,现在她能握拳了。 为什么? 怀灵仰头,便很快微眯起眼睛。 阳光照过来。 怀灵记得,锦棠说夏天最热的一日,蛊虫就会失去作用。 最热…… 蛊虫怕高温,现在太阳晒在她身上,身体里的蛊虫就没有刚才强力。 那么她吃升温药,让自己发烧如何?! 离开的大苍的时候,因为中途要路过寒冷的地带,苏越之给了她一瓶升体温的药,里面都是大补之物,吃一粒,就可以保持身体温热。 怀灵想都没想,就将整瓶全都倒进嘴里。 左右都是死,烧死好过被啃死! 但是太慢了。 药发挥的作用太慢了! 怀灵爬起来,她想,还有什么能升温,火! 她踉跄地跑着,现在没有人敢接近她,都怕她身体里的蛊虫。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树叶堆积的地方,怀灵掏出火折子就点了树叶。 随着火焰冒出,怀灵直接用小刀在自己的手上割了一个大口。 并将手伸进火中。 “啊啊啊啊!” 灼烧的疼痛让她崩溃大叫。 但是内心强大的“活下去”的精神力又支撑着她必须这么做。 起码坚持到升温药起效! 就在怀灵觉得自己的手要受不住那灼烧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由内一股热气窜上,蔓延到四肢百骸。 并且身体里没有被撕咬的感觉了。 “抑制住了?” 怀灵起身,将红肿的,伤口都被烧焦的手按进水池中。 反正此刻她也无需担忧什么蛊虫再进入手臂。 因为她现在热得像个火炉! “棠宝儿,我来了!” 天知道,她现在样子多么恐怖。 鼻子不停地往下流血。 她不知道是被蛊虫咬破了内脏,还是因为高热而流鼻血。 反正人已经晕晕乎乎,全都是靠精神支撑。 “棠宝儿……棠宝儿!” 怀灵顺着悬崖的楼梯往下走。 在半山腰的地方,看到底下的人影。 再往下走,就看到那一身蓝衣已经变为血衣的锦棠。 怀灵慌忙下去。 “锦棠!” 还因为太着急,而直接滚下了楼梯。 蓬与国的皇上见到怀灵,一脸诧异。 “金怀灵,你没死?” 怀灵眼里还哪有她? 她眼里只有锦棠! 怀灵不顾一切地冲进池子里搂住锦棠。 “你在干什么?我没事了,我没事的!” 苏越之急得满头是汗。 她抓过怀灵的一只手号脉。 同时自己的瓶子里也装了一瓶这池水中的蛊虫。 “殿下……你、你身体里……没有蛊虫了?!” “我用了高温!我把你给我的升温药全吃了。” 她的双手还在抚摸着锦棠。 锦棠不动。 双眼只直视前方。 “棠宝儿,棠宝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怀灵慌忙将锦棠拦腰抱起,抱出池子。 其实她在池子里的时候,根本没有感受到什么蛊虫的撕咬。 锦棠周围只有水,没有虫子。 锦棠离开水面,一双杏核大眼才不再看着前方。 而是发出怯懦的声音。 “我不要走……不要……” “我要救怀灵……” 怀灵忙凑过去,两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棠宝儿,我就在这啊!” 锦棠双眼看了怀灵一眼,然后身子彻底软了下去,人没了意识。 “棠宝儿!” 第二百零七章:锦棠变回最初的样子 苏越之忙给锦棠号脉。 她迅速地拿着帕子搭在锦棠的腕子上。 怀灵大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礼节,究竟是人重要还是礼节重要?!” 苏越之喘着粗气,不停地探寻。 然后她抬头。 “正君他……正君他脑袋里……又有血块了……” “什么?” 苏越之说,锦棠正君的身体,又同在公主府里第一次号脉那般,虚弱不堪,甚至比那次还虚弱。 很快,锦棠的脸上出现了红色的花纹。 怀灵记得锦棠说过,他身体太过虚弱,脸就会这样。 “那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好说,现在是得找个地方落脚,让微臣好好查看才是。” 怀灵抱起锦棠就走。 没有什么比锦棠更重要。 就见那蓬与国的皇上慌忙制止。 “不许走,你们不许走!” “凭什么我都要完了,你们还活着,凭什么?!” 怀灵让纳言扶着锦棠。 她其实都忘了要收拾这个锦棠的长姐了。 可这个臭虫竟然叫住了她。 怀灵眼里带着杀意。 她一脚踩着池边,借力一跃而起,就来到了那女人的面前。 女人后退一步。 下意识的还是害怕。 但是一想,有什么可怕的,反正都要死。 “来啊,杀了我啊!来吧,我不想活了!” 怀灵直接一脚将女人踹进池子里。 她冷笑一声。 “池子里应该还有蛊虫,你也感受一下被万蛊食身的痛!” 这蓬与国的皇上似是疯了一般,还在不停地笑。 她说被蛊虫啃食干净也不过就是一瞬,她不怕! 但是下一刻,她瞪大双眼收了声音。 并且脖子十分僵硬地往下探。 因为她的脚踝,被一只手抓住了。 这池子里有死尸很正常,有活人……才不正常。 渐渐地,那抓着她狡猾的人探出水面。 面目全非的脸上竟然带着笑。 更重要的是,她脖子上那个窟窿非常显眼,让别人想认不出都难。 “母、母亲……” “呼……呼……” 因为嘴巴严重变形,那面目全非的女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母亲……你怎么可能没死?!是我亲手捅了你几刀,把你丢下来的……你怎么可能……” 纳言往苏越之身后缩缩。 探头道:“我就说,她刚才动了。” 可惜蓬与国这无用的皇帝,现在知道也晚了。 她可不想在这池子里变成母亲这样的怪物,要死死不了,要活又没个人样! 女人转身就跑,然而已经来不及,就被怪物般的家伙给拖拽地倒入池中。 “不……不!” 纳言不敢看了,苏越之也害怕地别过头。 这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惩罚。 怀灵冷哼一声,重新抱上锦棠离开。 在门口处,怀灵想了一下,叫纳言过来。 “你不是会通过吹口哨来控制别人吗?” “那当然,那是跃峰国的秘技。” 怀灵让他也当个有用的人。 “通过你的口哨,控制上面一个婢女,让她说出锦棠和其长姐同归于尽的话。” “啊?” “说不说?不说本公主就把你丢在这里,不带你离开。” 纳言赶紧表示说! 怀灵想,不管此事能隐瞒多久,起码短时间内,锦棠的生活是安稳的。 入夜,蓬与国境外的一处山洞内。 怀灵盘腿而坐,手被纱布包着。 苏越之在一旁解释。 其实那池子里的蛊虫,高温杀不掉,只能削弱它们。 但是现在怀灵身体里一点蛊虫的痕迹都没有,只能说…… “是殿下您通过高温削弱它们后,锦棠正君的蛊虫在您的身体里,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还是棠宝儿救了我。” 怀灵伸手抚摸锦棠的头。 此刻锦棠一头黑发已经完全披散开来。 身上的湿衣服也被怀灵换掉。 他就窝在怀灵的怀里,双目紧闭。 “棠宝儿啊,你救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了。” 因为苏越之说,棠宝儿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回到最初了。 失去部分记忆。 蛊虫应该是暂时躲避到锦棠的脑内处,形成了血块,让他失忆。 体质也变得更差。 毕竟失血很多,这不是一时半会儿,一两颗药就能补过来的。 但也不全是倒霉的事。 因为锦棠放出了身体里大半的蛊虫,现在的蛊虫没有一点要吞噬宿主的意思。 所以锦棠正君,也自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喝不喝兽宝熬制的药,都没有关系。 过了会儿,锦棠轻微动弹一下。 怀灵赶紧放松身体,就怕自己绷着个劲儿,让锦棠枕得不舒服。 锦棠睁眼,一双杏核大眼眨呀眨,带着最初的纯真。 “呜……嗯……” 他发出两声小糯音。 看似是要起来。 怀灵忙搂住他,轻轻拥抱着他起身,还亲了亲。 “殿下……嗯……你怎么看上去,有些憔悴?” “没有的,没有。” 锦棠仰头看了看四周。 立即缩进怀灵的怀里,浑身颤抖。 “怕……怕!殿下……我们为什么在山洞里……而不是在公主府……” 他的大眼睛很快积攒了泪水。 锦棠低头,又看到怀灵被包扎的手。 就算是纱布没有裹着的地方,也泛着红。 锦棠立即捧着怀灵的手,放到唇边亲亲。 “殿下……殿下你怎么受伤了?是谁害你……之前向你射箭的坏家伙不是都没了吗……皇子韵书也死了……” 怀灵搂住锦棠,将下巴磕在锦棠的肩膀上。 他想锦棠都记得。 可是性子怎么又回到了纯真的那样? 那他忘记了什么? “棠宝儿,你哪里痛?别忍着,告诉我,苏御医也在。” 锦棠却还往怀灵的怀里缩。 “殿下……我们快回府邸,回府邸!我不要待在这……这肯定不好,肯定不好!要不然殿下怎么会受伤?” 锦棠说着“呜呜”地哭了出来。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怀灵忙顺着他的脊背。 “不哭不哭,棠宝儿不哭啊,咱们本来就是要回去的,你长姐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锦棠歪歪头。 “什么长姐?殿下你在说什么……我没有长姐啊……” 第二百零八章:棠宝儿突显占有欲 怀灵一愣。 失掉部分记忆,是指这个? 怀灵没有再问,因为恶心的事恶心的人,如果真都忘了,也算是快乐。 她凑过去亲了一口锦棠的小脸蛋儿,然后吻掉锦棠的泪珠。 “棠宝儿,我们现在就回大苍,我们回到公主府,我给你做腐乳炖肉吃。” “腐乳炖肉?” 锦棠也是一脸疑惑。 怀灵发现,其实锦棠别的一些记忆也是模糊的。 但不管怎样,锦棠现在忘掉不开心就好,至于自己那点事,她承认,她只有一点点生气。 锦棠拍手, “好!嘿嘿,不管殿下做什么,我都喜欢,啊不对,应该是我给殿下做……我要伺候殿下啊……这才是男子该干的事~” 怀灵刮了一下锦棠的小鼻子。 就这样,他们这次遥远的荒诞之旅,告一段落。 纳言竟然还跟着回来。 他说他实在记不得回跃峰的路了,尤其从这里走更记不得,那不如先跟着他们一起回大苍,然后再从大苍回跃峰。 锦棠撇撇嘴,伸手指着纳言。 “你……你根本不想回去……” “咳!” 怀灵的手在后面戳了戳锦棠的腰。 瞎说什么大实话。 纳言则凑过来,先是柔媚地冲锦棠笑笑,然后双手握住锦棠的手。 “哥~哥~” 一声拐了七八道弯儿。 然后纳言伸手摸摸锦棠的头,又看向怀灵。 “公主殿下,帮我拿下了苏越之,跃峰就永远为你效力!” “噗,你还不如说,干了这票,跃峰就是我的了呢。” “意思一样!反正我皇姐的意思就是,跃峰跟着强国走,吃喝全都有。” 怀灵撇嘴。 他们终于回到了大苍。 在边境处,小六等在那里,此刻已经距离一月之期还有三日。 小六看到怀灵后一顿关心。 “四皇姐,你没事吧?手受伤了……” 他说着上手就要全身检查。 还把自己当个女子。 锦棠先挡在怀灵的身前,皱着眉,握着小拳头。 “不、不可以!殿下……殿下是我的……别的男人不能碰……我的我的!” “咦,你怎么又……” 小六抿了下嘴,怀灵说锦棠受伤了,失掉了些记忆,这些不用细问。 小六这才表示,他也已经用了所有能编造的谎言去搪塞帝都那边次次派来的人。 先是说四公主病了,然后又说四公主正君因照顾四公主,也害了病。 最后小六说自己也害病。 三个人都不宜车马劳累,怕是再不回去,他就只能谎报马病了。 怀灵笑了一声。 “传染病?那就可以不用回宫了。统一口径,就是害了风寒。” 怀灵一甩折扇,拉着锦棠的手进帝都。 然而怀灵到了皇宫,迎面就看一顶十分奢华,且异域风情的轿子,直接享受皇太女待遇,这么进了宫门。 怀灵皱眉。 “朝丹人的轿子……” 怀灵话音刚落,那轿子的小窗帘便被里面的人掀开。 里面探出一黑发碧眼的男子。 怀灵见过他,就是那黄玫瑰的皇弟,朝丹的皇子。 他四处看看,满眼透着新奇。 在看到怀灵后,他笑得很甜地冲怀灵招手。 “喂,四公主,四公主~你们大苍的皇宫,好好看~” 怀灵感觉不妙。 锦棠感觉更不妙。 他搂着怀灵的一条手臂在怀里,箍得死紧。 因为,锦棠的认知就是,怎么一觉醒来,又有花枝招展的男人,勾搭殿下?! 还冲殿下抛媚眼……不要脸! “嘶……” 怀灵抽了口气。 “棠宝儿,我那手还有伤呢。” “啊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锦棠努了努嘴,捧着怀灵的手,亲了一口。 果然,花棉姑姑过来迎接怀灵的时候,笑着道。 “四公主殿下真是年少有为,次次立功!咱们大苍这么多年,都没能让朝丹低咱们一头,更别说送来赔罪的皇子了,这次您一出马,就让朝丹那边的公主犯了错,真是好生勇猛。” “呃……” 怀灵咳嗽一声。 “其实不过是我幸运罢了。” 怀灵想,栽赃陷害这块,还得是锦棠的功劳呢。 若不是他用蛊虫搬运了那些军事图,送到黄玫瑰房里的地砖底下,以平常人的身手,根本做不到。 就听花棉姑姑又道:“不管怎么说,皇上凤颜大悦,直接把这个赔罪送过来的朝丹皇子,送给殿下您。” “诶?!” 又来! 又是这样。 为什么不送给皇太女。 不过话说也是,出去的是怀灵,被得罪的也是怀灵,没有给皇太女送人的道理。 可是……她才刚跟棠宝儿,要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啊! “我这在郊外一直病着,刚好没多久,他进府的日子能不能往后推?” 花棉姑姑笑笑,“这可是好福气,您接府里养着,什么时候您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了,什么时候碰他。” 花棉姑姑还说,这朝丹的皇子叫阿沫奇。 是干净的,和月恭不一样。 身上的贞洁花,鲜明着呢。 “皇上赏她当您府邸的侧君。” “还是侧君?” “是呀,朝丹国毕竟是与咱们一样的强国,人家的皇子当您的侧君不为过。” 花棉姑姑还说,这阿沫奇是庶出所生。 若他本身是嫡出,那锦棠这个正君都得往下挪挪,给阿沫奇腾地方。 握着怀灵手的锦棠,下意识地用了力。 怀灵只感觉,好痛! 但锦棠还是乖巧地点头。 “花棉姑姑说的是……” “我回去就好好给阿沫奇皇子……接风洗尘。” 锦棠低着头,怯懦地说着。 整个人都带着乖顺。 乖顺得让怀灵心疼。 花棉姑姑夸锦棠懂事。 “锦棠正君,这就对了,咱们当正君的就是要大度。” 待花棉姑姑走后。 锦棠凑到怀灵的耳边。 小声说:“殿下,你不许碰他。” “当然!” 只是这样……锦棠又觉得自己自私。 他凑到怀灵脸边,“吧唧”一口亲了怀灵的脸蛋儿。 嗯~就当是补偿殿下好了~ “殿下是……最好最好的殿下!” 锦棠将小脑袋磕在怀灵的肩膀上。 依偎了一下。 又小声道:“今天晚上,殿下要抱着我睡哦~” “好!” 怀灵笑了一声。 可今天晚上,注定不安稳。 第二百零九章:锦棠小可怜 皇上对这次怀灵处理的事很满意。 本来想给怀灵办庆功宴,奈何怀灵在边境处一再告病,皇上也体恤怀灵车马劳顿的身体。 便直接玉手一挥,让怀灵好好休息。 回府邸,是怀灵的轿子先落下。 紧随其后的就是阿沫奇的轿子。 崔若恒在门口等着,他在怀灵走的时候摔了一个大马趴,把嘴摔坏了,后来等嘴好了,后厨也没备多少菜,他没吃爽,这会儿正捻着帕子扒着门边,望眼欲穿地等。 就等怀灵回来,他跟着蹭一顿好的呢。 结果看到后面的花轿,他撇嘴。 “又来一个?” 崔若恒甩着小帕子皱眉。 “又来个跟我抢吃食的,烦死了。” 他扭哒着跺脚,扭腰使小性子。 殊不知怀灵也烦。 锦棠一直死死地箍着怀灵的手臂,但什么都不说。 众人都下了轿子。 那穿着露腰露肩衣裳的阿沫奇更是四处乱看。 他有着非常俊美五官,尤其一双碧眸,眨呀眨,仿佛含了最干净的湖水。 “大苍的公主府竟然是这个样子?” “哇,看上去好老……” 玉商一直跟在阿沫奇的身边。 见阿沫奇直接想进公主府,便忙提醒道:“小主,您得让公主殿下和正君先进。” “哦~进吧,进吧。” 他抬手示意,脸上还带着笑。 但是双眼仍旧看着四周,一脸新奇。 玉商又道:“小主,您这服饰得改,发型也得改,只梳一个马尾这种的,在咱们这都是未嫁人的男子,亦或是野炊骑马时才梳,您得把头发散下来,着两侧一小缕头发别到脑后,再用发饰。” “哦……那给我些亮色的衣裳。” 怀灵皱眉,这随性的样子。 她照例警告,“想在这个府邸生存下去,就学崔若恒这个二等侍。” “学他什么?” 怀灵的小扇子戳向阿沫奇的胸口,“学他不侍寝,不争宠,以锦棠为尊,我不碰你。” 阿沫奇歪歪头,皱了皱自己那比大苍国人都要高挺的鼻子。 “不侍寝,不碰我……嘿嘿,你身子不行啊?嗯……你肾不行?” 怀灵踉跄了一下。 心想朝丹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她刚想说话,锦棠直接道:“殿下行不行……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知道就好了……就好了!” 怀灵赶紧拽了锦棠一下。 “棠宝儿!” 锦棠低下头,又往怀灵身上靠。 “对哦……身为男子……不应该、不应该说这样失德的话。” 锦棠小脸儿一红。 阿沫奇笑了一声。 他道:“行,行~殿下喜不喜欢我,让不让侍寝,是殿下的事。我讨不讨殿下喜欢,能不能让殿下叫我侍寝,是我的事~” 他说完,转身跑走。 又伸手去摸花园里的那些花儿,对每样东西都很好奇。 怀灵挑眉,心想这又是个不消停的。 回来哪天给他搞走。 回到卧房,锦棠立即扑向床。 他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双脚蹬掉鞋子,就往床里滚。 “我我我……我好像很久没有回来了,没有睡在这张床上……” 怀灵露出柔软的表情。 她过去搂住锦棠。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烦你,让你去任何地方了,你只在我身边。” “嗯……我本来就只在殿下的身边呀~” 锦棠甜甜地笑了一声。 就在怀灵想亲吻他一口的时候,他转头打了一个喷嚏,又咳嗽几声。 “殿下……我喉咙痛……” “诶?” 怀灵摸锦棠的额头,也有点温热。 棠宝儿病了? 怀灵让锦棠赶紧躺下。 “你先闭眼,我叫苏越之。” 锦棠乖顺地躺下。 但他不闭眼。 双眼一直随着怀灵转。 怀灵走哪他看哪。 怀灵出门,他立即双手撑床,支起身子探头看。 等怀灵进来,他再躺下。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此次出去回来后,他双眼视线离不开怀灵了。 苏越之来给锦棠号脉,说没什么大碍。 就是边境还热,这进到帝都,方向靠北,气温下降,锦棠正君受不住。 “这就受凉了?我可是全程都在车里搂着他。” “嗐,阴风一股子一股子的,微臣也说了,正君自那之后,身体大不如前,但现在也有好处。” “还有好处?” 苏越之凑近怀灵的耳边。 小声地说:“正君现在的身体更奇怪了,那些蛊虫可能惧怕着宿主死亡,竟然主动治愈正君。” “啊?” “真的,之前正君身体失血过多,就这么几天的功夫,身体里的血已经补回来了,怕是正君吃进去的东西,在蛊虫的作用下,让正君身体快速吸收。” 苏越之双眼又冒光了。 怀灵赶紧推了她一下。 “别想别的,赶紧治疗锦棠。” “啊是,微臣写个方子,还是先放诱饵再煮药就好。” 入夜,外面下起雨来。 怀灵一直拍着锦棠。 锦棠则躺在床上,侧着身体,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安稳地睡着。 他皓白的腕子上没戴任何饰品,嫩红的小嘴儿微张,让怀灵想过去啄一口。 她刚要动作,就听外面的玉商道:“公主殿下。” “什么事?” “府邸里已经一个月没发月钱了,这个钱本来是正君发,正君没有就侧君发,您这带着锦棠正君走,这钱便空了下来。” 怀灵看锦棠,又回到最初性子的锦棠,也发不了月钱啊。 她道:“我去看着,玉商叔叔你来发。” “是。” 怀灵看锦棠睡得熟,便先出去一下。 哪曾想怀灵刚出去,锦棠便伸手摸了摸床边,迷糊地睁眼。 “殿下……” 没有回应,他猛地起身。 顾不上发热带来的眩晕。 “殿下!” “别离开我身边,不要,有人害你,有人……” 不知怎的,锦棠就觉得怀灵处于危险中。 他只要一刻见不到怀灵,这心就空落落的。 于是他光着脚,特别慌张地便推门出去。 “殿下!怀灵……不要离开我身边……怀灵!” 门口守门的奴才惊了。 “正君,正君您干什么去?” 他要拦,可锦棠直接把他推了个滚儿。 “哎哟!” 离怀灵卧房比较近的阿沫奇,他歪歪头,笑了下。 第二百一十章:锦棠那白嫩的脚脚都是血 偏偏这入了夜,雨下得更大。 天也变得更冷。 锦棠不停地寻找。 雨水砸落地面的声音吵得锦棠听不到怀灵的脚步声。 他更加着急,不知道怀灵在哪个方向。 “殿下……殿下!” 锦棠走到后花园的池子边,就听阿沫奇喊。 “正君哥哥~您别再往那处走了,殿下不在那处的,殿下她在前院和玉商叔叔在一起呢~” 阿沫奇已经换上了大苍的服饰。 穿的是紫色的衣袍,系同款亮色的腰带。 走起路来,腰间的流苏一晃一晃的。 头上戴着的也是一根很小很小,男款的紫色花簪。 他撑着伞道:“哥哥,你小心点呀。” 锦棠没有多想,只想见到怀灵。 他转身向前院跑,突然,脚下一痛。 锦棠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一旁的阿沫奇忙扶住锦棠。 “哥哥小心!” 锦棠咬着下唇,一双杏核大眼带上了怒意。 他缓缓抬起脚,从脚下拔出碎瓷片,还不下一片。 血很快流下来,被大雨冲刷掉。 阿沫奇一惊。 “哥哥,你踩上这……这花瓶的碎片了?!” 锦棠只迟疑了一下,就推开阿沫奇继续向前走去。 还不停地直呼怀灵的名字。 “怀灵,怀灵你在哪?!快过来我身边!” 而怀灵在前院看着玉商分发完月钱后往回走,才听到锦棠的叫喊声。 她一顿。 “棠宝儿出来了?!” 玉商也是一惊,忙让小男奴撑伞在怀灵身边,自己则亲自过去查看。 结果一看,就发现锦棠披散着一头黑发,浑身湿透地走来。 “哎哟我的正君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呀?大雨天的,您不在屋里歇着,出来干什么?” 玉商忙脱了外衫,披在锦棠的身上。 锦棠却在看到怀灵后,直接冲过去,撞进怀灵的怀里。 “殿下!” 他双手都搂着怀灵的脖子,搂得很紧。 “乖乖的殿下……你不要离开我身边……一下也不要。” “棠宝儿?” 锦棠又小心地说:“我已经不想再……再感知你受伤了……” 怀灵想了一下。 锦棠这样,是不是因为之前自己被蛊虫暗算,所以才…… 怀灵眼圈很快红了。 纵使锦棠忘了在蓬与国的所有,但身体还记得! 怀灵不停地顺着抚摸着锦棠的背。 “我没事,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怀灵也把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锦棠的头上。 “我只是出来一下下,马上就要进去陪你了,这多冷啊,来,妻主抱你回去。” 然而怀灵刚要抱着锦棠,低头一看,就见锦棠双脚带着血。 她大惊。 “锦棠!” 随即直接将锦棠抱起。 一旁的玉商大喊:“快来人,来人!将正君抬回卧房!” 怀灵还哪里管别人,她直接将锦棠抱回到床上,也不在意锦棠浑身湿漉漉的,浸湿了被褥。 “你怎么光着脚出来!” “你踩到了什么?把脚伤成这样!” 怀灵抓起锦棠的脚踝,就见锦棠的脚底有很多伤口,双脚都有,其中右脚最严重。 有一个很深的伤口还在流血。 锦棠却低着头,没有说。 还摇摇头。 再抬起头来,他双眼含泪,却带着笑。 “殿下不离开我身边就好了,别的事我不在意。” “我不在意……” 但是锦棠小声说着,却把眼泪挤了出来。 “我突然就觉得看不见殿下,不安心。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变得这么黏殿下……这样不好。” 锦棠伸手揉了揉眼睛。 他抹掉泪珠。 “对不起,殿下,让你费心了。” “我应该去摘雨后的嫩芽,给殿下泡茶喝。” 怀灵听后再也抑制不住,赶紧去拥抱锦棠。 “棠宝儿,不需要的,你不用做那些,我虽然喜欢喝那茶,但棠宝的安好比那茶还重要!” 她知道,锦棠心里一定是想的难受,身体的记忆是磨灭不掉的。 当初在蛊池里的锦棠,是多无助,多难受啊。 “棠宝儿,我以后干什么都跟你说,好不好?我不擅自离开!” 苏越之很快过来,这次在她身边撑伞的,不是他们家小奴才,而是纳言。 苏越之简单的处理了下锦棠脚底的伤口,说伤口已经在愈合了。 随后,纳言却双手捧住锦棠的脚。 “哥哥,我给你包扎!” “这男子的脚,除了自家妻主,其余女人还是不要碰的好。” 怀灵才不管他们之间的事。 反正给锦棠处理好就行。 等府邸内再安静的时候,怀灵捧着锦棠受伤严重的那只脚,轻轻地抚摸,吹气。 他白皙如玉的脚趾动了动。 小声道:“殿下,别总看我的脚,我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全身上下,哪一处不是我的?” “不过……” 怀灵又疑惑。 “你到底是踩到何处?苏越之说是被利器所伤,你去了哪里?” “嗯……去了后花园的池子边……” 怀灵又问:“那你是踩到碎石了?不行,我要让人把后花园的碎石全部清理干净!话说,你见到阿沫奇没有?” “唔嗯,没有。” 怀灵伸手挠锦棠的脚心,“那你以后可不能再光着脚出去,这是对你的惩罚。” “啊不……痒……殿下你放手……” 但锦棠还怕自己踹伤怀灵,最终只能咬着手,缩在被褥里。 怀灵把脑袋探进去,在锦棠耳边吹热气。 “错没错?” “没错……” “嘿你!” 但下一刻,锦棠就一副大义赴死状。 “你挠吧……哼,反正你自己跑走……也就会欺负我……” 哎哟哟,锦棠还闹小脾气了。 怀灵忙将人儿捞进自己的怀里。 “我心疼你啊,你怎么就不懂。” 锦棠转过脸,与怀灵鼻尖挨着鼻尖。 “那我也担心殿下出事……殿下怎么就不懂?” 不过别看锦棠淋了雨,这发烧的热度倒是降了下去。 怀灵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你,行了吧?” 锦棠看怀灵如此态度,他缩在怀灵的怀里,过了好一会儿,看怀灵闭眼,呼吸变得平缓,他才撇撇嘴。 小声嘀咕,“我也对不起你……以后我要穿鞋子……” 而此时在自己侧君房间的阿沫奇,撇撇嘴。 “怎么感觉,他好像又变呆了?嘁,和呆瓜竞争,我多没意思?我要动真格的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棠宝儿的攀比心飙升 翌日,锦棠气色好了很多。 怀灵揉着惺忪睡眼起身的时候,锦棠已经在梳妆台前梳头。 怀灵忙问:“棠宝儿,你的脚……” “嗯,不痛了哦~” 锦棠伸出那只穿白靴子的脚,还冲怀灵晃了晃。 门口的玉商听到屋内的动静,知道两位主子已经醒了,道:“公主殿下,锦棠正君,今儿是迎侧君的日子,按规矩,新进门的侧君要在翌日一起和主子们吃晚饭,看戏。” 怀灵拍了下额头。 她府邸这是第一次,迎新侧君。 确实是这个待遇。 和以前那些一起进门的,还有慢慢升位的不一样。 怀灵凑到锦棠脸边,问:“棠宝儿,想看什么戏?” “嗯……不想看戏,想看杂耍。” 怀灵便立即告诉玉商。 “去,叫杂耍班子来,再叫几个戏子,最后草草唱一场,但杂耍班子得好,知道吗?” “小人明白。” 怀灵又说,至于饭菜,那就选多多的肉,选平时锦棠爱吃的。 一个侧君,爱吃不吃。 上午,公主府正厅内。 怀灵和锦棠坐在正座上。 侧君阿沫奇过来跪在地上,给怀灵和锦棠奉茶。 他在怀灵喝茶之际,又端了果盘递给锦棠。 这是寓意果多富贵。 果多……子多。 是新侧君只能端给正君的一项礼仪。 按理说,锦棠是在里面伸手抓一把,抓得越多越好。 可是锦棠一抓,就感觉手掌刺痛。 他眉头微皱,一双杏核大眼染上了怒意。 阿沫奇则很欢乐地笑着。 怀灵呵斥阿沫奇,“男子应笑不露齿,你这成何体统?” 锦棠的表情也一闪而过。 只将手藏在身后,将掌心的血擦在外衫内的中衣上。 阿沫奇撇嘴,“我们朝丹没有那么多规矩,笑就要爽朗地笑,哭就要尽情地哭。” “这里是大苍。” “嘁……”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阿沫奇着实让怀灵惊奇了一把。 倘若锦棠是只吃肉吃得多,能吃普通人的好几倍。 那这个阿沫奇,就是无论什么都吃得多。 随便干嘴儿就吃了三个馒头,红烧狮子头,一个就有拳头那么大,他吃了俩。 还不算各种点心水果和炒菜。 玉商过来,在怀灵耳边说:“殿下,这侧君早上还吃了两盘点心一碗粥,说吃了三分饱,中午也吃了四五个馒头,几盘子菜……” 怀灵挑眉,这是猪吗? 正这么想着,耳边传来锦棠的小糯音。 “再来一碗!” 玉商一顿。 “正君,这已经是您的第四碗饭了。” “再来一碗,还有小点心,也端过来。” 怀灵还从未见锦棠这么吃过。 忙道:“棠宝儿,你、你在和阿沫奇比吗?” “不是……就是我自己想吃。” 阿沫奇那边笑了一声,又吃了三个馒头。 锦棠一拍桌子,道:“再来一碗!” 最后阿沫奇吃了一蒸笼的馒头,锦棠吃了一锅米饭。 锦棠果然打嗝了。 “嗝儿~殿、殿下,我还能吃……我没饱,嗝儿~” 阿沫奇拍拍自己的肚子,又笑了一声。 “我才是没饱,正君已经撑得不行了吧?” 锦棠撇嘴。 怀灵伸手捏锦棠的脸蛋儿。 “行了行了,你跟他比什么,走,咱们看你喜欢的杂耍去。” 趁着没人,怀灵凑近锦棠,小声地说:“那朝丹的家伙撑死了,本公主给他一口好棺材,保准不心疼,你跟他比什么比?” “我……” 锦棠说不出来,但就觉得朝丹那家伙,纤身窄腰,宽肩长腿,身材比例非常好,他就受不住。 心里酸酸涩涩的。 结果杂耍没看多一会儿,小院搭建的台子上却忽然换了别的音乐。 阿沫奇扭动着腰身上台,特别欢快的献舞。 他穿着他们朝丹的民族服饰,露出白皙的脖子和肩膀,也露出两条长又细的胳膊和十分有力的小蛮腰。 每晃动一下腰身,身上佩戴的铃铛便响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他一双碧眸更是在烛火的黑夜下显得青翠。 怀灵挑眉,忙问玉商。 “这怎么回事?他怎么献起舞来了?” 再看怀灵身后站着的一排婢女,眼睛全都直了。 甚至有人口水都流了下来。 怀灵一拍小桌。 “没见过男人吗!” 婢女们才慌忙跪下。 “奴婢该死,奴婢知错,奴婢不能窥视侧君!” 这是窥视的事? 怀灵这边的动静自然传不到那台子上。 阿沫奇扭腰动胯,冲怀灵抛媚眼,还扔了一个飞吻。 怀灵忙让玉商跑过去,叫他们快停下奏乐。 哪料下一刻,锦棠捧着怀灵的小脸,直接亲吻了上去。 “唔!” 怀灵一惊。 锦棠竟然主动亲吻自己,还吻的是嘴! 锦棠的小脸在迅速变红。 双手却紧紧地抓着怀灵的手。 一双杏核大眼垂着,眼尾发红,眼角含泪。 那台上的阿沫奇顿时皱眉。 心想这个哥哥怎么突然比他还大胆开放? 不行! 他伸手示意那些搞乐器的继续卖劲吹拉弹唱,把这边的动静闹起来,让怀灵公主多看这边几眼。 然而锦棠稍微放开怀灵一下,怀灵以为一吻终了,其实并不是如此。 而是锦棠道:“殿下……亲小嘴儿,要、要闭眼睛啊!” “诶?” “所以我们再来一次,殿下要闭眼睛哦!” “还来?” 没给怀灵反应的时间。 锦棠就凑过去,又亲吻了怀灵的小嘴儿。 而且这次吻的力道更重,双手也从抓着怀灵的手,改为环着怀灵的脖子。 玉商在一旁直捂眼。 “哎哟,哎哟哟!这都是干什么呀,都成何体统!” 他还是先跑到台子上,把侧君的衣服给他吧。 怀灵则推开锦棠,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殿下……” “棠宝儿,我们还是回房吧!” “嗯……那杂耍怎么办?” “有棠宝儿,我还看什么杂耍?” 怀灵拉着锦棠就跑回屋。 阿沫奇在台上跺了一下脚。 “喂,喂!今日不是迎我的日子吗?你们就这么走了?” 且说怀灵回屋后。 锦棠又把怀灵给推出房门。 “哎,棠宝儿,你这又是干什么?” “给殿下惊喜,殿下先不要进来,要等我能说进来的时候,殿下再进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正君的腰啊正君的腿 “惊喜?” 怀灵着实不能理解了。 这个锦棠……怎们说呢,其实也不是完全像一开始失忆什么都不懂的锦棠。 他还带着点执拗。 毕竟以前的锦棠很乖,可不会主动干这些事。 “殿下,千万不要进来哦,要不然我以后都不给你惊喜了!” 怀灵更加奇怪。 但听房间里,似乎有什么脱衣服的声音。 怀灵搔搔头,改为转身抱臂倚着门。 “棠宝儿,你慢点,别着急,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别摔了。” 锦棠都没来得及回话。 过了一会儿。 锦棠的声音才从房间传来。 “殿下,你可以进来,但是不要声张,不要叫候着的男奴进来,知道吗?” “知道了。” 怀灵推门而入,她心想,不管锦棠小宝贝给她看什么,她一定都要装作惊讶的样子。 不能打消棠宝儿的积极性。 毕竟在屋子里,能有什么惊…… 怀灵看到锦棠后,大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因为眼前的锦棠,宛若天人。 他不再规规矩矩地穿着大苍的衣服,而是穿着朝丹的服饰。 露出的腰瘦而不弱,紧实有力。 手腕也戴了朝丹的铃铛饰品。 衣服整体薄如纱,两只白皙的脚露在外面,更显腿的修长。 这……这是锦棠。 锦棠见自家殿下不动了,忙说:“殿下,关门……关门啊,冷……” “哦哦哦,对对对!” 怀灵赶紧关上门。 她的心狂跳不止,仿佛害了悸症。 再转过身,锦棠已经面带微笑,他脖子处还戴了一颗宝石坠子,更显肤色如雪。 锦棠甚至在怀灵面前转了一圈。 “殿下,是我好看,还是那阿沫奇好看?” “阿沫奇是谁?” “……” 锦棠咳嗽一声。 他羞涩地笑。 这个答案,他自然是很满意的。 “可是殿下,锦棠不会跳朝丹的舞,会不会扫兴?” “当然不会!” 锦棠仰头想了想,他脑海里出现的是最开始,月朗小国那个舞男跳的舞。 用来迷惑人心神的。 但是锦棠不要迷惑怀灵的心神,他只是想给怀灵跳舞。 于是他自己改了一些动作,单手向后撑在桌上,抬起一条长腿。 轻纱的裤腿顺势向下滑去,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殿下……你喜欢看吗?” 怀灵双眼直了。 只剩下干点头。 下一刻,怀灵直接过去搂住锦棠的腰,在锦棠旋转的时候,将人带上床。 两人一同栽倒在床上,怀灵笑着去挑锦棠的下巴。 “我的心里只剩下爱棠宝儿了~” 锦棠难为情的笑笑。 他再次爬起来,将怀灵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让她的小脸,紧紧地贴着自己胸口处的薄纱。 那布料蹭得怀灵的脸很痒。 但怀灵更能感受锦棠皮肤的由凉变热。 “殿下,你说是我的身材好,还是那阿沫奇的身材好……” 怀灵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混沌了。 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锦棠那胸口处。 淡淡的茶香熏陶着她,简直让她醉死在温柔乡里。 谁说茶不醉人? 尤其锦棠现在搂着怀灵,还轻拍着她的脊背,摇一摇,晃一晃。 怀灵都想这样一直下去了。 锦棠却有些着急。 “殿下……到底是我们俩,谁的身材好?你说嘛……是我,还是阿沫奇?” 怀灵只有一个想法。 阿沫奇是谁?怎么总横在自己和锦棠之间?! 于是怀灵张口就想说这句话。 “阿沫奇……他……” 算个屁! 当然是棠宝儿最好了。 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所以可想而知,锦棠听到的是什么。 一瞬间,温柔的怀抱就没了。 锦棠怒瞪怀灵,他直接让怀灵与床上的枕头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哎哟我的嘴……” 锦棠双眼划过水光。 “殿下!你说实话了,你终于说实话了!” 锦棠皱着眉,攥紧拳头。 因为朝丹服饰而裸露的腰腹正在一呼一吸,紧实又美好。 啊~棠宝儿的小肚肚~ 不过怀灵很快清醒。 “什么实话,我还没说完!” 锦棠却生气地背过身,他斜跪坐在床上,一双玉腿蜷缩着,让怀灵很想摸摸。 “棠宝儿,你刚才问的什么问题,再问一遍。” “不问了……知道答案了,从明天开始,我不吃……不吃东西啦!” 那怎么行! 锦棠的身材本就属于偏瘦型,再不吃东西,回来瘦成竹竿啦! “不不不,赶紧问,我好知道我错在哪啊!刚才是在你怀里,我晕晕乎乎,随便说的。” “哼……酒后吐真言,道理一样……” 锦棠倚靠在床边,改为抱着双膝。 怀灵伸手戳上锦棠的腰。 平时戳衣服上,手感就很好了。 今日直接戳在皮肉上,手感简直好到爆! 而且锦棠还颤一颤。 怀灵坏心眼的又戳上。 锦棠颤得更甚。 “啊呜……” 他回头狠瞪怀灵,但眼神可没有杀伤力。 “说嘛,你再问一遍,我给你解释清楚。” “不问!” 怀灵心想,那你可别后悔。 她直接趴在床上,从后面亲吻锦棠的腰。 薄唇一贴到锦棠的腰上,锦棠整个人都绷紧了身体。 他用手搅紧了床帐。 同时唾弃自己,怎么殿下一撒娇,自己的心都稳不住了。 真是无论她干什么,自己都想原谅她。 怀灵再亲。 再再亲! 小嘴就不下来,用力地贴在锦棠的后腰上。 “哎呀,殿下你别……” “那你重新问!” 锦棠忍不住,转过身,不停地用手背搓着自己的后腰,把后腰搓得更发红发烫。 “那是我身材好,还是阿沫奇的身材好?” “对,就是这个,我要回答的是阿沫奇怎么能跟你比,阿沫奇他算个屁!他配跟你比吗?” 锦棠别过头。 “那自然是,你现在解释什么都是对的了……” 怀灵打了个响指,直接把锦棠扑进被褥中。 “那我不解释,直接用实际行动!” “我不……我不要……” 但锦棠说了不算。 何况怀灵的情动之感早就在锦棠穿朝丹服饰的时候,就被勾起来了。 不,是在锦棠吻她的时候! 而在自己房间的阿沫奇,单手撑着下巴。 他嘀咕一句,“小呆瓜,我还低估了他!给爷等着!” 第二百一十三章:正君的可爱像春水 翌日,锦棠和怀灵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怀灵起来后,轻轻推了推锦棠。 果然,锦棠眼都没睁开,就流露出小糯音。 “殿下……别闹。” 他声音透着沙哑,怀灵笑了一声。 她凑到锦棠的耳边,又小声道:“就闹~就闹!你快起来,咱们要用早膳了,啊不对,现在起来再洗漱,估计要用午膳。” 怀灵将手探进锦棠的被窝里,直接搂上锦棠的腰。 “棠宝儿,快点起来,我们不要将午膳也错过。” “唔……讨厌!你昨晚多过分,你难道不知道吗?” 怀灵决定调皮到底。 “那你说说,我昨晚多过分?” 下一刻,怀灵的小脑袋就被锦棠拉进被子中。 按在他带着淤青的胸口处。 “让你调皮,哼……” “棠宝儿,唔!我不能呼吸了……” 锦棠用哑糯的声音说。 “那殿下就憋晕在我的胸口处吧!这样……殿下就能跟我再一起睡了……” 这时玉商在外面道:“公主殿下,锦棠正君,皇上身边的花棉姑姑过来了,侧君主子已经起来,要不让侧君主子陪您见花棉姑姑?” 怀灵想说谁都不需要。 锦棠就在这里继续休息。 至于那个阿沫奇,让他自己回房待着吧。 哪料锦棠很艰难地撑着身子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我可以,让那个侧君也出来……咳,好痛……” “哎呀棠宝儿,痛就不要起身了,我看看,哪里痛?” “哪里都痛……你亲吻给我造成的淤痕,我都痛,都怪你,哼……” 玉商外面听着,老脸都红了。 他咳嗽好几声,来表示自己还在门外。 锦棠又道:“玉商叔叔,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我要随殿下一起去见花棉姑姑!” 锦棠的手没撑住床,险些摔了下去,还是怀灵捞了锦棠一把。 “小心,你去就去,现在逞什么能?你看,手没力了吧?” “手没力了……还不是殿下你害的……” 但锦棠缩在怀灵的怀里,却勾起了嘴角,甜甜的笑了。 他伸手描画着怀灵的五官。 最后在怀灵的小下巴上,捏了一下。 “不过只要对象是殿下……殿下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受着,也高兴受着……” 怀灵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搂着锦棠,俩人又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出到正厅,阿沫奇撇嘴。 因为锦棠没有如他愿的出现了。 他揣着手,走过来用很翘的屁股撞了一下锦棠的后腰。 “嘶……” 锦棠抽了口气,回头怒瞪阿沫奇。 但随后将袖子网上拽了拽,露出了小臂上的淤青吻痕,小脸也带着得意的笑。 “殿下昨晚……狠狠地宠幸了我,所以不好意思,你的舞我们一眼都没看……” 阿沫奇揣在袖中的手紧了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他就一肚子气。 锦棠又甜糯糯地,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道:“你不要生气哦~” 阿沫奇挑眉。 面上没什么表露,但是内里……人已经气死了。 哎哟,好气哦! 这个呆瓜是在挑衅自己吗? 一个没有身世背景的家伙,竟然挑衅朝丹的皇子,我呸! 怀灵瞄了一眼锦棠,发现锦棠是在炫耀后,也笑了一声。 心想,哇~这次失忆后的棠宝儿,没有最开始那么怯懦了,知道反抗,知道炫耀,还真不错。 毕竟怀灵内心期盼的也是锦棠忘记烦恼,却还能自保,不受欺负。 花棉姑姑上下打量了怀灵,道:“四公主气色不错,皇上昨儿个还念叨四公主呢,今日回去,老奴可以禀报皇上,让皇上安心了。” 怀灵点头。 花棉姑姑便又道:“四公主殿下,您正君,可是会些什么?” “啊?” 怀灵被问的有点懵。 “会什么?” “哦,是这样的,靠近咱们大苍的一个附属国,最近有独立之意,来信中说他们国家的男子都变得出类拔萃,想要与大苍国的男子较量一番,皇上思来想去,男子家家比的不过是琴棋书画,所以皇上差老奴来问问。” 她还表示,刚问了皇太女的侧君,那位棋下得很好。 因为皇上到底是想让懂规矩,看着贵气的男子去比。 “您家的正君啊,傻兮兮笨呆呆,要是能会点什么,到时候碾压了一头去,更好,更削了他们的锐气。” 怀灵懂是懂了。 但他总不能说锦棠功夫最好吧? 锦棠举手。 “我我我,我会弹琴!我琴弹得极好。” 花棉姑姑一听,赶紧笑着道:“我的主儿,那您可好好准备,老奴回去禀报,再去后宫找几个男人。” 怀灵尴尬地笑笑。 随后问锦棠。 “你真想去?” “嗯!我、我要当有用的正君……不、不给殿下丢脸!” 这么说着,锦棠还将小拳头握在胸口处。 怀灵只想说,好可爱…… 锦棠真的好可爱。 锦棠让玉商叔叔拿琴过来,他要弹给怀灵听。 还别说,锦棠坐在琴后,双手微微抬起的样子,非常养眼。 而且弹的是在诸国中都很有名的曲子。 动作轻巧,姿态自然。 一曲终了后,怀灵立即鼓掌。 “棠宝儿,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阿沫奇撇嘴。 昨天自己跳舞,四公主连看都没看,今天锦棠就弹个破琴。 他“嘁”了一声。 “有什么好听的?不过是一些乱音杂音罢了。” 怀灵一拍桌子,刚想说,你那么会,你弹一个听听! 就见锦棠指着阿沫奇道:“你……你是叫叫鸡!” “啊?” “叫叫鸡!” 大家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锦棠的意思。 就是在说阿沫奇像一只爱打鸣的公鸡。 还别说,他就爱穿带有流苏的衣裳。 身上流苏戴得是最多的,就很像公鸡的羽毛。 而且昨晚跳舞所穿朝丹服饰也像公鸡。 加上他声音大,他姐黄玫瑰是公鸭嗓,他是公鸡嗓,倒也贴切。 锦棠站起身,伸出两只手在自己的身体两侧,向阿沫奇扑腾起来。 “叫叫鸡,咕咕哒,咯咯咯~” 所有人都笑了,除了阿沫奇。 怀灵大笑出声。 一是因为锦棠学得很像。 二是因为锦棠太可爱了。 该死的,可爱这词,怀灵百说不腻。 而阿沫奇,脸上挂不住,他盯紧了锦棠的手。 心想,我让你弹不了琴! 第二百一十四章:敢害我妻主,杀了你! 阿沫奇是个直接的人。 他皇姐看上哪个男人,他就去给皇姐找哪个男人。 所以当他想干什么坏事的时候。 那目标也很明确。 那就是在琴上动手脚。 琴弦断,顶多是划伤手指。 但是在琴板上埋个刀片,再压几颗钉子,就极有可能让那个呆瓜,终生都弹不了琴。 阿沫奇想到这里,美滋滋。 “让你给我起外号,我呸!” 等翌日,天色晴朗,温度回升之时。 锦棠表示为了多多练习,他以后每日都要在后花园给怀灵抚琴。 今日亦是如此,他抱着琴站在花园中央,低着头思考的样子,叫怀灵想上去咬一口。 等他坐在琴边要抚琴的时候。 怀灵也早已坐在锦棠的对面,双手捧着小脸,痴迷地看着锦棠。 “殿下,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锦棠笑着伸手用指尖儿扫着琴弦。 微风拂过,吹动锦棠额前的几缕发丝。 继而怀灵的身边便有个讨人厌的家伙出现。 那就是阿沫奇。 他打着哈气出来,坐在怀灵对面的石桌上。 怀灵看着阿沫奇,阿沫奇看着锦棠。 蓦地,怀灵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就着这琴音,对阿沫奇说:“池子边的碎瓷片,是不是你弄的?” 阿沫奇身子一僵,不看怀灵。 小声道:“什么碎瓷片,不知道,没见过。” 他越说还觉得越对味儿。 “我可是堂堂朝丹的皇子,又是你府邸的侧君,谁敢让我摸什么碎瓷片。” 怀灵一双眼睛划过轻蔑的笑。 “你给我们跪拜的时候,递给锦棠的那个干果盘里,是不是有什么尖锐之物?” 今天提起来,是因为怀灵没有放过锦棠的任何一个神色。 何况锦棠的中衣上有血迹。 就很小的一块,还是在锦棠昨夜累得睡着后,怀灵下床查看他的衣服时,才发现的。 而池子边,她自己也有去看。 根本没有什么碎石,问了下人,说他们每日都有打扫。 而她一点一点地去查,用手逐块去摸,还是摸到了一点点碎瓷渣。 池子边怎么会有碎瓷渣呢? 想到这些,怀灵再次看向阿沫奇。 阿沫奇继续仰头。 “不知道,那干果盘我也有抓,我怎么没摸到什么尖锐之物?” 怀灵冷笑一声。 “我要说你现在喝的那杯茶水里有毒呢?” 阿沫奇立即就吐了出来。 还“呸呸”两声。 “你想毒死我?!” “我告诉你,我是朝丹的皇子,朝丹正愁没机会出兵呢,我要是死了,这就是朝丹人出兵的理由!朝丹和大苍谁是强国,正好碰一碰!” 说完这个,阿沫奇眯着一双碧色的眸子,笑靥如花。 “大苍的皇上,可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四公主,冲动行事呢~” 怀灵想,这家伙想得很明白。 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怀灵转了下茶杯盖。 又道:“谁说毒药就一定毒死人?我也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 就在怀灵觉得威胁的差不多的时候,锦棠的琴突然传出了杂乱的一声。 所有人都向那处看去,怀灵刚扭头,就见一根钉冲眉心飞来。 她下意识地侧身,而身前的小桌也弹起一块木板,挡在怀灵的面前。 “咚”的一声,怀灵再抬头,发现那钉子都入了木板半寸。 可见力道不小。 周围的奴仆愣了一下才大喊。 “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那阿沫奇没想过钉子还能射向公主,他吞了口唾沫,先发制人。 “呆瓜,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能借着弹琴行刺公主殿下,你好大的胆子!” 此话一出,周围的奴仆也不得不看向锦棠。 但怀灵知道,自己面前的木板都是锦棠用石子弹起来的。 他在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 “荒谬!” 怀灵起身,再看锦棠,他一只手流了血。 但是锦棠看向阿沫奇的神色变了许多。 一双杏核大眼带着杀意。 怀灵忙过去看锦棠的手。 再看琴里,竟然有好几个小刀片和小钉子。 奴仆担忧。 “殿下,现在还是不要……” 怀灵回头看了那奴仆一眼。 那奴仆立即不说话了。 怀灵捧起锦棠的手吹了吹。 “棠宝儿,很痛是吧?我记得苏越之留在府邸的伤药还有一些,我叫人给你拿来。” 锦棠却立即搂住怀灵,将她按在胸口处。 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心跳很快。 并且搂怀灵搂得极紧。 就仿佛怀灵很容易就消失一般。 “殿下……没、没事吧?” “我没事,你就算不弹那木板,我也能躲开。” 但是锦棠的脑子里过着的全是朦胧的,怀灵不在身边的记忆。 内心全是怀灵会出事的担忧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好像以前仿佛失去过怀灵似的。 阿沫奇一听,那木板是锦棠弹起的,心中有点小忌惮。 他也习武,母皇宠爱他,将他当女儿养,所以他知道能弹起木板,需要多大的力。 隔空弹又需要多大的准头。 锦棠猛地一拍琴案。 怒瞪阿沫奇。 “敢害我妻主,杀了你!” 锦棠猛地起身,就越到了阿沫奇的面前,出手狠厉,招招毙命。 府邸的奴才都懵了。 两个男子会武打架,这在他们的认知中都是没存在过的。 正君有异于常人也就罢了。 那个朝丹的阿沫奇竟然也会武,成何体统! 两人过了几招,锦棠便化手为抓,掐着阿沫奇的脖子,将他的头给灌到地上来。 怀灵鼓掌,“好!好功夫。” 奴仆要制止,怀灵斜睨一眼。 那奴仆立即明白,叫周围的人都不上前。 且看锦棠,他按着阿沫奇的头砸地。 一下,两下,三下。 简直就是生生要把阿沫奇砸死一般。 阿沫奇满脸是血,他哪里见过如此狠毒的打法。 忙呼救。 “我错了……我错了!请哥哥饶了我,啊,我的脑袋……” 随后怀灵高声道:“府邸侧君阿沫奇,因害本公主被正君抓获,关禁闭。” “我干什么了我就害你?没有证据,你休要诬陷我!” 怀灵拿处琴上的刀片,摆在阿沫奇的面前。 “把每一片刀片,切割得中间都有一个豁口,这除了你们朝丹的弯刀,还有什么武器能做到?你该不会以为每个国家都用弯刀吧?” 锦棠一脚踩上阿沫奇的头,往泥土里狠命地碾。 “叫叫鸡,去死!” 第二百一十五章: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怀灵“噗”地笑了一声。 因为锦棠虽然杀意十足,但声音奶糯,乍一听没有什么气势,更与他所做之事不符。 但在锦棠不停地用脚踩着阿沫奇的脑袋后,怀灵才知道他是打心里要取阿沫奇的狗命。 这才环住锦棠的腰,将锦棠抱起。 “棠宝儿,够了,够了!” “我要杀了他,任何对你造成威胁,或者想害你命的人,我都要杀了他!” 怀灵知道锦棠因为蓬与国蛊池那件事而受到伤害了。 并且还是很严重的伤害。 “好了棠宝儿,他不会对我怎样,我们回去,回去!” 怀灵就这么一直箍着锦棠的腰,把锦棠拉到房里。 锦棠才冷静下来,没有再闹。 他的手不滴血了。 但怀灵来回扒药箱,给他找药。 “棠宝儿,别碰那个手啊,我给你涂药,要是特别疼,咱们就找苏越之。” 锦棠低着头,看着自己带着血色的手。 双眼很快划过了泪光。 但怀灵不知道,她依旧说着。 “那个苏越之,现在看你,就像是看她研究的那些药罐子似的,我都有点怕让她看病了,真是的,她去研究一下跃峰小国的纳言不好吗?现成的,白给的。” 等怀灵拿到药,回头才发现锦棠正伸手抹着自己的眼睛。 “棠宝儿,你哭了?” 怀灵赶紧来到锦棠面前,拉着锦棠坐下。 “是手太痛了吗?” “不是……” 他抽噎着,说:“是我做得不好……是我不冷静了,可是我内心很想杀了他……尤其是那颗钉子飞向殿下的时候……” 怀灵抹了锦棠脸上的泪珠。 “我懂。” 锦棠咬着下唇抬头。 眼睛饱含着泪水。 他薄唇轻颤,很快就又有泪水划过白皙的小脸。 “殿下……我这么厉害……你怕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啊?你是为了我嘛,再说棠宝儿这样能自保,让我很安心。” 怀灵竖起手指,表示只有一点。 下次并不能把别人伤害她,来当作自己的底线。 她一边给锦棠的手指抹伤药,一边道:“你最好别让自己受一点伤害,懂吗?你要把这个当作底线,而不是我。” “唔嗯……嗯……” 锦棠低着头,点了点头。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碎瓷片那个……我不知道是谁搞的,没有证据,我也、我也不是有勇无谋,只是怀疑阿沫奇,今天看到了那个刀片上被弯刀切割的弧度,我也才打了阿沫奇……” 哎哟,锦棠说得委屈巴巴。 一滴晶莹的泪珠,还滴到怀灵的手背上。 “好了好了,那之前干果盘子的事,是不是他害你手指划伤,想给你警告?你也没告诉我啊。” 锦棠听到后,眼里的泪更多。 他直接拥抱住怀灵。 声音带了更多的哽咽。 “殿下……果然我最爱你了……” “我也最爱棠宝儿。” 怀灵想,就照着这个理由,关阿沫奇几个月。 反正短时间没人找他,皇上也不会过问他。 怀灵拉着锦棠的手,“咱们开心点好不好?我希望你开心。” “嗯……对不起。” “别道歉,来,妻主亲一个。” 怀灵凑过去,亲了锦棠那带着泪痕的小脸蛋。 锦棠羞涩地道:“我今天一整天都不要出门了……” “为什么?” 锦棠双手捂着脸道:“因为、因为是殿下箍着我的腰,抱着我回房的,我闹得府邸里的人都知道……我没脸见人……搂搂抱抱不像样子……” 怀灵笑着挑锦棠的下巴。 “你竟然还知道害羞啊?” “嗯……殿下不要取笑我了。” 入夜,俩人睡觉的时候,房门外开始有吵闹声。 怀灵皱着眉睁开眼。 锦棠也窝在怀灵的怀里,缓缓睁开眼。 还糯哼唧几声。 “唔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外面吵吵嚷嚷的。” 怀灵问:“谁在外面候着?” 是一个小男奴回答。 “回公主殿下的话,“是奴才。” “玉商叔叔呢?” “侧君房子那着了火,玉商叔叔过去指挥救火呢。他嘱咐奴,若是殿下醒了,就说请殿下放下,他会处理好。” 怀灵反而没了睡意,坐起身来。 “叫叫鸡那着火了?呵,别是又作什么妖呢。” 眼看锦棠也没了睡意,怀灵道:“要不要看看叫叫鸡那干什么呢?” “嗯!” 锦棠双眼里带了光。 怀灵特意给锦棠穿了冬日才穿的狐裘,这才拉着他的手出去。 到了侧君的房门口,他们发现火势很大,控制不住。 玉商一见怀灵过来,忙过去跪下。 “是老奴处理不善,惊扰了殿下。”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侧君还在屋里,但火势一直不减,老奴得想办法找人将侧君救出来,毕竟侧君也不能死了不是?” 怀灵想对,阿沫奇确实不能死。 这时候就听不远处的男奴喊,“谁进去了?我看到个人很快就进去了!” 怀灵回头,“锦棠呢?” 玉商叔叔也才反应过来。 “哎哟,正君呢?这……这进去的不会是正君吧?” 怀灵嘴巴微张。 还真的,锦棠进去干什么呀! 而屋子里,阿沫奇头上裹着纱布,一瘸一拐,面色苍白憔悴。 一头黑发披散着,衬得碧眸更亮。 他大哭。 “金怀灵是想先斩后奏,把我烧死在这里……我去她奶奶的!臭婊子,竟然真想杀死我,我诅咒她一辈子没女儿!啊呸,或者生女儿没屁……” “你诅咒谁?!” 锦棠披着湿衣服冲进来。 阿沫奇顿时咳嗽一声。 “你……你怎么进来了?” 他又不傻,锦棠进来就说明怀灵不是真的想杀他。 锦棠握拳砸了一下屋内的小桌,竟将小桌砸了个裂。 吓了阿沫奇一跳,后退数步。 锦棠皱眉奶凶地说:“我进来是我不对……现在走了!哼!” 阿沫奇一听,这不行啊。 锦棠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直接扑过去,环住锦棠的腰。 “哥哥救我!” 锦棠身子一颤,因为这家伙搂的位置,是怀灵搂他的位置…… 他掰开阿沫奇的手,直接踹上一脚,给阿沫奇踹坐到地上。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奈何锦棠语调奶糯,并不吓人。 可阿沫奇也歪倒在地,一只手撑着地面,拿着小帕子捂嘴。 身后的房梁被烧得轰然坠落。 “啊啊啊,我们都出不去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锦棠哥哥~我的爱~ 锦棠回头看了看,阿沫奇的屋子里有一口缸。 他只想了一下,就将缸内的水全都倒在自己身上。 阿沫奇看懵了。 “喂喂,喂!给我留点啊,一会儿烧透了这里,我也能坚持一会儿不是?” “坚持……你再坚持下去,叫叫鸡就变成烤鸡了!” 说完,锦棠放倒缸,让阿沫奇爬进去。 阿沫奇照做,本以为锦棠会一同进来,两人躲在缸里。 哪曾想锦棠一脚踹上缸,位置没找对,让阿沫奇连同缸,一并撞上门框。 阿沫奇才发现,是锦棠想把他踹出去。 “你不进来吗?” “我进来……谁、谁踹你?” 阿沫奇探出头,“可是你要怎么出去?” “嗯……还没想好……” 锦棠捏着下巴,做思考状。 阿沫奇发誓,如果不是在火场里,他可能还会骂锦棠一句呆瓜。 但是现在,他骂不出口。 下一瞬,锦棠调整了位置,抬脚就将缸彻底踹了出去。 “要缩头哦~” “喂,呆瓜,锦棠!” 待圆缸滚出去,大家把里面的人拽出来,才发现没有锦棠。 怀灵冲过来,质问阿沫奇。 “锦棠呢?!” “还、还在里面。” “什么?” 阿沫奇灰头土脸地出来,只有一双碧色的眸子在夜晚特别鲜明。 “就是……他说把我先弄出来,他、他自己再想办法出来……” “还想什么办法?一共就这么一口缸!” 怀灵气急败坏,她说着也要冲进着火的房子里。 被玉商拦下。 “哎哟我的殿下,您怎么能进去,还是赶紧灭火的好!” “不……我要去救棠宝儿……放开我!” 好多人都来拦着怀灵。 阿沫奇低着头说:“兴许锦棠是有别的办法……” “阿沫奇,锦棠若是有事,我杀了你!” 但随着“轰”的一声。 整间屋子都烧塌了。 怀灵错愕了一下。 然后狂奔过去。 “锦棠!” 在那火海中站着一个人。 所有人都惊讶,房子都被烧塌了,怎么还能站着人。 怀灵凑近,锦棠才从缩着手臂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热热热……好热好热……好可怕……” 怀灵过去,先没敢搂住锦棠,而是上下查看锦棠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锦棠的斗篷上面是一层灰。 打下去这层灰,底下才是完整的虫子死尸。 其实怀灵想来,那层灰应该也是蛊虫。 锦棠的整个斗篷毛都烧黑了,锦棠的小脸蛋也变黑。 怀灵明白了什么。 是蛊虫保护了锦棠。 她赶紧拥抱住锦棠,重重地吸锦棠身上的味道。 “棠宝儿,你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进去,那阿沫奇死就死,大不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处理这个问题,就算都不行,我当面去和朝丹王谈,但你不能有事啊!” 一旁阿沫奇低着头撇了撇。 怀灵扯开锦棠的兜帽,锦棠往后躲了一下。 “殿下……我现在身上脏……还是不要抱抱了,回来把殿下的衣服都弄脏了……” “脏就脏,衣服哪有你重要啊!” 锦棠歪歪头。 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正想着要怎么出来,整个房子就塌了。 自己的身上本来就淋了水,但是后来好像有一层什么东西盖着自己,让自己不被烧。 反正……他就这么突然地看到外面了。 怀灵都要喜极而泣。 她再次搂紧锦棠。 这其实有点超过怀灵的认知,因为怀灵知道蛊虫都惧怕热。 这些蛊虫能在如此热度的情况下,还出来保护锦棠,那是说明锦棠的蛊虫比蓬与国别人的那些蛊虫又强了一些吗? 锦棠回头看看自己的肩膀。 “嘿,小虫子?” 他拿过一只死尸,反应了一下,才不停地挥手。 “怕怕怕!哎哟,那火太大,连屋里的虫子都烧死了!” 啊这…… 怀灵不知道说什么好,锦棠这是又忘了自己身体里有蛊虫那件事了。 可能对锦棠来说,不管是蛊虫,还是自己的母亲与长姐,都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愿意忘记吧。 怀灵直接搂住锦棠的腰,抱着转了一圈。 “棠宝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诶呀,别这样殿下……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锦棠被放下后,捂着脸扭一扭。 怀灵便心情大好,玩心大起。 她凑到锦棠耳边,吹了口热气,道:“锦棠哥哥~你以后还要只身跑到火场里,害妻主我担心吗?” “唔!哥哥……哥哥?” 锦棠很快想到自己比怀灵年长了五岁的事。 他心里酸酸涩涩。 总觉得自己比怀灵大太多了。 放眼整个国家,都是少见的。 “哎呀殿下,不要调笑我……” “我说真的,这哪里算调笑?我的好哥哥,现在咱们可以回房了吧?还是说,要先洗澡,我们一起泡个澡如何?” “嗯……一切听殿下的。” “嘿,锦棠哥哥~我真是爱死你了。” 锦棠还是害羞。 他拉起怀灵的小手,紧紧地抓着。 俩人就这么往前走。 怀灵让玉商好好灭火,别再殃及了别处。 结果刚迈开步子,阿沫奇一声干嚎。 “锦~棠~哥~哥~” “啊,锦棠哥哥我真是爱死你了!锦棠哥哥!” 不用怀疑,这些都出自阿沫奇之口。 他踉跄地过来,抱住锦棠一条腿。 “从此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刚才真是好勇猛,让我当你义弟吧!” 锦棠忙踢开阿沫奇。 “殿下……殿下他好恶心,好可怕!” 怀灵也补了一脚。 “滚开,你搞什么?又想耍什么花样!” 怀灵警告阿沫奇,再想别的事,就真灭了他。 阿沫奇被怀灵一脚踹到鼻子,鼻血横流。 但他还是过来抱着锦棠的腿。 “锦棠哥哥,你是怎么在火中没事的,你教教我……而且、而且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死了……会让我的殿下处于麻烦事当中……” 锦棠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你不是特别聪明……你在府邸,好过皇上塞别的男人进府邸……” “所以思来想去,你还是活着比较好。” 噗。 怀灵都没想过,锦棠会考虑到这个层面。 阿沫奇嘴巴微张。 他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锦棠的身体适合有娃了? 但很快,阿沫奇吞了口唾沫。 好吧,理由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最终的结果,就是锦棠救了他,并且很厉害得毫发无伤地出来。 阿沫奇很清楚,自己打不过锦棠。 永永远远都打不过。 反正都被送来这大苍,那还不如找个靠山。 “哥哥,我以后当你的义弟,行不行?那这样,四公主殿下就是小人的义嫂,小人不要宠幸,以后全心全意侍奉哥哥!” 锦棠摆手。 “我……我已经有一个小弟了,就是崔若恒,不需要更多。” 锦棠让阿沫奇松开。 阿沫奇却搂得更紧。 还把鼻血蹭到了锦棠的斗篷上。 “哥哥!你是我心中的光,你是我心中的太阳!” 怀灵又伸脚踹他。 “你有病啊!” “快滚开……滚开!别抱着棠宝儿!” 锦棠在这拉扯中只感觉心口一热。 一股热气蔓延四肢百骸。 “唔!” 他踉跄了一下,眼前发黑。 “棠宝儿,你怎么了?” “嗯……有点头晕……” 锦棠刚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软了身子。 怀灵赶紧接住,但人更慌。 “锦棠,锦棠!” 怀灵拦腰抱起锦棠,一脚踹开阿沫奇。 “我去你的吧!锦棠要是有事,我直接凌迟了你!” 阿沫奇跪倒在地,抿着嘴叼着手帕。 “呜呜呜……跟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从火里出来都是好好的……” 大半夜,怀灵叫来了苏越之。 还是纳言跟着。 纳言俨然是苏越之的御用跟班了。 怀灵很着急。 “你不是说他身体没大碍吗?他怎么晕倒了!?” 怀灵踱步两下,又道:“不对,不对!他刚才用了大量的蛊虫保护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个?” 但是怀灵表示,锦棠脸上的花纹没出现! 而且在蛊池那天,他脸上的花纹也只出现了一瞬! 苏越之让怀灵别着急。 她先号脉再说。 随着帕子搭在锦棠的手腕上,苏越之闭着眼号脉,很快,她“诶”了一声。 然后嘴角微勾。 “殿下,正君的身体很好,甚至比以前还好。” “荒谬,比以前还好,他还会晕倒?” 苏越之笑了笑。 “殿下,正君的身体已经有了生机,这就说明他适合有孩子了,您说他是不是比以前还要好?” 怀灵开始注意力没在这。 她一直盯着锦棠。 随口嘀咕了一句,“什么生机不生机的,我现在只想知道锦棠他……” 怀灵顿了一下。 “生机?” “生机!” 怀灵嘴巴大张。 表情带着不可置信。 “这……这是真的?我没听错吧!” 苏越之点头,“殿下您没听错,正君他现在可以随时和您有孩子了!” “那为什么锦棠会晕倒?” 苏越之说这是锦棠喝过兽宝后的反应。 她之前就说过喝兽宝,会有晕倒的状况。 “锦棠正君这身体……真是恢复迅速,之前还缺血,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甚至蛊虫都影响甚微。” 苏越之有一个猜想。 就是蛊虫也想在锦棠的身体里活下去,所以不想快速吞噬宿主。 目前大部分蛊虫,都会自动汇聚到他的脑袋里,只干扰锦棠的记忆,从而来达到一个平衡的存活。 怀灵立即想到刚才锦棠在火场里,全身蛊虫保护他的事。 她将这事给苏越之说出来。 苏越之双手砸实。 “那、那正君很可能是独一的宿主,独一的!” 苏越之双眼有了更多光亮。 “微臣翻阅母亲遗留所有书籍,其中关于蛊虫宿主的,他们都没有达到平衡,都必须引出蛊虫,才可不死,唯有正君是这种又自行恢复的状态!” 苏越之说,锦棠正君很可能达到了一个新的蛊虫与宿主的时代。 怀灵听后,想了下道:“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这个事,蓬与国内,他长姐虽亡,但是蓬与国还有别人,还会想着复国,还会拿锦棠当战力。” 同时怀灵也不想让锦棠展现太多蛊虫的能力。 怕大苍也窥视他的力量。 苏越之说她定不会泄露出去。 纳言也表示自己不会说。 怀灵瞪了眼纳言,想着再威胁威胁纳言。 但恰此时,锦棠醒了过来。 还是困倦,全身无力,这感觉也令锦棠似曾相识。 “殿下……殿下你在哪?” 刚清醒,锦棠的感知力还不太灵敏。 怀灵忙递过手去。 “就在这,就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不会离开。” 锦棠闭着眼,用小脸蹭了蹭怀灵的手背。 “乖啊乖啊,殿下不要离开我身边,不要离开……” 锦棠还撅了小嘴儿,讨要亲亲。 “殿下……亲亲我,亲我一下……让我再感受你的存在……” “好~” 怀灵低下头,“吧唧”一口亲在锦棠的脸蛋儿上。 就听苏越之说。 “现在正君身体康健,不需要任何药物,而且兽宝的效果也将要退去,未来正君不会再因为兽宝而晕厥了。” 锦棠听到苏越之的声音,猛地惊醒睁眼。 “呜……苏御医也在……纳言也在……” 丢死人了!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和怀灵两个人在房间里,没想到苏越之和纳言也在! 锦棠立即找可躲藏之物。 可惜他手软脚软无法下床。 他只能躲进被子里。 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殿下……不要叫我……就当我不存在……” 怀灵都要笑出声了。 纳言直接“噗嗤”一声笑。 被褥下的锦棠听到这声音,抖了一抖。 怀灵立即瞪上纳言。 “走,赶紧走!” 纳言白了怀灵一眼。 苏越之则行礼,“那殿下有需要再叫微臣。” 纳言撇嘴,“叫什么呀,他能有什么事?赶紧腻乎,别打搅咱们俩了。” 怀灵又瞪了纳言一眼。 等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怀灵才轻拍锦棠。 “喂,棠宝儿,没人了,出来吧,透透气,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唔!再好的消息,我现在也不想见人了……丢死人,我的丑态,我的病容,全都被看到了!” 怀灵笑了一声,心想一会你自己绝对先耐不住。 “棠宝儿,你不想知道苏越之说的什么吗?” “不想!” “她说我们随时都可以有宝宝哦~” 第二百一十八章:要疯 静默,静默。 被子里的锦棠先是一动不动。 随后突然弹起。 怀灵忙道:“慢点,慢点!别磕着碰着。” 锦棠露出小脑袋,“殿下,你说什么?!啊……头好晕……” 眼看锦棠就要软倒在床上,怀灵过去捞了一把。 将软糯的人儿捞进自己的怀里。 “我说,苏越之给你号脉,说你身体很好,我们随时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不需要吃避子丹了!” “殿下!” 锦棠非常激动,他脸上带着笑,笑中又带着泪。 “这是真的吗?我的身体变好了……我们会有宝宝……” “对,对!” “并且不会夭折,是会长大的宝宝?” 怀灵点头,说对。 “对”字拉得老长。 锦棠抹了抹眼睛,抽噎着说:“真好……真好!以后再也不用殿下替我背负骂名,殿下受苦了!” 怀灵心想,是棠宝儿你受苦了啊。 这一晚,怀灵和锦棠久久不能入睡。 两人抱着,拥着。 一会儿说点悄悄话。 一会儿怀灵亲亲锦棠的小脸蛋儿。 锦棠自然是想现在就和怀灵行了那周公之礼,因为苏越之只说他身体正常了。 但就算正常的人家,也不是说一次就有孩子的啊。 也得慢慢碰,得赶。 但是锦棠又知道宫中时局不好。 多个孩子,怀灵就会更分神一些,总是不如现在两个人轻松安全。 “殿下……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要宝宝好呢?” “过些日子不是要处理附属小国的挑衅吗?你要去弹琴,总归先把那个度过了比较好。” “呜……那要是这几天想要宠幸,还不得行了……” 毕竟要孩子之前,身体康健,少碰药为好。 避子丹怎么说也是药。 是药就有三分毒。 怀灵明白锦棠的意思。 她便挑起锦棠的下巴,凑过去。 “那棠宝儿,你不能勾引我哦~” “我、我才不是那样的男人,我没有勾引殿下!” 怀灵笑嘻嘻地说:“穿朝丹服饰那事,不叫勾引吗?” 锦棠生气地钻进被子里,用被子蒙着头不出来,还发出生气的小声音。 “睡觉,我不理殿下了,殿下就知道调侃我,殿下是坏丫头!” “哎哟哟,棠宝儿你都生气了。” 过了一小会儿,锦棠又冒出头来。 “还有……穿朝丹服饰那次,我不是在勾引殿下!哼……” “好好好,别气了棠宝儿,你让我也躺进被窝里嘛。” 锦棠说不让。 但过了没多久,锦棠还是掀开被子,让怀灵躺了进去。 任凭怀灵搂着他的腰。 过了几日,怀灵才想到自己从回来,就没见过爹爹。 正巧花棉姑姑也算是看过她了,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再去看爹爹,说得过去。 这不,怀灵便带着锦棠来见秦德君。 一进金华宫的宫门,就看玉章在往院子里撒红枣。 怀灵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 就是男人被翻了牌子宠幸后,皇上要是希望这个男人能再有子嗣,就会让他的奴才在院子里撒红枣。 怀灵有些稀奇。 “嘿,玉章叔叔,我爹这是昨晚被翻牌子了?” 玉章称是。 怀灵又道:“这哪里还有我爹这个年纪的男人有孩子的,那不是老蚌生珠,不正常嘛!” 秦德君便被小奴才扶着过来。 他刚梳好头发。 听到怀灵这句话,“呸”了一口。 “你个小不正经,瞎说什么呢?这一个多月不见,你爹我担惊受怕,就听你调侃我来了?” 怀灵见到秦德君,赶紧扑过去搂住他。 “爹,女儿好想你。” 秦德君拍拍怀灵的手,鼻子也发酸。 “你走这么久,本宫是夜不能寐,听说你还害了病,现在好了吗?是不是有人害你?” 怀灵凑近秦德君耳边。 说害病是假的,具体事情就不细说。 反正她现在健康地回来了。 怀灵这凑近也才看到,自己父君的脖子上竟然有好几处红痕。 一想到宠幸,怀灵忙“嘶”了一声。 “这是母皇干的?” “你这孩子说的,整个后宫的男人,都是你母皇的,不是你母皇干的,那不坏事了?” 秦德君也不怎么好意思,他用帕子遮挡自己的脖子。 说自己早晨擦粉擦得不够。 呵斥一旁的小奴才,怎么办事的。 随后另一个男奴端着一碗一看就苦了吧唧的汤药过来。 锦棠一闻,扭头要吐。 “好苦……” “苦,当然苦了,这是避子汤,能不苦嘛。” 秦德君表示,他才不要再有孩子。 他这个年纪有孩子很容易夭折亦或是缺手断脚。 “再说了,本宫养大你一个都要累死了,要是再养一个,本宫可没有气力。” 玉章过来,告诉怀灵。 最近后宫里的男人们频繁受宠。 虽不能说后宫佳丽三千,每个都被宠幸到了。 但皇上一天一个,一个月了都没重样过。 而且每一个,都是这样撒红枣。 “母皇希望每一个男人都能有她的子嗣?” 话说,她要那么多子嗣干什么? 有皇太女即位,要子嗣有什么用? 就算现在有新的公主诞生,那才多大,根本不能委以重任。 怀灵很疑惑。 “母皇这样子,花棉姑姑不管管?哪有日日宠幸男人的,而且母皇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下去,那身子不坏啦?” 秦德君耸耸肩。 “谁管她?可能是七公主和林君的死,让皇上受到打击了吧,就特别想再来一个孩子,替代七公主,亦或是后宫的某个男人替代林君?” 秦德君说,他就盼着自己的女儿以后有封地,他和女儿去封地生活。 别的他都不管。 怀灵怎么想,怎么都觉得皇上的行为太过疯狂。 毕竟别说是历代皇帝,就是历代皇室,那都不能纵欲,老祖宗的规矩可在那呢。 怀灵叹了口气,把锦棠拉过来。 “爹爹,给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的身子,治好了!苏御医给我号脉,说我现在身体恢复如初,随时都能有孩子。” 秦德君一听,笑容立即爬上脸颊。 “真的啊!哎哟,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去了封地,本宫给你们带孩子。” 秦德君拿着小圆扇不停地扇风。 锦棠只是在一边笑笑。 然后回头看向怀灵。 第二百一十九章:不比琴棋书画?锦棠完胜 时间流逝极快,没多久就到了附属小国来大苍帝都比试之日。 皇上仁德,迎接他们的排场也是按照月朗那样的小国给。 要是放平时,附属国就属于臣,大苍属于君。 那就是臣见君之礼罢了。 怀灵带锦棠进宫,见皇太女带着侧君也站在那里。 锦棠很老实地过去道:“给太女侧君请安。” 太女侧君看锦棠一双大眼眨呀眨,眉头微皱。 “你……你怎么……” “嗯?怎么了?” 怀灵说锦棠病后,又失去部分记忆,他们在边境逗留那些时日不是无事可做,更不是不想回来。 而是锦棠病了。 太女侧君赶紧拍拍锦棠的手。 十分温柔地说:“赶紧起来吧,你现在是正君了,不用向我行跪拜礼。” 锦棠点头。 “好哒……好哒!” 他想了一下,又问:“太女侧君,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我记得,你好像也病了……兽宝我不用了,全都给你。” 太女侧君一愣。 他内心酸涩,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很快皇上驾到。 怀灵看着皇上,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竟觉得皇上老了些许。 锦棠也歪头看着皇上。 他拉了拉怀灵的小手,小声说:“殿下……殿下!我怎么觉得,皇上变苍老了呀?” 怀灵赶紧拉着锦棠,随众人给母皇行礼。 然后心想,棠宝儿也觉得皇上变老了。 那就不是自己的错觉。 皇上身后跟着那附属小国的女亲王。 女亲王点头哈腰,身后跟着四个男人。 皇上对那女亲王说:“你不是一直想比试吗?今儿,朕叫朕的女婿和朕后宫的两个男人,跟你们的人比。” 那女亲王听后放眼一扫,拱手回道:“皇上,那就比吧,我巴不得给您展示我们的成果呢。一定叫您眼前一亮。” 皇上大笑一声。 “眼前一亮?堂堂大苍,人才济济,朕什么没见过,还能眼前一亮?” 女亲王赶紧让身后的四个男人下去。 皇上只以为他们要比琴棋书画,坊间男子要比的也就是这些。 然而还未等皇上开口,那些人就突然摆了架势。 力道十足地喊了句:“哈!” 这大殿上的所有大苍人都愣住了。 这附属小国带来的男子,哪里是比什么琴棋书画。 这是要……要比武啊! 花棉姑姑先道:“亲王是好兴致,竟然让男子学武,这是故意来给皇上表演男子特有的花拳绣腿吗?” 那亲王也不恼。 而是双手背在身后,道:“不是花拳绣腿,这四个男子自小学习骑马射箭投掷和打架。他们盼望着能和大苍的人过招。” 皇上那还带着笑的脸立即绷紧。 说句实话,谁都没想到附属国的这个女人,想这么个比法。 花棉姑姑又道:“亲王是想让男子上战场吗?呵,真是可笑,女子人数不够,就不应该搞什么男子比试,而是多多生育女子才是。” 那亲王却反呛一口。 “女子能被男子打败,有时候是不是说明女子也没什么用?话说……大苍不会连一个能打的男子都没有吧?就算国泰民安,男子不用习武,但皇上,您这么大一个国家,难道找不出爱好骑马射箭的男子吗?” 皇上薄唇微抿。 她已经生气了。 她甚至觉得这个附属小国的女人,是有备而来。 这时候皇太女侧君轻声道:“我娘是武将,别的不敢说,但我也会骑马,可与您带的男子相较一二。” 锦棠一看这个,也赶紧举手。 “我我我……我我!我会射箭,也会投掷……还会……” “打架”二字,锦棠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怀灵从身后碰了碰他。 不让他说出来。 锦棠当然是全都听自家殿下的了! 而锦棠太露锋芒,怀灵也怕再生事端。 那附属小国的女人一看锦棠,觉得锦棠就是个呆瓜,她笑了一声。 “就你?” 怀灵立即道:“本公主有教他射箭和投掷,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那女人心想,找个呆瓜比,那不是更好赢嘛。 至于近身战。 皇太女突然发话。 “母皇,近身战的比试定在明日吧,咱们得慢慢欣赏。” 皇上一听这个,就知道皇太女有了主意。 便道:“太女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怀灵看向皇太女,不知道她又打什么算盘,但总归要防范。 太女侧君先换上简装去比试骑马。 一圈下来,两边是平手,一同过线。 太女一直等在离侧君下马最近的地方。 甚至亲自迎接自己的侧君。 过去就低声且温柔地询问。 “身体可有不适?” “殿下别担心,吃过苏御医的药,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但也只堪堪跑了平手,对不住殿下了。” “瞎说什么,你做得很好,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轮到锦棠上场,怀灵便一直在锦棠的旁边。 看着男奴给锦棠换衣服,甚至自己亲自上手,帮锦棠换衣服。 锦棠赶紧握住怀灵的小手。 凑过去亲了一口。 “不要……殿下不要干这些……” 他穿戴好,被梳起高高的马尾后,抱着一篓子弓箭就“哒哒”地往外跑。 “殿下,我一定会赢的!一定!” 怀灵当然知道锦棠一定会赢。 那些所谓学武的家伙,对锦棠来说就是个屁! 皇太女的行为才是令人奇怪的。 但哪怕怀灵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被锦棠的身姿所吸引。 拉弓、瞄准、射出。 “嗖”地一下,直达把心。 连很多老兵都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锦棠立即回头看怀灵,怀灵左手竖起大拇指,右手食指却往下压了压。 锦棠立即领会其意。 这是让他不要张扬的意思。 他赶紧欢呼。 “我……我太幸运了!竟然射得那么准……” “都不知道第二箭会是什么样子呢!哎,我还能这么幸运吗? 锦棠爆出清脆的糯音,让怀灵扶额。 淦,太可爱了…… 真的好想把盯着锦棠的那些女婢都打一顿,你们看什么看,那是我男人! 但怀灵不知道的是,皇上,也在看锦棠。 第二百二十章:秘密破土而出(1) 之后射的那几箭,锦棠都放了水,有的射在第二圈,有的射在第三圈。 但整体上,锦棠分数高,锦棠胜。 在皇上身边的一个贵人忙拍手鼓掌。 “好……好!” “皇上,这样咱们就是一平一赢,小胜啊!” 皇上双眼发直地看着锦棠。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 以前只觉得怀灵这个捡来的男人,又呆又蠢,除了能逗自己一个乐儿,就什么用都没有了。 但是今日一看,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竟然觉得锦棠身姿曼妙,气质过人。 还会很多男人都不会的射箭和投掷。 有些新鲜啊。 一旁的贵人又道:“皇上,皇上!” “哦,朕在看,你莫闹。” “可是皇上……” 皇上立即冷下脸来。 她声音虽小,但怒意十足。 “朕干什么用得着你干涉?你的礼仪都学哪里去了?滚下去,别等朕踹你。” “是……” 那贵人这次才体会到什么是伴君如伴虎。 他昨夜才受盛宠,与皇上彻夜缠绵。 哪料今日皇上就厌弃他如敝履。 他赶紧悄然退下。 当然投掷,锦棠也赢了。 随着一片欢呼,皇上的表情也带上了暖意。 锦棠表现的还是险胜。 别人也许觉得锦棠就是运气好,但是怀灵知道,恰恰是很会,所以才可以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她冲过去,抱住锦棠。 “棠宝儿,你太棒了!” 她直接亲吻锦棠的脸蛋。 锦棠羞涩地低下头。 那附属国的女人压下一口气。 原本以为最没用的呆子,竟然还能连赢两场。 她带过来的习武男子就是个笑话。 等等……习武。 一直没有人比这个,一定是他们这个不行! 女人拱手道:“皇上,前面三场,臣输得心服口服,臣知道,三局两胜,臣已经完全输了,但是臣还想让最后一个男子参与近战的比试,毕竟练功本就苦,男子练功更是如此,不让他展现自己的能力,臣心中有愧。” 话都这么说了,皇上也只能应允。 若不然,大苍怎么彰显大国风范? 皇上让女人休息一日,好好带队调整一番,明日再在大家的见证下比试。 待人们都走了后,皇太女直接道:“母皇,明日儿臣有办法,找个年龄小的女子,性别上比较模糊的,扮成男子便是。” 皇上听后表示,其实自己也有此意。 “行了,下去办吧,交给太女做事,朕放心。” 随即她的双眼便停留在锦棠与太女侧君身上。 “两个夫婿得赏,太女侧君骑马打了个平手,就赏绫罗绸缎。至于锦棠……两场都赢了,你说要什么,朕就给什么。” 锦棠想了想。 还回头看了眼怀灵。 皇上笑道:“你看怀灵做什么?她说了不算,朕说了算,你放心大胆地要,想要什么都可以。” “唔嗯……” 锦棠低下头,小声说:“可是我已经当上正君了……没有什么想要的,那就要皇上年年岁岁有今朝~霸气依旧,风采依旧~” 皇上笑出声来。 但最终,皇上给了锦棠一块腰牌,是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且不用通报的保障。 等怀灵他们得了自由。 皇太女才来到怀灵身边,笑了一声。 “明儿个,我要让小六去比试。” 她说,着男装。 怀灵一寻思,六公主的样貌可谓是各国皆知,明日一比试,那附属小国的女人很可能要验明正身。 “你……想让小六的秘密,彻底在明日被揭晓,是吗?” 皇太女点头。 表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明日揭晓后,皇上宠爱皇子,将皇子扮作公主之事传遍各国。 而这个时候,皇上就算再有气,也不能杀掉小六。 毕竟真要杀小六,各国说不过去,她自己宽厚仁爱的名誉还没了。 更甚至,她只能让小六更好。 怀灵呼出一口气,道:“皇长姐,你算计母皇。” “不能这么说,我这叫顾及血脉亲情,毕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未来某一天,小六的事被别人告知了皇上,那可就没有现在这般时机。” 怀灵听皇太女说话,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说的都对。 在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皇太女为什么那么重视手足亲情? 当初她在意肥老二,是因为肥老二帮她做事。 小六可不算帮她做事吧? 思来想去,最终的目标还是指向母皇。 “皇长姐,你讨厌母皇吗?” “妹妹怎么这么问?她可是我们的母皇,大苍的皇上。” 怀灵低着头笑了笑。 开口道:“我讨厌母皇。” 太女侧君听后一颤。 忙四下看看有没有人。 锦棠摆摆手。 “周围都没有人,也没有往来的脚步声,很安全。” 怀灵知道母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比较有魄力,喜欢征战,善于算计,但她同样冷血无情。 然后什么都知道,但她并没有公平处理这些事。 更多的是,谁不行,谁就下去,谁就死。 并且喜欢落井下石。 生前,母皇就像看耍猴的一样,看着怀灵颓败不堪,生命陨落。 这样的人,怀灵从不认为她是个好人。 或许……只是个好皇帝吧。 “行了,皇长姐,我不管你们的事,小六是否同意,看他自己,路都是自己选的,他是想躲着过完一生,还是想穿上男装证明自己,都是他自己的抉择。” 怀灵拉着锦棠转身要走。 手却被皇太女抓住。 “皇妹,你有没有想过当皇帝?” 怀灵先是看看皇太女的手,然后视线不停地上移。 “皇长姐,别担心,我不跟你抢。”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说……如果只有你能当皇帝呢?” 怀灵一顿。 “皇长姐什么意思?” 皇太女想了想,松开怀灵的手,最终摇摇头。 “算了,你回去吧。” 怀灵舔了下薄唇,她只是和锦棠给皇太女行了个很正规的礼,随即便离去。 锦棠小跑着跟着怀灵。 出了宫才问,“殿下,你好像突然变得焦躁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来帮殿下出主意。” “我看不透皇太女。” 怀灵觉得看不透的人,才是最麻烦的。 而翌日,小六果然出现在男子比试台上。 他人虽然姗姗来迟,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懈怠。 第二百二十一章:秘密破土而出(2) 怀灵看得出来,小六是真心想自己以男装来出面的。 没有任何被胁迫之情。 擂台上,他打得如鱼得水。 表情带着洒脱和放纵。 对方也是使出了全力,看得出,对方也因为自己是最后一场,多年劳苦不想白费,而使出浑身解数。 但没多久,他还是败下阵来。 因为小六学武很多年了。 怀灵可以很确定地说,他作为男子,从小被当成女子养,在学武这块从未被优待过。 甚至因为是皇上最小的“女儿”,皇上越宠爱她,那么教授的师父就会越严厉。 一战终了。 小六打得是酣畅淋漓。 他不再担心自己男子的身份因自己无意识的举动而泄露。 他打得痛快! 果然,对面那附属国的女人按捺不住了。 她拍桌而起,低呵一声。 “这明明就是六公主!” “你们骗我,你们堂堂大苍,竟然拿我们当猴子耍,我不甘心!” 皇太女立即起身。 “骗你?这位亲王,注意你的措辞,现在你也是大苍人,别一口一个‘你们大苍’的。” 皇太女又从座位上出来,上到擂台。 抓着附属国那比武男人的手腕,就过去按在小六的胸口上。 “摸一摸,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 附属国的那个男人都懵了。 皇上带着不解的表情。 心想皇太女究竟怎么把她的小六变成的男人。 皇太女又高声道。 “说!大点声,你摸上去是平的,还是鼓的!” “我……我……” 那男人回头看看自家的亲王。 一脸的忐忑担忧。 皇太女厉声呵斥。 “说出来!” 男人没法,只能道:“是……是平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讶。 但是大苍这边的人,碍于面子,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大点声!” “是……是平的,是男人!” 皇上的表情不对了。 她双眼微眯着,由左手托腮改为右手托腮。 同时,翘着的腿放下了。 怀灵凑近锦棠耳边,低声说:“千万别做什么奇怪的事,这个时候不能触母皇眉头。” 锦棠点头。 “我懂的。” 锦棠想了想,又小声地回。 “殿下……就算我想亲你……现在我也不亲……我能忍得住。” 他说完,一双杏核眼还往下看,小脸没变色,但是耳垂却红了。 怀灵立即深吸一口气。 赶紧用小扇子扇了扇风。 其实是为了憋笑。 看着这样的锦棠,她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她那在桌下的手也落到锦棠的小腿上。 并且使坏的往上“走”,就是用两根手指这样走。 一直走到膝盖处,捏了一把。 “唔……殿下,我都忍住不亲你了,你怎么没忍住……还欺负我呢?” 锦棠伸手在怀灵的小腿上拧了一下。 怀灵心想,这看的是别人的戏。 趁着皇上还没爆发出怒气之前,咱俩先调调情,美一美。 在怀灵肩膀上重重拍一下的,还是秦德君。 秦德君拿着圆扇就坐在怀灵的身旁小桌处。 他冲怀灵使了个眼色。 让她正经点。 很快,附属小国的女人叫嚷着道:“我请求验明正身,这就是六公主的脸,怎么可能是男人啊!” “这任谁都知道是六公主啊!” 那女人上来,还想亲手验明正身。 皇太女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腕,用力一捏。 “喂,我皇弟的身子,岂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疼疼疼!啊!” 皇太女松了手,那女人踉跄地后退两步。 随后皇太女才一只手背在身后,挺直腰板道。 “本太女告诉你,我们大苍的皇上就敢拿皇子一直当女儿养,有何不可?我们大苍才是真正的思想开放,大国之姿。” “你们……” 皇太女淡笑一声。 “别担心,我们大苍从不做那种以女冲男的事,想验明正身,可以,你们这的四个男人甚至是你带的男性奴仆,都可以找个房间好好看看我皇弟究竟是男是女,而不是用你这女人的手,去碰他。” 怀灵装作惊讶地去看皇上。 果然,皇上的脸上宛如乌云密布。 还极力隐忍着。 那附属国的女人不放过这个机会。 说查,必须查! 结果他们附属国的一大堆男子和小六进了后面一间屋。 不消片刻,出来后,除了小六,他们一个个全都垂头丧气。 “六公主……是男儿身。” 皇太女双手抱臂,看向那附属国的女人。 “怎么样?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们附属国的男子学武。还有,你们大练兵马,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反大苍吗?想都别想!” “你们……” 皇太女过去就按住那女人,一踹女人的腿窝,让女人跪倒在地。 “皇上在此,岂容你这般无礼称呼?!” 同时,所有兵卫都拔剑指向她带来的男人们。 一瞬间,附属国的所有人都不敢造次。 怀灵低着头,不喝酒也不吃菜,并告诉锦棠什么都别干。 那附属国的人终于一个个都认了罪。 表示此次回去,一定安分守己。 皇上绷着脸,让他们退下,不要在大苍过夜。 回去增税一年。 这是他们挑衅大苍的惩罚。 其实怀灵知道,什么惩罚不惩罚,其实是皇上要说小六这个事了。 果然,正殿只留了后宫几个位份高的男人,剩下就是公主和其夫婿们,连伺候左右的奴才都被遣了去,只留一个花棉姑姑。 宫殿的大门被关紧。 皇上声音很低,她问:“朕的六公主,一直是男儿身吗?” 小六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道:“是。” 孙贤君也赶紧跪到了小六的身边。 “皇上,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了母家,我牺牲这孩子太多了……但是现在我想通了,人活着,什么家族,什么荣耀,牺牲别人得来的东西,都是不值得的,也不是真正的荣耀,任何惩罚,我都接受。” 小六给皇上磕了一个头。 “母皇……任何结果,我也都接受,没能成为母皇骄傲的女儿,对不起……但是今天穿上男装正大光明地出来,我很开心,我从没有像今天那么开心过。” 皇上猛地拍凤椅扶手。 额上青筋都因怒意而爆出。 但是她刚要说话,却呕出一口鲜血,喷在了花棉姑姑的脸上。 怀灵看皇太女的表情。 虽然她低着头,但她嘴角微勾,怀灵不会看错! 第二百二十二章:锦棠受到惊吓 “皇上,皇上!” 花棉姑姑哭着大喊。 让周围的人快叫御医。 皇上却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息。 另一只手死死地扒着龙椅边沿,手指指节都泛白。 “朕……朕的六公主……就这么没了……没了!” 皇上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双眼外凸,头上都是汗。 这时候皇太女才冲过去。 装作很着急地道:“母皇,您不能有事,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怀灵也过去。 秦德君和高淑君也过去。 很快,皇上身边围满了人。 但是怀灵想,这里面真心的,能有几个? 自己的父君一直拉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藏在身后,小心地捏捏。 无非就是告诉她,有什么事不要往前冲。 怕也只有花棉姑姑是真的关心皇上了吧。 不知怎的,今天的御医来得特别慢。 今天不是苏越之当值,匆匆而来的是另一个御医。 怀灵看她的长相,面生。 花棉姑姑大喊:“御医,你怎么这么慢?你怎么才来啊!” “啊……不是我来的慢,是层层递腰牌给兵卫,耽误了时间。” 皇太女道:“花棉姑姑,这是规矩,您就别质疑了,还是让御医先看母皇要紧。” “对对!” 御医给皇上摸了脉之后,面色沉重。 “皇上她……皇上她……” 花棉姑姑呵斥,“皇上她怎么了?说啊!” 御医的眼扫视了一圈众人。 “皇上她长久的宠幸男人,肾亏得厉害……又遇急火攻心,所以才呕出鲜血……” “那你倒是治啊!” 御医抿了抿嘴,才慌忙跪下。 “花棉姑姑,不是臣不想治,而是……而是皇上急火攻心好治,可是肾气亏损这个,治不了!” 御医还说,肾气亏损严重这个事是老病灶,应该是上次中了林君的药就没好。 结果皇上不停地行房,身子虚弱得愈发严重了。 就算是现在停止行房,皇上亏损的肾气也补不回来。 这次急火攻心更是火上浇油,让本来就虚弱的肾脏,更加虚弱。 怕此之后,皇上的肾脏会每况愈下,越来越糟。 花棉姑姑双眼发红,拿了一旁的茶杯往地上砸。 “你现在是说皇上要不行了吗!” “臣……臣也不是这个意思,但皇上的肾脏确实……” “庸医!换御医!把今日当值的御医,不!把不当值的御医也全都叫过来!” 锦棠看着花棉姑姑的样子,他往怀灵的身边缩了缩。 怀灵抓紧锦棠的手。 “怎么了?” “怕……花棉姑姑的脸上有血……好可怕……” 锦棠的身体开始发抖。 怀灵都能感觉的出来。 她一只手搂着锦棠的腰,轻轻地抚摸,意在安抚。 但现在可不能有差错。 “殿下……脸上有血的人都可怕……可怕……” 锦棠脑子里划过一个很模糊的场景。 欺骗他来大苍帝都的人,也是最后捅他一刀的人,脸就被溅上了血。 恐怖得很。 锦棠一再后退。 怀灵拉住他。 “棠宝儿,再忍一忍,花棉姑姑脸上的血是皇上的,皇上没死……” “不是……不是。” 锦棠脑海里的记忆不停地窜动。 一会儿停留在他被捅当天的周围建筑物上。 周围雕刻有凤凰的图案。 一会儿停留在那捅他女人的腰佩上。 腰佩雕刻的,似乎也有凤凰的图案。 “凤凰……凤凰……” 锦棠声音极小。 怀灵要凑近锦棠的嘴边,才能听到。 她一把捂上锦棠的嘴。 这个词儿,在这个场合里更不能说。 尤其皇上这个情况,本身就是真凤天女,被别人听了去,解读成锦棠想要诅咒皇上死,那可就麻烦大了。 怀灵另一只手箍紧锦棠的腰,为了缓解锦棠的情绪。 她的手还重重地捏了一把锦棠的腰。 “唔……痛……” 怀灵再捏。 锦棠的双眼才恢复了清明。 并且想远离怀灵一点。 “殿下……你……” “嘘。” 随着御医一个个地进来。 苏越之也在内。 并且还看向怀灵,眼神询问的就是怎么办。 怀灵挑眉,示意她随大流。 前面几个御医都说皇上是肝肾亏损严重。 说好听点,只能是从现在开始,立即停止同房。 说不好听点,要想活着,以后都别想同房这档子事。 那还要看看肝肾亏损补不补得回。 到了苏越之给皇上号脉时,她停顿了一下。 也随着前面的御医说一样的话。 只有花棉姑姑在焦头烂额。 “哎呀……哎呀!皇上,老奴就说您不年轻了,您怎么就是不听啊……”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拽住一个御医又问:“皇上体内可还有林君下药的残留?” 一个年老的御医说:“那个药只要用过几次,身体里终身都会携带,但是效果已经微乎其微,不是主要影响因素。主要因素还是皇上太过沉迷同房……” 花棉姑姑让人将皇上抬入轿内,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至于所谓的六公主和孙贤君。 回宫禁闭,待皇上身体好转再定夺。 出到殿外。 怀灵拽了下苏越之的衣袖。 两人去角落里说话。 “母皇身体有没有别的异样?” 苏越之抿了下嘴,才说:“皇上体内有一种慢性毒药,这才是皇上总情动,控制不了自己的原因。但……” 苏越之凑近怀灵。 “但毒入肺腑,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表示,皇上也就还有半年的寿命。 这还是她不再同房,才能保证的。 如果在初见异样的时候就找到她苏越之,她能救。 应该是林君当初给皇上下过药,但又用了外用的嫩肤膏当引子,把体内的毒,遮过去了。 “毕竟人情动的时候,体内各种躁动,号脉的话,谁都看不准。” 怀灵摸了摸下巴。 “你离开这一个月,御医里没有能看出的人吗?” “有,那几个老御医都能摸出脉有问题,但……” 怀灵自己接过话来。 “但这个话没法说,因为说了,就会让人觉得她们第一次在处理嫩肤膏的时候,有遗漏,弄不好就是谋害皇上的死罪,所以没人说,哈,宫中就是这个样子。” 怀灵感叹,还好有个苏越之。 她让苏越之也随大流。 这个事明显是皇太女害皇上。 当天晚上,锦棠就受梦魇困扰。 第二百二十三章:诱拐锦棠之人难道是皇上? 怀灵睡得正香,就感觉身边锦棠在颤抖。 并且吐出的话语也是令人疑惑的,还带着可怜。 “唔……要逃……逃走她就找不到了……” “凤凰……凤凰一直在追我……” “唔嗯……好痛……但不能倒下,要一直跑……一直……” 怀灵赶紧坐起身。 锦棠紧闭着双眼,但是泪已经流了出来,直入鬓角。 整个人都蜷缩着,非常可怜。 怀灵凑到锦棠嘴边听。 锦棠只一个劲儿地重复一句话。 【凤凰追我。】 然后就是哭泣。 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惨。 最后闭着眼直接大叫。 “好疼啊,好疼!谁来救救我……好疼!” “腹部好疼……像是有什么撕咬一般……” 怀灵见此,忙推锦棠。 “棠宝儿,棠宝儿!快醒醒,你在做梦,快醒来,妻主保护你!” 锦棠仍闭着双眼,他坐起来大叫。 一头缎子一般的黑发也披散在肩上,裹着自己瘦小的身体。 衣袖也在挣扎中被扯乱,露出皓白的腕子和少许白皙的胸膛。 过了好一会儿,锦棠才睁眼。 一双大眼睛完全包裹不住泪水。 把怀灵的手背都滴湿了。 怀灵心疼得很。 “棠宝儿,你好好看看这里,这是咱俩的房间,这是现实。” “房间……现实……” 锦棠反应了一下,才猛地环住怀灵的脖子。 像失而复得一般。 “殿下!” 他搂得紧,身体还止不住地颤抖。 “好了好了,我在,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真的很能安抚锦棠。 两人相拥好一会儿,锦棠才渐渐平复了情绪。 抹掉眼角的泪水。 “我……我梦到,啊不对,我记起……我记起了一些细节。那个骗我来这里的家伙,带我去的屋子里,周围墙壁刻着很多凤凰……” “腰佩、腰佩上也雕刻了凤凰……殿下,凤凰这种图案,应该是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不能随便使用的,对吧?” 上午在宫中,怀灵听到锦棠短暂的乱语后,也有问锦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锦棠握紧了拳头,低着头还摇摇头。 说自己再想一下。 因为上午记忆比较乱。 过了那个劲儿,锦棠也很迷茫。 怀灵自然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 他不想说,自己绝对不逼问。 但是现在不一样,锦棠刚做了梦,醒来看到怀灵就说了。 “殿下……是不是只有每个国家的皇上,才能用凤凰的图案?” 怀灵听后寻思了一下。 “是这样没错,什么亲王,什么太女,都不能用凤凰图案的东西,棠宝儿,你不会怀疑,那个诱拐你的人,是皇上吧?” 怀灵觉得说不通。 大苍的皇上要什么男人没有,何苦诱拐? 何况大苍的皇上有千军万马,要个蓬与国的人有什么用? 总不能真用什么蛊虫暗杀某人。 怀灵曲起一条腿,单手搭在腿上。 “棠宝儿,你还记起什么来了?” 锦棠眨眨眼。 “目前就记起这么多……这些小细节,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今天看到花棉姑姑的脸被皇上喷了血,我一下子……脑袋里就有那个画面了……” 锦棠自己拍着脑袋。 怀灵赶紧抓住他的手。 “自己打自己也不行!你是我的!” “唔……” 锦棠脸红了红。 他往前轻拍,“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 不过怀灵倒是理解,之前完好的锦棠也没说出细节,很可能是那时的锦棠已经被毒得头脑不清醒。 她重新拥抱了锦棠,拍着他的脊背。 “棠宝儿,你刚才喊痛,现在身体还痛吗?不能骗我!” “不痛了……只是梦里痛。梦里我腹部被捅了一刀嘛……” 锦棠看着怀灵那张担忧的脸,便伸手捧住。 自己歪头笑了。 双眼含泪的样子,惹人怜爱。 “殿下别担心,有了殿下……我一切都不怕。” 两人重新躺下。 怀灵睁眼看着上方。 其实母皇被皇太女斗下去也挺好。 不,是非常好。 只是她不知道皇太女和皇上之间,究竟有什么仇。 这个仇会不会波及她。 “殿下……殿下~” “啊?” 怀灵回头,就见锦棠嫩红的小嘴儿微张。 贝齿露出一点点,一股茶香轻轻的飘来。 啊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棠宝儿,怎么了?” “殿下,你在忧心什么?你都不搂着我睡了,明明入睡时,你还搂着我的腰。” 怀灵挠挠脸。 心想搂着你和忧心这俩没屁关系啊。 怀灵不搂着锦棠,完全是因为她怕自己禁不住诱惑,宠幸锦棠。 俩人说好的,等比试之后再考虑要宝宝的事。 在这之前,怀灵为了不让锦棠吃避子丹,所以不宠幸锦棠。 现在附属小国的人刚走,皇上那又出事,赶上国丧奔波劳苦,也确实不适合有孩子。 锦棠看怀灵愣神,他颇为不满。 抿了下红唇。 又道:“殿下……你有什么心事……要跟我说。” 怀灵刚张口,下一刻,自己的脑袋就被锦棠搂住,按向他的胸口。 白色的里衣还露出点胸膛的皮肉。 冰冰凉,让怀灵的小脸很舒服。 “我不想看到殿下烦忧……” “我想尽我所能,安慰殿下……” 锦棠冲怀灵的脖子边呼着热气,怀灵却一个激灵,赶紧转身。 “现在还不需要!” 锦棠撇嘴,怀灵退,他就进。 毕竟这还是怀灵极少数的不搂着他的腰而睡觉。 他比较胆怯却又主动地搂上怀灵的腰。 “殿下……有什么心里话,你和我说嘛……” “我……” 怀灵很尴尬,她这不酗酒的身子,就是血气方刚啊。 以至于锦棠稍微在她耳边说话,她就想冲过去,吻住锦棠那小嘴儿,完全不让他发出声音。 “殿下~难道我不值得被信任吗?” “殿下!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当然,锦棠这么说其实是假话。 他只是想让怀灵转过身。 下一刻,锦棠刚张嘴要说话,怀灵便转过身来,堵住他的小嘴儿。 “唔!” 锦棠一惊,双眼睁得老大。 身子只紧绷了一下,随即瞬间软了下来。 他就知道,他的殿下不舍得不转过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不吃避子药 两人虽然说好在事情完之前,不行周公之礼。 但是耐不住一个心里窜着小火苗,一个想让对方心里窜着小火苗。 太阳升起,照进屋子。 床帐内,怀灵正搂着锦棠在睡觉。 锦棠开始蜷缩着身体,后来很快变换了姿势,伸出手臂改为搂着怀灵。 露出的腕子上还有红痕。 玉商在外面敲了敲门。 “公主殿下,锦棠正君,该起床了,刚才宫里来信儿,说今儿个下午附属小国的那个亲王来赔罪,皇上让大家都去。” 怀灵缓缓坐起身。 她的脖子上也有一个红痕。 锦棠亲的。 怀灵打了个哈气。 “那个玩意还没滚啊?” “说是昨夜确实轰出去了,但是那位亲王为了表现出忠心,带着自己的人在宫门口跪了半宿,祈求今日能向皇上道歉。” 玉商说,因为皇上那件事,花棉姑姑在问了御医后,将道歉的时间定为下午。 怀灵又搔搔头。 “当皇上,还真是辛苦。明明已经病重,却还是要顾及大面。” 怀灵嘀咕一句,“若是我以后当皇上,身体这方面,绝对要把好关。” 锦棠从怀灵的怀里缓缓起身。 “殿下想要当皇上吗?” 他声音微哑,眼尾泛红。 说完这句话,还咳嗽两声。 怀灵赶紧下床给他倒了杯茶水。 “慢点喝,烫。” 随即怀灵想了想,还是否定。 “我不想当皇帝,当皇帝很累,有三宫六院,啧啧啧,一不留神就被人害了。” “可是……我觉得殿下想……” 锦棠双手撑在身前,露出的脖子和锁骨也带着零星的红痕。 怀灵笑了一声,摸摸锦棠的头。 锦棠立即像猫儿似的,抱住怀灵的手臂蹭一蹭。 “不管殿下想或不想,我都要一直跟着殿下,一直一直……” 怀灵笑着对外面的玉商道:“端一碗避子药过来。” 锦棠当然知道,这不是怀灵不想要孩子。 而是怀灵担心他的身体。 怀灵昨晚还搂着他说了好多。 说回来皇上真驾鹤西去了,礼节繁重,有了孩子,锦棠就要受罪。 锦棠当时一直“嗯嗯”地说好。 玉商称是,说现在就去。 怀灵嘱咐:“别忘了先下诱饵,要不然药对锦棠就不管用了。” 玉商又称是。 有玉商办事,怀灵放心。 没多久,玉商就带人端着早膳和避子药进来。 怀灵一直嘀咕着,苏越之的避子丹是事前吃,避子药是事后吃。 然后就见锦棠一口气将药喝了进去。 怀灵起身拍拍锦棠的肩膀。 “我直接去找梳头的男奴梳头,你在这慢慢吃,不用等我。既然下午进宫,那就直接梳个进宫的样式,省得中午再变。” “殿下……您也可以把男奴叫过来,在这梳头啊,我喂您吃。” 锦棠笑得甜美。 怀灵说那她更没心思梳头了。 估计整个上午,都得沉醉在锦棠喂食的温柔乡中。 待怀灵和一屋子的人走后。 锦棠双眼还直视门口。 他歪歪头,听到脚步声彻底没了,才双指一戳自己的脖子,将汤药尽数吐回到碗中。 锦棠对着药傻笑了一下。 “嘿嘿,又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来,万一我本身就是很难有宝宝的体质……那怎么办?” “所以……我做的对!” 锦棠又握紧拳头在胸口处。 “我很强……我可以保护宝宝,顺带……保护怀灵~” 但同时锦棠又疑惑。 “为什么我刚才只是不想喝,喉咙里就有东西拦着呢?好奇怪……” 他是真的完全忘记了蛊虫的存在。 不过这对于他的小计谋,无伤大雅。 锦棠双手捧着自己的脸。 看着窗户。 “宝宝啊宝宝,你快点来,我保护你,我一定会当一个好爹爹,一个你以后说起我,就会觉得骄傲的爹爹~” “而且你也会有好的娘亲,有好的祖父~不会像我娘亲我祖母那样……” 锦棠说着,就觉得有点疑惑。 “啊这……我母亲是谁,祖母又是谁?我……为什么会想到她们?” 下一刻,锦棠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哦呀,是叫叫鸡过来了。” 锦棠的一根手指,卷起自己的一缕黑发。 他在心中默念。 一,二,三! 门开! 阿沫奇气喘吁吁。 “哥哥~你这……” 他双眼看到桌上的各种美食,而且一大早晨就有各种肉类,口水横流。 “你这果然有好吃的!” 阿沫奇坐下就吃,美其名曰锦棠吃不了也是浪费。 还说正君和侧君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侧君那吃的是什么,白粥和点心,他们朝丹人一顿三餐都吃肉的。 吃牛羊,喝牛奶羊奶。 锦棠看他吃得多,眉头微皱。 “哎,你别都吃了,给殿下留点……桂花糕是殿下喜欢……” 阿沫奇不管不顾,拿过来就都亲了一遍。 然后才道:“什么?给公主殿下的?嗯……可是我都亲了一遍,也还能留下吗?” “你……都拿走吧。” “太好了!” 阿沫奇让个男奴进来,说把这几盘全都端自己房间。 叫崔若恒跟他一起吃。 他说以后崔若恒是他的小跟班。 他是锦棠的第一小跟班。 “哥哥,以后你需要我干什么事,你一句话,我赴汤蹈火!不用怀疑,因为你救了我,我们朝丹人,会把救命恩人视作神明。” 锦棠白了一眼阿沫奇。 “叫叫鸡,把这个喝了吧。” 他推了推那碗汤药。 诱饵是补,避子药是泻。 就是不知道给阿沫奇喝,综合起来是上火还是拉肚子。 总归没有别的伤害就是了。 锦棠露出纯真的笑。 阿沫奇一点不在乎,直接倒进嘴里。 锦棠有点疑惑。 “你不问问是什么?万一是毒药呢?” “公主殿下怎么会把毒药给哥哥你喝啊,不过就算是毒药,我也不怕,我的命都是哥哥救的,从今以后,哥哥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说完,阿沫奇低头亲了一下锦棠的脸,转身欢快地跑走。 锦棠一愣。 有点生气,有点不知所措。 他用帕子擦了擦脸。 还往门那边啐了一口。 “我呸!我的脸只有殿下能亲……” 不过锦棠更期盼着宝宝到来。 很快,就到了下午时光。 第二百二十五章:皇太女的秘密 附属小国的那个女人是哭了半宿,在外面也跪了半宿。 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来求得皇上的原谅。 皇上也是打肿脸冲胖子。 脸色惨白地坐在凤椅上,一拍凤椅的扶手。 道:“我大苍就是有将皇子培养成公主的勇气,而这样的男人,还有很多。” 皇上又道:“你们的国家既然已经成为大苍的附属国,那你们就是大苍的子民,不应该有谋反之意。” “是……是!臣定当悔过,日日诵经,为自己的罪行求得原谅!” 她说带过来的四个男子,想最后有个男子的正规模样。 那就是给皇上献舞。 皇上准了。 音乐起,歌舞出。 底下的人都无心看歌舞。 今天皇宫中的排座也有意思。 怀灵竟是和皇太女坐在一张小桌后,俩人挨着。 皇上的那些后宫,坐在对面。 然后锦棠跪在怀灵的身边,太女侧君跪在太女的身边,这么伺候着。 怀灵都心疼锦棠的腿。 伸手想给他揉揉。 也就是这个时候,皇太女凑过来,小声说。 “你已经知道母皇大限将至的事了吧?” 怀灵轻笑,反正歌舞会掩盖住她所有的声音。 而皇上身体虚弱,也不会在此顾及她的表情了。 “皇长姐在说什么呀,母皇只是肝肾亏损,怎么会大限将至?” “你叫苏越之去小路说话,我看到了。” 怀灵继续和她瞎说。 就说那是自己在问锦棠的身体。 皇太女不在意,喝了杯茶,笑了一声。 “你不想说,那我来说,我是通过林君给母皇下的药。嫩肤膏只是幌子,其实林君和母皇夜夜笙歌,床榻缠绵的时候,他还给母皇长吃了一种慢性毒药,每天都吃。” “母皇应该一直以为那是壮阳的药,而不是别的。” 怀灵叹了口气。 “那皇长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之前说,每个人都有秘密,我自然也不例外。我是被皇上的正君,云惠皇帝君抚养长大的,这众所周知,但还有你们不知道的,那就是我的生父。” 皇太女说,自己的生父是个很普通的小男奴。 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为自己的母皇守丧,这期间不可以碰任何男人。 可是皇上那时候年轻,血气方刚,在守丧期间忍不住碰了一个小男奴。 她醒来后,怕别人说她不孝,想把那个小男奴以偷窃罪处刑。 就在关押期间,传出那小男奴遇喜。 皇上这才在正君的劝导下,把小男奴给弄了回来,赏了常在的位份。 “从这里,你就应该看出,皇上是一个薄情且好色的人。” 怀灵不发表意见,只是用手摩挲着茶杯口。 四个男人在中间舞剑,倒是很美妙。 皇太女继续说:“倘若这些,都是我生父或者别人告诉我的,那么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看到的了。” 她说常在是没有办法自己抚养孩子的。 皇帝君给了她很多爱。 生父也总是过来看望她。 然后有一天,生父就过来拉着她的手,跟她告别了。 当天晚上,她看到几个奴才抬着用被褥包裹好的生父,送到了将军在宫中留宿的房里。 翌日,生父便自杀了。 皇太女笑着说:“那时候母皇年轻,权力的羽翼尚不丰满,但她按捺不住,选择用自己的男人拉拢武将势力,我觉得她是最恶心的皇帝。” 怀灵深吸一口气。 皇上竟然还有这些肮脏的历史。 不过她不算太吃惊。 因为一个对血浓于水的亲情都看得那么淡的人。 做出这样的事,不奇怪。 皇太女又道:“云惠皇帝君,也因为反对此事无果,多次愧疚导致身子衰弱下去,更甚至,在与皇上讨论要给我生父抬死后的位份时,他因为触了皇上的霉头,而被罚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 “他人挺过来了,却死于……皇上每日让御医给他煮的药上。” 怀灵嘴巴微张。 皇太女让怀灵别太惊讶。 毕竟对于皇上这个恶心的人来说,一个总进忠言的皇帝君,确实还不如没有的好,忠言逆耳嘛。 “她害自己正君的药方,还是我层层追查下,才知道的,毕竟为皇上办事的人,都是极其小心,且极其忠心。” 皇太女说,她要皇上死。 皇太女顿了一下,问怀灵,心里难受吗? 会站在母皇那边,还是当个中立之人? 怀灵摆摆手,“皇长姐,你就没想过,我站在你这边吗?” 这次换皇太女惊讶。 怀灵可从没把皇上当什么重要的人。 甚至生前自己的死亡,也有皇上一份功劳。 如果皇上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她关进牢房,她怎么会被毒死? 还连累了棠宝儿跟着一起…… 怀灵没有表现出恨意,并不是没有恨意。 那是因为她知道,对皇上,如果被看出恨意,她就还得死! 她们的谈话止于此。 因为附属国舞剑的四个男人突然冲上台阶,以剑尖儿对准皇上。 花棉姑姑大叫。 “他们要行刺皇上!” “护驾,护驾!” 可是这四个男人竟是个幌子。 真正要行刺皇上的,是那个附属小国的亲王。 所有兵卫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锦棠先跑出去,与那亲王撞在一起,一把长剑就这么直直插在锦棠的身上。 怀灵大惊。 “锦棠!” 现在病弱的皇上也惊得站起。 还面露惶恐之色。 花棉姑姑大喊:“还有人刺杀皇上,护驾。护驾!” 怀灵不管那些,只冲过去,一脚踢开还错愕的附属国女人去看锦棠。 而那女人也在这期间被捉拿,刀架在脖子上。 “锦棠!” 怀灵过去都不敢拔剑。 还是锦棠自己晃晃悠悠起身,然后冲怀灵一笑。 “嘿嘿,没有伤到我。” 他抬起手臂,原来那剑是刺中他的腋下,他不敢在这动武,所以用这个方法阻碍女人的行动。 锦棠还装样子地说,“好幸运哦~” 怀灵则赶紧搂住锦棠。 她都要吓死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而皇上的目光,再次落到锦棠的身上。 她皱着的眉毛下,双眼却变得更亮。 皇上内心突然蹦出很多的形容词来形容锦棠。 鲜活,生动,可爱…… 是他后宫里所有男人都比不了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猜忌 待正殿上的附属国人都被控制住,花棉姑姑上下检查着皇上的身体。 “叫御医,快叫御医!” 皇上却摆手,说自己无事,全程都被人保护,怎么可能被伤到? 她看向附属小国的女人。 双眼微眯,露出骇人的狠意。 “这些人犯了重罪,单单的斩首已无法平他们附属国的心,要想安定……” 皇上冷笑一声。 “要想安定,将这女子每日都切去一个部位,送给附属国的人民吃。” !!! 怀灵和皇太女一顿,猛地抬头。 这太过分了。 怀灵立即道:“母皇,这样做并不能安抚附属小国,只会加重他们的谋反之心。” 她想了下,又道:“儿臣觉得,还是应该直接给个痛快,并告诉附属小国的人民,这是大苍的皇帝对他们的仁慈,再犯,就没有仁慈可言,直接出兵,灭了她的附属小国。” 皇上却觉得不够解恨。 她驳回了怀灵的说法,说自己现在也可以灭了那附属国。 “母皇……” 皇上立即冷脸。 “老四,你质疑朕的决定吗?” 怀灵一听如此言论,就知道皇上生气了。 现在不能冲撞皇上,不能持反对意见。 虽然皇上将死,但只要她一天在位,她就拥有一天的生杀掠夺权。 怀灵行礼,“母皇说的是,这个事,是儿臣目光短浅。” 皇上让人们都退下,至于切割一事,要做得悄无声息。 宫里不能传出一点动静。 省的惹宫内别的主子不快,毕竟这宫里还有爱哭的男人。 怀灵等人慢慢后退,就要退出正殿时。 皇上却叫住了怀灵。 “老四留下。” 锦棠眉头一皱。 他不想自己的殿下离开自己身边。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没有安全感。 于是锦棠天真的歪头。 “皇上……小人可以、可以陪着公主殿下一起留下吗?” 皇上说不行。 但表情柔和,没了刚才下令将活人切成一段段的冷肃。 并让花棉姑姑带着锦棠去别间等候。 “给锦棠正君吃朕平时吃的点心,他可是救了朕一命,别苛待了他。” “是。” 就这样,花棉姑姑带着锦棠离开。 大殿上,连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了。 只有皇上和怀灵。 皇上单手拍着凤椅的扶手,刚想说话,却虚弱的咳嗽数声。 怀灵见状立即端着茶水过去。 “母皇,还是传御医吧!” 皇上摆摆手,道:“昨天晚上,御医轮流给朕看过了,都说朕得补肾气,你信吗?” “这……儿臣不精通医术……没有办法评判。” 皇上说自己最近总觉得不对劲。 白天精神抖擞,但晚上明明都是在男人的床上度过,近一个月来,从未休息过。 可是她自己感觉,自己的状态也不像中林君那个药似的,那么的精力充沛。 “老四,都是女人,你能理解吗?就感觉朕……好像年轻了些许。但在床上,朕又觉得很疲惫。” 怀灵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很恭敬地说。 “母皇本也不老,但还是应该保重凤体,毕竟大苍还需要您带领进入下一个全盛期。” 皇上却一把拍上怀灵的手。 “苏越之是不是你的人?” 怀灵回:“苏越之只是帮儿臣的正君看过病,还是很久以前,因为那时候儿臣酗酒,颓败胡闹,很多人都对儿臣失去了信心,就连御医都墙头草顺风倒,儿臣只能找性格古怪的苏越之。” 皇上顿了一下,又道:“你叫她给朕单独号脉,不要叫任何人跟着。” 怀灵知道了,皇上是已经对自己的身体起疑了。 怀灵想探探她到底起疑到哪一步。 于是怀灵道。 “儿臣明白,儿臣出去就告诉皇长姐,让皇长姐跟儿臣里应外合,单独让苏越之来您的寝宫。” 皇上听后立即皱眉。 “别告诉你皇长姐!这次小六的事,就是她给朕来了个出其不意……她已经不能被朕信任,她是想气死朕,好早日登上皇位……” 说到这,皇上又咳嗽数声。 怀灵心想,你猜的够准的。 她张口说:“母皇,皇长姐不会那样做,小六的事虽然让我震惊,但……到底是血浓于水,弟弟妹妹对我来说都一样,我都疼爱。” 皇上攥紧了怀灵的手。 “什么都一样!儿子和女儿不一样,儿子终究不能继承大统……” “老四……现在只有你……只有你被朕所信任。” “还有五皇妹呢。” “那就是个病秧子,她什么都干不成,没有意义!你帮朕做事,若能找到皇太女的把柄,且治好朕……朕废了皇太女,把皇位传给你……” 一时间,怀灵的身子一紧。 她慌忙跪下。 脑子里想了几个来回。 是假意逢迎,更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事。 还是说皇上跟皇太女也许诺了什么,想看鹬蚌相争? 皇上只等了一小会儿,她就不耐烦地催促。 “老四,难道这皇位,还不够吸引你吗?” 怀灵深吸一口气,道:“替母皇排忧解难,乃是儿臣应做之事。怎么能拿皇位说事,儿臣不要皇位,因为儿臣知道,母皇康健,未来的路还很长。” 怀灵不想再和皇上周旋。 便立即又道:“母皇想让苏越之看病,那儿臣就自己来办,明晚她就会过来,不惊动皇长姐。” 皇上点头,单手撑着下巴,闭目凝神。 怀灵告退,但是走到门口,皇上那声音又传来。 “老四,你的正君又救了朕一命,朕都不知道该赏他什么了,腰牌,玩意,位份,都赏过了,他也不要什么……” “有人刺杀咱们大苍的天,任何一个大苍的子民都应该做到锦棠今日所做之事,不应要什么奖赏。” 皇上却拿出一个小胸牌,手往前伸,似是要递给怀灵。 怀灵凑近一看,上面刻着“伉俪情深”四个字。 伉俪情深…… 这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用的词。 这个东西应该是她和皇帝君俩人所用,怎么能赏别人? 怀灵提醒了一句。 皇上才睁眼。 “哎呀,可能是御医给朕开的安神药起作用了,是啊……这东西不能送人,这可是朕心爱的皇帝君之遗物……” 皇上的手又收了回去。 怀灵却心里恶心得很。 老东西,不会看上锦棠了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锦棠难道遇喜啦? 怀灵只觉得晦气,并且在内心盼着皇上早点归西。 翌日晚上,怀灵就带着苏越之来到了寝宫。 听说皇上也就今日为等苏越之,才没有翻牌子,昨晚,就那个状况,皇上都翻了一个贵人的牌子。 可想而知,皇上是有多么寂寞难耐,躁动不安。 花棉姑姑想制止,可是她人久跪在皇上面前不起,皇上也还是照翻牌子不误。 索性,苏越之和怀灵早就统一了口径。 苏越之给皇上号脉后说:“皇上您放心,您就是肝肾之气不足,没有大碍。” 她放下一瓶药,说这个是她们苏家单传的补肾益气药,可以先吃三天,看看效果。 应该比别的御医开的药有用。 随后苏越之又道:“您这个年纪,想要同房也是正常,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待苏越之和怀灵出了宫殿,到小路上。 怀灵才问:“你给皇上的那瓶子东西是什么?” “回殿下的话,那就是一瓶补肾益气的药,但是比别的御医开的药性猛一些,会让皇上精神更好,且全身血脉运行顺畅,三天就能见效。但也不过就三天有用。” 怀灵点头,又问:“如果皇上要收买你,你会怎么做?” 苏越之立即跪下,“还请殿下放心,微臣一心只有研究,对官爵并无奢望。” 这话说的,不就是在说,只要锦棠在,她的研究就可以一直进行,别的都不是诱惑嘛。 呵,怀灵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行吧,起来吧。” 如此过了二十来天,天气彻底转暖。 宫里都再无什么大动静。 皇上侍寝也不找宫里的老男人了。 反而对新人流连忘返。 大家什么都不说,心照不宣。 这一日,到了女子礼佛日。 男子不能跟的那种。 怀灵好不容易上完了香回到府邸里,刚走到前院,就见玉商叔叔匆忙跑来。 “殿下,公主殿下!您可算回来了,锦棠正君他……” “他怎么了?!” 怀灵一惊,以为是锦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叫苏越之……” 玉商笑笑,“是得叫苏御医,我已经差人去了,但是也想让您先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玉商叔叔,你怎么还笑了?” 玉商叔叔实在难掩自己的情绪,他抓着怀灵的手拍了拍。 “说不定,是好事,锦棠正君很可能遇喜啦。” “啊?” 怀灵现在是真的懵。 “遇喜?不太可能啊。” 玉商叔叔像看孩子似的看怀灵。 “有什么不可能的?您上一次和锦棠正君同房是什么时候?” “就是大概……二十多天前……” 此后两人就是正经的睡觉。 一是因为锦棠变得嗜睡,怀灵上床,两人没说几句话,锦棠就睡着了。 二是因为不知宫中何时出事,总怕皇上那边有事,他们这出什么差错,让皇太女抓个正着。 回来搞皇上下台的时候,顺带连他们也牵连了。 玉商叔叔笑得更甚。 “那就对啦,二十多天,一般体弱的男子要是真遇喜,是会有反应的。” “有什么反应啊?我都没反应!” 玉商叔叔笑着拉怀灵往她卧房走。 “这种事,有时候女子的反应会比男子反应的慢,正常,正常!” 玉商说今儿个早起,怀灵要应付女子礼佛的礼仪,早早地就出去了。 锦棠正君闲来无事,说要给怀灵炖银耳莲子羹,哪料刚进厨房,人就恍恍惚惚地晕了。 上床喝茶也没缓过来,一直头晕乏力。 再说最近嗜睡的症状,还有食欲减退的症状。 那就是遇喜的症状呀。 “呃……” 怀灵总觉得不对。 “停停,玉商叔叔,倘若真是二十多天前那次同房闹的,那也不对,因为我转天就给锦棠喝了避子药,你忘啦,还是我亲自叫你煮的,跟你说了先放诱饵。” “但是殿下,避子药也不是完全避子呀。” 玉商叔叔说,他在宫中见过很多男人。 那就是受上天眷顾,怎么挡也挡不掉。 和女人同房后,避子药一碗接一碗地喝着,孩子该来还是来。 “锦棠正君受过很多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福就来了?” 怀灵被玉商说得有些心动。 若是孩子来了,她也是很高兴的。 虽然她嘴上说着,担心锦棠在皇上死时有孩子,参加国丧,受苦受难。 但若是真有了,她肯定给锦棠最好的待遇,护他周全。 进到卧房,锦棠坐在床上,被不允许下床。 晃动着两条腿无所适从。 旁边就是他的两个小跟班。 阿沫奇和崔若恒。 “棠宝儿!” “殿下……” 锦棠一见怀灵,赶紧抬头。 “您可算回来了。” 这么说着,锦棠要下床,阿沫奇立即阻拦。 “哥哥,不可以!” 锦棠那白皙的脚脚立即往回抽。 “唔嗯,我……我不下床了……” “这才对嘛,纵使是我们朝丹,夫妻的第一个孩子也非常重要,要小心保护,懂吗?床上最安全,哪里都不要去,有什么需要,哥哥你叫我啊。” 崔若恒则抱着很多很多吃的。 “哥哥,你要吃什么,我喂你。” 怀灵只有一个想法。 你们是我的侧君和小侍,还是锦棠的侧君和小侍? 锦棠低着头,怀里抱了个枕头,委屈巴巴的,非常可怜。 “殿下……我没有办法去拥抱你了……” 哎哟。 直击心脏! 怀灵赶紧过去,搂住锦棠。 对阿沫奇和崔若恒摆手。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 阿沫奇“嘁”了一声,说一切都是为了哥哥。 崔若恒则扭哒扭哒地走了。 锦棠窝在怀灵的怀里,小脸通红。 “殿下,我们是不是真的有宝宝了啊?我们的第一个宝宝……要来了?” 锦棠鼓着小嘴努了努。 “避子药我没喝……我给阿沫奇了……” 一旁的阿沫奇一脸“难怪”的表情。 “我说二十天前我怎么鼻子流血,底下窜西呢,嘁。” 锦棠歪头干呕了一声。 “好恶心……” 怀灵让阿沫奇赶紧滚。 “什么东西,朝丹人就是粗野匹夫,一点规矩都没有。” 不过一说这个,怀灵也没底了。 “你把避子药给阿沫奇喝啦?” “嗯……所以你说会不会……” 第二百二十八章:棠宝儿空欢喜 怀灵现在都顾不上锦棠怎么私自把药给了阿沫奇。 只想着锦棠别太受苦。 锦棠还在美滋滋地笑。 “殿下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自然知道女孩子好,女孩子能继承大统,男孩子却只能嫁人,但是……但是我还是想问问殿下你的意思。” 锦棠说,抛开世俗,抛开大统。 只说他们俩之间。 怀灵看锦棠那个羞涩的样子,她只想说,你真是瞎操心。 “只要是咱们俩的孩子,男女都可以,我更希望孩子健康,你也好好的,除此之外,我便没有别的想法了。” 锦棠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怀灵。 怀灵笑了一声,用手刮锦棠的小鼻子。 “怎么,你还不信妻主说的话呀?” “不是……我只是觉得殿下,你真的一点要求都没有吗?” 怀灵心想,我能有什么要求? 生前咱俩的孩子都夭折了。 不过怀灵还是很后悔的,生前太不关注锦棠,所以连夭折的那个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怀灵叹了口气。 “真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别无所求了。” 还有,只要我们都活着。 锦棠的眼里有了泪光,他努力地眨眨眼,不让泪水流下来。 随后才一头扎进怀灵的怀里。 “殿下~” 锦棠的声音带了哭腔。 “棠宝儿,怎么了?” “殿下你怎么这么好……遇到殿下,一定是我把这辈子的福气都用光了……” 怀灵将锦棠的发拢到耳后。 “瞎说什么,你的福气可不是用在这上面,后头多着呢。” 怀灵想,生前自己有锦棠,才是最大的福气。 若不然,她还不知道这世间什么是真爱,什么是假意。 就在两人想这么安静地抱一会儿时。 苏越之匆匆赶来。 前脚两人还“叭叭”欢喜憧憬着未来的孩子。 后脚,苏越之就浇了一盆冷水给他们。 “锦棠正君没有遇喜。” 锦棠的身子瞬间一抖。 怀灵赶紧搂住他。 “那他嗜睡、厌食、头晕的症状是为何而生?锦棠他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别的毛病吧?” 怀灵就是担心这个。 虽然孩子没来,她有一点点小失望。 但还是锦棠的身体最重要了。 苏越之道:“没有什么毛病,就是太想有孩子了,这是心病。因为想,所以身体自然而然会往那上面靠拢,有这个反应。” “吃几副药就好了,主要还得是顺其自然。” 怀灵松了一口气。 锦棠却错愕了一下。 主要是他被锦棠叔叔说的,就以为是事实了呀。 现在锦棠失望之余,还有羞愧。 印象中,他好像之前也特别想有孩子,而有过那么一遭。 苏越之说,现在锦棠的幻想比之前更严重了。 他的脸瞬间“蹭”的一下就火烧火燎。 锦棠轻推了怀灵,自己爬到床里,用被子捂住自己,当……乌龟。 然后还发出闷闷的小声音。 “苏御医……见、见笑了……” “殿下……对不起!我也让您见笑了……” 怀灵赶紧表示没关系。 现在这个时局,孩子没来才是好的。 苏越之一张脸上带着蔫哒哒的表情。 一双丹凤眼都没什么神采了。 怀灵不想锦棠太过难堪,忙岔开话题。 “苏越之,你看上去好像很疲惫似的,别光研究药啊,没事和纳言一起走走转转,人总闷在房间里,是要憋出病来的。” 苏越之叹了口气。 “皇太女侧君……遇喜了。” 怀灵挑眉,心想你是真不客气啊。 这边锦棠没有遇喜就够难受的。 你还说太女侧君遇喜。 你这样会找不到夫婿的…… 苏越之又道:“遇喜的话,我就不能延长太女侧君的寿命了……” 怀灵一惊。 原来是那太女侧君身体根本没法有孩子,就算治好了也不行。 天生的。 可是那位主儿找人要了偏方,就想给皇太女留下一子半女。 还真让他中了。 “可……遇喜就不能继续治疗,药物都是性寒之药,用了的话,反而会加速他的身体衰竭,更重要的是……他愿意承受这样的结果。” “因为他说,反正我研究也研究不出什么,就算把他治好了,他也还是没有孩子,他不想这样……” 怀灵听完,心里挺别扭的。 而且感觉屋里的气氛都沉重了。 锦棠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 “他人很好。” “我不想他死……” 但是锦棠又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 苏越之说,她最近还在研究太女侧君这个病,希望找到两全之法,但希望不大。 “医者……并不是能医所有病,哈,包治百病,那千种万种呢?” 苏越之自己嘀咕一句,便起身行礼告退。 锦棠又把小脑袋藏进被子里了。 怀灵抿了下嘴,没有像以前一样上床挤进去,也没有掀开锦棠的被子。 而是就坐在床边。 “棠宝儿,你现在是因为自己空欢喜一场而躲进被子里,还是因为太女侧君的事?” “都有……” 锦棠倒也老实,发出闷闷的声音。 “而且……我感觉我辜负了殿下……辜负了咱们公主府的所有人。” 锦棠说尤其辜负玉商叔叔。 他还拉着自己的手,跟自己讲了很多初为人父应该注意的事。 “他怕是白费了口舌……” 怀灵拍拍锦棠顶着的被褥。 “不会的,未来我们一定会有孩子,这个你放心,你身子都好了,还怕孩子不来?” 至于那个太女侧君。 怀灵其实并没有过多关心,可能那人对锦棠挺好的。 是锦棠所认识的人里,为数不多对锦棠还算不错的人吧…… “棠宝儿,每个人选择不同,我们不用为此太过悲伤。” 锦棠说知道。 他也不是那种悲春伤秋的人。 “我只是感叹……他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了……” 怀灵终于将锦棠捞出来,在自己怀里拍了拍。 用下巴去蹭锦棠的头发。 “所以棠宝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为以后我们的宝宝和我们自己着想。” “嗯……” 锦棠点了点头。 随后撒娇,“殿下,我能保护自己,未来也能保护宝宝还有你!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怀灵想,那可说不好。 果然,没几天,皇上专门差人带锦棠进宫。 第二百二十九章:皇上想要锦棠 从宫里来的几位姑姑虽然没有花棉姑姑的职位高,但也都是宫里的老人了。 她们见到怀灵,纷纷给怀灵行礼。 一个个就算跪着,也腰板笔直。 “给怀灵公主请安。” 怀灵刚和锦棠用过早膳,她一只手拿着小玉扇,扇着风走了过来。 “姑姑们请起吧,母皇有什么吩咐?” “皇上一直念锦棠正君救驾有功,自己还没有赏锦棠正君,所以特意叫我们几个过来,将锦棠正君请进宫里,受赏。” 怀灵听后挑眉。 “那等我和正君换身衣裳就随姑姑们进宫见母皇。” 其中一个大姑姑道。 “怀灵公主殿下您不用去,皇上说只带锦棠正君一人进宫就可。” 怀灵立即倒吸一口气。 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头。 好啊,这么快就把主意动到锦棠身上了。 怀灵当然不能同意。 她只道:“我正君胆小懦弱,之前在别人那就经常打翻盘子杯子,这要是没有我在身边,惹母皇生气,我岂不是罪人了?” 另一个姑姑又说。 “公主殿下放心,锦棠正君是受赏去的,有我们几个看着,不会有事。” 有你们几个看着,才有事! 皇上再怎样,现在也还掌控着生杀大权。 怀灵压下一口气道:“那您几位等一等。” 其实锦棠一直躲在旁边的草丛里,听着这一切。 走到拐角,玉商和锦棠都来到怀灵身边。 锦棠有些忐忑。 “殿下……我、我要去吗?” “不可能让你单独见那老东西,放心。” 怀灵想了一下,跟玉商说,“咱们演场戏。” 她将想法说了一遍后,玉商却很担忧。 “这皇上一听,就知道殿下您是忤逆她,不想将锦棠正君送过去啊。” 怀灵嗤之以鼻,她现在脸上的表情比冰还冷。 “忤逆她?她都要动我最重要的人了,我不忤逆她,我还顺着她?” 怀灵咬了一下自己的唇。 “玉商叔叔,找个时间进宫告诉我父君,皇上要死了,让他别太伤心。” 玉商一听,先是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后也明白了怀灵的意思。 没多久,怀灵便带着换好正装的锦棠又出现在几个姑姑的面前。 偏厅的几个姑姑正在喝茶,看到锦棠,眼前一亮。 “这锦棠正君,马上就要二十四了吧?这个年纪的男人,还能保持如此身材,真是不容易。” 另一个姑姑道:“没有过孩子的男人,那自己本身还是孩子呢。” 第三个姑姑道:“那请锦棠正君随我们上轿。” 但也是这个时候,锦棠捂着肚子弯了腰。 “痛……好痛……” 怀灵装作紧张。 “棠宝儿,怎么肚子疼了?你早晨吃坏东西了吗?” “没有……” 很快,锦棠的眼圈就红了。 可怜兮兮的。 “殿下……我肚子好疼……上不了轿了……” 几个姑姑也不是傻子,看怀灵公主和锦棠正君这个样子,八成就是演的,就不想让锦棠进宫。 姑姑们伸手要拉锦棠的手。 但碍于怀灵在,她们又直接改为拉锦棠的衣袖。 “正君,您忍一忍,到了宫中直接可以看御医,赶巧了。” “对呀,您现在叫御医,不也是等着宫里的御医出来吗?” 阿沫奇跑了进来,风风火火地推开那几个大姑姑。 他身为朝丹人,本来就粗野。 “别碰哥哥!” 几个姑姑被他推的,有的直接摔在地上,有的则扑向小桌,把茶杯茶壶都弄摔了,还烫了她们的手。 “哎哟!何人这么放肆!?” 有着一双碧色眸子的阿沫奇笑了一声。 “放肆?看清楚了,我是这府邸的侧君,朝丹的皇子!” 大姑姑指着阿沫奇,怒斥:“公主殿下和正君都在这,你一个赔罪来的朝丹皇子,有什么可放肆的?!何况你只是个侧君!” “掌嘴,掌嘴!” 一个姑姑上来就要打阿沫奇,被阿沫奇一把拽住手腕,直接推了一个滚儿。 然后拿起另一个小桌上装着滚烫茶水的茶壶,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大姑姑泼去。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脸!” 大姑姑的半个手背,还有一块脸颊,全都迅速红了。 阿沫奇笑了一声,“侧君怎么了?朝丹赔罪又怎么了?我朝丹赔罪的人是四公主怀灵,又不是你们这几个老东西!” 他双手抱臂,嚣张跋扈。 “我想不管是朝丹还是大苍,甚至是别的小国,都没有主子向奴才卑躬屈膝的吧?!主子就是主子,侧君也是主子!” 怀灵就知道,这种事找阿沫奇,就是一个痛快。 她低着头勾起嘴角。 锦棠看殿下开心,他也开心。 但还不忘正事。 他“哎哟哟”地叫着,说自己肚子说实在太疼了。 那几个大姑姑咬咬牙,想着必须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 见说得不行,想直接明抢。 哪料手刚一碰上锦棠的衣袖,锦棠咳嗽数声,张口喷出鲜血,喷了大姑姑们一脸。 就算是大女子,在被喷了一脸的血后,也是怕了慌了。 “这……这怎么有这么多血啊……” 大姑姑们双手都无处安放。 怀灵也大叫。 “锦棠,锦棠!你怎么了!?你怎么呕血了?快传御医,传御医!” 怀灵搂着锦棠,而锦棠也很快晕倒在了怀灵的怀里。 几个大姑姑见这种情形,便无法再带人回宫,只能作罢,快速离开。 怀灵冷眼看着那几个姑姑的背影,双眼微眯着,心中又骂了几句皇上。 待人彻底出了府邸,怀灵才放松下来。 “棠宝儿,棠宝儿!起来了,她们都走了。” 然而锦棠却没有动静。 怀灵一愣。 想到呕血本就不是两人说好的,两人说好的是装昏迷! 难道……难道! “锦棠,你别吓我!” 就在怀灵慌忙要抱起锦棠的时候,怀灵那怀里的人儿发出一声笑。 “嘿嘿……殿下,骗你的,我没事。” 怀灵吓得腿都要软了。 她放下锦棠,点锦棠的小鼻子。 “你竟然骗我,你刚才都要吓死我了,我要惩罚你。” 怀灵说着,一把揽住锦棠的腰,将锦棠搂进怀里,张口就咬锦棠的小脸蛋儿。 “唔!” 第二百三十章:下毒 锦棠惊呼一声,他忙推怀灵。 “殿下……有人、还有人在呢!” “当他是空气。” 这指的就是阿沫奇。 怀灵给锦棠的小脸咬了一个牙印,锦棠皮肤白皙嫩滑,就算怀灵只稍微用一点力,他脸上立马有一圈儿红。 锦棠忙用手捂脸,同时用另一只手捏着帕子擦嘴上的血。 小声嘀咕着。 “错了……我知错了……以后都不吓唬殿下了……” 怀灵看锦棠委屈巴巴地眨着眼睛,才算是认同他说的话,自己拿过帕子,给锦棠小心翼翼地擦嘴角。 “话说……你这血是从哪弄的?” “是厨房里的鸭血,厨娘要做鸭血粉丝汤,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就含了一口。” 锦棠说,他就像上次含那个避子药一样,这么一想,喉咙处就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倒是方便。 “殿下,皇上……是真的看上了我吗?” 一提这个,怀灵的杀意便抑制不住。 “她向来好色。” 生前,怀灵还没死的时候,就听一些年老的叔叔说,皇上年轻时很好男色,后来她年纪越来越大,政务越来越多,也就没了那个想法。 怀灵想,她不是没那个想法,是一直都有,只不过没那么明目张胆罢了。 现在她身体里被人下了药,有那个欲望的小火苗,自然压抑不住。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锦棠点头,“殿下,我也只爱你,不会让皇上得逞的!” 怀灵伸手捏了下锦棠的脸蛋。 心想我当然知道你只爱我。 我也只爱你。 阿沫奇看着两人的表现,忍不住道:“一个女子真的可以只爱一个男子吗?我皇姐宠幸过的男人有很多,但是每一个都是没过几天,就失宠……” 他又道:“所以我这一生,不想为女人动心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看到皇姐太多的夫婿都那个样子,要么疯疯傻傻,要么可怜可悲,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把感情寄托在女人的身上,他们蠢,我不要当蠢人,我要活出我自己。” 怀灵听后点头。 说阿沫奇说得挺对。 要活出自己。 “那你为何还争宠?” “我不是争宠,我是替我皇姐报仇,你把她害惨了,回去挨了好一顿板子,几年不得出朝丹……” 但阿沫奇又表示,失火那事不是怀灵干的,他知道。 他后来才想起,睡前自己把烛台放在了窗帘处。 朝丹是没有窗帘的,因为窗户就是用各色的布在外面挡一层。 所以这才是失火的原因。 而锦棠救了他,所以他觉得怀灵和自己的皇姐扯平了。 “今后我不会再争宠,我又不喜欢你,嘁,我要活出我自己。” 怀灵嗤笑一声。 “那你有什么想干的?你今日如此帮助锦棠,我可以助你完成心愿。” 阿沫奇想了想,说还没想好。 反正初来大苍,他先要吃遍大苍美食。 等都尝过来再说。 “殿下真有心,那就给我多请几个厨子。” “好!” 怀灵想,有过今天这遭,皇上那边估计就能知道怀灵的态度了。 凭怀灵对皇上的了解,哪怕一开始猜不出,真以为锦棠难受。 但过几天,疑心病重的皇上,也得认为她怀灵不跟自己一条心了。 怀灵先是找了皇太女。 问御医院里,她的人有多少。 此时的皇太女,脸色不好。 一脸的憔悴不说,眼底还有乌青,一看就是好几日没睡好。 怀灵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颓败的皇太女。 本应该穿一身红的她,却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裙,很朴素。 怀灵自然知道她侧君那个事。 也不知该道喜,恭喜她有孩子,还是该说句别伤心。 她叹了口气。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皇太女听后点头。 “御医院里为首的赵御医,已经成了我的人。” “为首的赵御医啊……皇长姐在没了一开始的心腹御医之后,动作还真是快,那就行了,接下来我想我做什么,皇长姐都愿意配合我,对吗?” 皇太女揉了揉眉心。 “那得看你做得是不是对我有利。” 怀灵笑了一声。 “一定有利。” 她转过身要走。 皇太女却叫住了她。 “苏越之……你让苏越之再研究些日子,不到最后……别放弃……” 怀灵知道皇太女说的是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 “苏越之现在都颓败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去看看。” 怀灵说完离开,因为她还有别的事。 她约了苏越之。 苏越之借着给锦棠请平安脉的时机,与怀灵交谈。 怀灵坐在偏厅的正座上,一边喝着茶,一边道:“我听说皇上喝你的药,感觉甚好,总是叫你把平安脉,对吧?” “对。” 苏越之也面带疲惫之色。 怀灵看她蓬头垢面,也就是衣服穿得整洁,估计是纳言给她收拾的。 然后猛地一拍桌子。 “啪”的一声。 苏越之吓了一跳。 锦棠也吓了一跳。 他怯懦地发出一声轻唤。 “殿下……” 怀灵冷声道:“苏越之,我现在交给你的事,不能有任何差错,你能不能办?” 苏越之也清醒过来。 她晃了晃头,给怀灵行礼。 “微臣听令。” “皇上若再找你拿补肾气的药,你往里面加几味别的药。” 怀灵说,不是要那种立即去死的。 是要加让人痛苦的,而且是越到快死之时,越痛苦的。 “你放心,不是让你杀人,我也不想杀人,而且这个药,皇上要用,也是为了让自己精神状态更好,不过就是为了同房罢了。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怀灵深知,这世界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那就是痛苦的,身心皆痛地苟延残喘。 皇太女要她的命,怀灵已然不需要凑什么热闹。 但是皇上想要锦棠,惦记锦棠。 那坚决不可以! 她有那个心思,怀灵都得叫她后悔! “臣……明白了。” “如果皇上开始不找你号平安脉,你就把药给御医部为首的赵御医,知道吗?” 苏越之说知道。 还叫怀灵放心,当初她的医术,被皇上说得一文不值,还罚她去马场捡马粪,是怀灵公主才能让她研究更多的病,用她的药,找她号脉。 所以她会去做。 怀灵挥手,“下去吧。” 但怀灵的双眼,一直看着前方。 第二百三十一章:我还能与太贵人有染? 锦棠小心地来到怀灵的身边。 “殿下?” “啊……棠宝儿,刚才吓到你了,抱歉。” 锦棠摇摇头。 “殿下生气了,我知道殿下是因为我,不要生气,生气伤身。” 锦棠端来一杯茶,递到怀灵的面前。 怀灵接过茶喝了一口。 一双眼睛立即亮了些。 “是……是嫩芽泡的茶?香!” 锦棠笑笑,“对呀,殿下爱喝,我自然要看准时机多晾一些。” 怀灵想到前几日下春雨,嫩芽本就爱在春雨后冒头。 自己早晨醒来,就发现锦棠已经在梳妆台前收拾怀灵那些梳妆用品了。 一看就是起得甚早。 原来他还是去收集那些新芽。 “棠宝儿,你得多睡会儿啊,这几日本就因为我晚上想事情,你陪我睡得晚,又那么早起,身子扛不住怎么办,你可不能出事,生病多难受呀。” 锦棠笑着摇头。 “殿下,没关系的,去年秋天我淋了一身的雨,吓到了殿下,今年不会了,去年我忘记了我会功夫,今年我很顺利呢。” 锦棠说要趁着春天多收集一些。 让怀灵全年都有得喝。 “那……殿下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给殿下讲好玩的段子~” 怀灵起身,“还讲什么段子啊,只要棠宝儿你说的话,我都爱听,走,回卧房说话。” 怀灵亲昵地问:“我叫人给你煮点姜汤吧,早晨还是寒凉,我怕你冻着。” “才不会。” “哎哟,那我亲自喂你喝,你喝不喝?” “嗯……” 锦棠仰头做思考状。 “殿下亲自喂我啊……那我……我还是要喝的,我喜欢殿下亲自喂我……”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这一晚,怀灵公主府又很安静。 如此又过了几日。 皇上让怀灵进宫。 怀灵就知道今天要发生一些事。 她临出府邸前,特意嘱咐了锦棠。 有事就跑,甭管跑到哪,只要安全就好。 至于怀灵自己这边,别挂心。 “不过我想皇上应该动不到公主府,因为那样,太大动干戈,整个帝都就都知道了。” “嗯……” 锦棠蔫蔫的。 因为他虽然失忆,但是不傻。 他也觉得今天会发生一些事情,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心慌不适。 等怀灵到了皇宫,皇上没让怀灵去正殿,而是让怀灵去了平时都不怎么启用的偏殿。 还是花棉姑姑带过去的。 在门口,怀灵察觉到不对,问花棉姑姑。 “姑姑,这处偏殿平日甚少使用,怎么母皇今日有兴致在此与我见面?” 花棉姑姑收了脸上的笑意。 她背对着怀灵。 “四公主殿下,在这皇宫里,甚至是在这帝都,不管什么事,永远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哦?姑姑何出此言?” 花棉姑姑冷脸看向怀灵。 “老奴为何说这话,四公主殿下难道不知道吗?您得仔细想想,之前都做过什么,打了皇上身边的贴身奴才,就如同打了皇上的手,皇上的脚,一样大不敬。” 怀灵听出来了。 这就是花棉姑姑在指责怀灵打了那天要锦棠的大姑姑们。 怀灵只是道:“是朝丹人顽劣,当然我没有及时制止,也是我的错。” 花棉姑姑不再说此事,而是让怀灵进去。 里面有几个面生的婢女。 大门还被花棉姑姑带上了。 没多久,从帘子后面走出一四十几岁的男子。 他瘦弱不堪,走路低头。 怀灵后退一步。 “谁?” “四公主殿下……我是太贵人……” “太、太贵人?” 哦,就是祖母后宫里的男人。 像什么太贵君,太淑君,那都是祖母的男人,祖母死后,他们就在后宫更靠后的地方生活。 呵,像这种平时根本不会出现的男人,今日出现。 怀灵大概明白母皇是什么意思了。 “四公主殿下,你都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但是太贵人说完,就立即低下头,红了眼眶。 “你……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说完,他慌忙扯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的锁骨。 怀灵忙用双手捂着脸。 “太贵人,您这是干什么,请您自重!” 太贵人装作摔倒在地的样子。 并大喊:“救命啊……救命!四公主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祖母那一辈的男人,你怎么能窥视我,还想玷污我?!” 怀灵心道,我呸。 我放着锦棠那个娇弱又强悍的可人儿不看,我看你? 不过母皇能做出这样的事,怀灵不意外。 内心也早有准备。 她也顺势道:“太贵人,您瞎说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救命……救命!” 怀灵指着周围的几个婢女,急切地道:“你们都看见了吧,你们可以替本公主作证!” 而那些婢女,一个个都低下头。 突然,有人带头说了一句。 “怀灵公主殿下,请您自重!” 紧接着所有在场的婢女,全都原地跪下,齐声呼喊。 “怀灵公主殿下,请自重呀!” “他可是先皇的男人,您怎么能这样?!” 那太贵人“呜呜”地哭了出来,整个人都带着被调戏的委屈。 很快,偏殿的房门又开。 这次是花棉姑姑扶着皇上进来。 那太贵人忙爬一般的来到皇上的腿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皇上……皇上!四公主竟然扒了我的衣服,我是什么辈分的人了,就算只是一个贵人,那也是先皇的贵人啊!” “求皇上替我做主!” 花棉姑姑怒斥太贵人。 “休要胡说!四公主不到十九,怎么会对你起色心?!” 周围婢女跪着统一说。 “奴婢们都看见了!太贵人所言非虚!” 皇上听后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 “怀灵……老四!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真是……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怀灵心想,皇上就跟不知道似的,演给谁看? 不过怀灵仍是陪着她一起演这个戏。 因为她有别的打算。 于是怀灵跪下。 “母皇,儿臣冤枉啊!” 皇上下令,让怀灵不得出宫,暂时被关在一处废宫内。 这就是变相软禁。 怀灵跪在地上,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锦棠见不到自己,别太寂寞。 第二百三十二章:挑拨 怀灵公主府倒只是被人封府,里面的任何人不得外出。 玉商这个天天跟在怀灵身边的贴身男奴,又曾是宫里的人,直接被皇上定了罪。 说皇上派花棉姑姑查府,发现男奴玉商手脚不干净,偷窃府邸中大量珠宝,直接被花棉姑姑发配到宫里最底层的劳苦所,当苦力。 怀灵听到后,面上没什么表情。 但是心里明白,哪有把男子发配到劳苦所的,去里面都要搬搬扛扛,一个男子哪里受得了? 何况玉商叔叔也三十几岁,都不是年轻男子了。 下一刻,花棉姑姑就进了来。 这是怀灵被禁足的第二日。 “四公主殿下,您可知罪?” 怀灵笑了一声,“知或不知,有什么意义?” 花棉姑姑让所有人都出去,这处不知名的小宫里,此处只有他们两个人。 花棉姑姑道:“您一向是聪明的,几次都为大苍立了功,长了脸面,可不要为了一个男人,犯一时糊涂。” 看,来了吧。 皇上比她想的还要急切些。 怀灵回:“姑姑你也是聪明的,不然也不可能在皇上身边待那么久。但……哎。” 怀灵叹了口气。 “可惜啊,我母皇终究没能完全信任你,不过也是,母皇心狠,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养母呢?” 花棉姑姑皱眉。 她的心坚定不移。 “四公主莫要挑拨离间。” 怀灵笑了一声,“我说的是真话。姑姑有时间就听一耳,没有时间现在走也无妨。” 花棉姑姑自然是转身就走。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怀灵高声道:“您可还记得许贵君?” “当初皇上让我查三公主的死因,我还查到点什么,姑姑你要不要听听?我觉得此事和母皇有关。” 果然,花棉姑姑站在门口不动了。 但她也没有转过身看怀灵。 怀灵便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当初我查到的事情有很多,结合皇子韵书所说,许贵君越来越胖,最后病重,不是皇子韵书所为,而是另有他人。” “三公主的死,也还有别的阴谋。” 怀灵说得不算快,但花棉姑姑却转过身来。 怀灵表示,当初许贵君是中了一种慢性药,导致人慢慢发胖,长期气滞而死,其实和三公主被杀伤心过度而死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事我一直查不到太明确的结果,皇子韵书听我说后却仰天大笑,是我和正君锦棠亲眼所见,姑姑你可以不信,但许贵君的贴身男奴柳云,一直被我保护在府邸中,许贵君最后是怎么死的,你可以问他。” 怀灵说自己可以骗人,但是柳云骗不得人。 那是许贵君的陪嫁。 花棉姑姑一愣。 “柳云没死?!” “当然,每次来人进府邸,我们都叫他躲起来,在宫中跳井的鞋子是我伪造的。” 花棉姑姑低着头,自己寻思了一下。 又道:“四公主,你不会认为,让许贵君慢慢发胖最后死亡的,是皇上吧?绝对不可能,许贵君死,皇上还很伤心!” “呵,谁死皇上不伤心?谁死……皇上不是象征性地掉几滴眼泪?” 怀灵见花棉姑姑还不相信。 她又说起皇上的正君,云惠皇帝君。 这个男人是怎么死的? 真是身子病弱吗? 那送去的一碗碗汤药,花棉姑姑难道不知道吗? 云惠皇帝君有什么过错?无非是跟皇上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身为一国之君,将自己的男人送给大将军去睡,来巩固兵权,这是大苍女帝该做的事?说出来丢光老祖宗的脸!” “云惠皇帝君不过是说了几句,皇上就觉得忠言逆耳,找人给云惠皇帝君的药里放了别的东西,这是大苍女帝该做的事?!” 怀灵说自己其实一直想不明白。 找了后宫那么多人,查了那么多事。 怎么就查不到许贵君是被谁害死的。 何况那时候,怀灵自己还带了花棉姑姑的人。 皇宫上下,有谁能越过花棉姑姑去? 直到皇太女跟她说了那两件事,怀灵才想,皇上就是这宫里,能越过花棉姑姑的人。 “许贵君总用自己当年替皇上挡过刺客的事来邀宠,被皇上以相同的手法害死,也正常。” “只是姑姑……” 怀灵笑着看花棉。 “这里不正常的是你啊,是你不知道这件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上已经不信任你,说明皇上做过什么事,不想让你知道了。” 花棉姑姑的表情,明显就是在沉思。 怀灵太清楚不过。 皇上的唯一心腹就是花棉姑姑。 其实只要让花棉姑姑不再帮皇上做事。 皇上就失去了左右手。 花棉姑姑管得太多,从皇上的饮食起居,到试菜试药,全都由她负责,她手下的奴才们也都完全听她的,忠心耿耿。 皇上能起势也拜花棉姑姑所赐。 所以皇上衰败……也会拜花棉姑姑所赐。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可是皇上乳父的妻子。 自己十几岁进宫,到现在五十多岁,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人。 在皇上还是个小公主的时候,她就亲自陪着自己的夫婿照顾皇上啊! “这有什么不可能?皇上真的完全信任你,会不让你知道许贵君的事?” “皇上她政务繁重,只是一时忘记而已,何况老奴我年岁已大,皇上是体恤老奴,才不让老奴去干那些。” 怀灵笑了一声。 越笑越开心,越笑越让花棉姑姑起疑发毛。 “花棉姑姑,你仔细想想,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告诉你就是好最后推给你,待你死后,她将所有过错都放到你身上,你就是千古罪人,而她还是一代女帝。” 花棉姑姑大吼。 “休要挑拨我与皇上之间的关系!” 随即花棉姑姑挥袖离开。 门开了又关,怀灵勾起嘴角笑了。 这次主动被陷害,很成功。 “呵,花棉姑姑说着不会被挑拨动摇,但还是动摇了,瞧瞧,她怕是连皇上教给她的威胁话语,都没来得及说完便离开了。” 怀灵“唰”地甩开小扇子,扇了扇风。 有时候越稳固的关系,越纯粹的关系,才越经不起挑拨和背叛。 第二百三十三章:锦棠探皇宫 花棉姑姑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皇上身边。 皇上问:“传达给她朕的意思了吗?” 花棉姑姑点头,“传达了,说只要她把正君让出来,皇上您就饶了她。” 其实皇上让花棉姑姑传达的话有很多。 比如说封锦棠当贵人什么的。 就锦棠那个身份,被捡来的,不明不白,一开始连做答应都不够格,能给贵人的身份,纯属是皇上高抬锦棠了。 花棉姑姑吞了口唾沫。 皇上又问:“封贵人的事也说了?” 花棉姑姑只能说谎道:“说了,但是四公主不同意。” “混账!” 皇上斜靠在凤椅上,用力地拍了下扶手。 “朕的话,她都不听了!” “一个个的,这是都背着朕干什么事呢!” 她说皇太女,她从一开始就瞧不上。 要不是当初,老二是个熊脑子,老三是个蔫坏的,老四酗酒,老五天生病弱,老六太小,这个皇太女,根本轮不到那个长女来当。 “一个下贱胚子的女儿,被朕的正君养几天,就成了嫡女,真是……想起来就让人生气,她自己不珍惜这福报,竟然还连同小六在附属小国来使的面前,让朕难堪……混账!” 花棉姑姑抿了下嘴。 她道:“其实这么看来,曾经的三公主还是不错的……起码比较听话。” “听话?呵,花棉姑姑,你老糊涂了,三公主有许贵君那个爹,怎么可能听话?” 皇上说,许贵君死得好,三公主这种蔫坏的,留着也没有必要。 花棉姑姑原先听这种话,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听完怀灵公主刚才所说。 她心中有了刺。 并再次感叹,皇上果然是好狠的心。 “叫老五过来,朕看看她。” “是。”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纵使大苍的戒备再森严。 锦棠也还是能进来。 他曾经可是蓬与培养的,前往各国刺杀的刺客啊。 只不过他自己忘了罢。 锦棠人已经进到宫中。 见不到怀灵,他心里就不舒服,安不下心。 虽然怀灵只离去了一日一夜,但锦棠感觉自己的心也离去了,可谓是彻夜难眠。 所以他来到宫中,他要保护怀灵! 落到地来,他才握拳告诉自己。 “我可以的!” 没多久,他便换上了一身男奴装扮,拿着一个圆扇,见到人就挡着脸行礼。 这也拜大苍的规矩所赐。 脸上有伤的奴才不能冲撞了主子,所以跪拜要用圆扇遮面。 锦棠还特意在自己的脸上,化了一道儿红。 可是在皇宫内,锦棠却犯了难。 “怀灵……怀灵在哪里呢?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问了几个小奴才,他们甚至不知道四公主殿下进了宫。 就在锦棠一筹莫展之际,他远远地看到五公主被花棉姑姑带走。 “嗯……花棉姑姑?跟着花棉姑姑是不是就能知道了!” 于是锦棠悄咪咪地跟着花棉姑姑。 可惜,锦棠来到了偏殿。 他不能进去了。 但正巧轮到男奴换班,他便直接站在那个换班的位置。 正好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五公主依旧唯唯诺诺。 她见到皇上后,立即行礼。 “儿臣……给母皇请安。” 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因为这几日,她总怕母皇会把小六的事牵扯到她头上。 “抬起头来。” 皇上看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不悦。 但是皇上觉得老五其实是最听话的,胆小也意味着不敢反叛。 “母、母皇……儿臣样貌不好,就不抬起头,惊扰了母皇吧,母皇有什么吩咐,儿臣都、都照办。” “朕叫你抬起头来!” 五公主怯懦地道:“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在外面假值夜的锦棠都要笑了。 真是比他还紧张。 比他还结巴。 一个“我”字说那么半天。 皇上更怒。 “老五,朕是洪水猛兽吗?朕叫你抬头,你都不敢!你到底干什么行?!” 五公主听得皇上大喊又咳嗽。 怕回来皇上再生病,也加到自己的头上来。 到时候她更是说不清了。 于是她赶紧抬头。 “母、母皇您别生气!” 花棉姑姑和皇上这才发现,五公主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刚才一直不抬头的原因,就是因为五公主被吓哭了。 “你……你真是朕的好女儿!” 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 因为女子有泪不轻弹。 只因为一点小事,五公主竟然哭了。 皇上怎能不气? “怀阳!你真是胆小如鼠,你还是朕的女儿吗?!” “母皇……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因为上次您生病,儿臣只戴了一个头花,就被花棉姑姑带走惩罚禁闭,还牵连了父君,这让儿臣怎能不怕?” 皇上简直气急。 “怀阳,瞧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 五公主吓得浑身颤抖。 皇上还什么都没问,她就哆嗦地道:“母皇,小六是男儿身的事,儿臣可一点都不知道,儿臣没有与皇长姐为伍,更没有欺骗母皇您啊,这些儿臣完全都不知情!” 皇上气的猛拍凤椅扶手。 “你……你真是朕的好女儿!一点小事,就吓成如此模样,朕怎么会有你这样鼠辈之女!滚……滚!” 五公主吓得挪蹭着给皇上磕头。 “母皇……我错了,我错了!还请您不要生气……” “滚!” 皇上猛地挥手,吓得五公主咳嗽数声,哮喘都要发作。 最后竟然是被人抬出去的。 皇上也气得够呛,埋怨花棉姑姑之前吓到了五公主。 “这个女儿也废了!” 花棉姑姑则一直皱着眉头。 锦棠用手抵着小嘴儿。 眼见着替班的人从远处跑来。 锦棠赶紧跑走。 他一只手转着圆扇,突然,他站定。 不是外界发生什么事。 而是自己的身体。 好像……好像冥冥中就有一股指引。 告诉他怀灵所在的位置。 “奇怪……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与某种东西相吸……” 锦棠抬手,指向一处比较偏僻的方向。 “怀灵……在那里……” 于是锦棠猛地向那处跑去。 脚下不停地跑。 没多久,他就来到庭院处。 但很快又躲回到角落里。 那处都是人看守。 他在翻墙了几次后,终于从斜上方,扒开砖瓦,看到了怀灵。 锦棠大喜过望。 “殿下……殿下!” 他叫得极小声,但是他非常兴奋。 以至于他人直接从上面掉落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锦棠乖乖要枕妻主腿上 怀灵还来不及欣喜,整个人已经被惊吓替代。 她冲过去忙踩了一旁小桌,纵身一跃,才双手接住锦棠。 小桌上的茶杯茶壶摔得粉碎。 但锦棠人已经窝进怀灵的怀里,一点事都没有。 “殿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这屋里没我,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那不是要摔伤了?” 锦棠也害羞。 其实他身手很好,根本不会落下。 就是…… 他将头埋进怀灵的怀里,蹭了蹭。 “还不是因为看到了殿下,心如小鹿乱撞……都是殿下害我分心!” 外面的人慌忙往这处跑,因为听到了动静。 怀灵与锦棠对视一眼。 等那些男奴女婢冲进来,却只看到怀灵一人。 “四公主殿下!” 他们四处看,最后才问:“您……没事吧?” 怀灵笑着坐到另一张桌旁。 “唰”的甩开小玉扇。 “本公主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茶杯碎了嘛,刚才本公主不小心脚下一滑,就撞上了小桌,不碍,找人收拾了不就行?” 奴才们抿着嘴,还是四处查看。 怀灵完全不担心的样子,让他们只觉得自己瞎想。 然后慌忙收拾起来。 其中一个道:“四公主殿下,要不我们进来几个人,伺候殿下?” “不必了,都不是我的人,看着闹心,还不如让我自己静一静。” “可是……您看这桌子这茶杯……”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怀灵的眼神变得阴冷。 小婢女不敢说了。 “这茶杯怎么了?我还能割腕不成?” “奴婢多嘴。” 说完,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带着众人出去。 因为想着皇上都给公主定了罪,公主也干不出什么事来。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怀灵才跑到一根柱子后面,仰头看去。 “棠宝儿,下来吧,他们都走了。” “我知道……” 原来是锦棠一边在上方移动,一边躲避刚才那些人的检查。 但他依旧没有下来。 怀灵不解。 “你是腿抽筋了还是怎样?快下来啊。” “不是……都不是!” 锦棠小声嘀咕着,说:“殿下,你先去另一边,不要看我,我觉得这个姿势……很不雅,有辱男德……” 锦棠此刻是双手抱着大柱,双脚夹着大柱。 像一只螃蟹。 怀灵“噗”的笑了一声。 “好,我不看你,但你要保证小心些。” 怀灵去到另一边。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转身直接把快下到底部德锦棠给抱了下来。 “棠宝儿,妻主我可想死你了!” 锦棠顺势环住怀灵德脖子,凑过去亲了一口。 “殿下,我也十分想您,不挨着您,我都睡不着觉了。” 他把刚才过来看到五公主那事跟怀灵说了一通。 怀灵捏着下巴沉思。 随后道:“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老五那人一直胆小如鼠,一有风吹草动就战战兢兢,唯恐祸及到她。发生了这件事,她肯定日日担忧,夜夜梦魇,如果皇上不在了,对她也有好处,相信她是不会站在反对我们的那个位置。” 锦棠“唔嗯”一声点点头。 其实是心不在焉。 他不太关注这件事。 只是等怀灵说完,他才问:“殿下,你在这有没有受苦?我……我可以救你出去。” 怀灵伸手摸摸锦棠的头。 “你果然是最担心我了,话说皇宫这么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唔……我也说不清楚,是身体里有指引我的东西,就是……一下子,好像就被告知了殿下在哪里,殿下,你能懂吗?” 还别说,怀灵真懂了。 蛊虫。 自己身体里有锦棠放的蛊虫。 为期说是一个月,但其实并没有可丁可卯真就一个月。 但锦棠忘记了蛊虫的事,怀灵也不好贸然提起。 只是伸手点了锦棠的额头。 “这叫心有灵犀。” 随后怀灵才说自己没有受苦也没有遭受任何惩罚,无非就是住在这里而已。 “那我……那我今天就留在这里,陪殿下睡一晚。” “你睡这干什么呀?这都没有人伺候。” 锦棠皱眉,他跑到后面,发现这处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有一张小榻。 “殿下……你晚上就睡这小榻上?” 锦棠皱紧眉头,双手狠狠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殿下受苦了……受苦了!” “啊这……没事,我自己倒是惬意,所以你得回去啊,我还有事让你帮我办呢。” “什么事?” 锦棠眨着一双大眼睛,眼里很快积攒了泪水。 一看就是心疼怀灵了。 “又不是荒郊野外,这在宫里,殿下还能这般受气,皇上真可恶!” “那老东西本来就可恶。” 怀灵笑着抹去锦棠眼角的泪珠。 然后道:“此次陷害我的是太贵人,就是先帝的男人,你今儿个回府邸,明后天悄悄进来查查他为什么害我。” 因为理论上,先皇的男人不可能跟她有仇。 皇上威逼利诱的话,要弄清楚是威逼还是利诱。 “只威逼,你要把目前的时局告诉他,让他自己抉择,别怪我到时候动起手来,把他也给斩了。” “至于利诱嘛……那更好办了,他需要什么,咱们给的更多。” 锦棠却撅着小嘴儿。 “今晚……不回去睡,我要……我要在这陪殿下!” “哎棠宝儿,你听话,这只有一张小榻,我怕你受罪啊。” 锦棠连忙摇头,说不受罪。 有殿下的地方,就算是猪圈,是牛棚,他也不觉得受罪! 怀灵尴尬地笑笑。 “你妻主我还不至于这么惨。” 但是没法,她拗不过锦棠。 入夜,怀灵坐在小榻上,上半身靠在小榻边,留出大部分地方给锦棠睡觉。 而锦棠蜷缩着身子,小脑袋枕着怀灵的腿。 睡得不安稳,但他依然维持这个姿势。 并且双手还环着怀灵的腰。 怀灵抚摸着锦棠的头,叹了口气。 “棠宝儿,你跟着我受苦了。” 锦棠稍微蹭蹭怀灵。 小声嘀咕,“没有……有殿下在身边,我的心才仿佛回来了。” “你没睡啊?” 锦棠闭着眼,道:“是我问殿下……殿下为什么不睡?” “傻瓜,我听脚步声。” 锦棠笑着说:“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因为我也在听脚步声,想让殿下睡。” 怀灵猛地低头,就凑到锦棠的面前。 第二百三十五章:爹爹也要出手了 锦棠只感觉炽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他当然知道怀灵凑近了。 但他却不敢睁开双眼。 羞涩、紧张、忐忑。 让他宛如一个还未成婚的男子。 也不知是不是在陌生环境下的缘故,锦棠反而没有平时那般大胆了。 “殿下……你、你看着我作甚?” “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你?” 锦棠抿了抿嫩红的小嘴儿。 糯叽叽地道:“热气都喷我脸上了……原来殿下也在紧张……” 怀灵直接笑出声儿来,还不敢放声大笑。 “是呀,我也在紧张,在这冷清的宫中,棠宝儿的体温却温暖着我,我真是觉得自己幸运又幸福。” 锦棠小声说:“我、我也是……” 在黑暗中,怀灵自然是看不到锦棠脸上的红晕。 但怀灵感觉得到他的紧张。 甚至锦棠攥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怀灵伸手一摸,先是一顿。 随后才调笑道:“棠宝儿,这地方,我可不能宠幸你了。” “唔!殿下不要胡说……我、我才没有想要宠幸,尤其在这个破地方。” 但是锦棠的行为,就很能勾起别人的感觉。 最后锦棠羞涩地继续环住怀灵的腰,并用小脸蹭蹭怀灵的腿。 道:“殿下,我决定了!你睡前半夜,我睡后半夜!这样整个晚上,我们都能听到外面有没有脚步声了!” “好~就听棠宝儿你的。” 这一夜,两人难得过得温馨甜蜜。 翌日一早,锦棠又从房顶悄悄溜出去了。 走的时候还问:“是太贵人对吧?后宫现在只有一个太贵人……对吧?” “对,你小心点,不管怎样,自己最重要,懂吗?” “嗯!殿下也要小心。” 而另一边,金华宫中。 秦德君一夜未眠。 他前天得知怀灵所犯之错后,就知道这是一个阴谋。 还是皇上这个亲娘,害自己亲女儿的阴谋。 秦德君当时就哭了一大通。 但哭过之后,他很快定下心神。 “别怕……别怕!爹救你,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不今日,贴身男奴玉章匆匆赶回来。 秦德君忙问:“打听得怎么样了?在那脏活累活的地方,见到你哥哥玉商没有?” 玉章点头。 “主子,我见到了。” 一想到玉商现在的处境,玉章真是咬牙切齿。 他们不管是作为府邸里的男奴也好,还是宫里的男奴也好,那都是主子的贴身男奴。 哪里会干那些搬搬扛扛的粗活脏活! 这一切都是皇上害的! “我哥说……怀灵公主让他告诉您,皇上没几天活头了……他本意是亲自告诉您,没想到遭了这难,耽误了公主殿下交代的重要之事。” “不碍,他才是受苦了,你这几天偷摸地去那处给玉商送些吃的,多关照一下玉商。不用多久,他一定会出来,怀灵现在也不是坐以待毙之姿,但我不能拖了怀灵的后腿!” 秦德君摸了摸自己的脸,道:“玉章,给我梳妆,皇上现在不见年老的后宫男人,只把重心放在年轻男人的身上,那咱们就得制造机会让她见。” 玉章深吸一口气。 说来的时候,见皇上正在御花园里赏花。 暖春之日,正是在御花园赏花的最好时节。 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是最新被提上位子的姜贵人。 他双十年华。 以他的出身,这个年纪也就当个答应。 但却因为伺候皇上伺候得好,被破格提为贵人。 秦德君已经坐在了梳妆镜前,道:“用那个颜色最亮的簪子。” “是。” “年轻有年轻的好,年老有年老的韵味,碰一碰,看看是谁讨皇上欢心就是了。” 很快,秦德君便被玉章搀扶着,来到了御花园。 那姜贵人头戴一朵艳红的花,花朵很大,几乎遮着半个脑袋。 整个人都依偎在皇上的怀里,沉醉的给皇上端着酒杯。 皇上喝过的酒,他又拿到自己面前喝。 甚至笑眯眯地表示。 “皇上喝过的酒,真是比平常的都要甜。” “哈哈哈,姜贵人愈发会说话了啊。” 秦德君看到如此景象,只觉得牙酸胃酸。 什么玩意儿,看不清形势的东西。 玉章凑到秦德君的耳边说,“这几日皇上都独宠姜贵人,这姜贵人也霸道专横,有想借着形式瓜分一份恩宠的别的君,都被挤兑的没法凑前。” “一个小知县的儿子,能有多大能耐?!” 有多大的能耐也挡不住他救自己女儿的心。 秦德君便走过去,装作赏花碰见的皇上。 “皇上,太好了,您也在!” 他给皇上行礼,那姜贵人则不情愿地离开了皇上的怀抱。 皇上本因为怀灵的事,不愿意见秦德君。 哪料这一回头,就发现秦德君今日穿的是一件绣有仙鹤的衣裳。 整体颜色是浅灰色。 整个人除了头上那一根亮色的发簪显得人很有精神外,整体都没有压了这御花园的花色。 还别说,这么一看,皇上就觉得姜贵人头上那朵大红花,俗不可耐了。 啧啧。 皇上道:“姜贵人,还不把那头花摘了?!” 秦德君笑着说:“皇上,让我陪您赏赏桃花可好?” 还未等皇上说话。 那姜贵人便不识好歹地挤过来。 “秦德君,你真是好兴致,女儿都被关了禁闭,你还有心情赏花,我真是佩服。” 他吞了口唾沫,见秦德君没有走的意思,便又道:“有那时间,你应该日日反思,自己是如何教女无方的,到时候也好跟咱们说说自己的失败经验,叫我们以后有了八公主九公主,都吸取经验教训。” 玉章听后就要过去。 秦德君拦了一下玉章。 反而道:“我自知有罪,所以才来找皇上认错,但我们之间的事,还是不想姜贵人知晓的好,我想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姜贵人单手叉腰。 “那你选的时机不对,你这个时候触皇上的眉头,岂不是罪上加罪?!秦德君活了一大把年纪,真没有眼力劲儿!” 他看了眼周围,笑道:“想必秦德君是不懂赏花,所以才选这个时候来和皇上说罪女之事吧?” “我不懂赏花?” 第二百三十六章:争宠 秦德君将脸颊边的一抹碎发拢到耳后。 随后道:“赏花也不是只要用眼睛看。” “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姜贵人轻蔑一笑。 “那是桃花,开在桃树上的花,还能有什么别的?” 这问题太过幼稚,姜贵人有一种不屑感。 秦德君又指向另一旁土地上种植的花。 “那个呢?” 姜贵人一顿。 他对花没有研究啊,只知道皇上说哪个好看,他就夸哪个。 “红……红花……” “噗。” 秦德君轻笑一声。 “你要是都用颜色命名,那岂不是这御花园开的都是什么红花,黄花,粉花?” “我……” 秦德君微微仰起头道:“那是海棠花。” “哦……哦,海棠花,本宫知道,不过是逗得皇上开心罢了。” 哪料皇上这次笑了一声。 秦德君才说:“我逗你的,那哪里是海棠花,那分明是苹果花,这两个很像,但大户人家的公子也应分辨得出,哦,我忘记了,姜贵人是外省小知县家的公子,不懂也是正常。” 姜贵人表情暗淡,没了一开始的嚣张跋扈。 因为他这是在皇上面前露怯了。 这么一对比,自己好像那跳梁小丑。 秦德君和皇上才是正经夫妻。 姜贵人咬着自己嫩红的唇,很不服气。 就听秦德君又道。 “海棠珠缀一重重。清晓近帘栊。” 姜贵人知道秦德君有感而发,但是他接不上。 他连认字,都是在很大之后,知道有机会进宫了,母亲才找的教书先生。 下一刻,就是皇上接的。 “胭脂谁与匀淡,偏向脸边浓。” 秦德君脸上带着点红。 他来到皇上身边。 两人眼神相对,便一同张口道:“看叶嫩,惜花红。意无穷。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说完之后,秦德君低语,“皇上还记得这个……” 皇上也看向秦德君,眼里流露出了温情。 “当然……当年你参加选秀,朕与你初见,便是在一颗海棠花旁,你有感而发,朕也恰巧记得,便与之对上……” 皇上又多看了秦德君几眼。 果然还是秦德君让人赏心悦目。 他与自己能说得上话。 而且还记得当年的事。 皇上觉得与秦德君在一起,更有话可聊。 “秦德君,真是愈发风韵了。” “皇上还记得我年轻时的好,这才是令我真的感恩。” 姜贵人眼见着皇上眼里只有了秦德君。 他心里耐不住了。 一只手在背后攥紧拳头,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爬上这个位置,不能这么被挤下去。 于是道:“皇上~您还要不要我继续给您喂酒啊?” 他直接蹭着过去,依偎在皇上的怀里。 皇上明显皱了眉头。 这么一对比,这花,这景,这人。 还是秦德君更适合陪在他身边。 而那姜贵人,头上一朵艳俗的红花扫着她的脸,直叫她打喷嚏。 “起开!” “皇上~” “放肆!” 皇上直接将姜贵人推倒在地。 姜贵人一见如此,慌忙摆正身子,跪在地上。 “啊……是小人逾越,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冷肃。 “瞧瞧你的言行举止,再看看秦德君的言行,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果然,年纪太轻,和朕就是没有共同语言,下去吧,闭门三日,好好反省!” “是……是!” 秦德君回头看了眼玉章。 玉章此刻也心领神会,自觉退到秦德君的身后。 花棉姑姑则是退到皇上的身后。 两人就这么跟着两位主子。 秦德君道:“皇上,怀灵的事我听说了,很感谢皇上没有在处罚怀灵的时候,也处罚我,让我能出入自由,还看到这御花园好看的花,真是多谢皇上了。” “德君别这么说。” “是我教女无方,那丫头竟然敢得罪太贵人,回来我拿些亲手做的点心,上门给太贵人赔不是。” 皇上说秦德君懂事。 后宫里这么多个男人,还就秦德君最懂事。 秦德君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说怀灵玷污调戏太贵人,我是不认同也绝不相信的。” 皇上自己便接过话来。 “朕也不相信,所以朕关了怀灵禁闭,而不是直接处罚她。” 皇上一直看着秦德君的侧脸。 她怎么看怎么爱。 心跳不已,似是情动难耐。 这么一想,那锦棠正君,似乎也不是多么好。 就如同姜贵人一样。 年轻,说不到一块。 还是秦德君这样的旧人儿,与自己有更多的话。 于是皇上问:“秦德君今日可有时间?” “我没什么事,就是为了怀灵而来,现在皇上能这么理解我,也有打算,我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打搅了皇上的雅兴,实属罪过,现在就回去。” 秦德君的手被皇上一把拉住。 “朕随你一起回去。” “啊?” 秦德君装作懵懂的样子。 这更加大大地刺激了皇上的心。 让皇上只觉得心窝痒痒。 “今日本就是朕赏花小酌的日子,既然德君觉得自己打搅了朕,那就德君用自己来赔罪吧。” 花棉姑姑立即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赶忙阻拦。 “皇上,身体刚好些,还是不要有此举为好。” 皇上说不碍。 她感觉甚好。 再说了,还有苏御医给的药。 花棉姑姑要再劝,皇上立即露出不悦。 秦德君倒也理解。 皇上正在兴头上,别人总阻拦算怎么回事? “花棉姑姑,朕的事,有些你该管,有些你不该管,你得记得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此一言,花棉姑姑低着头,瞳孔皱缩。 她是什么人……哈,她是什么人! 随后,皇上搂着秦德君就去了他的金华宫。 而花棉姑姑,站在原处良久。 且说另一边。 锦棠回到自己的公主府,休整片刻,换了身衣裳,便要重新出发。 阿沫奇一把拉住锦棠的手。 “哥哥,你去哪里?” “去、去皇宫。” “皇宫……嘿嘿,皇宫里面一定有很多好吃的,我跟你一起去,我身手不错,怎么样,带着我,彼此有个照应。” 锦棠想了想,他咧开嘴笑得甜美。 “好的!” 其实阿沫奇不知道,锦棠想的是,出了事,把阿沫奇推出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锦棠暴露杀意 一旁的崔若恒也想跟着。 “我我我,我也想吃好吃的。” 阿沫奇用白皙的手指戳了一下崔若恒的脑袋。 “你呀,不会功夫就别想了,但我可以给你带些回来。” 两人直接在府邸换了宫中男奴的衣服。 还特意找年老的叔叔,在脸上画了重重的一条伤疤。 这样就顺理成章地拿着小圆扇了。 连年老的叔叔都说,“锦棠正君长得真是标致,连脸上有道伤疤,都有别样风采,真是好看。” 再看阿沫奇。 他本来碧绿色的眸子现在却无精打采。 因为…… “好丑,我的五官那么漂亮,再配上一道疤,竟然这么丑!” 他回头质问年老的叔叔,“你确定你没有画错吗?这要把我自己丑吐了!” 年老的叔叔尴尬的笑笑。 “您五官深邃,我等……没有给这样的脸画过妆……” 阿沫奇撇嘴。 但很快就被锦棠拉着走了。 两人潜入宫内。 稍微打听一下,就得知了太贵人的住所。 阿沫奇先翻进墙内,但是他感觉背后一阵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再回头,就见锦棠浑身都带着一股冷肃的杀意。 他薄唇微抿,直接冲进太贵人的寝宫。 太贵人这处冷清,连奴才都只有一个小婢女。 眼见着锦棠他们进来,太贵人从未见过公主的夫婿,还以为是皇上派过来的男奴。 忙迎接。 “哎哟,难道这么快就过来接我出宫了?” 阿沫奇一听这个,打算顺着他说下去。 “出宫……你收拾好行囊了吗?” 太贵人忙摇头。 他喜上眉梢。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还没收拾呢,主要是皇上让我等日子,得找个好时机把我送出宫,真是没想到能这么突然……” 太贵人忙遣了身边唯一的女婢去收拾,还道:“这下咱们能出去了,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能知道大苍的帝都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进宫四十载……一直都没能再出去过……现在终于可以出去了!” 他眼里有了泪光。 但是下一刻,他这冷清的宫门被关起。 阿沫奇双手抱臂,倚靠在门上道:“嫁进皇宫里的男人,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 说完阿沫奇又笑了一声,拿过一旁桌上的小点心吃起来。 虽然硬了,但确实是他没吃过的味道。 然后又耸耸肩。 “皇上说这话,你也信?” 太贵人一愣。 “你……你们……” 锦棠则挡在太贵人面前,一张俊美的连男人都会议论的脸,此刻带着冷意。 “你就为了能出去,而害四公主怀灵?” “你们是谁?!” 阿沫奇吃了口点心说:“他是四公主正君。” 太贵人听后赶紧后退数步。 “你……你怎么进来的?!” 锦棠却单手掐住太贵人的脖子,直接将太贵人按在柱子上。 “咳!” 锦棠双眼微眯,很快又从袖中拿出一条帕子,直接勒住太贵人的脖子,反向给他箍在柱子上。 太贵人不停地挣扎,根本挣脱不开。 “呜呜……唔!” 锦棠冷声道:“你还是别挣扎了,越挣扎死的越快,用帕子是因为我不想留下手印,最后我要给你伪造成……用帕子系成的绳结,吊死在房梁上的假象。” 太贵人听后更是惊恐,但也不敢动了。 一旁的小婢女都吓傻,慌忙要跑。 阿沫奇吃下所有的点心,挡在门口,一边嚼着一边道。 “唔,你可……你可别跑,也别叫……” 他好不容易吞下所有点心,说话才清晰。 “你可别冲,冲进我怀里,我说你调戏我~嘿嘿,我可是干净身子,还没被女人碰过呢,这个结果,你自己好好想想~” 小婢女已经泪流满面。 但很快,她就退到一边,浑身颤抖地缩起来。 阿沫奇再看锦棠。 赶紧跑过去。 “哎哟我的哥哥,你别把他勒死了!” “我有分寸。” 阿沫奇吞了口唾沫,他始终不知现在的哥哥为何这么成熟。 锦棠稍微松了点劲儿,那太贵人得以说话。 锦棠才问:“你只是因为要出去,所以害四公主怀灵吗?” “是……但皇命也不能违……” “被欺压着干事,和得到好处干事……我总要选一个有好处的……后宫里的男人,尤其像我这样,一待数十载的,都想出去啊,我没有孩子,年纪轻轻就陷入牢笼中,我能怎么办?” 阿沫奇撇嘴,“找点自己喜欢的事做,干什么要将感情寄托于孩子身上?把感情寄托在有生命的东西上,才会变得悲哀。” 锦棠却道:“你说后宫里的男人都这样?先帝的男人一共还有多少个?” “算我在内……十四个……” “你们十四个都想出去吗?” “当然了!这还是我年纪比他们小,又甘愿在公主面前袒胸露背,才让皇上选中的……有几个年老的人,他们一个是腿脚不好,一个是没办法露出身体……” 锦棠一听这个,瞳孔皱缩。 手中的劲儿又使大了些。 “你冲我的殿下袒胸露背了?!” “但……但殿下一直用手捂着脸……没有看……咳咳!” 阿沫奇又提醒道:“哥哥,注意力道!他会死的!” 锦棠十分不情愿地松了点力道。 他可是真想让这个家伙归西。 但不行,他深知,这场阴谋背后的主谋是皇上! 敢害自己的殿下,就算是皇上,也要付出代价。 所以锦棠没有完全按照怀灵交代的做。 而是道:“皇上没多久活头了,信皇上,你们永远也出不去,没有办法看到外面。但是信新帝……你们可以借着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的时候,永远地从皇宫离开,住在外面,拥有自由,直到老死。” 太贵人听后一愣。 缓了缓才道。 “你说的新帝是……是四……” “你最好别说出来。” 太贵人当真不敢说了。 他心中一个劲儿地打鼓。 因为四公主殿下身边竟然有如此男子,简直叫人捉摸不透,害怕得很。 “这确实是一个不能抵抗的诱惑。我做……我相信这里的十四个人,都会听四公主吩咐!” 第二百三十八章:锦棠掉醋缸里了 锦棠这才完全松了帕子。 太贵人忙捂着脖子,伸手去抓自己的小婢女。 “来……快过来……扶本宫一把。” 小婢女回头看了眼阿沫奇,在阿沫奇的眼神示意下,她过去扶住太贵人。 太贵人立即软了脚,直接摔坐在椅子上。 “我的天啊……我以为自己、自己要去见先帝了……” 他不停地顺和自己的胸口。 人都要吓昏。 锦棠道:“今日就先这样,待我告诉你们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你们再做。” 说完这句,锦棠又顿了一下。 威胁道:“如果你们敢告知皇上,或者做出什么出卖四殿下的事,我会让你们身首异处,以最痛苦的死法去死!” 这么说着,锦棠拿了杯子,一用力,整个杯子都碎裂开来。 太贵人哪里见过这个。 还是男人直接捏碎杯子。 他人都要吓得没魂儿了。 立即道:“我们绝对不会出卖四殿下……那些年老的男人都听我的,我都五十几岁,他们更是老的都站不起来,都想着看看外面呢,您放心……放心!” 锦棠看太贵人的眼神,想着反正自己这几日都来回偷偷出入皇宫。 他敢做什么奇怪的事。 就要狠狠折磨他。 等锦棠和阿沫奇来到皇宫里的小路上时,锦棠终于扶着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好可怕……好可怕!” 阿沫奇新鲜地来到锦棠面前。 “哥哥,你怕什么呀?这句话应该是那个太贵人说的才是。” 锦棠撇嘴。 “我感觉好奇怪……” 像是第一次这样威胁人,又像是经常这样威胁人。 因为很熟了。 自己刚才勒人脖子等,做的得心应手。 “算了,反正我的殿下不害怕就行,别人怎么想我不关心。” 锦棠喘了几口气,笑容爬上他的脸颊。 “我可以去见我的殿下了~” 他还让阿沫奇赶紧回去,伸手摆了摆。 “你也吃的差不多,接下来的时间是我和殿下的……” 阿沫奇刚想说点什么,锦棠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只能看到一点影儿了。 “哥哥……喂!” 锦棠完全不管阿沫奇,只小声嘀咕着。 “殿下!我来了~” 锦棠之所以这么急切,是因为锦棠还在意那个太贵人袒胸露背的事。 他要亲自听怀灵说话,来判断真假! 没多久,他就又来到怀灵被关押的地方。 怀灵正坐在椅子上扇着小扇子喝茶。 随着天气转暖,这破宫是越来越热,锦棠一面想着殿下受苦了,一面又生气。 哼!殿下竟然没跟我说她太贵人诬陷她的细节! 然后锦棠自觉的收了脚步声。 他来到怀灵身后,犹犹豫豫,终是双手捂住了怀灵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噗……不用猜,锦棠嘛。” 锦棠皱眉,“不!我不是!” 怀灵收了小扇子,往后戳上锦棠的胸口,然后顺着他胸口一路划上去,戳了锦棠的下巴。 “怎么可能不是锦棠,手感不会错。” “唔!殿下……” 锦棠低头露出羞涩的表情,同时松了手。 怀灵转身搂住锦棠,并轻轻的一踢他的脚,直接让他倒进自己的怀里。 “殿下!” “嘘~” 怀灵点上锦棠的小嘴儿。 “现在可不是在在公主府。” “我知道,事情办妥了,他们属于利诱,是有利可图,都想出宫去,但是我让他们……” 锦棠凑近怀灵的耳边,悄悄地说。 怀灵双眼微眯,笑着轻轻点头。 然后锦棠说完,没有离开怀灵的耳侧,却一口叼住怀灵的耳垂。 “嘶……你干什么?” 锦棠用小牙给怀灵的耳垂磨了一个牙印,才松开道:“殿下不乖,没有跟我说实话……那太贵人冲你袒胸露背,你到底是看还是没看?” “你就因为这事?” 锦棠说这事很重要。 “我……我不希望你看别的男人嘛……你若觉得谁好,我去学……然后殿下只看我……” 怀灵疑惑着笑道。 “你还去学?” 锦棠重重地点头。 小声嘀咕。 “因为我知道女子都是一妻多夫的,殿下独宠我,实在是委屈了殿下,但是……不知怎地,我就是不想殿下看我之外的人。” 怀灵又笑着弹他额头。 “你这是掉醋缸里了,连那年纪知天命老男人的醋都吃,还吃的叫我……” “叫你什么?” 锦棠也不想殿下不悦。 怀灵撇撇嘴,“还吃的叫我好生欢喜!行了,我没看,一眼都没看着。” “那日他穿什么衣服?” “唔……不知道,不记得,他做了脱衣服的动作,我就直接捂住脸了。” 锦棠又问,“那他梳着什么样的头发?” “这个我知道,因为他进来的时候,我还跟他说过话,他是梳普通的已婚男子头发,就是后面散下来,前面的发梳到脑后。” 锦棠很满意这个答案。 因为怀灵要是还说不知道,那就太假了。 锦棠勾起嘴角,凑上去亲吻了怀灵的小嘴儿。 “殿下……你真好,爱你~” “哎哟棠宝儿,我也爱你,只爱你。” 但是下一刻,怀灵不动了。 因为她看到锦棠的脖子处,有一只小小的虫子。 她怕贸然提及,锦棠会害怕,毕竟锦棠忘记了这个事。 可是下一刻,锦棠却颤抖起来,他慌忙起身,不停地甩着手。 “我我我……殿下!我的手指有虫,有虫!里面爬出了虫子!” 锦棠虽然恐惧,但怕被外面的人发现,说话时极力地压抑着声音。 “殿下!怕怕怕,好可怕……” 怀灵也不知道锦棠的指尖为什么冒虫子,她还从未见过这事。 这在以前的锦棠身上,完全没发生过啊! “你先别慌!” “嗯……嗯!” 锦棠努力地克制恐惧,保持不动。 就见锦棠指尖的小虫子爬呀爬,慢慢爬到怀灵旁边小桌的点心处。 在上面爬了一会儿,吃了几口,竟然不动了! 怀灵立即大惊,她过去拨动虫子,发现小虫已经死掉。 “这糕点有毒!” 锦棠更是把怀灵挡在身后。 “殿下,你吃没吃?要、要说实话!” “当然没吃,我不爱吃太甜的。” 但是怀灵立即想到,端进来糕点的宫女说了句。 “此点心不太甜,殿下可以尝尝。” 第二百三十九章:难道生前另有人害我? 那是个面生的宫女。 怀灵此前完全没见过。 她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这让怀灵一下子寒毛竖起。 因为生前自己最后是被毒死的。 没到那一刻,说白了,没人知道凶手是谁。 皇子韵书只是说自己可能会做毒死怀灵那样的事,但时间未到,他真的做不做,还两说呢。 难道生前害死自己的真凶还没找到? 是母皇…… 母皇知道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而且现在自己也是被母皇关押,情景倒是如同生前被关在牢房里没两样。 “殿下……殿下!” 锦棠见怀灵一直没说话,便伸手在怀灵的眼前晃。 “妻主……怀灵!” 锦棠以为怀灵被吓到了。 他赶紧搂住怀灵,不停地用自己温热的小嘴儿亲着怀灵的额头。 “殿下不要怕,虽然我也很怕,但是我会保护殿下的!敢伤害殿下的都得死!” 怀灵拍拍锦棠,让他冷静点。 “你的蛊虫这是在告诉我,点心有毒……” 她寻思了一下又道。 “哦!我体内的蛊虫怕是到时间,都死掉了,所以你的蛊虫才以这种方式提醒我……” 锦棠疑惑地看着怀灵。 “我的蛊虫?虫子就一直在我的身体里吗?” 锦棠听后又赶紧松开怀灵,后退数步。 “我我我……我不能让它们伤害殿下!” 又来。 怀灵笑着过去拉锦棠的手。 “放心吧,这些小虫子安全得很,不会伤害我的,你看刚才,它们在保护我不吃被下过毒的点心啊。” 锦棠又看向那个点心。 他点头,“是这样……证明虫……也是好虫……” “所以你不要怕它。” “那它们是怎么进到我身体里去的?” 锦棠歪歪头。 怀灵安抚地道:“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但没关系,妻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给你讲,现在,我们先处理眼前事吧。” “嗯!” 锦棠拍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不怕不怕。 没多久,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锦棠赶紧故技重施。 他躲到上面去。 这次来还是花棉姑姑带着一众婢女过来。 让怀灵出去,说皇上消气了,也想通了。 怀灵挑眉。 花棉姑姑便凑到怀灵身边道:“皇上最近宠幸了您的父君,觉得您父君伺候极好,所以自然不想别的了。” 怀灵了然。 “那多谢姑姑前来跑腿。” 怀灵从袖中拿出一条帕子,包了这盘子上的一块点心,问:“给我送点心的婢女是谁?” 花棉姑姑一顿,“所有在这个宫殿侍奉伺候您的,都是老奴我亲自挑选的婢女,有什么问题吗?” 怀灵笑了一声,拿起糕点递到花棉姑姑嘴边。 “姑姑要尝尝吗?” 花棉姑姑还是很疑惑,但依旧有礼地道:“怀灵公主殿下赐老奴点心,老奴自然是应该听令而吃。” 她接过张嘴要吃,却被怀灵伸手挡了去。 这下花棉姑姑更不理解了。 “殿下这到底是何意思?” 怀灵笑了一声,“姑姑是真不知道,那看来皇上又什么都不告诉姑姑。” “这……” 怀灵伸手一指,小桌的点心碟子旁,竟有几只死虫。 这下子花棉姑姑彻底明白了。 “公主殿下,皇上要毒死你!?” 怀灵只是笑笑,不说话。 因为在怀灵来看,管他谁要毒死自己,先离间了花棉姑姑和皇上再说。 借东风这招,她可是早就想用了。 花棉姑姑久居深宫,也不懂什么蛊虫,只当是春天到了,周围有了小飞虫。 她更关注点心。 “皇上她……要毒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花棉姑姑简直不敢相信,她后退数步,心中又对皇上失望一分。 怀灵道:“此时我被皇上关押在这里,外界还什么都不知道,与我交接的也只有花棉姑姑,那些别的奴才不算,毕竟外界,没人管那些小奴才姓甚名谁。那么我若死了,最后担罪的是谁?” 花棉姑姑眉头紧皱。 “是我……因为皇上再怎样,不会担上杀死亲女的罪责,而随便找个没有什么名的小宫女,又不能服众,只有找我来顶罪,才能平群臣的嘴……” 怀灵点头。 “姑姑分析的极是。” 但是花棉姑姑还在犹豫。 怀灵也不急,而是找花棉姑姑要此次侍奉的宫女名册,她要见那个端点心的宫女。 出去的时候,怀灵还回头看看,想找锦棠。 但是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出到御花园的时候。 锦棠已经在那处等怀灵了。 “殿下!” 锦棠装作是几日未见的模样,赶紧小跑过来,冲进怀灵的怀里。 “哎哟棠宝儿,苦了你了。” 花棉姑姑疑惑,“正君什么时候进来的?” 锦棠甩了甩手中的腰牌。 “皇上给的,我随时都可以进宫!” 花棉姑姑不再纠结这些小事,而是找了那些侍奉的宫女过来,最后发现少了一个人。 “这上面写,那宫女叫刘敬儿,刘敬儿人呢?” 花棉姑姑合上名册。 几个婢女都面面相觑。 都说没看到刘敬儿。 一个婢女说,她今早给四公主殿下送的最后一盘糕点,送完就再没出现。 另一个说,她昨晚还守夜来着,不是她守夜,是她主动跟别人换班。 怀灵与花棉姑姑对视一眼,花棉姑姑道:“现在就去找刘敬儿,把她走过的路线都找一遍,找到也无需声张。” “是。” 没多久,一个小婢女匆匆跑过来,面色凝重。 “公主殿下,花棉姑姑。奴婢发现刘敬儿了,她……她溺死在一口井里。” 怀灵立即问:“溺死在井里,可是发现了尸体?” 因为怀灵也怕只有一双鞋子在井边冒充。 她自己就给柳云干过这个事。 那婢女道:“她溺死的是口浅井,尸体已经被打捞出来了。” 花棉姑姑一顿,倒吸一口气。 她下意识地就认为,皇上这是要杀人灭口。 更甚至花棉姑姑后退几步,竟然要摔倒。 还是怀灵扶了她一下。 “哎呀,花棉姑姑,你怎么了?” “没、没事!” “嗐,这是幸亏我没吃点心,我要吃了,这死的,可能就是姑姑你了。” 第二百四十章:心狠 花棉姑姑咬紧下唇。 她的理智已经崩塌。 伺候皇上近乎四十年,换来的竟然是被丢弃的下场。 花棉姑姑不能接受! “四公主殿下,老奴……不知如何是好。” 她屏退左右,才露出凄苦之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让谁死,谁就得死,那咱们要如何挣脱这命运,在帝都,在皇宫,生存下去呢?” 怀灵直接坐在御花园的小石凳上。 露出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 道:“姑姑有求于我,我也知无不言。皇上,还有不到半年的寿命。” 花棉姑姑一愣。 “怎、怎么会?!” 花棉姑姑又道:“不是说皇上只是肾气亏损吗?只要日日喝药补肾气,再加上不要同房……不就没问题了吗?” 花棉姑姑还说,皇上最近吃了苏越之的药,就算同房,也没有任何不适。 怎么就要归去? 怀灵转了下手中的小扇子。 “那是御医们怕受到牵连,被治罪。” 花棉姑姑低着头,只寻思了一下,便给怀灵跪下。 “四公主殿下,老奴……听您差遣。” 怀灵满意地勾起嘴角。 “花棉姑姑,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们就都能活。” 两人算是谈拢。 怀灵觉得不亏,这次被陷害,拿下花棉姑姑这匹宝马,就是她此次的目的。 玉商叔叔也一早被放了出来,被伺候着在别间沐浴,换了干净的衣服过来怀灵身边伺候。 一行人就在宫中走着。 没多久,他们先听到了不远处有吵闹的声音。 “您二位就让我出去吧,孙闲君病重,需要御医!” “皇上说了六公主和孙贤君必须禁闭,外面的人不得进去,里面的人不能出来。” “可这也得分事情不是吗?万一孙贤君死在里面,那要怎么办?” 两旁的女守卫直接推了那个男奴一把。 将男奴推了个跟头。 “死在里面也不是我们的事,只能怪孙贤君命不好!” “谁叫他平时不病,赶这个时候病?” 怀灵看了一眼,回头问玉商,“这是孙闲君的贴身男奴吧?” “回公主殿下的话,他叫木合,是孙贤君的陪嫁。” 怀灵便问花棉姑姑。 “皇上可是说了不让人进,不让人出的话?” 花棉姑姑称是。 这些还是她吩咐给守卫的。 “因为皇上确实厌恶孙贤君欺骗她,好端端的公主变为皇子,皇上心里不能接受。” 花棉姑姑还说,皇上之所以现在宠幸别的男人,都希望他们有孩子,是觉得继位者越多,越年幼越好。 “皇上总说皇太女从一开始就不是太女人选,二公主是个粗人,三公主蔫坏,您也不怎么听她的话了,五公主是个病秧子……” 怀灵了然。 “她这是期盼小六继位,可惜小六是个男孩子。” “呵……” 怀灵自己笑了一声。 “拿皇位威胁人的母皇,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想把皇位给任何人。” 说完,怀灵直接去到那处吵闹之地。 “都闹什么呢?” 女守卫也知道怀灵公主被判无罪之事,忙跪下请安。 怀灵要进孙贤君的寝宫。 女守卫拦在那里说皇上有令。 花棉姑姑也苦于没有皇上圣旨而烦恼,恰此时,从锦棠身上掉下一个圆环的腰佩,直接就轱辘进宫门。 锦棠直接跑过去,“我的腰佩,腰佩!” 两个守卫想阻拦,怀灵用小扇子打开两人的手。 “哎,本公主的正君,岂是你们能碰的?小心你们的狗爪子,碰到了正君,本公主以调戏男子之罪抓你们去打板子!” “这……” 两个守卫瞬间不敢说话了。 怀灵道:“有花棉姑姑跟着,你们还怕本公主与孙贤君说上话不成?本公主是御医吗!” 说罢,怀灵便冲了进去。 并故意大声道:“锦棠,别摔了,别为了个腰佩跑那么快!” 锦棠也故意在里面道:“不行,这是殿下送给我的礼物,诶?我的腰佩滚哪去了?” 花棉姑姑则冲两个守卫点了下头。 “我会看着四公主,你们两个给我在这好好看着。” 进到宫内,怀灵才发现,孙贤君宫里的奴才很少。 小六已经正经地着男装。 他端着一盆水出来,见到怀灵,立即激动地冲来。 “四皇姐!” “嘘。” 几个人来到院子里,小六才眼含热泪。 “四皇姐,求你救救我父君!” 他说,自从自己男儿的身份出来后,他们就相当于被软禁在自己的宫里。 里面的男奴女婢,每天都被叫走几个,就回不来了。 久而久之,现在这里只剩下一个男奴,就是木合。 “四皇姐,现在受病痛折磨的,本应该是我!因为是父君吃了我的食物,前天我心情不好,外面奴仆送过来两份儿饭菜,我没有吃,父君昨日吃的就是我前日剩下的饭菜,说把新的紧着我,因为新的饭菜里有我喜欢的食物……” 小六的泪珠子掉落下来。 他给怀灵跪下。 “四皇姐,我父君是无辜的,一切罪责我来承担就好!再说有什么事明着来,背地里害人算什么本事?!” 怀灵想了下。 苏越之肯定无法大摇大摆的进来。 锦棠身体里蛊虫的特性是什么来着? 有下毒的,有解毒的! 孙贤君八成是中毒。 怀灵立即抓住锦棠的双手。 “棠宝儿,帮妻主办件事,好不好?” “嗯……嗯!殿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 怀灵说:“你就像当时救我爹那样,救一下孙贤君。” 怀灵倒也不是说什么人都救。 她可没那么好心。 是因为她知道,扳倒皇上不是一人所为,必须借助更多的力量。 锦棠想了想,抿着小嘴儿。 “好!我这就去。” 小六还要跟着,怀灵叫住他。 “其余人,都在外面待着。” 锦棠的秘密,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怀灵让锦棠关好门。 随后她看向花棉姑姑。 “姑姑觉得这是谁所为?” 花棉姑姑的脸已经十分阴沉。 “是……皇上。” 怀灵没有说话。 花棉姑姑却握紧了拳头。 她脑海里又想到皇上说三公主死得好得那句话。 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自己的儿女都害……她好狠的心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欺负锦棠 怀灵双眼悠悠地看着前方。 叹了口气。 “是啊……我原先也没想到母皇会这么狠,一点都不顾及血脉亲情。母皇竟然对我痛下杀手,我也要奋起反抗了。” 小六一惊。 “皇姐,母皇对你痛下杀手?!” 他不敢相信。 因为要说母皇杀他,因为他欺骗了母皇,情有可原。 但是怀灵几次为大苍立功,母皇怎么可能杀她呢! “小六,我在被囚禁期间,也遭遇了与你相同的事。” 怀灵又道。 “母皇……已经不是我们曾经的那个母皇了。一直什么都不做,我们就只有等死。” 怀灵说她不想这样过活,皇太女也不想。 甚至五公主,也不想胆战心惊地活着。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 彻底背叛皇上。 “小六,你愿意跟着四姐走吗?” “我……” 小六只想了一下,便露出坚定的表情。 “四姐,就算没有母皇要毒死我这件事,只要你一句话,弟弟我也会为你赴汤蹈火!” 怀灵拍了拍小六的肩膀。 一下子,庭院里安静了很多。 锦棠探出小脑袋,双手扒着门边。 “殿下……” 他小心翼翼,发出小糯音。 “孙贤君好像没事了,殿下要来看看吗?” 怀灵和小六等人赶紧进去。 只见孙贤君身边的地上有血,一摊红血,一摊黑血。 孙贤君也脸色苍白,额上都是汗,但是他清醒了,睁着双眼看着周围。 小六唤了一声。 “爹爹!” 锦棠则拉过怀灵,在她的耳边小声说。 “我……我的指尖出来一只小虫,跑到孙贤君身体里去了,然后就、就这样……” 怀灵伸手摸摸锦棠的头。 “你做得对,但是谁问起你怎么做的,都不要说。” “嗯!” 锦棠抱着怀灵的一只手,很羞涩地贴着。 “但……殿下,这次孙贤君与上次秦德君的中毒结果,有那么点不一样……” “哦?” 锦棠像是咬耳朵一般地道:“这个好像是烈性毒……孙贤君,活、活不太久……” 怀灵倒吸一口气。 她拍拍锦棠的手,让他别声张。 就听孙贤君虚弱地道:“怀瑾……我的怀瑾,你没事吧,你没有中毒吧?” 小六赶紧摇摇头,跪在孙贤君的身边。 “爹爹,都是你替儿子受了这难,儿子替你报仇!” 孙贤君早已眼含热泪。 他哭着道:“想不到她害我儿……我儿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孩子!就算不是公主,但我儿从小为大苍立下的功,她说忘就忘了……好狠心的人,我伺候了她十几年,没想到她是如此狠心之人!” 孙贤君已经哭湿了枕头。 怀灵则上前一步,道:“知道她心狠,就要反抗,不反抗就什么都没有,连你一直保护的儿子,都无法存活。” 怀灵说孙贤君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生前自己就是不反抗,谁都保护不了。 还害了锦棠。 这一世,不会了。 “孙贤君,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孙贤君用一只手挡着脸,遮挡自己那憔悴的病容。 然后才道:“我……我不能让她杀我儿……谁害我儿,我就要……加倍奉还!” 怀灵很满意孙闲君的态度。 她让孙闲君等着,这几日就一直装病抱恙。 此地不宜久留,锦棠拿着镯子满心欢喜地出来,远远地瞧见了皇上。 怀灵心中厌烦,只有脸上还堆着笑。 皇上这是看小六死没死,还是看孙贤君死没死? 他们一众人全都跪下,给皇上请安。 皇上直接问:“你们进去看到孙贤君了?” 花棉姑姑赶紧答:“没有,是锦棠正君的腰佩滚到里面去,四公主殿下捡回来,我们就都出来了。” 皇上叹了口气,“老四,陪朕走走,别人都在远处跟着,朕有话和你说。” 皇上又一扫锦棠,便道:“锦棠正君去御花园玩吧,你小孩子心性,陪着走也是无聊。” 锦棠回头看了一眼怀灵。 怀灵眼神示意他听令。 于是锦棠便离开了。 他来到御花园,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家殿下。 真是一刻看不到殿下,他这心,就无处安放。 然而在这御花园里,还有刚被皇上训斥不久的姜贵人。 他头上依旧戴着大红的头花。 走起路来,也是水蛇腰,摇摇晃晃。 还跟一旁的男奴说,“我就是靠头上的花吸引的皇上,这几日只不过是皇上的短暂厌烦,我敢保证,过几日皇上还会来找我的。” 正说着,他看到一旁双手捧着花朵轻嗅的锦棠。 锦棠不认识姜贵人。 但是姜贵人认识锦棠! 不如说,最近赶着时候想上位的后宫男人,都认识锦棠。 因为皇上想宠幸锦棠,想让锦棠当贵人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甚至皇上在抱着他的身子,与他一番云雨之后,半睡半醒间,还念着锦棠的名字。 想到这,姜贵人啐了一口。 “呸,小贱蹄子,公主家的夫婿竟然勾搭上自己的婆婆了,不要脸!走,今儿是终于让我碰到他,咱们去教训教训他。” “是。” 他高声道:“哎哟这是谁呀?瞧瞧这俊美的可人儿,竟然在此处赏花。” 锦棠看到姜贵人,只是乖巧行礼。 “问小主安。” 反正在宫里,见着这种被扶着的男人,那都是叫小主就对了。 哪料姜贵人直接道:“这是什么姿势啊,正君府中,没人教正君如何行跪拜礼吗?!” 锦棠皱眉。 姜贵人便让身边的男奴过去教锦棠。 自己则坐在石凳上。 那男奴立即按着锦棠的肩膀。 “四公主正君,请重新下跪。” 锦棠再跪。 姜贵人说,“不对。” 再跪。 姜贵人还说不对。 最后就是姜贵人不停地道:“不对,再跪!” “不对,继续跪!” “不对不对!跪!” 锦棠当然知道这个姜贵人在戏耍他。 所以最后一下跪在地上的时候,锦棠直接“哐”地一下,把地砖给砸裂了。 姜贵人一愣。 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这…… “咳,起来吧。” 锦棠嘀咕一声,“起不来。” 姜贵人让男奴把锦棠扶起来,男奴伸手去扶,竟然扶不动锦棠。 第二百四十二章:小可怜告状 “嘿!哎哟……” 男奴使出吃奶的劲儿,竟然踉跄了一下。 锦棠跪在地上完全不动。 男奴都惊了。 “主儿,正君他……我、我扶不起来。” “这有什么扶不起来的?你把饭都吃哪里去了,没用的东西!” 姜贵人探身扶了一把,差点没闪着腰。 “你……你这呆子吃什么了,力气这么大……” 锦棠歪头道:“小主让跪,我自然要听小主的。” “那本宫现在让你起来!” 锦棠别过头,“跪久了,腿累,起不来。我等着我的殿下过来扶我起身,哦对了……” 锦棠一双杏核大眼微眯着。 带着一抹甜人的笑。 可说出的话语,却叫姜贵人一惊。 “我的殿下,四公主怀灵,她是陪皇上走路说话来着,怕是一会儿就要走到这御花园了,到时候我的殿下问我,为什么长跪不起,我就要实话实说。” “现、现在本宫叫你起!” “现在起不来,这地砖都跪裂了,可想而知,小主是如何苛责我的。” “你……” 呆子还能这么伶牙俐齿?! 姜贵人起身,和男奴都卯足了劲儿,双手拽着锦棠起。 可是两人累得够呛,锦棠怎么都起不来。 “你给我起来!” “不起。”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上的笑声传来。 姜贵人知道皇上和怀灵公主来了。 尤其那个怀灵公主,她爹秦德君之前就让自己吃瘪,说不定父女俩就沆瀣一气,一致对外。 他眼珠一转,灵机一动。 直接对男奴道:“我现在跳进这御花园的池子里,一会儿皇上来了,你知道怎么说!” 男奴点头。 锦棠人虽然失忆软糯,但是他不是傻子! 他自然知道姜贵人要做什么。 于是锦棠也赶紧起身,直接扑向姜贵人。 两人一同落水。 上面男奴惊呼。 “主儿,姜主子!” “这……这两个人都落水了……这可让我怎么说啊!” 而在水下,锦棠想着反正别人看不着。 他直接双手抓住姜贵人的肩膀,将他拼命往下按。 那力道,姜贵人就从没感受过。 这……这是男子? 下一刻他才想喊救命。 锦棠哪给他机会,而且在水下,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他一拳先打在姜贵人的脸上,让他口鼻流血。 然后用姜贵人自己的帕子勒住他的脖子,一路向下,直接将姜贵人给按到了水底。 “唔!呜噜噜……” 姜贵人张嘴就是一口冰凉的水灌进来。 锦棠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姜贵人。 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更甚至,姜贵人在恍惚中,看到锦棠一双眼睛变了样子。 眼珠里似乎有什么亮点。 姜贵人吓得挣扎不已,他又狂喝了好几口水。 锦棠再次击打姜贵人的额头,并在往上游的时候,右脚一蹬,踹在姜贵人的右手手腕上,力道之大,直接把姜贵人的手腕踹脱臼。 就听上方的人都慌慌张张。 怀灵更是要下水。 “锦棠,锦棠!我来救你!” “姜主儿……姜主儿!” 锦棠先露出头来,他歪头往旁边吐了一大口水。 “锦棠,有没有事?” “我……” “别怕,你照实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 锦棠仰头看了看四周,皇上也在。 他便眨了眨大眼睛,流下泪。 “呜呜……殿下,姜贵人欺负我……” 怀灵听后暴怒。 “他怎么你了?” “他罚我跪地,把地砖跪裂为止,我不愿,他就叫男奴按着我,用双膝砸在地砖上……呜呜,好痛!” 锦棠的泪珠子掉个不停。 怀灵忙将锦棠从池水中抱了出来,搂在怀里。 锦棠也顺势搂住怀灵的脖子。 他抽噎地道:“后来皇上的笑声传来,他又怕事情败落不好交代,便将我推下池子,我实在太害怕了……就慌忙间把姜贵人也拽了下去。” 恰好,姜贵人游上来,头发散乱,那朵大红的花儿也缠上了水草,叫人看着想笑。 “皇上……” 他被扶上来后,拖着自己的伤手,缓缓跪了下来。 “我……我是被锦棠正君推进池子里的……请皇上给我做主!” 他还推了一旁的男奴,让男奴说话。 男奴却支支吾吾起来。 因为这个事,想必任谁都会相信锦棠正君。 锦棠窝在怀灵的怀里,伸出还滴着水的手,指着被砸裂的地砖。 “殿下……那处就是姜贵人男奴按着我跪的地方……” 花棉姑姑一看,赶忙道:“哎哟,这地砖都裂了,那锦棠正君的腿……” 怀灵赶紧背过身去,以男子双腿不能裸露为由,自行查看。 她的手伸进去摸的时候,锦棠大眼睛眨呀眨。 耳垂很快就红了。 因为殿下的手温热热,而自己的身体因为被池子的水浸泡过的原因,是冰凉凉的。 温热与冰凉触碰,直让他颤了一下,露出娇羞的表情。 怀灵一摸,锦棠双膝没事。 膝盖还很圆润。 锦棠怒瞪怀灵。 示意怀灵干正事。 于是怀灵咳嗽一声道:“锦棠,你这膝盖都破了,天呀,这当时被按着跪地,得多痛啊。” “嗯……我也不知道姜贵人为什么这样对我……此前我都没有见过他……” 姜贵人怒指锦棠。 “你怎么不说你打得我鼻青脸肿,在池底下一脚踹伤我的右手手腕!” “呜……” 锦棠听后更是大哭。 他直接将小脑袋蹭在怀灵的怀里。 “姜贵人为什么这般污蔑我……呜呜,底下都是水草,谁知道姜贵人是怎么弄的……” 锦棠又可怜兮兮地问怀灵。 “殿下,是不是我人很蠢笨,他知道欺负我,我也说不出来……所以他才不停地冤枉我,欺负我!” 怀灵转过身去。 “母皇,您看锦棠这裤子,上面两个脏污的地方,这是泡过池水都没有洗下去的啊,这还能有假?锦棠的腿说不定都断了!” 姜贵人还欲再说。 皇上呵斥一声。 “住嘴!” “姜贵人降为姜答应,搬出永福宫,与别的答应同住一宫吧,花棉,给他找地。” 姜贵人大张着嘴。 他反应了一下才慌忙磕头,顾不上伤手伤脸。 “皇上……他诬陷我,他诬陷我!” 皇上压低声音,“他诬陷你?一个傻呆呆的人,从嫁进老四的门就这般,他诬陷你?你真是毫无教养可言,罚三月俸禄,闭门思过半年!” 第二百四十三章:殿下的生辰礼当然是我了 姜贵人哭闹。 “皇上,我……我还能给您唱曲儿啊,您说过的,我唱的曲儿最好听了……您看在那个面儿上,也别降低我位份,求您……求您了!” 皇上一挥手,花棉姑姑便叫人直接把男人拖走。 而怀灵的视线却一直跟着姜贵人。 这个姜贵人,她生前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他盛宠一时啊,皇上给他不停地抬位份,从贵人抬到君,又从君抬到皇贵君,那可是比许贵君的位子都高了。 皇贵君之上,那就只有皇上的正室,皇帝君。 怀灵想,那这家伙,应该是个挺厉害的人物。 怎么这么快就落幕了? 锦棠则见自家殿下眼神一直追着姜贵人。 他心中泛酸。 小声地唤:“殿下……” 怀灵没理,是还没回过神儿来。 锦棠便伸手轻轻捏了怀灵的胳膊一下。 “殿下!” “哦……” 怀灵转身对皇上说。 “母皇,儿臣不便行礼,这先抱着锦棠回府了,还有我父君说,今晚他做了几样您爱吃的拿手小菜,希望您能赏脸。” 皇上点头。 怀灵便抱着锦棠大步离开。 进到轿内,怀灵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锦棠披上。 “虽说是暖春了,但还是很冷,棠宝儿你别冻着。” “我没关系的,那姜贵人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在御花园的池水中,我打了他好多下,还把他的手腕踹脱臼了。” 怀灵还是伸手揉了锦棠的膝盖。 “但是那家伙让你跪也是事实啊。” “不怕不怕,殿下不用担心,我是习武之人,知道怎样让自己不受伤。” 怀灵双眼微眯。 她总怕姜贵人坏她的事。 生前姜贵人到底怎样? 哎呀,不行,得提防。 “殿下……殿下!” “姜贵人……啊不,棠宝儿,你回去好好休息,这几日你也没睡好觉,不要累坏了身子。” 锦棠皱眉。 他已经察觉到他的殿下有心事。 是那个姜贵人吗? 名字都叫错了,一定是他! 说到底,锦棠来到怀灵身边也才一年,一年之前,殿下遇到过谁,他并不知道。 出名的也就是那个狗竹马。 难道殿下还和那个姜贵人有点别的事吗? 锦棠心里堵得难受。 他又道:“殿下,三日后便是您十九岁的生辰,您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想玩的想要的?” 怀灵笑着摸他的头。 “你竟然跟我说这个话,平时都是我跟你说呀。” “我也想回馈给殿下更多的爱,只要殿下说的出来,我都能做到。” 怀灵摇摇头,刮了下锦棠的小鼻子。 “不用,我吃碗长寿面就可以了,现在时局不稳,宫中又那么多事,我不大办。” 锦棠又凑过去,尤其是脸颊边的碎发被水弄湿后,贴在白皙的小脸上,更显得锦棠有让人怜惜的味道。 “殿下,我给你过生辰,怎么能算大办?” “棠宝儿你自己休息好就是了。” 锦棠低着头,发出一声很小的“嗯”。 但同时,嫉妒和占有之欲爬上自己的心头。 他想,他的殿下该不会太在意姜贵人而不想过生日吧。 那姜贵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唱曲儿~ 锦棠记得刚才姜贵人求饶的时候,是要给皇上唱曲儿,哼!不就是唱曲儿嘛,那自己也唱给殿下听! 嗯……就这样! 如此过了三日,怀灵当真在想事情。 时而在偏厅,时而在府邸后花园。 但就是不在卧房。 哪怕锦棠过去,给怀灵按摩揉肩。 怀灵也道:“棠宝儿,你先去休息。” 这让锦棠胸口更是隐隐作痛。 难道殿下曾经不止一个狗竹马。 还有一个? 锦棠立即脑补了一些什么两小无猜的戏码。 而且那姜贵人今年二十岁,自己的妻主刚刚十九,年纪上也合适,不像自己,年长了妻主五岁。 想到这,锦棠道:“殿下,今晚我有生辰礼送给你。” “这……” 怀灵疑惑。 锦棠让怀灵中午少吃点,晚上有好吃的。 怀灵便自动归结锦棠下厨为她做晚膳。 于是怀灵点头,“叫你休息,你反倒是累自己。” 锦棠笑了一声,转身跑走,跑向后厨。 等到晚上,怀灵在偏厅吃饭,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好多好吃的,崔若恒和阿沫奇都过了来,还都穿了新衣裳。 怀灵赶紧起身。 “哎,你们二人别动什么歪心思啊,我不可能宠幸你们。” 阿沫奇撇嘴。 “你就是肾不行,应付不了很多男人,所以才搞假专一。” 怀灵不以为意。 “随你怎么说,我就不宠幸你。” 崔若恒对着一桌子的好菜吞了口水,才道:“殿下,别听侧君哥哥乱说,其实我们俩穿得鲜艳一些,都是正君哥哥授意,正君哥哥还让我们督促殿下吃鱼的时候别被鱼刺卡着。” “锦棠呢?他怎么不过来?” 尤其是玉商说长寿面都在锅里温着,那就剩下吃了。 崔若恒说:“正君哥哥还说,务必让我们看着殿下,不要让殿下乱跑,他一会儿要有惊喜给殿下,让我们先伺候殿下吃东西,嗯……给我们的好处就是……剩下的饭我们都可以吃。” 阿沫奇哼了一声。 “谁稀罕?” 但是嘴角已经挂了口水。 因为好多菜他都没吃过。 怀灵决定听话,她还挺期待锦棠给她的惊喜。 于是她拿起筷子,吃着玉商叔叔和那两个男人给她夹来的菜。 在怀灵终于吃到长寿面的时候。 偏厅的房门全部打开,黑夜下,大红灯笼全都亮起。 此刻屋外细雨绵绵,一把大的红色油纸伞先映入怀灵的眼帘。 紧接着便是一首叫人骨头都能酥了的小曲儿。 怀灵一顿,咽下最后一口面,她直接站起身来。 “锦棠?” 只见锦棠坐在伞下,一边弹琵琶,一边唱曲儿。 他还穿了平时都不穿的红色。 虽说现在锦棠是正君,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在府邸穿红色。 但是锦棠平日里也还是偏爱蓝色。 突然这么一穿,怀灵只觉得眼前一亮。 待一曲完毕,怀灵提裙跑出偏厅。 一旁的玉商叔叔慌忙拿了伞跟过去。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看着点啊,下雨呢。” 怀灵不管那个,只抓住锦棠的手说:“这是你给我的生辰礼?” 锦棠起身,双手环住怀灵的脖子,凑了过去。 “殿下的生辰礼,当然是我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抱得美人归 怀灵刚想笑着再去刮锦棠的小鼻子,哪料低头一看,就看到锦棠手指上细小的伤痕。 还不是一处,是很多处。 以锦棠的恢复力来说,那之前应该还是挺大的口子。 一瞬间,怀灵没了刚才的任何兴奋劲儿。 她握住锦棠的手。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弹琴,还是做菜弄的?” “我……” 怀灵脸阴沉下来。 “不管是怎么弄的,以后都别做了!” “殿下,你别不高兴……” 怀灵感觉自己都要气炸了。 “我当然不高兴,我不喜欢你做这些!” 锦棠的眼眶瞬间积满了泪水,他绷着劲儿,不让泪水落下。 他感觉自己起了反作用,触了怀灵的霉头。 怀灵咬着下唇只想了一下,立即道:“快叫人把这琵琶弄走,以后都不要放到本公主能看到的地方。” 锦棠的心一抽。 怀灵又立即变了主意。 “直接将这琵琶给我砸了。” 锦棠便抓住怀灵的手。 一脸的郁闷。 他撇撇嘴,心中有气有苦发泄不出。 只是道:“不能……不能砸!” 怀灵又瞟了一眼锦棠的手,心想搞不好就是这玩意伤了他。 于是怀灵忍不住嘀咕一句。 “到底是谁,把琵琶给锦棠的?” 锦棠委屈巴巴地道:“是我要的!” “我当然知道是棠宝儿你要的,但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就不应该……” 怀灵还没说完,便看到锦棠眼里的泪流了出来。 他自己抹了一下。 挣脱开怀灵的手,跑走。 雨还在下,怀灵赶紧拿过玉商叔叔手里的伞去追锦棠。 “棠宝儿!” 锦棠是自己不走的,因为他忍不了猜忌。 而且他受够了。 这三日,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将大红的发带扯下来,一头黑发瞬间丝滑地披散在肩上,包裹住他半个身子。 “殿下你和姜贵人以前就认识吗?是什么关系?” 阿沫奇“哇哦”了一声。 他倚在门框上那些花生米,一边吃一边看。 崔若恒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小声嘀咕,“这是咱们能看的吗?” “能的,咱们不侍寝,还不能看看乐儿?” 怀灵被问得一脸懵。 “我和姜贵人?有……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他是皇上的男人,我是皇上女儿的关系吗?” “那你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是做甚?你知道吗?你连叫名字……都叫错了,把我叫成姜贵人……” 锦棠流着泪将身上红色的薄纱扔向怀灵。 他说他讨厌这样穿。 他不喜欢当什么狐媚子! 他瞧不上的,也是那些狐媚子! “可是……可是你害我觉得你似乎喜欢姜贵人,姜贵人唱曲,所以我也学了三天唱曲……” 锦棠说得有些伤心。 怀灵给他撑伞,他还推了怀灵一下。 当然没用力就是了。 自己发泄完一通,锦棠又补了一句。 “当然那些饭菜和长寿面,是我真心想做的……这个不是因为姜贵人。” 怀灵是又心疼又想笑。 这样再补充一句的锦棠,真是没谁了。 怀灵叹了口气,“锦棠,对不起,但我和姜贵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这几日怀灵一直想事情,想的就是自己生前,姜贵人的所作所为。 怀灵希望能多知己知彼一些,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的事,也好及时阻止。 “我这几日想的是他会怎么谋害咱们,或者是干谋害咱们的事,把事情想在前头,所以才不小心说错了名字,这个真的对不起。” 怀灵过去抓锦棠的手,锦棠还把手立即抽了出来。 但他看怀灵的眼神,嘀咕一句。 “真的?” “真的!我喜欢他干什么呀?再说唱曲儿,你什么时候看我听过曲儿?不过……” 怀灵笑了一声,伸手欠欠地挑起锦棠的下巴。 锦棠拍开怀灵的爪子。 “不过什么?” “不过棠宝儿,你唱得是真好听,这就是你三天学会的?说三个月都不为过。” 锦棠娇羞地低下了头。 “讨厌,又拿我寻开心……” 怀灵感觉锦棠消气了些。 便过去,将伞斜放在锦棠的头顶上。 锦棠撇嘴,怀灵人又靠过去,先是用肩膀碰碰锦棠。 然后又直接搂住锦棠的腰。 在半推半就中,怀灵小声说:“你做的菜,真好吃,长寿面也好吃,玉商叔叔嘱咐我,不能咬断,要一根进嘴,你煮的一小碗,刚刚好,里面是一整根。” 锦棠哼了一声。 “那当然,为了做那些菜,我手都受伤了,最后擀那个长寿面,手都酸死了。” “快快快,我看看。” 怀灵抓过锦棠的手,看上面的小伤口,赶紧放到嘴边亲了一个。 “哎你!” 锦棠瞪了怀灵一眼。 怀灵也解释,她想砸琵琶,是因为她觉得琵琶让锦棠的手伤了。 并不是锦棠弹的曲子不好听。 锦棠低着头,看着已经完全湿的地面。 才又叹了口气。 “我手有伤,也确实是因为琵琶,切菜切太多切到手后,我又找了玉商叔叔请教琵琶的先生教我弹简单的曲子,每天练习颇多,所以才伤上加伤。” 锦棠说,他刚才一听怀灵砸琵琶。 还以为是瞧不上他这般。 锦棠越想越气。 怀灵将小脑袋磕在锦棠的肩膀上,略微软了点性格,道:“棠宝儿,现在是不是能回房了?啊对了,你吃过饭了吗?没吃过,我端些菜回去,亲自喂你吃。” 锦棠说早就在试菜的时候吃饱了。 毕竟很多菜他也是第一次做,做失败了,当然是进他的肚子。 “哎哟可怜见的。” 怀灵见锦棠没再紧绷着身体。 直接趁其不备,拦腰抱起。 “呜哇,殿下!有人,还有人呢!” 锦棠用拳头轻轻地捶怀灵。 怀灵让锦棠看,哪里还有人? 那些家伙早就被玉商叔叔遣去干别的了。 怀灵让锦棠拿着伞,锦棠才发现怀灵的一边肩膀都湿透。 他不再挣扎,而是道:“回去赶紧喝点姜茶,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不要害了病。” 怀灵则小跑着回去。 “我当然是要享用我的礼物了!棠宝儿,你今夜可是做好了准备?” “你……你真是……” 锦棠将小脸埋进怀灵的怀里。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做什么,还不是随意的事?不要说出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宠幸锦棠后我做梦了 怀灵将锦棠放到床上,她直接就放下床帐,自己也扑过去抱住锦棠。 锦棠这心跳的也是极快。 说起来,两人一整年都算是腻乎在一起,锦棠一点都不腻烦,反而还有新婚的那种小悸动。 他拥抱住怀灵,怀灵则去亲吻他的小脖子。 “棠宝儿,要不要洗澡?” “现在还说什么洗澡……就算我能等……殿下你能等吗?” 怀灵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不能等?” 锦棠剜了怀灵一眼,自己转身背对着怀灵。 “那你去洗澡吧,我不洗!但等你洗完,我就睡了,不等你了!” 锦棠说着,还往前拍了下枕头。 怀灵又凑过去,从背后搂住锦棠。 “好了好了,不洗,这不是怕你淋了雨冻着才说的嘛。” “我跑走的时候,雨下得还不大。” 怀灵又亲吻锦棠的手背,按在胸口处,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这锦棠才转过身来,软下脾气。 在怀灵按倒锦棠的那一刻,锦棠还“哎”了一声。 伸手挡住怀灵亲过来的小嘴儿。 “还有一句话没说……” “什么呀?” 锦棠双手环住怀灵的脖子。 “殿下,今天是你十九岁生辰,我希望你未来安康喜乐,没有烦恼。这是我的心愿……” “原来还差了这句。” 怀灵笑着吻上了锦棠的唇。 锦棠“唔”了一声,小腿胡乱地踢了两下,别过头喘着粗气问,“门窗都关好了吗?” “关好了,放心吧!本公主宠幸你的时候,你就别分心了,你今日不是我的生辰礼吗?” 锦棠不再说话,摆出一副任其所为的样子。 很快,黑夜过去,白天到来。 怀灵人没醒,却是眉头紧皱。 头一会儿一歪。 嘴里喊着:“不……不……” 没错,怀灵在做梦。 她梦到了生前的事,自己被从府邸带走,要被送去大牢。 那之后她就要被毒死在大牢里! 不……不! 怀灵不停地挣扎,突然,天空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时间是在往前倒。 彼时她也刚宠幸完锦棠。 但没有像现在这般温柔。 而是直接让锦棠滚下床,自己穿好衣服去外面待着。 那时候她的脑袋早就在被明害暗害后而变得不清醒了。 人也越来越暴躁,面色阴郁可怕。 锦棠则浑身颤抖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只穿一件短小的衣裳,都盖不住小腿。 他哆嗦嗦地说:“殿下……奴、奴伺候得不好……还请殿下恕罪……” 怀灵则站起身,过去直接捏住锦棠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锦棠面露痛苦之色,眼眶含泪,身体抖得更厉害。 因为每一次的同房,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他很害怕,殿下马上就抡起巴掌,打在他脸上身上。 “请……殿下恕罪……” 怀灵手上用了力。 “唔……痛!” 锦棠立即要往后躲。 怀灵怒斥,“你爬上我的床,说要安慰我,不就想让我爱上你吗?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不……不是的……是您昨个夜里翻我的牌子……” 怀灵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手上用了大劲儿。 锦棠更是呜咽地要哭。 怀灵那时候气不打一处来。 她心里想的全都是自己的竹马,爱而不得,偏偏宠幸别的男人。 于是怀灵伸手掐锦棠的胳膊,掐锦棠的腰。 甚至越看锦棠的脸越生气,手顺势而下,直接探到了锦棠的大腿处,狠掐了一把。 锦棠慌忙躲开,缩在衣柜的旁边,蹲下抱着自己的身体,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殿下……对不起……我伺候得不周……还请殿下不要责罚我……” 怀灵烦的很,还要再动手打锦棠。 外面的人却禀报。 “公主殿下,皇贵君的人来了,说给您送了点东西。” 怀灵这才打消掉继续殴打锦棠的念头,而是丢了件袍子在锦棠的身上。 “穿上,赶紧滚!” 紧接着,怀灵见到了姜贵人身边的男奴。 姜贵人就是那时候的皇贵君啊! 男奴拿着一个盒子,说是皇贵君给怀灵公主殿下送的礼物。 里面是金钗。 还说之所以送金钗,是因为前些日子,他给别的公主都送了礼物,唯独怀灵因为酗酒被皇上罚禁闭,所以才没收到。 这不,今儿便叫贴身男奴给送来了。 梦境到这里,一切定格。 周围的画面、人物,全都不动。 怀灵感觉自己胸口憋闷的难受,在周围画面都倒转的时候。 怀灵猛地睁眼,梦醒了。 她喘了几口粗气。 发现是锦棠的小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双眼紧闭,睡得很熟。 怀灵叹了口气。 刚才是梦。 不,与其说是梦,不如说那些是她生前的记忆。 怀灵寻思了一下。 金钗! 生前,皇贵君送她的金钗,才是最终导致她进大牢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那金钗的后头,拧下来里面是空的。 管子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谋反的话。 生前自己并未与姜贵人结怨,而且自己是个废材,越到后面越威胁不到别人,他没有必要害自己啊。 是……皇上! 生前是皇上助力了那些害自己的人一把。 给自己按了个通敌叛国之罪! 并不是什么都知道,装作不知道。 而是她直接参与了! 怀灵想明白! 皇上……这个可恶的家伙,真是子女无用,就要杀的狠心女人。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怀灵稍微动弹一下,锦棠便醒来。 “唔……殿下,你醒啦?” 锦棠想要抬手抹抹眼睛,却因为手臂酸痛,而停止了动作。 “唔……手臂好痛,殿下你昨晚……是不是咬我的手臂了?” 怀灵慌忙起身。 她双手扳着锦棠的双肩,看到锦棠脖子上的淤青,还有散落的长发。 怀灵忽然担忧地摸摸锦棠的身体。 “痛不痛?昨晚我有没有弄伤你?” “啊……殿下,慢点慢点,你摸的都是淤青的地方……好痛……” 怀灵听到锦棠说痛,立即想到生前自己打他的事。 她扁扁嘴,眼里有了泪光。 怀灵抱住锦棠说:“我爱你,我不爱那个浑蛋狗竹马!” 第二百四十六章:锦棠的保护欲 锦棠一脸疑惑。 “怎么了?我的殿下……” 他咳嗽一声,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结果感觉肩膀一湿。 怀灵落泪了。 锦棠身子一颤,那泪水仿佛烫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基本没有看过怀灵哭,这次怀灵却搂着他哭了,这让锦棠又急又怕又心疼。 “殿下……怎、怎么了?我……我不疼,不疼!刚才就是为了示弱,说出来是骗你的,其实我一点都不疼,殿下昨晚很温柔,我没事的。” 锦棠很慌张。 他搂住怀灵,轻拍她的脊背。 “不哭啊,殿下不哭……没有事,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哭了啊?” 怀灵搂着锦棠不抬头。 她身为大女子,有泪不轻弹。 更不想叫男子瞧见。 但是怀灵又梦到了自己生前对锦棠的种种。 这让本来都忘记这个事的怀灵,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打他,而生前的他明明已经满身伤痕。 蔑视他,而生前的他已经求饶。 怀灵只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啊。 她搂紧了锦棠,重新倒下。 嗅着锦棠身上的茶叶香气,低语。 “棠宝儿,我爱你……一直都很爱你,并且未来会这么爱着你,走完最终的道路。” 锦棠都不知道怀灵这宠幸完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也不是第一次宠幸,怀灵好像变得更珍惜他似的。 锦棠当然心生欢喜。 可是锦棠,也不喜欢自家殿下哭啊。 “嗯好好,我当然要陪着殿下一起走过最终的道路,我们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静默。 锦棠这个姿势很难受。 但他还是伸手轻抚一直磕在自己肩上的小脸。 “殿下,你到底怎么了?” “我……梦到我对你不好。” “哎呀,所以那是梦啊。殿下对我好的,都没边了~” 锦棠双手抓过枕巾,在手里把玩。 “殿下是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了,没了殿下,我的心就再也没有了家,没有了归处,所以我要永远跟着殿下,殿下别嫌我烦就行。” 怀灵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不会嫌你烦。” “我被殿下宠坏了呀。” 怀灵想起生前的事还心有余悸。 她抱住锦棠狂亲。 锦棠猝不及防,伸手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 “殿下,现在是晴天白日,不可……不可!” 怀灵搂住锦棠,亲他的小脸蛋。 “我什么都不干,我只是想亲亲你,想知道你在我怀里……” “讨厌,我不在殿下怀里,又在哪里呀。” 没多久,房门被敲响。 玉商道:“公主殿下,锦棠正君,老奴请两位安,您二位不能再歇息下去了,因为宫里那边来了信儿。” 怀灵的脸从锦棠面前错开来,问。 “什么信儿?” “姜贵人啊不……就那个姜答应,他从答应被提为姜君了,连升好几级,现在是永宁宫主位。” 怀灵立即坐了起来。 锦棠也跟着起来,用帕子擦怀灵脸上还未干的泪珠。 他当然不能让自家殿下这样的一面流露在外。 殿下这个样子,只有他能看,别人不成。 怀灵问:“他为什么被提了位份?” “因为他……” 玉商有些难言,但还是道:“因为他遇喜了。” 锦棠的手一顿。 怀灵倒是恍然大悟。 哦,生前他是这么坐上的皇贵君位子。 这下就都说得通了! 锦棠有点生气。 莫不是自己真的年岁大? 姜贵人都遇喜,皇上还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而自己的殿下,才十九,正是身体最盛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吃避子丹了,怎么还不遇喜…… 自己难道就是没孩子的命? 怀灵抓住锦棠的手,拍了拍。 随后对玉商道:“宫里的人告知你这个信儿,说没说我什么时候进宫?” 玉商又道:“宫里的姑姑说,皇上这次不大办,只是通知了几位公主,也不让公主们将此事往外说,怕孩子像上次林君的七公主一样,保不住。” 怀灵明了。 玉商继续道:“皇上让您三日后进宫,只让您。” “哈……皇上又打什么主意,这老东西,我现在就盼着她死呢!” 玉商忙嘱咐,“殿下,不可胡言。” “知道,我在宫中不胡言就是了。” 待玉商走后,怀灵又搂住锦棠道:“放心,姜贵人的孩子诞生不了。” “诶?” 因为生前,没有七公主不说,更没有八公主九公主。 也自然没有什么皇子。 生前的原因她不知道。 但就现在,皇上那个没什么用的身子,能有健康的孩子诞生,才是离谱。 怀灵压下一口气,新仇旧恨她要一起报。 她重新搂着锦棠躺下。 拍着锦棠的腰,道:“再让我抱会儿,再让我亲几口。” “嗯……殿下,你去……会不会有问题?因为刚才玉商叔叔那意思,就是你进宫,却不能带夫婿的意思……” “没关系,我还能丢了不成?” “可是……可是宫中有人害你性命啊。” 锦棠露出十分担忧的神色。 怀灵好一顿安抚他。 到了怀灵要独自进宫的日子,锦棠在轿子前一直拉着怀灵的手。 想嘱咐什么,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还是怀灵发现,一只小黑虫顺着锦棠的衣袖,慢慢爬到自己的衣袖上去。 坐进轿里,怀灵叹了口气。 她张开手,那小黑虫便爬到怀灵的手指上。 是那种带着一点点甲壳的虫子,并不吓人。 “锦棠内心担忧,所以叫你来看着我,是吧?” 怀灵自己笑了一声。 “锦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又驱使了蛊虫,是吧?” 问出去的话,当然没有人回答。 但是怀灵心情不错。 心想锦棠的保护欲,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伸手又戳那极小的虫子。 “喂,那一会儿你可躲在我衣袖中,千万别被大风刮了去,别被别人踩死。” “还有,你们不能吞噬锦棠,你们要保护他,要与他共存。” 怀灵就当打发时间了。 一直到宫门口,怀灵都还和小虫子说话。 然而进到皇宫,却发生了一件怀灵意想不到的事。 皇太女、五公主都在。 连小六也在。 唯独皇上不在。 第二百四十七章:杀心 怀灵疑惑,问皇太女,“皇长姐,你也是母皇叫来的吗?” “是。” 怀灵眉头微皱。 非常奇怪。 “母皇难道不是只叫我一个人来吗?” 五公主怯懦地道:“四皇姐,我也以为母皇只叫我一个人来,因为姑姑传话的意思与之相像,哎……也怪我才疏学浅,没能领会其中真意。” 怀灵想,呸,哪来的什么真意。 她又问五公主,是哪个姑姑给她传的信儿。 是花棉姑姑吗? 五公主摇头,说不是。 说也是皇上身边的姑姑。 小六也表示,自己听到姑姑说的话,以为是母皇想单独见他。 合着大家都一样。 那就是母皇那边搞事。 怀灵“哦”了一声,寻思起来。 没多久,一个大姑姑端着茶过来行礼,道:“奴婢见过几位公主,见过皇子。皇上凤体不适,说要晚会儿到。” 她将茶盘放在怀灵面前的小桌上。 说这是皇宫里的奴才们,取的新鲜露水泡的茶。 还请殿下们品尝。 怀灵直接拿过茶壶给皇太女和五公主以及小六倒茶。 道:“皇姐皇妹皇弟,咱们来尝尝母皇赏赐的这茶。” 怀灵举杯过去,皇太女接过,闻了闻,说了句客套话。 “母皇赏赐的东西就是好,连这茶水,也比我府邸的茶要香很多。” 一旁的大姑姑笑着道:“毕竟御花园里有很多树,接的露水更多。” 五公主想喝,却觉得烫口,于是不停地吹着茶杯。 怀灵刚想品尝的时候,大姑姑却与她说了话。 “四公主殿下,皇上说锦棠正君得受赏,所以赶个好天气,您还是带着锦棠正君进宫来吧。” 怀灵想寒暄几句。 一回头,就看杯子里漂浮着什么黑色的小圆点。 是……虫! 还是那只有甲壳的虫! 它一动不动,就是死了。 那么也就是说,这茶水里有毒! 怀灵心中一惊,皇上这是要毒死大家?不,皇上这是要一石四鸟! 眼看皇太女已经要喝,那嘴都碰上茶杯了。 怀灵来不及多想,直接一巴掌将皇太女的茶杯打落在地。 “别喝!” “啪”的一声,茶杯碎裂,里面的茶水也洒落在地毯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 五公主想说,四皇姐你干什么呀! 但是话未出口,就听到地毯被灼烧的声音,“滋滋啦啦”。 众人再一看地毯,它正在被那茶水腐蚀,上面冒了一层的泡儿。 五公主惊叫一声,立即将手中的茶杯也丢了, 还不停地往外啐唾沫。 然而这杯茶水也不例外。 将地毯灼烧了个窟窿。 五公主指着茶壶。 “呸,呸呸呸!这茶水里有毒!” 大姑姑吞了口唾沫,还想护着茶壶,怀灵便踢开她,将茶壶也摔在地上。 五公主大叫:“这老奴想毒死咱们四个!她谋害皇嗣,快把她抓起来!” 但是周围几个婢女都一动不动。 皇太女与怀灵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 皇上这老东西想借怀灵之手,毒死他们三个,亦或是不毒死,只要让他们四个有了嫌隙便是好的。 这次还是得感谢怀灵。 怀灵自己也是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锦棠的虫,她此刻怕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被盖了谋害手足之罪,还替皇上那老东西铲除了她不信任亦或是讨厌的子女。 怀灵在心里感叹,锦棠真是她的福星。 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那大姑姑心中也是恨极了怀灵。 心想事情如此滴水不漏,怎么又生了事端? 怀灵一把扯过那大姑姑的衣领。 “是谁叫你做的?” 在此场合,他们当然不能说出那两个字。 如果这姑姑能自己说出,那才是最好。 “若不是小飞虫飞进我的杯子里,我还不能察觉到!” “你拉住我说话,让我不要先喝,是不是想嫁祸我!?” 大姑姑看着在场的公主皇子。 她只停了一瞬,便扭头就要舔地上的茶水。 皇太女过来一起帮忙按住那大姑姑。 “不能让她服毒自尽!” 然而那大姑姑去意已决,不如说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 她把自己被按着的手和肩膀都扭断了,以极其欺辱的姿势终于舔到地毯上的茶水。 随即她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七窍流血,双目圆睁而亡。 怀灵“啧”了一声。 松了尸体,才道:“旁边这些定也问不出什么来。” 而这偏殿的大门,很快被外面的人推开。 另一个大姑姑带兵卫过来说。 “此人以下犯上,竟然谋害公主和皇子,现拖下去审问,择日会给众殿下一个交代!” 怀灵冷笑一声。 “一个交代?她已经死了。” 那姑姑装作惊讶地发出一声疑问。 “哦?” 她来到死去的姑姑面前,用脚踢翻她。 “那还真是可惜。” 她又道:“那诸位公主和皇子在这稍等片刻,我等启禀皇上,再做定夺。” 他们三两个拖着死去的姑姑离开,那些婢女也被带走。 怀灵知道,他们基本上都是被杀了。 在宫中就是这样,站错队也会丢掉性命。 一不小心,也会丢掉性命。 甚至什么都不干,依然会丢掉性命。 五公主慌里慌张,她都不敢坐下了。 一个大女子,还躲到小六那处去。 “这……这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我们是不是有去无回了?总感觉我们怎么都是死,没发现毒就互相暗害猜忌而死,发现了毒,就要被母皇找别的事治罪而死。” 皇太女皱眉,压下一口气。 “别慌,母皇不敢让我们死在这,毕竟还有朝臣,母皇不能服众。” 怀灵也是这么认为。 毕竟皇太女还是很有威望的。 朝中大臣也有一些已经成为皇太女的人。 更重要的是,怀灵自己,也在暗中培养势力。 怀灵道:“各位,咱们还是回去后小心被别的事别的人暗害吧,分开害更容易。” 皇太女点头同意。 果然,大姑姑过来道:“皇上听后气得头痛之症发作,没有办法出来见几位了,不过皇上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不愿意,已经大力责罚宫中奴才,还请各位安心。” 第二百四十八章:怀灵吐血锦棠心疼 出偏殿之后,怀灵看到正殿那处,花棉姑姑进进出出的。 期间花棉姑姑停留了一下,看向怀灵。 怀灵轻轻点头,花棉姑姑便又离开。 她让住在宫里的小六和小五时刻小心。 出到宫外,怀灵又让皇太女小心。 皇太女眉头紧皱,这几日憔悴不少。 她想了想,道:“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啊……如果皇长姐是指皇上,那请放心,我……” “不是皇上!” 怀灵都要进轿子了,被皇太女又挡在轿前。 “是让你的正君,给我的侧君续命。” “什么?!” “我问过苏越之,她说这个方法可行,用你正君的血。” “用多少?” 皇太女抿了下嘴。 “用一半,身体里一半的血。” 怀灵当即甩开皇太女的手。 “不行。皇长姐,我会让苏越之再努力研究治你侧君之法,但用血这个事,还是别再说了,锦棠身子也不好,拿走一半的血,这人还能活吗?就算能活,也是虚弱至极。” 怀灵直接进了轿。 皇太女叹了口气,“那也多谢你了,苏越之是你的人,你整日让她泡在我那里,我不知是该说你心大,还是该说你顾念手足之情。” 怀灵淡笑一声。 “我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回到府邸。 锦棠小跑着过来。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真是担心死我了……” 怀灵过来搂住锦棠,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现在锦棠在怀,她更加后怕。 如果刚才没有锦棠的蛊虫先试了那茶,她今日就回不来了。 就算自己没喝,也会落得个谋害太女之罪。 轻则发配,重则斩首。 并且以皇上现在的情况,她是有了新的孩子,就想着让这些反抗她的,都死了才好。 怀灵压下一口气。 锦棠感觉得出来,怀灵很生气。 他小心地顺着怀灵的胸口,道:“殿下,别气,跟要死的人置气不值得。” “是啊,你说得对。” 苏越之过来请平安脉,其实是为了汇报宫里御医最近的情况。 怀灵让她进偏厅说话。 在偏厅里,锦棠亲自泡了茶给怀灵喝。 怀灵喝得急,呛了一口。 锦棠赶紧轻拍怀灵的脊背。 “殿下慢点,不着急,幸亏我提前吹了吹,把茶水吹温了才递给殿下,若不然殿下就烫着了。” “刚才在宫里,我是一口水都没喝啊。” 锦棠也不坐,自动地来到怀灵背后,轻轻给怀灵捏肩。 就听苏越之道:“殿下,让人痛苦的药,臣已经交给御医部的人了,皇上现在每日吃的药里,都有微臣的这个药。” “微臣拿捏好了药量,会在不影响皇上寿命之限的前提下,让皇上倍感痛苦。不过皇上……也只有五个月的寿命了。” 怀灵点头。 苏越之又说:“御医部的别的御医给姜君号脉后,发现他这孩子活不了,但没有说出来,只把是女胎的事,告诉他们了。” 锦棠给怀灵捏肩的手,颤了一下。 “女胎……可惜了,投生到这样的人家,有这样的爹爹和娘亲。” 怀灵拍拍锦棠的手。 “她没被诞生出来,才是有福气,若不然诞生出来,最后也落得个头顶无能之父和昏君之母的名号,孩子过不好的。” “殿下说的是。” 怀灵转头笑着看锦棠。 “咱们两个的孩子,一定会健康长大。” 锦棠让怀灵别乱说。 小脸羞红。 “孩子什么的,八字还没一撇呢,还谈以后……” 而恰此时,宫里的玉章又慌忙来报。 他是被自己的兄长玉商扶着过来的。 头发散乱,满脸泪痕。 “公主殿下……殿下!” “哟,这是怎么了?玉章叔叔,你不在宫里伺候我爹,你怎么跑这来了?” “秦德君他……他被皇上带走了!” “什么?!” 玉章说,今日上午,皇上那边的人便过来将秦德君押走。 说秦德君没有德行,殴打辱骂了皇上身边的婢女,担不起这个“德”字。 皇上要亲自教导秦德君。 “话是这么说,可是秦德君哪里有辱骂他人,秦德君都没出自己的金华宫,又怎么去辱骂皇上身边的婢女?” 怀灵的拳头在衣袖中紧握。 时间上,应该就是自己出宫后。 也就是皇上见栽赃陷害毒杀没成功后。 “母皇这是开始拿我父君找事了。玉章叔叔,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是花棉姑姑趁机让我出来报信,就说罚我去劳苦所了。” 怀灵点头,让玉商带玉章好好回去休息。 她要按兵不动。 怀灵太清楚,现在的任何行为,都会成为反叛的理由。 而她不能直接下毒害皇上的原因,是因为她还要顾及皇太女。 回来她这边按捺不住动手,皇太女那边最后反将一军,让她成了谋害皇上的罪魁祸首,那就完了。 她就成了大苍的罪人,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她要做的便是推波助澜,将自己摘干净了,这样不管是自己,还是父君,都能活。 蓦地,怀灵只感觉胃部翻涌。 她张嘴便呕出一口血来。 玉商和玉章都惊了。 锦棠更是大呼。 “殿下……殿下!” 苏越之也不再跪着,冲过来给怀灵号脉。 怀灵都好奇怪。 茶水她没碰,应该是什么毒都没粘才是。 锦棠吓懵了。 “殿下怎么样?!” “公主殿下她是急火攻心,又忧思忧虑,所以才会呕血。公主殿下最近应该是胃口不佳,失眠多梦,倒不是大问题,微臣开几副药就好。” 锦棠却着急。 “都呕血了,还不是大问题?那什么才叫大问题!” 苏越之语塞。 “会好的,正君您别急,公主殿下只要不再忧思忧虑,很快就会好的。” 锦棠拿起一旁的茶杯扔在地上。 “不忧思忧虑,我呸!那老东西死了,殿下才能不忧思忧虑!” 怀灵立即抓住锦棠的手。 “锦棠!” 锦棠心中已经对皇上动了不止一次的杀意。 他甚至横生一个想法。 那就是自己去人不知鬼不觉地解决皇上。 但这个想法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杀掉一个人简单,但是稳定大苍的局面,不简单。 锦棠看那些人都围在怀灵的身边。 他立即推开那些人,把怀灵搂到自己的怀里。 “你们都不要围着殿下,不要吵她!” 第二百四十九章:后宫的男人一生为孩子 锦棠将那些人全都挡在外面,只将最柔软的胸口给怀灵。 “殿下……别忧心,什么事都说给我听。” 怀灵其实没感觉自己多忧思。 而且呕出一口血,怀灵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可能是算计这种事,已经潜移默化,让她自然而然地做了。 尤其是他们这次回来,皇上看上锦棠开始。 她轻拍锦棠的脊背。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苏御医都说是小毛病。” 锦棠却摇头,他扶着怀灵起身。 很明显,就是要把怀灵扶进卧房。 “殿下需要休息了,我伺候殿下休息,旁人不得打扰。” 玉商抿了下嘴。 他生怕正君人单纯又怯懦,照顾不好现在呕血的公主殿下。 便立即道:“正君,要不请小侍一并帮您……” 锦棠立即瞪眼,吓得玉商这个老叔叔都不敢说话。 正君的眼神太过吓人。 一股恶寒从玉商的脊背爬上来。 “正君……” “我说旁人不得打扰,你听不懂吗!” 现在这个情况,锦棠还哪里敢让旁人在怀灵面前碍眼,打扰怀灵! 这个时候的锦棠,也有了正君的威严。 怀灵叹了口气:“玉商玉章两位叔叔,不必担心,我父君我不会不管,很快,皇上就无暇顾及我父君了。” 因为没多久,姜君那里就会出事。 怀灵起身,和锦棠一同回了卧房。 锦棠这次非常紧张小心。 进屋让怀灵坐在床上,他便蹲下给怀灵脱鞋子。 然后倒了杯水,自己先试试烫不烫。 还问怀灵,“殿下,现在是哪里难受,快躺下,殿下需要休息。” “我……” 怀灵没来得及说,锦棠就扶着怀灵躺下。 然后想了下,自己踢掉鞋子,跪坐在床上,道:“殿下,你枕着我的双腿,我来给你揉额头,这样会好受些。” “棠宝儿,不用担心了,我没什么事,现在比刚才,这胸口舒坦多了。” 锦棠却不让怀灵起身。 他看怀灵病痛,真是比自己病痛还严重。 “那也不能起来!怎么都要喝过苏御医的药再起来……” 锦棠说完这个,又道:“殿下若是担心,我今晚夜探皇宫,去替你看看秦德君。” “不必,你陪着我便是。” 锦棠问怀灵是否担心,他还拿之前自己夜探皇宫的事举例。 怀灵伸手摸摸锦棠的脸。 她没怎么说完,就打了瞌睡。 因为苏越之给她扎了让她安睡的穴位,一会儿来的药,也都是助眠安神的。 说她只要休息好了,身体就好了大半。 没多久,怀灵连锦棠说的是什么都没听到,就完全睡着。 锦棠打定主意,今晚夜探皇宫! 怀灵不说,但是她十分担忧秦德君,锦棠看得出来。 而秦德君那边,此刻正在遭受着酷刑。 在皇上的寝宫内,皇上穿着金色的里衣,坐在花棉姑姑摆好的一张椅子上。 她面前是跪着的秦德君。 花棉姑姑抿了抿嘴,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敢说。 只见皇上一挥手,抬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 花棉姑姑便直接来到皇上的身后,给皇上按摩起头来。 而秦德君双手都被上了夹棍。 他披散着黑发,整个人脸色苍白,脸上都是汗。 两边男奴为了不让秦德君叫出声来,还拿了棉布,直接塞进秦德君的嘴里。 皇上喝了口茶,道:“你说还是不说?” 皇上往前微微弯腰,离秦德君大约只有半米的距离。 又道:“你说怀灵想篡位,想扫清障碍,所以才在茶水里下毒,朕现在就放了你。” 皇上表示,秦德君说了,怀灵会被从轻发落,罪不至死,然后以流放的名义,让怀灵和秦德君去距离帝都的地方生活。 其实意思还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就当作是封了亲王的另一种形式了。 “而你不说……折磨是不会停止的。” 秦德君瞪大双眼,他侍奉了皇上二十多年。 从未想过皇上有朝一日,会用屈打成招的法子。 他稍微动弹一下。 皇上以为秦德君要说了。 便示意两旁的男奴给秦德君松了夹棍,拿走嘴中的棉布。 秦德君嘴角淤青,双眼下的脸颊也带着被掌掴的红痕。 他却笑了一声。 “想不到皇上,为了能长久拥有权力,害自己的亲女儿……” 皇上不以为意。 “女儿不听话,不想着好好为大苍效力,却想着管朕,想着从朕的手里拿更多的权力,甚至是忤逆朕,那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皇上大笑。 “姜君的孩子是女胎,等她长大成人,怎么也得十几二十年,那时候朕再放权给她,也没人说朕什么,前提是在我这些女儿都不能继承大统的情况下。” 秦德君嘴巴微张。 皇上问:“要说了吗?” 秦德君道:“要说了……咳咳!” 他咳嗽不止,皇上便皱着眉头凑过去。 “你说一遍,朕听听,没问题就画押。” 秦德君却对着皇上的耳边道:“你这个浑蛋!你配当一国之君吗?你真是被肥油冲了脑,内斗了一辈子,得到皇位,竟然现在还不满足,还要与自己的女儿们斗,你妄为孩子们的亲娘!” 皇上一把拽住秦德君的头发。 “你敢骂朕?”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有何不敢?你叫我诬陷我亲女儿,我呸!” 秦德君啐了皇上一脸唾沫。 “你以为在后宫男人们的心中,是皇上最重要吗?你错了!在这后宫里,每个有孩子的男人,他想的永远是他的孩子!至于他的女人,屁也不是!男人们早就将她忘在脑后!” 花棉姑姑赶紧让男奴拉开秦德君。 她只希望这样能保护秦德君。 而秦德君已经歇斯底里。 “你听到了吗?你屁也不是!啊!” 他惊叫一声,因为他已经被皇上打倒在地。 嘴角流血,整个右脸都又红又肿。 皇上拿过一旁的棍子。 猛地往秦德君脚上一砸,秦德君缩得快,才让那棍子砸落在地。 他开始往前爬,往门口爬。 他要让自己死得有用! 死在外面,叫皇上难堪,叫后宫都知道! 然后为他女儿怀灵,争取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筹码! 第二百五十章:锦棠救秦德君 锦棠换了衣服,拿着圆扇往皇上寝宫这边走的时候,恰巧听到秦德君的一声大喊。 他心下一颤。 就听“哐”的一声,秦德君竟然从皇上寝宫摔了出来。 他一只手完全动不了,看似断了。 但他还在不停地往前爬,并且大喊。 “皇上杀人了!周围的人都好好听着,不管是出来的还是没出来的!皇上她不是明君!” 原来秦德君之所以能出来,全都是因为他直接受了皇上一棍子。 他在寝宫里的时候,缩到了门边。 但是他知道,以他自身的力量,断不会出来。 更甚至,挣扎得越厉害,越有男奴按着他。 所以他假意求饶,最后直接挨了皇上一棍子,同时用另一只手开了门栓。 这才有机会出来。 皇上见秦德君出来也是一慌。 “快!把这毒夫拉进来!” 两旁男奴要动作,花棉姑姑却跟他们使了个眼色。 其实秦德君能出来,也有花棉姑姑的功劳。 因为花棉姑姑也知道,此事只有闹大,秦德君才有机会活命。 她跟在皇上身边四十载,她当然清楚皇上的做事风格,说什么让秦德君认了,就以发配之名给后半生的好生活。 都是放屁! 她现在越看皇上,越觉得她虚伪。 亲女儿亲儿子都能害,那自己这个养母,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她道:“皇上!夜里风大,您还是快些进屋吧!” 男奴们也做慌乱摔倒状,都没能及时地将秦德君拉进来。 很快外面有了灯笼火光。 皇上却道不行。 “把这毒夫拖进来,朕要打死他!” 锦棠看着心疼又着急。 殿下的爹爹,那就是他的爹爹! 他忙拿起旁边的石子,看了看周围,看到一棵树,便慌忙跑过去,先将石头打入树中,然后一个回踹,踹得树有些摇晃。 还不够! 他不停踹,直到树有了裂痕,锦棠终于在一脚用了最大的力之后,将树踹断。 就听一声惊叫。 “皇上!皇上小心啊!” 那棵不算大的树从上方歪斜坠落下来,正好坠落在秦德君的身后。 秦德君见状,只当是苍天庇佑,接着大喊:“皇上不是明君!她为了害亲女,让我做伪证!不从就屈打成招!” 花棉姑姑过来扯住皇上,看似是保护皇上,其实是为了将皇上往后拉。 “皇上!凤体重要啊,您看您差点就被树砸到了,管这秦德君做甚?!直接说他疯魔了,关入冷宫,这辈子都不让他出来便是了呀!” 皇上眉头紧皱。 花棉姑姑又道:“您打也打了,而且秦德君伤得那么重,没有人医治他,连他身边伺候的玉章都不在,谁伺候他?在冷宫里没多久,肯定就没了。” 皇上压下一口气。 身体不再向前倾,花棉姑姑知道,她劝住了皇上。 而且这个时候,大量的宫里奴婢过来,还有兵卫。 皇上一声令下,说秦德君妖言惑众,罚去冷宫,终生不得出来。 秦德君被拖走,一边走还一边笑。 “哈哈哈,皇上害亲女,皇上害亲女!唔!” 最后他的嘴被一个奴才用帕子堵住。 锦棠还想跟去冷宫看看,但是他一想,不行,自己不是御医,去了也没用。 与其他现在去,不如明日带着御医去。 锦棠又匆匆回到了公主府。 还未进自己卧房的门,就听到卧房里大吵大闹。 “锦棠呢!?” “你们干什么吃的!快更衣,我要进宫!锦棠一定是进宫了,他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锦棠一听是自家殿下的声音。 赶紧小跑几步,连宫中男奴的衣服都来不及换。 “殿下……殿下不要着急,我来了……我来了!” 他冲进卧房,推开那些奴才,糯声声地就抱住怀灵。 “殿下不要动怒,我回来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很好!” 他将自己的小脸贴上怀灵的脸颊。 屋里的奴仆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晚些,他们都要劝不住公主殿下了。 怀灵看着锦棠那身衣服,就知道锦棠进了宫。 她生气却又知道锦棠这么做是为了她。 “棠宝儿,你吓到我了,以后不允许这样,想去也要跟我说!” “嗯……知道了殿下。” 玉商叔叔要退下,锦棠却道:“玉商叔叔你留下,秦德君被打入冷宫了,还被打了几下,估计明日就会有人来公主府上告知,你去差人把府邸收拾收拾,别让人找出错儿来,省得一并牵连殿下。” 玉商听后捂着嘴,一脸的惊慌。 “秦德君被打入冷宫……还被打了几下……皇上这是开始向咱们开刀了。” 怀灵听后问:“我父君伤得严重吗?” 锦棠想了想,怀灵现在本就急火攻心,而且反正要明晚才能带人救治,何苦让殿下先为之胆战心惊,着急上火? 嘿,他真聪明。 于是他说:“没什么大碍,殿下不要担心,但我还是要明晚带着苏越之给父君大人看看。” 怀灵想,苏越之本就在宫中,没事就躲在一个地方研究他那些药,倒是好去冷宫。 于是她道:“棠宝儿,明晚我跟你去。” “啊……好!” 先答应下来,让殿下今晚安睡也是好的。 于是锦棠搂着怀灵,让奴仆都退去,自己则摘了那些宫中男奴的发饰,在梳妆台前脱了衣裳。 白皙嫩滑的脊背就这么裸露出来,让怀灵看着很安心,还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锦棠透过镜子,看怀灵在看他,小脸蹭地便红了。 “殿下……” “你看什么呢?” 怀灵拍拍额头,她这一觉睡得可长,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 此刻调侃起来,“当然是看棠宝儿你啊。” 锦棠撇嘴,换了衣裳来到怀灵身边。 “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有什么可看的。” 锦棠搂着怀灵又躺在床上,轻拍怀灵的胳膊,让怀灵继续睡觉。 “殿下,再睡会儿。” “我都睡了很久,也没有做梦,一点都不累。” “那也不行,多休息才好,来……我搂着你,咱们再睡会儿。” 然后锦棠点上怀灵的额头,很温柔地说:“我的身子你都摸遍了,还看……你这不是让我心中的小火苗……有复燃之势嘛。好啦,睡觉!” 第二百五十一章:殿下不要伤害自己 翌日一早,果然是花棉姑姑过来报信,说秦德君昨夜害了疯病,口无遮拦,冲撞了皇上。 被皇上训斥毫无德行可言,打入冷宫,一辈子不得出。 怀灵点头,她也不用盛装打扮来见花棉姑姑了。 这种时候,没了繁文缛节,反而轻松省事。 怀灵双眼微眯,露出狠意,还忍不住往旁边啐了一口。 “毫无德行?那也要看她配不配得上我父君!我父君跟了她,才是一朵棉花插在牛粪上。” 花棉姑姑现在听怀灵骂皇上,她也没了一点心疼之意。 只道:“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做?现在皇上还算信任我,但未来可能就不见得了,毕竟我几次没有成为替她背锅的对象,久了,她心里也会起疑。” 怀灵让花棉姑姑最近盯紧姜君。 “不出意外,姜君会很快被提为皇贵君,然后身体还有小恙,最后孩子肯定会没。” 花棉姑姑连连称怀灵真是奇了。 “殿下,今儿个早上,姜君宫里来人,果然说自己不舒服,去了御医给看,就说是遇喜的原因,孩子没什么问题,并且姜君康健得很,未来和皇上一定会有个强健的女儿。” 花棉姑姑顿了一下又道:“皇上也确实一时兴起,有意将姜君,破格提为皇贵君。” 她问怀灵,究竟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怀灵笑笑。 “这个姑姑就不必过问了,我有我的方法,皇太女有皇太女的手段,总之在扳倒皇上这件事上,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 当天夜里,怀灵也换了身衣服。 穿了宫里女婢的衣裳。 和锦棠一前一后来到冷宫。 里面的秦德君,早就衣衫散乱,没了个人样儿。 面前摆放着一盘子馊掉的饭菜。 隔着老远,怀灵就闻到了那股子味儿,顿时心生怒意。 “父君?” 怀灵自然知道锦棠昨儿个骗她。 但是她也明白了锦棠的良苦用心。 秦德君瑟缩一下。 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毕竟这里是冷宫,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过来。 怀灵心疼得难受想哭。 她走过去,蹲在秦德君面前。 “爹爹!” “啊……” 怀灵一脚踢开那盘馊菜,看秦德君脸红又肿,淤青很多,右手的手腕骨,也肿得老高。 怀灵忙让苏越之过来。 “快给我父君治疗!” “是!” 秦德君伸手抓上怀灵的手,是热的,他立即双眼含泪。 “女儿……女儿!爹以为爹再也见不到你了!” 怀灵过去轻轻拥抱他,生怕自己太用力,会给他弄痛。 因为现在的爹爹,是怀灵从未见过的样子。 在怀灵看来,从以前就是很有规矩很整洁很傲气的这么一个人,现在却发丝凌乱,满身是伤。 懦弱,可怜,担惊受怕。 可见是经受了多大的折磨! 突然,秦德君身子一颤,他低喘一声,又极力忍耐疼痛。 怀灵这才看到他的手。 十个手指全都红肿流血。 “爹爹,皇上那老东西,竟然给你上夹棍!?” 苏越之打开自己的药箱,拿了帕子垫在秦德君的手腕上,给秦德君号脉。 随后又轻轻拉动秦德君的手臂。 “嘶……” 秦德君动都不能动这手臂了。 “德君……您这手,是被硬生打断的呀!” 怀灵当即双目泛红,眼含杀意。 她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手背刹那间变得通红。 “该死的!就这么一两天的时间,皇上那个老家伙竟然这么对我父君!不让她痛苦十倍百倍而亡,我怀灵妄为女子!” 怀灵还要再用拳头击打柱子,但被锦棠一把抱住,护在怀里,小心地吹着气。 “殿下别这样,多疼啊!不要伤害自己!” 锦棠又亲了亲怀灵那已经红了的拳头。 “殿下有气,打我好了,柱子多硬,起码……起码我是软的!” 怀灵看着这样的锦棠,她也不忍再发脾气。 苏越之又道:“断手可以治好,但总要落些毛病,以后定是无法和好的手相提并论。除此之外,德君的手指受过夹棍,也伤得很重,以后的什么茶杯茶壶,可能都没法久握。” 怀灵听后双眼微闭,仰头压下这股怒意。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一切要按照计划而行。 父君受如此之苦,她必须加倍偿还! 怀灵蹲下身,从怀里掏出还热乎的点心,给秦德君道:“父君,你先忍过这几日,只等着那姓姜的贱人没了孩子,皇上知道梦就是一场空的时候,就是咱们报复皇上的开始。” 秦德君也是饿狠了。 他不顾男子的礼仪,狂吃了几口,噎住才咳嗽的道。 “好女儿,能活着见到你……已经是为父的心愿,为父没有别的所求。” “不行,你要有所求。” 怀灵轻抚秦德君那受伤的手,轻轻地吹着。 道:“爹爹,你在皇上寝宫遭遇的所有,到时候都可以说出来,成为扳倒皇上的又一大助力。” “所以你得好好活,你的好日子,绝不止步于此。” 秦德君搂着自己的女儿,不顾自己疼痛的身体。 “爹不要什么好日子,只要你平安啊!” 怀灵将自己父君脸上那些被汗水泪水沾湿的发,全都拢到耳后。 还拿出帕子,给父君擦脸上的泪痕。 “爹爹,我也会有好日子,比现在的,比以前的,都好。” 锦棠一直看着门外,他过来拉了拉怀灵的衣袖。 “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走吧,大不了过几天再来。” 怀灵点头。 她嘱咐自己的父君,任何人说什么他听着就是,那些奴才给他气受,他现在也别当回事,也别管那些。 之后都会讨回来的。 然后怀灵便和锦棠离开。 苏越之给了秦德君一些药,让他好生藏着,之后也离开。 如此过了三天。 姜君便大摇大摆地过来。 此时,他已经是姜皇贵君了。 身边跟着花棉姑姑。 “皇贵君驾到!” 怀灵放下茶杯,府邸里的玉商还有些紧张。 “殿下,这是来者不善啊!” 怀灵冷笑一声。 “我知道,别担心,我早有准备。” 第二百五十二章:我和锦棠一唱一和 怀灵带着府邸众人出来迎接皇贵君,府邸里的侧君、小侍以及别的下人,全给皇贵君行跪拜礼。 正君跪在这些人前面。 而怀灵只需单膝跪地,便可起来。 花棉姑姑不停地冲怀灵使眼色。 旁边是一个精雕的小木盒。 这场景再熟悉不过了。 生前就是这样! 生前,自己也最终因为此,而被一再审判,一再甩锅,进了大牢。 因为木盒里盛放的就是赃物! 皇贵君被人搀扶着,坐到正厅的上座去。 他刚一转身,花棉姑姑便急于趁此机会透露信息,慌忙之际,差点摔了。 “哎哟!” 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怀灵赶紧过去一把扶住花棉姑姑,才不让她摔倒。 “姑姑,你慢点。” 花棉姑姑不停地捏怀灵的手。 怀灵没有什么别的行为,只是看着花棉姑姑道:“你在我这摔了,回来皇贵君要怪我这的地砖不好了。” 皇贵君也坐好,让男奴给他捶腿。 然后道:“花棉姑姑,你可慢着点,皇上让你跟着来,是照顾本宫的,别回你还没照顾本宫,自己先摔了,倒成了本宫照顾你。” 花棉姑姑退回到皇贵君身边。 轻声道:“是。” 怀灵也看出皇贵君盛宠了,因为连花棉姑姑都被他随意差遣,这在以前,别的后宫男人身上,根本没有过。 皇贵君又道:“怀灵公主,你父君的事,本宫听说了,也不知怎的,他就突然发了疯,说了疯话,不过皇上和本宫都是相信你的,你父君之事,不会牵连你。” 怀灵道谢。 皇贵君便指着一旁的精美木制礼盒,道:“本宫也是即将要做爹爹的人,虽然你在岁数上与本宫差不了太多,但是本宫也想将你当女儿看,这是本宫给你的薄礼,你且收着,就当是你父君落难,本宫宽慰你的。” 怀灵看着那木盒,想到生前那时,自己接了之后没过几日,就有兵卫搜府。 呵。 可笑。 怀灵接过盒子,花棉姑姑面色一惧,她希望怀灵不要接那木盒。 但是怀灵却很坦然。 皇贵君面上带的笑更甚,他还用帕子抹了抹脸,来掩盖这个神情。 怀灵道:“那我就谢过皇贵君了。” 皇贵君起身要走,怀灵却道:“且慢。” 皇贵君眉头微皱。 “怀灵公主还有什么事?” 怀灵已经在拆那木盒了。 “皇贵君送的东西,自当要好好查看,哪有您送来我不打开的道理,您现在可是皇贵君啊,比我生父秦德君的位子还高。” 皇贵君想,打开就打开。 看两眼也无碍。 反正重要的不是什么薄礼,而是薄礼里面的东西。 于是他转过身,摸着头上的金钗,说:“打开瞧瞧也是好的,毕竟本宫送给你东西,你不喜欢,本宫送了也没意义。” 怀灵打开,便看到一只很贵重的金钗。 她拿在手里颠了颠。 道:“皇贵君真是大手笔,金钗,还是这么奢华的金钗,样子豪奢,金朵又大又亮,纵使我身为公主,也不曾见过。” 皇贵君笑笑,“那是自然,你是皇上的第四女,又给大苍立了那么多功劳,出去各国都要问一声怀灵公主好,那本宫能不大手笔嘛。” “可是我很奇怪,还请问皇贵君,这金钗为什么要用木制的杆托呢?” “啊……” 皇贵君咳嗽一声,“因为木制的杆子,不会挂头发,也更不容易从头发上滑落。” “皇贵君真是细心。” 怀灵又疑惑地道:“看着金钗的木制杆子,挺粗的,怎么掂着不沉手啊?” 还未等皇贵君说话,锦棠突然开口。 “莫不是假的?” 皇贵君嗤之以鼻。 “荒谬,本宫怎么可能用假金钗当礼送人?” 他表示,别说现在是给怀灵公主送礼了,就是给身边奴仆送小物件,那也都是真的。 “送假物,本宫丢不起那个人!” 锦棠又问:“我也不是说皇贵君是会送假物之人,我只是在想,万一这小木盒在半路上被人掉了包,或者动了手脚,那谁又说的清楚?皇贵君被栽赃陷害可不好。” 皇贵君单手叉腰,道:“不可能!这盒子一直在本宫手中抱着,而且是让皇上看过之后,就在本宫的手上,别人连边儿都没碰到,这你就放心吧。” 怀灵和锦棠对视一眼。 两人心有灵犀,皇贵君中计了! 而皇贵君却想早早地离开。 因为他来送完礼,就算是完事。 这府邸再大,也没有皇宫里那皇上新赏的宫殿敞亮啊。 就在皇贵君说自己乏了,要回去歇息的时候。 怀灵道:“那还是不对,为何此钗如此之轻,我要弄个明白。” 她说着就要旋转钗头与木质杆托。 皇贵君立即道:“不行!不、不行!” 他这会儿慌张了。 因为他是替皇上办事的,这金钗之所以用木制杆托,就是因为里面有赃物。 可以让怀灵直接进大牢甚至被判死罪的赃物! 怀灵疑惑。 “有何不可?” 皇贵君抿嘴,只想了一下,便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本宫?这可是皇上看过的金钗,你怀疑我作假,难道是怀疑皇上不成?” 怀灵还没说什么,皇贵君便嚣张地道:“你这是大不敬!” “你竟然敢公然怀疑皇上,你可是皇上的亲女儿,别是你父君秦德君,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吧?” 怀灵只是轻笑。 “皇贵君,你搬出母皇和我父君来做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世上,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的。” 怀灵轻轻旋转那金钗。 稍微一用力,那金钗的头和杆托,便分了家。 皇贵君瞪大双眼。 怀灵疑惑地看着皇贵君。 “这东西……被制造的这么差吗?这是哪里的工匠做的金钗啊?” 皇贵君险些没站住,身子后仰,被花棉姑姑扶住。 此时花棉姑姑也不再担心。 怀灵公主不愧为大苍文武双全的第一公主。 而怀灵,将杆托儿转向自己,她发出一声疑惑之音。 “这里面是空的,这里面有什么?” 她伸手去掏,从里面够出一块小纸条。 第二百五十三章:反杀 皇贵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完全想不到,怀灵公主竟然会发现这个东西。 他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要怎么说。 因为皇上也没有教他说被发现了之后的话。 大家都坚信,怀灵公主不可能发现。 这……难道怀灵公主有先知的能力吗? 怀灵依旧平心静气。 “奇怪……这纸条上的图案,怎么那么像……那么像叛军的军旗啊?” 怀灵展开来看,果然就是叛军的军旗。 并且里面还有一串小字。 【大苍覆灭才是正道。】 怀灵读完后,立即惊慌地丢了纸条。 她指着皇贵君,一脸愤恨。 “皇贵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什么就我呀!” 怀灵心中冷笑。 看你还能逃脱到何时。 她指着地上那字条。 “你自己看看,这纸上面的图案就是叛国军旗,这纸上面的文字也写得清清楚楚,大苍覆灭,哎呀,我身为大苍的公主,我都不能念,念了就是罪过!而你身为大苍国皇上的皇贵君,竟然……” 皇贵君怒斥怀灵。 “你不要瞎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怀灵直接问:“皇贵君,你把这东西送给我,难道是想收买我,让我与你一起叛国?” 皇贵君立即摇头。 “我怎么可能叛国!这……这可能是有人暗害本宫!” “暗害?” 一旁跪着的锦棠终于等到他说这句话。 歪歪头,带着纯真的表情,想都没想就回道:“可是皇贵君,你刚才说了,这个木盒自皇上看过后,就一直在你手上,别人连边儿都碰不着。” 阿沫奇也适时补充道:“难道皇贵君的意思,是皇上要暗害你?” “你!” 皇贵君伸手怒指阿沫奇。 他也彻底明白了。 什么金钗假不假的,就是个幌子! 是他们合起伙儿来,就等他入套呢! 皇贵君咬着下唇,怒气瞬间窜顶。 甚至身子还摇晃了两下,被男奴扶住。 阿沫奇却完全不在乎。 就算怀灵公主什么都没和他说,他看也看得出来。 怀灵装作惊讶且疑惑的样子。 “皇贵君,你说我母皇暗害你……可是,这是叛军之旗,我母皇没必要对自己的大苍有什么反叛之心吧,她可是大苍的皇上!” “我可没说皇上要暗害我……” 皇贵君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怀灵便遣了府邸的男奴跑去帝都府衙。 “这个事非同小可,还是报给府衙大人最保险,我说、你说、他说,都是无用的。” 皇贵君更是紧张。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自己还有孩子,是个女胎,就算出了事,皇上也不会不顾及这个。 何况皇上本来也知道他没有谋反之心啊。 “这个事直接报给皇上就是了,还用找什么府衙……” “得找,有第三方来定夺是最好的。” “你这个……” 皇贵君想,怀灵这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要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皇上新抬位子的皇贵君,是个有叛国之嫌的家伙。 于是他一拍桌子。 “怀灵,把你的人叫回来!你难道想让皇室丢脸吗?” “叫不回来,我府邸的奴才,脚程都快。” 皇贵君便赶紧让自己身边的奴才去追。 然而自己的奴才刚走了一会儿,怀灵公主府的大门便被推开,府衙的兵卫长带着一众兵卫进了来。 “听说有叛国之徒在公主殿下的府里,微臣特带了兵卫前来抓捕。” 女兵卫长恭敬行礼。 怀灵“唰”地一甩小玉扇,指着皇贵君道:“说来我也无脸面对,正是皇贵君他……他带了叛国罪证前来。” 皇贵君人都是懵的。 可以……这么快的过来吗? 其实怀灵早就和皇太女串通。 帝都的府衙大人一直是皇太女的人。 此次府衙大人派兵卫长早就守在四公主府外,就等着怀灵公主的人出府,便是讯号。 兵卫长看着那纸条,眉头紧皱。 “这可是大事。” “可有证人证明是皇贵君所为?” 怀灵指着自己的几个夫婿还有府邸一众下人,又指了指花棉姑姑和皇贵君的奴仆。 “这些人都可以作证。” 怀灵还道:“看没看见,可都得说实话,毕竟跟着一起叛国,那是重罪。叛国的刑罚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击毙命,而是受尽痛苦折磨而亡。” 锦棠这边,都说他们看到了。 看的真真的。 皇贵君的奴仆和皇贵君一样,都是没怎么经过历练,破格随着皇贵君一起提拔上来的。 见到此事,已经怕得全身颤抖。 花棉姑姑这时候推波助澜。 “这个东西确实是从皇贵君送的礼中找出,没经手他人,老奴这就回去禀报皇上。” 皇贵君忙拽着花棉的衣袖说:“姑姑,你得帮我啊!我可是皇上的皇贵君,我可有凤胎的!” 花棉姑姑不为所动。 兵卫长便直接给皇贵君上了镣铐。 “带走,带去男子牢房审讯。” “大、大胆!” 皇贵君大叫,“本宫乃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君,怎么能去男子牢房?!你们给我放手,大胆!” 但他叫唤也没用。 很快就被带走了,连同他的那些奴仆。 待兵卫长要走的时候,怀灵轻唤一声。 “兵卫长,记得把事情闹大,沿路带走他的时候,走人多的地方,让帝都百姓都看看。” 兵卫长点头。 府邸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锦棠他们赶紧起来,怀灵笑了一声,让人把正座擦擦,她才坐上去。 锦棠来到怀灵身后给怀灵按摩肩膀,低着头凑到怀灵的耳边说:“殿下累不累?别太耗费心力,我一会儿就给殿下炖甜汤。” 怀灵笑了一声,“现在是咱们反击的开始,一切都在计划中,我已经不会耗费心神了,反倒是你,你跪那么久,膝盖酸不酸?” 锦棠露出甜美的笑,摇了摇头。 怀灵双眼微眯地看着前方。 “不出半个月,皇上就没了念想,皇贵君也是傻,他不想想为什么这个时候,那些位份高的男人不上赶着去邀宠,呵。” 锦棠又让人拿来水果,他亲自在怀灵身边,喂给怀灵吃。 反正自从怀灵上次呕血,他不管干什么,都小心地对待怀灵。 “殿下不要管他,这苹果甜不甜?” 第二百五十四章:反击皇上,正式开始 怀灵伸手捏锦棠的下巴,宠溺地道:“甜!但是没有你甜~” “唔……我看不是。” 锦棠低着头,嘀咕一句。 “这水果肯定很甜,要不然怎么殿下吃过水果后,能说出这么腻人的话?” 怀灵大笑出声。 “棠宝儿,你让我说什么好?你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怀灵深吸一口气,拉着锦棠起身往外走。 “最近咱们应该都没什么事,你有什么想玩的,妻主给你搞。” “嗯……想看杂耍,上次某人打搅,我都没看好。” 一旁的阿沫奇一哽。 这说的就是他,他上次还想为自己的皇姐报仇,争宠来着。 怀灵这次表示,阿沫奇等人不得出来看杂耍,就她和锦棠一起看。 此后过了十几日,怀灵听宫里的消息,是皇贵君被关了禁闭。 因为这个事闹得很大,皇上也没有办法包庇皇贵君。 她也不可能自己担了这罪过。 大苍的皇上叛国,那成什么了? 而且这不更证实她想谋害亲女吗。 但皇上也有一套说辞,那就是皇贵君现在有女胎,他情绪不能激动,待女胎诞生后,再处置他。 中间苏越之还过来说,皇贵君在宫中闹身子不舒服。 皇太女的御医过去看,孩子已经保不住,都是死胎了,但御医还是骗皇贵君,说孩子安康。 怀灵用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道:“都养精蓄锐吧,给自己留足了精神,因为很快,宫中就会有大事发生了。” 苏越之称是。 怀灵则闭着双眼,让锦棠给她揉额头。 生前,事情当然没有发展得那么快。 但是现在,局势改变,处处都变,怀灵不再是那个受气包,自然也推动着事情发展。 没多久,皇上嘴上说着要严惩皇贵君,但是人还是在花棉姑姑的陪同下,来到了囚禁皇贵君的宫门口。 时值春雨,花棉姑姑打伞。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 “这皇贵君就是没有脑子,让他干点事,就干得乱七八糟,当时要是派别人去,怀灵早就进到大牢里去了。” 花棉姑姑称是。 也跟着附和,“要不是老奴在场,那皇贵君定是要把皇上您说出来。” “待八公主诞生,直接废了他,去父留女。” “是。” 然而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的男奴大叫。 “快来人,快来人!皇贵君他晕倒了!而且口鼻流血不止!” 皇上听后也是大惊,忙让花棉姑姑去请御医。 结果御医来了之后,一号脉,也是一脸惊讶。 “皇上……皇上!皇贵君他……” “别管他!朕就问孩子怎么样?朕的八公主怎么样!” “八公主……八公主没了……” “什么!?” 皇上直接晃悠了一下,差点没站住。 花棉姑姑立即扶住她。 “皇上!” “朕的八公主……朕的八公主!” 皇上可是靠着八公主,要把自己那几个女儿全都赶出帝都,让她们再也没有办法继承大统啊。 如果没了八公主,那她岂不是……不得不在现有的公主中选一个继承大统? 该死的! 现在那些女儿里,无能的无能! 有能力的又不听她的话,她一旦只能在这些女儿中选择继承人,那么她将很快就被推下皇位,没有了权利! 御医又道:“皇上,皇贵君的这个女胎早有异常,他自己不修身养性,所以女胎根本保不住。” “早有异常?!” 此时来的御医是御医部里最无名的御医。 但就算是她,也是皇太女安排过来的。 总要有人告诉皇上实情不是吗? “是……微臣不知道之前的御医为什么会说女胎安好……” 一瞬间,皇上想到所有。 一直说的女胎安好…… 皇太女的按兵不动。 老四的默不作声。 还有陷害每一次都不能如意进行…… 皇上突然将自己的手伸向这个小御医。 “皇上?” 御医一脸疑惑。 皇上道:“给朕号脉。” “这……” “给朕号脉!” 小御医慌忙称是。 她还要搭帕子,皇上低呵,“不用管那些繁文缛节!” “是……” 小御医又何尝不知道,皇上身体的真实状况。 她完全按照皇太女的指示做事。 “皇上!您的脉,您的身体……” “说!” “虽然一开始是肾气不足,但早就耽误了治疗,身体越来越……现在只剩下四个月的寿命了……” 花棉姑姑听后,装作愤怒地道:“休要胡说,你这是在诅咒皇上!” 小御医忙缩着道:“微臣没有胡说啊!皇上现在的身体,真的已经……已经……” 皇上大怒,一脚踹开那小御医。 她目眦尽裂。 “朕不可能要死了!朕才四十多岁!先帝病重都活到五十……朕一定会……” 皇上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仰头不停地呼吸,花棉姑姑在她耳边呼唤。 “皇上,皇上!” 那声音变得朦胧又模糊。 皇上不停地推拒,周围的人,她也看不清楚,只感觉自己脑子混沌,有什么让她清醒了,又有什么让她再次陷入迷茫。 终于,皇上踉跄地走了几步后跪倒在地,捂着腹部,吐出一口血来。 她眼前的事物才忽然变得清晰。 “哈哈……哈哈!算计一场,朕终究没能算计过她们……” “哈哈哈!还有四个月的寿命……还有四个月……她们都是朕的好女儿!朕的好女儿啊!” “原来不仅是八公主没了,原来是连朕……都没了!” 花棉姑姑要扶皇上,却被皇上推到一边。 “找天下名医,为朕治病!宫里的御医都是废物,找天下名医为朕治病!” “花棉,你听到没有!” “不受请者,皆当场斩杀!” 花棉却站着不动。 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惹众怒的了。 这就根本不配当一个皇上。 皇上不停地砸着地板。 “花棉,花棉啊!你怎么也不听朕的话!” 但是皇上吼叫完一声,却直接倒下了。 嘴里更是不停地往外流血。 小御医跑过来给皇上号脉,道:“是晕了……气滞所致。” 花棉姑姑深吸一口气。 命令周围的小奴才。 “把皇上抬回寝宫,让众公主和皇子都去皇上的寝宫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锦棠遇喜 怀灵这边接到信儿,就要梳妆打扮一番,着正装去见皇上。 这种事自然是急不得。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让皇上有个完美的死法就够了。 玉商让婢女给怀灵梳头,在旁边道:“那皇上驾崩后,咱们要怎么办?那之后,皇太女也要继位了,咱们得为自己着想,能要得封地最好不过,要不得封地,您要……” “玉商叔叔,那都是之后的事了,咱们先顾着眼前吧。” 玉商点头称是。 便让锦棠坐在另一处梳妆台前。 “来,正君,老奴给您梳头。” 锦棠点头,他乖巧坐好。 怀灵回头看看,眉眼弯弯,带着宠溺。 “棠宝儿,你真好看。” 怀灵是说真的。 锦棠一头黑发全都散下来。 玉商叔叔取了左右两缕,编织成两小股辫子,拉到锦棠脑后做了个小莲花的样式。 并将其余散落的发都梳理整齐。 锦棠真是魅而不妖,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锦棠回头看到怀灵在看他。 整个人都羞涩起来。 低着头,余光发现怀灵还看自己。 他便握紧小拳头,往旁边打了一下。 “殿下……不要看了,你要乖乖梳头,不然婢女没法给你梳妆漂亮了……” 怀灵逗锦棠。 “这怎么说的,咱府邸婢女手艺极好,什么好看的样式,宫中的正规样式,她都能梳出来,是不是呀?” 婢女也笑道:“公主殿下说得极是,您放心,就算您躺着,小人也能给您梳妆好看。” 锦棠皱眉。 “殿下一肚子坏水……” 说完这句话,锦棠忽然感觉头晕。 奇怪,他这几日吃得好睡得好,没感觉害什么病,怎么头晕呢? 锦棠晃了晃头。 玉商立即说:“正君,您先别动。” “哦……好……” 可是锦棠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我……我头……头晕……” 他只来得及吐露那么几个字,整个人便直接栽倒下去。 梳妆台上的各种胭脂水粉,头饰挂饰,全都被推落在地。 怀灵大惊。 “锦棠!锦棠你怎么了?!” 玉商也忙扶过锦棠。 “正君……正君!” 很快苏越之小跑着赶来。 怀灵一直抱着锦棠不放,不让任何人进锦棠的身。 苏越之过来一号脉,她直接“噗”地笑了一声。 怀灵皱眉。 “你这家伙,锦棠都晕倒,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啊不是,殿下,这是喜事,锦棠正君他……遇喜了。” “遇喜?!” 怀灵下意识的身子发僵。 然后这种欣喜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们有孩子了!?” “是……而且殿下您前几天说自己舌头上起泡,有上火的症状,其实也与这个有关。” 自古,男女拥有孩子,都是身为母亲的女子,也觉得身体抱恙,然后男子也觉得头晕目眩。 “而且正君和您的孩子,很健康。” 怀灵当即就想到生前,自己和锦棠的孩子。 那个孩子诞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以至于锦棠很悲伤。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也顾不上孩子和锦棠。 “殿下……殿下?” 苏越之轻唤怀灵。 怀灵却一把拉住苏越之的衣袖。 “苏御医,这个孩子真的健康吗?就是……就是会不会在诞生之初夭折?或者会不会在长到很大然后死掉……不是外在原因,而是身体的内在原因所导致。” 苏越之笑笑。 “殿下,您放心吧,微臣给正君号脉,正君的身体好得很,这孩子自然也是如此,一定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她还说,当然现在号脉号不出男女,再等等就可以知道了。 怀灵心中欢喜。 “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我都爱!” “赏,玉商叔叔,给府邸的所有人都赏。苏御医,你也去拿赏,今天通通有赏!” 怀灵搂紧锦棠,用自己的脸去贴锦棠的小脸。 她又怕自己太用力,让锦棠不舒服。 于是又将锦棠放在床上,轻轻地从侧面搂住他。 玉商要说什么,但怀灵不想让别人打扰他们。 于是让众人都退下。 在门口,一个女婢问玉商。 “玉商叔叔,公主殿下和正君还进不进宫了?” “哎呀,你别打搅,还有时间,还可以再等等。” 玉商自己也退下,说自己给正君煮点宫里男人们遇喜都吃的红枣饭。 再说怀灵这边。 她轻拍着锦棠的脊背。 终于,过了一个多时辰,床上娇软的人儿有醒来的迹象。 他先是动了动,身体蜷缩起来。 然后嫩红的小嘴微抿,发出一点声音。 “嗯……唔……” 怀灵赶紧凑近锦棠。 静等着锦棠睁开双眼。 “殿下……几时了?” 锦棠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殿下,对不起……” 怀灵见他拍得重,赶紧捉住他的双手,放在唇边亲一亲。 “说什么对不起,是有好事发生啊。” “好事?” 锦棠双眼还带着睡意。 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又可爱。 “什么好事?殿下以后都安全了吗?没有人再害殿下了吗?” 怀灵轻捏他的小鼻子。 “只有这样的事,是好事吗?” “嗯!当然……殿下好,就是我的好……” 怀灵鼻子一酸。 锦棠一直把她当作最重要的呀。 但很快,怀灵又笑了。 “你这么说,我们的宝宝可不愿意了。” “嗯?我们的……宝宝?” 怀灵凑过去,用额头贴着锦棠的额头,轻笑一声。 “你遇喜啦,我们的宝宝终于来了!” 其实也怪怀灵,怀灵最近一直想皇上的事,想父君的事。 忘记其实生前,孩子来就是这个时间。 算算夭折的日子,再算算出现的日子,没差。 怀灵见锦棠不说话,还有些疑惑。 一低头,发现锦棠双眼含泪,小嘴抿成一条线。 “棠宝儿?” “殿下,是真的吗?我遇喜了,宝宝来了……” “是真的,哎哟哟,别哭,别哭!” 怀灵给锦棠擦泪。 锦棠却转了个身,自己趴在床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他身子颤颤,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苏御医说,我的身子可健康?宝宝可健康?” 第二百五十六章:我和锦棠是相互成全 怀灵赶紧回道:“健康,健康得很。” 她让锦棠放心,别有任何压力。 “连苏越之都说你没问题了,你还担忧什么?快出来,天气愈发的热了,你在被子里,还把头蒙住,多闷啊,快出来。” 锦棠没动,也没有回答。 但是过了一小会儿,怀灵听到了抽泣声。 是锦棠在被子里小声哭。 怀灵也不能直接掀开被子,她现在觉得锦棠更加娇弱,更加要好好呵护。 连稍微用点力拽他,都不可以。 怀灵只能劝慰。 “棠宝儿,你哭什么呀?就算是喜极而泣,也出来哭,好不好?” 锦棠还不动。 怀灵使出杀手锏。 “你若一直憋着,可憋坏宝宝了啊。” 这锦棠才动了一下,露出满脸泪痕的小脸。 那含着泪的眼睛,都要把怀灵弄得心疼死了。 锦棠小心地说。 “我没有伤心,也算不上喜极而泣……只是我知道,这个宝宝一定是看到爹娘都是好的,才终于过来找我们了!” 锦棠扁扁小嘴儿。 “我是感动。” “当然,功劳都是殿下的,我是沾了殿下的光……若是没有殿下,我可能一辈子都没宝宝……” 怀灵轻弹他的额头。 “瞎说什么呢!” “唔……我说的是实话。” 锦棠低着头,只想了下,又小声道:“殿下……我能抱抱你吗?” “这还用问?” 怀灵捞过锦棠,直接轻拍上他的脊背。 “我是你的妻主,只是你一个人的,你当然是想抱就抱。” 锦棠没有保持在怀灵怀里的姿势,而是爬起来,用下巴磕在怀灵的肩膀上。 “殿下……是这样的抱。” 这是一种把怀灵揽在怀里的搂抱。 是占有欲,保护欲极强的姿势。 锦棠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进来的人腿软。 很少有女子……不、不是,是没有女子能接受这样的搂抱。 女子都是大女子,这个姿势会被灌上男子瞧不起女子的名号。 严格的家庭里,甚至会把这样的男子打一顿,重新让他学习三从四德。 怀灵说。 “那当然也可以,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这样,哦,在宫里还不行,但在别的地方就没问题。你知道宫里杂七杂八的人很多,随便嚼上一舌头,就会把好说成坏,把白说成黑。” 锦棠不说话,但是怀灵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 “棠宝儿,你怎么又在哭?身子难受吗?苏越之说刚开始,男子身子是有不适的,但多数都可以忍耐,你告诉我,别一个人忍着。” 锦棠却道:“殿下不要再关心我了……殿下对我太好,我会忍不住流泪!” 锦棠说,是怀灵给了他比别的男子多很多的尊重。 是怀灵在给他相对的平等。 “哎哟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一直觉得还不够。” 想起生前,锦棠把饭菜喂到她嘴边,她有的只是暴躁打翻那些锦棠亲手做的饭菜。 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身边的人都是坏人。 夫婿们贪钱的贪钱,偷人的偷人。 只有锦棠不停鼓励怀灵。 他天真地在怀灵耳边说:“殿下,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做想做的事啊。” 怀灵却将锦棠推开,将桌子彻底掀翻。 “什么想做的事?!我现在这个样子,时而头痛欲裂,时而不清醒,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她咆哮大吼。 锦棠缩在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 “殿下……不要……” “您现在不能打我……不能……” “宝宝会……” 想到这些,怀灵赶紧摇了摇头。 所以重活一世,她要对锦棠好! 所有宠爱只给他一人! 所有的宽容只给他一人! 锦棠抽噎着道:“殿下,我一定会好好养育我和殿下的宝宝!” “哈哈,你就是在说这样的宣言啊,好了好了。” 怀灵亲吻锦棠的额头。 她和锦棠是互相成就。 这一世的锦棠不知道,但是怀灵都清楚。 “棠宝儿,我只要我们都安好。” “我也……我也只要我们都安好!害殿下的人,他们……他们都不得好死!” 锦棠激动的身体一直在轻颤。 怀灵都怕他痉挛。 忙揉搓他的双手,舒缓他的情绪。 “不可太过激动,这是苏越之临走时说的,要不然对……” 怀灵自动地把对锦棠身体不好,说成了对宝宝不好。 锦棠立即绷直了身体。 “唔!好……我不会再这样,这不是我……太感动了嘛……” 锦棠说完,才要下床。 怀灵抓住他的手,“干什么去?” “和殿下一起去宫里。” “你别去了,就在这躺着,我叫崔若恒过来伺候你,还把府邸有经验的男奴全都给你弄过来,你随便差遣。” 怀灵还说,想吃什么随意吃。 想干什么,只要身体不难受,随意干。 府邸没有人敢管他。 这待遇虽然也昭示着怀灵的独宠,和他前所未有的待遇,但是锦棠还是摇了摇头。 “我要去……我要陪殿下一起!今天皇上召见,哪有正君不随公主左右的道理。” 怀灵见劝不住,又道:“玉商,你跟着一起进宫,就伺候正君。” “是。” 怀灵吻住锦棠的小嘴儿,狠狠的亲吻了一下。 锦棠那杏核眼骤缩,但他很快软下身子。 他现在已经非常适应这种亲吻。 并双手环抱怀灵。 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安慰怀灵,让怀灵冷静。 一吻终了后。 怀灵轻抹自己的嘴角。 她起身换上了冷漠的表情。 “更衣,我要去见皇上那老东西了。” 女婢进来,给怀灵从上到下,一切都打点好后,怀灵拿着皇上赏赐的那把小玉扇,走出了房门。 屋外一众奴仆皆给怀灵下跪。 齐声道:“祝殿下凯旋而归。” 然后一同磕头。 怀灵想,说的跟打仗似的,但可不就是打仗。 甚至比打仗更有危险。 而此时的皇帝寝宫,皇上就躺在凤床上,她没有挂床帐,花棉姑姑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细心。 皇上在凤床上呻吟。 “花棉……花棉!” “老奴在。” “给朕找民间有名的大夫……” 花棉姑姑道:“在找了,在找了。” 随着外面小奴才一声叫。 “五公主驾到!” 花棉姑姑便说:“皇上,您先见五公主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罪与罚 皇上轻微摇头。 “不见……不见。” 皇上说现在谁也不见。 她身体抱恙,有气无力,不想多说话,只想快点找大夫医治自己。 苏越之的药吃完是会有精神,但同理,她的腹痛也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蔓延到全身疼痛。 痛到连手指都伸张不开。 皇上知道,苏越之的药有问题。 但她不吃之后,已经连床都起不来。 “不见……老五那个废物,朕看了就生气。” 花棉姑姑却高声道:“皇上说了,请五公主进来。” 皇上一顿,“花棉!” 她哑着嗓子道:“朕说的是不见,不见!” “皇上您说什么?” 花棉姑姑不再理会皇上,因为五公主进来了。 五公主依旧低着头走路,身体瘦小,让她看起来弱不禁风。 她跪在皇上的凤床前,道:“儿臣,给母皇请安,祝母皇福寿安康。” 皇上咬着下唇,“跪……跪安……” “母皇您说什么?” 五公主深吸一口气,凑到皇上面前。 “母皇,你抱恙这个事,可是跟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做过,您可不要怪罪于我!” 五公主怕母皇没有听到,更是凑到皇上的耳边。 “您知道我胆小懦弱,干什么都不行!母皇说一,儿臣不敢说二,儿臣怎么可能害母皇呢?” 五公主在来之前,问皇太女自己说什么好,皇太女笑笑,表示只要她做自己就行。 此刻,五公主吞了口唾沫。 又道:“母皇,儿臣听说您寿命将至……您可千万别生气别着急,别回四个月的寿命,就剩下一个月了!” 皇上听后更气,这不就是在诅咒她吗! “滚……滚开……” 五公主更是急切。 “母皇,您若是真去到黄泉,您可别跟列祖列宗说我的不是,这都是皇长姐和四皇姐她们做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皇上听到这家伙说话,这胸口的一团怒气就堵得自己难受。 “出……出去!” “母皇……母皇您一定要记得女儿的话,下到黄泉,可千万别说是女儿的错……您午夜回魂,要找也是找别人,别找我。” 皇上气地抓紧凤床上的被褥。 “滚!滚!咳咳……咳咳咳!” 皇上歪头呕出一口血。 花棉姑姑赶紧去擦拭她的嘴。 待五公主走后,外面的小奴才又报,“皇太女驾到。” 皇上喘着粗气,她拉住花棉的手,说:“不见……朕不见!朕!” 她卯足了劲儿,梗着脖子,生怕花棉没听清楚。 “不见!” 花棉姑姑再次高声道:“皇上说了,请皇太女进来。” 这一次皇上瞪大双眼。 “你……” 花棉姑姑在静待皇太女的时候,对皇上说。 “皇上,孙贤君没死,但是身中剧毒,各个御医都给孙贤君看过,宫内管理此事的人也查到,下毒的人,是您身边的小温子,而小温子说是您指示。” “您……谋害孙贤君的事,在宫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都说是您做了不好的事,所以才有现在病重的结果。” 皇上听到此,只觉得他们合起伙来害自己。 连同花棉也是。 可这个时候,皇上还想着自救。 她不要这个结果。 她拼命地伸手去抓花棉姑姑的衣袖。 “花棉……你是朕的养母!你不能不管朕……” 花棉姑姑轻轻地推拒皇上的手,道:“前提是皇上您,真拿老奴当养母才是啊。” 下一刻,门开,皇太女进来。 她手拉着自己的侧君。 侧君比之前又瘦了,但是脸上带着笑容。 皇太女不等皇上发话,直接拿了椅子给侧君坐。 然后道:“你在这休息一会儿。” “殿下您放心吧。” 皇太女伸手抚摸侧君的脸,然后才转身来到皇上的床边。 “母皇,儿臣来看您了,这跪拜,就免了吧。” 花棉姑姑拿了小凳给皇太女坐。 皇太女掀开衣裙下摆,很肆无忌惮地坐了下来。 “母皇,可感觉身子好些了?” “你……你也来看朕的笑话……” 皇太女摇摇头。 “这不是笑话,儿臣是来看自己日日期盼的情景,母皇您这个样子,儿臣几次做梦都梦到了。” 她凑近的皇上脸边,将热气吐在皇上的脸上。 “您害死皇帝君,让我生父陪大将军来巩固你早期的兵权,这些事终究得有个结果,不是吗?” 皇太女从怀中拿出一个药丸。 此刻整个寝宫内,伺候皇上的人,只有花棉姑姑。 皇太女亲自将药丸塞进皇上的嘴里,花棉姑姑也不管。 皇上则不停地挣扎,双腿在被褥上蹬着。 “花棉……花棉!她要害朕……护驾……护驾!” 但是没有任何意义。 皇上的声音沙哑得根本传不到外面。 花棉甚至过来帮助皇太女按住皇上的腿。 等到皇上完全咽下那颗药丸,她趴在床边,不停地咳嗽,却也再也呕不出那颗药丸。 “护驾……你害朕……罪应当诛!” 皇上说到后面,已经是气音。 她面上都是汗,干呕也只呕出几滴水。 很快,皇上就感觉从胃到腹,全都是疼的。 每一处,每一寸骨头都在灼烧。 她口干舌燥,不停地道:“救我……救我!” “救你?” 皇太女勾起嘴角。 “我亲自给你喂的药,还能救你?忏悔的话,你下去和我生父还有皇帝君去说吧。” 皇太女话音刚落,外面奴才就报:“四公主怀灵驾到!” 皇太女低着头看皇上,嘀咕了一句,“四妹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我会是母皇最后见的人,不过也好,您死了,阴气怨气一定重,我侧君身子不好,沾染了您的怨气,可是得不偿失。” 皇上先是指着皇太女,随后指着花棉。 “朕……朕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朕。” 远处,皇太女牵起了侧君的手,问他辛苦与否。 头也不回地走了。 近处,花棉姑姑冷着一张脸道:“皇上,您真的没有亏待过老奴吗?您最后给几位公主和皇子送去的毒茶水,为什么没有告诉老奴?您是不是想着,待他们都死去后,一纸皇令下来,让老奴担了这罪责?” “没……没有!” 门又开,怀灵拉着自己的正君锦棠,走了进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真相 怀灵穿了正装,那是只有在面对外国使节,才会穿的隆重服装。 花棉姑姑主动道:“四公主殿下,皇上刚才已经被皇太女殿下喂了最后一颗苏御医开的,使人痛苦的药,接下来皇上会全身疼痛。” 怀灵点头。 “有劳姑姑了,还请姑姑暂时离开,我有些事想问母皇。” 花棉姑姑称是。 很快,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怀灵、锦棠以及凤床上的皇上三人。 怀灵让锦棠坐在一旁,刚才皇太女坐过的小凳上。 不让他久站累着。 皇上此刻口干舌燥,她想喝水也没人递给她。 堂堂真命天女,竟然沦落至此。 她轻喃:“渴……朕口渴……” 怀灵在旁边倒了一杯茶。 她冷声道:“母皇,您知道您为什么口渴吗?” “你……你叫苏越之给朕下的药。” “错,儿臣让苏越之下的是让母皇您全身疼痛的药。让您寿命将至的药也是让您口渴的药,是皇太女最初通过林君给您下的。您好好算算,到底有多少人害您啊?” 皇上听后,还是面露憎恶之色。 怀灵见她不说,便道:“那我来说,我,老五,小六,皇太女,花棉姑姑,林君,我父君……这还不算这里面间接要害您的人,他们或憎恶,或怨恨。” 怀灵说,差点忘记告诉皇上。 今日一早,三朝元老带着自己的正君去了冷宫。 让自己的正君查看了秦德君身上的伤势。 一同去的还有秦德君的母家。 再加上之前秦德君在皇上寝宫外喊的那些话,文武百官已经在拟奏折,希望皇上给个说法了。 “说我父君疯言疯语,御医已经查过,我父君并没有任何疯病,那么有疯病的,到底是谁呢?” “渴……给朕水……” “哦对,您渴。” 怀灵站在皇上的床边,拿着茶杯从上往下倒水。 但没有一滴落在皇上的脸上,而是全都顺着皇上的脸边浇在了地上。 “您渴,我就要让您喝到水吗?” “混账!混账……朕要将你们全部斩首……你们不配当朕的孩子!” 怀灵冷声呵斥回去。 “是您不配当我们的母亲!拿茶水毒自己的女儿们,还用叛国的军旗谋害我,这是一个母亲,一个皇上该做的事吗?啊不过……你好像从很多年前,就做了皇上不该做的事呀,例如……皇太女的生父。” 怀灵一挥手。 “说点没在明面上的吧。您说了,我就给您茶水喝,还叫苏越之给您药,缓解全身的疼痛,让您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舒坦。” 怀灵一问,自己因为调戏太贵人一事被囚禁在宫里时,皇上可有让婢女下毒害她。 怀灵二问,三公主是谁杀害的。 因为她始终觉得皇子韵书说得有水分。 怀灵三问,许贵君变胖,其实是有人下药中毒所致,又是谁做的。 怀灵四问。 “母皇……如果我这次被你算计成功,进到大牢里,你还会给我的饭菜里下毒,让我彻底死翘翘吗?” 锦棠歪歪头,他不懂,怀灵为什么总问没发生的事。 但既然殿下一直在意,那么他也要有点用才行。 于是锦棠道:“皇上,如果您不好好说,我会让您更痛苦。” 皇上却突然笑了。 一边咳一边笑。 她转过身来,黑发铺散开,泄了一床。 “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前我还没觉得这句话说得对,但现在……我发现我就要被吃了……哈哈,哈哈哈!咳咳……” 怀灵知道,皇上也是经过和几个姊妹争夺,一步一个血印,一步一具骸骨,这么走上皇位的。 皇上应该没想到,自己已经当上了皇上,还能被子女算计。 但其实怀灵看得透彻。 在皇宫里诞生,尤其是作为公主,那么从出生第一天,就要经历各种算计。 女儿宝贵,女儿能继承大统。 可是皇上不止一个男人,也不止一个女儿。 这有幸当上了皇上,初掌权,也得忌惮着别有人把自己推翻。 晚年嘛,稍一松懈,就变成母皇这个样子。 怀灵嗤笑一声。 “母皇,回答问题。” “太贵人之事,是我污蔑你,但是没叫任何人下毒。” 怀灵皱眉。 “没叫任何人下毒?” “三公主是我杀的……皇子韵书可能是看到了这一点,故意揽下罪名,想报复你。那样一个只听从自己父君的女儿,跟我不一条心,没有自己的脑子,不要也罢……” 皇上说,不满就不满在,他们父女俩合起火来算计她。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怀灵冷漠地说:“好,好!” 皇上开始咳嗽,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扭曲身子。 她抓挠自己。 试图用别的疼痛来掩盖身体内部从胃到腹的疼痛。 她很快就把自己的手臂脸颊,抓的全都是血道子。 怀灵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扯着皇上的头发,给她灌下一口。 没多久,皇上感觉全身的疼痛缓解了一些。 她继续说。 “许贵君长胖……不是我所为,呵,我喜欢男人纤细,他那个样子还要侍寝,我都烦的不行……” “至于,如果这次姜皇贵君算计你成功,你进到大牢里,我并不会害你性命,因为木已成舟,你威胁不到我了。” 怀灵说她没有用“朕”,这不合规矩。 皇上苦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什么规矩? “我从始至终,只有一次想害你性命,那就是茶水里有毒的那次……” 皇上说,怀灵像她年轻的时候。 而且身为皇上,是要考虑功绩的。 怀灵单凭一个朝丹赔罪,就是许多公主亲王不能比的。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想杀死怀灵,朝中大臣那里,也不好交代。 所以除了茶水那次,她没有考虑过杀死怀灵,而只是让她获罪。 怀灵仰头微闭双目。 不是母皇。 这个时候,母皇没有必要骗自己。 那……会是皇太女吗? 怀灵心中有恨。 她恨那么多人都想她死。 也恨自己为什么还找不到真正害死自己的人。 皇上的身体,又疼痛难忍起来。 她往前不停地够着怀灵。 “给我……给我再喝一口!” “给你?” 怀灵嗤之以鼻,直接将小玉瓶摔在了地上,摔得滚滚碎。 第二百五十九章:锦棠站不起来 怀灵“哈”地笑了一声。 “母皇,你终究还是动过杀我的念头,又害我父君落下残疾,你觉得你还能图一时舒坦吗?” 皇上现在真恨不得爬下床去,舔地面。 她也是这么做的。 颤抖着身体,苟延残喘。 摔在地上后,她真用舌头舔那水渍,可是没有效果。 怀灵又道:“你之后只会比现在更疼,每一刻都如马车碾压身体一般,如果你不想承受此折磨,还请你自裁。” 怀灵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皇上自己承认罪行的事。 一切都因贪恋男色而起。 因宠男无度,坏了自己的身子,饱受折磨,胡言乱语,最后受不住故而自裁。 皇上念出这些后,她猛地将纸甩在一边。 “我不签,不签!我还有四个月的寿命!你说了,会让我舒坦地死。” 怀灵重新捡起那张纸,拿着皇上的手,直接划了一道口子。 将她的指腹按压于上。 “一会儿出去,我让花棉姑姑拿了皇上你的大印再盖,就没有顾虑了。” 皇上想挣脱,却没有办法。 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让我舒坦地死……舒坦死……” 怀灵笑了一声。 “那自然是骗你的,从你看上锦棠,想让他当贵人开始,你的结局就注定了。” 语毕。 怀灵拉着锦棠的手出去,头也不回,毅然决然。 皇上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还想说什么,张嘴只有呻吟声。 怀灵让花棉姑姑好生照顾皇上。 待皇上殡天后,她可以选择留在宫里,也可以选择出宫生活。 但怀灵保证,不管哪一种生活方式,花棉姑姑都再无后顾之忧。 此后没几天,皇上实在经受不住折磨,咬舌自尽了。 此时怀灵正在府邸里给锦棠摘树叶。 天气暖热,锦棠坐在石凳上,有些担心地抻着脖子。 “殿下,那也太高了,你赶紧下来吧,我不要那上面的树叶了……” 怀灵已经爬到那树的最上方。 她安抚道:“没事,你不是说看那树叶长得奇怪吗?我摘下来给你看看。再说平时你接露水,也会爬很高啊,这有什么的。” 锦棠小声嘀咕。 “这还不如我自己去摘呢,殿下这样让人担心。” 然后玉商叔叔便带来这个消息。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皇上驾崩……皇上……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去那么高干什么呀!您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让下人去搞,别自己爬这么高。” 怀灵落得地来,玉商叔叔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 “皇上自尽,花棉姑姑一直在外面守着。说是皇上在昨晚突然叫声变大,求药求水。喂了水之后还说渴,等到今早花棉姑姑再进去,皇上的身上全都是抓挠的血痕……” “玉商叔叔!这个话咱俩说,别让锦棠听。” 玉商忙打了自己的嘴一下。 “哎哟,是我的疏忽,锦棠正君遇喜,听不得这个。” 锦棠摇头。 “我、我可以!我要在殿下身边,一刻也不离开!” 怀灵哄锦棠去吃水果点心,说其实就是皇上死了,没什么好听的,至于死的过程,那不是男子能承受的,怕锦棠晚上做噩梦。 锦棠撇嘴,“我不会,现在我已经不会做噩梦了!” 话虽这么说,但锦棠其实还会梦到自己被捅一刀那个事。 所以怀灵才不想拿什么血腥亦或是死人刺激锦棠。 怀灵轻拍锦棠的肩膀。 “你不会晚上做噩梦,那宝宝呢?” “我……宝宝连胎芽都没出,不算……” 但锦棠还是考虑了宝宝,说自己去吃水果点心。 见锦棠走后,怀灵才让玉商继续说下去。 “今早花棉姑姑进去,皇上身上全都是抓挠的血痕,整张脸都要抓烂了,人一动不动,御医过去说,大概是昨天半夜就没了气。” 怀灵点头。 “大家应该能轻松一段时间,就皇上那种名声臭的,文武百官也不希望她像先帝一样,被大办丧事。大苍的屈辱,定是早早地抹去为好。” 玉商又问:“那之后呢?之后就要考虑继位,皇太女继位,会不会针对咱们?您得想办法,让自己快快受封,去到封地才是。” 他还说,这也是秦德君日日期盼的。 熬了二十几年,秦德君终于解脱了。 还有皇上的那些后宫们,也终于解脱了。 怀灵没提自己,倒是说起小六, “孙贤君和小六才应该是最高兴的。” 玉商叹了口气。 “孙贤君……没几天活头了。这是苏御医说的,她还说明后天后来跟您详细地说说。” 怀灵用手按了一下眉心。 嘀咕地表示,这个苏越之,之前还告诉皇太女,要锦棠的血什么的,她这嘴怎么那么没把门的呀! 两人走出后花园。 崔若恒跑过来。 “殿下,公主殿下!不好了,锦棠哥哥他……摔倒了!” “什么?怎么好端端地摔倒,有谁推他!?” 怀灵这是被宫中的事搞怕了, 男子遇喜,男子与女子的第一个孩子,她总想着是不是府底男人争宠。 “我告诉你们,可别有那脏心思!” 崔若恒很冤,娇滴滴地反驳,“我们可没人害哥哥,等哥哥和殿下的孩子出来,我还说我可以粘着喜事多吃点好吃的呢!” 怀灵慌忙跑到锦棠那处。 锦棠已经被一个老叔叔扶起来。 但是他站不稳。 怀灵赶紧过去搂过锦棠,发现锦棠身子软得很,透着无力。 “你怎么了?!” “唔……就是头晕……” “现在还晕?” 锦棠低着头小声说:“现在还有一点……” 怀灵立即察觉锦棠说的是假话。 她低声呵斥,“你骗我!你我之间,怎么能有谎话?” 怀灵低头看锦棠白皙的手,都跌破了,跌出了血。 他让玉商立即传御医。 自己则轻轻地,小心搀扶着锦棠往卧房走。 她现在不敢拥抱锦棠,怕硌到哪里,伤到哪里。 而锦棠走着走着,身子竟直接软了下去,差一点就摔在怀灵的身边,幸亏这次有怀灵捞住。 “锦棠!” 怀灵人都要吓过去。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除了头晕还有别的?!” 第二百六十章:遇喜反应严重 锦棠摇摇头。 “真的只是头晕,这坐下又不晕了……” 怀灵被这么一下,眼眶都泛红。 锦棠看着如此的怀灵,他凑过去亲了怀灵的小脸一口,悄悄的。 “殿下……别担心,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我不会有事的……” 最后怀灵叫人搞了一个极其软的座椅,上面铺满了厚实的垫子。 “哎小心,放平!” 怀灵亲自抱着锦棠,让他坐在那厚实的椅子上,然后对着抬椅子的奴仆道:“一定要稳,要学着那些在宫里抬皇上的奴才,知道吗?颠簸一点,这月扣月钱!” 锦棠在上面拍怀灵。 “殿下,我区区一个男子,怎么能和皇上比,您不要这样说。” “你现在比天王老子都重要!” 锦棠撇嘴说热,这都快到热天了,椅子上垫的比冬日都厚。 “厚点好!” 等苏越之过来,怀灵已经把自己的床上全都堆上被褥,让锦棠倚靠都是软乎的。 又怕锦棠热到,自己拿着小圆扇,给锦棠轻轻扇风。 一旁玉商说他来。 这公主殿下哪里伺候过人呀,都是他们伺候公主殿下。 怀灵不让,必须亲自来做。 弄得锦棠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越之在一旁说:“公主殿下,这么热的天别是给正君捂出痱子来。” “你来的正好,快给他看看,他头晕腿软,根本站不住!” 锦棠又羞又气。 “殿下!我……我只是头晕,没有腿软!你这样说,人家怎么看我?” 锦棠从后面推了怀灵一下,忙把床帐拉上,自己躲在里面。 小脸很红。 因为本来遇喜的前三个月,都不能同房。 锦棠平时就算有想法,也喝几口凉茶,给自己那小火苗压下去了。 现在这么一说,就像他不守夫道一样,遇喜还诱惑殿下! 苏越之给锦棠号脉,笑了一声。 “正君这是和公主殿下刚有第一个孩子,反应比较重,是会在前三个月有头晕的症状,多躺着就好,其余的倒也不用那么小心。” 苏越之说,待胎芽发展成胎包,三个月后脱离父体,锦棠正君就彻底无事了。 怀灵拍着额头。 “三个月……那也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真是苦了锦棠。” 众所周知,在这个世上,男与女繁衍下一代,是一个小胎石在父体里长出胎芽,蔓延手腕而上,一路在男子手臂冒出根茎的图案,直到蔓延在脖子处,形成一个小鼓包。 这个就是胎包。 从外在看,就是稍微突出一点,像个蚊子叮咬的包。 这个时候也是孩子脱离父体的时候。 随后胎包变为胎囊,里面的孩子在茁壮成长,最后足月破囊而出。 辛苦的话,也就辛苦这三个月。 但……皇上丧事就算不大办,身为子女的他们也得给足了礼数,下跪之礼更是无数。 锦棠受得了吗? 锦棠看怀灵不说话,想说自己不幸苦。 可是手伸出去,却抓了个空,因为锦棠又头晕了,还伴随着眼前发黑的迹象。 整个人差点扑到地上去。 怀灵吓坏。 “锦棠!” “没……没事……” “你一定很难受了,刚才喂给你糖水和苹果,你都没怎么吃。” 怀灵问苏越之,有没有办法。 苏越之摇头。 “这个真没办法。” “苏越之,你平时研究那么多药,怎么到这个时候没办法了?” “这是自然的规律,没有办法干涉,其实女子在这个时候也是抱恙的,前些日子您也感受过,上火、口舌生疮,心烦意乱,都是难受的。可能您体魄强健些,反应小,偏偏正君的反应就大。” 怀灵心想,谁想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好体魄。 她更希望这个时候,自己是那个难受的,锦棠是那没什么反应的。 “苏越之,有时间你研究下怎么缓解这种问题吧,以后也好造福万千男子,这才是你身为医者该干的事。” 苏越之称是。 怀灵便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下一刻,锦棠突然感觉自己小腿和胳膊抽痛。 他忍了忍,不想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来,更不想让怀灵担心。 后者是最最最关键的。 可是那痛却越来越严重。 锦棠越发地往被褥里缩。 周身都出了一层薄汗。 怀灵伸手想摸摸锦棠的手,跟他说这三个月,就在床上躺着,至于皇上丧事的事,回来再说。 可是刚碰上他的手,怀灵便起疑。 “锦棠,你的手心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怎么攥得这么紧?” “没……没有……殿下感觉错了。” “不对,你哪里难受?!” 怀灵又摸上锦棠的额头,她一顿。 “是冷汗……苏越之,快!” 锦棠一急,果然,疼痛的呻吟便从口中泄露。 这可差点把怀灵吓晕过去。 “棠宝儿,你哪里痛,别吓我!” “我……我……” 锦棠刚要张口,竟然连腹部都痉挛地疼痛起来。 “唔……呃……” 锦棠一口咬住被子,想要快点让疼痛过去。 怀灵伸手道:“你咬被褥干什么,咬我!苏越之,号脉号出问题了吗!” “号、好出来了……” “那赶紧治啊!” 苏越之一个头两个大。 “殿下,这还是正常现象,是自然的规律,微臣没有药可以治。” “这也是正常现象?这还能是正常现象!?苏越之,锦棠疼得全身颤抖,浑身冷汗,这再不干预,怕是要疼死啊!” “可抽搐、痉挛、疼痛、头晕,就是遇喜的症状。只要是男子,就要经历这些,这怎么治,现在这种情况,喝什么药,都是对正君身体不好,更是对孩子不好啊。” 锦棠一听如此,赶紧道:“对宝宝不好……那我不要吃药,不要吃药!” 他抓着怀灵的手,按着自己的胸口。 “殿下……我没事的,不要喝药……不要!” “我忍过这波就没事了。” 怀灵摸着锦棠的头,一旁的玉商也道:“公主殿下,男人遇喜,有时候是这样子的,您别担心。” 别的老男奴也过道:“是呀公主殿下,哪个男人没经历过这个?没经历过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而此时锦棠的手一松,他竟然没了意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能不要宝宝! 怀灵惊呼。 “锦棠,锦棠!” 她呵斥着让那些男奴退下。 “什么男人就该这样子,什么经历过这个,才叫真正的男人?放屁,那都是放屁!这孩子我不要了,我就要锦棠好!” 玉商忙下跪,带的一众男奴女婢下跪。 “公主殿下息怒,公主殿下息怒啊!” 怀灵喘着粗气,看着那些人。 玉商又叩头,“殿下,奴有罪。” 紧接着,那些小奴婢也都道:“奴有罪。” 怀灵看苏越之也随着他们跪下,便踢了苏越之一脚。 “你跪着干什么?医治锦棠!” “是……” 苏越之给锦棠查看一番后表示,锦棠正君现在昏睡,反而减少了痛苦。 她还说,这几日锦棠正君应该早有症状。 不管旁的,起码夜里就已经开始腿脚抽筋,睡不好了。 毕竟遇喜,很容易脾虚肾虚,夜里惊梦也是时有的情况。 怀灵立即想到,不管是自己半夜口渴喝茶,还是小解,总能和锦棠“同时一时间醒来”。 夜里她说要喝茶,锦棠起身去给她倒茶。 说刚好自己也口渴。 她要小解,锦棠就说自己也刚好有小解之意。 那时候怀灵还觉得自己和锦棠真是处处心有灵犀。 哪曾想是锦棠已经身子不舒服了。 果然女子,还是无法完全地感受男子之苦。 苏越之想了想,写了个药方。 说是现在虽然不能缓解正君身体的痉挛和疼痛,但可以让正君多多睡觉。 起码这个药是安全的。 睡久了自然感知不到疼痛。 怀灵压下一口气,让苏越之先这么办。 她看向跪着的一众男奴女婢。 又道:“打今儿起,你们也不能再给锦棠提什么男人就得经历这一遭的话,本公主把话给你们放这,孩子永远比不上锦棠重要,纵使未来这个孩子诞生,你们也不能将孩子放在锦棠的前头!” 以玉商为首,都低头称是。 怀灵这才让玉商专门伺候锦棠。 “玉商叔叔,你有经验,从今日起,你就别管什么账房的事了,交给你觉得有能力的属下,你就只负责锦棠就好,月钱发双倍,而且……玉商叔叔,在这方面,我只信得过你啊。” 玉商听后,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他立即道:“您放心。” 出到外面,怀灵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还只是开始,之后还有两个多月需要熬。哎呀,苦了锦棠。” 苏越之跟着一块出来,她想了想,道:“殿下,关于锦棠正君的血能给太女侧君续命的事……”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 怀灵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她抬手欲打苏越之,苏越之赶紧跳远。 那滑稽的动作让怀灵直撇嘴。 “你嫌我不够堵心是不是?” “殿下,微臣事后也想,那样不行,尤其现在锦棠正君也遇喜,那样做大的小的都会有危险。” 怀灵顺气,“那下次这种话就别说。” “咳……于是微臣又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锦棠侧君放出一些虫,在太女侧君的身体里,以达到续命的目的。” 怀灵一听,这个还可以。 那孙贤君就是中毒没救了,锦棠用虫子先给他吊着口气。 锦棠身体里的蛊虫千千万,随便放出来几只不是问题。 哪料苏越之又道:“嗯……太女侧君有那么点不一样……需要锦棠正君多给一些蛊虫,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锦棠正君脑袋里卡着的那些蛊虫,要下来……不会再形成‘血块’堵塞,也就是说,锦棠正君可能把那些不好的事……都想起来。” 怀灵听后,双手扶着腰,努力吸了几口气。 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挥手。 “苏越之,我打死你!” 苏越之赶紧躲了一下,让怀灵打了个空。 “殿下息怒!” “呀呵,你还判断到我会打你右边,你行啊。” “咳……殿下,微臣只是碰巧了。” 怀灵难得不雅地脱了自己一只鞋,丢苏越之。 “你还让他想起来,你这不是又让他再经历一遍痛苦吗!” “殿下,太女侧君的病百年难得一见,哪怕为后世留下些能用的见解也好……我想研究他的病!” 苏越之咳嗽一声又说:“而且不需要太久,太女侧君就算被续命也活不过秋天!” 怀灵还是呵斥。 “你那脑子除了研究,还能有点别的想法吗?” “嗯……纳言也同公主殿下说了一样的话。” “他还没滚回跃峰小国?” 怀灵在后面追,苏越之在前面跑。 两人就绕着小院转圈。 苏越之气喘吁吁,“本是要回了,结果听到咱们大苍的皇上驾崩,又留下来,说想看看谁继位,就当是提前当来使了。” 怀灵心想那家伙就是不想走,不想离开苏越之。 这样没一会儿,便有男奴过来禀告。 “四公主殿下,锦棠正君醒了。” 怀灵听后不再与苏越之闹,拿着小扇就跑回卧房。 一进门,怀灵就看到锦棠已经坐起身来,他长发披肩,整个人都透着脆弱。 一张小脸惨白,一双杏核大眼含着水光。 “棠宝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四肢还痛吗?腹部还痉挛吗?” 锦棠摇了摇头,他低着头,双手用力攥着衣袖。 “我让殿下担心了,是我的错,其实没有很痛,是我没有忍住,夸张了……” 锦棠低语的很慢,然后抬起头,眼里的泪更甚。 “殿下……但这与宝宝没关系,不可以不要宝宝!” 怀灵立即斜了一眼周围的男奴。 玉商叔叔定是不会说。 不知是哪个小奴才多嘴。 怀灵直接道:“谁再多嘴,直接把舌头拔了去!那么想当长舌夫,本公主就叫你们没有舌头!” 锦棠摇摇头,“殿下,别说他们……是我问的,我会很乖,我以后不会那么痛,所以你不能不要宝宝!” “这可是我……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来的宝宝……” 怀灵看着锦棠落下一滴泪。 她立即过去轻搂住他。 “我是气急了说的,没有不要,我怎么可能不要?我只是觉得自己无法替你受苦罢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有宝宝当然要忍耐! 锦棠又摇摇头,“这不是苦……不是!” 他小心翼翼地搂住怀灵,道:“能和殿下拥有孩子,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所以不是苦,殿下不要迁怒宝宝。” 怀灵拍拍锦棠的脊背,柔声问:“现在想喝点水吗?” 锦棠还是很忐忑。 “殿下……你不会趁我不备,做什么事来让宝宝消失吧?” 怀灵笑了一声。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能这么坏啊?而且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本事……” 锦棠别过头,说正是因为殿下好,殿下太爱他了,所以他才担心。 怀灵终是摸上锦棠的小脸。 “我不会的,放心吧,你爱这个孩子,我爱你,也爱孩子。但是以后你再半夜睡不着,或者哪里痉挛疼痛,都要告诉我。” 锦棠重重点头。 自己滚进被子里,盖好被子道:“殿下……这两个多月,我会乖乖躺着……” 怀灵现在哪里还有气,她根本气不起来了。 她只能依偎过去,让自己陪锦棠躺着。 “你再睡会儿,趁着不疼。” “玉商叔叔说,男人经历这个时候,也不是总疼的,所以殿下也别太紧张。” 怀灵叹了口气,心想你疼一次就够让我难受的了,还想疼几次? 之后的几日,怀灵日日守着锦棠。 晚上比锦棠睡得晚,早晨比锦棠醒得早。 夜里锦棠哪怕稍微动弹一下,怀灵都醒过来,就为看锦棠怎么样。 在吃食方面更是注意。 怀灵也有休息的时候,那就是下午,她去偏房睡个午觉。 让崔若恒和阿沫奇过来逗锦棠开心。 要求他们必须每天想一个花样,不能重复,锦棠没发自真心地笑,他们的晚饭就减半。 如果锦棠哭了,那他们的晚饭直接没有。 一觉醒来,怀灵伸了个懒腰。 此时阳光正好,午后的光强,晒得人舒服。 她起来就问,“正君今儿个笑了没有?” 玉商也难得在此时可以休整一会儿。 他赶紧来到怀灵的身旁,回道:“笑了,笑了。锦棠正君今儿个很开心,二等侍崔若恒崔小主过去,说给锦棠正君喂葡萄,结果进门就摔了一跤,葡萄全扣在自己的脑袋上,锦棠正君立即便笑了。” 怀灵听着也笑了。 “挺好,就是看着点他们,别自己蠢笨,还牵连了锦棠。” 怀灵起身,说她这府里,没白给那俩人饭吃。 玉商又道:“刚才宫里来信,说皇上的丧事要筹办了,皇太女推脱让您主办。” 怀灵想了下,皇太女确实想陪着自己的侧君,她又何尝不是想陪着锦棠? 于是道:“让老五主办,就说是为了锻炼她。” 等怀灵再回到房里,已经是傍晚,锦棠刚吃过饭。 他抱着个枕头,怯懦地道:“殿下……我想、我想洗澡。” “男奴没有给你擦身吗?” “擦了……” 锦棠的皮肤可是茶香茶香的,每日怀灵都搂着锦棠睡,锦棠身上是不是有汗,她一清二楚。 “既然擦了,那就早点休息吧,别去那什么池子里,你要是摔了一跤,可怎么是好?” 锦棠的手指抓紧了枕头。 想了下,道:“可是我好久都没洗澡了,我最近几日都没有疼痛,所以……殿下,你就让我去吧。” “不行。” 锦棠就知道不行。 他很了解怀灵,基本上怀灵想说什么话,他都能先怀灵一步说出来。 很好,正中下怀。 于是锦棠低着头,羞涩地说:“殿下……有你陪着一起洗,也不行吗?” “啊这……” 怀灵迟疑了一下。 有自己陪伴,她也怕锦棠摔了啊。 锦棠现在的情况,就是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心怕碎裂。 锦棠露出自己的手腕。 一点点小嫩芽的纹路已经从双手手腕往手臂上延申。 谈不上丑,甚至这图案就像纹身一样好看。 但对于男子应“清清白白干净整洁”这一说法,锦棠皱了眉。 “难道殿下觉得我身子不好看,一起洗澡定当穿薄纱白衣,殿下是厌恶我现在身上有奇怪的纹路,所以……所以才不愿与我洗澡?” 锦棠说到此,双眼水汪汪的。 怀灵看后,只觉得心被刺了一下,泛着疼。 “我从未这样想!” “那……殿下就陪我一起洗……” 怀灵看着锦棠双眼都要流下泪,她赶忙道:“行,我现在就叫人准备,咱们一起泡个澡,舒缓一下。” “嗯!” 锦棠那泪瞬间便收回去了。 怀灵挑眉。 她只有一个想法,锦棠故意要跟我泡澡,难道就真是一起跑个澡吗? 结果……进到那热气熏陶的地方。 怀灵想,果然,锦棠就不是泡澡来的。 两人坐在温水中。 锦棠一头黑发都盘在脑后,露出肤如凝脂的脖子。 怀灵就靠在池水的边沿,脑袋枕着后面的小玉枕上。 “舒服~” 确实好久没这么舒缓过了。 然后下一刻,怀灵就感觉自己的怀中滚烫。 没错,比水还要烫。 那就是锦棠蹭过来的体温。 “棠宝儿……” “殿下,自上次你宠幸我之后,你都没有再碰过我……” 怀灵用白色的小棉布盖着自己的脸。 她咳嗽一声。 “你遇喜,我这三个月就不能再碰你了。” “可是……那是之前我身体痉挛的时候,这几日苏御医日日号脉,都说我身体强健……” 锦棠想了一下,脸就红的要滴血。 配合着这浴池的热气,他更是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殿下……” 锦棠见怀灵不回答,再次道:“我悄悄问过苏御医,只要殿下一直温柔,就算是宠幸我也没关系。” 怀灵继续装死。 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怀灵直接打起了呼噜。 别以为怀灵不想宠幸锦棠,但她就是怕自己太久没拥抱那身子,情动难耐,叫人控制不住。 于是她装死。 并在内心祈祷,锦棠最好累了困了。 可是锦棠却握紧拳头,有点生气地离开怀灵的怀抱,而是来到怀灵的身边。 对着怀灵的耳朵,吹了口热气。 “殿下……你明明没有睡着,你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可不是……可不是平日睡觉的心跳!” 第二百六十三章:太女诓骗锦棠 怀灵想,她也不想心跳加速,可是自己真爱之人在怀。 心跳不快,才是死人吧? 锦棠起来了一点,怀灵还以为他放弃了。 但事实证明,是怀灵想的简单了些。 锦棠借着池中温热的水,叼了怀灵的耳垂一口。 怀灵忍不住颤了下。 “殿下……你看,你没睡着吧……我问过苏御医,真的可以,我不骗人……而且苏御医还说,夫妻同房,这种爱抚可以缓解我的四肢疼痛和痉挛。” 怀灵已经在心里,把苏越之骂了个遍。 心想那个纳言,怎么还不把她收了去。 锦棠便主动吻上了怀灵的小嘴儿。 这在男子中,确实大胆了。 “殿下,我不信你不醒!” 他亲! 还是狠狠的亲。 十分用力的亲。 现在的锦棠,也不拿亲吻当什么调情。 而是要让怀灵无法呼吸,必须醒来。 同时他的手,还捏住了怀灵的鼻子。 怀灵的身子越来越往下,直到进入水中,锦棠也还跟着。 就是不松口。 然后…… 怀灵和锦棠就这么坠落到水底,在水下,怀灵张嘴便呛了一口水,溺水的痛苦让怀灵双手向上。 锦棠只是一顿,就又赶紧把怀灵给捞了上来。 两人出了水面,怀灵直接呕出一口水,不再动弹。 锦棠吓得简直要尖叫。 “殿下……殿下你别吓我!” 他温热的手轻拍怀灵的小脸。 “我不提宠幸的事了,我不提!” 怀灵就等这句话呢。 她这才咳嗽出声。 “哎哟……呛死我了……” “我叫御医!” 怀灵搂紧锦棠。 “叫什么御医,怎么跟人家说,难道说你吻我吻的,把我吻到水里面去,所以才呛了水?” “唔……不、不能说……” 锦棠低着头,这本就有违常理,男子不应该做这些。 他凑近怀灵,仔细检查怀灵有没有事。 然后搂着怀灵,将小脸贴在怀灵那起伏的胸口上。 “殿下,哪有男子可以这样做的,是……是你太宠我了……而且我也知道,我不应该找你要宠幸……” 锦棠撅着小嘴儿,去亲怀灵的脸颊。 “是我……不知道突然怎么了,就特别想要殿下疼爱……我也知道,现在是宝宝最重要,我不应该如此任性……” 怀灵捧着锦棠的小脸,笑出声。 “谁说现在是宝宝重要,现在是你最重要啊,但我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因为是我不好,我怕我不够温柔。” “嗯……嗯!” 不知是不是被吓了一遭后,锦棠没什么情动的感觉了。 只想拥抱着怀灵睡觉。 因为此处就算地板也是热乎的,叫人躺在上面很舒服。 “殿下……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好不好?” 怀灵也正有此意。 闹腾了一番,她也困了。 便搂着锦棠准备入睡。 “棠宝儿,地上硌不硌,来,枕到我怀里。” “嗯~殿下要不要拍拍,我还空出一只手,可以拍拍……” 怀灵笑着说好。 只是两人刚闭眼,外面就有男奴禀报。 “公主殿下,锦棠正君,太女府的人过来了。” 怀灵一顿,“现在?” “是……就是现在。” 怀灵眉头微皱,心想这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 这自己若是想和锦棠干点什么,她来也就来了。 问题是他们俩都准备睡了,这家伙还来干什么? “让她明日再来。” “是,哎哟……这位姐儿怎么直接去了公主卧房啊!” 怀灵听到这个也是烦,她没办法,身旁的锦棠说,要不就借此回房吧。 这里的地板总归是硬。 怀灵叫人拿来斗篷,吩咐男奴给锦棠擦干净了,裹好了才能出去,然后自己先出去了。 怀灵走回到自己卧房的门口,结果就见太女的婢女已经往里扒头。 她眉头紧皱,呵斥一声。 “什么事,本公主在这里!” 那婢女退了出来,给怀灵行礼。 “殿下,您的正君不在这里,可是在自己的房间?” 怀灵立即呵斥。 “本公主的正君,愿意住哪里就住哪里,用得着你个奴才这般过问?” 怀灵从始至终就没给锦棠一个正君的卧房。 因为在怀灵的心里,自己的卧房就是锦棠的。 整个府邸,也只有自己的卧房最好,冬暖夏凉。 怀灵要给锦棠最好的。 那婢女赶紧跪了下来。 “是奴逾越,怀灵公主殿下,奴此次前来是我们侧君邀请殿下的正君,明日一同去寺庙为未来的小主子祈福。” 怀灵刚想回绝。 就听锦棠在她身后道:“殿下,我要去!为宝宝祈福,我一定要去,我的身子没什么问题,你……你刚才也知道了。” 怀灵迟疑了一下,但是架不住锦棠同意。 怀灵便道:“明日我陪正君一起。” 女婢道:“当然,哪有夫婿离开自家殿下的,皇太女也会陪我们侧君前往。” 怀灵这才点头。 翌日,怀灵在男子专门求护庇子的寺庙见到皇太女和其侧君。 他的侧君脸色惨白异常,身子枯瘦如柴。 一看就是久病,马上就要不行了的样子。 怀灵叹了口气,道:“皇长姐,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那要看我侧君身子是不是不舒服,先暂定。” 到了寺庙的小厅,女子止步于此,因为自古传下来的话,就是男子求神明佛祖庇佑孩子的庙,女子进了之后会不幸。 在小厅门口,锦棠道:“那殿下,我去去就回。” 怀灵回头看到小厅已经有皇太女在座位上,她便道:“去吧,有什么事你就打,随便动手,或者先擒了那太女的宝贝侧君,总之你先顾着自身安全,懂吗?” 其实怀灵不觉得皇太女在这个地方能做什么。 那侧君,身子都那么差了,任何争斗在他面前,无疑都是消耗他。 “殿下放心吧。” 怀灵这才进到小厅里。 皇太女一直在喝茶,怀灵进去也坐到了偏位上。 过了会儿,她道:“皇长姐,咱俩也怪无聊的,聊点咱们大女子之间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后面继位的事?” 怀灵问出的话没有得到答复。 皇太女还在低着头喝茶。 怀灵疑惑,这个问题有这么需要规避吗? 她来到皇太女身边,哪料凑近一看,发现这人并没有佩戴太女所需的首饰。 于是她抬手抓住那人手腕,待那人抬起头来,她才发现,此人不是皇太女! 第二百六十四章:终究不能被锦棠遗忘 那陌生女子竟然还与怀灵过招,试图拖延怀灵。 但怀灵的身手哪里是她能比得了的。 没几下,怀灵就拽着她一条手臂,将她按在桌上。 “皇太女在哪?!” “不知道!” “好……好!” 怀灵直接拽脱臼了女人的胳膊,女人疼痛异常,却还是说不知道。 这要不是涉及锦棠,怀灵都要夸一句,够衷心! 等等……锦棠。 之前皇太女就找她讨要锦棠的血给自己的侧君续命。 那么这次也是…… “皇太女在寺庙里,和锦棠在一起,对不对?” 那女人不说,但是表情却出卖了她。 怀灵立即松开那人,要直奔寺庙里面。 可是到了门口,都是皇太女的护卫阻拦怀灵。 怀灵冷笑一声。 “你们这是要硬抢人啊!” 那些人完全没有退缩。 怀灵将裙角别在腰间,她心中想,锦棠,可千万别有事。 再说锦棠。 他跪完寺庙里的佛像之后,见一旁的太女侧君起身不方便,还伸手扶了太女侧君一把。 “您小心些。” 太女侧君一愣。 “你……” “您身子不好,我听说了,我扶您起来。” 太女侧君有些动容。 他道:“我听说,你也遇喜了。” “嗯,是哒!我之前身子有问题,但是多亏了殿下不嫌弃,现在我身子好了,终于遇喜了!” 太女侧君眼眶一红。 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了钟声。 这就是给他的信号。 太女侧君深吸一口气,他想了又想,钟声响了好几遍。 锦棠奇怪地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和尚要撞钟啊?” 太女侧君闭了眼又睁开,才道:“我去看看何人撞钟,正巧你还没有上香,你留在这里。” “好~啊,太女侧君,您用不用人搀扶,我先搀扶您过去,也可以再回来。” “不、不用。” 锦棠刚给佛像上了香,他身子一震。 因为他听到了别人的脚步声。 女子的,皇太女的! 并且大量的女子在向这边涌来。 “女人……来这里干什么?” 锦棠猛地转头,他所在的这个小寺庙已经完全被皇太女的人包围住。 同时皇太女走了进来。 一旁的下属立即道:“太女殿下,这是……这是犯忌讳的,您不要进去,让下属进去,女人进了这里是要倒霉的。” 皇太女却一点都不在乎。 “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无碍。” 皇太女看向锦棠,丢出一把匕首。 “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我需要你的血。” “啊……我……我不要!” 锦棠只想了一下,就要往外跑。 他完全听从自己殿下的话。 优先保护自己! 皇太女哪里让他跑。 立即挡在锦棠身前,锦棠下意识地弯腰,身子柔软,行动极快,就直接从皇太女的腋下横出。 那些兵卫都没见过一个男人身手那么好,若不是皇太女喊了一句“拦住他”,她们还在愣神。 “拦住他!他是之前入府邸的刺客!” 此话一出,众兵卫才更惊。 锦棠见出口被人围堵。 他转身就想往别处跑,哪料人太着急,太恐慌。 转头脑袋就磕在了柱子上。 “啊!” 他尖叫一声,身子晃悠地晕倒在地。 皇太女一愣,慌忙过去,就见锦棠的额头有一大处血痕。 “你们干什么吃的!?” 皇太女大怒。 “这若是撞死了,我要他也没用了,苏越之说过,必须得是他活着时候的血!” 皇太女凑前,探了锦棠的鼻息。 还有气。 她想都没想,便道:“拿刀来,现在是取血的好时候!” 但是刀刚被下属递到皇太女的手上,太女的侧君就跑了过来。 气喘吁吁,咳嗽不止。 皇太女忙扶着他道:“子言!” “咳咳……咳咳咳!殿下……别、别伤害他!他很善良!” 而锦棠的脑袋里,变为“血块”的虫子纷纷应锦棠体内的血液快速流动,和外力的撞击而落下。 那些锦棠遗忘的记忆也缓缓地流进锦棠的脑海中。 锦棠厌恶的母亲、祖母、长姐。 以及和怀灵曾经去过蓬与国,发生的种种。 锦棠不停地皱眉,紧闭双眼,眼珠也在不停地转动。 皇太女还在和自己的侧君说话。 “你快离开,别见了血,受了惊!你身子本来就弱,别在这待着了。” “殿下,他真的很善良,而且他也遇喜了,别取血,取了血对他和孩子都有影响。” “他怎样,我一点都不在意,只要你能被延长寿命!” 太女侧君不停地摇头恳求。 甚至下跪。 “殿下……你不要这样,怀灵公主肯借出苏越之给我看病,冲这个,咱也不能恩将仇报……” “子言!你快起来!” 太女侧君还是摇头。 皇太女干着急。 “子言,你不要怕,恩将仇报的是我,这个罪不会加在你和孩子身上!” “殿下!” 皇太女让人拉走侧君。 来了几个男奴,拽着她侧君离开,还因为力道大,被皇太女训斥了。 “轻点,轻点!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许弄痛他!” 太女侧君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在意自己能否看着孩子诞生,我只要坚持到孩子的胎包脱离父体后就可以了,殿下,这没有多长时间的,我能坚持到,你别取他的血了!” 皇太女当然受不了自己的侧君哭。 子言的一滴泪,那就如一把刀,剜着她的心! 可是她知道,不行,现在不能心软。 因为子言说的是错误的! “本太女说话,容不得男人插嘴!” 皇太女不惜说出这样的话,来回绝自己的侧君。 然后她拿着匕首直接向地上躺着的锦棠刺去。 而锦棠此时,也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 他虽然没睁眼,但却能感受刀风。 于是他猛地往旁边一躲,让皇太女的刀扎了个空。 随着皇太女再一扎,锦棠抬起右手,隔着衣袖,捏住了皇太女的手腕。 力道非常大,可不像一般男子。 皇太女与他较劲儿,最后竟然因为两方一起用力,那刀子被甩了出去,在空中转了几圈,扎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皇太女的下属以及侧君,都惊呼一声。 锦棠睁眼。 开口便是一声不屑。 “你打不过我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锦棠竟然离家出走 锦棠坐起来,他现在还很想靠着自家的殿下,撒个娇。 可是……他又皱了眉头。 记起那些令人讨厌的记忆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他真的适合养宝宝吗? 他掀开衣袖,看到手腕处已经蔓延出来的纹路,他心中一颤。 但锦棠很快抬起头,对上皇太女。 同时他抹去自己额头的血,众人再一看,锦棠的额头根本没有伤口。 那血……又是哪来的? 难道不是他刚才撞伤了额头来的吗? 他……撞得那么严重,没有撞伤额头吗? 皇太女顿时想到锦棠的血可以给自己侧君续命,现在又见他有这般恢复力,简直让太女更想要锦棠的血。 “给我拼死拦住他!” 太女侧君低呼,“殿下!算了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福气薄,受了您这么多年的爱护,老天知道我后面无福消受了,所以才要把我收了去,但我总要给孩子积点德啊!” 皇太女立即反驳。 “你积德的够多了!” 皇太女说现在所有一切因果报应,都由她来承受! “今天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出了这间屋!” 锦棠撇嘴,“这些人拦不住我。”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怀灵的声音。 “这些也拦不住我!我看谁敢动手?今天本公主都叫她们有去无回!” 锦棠看到怀灵过来,他内心一片柔软。 “殿下……” 他好想说,谢谢殿下陪自己去了蓬与国。 谢谢殿下平安无事,活了下来!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不好意思。 在怀灵一脚马上就要踏入庙内时,锦棠低呼。 “殿下!不可以……女子进来是要倒霉的!” 怀灵“嘁”了一声。 “皇太女都不怕倒霉,我怕什么?” “那也不可以!” 锦棠说着就过去扶住怀灵,不让怀灵跨门槛。 “我不要殿下倒霉……我不要……” 锦棠还推了怀灵一下,直接把怀灵推了出去。 “皇太女愿意倒霉那是皇太女的事,我的殿下不能倒霉。” 锦棠说完想了下,回头看看太女侧君。 他过去让太女侧君伸出手。 皇太女不让伸,太女侧君却疑惑地真将手递给锦棠。 “不就是想续命吗?用我的血你可不见得受得住,但是用这个就不一样了。” 锦棠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太女侧君的手心上。 下一刻,太女侧君惊叫一声。 似是有什么东西咬破了他的皮肉,瞬间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皇太女赶紧来到侧君身边。 “子言,怎么了!?” “无……无碍……” 锦棠松了手,回到怀灵的身边,道:“这样你便可以续命三个月左右,如果到时候你身体承受得住,我还可以再为你续命三个月,只不过你的身体先天有疾,不管再怎样,也是救不回来的。” 他说完,看了怀灵一眼,便立即跑走。 “哎锦棠,锦棠!你哪去?” 锦棠不说话,头也不回。 待怀灵追出来,锦棠早走得没影儿了。 玉商守在轿子旁道:“公主殿下,锦棠正君说让您回府邸。” “他呢?” “正君说他不坐轿了。” 怀灵原以为锦棠就是自己走回府邸。 她都不知道锦棠在那庙里发生了什么事。 可等怀灵回到公主府,府邸里的人都说,锦棠正君没有回到府邸过。 怀灵一下子害怕了。 锦棠没回府邸,那他能去哪里? 万一,他在街上,四肢疼痛,或者头晕痉挛,怎么办?! 玉商也着急,“公主殿下,是老奴不好,锦棠正君刚才说的,就像是要自己走回去一样,老奴见锦棠正君气色好,想着他可能希望自己转转,便……” “玉商叔叔,没你什么错,锦棠……这可能是故意躲着我。” 怀灵站定,想他故意躲着自己干什么?两人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了啊。 但转念又一想。 失忆,恢复记忆。 刚才锦棠给太女侧君的,就是续命的虫子。 苏越之说过,锦棠给虫子不会伤自身什么,就是脑中充当血块的蛊虫,会落下来,让锦棠恢复记忆。 “他恢复记忆,怎么能不要我呢!” 怀灵气愤地直接出府,她不让玉商带任何人,就自己找锦棠。 “锦棠脸皮薄,声张地找,他在暗处看着,悄悄的自己躲起来,就更不出来了!” 玉商只能为难地称是。 怀灵在外面走了一会儿,现天空惊雷。 街上没有伞的人全都往回跑,怀灵想了一下,她继续走,嘴角还勾着一丝笑。 “我就不回去,我看谁心疼。” 怀灵没走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细雨。 街上只有几个撑伞售卖的小摊贩,还有几个提前备好伞的行人。 后来随着雨越来越密,街上空无一人。 怀灵依旧面不改色地走着。 她身上的衣服,表面的那一层全湿,额前的刘海都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走到一处拐角时,她突然被人一把拽到廊下躲雨。 怀灵不用看就知道那人是锦棠。 因为浓重的茶香味道骗不了人。 但是锦棠不开口说话,怀灵只回头看他一眼,就见他只双眼看着前方。于是怀灵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拍着肩上的水珠,拧着自己的衣袖。 过了会儿,果然是锦棠先绷不住。 他将自己的外纱披在怀灵的肩膀上。 “都下雨了……殿下还不知道回府邸吗?” “不知道。” 锦棠咬着下唇。 “莫不是……我的殿下是个傻子?” 怀灵别过头,“就是傻子,你也得认,反正我就是那狗皮膏药,就贴着你,撕不下来了。” 锦棠笑了一声,被逗得很开心。 “我不是要离开你。” “你这不是要离开我,我的魂儿都丢了,更何况你要离开我,那时候,我不得疯了,着了魔,满帝都去找你?” 锦棠伸手拍了怀灵的肩膀一下。 然后又用小拳头轻轻地捶怀灵的胳膊。 怀灵立即“哎哟哟”地叫着。 “好痛好痛,哎哟我的胳膊骨折了!” “屁,我有那么大的力,还让你胳膊骨折?你怎么不说你人被我打死了呢?” 怀灵叫苦连连,“我刚才在小厅门口要去找你的时候,你是不知道有多少皇太女的人拦着我,一个个都拼死抱住我……” 她话未说完,锦棠便赶紧来到她的面前,掀开她的衣袖。 第二百六十六章:我不知道怎么当个好爹爹 “哎哎哎,你怎么随便扒女子的衣袖。” 锦棠怒哼一声。 “你都是我的妻主了,怎么不能看?” 结果就如锦棠所想的一样,怀灵根本没有受伤,胳膊白皙有力,瘦而不弱。 “你又骗我!” 怀灵笑着用小扇子挑起锦棠的下巴,自己凑近过去。 “我若不这样做,怎么才能与棠宝儿你肌肤相贴啊?其实棠宝儿你也知道,碰上那些杂兵,我大概是不会受伤的吧,棠宝儿你也想找机会与我肌肤相贴是不是?” “呸!” 锦棠假装啐了一口,又站回到怀灵的身边。 他想了下还是好气,从袖中拿出帕子给怀灵擦湿掉的头发。 力道颇重,让怀灵直躲。 “别动!” 等一切都做完后,锦棠才蹲下身,捧着自己的下巴看雨水砸落在地溅起的水花。 “我遇喜……虽然是很开心的事,但是记起了母亲和长姐还有祖母的事,我就觉得……我可能当不好一个爹爹。” 锦棠说,自己对爹爹最深的印象,就是自己被母亲和祖母送进有蛊虫的小屋里那时。 爹爹想都不想,就说还是觉得女儿重要,而把长姐搂在怀里。 后来等锦棠再回去,据说是爹爹日日愧疚,染了重病,不治而亡。 所以锦棠不知道爹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以前自己不能遇喜,没失忆的时候,我会宽慰自己说,没有孩子也挺好的,起码我不用为当什么样的爹爹而发愁。” “我爹爹似乎也没有做错什么,二选一的话,那肯定是女儿能传宗接代,男子以后都要嫁人,从妻从女,是别人家的人。” “但……我爹爹没有选我,我心里始终不舒坦。” 锦棠说,如果他的孩子诞生,他万一碰到那种两难的抉择,他要怎么办。 似乎怎么做,都会让宝宝讨厌他。 可是他又不想宝宝讨厌他。 怀灵想了下,便说:“这是问题吗?我又不是那样的娘亲,我还能让你遇到那种事?笑话,棠宝儿,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只有没用的女人,才会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锦棠笑笑。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且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爹爹,才能让宝宝喜欢,我怕当不好……” “哎哟棠宝儿,你想太多啦,我想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能当你的孩子,她最开心了。” 锦棠说怀灵就是小嘴儿抹蜜,甜得腻人。 怀灵则伸手摸锦棠的头。 “你是不是撞到头了,还痛不痛?我叫御医给你看看。” 锦棠喜欢怀灵的细心。 喜欢怀灵的缜密。 也喜欢怀灵的算计。 总之真的是怀灵什么都好,爱他这一点,最好。 他摇摇头。 “我是撞到了头,要不然怎么记得我们在蓬与国的那些事……但我一点都不痛,我甚至知道,我的蛊虫不愿意让我死,还保护我……我的所有,都在遇到你之后,变好了。” 锦棠把小脑袋磕在怀灵的肩膀上。 轻轻拍拍怀灵的肩膀。 “殿下……你说,要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你会不会埋怨我?” “我埋怨你干什么,儿子就不是咱俩的孩子了?还有,此处也不是府邸,也不是皇宫,你大可以像寻常夫婿那般,叫我妻主。” 锦棠的心思却没在那。 又道:“殿下,如果我只有这一个孩子,还是个儿子,你又要怎么办?他就没法继承你的一切……你到时候,是不是要纳侍?” 怀灵和锦棠顺着一处关门的店家坐了下来。 她点了点锦棠的小鼻子。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孩。” 但怀灵说,这不意味着她重女轻男。 “嗯……真若说起来,那就是我做了胎梦,胎梦提示我了。” 怀灵才不会说自己是生前都看到了呢。 至于她一共有几个孩子。 这她可不知道。 因为生前,再过不久,她都要在牢房里,被毒死了。 所以这个事没法探知。 “殿下……我们真的会幸福吗?” “我们现在不幸福吗?” 怀灵凑过去,亲了一下锦棠的脸。 “话说,你刚才还让我找小侍?我说没说过,我不管有多少小侍,我都不会碰他们,只会碰你!” 锦棠看怀灵有点生气。 忙甜糯地将头扎进怀灵的怀里。 “殿下,啊不,妻主……我就是随口说说……” 而不远处,玉商撑伞带着抬轿人也终于找到了他们。 玉商冲怀灵微微行礼,道:“公主殿下,锦棠正君,刚才花棉姑姑差宫里的人来报信,说皇上的丧事,要在本月初八正式举行。” “本月初八,不就是后天?” 玉商称是。 还问怀灵,“这之后就要考虑继位的问题,您要不要明日提前进宫,和您父君秦德君商讨一下?” “商讨什么呀,皇太女不太可能会害我。” 怀灵说的时候,看了看锦棠。 两人都明白,皇太女那么看重自己的侧君,现在给自己侧君续命的是锦棠,她怎么可能还害怀灵。 “我现在只关心锦棠这个身子。” 怀灵表示,皇上丧事,光是宫里就要行三日大丧。 这期间,像怀灵和其正君这种身份的,那肯定是三日都粘不到椅子上,白天得一直站着。 起得早,睡得晚,锦棠这身子哪吃得消。 这几日,她好不容易都给锦棠养得长了几分肉,锦棠不头晕也不痉挛。 “这皇上……真是个恶心的家伙,都死了,还得给人添乱。” 锦棠抱住怀灵的一只手,轻声道:“我没关系了……宝宝很好,很体谅我,我现在一点都不难受。” 怀灵叹了口气,拉着锦棠的手起身。 “上轿吧。” 然而到了三日大丧的第一天。 一件很简单的事,却出现了众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皇上那供奉的牌位直接掉落下来,摔裂了一条缝。 这在大苍的丧事中,是极其不吉利的。 众公主皇子都愣在当场。 一个小宫女跑过来,哭着道:“皇上的死有冤屈啊,皇上死不瞑目!这一切都是怀灵公主殿下搞得鬼!” 第二百六十七章:锦棠办事我放心 小宫女怒指怀灵。 此言一出,周围的大臣、后宫里的男人、殿上的奴才们,全都看向怀灵。 小宫女单手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 “我是皇上的贴身宫女之一,我亲眼看到皇上最后那段时日的样子,五公主、皇太女、皇子,都是先于怀灵公主去的,到了怀灵公主殿下那里,皇上要喝水,怀灵公主非但不给皇上喝……还、还让皇上往地上爬!” “什么?!” 一个大臣听得目瞪口呆。 “公主殿下怎么可能这样对皇上?皇上可是她的亲生母亲!” 小宫女声泪俱下。 “我没看错,怀灵公主殿下走后,所有的公主和皇子到皇上死时,都没有过来人看,这也都是因为怀灵公主殿下她说了什么!所以皇上才不想见自己的儿女!” “皇上死前还在骂怀灵公主殿下不孝,咒骂她不得好死!” 另一个大臣指着小宫女呵斥。 “胡闹!这些事,你一个小宫女怎么那么清楚?比你清楚的应该是花棉姑姑才对!” 花棉姑姑一愣。 她双手在身前搅着行了个礼。 “诸位,老奴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从未听到皇上指责公主的不是。” 但小宫女确实是个熟面孔。 她就是总在皇上寝宫值夜的六喜。 大臣们也都脸熟她,后宫的男人们也都脸熟她。 高淑君赶紧道:“本宫的女儿可以作证,皇上之前就是那个样子了,不是皇上要水怀灵公主不给,而是花棉姑姑说皇上她已经喝了很多水,再喝下去人就该胀死了!” 怀灵自然知道高淑君帮她说话,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不受牵连。 花棉姑姑赶紧称是。 说这个事那是御医部的所有御医都知道的。 皇上生的这个病,最后就是容易渴,毕竟之前受了嫩肤膏里壮阳药的算计,但绝不能无休止地喝下去。 “我想六喜可能是只看到怀灵公主殿下不给皇上喝水,却不知其中缘由,所以才有了误会,这六喜也是忠心,老奴叫人带她下去好好赏赐。” 但是六喜没完。 她说前面的日子是花棉姑姑日夜伺候,后头花棉姑姑实在扛不住了,夜里就是她伺候。 “奴说得句句属实,如果不信可以查进出皇上寝宫的记录,后面花棉姑姑确实进出次数颇多,这就意味着她没有在后面夜夜守着皇上。” 花棉姑姑又是一愣。 “你!” 其实六喜的出现,让大家都提了一口气。 皇太女想,这是谁的人? 这个时候有谁还会为母皇那个老东西发声。 怀灵想,这家伙与给自己杯子里下毒的人有关系吗? 花棉姑姑十分担忧六喜会让她最后的晚年,过得不舒服。 她刚才提议将六喜带下去,说是奖赏,其实是找个人将六喜杀了。 最后以失足的岔口打发过去。 这时候一个大臣道:“六喜,你可别信口雌黄!污蔑公主是大罪!怀灵公主有何动机做这样的事,她谋害皇上干什么,她又不是太女,又不用继承皇位!” 皇太女斜睨一眼那大臣。 低声道:“感情您这话是说给本太女听的。” “不……不是,老臣意在怀灵公主,并不是说您啊。” 皇太女双手背在身后。 “你说得在理,四皇妹确实没有谋害母皇的理由。” 六喜深吸一口气,她抱着皇上那已经摔裂的牌位,继续哭道。 “谁说怀灵公主没有理由!?在皇上病重之前,她调戏太贵人的事,就是被皇上压下去的!你们以为她只调戏了太贵人一人吗?” 六喜怒瞪怀灵。 “她调戏的是整个先帝遗留下来的男人!是皇上,顾及皇家颜面,才对外说了怀灵公主仅调戏太贵人一件事,最后还不声张!” 六喜说,最后皇上发现怀灵公主竟然还有意争抢太女之位。 但是那时候皇上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帮太女做什么,只想将这件事公布出来,让大家都知道,怀灵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表面专一,背地里却十分好色的公主! 她是不配当公主的! “何况怀灵公主还有弑母之嫌,那更加应该被判午门斩首,连同其父君秦德君!” 怀灵听着,只觉得六喜背后的人很毒。 做事不留余地。 像极了要害死她的人。 怀灵有细想。 似乎每次直接要命的,都是那个人。 许贵君变胖,其实就是夺了他的命去。 生前自己的死亡,那人应该也是看好时机,夺了她的命。 而别人,什么二公主,三公主,皇子韵书,都是慢慢来,循序渐进,并不是一开始就致人于死地的。 想到这个,怀灵再看六喜。 六喜说:“我有证人!” “证人?可是太贵人?” 怀灵满不在乎。 哪料六喜说,不是太贵人,而是皇太贵君! 怀灵顿了一下,皇太贵君……锦棠之前有拉拢皇太贵君吧? 随着锦棠握紧了怀灵的手,给怀灵以传达安心的信息。 正巧被六喜看到,她更加以为自己所做是打了怀灵的软肋。 一些大臣道:“那让皇太贵君等人出来对证,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六喜认同。 这个时候怀灵作为被怀疑者,意见就不是主要的了。 没多久,皇太贵君坐着轮椅,被人推着出了来。 他头上已经有了白发,但整个人还很雍容华贵。 他见到众公主以及大臣们,还微微点头。 “这人一天不如一天,以如此倦容见大家,实属不该。” 皇太女最先来到皇太贵君身边,单膝跪地。 “您老人家说什么呢,您呀,还如年轻时一样好看。” 大臣拱手,直奔主题。 “皇太贵君,怀灵公主殿下是否有调戏您?” 六喜也看向皇太贵君。 她让皇太贵君不要怕,就按照之前他说给她的那些话,照实说就好了。 在群臣面前,怀灵公主不会对他怎样。 也是不敢! 未来他在后宫中的生活,也会比之前好,能安度晚年的。 皇太贵君点点头。 对着众臣道:“怀灵公主……” 所有人都看向皇太贵君,花棉姑姑则更是看了怀灵一眼,又看向皇太贵君。 皇太女也道:“皇太贵君,您照实说,不用管任何人。” 皇太贵君咳嗽两声,用帕子捂着嘴道:“怀灵公主可是个好孩子啊!她怎么会做调戏我的事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见到生前死时的东西 此话一出,六喜大惊。 她指着皇太贵君,“你说谎,你骗人!之前你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明明向我诉苦,说怀灵公主调戏你,只有太贵人一人愿意和解,你们这些走路都不方便的,只能吃哑巴亏。” 六喜连尊称和规矩都没了。 皇太贵君才是一脸愤怒。 “好……好!原以为你知悔改,懂对错!没想到你竟然让本宫做伪证做到底,你真是……心肠歹毒,你这样的人,在皇上身边,又怎么能好好伺候她?本宫看,皇上的牌位掉落,还不定是因为什么冤屈呢!” 六喜眉头紧皱。 她仔细回顾着前两天自己找皇太贵君的事。 故意避开人尽皆知的太贵人,就是怕太贵人已经被怀灵收买。 没想到,一直就像个死人的皇太贵君,竟然也被怀灵收买。 可是……可是还有什么比在后宫颐养天年,锦衣玉食要来得更有诱惑啊? 六喜抿着唇,既然你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怀灵公主调戏太贵人的事,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后来因为秦德君,皇上才把怀灵公主殿下放了出来,现在皇太贵君有此言论,还说怀灵公主好,不就是在认可她这种行为吗?难道……皇太贵君您为老不尊,寂寞难耐,与怀灵公主有染……” 怀灵未等她说完,冲过去一耳光将她扇倒在地。 扇的六喜口鼻流血。 “污蔑本公主无所谓,污蔑皇太贵君,他的岁数堪比你老祖,你怎么说得出口!” 六喜捂着红肿的脸。 “我说的是事实!怀灵公主调戏太贵人的事就是众所周知,皇太贵君可以不说你,但他绝不应该夸你,难道他认同皇女调戏后宫这种事?那后宫的男人岂不是人人自危?” 六喜话音刚落,便又有一男人的声音传来。 “怀灵公主可没有调戏本宫!” 众人又看去,是太贵人。 今日主皇上丧事,后宫的男人不管什么身份,都得穿白素之衣。 太贵人头戴素簪,穿着灰白色的衣裳走了过来。 双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的是白布。 “太贵人?” 太贵人身后还跟着一众先帝的男人。 什么太贤君,太淑君之类的。 他冷着一张脸道:“知道为什么皇太贵君说怀灵公主是个好孩子吗?是因为她顾及我们!所谓的怀灵公主调戏本宫,那是因为皇上看上了怀灵公主的夫婿,锦棠正君,想要逼迫公主殿下就范!” 此言一出,更是比刚才六喜所说还要过分。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花棉姑姑遣了别的小宫女去将大殿的门关上。 就听一个大臣发出疑惑的声音。 “皇上看上了自己的女婿?这不可能,咱们大苍的皇上不会做这种事!最后那段时间,皇上虽与平时对比,脾气暴躁了些,但这种事,她不可能……” 太贵人打断了这大臣的话。 他掀开自己托盘上盖着的白布。 里面是皇上贴身的里衣和皇上十分喜爱的玉笔。 “这玉笔,大家都识得吧?” 他又捻起那件凤纹里衣。 “这件衣服也可当场让众侍奉婢女查证,这是皇上的里衣。这两样东西之所以在本宫的手里,完全都是因为皇上与我们交易。” “交易?” 大臣们一个个露出疑惑的表情。 太贵人与身后的哥哥们互相对看了几眼。 终是道:“我们本不愿意说的,但是皇上已去,大苍正是用人之际,怎么能平白让怀灵公主糟了难?皇上让我等故意说出自己是被怀灵公主调戏,以这两样东西为证,说我们做了,就让我们有好日子过。” 皇太贵君接话道:“哎……后宫的男人们,单是不受宠,就度日如年,更甚至过冬的炭火也会缺少,一个个手上脚上都生冻疮,又何况是我们这些先帝的男人呢?” “对……” 后面那些太贤君太淑君也道:“所以……我们都同意了与皇上交易。此两物为证,这是我等兑现的证物,但是皇上很快就因为秦德君的安抚而想通了,这证物,还没来得及收回,皇上便病重。” 花棉姑姑听完也反应过来。 “这件事是皇上和老奴一起干的,没有经任何人的手,这种事又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她说后来皇上病重,谁都分身乏术。 皇上临终前总念叨着,撤掉怀灵公主这个罪名。 可是到死,也没有气力再去颁布皇令。 “老奴高看一眼怀灵公主的原因,就是殿下她一直顶着这个罪名,没同任何人说,保着皇上的颜面啊!” 六喜听到此,她终于明白,花棉姑姑,太贵人等,早都是怀灵的人了。 她抿着嘴,知道自己定是活不了。 那么现在应该咬舌自尽! 而怀灵可不觉得六喜死了就是她的胜利。 怀灵见六喜刚要动作,便过来一把掐住她的喉咙。 “想咬舌自尽?你未免想得太过轻松了!你一个小宫女,怎么会想要诬陷我?是谁指使你的?!” 六喜摇头。 怀灵单手卸了六喜的下巴,让六喜没法咬舌自尽。 花棉姑姑也道:“六喜虽然是皇上的贴身婢女,但皇上生性多疑,大家可以问问和她同等职位的贴身婢女,皇上基本都只找我伺候,她们这些所谓的贴身婢女,又能否近得了皇上的身?” 局势一边倒。 没有任何问题。 可六喜就是打定主意一人抗下所有。 她转身又要去撞柱,但还是被人拉住了。 从她的衣袖里掉落出一个香囊,怀灵立即盯住了那香囊。 上面的逆十字绣样儿,正是自己生前所食有毒之物,那食盒上的绣样儿! 找到了! 指使六喜的人,就是生前害死自己的真凶! 终于找到了! 怀灵的呆愣让锦棠都疑惑。 “殿下……殿下!”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怀灵,怀灵才反应过来。 “殿下,您怎么了?” “没事。” 怀灵上前走了几步。 她告诉自己,不能欣喜不能惊慌,视线更不能逗留在那香囊上。 因为这处很可能站着背后那人的其他眼线。 那人不知道自己暴露了才是最好。 “棠宝儿,你眼睛好,你能看看周围人的表情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宝宝叫什么名字好? “啊这……” 锦棠抿了下嘴。 他知道,贸然这样肯定惹人怀疑。 于是他小声在怀灵的耳边说:“殿下,那你得……你得和我好好演一场戏。” 锦棠嘀咕了几句,很快就发出轻微的哭声。 “呜呜……呜!好可怕……这里真的好可怕……” 怀灵忙搂住锦棠,将他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 但实则是给锦棠留了空隙,锦棠则用帕子挡着小半张脸,偷偷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别怕别怕,此处不会见血,他们定不会让六喜死了。” 这之后怀灵高喊一声。 “千万别让六喜死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挑拨公主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何居心,又有什么意义,肯定有人不怀好意,指使她!” 此一声过后,更多的人注意力全在六喜那里。 锦棠则小声道:“皇太女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她一直安抚皇太贵君。” “五公主已经吓到她爹高淑君的怀里去了。” 高淑君则不停地推一旁的男奴,似乎是让他也去按住六喜,邀功一番。 怀灵想这倒是符合高淑君的做派。 后来人进来的更多了。 锦棠便看不真切后面那些人的表情。 怀灵叹了口气,拍拍锦棠的背,“赶紧起来吧。” “嗯~” “辛苦你啦,棠宝儿。” 锦棠瞥了眼怀灵,说这叫什么辛苦。 他们两个之间,怎么能谈这些。 很快,六喜就被人带下去了。 皇上的丧事因为她自己的丑事,一下子三天变一天,很快就结束。 当天在场的所有王公大臣都闭口不谈。 男奴女婢都被花棉姑姑叫走说教。 毕竟把那些男奴女婢都杀了,传出去,外界的人也会觉得有大事发生。 与其猜忌,不如让事情随着皇上下葬而慢慢消散。 此后过了十日有余。 宫里皇上的丧事尘埃落定。 众臣提议让皇太女继位,皇太女却婉拒了,说自己可以监国,不急于继位。 就说皇上本就身处闲言碎语中,如果她很快继位,那叫别国来看,只能更议论他们大苍。 不如就太女监国,以空位守孝半年。 彰显孝道。 怀灵听玉商说此事的时候,点头道:“你进宫告诉我父君,让他跟母家的人聊天的时候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并且让母家的官员,全力支持皇太女的决定。” 玉商一顿。 “支持?殿下,不应该是……皇太女越早继位,您越早有封地吗?拖得久了,回来又像之前那般,突然跑出来个六喜,诬陷您怎么办?” “不会,你放心吧,就照我说的做,哦对了,提到那个六喜,花棉姑姑问出什么了吗?” 玉商叹了口气,说没有。 那个六喜嘴巴很硬,受尽了酷刑,愣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花棉姑姑查到,六喜那在外省的家人,生活变好了。” “给他们家送钱的人是谁?” 玉商无奈,“那是个之前在宫里伺候的老姑姑,现在已经死了。” 怀灵明白,死无对证。 她挥手让玉商下去,结果玉商都要走了,又想起来一件事。 “殿下,皇太女的侧君,说孩子的胎包快要上到他脖子了,希望咱们锦棠正君能给孩子起个名,因为他能坚持到这一步,都是锦棠正君的功劳。” 怀灵笑了一声。 “皇太女这人看男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就是身子不行,可惜了。” 锦棠说,那自己得好好想想。 他回头看向怀灵。 “殿下……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锦棠来了兴致。 表示,虽说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给别人的孩子取名也是取,何不一块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 “呵。” 怀灵笑了一声,伸手抹去锦棠嘴角的点心渣。 “这孩子一来,你记忆也恢复了,让你不开心了好几日,不如就叫忧思得了。” “殿下……” 锦棠挑眉,撅着小嘴儿。 “那不是你的孩子吗?这么说话……” 怀灵喝了口茶水,又道:“骗你的啦,我怎么能给孩子取那样的名字?咱得取一个男女通用的,然后比较简单的,名字简单,孩子能健康长大,不夭折。” 今天这才满意的笑笑。 “殿下……这才对嘛。” 然而锦棠话音刚落,怀灵便道:“叫二柱怎么样?” 锦棠一顿,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殿下……我要打你了哦!” 只听“咔”的一声,茶杯碎裂。 怀灵赶紧去看锦棠的手,倒是一点伤都没有。 锦棠“啧”了一声。 “你不要以为我说笑……我真的会打你的!尤其是现在,我恢复记忆之后……” 怀灵再次笑出声儿来。 锦棠却已经伸手,掐了怀灵的耳朵一下。 “这名字你怎么想出来的?当初怎么你不叫这个?!你若是叫了,第一次见面我能不能喜欢你,都是两说!” “诶?锦棠你是会因为名字而做取舍的人吗?” 怀灵说二柱,这名字一听就硬。 在王公贵族中,只有命硬的人才好活。 锦棠生气,“你还说!你怎么不叫他大柱……更硬!” 怀灵甩开小折扇给锦棠扇风。 “大柱有顶梁柱之意,我怕咱们的孩子太累。” “唔……你还真想过叫大柱啊?” 怀灵看锦棠真生了气,她赶紧轻拍锦棠的脊背,道:“这也是骗你的!” “殿下今天到底吃了什么饭,总骗我做什么?!” “我看你最近闷闷不乐,所以才想逗你开心。” 锦棠最近总问玉商叔叔育儿之道。 奈何玉商叔叔说得再多,锦棠仍有顾虑,仍怕自己做得不好,没法当一个好爹爹。 怀灵拍拍锦棠的手,道:“棠宝儿,名字我早就想好了,我这辈是怀字为首,是我的祖母,先帝所定,寓意心怀天下。” “我母皇那老东西,虽然最后人死的快,但也算是为子孙想了好的字首,福。” “福……” 锦棠听后,觉得这个字很好。 “那殿下想让咱们的女儿叫什么?” “福玉。” 锦棠听后笑了一声。 “这名字挺好听,那男孩呢?” “呃……” 她因为生前知道这第一个孩子一定是女孩,所以这几天想的都是女孩名。 她搔搔头,“三柱?” 第二百七十章:锦棠的生辰我来定 锦棠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拍在石桌上。 “殿下!” “棠宝儿别气,别把自己的手拍疼了。” 锦棠怒斥,“我想拍你!还三柱,你跟柱子较什么劲儿?咱们公主府里那么缺柱子吗?二柱三柱,我看你也别说什么顶梁柱累,你干脆叫大柱得了!” 怀灵见锦棠要扔茶杯,她赶紧起身跑走。 “棠宝儿,你别动怒,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若真是喜欢,你叫我大柱也未尝不可啊!” “你还说!” 两人追跑了一段路,怀灵就见管家来报。 “公主殿下,五公主那边派人来请您明日去宫里。” 怀灵想了下,皇上丧事后,按照规矩,是要众公主吃一顿丧后宴。 正巧锦棠跑过来,怀灵张开双臂,迎锦棠入怀。 锦棠一见是管家,也知道有大事,便不再任性。 只是剜了怀灵一眼。 待管家走后,怀灵的小脑袋往锦棠的肩膀上靠。 锦棠直接转身,差点让怀灵摔了。 “哎哟,棠宝儿,你还生气呢?” “男孩的名字,你根本就没想。” “慢慢想,我不是说了,我做胎梦了嘛,这个孩子肯定是女孩,至于男孩的名字,你以为我真想叫他三柱啊?我只是想让你来取名罢了。” 怀灵笑着表示,女孩的名字她取。 男孩的名字锦棠取,这才不枉锦棠前期眩晕痉挛受得苦啊。 而且她决定,第二个孩子,就算不是男孩,还是个女孩,那也是锦棠取。 锦棠一顿,露出惊讶的表情。 “殿下……你是说,如果我们第二个孩子是女孩,也还让我取名字?” “对!” “这在女尊国的制度下,是不被允许的。” 怀灵抓住锦棠的手,小心地在手里揉了揉。 “咱们两人之间,没有那些规矩。什么叫不被允许,你是我孩子的爹,你爱孩子,疼孩子,为孩子取名,你就应该参与。” 锦棠眼眶一红。 他去过很多地方,蓬与国又因为想要复国的原因,自小就交给孩子们各国的知识。 这在女尊国家,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 甚至有的国家觉得,男子给孩子取名,那就是恶心、不吉利的象征。 “殿下……” 锦棠抿着小嘴儿。 他软下脾气,“我……” “怎么了?应该不生气了吧?” 锦棠笑着,双眼含泪地拍了一下怀灵。 “我本来也没多生气,就是觉得你起名字太过随便而已,现在想来,不是你人随便,你这小嘴儿啊,随便!动不动就说让我感动的话,我这心都被你扰得七上八下的!” 怀灵又问:“那棠宝儿,你看你气消了,要不要回答点妻主的问题?” 锦棠此时已经搂住怀灵,点着她的小鼻子爱不够地道:“我难道还隐瞒你什么吗?问吧。”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你看你给我过了十九岁的生辰,我也想给你过你二十四岁的生辰。” 生前怀灵从未关心过锦棠,自然是不知道锦棠的生辰。 但恰恰是生前都没做过的,她才都要做。 锦棠却犯了难。 “我……” “你说嘛,你之前一直跟我说你比我大五岁,还是那种比较正好,不差一两月的五岁,我算了算日子,也就最近,你告诉我,我给你变着法的庆祝,也当是迎接宝宝来。” 锦棠一时间语塞。 完全不知说什么。 怀灵想,难道锦棠曾经在过生辰的时候,遭遇过什么,所以现在才不想说。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想得不周到了。 怀灵赶紧拥抱锦棠。 “棠宝儿,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突然与你说。” “不是……殿下别道歉……我不是不想告诉殿下,也不是在这方面有什么不好的过往……而是我不知道。” “哈?” 锦棠想了想,还是与怀灵全说了。 他说从自己有记忆以来,他就没被庆祝过生辰,也没吃过什么长寿面。 这是他到了大苍,才知道过生辰要吃长寿面的。 “我母亲和祖母只给长姐过生辰,我就在长姐的宴席上吃点长姐剩下的,她们一次也没说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生辰是什么日子,只依稀通过父亲的只言片语,算出我应该是春夏之间生人。” 怀灵听到这个,平时都很大女子的她,此刻却双眼有了泪光。 锦棠一见怀灵这样,赶紧笑了一声,用帕子给怀灵擦眼角。 “殿下,我不是为了让你哭才说这些的,我是因为实在不知道,但是我胡乱欺骗你,你肯定比现在想得更多,所以我才实话实说,你若是还哭,我以后都不跟你说了。” 怀灵也觉得自己这样丢脸。 但可能是自己太爱锦棠了。 所以锦棠受得苦,光是听着,她就心里难受。 怀灵一头扎进锦棠的怀里。 锦棠也赶紧轻抚怀灵的脊背。 “殿下,不哭不哭,你个大女子,有泪不轻弹,哭什么?我其实不在意过去的事,那些事让我想起来,我也不再痛苦了。” 锦棠是说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怀灵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他回想起那些事,也不过只是顿一下。 那些记忆就像沙子,很快就漏没了,就算自己用力想抓也抓不住。 反而怀灵与自己的点滴,像土块,不管怎么捏,都只会变为实心的,然后在自己的脑海里消散不去。 很快,怀灵抬头。 “棠宝儿,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能不能让我给你找一天?” “这……其实没什么重要的。” 怀灵直接上前两步,借着搂抱的姿势,将锦棠轻轻按在树干上。 “不,这很重要,我想为你庆祝,我想告诉任何人,你能被生出,并且让我遇到,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事了!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怀灵无法想象重生后没有锦棠的大苍国。 她改为捧着锦棠的小脸。 “你在我这里是最最最最重要的。” 锦棠只想了一下,便道:“如果你特别想,那我这边没有问题,嗯……殿下,我可以要碗长寿面吗?” “我亲手给你做!” 怀灵凑过去亲吻锦棠的唇。 而两人也很久没有这样拥吻了。 锦棠的脸比那熟苹果还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