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有轨》 第1章 婚内出轨 正月十五那天,我们这边都称小年,婆婆一家特地从县城赶来,我一下班就收东西,准备回家团圆,却突然收到两条短信。 本来以为是群发的祝福短信,就没在意,上了出租车才拿出来看,结果整个人都惊呆了。 照片像是在居民区外偷拍的,成像很清楚,孟晨的手放在一个女人胸上和她撕磨在一起,女人的衣服已经给扒得就剩内衣,孟晨那充满情欲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多久没看见过了。 往后翻是一张大楼门头,还跟着一个数字,602,又翻回第一张,照片下面有一串红色的拍摄日期和时间,居然是半小时前! 我当时哆嗦的拿着手机跟司机师傅说改路线,整个人都是懵的!就是浑身不停的发抖,满脑子都是大学时和孟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个大楼看上去很像单身公寓,我在楼下站了几分钟还是拉了拉包袋上到六楼,我怕他们从猫眼看到我,特地用手堵着猫眼敲门。 敲了好多声里面才有动静,来开门的是个女的,裹着条浴巾,虽然第一次见,但还是可以从身型判断出是照片中的女人。 她问我找谁,我喘着粗气说找我老公,她愣了一下刚准备关门,我一把推开冲进屋内,孟晨就那么肆无忌弹的躺在床上,浑身一丝不挂。 看见我后惊得从床上弹起来,我当时情绪很激动大骂他畜生,就想上去打他,那个女人大概怕我闹事来拽我,我瞥见她半裸的身体一来火就推开她,我觉得即使我用劲了也不至于多狠,但她不知怎的就是撞到茶几上,茶杯摔碎在地上,她整个人跌下去,手臂上全是血。 我吓得呆住了,孟晨从床上跳下来跑过去抱着那个女人,心疼的问她怎么样,那个女人委屈的哭了起来。 孟晨随即抬头朝我吼,问我闹够了没,是不是打算谋杀? 我一路过来脑子都是懵的,就看到孟晨把那个女人小心翼翼的抱上床,心急如焚的样子。 我嗅着鼻子问孟晨,你家人都在家,你跟不跟我回去过年,他很厌烦的朝我喊:“她都这样了还怎么回去,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我吃惊的看着他,不可置信事到如今我反倒成了没有良心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单身公寓逃出来的,就感觉呼吸困难,眼泪和雨水一起落了下来,我却浑然不知。 我本来以为这大概是我新年以来遇到最大的打击,但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进家门一桌菜已经做好,婆婆守在门口看见是我眼神灰暗了一下,问我孟晨呢,我没说话进门把包放在桌上,她嫌弃的扔到了地下。 说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打伞,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他儿子。 又问我孟晨电话怎么打不通,我根本无心解释就丢下句你们吃吧,他不会回来了。 谁知道小姑子突然站起来指着我:“我哥真是瞎了眼,找个不会下蛋的鸡就算了,大过年的还不省心。” 我瞪着小姑子的嘴脸,真想问问她去年打麻将输掉家里五万块钱就省心吗? 但我还没从晴天霹雳中走出来,根本不想和这一家子人吵,而且之前也吵够了。 我转身进厨房盛饭,小姑子进来就把我手上的碗砸了。 小姑子一直看我不顺眼,去年过年我和孟晨回老家,他们县城里的房子冲澡的地方在院子里,用砖头搭成棚子,我衣服脱到一半就听见院子里面吵了起来。 赶忙又穿好衣服出来才知道小姑子她男人扒在墙根偷看我洗澡,正好被打麻将回来的小姑子看见,结果小姑子男人非说我勾引他,婆婆听到动静出来就骂我是贱人,我急得百口莫辩,当时孟晨就站在那边冷眼看着我。 从那以后我小姑子看我的眼神都带一股怨念,更是三不五时的拿话噎我。 我知道她早看我不爽了,但没想到她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跟疯子一样扯着我不放,小姑子五岁的女儿堂堂在客厅哭闹。 小姑子却骂我是荡妇,说她男人要跟她离婚全是我破坏的,怪不得我今天怎么没看到他那个好吃懒做的男人。 说着小姑子就跟疯子一样上来揪着我的头发不放,我疼得从厨房跑到客厅,婆婆看见上来边拉边骂,说什么我欺负完她儿子又来欺负她女儿。 我为了让小姑子松开只有不停打她手,结果婆婆认为我打了她女儿,也上来合着伙打我。 我感觉胸口挨了一记重拳,喉咙里有股血腥味,顺手摸着旁边的水瓶就挡在身前,结果没拿稳水瓶砸在地上,小姑子一松手我就赶忙跑进房间把门锁上。 才喘口气手机突然响了,我想都没想就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照片欣赏的怎么样?” 我死死握着手机愤恨道:“段凌弈,你他妈在哪?” “怎么?来找我?” 他漫不经心的说在蓉城,我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就冲到客厅,捡起地上的包看都没看那两人一眼就快速冲下了楼。 我浑浑噩噩坐上出租车,跑到火车站坐到蓉城,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心里却无比气愤,要不是段凌弈无端端发什么照片给我,也许今天孟晨会按时到家,我现在可能还在家吃着团圆饭,而不是孤零零的跑到其他城市。 我明明是去找他泄愤的,却不知道自己正在奔向无底的深渊… 我给段凌弈打了个电话,他很随意报了个地址,当我真出现在他家门口时,他吃惊的把我从头看到脚。 我毫不客气冲进去就朝他吼道:“好玩是吗?大过年的发这种东西给我?你是闲得无聊还是有心整我?” 他把客厅灯开亮皱眉又把我打量了一遍:“怎么了?不会真去捉奸了吧?” 他嘴角还挂着轻笑,让我莫名恼火,我逼近直视他双眼:“对,我去捉奸了!正如你意,然后呢?让我对婚姻心如死灰,好让你上我?好啊,你他妈有种上啊!” 他转笑为怒:“你发什么神经?” 我把这一天的遭遇全都泼到段凌弈身上,一边拿拳头砸他一边大哭:“都怪你,都怪你,你干嘛把照片给我看,你以为我不知道孟晨在外面的事吗?我是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你懂不懂?” 他牢牢捉住我乱动的双手反身把我按在墙上,炙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你还真是让我意外!” 然后他就开始吻我,疯狂的吻,我吓得拼命挣脱,奈何他劲太大,我的挣扎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稍一不留神我就被他抱起,紧接着被狠狠扔在大床上。 段凌弈眼中写满了不痛快,身子就压了过来,毫不顾忌我的大吼大叫就扯下了我的衣服,惊得我喊不出来,他的大手却已经在我身上游走。 我有种跌入冰窖的感觉,腰被他一托毫无防备的失掉了底线,几乎是一刹那我放弃了挣扎,不得不说从我心底有那么一丝报复的快感! 就像是对我生活的惩罚! 如果我是个未婚小姑娘,那么段凌弈绝对会是个完美情人,遗憾的是我心乱如麻,结束后段凌弈从我身上离开去了客厅,我一个人躺在他那张大床上发愣,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猛地弹起来把衣服一件件捡起穿好。 走到客厅的时候,他在抽烟,见我拿包出来斜睨了我一眼。 “去哪?” “回家。” 他把烟狠狠掐灭:“你还真有骨气,还是有受虐倾向?” 我看了眼硕大的客厅,和窗外高档的联排别墅缓缓开了口:“家再不堪也是家,外面再好终究不是家。” 我在对他说,也认为孟晨同样会这样想,只是我高估了我们的婚姻。 我没想到段凌弈抓起西装外套说要送我,我说你疯了?两百多公里你明天不用上班吗,他抿着唇不说话。 我一上车就闭眼假装睡觉,实际上我根本睡不着,但也不想面对身边这个男人,因为会让我觉得自己和孟晨没有什么区别。 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准备下车,段凌弈却锁着车门说:“陪我抽根烟。” 我说也给我一根吧,他却讽刺的看着我:“之前许皓把你送到我房间,你贞洁得恨不得立个牌坊,现在因为一个男人分分钟就变坏了?是女人都善变呢,还是你简驰特别善变?” 他嘴角扬起一抹斜笑,我气得不停拉门把手:“打开,给我打开!” 他冷哼一声把锁打开,我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他摇下车窗悠悠的说了句:“你是个不诚实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加快脚步离开。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点婆婆居然会下楼倒垃圾,瞪大双眼看着我,我多少心虚喊了声“妈”就跑上楼,婆婆紧跟上来扯着嗓子问我:“刚才那个男的是谁?你昨天一晚上和他在一起?” 小姑子听见从我房间跑出来,身上还穿着我的睡衣,眼睛通红的,像刚哭过。 “什么男的?” 我说没什么,妈看错了,结果婆婆拽着我就激动起来:“什么我看错了,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你分明就是从个男人车子上下来的!” 门突然响了,我们谁也没料到孟晨会在这时候回来... 第2章 生活处处是惊喜 孟晨看上去很疲惫,才进门婆婆就拽着他哭,说他们孟家家门不幸,昨天晚上我拿开水烫堂堂,还夜不归宿和野男人鬼混。 我也惊住了,几乎是同时和孟晨冲进房间,果真看见堂堂左膀子和下巴那通红一片,孟晨不可置信的问我:“你干的?” 我摇摇头,小姑子红着眼指着我的鼻尖:“水瓶是不是你砸的?你敢说一句不是?”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昨天晚上我随手拿水瓶防身结果在推搡中掉在地上,堂堂一直在哭,当时我们谁都没在意开水渐在他身上。 孟晨看我不说话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把我整个打懵了,抱起床上的堂堂就往医院赶。 医生说伤口处理不及时可能会留下疤痕,我听到这个结果后心里难受的像被人一直拧着,样貌对一个女孩子多重要不言而喻,大人之间的争吵万万不该祸及孩子。 从此无论我再怎么忏悔也好像永远无法弥补这个过失… 自那以后婆婆姑子把我当贼一样防着,在我家大摇大摆的住下,用着我的东西,睡着我的床,对我吆五喝六的使唤,因为对堂堂的愧疚让我一再忍让。 本就两居室的小家变得更加拥挤。 孟晨开始以工作忙为由经常不回来,我们之间彻底零交流。 婆婆看孟晨不回家更是怪在我头上,说我没用肚子怀不上,但真实的原因我却难以启齿! 那段时间过得简直不叫日子,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有好多次我很想离家出走,但是离开那个家我无处可去,只能沦落街头,所以每次又乖乖回去。 段凌弈每隔一段时间会来江城,喊我出去,我都当没看见,直到那天,一切都变了。 我照常回到家,婆婆脸上挂着笑意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对我也没平时那么刻薄,吃完饭还叫我歇着主动去洗完,我想我对他们低声下气石头也能捂热,更何况是人心呢。 但我大错特错! 晚上我从小房间出来想喝口水,路过大房间看见门虚掩着,婆婆在里面笑,婆婆从住到这里后没一天好脸色,我也好奇遇到什么好事了,就停下脚步,却突然听见婆婆压低声音说:“这回总算能抱孙子了,等孩子生下来就把那个女人撵走!” 我无法形容听见这句话的震惊,我顾不得喝水冲进房间关上门捂住胸口大喘气,小姑子的男人早就和她不来往了,怀孕的当然不会是她,也不可能是我,唯一的可能就是孟晨外面的那个女人! 原来婆婆他们知道,亏我还为了维护孟晨在他妈面前的形象瞒着不说,敢情她们压根就知道这事!而且那个女人还怀孕了!霎时间我只感觉天旋地转! 再后来段凌弈约我出去我干脆就赴约了,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彻底堕落了,我不知道段凌弈是谁,只是前段时间我们公司要拿到一个项目许可证,许皓说他可以搞定,便带我去赴局,之后我喝醉了被许皓送到段凌弈房间,但是那晚并不愉快,我在他房间发了一通酒疯从他皮夹里大摇大摆拿了一百块大洋打车走人了。 之后因为工作关系又遇见过几次,他表面彬彬有礼就像根本想不起来那晚的事,转身却问我一百块打算什么时候还他。 自从我开始赴他的约以来,他每个月都会来江城待上一天,有时候两天,那时候我情绪很不稳定,每次做完那事后有时候会大笑,有时候对着他大哭大闹,每当我情绪失控,他只会安静的点一支烟看着我发疯,我疯的差不多累了,他会再把我抱上床。 一开始他从不会和我过夜,仿佛我们出来只为慰藉彼此空虚的灵魂,自从他看见我手腕上刀痕发现我酗酒的那晚他抱了我一夜没有离去。 再后来他从一个月来一次变成了两次,有时候才隔一个星期,不过他有工作在这,具体我不清楚。 可笑的是段凌弈的到来成了我灰暗日子里唯一期盼的时刻,因为在他面前我不用装成乖媳妇,好嫂子,我再不可理喻,他都能像个理智的看客。 他不只一次对我说:“你明明可以换种生活方式。” 我都会挂在他身上勾着他好看的唇:“偏偏我不能!” 有时候他会追问我为什么,我就笑着反问他:“不如我离婚,你娶我?” 他会翻身把我压在身下,但就是不说话,我知道,我和他,不过是荷尔蒙刺激下的露水情缘,与爱情无关! 这样阴暗的生活维持了将近四个月,直到另一件事的发生彻底中断了这一切! 那天孟晨突然打电话说要找我谈谈,我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约在公司附近一家咖啡店,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落寞,坐下来就说:“简驰,我们不闹了,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你也对我的家庭造成了伤害,翻篇吧。” 有时候信任这种东西一旦土崩瓦解就真的难以修复。 我不可置信他的突然转变,觉得有阴谋,肯定是婆婆又在背后使了什么花招,让孟晨以退为进把我撵出去。 于是我说:“行啊,那让你老妈和小姑子回老家去。” 没想到我随口一说孟晨想了一下居然答应了。 果真第二天下班回家婆婆和小姑子都不在了,连她们的花色行李袋都不见了,我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如果明着问孟晨,他肯定不会说实话,于是就不动声色。 结果那段时间孟晨每天下班准时回家,买菜烧饭做家务,就是谈对象那会他也没这么勤快过,之前发个短信都躲躲闪闪的,现在手机天天放桌上也不收起来了。 我心里奇怪,婆婆不是说那个女人怀孕了吗,难道掰了? 如此平静的度过了一个多月,其间段凌弈来过江城一次喊我出去,那天我正在家里和孟晨看电影就推说有事便挂了电话。 后来有天下班一进门,孟晨就带了顶滑稽的帽子,还捧着个蛋糕对着我唱生日歌,我才想起来那天是我生日。 我记得他第一次带我过生日是上大学那会,他去了一家很贵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非常好吃,我幸福的对他说希望以后每个生日都能有巧克力蛋糕,和…你! 我看着孟晨手上捧着的蛋糕视线移向他的时候已经模糊了,我们一起许愿吹蜡烛,就像大学时那样,孟晨问我:“还记得你上学时的梦想吗?” 我当然记得,我的梦想是以后可以在一个风景怡人的地方开个小的明信片店,可他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梦想。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点红酒,孟晨有些微醺过来拉我的手,我愣了一下但没有闪躲,他一下子把我揽进怀里有些动情的说:“老婆,我想你。” 一句话已经击败了我所有的防备,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哪对夫妻是一帆风顺的,生活总会有些小插曲,不然怎么能造就人生呢。 他揽着我的腰把我打横抱起放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有些失控的吻着我,我努力闭上眼睛忘掉那张照片,单身公寓里的一切,却发现自己很难投入。 当他的手开始解我的衣服时,我的脑中突然蹦出一双黑眸安静的盯着我,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孟晨问我怎么了,我说今天不行,姨妈来了。 我已经好久没和他同房,他当然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所以讪讪的从我身上下去,但是依然抱着我,很久,我没睡,他似乎也没睡冷不丁问我一句:“你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我的手心一阵冷汗却洋装睡着了没吭声。 从那天后,我的内心非常纠结和痛苦,孟晨对我一天比一天好,理智告诉我,他回来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还是有感情基础的,也许需要时间调和,只要我们共同努力一定能翻篇。 但我不得不承认脑子里总会莫名闪现段凌弈的一眸一笑,他就像罂粟一样不停向我散发着危险的信号,可该死的是我居然无力屏蔽想他的冲动!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段凌弈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异样,我问他怎么了,他好像喝酒了,在电话里叫我去蓉城找他,我有些莫名其妙,他却语气认真说等我。 我考虑了很久,于情于理我一直躲着他这么拖着也不是事,终究是要做个了结的! 于是我和孟晨说出差当晚就赶去了蓉城。 段凌弈住的联排别墅大门居然是敞开的,我一进去就看见一地酒瓶,他瘫在沙发上不省人事,我走过去碰碰他,他突然惊醒看见我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怎么喝这么多啊?” 他表情阴沉得可怕:“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皱眉看他,他坐起身揉了揉头,我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他喝完后站起身大概是头疼有些踉跄,我伸手扶了一把,他抬眸眼光复杂,一把拉过我压在沙发上狠狠撕碎了我的雪纺衬衫。 他从没有那么粗暴的对待过我,仿佛我整个人都要被他揉碎,我被弄得喊“疼”,他却更加疯狂。 直到结束后他的眼中才恢复清明,就这么躺在沙发上抽着烟,我的衣服已经烂了穿不了,干脆把他的衬衫捡起来套在身上,然后拎起包对他说:“以后别联系了。” 他就那么躺着眼神中涌动着我看不懂的光泽,良久后,他说:“好。” 第3章 震惊的阴谋 从他家出来后,我本该以为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下,孟晨回归了家庭,我和他从此断了关系,也许我和孟晨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彼此,可终究日子还是要过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蓉城火车站,看着奔驰而来的高铁,鼻子居然有种酸涩的感觉,我想大概是天太冷了有些冻人吧。 几天后我辞掉了工作,的确有些冲动,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想彻底和过去告别,所以切断一切有可能和段凌弈发生交集的机会。 生活再次恢复平淡,只是心口的伤并不会因为这些决心而抚平。 孟晨和我虽然极力想表现得和睦,但过于刻意的维持反而让彼此更累,那天晚上他出去应酬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我刚洗完澡出来,他眼神迷离的看着我。 我不想直视他的眼睛只淡淡的说:“你去洗澡吧。” 结果我路过他旁边的时候他猛地扯住我,把我身子压在桌上,刺鼻的酒精冲进大脑,我有些抗拒的推搡着他,他眼中有探究、不甘和怒火硬是扯掉了我的睡衣。 我边朝他吼边死死拉着睡衣不让他夺过朝他喊:“孟晨,你干嘛?” 结果他就是不丢,“嘶”得一声睡衣在我们的博弈中被撕坏,他恼了一把抓着我的头发砸在墙上:“我妈那次说你和个男人过夜是不是真的?你他妈还好意思捉我的奸,其实你自己外面也有人了对不对?说不定比我还早!亏我还他妈的一直感觉对不起你!” 我心中一惊,他是不是打听到什么,可是不可能啊,我和段凌弈每次出来见面,只有我和他知道,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我相信段凌弈应该不会无聊到告诉别人他和一个有夫之妇有染。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虽然心虚但还是毫不躲闪的看着他:“你不要血口喷人!” 他凑近我的脸满身酒气:“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碰?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你扪心自问我回来多长时间了?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你心不在我身上吗?” 我被孟晨的话说得有些心惊,他看我发愣更是恼火拽着我的头发就把我往地上扔,我本就没穿衣服,身子跌到地上疼得不行,他解开裤子就骑了上来,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抵触他,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厌恶,我所有努力维持的和谐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对他大吼:“是,我是不给你碰,因为我嫌你脏!” 说完张开口狠狠咬住他的肩膀,他疼得反手给我一巴掌,我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躲进房间把门锁上。 孟晨在外面用脚踹门,把木门踹得巨响,我害怕极了,甚至觉得如果他现在闯进来有可能会杀了我! 我快速到床头柜翻出针线盒里的剪刀拿在手上,眼睛突突的望着那扇门,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但是门比我想象中要结实,过了好长时间门终于不响了,我却依然不敢动,大约又过了几分钟我听见大门打开再关上的声音,他出门了。 我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眼睛瞟着身后的镜子,背后一片青紫,我痛苦得大哭出声… 生活有时候就像一面透视镜,即使我们如何伪装,都会被照射出本来的心境。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和孟晨的确很难回去了,不光是因为他,也是因为我自己! 那晚孟晨一夜未归,第二天我没等回他,却等来了婆婆。 她拎着一个大布袋,打开后里面居然是一只活鸡,因为禽流感盛行,我们这里的菜场是不允许卖活鸡的,所以婆婆从老家一路带来不容易,还特地煲了鸡汤给我喝,让我受宠若惊。 我让她也喝点,她非说留给我喝,还笑嘻嘻的坐在我旁边说:“工作辞了也好,安心在家养身体,这头三个月最打紧。” 我一口鸡汤含在嘴里差点呛到,什么对什么啊?什么头三个月?难道婆婆认为我怀孕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难得和颜悦色。 我一边不动声色的喝着烫一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努力在脑中过了一遍。 先是孟晨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后来突然他又回来了,然后婆婆对我的态度180°大转变主动回老家,她一直看我不顺眼,恨不得把我当旧社会的苦媳妇折磨,没理由突然善待我,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吃完晚饭孟晨总算回来了,他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看见婆婆来了还和她有说有笑,我也不想在婆婆面前显得不自然,于是就主动去给他盛饭。 他接过饭对我笑了笑,我刚准备走开,却突然瞥见他夹克领口里面的脖颈上有一道明显的印记,我再迟钝也知道这显然是欢爱后留下的,我如常的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拨电视,身体却犹如被万虫啃噬!心里翻江倒海! 我以为他和外面的女人早就断了关系才会回来找我! 可笑的是这就是他所说的翻篇吗?我的手在沙发边渐渐握成拳头! 好不容易等孟晨回到房间,他看见我坐在床边还有些诧异,我嘴角泛着冷笑:“孟大摄影师真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家里找不到温暖,外面有的是温柔乡是吧?” 孟晨回头看了眼门转身压低声音:“别乱说,妈在这,早点睡。” 我站起身双手握成拳头:“我偏要说!你到底搞什么?妈为什么会认为我怀孕了?你跟她说了什么?” 孟晨捉住我的肩膀眼神里全是警告:“要发疯等我妈走了再说!” 我嫌恶的甩开他的手:“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能当妈的面说?啊?” 我话音刚落婆婆冲进房间手都在发抖指着孟晨:“她说得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她根本就没怀孕,我的大孙子,我的大孙子…” 我以为婆婆已经睡觉了,没想到她居然会扒着门偷听。 她一面打孟晨一面哀嚎,孟晨低着头不说话。 婆婆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外面那个女的小产不能生就算了,我的大孙子已经没有了!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是答应过我让简驰怀孕我才会同意你继续跟那个丫头来往!你不是和我说她怀了吗?你倒是说话啊!” 我震惊的望着孟晨,完全不敢相信! 怪不得他会突然找我和好,怪不得他会因为无法碰我而发怒,原来,原来他的目的是想让我为他们孟家生个孙子,然后我的利用价值就完了,他可以正大光明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让我的小孩叫别人妈!天呐!这都是什么破事! 我感觉孟晨在我眼前不停的摇晃,大学时他穿着篮球服的样子曾经那么耀眼,他带我行过最美的风景,他说毕业后会一直搞摄影,他说他会用相机记录下我的花季直至慢慢老去,他曾用我的一张人物像获得过市摄影大赛,他说他的作品里不能没有我,就如他的人生。 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吗?美梦醒来,唯有万丈深渊… 我哭喊着:“你个骗子,骗子…” 他骗走了我的青春,我的婚姻,我的希望和我的信念,我一无所有了… 我拼命的捶打他,他从躲到反击,我们两短短一年从爱人变成仇人,都想至对方于死地,发了疯的殴打对方。 “咚”得一声,整个房间静止了,婆婆晕倒在地。 婆婆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小姑子也赶来了,看见我和孟晨都浑身是伤狠狠瞪了瞪我们。 检查结果出来,我们所有人都傻了,婆婆得了癌症,胃癌,这个消息打垮了我们所有人的神经。 我和孟晨不再闹了,开始机械的准备手术,婆婆状态很不好,手术做完,孟晨让她留在我们这疗养,她却坚持回老家,说看见我们就心烦。 而后这个家彻底安静了… 我找了新工作,洗发水公司的销售,薪资不高但也没办法。 孟晨依旧忙碌,三不五时不回来,我也再没兴致了解他的去向,我们两个就像合租的房客,一人一个房间,除了必要的交流外甚至比房客还要冷淡。 我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中,父亲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每个月还要支付高额的治疗费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压力很大,我时常想要是那时候段凌弈没有一而再的找我,也许那会我就已经坚持不住倒下了,如果那时我放弃了是不是现在也就不会遇见这么多糟心的事。 我还是会偶尔想起段凌弈,在午夜梦回时,在孤苦伶仃时,也会对着他的号码发呆,想象着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偶尔也想到我? 最后我不允许自己去想他,彻底删掉了他的号码… 日子平静无波的又过了两个月,一天晚上我盯着窗外的雨不大不小的打在玻璃上,望得出神。 手机在睡衣口袋里突然震了一下,我把水杯换到左手,顺势拿出来扫了一眼,那个沉寂已久的号码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跳了出来。 一条短信,内容是“我在梦都会,过来。” 第4章 情难自禁 我的手猛然一抖,水杯里的水溅在睡衣上,踌躇半天怕他有事还是回了一个电话过去,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五分钟后我走出厨房,沙发上的孟晨斜了我一眼, 我冲进卧室打开衣橱在外衣和睡衣之间犹豫了几秒,不自觉的换了一身外出服。 孟晨抬眸:“这么晚了去哪?” “一个老同事约我出去聚一聚。”我边说边扣上衣服不敢去看他。 “哦。”他冷冷的回应一声,便坐在电脑面前,又开始捣鼓他的摄影作品。 我深吸一口气跑出家门,淅淅沥沥的小雨淋在身上,有些冷意的风刮过脸颊,我的身体里却荡漾着一股澎湃的热浪,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但我管不住自己的脚,如死灰的生活让我发疯,心底有个声音,我想见他! 我忐忑的走进梦都会推开包间的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粗略看去至少有七八个男人,还有一群大长腿美女,而我一眼就看见那个坐在女人堆里的段凌弈,他扫向门口唇角一勾,我的心跳霎时紊乱呼吸急促一步步向他走去,他推开右边那个女人空出一个位置。 我以为只要我不主动联系他,以他这样自命清高的性子再也不会来找我,我们之间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从此毫无瓜葛,可他却在半年后的今天突然出现在江城,喝得醉醺醺把我叫到这种场合,不明所以。 我拘谨的坐在他旁边,他习惯性的点起一根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出门不知道带伞?还是等不及来见我?”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大口灌了下去故作镇定不敢看他的眼睛:“找我有什么事?“ 他吐出一个烟花喷在我的脸上表情捉摸不透。 右边一个男人抱着一个长腿美女,一曲终了,他把长腿美女按在茶几上就去扒她衣服,我一愣紧张的左顾右盼,只见其他人个个笑面如花还一个劲的起哄,我皱了皱眉,却听见身旁传来一个声音带着讥讽:“你和她有什么区别?” 我脸色瞬间煞白,我知道本应该屏蔽段凌弈的所有信息不再和他有半点联系,却还是忍不住赶了过来,结果换来的却是他的羞辱! 那之后段凌弈又喝了不少酒,几乎来者不拒,直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对着那些人道:“你们玩,我先走了。”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带醉的眸子滑过我的脸,身后却有人送了出来,神态殷勤:“段总难得来次江城,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待会还有一批不错的姑娘会过来,听说段总就要大婚了,这一般男人婚前都要好好玩玩的。” 我的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摆了摆手:“下次吧。” 说着就往外走,我跟在他身后,出了梦都会他醉醺醺的倚在门口的柱子上,见他那样我还是没骨气的上去扶着他,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到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房,因为知道段凌弈有洁癖一般的酒店不肯住。 进了房间他瘫在沙发上又点起了一根烟眯起眼盯着我,我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他身旁的茶几上,他瞥了一眼那杯茶缓缓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我不打算离婚。” 段凌弈的眸子有丝玩味:“哦?你还真够大度的,愿意二女共侍一夫。” 他轻浮的语气让我微恼:“我的事不需要你评价!” 他深看我一眼把烟掐掉:“听说你最近很缺钱?” 我愣了一下。 “为什么不打给我?”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我僵在原地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段凌弈,我想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会离开上家公司,也更清楚半年前之所以和你。。。是身不由己,也是意外,那时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当然,我很感谢你曾经在我困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可是你也毁了我的婚姻!我能偿还的都已经偿还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快有家了,何必耽误彼此。” 他斜睨着我挑了一下眉:“笑话!我毁了你的婚姻?我只是把你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摆到你面前,简驰,我真没想到你情愿活在谎言中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好!就算你从普远辞职是为了和我彻底断了,又为什么因为我的一条短信冒雨来见我?这就是你极力想表现的忠贞?得了吧,少在我面前装。” 段凌弈的唇角藏着冷笑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让我呼吸困难,却仿佛被钉在原地动不了,他抬起右手勾起我的下巴眼中有着掩不住的轻视:“还是你廉价的骨气?” 我甩开脸退后一步定定的说:“是!” 段凌弈沉着脸,空气瞬时凝结,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气场扑面而来。 他突然捉住我的手满眼怒火:“简驰,你别不识抬举。” 我死死咬了下唇:“那你就别抬举我!” 刚准备转身胳膊却被段凌弈猛地拉住猝不及防的吻突然袭来,辗转撕磨,带着征服的狂野让我窒息。 那熟悉的味道毫无征兆的钻入大脑唤起了那一个个纠缠不清昏天暗地的夜晚,我的身体微微颤栗着,他握着我的膀子不禁收紧了力道,我努力挣了一下想逃离那炙热的呼吸,紊乱的心跳,和疯狂的冲动。 我的挣扎让段凌弈身子有些僵硬,他随即松开我神情变得冷漠转过身走到落地窗边,笔直的身影印在玻璃上眼中涌动着复杂的光泽。 “我最看不起两种人,没有信仰的博学多才和充满信仰的愚昧无知,你就属于后者,你用你那不值钱的骨气让自己多走多少弯路,值得吗?” 我没说话死死咬着唇,却在此时手机突然毫无征兆的响了。 “喂,你好,请问是孟晨的太太吗?你先生现在被送到医院,麻烦你来一趟。” 我心一沉转身就夺门而出,段凌弈拽着我的胳膊脸色严肃:“怎么了?” “他出事了。”我心急如焚,段凌弈就势拉着我的手走入电梯:“送你。” 他喝了不少酒车子依然开得飞快,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我的心却一直悬着,几个小时前孟晨还在家怎么突然会出事? 然而到了医院我的心不禁下落反而狠狠在心口猛然砸下,急诊室外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一个劲的哭,又是她! 正巧她也侧头看见我眼中立马迸发出熊熊怒火,我没空理会她的仇视焦急的问:“孟晨怎么了?” 她却突然像个疯子一样扯着我的头发:“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今天也不会搞成这样!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明知道我和孟晨的关系还霸占着他不肯离婚,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这突如其来的拉扯让我是猝不及防,身子差点摔在地上腰间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揽住带进怀里,那个女人停止了疯狂的动作有些微愣的看着段凌弈哆哆嗦嗦的说着:“段,段总?” 她180°的转变让我有些诧异眉峰蹙起,那时候和段凌弈相识是为了拿到一个项目许可证,前上司许皓只告诉我他可以搞定,但我从没问过许皓他是什么人,也没兴趣知道,只是此刻看着面前这女人立即收敛的神情我反倒好奇起来。 段凌弈表情阴沉:“你父亲最近身体可好?” 她的表情更加难看低着头不敢直视段凌弈:“好,还好。” 才说完有医生出来:“病人家属可以进去了。” 我和那个女人几乎同时冲进急诊室,孟晨身上好几处刀口,好在都不深,他看见我后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我见他无性命大碍也就仍由那女人哭倒在他臂弯里不说话,我本想问他怎么搞的,但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了,孟晨抽了抽手臂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扫见我身后的段凌弈开口问:“他是?” 我心情烦躁的说着:“管好你自己吧!”孟晨眼神黯淡的盯着我,像是要我把看出一个窟窿。 那女人立马从孟晨怀中立起身子眼神恶毒:“你个贱人,要不是你我不会小产,我不会连孩子都不能生,我们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你该死!你该死…” 她双眼腥红跟魔怔了一样抬手就要打我,我记得之前看见她还一副柔弱不堪的小女人模样,几个月不见她居然看上去面目狰狞许多,那仇恨的气场着实把我震住了。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我段凌弈长臂一挥,带她整个人都推到病床边。 “就你家的条件大的不当,二的不当,你干嘛非当三?碰了仙人掌,当然要被伤到,更何况还是不属于你的仙人掌。” 段凌弈挡在我身前牵起我发抖的手冷冷的看着那个女人。 床上的孟晨终于按耐不住,撑着身子就指着段凌弈:“你他妈是谁?再敢碰简驰一下我让你玩完!” 段凌弈挑眉把我揽进怀里:“我等你,不过你最好把身体养好再找我,我不喜欢占人便宜。” 说完强行搂着我走出病房。 我心里堵得慌出了医院就甩开他一个劲的往街道上冲... 第5章 分家 我已经记不得多久没和孟晨吵过架了,自从查出婆婆得病后我们之间就变成了真正的相敬如宾,除了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几乎等同于陌生人,在看见那个女人哭倒在孟晨怀里时我竟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可我不能离婚,如果离婚了,我在偌大的江城将无处可归,更无法承担得起父亲的医药费,我不是忍者神龟,只是一个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的可怜虫。 一辆车子在我面前疾驰而过我的胳膊被人猛地拉住,我竟然忘了段凌弈一直跟在我后面,他眼带怒意朝我吼道:“你就这点出息?被小三吼几句就想轻身?要人人都像你这样,墓地的价格又要翻几倍!我没见过你这么没种的女人,别人要打你,你就站着给人打躲都不躲?” 我甩开他的手也火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轻身?再说我死不死和你有毛关系?你老跟着我干嘛?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我狠狠推了他一把似乎是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起推走,要说起来也正是半年前遇见段凌弈我的生活才开始天翻地覆,他把那张照片甩给我,残忍的撕下那层看似和谐的面具,所以我恨他,此时此刻我不想看见他,一点都不想! 他灼灼的盯着我,良久,只说了一个“好”字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自那天之后他真的没再联系过我。 孟晨出院后没有回家,我也没有问他去了哪,只是有一天接到他的电话说打算卖房,我震惊完后斩钉截铁的说:“不同意。” 当初我们为了买套房扒了几层皮,多不容易才在江城有个家,就是再困难我也从没想过卖房! 我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没人知道家在我心中的分量有多大! 但他在电话里说,他们单位有个节目要其他城市录制,预计需要大半年时间,那个节目组很难进,以他的资历想进去不容易,他想办法找了点关系,说上下都需要打点,圈子里面的人眼光刁,一般东西都看不上,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还说现在每个月贷款要还将近一万,压力太大,打算把房子卖了,贷款还清,剩下的钱我和他一人一半,哪怕先租房,起码有可以流动的资金,我们手头上都能够宽裕一些。 我一听握着手机有些颤抖:“孟晨,你这是打算和我分家啊?” 他听我这么说有些不大高兴:“什么分不分家的,我先说清楚了,如果你不同意,可以,从这个月开始贷款你来还。” “你不是说废话吗?我一个月才拿几千,还得付我爸的医药费。” “我们都缺钱,只得卖房,这事没商量。”孟晨语气坚决。 挂了电话我瘫倒在地上望着当初一点点布置起来的小家心如死灰! 没两天就有中介领着人上门看房,突然间家里就变成了景点,一拨拨的观光客,我却毫无办法! 孟晨走后没多久季向晚就把我约出来喝下午茶,她是我大学死党,毕业后和孟晨一起进了电视台成了同事,我无意中提到卖房的事,季向晚问我怎么这么急,我也就把孟晨的事情说了出来,谁料她脸色大变:“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我一听这语气心里就猛然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向晚,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以我现在和他的关系已经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了。” 我这闺蜜向来敢爱敢恨,对我从来不会隐瞒,她八成就在等我这么说,于是拿起杯子灌了一口茶后凑近了些:“你家孟晨在台里一直是我的搭档,我们之前都一起跑新闻的,1年前台里来了个小姑娘叫沈素微,后来我见他们两走得越来越近就感觉不对,那节目的确是要开,但投资商都没影呢,就是落成最起码也有段时间,倒是听说那个小姑娘近期被外派驻点沪市。” 我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涛叹了口气:“我该想到又是因为她。” 季向晚不可置信:“你见过她了?”我没说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具体情况不了解,她什么来历?”我之所以好奇是因为她和段凌弈居然认识,倒让我摸不清状况。 “长得倒不错,人看上去挺傲娇的,刚来的时候还是实习记者,不过半年功夫就能自己跑新闻了,据说家底子挺硬的。” 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向晚最后一句话像是一记重拳击在了我的心上。 也正是因为我的家庭让我被孟晨的父母冷眼,他们从婚前就开始反对,说我父亲是个无底洞,不让孟晨娶我,不过那时候我们两有情饮水饱,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结合,但随着买房后的压力很多问题渐渐暴露无遗把我们的感情一点点消磨殆尽,我清楚的记得半年前我和孟晨吵得最凶的一次他对我吼道:“娶了你真是家门不幸,养房子养你还得养你那半死不活的老爸,连孩子都不敢生。” 我的确坚持不生孩子,是因为我们零存款,还有一堆债务,如果孩子降临只会更悲剧。 但现实是,我不生,总会有女人愿意为他生。 孟晨后来又给我来过一个电话,告诉我房子被人看中了,他人不在江城让我先去办手续,买房的时候是孟晨一手操办的,我对房屋买卖一窍不通,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房产局,我问孟晨交房后我们住哪,孟晨却在电话里说他可能后面会长期在沪市发展,暂时不回去,让我自己先租房住,我握着电话冷笑! 他骗的如此理直气壮,在沪市发展却只字未提接我过去,而是让我自己租房,如果不是向晚之前就告诉过我,我不知道还要被他骗多少次?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漠,是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旦没有感情就会绝情。 我只得一个人收拾东西,把孟晨的打包给他寄去沪市,该卖的卖掉,自己的打了几个箱子,忙了好几天,亦如搬来这里时,看着房子从空到满再到空,仿佛心里也跟着空了。 离交房还有几天的时候,小姑子突然从县城赶来,到了我家,门还没关就扯着我大声道:“你还能要点脸,这房子是我哥买的,就算卖了钱也是我哥的,你凭什么拿一半走?” 我深吸一口气:“有什么话进来说,把门关了,周末别吵到人家。” 结果小姑子一听这话反而把门开得更大:“我从家里过来都不嫌丢人,你还怕什么?敢做不敢承认啊?卖房的钱你一毛也别想拿,那钱得给妈养老。” 关于房子的问题已经不止一次争吵,再上演时我倒显得平静,默默走进厨房倒了杯茶往茶几上一丢:“有什么问题你找你哥说去,坐下喝茶吧,后面想来这喝茶就难了。” 我试图心平气和不想和她吵谁知小姑子拿起茶几上的水就往我身上泼来,滚烫的茶水渐得我一身都是,茶水滴在地上,把当初我精心挑选的地毯弄得一块大大的茶渍,虽然我就快搬走了,这一切都将不属于我,但现在,这里还是我家,轮不到别人来撒野! 我弹了弹身上的水珠又瞥了一眼地毯语气平缓道:“第一,不管是首付还是这个家的每一样东西都有我的钱,第二,新婚姻法规定婚后财产都属于夫妻共有,第三,我还没有听说过哪家的嫂子把钱拿去给小姑子赌!” 小姑子没什么文化,整天就知道赌,我说得她反驳不了居然气起来就给了我一巴:“你给我等着!有你好受的!”就又气冲冲的走了。 没几天婆婆的指标有些不稳定过来住了几天医院,小姑子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看在老人家身体不好也跑前跑后的送饭陪护。 不过婆婆躺在病床上横竖看我不顺眼,总是对我冷嘲热讽的,看在她病情不稳的份上我也就忍了,只是那天她说出“你爸和死人有什么区别?还整天往他那送钱,我看你真是脑子坏掉了。” 我默默的把饭给她盛好,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起包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其他我都可以不计较,一条人命,还是生我养我的爸爸,就算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出于人道主义她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我放着爱我的爸爸来照顾恨我的婆婆,到头来她却这样说我爸,我心底的痛从胸口渐渐蔓延涌上眼眶,我一走一路哭,半年多来的委屈从没一刻像现在这般爆发如洪水一眼淹没着我。 我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难受的把身体蜷缩在一起,街道两旁喝茶的,搓麻将的,逛街的,让这座慢城变得悠然自得,好像只有我在不停奔波,一刻也不敢停留。 我把手机紧紧攥在掌心,沪市,呵…他可以不回家让我一个人处理房子,可以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逍遥快活,可我凭什么要承担这些痛苦和压力! 我整个人都感觉呼吸困难,身体中有股巨大的怨念想要爆发却无处发泄。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我缓缓路过那颗大大的榕树,每次都会在树下停留一会,想象着父亲还康健时的样子,他会背着小妈塞钱给我,会给我加菜烧我爱吃的,那时的他如此神采奕奕。 而后,我会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他的病房,守着如今安详平和的他却再也无法看见他的笑容,听见他说“驰驰,别怕,有爸爸在。” 可今天我没有在榕树下停留,径直跑进他的病房,趴在他身边嚎啕大哭,我多希望他能醒来和我说带我回家,我多希望我身边能有一个亲人抱抱我,给我一个暂时停留的港湾,可父亲依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我哭够了,泪擦干了,转身离去终究还是要独自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第6章 丢人现眼 现实远比理想来得残酷,日子还得照过,班还得照上。 早上刚到单位整个行政部都在忙碌,后来才知道有领导来视察,以前也经常会有些合作方的领导来视察工作,但还没见过阵仗这么大的,能让我们的张主任和杨总同时出动的。 怪不得一大早就不见部门老大何森,八成也去参与接待了。 早上收发收发邮件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张丽丽突然跑到我的工位前来喊我:“简驰,我刚下楼买咖啡看见一个男的在和保安吵架,那人说是你老公,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愣了一下随即离开座位跑下楼,刚到大厅就听见孟晨的声音:“我老婆在里面上班我怎么不能进去了?该登记的我也登记了,你再拦着我对你不客气!” “抱歉,先生,门口贴得通知你也看到了,今天有外访领导视察,没有预约的访客一律禁止进入,你别为难我们了。” 我赶忙跑过去对保安说着:“小王,不好意思,这是我老公,找我可能有急事,就到旁边待客区说几句话。” 小王见是我也没再为难:“那你们快点吧。” 我点点头就瞪了孟晨一眼,他跟在我后面还没走到待客区就猛地扯住我的膀子:“简驰,你他妈真是能耐了,我妈住院,你不去照顾也就算了,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指望你,你还过去骂她给她老人家添堵?她以前就算针对你,现在生这个病还能活几年?你心是铁做的啊?” 我厌恶的甩开他拉着我的手冷哼一声:“孟媛告诉你的?” “要不是孟媛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干出这种事!”孟晨气愤的提高几个分贝,周围有人往我们这里望来。 好巧不巧大门处突然走进一群人,我一眼看见何森心就一惊,看来外访领导到了。 我赶忙压低声音:“你先回去,有什么事下班再谈。” 孟晨丝毫不退让:“现在就说清楚,简驰,本来房子卖了我是打算把钱跟你一人一半的,你现在这种态度真是让我寒心,我告诉你,房贷我还得多,钱你一分都别想要!” 孟晨对我吼道,我的好小姑子,这就是她撂下的狠话,混淆黑白,颠倒是非,让孟晨恨毒了我,目的就是让我落不到卖房钱!我的心都在滴血!以前我觉得孟晨耳根软是因为他善良,而今我却是这么痛恨他耳根子软! 我紧张的朝门口看去,发现何森他们的目光全部朝我们这里看来。 忽然,我的瞳孔极具收缩,身子猛然一颤,并不是因为站在何森前面的老总,而是我们老总身边的那位,竟然是段凌弈。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也往我这看来,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是此时此刻我真想挖个地洞跳下去! 我看着孟晨这副和婆婆小姑子如出一辙的嘴脸就觉得无比恶心,拳头渐渐握紧,最可恨的是他让我在段凌弈面前如此难堪! 何森见状赶紧走过来:“简驰,干嘛呢?没看到有外面领导来,你们有什么事情出去说。” 段凌弈?外访领导?为什么我进哪家公司总有他的影子?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这种丑事怕不到下午就要传遍公司了,孟晨扫了一眼身后眼里闪过一抹狠毒:“这种不负责任的员工你们也敢用啊?” 我吃惊的瞪着他,他这是要断我后路的节奏啊,老总已经向我们这里走了几步对何森语气不善:“怎么回事?” 何森即使处理过再多的商务事件,但面对此时的家庭纠纷也是脸色一白。 段凌弈却眉梢一挑有些讽刺的表情盯着我,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上次在医院门口,他对我说没见过我这么没种的女人,别人要打我,我就站着给人打躲都不躲! 这话蓦然回荡在我脑中,让我浑身发烫! 古龙曾经说过人类的劣根性就是当他们的敌人越镇定时,他们自己就越不镇定。 为了反转这种不镇定,我决定干出一件镇定的事儿。 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淡然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那张捏在我手中已久的照片,缓缓的竖在孟晨眼前脸上挂着嘲弄的笑:“我不负责任?你自己老妈子进了医院你却和小姑娘你侬我侬,你妈没事便罢,要是有事我看你下半辈子良心上怎么过得去,我再问你一遍,滚还是不滚?” 孟晨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的手机,恼怒之下就想扬起手扇我一巴掌,我眼疾手快的握住他的手腕狠狠的甩开:“你妹妹已经莫名其妙给了我一巴掌了,你还想来?你是想逼我拿着照片告你重婚罪是不是?” 孟晨的话到嘴边突然咽了回去恶狠狠的指着我:“下班我等你!”便气冲冲的走了。 孟晨走掉的那一刻我身体中的力气像被瞬间抽走,却瞥见段凌弈嘴角一勾饶有兴致的朝我浅笑,何森对我训道:“快给我上楼去!” 我没吱声刚准备离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等等。” 我扭头看去段凌弈缓步走到我们老总旁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总转而看我一眼对何森说:“让她一起来吧。” 他们便转身往公司里面走,何森赶忙对我招招手:“跟上。” 于是我就跟在一帮人的后面先去了研发中心。 看完产品,下面就是例行考察职场,电梯门打开,我们一行人比较多没法全部进去,第一批都是领导陪着段凌弈进了电梯,我也守在外面准备等下面几班。 然而段凌弈却突然抬眸看向我:“进来。” 我一愣有些惊讶,旁边跟着的一些领导也都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何森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赶忙踏入电梯站在角落。 段凌弈在我旁边离我很近,我又嗅到了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薄荷香,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些不该想得画面竟然心猿意马起来。 快到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却从电梯镜子里瞥见段凌弈在默默的审视着我,让我脸颊发烫。 后来我便一直跟着他们参观了办公区,张丽丽发现我也跟着领导们的时候,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很快到了中午,包间早已准备妥当,我庆幸的是段凌弈没再提起我,本以为我终于可以回部门不用提心吊胆时,却听见杨总对何森吩咐道:“把那个女的叫着一起。” 何森把我拉到一边意味深长的说:“看来段总挺瞧得上你的啊,我说句实话也是为你好,你家男人这么不给你脸,你还不如好好抱牢段总那颗树使劲摇。” 我心虚的不敢说话,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之后的路,单看刚才孟晨的表情就知道下班后他不会放过我,他现在的工作属于上升期,这照片对他的影响是致命的,如果不是刚才他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把我逼急了我可能根本就不会拿出去。 进了包间,段凌弈坐在上位,老总坐在他右边,依次是杨总等,而我则被安排在他左边的位置上。 以我在公司的职位是根本不可能和这些总监级以上的领导坐在一桌吃饭的,所以此时我拘谨的坐在那浑身都不自在,杨总可能看我一直闷着头眼中带笑:“小简是吧?这一桌就你一个美女,可要把我们段总照顾好啊。” 我听出他是在提点我,也不好继续干坐着,赶忙拿起段凌弈的碗为他盛羹汤,段凌弈很自然的接过碗喝了起来,一顿饭吃得我是各种难受。 午饭过后,领导安排了房间供段凌弈小憩,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到工位上,才坐下没多久何森拿着一叠产品资料过来找我:“给段总送去,他要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段凌弈的意思,何森的意思,还是上面领导的意思,总之不管是谁的意思我都不可能推辞。 我接过材料偷偷问何森:“何总啊,段总什么来头?” 何森有些看怪物一样的盯着我:“原来你不知道啊,他是天正传媒的副总,据说二十多岁回国就进圈子了,一路打拼手腕不是一般的厉害,资源丰富,在天正很有分量,没人知道他背后水有多深。” 我是不知道段凌弈的身份,但我知道天正传媒,这是传媒界独占多年的龙头老大,我大学时的目标就是毕业后能去天正发展,只是中途肄业,更是和梦想渐行渐远。 我站起身拿着资料走到他房门前敲了敲,不一会门被打开,他扫了我一眼转身进去走到阳台,我们专门接待外访领导的豪华套间十分高大山,阳台正对着一片人工湖,景色很好。 我轻轻走到他身旁把那叠资料放在小桌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天正副总的原因,在我心中突然有些神圣:“你要的东西。” 他看都没看一眼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我见他似乎是要休息又赶紧说道:“那不打扰你了。” 然而刚说完他忽然睁开眼盯着我的脸:“难看死了。” 我摸了摸脸,虽然我不属于那种惊艳的长相,但自问五官端正,上学时也被不少人追过,还是说他看得美女太多眼光比较刁? “他妹妹为什么打你?” 段凌弈突如其来的问题才让我想起我的脸上还挂着彩,怪不得他会说我难看。 我攥着衣角:“为了房子。” 他眉梢一挑:“这房子造就了不少人也毁了不少人。” 他随即撇了下嘴:“那女人身材还不如你,论相貌也没你耐看,这种眼光的男人你也能瞧得上?” 我一时语塞,他这算是变相夸我吗?我不知道,只觉得段凌弈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我的事你不清楚。” 只见段凌弈冷笑:“那要看我想不想弄清楚。” 第7章 向左向右向前看 他的话气场太强大,我和他在一起总感觉心是悬着的,只想赶紧逃离喘口气。 “我还有工作,要先回去了。” “下班陪我去个地方。”他并没有征询我的意见,而是带着命令的口吻,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这样退出了他的房间。 说实话一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的,有孟晨来公司找我撕逼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再次见到段凌弈,我甚至都不敢去想早上的那一幕,一想到被段凌弈看到我这么难堪的一面就觉得是奇耻大辱! 但想来自从认识,我的难堪他总是一览无遗。 导致下午的时间我几乎没干什么事,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我心怀不安的拎着包下了楼,刚出大厅就看到那辆惹眼的宾利停在正门口。 段凌弈靠在后车门上,比身后的车还惹眼,看见我出来后目光随即投来,我只偷瞥了他一眼就赶紧挪开目光拉了拉包带,打算绕道而行,最起码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他的车,对于我这种已婚女人来说,流言蜚语就如凌迟的刀子,我心不大承受不起。 然而我身子刚转到另一边的台阶,随即看见孟晨正恶狠狠地朝我走来,我惊得停住脚步,看来他还真堵我下班了,他恶毒的眼神让我有些抗拒和害怕。 我下意识调转身形大步朝段凌弈那走去,段凌弈侧目扫了一眼孟晨缓缓拉开后车门,我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我坐进去后段凌弈也坐了上来,车门一关车子便驶出大厦,我回头看了一眼,孟晨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个方向。 随即手机就一遍又一遍的响了,我把手机一关狠狠扔进包里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我当着孟晨的面上了别的男人车,这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若是换做以前,我通讯录里都不敢躺着不相干的男人,还记得两年前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孟晨告诉我之所以非我不娶,是因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我身心干净,他指的身心干净是我把身心都交给了他,大概男人都有占有欲。 以前看甄嬛传每当女主说到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时我都会哭得稀里哗啦的,孟晨说他不是帝王,不会受别人影响一辈子也不会负我,而我也从没想过背叛孟晨,然而时间就是有这种魔力,让誓言变得一文不值。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江城一到这个季节就阴雨连绵,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惆怅,父亲出事后,我一度认为孟晨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和孟晨闹翻我不是没想过,但当这一天正真到来时我才觉得自己有多无助,就像翅膀被生生隔断一样,疼得让我窒息。 我的眼泪啪啦啪啦的滴在裤子上,段凌弈突然把车窗打开,酥酥的小雨拍打在我的脸上和我的眼泪融合在一起,身边飘来一丝烟味他看着窗外微微皱着眉:“你多大?” 我抹了抹脸上的水:“25了。” 他猛吸了一口烟:“干嘛这么早结婚?” 我嘴里充斥着苦涩的味道,只有默默咽回肚中:“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我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段凌弈不屑的“哼”了一声用劲弹了下烟灰:“为什么要依靠别人?你是残疾还是智障?” “我能力有限。” “每个人的能力都可以无限放大。”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和他继续抬杠疲累的靠在后背上,他把烟掐掉窗户合上也没再搭理我。 很快,车子开进一片高档住宅区,这片区域我很少来,因为能在这里买房的人非富即贵,黑色的宾利带着我们径直驶入地下车库,刚下车就有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迎了上来:“段总。” 段凌弈随后朝他点了下头:“久等了。” “没事,应该的。” 然后我们三个乘着电梯向上,眼镜男一直在和段凌弈套着近乎:“段总这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啊?” “上个月。” “现在这里房价不便宜啊,今年又涨了不少,段总买多少钱一平?” 段凌弈双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秘书处理的。” 眼镜男凭凭点头,我却想人比人气死人,我和孟晨的房子虽不值什么钱还闹得一家人纷争不断,而段凌弈却连这个豪宅的价格都丝毫不关心。 出了电梯我才发现这里一梯一户,也真够奢侈的,门打开入眼就是一个敞亮的客厅,目测四米不到的高度,装潢得倒是挺考究的,就是有些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 我跟着他们绕了一圈,两百多平的豪宅,住这地方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 我随他们走到阳台,那阳台大的都可以翻跟头了,向下俯瞰整个江城尽收眼底让我赞叹不已。 眼镜男是个室内设计师,对段凌弈说道:“您看江城的天气总是下雨,这样视野虽好,但雨水落进来不免难受,我建议干脆把这个阳台做成阳光房,这样不影响采光刮风下雨照样可以坐在这里看书喝茶聊天,在这摆一组茶桌和软沙发,那边可以放个书架,一边放一个盆栽,之前听您助理说这里是给女士住的,想必就是这位吧,如果在书架旁边安一个吊椅倒挺符合年轻的气质,对了,我还特地做了几个方案,里面有好几款茶桌和沙发,要么您看看?”眼镜男对我说。 我已经被眼镜男的描绘在脑中勾勒出画面,一个温暖的午后我蜷在软软的沙发里手上拿着一杯咖啡眺望整座城市,或者什么都不做,静静的享受着安然的下午,不用为生计烦恼。 可是看着眼镜男递来的材料我瞬间清醒了,尴尬的扫了一眼段凌弈,他淡淡的对我说:“挑挑看。” 我紧张的接过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今天突然带我来看新房还让我选家具,这是什么意思? 我顾不得多想翻开那些材料,光亮的纸上印着好几组茶桌,虽然我对家具啥的一窍不通,但这些东西看上去就很高档,随便哪组我都爱不释手只得委婉的表示:“都挺好的。” 段凌弈却接道:“选一个。” 我紧张的又翻了一遍最后手指落在一组白色的茶桌上:“这个。” 眼镜男随后说道:“这组给人小清新的感觉,您看看后面那组深色的也不错,比较有质感。” 我想了一下:“还是浅色的好,不容易落灰,深色的有一点脏都看得一清二楚得天天清理。” 眼镜男笑道:“段总应该舍不得让您这么漂亮的双手干家务吧。” 我愣了一下随后脸红到耳根,我还真够没出息的,满脑子家庭妇女的思维,就顾着打扫卫生了,倒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不是我和孟晨住的90年代老小区,能住的起这里的人有几个会自己打扫卫生的。 我偷瞄段凌弈一眼发现他也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我赶忙走出阳台,眼镜男有备而来,几乎每处的摆设软装都准备了相应的方案,段凌弈几乎看都不看全让我挑,不知道的大概以为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可我不会傻到认为和他有点扯不清的关系他就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选的差不多后段凌弈对眼镜男说:“今天就这样,你按照这个先准备吧。” “好,段总,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慢走。”段凌弈说完眼镜男就离开了。 偌大的豪宅顿时就剩下我和他,听说人的身上是带有磁场的,每个人的磁场都不一样,有的会相互吸引,而有的人则会相互排斥。 而我只要和段凌弈在一起他身上的磁场总会让我紧张得不知所措,就像瞬间被打回十八岁一样。 他走到饮水机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大口灌下肚,我弄不清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好直问,于是犹豫了一下试探道:“你买这里打算来江城长住?” “给我未婚妻准备的,她下个月回国因为工作原因要在这待一阵子。”段凌弈随后答道,把杯子放在饮水机上。 我不知道人触电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医学上说人触电后会造成神经中枢麻痹,表现为肌体失控,肌肉震颤,全身麻木,我想我此时就是这种感觉。 段凌弈放下杯子朝我转过身,我立马向阳台走去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见我慌乱的神情,是的,虽然我知道这里不可能是为我准备的,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把我带到他未婚妻的房子里,还帮着挑选家具,他心还真够大的!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停了,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香气,我注视着江城的万家灯火,却没有一扇窗能通往我的家…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我用双臂抱紧自己眉头锁得紧紧的,忽然却感觉身体跌入一个温暖的怀中,段凌弈从身后环住我让我呼吸紊乱。 “你的背影总让我感觉很单薄。” 他的声音沉沉的在我头顶响起,单薄?我心底泛起酸楚,短短半年我瘦了十几斤,这大约就是他说的单薄吧。 我把身体缩得更紧,他反手把我打横抱起,我在望进他眼里的那一刻仿佛呼吸都停止了。 他把我放在那张崭新的大床上,我不自觉往里挪了挪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第8章 无家可归 之前因为生活的打击我把自己交给了他,可这一次我和他之间却变成了纯粹的男女关系,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不,不能这样,他浑身都亮着危险的信号,我不能够让自己再一次沉沦在他身下。” 可当他的吻落在我唇上的时候我居然控制不住的颤抖,我知道我渴望有个人能够视我如珍宝,温柔待我,又或许是我太累了,特别当那个人是段凌弈的时候,所有的幻想似乎都变成了现实,我仅仅在微不足道的挣扎下就失了防守。 而这次他好似兴致很高,用了很长时间来完成这件事,就像在逗弄初经人事的女生,不时观察我的反应。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和孟晨越过雷池,我最爱孟晨的时候对这事也并不热衷,孟晨总是嫌弃我是不会叫的死猪,而我真的没法像A片里演得那样,总觉得那是一件很害羞的事情。 然而今晚我第一次听见自己发出了陌生的嘤咛声,段凌弈听见后似乎很享受来势凶猛。 我以前一直不明为什么那么多男男女女热衷这事,就像孟晨总是邀约我,我却觉得累一样,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一次成功的结合,不仅要有奏鸣式的快板,还要有变奏曲的慢板和谐谑曲的中、快板。掌握经典交响曲的结构,能制造出雄浑荡气的时刻,而不是一个俗气的“肏”字所表现出来的龌龊。 结束后我躺在段凌弈怀里,他抽着烟,我发现他烟瘾很大,不知道烟瘾和工作压力画不画等号,孟晨有时候工作上遇到难处时也会抽烟,但大多时候并不碰,因为我讨厌烟味,总让我觉得呼吸不畅。 可笑的是,我和段凌弈认识时间并不长,却好像习惯了这种味道,这种,属于他的味道,让我沉迷。 他饶有兴致的挑起眉梢问我:“他多长时间没碰你了?”我一愣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为什么这么问?” 他摇了摇头扫了一眼我的身体:“一朵花能不能开得娇艳得看养花人有没有用心,他在这点上不称职,不过你更没用,不懂得良禽则木而栖的道理。” 我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手搭在他结实的胸膛前:“我爸是包装厂的质量工程师,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去车间检查产品由于叉车司机的疏忽导致被上面的设备砸中,险些撒手人寰,最后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成了植物人。 我妈在生下我没多久就跑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我后母对我很差,我算是被她从小打到大的,我爸出事一年后,她就从外面带了个野男人回来,还当着我爸的面和那人男人干那事,我和她吵得不可开交,结果差点被那个野男人强女干了,最难的时候孟晨把我和爸爸从炼狱救了出来,那时,我才知道我们的房子早就过到那女人名下了,我爸出事后的赔偿金也被那个女人接管,孟晨带着我去闹,那个女人给了几万,说就这么多,但我心里清楚,绝对不止,可那时候我毕竟还小,为了摆脱那种生活我停止了与她的纠缠不休,辍学下来跑销售支付生活费和我爸每个月的药物费。” 段凌弈的手悬在半空,香烟烧了一大截我提醒他弹烟灰,他干脆把烟掐掉腾出另一只手抱着我。 “所以,你对这个救命恩人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了?” “是,我感激他,即使他现在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我仍然感激他,要不是他,我还带着不能动的爸爸生活在后妈与野男人的环境中,比起那时候整天提醒吊胆提防着那个男人会随时冲进我房间,我想现在的生活好过多了,起码我长大了,虽然挣得不多,但可以独自支付爸爸的医药费。” “你爸的情况医生怎么说?”段凌弈问道。 “大概有5%的几率会醒来。”我哽咽了一下:“而另外95%就只能像现在这么躺着直到肌肉萎缩停止心跳。” 我抚在段凌弈胸前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他却抬手握住:“你对你妈还有印象吗?” 我在脑中过了一遍:“印象不深了,我两岁多的时候她就走了,可我长得一点都不像我爸,奶奶临死前说过我和我妈很像,所以后来我经常对着镜子幻想我妈的样子。” 段凌弈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我对上他的视线,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半晌才幽幽道:“这么说你倒是挺会遗传的。” 我对他扬起一个笑却突然听见“咕嘟”一声,肚子叫了。 “饿了?”段凌弈问我。 我很想说废话,这都已经快九点了晚饭没吃,还被他折腾了半天不饿就怪了。 段凌弈看了一眼外面:“这里没东西吃,我们出去吧。” 我盯着湿漉漉的外面突然感觉躺在床上很暖和建议道:“不如我们用APP点餐吧。” “怎么点?”他理所当然的问我倒把我问得一愣:“你没用过?” “没有。” 我突然想笑,身边这位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也有不会用的东西,恰好这东西我用的炉火纯青。 我点开外卖软件,段凌弈靠在我肩膀颇有兴致的看着,我一步步教他:“这个软件可以自动定位你所在的地方,只要点这个‘美食’的按钮在你附近外送范围内的商家都会显示出来,然后根据你的口味就可以选择相应的商家和美食啦。” “这很简单。” 四个字,这就是他对这个软件的评价,我特么想说一个外卖软件要整得那么复杂还有人想用吗? 我问他:“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他刚回完又补充道:“我不吃辣。” 我惊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生活在江城一带不吃辣的也真是稀罕了,通常在我们这个地界出去吃碗面条,商贩都会自动默认放好辣椒,我就奇怪他不吃辣在这里怎么还能生活这么多年的? 于是我很艰难的点了一些清淡的就起床穿衣服。 半个小时后外卖就到了,我和段凌弈围坐在房子中唯一的小桌子前,我不喜欢清淡的东西,总觉得寡淡无味难以下咽,所以吃得不多,看着段凌弈优雅的吃饭竟觉得是种享受,可是忽然脑中的弦被拉了一下,他有未婚妻了,他很快要结婚了吗?他爱她吗? 眼前蓦的出现了一堆问题却难以启齿,然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他不爱她,如果他爱她还会在送给她的房子中和别的女人云雨吗?可如果不爱她,那么忙的段凌弈又为什么特地来为她挑选家装,我很好奇,我真的很好奇,但我知道我不该好奇,更不能问他,一旦问了就会打破我们之间目前看来还算和谐的关系。 当激情退却,我用了一顿饭几十分钟的时间就想明白了,我得离他远点,否则我将会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而且这个坑比起孟晨留下的只会更危险更难以翻身。 于是收拾完我就打算起身告辞,段凌弈坐在那一动不动:“我明天回蓉城。” 我不知道他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我也不想去猜测只应声道:“那一路顺风。” 他眼神微眯盯着我看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拿着外套出了门。 他没让司机送我而是自己开了车,我坐在副驾驶,他发动车子前看了我一眼:“还打算回去?”我木讷的点点头,不回去我还能去哪,房子还没找到,难道睡大街? 他没说话猛踩了下油门车子驶出地下车库,一路无话,到了我家楼下,我抬头看了看松了口气,房间的灯是关着的,看来孟晨没回来。 我拉开把手刚准备下车想想还是说了句“谢谢”。 不仅是他送我回来,而是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他的出现让我本该绝望的心有了一点点的温度。 段凌弈的脸隐在黑暗中,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也不敢再仔细看便下车上了楼。 钥匙转动半天都打不开门,我又试了几次发现还是无果,顿感不妙,孟晨那厮八成是把锁换了,我燃起一股无名火把手机打开拨孟晨电话,然而电话一拨就挂断,连着打几次都是这样,那家伙居然把我号码删到黑名单了!我气得就用脚狠狠踢了一下门! 几分钟后我又失魂落魄的拖着包下了楼,深秋的夜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萧条,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还记得我们刚搬来这时,晚上总是会和孟晨在小区里溜达,我喜欢踩他的影子玩,他却总是跑开不给我踩,一晃也只余我一个人了。 眼前突然有车灯朝我闪了两下,我冗拉着的脑袋抬起看了看,惊讶的发现段凌弈的车子还停在楼下,隔着昏黄的街道我有丝恍惚愣愣的停住脚步。 不一会段凌弈从车上下来站在车边静静的看着我,头顶的路灯把他照得格外高大,我向他那一步步迈着,越来越快,最后哭着冲进他的怀中,他身体一僵抬起手拍了两下我的背,什么话也没说就为我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第9章 撞见他的未婚妻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又下来了,也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是拧着眉单手扶着方向盘,车子在街道上疾驰,很快又开回了那个豪宅,我们之间一直沉默着,谁也没有再打破这种沉寂,直到大门关上,他把外套扔在椅子上转过身看我,我在犹豫了一秒后冲上前踮起脚吻他,我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对过一个男人,可今晚我只想让大脑空白,无论用什么方法。 不一会段凌弈呼吸急促反手搂住我的腰铺天盖地的吻重重的袭来,我们像两团燃烧的火焰忘情的灼烧着彼此,女人终究是感性动物,身体的感官直通心灵,随着段凌弈发出的低吼声我的泪流了出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怎么了?”见我不说话抽身问我:“疼?” 我摇摇头,他坐起身子盯着我看,我却并不想给他瞧见我这幅样子,以前我身边有孟晨,即使奖金被扣光了也不用担心明天日子没法过,父亲医药费交不出来,可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彻底一个人去面对一切,我甚至不能再有一丝的松懈,这种无力的彷徨感让我对未来十分害怕。 身边的床动了一下,段凌弈下了床脚步渐远走出房间,我躲在被子里哭着哭着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猛然惊醒发现窗外又开始下雨了,我翻身下床去找段凌弈,发现他坐在空荡的客厅里,身边杯子里堆满了烟头,整个客厅都烟雾缭绕的。 他听见动静抬头扫了我一眼,我在他对面坐下被呛得咳嗽了两下,他把烟掐灭对我说:“简驰,善良是人的美德,但这种扯淡的美德只出现在小学教课本上,发生在成人身上就是懦弱,他人得寸进尺只会让人为刀俎,你为鱼肉。” 段凌弈的话狠狠落在我心底,他又点起一根烟,良久,我叹了口气:“别给我灌输这种报复言论,你是在带坏我!”说着从他手上把烟夺过狠狠吸了一口,又呛得直咳嗽。 段凌弈眸光带笑的看着我:“资质太差,想带坏你不太容易。” 他又从我手上把烟接过灭掉。 “我明天回去后这里缺个人帮我和家装那边对接,你要没什么事先在这住几天帮我监工。” 他说的顺其自然,我的心里却涌起一阵暖意,他是担心我没地方住又怕我下不了台阶才这样说的吗?我不知道,但我没有拒绝,因为现在的我真的无家可归,我需要几天的时间来找房子安排以后的生活。 段凌弈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到我身边摸了一下我的头发,我没有睡着也没有睁眼,直到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时才起身。 正好是周末我把家里打扫了一下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孟晨,手机依然快速挂断。 而后我约了向晚出来,据说她凌晨四点就被临时安排出去跑新闻了,急急忙忙约在咖啡店气喘吁吁的叫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灌下肚,我看着她夸张的样子啧啧称奇,随后抚头叹息,我这姐们照这个节奏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嫁掉! 她抹了一下嘴一脸怨念的看着我:“妈的,你知道吗?我已经连续三天大半夜的被安排出去跑新闻,再来几天,我这黑眼圈要贴多少层眼膜都消不下去了!” 我怔了一下:“不会吧。”我和向晚从大学好到穿一条裤子,我怎么想她立马会意。 向晚“嘶”了一声:“你是说,是沈婊砸和孟渣男在整我?” 我点点头:“以我们的关系,很难不殃及池鱼。” “操!”向晚一掌拍在桌上彪了句脏话。 “而且,孟晨把家里的锁也换了,还扣着卖房的钱。” 向晚气得脸通红:“我明天到台里揭穿他丑陋的嘴脸。” 我忽然想到我也当着孟晨的面上了段凌弈的车,如果说婚姻中的背叛,我只是比他晚点,但性质上没什么区别。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事从长计议吧,眼下我要赶紧找套房子,你帮我看看吧,别太贵,你知道我的情况…” “我说简驰,你换份工作吧,就你们公司那破洗发水,有次逛超市在角落看见几瓶捆在一起打折卖,我都不高兴看一眼,你指望在这种产品上赚钱?” 我又叹了一声:“我能怎么办,不像你和孟晨,新闻专业毕了业能进电台,我中途辍学连个文凭都没有。” 向晚看我一副丧气样凑到近前:“我问你,你平时用你们公司的洗发水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有时候发福利送给我会用。” 向晚一拍桌子:“那就对了,你身为一个Sales连自家产品都不认可,还指望别人买单?你觉得自己三观正吗?” 我想了想:“不正。” “那是相当的不正,你再看看你现在这模样,被老公抛弃,工作几年还半死不活的,人家工资按年递增,你是按年递减,有你这样做销售的吗?” “没有。” “所以说果断跳槽,否则坑自己一辈子!” 向晚的一通话让我想了一晚上,我22岁那年从大学下来打工,三年的时间还在混着底薪,这什么时候才是头?看着每个月上涨的物价和爸爸的医药费,我深知向晚说的很在理,是时候该为自己谋划谋划了,总不能因为婚姻的失利就让自己停滞不前。 周一到公司我们部门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内容简单说明了一下与天正传媒的战略合作,重点指出了我们公司洗发水推广渠道匮乏,市场占有率和知名度都不理想的现状,和市面上一些耳熟能详的品牌相比,我们的优势并不突出,同样是以去屑为亮点,可同行的牌子在国内市场已经发酵了十几二十年,家喻户晓,我们再想分一杯羹很难。 当然,关于这个问题何森并没有说得很直白,而是我在公司用眼睛观察到的,何森只说公司近期会内部改革,试图在原有的推广渠道上进行实质性的变革。 而和天正传媒的合作便是我们公司踏出的第一步,公司领导层十分重视,上头试图利用天正这条途径把我们的产品做进最近大火的综艺节目《不服来战》第二季中,由于太多厂商想接洽这条广告资源,而这条渠道的拍板人恰是天正传媒副总段凌弈,所以眼下他便成了我们公司迈上新历程的关键人物。 何森说随着合同的敲定这条渠道已经被我司收入囊中,而下面的工作任务就变得异常繁重,品牌部需要和天正传媒接洽广告内容,产品部需要针对这次推广的新品拟出特色的关键词并接洽剧组编辑,商务部又出动了大批人马维系合作当中的各个环节,而我们销售部则接到指示,需要派出项目负责人赶赴剧组全程跟踪该产品的拍摄情况。 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在众人对我的侧目下,毫无悬念的落在了我头上。 会议结束后,张丽丽酸里酸气的凑到我旁边:“简驰啊,看不出来啊,平时出去见客户一副死板样,敢情你是专门钓大鱼啊。” 我只能假装听不懂:“有屁用,你要想做去找何森申请,我还不愿接呢,要提成没提成,要奖金没奖金,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丽丽似乎反应过来这的确是个苦差事,于是讪讪的走了,又忙着打电话给她那个最近才钓上的大客户。 而我这个工作比较闹心的是我需要配合各个部门准备这则广告,一会到品牌部了解情况,一会到产品部查进度,基本上我们这边的进展情况每天下班前都需要拟一份文字性的报告e-mail到段凌弈秘书那边随时汇报。 过了仅几天,我下班刚到豪宅,突然门铃响了,我还有些诧异,这一梯一户也不会有人按错啊,随即心口猛然一跳,难道是段凌弈? 想到此我便朝大门跑去,结果门一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打扮时髦但不失优雅的女人,留着中长发,标准的五官毫无瑕疵,关键是,我怎么觉得这张脸在哪看过,如此熟悉呢? 而她看见我后露出诧异的神色,退后一步看了看门牌,我立马反应过来带着标准的职业口音对她说道:“你就是段总的未婚妻吧?” 那女人略微迟疑:“你是?” 我挂着淡淡的微笑:“哦,我是段总的手下,来安排家装的。” “你好,我叫顾琴。”她非常友好的伸出手,我忐忑的和他握了握。 正好下午才到的一批沙发堆在客厅里,外皮还没撕,家里有些乱,苏琴就扫了几眼并未进房间对我说:“那你先忙,我晚几天再来。” 顾琴刚离开我就浑身虚脱的靠在门上大喘着气,好在她没有进房,看见我的衣服还堆在床上,好在她没进厨房看见有人生活的痕迹,好在她没进浴室见到我这两天临时买的生活用品。 然而只呆愣了一会我就立马翻出包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拾了进去,并不多,又把家里所有没用的东西拿个大袋子装起来扔进垃圾桶,再从床到地面仔仔细细都擦了一遍直到抹去我所有的痕迹,最后,我背着包看了一眼这间临时的港湾就离开了。 第10章 向钱看齐 月光柔柔,深秋隐隐,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宽窄巷子,宽窄古今,人生百味,幽幽长长,我驻足在巷内的小洋楼前傻傻的发着呆,罗马的圆柱,西式的拱形门窗,木刻栏杆,雕花构件,藏着悠远的故事。 相传上个世纪的30年代,王姓军人买下这个带有洋楼的院落。抗战时,军人被召唤至前线,再也没有回来,就在这个小洋楼里,妻子一直等待丈夫归来直至去世… 人,不怕披荆斩棘,不怕高山火海,怕就怕那个曾经扎根在心底的男人有一天被连根拔起,你想有个盼头,到头来却空一场,我站在巷子内的十字路口茫然失措。 良久,我拿起手机给段凌弈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你未婚妻回来了,我说是你手下帮你打理家装的,放心。”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知会他一声,以防引起他和顾琴之间不必要的麻烦。 很快段凌弈追来个电话,我看着频幕上闪烁着他的名字竟然鼻头一酸,接起后他便直接问我:“你在哪?” 我死命的咬着唇抑制住不让泪水滴落,他却接着问道:“不会是一个人背着包站在大街上吧?” 我用袖子把泪水擦干用轻松的语气回着:“怎么可能,天这么冷,我又不傻,我前两天托朋友已经找到房子了,正好晚上过去拿东西,没想到她提前回来了。” 我听见他那边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忍不住问他:“你呢?在干嘛?” “还在公司开会。” “这么晚?” “嗯,打个电话给你顺便休息一会,待会还要继续。” 我忽然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是真正快活的,我生活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段凌弈位于食物链顶端还不是要日夜劳碌,虽然我们努力的层阶不一样,可都得为了生活不停的奔跑。 我向着巷口边走边对他说:“那会议结束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别太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他低沉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你要有什么事,就打给我。” 我哽咽了一下说:“好。” 我不是有意想隐瞒他,只是他已经够忙的了,我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没有必要让高高在上的他为了我而操心,我虽然渺小,但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当然,也没有任何理由成为他的负担,又或许,他那么说只是出于客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对我表现出的不过是男女交际中的平常问候而已,我不该多想。 我走了很久很久才打电话给季向晚,她问我在哪,又在电话里骂了我一通随后让我马上去她家。 季向晚和他家人不合,大学毕业就租了城东一个老小区的顶楼,她时常说她住的是别墅,有花园有天台,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向晚,总觉得她没心没肺的,遇到什么烦恼好像都神经大条的略过了。 我刚到她家楼下,就看见她抱着两个膀子在那等我,看见我后二话没说拎起我的包就往上走,我们把东西放好后,向晚就拉着我到天台上去,那里正沸腾着热乎乎的火锅,桌上还放着好几罐啤酒,向晚开了一罐往我手里一塞,什么也没说就自己先干了一大口,我也跟着她喝了起来,一杯下肚,身体渐渐暖和了。 向晚不停往我面前夹菜,我愣过神才发现,她夹给我的全是灯笼椒!于是哭笑不得的问:“你干嘛呢?” 她丢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我:“简驰啊,你要有咱辣妹子的劲儿,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用你的钱,住你的房,睡你的老公还稳如泰山呢?他孟晨特么的有什么权利不给你进门?啊?” 我又自顾自的灌了一大口酒:“他今天给我的一切,明天我会原原本本的还给他,可向晚啊,比起反击,我现在更需要解决的是生存,你懂吗?今天我们不提他,喝酒!” 向晚沉寂了几秒随后拿起啤酒说:“好,喝酒!”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爸爸给了我一张银行卡,每个月按时往里面打生活费,他出事以后那张卡就再也没收到过钱,直到我和孟晨刚结婚那会,突然有一天卡里多了二十来万,吓了我一大跳! 之后才知道我爸前几年背着小妈投了一笔理财,当时捆绑的就是这张银行卡,理财到期后钱就自动打了过来。 后来我拿出这笔钱加上孟晨也出了点凑够首付买了房,本来以为上天眷顾意外之财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哪料恰恰是这个房子成了割裂我和孟晨感情的刽子手,向晚的总结十分给力,她用飘忽的眼神看着我:“说到底,就是穷!” 是啊,就是因为穷,婆婆和小姑子才会盯着我们的房子当肥肉,就是因为穷,我和孟晨到最后才互相提防算计,就是因为穷,我现在只能寄人篱下无家可归。 我望着满天的繁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金钱的渴望如此浓烈! 那晚和我向晚喝得酩酊大醉,睡在天台上半夜被冻醒拖着身体迷迷糊糊进了房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向晚早就不在了,只给我留了个条说被拉去蹲点了,我十分同情她。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一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居然是段凌弈发来的,只有两个字“晚安”。 发送时间是昨天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半天,想到他昨天开会开到那么晚就有些心疼他,而更多的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就好像无形中的牵挂一样,但从今天开始我和他也许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我需要做的是收回对他所有的念想才能让自己没有期盼。 关于孟晨,其实我知道最容易的途径就是和他打官司,但那又怎样,我需要不停的请假,找律师,跑法院,折腾来折腾去,拿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后说不定工作已经丢了,还得把这中途产生的律师费医药费还上,孟晨依然可以抱着他的温香软玉逍遥快活,这不是我想要的,而我希望的是有一天我能站在高台上让孟晨仰视我,后悔他今天对我做出的一切! 我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把自己困在婚姻的牢笼中苦苦挣扎,却只用了一晚上就想明白了,我接下来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向钱看齐!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临时出差通知,说是天正那边高层想要加快进度,让我和另一个同事孙幻今天就去讨论推广方案的初稿。 为此,我提前下了班回去准备行李,却在公司楼下看见一个身影一直徘徊在门前,不时往里眺望! 居然是我那个可恶的后妈葛梅!我低着头就打算没看见,却没想到她眼尖看到我了,上来就拽着我的胳膊:“驰驰,驰驰,是我啊,是妈妈啊!你别走,别走,听我说几句!” 我嫌弃的甩开她:“别乱认女儿,我没你这么牛气的妈!” 这档口,才发现她脸上鼻青脸肿的,也是奇怪了,我这小妈自从父亲出事后,拿着赔偿金,后来听说又把我们家的老房子卖了,按理说过得应该很滋润才是。 我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来找我呢,现在看来,蓬头垢面的,一副穷酸样。 我倒也好奇,停下脚步:“说!什么事?” “驰驰,都怪我,怪我不好,你让阳哥他们别找我麻烦了,老东为这事已经和我掰了,他不仅打我还把我手上的钱骗走了,那都是你爸的钱啊!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她声泪俱下,我却觉得十分好笑:“什么阳哥不阳哥的,我压根不认识这人,还有,当初那钱你不是说是你的,不是我爸的吗?敢情现在被男人骗走了来找我帮你讨公道了?那你当年骗我们家钱的时候,我怎么没把你打死的?” 她一个劲的哭,看着的倒挺可怜的:“别的不说了,就是阳哥那边,你看在我也照顾你们父女十几年的份上,让他别找我麻烦了,他说了,让我向你道歉,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 说着她真双膝一曲,他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赶紧扶她起来:“我真不认识那个阳哥,他要再找你,你让他来找我。”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这事,谁这么仗义打着我的旗号替天行道啊? 想来我这破事,除了孟晨知道外也没和别人说过,包括向晚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是家丑! 突然,我想到一个人,段凌弈,我前段时间和他随口提了一下这事,难道是他?我还记得那天他告诉我人不能太善良,难道他就这么默默的帮我把仇报了?我不敢确定,但不得不说看见葛梅现在这样心里莫名的痛快,仿佛童年的那些伤原原本本的还到了她身上! 第二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天正,仰望梦寐以求的大楼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就听见孙幻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口吻说着:“这逼格还没进去就感觉到高大上,唉…” 我瞄了孙幻一眼直起腰板子踏了进去,很快我们被领到22楼的一个会议室,有相关部门的人接待我们,开了一天的会一直到下班,我揉着发酸的肩膀和孙幻一同等电梯,孙幻感慨:“大公司做事效率就是高,光这一天就过了那么多内容,我脑袋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 我笑道:“他们不是做洗发水的但是市场敏感度比我们还强,这就是差距!” 我刚说完电梯门开了,我愣了一下,发现段凌弈和另一个男的站在里面,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孙幻并没有看过段凌弈已经踏入电梯还拉了拉我,我十分拘谨的贴着电梯老老实实的站着,门关上,里面一片安静... 第11章 他乡遇故人 电梯下行,段凌弈突然开了口:“什么时候到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问我,却不敢看他:“早上。” 孙幻看看我又看看他:“这位是?” 我只好硬着头皮介绍:“天正传媒的段总,上次来过我们公司。” 孙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又伸手又递名片,段凌弈只微微颔首却纹丝不动,他身边那个男的接过名片,孙幻陪着笑脸,很快电梯到了一楼,我和孙幻都站在一边让他们先走,毕竟身份不同。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段凌弈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飘来一句:“陪我吃饭。” 孙幻不可置信的扫了我一眼不敢说话连动都不敢动,我只有乖乖跟在段凌弈身后出了电梯。 他旁边的男人应该是去开车了,段凌弈带着我穿过大厅往外走,忽然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简驰。” 我下意识回头,还在奇怪蓉城怎么可能有认识我的人,是不是叫的不是我,然而下一秒那人已经两步走到我正面,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还没看见来人正脸就闻到那一身香气,再看他身上穿的红色机车服已经猜出来,我认识的男人中除了某人,没谁会这么张扬! 我也兴奋的拍了拍他后背几下激动道:“古修?” 他放开我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不满的瞪了下眼:“瘦了,我还是喜欢你胖嘟嘟的样子!” 我捶了一下他胸口:“去你大爷,你以为谁都像你能保持万年不变的骚包样。” 他倒是自信的很:“颜值这东西是爹妈给的。” 我们正老同学相见激动万分,旁边有人清了清嗓子随即冷冷道:“我饿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段凌弈还杵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却见古修似乎和他很熟的样子勾着他的肩就笑道:“哟,我当谁呢,这不是段总吗?唉,你不是忙得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今天这么早就饿了?正好!我也饿了!走,小驰,你修哥哥我做东,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去。” 我看见段凌弈铁青的脸愣是不敢吱声,但古修已经兀自勾搭着他的肩往外走,我也只能屁颠颠的跟在他们后面。 到了门口一辆宾利停在那,刚才那个男的为段凌弈拉开车门,古修立马“啧啧”道:“你这破车坐的不舒服,开我车去。” 说着掏出车钥匙遥控了一下,我的眼神立马飘向那辆亮了两下的车顿时眼前一黑,这古修真是够了! 要说我和他认识那是在大学时期,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穿着一条小白裙,长发披肩从图书馆出来,好远便看见一个男的,穿着夸张的铆钉牛仔外套,头发略长,当他甩头的刹那我看见一张出尘的面容,好似漫画中的男主活脱脱走了出来把我惊呆了!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我打着一把红伞静悄悄的走到他身旁腼腆的问着:“学长,要我送你一程吗?” 结果那厮一溜烟的冲进大雨中消失在茫茫夜色,自那后我便特别关注这位好看的学长,但他总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一来二去反而我和他同宿舍的孟晨熟了。 我和古修正真热络起来还是我和孟晨在一起之后的事了,他大概觉得我对他的人生没什么威胁了反而经常半夜约我撸串。 有次我想去近郊烧烤,苦于东西太多不好带,没过几天古修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辆二手BYD,大学时期他这辆拉风的破车带着我们四处招摇,为我们遮风避雨,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辆车居然还健在! 我嘴角抽了抽,古修见我们都不动嬉皮笑脸问我:“你是坐他车还是坐我的?” 我看看蹭亮的宾利和掉漆的BYD,还是偷偷指了指BYD,不为别的,只因这辆小车承载了我太多大学时期的记忆,我竟然十分怀恋那马达轰轰的声音。 古修对着段凌弈灿然一笑:“那段总是屈尊坐我车还是自己去?” 我本以为段凌弈万万不可能跟着我们过去,没想到他倒是先抬脚往BYD走去。 我和古修对看一眼跟了上去,古修开车,我刚准备钻进副驾驶,段凌弈手一伸把我捞到后座,空间很小,我几乎和他挨到一起,我往门边挪了挪,他不满的瞥了我一眼。 古修倒是很热情不停问我:“你现在怎么样了?孟晨还好吗?你们都结婚两年了怎么还没整个娃出来?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我认识个朋友专治不孕不育,男女都能治,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 我脸一红偷偷瞄了一眼段凌弈尴尬的不行,这古修多年没见怎么跟外面张贴的牛皮癣一样,忙岔开话题:“一见我就八卦,倒是你,以前关系那么好,我婚后你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都不跟我联系了!对了,你怎么会在天正?” “打工,打工…”他吱吱呜呜的说着,我转念一想古修也是学传媒的能进天正理所应当,可又一想,不对!这样一来段凌弈岂不是他领导,怎么他在领导面前这么吊儿郎当的也不怕影响职业生涯吗?但想到他这人天生神经大条瞬间又满头黑线。 以古修的做派,我以为他肯定要拖着段凌弈到哪个路边摊,毕竟是他请客,但没想到他把车子开到市中心繁华地段的一家高级餐厅前,我略有迟疑的伸头看了一眼,已经有服务生为我拉开车门。 古修不以为意的下了车把钥匙扔给服务生代为停车,我看了一眼,门口宝马奥迪都是档次低的,更何况古修这车简直是惨不忍睹,亏他脊背还挺得直直的过来拉我:“小驰啊,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今天可别和我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 我“嘿嘿”的干笑着。 古修还特地让人选了处包间,我本想着这种高档的地方包间都有最低消费,随便找个座得了,结果古修却一本正经的说:“不行,我要坐大厅吃饭,那我就成了菜,别人都只顾看我了,我怎么吃?” 说完便大步朝包间迈去,我看着他傲娇的背影摇摇头,这人自恋的架势也是万年不变。 段凌弈一路无话只是默默的跟着我们。 进了包间三人各坐一角,古修一副土豪样什么贵点什么,点了满满一桌,我略微担忧的看着他心说这人也不是那种爱面子摆阔的主,更何况和我,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了,转念一想难道借机巴结领导?想到这我也就没再为那菜单心疼。 等菜间段凌弈忽然开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还没说话古修就眉开眼笑的喋喋不休:“我是这丫头的媒人,想当年他老公是我一个宿舍的哥们。” “是,结婚的时候还非缠着让我送你鞋,说什么答谢媒人,我们这又没这习俗。” 我没好气的说。 “我这叫讨喜气,跟你们女孩抢捧花是一个道理。”他振振有词道。 “那我也没看你讨到媳妇。”我呛了回去。 “我这么早找媳妇干嘛?那不是浪费了我这张绝美的俊脸,你想想那得让多少姑娘心碎?” 我们两你一句我一句完全忽视了段凌弈,他不动声色的把茶杯有些重的放在桌上,我才止了声。 服务生把菜上了后古修便立即站起身,把几个菜的摆放顺序给换了一下,大学后半段整天和他混在一起胡吃海喝,我的口味他一清二楚,所以我喜欢吃的都给摆到了面前,我笑眯眯的拿起筷子。 古修又不知道抽什么筋突然问我们:“既然今天兴致好,大家要不要来点酒?” 我立马拒绝:“得了吧,你喝酒我害怕!我结婚那天所有人都点到为止,就你一个人喝得烂碎如泥,闹洞房的时候还冲进来抱着我说要抢新娘,要不是在电梯口被大胖子拦下来你是不是真打算带着我跑了?” 古修“嘿嘿”的打着哈哈:“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有这事吗?” 人最怕和无赖打交道,他不记得我还能说什么,只是段凌弈倒是抬起头略有深意的盯着他看了一眼。 段凌弈几乎没怎么吃,只动了几下筷子,我还不停对他说:“多吃点啊,你不是饿了吗?” 他却冷冷的说:“饱了。” 毕竟是古修付钱,既然段凌弈不想吃,我怎么也不能让老同学浪费,所以一个劲的猛吃,大概古修也是心疼菜钱,也抢着往嘴里塞,后半段我们两一个都没说话,就顾着吃,那叫一个干净! 吃完后服务生来结账我紧张的偷瞄了一眼,突然一阵眩晕,这一顿饭下来居然吃了一万多,我们都吃什么了!我突然记起刚才那一盘盘的海鲜就一阵心惊。 古修对着菜单很认真的核对,好像深怕这大饭店坑他一样,等他一道道核对完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可以,没问题。” 然后很自然的把账单甩给段凌弈。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却敲着二郎腿用纸巾擦嘴,我实在没忍住:“不是你做东吗?” 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是我做东啊,我又没说是我付钱,我做东他付钱。” 服务生脸色尴尬,看看我们清了清嗓子,段凌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生,我暗暗松了口气,却见古修那家伙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相。 我们走出饭店古修兴奋的对我说:“走,哥哥带你嗨去,给你见识见识蓉城的魅力。” 段凌弈手插在口袋里悠悠的开口:“西北那边的案子听说冯总跟得很吃力,既然古总监这么精力旺盛不如我向公司申请把你调派过去?” 古修立马收起笑容打了个哈欠:“最近总加班,老腰吃不消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小驰我就不送你了,改日再聚。”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BYD,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街头,不过眨眼的功夫。 我有些无语的问段凌弈:“他在天正做什么呀?” “混吃等死。”段凌弈没好气的说。 我暗自心惊以段凌弈的性格怎么能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混吃等死?看来师兄就是师兄,总有让我折服的地方... 第12章 冤家路窄 我回酒店的时候孙幻一直守在我房门口,看见我回来激动的扯着我:“简驰啊,看来你和那段总认识?我说公司怎么派你来的,杨总说明天电视台一行人会到天正,意思让我们一起见见,先认识认识。” 第二天一早我特地找了比较正式的套装怀揣着紧张的心情到了天正,我和孙幻才到就被人通知,说电视台的人和天正高层的见面地点临时改到郊区度假村,也安排了车把我们接过去。 在车上孙幻就小声和我嘀咕:“万恶的资本家,以考察为名义的吃喝玩乐。” “你这叫仇富心理。” 结果到了度假村,才发现这里场地空前的大,高尔夫、跑马场、室外温泉,度假村后靠海,居然还可以乘游艇出海,刚刚还一副愤世嫉俗的孙幻立马改口:“还是资本家仁慈啊,我来啦!” 我默默的摇了摇头,但很快被开阔的视野和清醒的空气给吸引,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这大概是我几个月来最舒坦的一天。 有人出来迎我们,我一看是段凌弈的秘书,上次在电梯里遇见的那位帅哥便朝他微笑,他也随和:“我叫董辉,段总他们在打高尔夫,说你们到了就带你们过去。” “好,麻烦了。”我客气的说着便上了度假村内的观光车。 车子足足开了二十分钟,我们倒是目不暇接,董辉见我们兴致勃勃不停介绍着:“这里其实是我们段总的个人产业,几年前他谈下的地皮然后亲自设计开发,现在人生活节奏快难得有这样的地方能度度假,这几年收益越来越好,很多人都说他有眼光,不过我觉得魄力和能力更重要。” 孙幻不禁感慨:“这地方要是我的,都够我一家吃几辈子都吃不完了,差距差距啊。” 想着我和这个传奇人物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牵连,再看向这片大好河山,心中居然有些引以为傲。 到了高尔夫球场他们正打得如火如荼,我和孙幻走去时一帮人朝我们投来好奇的眼光,董辉落落大方的把我们介绍给电视台的人,他们对我们还算客气,毕竟我们是投资方派来的代表,也算衣食父母之一,然而突然眼神却撞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整个人颤了一下。 旁边有电视台的人立马介绍道:“这是我们这季节目的摄影组负责人孟晨,也是年轻有为啊!” 上次不欢而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再次见面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场合。 我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孟晨所说的节目居然就是这个节目,他不惜卖房换来的机会! 但我们两都很有默契的抛下个人恩怨,装作不认识点了点头,毕竟这关乎到个人工作问题,谁也不想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 但我心里却堵得慌,要知道孟晨会在这个节目组里,我怎么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我很快退到边上正好看见段凌弈才挥完漂亮的一杆,利落的白色休闲服倒衬得他更加迷人,旁边有人鼓掌,他淡淡一笑转过身看见我,又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朝我走来:“怎么穿成这样?” “我又不知道你们临时改变行程,我以为就在会议室里碰个面呢。” 他没说话把杆子递给我,我迟疑了下:“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他把杆子塞进我手里,旁边几个才认识的电视台的人朝我笑道:“苏小姐来挥一杆。” 我有些求救的看着段凌弈,他眉眼微挑:“腿分开,肩膀放松,双手握杆,试着对准。” 我咽了咽口水照着他的话手心紧张的直冒汗,大概是我一来就上场了旁边一群人好奇的看着我,弄得我更加紧张,哆嗦的挥了一下居然连球都没碰到,脸唰得就红了整个人大囧。 段凌弈摇摇头站到我身后,他温热的胸膛紧紧贴在我背上,结实的双臂圈住我,伸出大手握住我的,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肩,众目睽睽之下,甚至在孟晨的注视下,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太疯狂了! 然而他视若无睹带着我手臂一扬轻轻一挥,白色的小球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准准的落在远处的洞边。 “漂亮!”立马又迎来一阵掌声,段凌弈随即松开我,走到场边接过董辉递过来的矿泉水顺手扔给我,我握着矿泉水心里有些暖暖的。 旁边有人陆续打着,孟晨趁人不注意溜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问:“你和那个段总到底什么关系?上次去医院的也是他吧?你什么时候认识他这样的人?还上他的车?” 孟晨一连串的问题把我问得十分恼怒,我不禁冷笑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我抬起头眸子闪过一丝冰寒:“想知道?你自己去问段总。”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却正好迎上段凌弈的目光,他正和节目总导演坐在休息区的软沙发处说话,看见我在看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随即收回目光。 中午度假村提供了单独的自助餐,很高档,好在不用和段凌弈,或者孟晨一起吃,我和孙幻在角落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胡吃海喝了一顿。 吃完饭董辉来找我们:“大家今晚都不想走打算在这待一夜明天出海,听说你们没带衣服来,段总托我准备给二位的,这是你们的房卡。” 孙幻激动得连声道谢,等董辉走了还碰碰我的胳膊:“这段总真是个好人啊!” 我却嘴角抽搐,好人?我还记得他曾对我说的一番关于“善良“的言论,他要是好人怎么可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站得稳脚跟。 下午休息过后大家说要去赛马,来的时候董辉就说这些马都是段凌弈特别托人从蒙古运来的,匹匹个头十足,长得精装,男的当然跃跃欲试,女的也想骑上去拍拍照。 我虽然不大感兴趣,但也不能不合群。 结果大家刚到马场老远就听到一阵熟悉的马达声,我回头一看眼前一黑,BYD! 车子以飞快的速度停在马场边还甩了个尾,吓得较近的几匹马叫了几声跑开了,车门打开,古修穿着一件湛蓝的衬衫,配着一副大墨镜倒有些韩国欧巴的潇洒气场,他帅气的出场和拉风的打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我听见耳边那些电视台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他是谁啊?” 古修走到近前,天正里不知道是谁问了句:“怎么才来啊?” “睡过了。”我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他也不知道找个合适的借口,慵懒的把墨镜一摘,我听见离我近的几个女的倒抽气的声音。 果不其然,我这师兄还和在大学时一样,天生招蜂引蝶。 但我随即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几乎同时古修也发现了我和孟晨愣了一下然后大喜:“哟,你们都来了…” 说着就要上来打招呼我急得赶忙上前,拉着他就往马场内冲:“你喜欢骑马吧?看你腿如此修长就知道你肯定喜欢骑马,你喜欢白色的还是黑色的还是棕色的?我给你挑一匹吧,你骑在马上肯定要帅死一片,赶紧的。” 古修一挑眉莫名其妙的说:“小驰,你没事吧?你想骑马早说啊,腿短上不去哥可以帮你。” 说着他就从工作人员手上牵了一批白马过来,轻松的一跃而上然后向我伸手,我咬咬牙把手递给他,我需要单独和他说几句话,要是不上马这么多人在这怕是没机会,要是他说漏了我和孟晨的关系,这估计大家后面的工作都难开展。 于是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古修乘坐一匹白马悠然而去,我坐在前面,古修拉着缰绳,在下面不觉得,坐在马背上才猛然惊觉真的很高,马一颤一颤的吓得我不敢乱动,还好古修拉着缰绳的手正好圈着我,走远后我顾不得那么多转头对古修说:“喂!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件事,你给我牢牢记好了!我和孟晨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现在电视台和天正的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以为我们今天才认识,所以你不要穿帮了,记住了没?” 古修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什么?你和孟晨离婚了?” 我看见后面有人陆续上马跟来,赶紧让他压低声音:“暂时还没离,不过和离婚没啥区别!” 古修一脸懵圈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后轻声问我:“你出轨啦?” 我一惊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你就这么相信曾经的兄弟?你们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没一个好东西!” 他反应过来:“我靠!不会吧!你丫的居然一直没告诉我,小驰,怪不得你整个人都瘦一大圈,敢情是孟晨那家伙欺负你啊?看我马怎么收拾他!” 我又赶忙撞他一下:“你不长记性啊?我刚才怎么说的!” 他郁郁的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又神秘兮兮的在我耳边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不想刺激一把?” “怎么刺激?” 第19章 晴天霹雳的消息 古修回头看了一眼钱斯瑞:“我这么穷总得拖个冤大头来买单啊。” 他说的理所当然,我却偷偷掐了他一下,他穷!之前这样说我也就信了,现在知道他在天正是总监级别,估摸年薪最起码是我五倍不止,还在这光明正大的哭穷! 钱斯瑞看古修一直在和我说话也看了过来,然后直接拿了一瓶才开的马爹利XO走到我们面前表情夸张的说:“这不是孟嫂吗?哦,不不不,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孟晨那小子在外面偷吃不擦嘴这事了。” < 第21章 雄起 我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还好没栽下去,思思虽然嘴上狠好在真喝多了,手上劲儿倒不算太大,我后脑勺虽疼但应该没破口子。 她砸完我自己就先倒了,段凌弈长臂一揽扶住我,又打电话让董辉来把思思扶走。 我晕晕乎乎的揉着后脑勺问他:“你把思思安顿在哪啊?” 他没好气的说:“先烦烦你自己吧。” 说着就把我拉起来往外走,旁边有人挽留他:“段总,还早,再玩会。”< 第22章 好大一个坑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我就一直坐立难安! 古修不在的情况下,部门里基本上都是冯经理说得算,下午她叫我去楼上把份文件交给陈副总的助理,我屁颠颠跑到39楼,蹦跶好几圈都找不着北。 一个男的约莫四十左右,一直在电梯那捣鼓手机,见我左一圈右一圈的溜达终于忍不住抬头问我:“你找谁?” 我仿佛找到救星般:“这好几个玻璃门长得都一样啊,陈副总那怎么走?” 他 第23章 古修下的局 我这才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身边这个男的居然是上次在39楼电梯口碰上的那人。 他后面还跟了几个人。 段凌弈弹了下烟灰:“肖总也来谈事情?” 我心一惊,肖总?这层楼全是老总级别的,集团里还能有几个姓肖的老总? 莫非这人就是三大老总之一的肖禹? 他朝段凌弈点点头回身对那些人说:“你们到那边先开始吧,我马上 第24章 他的婚礼就在明天 而后段凌奕就带着我去了一个俱乐部,直接进入一个打台球的包间。 很快服务生上了一箱啤酒,我赶忙说:“我不喝。” 他丢给我一根球杆:“不是给你喝的。” 说完拿起一瓶就自个儿吹了起来,那样子活像借酒消愁。 他松了松领口,有些邪魅的盯着我:“会打吗?” 我拿着球杆有些懵逼:“不会。” 他扬唇 第27章 他居然来反应了 我没心思去公司,老丁他们估计也没空理会我个虾兵蟹将,我跑去找古修,结果是在闹市区的一个棋牌室找到他的。 他正在和三五好友切磋麻将,昨晚妩媚的妆容已经洗去,套着一件宽大的米色针织,清爽的短发衬托的五官更加引人注目。 见我进来瞥了一眼:“自己端个板凳过来坐。” 我没吱声默默坐在他旁边,看着看着就实在忍不住。 “打西风干嘛?留着吊牌啊…” < 第28章 晴天霹雳 然而没过5分钟他又自个儿出来了,还换了一身枣红色的机车服,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哥们了… 他又和没事人一样朝我灿烂一笑:“走!既然吃饱了修哥哥带你回公司。” 我白眼一翻:“神经病,等我们赶去人家都下班了,跑去干嘛?” 古修特惋惜的瞧着我:“奴性!谁叫你去上班,哥带你去观战的。” 临走前古修还抓了几袋瓜子放我口袋里:“看戏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