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玩转大宋》 一 重病 北宋宣和二年,农历腊月二十三入夜 快过年了,长安城也就是京兆府,灯火辉煌,卖卖酒肆、勾栏瓦舍,人流熙熙攘攘。北宋年间商业繁荣,虽然当今的道君皇帝喜好“花石纲”横征暴敛,但是这些赋税都压在的江南的百姓的身上。对远在西北的长安京兆府影响并不大。这里充满了过年的热闹! 但是在京兆府内最大的院落——陕西宣慰使府里的宣慰使童贯可是开心不起来。这个童贯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军权的太监了。他协助蔡京当上了丞相的职位,作为投桃报李,在京祝他当上了枢密院指挥使的职位,并执掌宋朝的西军、河东军和北军。一时间童贯权倾朝野,蔡京成为“公相”,童贯被称为“媪相”。 最近两个月江南的方腊闹得厉害,身为枢密院指挥使的童贯开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童贯明白,自己现在的位置已经威胁到了蔡京了,所以现在蔡京一直想罢免他独掌朝权。这次方腊起义皆有花石纲引起,花石纲的事情一直是蔡京和朱勔负责,开始童贯就力主杀朱勔,招安方腊,平息叛乱。 但是如果这样做,等于打了蔡京的脸。蔡京当然不能同意,而且争招花石纲也是为了给当今的道君皇帝(宋徽宗信道,因此平日称他为道君皇帝或者赵官人)玩乐所用,因此蔡京在这一点上得到了道君皇帝的支持。二人都赞同要派兵征缴方腊。 军进行调兵遣将当然是枢密院的事情,童贯原本认为方腊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于是调动禁军和江南各地的厢军围剿,没想到宋朝到了宋徽宗的时代,军队已经烂到的骨子里。这次围剿不但么有获得胜利,还让方腊占据了江南20多个州县,如今已经准备称帝! 道君皇帝怒斥了童贯和蔡京,这时2人无法,暂时放下矛盾商量对策。最终二人商议还是要调动西军去江南平叛。大宋的西军不同于其他军队,那是跟西夏打了100多年的军队,这些军队有点像地方军阀,是宋朝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了。但是这支军队桀骜不驯,开始朝廷怕把这支军队调入中原引起汉末董卓之祸!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所以只好调动他们。 西军在当时分别镇守秦凤璐和永兴路的京兆、鄜延、环庆、熙河、秦州、泾源等地。分属于四大家族,主力为种师道和种师中兄弟、折可求、刘延庆、高怀远。四家合计西军不到8万人,对外号称10万。在西北就是这7万多西军对抗西夏国。四大家族中以种家人多势众兵马超过3万,高怀远原本出自种家,5年前在陇右横龙川战役中立功。朝廷为了表彰其功劳,其实也是为了分解西军,不让一家做大,就封高怀远为陇右节度使。 大宋开国为避免唐朝后期藩镇之乱已经不设立节度使了,但是陇右之地是西军从羌人和西夏人那里血战夺回来的,也算是开疆扩土了。历史上到了宋徽宗的时代,宋朝的版图达到了顶峰。于是在新开拓的陇西之地设立了陇右节度使。高怀远的人马并不多,只有1万人,但是其中有来自种家的8000精锐骑兵!宋朝自从失去了幽云十六州后,战马奇缺,就是西军中的骑兵也不多。这些骑兵不但是西军中的精锐甚至是整个宋军的精锐部队!所以高怀远的精锐骑兵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仲家军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西军有一半来自仲家军。 朝廷本想分化西军,所以四大家中高怀远的官职封的最高,但是高怀远在西军将领前杀马明誓,为种家马首是瞻,种师道才把种家骑兵调给了高怀远。不过西北贫瘠,西军的粮草给养都要依靠朝廷,而且西军百年来似乎只是关心一件事,就是跟西夏死磕,并无反叛朝廷之心。久而久之朝廷也就不管了。 要调动桀骜不驯的西军不是一个小事,所以童贯这次亲自从东京汴梁赶到长安,准备召集西军将领安排平叛事宜。但是让童贯郁闷的是,到了长安他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西军最重要的领袖种师道病入膏肓。 童贯在官场打拼多年,他第一感觉就是这里有阴谋,是否西军发生了什么变故,种师道假装托病不愿意出征。因此他派遣自己的儿子童川打听其中的消息。 童贯是太监,和很多权威高的太监一样,坐上高位后就开始认干儿子。童贯只是认了一个干儿子,就是童川。童川平时就常驻长安城京兆府,一个是帮着童贯关注长安的买卖,另外一个就是监视西军的将领。 西军所在的西北四路都是贫瘠之地,因此西军将领大多数都做些买卖。一般西军有头脸的将领都将家眷安排在渭州、买卖开在长安。所以童川跟长安各家西军开的买卖的掌柜都很熟悉。 此时童贯正在书房不安的四处踱步,这时候书房门开了。童川急忙忙冲了进来。此时他也顾不得礼仪了,从桌子上拿起一杯茶就灌了起来。 喝了口茶,童川顺了顺气,对童贯说道:“父亲,我打听清楚了,小种经略相公是病了,而且还病入膏肓。现在长安城里的西军都人心惶惶的。昨天世义也急急忙忙地走了,长安的种家的买卖好几家都关门了!” 童川口中的小种经略相公就是种师道,世义是他的侄子种世义。种师道和种师中共有5个儿子,按照仁义礼智信排名,分别为世人、世义、世礼、世智、世信。其中老大、老四和老五是种师道的儿子,老二和老三是种师中的儿子。 北宋年间中文轻武,但是在西军种正好相反,重武轻文。可惜种家的5个孩子在军中的威望都不怎么高,历次与西夏的战争种也没有立下什么特别功劳。这五个孩子如果说谁的战功还算显赫的话,也就是老二种世义了。仲世义,名浩字世义,是仲家第二代中武功最高的后辈,也在战场上立下了不少战功。只是可惜,老二在陇右与西夏的战斗中伤了右臂,现在已经不能提刀杀敌了,因此安排在京兆府打理种家的生意。 童贯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半晌,问道:“消息确切吗?” 童川说:“应该是确定的,跟咱们家合作到河东走货的小栓子也回来了,他也带来相同的消息。而且说是小种经略相公已经快不行了,连太原的河东镇守使杨可世都偷偷地赶去延安府了。” 听到此处童贯拿起了西军延安经略府给他发的公文看了看,自言自语说:“看来这个是真的了。”说完就陷入了沉思。 突然童贯好像想起了什么,对外面喊道:“来人。” 外面跑进来一个长随,垂首道:“听老爷吩咐。” “快,发一封六百里加急给延安府,就说本相要去探病,快发。” 长随唱喏转身离去,童川却有些疑惑地问道:“父亲,小种经略相公虽然在西军中德高望重,但是毕竟是一介武夫,值得您跑一趟延安府吗?” “你懂什么!”童贯怒斥童川:“明天跟我一起赶往延安府。”说完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童贯与种师道有着相同的烦恼,就是“后继无人”,种家的下一代资历一般,他童贯的这个“儿子”,童川也是难成大事的纨绔子弟。 童贯现在担忧的是一旦种师道死了谁来接替他的位置,统一指挥西军。名义上他童贯是西军的总指挥,但是他有自知之明,每次打仗只负责粮饷后勤,具体指挥都由种师道负责,自己从来不干涉。 种师道今年68岁,打了一辈子的仗,统领三军那是一把好手。宋朝不论禁军还是厢军都是有克扣军饷的传统,但是他童贯可从来是把8万军队的粮饷足额发放给西军,当然他跟朝廷要的粮饷是10万人的粮饷。而且西军的缴获他也从来都不多分,也不上缴朝廷,仅仅是拿了自己那份,其他的都赏赐给西军将士。 西军爱打仗主要因为是只要打仗就有钱。童贯厚待西军,主要原因是西军战功越高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就越稳固,毕竟朝廷中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人能够指挥的了这些骄兵悍将。 如果这次种师道死了,他童贯必须立刻确立西军领导人。现在让他着急的是,这个人选他一直是不下来。西军派系林立,种师道的弟弟种师中今年快60岁了,而且这个人只是个守成的将军,要说统领种家的本部人马还可以,但是要是统帅整个西军恐怕不成。刘延庆倒是资格够老,的环庆军是西军中最弱的一直,让他统帅西军只怕不行。折可求(原名折克行)倒是个勇将,但是只是一勇之夫,缺少谋略,而且他祖上是党项人,统帅西军只怕不妥。虽然他的妹妹折赛花人称女诸葛,但毕竟是一介女流,而且早就跟杨可世的儿子定了亲,早晚要嫁到河东军去。想来只有高怀远了,但是这个将军有勇有谋,是个帅才。可是他的最精锐的骑兵都是出自种家,到时候能指挥的了种师中吗? 因此,童贯决定必须去一趟延安府。如果种师道死了,用自己的威望也要让高怀远成为西军统帅。毕竟西军不能散,也不能败。如果西军完了,他童贯在朝廷中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二 暗流涌动 就在童贯带着自己的干儿子童川急忙赶往延安府的时候,种师道悠然的醒了。这个事情在延安府立刻引起了轰动。西军上下似乎有了一颗定心丸,延安府躁动不安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去。西军诸将悬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毕竟如果小种经略相公(西军对种师道的尊称)如果去世,西军必然大乱。西军将领虽然表面看起来勇武粗鲁,可是各自的小算盘打得都是啦啦响的。 只是西军将领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种师道已经不是原来的种师道了。这个种师道是来自21世纪的一个普通的工科男穿越过来的。这个工科男姓施名道,他是一个三流大学的四流毕业生,学习的是就业前途也不怎么样的挖掘机操作专业。施道大学毕业后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无聊的他到全国到处旅游,这一天来到了西北。 21世纪的某日,施道到了西北某地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盛产红薯。施道买了几块,然后跟卖红薯的老头聊了起来。 施道问道:“老大爷,咱们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老头笑着说:“出了镇子向东有一个野狼谷,当年大宋的西军经略使种师道在哪里用地雷炸死了1万多西夏的“铁鹞子”,使得西夏几乎灭国。” 施道愣了一下,他其实是一个历史的爱好者。他自诩是开挖掘机里历史学的最好的学生。对于西夏的历史他虽然不是特别知道,但是他也是知道最后西夏的灭亡是由于成吉思汗死在了西夏。成吉思汗的部下处于愤怒,将西夏的党项族整族给灭了。西夏民族文化就在中华化圈中整体的消失了。 于是施道笑了笑,对卖红薯的大爷说:“西夏恐怕不是这么灭国的。” 那大爷无奈的摆摆手说道:“没有人信我,我种山把这件事情跟多少人说过,从大学教授到说书先生,这么多年没人相信,没人相信……”说着说着,那大爷突然眼睛一亮,紧盯着施道胸前挂着的那个玉牌说:“你,你,你叫什么,我是种山,你还认识我吗?” 施道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你的玉牌是哪里来的?”老者急急忙忙的问道。 “这……”施道陷入了沉思。这块玉牌到底是哪里来的呢?施道记事地时候好像这块玉牌就在他身边,他真的忘了自己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牌的。反正平时这块玉牌有时候挂在脖子上,有时候就缠在手腕上,不时拿出来把玩。 看着施道迷惑的表情,老者继续问道:“你是到底是谁?你知道九阴真经和九天玄女吗?” 施道说:“老爷子,我姓施,叫施道。你说的九阴真经什么的不是小说里的东西吗?” “施道?施道?”老者自言自语地上下打量着施道。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拿出一大袋红薯,对他说道:“你的老家是管这个叫白薯吗?” “对呀。”施道说道。其实在施道的老家就是管红薯叫白薯。后来他到处旅游,然后发现很多地方管白薯叫红薯或者地瓜。久而久之他也就入乡随俗了。 老者这次好像明白了什么,对施道说:“小伙子,这袋子白薯送给你了,你快去野狼谷。到了那里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施道拿着那袋子白薯到了野狼谷的时候,自己身上玉牌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他穿越了。在迷迷糊糊的穿越过程中他好像真的看见了一个叫九天玄女的仙女,而且也听见了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之类的声音。 当施道醒来的时候,他意识到了自己穿越了。他也看一些穿越小说,别人都穿越成年富力强的青年,没想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68岁的老头子身上。施道艰难的睁开眼,跃入眼帘的是一个老者。这个老者正是送给自己白薯的那个人,只是这个他们服饰有所不同。 施道脑袋如同炸裂了一般,他现在的脑袋里不仅保存着自己原本的记忆,还存在着种师道的记忆,更要命的是脑子里还有“九天玄女”、“九阴真经”和“白薯”等莫名其妙的声音在转来转去。 “啊!痛煞我也!”施道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老爷醒了。”那个卖白薯的老者惊喜说。 “你,种山。”施道的另一个种师道的记忆告诉他,眼前的老者就是他的管家种山。 “种山,”施道定了定神,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身份了,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了,于是他对种山说:“快请二爷过来。” 这时候延安城种师道帅府中云集了西军的各个大佬,白虎节堂内人头攒动,到现在为止大家都不知道种师道已经醒了的消息。 种府白虎节堂座朝北南,正中有一把虎皮大椅,这个是种师道的位置,现在空着。左侧一把交椅作者一位老者,也是六旬左右年级,鹤发童颜,正式种师道的弟弟种师中。种师中对面坐着的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将军就是西军的元老刘延庆。刘延庆统辖的环庆军在西军中的战斗力弱,但是兵力不少,也有2万多人,从人数上是最接近种家军的。种家军虽然人多但是驻扎在延安府、京兆府、渭州府、泾源等地,其实延安府的人马并不多。刘延庆这次以探病为由从鄜延、环庆调来了本部的环庆军1万人,现在延安府附近的人马就数他的多了。刘延庆一直认为自己比种师中更有资格接替西军统帅。 刘延庆的下首就是折可求,折可求原本叫折克行,后来听了种家老三种世礼的建议改了名字。这个种世礼信奉巫医星象,经常搞一下神鬼通灵的事情。他告诉折可求,原来的名字命犯白虎,所以需要改一下,否则战场上容易有血光之灾。 这个折可求祖上就是党项族,后来祖上受到了西夏贵族咩保家族的迫害,投降了大宋。在西军中跟西夏军打得最凶的就是他们镇守秦州路折家军了。折家军跟西夏斗了近百年,这支军队争勇斗狠,但是人数一直不多,只维持在1万左右。不过折家军有1000重甲骑兵,在作战为危机的时刻这些重甲骑兵可以用铁链勾连,10人1排并排冲击敌军。此时骑士也绑在马鞍上,虽死也不落马。在西军中称之为“铁甲连环马军”,其实“铁甲连环马军”是仿照的西夏军的“铁鹞子”设立的。这只铁甲连环马军,是西军中的精锐。 折可求统帅这么一支彪悍的军队,当然不信种世礼的鬼话。但是种世义的受伤让折可求改变了注意。种世义本来是仲家下一代最出色的将领,很有可能接替小种经略相公的衣钵。种世礼总是说种世义名字不好,要他改名字。但是种世义不听,最终右臂受伤退出了行伍。这个种世义的受伤,不知道跟改名字有没有关系,反正折可求信了,于是他把名字有折克行改成了折可求。折可求这时来延安,也带来了500名铁甲连环马军。如果小种经略相公真的出事,凭着自己的妹子的出谋划策和这个500名铁甲军,说不定自己也可能得到这西军主帅的位置。 折可求的下首座着的就是高怀远。高怀远现在是陇右节度使,镇守地点为西宁卫。要是论起官阶来他比现在的种师道还要高一些,但是他毕竟原来是种家军的部将,他的部下都是骑兵,但是核心的主力8000骑兵都是出自种家,因此他坐在了第四位。高怀远这次带来了3000精锐的骑兵,要是种师道没事那是最好。要是种师道真的有事,就凭这3000精锐的骑兵,他高怀远也想趁乱能够坐上西军统帅的位置,至少在西军中座次能够往前提一提。3000骑兵在马匹奇缺的大宋,那绝对是一只不可缺少的力量了。 第五位就是镇守太原的河东军的统帅杨可世。河东军算不上西军,他们防备更多是名义上隶属于大辽国的草原各部。当时的草原还没有蒙古这个概念,与大宋交界的有克烈部、汪古部、弘吉剌部等等统称为白达蕃。这些部落经常名义上臣服辽国,但是也经常背着大辽到中原劫掠。河东军经常与草原各部发生冲突,当战局不利的时候,也经常请西军来帮忙。现在西军其实有些藩镇的性质了,有些时候只听童贯的,对大宋朝廷的有些命令都开始阳奉阴违了。大宋朝廷对河东军控制的还不错,因此河东军也成了大宋朝廷监视西军的一只部队。另外,大宋朝廷为了避免西军成为藩镇,严令西军各将领之间不可以通婚。因此西军的将领的女儿大多数都嫁到河东军。这个让两只军队又多了一层关系。杨可世听说种师道病重,偷偷离开了太原赶到延安府探病,其实是有他的深意的。 杨可世知道,本来种家的老家在清涧堡,那里山清水秀,远离战场。如果是一般的病,种师道肯定会回到清涧堡养病。这次种师道病在延安府本身就说明他的病情非常严重了。如果种师道把不幸归天,童贯要是弹压不住,那西军必然大乱。他杨可世倒是不想在西军这里得到什么,他只是想这次如果西军要是乱了,就乘机要跟折可求联盟。毕竟折可求的妹子,有女诸葛称号的折赛花是跟知己儿子宗英定了亲的。折赛花是西军闻名的智勇双全女将军。如果西军乱了,自己还是要把这个“准儿媳”保护好,能够尽早的把她带回河东才是上策。 白虎堂里现在气氛凝重,西军的四大家各怀心腹事。其他的就是西军的主要将领如种家的四位弟兄(种世义还没有赶到延安府),吴鳞、吴玠兄弟、鲁达、韩泼五等人也都是坐立不安。 种师中眯缝着双眼看着白虎堂心怀鬼胎的西军将领,他有些无助。其实比起哥哥来,他是很难控制住这些西军的悍将的。这时候他能做的只能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起码让西军将士认为自己是胸有成竹的。 三 种家四虎 西军的主要将领只有总教师王进不在白虎堂内。王进是西军的总教习,西军的很多将领都或多或少的在他那里学过一些的功夫。就连种师道和种师中见到王进也要叫声“王师傅”。此时王进带着种师道的四个干儿子及500士兵已经奉种师中的命令将种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以防不测。 种师道和种师中有五个儿子,但是这五个儿子实际资质平庸,很难统领西军。为此种师道又在军中收了四个干儿子,种氏昆仲的意思是未来不论他们的五个孩子谁接掌西军,那么他们的四个干兄弟都可以成为其重要的帮手。 种家的四个干儿子可是不一般,人称种家四虎。 老大种世龙,种家人称他为老五,外人称他为老大。其人力大无比,手使开山斧,属于急先锋的类型。 老二种世虎,勇武不在种世龙之下,手使铁骨朵,骁勇善战。这个铁骨朵就是一种长柄的锤,锤头并不大,像一个没有开的荷花骨朵。这个铁骨朵整体也就20斤左右,但是能够挥舞起来的人并不多。小说中经常说的动辄几百斤的大锤是不存在的,几十斤的也是罕见。不要小看这个铁骨朵,不论是西夏的铁鹞子,还是折家军的铁甲连环马,这些铁甲军寻常刀、弓箭可能伤不到他们,但是铁骨朵要是在他们身上打一下,那可是致命的。 老三种世彪,这个老三是色目胡人,手使亮银枪,属于马快枪急的人物。种世彪是官称“八爷”。外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快马胡三,久而久之叫他胡三人就愈来愈多了,但是当面还是称他为“八爷”。 胡三的身世就与众不同,是早年种师道跟西夏人作战的时候战场上捡来的遗孤。西军多跟西夏和草原各部争斗多年,多少也染上了游牧民族的习惯。比如在西军中抢来的新娘地位是最高的,西军的女儿大多嫁到了河东军,但是他们夫人却很少从河东军迎取。不少人就是去西夏、草原甚至四川、青塘等地劫掠。如果战争中能够捡到不高于车轮的遗孤,那是一件喜事。西军肯定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将这些遗孤养大。超过车轮女孩当然抢走当夫人了,男人只要高过车轮就杀了。因为不论是西军还是草原上的其他民族,都认为高过车轮的男人就算是成年了,有思想了,养不熟了。与其养大了成为仇人,不如杀了完事。 胡三在战场上被捡回来的时候还是在襁褓中,身边只有一个汉族风格的长命锁。由于是跟西夏作战,大家都以为这个孩子是西夏人党项族或者从长命锁看可能是西夏掠去的汉族的后代,因此种师道也就高兴的收养了。但是随着孩子长大,发现这个孩子是色目人。虽然是黑头发,但是深目高鼻,与众不同。种师道到没有歧视这个孩子,相反更是视如己出,把他交给了王进调教。胡三的学武术的天分非常高,尽得王进真传。王进有两个最得意的徒弟,除了胡三另外一个就是在东京汴梁作教习的豹子头林冲。两个人的武功还是林冲要高一些,林冲号称西军的第一高手。可是胡三的枪法也是不弱的,毕竟骑兵中使用长枪的非常少。 骑兵大多数都是用马刀,这个习惯从西汉逐渐形成骑兵这个兵种后,一直到二战结束骑兵退出历史舞台,骑兵的主要武器就是刀。马刀可以借助马匹冲击的高速,在骑兵使用很小力气的情况下,给敌人以重击。 在冷兵器中长枪的威力要远远的大于单刀,一般的有“三箭不如一刀,三到不如一枪”的说法。但是骑兵中极少用枪,因为还是骑兵的所依靠的还是高速度,如果枪在高速运行的过程中如果刺中敌人,固然可以给敌人重击,但是绝大多数人是无法把枪在瞬间拔出来的。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松手,否则如果抓中枪杆不放,很容易导致骑兵手臂的骨折。因此骑兵即使用枪也是用的标枪,身上背着几把标枪。刺中敌人后立刻抛弃。真正能用枪作战的骑兵少之又少,而胡三就是其中之一。胡三用枪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刺中敌人后能够迅速地把枪抽回来,这是他的绝技。即使这样胡三平时作战的时候也是带着一把马刀,防备枪抽不出来时候备用。王进的另外一个高徒林冲也用枪,但是与胡三完全不同。林冲力气大,在马上经常用枪当棍使。要是单比用枪的技巧,在马上林冲还真不如胡三,在步下林冲的枪法可是不输于胡三的。 种家的四个干儿子最厉害的还不是胡三。而是人称“九爷”,种世豹。种世豹是个神箭手。中国古代汉族族人射箭比不上草原民。草原民族男人从小就练习射箭。汉族军士却需要专门的进行训练。宋朝由于缺少马匹,就更加重视军队的射箭训练,西军尤甚。一般的情况要是训练一个在步下射箭的合格士兵,也要1年时间。也就是说训练一个合格的步弓手需要1年时间。那要训练一个合格的马弓手呢?宋军骑兵就少,马弓手也就是西军里有一些。因此这些马弓手都属于高级兵种了,一般要训练3年之久。在这方面汉族的王朝的军队,根本无法跟草原上精骑善射游牧民族相比。人们熟知的关羽,当年就是刘备军中的马弓手!整个西军也就是种世豹训练了200多马弓手。 宋军在和西甲军多年交战中缴获了西夏的一种弩箭。这种弩箭被宋朝的能工巧匠改造后成了宋军“以步御骑”的神器,也就是着名的“神臂弓”。神臂弓其实严格意义上算不上弓,而是一种弩。相对于一般的步兵使用的弓,这种神臂弓射程特别远,杀伤力也大。射程可以达到300步。一般的步兵用的弓可以射80步。极好的弓箭手用“一石”强弓也仅仅能够射100步,所谓的百步穿杨就是如此。马上的射箭的需要用专门的马弓,如果说步兵用的弓称为强弓的话,那么骑兵用的弓可以说是软弓了。这种软弓一般也就射30多步。后世蒙古铁骑横扫天下的时候,蒙古军队有一项绝技,用的就是佯装败退,然后骑在马上反身射箭,即骑射者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方的敌人射箭。这种射箭方法被称为“蒙古歹”。蒙古歹的射箭的射程只有20多步,但是就是这20多步就成为了欧洲和中亚重骑兵的梦魇,同时也造就了蒙古轻骑兵无敌的神话。 神臂弓也有缺点,就是本身非常重,经过宋朝能够巧匠改造后也有近20斤,而且射速慢。装填需弓手要用脚踩住弓背上的铁环,用全身的力量才能拉开弓弦。所以神臂弓有“御敌每每只发三失”的说法。意思是神臂弓手每次上战场最多只能射三箭。因为射速慢往往射完三箭,敌人就冲到面前了。即敌人没有冲到面前,射完三箭也没有力气拉弓了。神臂弓虽然有这么多缺点,但是却是大宋抵御北方骑兵的利器,神臂弓手也是非常难培养的。宋军规定,神臂弓手败阵是没有罪的,但是遗失神臂弓是死罪。因此在宋军打败仗的时候,神臂弓手都是“毁弓而逃”。也就是这个原因,神臂弓的原型虽然源自西夏,但是除了大宋,其他各国都无法仿制。 神臂弓的特点决定了神臂弓手都是在步下射箭的。种世豹厉害的地方就是他可以在马上使用神臂弓,当然了他也只等在马上射上一两次,毕竟在马上用脚拉开神臂弓是非常困难的。另外种世豹在马上可以用强弓射箭,也就是步弓手的弓射箭,而且射程可以在马上做到“百步穿杨”,这个就非常厉害了。一般情况下一个步弓手一次也就能射十几只弓箭,射多了对弓手手臂的肌肉损失还是很大的。但是种世豹在马上挽强弓能够连续射18支破甲的重箭。就凭这这一身弓箭的本领,种世豹可以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是种家四虎的第一高手。 种世豹由于超强的武力率领的种家军中最精锐的怀德军。怀德军驻地就在折可求镇守的秦州府的黄铎堡。但是他们比折可求更接近西夏,如果折可求是跟西夏交战的先锋,怀德军就是先锋中的先锋!怀德军一共5000人,骑兵2000人,步兵各3000人。原本种家军骑兵最多,后来收复陇右地区的时候,西军取得“横龙川大捷”,也算是为大宋开疆扩土了。其实历史上宋朝面积鼎盛的时候就是宋徽宗年间收复陇右的地区后,但是后来好景不长,就发生了靖康之耻。陇右收复后,朝廷设立了陇右节都护府,一个是守住这片新开拓的土地,另外一个也是要分化西军。首任陇右节度使就是原来种师道的部将高怀远,而高怀远核心的8000骑兵就是从种家1万骑兵中选拔的。 陇右节都护府成立后,种家的1万骑兵就变成了2000。种师道为了集中使用这最后2000精锐,就把他们全部拨到了怀德军,由种世彪和种世豹率领。怀德军的另外3000步兵,也是整个西军中最精锐的步兵,就由大将鲁达、种世龙、种世虎率领。在这关键的事情,种师中还是毫不犹豫地将5000怀德兵都调到了延安府。 此时王进和种家四虎就是率领着1小营共计500怀德军,把帅府包围,就怕出事情。其他的怀德军则在城外监视各路赶来“探病”的西军。 四 白虎堂 西军的各路大佬都非常不安地坐在白虎堂中,三三两两的低声细语。本来应该安静严肃的白虎堂现在是嗡嗡作响,种师中眉头紧皱,他想让众将官都安静下来,但是现在也不知道种师道的情况,所以有点有心无力。他只有静静的等待,这时候种山急急忙忙走入了白虎堂。 本来白虎堂是议论军事的要地,他一个管家是没有资格走进来的。但是种山毕竟在种家应经40年了,深得种世兄弟信任,因此他能够自由出入白虎堂。 种山这些天就在种师道身边侍候,因此他一进来白虎堂立刻就安静了,无数只眼睛盯着种山。众人都想从种山的细微动作中找到哪怕一丝关于种师道的病情的信息。种山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静止走到种师道的身边。 种山压低声音对种师中说:“二爷,老爷醒了,要见你。” 种师中听了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下意识地认为种师道是回光返照要跟他交代后世呢。不经意间脸色一沉,双拳一握。 种山立刻察觉到种师中的异样,连忙又补上一句说:“二爷勿惊,老爷真的醒了,我看没有大碍了。” 种师中心中一喜,立刻对着种山笑骂道:“你这老东西,说话蚊子声,弄得我倒是定不清楚。” 种山立刻明白了,立刻大声地说道:“老爷没事了,醒了,请二爷到卧房议事。” 种山的话如同在白虎堂中打了一个炸雷,除了种山和种师中的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互相看着,消化着这就话传出来的信息,辨别着这句话的真伪。 种师中站了起来,嘴角略微的向上撇了撇,虽然他还没有看到种师道,但是他是很相信种山的。他知道这个时候危机应该过去了。 他对着老大种世仁说:“溪儿(种世仁名溪,字世仁),我去看看你父亲。你是长子,暂时照顾一下大家。大家都饿了一天了,让大家吃好喝好!” 种世仁立刻放心了。种师中跟种家的几个儿子都商量好了,如果说让大家吃好喝好,就说明没事了,如果说让大家喝酒,那就是出大事了。如果说是让大家喝酒,那就是府门外有王进和种家四虎的怀德军负责,白虎堂上由鲁达为主,首先就要控制住刘延庆、折可求等人! 种师中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跟着种山转身就走出了白虎堂。西军众将就不干了,折赛花最是机警,她给了哥哥折可求一个暗示。折可求立刻就明白了,他站前起身喊道:“我也去见见小种经略相公。” 随着折可求地起身,刘延庆、高怀远等及其部下将领都纷纷起身,向白虎堂外走去。这是守在门口的种世仁急忙一脸微笑地看着众人,说:“各位慢走,家父真的没事了。各位先吃些酒肉,来人上酒上肉。” 不论怎样,种世仁也是种家长子,虽然文弱但是多少在西军中还是有些威信。再加上种世仁背后站着就是种家军中有名的骁将鲁达,众人也不好动粗。这个鲁达人高马大,力气过人,是一位步下的将领。平时使用一根丧门螺丝棍,重62斤(宋代斤,一斤相当于现在6两),骁勇善战。因为在白虎堂内讲究寸铁为凶,因此众人都没有带兵器。但是都没有带兵器的情况下,鲁达的拳脚更是厉害,西军中鲁达的力气和拳脚几乎称第一的。 鲁达站在种世仁的身后怒目而视,种世仁面对众人笑脸相对。西军众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在众人愣神的时候,种家的家丁陆续走了进来,将一盘盘的酒肉摆在了桌子上。 西军将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吃也不想吃。不敢吃的原因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就肉里有没有下药,不想吃是他们真的没有心情吃喝,只是想早点知道种师道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种世仁似乎明白众人的担心了。自己随便从桌子上到了一碗酒然后一饮而尽,又从另外一张桌子上夹起了一片肉放在嘴里吃了起了,同时眼神看着高怀远,嘴上对着众人说:“吃、吃,都是好酒好肉。” 高怀远一直跟种世仁交好,见种世仁的眼神,也就明白了。于是座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先吃饱了再说。”说罢就自斟自饮起来。高怀远毕竟曾经是种家的部将,而且关系和种家的大公子相当不错,众人看着高怀远和种世仁都吃起来了,也就都不好发作,于是纷纷的坐了下来。 种师中随着种山到了种师道的卧房,推开房门看见此时的种师道已经坐在了床上喝着小米粥,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种师中大喜道:“阿兄,无恙否?” 此时的施道已经认出来这个就是种师中了,于是笑道:“鬼门关走了一朝,不过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听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其实此时的施道已经理清了思路,现在他是种师道(以后本书就称他为种师道了。),他有着现代人的知识和思维,又具有种师道的记忆。他穿越的时候确实听到或者模糊地看到了九天玄女。且这个九天玄女真的跟他说了些什么。知识他那时候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只是记得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之类的武侠小说里的东西。 他的头脑还是有些混乱的,但是种师道明白一件事情,就是既然穿越到了宋朝,虽然穿越到了一个老头的身上,那也要做一番大事情的。起码让要改变靖康之耻,最好能够让中华文化能够一脉相承,不要出现“崖山以后无中华”的事情。 好在他是学挖掘机专业里历史最好学生,他知道马上西军就要南征方腊,征方腊获胜后就是征讨辽国。征伐辽国由于准备不足,以西军为主力宋军失败,后来就是金国南侵,北宋灭亡,在北宋灭亡前夕,种师道病死。时年七十六岁,种师道死的时候宋徽宗已经成了太上皇,钦宗皇帝亲临祭奠,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种师道还有8年的阳寿。 不过经过了这次穿越,现在种师道觉得自己虽然是68岁身体,但是还有20多岁的心脏,至少不会在8年后去世。而且经过了穿越,他自己感觉思维也明显的清晰起来。看待很多事情,都有一种站在上帝视角上看。其实也不奇怪,任何一个知道未来将发生什么的人,都会有这个视角。就如同站在人类站在三维空间,看二维空间是世界一样。穿越某种意义上就是四维空间的一个“小事故”而已。就是这个“小事故”改变了时间线,造成了种师道的穿越。 种师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种山说:“你快回白虎堂,溪儿生性文弱恐怕弹压不住折可求、刘延庆那些悍将。你跟众将说,我一会儿就到。” “是。”种山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种师道接着对着种师中说:“二弟,我这次真的看见了很多夺天地造化的东西。上天有九天玄女向往讲授了九阴真经,里面古往今来,上下宇宙无所不包……” 种师中听了大吃一惊,道:“阿兄,某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说起这神鬼怪力的东西了,咱们西军可是刀尖上争功劳的,神鬼之说阿兄可是从来不信的。为此你还多次抱怨老三世礼不学无术呢!” 种师道听了笑了笑,说:“很多东西是说不明白的。这样,我看我们西军马上要下江南征讨方腊了,如果我说对了,那你就信我的。” “方腊?”种师中摇了摇头。他也听说了,江南最近挺乱的,但是也就是一些邪教暴民而已,战斗力连占山为王的草寇都比不上。朝廷在江南有厢军,东京汴梁还有号称80万的禁军。朝廷养着这些军队难道是吃闲饭的?还用得着西军出手。 正在种家昆仲说话的时候,种山再次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慌张地说:“二位老爷,快去看看。白虎堂大公子快顶不住了。” 种师道已经醒了一会了,觉得身体已经有劲了。于是听了种山话,猛然起身,这倒是把种山和种师中吓了一跳,双上伸手来搀扶。 种师道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然后对种山说:“头前带路。” 看着种山前头带路,种师道低声对种师中说:“西军现在一盘散沙,总不是长久之计,需要严格整顿一番。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 种师中想起刚才种师道说道的九天玄女的事情,点了点头,道:“但凭阿兄安排。” 此时白虎堂里已经是有些乱了。原来西军将领们吃了一些酒肉,并没有等多久的时间,只不过西军大多数是急性子,所以就有些躁动起来了。 白虎堂内随着嗡嗡的声音不断增大,刘延庆给了自己的部将韩泼五一个眼色。韩泼五本来在军队中就属于泼浪之徒,经常犯浑,仗着刘延庆的崇信在环庆军中无法无天。韩泼五看见刘延庆给他使眼色,突然发作。他一脚将桌子踢翻,反身抄起来自己凳子,大踏步地向白虎堂门口走去。 “老子在西军征战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怎么还不能去看看小种经略相公了?”韩泼五大声喊道。 “韩将军,等等,家父马上就过来。”种世仁急忙拦阻。 韩泼五根本没理种世仁,一把把他推开,迈大步就往外冲。 鲁达一看韩泼五如此无礼,不禁大怒,他挡在韩泼五的面前,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硬木椅子,两膀用力把椅子撕扯成了两半!鲁达随手把破烂的椅子扔到了大堂上,对西军众将怒目而视。 韩泼五知道他自己不是鲁达的对手,但是并不怕鲁达。他当场发起泼来,只见韩泼五一把就把上衣撕开,露出一巴掌宽的护胸毛,指着鲁达骂道:“好你个鲁达,有本事你也把老子撕了!” 鲁达为人忠厚仗义,不擅长口舌之争。他见韩泼五犯浑蛋,气的脸上的胖肉直哆嗦,手颤抖着指着韩泼五,想骂却骂不出来。 这时候有人开始起哄架秧子。“揍他!”、“劈了他!”,一时间白虎堂内一片混乱。种世仁和他的几个弟弟一会儿劝这个,一会劝那个。可是白虎堂里根本没人听他们的,就在种世仁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只听的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 “咆哮白虎堂,该当何罪!”这个声音低沉而有力,正是种师道的声音。 五 九天玄女 白虎堂随着种师道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刚才起哄闹事的几个人立刻悄悄地坐回到了椅子上。韩泼五更是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众人看到了种师道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似乎病都好了,这时候大家也就都长出了一口气。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就都没有了。 种师道这是穿越过来后第一次面对西军将领,可能是宋朝的那个种师道的记忆留存,他轻易的认出白虎堂的每一个人。而且他现在一点也不紧张,很自然的绕过了跪在地上的韩泼五,坐在了白虎堂的帅椅上。 种师道眯着眼睛,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刘延庆,看得刘延庆浑身发抖。刘延庆虽然自诩为西军的第二号人物,但是在种师道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种师道毕竟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虽然是个学习开挖掘机的,但是也知道修昔底德陷阱的原理:老大要树立威信就必须打击老二。 种师道对着刘延庆冷冷道:“刘延庆,你是西军老人了。你说这个咆哮白虎堂该当何罪?” “这……”刘延庆头上的汗珠子都出来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哼!”种师道怒道:“来人,将咆哮白虎堂的韩泼五推出去斩首!” 听到种师道的命令,白虎堂外立刻闯进几个彪形大汉,不容分说就把韩泼五绑了起来,就往外推。韩泼五冲着刘延庆喊道:“刘公救我,刘公救我!” 刘延庆明白这是种师道在立威,种师道也不见得是真想杀韩泼五。但是如果让种师道今天真的杀了韩泼五,那他自己的脸面也就在西军中丢尽了。 “经略相公,还念在韩泼五有些功劳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刘延庆说完,对种师道深施一礼。 种师道根本没有理刘延庆,继续说道:“我西军独自在西北抵抗西夏百余年,靠的就是三军用命和严明的军纪!”说完给了折赛花一个眼神,继续说:“今韩泼五大闹白虎堂,不杀如何严明军纪!” 折赛花冰雪聪明,当然能够看得懂种师道的眼神,她立刻站起来向种师道施礼说:“经略相公,韩泼五该杀,只是西军正在用人之计。如今前方战事不断(其实现在是冬天,一般游牧部落除了受到了雪灾实在活不下去了,不会南下劫掠。所以冬天根本就没有战事,折赛花就是找一个借口),不如让韩泼五阵前杀敌,戴罪立功。” 折赛花有西军女诸葛之称,她在西军中深得种师道信任。因此听他这么一说,西军诸将就是再没有心眼也明白了种师道是不想杀韩泼五,这个顺水人情还是要做的。除了种师中以外,其他众将纷纷起来向种师道求情。 种师道佯装大怒,道:“看来我在西军军规如同儿戏吗?” 众将无语,纷纷纷纷退下。刘延庆此时心里着急,直向杨可世使眼色,此时杨可世在不站出来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杨可世站了起来,对着种师道一抱拳:“老亲家,你这大病初愈是个喜事,怎么杀人也不吉利呀?韩泼五吗,泼皮无赖一个,何必跟他置气!” 西军将领的不少女儿都嫁到了河东太原府,种家的女儿也不例外。再加上杨可世又是折赛花未来的公爹,种师道是折赛花的长辈,视折氏兄妹为子侄,折氏兄妹父母早亡,未来杨可世的儿子宗英迎娶折赛花的时候,必然由种师道主婚。综上各种因素,杨可世称呼种师道为“亲家”。 种师道点了点头,说道:“杨将军说得有理。来人!把韩泼五推回来!” 韩泼五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大冬天光着膀子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冷,满脑门子都是冷汗。他回到白虎堂“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多谢经略相公不杀之恩!” “非是本帅不杀你,”种师道怒道:“一是杨大帅和众将与你求情,二是我西军又要有大战要打。阵前斩将打不吉利,今日暂饶你性命,军前立功赎罪。” “多谢经略相公!”韩泼五道。 种师道继续说:“死罪饶过,活罪不免。推出帐外,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随着种师道的吩咐,几个西军壮汉再次把韩泼五推到账外,紧接着韩泼五杀猪般的惨叫就传了进来。 众人对韩泼五的惨叫已经提不起兴趣了,他们感兴趣的是刚才种师道说的大战在即的消息。西军并不怕大战,甚至有些盼望打仗。因为他们明白只有不断的打仗,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这也是朝廷允许他们在这贫瘠的西北之地飞扬跋扈、自成一系的原因。与宋朝的厢军和禁军不同,西军真的是在刀尖上取富贵的。 可是现在是冬天,西夏或者草原有敌人来犯境吗?没听说呀。 种师道神秘地说:“本帅这次鬼门关上走了一朝,遇见了九天玄女。她传授我了夺天地造化的九阴真经。这个真经记载了上下四方、古往今来的大造化。时间紧迫,我并没有记全,但是也足够给咱们西军带来大富贵的了。” 在原来种师道的记忆里,现在的西军充其量就是一直乌合之众,只不过是比较能够打仗的乌合之众罢了。如果要用西军打仗,跟他们题什么理想、信念、民族之类的都是扯淡,能够激起他们兴趣的就是富贵。尤其是在西北贫瘠地区生长的他们,对财富有着超出一般军队的追求。 “九天仙女?”“九阴真经?”“真的?假的?”……白虎堂里又乱哄哄了起来。 种师道咳嗽了一声,止住了大家的讨论,说:“这次用兵并非西夏或草原给部落犯境,而是东南摩尼教方腊作乱,西军将受天命平乱。” 种师道话音一出,白虎堂再次安静下来。整个白虎堂内除了韩泼五的惨叫声,听不到其他的一点声音。东南叛乱,西军的高级将领大多数有所耳闻,不过这个东南距离西北差着十万八千里,怎么也轮不到西军平乱。还要“授天命”,难道种师道要不奉诏起兵,那可是造反呀?西军的将领虽然是大老粗居多,经常飞扬跋扈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但是让他们造反他们可不敢。于是西军将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种师中和折赛花。 种师中知道种师道想机借着九天玄女整顿西军,但是他也没想到种师道说出“授天命”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话。 折赛花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更是涨的满脸通红。她说西军大战在即只不过是救韩泼五的借口。她万没想到种师道会借着“授天命”的机会去江南平叛! 万般无奈,折赛花正好站起来向种师道施礼,道:“经略相公,起兵平叛并非小事。诺无朝廷诏命,似有不妥。” 种师道看着众人的表情,又听到折赛花的禀告,突然明白了众人的担心。他不禁哑然一笑,道:“尔等以为,我要起兵造反吗?大谬也。此乃天机……” 就在这时,突然外边有人拉长音喊道:“报……六百里加急,直送延安府白虎堂。” 随着声音,一条大汉向闪电一样跑上了白虎堂。这条大汉身长有8尺,又高又瘦,跑步姿势与众人不同,霍闪霍闪速度极快。人仿佛跟着声音过来的。众人眼睛一花,这个应经跪在了白虎堂前,把一个密封的信匣举过了头顶。 种师道认出了,此人是西军有名的探马夜不收,名叫王定六。此人脚程极快,战时专门探听各地方的消息,平时常驻长安京兆府负责传递各方面的消息。京兆府距离延安府有600多里,王定六一天就可以到达。所以西军的六百里加急,实际上只有王定六的脚程能够到达。 种师道给了种山一个眼神,种山立刻接过了信匣,查看泥封。看看没有什么异常,就对种师道点了点头,然后把信匣放在了帅案之上。 种师道看来一头汗水的王定六说道:“辛苦了,赏银牌,下去休息。” 探马是军队中的精英,夜不收是探马中的精英,也可以说是军队中的特种部队了。在古代探马非常危险的,探听出来的消息很多都是要用名换来的。所以探马一般探听有效的消息都会获得赏钱,宋朝是一个缺少银子的时代,多数都用商业都用铜钱计算。因此探马探听消息多数都是赏铜钱的。只有重大的消息才能赏银牌。六百里加急当然送来的是重要的消息,所以种师道赏了银牌。 种师道打开了信匣,抽出信来看了看。随手把信交给了种师中。然后笑着道:“诏命来也!” 种师道看着众人不解,接着道:“信发自京兆监军府,童相要来探病。童相来意大家想必清楚,就是怕西军内乱。但是另外的意思尔等就未必知晓了,枢密院要西军南征了。” 西军将士还是将信将疑,这时候种家老三种世礼突然说道:“对,我看这几天东南方紫微星暗淡,必出大事情。西北太白星明亮,正是验证我西军要出兵建功立业的征兆。” 种世礼通晓巫医星象,但是有时候说的有时候还挺准的,西军中还是有一些人挺信种世礼这一套的,比如折可求,他原来叫折克行,现在把名字都改了。 穿越前的种师道对种世礼的这种星象巫医的东西本不信,可是现在的种师道要借着九天玄女的名义来团结西军为自己所用,所用也就不反对了。而且他本身的穿越就是难以解释的事情。 于是种师道说道:“世礼所说言之有理。你现在就去迎接童相,跟他说老夫的病已经好了,让他不必着急起来。今天就到这里,散帐,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 六 谣言 在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延安府都传说着小种经略相公受到九天玄女相邀周游仙境并传下九阴真经的事情。流言传得比风还快,而且是越传越邪。等到第三天,种世义回到延安府的时候,传到他耳朵里的谣言已经是种师道受天命、解救万民的说法了,这个谣言就差说,种师道要起兵造反了。 种师道从种世义那里听到这个传言后也大吃一惊,他本义是想借用九天玄女之名,整顿西军,在未来的战争中为避免北方的中华文明被女真铁骑摧毁。而百年后南方的中华文明也将被更加凶悍的蒙古铁骑踏的粉碎,至于起兵造反,他种师道可没这么想过。 现在种世义已经听到了这些谣言了,那么童贯等人听到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于是他也没办法了,急忙召集西军的另外3家,再加上杨可世一同商议对策。 种师道在议事厅让种世义把一路上听来的谣言给众人说了,众人也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西军中的将领都是勇武有余智谋不足。一般的打仗都是听种师道的,但是这等事情种师道也没有什么主意,所以也都闷头不语起来。 种师道前生只是一个学挖掘机的理工男,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舆情”。在这一世的记忆里,他也知道西军的将领的特点。这些大老粗大多没啥主意,只有折赛花算是智勇双全,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折赛花。 “赛花,这里也就你有些见识,你说说该怎么办?” 其实这个会议折赛花本来不应该参加,主要因为自己未来的公爹在这里,但是事情紧急她也就来了。听到种师道问她。她眉头一皱问道:“经略相公,您给我们交个底。您到底想怎样?” 众人听了折赛花的话,不由都暗挑大指。不愧为女诸葛!这话问道点子上了。因为种师道病重众人都有了争夺西军统帅的意思,但是现在种师道没事了,大家就都没有这个心思了。但是种师道说出九天玄女的事情,大家都将信将疑。自古以来,借着神怪鬼力起兵造反的事情多了,现在江南的方腊不就是借着摩尼教的名义起兵的吗?如果种师道真的要造反,西军虽说是同气连枝,但是有多少人能够真正跟着种师道起兵呢?毕竟西军虽然勇武,但是西军所制的永兴军路和秦凤路都是苦寒之地,缺衣少粮,如何能够起事呢? 种师道也明白了众人的意思,说道:“不瞒诸位,这次我真的见到了九天玄女,也确实有九阴真经传下。这是在梦中不知道还记住多少,但是一点,这是我记得这些事情足可以夺天地造化了。我只是想用这些‘造化’我们西军,他日小小的西夏算什么,我可以带领诸位收复幽云十六州,为中华开疆拓土。各位也可挣得一份公侯的大富贵!” 众人听罢都面带喜色,西军之所有能够在烂的不能再烂的大宋军队中还有一些战斗力,就是还有一种凭着武力来赚取富贵的心思。 但是折赛花听了种师道的话却是略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毕竟折赛花比其他的西军将领心思细密很多,种师道里只是提到为“中华”开疆拓土,没有提大宋。而且公侯的富贵,一般只有开国的帝王会封赏功臣的时候出现,现在大宋开国已经200多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公侯”可封? 折赛花一双秀目看着种师道,说:“经略相公,您是没有起兵造反的意思了?” 种师道回道:“给我西军争取富贵而已。” 折赛花听了,心中暗自盘算:这小种经略相公可能真的有争天下的意思了。我需要仔细盘算,是否绑在延安府种家军的站车上一起干。毕竟如果不成功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但是如果成功了,那就是天大的富贵。所有一切都要见机行事,现在先帮小种略相公过了这关再说。 想到此,折赛花向着种世义问道:“世兄,你是如何知道经略相公病重的。” 种世义回道:“我在京兆府打理买卖,是走河东的商路的相与(买卖合伙人)栓子告诉我的,他的消息非常准确,我接到他的消息第二天,我们种家的消息才传到,然后我就马不停蹄的往延安府赶。” 折赛花又看向杨可世,在这个场合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杨可世。杨可世也明白,于是咳嗽了一声说:“我也是从那个栓子那里得到老亲家的病的消息的。” 杨可世说完,刘延庆和高怀远也都猛然想起,他们的消息也是来自这个栓子。 种师道捋这长髯,说道:“这个栓子倒是一个人物。” 折赛花笑道:“这个结还要这个栓子来解,就不知这个商人现在在哪里。” 种世义道:“栓子是那里能赚钱就往那里走,现在就在延安府。” 折赛花对种师道说:“找到栓子,处理这谣言的事情就交给侄女。” 种师道点点头道:“一切听我们这个女诸葛安排。” 童贯带着自己的干儿子童川本来出了长安府一路向延安府奔来。但是离延安府越近,各种谣言就越多。开始童贯还挺高兴,因为这些谣言表达一个信息,就是种师道没死。但是后来的谣言让他越听越害怕,什么九天玄女、九阴真经之类的,有声有色的。童贯越来越担心种师道借口九天玄女造反,毕竟江南的方腊就是借口“摩尼教”造反的。 童贯一行人离延安府还有一天的路程的时候,不由得放慢了马的速度。他有些担心,如果种师道造反,现在延安府会是什么样子,不知他童贯还能否控制住西军的将领。当童贯把担心的事情跟童川说了以后,童川一个纨绔子弟当然也没啥注意了。 童川见前面有一个大的镇店,就对童贯道:“父亲,咱们还是在镇子休息一下再走。” 童贯点了头,一行人到镇子里最大的一个茶楼歇脚喝茶。 这时候,突然街上一阵混乱,官道上来了一个超大的商队。 童川看了一眼商队,突然有了主意。他对童贯说:“父亲,从商队的旗子上看这个是栓子的商队。这么大的规模说不定是栓子亲自带的队伍。这个栓子是西北有名的包打听,我要不问问栓子延安府的情况。” 童贯看了童川一眼,对他说道:“你能问出啥来,把他叫过来,我亲自问话。” 童川称了个“诺”转身就走,童贯把他叫了回来,对童川说:“栓子必然是精明之人,如果他问你我是你什么人,你怎么回答?” 童川奇道:“自然如实回答。” “蠢材!”童贯骂道:“就说我是你东家即可,旁的不要多说。” 童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童贯要让他这么说,但是他还是点头走出了茶馆。 童川拦住了商队,果然是栓子的商队。 栓子是一个典型商人,长得肥头大耳,总是挂着一脸笑容,但是仔细看,他的眼睛里透着精明。 栓子看见童川,立刻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大老远就笑呵呵的向童川问好:“呦,这不是童大公子吗?怎么不在京兆待着到延安府来了。” 童川道:“去延安府给小种经略相公探病,来,过来喝点茶,我的东家要见你。” “童大公子还有东家?这道让人奇了。谁不知道您童大公子是当今媪相的公子,谁能给你当东家。” 童川道:“我在京兆府的买卖都是他老人家出的本钱,怎么不是我的东家。” 栓子眼珠转了一转,说道:“好,我就见见您的东家。” 童川栓子引到了雅间,栓子上下打量了坐在椅子上的童贯一番。突然跪在地上磕头说道:“草民杨栓子叩见媪相。” 童贯大吃一惊,他原本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从栓子那里套出些延安府的实情。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一下子就让栓子看破了。 童贯问道:“汝怎窥之本相的身份?” 栓子抬起头,用手擦擦脸上的汗水,回道:“小人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相爷说的是啥意思。” 童川在一旁说道:“家父再问你,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是这样,”栓子说:“刚才童公子说你是他的东家,所有的买卖的本钱都是您出的。您想想童公子在京兆府这么多生意,能给他出本钱的也只有媪相了。在看您往这里一坐,气宇轩昂……” “好了。”童贯一摆手制止了他,说道:“看起来你是一个聪明人,站起来回话。至于本相为何叫你来回话,想必你也知道了。” 栓子这时却显示一脸迷茫,道:“媪相想知道想必都是军国大事,我知道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不知什么事情能够进入相爷的法眼。” “小事?”童贯哼了一声,道:“那种师道得病也是小事。我儿童川哪里可是你送的信?” 栓子答道:“是,小种经略相公的病是我派人告诉童公子的,但是现在他老人家的病好了,不知道相爷知道不知道。” “哼!”童贯怒道:“这么说你说你是慌传信息了!你可知罪!” “哎呀,老爷饶命!”栓子一下子就扑到在地上,磕头如鸡奔碎米一样,说道:“相爷,小人在西北经商多年,从来就是以信誉为上,从来没说过谎话。”他一边说,一边磕头,一边向童川使眼色。 童川这时候也帮忙回答道:“这个栓子跟我相与多年,虽然贪财但是确实没说过谎话。” “那按照你说的,种师道真的病了?”童贯黑着脸继续问。 “是病了,是病了。”栓子急忙回道:“那给给小种经略相公看病的军医是我的老乡,我们相识多年。那老军医说经略相公恐怕难过之一关了。我才让伙计快马给西军各家报信。我报的信估计比经略府的信还要快些。” “这个事情与你有何相关,你却如此热忱。”童贯问道。 “相爷有所不知,那西军将领听到小种经略相公病重,必然齐聚延安府,而且人员必然不少。这人吃马喂的可是一大笔的开销,小人怎能放弃这这挣钱的生意呢。”说到挣钱,这个栓子有是一脸的神采奕奕起来了。 童贯看着栓子那个贪婪的嘴脸,摇了摇头,问道:“听说种师道见了九天玄女才,并且受了什么天命之类的。” “这您可问对人了。”栓子一下子来了精神:“我的那个同乡军医说,小种经略相公本来来已经七魂走了六魂,断无可能痊愈。这次大病痊愈,绝非金石药理所为,全凭天意。” 童贯忙问:“西军上下知道种师道病愈后又如何?” 栓子毫不在意的说:“当然高兴了,现在延安府上下的西军将士都是摩拳擦掌的。” “你说摩拳擦掌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种师道真的要造反不成!”童川沉不住气了,高声抢白道。 童贯略有不满的瞄了一眼童川,但还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栓子。 “造反?”栓子愣住了,回道:“没听说呀?现在都是谣言,各种谣言传的比风还快。不过西军上下都说是要随媪相南下取一场大富贵。” “胡说!”童川可真的急了,他抱拳想东京汴梁(开封)方向道:“我父子都是忠于赵官人的。” “行了。”童贯阻止了童川。继续问栓子:“你知道是什么大富贵吗?” 栓子说:“西军都认为打仗就会有富贵,他们不怕打仗。至于哪方面的大富贵,大家都众所纷纭,每个准信。不过听说是要到江南打仗,我总是在西北行商,到江南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不论西军到江南打谁,阵前缴获的东西,大多数都是要通过我来变成现钱,所以现在提前到京兆府,先准备下南下的粮草辎重。相爷,如果真的真如九天玄女所示,下江南打仗,要是购买粮草,想着点小人,我这里价格优惠……”说着说着又眉飞色舞起来。 “好了,好了。”童贯看他还没玩没了的,就摆手让童川把栓子打发走了。 童川打发了栓子,看见童贯坐在椅子上发愣。不由得小声说道:“父亲,我看那个小种经略相公不是造反,哪些谣言不可信,毕竟这个栓子是从来不说谎的。” 童贯却坐在那里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有九天玄女吗?” 童川不明白童贯的意思,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童贯。 童贯道:“这次我来西北,主要的原因就是调西军去江南平叛。此事我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七 童贯的志向 童贯一行人离延安府还有30里的地方,就看见西军的迎接的人马。西军大小将领都来了,只有杨可世回太原了。毕竟他这次来延安是属于私离戍地,罪过也不小,毕竟童贯是枢密院的指挥使掌管全国的军队,所以他杨可世知道童贯要来后,就悄悄的走了。 西军将领对童贯的感情是复杂的,大多数人都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猛士,本来不愿意屈从于一个阉人之下。但是西军的粮饷赏赐从来不缺,也都是童贯的功劳,所以他们都有求与童贯。而童贯也是把西军当成自己对抗蔡京的王牌,所以双方基本上算是各取所需。 种师道率领西军诸将看见童贯到来,就远远下马。种师道恭恭敬敬的想童贯施礼,道:“不知媪相驾到,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童贯看见种师道如此的谦卑,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儿,倒是命长。来带路进城。” 童贯一句“老儿”,让种师道放心了,看来栓子的话是带到了。于是种师道指挥诸将将童贯一行人迎接进了延安府。 童贯到了延安府,单独召见了种师道。 童贯对种师道说:“你这老儿,故弄玄虚乎?” 种师道答道:“这次大病,游离于生死之间,见到了奇异之事。到如今也不知是梦是真?” 童贯道:“你说九天玄女的事情。你老儿可不要借鬼怪之事行不法之实呀。” 种师道急忙答道:“媪相严重了,我西军一直对媪相对朝廷忠心耿耿,哪些谣言不值一提。不过我游离之际,确实有自称九天玄女之人授予我一些玄机造化,有些却可实现媪相的大志。” 童贯冷笑了两声,说:“我一残疾之身,已然位极人臣,还有何大志。” 种师道字穿越前还是对历史上的童贯有所了解的,其实这个人虽然是太监,但是还是有些志向的,那就是一心想收回幽云十六州,然后自己能够封王!种师道就是想利用他这一点,想借力做出一番事业来。 于是种师道借了后世李鸿章做到两句诗对童贯说道:“九天玄女提到媪相时候手指北方说了一句谶语,英雄手中有吴钩,三千里外觅封侯!她说媪相前途不止为侯,让我西军可助媪相一臂之力。” “是吗?”童贯半信半疑的陷入沉思:他童贯确实想封王,这个心思只是埋在了他心里。没想到今天被这个种师道说破,不止为侯,侯上面的爵位就是公和王了,难道真的天意归我? 童贯上下大量了种师道几遍,看他似乎不是开玩笑。于是问道:“那个九天玄女真的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种师道肯定到。 “此事还谁知道?”童贯问。 “未传六耳。”种师道说。 “好,那你要怎样?”童贯问道。 种师道说:“如今大宋军力衰弱,唯有西军尚可一战。不过西军贫苦,我只是希望西军将士可以跟着媪相挣得一场富贵而已。” 童贯大喜道:“如若天意归我,我就送西军一场富贵。”但是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试探的问道:“那九天玄女没说我到延安做什么来了。” 种师道故作神秘的道:“方腊不过是皮癣之疾,那辽国才是心腹大患。” 这时童贯有些相信了九天玄女的事情了,点了头。说道:“你就那么有信心剿灭方腊。朝廷的厢军、禁军是一败再败,江南已有28州陷入贼手。” 种师道对平定方腊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历史上方腊就是让西军给平定的。所以他对童贯说:“方腊信奉摩尼邪教,教徒迷信而不惧死,所以厢军、禁军手足无措。我西军不同,常年跟西夏或者那些以战死为荣、病死为耻的草原部落作战,自然不怕方腊的邪教。况且我西军富贵都是取自军前,那江南的膏腴之地,更不是西北苦寒之地可比。我西军到了江南,如同猛虎入了羊群,哪有不胜的道理。” 童贯喜道:“如此最好,何时可以出兵。” 种师道说道:“江南作战与西北不同,需要媪相多备些攻城器械,另外我西军到江南可能水土不服,需要备足药品还有粮草辎重。我这里在把西军整顿一番,让他们了解江南的作战方式,这些做好,我估计明年开春可行。” 童贯说:“好,我这就会京兆府调集粮草辎重、药品赏赐,攻城器械你就地制造。另外我给你一直水军,在江南也许用得着。给你百日时间,1百天后,你统帅西军5万南下平叛。方腊劫掠江南28州,获得金银财宝无数。获胜后只留3成上交朝廷,其余都赏赐给西军了。” 种师道拱手道:“那就多谢媪相赏赐!” 种师道接着说:“区区方腊不在话下,但是未来要是破辽国收复幽云十六州,非火器不可。用九天玄女的话说‘番邦之惧中国者,火器也’。” “火器?”童贯愣了。他毕竟掌管大宋枢密院多年,这个枢密院是大宋的最高军事机构,宋朝的各种军械他也了如指掌。如果是种师道跟他要床子弩、神臂弓之类的武器他到理解,可是至于这火器,如今也只有突火枪可以用,可是这东西仅仅是用火药把铁砂打出10几步而已,在军中几乎是没有什么用处,不知道这个种师道要这个劳什子有何用。 童贯对种师道说:“你是要一些突火枪吗?这东西能够克制辽国铁骑?” 种师道说:“非也。九天仙女给我讲述了一些奇巧之物,记载在《九阴真经》中,只不过我醒来后大多数忘了。我想找一些擅长制作火器的工匠,看看能否制作出一两件神兵利器,如果在江南能够用得上,未来对付辽国就有希望了。毕竟现在西军勉强可以跟西夏抗衡,但是要是对付辽国铁骑可是够呛。” 童贯想了想,说道:“凌州有一个团练叫魏定国,他善于制造火器,军中最好的突火枪就是他做的。如果需要我就把他调到你麾下使用。不过我觉得火器总是奇技淫巧之物,你还要加紧操练人马,他日大显宏图还是要靠铁马钢刀。” 种师道听说了这个魏定国,不禁怀疑是否大宋真有水泊梁山了,不过这个传说中的神火将军要是能够助他建立一支火器军化,那一定是一件划时代的事情。想到到此处,种师道觉得到了目的,于是对童贯微微一笑,说道:“相爷放心,小人醒得。” 童贯看着种师道,满意的说:“好,我也乏了,你退下。” 八 魏定国和单如圭 接下来的几天,童贯就密急接见西军将领。明确说明年开春,就派西军南下江南平息方腊的叛军。西军诸将听说童贯所言于种师道说到一致,就又对九天玄女之事多信奉了几分。童贯观察了几日,看到西军和种师道果然没有造反的意思,也就放心的走了。并约定明年年四月西军起大军5万出征。 西军并不怕打仗,毕竟他们世世代代跟西夏打了100多年了,相反这次他们多少还盼着跟去江南走一圈。毕竟西军地处贫瘠之地,他们作战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军资可取自军前”。说白了就是可以劫掠地方,江南的富裕到了宋朝一点,大有超越北方的意思。而且在西军眼里,南人文弱少武,他们去江南简直不是去打仗而失去劫掠财富。 种师道也深知这一点,他认识到现如今的西军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悍匪。当然了西军还有一点“悍”气势,现在大宋朝的厢军和禁军连一点军队的影子都没有了。所以连江南哪些造反的老百姓都无法平定。西军凭着这点悍勇之气,可以平定江南,也可以勉强跟西夏军队战成平手。但是对付北方的辽国军队就有些困难了,更不要说更加骁勇善战的女真军队。作为穿越者,他当然知道这个西军在镇压完江南的方腊起义后,就让童贯派到了幽州,在跟辽国军队的战斗中被打得打败。女真军队看到宋朝最能打军队孱弱的这个地步,迎接宋朝的命运就是耻辱的“靖康耻”!为此,种师道决定开始整顿西军。 西军将领并没有离开延安府,而是派人道各自的驻地调兵。虽说是来年四月出征,但是宋朝的时候的调兵速度是非常慢的。尤其是西军,西军有半私人军队的意思,所以调动起来尤其的慢。西军总兵力不到8万,这次要掉5万人马南征。大家都愿意南征发财,谁留下防守西夏,兵力怎么分配都是非常困难的。处理各方面的矛盾可不是种师道的特长,好在他多少有一点点21世纪处理人际关系的经验,最终在种师中、折赛花的帮助下,协调好了西军各家的利益。随后西军各家人马陆陆续续到了延安,已经是宣和三年的二月了。 不过让种师道高兴是魏定国的到来。魏定国擅长的火器在那个时代根本得不到重视,火药唐朝就有了,到了北宋年间近300年发展的非常缓慢,种师道那个时代也只是发明了突火枪而已。魏定国带来的突火枪是他精心研制的,以巨竹为筒,内装火药和铁砂,最大射程可以有150步左右。不过这种突火枪个头巨大,装填慢、威力小,在战场上壮壮声势还可以,实际用途还是不大。 魏定国沉迷这类武器的研究,但是由于各种条件所限,火器没有什么突破,在军中也是郁郁不得志。而种师道当然知道未来的战争中热兵器必然要取代冷兵器,所以对魏定国非常重视,任命魏定国为西军火器主管,并且专门让自己的四子种师智从西军步弓手中挑选了1000精兵,组成了2各小营,专门演练火器,这个新成立的营种师道命名为神机营。所有一切让魏定国有了一种千里马遇见伯乐的感觉。 种世智在种家的几个儿子算是平庸之辈,其实种家的5个儿子只有老二种世义在军中还算是有些威望,但是在和西夏的横龙川大战中受伤,现在也无法从军了。种师道也看出来了,种家的5个后代军功都不怎么样,但是火器是一个他们翻身的机会。 神机营开始演练的火器还以突火枪为主。西军上下都是老行伍了,真的看不出来这些火器能有什么作用。不过种师道总是利用九天玄女和九阴真经为借口,让西军将士打消了疑惑。 种师道始终没有忘记火器改良的事情,他知道历史上最早的火炮是元朝出现的铜质的碗口铳,火枪出现的更晚了一些。种师道跟魏定国提出了制造火枪和火炮的意思。这个让魏定国非常惊讶种师道为什么懂这些东西,种师道称是从九阴真经所得,魏定国才释然。 这一日,魏定国到书房找到种师道汇报火器制造的事情。魏定国说:“经略相公,您前几日跟我所讲的碗口铳和火绳枪的事情,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些《九阴真经》所记载的神兵利器真是巧夺天工,我们如果要是制造要下一番功夫才可。我营中有一个能工巧匠名唤单如圭,您可召唤他来一起商议。” 种师道暗想:水浒传种有一个跟魏定国搭档的有一个交圣水将军的单廷珪的是不是这个人?于是笑问道:“此人在何处?” 魏定国道:“就在书房外候命。” 种师道奇道:“为何在书房外,快请进来。” 种师道说说完这话,不但魏定国一愣,就连种师道身边伺候的种山都是一愣。魏定国为难说道:“经略相公明察,那单如圭只是一个工匠而已。” 原来如此,种师道明白了。其实在中国的古代工匠一直不受人重视。士农工商,工匠比农民的地位还低,商人虽然地位低但是有钱,工匠什么都没有。这也是我国古代虽然创造了四大发明,但是始终没有形成科学体系的一个重要原因。 想到此,种师道笑道:“工匠也是四民之一,在我这里都说是一样的。来种山,你去替老夫单……对单如圭给我迎接进来。” 种山是种师道的老管家,做事只是为种师道马首是瞻,从不问对错。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去请一个工匠有些他举他了,但是种师道说的话,他还是可以不折不扣的执行。魏定国见种师道能够如此礼贤下士,心中感动不已。自己到了西军备受重视不说,还对自己的下属这么关照,一时间他感动的不行。 不久种山带进来一位短衣襟的工匠,这个人五短身材,红堂堂的脸上全是皱纹,头发有些花白,双手手指粗大,仔细看手上都是老茧。 这个工匠看见种师道有些不知道所措,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 种师道看到这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用21世纪通用的称呼,说道:“单师傅,起来。” 这个一句“单师傅”让单如圭更加惊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得罪了种师道,只能加紧磕头,说:“小人冲撞大人,死罪死罪!” 种师道看了单如圭的表现又好气又好笑,他给魏定国使了个眼色,指示魏定国让单如圭起来。 魏定国也无奈,对着单如圭道:“你起来回话。” 单如圭听到魏定国的声音,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垂手侍立。 种师道叹了一口气,他真为这个时代工匠的身份地位感到悲哀,其实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工人阶级号称是国家的主人,其实地位也是不怎么样的。自己就是学习开挖掘机的,所以深有感触。 种师道说:“单师傅你不用害怕。如果你能铸造出九阴真经所记载的火枪、火炮就够得上‘师傅’二字。” 也就是从此以后,西军出了第二个师傅,就是单如圭。另一个师傅就是王进。 种师道、单如圭、魏定国三人再接下来的十几天内,进行了多次的协商。魏、单二人对种师道对火器知识的渊博感到震惊。其实种师道所知道也就是相当于21世纪的高中水平,但是在那个时代也只能是用《九阴真经》来解释了。种师道却对宋朝的工业技术大感失望,因为他提出来的即使是最原始的火枪和火炮,现在根本就造不出来。就是简单第一个枪管就无法成型。种师道提出的用铁模铸造的方法,可是现在根本就无法造出铁模。无奈种师道又只能提出用效率更低的泥模铸造的方法,泥模最大的问题是标准无法统一,造出来的火器必然各种规格都有。另一个就是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浇灌大口径的铁器,只好用熔点低铜来代替,可是大宋朝整个又是缺铜,仅有的铜全都由官家专卖,来制造铜钱。所以种师道也只好答应让种世义去想办法,通过种家的商队购买一些铜料。另外制作什么火器也让种师道挠头不已。种师道本想铸造简单的铜质火绳枪,其实就是把突火枪从口径改小,质地从竹子改成铜质,在加上一条火绳即可。可是经过单如圭和魏定国的解释,现在的铸造技术根本根本无法制造出这么“小巧”的口径的铜管,因此也就作罢。种师道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是先出现大口径的火炮,后来再出现小口径的火枪了,材质历史上也是先出现的铜质火炮后来才出现铁质的火器。而大口径的铜炮铸造起来不仅慢,而且也不一定成功,所以商量来商量去,种师道觉得还制造口径跟现在突火枪大小差不多的铜质火铳,其实这个东西就是跟原本历史上最先出来的应用实战的火器是一样,也就是碗口铳。碗口铳作为世界上最早的火炮,出现在元朝,现在由于种师道的穿越使得碗口铳早出现了200年。 种师道知道制造火器的过程就是工业体系不断完善的过程,现在制造碗口铳是有些跨越时代了。但是工业的从量变到质变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一两个天才出现。现在种师道需要的不是天才而是积累,他需要给西军尽快建立一套原始工业体系。而这个体系的龙头就是做碗口铳。 当然种师道也对现在魏定国掌握的火器进行了改良,比如他发现宋朝的火药的配比里居然由狼粪、巴豆、砒霜等成分,虽然种师道不知道火药的最佳配比,但是他也大概知道一硝二磺三木炭的火药基本成分,并且知道是硝石的成分最高。火药配比完成后,研磨称粉末,燃后用米汤淋湿,再过一遍筛子做成颗粒火药,按照不同的用途用油纸包成相应的重量,这时定装颗粒火药就产生了。这种火药威力就倍增。 另外作为机器工业的学生,他当然知道100多年后,蒙古人攻打襄阳的时候利用波斯人制作的投石机襄阳炮的原理,这样跨时代的襄阳炮也就诞生了。种师道给它取名为轰天炮。还用明朝流行的一种火器,叫做“一窝蜂”的,实际上就是早期的喀秋莎火箭炮,这种火器现在是完全可以造的出来的。 另外,种师道还顺便指示单如圭制造如玻璃、香皂、镜子之类的穿越者必须制造的挣钱神器。 种师道为成立了西军火器局,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种世义也费劲了力量从栓子那里买了一批铜器。经历了2个多月,虽然不尽如人意,碗口铳还是没有铸造出来,但是轰天炮、一窝蜂等还是造出来。颗粒火药也制作出来了,魏定国亲自实验,找到了一硝二磺三木炭的最佳配比。只是各种赚钱神器进展缓慢,只是造出了一个玻璃杯而已。不过种师道并不灰心,毕竟万事开头难,这个头总算是开了。随即种师道又想到了一个穿越者的赚钱神器就是“骨瓷”。骨瓷是18世纪末英国人发明,这个东西已出现当时在世界上流行的中国的瓷器就不那么光鲜了。其实骨瓷并不难,就是在烧制瓷器的时候加入动物特别是牛的骨头粉。本来单如珪带领的工匠就有会烧制瓷器的,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加入过骨头粉,而且种师道也没告诉他们加入多少。经过了多次试验,骨瓷还是烧制出来了。单如珪和魏定国看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把晶莹剔透的瓷器开始对《九阴真经》深信不疑了。 九 神机营 西军各路人马陆续集结完毕,延安府周围的西军是越来越多。种、折、刘、高四大家族各自日夜操练自己的人马,好不热闹。种师道特别教导老四种世智操练神机营的战法。神机营从成军到配备火器,再到操练成熟经历了将近3个月。这一日,种师道邀请西军将领观看神机营的战法演练。 由于南征在即,西军将领们都想看看号称根据九天玄女传下的《九阴真经》所记载的阵法练成神机营到底有什么不同。毕竟火药并不是新鲜东西,不过在军队作战中发挥的作用也不大。 种师道带领西军诸将来到了校场之上,众人登上点将台看见校场一侧用草人扎了千余草人靶子,想必是代表敌军了。校场中央种世智一身戎装,怀里抱着令旗,对的点将台种师道喊道:“启禀大帅,我军集结完毕,可否演示阵法。” 种师道大手一摆,道:“开始。” 种世智回道:“得令。”言罢,只见他挥动令旗,一时间校场之上战鼓咚咚的响起来了。只见神机营一队军士从校场的入口迈着整齐的步伐开了进来。在这个时代两军对垒,摆阵是非常重要的,类似三国演义那种两边大将一对一通名报姓,然后对打的机会是非常少的。这个时代个人的勇武在两军对垒的时候不能说是没用,但是起不到主要作用。作战时候主要还是看两只军队的训练水平。这种训练水平很大程度上谁的阵型能够尽快集结完成,并且在战斗中保持阵型不乱,谁就能占得上风。 神机营的队形显然集结的非常快,用一种西军将领从来没有见过的方式,迅速的结集成了一个方阵。其实这种集结方式就是种师道用后世中学生、大学生军训集合的方式迅速的让部队集结的。就是这种集合、解散、向左转、齐步走之类的,种师道就教授了神机营几乎1个月。主要原因是西军士兵大多数属于文盲,根本就分不出来“左右”,后来种师道用西军吃饭的时候习惯“左手端碗,右手持筷”,才解决这个“左右”的问题。今天神机营列队的速度在其他西军将士眼里看已经是神速了,但是在种师道眼里,连后世初中生上体育课的水平也不如。 神机营的方阵的一排整齐的排列了几十台的独轮车,每辆车放着一个“大木箱”,木箱对着草人的一面木板已经摘下来,露出了1排排的箭头。这个就是魏定国、单如圭他们做到一窝蜂。其实每一个箱子有50只破甲重箭,箭杆上绑着类似“钻天猴”鞭炮的推进器,50只箭杆上的引线连接在一起,在箱子尾部有一个总的引线。使用时点燃这个总引线50只箭就一同发射出去。这个装置就是“一窝蜂”在另一个时空的明朝年间已经很是成熟了。 接下来的几排神机营的将士拿的武器西军诸将大体上认识。有神臂弓、突火枪之类的,只是方阵中心摆了10架新式的投石机。要说投石机西军将领都很熟悉,一般的投石车都是非常笨重的,利用的是杠杆原理。杠杆的一段放上巨石,另一端由人力拖拽,最终把石头抛射出去。最大的投石机仅仅是拖拽牵引绳的就能用百余人。而且由于拖拽的人力大小不定,抛射出去的石头的远近也无法控制。但是神机营展示的新型投石机也就是轰天炮小巧了很多,每个投石机只有6个人操作。诸将都非常奇怪,这么小的投石机怎么使用。 这首种世智大声喊道:“轰天炮准备,目标300步外。”种世智喊得声音非常大,其实就是让西军将领听着。西军将领没想都这个所谓的“轰天炮”能够打到一个精确的位置!随着种世智的命令,只见操作轰天炮的西军把火药罐放在了发射器上。种师道仿制的襄阳炮不再投石了,而是直接将魏定国配置的新式火药混合铁钉子、碎石片密封在了陶瓷罐子里。每个罐子都外露一个引线,点燃就可以爆炸,种师道给这种火药罐起“轰天雷”。轰天炮的另一端,另外几个士兵根据种世智给出的距离,把配重用的,装满沙子的布口袋挂在相应的位置上。做好准备后,一人点燃轰天雷的引线,另外一人用大锤猛然砸开轰天炮杠杆的“锁销”。由于杠杆原理,轰天炮的重量是固定的,另一端的配重袋以及他们的位置也是固定的,因此10架轰天炮瞬时将10枚轰天雷抛射到了300步外的“敌军”阵营。 有的轰天雷在草人阵里爆炸,有的在草人头顶就炸了。由于是新式的火药,西军将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威力的爆炸,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这时候种世智有大喊道:“200步,轰天炮发射。”士兵们由减少配重,第二轮10没轰天雷就又一次准确的砸到了200步外的“敌阵”中。 种世智又大声命令:“轰天炮,打掉敌军帅旗!”话音未落,只见一枚轰天雷腾空而起,准确的在敌阵的帅旗附件爆炸,敌阵帅旗随着爆炸倒了。 这次轰击不但让西军将领经验,就连种师道也吃惊不少。他知道,这种轰天炮大概能控制打击的范围,但是要是准确的打击具体的一个目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显然西军神机营里出了神炮手。 种师道高兴的说:“这一炮是谁打的,我要重重赏他。” 种师道话音未落,种世智又发令:“敌军距离我150步,一窝蜂发射。” 随着神机营点燃一窝蜂,拿箱子里的火箭真的像一群黄蜂一样像“敌人”扑了过去,这个种火箭其实杀伤力不大,也没什么准头,但是就是占着一个密集优势,数以千计的火箭足可以把任何没有阵型射乱。在古代的战争种,阵型如果乱了那将是致命的。 种世智再次舞动令旗,神臂弓手走到了最前面。神臂弓的最大射程能有300步,但是杀伤力最大的距离就是100-150步。神臂威力虽然大,但是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射速慢,不过这次神机营使用的“三段击”的射击方法,就是将弓手排列成三排,轮流射箭。这种三段击的射击方式,在另一个时空我国是由明朝的镇守云南的沐国公沐英的后代发明的,西方火枪的三段击出现的更加晚一些。 这次三段击,神臂弓威力巨大的弓箭再次给了敌阵重重一击!经过三轮的攻击,西军将领除了种家以外,后背都有些发凉了。毕竟西军还有私人军阀的意思,最近20多年私自的火并的事情少多了,但是当年他们跟西夏打仗的同时,互相也没少火并。现在火并的少了,主要是种家独大已经形成,另一个原因就是西军小的集团,在几十年的火并中已经消失,现在逐渐形成了西军的四大家。 另外3家看见神机营如此厉害,不禁暗想,如果自己对上神机营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特别是高怀远,他其实早有自立的心思,今天看见神机营的表现,他暂时把自立的心思收了起来。 种师中看了神机营的表现分成高兴,毕竟种家的5个个儿子军功都不怎么样,老四种世智如果能够率领神机营积累下军功,那么西军的接班人也就有了。 这时候种世智又高声道:“敌军骑兵已到百步之内,突火枪准备。” 西军将领都暗自琢磨,经过这几轮打击,对方的帅旗都给打掉了,敌人还能到百步之内? 校场内的神机营可不管这一套,一通“向左转,向右转”的口令调动,三排突火枪手顺利的到了前排。突火枪这个武器,之所以不受重视,是因为这种突火枪非常笨重,而且在战场上没有时间进行二次装填,也就是说只打一枪而已。再加上射击也没有准头,所以单兵作战根本就毫无用处。突火枪是竹筒或者木管作为枪身,所以打一枪后基本上也就报废了。 种师道简单的给突火枪加了一个支架,部分改善了突火枪射稳定性的问题。突火枪的枪管种师道没有加固的想法,因为未来他还是要用火绳枪来替代突火枪。相反的,他简化了突火枪的制作流程,由于新式火药的出现,对枪管的破坏性更大。所以种师道要求魏定国、单如圭等人制作突火枪时候,只要保证打一枪就可。打完一枪立刻就丢弃,这样保证了突火枪的技术的保密性,虽然种师道认为突火枪制作方法比起神臂弓来简直算不上什么。新设计枪架子可以变成一种类似二股叉,这样突火枪手也就有了近战能力。 新式的火药混合中铁砂从突火枪中喷射而出,百余火枪的齐射弥补了射击精度的不同。连续三轮的射击,校场上枪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整个校场被火药味罩住了。硝烟散去“敌阵”已经给打得歪七扭八不成样子了,神机营军士各个兴高采烈,只有最后几排的步弓手垂下了头,开来真的不需要他们在补射几轮箭簇了。 种世智再次舞动令旗,两侧的牌刀手,提着举着盾牌提着短刀,模拟的冲击了一番,这次神机营的演练就到此结束了。 十 为何而战 看完神机营的演练,西军诸将回到了白虎堂。众人表面都兴高采烈的谈论着神机营,但是心里也都各怀鬼胎。 折氏兄妹略有失落。原来折可求一直认为他们折家的铁甲连环马是西军最精锐的队伍,实际上也是如此。可是今天种师道用《九阴真经》上记载的方法,3个月就练成了一只精兵。这只神机营跟铁甲连环马如果对战,自己能不能取胜真的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怀德军加上神机营,自己是万万不是对手的。再加上神机营只是编练3个月就成军了,条件如果许可可以迅速扩大,可是自己的铁甲军,那是穷尽了自己全家几代人的财富,在练成了1000人。这两下的差距太大了。今后看来只能是跟着种家混了。 折赛花想的更加深远,她觉得如果真的有《九阴真经》让种师道迅速的编练出这么一只精兵,今后要是有办法解决西军军饷大部分靠朝廷的话,那么西军有可能称为开国之军。如果种师道愿意,可以练就成千上万的精兵,成为开国皇帝也不是不可能。那么西军诸将就可有开国的公侯之位。当然前提是《九阴真经》真的那么神奇,他们折家就可以为种家而战,博一场种师道口中说的大富贵。 折赛花就把这些想法悄悄的跟折可求说了,虽然折可求深知西军中妹妹有女诸葛的称号,但是对妹妹这个大胆的想法多少有些怀疑。小种经略相公真的有带领西军自立一国的想法?这个《九阴真经》到底是什么?西军所在地区贫瘠无比,西军的军饷、军械充足大多数靠着朝廷,《九阴真经》真的能解决西军的军饷、辎重吗?折可求看着妹妹也沉思了起来。 高怀远、刘延庆多少有了折氏兄妹的想法,但是他们没有折赛花想的那么多。看着种师道短时间练成神机营,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过他们对南征方腊就又多了一份信心。毕竟有了神机营别说方腊了,就是现在西夏的铁鹞子来,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用性命死扛了。先神机营用火器轰他一通再说,然后大家其上拼杀,胜利的机率不知大了多少。西军渴望胜利,因为胜利就用赏赐、有缴获、有富贵。想起即将到来的南征,很多人眼前有充满了江南的财富和美女了。 正在众人憧憬将来的富贵的时候,种山回报说用轰天炮打掉“敌军”帅旗的神炮手来了。种师道仔细观察这个炮手,发现这个人也没什么稀奇的,通身上下感觉傻里傻气的,身材也不想西北汉子那样高大,但是长得非常结实。 这个炮手看到种师道也不甚慌张,熟练跪下,有些木讷地说道:“小人李老憨参加经略相公。” 众人一听这个炮手叫李老憨,又听见他憨憨声音不由得笑了起来。 种师道也笑了,对他说:“李老憨,你怎么把轰天炮打得那么准呀。” 李老憨回道:“禀告经略相公,别看我没啥心眼,从小也没年过几天书,但是大字还是识得几百个的。你传授的《九阴真经》里发炮的方法,什么标尺呀、比例呀,我不知道为啥,别的炮手听不懂,我是一听就懂。所以别的不敢说,现在200步之内,操作轰天炮还是能够指哪打哪的。” “好啊!”种师道大喜,他没想到西军里还有这么一个天才,于是接着道:“赏给他20两纹银。” 宋朝时及其缺少银子的时代,一般的交易都用铜钱。当然宋朝还用过一段时间的纸钞,就是“交子”,但是到了北宋的末年交子贬值的厉害,已经没人要了。北宋末年商品交易应很发达了,但是用银子时候还是不多。这20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巨资了,如果铸造成元宝是可以传代的。 种师道看着欢天喜地的李老憨随口问道:“李老憨,咱们西军征战就江南你有什么想法吗?” 听了这个问题,李老憨一愣。他从军这么多年了,就是知道“吃粮当兵,打仗得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这些大头兵的想法。 李老憨愣愣的看着种师道,用手不停的挠脑袋。半晌才说:“我们的营官告诉我们江南富得流油,男人文弱,女人水灵。这次去江南就是想多抢点钱,最好再弄一个水灵小娘们……” 听到这里西军诸将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西军军饷在北宋年间的各支部队里是充足的,但是这种充足也就是保证温饱而已。如果要想让自己过得好些,只能是作战时候劫掠。劫掠说起来不好听,所以西军有一个隐晦的说法叫做“辎重取自军前”。大家对西夏作战的时候也这么做,但是谁也不敢明说,毕竟西军也是官军,怎么说也还挂着一个“官”字。 “住口!”没等种师道回道,种师中先大声的喝了出来:“要不是看你,演练有功,今天就治你的罪,还不退下!” 其实种师中这么说是保护李老憨,他怕种师道一怒之下斩杀了这个神炮手。种师道摆摆手,看着已经给吓得哆嗦的李老憨说:“别害怕,到了江南好好干。如果你的轰天炮真的能轰开方腊的都城,那里的女人你先挑!你下去。” 李老憨退了下去,种师道面沉似水,用目光扫过每一个西军将领。西军诸将多少有些尴尬,特别是折赛花听到李老憨说想抢一个江南的“娘们儿”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 种师中咳嗽了一声,对种师道说:“阿哥,不必因为一个丘八胡言乱语生气。” 种师道回道:“其实这个李老憨多少说出了西军将士的心里话。我西军驻地西北各路除了京兆府外都贫瘠无比。虽然媪相在朝廷多方筹措保证我西军军饷不缺,可是西军将士在着贫瘠之地要想挣得一份富贵,很多时候辎重都是取自军前。这个也不能说不好,这次征讨江南还要这么做。西军将士作战想得是抢钱,抢女人,那禁军和厢军呢,只怕还要加上抢粮食。可是如果长此下去,我大宋军队与土匪何异!别说天大的富贵,要是这么抢下去只怕会天下大乱。” 诸将听着种师道的讲解,都不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西军靠着这种方法已经生存的100多年了。不过最近种师道一种说受到了九天玄女传授下的《九阴真经》,莫不是种师道有什么解决之道。 这时候还是折赛花首先问道:“经略相公有何高见?” 种师道说:“咱们西边多什么又缺什么?” “缺钱”、“缺人”、“缺粮”、“缺钱”、“除了荒地什么都缺”……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对!”种师道制止住了众人,说道:“西北就是荒地多,人少。这次江南之战我们要多抓一下乱民,特别是工匠回来。我要在西北建立几个大农场,让这些俘虏为我们种地、做工。我也将农场换成股份分给西军将士,那样我西军就可以从农场产出中得到源源不断的财富了。” 众人一听说是用战俘建立农场,这个想法虽然稀奇,但是觉得也不怎么样。因为西北之所以人少就是因为土地贫瘠,建立农场首先拿什么养活这些战俘就是问题? 种师道看出了众人的疑惑,笑着说:“尔等以为,我建立的农场真的只会生产粮食吗?魏定国、单如圭何在,把东西抬出来让大家看看。” 随着种师道的吩咐,魏定国和单如圭指挥着几个工匠小心翼翼的抬进来几个箱子。西军诸将都知道种师道成立火器局,这个火器局的管代就是魏定国和单如圭,这个单如圭还获得了“师傅”的称号。只见二人打开了几只箱子,里面的精美的骨瓷就亮了出来。单如圭还特别的拿出来一个小匣子交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对着魏定国和单如圭说道:“把这些按照《九阴真经》所记载的方法烧制的瓷器给大家看看。”魏定国、单如圭遵命把这些瓷器西军的将领观看。 西军将领虽然多数大老粗,但是也知道这些瓷器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众人拿在手里都是小心翼翼害怕给弄碎了。 种师道对着种世义说道:“浩儿,你掌管我种家的商铺,你说说这一套瓷器能够卖多少钱。” 种世义挠着脑袋说道:“就这一套茶具,包括1个茶壶、一个茶盘、四个茶杯在京兆府只怕能买到100贯,到了东京可以买得更多。” 众人听了这个价格不由得张大了嘴,韩泼五手一哆嗦差点把一个茶壶摔了。种师道哈哈笑道:“你在看看这个。”于是他把那个小匣子打开,取出了仅仅烧制成功1只的玻璃杯。 玻璃杯在哪个时代绝对是神奇的存在,众人谁也没见这个东西。种世义双手捧过玻璃杯,啧啧的叹道:“无价之宝、无价之宝!” 种师道说:“这些瓷器为九天玄女传授的烧制之法制作,我给它们命名为骨瓷,哪个透明的琉璃盏为玻璃。只要有足够的工匠,我们农场就能源源不断生产出来骨瓷和玻璃,那时候西军的财富就滚滚而来了。而且《九阴真经》还记载更多的巧夺天工的器物,每一件都是可以让西军财源滚滚,只不过我在九天玄女处只是读了几天这本神书,有些东西记不清了,但是我想有魏、单二位协助,未来都可以制作出来!” 西军诸将嘴里都要流出哈喇子了,尤其是刘延庆、折可求、高怀远等3人,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产生的财富有没有他们一份。 种师道早就洞悉他们心思,作为21世纪穿越者,他的志向远不止于此,于是手捋银髯笑道:“我建设的农场全都按照股份分给所有西军将领,谁立的功劳大,谁的股份就多。每个大头兵都有股份,每年按股份分红。未来他们战死了或者病死了,股份由家人继承,但是。以后随着西军的不断征战,我们就可不断扩大农场,就可以不断获得财富了。以前我们西军作战为了夺取钱财和女人,今后我们西军就是为了自己而战!” “好,为自己而战!”诸将都高声喝到。只有折赛花沉默不语,难道这个小种经略相公真的要造反不成。 种师道对于自己设计的用战俘为苦工建设农场的事情也是比较纠结的,毕竟他是从21世纪来到,这种制度太过于残忍,尤其是作为苦工的战俘,毕竟那也是中华儿女。可是当种师道想到历史上的西军平叛在江南烧杀劫掠9个多月,江南很多地方十室九空,惨不忍睹,这个把战俘作为苦工的政策起码保全了这些人的性命。何况不久的将来就是着名的“靖康之耻”,在这之前必须要让西军强大起来。西军的强大必须要有资本的原始积累,资本的原始积累的过程,在任何一个时期都是残忍的的。综上所述,种师道觉得现在建设农场的想法还是比较可行。 十一 童贯的见识 种师道命令种世彪和种世豹为先锋官,命令种家老五种世信为押粮官,折赛花为随军军师,种师中留守延安防备西夏,从西军四大家中选取精兵5万,号称10万大军,浩浩荡荡南征。由于江南并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这次种师道只带了怀德军的2000骑兵和折家军的500铁骑南征,而让高怀远带领8000骑兵暂住渭州府,作为延安府的后援。如果西夏来攻打延安府,那么高怀远的骑兵就只是负责破袭西夏的粮草运输线,等待江南的西军回援。西军高级将领的家眷也都在渭州,这样也免了西军将领的后顾之忧。 西军人马到了京兆府,种师道跟童贯见了面,才知道情况又有了变化。现在离童贯去延安不到4个月,江南形式继续恶化。方腊这几个月裹胁摩尼教众多达百万,已经席卷江南52个州县,这些州县的士绅、官员都被方腊所部占尽杀绝。官员、富户的财宝全都分给了教众,这些教众士气大振。打起仗来自觉神仙附体刀枪不入,先前厢军、禁军连续被打败,后来朝廷的又调战斗力更强一些的河东军和北军,这两只军队开始还是打了几个胜仗,但是后来方腊上了摩尼教的“神兵”,这两只部队也是被打得大败而归,如今西军几乎成了朝廷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战胜河东军和北军后,方腊就自称“圣公”,年号“永乐”,实力越来愈大。而且方腊的军队以劫掠为主,如果不劫掠就无法获取粮饷。因此方腊军队每到一地就掠夺金帛子女,诱逼良民加入军队,然后就裹胁百姓向下一地进发,如今官府那他们已经毫无办法。 种师道听了童贯的介绍眉头紧锁,倒不是他没有把握取胜,而是对江南的情况一无所知。 童贯接到的诏书就是催促童贯迅速发兵。童贯此时看见种师道眉头紧锁以为种师道惧怕方腊,因此有些怒道:“你这老儿,我的粮草军饷已经齐备,你现在眉头紧锁,莫不是畏敌吗?” 种师道笑了笑到:“媪相说笑了,我西军连西夏的铁鹞子尚且不惧,岂能惧怕几个邪教草民。我所愁是听媪相说江南52州县沦陷,我西军到底要到哪里找到方腊的主力会战呢?如果四处征剿,图费朝廷钱粮不说,只怕不能速胜西北要生变!” 童贯也是知兵之人,他说道:“方腊接口杀朱勔,罢花石纲的口号,从杭州起兵派大将方七佛领兵20万北伐,一举攻下崇德县,进围杭州东北的秀州(今浙江嘉兴),并分兵进入湖州(今浙江吴兴)境内。禁军的王禀在死守秀州。” 种师道甚至朱勔在杭州大肆征派花石纲,让杭州附近的居民苦不堪言,是这次江南民变的罪魁祸首之一。方腊提出杀朱勔的口号正好符合杭州居民的意愿。只是这方七佛是何人,种师道也不知道。禁军的王禀能否守住秀州也不知道。 种师道问道:“这王禀是何许人也?能否守住秀州。” “唉!”童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禀是北军中不多的还能打仗的将领了。取胜很难但是守城有余,另外东京80万禁军教头林冲在协助他。那林冲可是你们西军出来的勇将,他们二人在死守秀州,短期内应该无忧。” 种师道听说林冲在秀州,放心了不少,于是说道:“我这就调配兵马,直取秀州。” 童贯摆手道:“兵贵神速,我已经调配水军到鄂州,你们西军在鄂州登船,沿长江顺流而下,水陆并进,可早日到达秀州。” 种师道听完急忙拒绝的道:“媪相如此安排西军便是未战先败了。” 童贯奇道:“这是为何?” 种师道回道:“媪相,我西军能够与西夏对抗百年凭借的除了将士勇武,就是号令严明。这朝廷的水军如何能听我的调遣,到时候只是误事而已。” 西军的号令严明童贯是知道的。西军的号令除了闻金而退、闻鼓而进外,还有鼓里加锣是催促进攻。最严厉的号令就是白天挂红旗、夜晚举红灯,这个信号打出来要求全体西军死战不退!。当年与陇西与西夏在横龙川决战,种师道挂出红旗,西军拼死决战取得胜利。但是那一战种家的下一代最有前途的老二种世义受伤退出了行伍。另外就是刘延庆的兄长刘延忠,见着红旗还退缩不前,结果战后让种师道当众斩首! 刘延忠也是朝廷的大臣,但是西军的赏罚有点像唐末的藩镇,朝廷是不怎么管的。处罚或晋升官员都是到枢密院报备即可。朝廷只是每年拨给固定的粮饷,所以西军很多的官员都是自成一系的。但是这种情况只是限于西军内部的武将,文职官员及当地赋税西军是管不了的。所以朝廷对西军也是放心的。 童贯皱眉道:“我自知西军号令森严,但现在行军速度到了秀州只恐城池已失!” 种师道说:“我西军也有水师,也可操舟。只要媪相准备好舟楫即可。” “哼”童贯不满道:“你们的水师偷偷的往西夏运些违禁货品还行,如何能打仗。我看用你们的水师才是未战先败。” 种师道说的西军水师其实就是西军中少部分能操船的人,西军为了多挣些粮饷有一套比较成熟的商业体系,由种世义掌管。其中西军的与河东(今天山西)一带的商路大多数跟栓子合作,但是西军最大最挣钱的商路是向西夏走私。西夏产盐、马匹、牛皮都是宋朝紧缺的物资,宋朝的茶叶、瓷器、布匹、绸缎、铁器、铜钱等在西夏又能够卖出好价钱,两方的货物如果一交换就是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利!这西路商路种世义亲自掌管,但是西夏是敌国,所以这条商路利益大风险也大,甚至有私通敌国的风险!为了保证这条商路,种世义早就把童贯的干儿子潼川拉了进来。另外这条商路经常要过黄河,所以西军就从中组织了一支可以操船的走私队伍,也就是所谓的西军水师。 种师道见童贯揭开了西军水师的老底,不禁老脸一红,说道:“媪相,不如您拨给我水师大船50艘,小船若干,水师精兵800,与我西军水师混编,不求作战,只是运送我西军将士即可。不过这800水师必须接受我西军调遣,如果违抗我之将令,我可是军法无情的。” 童贯暗自一想,这50艘大船也可运兵1万有余了,他对西军的战斗力还是有信心的。到了秀州这西军打败几十万老百姓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西军还带了2000多骑兵,这些骑兵的在江南将是无敌的存在。想到此处童贯点了点头,说道:“就依你,不过这次平叛西军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只许胜不许败。我也要随着大军南征!” 种师道听说童贯要随军南征,就怕自己要抓俘虏为苦工建设农场的事情让童贯有别的想法。他想了一下计上心来。 种师道回道:“如此甚好,有媪相坐镇我军必然旗开得胜。” 童贯笑骂道:“你这老儿,到学会拍马屁了!放心,我不会干扰你指挥。只是如今北军、河东军都兵败了,如果西军再出问题,可是不堪设想了!” 种师道又对童贯说:“媪相,下官用《九阴真经》记载的方法烧制出了几个玩意,送给媪相把玩。” 说罢,种师道打开早已备好的一套骨瓷茶具和那件孤品玻璃杯。童贯看到这些东西眼睛也有些发直,道:“这等宝物如何得到,还不贡献当今道君皇帝。” 种师道笑道:“这些东西虽说稀罕,可却是产自我延安府。只是制作破耗费人力。”说他一指那个玻璃杯,接着说:“就这个玻璃杯,百余人3个月,才出此一支。” 童贯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种师道说:“这次南征,我想不妄杀哪些刁民了,多抓一些俘虏做苦力,我在延安府周围荒地建立几个农场,专门生产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要是能够卖到东京,那可是能够赚不少钱的。我西军只有东路和西路商路,那里能享用这些东西的人少,如果要能够和贵衙内童川共同开设东京的商路,那可是……” 童贯毕竟是一个太监,中国历史上的太监没有不爱财的。听到种师道这么说,童贯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仿佛看到了金银财宝滚滚的向他飞过来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故作生气说道:“没出息的东西,东京算什么,等平定方腊这些东西可以从泉州出海,买到占城、暹罗、天竺、狮子国那才能真正赚大钱呢!” 童贯的这番言乱到让种师道吃惊不小。没想到童贯还有这些见识,不过马上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要想大量制成这些产品,非得聚集数万苦力不行。我是担心公相(蔡京)说我西军放纵乱民,图谋不轨……” “呸!”童贯听到蔡京名字不由破口大骂起来:“这次江南暴露,还不是这老儿指使朱勔征缴花石纲引起的。要是听我的罢免花石纲,诛杀朱勔能闹出这么多民变来。那江南的暴民也是受了方腊的蛊惑,抓他们当苦力是赎罪,难道真的都杀光,那也是皇帝子民!” 童贯义正辞严的说了一番,又接着说道:“你这个玻璃能铸造他的东西吗?” 种师道说:“可以,就是耗费工时。” 童贯道:“那个不怕,你去让工匠烧制些求仙修道的法器献给道君皇帝,共大官人求仙修道用。明白吗?到时候你就放心建设农场,看谁能挡住我们赚钱。” “媪相高见”二人相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 十二 秀州攻防 从童贯处回来,种师道就下了2道命令。一道是给了总教头王进,让他在京兆府的大的道观找一些老道平时用的法器带给单如圭,让他照着这个样子烧制玻璃法器。种师道嘱咐王进,这个事情关系到西军的未来,务必亲自去办。另外一道命令就是找到了西军探马头目王定六,让他组建一只30精锐的探马队,立即启程马上起身去江南打探消息。童贯关于水师的问题也给种师道提了个醒,毕竟西军的水师是一个短板,虽然这个时代水师还是只配角。种师道特别让王定六等人关注方腊水师的消息,另外让王定六关注一下江南有没有水匪之类的队伍,如果有就招募一下为西军所用,只要立下功劳就可以免除他们的罪行。这个王定六本来就是江南人士,懂的江南风土语言,本身又在西军从事探马的工作,这件事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王定六和王进领命走后,种师道命令韩泼五带领西军那200所谓的“水师”接管了童贯派来的50艘大船及800水师,有了船一部分西军的弃步蹬舟沿江直奔秀州。种师道率领怀德军、铁甲军、神机营沿着陆路跟随水军作为先锋部队一路向秀州杀了过来。刘延庆带领大部队3万多人保护和保护童贯胜捷军1万余人随后跟随,合计接近5万大军浩浩荡荡随着开赴江南。 秀州的王禀最近比较郁闷,他是出身于北军,由于大宋朝多年来跟辽国交好,北军无仗可打,无军功可立,王禀觉得在北军没有晋升的希望。因此托人花钱调到了禁军做了虞侯。没想到他到了禁军发现,禁军早就不是太祖赵匡胤那时候建立的精锐部队了,现在禁军简直烂到了骨头里。这次下江南,跟方腊的大将方七佛一交战自己的所在的禁军就四散奔逃,3万禁军不到1天就让方七佛杀的就剩下3000多人。他王禀的头盔都丢了,所带的辎重全都让方腊军缴获,多亏林冲及手下有20几个从西北带来亲兵,拼死厮杀保护着退到秀州。好在秀州城墙比较高达,武器库也比较充足,特别是还有一部分神臂弓和三弓床弩,方腊的起义军又都是平民出身,没有攻城的经验。王禀凭着神臂弓和三弓床弩这些“重武器”和3000多残兵,硬生生的守住了秀州。 朝廷也不是没有派兵来救秀州,首先到达的北军,但是北军战力并不比禁军强不了多少,到这里就让方七佛杀散了。后来河东军到了,河东军经常跟草原上的部落交战,战力还是可以的,而且这次是杨可世亲自率兵来救,但是让方腊大将历天润、邓元觉等人挡在了湖州,听说现在河东军对阵方腊军也是胜少负多。 这一日方七佛正在指挥起义军进攻秀州城,最近的一次冲锋又失败了。方七佛郁闷无比。这个方七佛是方腊的弟弟,打破杭州的时候立下大功。方腊在杭州自称圣公,大封百官。方七佛被封为都元帅,是方腊首席武将。只是作为方腊的首席武将都元帅,他的名字不太雅观,方腊还抓了了一个读书人,给方七佛改名为方貌。但是方七佛本人就是漆工出身,虽然勇猛,但是没读过什么书,对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感觉。所以除了跟方腊来往的文书外,他还是称自己为方七佛。 方七佛深知如果在拿不下来秀州只能去别处劫掠了,因为虽然他带来号称20万大军,实际上很多都是裹胁来百姓,本来就缺粮少穿的。现在在秀州已经驻扎月余,周围村庄已经给劫掠一空了,再拿不下秀州军中就粮食就没有了。 方七佛对着手下说:“在组织一次进攻,让军士再冲一下。” 方腊派来护国军师石宝拦住方七佛道:“都元帅,不能冲了。再冲咱们的老兄弟就都没了。” “不冲怎么办,留在这里等着饿死吗?让新归附的士兵冲,反正咱们粮食也快不够吃了。”方七佛怒喝道。 石宝还是比较有谋略的,方腊从起义到成“圣公”都是听从石宝的建议。因此石宝在方腊军中威信很高,但是方七佛却看不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这次方七佛攻打秀州1月有余,方腊也感到不对了,于是就排石宝到阵前助战。石宝到秀州就看到起义军在缺少攻城器械的情况下强攻城池,起义军以前其实攻城就是凭着一股猛劲,官兵往往被起义军吓破胆,很少能组织系统的抵抗,所以义军才能连下50多城。没想到,在秀州义军遇到了麻烦。 面对方七佛的怒喝,石宝压了压怒火,说对方七佛说:“我军攻城依靠就是一鼓作气,可现在气息已衰,如何能获胜?” 方七佛大怒道:“你个老穷酸,倒管起老子来了。我替圣公攻取30多座城池了,那一次不是这么攻下来的!” 石宝道:“这个秀州守将不同于以往的将领,需要智取为上。要引诱他们出城野战!” 这句话倒是说道方七佛心眼里了,他特别讨厌攻城,因为不能痛快的杀伐一番。他看了一眼石宝,道:“如何把官军引出了。” 石宝道:“选几百个嗓门大到秀州城下骂,要把宋军给我骂出来。” 方七佛听到这个主意后大喜,起义军别的不行,那骂人可是有一套的。一时间几百个义军大嗓门的士兵就在秀州城下轮番问候官军的十八代祖宗了。 林冲在城墙上听着起义军字骂阵气的眼珠子都冒火了,就要带领军队出城厮杀。一旁的王禀把林中给拦下了。 林冲眼睛瞪得像豹子一样,怒道:“王将军,你看哪些贼军在挑着你的头盔骂阵呢!你就咽的下这口气?” 王禀道:“让他们骂,林教头,他们骂的是我。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 林冲见王禀这个样子,气哄哄走开了。 王禀叫道:“你干嘛去?” 林冲头也不回说:“老子喝酒去!等贼兵攻城时候在叫我。” 王禀看了林冲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冲在城门洞里摆了一张桌子喝起了闷酒。西军在战时是禁军的,其实宋朝军队都是这个规矩,只不过到了北宋末年,也只有西军还能坚守这个规矩。 林冲在城门洞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外面方腊军的怒骂,越听越烦。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西军武力排名数一数二的高手,王进师傅的得意弟子,如今到了禁军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头。这次南征本想立下些许战功并且凭借战功得到升迁,没想到禁军到了江南是一败再败,也就是这个王禀还算有点见识,要不然秀州也得沦陷。 林冲酒越喝越烦,听着外边的骂声越来越刺耳,不由得怒火中烧。他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大声叫道:“备马抬枪,随我出战。” 禁军就是驻扎在东京汴梁的中央直属军队,与之对应的是驻扎在各地的厢军,比如西军就是属于厢军的序列。北宋的禁军号称是全国的精锐部队,且人数有80万。因此80万禁军教头听起了名气很大,其实宋朝的东京的禁军鼎盛时期没有80万,在册也就40多万。而且北宋末年吃空饷的严重,真正能够出战禁军也就不到10万,可是禁军教头有400多个。像林冲这样的教头一般的部下也就200多人而已。好在林冲训练的200多人比起其他禁军勇武了很多,尤其林冲从西军的怀德军里带出来20多个亲兵,那都是跟西夏作战立过战功的精锐骑兵。 林冲带着这个200多人,从城门像箭一样向起义军的大阵中冲了过去。一般两军对阵,起码在阵前要有几排弓箭手、牌刀手一类,讲究一点的还要摆上一些鹿砦,这些就是要防止对方冲击军阵。因为古代打仗,阵脚一乱往往就意味着失败,历史上有名宋襄公泓水之战、东晋前秦的肥水之战都是这样,而且往往是兵败如山倒。 因此正常情况下,要是林冲200多人冲击20万人大阵就是找死,但是起义军本来也没列什么战阵,也不懂什么阵法,甚至连弓箭手都没有几个。他们东一队西一队,或坐着或站着,有的抱着兵器睡觉,有的在那里聊天,稀稀拉拉阵型,让林冲打了措手不及。 骑兵主要是用刀,而林冲用的是铁枪。他的铁枪作战时候多数都是当棍使用。只见林冲抡开铁枪一路猛扫就杀进起义军的队伍中。他后边的20多个亲兵,都是西军精锐的骑兵,每个人手中的马刀横摆,借用马的冲击速度,几乎都不用挥动,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就将面前这些入伍没有多少时间,没有经过训练,有的还以锄头和木棒作为武器的“士兵”斩于马前。亲兵后面的200多禁军看到林冲的勇猛,也是拼命的往里杀。 一时间宋军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直向方七佛的帅旗方向冲了过去。方七佛大惊失色,自从起义以来他还没有遇见过这么勇猛的军队,一时间乱了方寸。于是他大叫道:“快把帅旗推倒。” 石宝一听是又好气又无奈,气的是在古代打仗没有什么通信装置,打仗只能看主帅的大旗,一般就是跟着大旗的指向打,这就是所谓的旗号。如果大旗倒了,特别是帅旗到了,军队失去指挥,多半就是四散逃命了。石宝气的是方七佛还没有敌人交战就要逃跑,无奈的是作为方腊手下武将排名第一的方七佛带领的军队也是一群乌合之众,遇到点困难就要四散逃窜。 石宝忙道:“元帅莫慌,敌军只有区区数百人,快让老营的士兵围上去,这是宋军的精锐,吃掉他们秀州城唾手可得。” 方七佛这才缓过神来,对阵石宝一抱拳,道:“多亏先生提醒,不然险些误了大事。” 于是方七佛指挥者自己老营的数千人马像林冲等人为了过去。这个老营人马就是最早跟随方腊骑兵的起义军。他们很多都是生产漆料的漆工。朱勔征缴花石纲,盘剥江南百姓,这漆工是受盘剥最重的群体之一,他们对着方腊无比忠诚,对宋朝虽然算不上愤恨,但是对朱勔和花石纲那可是恨之入骨了。他们最早跟随方腊起义,是方七佛的核心人马。从宋朝军队缴获来的铠甲武器有优先装备给他们。真正作战时候,也是作为最后的主力出战。最先出战的往往是裹胁来的百姓,他们的死活方七佛是不关心的,就是都战死对于他来说就是少一些吃粮的而已。每次作战都是让这些人充当炮灰冲在前面消耗官军,然后再自己带领的老营的精锐冲锋。 今天前方的炮灰显然挡不住着林冲这200多人了,在石宝的提醒下,方七佛指挥这数千老营的士兵一层层像林冲围了上去。 林冲凭借一股酒劲,带领200多禁军一股脑冲进敌阵,开始还非常顺利,眼看就要冲到对方帅旗。林冲一阵惊喜,只要是砍到帅旗,敌人的20万大军就会一哄而散,拿自己凭借200人破掉20万大军,那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事情了。 可是打着打着林冲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的酒也就醒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周围敌军的军装逐渐的统一起来,敌军手中的兵器锄头镰刀越来也少,刀、枪越来愈多。林冲不禁冷汗直流。林冲暗想:好在敌军没有弓箭手,否则此时如果乱箭齐发,我只怕要被射程刺猬。 可是现在敌人越来越多,禁军越来越少,现在别说是砍帅旗了,就是自己杀出重围回到秀州也是不可能的了。 十三 初战战秀州 城头上的王禀听说林冲喝酒后带着本部人马冲击敌阵,开始时是一阵愤怒。后来看到起义军不堪一击,林冲快冲到起义军帅旗低下的时候,不禁动起了心思。他心中暗想:如果林冲凭借区区200人击退了20万敌军,这个将是不世之功,自己怎么也得分一杯羹。于是他叫道:“赶快列队,随出城接应林教头。” 禁军疏于训练,列队也慢了一些。等禁军列队完成。林冲已经陷入了重围。王禀看到这个情况,喃喃对左右说:“谁去领兵接应林教头。” 王禀手下的军官也不傻,谁都知道这时候出去就是个送死。再加上林冲为人木讷,在禁军人缘也不怎么样,因此无人应声出城。 林冲此时已经陷入了重围,也就是在这时,种师道领着西军的先头部队到达了战场。 种师道看见秀州城外有一对禁军被起义军围困,于是下令列阵迎敌。西军列阵就是按照在延安府演练的以神机营为核心的攻击阵法。神机营列阵速度在种师道眼里还是很慢的,但是比起禁军甚至其他部分西军还是快了很多。 神机营将一窝蜂放到了独轮车上,不一会就有10几个装着一窝蜂的独轮车就推了出来,随后还有更多一窝蜂在装车然后陆续的向前推,轰天炮也在有条不紊的组装。折家的500铁甲兵开始披甲,怀德军也各自亮出兵器准备拼杀。整体西军部队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仿佛面对的不是敌军,而是一箱箱的银钱。 折赛花眼尖,她突然认出了困在起义军阵中的是林冲。如果这么按部就班的列阵,只怕阵型列好了,林冲也就完蛋了。西军有一个传统,就是如果有西军袍泽陷入重围,必须要全力施救。这个传统也是由于西军分属于不同的家族达成的默契,因为如果你今天不去就别人,未来也就没人救你。西军最早由10多家将领,但是跟西夏作战100多年后就剩下了4家。很多家西军消失就是战场上相互见死不救的结果。西军将士多数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但是如今在作战中确实做到了能相互救援,共同进退。 折赛花看见林冲危机,紧忙对着种师道喊道:“经略相公,被围的是林冲!” 种师道拢眼神,一看果然如此。种师道穿越后还保留着一部分原理种师道的思想,他当然知道折赛花的意思。他一看这时候折家的铁甲骑兵已经上穿好铁甲了。于是立刻下令,道:“神机营闪开道路,铁甲军先冲击。怀德军骑兵左右包抄,步兵押后,快冲救下林冲!快!” 种师道的这个部署,是西军对抗西夏军队的传统战法,西军自然熟悉。指挥布阵的神机营管带种世智多少有些遗憾,但是他还是指挥神机营把道路让了开来。折可求就带着500铁骑10人一排,轰隆隆的冲向敌军。 铁甲军是西军重金打造的精锐部队,人数极少,整个西军只有1000人,这次南征带来了500人。在最危急的时候会用铁链子相互连接,形成10人一排的铁甲连环马,但是也只是最危急的时刻用,今天显然用不到连环马。即便是这样,对于连骑兵都没有见过的起义军来说,500铁甲军足可以让他们心里崩溃了。 整个大宋朝的由于没有了幽云十六州,所以极度缺马。方腊起义以来,起义军也没有遇到大规模的骑兵,更没有对付骑兵经验。林冲带领的20多骑兵就几乎可以冲撒方七佛的大阵,就可知道骑兵对没有系统训练的起义军来说有多么大的优势了。 起义军外围的军队都属于义军“炮灰”形式的士兵,很多人还拿着镰刀、锄头作战。这些人看着一排排的铁甲骑兵冲过来根本就是无所适从。有几个胆子大的远远的把手里的镰刀、木棒等简单的兵器像铁甲军投了过去。这些铁甲军看到这些袭来的简陋武器甚至连躲懒得躲。只见一件件破刀、烂枪的打在他们身上,只是简单的发出了“铛铛”声响,并不能阻止大部队的前进。 就是这样,可把这些起义军吓坏了,这不就是传说中刀枪不入的神兵吗?于是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鬼呀”,然后起义军就开始四散奔逃了。 在远处观敌了阵种师道一看这个情况立刻就放心了,这个起义军是标准的乌合之众。可是让种师道悲哀的是,这是这种乌合之众居然让大宋朝廷无可奈何。可见当北方的强敌知道宋军的战斗力之后,靖康耻发生也就是必然的了。 方七佛正在指挥老营人马围剿林冲,突然感觉自己军队的阵脚大乱。他往远方眺望,正看见铁甲骑兵排山倒海的向自己的帅旗冲过来,挡在铁甲骑兵前面的义军如螳臂当车,瞬间就让铁甲骑兵踏成了肉泥! 种世彪和种世豹一左一右,率领着怀德军的轻骑兵左右像铁甲军阵生出两个大翅膀一样,完美的兜住了四散奔逃的起义军。怀德军2000骑兵中有200名种世豹精心训练出来的马弓手,这些马弓手纷纷在马上搭弓射箭,射杀哪些四散奔逃的起义军。其余的骑兵挥舞着马刀,但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砍杀敌人,而是有意的把起义军往一起驱赶。此时就形成了3路骑兵在围追义军的情况。没有在包围圈内的义军四散奔逃,在包围圈内的只能向后方七佛的帅旗方向撤退。 这时候怀德军的3000步兵也出动了,他们在鲁达、种世龙、种世虎的带领下四处捕捉骑兵包围圈外那些逃窜的起义军士兵。之所以说是捕捉而不是捕杀,是因为西军要抓俘虏建设农场的命令已经传达给每一个西军将士了。西军将士明白抓战俘就是给他们增加财富! 这时候战场上西军将士纷纷叫道:“伏地者免死!”西军说话的口音与江南都不一样,开始起义军并没有听懂,后来有人明白了,就趴在了地上。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起义军一看只要附在地上的人就可以免死,纷纷扔了武器趴在地上。 骑兵的包围圈里的起义军不禁喊苦,如果他们趴在地上,还不让哪些铁甲骑兵踩死。恰恰在此时,这些铁甲骑兵停勒住了战马。骑兵包围圈里的起义军一看这个可是个大好机会,纷纷趴在了地上! 方七佛一看这仗没法打了,于是推到帅旗,拨马就跑。此时林冲突然看见西军来了,精神大振。趁着围堵自己的起义军都趴在地上的时机,催马紧追方七佛! 方七佛看林冲追来心中更是慌乱,也不敢回头看林冲,催马就跑。突然前面有人拦路,方七佛定睛一看,拦路在之人高鼻深目,是一个色目人。这个人正是人称胡三的种世彪。种世彪和林冲是西军中枪法排在先两名的高手,都是王进的高徒。此时师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夹住了方七佛。 战场之上,种世彪和林冲相视一笑。胡三对着方七佛说道:“贼将还不下马受缚!”方七佛是方腊的弟弟,他自知落在宋军手里没有好下场,因此他大叫一声,举起大刀要跟种、林二人拼命。就在这是就听耳边弓弦声响,一只破甲重箭射穿了方七佛的战马的马头。这匹战马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倒地而死。方七佛从马上摔了下来。周围西军的绑缚手,扑上去就把方七佛绑了起来。 一箭射穿马头,这种劲头的箭也只有种世豹能够射出。随着方七佛被绑,种世豹策马飞奔了过了,对着胡三和林冲一抱拳说道:“二位哥哥,不会怪我抢了功劳。” 说罢,三人哈哈大笑。 十四 秀州三策 此一战西军诛杀起义军9000多人,俘虏方七佛以下起义军6万多人,号称20万的起义军土崩瓦解。起义军劫掠富户的无数财宝、银钱都落到了西军手里,唯一可惜的是粮食少了一些。 秀州城头上的王禀此时都看傻了,赴江南征剿方腊的禁军、厢军总有10几万人了,但是屡战屡败,大家现在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西军的身上了。每个人都知道西军骁勇善战,但是没想到西军骁勇到这个程度!方七佛裹胁来的人马号称有20万,实际上怎么也都超过10万人了,没想都跟西军一交手就作鸟兽散了。而西军的先头部队看起来也不过数千人而已。 种师道并没有进入秀州城,毕竟这次抓到的俘虏太多了。种师道在秀州城外扎下大寨,一边催促韩泼五赶快把把后续的部队带上来,一边让王禀前来觐见。 王禀赶到了种师道的中军大帐,看到坐在帅案后面的种师道面沉似水,丝毫没有取胜后的喜悦。只好硬着头皮向种师道施礼,道:“恭喜经略相公旗开得胜。” 种师道看着这个王禀,怒从心头起,喝道:“林冲身陷重围,你为何不去施救?” 王禀吓了一跳,他知道西军的规矩,心中害怕种师道治自己的罪。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禁军,根西军互相并不隶属,所以也就不怕了。于是挺起了胸膛说:“那林冲阵前饮酒,不听下官指挥,私自带兵出战,本身就是死罪。救他何用?” 其实王禀来之前,林冲就把来龙去脉跟种师道说了。严格说王禀并没有错,秀州城一共就3000多人,最好的方案就是死守不出。这件事种师道本来不想管,但是见死不救有悖于西军的传统。林冲这种战场抗命事情,种师道也是非常反对的,而且本来想处罚林冲的。但是西军诸将可不是这个想法。种师道明白要想彻底的改变西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今天必须要站在林冲一边。 种师道冷笑一声:“各路厢军、禁军进剿方腊数月由于,屡战屡败,为何?就是你这种贪生怕死小人太多耽误国家的大事。见死不救在西军中是死罪,我看你不隶属西军,我就不杀你了,来人推出去重打40军棍!” “种师道!”王禀破口大骂起来,道:“我是禁军将军,你一个厢军的丘八如何敢教训老子!” 种师道一拖银髯,笑道:“老夫69岁了,居然有人称我老子。就冲这个辱骂上官就再加20军棍。” 西军上来几个军士二话不说就把王禀推了出去,随即王禀的惨叫声就不停的传进大帐。 林冲看王禀受罚,心中的怒气也就平息了,他躬身想种师道施礼,道:“多谢经略相公为林冲做主。” 种师道看了看林冲说:“要是你还在西军,临阵饮酒、擅自出兵,有一样就是死罪。”种师道话音低沉,好像对林冲说,也好像事对帐内西军将领说。 种师道又接着说:“方腊启事以来,各路禁军、厢军接连失利,不尊将令、军纪涣散恐怕是原因之一。今天一战大家也都看见了,方腊军马无非是乌合之众,我西军取胜易如反掌。但是如果出现违反军纪导致剿匪失败,我定斩不饶。不过诸公也不必担心,只要稳扎稳打,平定江南指日可待。这场大富贵我们就算是挣下了。”种师道现在只能是靠一边威吓、一边“画饼”,让西军顺利的平叛,不要出现历史上西军在江南过度杀戮的情况。 西军将士听后纷纷点头称是,毕竟这第一站就缴获了无数金银财帛还有6万俘虏。不过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就到了,这6万俘虏的吃食怎么办,而且要如何将这6万俘虏运送到西北,这6万人要是不服管教怎么办,谁来弹压。毕竟西军大队人马还没有到,现在西军只有数千人,如果俘虏暴动怎么办?杀吗?种师道一脑门子官司,不知如何是好。当初就想着抓俘虏了,怎么收其心、怎么转运、他们吃什么都没有想好。想着想着越想越烦,于是一抖袍袖退账了。 西军将领们面面相觑,毕竟今天打了一共打胜仗,怎么也要庆贺一番,不知道小种经略相公这是怎么了?此时诸将都眼巴巴的看着折赛花,希望这个女诸葛能够说出点什么。 折赛花对诸将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快走了几步,赶上了管家种山。她对种山小声说:“老管家,经略相公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 种山也是不知道所以,于是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折赛花从腰里掏出一个银饼塞到了种山手里,说道:“老管家,麻烦您给我通报一下,我有事情向经略相公禀报。” 种山急忙把银饼退了回去,说:“禀报没有问题,这个就不必了。” 折赛花道:“今天我看经略相公气色不好,一会他老人家要是发火还要老管家多多关照。” 种山听折赛花这么一说,就不再坚持,收了银饼,走进了种师道的大帐。 不一会,种山从种师道的大帐里走了出来,对折赛花说:“老爷请你进账叙话。”然后又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他老人家脸色好一些了。” 折赛花跟随种山走进种师道的大帐,抱拳施礼道:“末将参加经略相公。” 种师道看着折赛花,笑了笑,道:“贤侄免礼,这里不是中军大帐,不必拘礼。来坐下。”有对一边站着的种山说:“上茶。” 折赛花坐下后对种师道说:“近日取得大胜,经略相公为何愁眉不展。” 种师道说道:“你说林冲今日私自出兵是该奖还是该罚?” 折赛花回道:“这个该赏该罚都应由经略相公乾纲独断,但是今日大胜对全体将士要有赏赐。虽说战时不可饮酒,但是取得大胜金银财帛不说,这个酒肉总是要赏下一些。否则获胜不赏伤了将士们心。” 种师道听了折赛花的提醒,猛然一惊。他总是想如果把西军整顿成为未来可以抵抗金兵入侵的中华的栋梁军队,根本就没想到今天的赏赐的问题。现在的西军跟他想象中军队要求甚远,但是要想改造这只军队却不是一时之功。 种师道轻拍脑门,道:“多亏贤侄提醒,险些误了大事。这样你是军师,你来主持赏赐的事情,你去找找世义,让他帮忙采办些酒肉,今天先赏赐一些酒肉,至于其他的金银财帛,还有今天抓的俘虏,你来拟议章程,未来几个月还有大仗要打,会有更多的收获。这些收获就按照你拟定的章程办事。” 折赛花一看种师道对她这么重视,也是满心欢喜,于是又说道:“经略相公所忧烦只怕不仅仅是林冲饮酒的事情?” 种师道说:“我倒想听听你这个女诸葛的见解。” 折赛花道:“以我愚见,一场算不上大的战斗就俘虏了6万人,这些战俘的如何使其甘愿作为苦工、还有这些战俘如何运往渭州、以及战俘口粮,这才是经略相公所忧指出?” 种师道笑道:“这个女诸葛果然不同凡响,可有妙计。” 折赛花说:“有三策,可解经略相公之忧。” 种师道回道:“速速讲来。” 折赛花此时微笑不语,看了一眼种山。 种师道说道:“种山不是外人,只管讲来。”其实种师道不让种山离去一是种山确实值得信任,而是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寝帐,折赛花再怎么样也还是个姑娘。 折赛花随机就讲了自己的三条对策,这三条对策后世称为“秀州三策”,分别为收编、筹粮、押运三策。这三策经过不断完善后,和后来形成的“赏赐之策”,逐渐成为西军未来开疆扩土作战时的基本策略。 作为21世纪穿越过来的大好青年,听完折赛花的三策之后种师道冷汗淋漓,心想这三策也太过阴毒了,用21世纪的话说是太没有人道主义了。他听完以后面沉似水没有表态。 折赛花看种师道的脸色不对急忙给种山使眼色。种山也明白了,急忙对种师道说:“老爷,茶要凉了。茶凉了就没有味道了。” 种师道看了一眼种山,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下定了决心。既然任何一个政权的崛起都要有人付出代价,那么自己就不能有妇人之仁。自己既然能够穿越道这个时代,就应该肩负这振兴中华的重担。为了这个大目标,所有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于是轻轻说道:“种山说的对,茶凉了就没有味道了。贤侄呀就按你说的办。” 折赛花长出了一口气,她真怕这阴毒三策惹恼了种师道。于是小声说:“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了。” 种师道愣了一下,说道:“明天,今天先让将士们吃好喝好。”说完,种师道提笔写了一幅手札给了折赛花,继续说道:“这些事情你亲自安排,这幅手札给你许你调动各方人马,要确保万无一失。” 折赛花觉得这个手札有万斤之重,折赛花其实也是担心,要是万一三策有一策失利,朝廷要是追究下来种师道说不定会把自己推出去定罪。但是如今种师道赐给她这幅手札,她都不关心手札内写的内容,因为这手札表明,种师道不会让她折赛花单独承担责任的。这就是一种信任。另外折赛花也越来越感觉,种师道的所说的大富贵绝非到江南劫掠一些财物那么简单了。 十五 秀州三策之收编战俘策 折赛花找到种世义,西军出战种世义等商人都是跟随部队出发的,就是方便随时能够采买。倒是种世义有些本领,也不知道从何处采买,第二天庆功的酒肉就赏赐下来了,就连战俘营的6万战俘也吃的不错。随后的几天秀州之战的赏赐方法也颁布了,大小军兵都有所得。只不过这些财宝暂时统一保存,只等战争后统一发放。而且这个赏赐的策略非常大方,士兵们通过这一系列的赏赐,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只要不停的获胜,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赏赐。一时间西军的士气大振。 又过了两天,韩泼五带领的西军也从水路到了秀州。秀州城外驻扎了1万多的西军,这时候没有人再担心战俘营作乱了。另外,童贯率领的水军和西军剩余的主力也将在数天内感到秀州。西军上下都摩拳擦掌,准备下一站征伐。 可是战俘营的战俘们确觉得有些不对,除了当天晚上他们吃的还算不错外,这几天他们都是1天两顿稀粥,这粥希的都能照出人影了。这些战俘已经饿的无精打采了,很多人也就是能够凑活着而已。 这天中午又到了开饭的时间了,只见西军将士将今天的粥推了过来。“铛铛”吃饭的云板敲响了,战俘们无精打采的排起了长龙,等着领一碗希汤寡水。唐四五就排在队伍里,两眼无神的看着粥桶。今天的粥桶好像跟往常不同,有三种颜色,平时都是一种黑色木桶,这次多了红色和蓝色的木桶。 这是一个西军军官推过来一辆独轮车,对着战俘喊道:“今天改规矩了,没有高过车轮孩子先领饭。吃完饭孩子们就单独成立一营,不跟你们这些腌臜泼材一起住了。” 起义军不少都是被裹胁的百姓,虽然不多真的有些孩子。于是乎这些孩子就先出来领饭了。出人意料,哪些每个高过车轮的孩子领导的是红色桶里的稠粥,而且蓝色桶里盛出来带着一点点油星菜叶子!这些孩子已经给饿了好几天了,给了他们这些“好”食物足可以让他们忘乎所以了。 看着蹲在那里疯狂吃饭的孩子,其他战俘们确有些害怕。难道粮食不够了,西军要毒杀这些没用的孩子?有些人开始躁动了,有几个人甚至要反抗。但是这些饿了几天的俘虏真的没有啥战斗力,刚要闹事,就让几个凶神恶煞搬得西军打翻在地。 随着孩子们在吃饭,那个西军军官又喊道:“谁能指认出贼军的头目的就可以吃稠州,贼军头目也可以自己承认,无论是被认出来还是自己承认都可以吃稠粥。” 说完就对着排在队伍前面的一个俘虏说道:“你是头目吗?能指认头目吗?” 那个俘虏麻木的摇摇头,西军军官一个嘴巴就扇了上去,骂道:“没用的东西。给他乘稀粥!”这个战俘还是只是得到了那个黑色桶里的一勺子稀粥。其他战俘大体也这么回道,所有发粥开始时候战俘宁可领黑桶子里稀粥也不愿意指认军官。 唐四五天生胆子大,他让起义军裹胁之前是农民,不过朝廷征缴花石纲他实在活不下去了,于是就开始贩卖私盐,后来被裹胁道起义军中。他所做所为都是死罪,久而久之也就把生死的事情也就看淡了。 轮到他领粥的时候,他对发粥的西军军官说道:“那个矮个子的就是方七佛老营里的军官!”唐四五话音未落,有几个西军大汉不由分说就把那个军官拉了出来。 被唐四五指认的那个矮个子军官破口大骂道:“唐四五,你不得好死!”随后又央求把他拉出来的西军士兵道:“大爷饶命、我不想死。” 负责发粥的军官,对唐四五道:“好样的,来粥多给你装些。”说就把一大勺稠粥和一勺子烂菜撞倒了唐四五的碗里。 唐四五端起碗来就要吃,这时候他后面的同乡老孙头轻轻的拉了他一把,这个老孙头跟唐四五一起犯过私盐,而且还救过唐四五的命。此时,他摇摇头示意唐四五不要吃。 唐四五笑道:“怕个球,这个就是有毒老子也做个饱死鬼。” 这时候那个发粥的军官才明白大家担心什么,于是笑骂道:“你们这些腌臜货,我们西军要杀你们,还需要用下毒。”说完自己盛了一碗稠粥喝了起来。 众人一看这个稠粥没有毒,也就放了心,纷纷开始指认起义军的头目来了。 在俘营的各个粥棚都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出人意料被指认出来的军官也也给了稠粥喝。后来有些军官自己承认自己是军官了,还有一些冒充军官的,总之为了一碗稠粥着6万多俘虏里被认出了近3000大小军官。 吃完饭后,指认军官的这些俘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待遇,还是在俘虏营里闲呆着。百余个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们吃饭后每个人发了一身新衣服给带走了。其实这些孩子都让西军养起来了,西军多少有些草原上游牧民主的习惯,只要不高于车轮的孩子,战场上捡到就当亲生孩子一样抚养。军官们也给带走了,但是没人给他们发放新衣服。这些军官走的时候的高昂着头,有的还骂些指认他们的士兵,仿佛他们有可以高人一等了。 唐四五喝了粥也没啥感觉,他此时已经成为自己所在营地的小明星了,很多战俘都后悔没有指认军官。也有人后悔自己没有胆量假装军官,更多人恨军官的人数太少了。总之一碗稠粥就让战俘营的战俘有了努力的方向。 第二天当喝粥的云板再次敲响后,战俘们立刻快速的把粥棚围了起来。当他们看见推来的还是头一天的3给大桶的时候,战俘们暗自窃喜。很多人下定决心只要能喝上稠粥,西军让干啥就干啥。 唐四五却发现今天有些不对劲,每个粥棚的后面都跪绑着两排人。这些人都是上一次被认出来的起义军军官。 那个发粥的西军军官又说了:“这次要想喝上稠粥就要杀了粥棚后面跪着的军官。” 话音未落,这些俘虏们就乱哄哄的议论起来。过了好一会,只见战俘营的营门打开,数十匹铁甲骑兵冲了进来。这铁甲骑兵的的威力他们这些战俘是认识。这些带领这些铁骑骑兵正式折可求。 折可求一摆手,只见铁甲骑兵左右分开,几个西军推进进来一个囚车,囚车上帮的正是方七佛。 折可求冷冷说:“今天粥棚后面跪着的是方腊贼军的军官,杀一名初级军官本官就封他为十夫长,杀一名高级军官就封为百夫长。十夫长和百夫长可以在战俘中挑选自己的下属编入西军。如果谁要是杀了这个方七佛,就封为管理5个百夫长的营官。” 西军的兵制是10人为一小队设十夫长1人,10小队为一大队设置百夫长1人。5大队为一小营,设置营管带1人。2小营为1个大营,但是不设置千夫长,而由将领直管理,这些将领称为设置指挥使。指挥使有时候只是管理2个小营,有时候可以管理10几个小营。比如神机营由2个小营组成1个大营由种世智管理,铁甲连环马也是1个大营由折可求管理。怀德军5千人分别由种家四虎和鲁达率领。 看见凶神恶煞搬的铁甲军,这些战俘们都噤若寒蝉。身缚绑绳跪在那里的起义军的军官们或破口大骂、或沉默不语、或泣不成声。 各粥棚的军官们开始不耐烦用勺子敲着木桶,不断问:“喝稠粥还是稀粥?” 唐四五这个粥棚排在前面的几个人都选择了喝稀粥,到轮到唐四五的时候,那个发粥的军官认出了他,说道:“这个粥棚你是第一个出来喝稠粥的,怎么这回不试试。” 还没等唐四五回答,只见旁边的那个粥棚后传来一声惨叫,那边已经开始杀人了。唐四五听到了杀人声音一下子狠下心来。他暗想:反正自己上午已经得罪人了,最好能把那个自己指认出来的军官杀掉,以免后患。想到此处,大声说:“我要喝稠粥!” 发粥的军官大喜,对他说道:“看跪着的两排军官,杀前面的就是十夫长,杀后面的就是百夫长。”说着就递给了唐四五一把钢刀。 唐四五不管什么十夫长、百夫长的,他只想先杀了被他指认出来的那个军官。于是提刀就走了过去。跪在那里的军官,有些人开始对唐四五咒骂、有些人哀求、还有的直接尿了裤子。唐四五提刀转了一圈,发现没有那个他指认的军官。这让他多少有些丧气,于是随便选了一人,举刀就要砍。 这个人吓得屎尿都出来了,哀求道:“我不是军官,我就想喝碗稠粥冒充军官的,饶了我!” 唐四五对着面前的监刑西军问道:“杀这个人怎么说?” 监刑的西军说:“就当十夫长!” 唐四五说道:“我杀的官越大,自己也就当官越大对吗?” 监刑西军道:“正是。” 唐四五狠心一横,突然用刀指着绑在中心囚车上的方七佛说道:“今天老子就杀他!” 唐四五这一下震惊的场上的所有人,折可求也听见了,他笑了,对着唐四五说:“好小子,有胆量,过来。” 这时候整个战俘营一片安静,唐四五大步流星走向方七佛,对着方七佛笑了笑说:“都元帅,小的无礼了。”方七佛嘴都被西军用布条封住了,他拼命的摇晃脑袋,两眼冒出的都是绝望。 唐四五如今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手起刀落方七佛脑袋落地了。 战俘营的战俘看着唐四五仿佛看见魔鬼一样,纷纷后退。 折可求笑了,说道:“好样的,给这个营管带加两块肉。” 随着方七佛被杀,战俘营的惨叫声逐渐的多了起来…… 十六 秀州三策之收编战俘策(二) 有人给唐四五盛了一碗青菜和肥肉的稠粥再,另外递给了他一件破烂的西军的号坎。杀了人的战俘每个人都获得了一件号坎。当唐四五拿着这些东西再次走向战俘的时候,战俘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愤恨和鄙视,他们自动的远离了这些唐四五。但是不一会唐四五周围就聚集一些拿着号坎的战俘。 随着战俘营的惨叫声越来愈多,唐四五周围聚集了1000多拿着号坎喝着稠粥的战俘。被指认出来的军官也给杀了一大半了。剩下的起义军的军官跪在那里已经麻木了,连害怕心情都没有了。 毕竟起义军中像唐四五那样的人还是少数的,还剩下1000多人没有给杀完,显然引起了在场的折可求的不满。折可求没想都这些战俘那么胆小,不过折赛花已经预料到的这个情况,处理方法已经跟折可求交代了。 折可求对自己身边的铁甲骑兵用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一队铁甲骑兵分头催马走到了战俘的身边。那些战俘看着铁甲骑兵都瑟瑟发抖,前几天的战役他们早就被这些刀枪不入的怪物吓破了胆。 这时候一个铁甲骑兵走到了一群喝稀粥的战俘前,缓慢的拔出了手中的战刀,指着一个瑟瑟发抖身材还算是魁梧的战俘,慢慢的说:“你过来。”那个战俘吓得手中碗都掉在了地上,但是他根本不敢反抗,还是哆嗦的站在了这个铁甲骑兵的面前。 铁甲骑兵对他说:“去,杀一个贼军军官,你就是十夫长。” 这个俘虏吓得连忙摆手,道:“我、我不敢……” 他本来还想解释什么,没想到这个铁甲骑兵根本没有理会,听到他说“不敢”的时候,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就把这个战俘斩于面前! 几乎是同时,战俘营又传来了10数声惨叫,都是不敢上前杀人的战俘被斩杀时发出的惨叫。当铁甲骑兵再次选择战俘去杀军官的时候,没人在拒绝了。当别人死还自己死这道选择题摆在面前的时候,人们往往能够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于是不一会,战俘营凄厉的惨叫声又一次响起来了。 折可求在战俘营挑选十夫长、百夫长的方法就是折赛花献给种师道三策之中的收编战俘之策。这个策略及其残忍,那些被选出来的战俘未来就可以作为西军农场的苦力头领,这些苦工头领会跟苦工产生严重的对立。未来他们只能效忠西军。 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杀人持续了2天,3000多苦工头被选了出来,战俘营中则多了3000多具尸体,还有数万瑟瑟发抖、饥肠辘辘的起义军的俘虏。本来这个选编战俘的事情应该又折赛花来主持,只不过她觉得这个过程过于歹毒,她不忍心观看,所以才请他哥哥来主持。 折可求选出来的3000多苦工头目带到了另一个营地。这个营地有一个高台,折可求就站在这个高台之上。西军的士兵用鞭子不停的抽打那些苦工头,让他们尽快的列好队。唐四五在皮鞭子的抽打下被赶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唐四五四下细一看自己这个队伍大概有50多人,横排面有60多人。自己后面的都是选出来的起义军战俘,但是横排的60人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战俘,其他都是西军军士。唐四五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又塞给了他一件西军军服,这个横排面西军的军服一致,比起前两天发的破号坎不知道好了多少。 折可求站在高台上,大声的说道:“你们这些鸟人听着,你们跟随方腊妖人造反,对抗朝廷,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本应将你们全都斩首,但是我西军统帅小种经略相公有好生之德,免了你们这些鸟人的死罪。如今你们杀了方腊贼军的军官,就成了我们西军的军官。这里我们要将你们正编成500人1个小营,每个营5个百夫长50个十夫长,一共60个营头3万人。” 唐四五明白了,这个校场内的50多人的1队就是战俘营选出来的1个小营军官,小营的营官只有自己是战俘,其他的都是正式西军。之所以他能当营官,唯一的原因就是杀了方七佛!,唐四五心中暗想:不知选我们这些人干什么用,还是去打方腊吗? 折可求接着说道:“你么也别担心,方腊妖人让你们当炮灰,跟我们西军作战。我们西军可都是都是兄弟,根本不存在炮灰。所以我们不需要你们去作战。” 一听不去作战,战俘纷纷议论起来了。折可求大声的喊着“安静”!但是校场之上还是乱哄哄的。折可求对这群乌合之众真的有些忍无可忍了,于是给了周围的军士一个眼色,西军的士兵还是用一顿鞭子让他们安静下来了。 折可求怒道:“西军军法森严,下次再大声喧哗就是斩!”说眼光横扫过去,战俘立刻老实了。 折可求继续说道:“我们在西北要建设数个农场,你们每个营都在农场里坐满5年的苦工。们这个营叫苦工营,在农场坐满5年苦工就给你们恢复平民的身份。” 听到这里,战俘们面带喜色,但是没人再议论,毕竟西军说杀人就杀人的规矩他们是领教了。 折可求道:“这个农场除了种田、还要做工。我们西军会给你们定下劳作的目标,完成的有赏,完不成杀头。到时候就以10人一小队作为考核团体,1个小队完不成目标,杀1个小队,一个大队完不成目标,杀一个大队。如果一个营完不成目标就杀一个营。当然超额完成目标,有奖励。奖励就发到十夫长和百夫长手里,由你们负责分配。” 折可求看着已经有些木讷的苦工头们心里非常得意,继续说道:“待会你们去战俘营挑人,每个营的十夫长、百夫长们自己去挑人,最好挑选孔武有力能够干活的,还有就是你们不但要种田,还要做工。所以把工匠也选择出来,如果工匠做工做的好会有重奖。每个十夫长可以选择12个人。这样你们1个小队就有13个人了,这里到西北路途遥远,路中你们这些十夫长、百夫长要善待队里的苦工,如果13人在去西北路上中有死伤,到了那里不足10人的,我们是不给补充的。如果到了那里你的队伍因为人数不足,完不成生产任务,该杀的还是要杀。还有如果在去西北的路中有逃跑的,抓回来就是杀。抓不到那个小队跑了,整队杀。如果一个小队跑了,整个大队杀。所以你们挑人的时候,还要选择老实的、熟悉的,否则有油滑之人逃跑,休怪我们西军无情。” 这个时候唐四五突然意思到了一个问题,怯生生的举起了手。 折可求认识这个杀方七佛的人,这个也是起义军战俘中选出来的唯一的营官。 折可求点了一下头,示意让他说话。 唐四五说:“禀大人,我能不能选几个人作为幅手。” 折可求说:“每个营官都有4个副手,其他的营官的副手都是西军将士。至于你嘛,你也去战俘中选4个副手。“ 唐四五突然想起了老孙头,这么选人肯定无人选老弱,于是又问道:“如果选不上的人怎么办?” 折可求突然怒斥道:“管好你的事情就好,到了西北完不成生产任务小心杀你的头!一会挑选苦工的时候,每个人会领到一条鞭子,记住你们从今天开始就是要学会用鞭子来管理苦工了。” 这些喝了两天稠粥的苦工头们再次回到战俘营的时候,每个人都穿了一破号坎手里拎了一条鞭子。他们刚刚走到战俘营外围就似乎明白了选不上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见战俘营周围已经让数千弓上弦、刀出鞘的士兵团团围住了。只怕只等他们选完人后,又是一场屠杀! 这些苦工头看到了这个情形好像觉得自己已经高人一等了,起码他们有了救人权力。于是他们挺起了胸膛,高举的皮鞭气势汹汹的再次走进了战俘营。 连续喝了几天稀粥的战俘有气无力的或蹲或躺在血腥的战俘营里,用麻木不解的目光看着这群在他们眼中杀人换稠粥的杂碎们。这些苦工头可不理睬那些鄙夷、愤怒、恐惧交织在一起的目光。用鞭子指着那些还算健康的战俘,骂道:“你过来,站在我身后,别走丢了。”战俘们稍微慢了一点就是一顿鞭子。 有一个苦工头打了一个同乡,这个同乡立刻叫骂了起来:“狗蛋子,你敢打老子。我论起来还是你的三叔呢。” “狗屁!”那个叫狗蛋苦工头骂道:“你这老东西,快跟我走。如果选不上的人,一会全部被杀掉。” 狗蛋传递出来的信息,不断由苦工头传达给了战俘,战俘营又开始骚乱起来。这时候天已经完有些黑了,在古代如果天黑下来营盘里的士兵大声说话都是不许可的,因为战争过程中士兵的精神都是高度紧张,而且古代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灯,天黑下来如果没有月光,再加上很多人由于营养不良有夜盲症,对于大多数人黑夜时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如果有人喧哗,在黑暗中会有造成混乱,甚至造成士兵的自相残杀,称为“营哮”或者“炸营”。 西军当然怕“炸营”,因此早已在战俘营的四周点起了火把,此时战俘营已经照的如同白昼一样。一队队的士兵手持利刃开了进来,看见由喧哗的战俘不由分说,立刻斩首。 另有数十名骑兵举着令牌来回转穿梭,大声叫道:“不许乱,等苦力营选人。” 折腾了好一会,当战俘们明白骚乱只能带来更多的死亡的时候,营盘安静下来了。战俘们纷纷恳求他们眼中“杂碎”把自己选走。随即而来的就是战俘营中的祈求声和鞭子声四起。 唐四五带着西军配发给他的腰刀神气很多,他找到3个比较熟悉的战俘作为自己副手。然后他们4个人就在俘虏营中疯狂的找老孙头。老孙头是唐四五的同村,他们一起贩卖过私盐,还救过他的命,也一起被裹胁进了方腊的起义军中。唐四五知道老孙头岁数大了,也没什么手艺,所以不会有人选他。如果自己找到不到老孙头,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随着越来越多的战俘被选走,战俘营中剩下的老弱病残就越多,哭声、哀求声也就越,甚至发生了几处小规模的骚乱。这些骚乱并没有扩大,因为一队队的西军士兵让这些骚乱刚一露头,就给弹压了下去。战俘营只是有倒下了一些尸体而已,在这时没人怜悯这些声明。 唐四五越来越烦,他不停的推开哀求他的战俘的身体,甚至用腰刀砍翻了一个抱着他大腿不放的俘虏。他一定要把这个最后的名额给那个老孙头。唐四五在高声喊着老孙头名字的时候,突然他听见了一微弱的声音,叫自己。唐四五定睛观看,那正是躺在泥泞里有气无力的老孙头。唐四五大喜,指挥这另外三个人把老孙头抬了出去。 十七 锦衣卫营和军机处 唐四五等几个人抬着老孙头几乎是最后一波走出的战俘营,他们一出战俘营正好碰见了折可求。 折可求看着半死不活的老孙头对着唐四五道:“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就是你选择的副手?” 唐四五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他是工匠,会煮盐(其实根本就不会,只不过一起贩卖过私盐)。他还活着,他能活下去!” 折可求稍微犹豫了一下,他旁边的亲兵立刻抽出了弯刀。唐四五吓得双眼紧闭,心中暗想:看了老孙头完了。 不知为何,折可求也不想杀人了,于是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算了,给这个老家伙弄点粥,说不定他真的会煮盐。” 第二天,折可求一早带着全副武装西军再次进入道战俘营。今天的战俘营里战俘连最稀的粥都没给他们,战俘营里还有2万多老弱病残,他们无助的跪在那里,一部分人在有气无力的哀求,更多的人麻木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折可求在马上看着这些老弱病残,说道:“尔等跟随妖人方腊造反,本来都是死罪。可是苍天有好生之德。我家小种经略相公赦免了你们这些腌臜,你们可以自行散去求食,不可再行反叛之事!” 本来再那里等死战俘们都愣了,难道西军就这么放过自己了?随着战俘营的南面的大门打开,他们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个战俘营非常巨大,四周都有门,但是这次只是打开南门。难道是一出南门就要被斩杀?战俘们这几天被凶神恶煞搬的西军吓坏了,根本就不敢走。 折可求一看大怒,随即一挥手,有数百个西军抡起皮鞭就开始抽打战俘了。一批战俘随着皮鞭抽打出了战俘营。他们发现四周并没有危险,西军真的是放了他们,于是他们强忍着饥饿,想南方走去。 虽然折可求让他们不要再行反叛的事情,可是这些人有选择吗?南边就是起义军的大本营杭州。2万多饥肠辘辘的老弱义军跌跌撞撞的向杭州走过去,他们有的想跑一下,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有的有力气,但是必须装成老弱。 时迁就是必须装成老弱的人,他不是战俘,他是王定六的部下。折赛花向种师道献了收编、筹粮、押运三条计策的第二天,负责前期打江南消息的王定六就回来了。 王定六先于西军到了江南,他本人又是江南人士,所以打探了不少消息。种师道从王定六打探到的消息得知,现在方腊的起义军虽然占领了50多个州县,其实他的主力再杭州、睦州和歙州3地。种师道可能是受了《水浒传》的影响所以一直以为,方腊的主力在苏州,其实方腊的起义军离苏州非常远。现在太湖的水匪现在不少,很多人打着方腊的旗号反对花石纲、劫掠地方,现在苏州,无锡等地的官府非常紧张。 方腊为了跟太湖的水匪取得联系,派遣大将方七佛和历天润北征。其中方七佛率兵20万击败了北军,围困了秀州,这次与西军突然遭遇的就是这支队伍。另外一只北征的队伍则是历天润带领的有15万大军,他们已经攻下了湖州,而且在湖州与杨可世带领的河东军大战了数场,河东军败多胜少,现在已经退到了湖州附近的乌程驻守了。 王定六还探听到,这个历天润虽然人马没有方七佛多,但是他的15万人中有1万多人是起义军成为“老营”的精锐部队。历天润的职位虽然没有方七佛高,但是历天润能力要比方七佛高出许多。而且还训练了一只3000人牌刀手的队伍,这些牌刀手持从宋军武器库里抢来的,制式统一的盾牌和砍刀,而且还都披上了步人甲,战斗力非常强悍。 听到这个消息种师道异常愤怒,要知道大宋朝的步人甲是古代甲胄的顶峰,一套好的步人甲有50多斤,价格非常昂贵。西军的最精锐的怀德军步兵也只有2000人披着步人甲,另外的1000人是属于轻步兵。另外铁甲骑兵的铁甲就是仿照步人甲打造的铁甲,折家用了几代人的财富仅仅练成了1000铁甲骑兵。现在从王定六的口中得知这方腊起义军居然有3000披甲牌刀手!尤其是这3000套步人甲还是从禁军中缴获的,更引起种师道对禁军战斗力的担忧。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王定六推测的,方七佛和历天润的30多万人马都是从杭州调出的,所以现在杭州应该十分空虚。 种师道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敏感的意识到几乎终于来了,但是具体接下来怎么指挥西军进行部署,种师道却是有些茫然。种师道从21世纪穿越过来,很多知识和见识在这个时空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对于军事指挥,他只是继承了原来种师道的指挥才能,原来种师道的军事才能也算是不错的,但是根本不能满足现在这个种师道的需求。 现在种师道拥有的是对历史的了解和21世纪的一些知识的掌握。但是他对征方腊的历史了解的并不多,绝大部分是从水浒传里了解到的。 作为来自21世纪的他非常重视对情报的搜集,他觉得王定六是一个人才,起码从他短时间内探听出来的消息来看,在这个时代个人才。于是他决定加强西军的情报工作,不单是为了南征,而且是为了应对未来的更大规模的战争。 种师道看着王定六道:“你打探的消息非常有用,尤其是你还能分析出杭州空虚这件事情非常难得。这样我决定要设一个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营,名字吗?”种师道顿了一顿突然想起了明朝的锦衣卫,于是接着说:“就叫锦衣卫营。这个营的直接对我负责,所有士兵不执行任务时都可以穿军官的锦衣,普通的士兵也要给十夫长的待遇,十夫长给百夫长待遇。营中的士兵必须精心挑选,由你亲自负责,你就是锦衣卫营的指挥使,而不是营管带。如果有特殊本领的百姓,也可以招募。最重要的就是一点这个锦衣卫营人数宁缺毋滥,最初的人就先定为跟你下江南探听消息的30个探马夜不收。其他的人选要慢慢访查,最终要报我亲自批准。” 王定六只是一个原来就是一个探马头子,现在一下子给了他一个指挥使的待遇,尤其是这个营普通的士兵都是十夫长的待遇,营管带就是指挥使的待遇。这些他自然受宠若惊,于是急忙跪地道:“多谢经略相公抬举。” 王定六这么一拜,成就了后世着名的锦衣卫。虽然种师道说这个营宁缺毋滥,而且每个人自己都要审核。但是随着这个西军未来战事越来越大,对情报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多,到后来锦衣卫成为了一个具有数万人马庞大情报机构,种师道也就无法逐个审核了。而且这个庞大的机构直接听命于种师道1人,几乎没有律法能够约束它。后来种师道不得不对这个机构进行了拆分。 种师道看着王定六道:“你先去把这次跟你下江南的30人的名单,以及他们履历报给我,越快越好。” 王定六出去后,种师道又对未来的军事安排发了愁。历史上西军镇压方腊时获得了成功,所以种师道觉得就是凭借自己现有的军事才能打赢平定方腊的战争时没有问题。但是如何更加高效的取得胜利,以及未来面对西夏、契丹甚至女真等战争如何能够取得胜利呢?就凭着那个神机营吗,显然时不可能的。 比如这次跟方七佛遭遇,神机营根本没有机会展开。折赛花虽然献出了收编、筹粮、押运三策,但是听着外边哀嚎不断的战俘营,就知道收编的计策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更别说还没有执行筹粮策和押运策了。 面对着纷乱的事情,种师道作为穿越者的历史知识发挥了作用,他突然想到历史上清朝雍正年间成立了军机处,大提高当时军队运转的效率。三国时期诸葛亮虽然是个军事家,但是由于事必亲躬最终累死在五丈原,雍正皇帝没听说有什么军事才能,但是利用军机处诸位大臣群策群力,确平定了西北为后来的乾隆盛世打下了基础。 于是种师决定成立西军的军机处,西军将领种除了有些谋略的除了折赛花外,也就是吴玠、吴麟兄弟了,再加上王定六,这样西军最初的军机处就在秀州成立了。 折赛花选择执行筹粮之策的也是吴氏兄弟。这个筹粮之策也是非常狠毒的,就是让西军假扮方腊的起义军,到方腊军还没有涉及的太湖周围筹粮。苏湖熟、天下足,苏州、湖州、无锡等地,在北宋年间以进替代了北方称为宋朝最大的粮仓。折赛花想让吴氏兄弟冒充起义军劫掠这些地方,为西军即将成立的农场的苦工筹粮。这个策略这要是实施,恐怕也跟造反差不多。于是种师道给改了改,到太湖筹粮是不变的,但是只是劫掠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而不劫掠百姓。劫掠的粮食把一成分给百姓,九城收为军用。这样尽量避免民变。由于这个风险极大,所以西军种比较稳妥的将领也就是吴玠和吴麟兄弟了。 吴玠和吴麟在西军勇武并不十分出众,但是也算得上是难得的智将,尤其是吴麟还是比较善于计谋的。吴玠比起吴麟在计谋上差一些,但是比起其他西军的大老粗还是好一些,吴玠的强项善于守城。 当折赛花把这个筹粮之策跟他们说的时候。吓得他们二人一身冷汗。还是吴麟反映稍微快一些,他对折赛花道:“此等大事,应有小种经略相公亲自下了才好。即使你是军师,也要有经略相公的令箭。”折赛花虽然年轻,但是在西军种颇有威望,这次南征又受西军军师的印信,虽然宋军制度元帅、军师都是临时的官职,但是自出征以来西军将领对折赛花都是非常尊重,当面都已军师称之。 折赛花道:“此等机密之事,如何能有令箭。这有经略相公的手札,你兄弟一看便知。” 吴玠、吴麟兄弟接过手札一看,手札为种师道亲笔所写,还有印章。手札的内容就是西军筹粮之事由折赛花便宜形式,持此手札西军将领悉听调遣。 吴氏兄弟看了手札后相互对视一下。折赛花道:“西军将士种就你二位有勇有谋,故经略相公有意让二位为之。” 吴玠一跺脚,道:“既是如此,就干他一场。” 吴麟诺有所思的说道:“其中细节,还邀请军师指点一二。” 折赛花点了点头,对兄弟二人道:“也好,你我3人共同筹划一番。” 折赛花、吴氏兄弟正在大帐的地图前筹划筹粮的细节的时候,帐外军校报:“种山求见。” 十八 进军方略 折赛花和吴氏兄弟跟着种山来到种师道大帐的时候,王定六已经到了。种师道正在看王定六给他的这次下江南那30个探马的名单。其中这个名单里就有时迁。种师道看着资料上对时迁描述,说明这个人有些窜房上树的本领,于是种师道想起里一条计策。 种师道还没实施这条计策,就看见折赛花三人进来了。 种师道向三人介绍了自己准备成立锦衣卫营和临时军机处的想法。三人都觉得这个军机处是个好东西。另外让他们三人奇怪的是虽然都认识王定六,但是对于提拔一个探马有些不理解。但是他们三个人也没有反对,因为他们无权反对。 其实种师道明白,由于时代的限制,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不知道信息情报的重要性。他们对于成立专门打探情报的锦衣卫的重要性当然有些不理解,对此种师道也懒得解释。 种师道见几人对成立军机处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就把折赛花献上的收编、筹粮、押运的三条计策跟众人说了,让大家在商量一下实施的具体细节。吴氏兄弟只知道筹粮策、王定六三策都没有听说过。几个人乍一听这三条计策也是冷汗淋漓。 种师道对四人说道:“这几天实施的收编之策整体上还是成功的,但是有些细节还是要完善。比如昨天就差点发生‘营哮’多亏弹压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顿了顿,种师道又说:“我看这个收编策稍微的改一改,最后剩下的老弱战俘不杀了,都给他放掉,让他们去杭州就食。一是消耗敌军的粮食,二是宣扬我西军的威风,三是可以派一些锦衣卫混入其中,等我军攻打杭州的时候里应外合。” 众人齐声称赞,于是种师道就亲自点了时迁带着一个10人队混入的战俘营。由于锦衣卫营的士兵身份都是高出一截的,时迁成了锦衣卫营的一个百夫长。 众人又开始商议筹粮之计,本来筹粮之计吴氏兄弟和折赛花已经商量了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王定六通报了一个新的情况,就是杨可世给困在了湖州。最让折赛花尴尬的是这次杨可世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宗英。如今西军来到秀州的只有1万多人,大队人马还跟着刘延庆和童贯陆陆续续的往秀州赶。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要救杨可世就要跟厉天闰的15万大军在再打一场,筹粮就要后延。厉天润的军队战斗力要强于方七佛,并且盘踞湖州已经有些时日了,属于以逸待劳,西军要是冒然去救恐怕要冒一些风险。 种师道看到折赛花的尴尬,笑道:“贤侄不必担心,河东军和西军我向来同气连枝,同为袍泽哪有不救之理?筹粮之策可以先缓上一缓,让那些苦力多喝几天稀粥也就是了。即使稀粥不够了,也不怕,方腊叛军还有很多苦力可抓。” 听到此处折赛花心存感激,对种师道说道:“其实也不必,到湖州与厉天润硬拼。可用围魏救赵之计,等我西军主力到后,在一并围歼贼军,杭州可唾手而得!” 折赛花于是又献上了围杭州然后伺机歼灭厉天润的计策。众人一听果然是好计,又一起将这条计策的的细节完善了一下。 在讨论围剿厉天润的计策之时,王定六又仔细的把探听到的湖州各种势力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种师道听到太湖有水匪情况后,突然突然计上心来,他觉得这些水匪也许能够完成筹粮之策。 种师道问王定六道:“你所说的的那些水匪一共有多少人,能否诏安?” 王定六道:“太湖水匪号称有36路,其实是个虚数。最大的一路水匪名叫匪号混江龙。原本是个渔民,只是这些年花石纲的赋税太重,聚众到到太湖上为匪,收下聚集了千余号人,原来都是些穷苦的渔民,这些人在太湖上做些劫掠富户的勾当,太湖周围的府县对他都很头疼。至于是否能够诏安,小人不知,不过太湖水匪劫掠的粮食和水产,不少都卖给了咱们西军。具体您可以问问二公子。”随即救闭嘴不继续细说了。 西军的粮草由朝廷供应,由于童贯倚重西军所以军饷也能足额发放。但是在宋朝文官武将都爱财,西军不吃空额,所在的驻地又大多数贫瘠。所以西军将领要想发财就只有靠打仗的赏赐和劫掠,另外一个就是经商。西军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商号,其中种家的商号就有负伤退伍的老二种世义负责。 这次南征朝廷下拨下来的除了粮草还有部分军费。这些军费用于在大军在驻地的采买,这个其实也是行军的惯例。但是西军将领自家都有自家的商号,所以这种采购肥水自然就不会流落在外人田里了。所以西军每次出征,各家的商队也是跟着出征的。 折赛花所献的三策中的第三策押运之策就是利用这些商队运送战俘。这一次后世称为了最血腥的一策,商队为了开始为了补充押运过程中死亡的苦力,开始劫掠人口。后来演变成了西军农场直接向商队购买苦力。有些商队直接转化为了奴隶贩子。任何一个国家的崛起,都要原始的积累。后来的史学家研究西军崛起的过程中秀州三策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其中最为血腥就是押运之策。甚至后来又学者总结,秀州三策每一个毛孔里都充满的血和肮脏的东西。 显然王定六知道的东西更多,但是他没有说出来。毕竟涉及到西军的商业运作,折赛花和吴氏兄弟不一样,吴氏兄弟是种师道的部将,而折赛花是折家人。折家也有自己的商队跟随大军南征,西军的采买折家的也从中受益。 种师道看见王定六如此知道进退,心中暗喜。于是说道:“也好,这押运之策也会涉及到各家的商队。我看随后我就让世义安排一下,总支不要亏待的各家才好。”说着用眼睛扫了一眼折赛花。 折赛花对商队事情真的不怎么上心,她只是对作战感兴趣。而且毕竟她是女儿身,早晚要外嫁,最终折家商队的收益跟她又有多少关系呢。于是她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都由经略相公做主便是。” 种师道等人又商量了许久,下一步的军事调度,以及收编、筹粮、押运诸事尽量完善了每一个细节,这才安排相关人等实施。 跟随大军行动的西军商队离西军驻扎处并不远,而且各家都有商队跟随,各商队也都聚在一起,这样安排也更加安全一些。商队最大的两家就是种家的商队和栓子的商队,当然代表童贯的商队规模也不小,不过童川怕吃苦一般的不愿眼跟随商队行动,这次南征童川跟随父亲童贯住在军中。商队的事情就暂时交给种世义了,栓子的商队不属于西军的任何一家。但是他的商队是西军各家商队的相与,各家商队买卖都愿意跟栓子来做。而且河东一路的商队,栓子的家规模是最大的。 这天种世义和栓子正在一起饮酒,突然老管家种山到了。 种世义看见种山,问道:“老管家,找我何事?” 种山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种世义,道:“二少爷,老爷让我把这个给你看看。” 种世义接过信,高兴的对栓子道:“只怕又有买卖做了。” 种世义打开信封仔细读信,越看越觉得可怕。随着脸色越变越白,额头上的汗珠子也就下来了。 栓子扇着蒲扇,摇着他那颗肥头大耳的脑袋,笑道:“二爷,亏你当年还是各上马杀贼的将军,什么事情让你为难成这样。” 种世义看了看栓子,想了一想,说道:“栓子,咱们是多年的相与。我不瞒你,我家老爷子确实安排下一件买卖,不过我是不敢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接过来。说着,他们首种的信提给了栓子。 栓子看了看信,大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想了好一会,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凶残,他一大腿说道:“富贵险中求,有啥不敢干的。不就是贩运人口吗?还不用我出本线,我看贩运猪羊,没啥区别!” 种世义说道:“好,既然你敢接此买卖,那你随我一同觐见老爷子。” 十九 太湖筹粮 种师道在大帐内听种世义不敢接这个押运苦工的“买卖”,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对于种家的下一代这几个孩子,其实出类拔萃的还真不多,这个种世义是五兄弟中最有才能的一个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接着这个事情。 种师道叹了一口气说道:“浩儿,这件事本来就有伤仁和,不接也罢。我再寻他人。” 种世义道:“伯父,我虽然不敢接这个押运苦力的买卖,但是有一个相与却敢。这个人叫杨栓子,前一段时间给咱平息谣言的那个。他就在辕门外,要不宣他进来?” 种师道想起了这个栓子,本想让他进来。但是他突然他想起了王定六跟他说的太湖水匪的事情。于是继续问道:“等会,我再问你另一事。你要如实回答。” 种世义点头称:“是。” 种师道问道:“前一段,军中采购的一部分粮食和酒肉,听说是来自太湖水匪?” 种世义吓了一跳,这件事情他做的极为机密,毕竟私通水匪也是死罪。不过他并不害怕,西军还是有西军的特点,比如他长期走的西路商路,就经常跟西夏做买卖,这个在西军都是公开的秘密。跟敌国做买卖都不怕,买水匪一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种世义低声说:“确有此事,此地虽然富裕,可是受了刀兵之祸,现在很多酒肉都不好筹集。前些天咱们西军打了胜仗,所需酒肉就是我与太湖的水匪绰号混江龙的那里筹集的。” 种世义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种世义到还有几分胆色的。他对种世义说:“你是如何认识这个混江龙的?” 种世义道:“这个买卖也是栓子从中牵线的。” 种师道奇道:“看来这个栓子有点意思。”随后转身对着种山道:“把这个人给我叫进来。” 不一会,种师道看见种山领进来一个大胖子,种师道想这个人想必就是杨栓子。 于是他不等栓子行礼,就厉声喝道:“大胆奸商,勾结太湖水匪,你可知罪。” 栓子下意识的扑倒在地,随口回道:“小人冤枉,大人,小人从来就是守规的商人……”说道此处栓子觉得不对劲了,偷眼看了一眼种世义,看着种世义在微笑看他,这才放下心来,回道:“经略相公想必是在试探小人的胆量?” 种师道看了看栓子道:“果然有些胆量,站起来说话。” 杨栓子道:“多谢经略相公。” 种师道并没有直接跟他说押运苦力的事情,而是问道:“你如何认识这个混江龙的。” 栓子道:“我的商队里有一个护卫,原来是个江湖游侠,后来加入到我的商队。这个人号称是我大宋开国杨老令公的后代唤作杨志。我遇见这个杨志的时候这个家伙非常落魄,他打听到我也姓杨,七转八转的也跟我攀上了亲戚,我估计这小子就不行杨,他游走江湖的时候认识的混江龙……” 栓子打开了话匣子一通乱说,种师道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觉得这个栓子确实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商人。于是许给了他一个锦衣卫营百户的职位,然后把招降混江龙和押运苦力的差事全懂交给了他。当然招降混江龙由种世义牵头,栓子协助。 这秀州三策的实施,其中两策跟商人相关。从此刻开始,商人集团就伴随着西军的壮大而不断的扩大。 准备了几天,栓子和种世义带着10个锦衣卫营的士兵和一些商队里比较能打的护卫赶往太湖。这几天他脑袋嗡嗡的,种师道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买卖,如果做成,那可是能赚数十万甚至上百万贯的利润,而且还给了他一个百夫长的官身。虽然这个百夫长只能管10个人。但是对于他这个商人来说,这个官身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在在宋朝商人的身份还是很低的。 种师道让他将数万苦力押送道渭州,而且未来由战俘转化的苦力还会很多,最终可能会有10万人。种师道每个人只要活着运到渭州每个人给2贯钱,所以这是几十万贯的大买卖。而且种师道暗示他,苦力死了也不要紧,因为每个10人队是13个人,只要送到10人就可。送多了也没有赏钱,送少了可以就近抓捕乱民、乞丐补充,只要不在西军所在的西北各路抓捕就可。 可是这些苦力所用的粮食需要劫掠太湖附近州县,这个任务要交给混江龙,而且不是用钱买,让他和种世义去招安混江龙。让他为西军抢粮。这一环套一环的计策,让栓子对种师道非常佩服,而自己作为这些计策的核心执行者他心中也充满了骄傲! 种世义心中却没有栓子的那份骄傲,反而忧心忡忡。招安水匪、响马怎么也要经过朝廷的同意,至少应该跟枢密院上报一下。可是现在童贯的大军还没有到秀州,种世义感觉这次招安混江龙种师道根本就没有上报。西军中授予五品以下武将官职都是出自经略府,然后枢密院备案即可。因为朝廷每年下拨的军饷都是固定,这些下级官员的薪俸只能靠西军自己解决,所以就对西军中军官的任命开了个口子。朝廷给西军这个权力,主要看在西军要在西北各路要独自抵挡西夏一国面子上。任命栓子这种百夫长当然没有什么,但是招安水匪,西军就根本没有水师,就有200多负责在黄河上运货的士兵,真的招募了混江龙怎么安排官职。而且混江龙手下还有千余的水匪,又怎安排? 种师道告诉了种世义这个混江龙在《九阴真经》上就有记录,而且还告诉他这个混江龙的一些信息。自从种师道大病一场之后,关于《九阴真经》的事情越传越邪乎,真的有这个无所不包的经书吗?种世义也是将信将疑。 栓子见种世义情绪不高,笑着问道:“怎么了二爷,怕完不成经略相公交待的差事?” 种世义当然不能将心中的想法告诉栓子,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右臂,说道:“这江南的天气自与西北不同,这连阴雨天弄得我这伤臂酸痛,故而踌躇。” 栓子笑道:“听说三爷精通医卜星象,怎么不着三爷跟您看看。” 种世义笑道:“他的医术能把活人治死。” 栓子道:“这次江南我到认识了一位神医,等混江龙的事了请他二爷诊断一番。” 二人正在说话间,只见一青面大汉,倒拎着一口朴到跑了过来,种世义识得正是栓子商队的护卫杨志。 这个杨志跑过来,对着栓子和种世义道:“二位东家,已经跟那边联系上了。” 栓子一行人20余人来到了太湖边登上了一条船,栓子等人都是西北人,看着烟波浩渺的太湖泛起的大浪对多少有些害怕,但是那些操船的水匪却不在乎,熟练的把船开的飞快。栓子等人早就迷失了方向,船七转八转的,在穿过了一片芦苇塘的水路后,在一个小岛上登陆了。 杨志引着众人弃舟登岛,混江龙等人早就在码头等候。拿混江龙身材并不高大,但是非常结实,红彤彤的脸膛留下的都是被太湖风吹的痕迹,如果换上一身短打扮就是典型的渔民。混江龙下手站着一人,像是一个白面书生,这个人显然跟杨志认识,两人交头接耳的沟通了一番。 不一会,杨志走到混江龙身边,对混江龙笑道:“大当家,这个二位就是我的东家。杨东家和种东家。” 然后有对着栓子和种世义说道:“二位东家,这个就是混江龙大当家。这个秀才名唤朱五,是这里的二当家,我就是跟他联系的。” 栓子等杨志介绍完,就哈哈的笑起来:“久仰大当家的,你就叫我栓子。这个才是我们真正东家,小种经略相公的二公子。这次一事感谢大当家卖给我们的酒肉、鱼鸭。二是还有更大的买卖要做。” 混江龙显然对种世义多有几分高看,连忙抱拳道:“久闻二公子大名,能到我这个小渔村来,我也是碰壁生辉,来里边请。” 种世义座了一路的船,早现在还有些脚底发软,也没多说什么,笑了笑就跟着混江龙进了聚义厅。 众人在聚义厅落座后,混江龙先说道:“上次多蒙二位东家照顾,不嫌小的出身卑微,让我水寨挣下了一份银钱。不知这次小的还有什么能为二位效力的。” 种世义道:“大当家说的哪里话,做买卖总是双方得利才好。如今西军大举征讨方腊贼兵,军中最缺粮食,所以请大当家协调一二。” 混江龙与朱五对视了一眼,心中暗喜。原来着个朱五颇有心机,他们跟西军第一次做买卖就觉得西军跟其他官军不一样。最起码不会在意他们的水匪的身份。朱五算定西军还会找他们做买卖。而且战争期间粮草最为重要,因此混江龙和朱五刚刚劫掠了一个大户。这个大户还是朱五老家的一个挂“千倾牌”的,这个地主平时为恶乡里,人称“猪扒皮”,这次朱五亲自带人把这个的猪扒皮给剿灭了,得了万石粮食! 混江龙有了这个底气,说道:“粮食吗,好办,我这里有万余石粮食,不知二位东家能否吃得下。” 栓子笑对道:“大当家小气了,这次我们为西军采办的粮食需要二十万石。” “啊!”这个数字一出让混江龙大吃一惊。 倒是朱五还是有几分见识,说道:“不知二位东家给出什么价格。” 栓子继续笑对道:“一贯钱也没有。” “什么?”混江龙怒道:“你等是来戏耍老子吗?”说着“趴”的一声,把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 随着摔杯子的声音,聚义堂里闯进了20多个举刀持矛的水匪。 栓子一件这场景急忙摆手解释道:“别误会!别误会!” 种世义当年随着西军南征北战,面对这个场面他并不慌张。他不急不忙的端起茶喝了一口,缓缓的说道:“我伯父跟我说李俊是个人物,以后能够在海外为一方诸侯。没想到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尔。”说完一抖袍袖,猛然站起,右手按住肋下佩剑,并未拔出。然后环顾四周,对着自己带来的人说:“我们走,就不打扰二位当家了。” 杨志在前面开路,他用朴刀小心的拨开水匪的刀枪,引着大家准备离去。水匪们没有的大混江龙的下一步指示,不知道如何行事,只能任由杨志拨开刀枪,分出一条路来。 混江龙楞了,自从反抗花石纲落草为寇以后,他怕官府报复他的家人和乡亲,就没用过真名。李俊这个名字,自己都快忘记了,就连朱五都不知道。当然他也不知道朱五的真名。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种世义居然知道,因此有些不知所措了。 朱五见混江龙愣在了那里,内心深处也是震惊不已,心中暗想:这大当家的名字自己也是不知道,这西军的将军是如何知晓的? 朱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大家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都把刀枪放下大家别伤了和气。” 种世义见混江龙的水匪都把兵器收了,也示意自己带来的人收起兵器。 混江龙道:“二公子到底为何而来,我打鱼的出身喜欢直来直去。” 种世义看道这个混江龙似乎真的叫李俊,于是对《九阴真经》里的事情又多心了几分。他对种师道交待给他的招安混江龙的方法又多了几分信心。 种世义道:“这次来,一是为了筹集西军所需粮饷,二就更是为了大当家手下千余弟兄的前途着想。” 听了这话,混江龙和朱五心头同时一紧,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是要招安我等吗?” 二十 招降李俊 其实在封建王朝,很多土匪都希望朝廷能够招安,给自己挣得一份出身。混江龙李俊和朱五也有这个想法。不过这朝廷的招安的诚意又有多大呢?混江龙等人现在还分不清朝廷和西军的区别。 其实种世义只是代表西军来招安。种师道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后遇见了太多的水浒传里的人物。可能是时空错乱的原因,也许历史上真的有这些人物。因此种师道听王定六说太湖水匪有个叫混江龙的,当时他就认定这个混江龙就是水浒传里的混江龙李俊,后来在暹罗当上国王的那个。 于是种师道就假借《九阴真经》的事情跟种世义交待了这个李俊的一些事情,并且用西军的关防直接给李俊做了一个五品转运使印信,还有一套五品武官的军服。种师道并不看重这种关防印信,他现在的经略府就可以随时任命。这个有点像抗战胜利后重庆的某政府任命各种司令一样,都是想任命多少就任命多少的事情。只不过最终需要到枢密院童贯那里备个案就可以。西军这次进展顺利,肯定的有一批官员得到提升,到时候想栓子、混江龙这样的官职,随着大拨往枢密院一提交也就是了。如果这个混江龙不是李俊呢也不要紧,就看这个混江龙是不是聪明了。如果是聪明人,那他就会承认自己是李俊,如果他不聪明,不承认自己是李俊,那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了。 在那个年代,这些官身在老百姓眼里可是不一样的,那毕竟是代表朝廷。虽然朝廷中文轻武,三品的武官见着七品的县令还要作揖请安。但是官员就是官员,武官也比老百姓强上百倍,何况是响马。 当种世义拿出西军五品军官的官服和关防印信后,混江龙看着这些东西眼睛有些发直。这种从响马到朝廷命官的转变有些太快了,快的让他不敢相信。 朱五拿过了关防印信打开了一看,那上面果然有李俊的名字。于是他小声问混江龙道:“大当家名讳当真为李俊?” 混江龙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朱五,却转身跟向种世义抱拳道:“二公子太客气,这个官服和关防能不能收,我还要跟兄弟们商量商量。” 种世义道:“那个自然,如果李兄真的想给手下的众好汉博一个出身,我就等你一天。如果李兄还想再这太湖水面上逍遥,咱们做相与还是可以的,你的一万石粮食,我是买定了。” 李俊道:“好,二公子也是痛快人,请二公子详细谈谈招安的条件。” 种世义就按照种师道交待的筹粮之策跟李俊讲了一下,西军准备再太湖沿岸各州县整体要筹粮20万担,这是给西军未来农场的苦力筹的粮,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是军粮。因此西军需要招安太湖各路水匪,并且利用水匪的身份,在太湖沿岸劫掠为富不仁的大户筹粮。等平定方腊之后这些水匪正式转入西军,成为官军。 朱五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要让我们劫掠粮食来换取前程。如果劫掠过程真的出现意外怎么办?如果粮食给了西军,他们不认账了怎么办?再说太湖的响马号称36路,是总共上交20万担粮食,还是一家就要这么多粮食?想着想着,朱五眉头就锁了起来。 朱五是李俊的智囊,他看见朱五眉头紧锁,于是说道:“二公子一路劳顿,先请歇息片刻,一会儿我摆宴给二公子洗尘。” 李俊见种世义等人离去,就跟朱五商量起来是否招安的事情。 李俊道:“我听说西军数千人就横扫了方七佛的20万大军。我看我们打着方腊的旗号在太湖水面上做着无本的买卖的机会已不多了,如果西军平定了方腊,只怕转过头来就会剿灭我们,到时候如何是好?依我之见,我等最好的出路就是接受招安。那个招安都得付出些代价,但是这是这个筹粮之策,还是太过狠毒。” 朱五也道:“这里面变数太大,还要从长计议。”说着就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李俊道:“做买卖都是漫天开价,就地还钱事情。我看咱们摸摸西军的底细,总之不要撕破脸皮才好。” 朱五道:“如果西军能够让我们总领太湖的好汉,能招安招安,不能招安的西军帮我们剿灭。咱们要是能够借着西军力量一统太湖,那时候就是帮助他们劫掠20万石军粮也无不可。到时候如果向挣个前程投靠西军,如果不行咱们也有底气在这太湖之上与西军周旋一番。” 晚宴之上,李俊就跟种世义提起了朱五的条件,就是他要替西军总览太湖36路响马的招安大计。种世义和栓子也没想到李俊能提出这个条件。商量一番后,种世义决定快马报给种师道,请种师道决策。 种世义和栓子带来的20多人,有10个是新成立的锦衣卫营的士兵。这些士兵本来就是探马出身,传递消息最快。为了防备万一,当天晚上派了3个探马飞报种师道。 种师道接到了种世义传来的消息,第一感觉就是这个李俊是一个人物,或者他的手下有高人。他立刻找来了军机处的折赛花、王定六、吴玠等人商量。根据王定六的探听的消息,自从花石纲祸害江南以来,太湖就水匪四起。不过太湖有些响马是被逼无奈的,也没犯过伤天害理的大罪,比如混江龙一类。还有响马确属罪大恶极的,应该即使剿灭,以免危害四方。只不过现在朝廷军队都在征缴方腊,无暇顾及太湖水匪而已。 种师道最终拍板,他说:“就拟个名单,把太湖的响马分一分,哪些可以招降,哪些必须剿灭,这个名单必须由我们来定。李俊只是按照将令办差就好。至于我们西军能否助他一臂之力,还要看湖州之战的情况。”说道这里,他指着王定六道:“这筹粮之策兹事体大,出不得半点差池,你亲自去一下太湖去见见这个李俊。可以带一些西军的旗帜给他助助威。让他先别想着西军帮他整编太湖响马,先让他帮助吴麟和世智打好湖州之战才好。让李俊也杀一些方腊贼兵,纳几个投名状来。” 今天军机处商议并没有吴麟,吴麟早就在种世义去见混江龙的时候,带领三千军马和种世智的神机营去湖州救援杨可世去了。 王定六接了种师道的命令,不敢怠慢。他领了西军的旌旗50面,然后快马飞奔太湖。王定六的脚程非常快,他的马术精湛,一天能最多能跑600里。其实再好的马匹一天要是跑600里的也得给累死了。但是王定六在紧急时刻他都是带着3匹马,这些马从草原上精心挑选的一种叫铁蹄马的坐骑。而且他用的也是跟草原上的牧民学的一种走马的技术,快速行进。走马就是让马快速的走,这样马可以最节省体力的方式行进。现在还没有蒙古的概念,其实王定六的三匹铁蹄马,恰好就是产自后来蒙古的成吉思汗怯薛军的坐骑马。这些马速度比一般的蒙古马要快,跟西域的汗血宝马都有一拼。最重要的是这种马继承了蒙古马能吃苦、耐力强的特点。是战马中速度和耐力的结合最好的马匹。后世成吉思汗的军队曾经创造过每天行军180里的行军速度,这个速度跟二战时期德国坦克的推进速度不相上下。成吉思汗的每天180里的速度是大部队整体行军的速度,他的怯薛军速度更快,而蒙古大军的流行探马就速度就只能用惊人来形容了。 当然这些事情王定六并不知道,只是阴差阳错的他得到了3匹稀缺铁蹄马。这种马身材并不魁梧高大。西军的骑兵并不喜欢。只不过王定六有一个好友叫段竞逐,云南大理人,却善于说各族语言,专门在草原上贩卖马匹给赚些银钱。他把自己的三匹西军看不上的马,卖给了好友王定六,又传授给他走马的技术,这些因素帮助了王定六成为了脚程最快的探马,后来又被种师道赏识成为了锦衣卫营的统领! 王定六虽然没有放开了跑,那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种世义、栓子只在太湖等了一天一夜,王定六就来了。王定六已经是锦衣卫营的统领了,种世义也跟李俊说了锦衣卫营和神机营是西军新成立的核心部队。王定六来了,就说明种师道已经基本同意了李俊的意见,何况王定六还给他带来了西军的旗帜。 王定六把种师道的关于整编太湖响马的策略跟李俊、朱五等人一说。李俊、朱五二人都没有意见,毕竟种师道还的价格还是可以接受地,投名状也是必须要纳的。因此表示立刻召集人马准备驰援湖州。 王定六毕竟在军机处待了些日子了,这几天跟随种师道也学到了很多行军打仗的策略。起码他知道行军打仗过车中情报的重要性。他见李俊急于表现,就给拦了下了,还是把栓子带来的锦衣卫都派了出去,打探湖州消息,然后伺机再动。 二十一 湖州之战(一) 种世智最近非常郁闷。上次秀州之战,他本想率领自己辛苦练成的神机营大显神威。没想到跟方腊的义军遭遇根本没有来得及展开,眼睁睁的看着铁甲骑兵和怀德军立功。这次救援湖州,由于西军的大队人马还没有到,所秀州的兵力还是非常紧张。这次救援湖州本来没有种世智什么事,但是种世智非常想立下一些功劳,因此苦苦哀求了半天,种师道才让他带一小营也就是500人跟随吴麟救援湖州。 吴麟领着马步军兵3000人,再加上种世智的500人,一共是3500人马开往湖州。其实再宋朝的官兵中所谓的马步军就是步兵为主,只有探马和营官、以及营官的亲兵能有少量的马匹。西军的3500马步军。比起其他部队的官军的战马多一些,但也是不超过百骑的。 吴麟自从进了军机处后,就认识到了情报的重要性。这次救援湖州他把探马撒的远远的,让这些探马及时报告自己湖州方向的消息,他期待着下一场的战争。相反种世智就非常的郁闷,因为一出兵他就遇见了连阴雨。这江南的阴雨与西北自然不同,连绵不断,一下数天。他的神机营火器是最怕阴雨天的。不知道这次到了湖州自己的神机营的运气能够怎样。 吴麟看着种世智闷闷不乐,也猜出了给大概,他劝解道:“四爷,这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我看也快停了。不用烦恼。” 种世智道:“唉!父帅编练神机营的时候说的明白,这神机营是宜风不宜雨、宜远不宜近、宜昼不宜夜!雨是神机营的大忌,这连阴雨能让神机营的火器威力减半,神臂弓的弓弦受潮也不能发射。我真倒运,辛苦练成的神机营却不能大显身手!”其实种师道还说过神机营是“宜守不宜攻”,只不过种世智不想让吴麟知道这个短处而已,因此没有说。 吴麟笑道:“神机营宜风不宜雨、宜远不宜近好理解。这个宜昼不宜夜是何意?” 种世智道:“神机营的短板之一就是不管是火器还是神臂弓都是准星差,要是白天齐射还是很有威力的,要是晚上作战,很难射中敌军,充其量也就给对方造成一些混乱而已。” 吴麟听了种世智的解释后,沉思了半响,说道:“其实有时候能够造成些混乱也是不错的。”说摆,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细雨,说道:“这种天气,一窝蜂是否可以发射。” 种世智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见得能有多大的杀伤效果。” 吴麟道:“不用杀伤,只需造成混乱就好?” 原来,吴麟在救援之前得到的将令并不是击退历天润的起义军,而是跟杨可世汇合,等西军大队人马到达后再做打算。根据王定六的情报,历天润的15万大军的战斗力远强于方七佛的20万乌合之众,而且还有3000披着全套步人甲的牌刀手。杨可世虽说是河东军最高指挥官,但是这次带来的河东军只有5000人。现在杨可世的人马被困在湖州,几乎已经陷入绝境。这次吴麟3000多人并不是去跟历天润死拼,首要任务是跟杨可世汇合,坚守营寨,等待西军大队人马,里应外合,一举破敌。要想冲破这起义军的营寨,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趁乱杀进包围圈。这“乱”就让神机营来制造了。 由于阴雨连绵,起义军也饱受折磨,泥泞的战场也限制了他们的进攻,历天润眼看着河东的5000多人的营寨就是无法拿下,心中也是烦闷无比。石宝从秀州战场上逃了出来没有被俘虏,他知道杭州空虚,所以去杭州也没有什么用了,因此他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逃到了历天润这里。 石宝看见历天润久攻河东军不下,就给他献了一条计策。就是将河东军三面都包围起来,使得河东军背靠太湖。由于河东军都是北方人士,不识操舟捕鱼之法,因此围困到粮尽之日,就是义军大胜知识。 这天晚上,历天润、邓元觉、石宝3人在湖州城头饮酒。历天润在城头上看着太湖边密密麻麻的义军营寨,不禁哈哈大笑,对着石宝赞赏道:“你这个穷酸书生倒还是个人物,你看这营盘札的还是有模有样的。我看不出10天,就能把河东军困死。” 石宝担忧道:“10天恐怕等不及了,我在秀州见到了西军的先锋,仅仅数千人就击败了20万都元帅的义军。我看还要加紧进攻,消灭这些官军才好。” “官军?”历天润怒道:“圣公已经建元永乐,咱们才是官军。” 其实历天润对方腊也是有些不满,毕竟自己是方腊起义过程中立功最大的将领。可是方腊城圣公后,封方七佛为都元帅,位置在自己之上,自己颇为不服。这次借口“官军”问题发发牢骚。 石宝尴尬的扇着自己的折扇,道:“元帅说得对,不过我看这西军自是与其他军队不同。还是小心为上。” 历天润道:“那方七佛算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圣公的至亲而已。他的人马都是些腌臜泼皮组成乌合之众,怎能跟我的精锐相比。我的部下都是难得的精兵,我可不想让他们无辜折损。要是杨可世出寨野战便罢,如果继续躲在大寨里做缩头乌龟,那我就困死他。然后出兵跟西军决战。再说围困之计可是你这个穷酸的主意。” 石宝一听不禁暗暗叫苦,心中暗道:如果此时西军大队人马杀将过来,跟杨可世里应外合如何是好。我是主张围困,但是没想河东军这么能守? 邓元觉原本是个和尚,俗家姓邓,法号圆觉。后来跟方腊起义改名邓元觉了。他性情粗鲁,但是勇武过人,跟随历天润立了很多战功。 邓元觉看着石宝下雨天还狂扇折扇,知道这个石宝真的着急了。石宝是方腊起义以来任命的军师,见识自然高人一等。邓元觉不愿眼历天润跟石宝闹僵了,于是说道:“我明天带人亲自冲击一次,如果能够冲破敌军大寨最好,如果不能冲破就困死他们再说。”说完就瞪着眼睛看着历天润。 历天润也不愿意跟石宝闹僵,于是就坡下驴道:“就这么定了。” 三人正在城头商量之际,突然石宝指着湖边义军的大寨说道:“快看那是何物?” 历天润定睛一看,只见数以万计火箭如同火舌一样“泼”尽量石宝精心步之的营寨,也就是如今阴雨绵绵没有引起多少大火,那种万箭齐发的景象足可以让义军的营寨打乱了。随即就是营寨在喊杀声震天,义军发生“营哮”了。 历天润大惊道:“赶快备马,我要去大营看看。” 石宝急忙拦住,道:“元帅勿急。这在雨天瞬间能够齐射万余箭支,还是火箭,只怕弓箭手就要数万,那兵马就会更多。现在天色黑暗,敌军不明,我军已经发生营哮。元帅下去也只是图增加伤亡而已。不如在城头多起灯笼,多升帅旗,让大寨的将士看到我湖州城无恙。如果真的是敌军大军来攻,我军守住湖州才是紧要。” 历天润道:“就依军师。” 这场箭雨就是种世智的神机营发射的。吴麟和种世智的人马趁着夜色,人含枚、马勒口(人的嘴里要含着一种树叶或者果实,马要把最拴住,避免行军中发出声音。)悄悄的接近了起义军的大营。 吴麟看着义军的大营非常的规整,不禁暗暗赞叹这敌军也有高人。他对着种世智小声道:“四爷,就看你的了。” 种世智的一个营的神机营带了500多箱一窝蜂,为了制造混乱,他下令将200箱一窝蜂就推到了敌军营寨外围。一窝蜂的木箱外边包裹着油纸,因此阴雨天对这种武器影响不大。随着种世智一声令下,这种跨时代的武器展示了它的效果。只是一瞬间,万只火箭直扑向起义军的大营,义军大营瞬间打乱。 吴麟看到这个一窝蜂偷营劫寨的效果如此只好,于是大手一挥下令道:“杀进去与河东军汇合。” 杨可世最近也是烦恼。他虽说是河东军的最高将领,但是河东军跟西军不同,河东军直接受朝廷指挥,河东各地的人马他并没有权力调动。河东有两个重镇一个是潞州一个是太原,杨可世是太原总兵。这次枢密院调动河东军平叛,只是让他调动本部人马。他守卫太原的的只有1万多人,因此只好起太原的马步军6000人来平定方腊之乱。他也是认为方腊时乌合之众,自己河东军时常跟草原上部落较量一番,因此战斗力自然不差。所以他怀着立功的心情,让自己的儿子宗英到阵前历练一番,也好今后能够为其某个一官半职。毕竟河东军不时西军,西军的官职很多都是世袭的。河东军可是不行。宗英从小不爱念书,军功也没有,到如今宗英还是一个“白丁”。杨可世从小给他定亲的西军折赛花可是西军军师,有女诸葛的称号。这两个人的差距有些大,因此杨可世带着宗英出来就想利用平叛给他多少谋一个出身。 没想到,杨可世一到湖州就遇见了历天润,起义军确实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河东军也好不了那里去。开始河东军还占据一些优势,但是都起义军人数众多,而且有装备精良的牌刀手,当牌刀手一上阵河东军的失败就不可避免了。 跟历天润激战多日,河东军损失惨重,连湖洲城都丢了。如今河东军和湖州的守军加在一起也不足5千人了,背靠太湖扎下了几个寨子。好还河东军有跟草原部落交战的经历。草原部落冬天来临缺少食物,或者秋天草高马肥的时候时不时就到河东劫掠一番,草原部落称之为“打草谷”。面对打草谷的一股股草原骑兵,如果人数少,河东军就可以出城野战,也获得过一些战果。但更多到候,河东军时不敢跟草原骑兵野战的,就只能守城不出了。久而久之有了些守城的本领,如今在太湖边这守城的本领用来守营寨了。 杨可世对于守营寨还是有点信心,但是营中粮食将尽,多亏湖州本地守城的官军还有几只船,时不时的能从湖中打些鱼虾,要不然大营早就破了。但是区区数只船打上来的鱼虾对于数千人的军队杯水车薪而已,如果没有援军,恐怕数天之内就要断粮! 杨可世正在愁眉不展之际,突然听闻起义军发生了“营哮”,随即一支打着西军旗号的部队杀到了大寨前。杨可世见过吴麟和种世义,他听着熟悉的西北方言,几乎留下泪来。赶快吩咐开寨门,将西军将士迎接了进来。 二十二 湖州之战(二) 杨可世见西军只有3000多人,不禁大惊失色,他以为西军大部分都陷入了起义军的重围了。当他得知西军只有3500人来到来到湖州,有点不敢相信了。 杨可世对吴麟道:“吴将军,刚才军校报我,说是贼军营寨短时间内遭到万余火箭的袭击。你这3000多人,也没有多少弓手,如何做到的。” 吴麟笑道:“我家小种经略相公练成了神机营,如今四公子就带着1小营前来营救,这神机营的武器大多为《九阴真经》记载,神奇无比,故而能够万弩齐发,造成贼军‘营哮’,我部才趁乱突进营寨,支援杨将军。” 杨可世看了看种世智神机营带来的武器,果然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索性也就不问了。但是他觉得这3000多人真的能够解救他出这个10几万人围成的包围圈吗? 吴麟和种世智看出了杨可世忧虑,就跟他说了秀州之战情况。当杨可世听说秀州西军的怀德军和铁甲骑兵只是数千人就击溃了20万的起义军,再一次让他吃惊起来。他承认西军是大宋的最强军,但是没想到强悍到了如此地步!于是对吴麟和种世智道:“吴将军、杨世侄,下一步如何作战,不知我那老亲家有何教诲。” 吴麟自从进了杨可世的大寨,就对河东军轻视了几分。也许是围困的太久了,缺衣少粮的河东军显得格外的落魄。他们西军进入大寨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检查,要是敌人“诓寨”,只怕此可河东军的大寨早就给攻破了。如今杨可世作为河东军主帅没有任何见解,只是向他求计,所有的一切让吴麟觉得河东军跟方腊的起义军都差不多,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不过吴麟还是有几分城府的,他并没又表现出来,只是淡淡说道:“我们带来了一些粮食,还是埋锅造饭,让河东军的弟兄们先吃饱了在做道理。” 杨可世道:“如此甚好。” 吴麟道:“既然杨将军都认为我军又数万人到来,咱们就造够数万人是吃饭的空灶,来疑惑敌人。” 杨可世苦笑道:“好是好,但是被围困多日,营中柴火都不够了。” 吴麟望着远方的停的几艘船,说道:“把哪些船烧了。” 杨可世急忙阻拦道:“不可,贵部远道来恐怕也带不了更多的粮食。而且也只有3000多人,如果不能冲出包围圈,这些渔船还可以捕些鱼虾弥补军需不足。” 吴麟听着更加明白种师道设立军机处的重要性了,杨可世也是河东名将,但是见识如此浅薄。其实说起来并不是杨可世见识浅薄,只是他们西军军机处众人设计的一系列救援杨可世击溃历天润的计策相对太复杂了,相比较之下,显得杨可世没有远见而已。这些计策一个人是很难设计完成的,除非他是诸葛亮再世。即使是诸葛亮又能怎样,还不是事事亲躬给活活累死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如今西军军机处5个人合起来的智谋恐怕早就胜过这个诸葛亮了。 吴麟此刻也懒得解释,他对杨可世道:“将军勿忧,粮草给养自会从水上送来。咱们只需再此处坚守多则10日少则5天,贼军自可退兵。届时我们与西军主力配合,定可全歼贼军。” 随着天色渐明,雨也渐渐停了,虽然缺少干柴,但是总算能用引火之物点燃灶台,宋军营中的炊烟袅袅升起了。历天润等人在方腊军的营寨中看着升起的炊烟,脸色铁青。 他听了驻守在大寨的营官报告,说是昨晚的“营哮”起义军死伤已经过万了。而且他也看了收集上来的火箭的残体,发现这种火箭没有箭羽,这种没有箭羽的箭矢应该没有什么准头,也不知道如何发射的。不过数量极大,由此可以推断出昨天晚上截营的宋军应该不少。好在连日的阴雨,没有引起火灾,否则昨晚损失将更加严重! 石宝看着宋军营地生气的炊烟,更加忧虑。他对历天润道:“元帅,你看敌兵营地升起的炊烟,这足足是3万兵马在造饭。我看西军主力已到,此地不可久留。应立即撤兵,返回杭州从长计议才是。” 历天润有些犹豫,毕竟已经围了宋军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就这么撤了?他想了想说道:“邓元觉将军,趁他们立足维稳,攻它一下。” 石宝急忙拦住,道:“敌情不明,不可妄自进攻。” 历天润怒道:“昨晚都商议妥当要攻打一次,你这穷酸如何又变卦了?” 石宝道:“昨晚怎知敌军来救,现在连敌军人数都不明,如何进攻?” 石宝毕竟只是军师,他说话根本就没人听。邓元觉看历天润没有表示,随即起身就去点兵。石宝看根本没人理他,于是又叫道:“让将士们吃饱再走。” 邓元觉也对昨天的“营哮”憋了一肚子气,道:“吃什么吃,老子趁他们立足未稳,冲进寨子,他们造的饭,正好老子吃。”说完头也不回走出了大帐。 宋军刚刚做好饭,还没有分发,寨墙之上的预警的锣声就响了起来。随着有人大喊道:“贼军抢寨了……”的声音不断传来,河东军就乱作一团。 吴麟眉头一皱,暗道:这河东军也算是朝廷的劲旅,没想都如此之不堪。于是对着杨可世道:“杨将军,约束弟兄们不要乱,安心吃饭。看我西军退敌。”说完对着种世智使了个眼色,道:“列阵。” 随着吴麟下令,杨可世见西军有秩序的开始列队。尤其是神机营,种世智不停的用类似“稍息”、“立正”、“向右看齐”之类的他杨可世听不懂口令,迅速的把阵势列好了。其余西军虽然慢些,但是比起自己乱哄哄的河东军也不知快乐多少倍。 种世智看神机营已经列队完成,又观察了一下寨墙,说道:“二路纵队上墙。”这个“二路纵队”是神机营守城的战法,与野战的方阵不同。由于城墙比较窄,无法形成方阵,二路纵队就是战成两排,两排士兵主要用神臂弓和突火枪交替射击,另有人负责运送武器。这种队伍形成的时候一窝蜂和轰天炮是用不了了。 只见神机营200人一排迅速的在寨墙上战成了两排,另有100人开始将突火枪、轰天雷往上运。轰天雷就是轰天炮的炮弹,敌军如果开始爬城墙,这个点着往下扔可比传统的石块厉害多了。其他西军数千西军也上了城头,亮出弓弩刀枪准备厮杀。 杨可世看见此种情景,老脸羞得通红,他明白了什么才是强军。于是吩咐自己的儿子宗英道:“快将士们列阵,准备支援寨墙。”说就领着亲兵,跟随吴麟、种世智上了城墙。 神机营相对于野战进攻,其实在防御上更能够体现威力。今天又恰好阴雨暂停,种世智十分兴奋,手提单刀站在寨墙之上等待敌军。 此时邓元觉指挥的数千义军像蚂蚁冲向寨墙,由于义军也是仓促进攻,没有什么像样的攻城器具。只是挥舞着各式的武器,抬着简单长梯,向前猛冲。就连能将箭矢射到寨墙的弓弩手都很少。 种世智见起义军里寨墙越来越近,吴麟率领的西军开始有人零星的将神臂弓的弩箭射了出去。种世智根据种师道传授的新的战法,不住的大声咒骂道:“放进点,再齐射。”寨墙上零星飞下来的箭矢已经给攻城的义军造成了伤害,但是这种伤害显然不能阻止起义军的进攻。起义军里寨墙越来越近,神机营的士兵也开始紧张了,不过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还能够保持没有命令不发箭矢。因为他们知道手中的武器只有在齐发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起义军已经接近城墙不到百步了,种世智此时突然把腰刀猛地挥下去,大声道:“放。”随着种世智的命令,众人耳膜种就听见“翁”,这是200张神臂弓同时发射弓弦的声音。神臂弓威力巨大,这200支弩箭齐刷刷的射向了起义军。 齐射的震撼力是巨大的,这第一轮弩箭就放到了百余人!战场上就是一片哀嚎。神机营的战士并没有停止,当他们射完第一轮箭后,立刻后退,第二排的士兵顶上了一排士兵的位置,射出了第二轮箭。起义军种又是一片哀嚎。 由于寨墙上只是能够站立2排士兵,所以神臂弓无法形成“三段击”模式的连续射击。当一排士兵退到第二排的时候,他们并没浪费时间给神臂弓上弦。而是立刻从地上抄起了那剩余100神机营将士运送上来的突火枪。 此时,第二轮神臂弓已经射完,后面的士兵立刻端着突火枪冲了上去。他们迅速架好了枪托,点燃了引线。只听的“轰隆”一声巨响,二百支突火枪几乎是同时开火,天空中如同打了一个惊雷。西军突火枪的火药是魏定国根据种师道的指示配置的新型火药,推力巨大,因此这个突火枪的射程也几乎达到了百步距离。火药推动着无数的铁砂再次喷向了义军。如同神臂弓战法一样,突火枪也很快开始了第二轮的射击。 突火枪的射程及杀伤力都不如神臂弓,但是突火枪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所以用完就丢弃,负责运送的士兵在每个射击位置上都摆了6支突火枪。而且突火枪装的的铁砂,有点像后世的霰弹枪,这种铁砂喷射出去打死人并不容易,但是可以将敌军打伤,而且杀伤范围大。 突火枪连续响了六轮,宋军和起义军都惊呆了。吴麟和种世智虽然都见过神机营的演习,但是那毕竟是演习,这次实战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吴麟和种世智都是如此,更被说其他人了。 敌我双方的感觉都是差不多,由于神机营是每间隔五尺设置一个射击位。所以大家看到的就是在差不多100丈的战线上,突然放出来2轮重箭,随之就是出现了6声雷鸣,随即就是战场上的硝烟弥漫。 当火药的硝烟散尽后,在着100丈的战线上起义军七横八竖的躺了一片人。虽然死亡的不多,但是受伤者的哀嚎战场上的人带来的震撼更强。 此时种世智也有点傻了,一是惊叹于因为突火枪的威力,而是突火枪的消耗速度太快了,短短六轮射击,整改神机营携带的突火枪就都用完了。但是他比其他发愣神机营战士率先反应过来,喊道:“准备接敌。” 这时候神机营的战士明白过来了,前后站立2排士兵改成了一排站立。其中一个人把枪架拿起来当作二股叉准备跟敌人近战。另外一人则顺手抄起堆在脚底下的轰天雷,只等义军接近城墙时候点燃后投下去。 历天润也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处理,石宝也不管他了,吩咐棋牌官道:“鸣金,快鸣金。”棋牌官见是石宝下的命令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石宝真的急了,推了了历天润一把,说道:“快鸣金,如果寨子中数万敌军杀出来那就坏了。” 历天润这才反映过来,忙道:“收兵!收兵!” 杨可世见起义军根本没到寨墙边就退了下去,悄悄的对吴麟道:“是否应该出寨冲杀一次。” 吴麟笑道:“不急,先吃饭。” 二十三 十天 在西军新设立的军机处,种师道已经在派吴麟救援杨可世之前就对湖州发生的战事进行了推演。军机处一致认为,要想像秀州那样一战成功的机会是非常小的。秀州是一场遭遇战,起义军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骑兵。湖州的历天润是以逸待劳,而且连阴雨天气,道路泥泞,也必将影响骑兵作战的效果。所以这次吴麟到湖州的主要目的是联合杨可世拖住历天润,不让他撤回杭州。只等西军大队人马到来,一举围歼历天润。 历天润见到了惨败回来的邓元觉。邓元觉也让突火枪的铁砂打伤了腿,只不过伤势不重,他自己刀子把铁砂挖了出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历天润问邓元觉道:“这西军用的是什么鬼玩意,难道他们真的会妖法吗?” 邓元觉道:“我以前打败的禁军里见过这个东西,好像是突火枪,不过也没看仔细。” 石宝知道,这个邓元觉是和尚,他的师傅据称对春秋时代的墨家之学非常有研究,专门弄些奇巧物件。邓元觉之所以成为起义军的武艺最高的将领,就跟他师傅给他精心打造的武器月牙方便铲有关。邓元觉虽然没有他师傅那样精于墨家之学,但是在起义军中也算是对武器的研究算是第一人了。 石宝问道:“我们也缴获了宋军的一些突火枪,那只是比烟花强不了什么东西,如何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邓元觉也奇道:“这个我也弄不清楚,我看我还是修书一封请我师傅前来。最好能缴获一些,让他老人家参详。” 石宝本来想问问情况,然后找出破解之道。没想到这个邓元觉,对此毫无兴趣,只是想让师傅来研究这个突然出现的突火枪而已。 石宝转身对历天润道:“如今西军数万人来援,我看攻克敌寨已不可能,应尽早放弃湖州,早日返回杭州为好。” 历天润道:“我就不信不能在此全歼敌军,虽说有数万人到来,但是敌人主将必是庸才。刚才要是我在寨中,早就乘胜追击杀出来了。这等庸将又何惧之,他们远道而来毕竟粮草不多,我看不出10天敌军就会粮尽而乱。”说完下命令让起义军深沟高垒,不得出战,把吴麟、杨可世的营寨困了起来。 说也奇怪历天润让起义军困住宋军10天,种师道也是让吴麟守住营寨10天,也就是这10天就是决定了双方命运。历天润的其实不是庸将,虽然这次西军只来3500人,这个人数他没有猜对,但是对于西军没有带多少粮草他是判断出来了。西军这次前来只是带了数日口粮,原本3000多人的口粮,还要分给5000多杨可世的部下,所以不用等10天,西军的军需官已经算出来,只要3天口粮就没了。 军需官把军粮的事情报告了在太湖边上的吴麟、杨可世。杨可世一脸愁容,指着湖面道:“吴将军,你不是说我们在这里坚守最多10天,粮草就会从水上运来吗?如今粮草将尽,该如何是好。” 吴麟在军机处推演的时候,粮草应该由韩泼五的水军负责运输。吴麟出发的时候还不知道王定六亲自招安李俊的事情。所以他还是认为粮食应该由韩泼五运过来,而且推演时候,粮草就应该今天到。难道到出了什么差错?吴麟也不知道。 不过即使出了差错当时推演也给了预案。毕竟西军的水师真的不怎么样,如果粮食运不上来,就要当机立断突围,然后从陆路撤往乌镇,在那里西军会有接应。万不能等到粮尽被全歼。 吴麟望着一望无际的太湖,沉默不语。半响,他决然的说:“太阳快落山了,如果天黑粮食还不到,今晚后半夜全军向乌镇突围。” 种世智大概也知道这次救援的计划,他劝说道:“这太湖水天相连,巨浪滔天,韩泼五带着咱们西北的水兵哪见过这个,耽误了时辰也说不准,不如等一天。” 吴麟决然道:“不等,一刻也不等。” 杨可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对着宗英道:“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务必让大家吃饱。” 这时候宗英突然指着远方道:“看,好像是船队。” 众人大喜,不过当船靠岸当时,吴麟等人有些发愣,他发现船上除了王定六其他的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王定六下船后,见众人一脸疑惑,于是就把招安李俊的事情告诉了吴麟。 吴麟长出了一口气,对着王定六道:“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拔营突围了。” 王定六笑了笑,道:“这次招安李俊的水匪中有一个叫朱五的,这个人颇有心机。他建议等太阳落山后再来送粮。以免让贼军发现我军得到补充,匆匆退兵。” 吴麟道:“看来这个朱五倒是个参与军机的人才。” 王定六接着道:“这个朱五还建议从明天开始实施减灶计策,让敌人误认为我们没粮了。” 其实不用减灶,因为前几天造了几万人用的灶,只要逐渐停用一部分就行了。随后的几天起义军观察到了宋军的军营中的炊烟越来越少,历天润自以为得计,就在湖州安心的“围困”起宋军来了。 童贯带着他的亲兵胜捷军跟随着刘延庆带领的西军的3万多主力也浩浩荡荡的直奔秀州而来。还没到秀州,童贯就接连不断的得到了好消息。让他最高兴的西军的先锋只有数千人就打散了方七佛的20万大军,而且生擒的方七佛。除此之外就是西军从起义军那里截获的金帛珠宝也给他送来了一大箱子。有这些东西垫底,他对眼前王禀告种师道的刁状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王禀本来守卫秀州还是有功劳的,可是当天种师道对他没有救援林冲表示不满,处罚到了王禀,这让王禀怀恨在心。随后王禀发现种师道在秀州私自斩杀方七佛、杀战俘、收编战俘、私放战俘等等行为,惊得他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当他听到童贯快要到了的消息,悄悄的骑马提前离开了自己的大营,到童贯这里来告状。 王禀说的这些事情,要是放到别的武将身上那可是大罪。宋朝太祖赵匡胤就是武将造反起家,因此他非常害怕武将造反,宋朝对武将的限制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也就是武将地位太低缘故,大宋立国以来军力就偏弱,始终没有恢复汉唐的故土,甚至没有讨回幽云十六州。 童贯听了王禀的话,觉得种师道做得多少有些过分,但是也有情可原。杀战俘在西北真的不算什么,西军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刘延庆的哥哥刘延忠就让种师道给杀了。道君皇帝都懒得管,别说他童贯了。再说了,种师道已经把珠宝都送过来了,有些事情也就大事化小了。不过童贯对于北军的这个王禀还是好言安慰了几句,表示不会忘记了这个守卫秀州的功劳。 种师道终于等到了刘延庆的西军主力,此时西军是兵强马壮,种师道觉得历天润的死期快到了。不过毕竟现在童贯到了,他名义上是各路军马统帅,因此拜见他一下是必须的。 童贯看见到种师道,面无表情的道:“彝叔,你看看你刚下江南就有人把你告了”说着就把王禀的写给童贯的手札递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一听他叫“彝叔”就知道有些不好,“彝叔”是种师道的字,按说这么称呼是对种师道的尊称,并无不妥,但是童贯都亲切的称他为“老儿”,这回直接称他的字显然是不正常的。不过童贯又把王禀的手札给了种师道,21世纪穿越过来的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恩威并施吗?看来自己得配合他演一出好戏了。 种师道打开手札的时候看见是王禀告的状,而且还要告自己造反,心里微微有点愤怒。其实当初他处罚王禀确实有些草率。当时他只是气愤没有救援林冲,当然也气恼林冲临阵喝酒,但是林冲毕竟是“自己人”,所以只能处罚王禀了。 那次处罚的确实有些重,种师道这时候也是后悔,没想都今天王禀把自己告了。种师道知道童贯把这个手札给自己,就说明这件事情在童贯眼里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他还是诚惶诚恐的解释道:“媪相,你听我解释……” 童贯看着种师道满头大汗的样子非常得意,他笑道:“你这老儿,不必担心。要说你造反我第一个不信,你的名字还是道君皇帝赏赐的。” 种师道假装感激道:“多谢媪相恩典” 童贯道:“如今兵马已经齐备,如何能破贼,还有看你西军本领了。只要平定方腊,我必不亏待你西军。” 种师道回道:“媪相放心,破贼就在近日。” 在湖州围了8天后,历天润也觉得不对劲了。这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圣公方腊的圣旨,原来西军兵马齐备后并没有去湖州,而是浩浩荡荡向杭州开过去了。如今杭州空虚,方腊严令历天润立刻带兵回杭州救驾! 历天润接到杭州的报警大吃一惊,没想道跟自己对峙多日的只是西军的疑兵!历天润对着宋军的大寨破口大骂,道:“全军出动,我今天非要踩死这群王八蛋。” 石宝一看立刻阻拦道:“元帅,切不可在耽误时辰了。圣公要是出危险,一切都完了。” 历天润瞪着眼睛恨恨道:“撤兵!” 吴麟人在大寨之上看见起义军已经推走,心中暗喜。杨可世更是眉开眼笑,道:“我那老亲家真是神机妙算,还不到10天,贼军果然退了。” 吴麟调侃道:“小种经略相关固然神机妙算,可是这些计谋中也有杨将军的儿媳女诸葛的功劳啊。” 杨可世听了看了一眼宗英,高兴的说:“下一步如何用兵。” 吴麟道:“跟上贼军,尽量拖慢他们的行军。” 杨可世问道:“如何拖慢贼军的行军?” 吴麟道:“这个小种经略相公相公早有明示,一共16个字而已,‘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追’” 杨可世回味了变天,道:“妙,太妙了。如今敌军已退,那咱们……” “追!”吴麟、杨可世、种世智、宗英齐声笑道。 历天润撤兵的消息,早就被西军的探马探听到了。但是西军的这个探马的速度没有王定六快,消息传到湖州已经是2天后的事情了。种师道拿着这个军报笑道:“这个历天润要回杭州,他10天前干什么去了。来人全军出动,大军务必在乌镇截住贼军!” 西军诸将早就摩拳擦掌了,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财富在向他们招手。大军速度飞快的向乌镇冲了过去。 二十四 乌镇决战(一) 自拔营起寨离开湖州后,历天润率领的起义军就消停过。在太湖被围的宋军居然跟了上来,不住的骚扰他们。尤其是到了晚上,宋军要不就是不时地往他们驻地扔几个轰天雷,要不就是点两箱一窝蜂,在要不就是在起义军睡着之后就锣鼓一番。历天润派兵去厮杀,跟随的宋军也不交战,转身就跑。起义军本来就有许多裹胁过来的百姓,行军速度就不快,而且还带着从湖州劫掠来到财物粮草,所以走得就更慢了。 历天润、石宝、邓元觉都觉出不对劲了,这是明显要拖住他们。这天石宝对历天润道:“元帅,现在放弃老弱,挑选精壮3万,甩掉敌军,火速回救杭州。” 邓元觉却道:“咱起义本来就是给老百姓找口饭吃,如果放弃老幼,以后谁还跟我等一起反抗朝廷?” 历天润也知道这样带着百姓不是长久之计,可是他一事舍不得军中财物,二十如果放弃老弱,军心可能涣散,要是士兵一哄而散可就麻烦了,他能带回去的兵马还能有多少?这十几万人可是他的老本,方腊自称圣公后,任人唯亲,重用方氏子弟,已经引起了起义的老兄弟的不满。如今方七佛虽然死了,还有侄子方杰、还有方杰的父亲丞相方肥等人。如果自己的兵马散了,这元帅的职位能不等保住也是说不准的事情了。 历天润沉默半响,默默的说道:“我并非不想火速回杭州勤王,只是这十几万弟兄随我起义,如无故放弃必然伤了众人之心。” 石宝立刻明白了历天润的忧虑原因了,他暗叹道:如今西军大军压境,杭州被围,可是义军将领却无法同心同德,看来义军危矣!可是这话又不能跟历天润、邓元觉明说。于是几乎用恳求的语气道:“元帅,《左传》有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圣公蒙难,咱们全军危矣。” 邓元觉怒道:“你这穷酸,就他妈的会子曰诗云,有个屁用。要想回杭州,就先杀散这些鸟官军再说……” “哎!”历天润摆手直指了邓元觉,道:“先生可有两全之策。” 石宝见无法说动历天润,只好退而求其次,道:“请让我挑选3000精壮,先回杭州协助防守,如若敌军来攻,我定拼死守城,等到元帅救援。” 邓元觉道:“你这穷酸是要拉走老子的的队伍吗?” 历天润却觉得,这个方法也不错,毕竟方腊要是出问题,这个起义也就算完了。于是说道:“就依军师。你可自主选兵,但不可选我的牌刀手。” 石宝挑选了3000精壮士兵,离开了历天润的大队,绕小道直奔杭州而去了。历天润继续带领士兵在宋军的纠缠下奔杭州而来。 乌镇在秀州和湖州中间,大军路到达杭州的咽喉之路。虽然西军从秀州出发晚了两天,但是却提前到了乌镇。 乌镇在后世是着名的水乡,但是宋朝却不算什么,那时候江南到处都是水乡。这乌镇地处咽喉要道,阵前又有大片的空地,因此适合用兵。 种师道看着破败不堪乌镇,不由得感慨起来。道:“看来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种师道这句诗是来自元朝张养浩,种师道本人其实也不知道出处。后世来过乌镇旅游,对比现在的乌镇是有感而发。 西军将大多都是粗鄙之人,这句诗很多人也不解其意,不知道如何对答,面面相觑。每到此时,众人都看折赛花。折赛花只好催马上前,问道:“经略相公此诗何解?” 种师道其实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见折赛花问起,指着眼前破败的乌镇道:“江南兴旺时受朱勔花石纲之苦,如今苦难之际,又遭刀兵之祸,实在是可叹。” 折赛花虽然猜不透种师道最终要做什么,但是她早就觉得大病之后的种师道与大病之前的种师道不同。制造各种新式器物、编练神机营、成立军机处、建立锦衣卫、兴建西军农场,所有事情都是要开疆立国的表现。尤其是今天当中指责花石纲,这话在听到折赛花耳里,如同暗示西军未来要取宋而代之意思。毕竟方腊就是以这个借口起义的。 折赛花急忙低声的道:“伯父慎言,成大事还需等待时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种师道一听折赛花的低声回答,知道她误会了,不过他也没必要解释。未来什么样自己也不知道。于是高声道:“没啥,我只是在叹息这江南百姓的不易而已。” 诸将一听,纷纷笑起来。刘延庆道:“经略相公也是杀伐决绝的人物,怎么今天感叹起来了。不如想想来日决战之时,如何指挥我等多抓些苦力、多劫掠些财物靠谱些。这秀州之战,末将可是一个大子都没捞着啊!”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相对于种师道的话,刘延庆的话虽然粗鄙,但是更能激起西军的兴趣,于是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种师道看到这种情况,也颇为无奈,只好依着大家意思说了下去。他道:“来呀,升帐,咱们商量一下如果歼灭历天润。” 大帐之内种师道将军机处制定的决战方案,分派给了西军诸将。西军诸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当知道这个决战策略相比以往的策略精细很多,也都对军机处作用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种师道也认识的西军逐渐在改变,比如决策由军机处拟定,军机处拟定决策依靠锦衣卫营的情报,折赛花献上的奖赏之策虽然有待完善,但是也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另外秀州三策虽然有伤天和,也在有条不紊的执行。最让种师道满意的是西军的军纪还算森严,再与西夏的百年战争中,军纪不严的家族已经给淘汰了。但是就是军纪,也难以达到种师道的要求,毕竟西军军纪只是在战场上还算严谨。但是他们打仗目的就是劫掠,劫掠起来就什么军纪也就提不上了。 种师道分配完任务后,再次对诸将说道:“西军立军百余年不倒,所依着勇气也。此番决战历天润,勇往直前者赏,临阵脱逃者杀!”言罢,有对林冲说道:“林冲,受媪相恩准,你又回到西军。上次临阵饮酒在西军中是死罪,这回你从大头兵做起,跟随神机营为先锋。明日与贼军决战!” 林冲吓了一跳,没想都临阵之前种师道处罚自己。他急忙躬身道:“遵令。” 西军诸将从中军大帐中散去开始各自忙碌起来,林冲却一把拉住了折赛花的袖子。林冲大折赛花10多岁,从小看着折赛花长大,公开场合也随着别人称折赛花军师,私下里就叫妹妹。 林冲道:“折家妹子,小种经略相公这是何意呀?你在军机处,帮助哥哥分析分析。” 折赛花道:“这几天军机处议事都没提你的事情,我估计就是小种经略相公要严格军纪。他老人家能从媪相爷那里把你要回来,不会重罚你的。只要这次立功,官职赏赐是少不了的。” 林冲一听放心了不少,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道:“这神机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也摸不着门。” 折赛花皱眉道:“神机营说来话长,这个四公子最清楚,可是他去湖州未回……”这时候折赛花突然看见神机营那个神炮手李老憨走了过来,她一把抓住李老憨,道:“李老憨,这个林教头你认识,明天他就交给你了。” 历天润带着自己的人马慢慢悠悠的来到了乌镇,这几天的骚扰让他烦躁不已。本想在乌镇好好休整一番,没想到刚到乌镇就遇见了西军的主力!历天润大吃一惊,不是说西军主力都去了杭州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了乌镇! 历天润几乎来不及安营扎寨,西军部队黑压压的就扑上来了。历天润见西军骑兵举刀,步兵持枪,5万大军阵容整齐,刀枪如麦穗一般。尤其是由数千骑兵压阵,自从起义以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骑兵! 历天润和邓元觉都明白,决战的时刻到了。他们也以牌刀手为核心,密密麻麻列好了阵营。 种师道看着起义军列起了阵营,虽然阵型松松垮垮的但是人数众多,比起方七佛的乌合之众自是不同。种师道用马鞭指着历天润的大阵道:“总算是有些样子。” 西军诸将都在摩拳擦掌,骑兵战马不住的用蹄子刨地,弓弩手的将弓弦都拉满了,神机营已经组装好了各种的武器,只等着作战的信号。 林冲跟随李老憨在神机营的阵中,这个神机营只是一个小营500人,看起来多少有些单薄。指挥的营官多少有点紧张,好在神机营的后面就是鲁达率领怀德营的3000步兵,左右各1钱怀德营的轻骑兵,由胡三和种世豹率领,本来林冲应出现在怀德营的轻骑兵里。这个5000多人可以说是西军的精锐了,也是这次决战的先锋。 林冲听着营官发出自己根本听不懂的口令,神机营的军士就有序的忙碌起来。自己本来也想帮忙,但是由插不上手。李老憨这时候看出了林冲的窘迫,对他笑道:“林教头勿忧,跟随我即可。” 这时候林冲猛地听到中军大旗下的战鼓打得如同爆豆一样,这是进攻的信号。他耳边猛听得营官喊道:“300步,轰天炮发射。”林冲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见李老憨用锤子打开了轰天炮的栓柄,同时有人点燃了轰天雷的引线,这颗轰天雷就腾空而起。这个小营由120人操纵20架轰天炮几乎同时将轰天雷投了出去。 20声巨大的爆炸声在起义军中响起,起义军的军阵又有些乱了。好在轰天架只有20架,杀伤力有限。历天润和邓元觉知道此时决不能乱,于是约束部下,逼着部队前进,并且命令不多的弓箭手射箭。 此时两军的距离超过了弓箭手的射程,大部分弓箭没有射到西军的军阵中,只是落在了地上,虽然有义军少数的神臂弓射出的弩箭落道了西军阵内,可是真的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神机营的营官又喊道:“200步,轰天炮装弹。一窝蜂发射。”神机营的200箱一窝蜂被点着了。万箭齐发的场面以前只是在想象中出现,这次历天润见识到了,他终于明白拿天完上为何短时间内又那么多火箭射到自己的营内。 一万支火箭射入了历天润的阵中,起义军大阵瞬间大乱。历天润疯狂喊着:“不许后退,冲!冲!” 邓元觉更狠命令牌刀手,道:“有后退者,杀无赦!” 二十五 乌镇决战(二) 起义军虽乱但是也不断的向西军靠近,这是两军相隔已经不过百余步,西军的神臂弓就一排排的射了出去。这些神臂弓手并不仅限在神机营,各营都有。西军常年跟西夏骑兵作战,西军比起西夏军来缺马,所以特别注重弓弩手的配置。所以西军的弓弩的射击密度要远远高于其他的宋军部队,这也给起义军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这时候神机营的营官发出了命令,第二轮的轰天雷发出去了,这第二轮的轰天雷直接落在了起义军的大阵中心,又是造成了一通混乱。按照神机营的操典此时应该用神臂弓三段击的手法,连续射出几轮弓箭。但是这个营官看见两军距离已经很近了,这个距离新式火药装配的突火枪的射程已经能够到达了,双方的弓箭都开始对射了。这个营官果断的下令,道:“突火枪三段击。” 林冲还是没听明白,只见此时除了操作轰天炮的100多人,其他人迅速排成了3排。“轰”的一声巨响,第一排的突火枪就喷出了铁砂。紧接着一排退后,第二排士兵上前“轰”的就是第二声巨响。操纵轰天炮的士兵立刻踢开一排排装突火枪的箱子,迅速把箱子里的突火枪递给了退到最后一排的,。这时候林冲知道自己改干什么了,他不断的将箱子里的突火枪递给前排的战士。林中感觉自己至少递了五、六支突火枪上去。直到所有装突火枪的箱子空了,前边的巨响不断,至少有七、八排火枪打了出去! 七八轮突火枪打出去后,起义军的的阵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这缺口周围有无数义军躺在地上,来回翻滚,哀嚎不已。西军士兵都是战场上的老手,迅速从这个突火枪轰开口子冲了进去。 种师道在高处见道神机营的那个营官指挥得当,不禁笑问道:“这个神机营的营官叫什么?” 折赛花想了一会回道:“叫做凌振。” 种师道暗想:又是一个熟悉的水浒人物。于是对折赛花说:“这个凌振倒是有点随机应变本领,值得奖赏。” 西军列阵一般都由折家的铁骑压阵,作为总预备队,关键时刻需要折家一锤定音。通常都是由种家的怀德军打前锋,撕开敌阵,这次也不例外。唯独不同是这次交战的先锋加入了神机营。 种师道看到双方已经短兵相接了,西军胜利在望了,有对身边的折可求说道:“带着你的铁骑也冲杀一番,晚了功劳都让别人抢没了。” 折可求早就想冲了,于是对着妹妹说道:“你保护好经略相公,我去也。”说带着铁甲骑兵轰隆隆的想着历天润的帅旗冲了过去。 就在西军各举刀枪向上冲的时候,神机营停了下来,举着武器有些无所事事。林冲不解,问李老憨道:“我等为何不冲。” 李老憨木纳的回道:“营官不让!我也不知,反正就是不让。” 林冲急坏了,他是要来立功的。他提着单刀找到了年轻的营官凌振。凌振刚刚开始指挥的时候有些紧张,现在他已经完全成为一个战场“老人”了,他踩在一个空的突火枪箱子上,手搭凉棚向远方遥望。他看见林冲走了过来,笑着递给了林冲一个盾牌,说道:“军师早有吩咐,林教头多加小心。” 林冲见状大喜,接过盾牌,提着单刀,飞步向历天润的帅旗方向冲了过去。所有西军将士的目标就是历天润的帅旗,如果帅旗到了,这场胜利也就稳了。 跟西军不同,历天润把最精锐的身披步人甲牌刀手放在了自己的身边。这些牌刀手是最早跟随方腊起义的将士,还是由几分勇战的,尤其是每个人身上的步人甲,那是方腊自起义来从各地缴获来到,全都给了历天润。历天润对这只军队有着特殊信任。 不过现在这只牌刀手队伍也是在西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了,西军的骑兵不断的冲击历天润最后的战阵,同样穿着步人甲的怀德军的西军也在与牌刀手厮杀,不过起义军的牌刀手也确实骁勇,西军也出现到不少伤亡。 凌振看着西军在牌刀手面前有了不少死伤,于是就把李老憨拉了过来。对他说:“对准牌刀手方阵的帅旗,给他来一个中心开花。” 李老憨吓了一跳,道:“这敌我两军太近,只怕有误伤。” 凌振道:“要是处罚算我的。” 李老憨跺了一下脚,说道:“好。”言罢,就拿起标尺仔细的测量起来。 种师道看见已经大战了快半日了,还不能冲破起义军最后的防线不禁心中有些焦急。就在此时,只见神机营营中又飞出了一枚轰天雷这好砸到了牌刀手的大阵中心,一个典型的中心开花。 一声巨响,牌刀手大阵中心的历天润下了一跳。几乎与此同时,起义军背后又是一阵打乱,原来你跟随自己大队不断骚扰的那只宋军也从背后杀了过来。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起义军最后崩溃了。起义军牌刀手的大阵让西军冲开了几个口子,战场的西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几路人马分别从这个口子冲了进来。 历天润眼看败局已定,仰天长叹道:“悔不听石宝之计早回杭州,方有今日败。”说道此处,他猛地拔出肋下佩剑,往脖子上一横就要自刎。一旁的邓元觉急忙拦住历天润,道:“元帅切莫轻生,某家拼死保元帅周全。”说,他抡起自己那条62斤水磨禅杖发疯似的拦住向历天润冲过来的西军。 历天润见此情景,来不及多想,带着自己的亲兵和帅旗夺路而逃。历天润的帅旗不到,起义军就还有逃跑目标。历天润现在只有靠帅旗才能收拢败兵了。所以他一边撤退,一边对亲兵说道:“保护好帅旗。” 邓元觉手中兵器水磨禅杖,本是他师傅历经数年给他打造的神兵利器。这个禅杖坚硬无比,禅杖两头一边打造了一个铲子,另一半为一个月牙。这个月牙和铲子都可以向宝刀一样吹毛利刃! 邓元觉为救历天润的性命,将手中的禅杖舞得呼呼作响。西军身边刀枪与禅杖相碰不是飞就是折,一时间十数件西军的兵器被他的禅杖打烂。林冲跟随西军闯进的牌刀手的大阵。本来他是马上的将军,但是今天跟随神机营出战并没骑马。不过这并不妨碍林冲杀敌,林冲冲进阵来连斩了数名身着步人甲的牌刀手。他本能的想敌军的帅旗冲杀,突然看见有一敌将,手舞禅杖连伤数人且挡住了去路。林冲不禁勃然大怒,他大喝一声,腾空而起,双手的握刀奋力劈下。 邓元觉正在厮杀,突听得半空中有人喊叫,抬头看一人挑道半空从上到下刀劈下来。他也狂笑一声,道:“来的好。”说举起禅杖举火烧天就向上迎击。只听“当啷”一声巨响,邓元觉居然用禅杖把林冲崩了出去。 林冲也是好武艺,他虽然摔在了地上,但是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他觉得手臂发麻,仔细一看自己的单刀居然断了! 此时邓元觉催马挥铲直扑林冲,林冲暗道:不好,我命休矣。 此时快马胡三见林冲有难,催马来救,大声道:“泼贼,休伤我兄!”言罢,催马摇枪,大枪直至邓元觉的咽喉。 胡三马快枪急,话音才落,枪已经到了。邓元觉急忙缩颈藏头,但是还是慢了一点,头盔瞬间就让胡三挑飞了。邓元觉本来是和尚出身,现在头发还没有张长,无法束发。他头盔被挑飞后露出的头发只有不到2寸,这在宋代时非常难看的。 邓元觉见头盔被挑飞,勃然大怒,他放弃了林冲拨转马头想追胡三。没想到此时鲁达从一侧冲了上来。鲁达率领的时怀德营的步兵冲进大阵,他平时使用的一条丧门螺丝棍。由于鲁达力气大,所以这条棍也有62斤。可惜如果用铁的密度不够,打造这么重的棍,要不就棍子的长度加长,要不就要加粗,总之使用起来不怎么顺手。所以鲁达使用的这条棍时纯铜打造的,铜的密度虽然够了,但是硬度却不够。所以其实鲁达对自己的武器也不怎么满意,今天一根起义军的牌刀手交手,他就看上了邓元觉的兵器了。 邓元觉拨马要追胡三,鲁达此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他在部下作战的经验远胜于林冲。只见他挥舞大大棍,一下子打在了邓元觉的马腿上。邓元觉只听得战马惨叫,来不及做出反应,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鲁达上前一脚踢翻了邓元觉,自己的亲兵二话不说就把邓元觉绑了起来。鲁达一把抢过邓元觉的月牙方便铲,觉得分量轻重跟自己的铜棍差不多,尺寸只是比自己的铜棍大了一点,自己使用起来非常的趁手。他看见林冲的断刀,已经明白这个禅杖定然比铁还要坚硬,心中大喜,但是同时也有疑惑,鲁达心道:此禅杖为何物打造。 西军生擒了邓元觉但是历天润却跑了,历天润的帅旗还跟着他,起义军还都向着帅旗败退。胡三、鲁达、林冲都有些失落。鲁达有些不甘心指着邓元觉骂道,道:“要不是这个秃驴,今天就可以抓住历天润。” 这时候种世豹也杀了过来,他笑着道:“看我的。”说罢,他收起了强弓,摘下了背后背着的20多斤神臂弓。种世豹善于射箭,而且他还训练了200多马弓手。一般的马弓手在马上也就是使用软弓,射箭能有30多步就不错了,但是种世豹可以在马上用步弓手的强弓做到百步穿杨,最厉害的就是他还可以在关键时刻,在马上用神臂弓射击,取200步以外敌人的性命。 此时种世豹在马上潇洒的退出一个马镫,侧跨在雕鞍上。退出来的那只脚蹬在神臂弓的弓背的环扣上,一只手拉住马的缰绳,另只手拉住弓弦,身子向马的一侧伸张的笔直,用全身的力量把神臂弓弓弦拉开。拉开弓弦,他马上再马鞍鞒上坐稳,给神臂弓上上弩箭,然后端起神臂弓,催马向前猛地跑了几步,扣动弩机,把神臂弓箭搜的射了出去。 神臂弓其实是一种重型弩箭,普通士兵在地上拉弓弦还要浪费很大力气,可是种世豹在马上却一气呵成的,拉弦,射箭,真是漂亮,西军将士不禁都喝起彩来。种世豹这只神臂弓的重箭直奔历天润的后背而去,也该着历天润不死,历天润的战马突然马失前蹄,呼的一下把历天润从马背上摔了出去。这支箭虽然没有射中历天润,却把他身边的掌旗官射死了。 二十六 乌镇决战(三) 历天润的帅旗一倒,战场上的起义军就更乱了。历天润的亲兵急忙把历天润扶上战马,落荒而逃。 胡三、种世豹、林冲、鲁达见到厉天润远遁,也都无计可施了。胡三跟跟种世豹说道:“老九,咱们2人带人追上一追。”种世豹也只好点头,兄弟二人带领几百骑兵追了过去。此时战场上已经没大规模的战斗了,西军将士开始收拢战俘、清点战利品了。 刘光世此时正在战场上搜刮财物,旁边的亲兵头子王三一直在劝解道:“二爷,二爷,小种经略相公和军师都下令,先捉俘虏,战利品由专人负责清点。” 刘光世怪眼一翻,冲着自己的亲兵道:“你这个木瓜脑袋,统一清点,那就进了别人的腰包。趁着没人知道,咱们先抢一点。” 刘光世时刘延忠的儿子,刘延忠让种师道斩杀后刘光世就过继道刘延庆的膝下。刘光世在刘延庆家里排行第二,他的大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就没加入西军。刘延庆原本在环庆军时位置在刘延忠之下,刘延忠死后实际上刘延庆吞并了刘延忠的部下成为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也许出于内心的愧疚,他对刘光世十分纵容,在那环、庆二州刘光世就成了典型的纨绔子弟。由于刘光世的不长进,刘延庆也对环庆军的未来担心。这次南征刘延庆无奈将刘光世带在身边,就是想让他立下一些功劳,为今后接管环庆军的大印积累些战功。 今天刘光世带领的一只人马冲杀了一阵,他觉得历天润的军队已经被打散了,就放弃了捉俘虏的任务,开始在战场上搜刮起有用的财物了。历天润的牌刀手身上的步人甲是最吸引西军的东西,这个一副步人甲能够价值数百贯钱,种师道的怀德军的步兵都没有配齐。刘光世开始从起义军牌刀手尸体上扒步人甲,当然起义军身上的财物也没与逃出他们的手心。 正当刘光世带着他的部下乱哄哄的搜刮财物的时候,历天润的败兵到了。历天润见到这里有一股子西军吓了一跳,但是当他看着这些西军正在搜刮财物,乱哄哄的来不及列队的时候,心中大喜。当下一马当先,冲进了这股西军的队伍中,一阵砍杀,杀出了一条道路,引着败兵扬长而去。 刘光世见一股子败兵从自己这里逃了出去,开始并没有在意。后来他的亲兵王三对他喊道:“二爷,逃出去的好像是历天润!” 刘光世一听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他把脑袋摇晃的想拨浪鼓一样,对着部下说道:“什么td历天润,谁看见了,分明是一股败兵。” 刘光世的部下纷纷称诺应和着。 这时候,胡三和种世豹带着骑兵追了过来。胡三看到战场的情况,立刻就明白了。他狠狠的瞪了刘光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跟种世豹继续追赶历天润去了。 这时候王三轻轻对着刘光世道:“二爷,这个怎么办。” 刘光世用马鞭敲了一下王三的脑袋,骂道:“你这个木瓜脑袋,还不给我追。”说罢,带着人马跟随胡三和种世豹追了下去。 种世智今天也很郁闷,自从在湖州跟起义军打了一仗以后,神机营的威风大涨,种世智也得意起来。从湖州到乌镇的路上,宋军一路袭扰起义军。实施这种袭扰种世智可是来了精神,时不时的将轰天雷、一窝蜂对着起义军你营地就放一放。有时候埋伏路边用突火枪偷袭义军一番。总之,那段时间过的很自在。可是到了今天决战的时刻,发现自己手里除了还剩下100多只突火枪,所有的火器都消耗殆尽了!看着吴麟和杨可世带着人马杀了上去,他很想也带着神机营去冲杀。可是种师道在编练神机营的时候,明确说明不到万不得已,神机营不可以参与白刃近战。 种师道下这种命令,主要原因是宋军在训练步弓手的时候就非常难,一般的时候一个步弓手要一年时间,所有为了不必要的消耗,步弓手是不可以近战格斗的。训练火铳手虽然没有那么难,但是神机营在开始编练阶段,每一名士兵都是从原来步弓手里选拔的,而且每个人都可以使用神臂弓。所有这些人都是不许近战的。 种世智无聊的坐在一个小土坡上无聊的看着战场,这是历天润带着起义军败军跑了过来。种世智并不知道这是历天润,否则的话他怎么也得让神机营上前冲杀。 此时种世智见敌军冲了过来,名没有让士兵到大路上阻挡,而是纷纷士兵在土坡上用突火枪和神臂弓就是一阵发射。 其实在这距离上,西军突火枪虽然用了新式火药但是杀伤力还是有限,倒是神臂弓给起义军带来了一定的损伤。但是现在的起义军最怕的就是这“轰隆隆”的声音,最近跟西军作战,这个声音实在是给他们带来了一阵阵的恶梦。在种世智一阵枪、箭远程打击下,这支败军开始乱了起来。 在后面仅仅追赶的胡三和种世豹等人本来已经很难追上历天润了,这时候前面传来“轰轰”的突火枪的声音,众人不禁大喜,紧催战马来到了小土坡前。 历天润的败兵被种世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伏兵,于是急忙整顿了一下部队,开始向小土坡进攻。宋军一般的部队的步弓手如果遇见敌军近战无法避免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就是跑路。但是神臂弓手需要将神臂弓毁坏再跑,以免神臂弓落入敌手。种世智其实并不害怕近战,毕竟神机营练习过近战,他们的突火枪架近战时就可以转换成二股叉。 种世智指挥神机营准备跟历天润的败兵近战,此时西军的追兵已经很近了。历天润一见大事不好,舍了部队,带着几个亲兵骑着马落荒而逃。胡三等人追到战场消灭了这股败兵后,一查找没找到历天润,问抓住的俘虏才知道历天润跑了。 胡三肺都要气炸了,他当场对着刘光世道:“你把这些俘虏带回去。我继续追。” 看见胡三这么生气,种世智问道:“老八,你这是追谁?” 胡三道:“四哥,落荒逃跑的是历天润。” 种世豹道:“咱们现在去追,也许来得及。历天润几个人骑的马都是中原的马,耐力不让咱们怀德营的马。再加上已经战了半日,历天润人困马乏跑不了多远。” 胡三点头道:“说得对,咱继续追。” 历天润此时身边只有4个亲兵了,大宋缺马,尤其是缺少良马。历天润和他的亲兵有马骑已经是不错了,这些马跑了半天,已经精疲力竭了。历天润感觉自己的坐骑越来越慢,可这时候西军的骑兵已经越来越近了。历天润无奈道:“难道真的是天亡我历天润吗?” 这时候他的亲兵突然指着不远的一条河,说道:“将军,河里有一条小船。” 历天润抬手唤船夫,道:“渔家,后面又贼人追赶,麻烦你渡我过河,我这里重金赏你。” 幸好那渔家没有让满身杀气的历天润等人吓坏。他撑船靠岸,历天润等人弃马蹬舟上了小船。一篙只开,小船悠悠向河中心漂去。 胡三等人此刻也已经追到了岸边,胡三招手向船上的渔夫喊道:“船家,你船上之人为官府通缉之要犯。赶快把船话过来,官家重重有赏。” 历天润听了大惊,生怕船家把船摇回岸边。别说摇回岸边了,就是专家把船弄翻,自己这满身铠甲的在水中也不好走脱。于是他对船家说道:“救人救到底,过河后我重重赏你。” 那渔夫笑了:“将军勿忧,小人张横,也是受花石纲迫害之苦,才在这水面中做些打鱼渡人的营生,今日必保诸位周全。”说继续操船远行。 岸上的众人见亮出官家身份,也不能说动渔夫,有些无可奈何。种世智此刻让自己的亲兵给一张神臂弓上好弓弦,他将这个神臂弓递给了种世豹,道:“九弟,射他一箭试试。” 乌镇边上这条大河直通太湖,足有300步宽,此时小船已经快到对岸了。这几乎是神臂弓的极限了,这么远的距离神臂弓早就没有了准头了。种世豹是西军中的神箭手,因此种世智想让他试一试。种世豹此时也不敢托大,于是从马上跳了下来,端起神臂弓瞄准了半天,扣动了弩机。这种神臂弓的弩箭对着小船就飞了过去。历天润也没想到官军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射箭,刚刚脱离官军追杀的他心中有些放松,看见弩箭之时早就躲闪不及。好在船体摇晃,这一箭射中了自己的左肩。 强弩之末,不能川缟素。也是距离太远,神臂弓的力道已失,再加上甲胄护身,这支箭只是刺破了历天润左肩一点皮而已,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历天润用右手拔下弩箭,对着对岸骂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胡三等人见历天润已经远去,无奈悻悻回归。此时战场已经打扫完毕,西军全应上下喜气洋洋,就等着各种的赏赐了。 胡三等人把追击历天润的事情报给了种师道。种师道无助的自语道:“这里的百姓宁愿助贼?”他看着周围破败的乌镇,陷入了沉思。 胡三等人见种师道沉默不语,也不知如何是好。秀州之战以后,种师道知道当地的百姓宁可帮助方腊起义军,也不理会官军,因此也不高兴,后来还是折赛花劝解,赏赐才发了下来。 种世智用眼睛向种山示意,种山此时也心领神会。他对种师道轻声道:“四爷他们等着您的示下呢?” 种山的声音让种师道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感觉有些失态,于是说道:“历天润逃跑非尔等之过,今日大胜,各种赏赐已经吩咐军师仿照秀州例下放,你等退下。” 胡三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胡三等人走后不久,有人来报说杨可世已经亲自到了辕门致谢。种师道不敢怠慢,引着诸将道辕门迎接。 杨可世看见种师道,远远的就下马,站地上抱拳道:“多亏老亲家,派兵相救,不然老夫就要命陨在那太湖边了。” 种师道也跳下战马,还礼道:“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必客气。”突然他看见杨可世身后有一个漂亮小伙,这个人正是宗英。 种师道冲着宗英道:“你是宗英,几年不见成大小伙子了。” 宗英见种师道急忙下跪施子侄大礼,道:“参见伯父,多谢伯父对我父子救命之恩。” 没等宗英抬头,种师道笑着说:“这也全靠军师运筹帷幄,来贤侄,这边谢过军师。” 宗英顺着种师道的指引转身的在折赛花面前又磕了了一个头,道:“多谢军师。” 折赛花小的时候跟宗英定的娃娃亲,小时后倒是见过几次宗英,但是成人后就再没有碰过面。这是这几年第一次见宗英,她瞪大眼紧端详自己未来夫婿。折赛花没想到种师道跟自己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当宗英相她磕头时候,她脸臊得像红布一样,头也不回的拨马跑了,身后留下了一排哄笑声和一脸茫然的宗英。 二十七 乌镇整军 乌镇决战被后世史学家认为是西军南征方腊的关键一战,此战以后方腊起义军的主力尽失,几乎是败局已定。西军上下无不欢喜,进入江南不到1月,就连续打了两个打胜仗,击垮义军35万,俘虏苦力5万余,所获金帛无数。 面对大胜,种师道还是保持着冷静,西军2次大战都不能让他完全满意。这种获胜只是建立在起义军太弱的基础之上,如果面对北方契丹强军,种师道认为西军获胜机会还是不大的。乌镇决战后,他又跟军机处众人商量了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军机处建议由于西军连续行军作战,特别是怀德军已经十分疲劳了,因此种师道决定在乌镇休整几天,然后再议征伐杭州事宜。 西军开始在乌镇休整,但是种师道没有让王定六休息,一方面让他继续挑选优秀的探马充实锦衣卫营,另一面他加大力量探听杭州的情报,并且派人联络已经随着释放的俘虏混入杭州的时迁等人。还有就是让折赛花安排赏赐的事情,赏赐的原则还是按照秀州的方式,将每个将士应该获得赏赐记录在册,然后等回到西北统一对付。让诸将感到新奇的是种师道让每个将领都写一各条陈,陈述一下自己在这次战斗中的经历和获得的经验。种师道还给这个条陈起了给名字叫“经验总结”。要求西军将领三天内写完。 西军将领都是大老粗,很多人大字不识。因此有的从部下中找能写字的,有的从战俘营里找念过书的,总之硬着头皮也得写。 种世义也非常忙,西军休整期间是不禁酒的。西军将领写总结的这三天西军大营要采购大量酒肉犒赏三军。所以他们相近办法在附近采买保证军中的供应。好在有李俊帮助,采买还算是顺利。李俊已经在太湖周围筹粮了,栓子也开始向西北押运苦力了。 在这三天里只有刘光世心惊胆战的,毕竟是他私自劫掠导致历天润的逃跑。刘光世也是识字将军,他把这次失利归咎到了自己亲兵王三身上,说是王三唆使他劫掠财物导致历天润逃跑。他写完总结后战战兢兢的提交了上去。 西军休整了三天,种师道也陆续看了西军将官写的各种总结。其中发现吴麟的总结写的最好,他在总结里提到了一个叫混江龙李俊手下有一个朱五的比较有才智,甚至推荐这个人加入军机处。而且还对神机营的战法进行了总结,指出了神机营优缺点。相反的种世智的总结却是平平,只是说明了自己对与决战的时刻火器都消耗殆尽表示无奈。让种师道惊奇的是那个神机营叫凌振的营官写的总结非常优秀。本来一个营官是不必写总结的,但是种师道在战场上看见这个营官在作战时指挥是随即应变,果断放弃了神臂弓,而提前启动突火枪,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因此也让他写了一份战役经验总结。没想都凌振和吴麟的总结中都提到了可以用突火枪替代神臂弓,这样神机营的选材就可以不拘泥于步弓手了,可以扩大选材范围,扩大神机营。 其他人写的有好有坏,鲁达写的总结中提到了从邓元觉手里得了一件非常奇怪似钢非钢的武器,引起了种师道的兴趣。而刘光世的总结让种师道非常不满,居然把违反军纪的事情推到了亲兵身上,这个其实是犯了军中的大忌。在古代,将军的亲兵跟将军是一体的,必要时要给将军挡刀挡箭的。古代在将军大多数都有克扣军饷的恶习,但是没有人去克扣亲兵的军饷,很多时候将军还要拿出自己应该得到的赏赐转赐给亲兵,就是为了到战场上让亲兵给自己卖命。亲兵战死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家属也会得到重重的抚恤,相反的如果将军受伤或战死,而亲兵全身而退对于亲兵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总之在古代亲兵要求对主将觉得忠诚,而主将要绝对厚待亲兵。种师道见刘光世写的总结中如此薄待自己的亲兵,开始非常愤怒,但随即就计上心来。 种师道召开了战役经验交流会,让各位将领都来参加。诸将都对这个经验交流会的形式感到新鲜,不过自从种师道的九天玄女传授《九阴真经》后,他们经历的新鲜事多了,所以也就习惯了。 这个交流会由种师道主持,折赛花代表军机处把这次战役的整体前期设计和后期的实施做了详细的介绍和讲解。诸将都对这次计策设计精妙的战役啧啧称奇,原来跟西夏对阵的时候他们就是猛打猛冲,用力多、用计少。这次跟起义军对阵战果大,损失小,诸将都对军机处的作用的认可又增加了几分。 另外诸位将官也都自己谈起了战役体会和得失,不觉之见大帐开始热闹起来了。后世史学家分析,种师道发明的战役经验交流会迅速的提高了西军将士的军事素养。 诸将置中吴麟的讲述的最为精彩,对战役的分析也是最为到位。当天讲完诸将都觉得受益匪浅。 吴麟讲完后,种师道说道:“没想到我们吴将军还有慧眼识人的本领。那个朱五就是给你们送粮草的归顺我们的水匪吗?” 王定六接过话来,说道:“正是,这个人是李俊的部下。属下招安混江龙的时候,他们提出的招安条件就是出自这个朱五。” “朱五。”种师道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混江龙叫李俊,这个朱五可能也是个人物。《九阴真经》说我西军崛起之时会有女诸葛和神机军师相助。女诸葛吗就是折贤侄,这个神机军师就是叫朱武,只不过是武术的武。” 王定六道:“水匪为便宜形式都用化名,至于这个朱五是不是神机军师,等他们筹粮结束,经略相公一问便知。” 种师道点了点头,有对那个凌振说道:“你写的也是不错,来给大家讲讲。” 这个凌振站了起来,整个大帐就是他官职最小,站起来红着脸,怯懦的说道:“我就是按照经略相公传授的战法指挥而已。” 种师道见此人有些紧张,安慰道:“不用紧张,这次战斗,你就没有照搬我的战法,取得的战绩也是很好,而且你对神机营的神臂弓手的配置与吴麟见解相同,也来说说。如果合理,未来扩展神机营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实施。” 凌振听到种师道的安慰,定了定神,开始娓娓道来。虽然他这个人实战经验在诸将眼中不算什么,但是讲起战例来缺少条理清楚丝丝入扣。 种师道要不是他在战斗中表现出来非凡的指挥能力,有可能认为这个人可能是纸上谈兵的赵括。凌振讲完,见西军将领都用奇怪眼神看自己又开始局促起来。 种师道问道:“凌管带,读过兵书吗?” 凌振道:“下官原本是个秀才,缕试不第,也就不考了。咱们西军招兵,我就弃文从武加入西军。成立神机营的时候,四公子觉得我认字多,就把我选进了神机营。” 种师道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种世智一眼,有对诸将道:“咱们西军多出自行伍,行事鲁莽,大家都应该多学凌振,多读读书,未来临敌作战都是有好处的。凌振我提拔你为神机营副指挥使,协助世智编练神机营。” 凌振听完大喜,躬身称谢。 随即鲁达讲述自己的总结了,他拿出了缴获的水磨禅杖放到了种师道的面前,说道:“经略相公请看,这个禅杖从尺寸上看也就50斤左右,但是称重却有62斤。我问过军中工匠这东西中不像加入了铜、铅等物,坚硬无比,可将寻常刀剑打断。邓元觉就是用这个并且伤了不少士兵。” 种师道拎起这个禅杖果然沉甸甸的坠手,不过这个材料他并不陌生,毕竟前世也学过挖掘机的工科生,他随口说道:“这个叫做合金钢。就是在炼钢的时候,加入一种叫锰或钨元的东西改变了钢的特性。只不过当今谁人能够炼成这样的钢材呢?” 折赛花立刻明白了种师道的用意,要是得到这个炼钢之法那就可以打造各种精良兵器,西军的战力就可以提上一个新的台阶。于是低声对种师道说:“这个邓元觉先不要杀,秘密探访这炼钢秘方才好。” 种师道点了点头,随即安排王定六派人想办法弄到这个炼钢秘方。随即又有几个将领讲述了自己的经验总结。随着讲述的将领越来越多,刘光世就越来越紧张。最终大帐内只剩下刘光世没有讲述了。 种师道冷笑折对刘光世道:“贤侄,你也说说。” 刘光世尴尬的笑道:“我,我没啥说的。” 种师道目光中射出凶光,一下子把他递交的条陈扔到了地上,不容分辩地说道“念!” 刘光世战战兢兢的捡起了条陈,磕磕巴巴的念了起来。 西军诸将都知道刘光世没有拦住历天润,但是具体的情况只有胡三等几人明悉,就就连刘延庆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今天刘光世当场读起自己写的条陈,众人越听越不对劲,尤其是把罪过推到自己的亲兵身上,那简直是领兵之大忌。 刘光世声音是越来也小,大帐里也安静下来。刘延庆也觉出事情严重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侄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是咆哮道:“竖子,住嘴!” 说完就急忙拉着刘光世跪在大帐中,对着种师道请求道:“经略相公开恩!饶恕犬子一条狗命。” 刘延庆也是西军的元老,在西军的地位中仅次于种师道和种师中。刘光世虽然是他大哥儿子,但是早就过继道自己的门下。而且刘延庆跟种家情况差不多,下一代的子侄中没有军功出色的,这个刘光世虽然不成器,但是已经是刘家的希望了。刘延庆生怕种师道一怒之下斩了刘光世,那他们的环庆军就后继无人了,早晚被其他三家吞并。他平时见种师道最多也就是作揖行礼,在一般的场合也就是称种师道的字“彝叔”,这次他跪倒在地口称“经略相公”,也是情急之下,为救刘光世的真情之举。 种师道早就有统一指挥西军之意,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刘延庆的环庆军。这次刘光世放走了历天润,种师道就想利用这个事情重罚刘家,打击一下环庆军的威风。他双眼冷冷的盯在跪在地上刘氏叔侄,连一句让他们起来的话都没有。 这时候刘光世见自己叔叔跪在那里,种师道都无动于衷。于是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西军百年来财富取自军前,我劫掠一些财帛有何不对。你当年斩了我父,有本事今天也把我斩了。” 种师道听罢勃然大怒,道:“竖子,安敢违我将令。来人,推出去斩!” 刘延庆见状大惊失色,跳起来一脚踢翻了刘光世,接着摁着刘光世的头给种师道赔罪,口中不住喃语道:“死罪,死罪。” 西军置中环庆军的将领不少,而且这次乌镇决战打的也是不错。尤其像韩泼五还是立下了不少功劳,这些将领虽然对刘光世行为感到非常的不屑,但是刘延庆在环庆军将领中还颇有威望的。于是这些将领见状也就纷纷跪下求情。 环庆军韩泼五首先说道:“末将愿以我的功劳折抵二将军的罪过。” 其他环庆军诸将也纷纷道:“我等愿保。” 种师道目的已经达到,其实他就是像打击一下刘家的威望,另外也是强调军纪,为以后的战争做准备。今天他要是真的强行杀了环庆军未来的接班人,估计西军有可能造成纷乱。统一西军是他的愿望,但是这个愿望也不是一时可以达到的。 于是种师道说道:“好,既然诸将求情,我就免了刘光世的死罪。死罪虽免活罪难容。来人,将刘光世绑了插箭巡营,以儆效尤。” 刘延庆听到这里长处了一口气,按住刘光世给种师道磕头道谢。 种师道接着又说道:“既然刘光世说是受亲兵蛊惑私掠财物,把他亲兵一起绑了巡营。” 刘延庆一听楞在了当场,他心中暗想:好狠的种师道,看了我环庆军的前景堪忧了。 二十八 暗战(一) 插箭巡营是在当时的军中是非常重的一种惩罚,这种处罚不伤人的筋骨,但是伤害人的尊严。实施的方式就是将犯人绑着在军营中游行示众,而且脖子上还要插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这个人犯下的过错。在游行的过程中还有专人把犯人犯下的错误大声的宣读! 在古代最讲究“士可杀不可辱”,这种巡营是对人最大的羞辱,在军营中一般不可以使用。但是这个处罚对于刘光世来说跟们就不是问题。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二世祖”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乎。刚刚游行示众完毕,就在自己的大帐中弄了些酒菜喝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亲兵的怨恨目光! 刘延庆走进了刘光世的大帐,看见他如此没心没肺,不由得怒道:“你这不长进的东西,居然在这里喝酒!” 刘光世道:“父亲大人,这几天军中不禁酒啊。来您也坐下喝上一杯。” 刘延庆看着这个不长进的继子愤怒的抢过酒杯,道:“你知道今天有多凶险吗?” “亨!”刘光世不在乎的说道:“有您和咱们环庆军撑腰,想那小种也不敢把我怎样!” 听了刘光世的话刘延庆气的“啪”打了他一个嘴巴。 刘延庆道:“小种是你叫的!你知道他为何如此重罚你。” 刘光世捂着腮帮道:“这也算是重罚,围着营房走几圈而已。” 刘延庆道:“种彝叔(彝叔是种师道的字,这样称呼显得尊敬)早有合并四家,独掌西军之意。如今西军四大家,高怀远出自种家,那折家镇守秦州路跟西夏直接对阵。可秦州路重镇黄铎堡,却是种家怀德军的驻地。百余年间,折家每每出征都是跟怀德军配合作战。要不是朝廷不许西军之间联姻,两家只怕早就合成一家。如今折氏兄妹掌管秦州军,折可求是一勇之夫,折赛花早晚远嫁河东,所以折家军和种家军实际已成一家。如今能阻止种家独掌西军的就是我环庆军。” 刘光世听的似懂非懂,道:“这个跟让我巡营有何关联。” 刘延庆叹了口气道:“你就不应该总结上恶语中伤你的亲兵,这些亲兵有跟着你插箭巡营,丢尽了脸面,恐怕心生怨恨,今后如何在战场上为您避箭挡刀。你在营中示众,环庆军将士都知晓你的丑事,你在军中威信扫地,以后如何执掌环庆军!” 刘光世一听也觉得事态严重,对刘延庆道:“父亲,这如何是好?” 刘延庆道:“彝叔下了一步好棋,但为父也有安排。”随即掏出了一封信来。 刘延庆跟刘光世道:“我在彝叔那里给你讨了个差事。你去秀州崔粮,现在军粮不到也无法兵发杭州。押送粮草之事由种家老五种世信负责,他会把粮草押送到秀州。你先到到秀州,然后……” “明白。”刘光世接住刘延庆的话茬,道:“找机会把种世信干掉。” 刘延庆让这个糊度的刘光世气乐了,道:“你是猪脑子吗?我跟小种经略相公讨得差事去崔粮,然后你把押粮官给杀了,谁不知道是你干的,你还想活命吗?再说,咱怎么着都是西军袍泽,怎可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刘光世道:“这便如何计较。” 刘延庆道:“你到了秀州见到种世信,只是跟他一道把粮草平安运到乌镇就好。虽然事情不大,但是也算是功劳一件。另外重要的是把这封信交给媪相。” 刘光世道:“这事情好办,只是这心中内容是什么?如果媪相问起来我如何答对。” 刘延庆本想跟他交待一番,可是看着这糊度蛋的侄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说道:“交给媪相就好,其他不必多问。另外跟你插箭巡营的亲兵不能用了,要打发走。” 刘光世说道:“杀了吗?” 刘延庆皱着眉,说:“他们都是跟你出生入死的亲兵啊,你、你……”刘延庆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半响他叹了口气说道:“重赏他们,让我来安置他们。” 刘延庆看着刘光世还站着那里,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刘光世道:“着什么急,可怜这一桌子好菜,明天再说。” 气的刘延庆飞起一脚,揣在了刘光世的要上,骂道:“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刘延庆看着远去的侄子眼里充满了失望,他真的为环庆军的未来担心。这是他只能寄希望于童贯,但愿童贯也不希望种师道在西军一家独大。 就在刘延庆教训刘光世的同时,秀州的苦力营也热火朝天的在造一种四轮马车。中国古代不知为何造了很多巧夺天工的器物,但是就没有造出来四轮马车。但是这些对于种师道就不算回事。他在出征乌镇之前将制造四轮马车之法交给了栓子。并且告诉他这个马车可以比一般的马车运货量增加一倍。作为精明的商人,栓子立刻明白了这个四轮马车在押运苦力方面的优势。他经过测算,一个营500人只要配备10辆马车,就可以带齐从秀州道渭州的一路的所有补给,当然给苦力补给是很低的。而且还可以让体弱或生病苦力坐在马上休息,这样可以降低死亡率。这个四轮马车的出现大大的加快了押运战俘的速度。 而且种师道还传授了栓子流水线制造之法,就是让不同的营头分别制造马车的各种零件,然后让一个营负责总装。这样大大提高了造车的速度。 栓子商队的护卫杨志现在主管苦力营,他给苦力营分配的任务很重,如果完不成按照西军的规矩就是杀人。一个十人队完不成就杀10人,百人队完不成就杀100人。杨志再西军军官面前都是点头哈腰的,但是杀起人来绝不手软,这些天他已经杀了四个十人队了!苦力营的苦力门见到杨志就哆嗦,因此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青面兽”。 杨志对这个外号毫不在乎,还引以为荣。在他的督促下,苦力营的马车建造速度非常快,已经有几批苦力给押往渭州了。 栓子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主要是从西军那里挣钱,自然就要想方设法的伺候好西军。他从种世义那里得道种世信负责押运粮草,而且根据他的计算,种世义的粮草应该在这几天就到了。他想派人迎接一下种世信。其实也不为别的,一个就是给西军看看西军还缺少什么辎重,自己好进行采买。另外一个派人协助一下,主要是为了西军留下好印象,以后好做更多的生意。 栓子把杨志叫了过来,说道:“今日又完工了10辆大车,明日再运走一营的苦力。这回你亲自带着60个伙计押运,要叫上能骑马的那种伙计。” 杨志奇道:“每次押运都是20个伙计加一个掌柜的就行了,这次为啥带这么多伙计走。前几批押运的伙计还没有回来,只怕这边的伙计不够用了。” 栓子道:“我算么这五爷该押运粮草过来了。你去迎接一下。迎到五爷后你带着40个伙计就跟着五爷回来,让另外20个伙计押着苦力去渭州。还有你要看看五爷还缺什么么,咱们都可以帮助采买。再带些多带些银钱,五爷要是想买什么、玩什么一并支付就行。” 杨志点头,道:“明白,我知道五爷喜欢完鸽子,要有有好的,我就采买几只。还有明天带那个苦力营走。” 栓子想了一想说道:“就带唐四五那个营头。” 杨志道:“唐四五营头是负责总装马车的营头,他们总装的速度比其他的营都快。他们走了会不会马车建造的速度慢下来。” 栓子叹了口气,道:“快不起来了,咱们送走一营就需要20个伙计,咱们伙计快不够用了。我已经从三爷的商队里借了不少伙计了。现在需要等待咱们去渭州的伙计赶回来,等他们回来,马车也就回来了,这边也就不着急做马车了。” 唐四五这个营头是负责总装的营头,他们营是所有战俘营工作效率最高的。跟别的苦力营不同,营官管带唐四五和他的四个副手都是战俘。其他的苦力营的营官和副手都是西军,只有百夫长和十夫长才是战俘。 唐四五明白,杨志天天杀人是因为营头里的十夫长、百夫长虽然也穿着西军的军装,但是杨志眼里什么都不是,如果完不成活计就杀,毫不留情。乌镇之战后大批的战俘已经押送过来了,想必战俘营又开始一轮“收编”,估计自己经历的收编经历还会再哪些战俘身上重演。因此苦力营根本就不缺人!可是自己的营头特殊,都是战俘。杨志对别的营头的营官和他们4个副手都是点头哈腰的,但是对待自己这个营官跟看别的营的十夫长十一样的,也是打骂不断。唐四五担心说不定自己哪天就让这个“青面兽”给来上一刀,为了保命他对自己营中的苦力非常的狠。他、老孙头及另外的三个副手的鞭子每天都轮的山响,他营头的惨叫声也是各营头重最大的。唐四五本来斩了方七佛,就让苦力门愤恨,现在他这么卖力的讨好西军,虐待苦力,因此苦力们给他起名为唐阎王。 这天唐四五正在营中用鞭子抽打哪些动作慢的苦力,一鞭抽打一边骂道:“你们这些泼材,要想活命就快些干活。” 这是杨志走了进来,他对唐四五道:“你这个唐阎王,果然有些手段。” 唐四五见是杨志,就笑着说道:“原来是杨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按时完成。” 杨志非常希望道这个营来,说实话他挺不愿意这个营头走的。因为到别的营头他杨志的对那里的营官管都要点头哈腰的,到了这个营头他却成了“大人”。想着这个营头要给送走,他确实有点不舍。他叹口气说道:“唐阎王,你的好日子到了。” 唐四五一通吓了一跳,以为这个青面兽要杀自己,立刻跪了下来,哀求道:“大人饶命呀,小人无罪呀!”说着就磕起头来。 杨志看着唐四五磕头如鸡啄碎米一样,心里得意洋洋,他非常享受这种生杀大权在手里的感觉。半响他才轻轻的踢了唐四五一脚,道:“那个让你死,明天送你这个营头去渭州。起来我给你带了些酒肉,咱们好好吃点。” 唐四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好、好,谢大人。”然后转头对着老孙头说道:“老孙头,你继续监工,别让这些腌臜偷懒。” 唐四五和杨志刚刚坐下,旁边关押乌镇战俘的战俘营里的杀人惨叫声就一阵阵的传过来了,那边已经开始收编了…… 二十九 暗战(二) 石宝回到杭州就觉得不对劲了,杭州周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西军围城。圣公方腊的圣旨是千真万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宝只好向圣公方腊询问来龙去脉。原来是秀州放回了不少俘虏,这些俘虏回到杭州后西军围城的谣言就纷纷扬扬的传开了。杭州四周也出现了几股宋军的先头部队,所以圣公方腊就以为西军真的要来了,所以才要急忙下旨调动历天润再湖州的人马回杭州。 听完方腊的叙述,石宝陷入了沉思,如果方腊当机立断早几天能够召回历天润就好了,如今看来历天润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于是他对方腊道:“启禀圣公,如今分析历元帅只怕也陷入的西军的重围之中,如今杭州空虚,应尽快迁都睦州,方为上策。” 听石宝这么建议,方腊集团种的各家亲贵、大臣都不愿意了。虽然他们起兵在睦州,而且那里信奉摩尼教的教众甚多。但是杭州的繁华和富贵在江南都是首屈一指的,让这些人进杭州后抢了大批金银美女,强占了大量的豪宅良田。如果让他们放弃现在锦衣玉食、美女豪宅的生活,重新回到小小的睦州,这些人是不愿意的。 没等方腊说话,丞相方肥道:“军师所言差异。杭州如今人马还有10万,粮草尚能支撑1年,城墙高大,万民齐心。如果宋军来攻,圣公一道圣旨,50州县皆派勤王之师,并能将那宋军全歼于城下。何况历元帅不日就可返回杭州,那时杭州有多15万精锐,我朝稳如泰山,何须迁都。” 石宝一听就明白方肥的意思,杭州10万人马,很多都是从秀州放出来的老弱残兵,这些人还能又多少战斗力?方肥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愿放弃眼前的富贵而已。历天润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勤王之师更是不靠谱的事情。唯一可以靠的就是城高墙厚,但是这城墙能够挡住西军的轰天雷吗?石宝一点把握都没有。 石宝看了一眼当场诸大臣,从他们的表情看大概他们都支持方肥。石宝暗道:这些人没有西军交过手,不知道这只军队的厉害。石宝也不想跟这些见识短浅的大臣们斗嘴,他要说服的实方腊,只要方腊同意迁都睦州,凭着自己的智谋和当地摩尼教众的支持起义军就地与宋军周旋还有获胜的语言,如果坐守孤城那一切就都完了。 于是石宝对方腊道:“圣公,击败方貌(就是方七佛)的军队师宋朝最精锐的西军,这只军队与其他军队不同,非常骁勇,不可强敌。为今之计,只有退回老家睦州,在与之慢慢周旋。请圣公三思。” 石宝是方腊封的护国军师,方腊自起义以来文官依靠石宝,武将依靠历天润,在起义前期可以说是攻无不取、战无不胜,最终占领了52个州县。不过方腊攻占杭州之后,建立的永乐朝廷,开始大力提拔方氏族人。文官提拔了丞相方肥位置石宝之上,武将提拔了都元帅方七佛位在历天润之上。方腊本想朝廷在方式一族的掌握中,能够江山稳固。没想到,最近方七佛被杀,历天润不知行踪,弄得方腊也郁闷无比。他此刻想起在睦州起义之后,石宝可以说是算无遗策,今天石宝再三要求要他迁都,他也有些犹豫了。 方腊犹豫之间,可急坏了方肥等人,他们真的不像放弃杭州的荣华富贵。方肥急忙示意儿子方杰,让他说话。方杰是方腊侄子,方杰身材十分高大,别说实在江南,他的个头就是跟西军将士比也算是高个子了。平时用一杆方天画戟,是追随方腊起义的骁将。 方杰见父亲方肥的眼神就明白了,于是说道:“军师怎么胆小起来了,当初睦州起义之时,咱们把宋军杀的丢盔弃甲,如今秀州刚遇小挫,就胆小起来了?” 方杰还是方氏家族众比较有作为的将军,石宝平时也很是看重方杰。没想到今日方杰竟然跟方肥一起质疑自己,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指着方杰,道:“宋廷西军之强悍,岂是你等所知。如此贪恋此地富贵,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石宝虽然是指着方杰在说,但是这话意思却是指着朝堂中的诸大臣讲的。所以,当他话音未落,朝堂上的诸人以方肥为首,纷纷指责气石宝来了。 方腊见朝堂上乱成一片,不由大怒,用力拍了一下龙书案,喝道:“成何体统!” 众人见方腊发火,这才停了下来。方腊看了一眼众人,道:“兵书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杭州兵精粮足,城高墙厚,孤又有神兵相助,有何惧哉。况且我也派人王寅、司厅方、庞万春联络太湖混江龙、山东及时雨、还有西夏国主,请他们前来相助,等外援一来,内外夹攻定能让宋廷军队全军覆没。传旨,令丞相方肥统领守城一切之事。退朝。”言罢,一抖袍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诸大臣也纷纷离去,朝堂上只留下石宝一人发呆。过了好久,石宝无奈摇摇头,他知道起义军完了,于是落寞的离开了。 时迁跟随着释放的战俘顺利的混进了杭州,到了杭州他带着的10人的锦衣卫在杭州各地画图。从秀州出来的时候,他们带着官绘的杭州地图,但是杭州现在已经是起义军的都城了,很多地方改变了不少。比如原来知府衙门让起义军扩建了以后就变成了圣公府,知县衙门变成了丞相府,还有将军府、元帅府什么的,这几天时迁带着人都在原有的地图上描绘了出来。最重要的他们还探查出了一部分诸如兵营、武器库之类的重要军事设施所在。 时迁算着时日,觉得应该把这个地图传递出去了。这天他们几个人正在商量如何把这个消息送出城的时候,有一个锦衣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这个锦衣卫对时迁道:“百夫长大人,我有探听道一个消息,这两天贼军的护国军师回来了。” 混入战俘营之后,时迁很快就探听到石宝其实就在这个方七佛的队伍中,只不过秀州之战的时候跑掉了。时迁等人到了杭州几乎把所有主要官员的府邸都探听到了,就是没找到护国军师府。多方打听似乎就没有这么一个府,时迁本想跟踪这个护国军师,但是护国军事根本就没回来。 这次听说石宝回来了,时迁大喜,只要探听好了石宝的府邸,这份地图就完美了。于是时迁道:“我明天就去知府衙门那里守着,一定探听到石宝的住所。” 石宝走出了圣公府,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这辆马车是石宝特意打造的,马车外表看起来非常普通,可是内饰豪华无比。他坐上了马车,轻轻的对车把式说:“回府。”此时,他完全没有主意道时迁已经跟在了后面。 石宝是个谨慎的人,他不像其他的义军将领一进杭州就拼命的抢豪宅、占良田、夺金银、霸美女。他金银美女抢了一些,豪宅良田却没抢。他看到起义军到杭州后烧杀抢掠,总觉得在这里呆不久长,豪宅、良田只是身外之物到时候带不走总是累赘,不如多抢一些金银美女更加实惠。他抢的这些金银美女都放在一个悦来客栈后院,平时他就住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客栈上下都换上了他的亲信,前院平时还看起来还在营业,只是不怎么接待客人而已。 时迁看着石宝走进了悦来客栈,不禁暗自吃惊,他也不能确定石宝的军师府就藏在这个客栈里。但是他远远的看过去这个客栈的伙计都是孔武有力的,对待客人也不像其他客栈伙计那样热情,因此断定了八九不离十。 时迁并没有贸然进入悦来客栈,而是悄悄的回到自己的住所。他对手下说道:“我估计这个石宝的军师府暗藏在悦来客栈内。但是也不确定,今晚我想夜探悦来客栈。如果我回不来,这个悦来客栈就算不是军师府,也必然有蹊跷,你们不必着急救我,明日务必先把地图送出去。” 是夜,石宝异常烦躁,他对起义军的前程非常担心,也对抢来的金银和美女不知道未来会流落何方感到无奈。突然他想到了一条计策,不由得嘴边泛起一丝微笑,心情随即大好起来。他刚刚要吩咐手下给他送一个美女来享受一番,这时候管家来报,说是方杰求见。 石宝听说方杰求见心中大喜,本来他的计策就是要要与方杰商议。于是赶紧命人把方杰请了进来。 方杰进得石宝屋子里不禁皱起眉头,道:“石宝啊,你好歹也是护国军师,看看住这个破房子。”说也不等石宝谦让,抓起桌子上的官窑的细瓷茶盅就喝起茶来。 石宝看着方杰,随口说道:“这比睦州老家的房子好多了。方大将军为何深夜来访,是方肥让你来的吗?” 方杰道:“非也,是圣公让我来的。” 石宝急忙问道:“圣公有何旨意。” 方杰道:“啥旨意也没有。我叔叔让我看看你。他说他今天并不是在朝堂上故意冷落你,而是现在睦州老弟兄刚刚在杭州过了几天的好日子,现在撤回睦州,恐伤了众人之心。他让我劝劝你,还要跟我父亲同心协力,守住杭州为好。” 石宝他了口气道:“杭州虽好,可是孤城难守。而且尔等没跟西军交过手,不知道西军的厉害……” 石宝还要继续说,方杰抬手阻止了他说话:“他们能厉害道那里去,还能比神兵厉害。圣公练成的神兵可是刀枪不入的。” “神兵?”石宝哼了一声,道:“难道我打仗要靠哪些行尸走肉吗?” 方杰继续说道:“圣公已经派王寅等人联系太湖的混江龙,山东的及时雨,甚至西夏国,这这些好汉都号称有数千马步兵,届时一并来援……” “混江龙、及时雨皆是乌合之众,乌合之众,不值一提。那西夏国远在天边,怎能依靠!”石宝连忙阻止道。他此刻已经意识到方腊集团必然失败了,混江龙、及时雨这水匪山贼肯本没有到杭州胆量与官兵正面作战。那西夏国更是远在千里之外,如何到杭州都是问题。 石宝心里下定决心,决定再争取最后一搏。如果赢了最好,如果失败,先保住自己性命再说。于是他继续道:“我有一计与将军商量,或许可使杭州转危为安。” 三十 暗战(三) 石宝道:“兵书有云:计毒莫过绝粮。西军粮草应该由京兆府转运,京兆府到秀州数百里路,我带人从中把西军的军粮劫了。无粮西军自然就退了。”说完又摇摆起他那个折扇来了。 方杰道:“此计甚好,要多少人马。” 石宝道:“我从湖州带回来的3000人马足已。” 方杰道:“好,如今杭州内外人马皆有我节制,我就把这些人马拨给你去劫粮。” 石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铺开地图跟方杰研究具体方案来了。二人对话之时,完全没有注意房顶上的时迁。原来时迁爬树上墙的本领非常了得。他早就到了石宝的房上,掀开了几片瓦,借着屋内的灯光他觉得这个石宝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后来方杰来了,跟石宝定计他也听了个清楚。当他看见石宝摇晃扇子的时候,突然认出来了这个就是当年跟自己一块从家乡出逃的老乡吴用。 时迁和吴用都是山东老乡,同一个村里居住。吴用是村里的教书的学究,时迁平时以打猎为生,二人平时交好。后来由于吴用不满本乡保正欺压村民,跟保正打了一架,伤了保正的儿子,让保正拿住绑在了祠堂内准备第二天送官。时迁晚上翻墙进入祠堂,救了吴用,二人一起出逃。出逃后二个人分手,时迁去了西北谋生就与吴用断了联系。这个吴学究一年四季都总是拿着一把折扇扇来扇去的,尤其是他得意的时候总是晃着脑袋摇扇子,所以让时迁一下子认了出来。 说起来时迁还是吴用的救命恩人,时迁本想下去与吴用相认,可是听见方杰到来,于是没有惊动他们,当他听到石宝和方杰定下的计策后悄然离去。 时迁回到住所,其他的锦衣卫都等的有些着急了,见时迁回来纷纷过了问候情况。时迁说道:“探听清楚了,那个悦来客栈就是贼军护国军师的府邸。我还探听了一个秘密。拿笔来。” 时迁将探听到的事情以及石宝的真实身份写了一封密信,连同这几天标注好的杭州称地图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后,交给了手下。吩咐手下务必尽快将地图和密信送往秀州交给王定六。此时时迁等人还不知地道王定六已经去太湖招降李俊了,不过锦衣卫营成立之时就在秀州设立了一个联络点。 时迁对手下说:“你们告诉指挥使大人(王定六),我借用老乡的机会争取混入石宝的队伍,见机行事。” 石宝此时已经和方杰安排好了劫粮的细节,方杰就要告辞离开。此时石宝居然有些不舍,他知道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他和方杰的私交不错,此时居然眼圈有些红。 方杰笑道:“你这个穷酸,不就是去劫个粮了吗,有啥了不起的。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石宝张了几下嘴,最终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后他默默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杭州真的守不住了,保着圣公坐船向睦州方向撤退。西军再强,他们也没有水师。” 方杰没听太明白,应付了几句就走了。 送走方杰后,石宝心情大好。他把管家叫来吩咐道:“把库房里的金银都打包装车,明天所有的人都跟我开拔。” 管家奇怪道:“老爷,那这里不要了。” 石宝道:“不要了,再要命就没了。老爷带你们享福去。” 官家问道:“老爷,那关着的那些女子怎么办?” 石宝道:“今天晚上都分给弟兄们享乐一番,对了给我找两个懂事来。” 管家大喜道:“谢老爷。用完之后,是……”管家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石宝想了一想道:“杀太多人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好,明天咱们悄悄走,把这些女子用完之后绑在柴房里,能死能活看她们的命。” 管家领命转身而去,不一会石宝的房间的门被推开,管家推进来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子。石宝看看还算是满意,挥手让管家出去。随后悦来客栈的后院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哀叫和男子的的笑声。 第二天早晨石宝满意的起床,看见床上两个一丝不挂的蜷缩在墙角的女子竟然有些不舍。这时候门外传来管家的敲门声,管家道:“老爷都安排好了。” 石宝说道:“进来。” 管家带着四五个人高马大伙计走了进来,石宝一摆手,这几个人就向那两个女人扑了过去。那两个女人以为自己的大限到了,连哭带叫的请求饶命。 石宝怒道:“闭嘴就绕你们不死。” 几个人把那两个女人绑起来推了出去,石宝也走到的院子里。 院子里停放几辆装满财物的大车,石宝坐上自己的那辆外表普通,内饰豪华的大车,一挥手说道:“去城东军营。” 石宝等人的车辆没走成多远,就让时迁拦住了去路。时迁身穿着一件破烂的起义军的号服,拦住车队去路高声喊道:“军师,我要见军师!” 管家大怒,挥起马鞭就抽了过去,骂道:“那里来的腌臜,也不看看是谁的车架!” 时迁躲过鞭子,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跟军师有旧交。” “放屁,就你着熊样,安敢高攀军师。”说完,继续用鞭子抽打时迁。 时迁身手灵活,左躲右闪。管家大怒,一挥手四五个伙计一拥而上,就把时迁当场拿住了。 时迁这么一闹,惊动了石宝。石宝挑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道:“一个散兵游勇在闹事,他说认识老爷,已经拿住了。” 石宝叹了口气,现在杭州越来越乱。他摆了摆手,道:“算了,打一顿就放了。” 这时候时迁冲着石宝的车辆喊道:“学究!学究!故人,是故人。” “学究”两个字惊动了石宝,他远远的向那个散兵看了一眼,果然有几分熟识。于是对管家道:“把那个散兵给我带过来。” 伙计把时迁押到了石宝的车前,时迁挣脱了束缚,双手扒开乱糟糟的头发,露出脸来。时迁兴奋的叫道:“军师,是我,时迁!” 石宝认了半天果然是时迁,点了点头,对管家说:“这个人我认识,你带他洗洗脸换上一身干净的伙计的衣服,一并到城东军营见我。” 时迁急忙道:“再给弄点吃的!” 石宝示意时迁走近些,时迁凑过去。石宝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山东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说罢,扬长而去。 管家带着几个伙计随便就砸开了一家店铺,然后强制老板安排时迁吃穿、洗漱。 当时迁跟着管家到了城东军营时候,军营已经开始乱糟糟的准备开拔了。士兵们在列队,军需官在清点所需粮草、帐篷、锣鼓等等,一切显得非常混乱。 时迁暗想:就是这样乱糟糟的士兵还能跟西军对阵。但是转念一想要是搞偷袭可就不好说了,即使劫不了粮草就是放一把火,也是够西军喝一壶。想着想着面色凝重起来。 时迁被管家引到了帐篷里,石宝正坐在那里。石宝见他面色凝重,以为是他没见过这么多的士兵呢,也没有在意。他挥手让诸人退下,帐内此时只有他2人了。 石宝生性多疑,虽然时迁当年救过他,但是在没有确定时迁身份之前,他根本就不信任时迁。 石宝问道:“贤弟这些年在哪里发财呀。” 时迁随口答道:“你这学究,到现在还是文邹邹的穷酸相。” 石宝显然不满意“学究”、“穷酸”之类的称呼,毕竟西在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军师了。他“嗯”了一声道:“以前的身份我不用了,你就以后就扮成我的家丁,当外人叫我老爷。没有旁人,就咱们两人吗……你就叫我石兄。” 时迁多少有些失望,他本想说服石宝归降西军。没想都石宝先是不许他提当年救命之恩,现在又在跟自己摆官威,因此也就断了招降他的念头,转念思考起如何阻止石宝劫取西军粮草的事情了。 石宝见时迁不说话,以为时迁生自己的气了呢。于是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兄弟,哥哥问你这些年做了些什么。 时迁道:“自从从山东逃了出来,我就到了西北。在那里跑单帮(一个人的买卖),西北缺茶叶,每年都做些茶叶生意。今年江南匪乱,茶叶过不去……” 刚说到这里,石宝拦住了时迁道:“什么匪乱,是我们摩尼教顺应天意,要推翻暴宋,另立乾坤!” 时迁看着石宝,仿佛不认识似的,应和道:“对,另立乾坤,立乾坤。可是茶叶就运过不来了。所以我们这些贩卖茶叶的贩子商量了一下就一起到江南看看,能否弄些茶叶过去。不想刚到江南就让贼军裹胁……奥不,是被圣教吸纳,结果在秀州碰见了西军,一下子给冲散了。我的本钱和盘缠都上圣教给搜走了,交到了圣库里,现在也没辙了就流落到了杭州。在秀州我就看见你了,只是离得远不敢相认。昨天我在知府衙门……不不,在那个圣公府看见你了,见你发达了,故而过来相认。 石宝听了听时迁讲的故事,似乎没啥漏洞。想到当年毕竟救过自己的性命,于是决定收留时迁。他对时迁道:“先跟我出去走一遭,早晚给你口吃食就是。” 时迁假装听不懂,问道:“我们去哪里?你不是圣公手下的护国军师吗?在杭州多好,还出去跟西军拼命。” 石宝也不愿多解释,道:“跟着我走把,早晚抬举你个差事。这个杭州是守不住的,留在这里就是送命。另外,不要跟外人说起你我的关系。” 三十一 格物之学 刘延庆给刘光世讨了秀州崔粮的差事后,刘光世领着人马就去秀州了。种师道也下令全军禁酒,就地修整,并且派出王定六探听杭州的消息,只等粮草一到就兵发杭州了。 这几天军中大小事务有在军机处协调下运转顺利,种师道难得轻松下来。最近他一直在研究邓元觉的这个水磨禅杖,他找了一些军中的工匠询问,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禅杖是如何打造的。 种师道派人拷问邓元觉,各种威逼利诱对他全不起作用。无奈种师道又找了几个机灵的士兵化妆成战俘接近邓元觉,这些士兵今天你问一句,明天我问一句,都是装做不经意间的闲聊,最终各种信息组合,倒是形成了一组完整的消息。 原来邓元觉真的不知道这个禅杖是如何打造的,这个是他的师父名叫戒嗔的和尚打造的。这个戒嗔出家之前研究墨家学说,但他对墨家学说的了“兼爱”、“非攻”这些思想并不感兴趣,反而喜欢研究墨家学说的格物工程之学。墨家学说在汉代以后已经是非常衰落了,更别说是格物工程的学问了,所以戒嗔学问虽然不错,但是无用武之地,只能在民间做一个手工匠人。后来戒嗔误伤人命,就踏入了空门。 出家之后戒嗔还是懒得研究佛家经典,而专心格物致知的工程学问,因此也少有徒弟拜在他的门下。邓元觉偏偏是他宠爱的弟子之一,邓元觉从小就跟随戒嗔,可以说是戒嗔把邓元觉养大的。邓元觉为人侠义,喜抱打不平,久而久之戒嗔也觉得邓元觉非空门之人,就让他还了俗。后来邓元觉跟随方腊传播摩尼教,戒嗔也不反对,反而把他积累多年经验,精心打造的水磨禅杖送给了他。 这次邓元觉跟西军作战,看见了西军如一窝蜂、轰天雷等新奇的玩意,觉得师父戒嗔一定感兴趣,便写了一封信给戒嗔,让他到军中相聚。至于戒嗔现在到哪里,这些士兵并没有探听出来。 种师道分析这个戒嗔可能就在附近,而且这个戒嗔可能就是这个时代的物理学家或者化学家,如果能够找到为自己所用对自己的事业那是大有裨益的。于是他发布了一个告示,告示的内容就是要斩杀妖人邓元觉,但是告示中暗示如果他能献出制作水磨禅杖的秘方造福天下苍生或可免除一死。 这个告示贴出以后能否引得出来戒嗔他种师道心里也是没底,只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而已。不过种师道不知道这个邓元觉其实是戒嗔的亲儿子。戒嗔俗家就姓邓,戒嗔之所以误伤人命,就是因为他误以为一个货郎调戏自己怀孕的妻子,所以失手杀了这个货郎。戒嗔出家后就把邓元觉带在身边,元觉就是他给自己儿子起的法名。这些事情邓元觉自己都不知道。 乌镇决战之时戒嗔已经来到了乌镇,他看见西军神机营的突火枪、一窝蜂、轰天炮等新鲜的器物非常感兴趣。但是没想到起义军不但没能够缴获这些巧夺天工的器物,反而让西军杀得大败。戒嗔到是溜走了,但是自己儿子邓元觉却生死不明。当他看见西军的告示后也是将信将疑,但是他没得选择只好硬着头皮去见种师道。 种师道正在大帐中听折赛花禀告发放赏赐的事情,这次南征以来,种师道要求缴获统一交公然后按照功劳大小分配。每个将士只是记账,等回到西北再行对付。折赛花又建议在记账的同时给士兵发放记账凭证,以便防止冒领。军机处又不断完善赏赐的细节,比如凭证丢失如何补办,士兵阵亡赏赐如何发放给亲属等等。种师道觉得未来这种模式可能会使银行提前出现,那些凭证也许成为纸币。北宋已经又纸币了,称为交子。但是到了北宋末年交子已经贬值已经很严重了,种师道把西军出的这种凭证起名为西军军票,并且规定军票可以交易。 种山把戒嗔引入大帐的时候,种师道刚刚听完折赛花的汇报,他非常满意军机处的工作效率。他看见戒嗔的时候,心情也是不错。他感觉又是钓到了一条“大鱼”。他也没让折赛花回避,一起听听这个戒嗔会讲些什么。 戒嗔见到种师道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戒嗔有礼了。” 种师道抱了抱拳算是回了个礼,道:“大师,你就是那邓元觉的师父了。” 戒嗔道:“正是老衲。”随即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说道:“老衲半生浸淫墨家格物工程之学,所得心得尽皆记录于此。愿意此物换回蠢徒性命。” 种师道接过小册子翻了翻,果然记载着一些物理、化学、机械的知识,心中大喜。单如圭也精于此道,但是他更像一个工匠。中国古代不乏如鲁班、马钧等有名的工匠,但是这些工匠的技能没有能系统的总结形成着作,所以中国古代一直没有物理或者工程科学方面的系统学课。这个戒嗔有这方面的天赋,这个小册子稍加修改补充,就可以形成一本初级的物理和化学的教材。 看过这个小册子,种师道招揽之意更胜。他对戒嗔说道:“听令高足讲,大师喜精研墨家格物工程之学。这次也是听闻我神机营有精巧器械才来乌镇的。我在梦中得到九天玄女传授《九阴真经》,这部奇书十之八九为格物致知之学。且九天玄女言明,格物之学乃千年大计之学,可造福苍生,其功远胜儒家经典。” 戒嗔见种师道如此高看格物之学,甚是激动,不禁问道:“这九天玄女真是如此表述?” 种师道说道:“然也。可惜这些格物只学皆是我是梦中所得,要想将《真经》中格物之学重现于世,需世间精研格物之学的高人协助,大师愿意助我吗?” 见种师道如此真诚,戒嗔几乎要答应了,但是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道:“当今皇帝无道,笃信道教,不理朝纲,朝廷中蔡京、童贯等六贼专权,残害忠良、荼毒百姓,如今天下大乱,杭州方腊、太湖混江龙、山东及时雨、太行山黑旋风等纷纷揭竿起义。我若助你,只怕你用这格物之学,打造出更多、更毒的杀人武器,镇压义军,为昏君卖命而已。” 种师道没想都戒嗔能说出这番道理来,他道:“你在乌镇也看到我西军的兵威了,就是没有神机营的利器,那些山贼水寇能奈我何?”他见戒嗔沉思不语,又问道:“敢问大师自盘古开天地,是太平时节多,还是战乱时节多。” “自是天平时节多。”戒嗔回道。 “招啊,”种师道继续说:“这格物之学在太平时节可制造各类器械,为黎民造福。在战乱时期又可制造神兵利器平息叛乱,早日还百姓安宁。现在天下重儒学而轻格物之学,我今欲与大师联手共创格物新学,并且将其发扬光大,不知大师愿意帮我否?”说罢,种师道站起来向戒嗔深施一礼。 见种师道对他施礼,戒嗔愣在了那里。半响他才言道:“我观西军兵威之盛,天下无双。如果大人愿意,可以率领西军再造一个太平盛世。如大人有意为百姓苍生再造朗朗乾坤,老衲愿终身追随之。” “住嘴!”没等种师道说话。折赛花和种山同时喝了出来,同时折赛花还把自己的腰刀抽出了一尺多长,只等种师道一个眼神,折赛花立刻就可以把这个戒嗔斩成两截! 种师道看折赛花和种山的反应有些过度,他摆手示意折赛花把刀收起来,对着戒嗔说道:“你这和尚是劝我造反啊。你可知我种家5代为官,战死沙场的种家子弟百年来有70多位,岂是你这和尚几句话就能说服造反朝廷的。” 戒嗔见他话里有话,也不想多说了:“如大人无再造乾坤之志,请尊诺言将我师徒放了,今日大帐之言,我决不外传,今后也绝不用所学与大人为敌。如果大人不放心,就请取老衲项上人头。” 种师道想了一会道:“我不杀你,但邓元觉必须重新剃发为僧,否则我必设法诛杀之。种山带他去见邓元觉,剃发后就放他们走。” 戒嗔临走回头看着种师道说:“我观大人面相大富贵之兆,但愿今后能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种师道说道:“我的命运我做主,不用和尚来看。后会有期。” 种山带走戒嗔后,大帐内只有种师道和折赛花2人。折赛花见种师道和戒嗔最后的对话充满的猜想,于是悄声的以子侄的身份问道:“伯父,今后真的要用此人马?” 折赛花的意思种师道当然明白,但是他也是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真的推翻大宋吗?现在他满脑子就是如何将即将发生的靖康之耻的危害减到最小,让中华民族的文明能够更好的传承,起码不会出现崖山之后无中华的尴尬事情。 此时他沉默一会儿,也是长辈对晚辈聊天的语气说道:“贤侄有所不知,多则五年少则两载,中原必有一场大祸事。这几年我只想尽快练就一支强军,等祸事来临之时可以有所作为而已。” “什么祸事?”折赛花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邓元觉被强行剃了头,又变成了元觉和尚。戒嗔带着元觉顺利走出西军大营。元觉一脸惊讶道:“师父,这些贼官军就把我们放了?” 戒嗔道:“不要小看这个种师道,他是有大智慧的人,今后不许与他为敌,相反也许有一天我师徒能够祝他一臂之力。” 戒嗔师徒刚刚走出西军大营,突然见管道上飞速跑来了3匹马,这3匹马上只有一个骑手,马跑得飞快,到了辕门也不停蹄,直接向种师道的大帐飞奔过去了。 三十二 军粮(一) 王定六在秀州接到了时迁的消息,他马上觉得情况不妙,立刻离开秀州飞奔向乌镇而来。他有3匹耐力极好的铁蹄马,又有“走马”的绝技,传送紧急消息时候换马不换人,一昼夜可行急性六百里。 当王定六赶到乌镇大营的时候,种师道刚刚放走了戒嗔师徒。王定六风风火火的闯进中军大帐,种师道就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了。当他读完时迁的信后,随手把信交给了折赛花,自己陷入了沉思。 折赛花大致浏览了一遍信件,道:“这个时迁说石宝是他的老乡,当年还救过这个石宝,有没有可能时迁说服石宝投降咱们西军。毕竟我看这个石宝能够从秀州、湖州两场大战全身而退,应该是个识大体的精明人物。” 种师道觉得自己从穿越来遇到太多的熟悉的人物了,这个化名石宝吴用,是那个智多星吗?如果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吴用可是个阴狠的人物,即使能够投降,自己也不知道敢不敢用。 想到此处,他说道:“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粮草辎重事关重大,不得不防。”说他抽出一根令箭给折赛花,吩咐道:“你让种世豹,带领5百轻骑去接应种世信。接应地点吗……”种师道仔细看起了地图,同事开始计算起种世信的行程。 “乌鞘岭!”种师道和折赛花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地点。 “对,就是这里”,种师道非常同意折赛花的判断,他接着说:“事不宜迟,让他们每人骑上2匹马,日夜不停赶到那里,对了让林冲也跟着去。” 折赛花领命而去,一会儿种师道在中军帐中听见军营中人喊马嘶了一番,接着马蹄声渐渐远去,胡三和林冲领兵出发了。 杨志带着60个能骑马的伙计押运着唐四五那一营苦力去迎接种世义,这60个伙计是栓子在秀州最后的伙计了。栓子接下了押运的差事后,在当地招募了一些伙计,又在镖行聘用了一些镖师。彪子的商队现在的伙计已经有300多人了,但是这些伙计20人一批的都给派出去了。最后只剩下60个伙计,栓子让杨志都带着,去迎接种世义,主要就是要跟种家搞好关系。栓子在杨志走后只能暂停押运工作,要想恢复押运苦力只能等出去的伙计转回来再行实施了。 能骑马的伙计大多数都是栓子在西北走货时候的招募的刀客,这些刀客亦正亦邪,时聚时散,有时候依附镖行,有时候挂靠在商队,有时候甚至跟马匪合作,都是干着着用刀挣钱的活计。这60个伙计实际上是栓子商队战斗力最强的人物了。 杨志为了讨好种世信在秀州买了一对“红血蓝眼鸽”,此时正给种世义介绍这种鸽子的特点。种世义要是论起军功只是比他那个文官的大哥好些,到现在也赶不上退伍多年的二哥,可以说是种家兄弟里综合资质最平庸的一个了。但是他就是爱好养各种各样的鸽子。如今他看见杨志给他带来的鸽子,非常喜欢,逐渐的跟杨志熟络起来。 种世义打量着鸽子,满意的对杨志道:“杨志,这鸽子多少银子,一会儿算给你。” 杨志回道:“五爷,瞧您说的。鸽子没几个钱,您收留它们免得让它们进汤锅,这个就是积德,哪能谈什么钱呢?咱们军中要是有什么采买的,交给小的,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种世义笑骂道:“你就用这一对小小的鸽子来贿赂你五爷了?” 杨志忙回道:“哪里敢,这个鸽子真的不值钱。” 种世义也不理,随手摸出一贯铜钱来,扔给了杨志。 杨志接住铜钱,谄笑的对种世义道:“谢五爷赏赐。” 杨志揣起铜钱,抬头望天,已经接近中午了。杨志接着对种世义道:“五爷,已经接近中午了,天气炎热让兄弟们休息一会再走。” 种世义环顾四周,有点犹豫,说道:“这里山高林密,只怕有强人劫道。” 杨志道:“五爷,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可是官军,方腊的数十万贼军都给打散了,还怕个把土匪。” 种世义想想也是,他拿出地图来看了看,道:“就在这里休息,吃完饭咱们过乌鞘岭。”说吩咐士卒埋锅造饭。 杨志也立刻张罗饭食,不一会儿种世义面前就摆下了一些酒肉。杨志道:“五爷,仓促之间只能准备这么这些了,您见谅。” 种世义看着杨志道:“你这个家伙,你们出门都是带着食盒的。” 杨志指着那些苦力,道:“那些苦力里有厨子,来咱们先喝一杯。” 种世义看着酒杯说:“这行军途中可以喝酒吗?” 杨志尴尬的笑笑说道:“不喝,咱们不喝。” 杨志放下酒杯,接着说:“过了乌鞘岭就是太平大道了,我就让苦力营奔赴渭州了。我带着40伙计伺候您,您放心,有什么需求您就提,我保证做到。” 种世义道:“你们商人逐利,你忙你的,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两个人正在说话之间,之间树上蹿下一道黑影。种世义下意识的拔刀在手说道:“谁?” 时迁跟着石宝赶了几天的路,他们都是毕竟是义军,出了杭州尽量避开大路走,夜行晓宿,尽量避免遇见行人。如果遇见了就直接杀掉,乱世人命不值钱,用这种杀人越货的手段正好隐藏队伍的行踪。 不过他们晚上行军,翻山越岭军队士卒苦不堪言,逐渐的怨声四道。时迁就借着这个抱怨的声音,小心打听军队行军的消息。石宝的嘴很严,就是不肯透露半分,只是督促军士不要掉队。军中真的有走不动的军士,立即诛杀,毫不留情。行了几日,军中的逃兵甚多,石宝却毫不在意。 这天早晨,石宝把队伍扎在了在了一座高山之上,时迁是探马出身,他已经知晓这个地方叫乌鞘岭了。石宝的队伍的粮食带的还算是充足,大家走了一夜,十分疲倦,时迁也吃了些东西就昏昏入睡了。 时迁睡的正香,突然有人踢他。他睁眼一看是石宝的管家。管家对时迁道:“老爷叫你呢。” 时迁于是起身跟随管家来到石宝的大帐。石宝正在看地图,他看见时迁进来,挥手让管家出去。然后对时迁道:“贤弟,你可知这里是何处。”其实这是石宝在试探时迁,他总觉得时迁行迹有些奇怪,这么问就是想探探时迁是否对行军路线和目的有什么期盼。 时迁这些天都是小心翼翼的探听各种消息,但是从来没有跟石宝和管家这些人探听过。今天石宝问起啦,他加着小心回答道:“早晨吃饭的时候,看见石崖上刻着字,叫乌鞘岭。” 石宝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然后他不经意的把自己面前的茶杯递给了时迁,道:“贤弟多日辛苦,喝口茶。” 时迁跟石宝说自己是茶叶贩子,其实自己真的是懂一些茶的,这个测试倒是难不倒他,时迁接过来喝了一口,道:“好茶,今年新茶。现如今兵荒马乱的这种茶可是不好找了。” 石宝接着问道:“这茶在西北好卖吗?” 时迁道:“西北讲究喝砖茶……哎,石兄你怎么聊起茶来了,莫不是你想带弟兄们贩卖茶叶。我跟你说,咱们可有几千人,贩茶可得多找货源……” 石宝见时迁回答滴水不漏,甚是满意,说道:“我要带你等做一笔大买卖,挣下一场富贵。” 时迁道:“什么富贵。” 石宝道:“我这几天就要在这里,把那西军10万大军(西军号称10万大军,具体多少石宝并不知道)粮草劫了,然后带兄弟享福去。” 时迁听到此言非常激动,他终于探听出石宝的底细了。而石宝看出时迁激动,以为他害怕官军呢。于是笑道:“你是不是在秀州让西军吓到了。” 时迁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顺着石宝的话说道:“就是,西军骁勇善战你惹他们干啥。” 石宝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西军骁勇,但是一来我这么离开圣公多少有点对不起他,劫了西军的粮草,但愿圣公能够在杭州多待几天。二是各路人马就属西军的粮草充足,咱们做他一票大的,然后就往天目山一藏,过几年等西军撤了咱们东山再起。说不定……呵呵……”石宝得意的笑了起来。 时迁道:“如此机密的事情,你为何对我说。” 石宝道:“贤弟,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我是没有忘掉的。这次抬举你一个机会,我知道你有上房爬树的本领,明天你带两个兄弟沿着官道察访,看看西军的粮草运到哪里了。毕竟这乌鞘岭是京兆府通往秀州的必经之路。这次要是探听好了,我上天目山后,你就是天目山的二当家。” 时迁暗喜,道:“我尽力探听。” 他本想多打听打听细节,但是他还是理智忍住了。第二天他带着两个兄弟下山的时候,发现石宝的管家正让士卒准备引火之物,看来石宝也是做两手准备如果劫粮不成就要放火烧粮了。 无巧不成书,时迁等三人离开乌鞘岭不到半日就撞见了种世义的运粮队伍。西军作战在西北苦寒之地,军粮是能否获胜的关键。西军对战西夏军队时在边境运粮,押运军粮都是至少配备3小营人马,但是这次在内地运粮,如果遇见突发事件也可向当地州府求援,所以这次种世信只带了2小营人马,还有就是唐四五的那个苦力营。 时迁看见种世信的押送粮草的队伍,本想立刻杀了这个石宝派给他的士兵,然后阻止提醒种世信前方的危险。但是他又怕石宝诡计多端,自己要是不回去报信,恐怕石宝又有猜忌。 于是他对那两个士兵说:“你们赶快回去速报军师,就说碰见西军了。但是西军中有两种军服(其实是一种,只不过苦力营穿的破烂的旧军服),也不知道多少人,我看清楚后再去详报。” 两个士兵看见西军人马早就腿软了,时迁这么跟他们说整合他们两人的心意,他们互相对了一下眼神,说了声“好”,撒腿就往乌鞘岭跑去了。 时迁见两人走远了,看见路边有一片树林,于是飞身上树,静静的等待的种世义的押送军粮的队伍。 三十三 军粮(二) 时迁从树上跳了下来,亮出了身份,并且讲了前方石宝要劫取粮草。种世义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了几分的兴奋。他已经知道了西军已经南征1个月就打了两仗,都是大获全胜,可是自己一点军功没有捞着。这次遇见的石宝是方腊的护国军师,而且手下只有不到3000人,想到自己带的押粮的西军,擒杀石宝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于是他说道:“如此甚好,咱们现在就杀出去,擒杀石宝。” 杨志急忙阻拦道:“五爷,不可大意。刚才时大人说贼人准备了很多举火之物,乌鞘岭两山夹一沟,遍地野草荒木,要是贼人火攻,失了粮草,如何是好。” 时迁也道:“那石宝不顾士兵逃亡,强行把贼人拉到此处,已有狗急跳墙之意。真是打起来,贼人如果不敌,只怕他会不顾后果,放火烧粮,然后带领残部上山落草。” 种世义也是在西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至于计谋几乎没有。所以一时语塞,半响问道:“你二人看如何是好。” 时迁只是探马出身也没有好主意,好在杨志跟着栓子经商多年,商场那些的尔虞我诈倒是学会了一些,他对种世义道:“五爷,小人倒有一个主意……” 种世义听完杨志的主意觉得还是有些冒险,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和时迁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就这么办。” 时迁见种世义点头,于是按照计策去石宝处报信。杨志则把苦力营的营官唐四五叫了过来。 种世义看着一脸横肉却却强行挤出笑容的唐四五,道:“你就是唐阎王?” 唐四五低声下气的说道:“不敢、不敢,小的唐四五。” 种世义道:“前方出现了贼人……” 种世义话音未落,唐四五马上接上话茬,道:“大人放心,小的这就督促着这帮苦力往前冲,谁要是后退我一刀砍了他!”说着双眼目露凶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种世义看着唐四五道:“用不着你上前厮杀,我等上前杀敌的时候,你约束好你的苦力营就好,别出乱子。你毕竟是一营的管带,如果苦力营作乱,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那不能,那不能。”唐四五连声道。 杨志对着唐四五道:“我们五爷会留下军爷300,骑兵30,你们要是想跑或者想动那些粮草的心思,也可以试试。” 唐四五瞪着眼,拍着胸脯道:“那个敢?五爷放心,都交给小的。” 种世义道:“知道厉害就好,你去。”挥手就把唐四五打发走了。 种世义有对杨志道:“赶快让弟兄们吃饭,换衣服。” 种世义其实只是留下了200人看守粮草,他带领的骑兵也只有30人。他让这30骑兵跟杨志带来的伙计换了军服,让伙计装作骑兵震慑这些苦力。这些苦力都是在秀州吃了西军骑兵亏的战俘,对西军的骑兵有着天然的畏惧。 石宝并不知道西军的粮草今天会来,他只是断定西军粮草会从这条路来,他驻扎在这里无非就是守株待兔。让他没想到的是早晨放出去的3个探听消息的士兵,刚到中午就回来了一个。 这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跟石宝说:“禀告军师,看见了,西军的粮车,队伍长的很。” 石宝问道:“大概多少人?” 那个士兵回道:“不知道,反正很多了。时迁让我们两个人先回来,他再看看仔细。” “让你们两个先回来,那个呢?”石宝问道。 “吓跑了。” “一群废物!”石宝骂道。 随后他问管家:“那些细软都安排好了。” 管家道:“老爷放心。都按您的要求藏好了。不过要是西军过多,咱们还劫粮吗?” 石宝也陷入了沉思,半响他低声说道:“反正跟西军要打一仗,要不然这么多人,带让天目山也是累赘。能劫下粮车最好,如果不行就烧了它。我带出来的细软也够用上一阵的。等这一仗打完,咱们带百精锐,上天目山蛰伏起来,等西军走后咱们再东山再起。” 管家倒了一口凉气,用惊恐的语气道:“老爷,咱们冲杭州带出来的可是3000人,只带百人走,是不是太…… 石宝冷冷道:“你懂什么,人多目标大。咱再起事的时候,人还不是一抓一把。” 此时又有个士兵跑过来报事道:“时迁回来了。” 石宝用目观看,只见时迁满头大汗、一脸惊慌的跑过来了。他跑到石宝面前道:“西军来了,大概有千余人,还有骑兵!我看还是跑。” “慌什么!”石宝怒道,“现在西军在哪里,多长时间能到。” 时迁气喘嘘嘘的说道:“他们遇见了一伙商队,好像在跟商队采买酒食,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做饭。我估计离这里也就不到10里路。” 石宝往远方眺望,果然间远处树林里升起了炊烟。 管家说:“要不咱们也做点饭吃。” 石宝骂道:“你猪脑子呀,咱们能看见他们的炊烟,他们也能看见咱们的。让弟兄们先吃点干粮,等杀败了西军我们再大吃一顿。” 石宝带着人藏在乌鞘岭的山坡上,他紧张的看着大路。日头已经过了中午,只是简单吃了几口剩饭干粮的起义军的士兵有些饥渴难耐了,埋伏的队伍有些骚动。石宝有些着急,生怕起义军弄出的声响,惊醒了西军的押粮队。 随着远方的尘土扬起,西军的押粮车队映入了石宝的眼神。石宝见押粮的士兵不过数百人,不禁大喜。当押粮队进入起义军的埋伏圈的时候,石宝大喊一声,道:“冲上去,抢他娘的。” 几千义军蜂拥而上,把押粮队团团围住。种世义见状居然有些兴奋。他多年跟西夏作战,但是面对西夏的铁马强兵少有战功,如今他看着这些瘦小软弱起义军简直就是在给他送战功。 种世义兴奋的大叫一声:“来的好。”拔刀就冲入了敌营。杨志一看种世义冲了上前,也就举刀杀入了战团。霎时间乌鞘岭杀声一片。 石宝显然低估了西军的战力,他的近3000将士也算得上是起义军的精锐,但是跟常年在西北作战的训练有素的西军还是差距不少。好容易石宝冲到了粮食车的面前,他用刀挑开遮盖的苫布,发现粮车是空的。 “上当了。”石宝暗自叫苦,随即他钢牙一咬,对着起义军大喊道:“烧了粮车。”起义军早就准备好了引火之物,随着石宝的一声领下起义军顺风放起火来。种世义没想到这个石宝居然连空粮车都烧,一时间也不知是救火还是继续作战,毕竟粮车烧了这军粮也是无法按时运到秀州的。 石宝趁着种世义恍惚之际,带着起义军掉头就跑。种世义见起义军要跑,大声喊道:“步兵救火,骑兵跟我追。” 种世义带着几十个骑兵就追杀了过来。西军的骑兵还是对缺少战马的起义军来说威慑力还是很大的。这些起义军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飞散奔逃。他们倒是不希望比西军的骑兵跑的快,只要比旁边的战友跑的快就行,毕竟西军骑兵先追杀的是落在后面的。 石宝倒是有马的,只是他的马上也是当地马,速度耐力根本不行。他带着残兵绕过一道山梁,直奔自己藏细软的马车那里而去。他回头看见种世义紧追不舍,有点着急,自己的士兵死一些没什么,但是那些财宝可是自己东山再起的依靠。 他仔细一看西军居然只有几十个骑兵,就敢追他们上千的义军残部,不禁恼怒起来。这些西军太瞧不起人了。于是他拨转马头,对着身边的伙计说道:“西军只是追来几十人而已,咱们还有上千人,冲上去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可是这些义军还是有些害怕骑兵,唯唯诺诺不敢迎敌。石宝怒道:“杀贼一人,赏钱10贯!后退着杀无赦。”说完狠狠踢了管家一脚,管家无奈带着伙计冲了上前。其实跟随石宝伙计打扮的都是石宝的亲兵,战力还是比一般义军强上很多的。众人看见石宝亲兵杀了上去,又有重赏,因此也就一股脑冲了上去。 种世义看见起义军冲了上来,毫无惧色,举刀迎战。可惜种世义忘了一点,他们西军的骑兵虽然骁勇,但是只有30人,另外30人是杨志带来的伙计,这些伙计原本是游侠、刀客出身,争勇斗狠还行,但是打仗交锋,完全不懂。这几十人突然被千余人围住,开始以为冲一下方腊军就散了,没想到敌人一层层的围上来,他们几十人眼看就要让起义军淹没了,一时间险象环生。 种世义暗暗叫苦:难懂我要死在这里不成!杨志也有些害怕了,他只是想讨好种世义给自己博个前程,没想到今天就要送命。他想舍了了种世义杀出重围逃命,可是起义军层层向上冲,根本就杀不出去。 就在种世义孤立无援之际,突然他感觉大地在嗡嗡的震动,这是大队骑兵的行进声音。种世义大喜,在整个大宋能够集中使用骑兵的只有西军。 石宝眼看着就要取得胜利,马上就能杀了着几十个西军骑兵,突然看见远方有一条黑线由远及近。当他看清楚时,发现那条黑线时一排排高速奔跑的骑兵! 石宝带来的起义军自诩义军精锐,他们比一般的起义军强的是勉强可以战成一排排的队列,要是冲杀起来多半是保持不了阵型的。可是面前西军的骑兵向一道直线压了过来!石宝第一反应就是秀州之战的骑兵,那时候几千骑兵就冲散了方七佛的20万大军! 这队骑兵正是胡三和林冲来接应种世义的骑兵。战斗一开始,时迁就没有参加,因为探马是军中打探消息的一般不参加战斗。他看见种世义带着几十个士兵就追过去了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他在战场上寻得一匹无主的战马,然后想组织一些救火的士兵,跟上种世义。但是自己说出大天也只是锦衣卫营的十夫长,没有多少士兵听他的。就在时迁抓耳挠腮的时候,胡三和林冲的带来500怀德军骑兵到了。于是时迁带着怀德军就跟了上来。 见西军的骑兵冲了过来,石宝知道完蛋了。他当机立断舍弃了士兵,骑马逃到了自己的那辆马车前。这辆马车肯定是带不走了,掀开了马车上的一个暗格,里面有许多装满金银的包袱。他选了一个大的包袱背在身上,转身就逃。 这时候,时迁突然出现在石宝面前,道:“学究,这是要到那里去。” 石宝急忙指着他的马车道:“贤弟,选些金银逃命去,咱们再会。” 时迁听罢,哈哈大笑,道:“吴学究,我乃西军锦衣卫营十夫长,你下马投降,我可求情饶你不死。” 石宝似乎全明白了,他指着时迁道:“你,你……”却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时迁正在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身后石宝的管家悄悄的摸了上来。他此刻也没有兵器了,顺手抄起一块石头,猛地向时迁脑袋扔了过去。 由于距离太近,时迁躲闪不及,这是石头砸在了时迁的肩膀上。时迁一疼,从马上摔了下来。借此机会石宝拨马就跑,管家也窜上时迁的马匹,随后紧跟。时迁大怒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刀奋力的投了过去,这一刀正中管家的后心。 管家惨叫一声,最后冲着石宝的背影喊道:“老爷……”可是石宝连头都没回骑马落荒而逃。 时迁看着远去石宝的背影,不由骂道:“好一个阴狠的穷酸学究,妄我当年救你一命。” 三十四 制衡 在秀州的童贯看着刘光世带来的刘延庆的书信,看着桌上种师道送来的乌镇决战缴获的金银,脸上泛起了笑容。 童川见童贯心情不错,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元宝,道:“父亲,这个小种经略相公还是很上道的。” 童贯笑道:“让我高兴的除了彝叔送来的金银,还有这封刘延庆的亲笔书信。” 童川接过书信大致看来一遍,上面都是刘延庆状告种师道飞扬跋扈等等,童川读后有些不解,道:“父亲,这有何喜?” 童贯道:“刘延庆乃是西军元老,这次他与种师道有嫌隙,是件好事。要是西军是铁板一块,以后空难控制。” 童川道:“西军上上下下将领都是当年受过您的抬举,难道他们还能有异心不成。” 童贯道:“原本西军不足虑,可是最近种师道借九天玄女之时造势,西军连立大功。种师道威名更胜,我担心他将来行方腊之事。” 童川看着满桌子的珠宝,疑惑道:“西军到了江南除了征战,就是劫掠,作为武将如此爱财,岂能有反叛朝廷之心?” 童贯满意的看着童川道:“看来你也是有长进了。现在看不出来,但是也不得不防。种师道放纵西军劫掠财物,又重赏西军将士,有收买军心之嫌。西军若万众归心,起码对朝廷不是好事。汝不知我朝太祖之事吗?” 童川明白宋太祖赵匡胤就是禁军指挥使,当时在禁军威望甚高,最后在禁军部下的拥簇下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但是童川还是不相信种师道有背叛朝廷的心思,他愣愣的看着童贯接不上话来。 童贯见童川满眼疑惑,说道:“我不是说种师道有反叛朝廷的心思,只是我要提拔一下刘延庆,让他可以制衡种师道,以便你我父子更好掌控西军。” 童川道:“现在大战之际,我军刚刚取得胜利,要是贸然提拔刘延庆,只怕对战局不利。” 童贯说道:“我儿有长进了,我自然等南征大计已了,再做道理。”说道此处,童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童川道:“这个刘光世来崔粮,西军的粮草应该什么时候到。” 童川急忙翻了翻童贯帅案的一些文书,道:“按说应该到了呀。” 童贯立刻觉得不妙。他当年曾经直接率领西军作战,也是个知兵之人。西军常年跟西夏作战,在西北打仗粮草最为重要,所以西军非常运输粮草,很少有耽误粮草的事情发生。没想到刚到江南一个月,第一次押运粮草就迟到了。如果粮草出了问题,那西军那群骄兵悍将谁能约束的住。说不定不打方腊,先把附近的州县抢了。 童贯急忙吩咐童川道:“不论厢军还是禁军的军粮,都先暂停发放。西军马上要打杭州,如果粮草不到,先从禁军和厢军的粮草中拨出一部分给种师道,以免这群丘八闹事。另外让刘光世赶快去接应种世义,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童川转身刚要走,突然一个西军探马,手上举着一个贴着鸡毛的军报信封,口称“急报!”童贯的亲兵不敢阻拦,这个探马直接跑进了后院。由于童贯的书房里都是种师道送来的金银财宝,所以童川一推门就走了出去,拦住了探马。那个探马认识童川,直接把信封了过来,说道:“乌鞘岭,五爷给童相爷急报。” 童川随手摸出一块银子赏了探马,转身走进书房。然后把信封递给了童贯道:“种家老五发过来的。” 童贯急忙撕开信封,看了起来。看完信,他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吓死老夫了,还以为西军的粮食真的出了问题,好在只是辆车烧了。” 童川接过军报一看,也是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童贯随即吩咐童川让刘光世多带车辆去乌鞘岭接应种世义。并且不用将粮草押运到秀州,而是直接给乌镇的种师道送去。并且有写了一道公文给种师道,让他接到粮草后立刻兵发杭州。 种师道接到到童贯的公文,同时种世义等人也把粮草押运过来。此时西军可以说是兵精粮足,生气高涨。可是种师道看着时迁等混入杭州的锦衣卫画出的杭州地图,又有些忧心忡忡了。 杭州繁华,在当时可以说是江南第一城,西军诸将都想早日打破杭州,到哪里再发一笔财。李老憨又一次领到了赏赐,现在李老憨已经领了5张军票了,李老憨看着每张军票上的不同数字,那是代表着钱数,5张军票他可以回到西北领到30多贯钱了。而且由于战功积累,现在他已经是神机营的百夫长了,每每想到这些他睡觉都能乐醒了。 神机营又扩编了2个小营,根据军机处的建议,这次选拔的神机营不在单单从步弓手中选择了。当然现在器械不足,训练也是跟不上,现在李老憨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这些神机营的新兵。 李老憨正在校场上训练新兵怎么使用轰天炮,他大咧喊着:“这个调高一些,对对,高了,高了在矮点……” 种师道带着军机处诸将,在种世智和凌振引导下查看神机营新兵训练。乌镇决战中的神机营大放异彩,种师道和军机处商量立刻扩大神机营。今天他们到这里看看训练情况。 种师道问道:“马上要打杭州了,新的神机营能够用得上吗?” 种世智回道:“神机营的队列操法根本来不及操练,只是刚刚会用轰天雷、突火枪而已,要是对阵恐怕还需时日,而且刚刚老五送来的辎重也是按照2小营的消耗配备的。” 种师道说道:“神机营训练非一时之功,需扎实操练才好。首要之事就是要选择优秀的士兵,补充乌镇决战中损失的士兵。务必保证有所有神机营士兵齐整。” 种世智刚刚要回答,这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轰天炮的训练队发出一阵欢呼。只听到李老憨笑道:“看、看按我说的总是没错,打中了。” 种师道一看,这个人好生眼熟。仔细想了想,这个就是神机营第一次演习那个神炮手,当时他就想到江南抢一个老婆。 种师道点手李老憨召唤了过来,说道:“你就是那个神炮手,李老憨对吗?” 李老憨连忙跪在地上,道:“经略相公还记小的。” 种师道说:“这次南征得了不少赏赐?” 李老憨傻憨的呲牙笑道:“不满经略相公,已经赏了我30多贯军票了。我们指挥使大人说了,杭州富庶可以抢的更多。” 种师道听了只觉不喜,现在西军打仗主要的动力还是劫掠,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改变。不过李老憨的想法代表了大多数将领的想法,他们也都盼着到杭州大抢一番。 凌振还是觉得李老憨说的太直白有些刺耳,他训斥道:“胡说!我们是去为国平叛。” 李老憨嘟嘟囔囔说道:“对对,指挥使大人说的对。” 种师道斜了一眼凌振,李老憨道:“你知道为国平叛的道理吗?” 李老憨回道:“我知道指挥使大人说的总是对的,至于魏国,我没去过。咱们不是要打杭州吗。平叛就是杀光贼军,抢他娘的财物。” 种师道接着问道:“你还有什么想法。” 李老憨道:“我有30多贯了,钱有了,就想抢一个娘们带回家,伺候俺娘给俺生个儿子。不过现在说是不许私自抢,都要交公,统一分配,也不知能不能分俺一个……” 种师道皱着眉,脸沉似水,说道:“你要是能够在立大功,我就赏你一个娘们儿。”种师道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折赛花,“娘们儿”这个词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再也没有观看新兵训练的兴趣了,转身就走。 种世智和凌振对了一下眼神,凌振狠狠瞪了一眼李老憨,然后急忙的跑道种师道的身边解释道:“经略相公,我们平时都跟弟兄们说我们是堂堂官军,为朝廷……” “行了。”种师道打断他的说话,“你这个秀才见了兵,还能讲清楚道理了?还是好好练兵,不要处罚这个李老憨。” 种师道非常清楚一支只靠劫掠激励精神的军队是没有前途的,但是靠什么激励军队现在他种师道还没有想到。军机处众人大概知道种师道的忧虑,但是他们也觉得劫掠钱财是理所应当的。只有折赛花知道种师道是的大志,那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带着西军在江南发点小财可以比的。 从神机营出来后,折赛花单独见了种师道。 折赛花道:“伯父,我深知你所忧虑之事。可是当前将士士气万不可泄。” 种师道回道:“杭州之战跟秀州、乌镇不同。秀州、乌镇我军所得是来自贼军,这次如果攻入杭州百姓要受刀兵之苦了。” 折赛花道:“能否仿照筹粮之策,劫伪官不劫庶民、劫富不劫贫。” 种师道忧虑道:“这富户并非都是为富不仁的。” 折赛花道:“方腊破城之时必定已经劫掠了一番,现在城中的富户必是依附恶贼的奸商。至于少数良民也就顾不了许多了。如果因照顾少数良民伤了西军的士气,就得不偿失了。” 种师道无奈道:“看来要制衡各方面关系还是非常难的。”于是,他把时迁画的杭州城图交给了折赛花,道:“这个锦衣卫画是杭州的城内图,图中官府、商号、府库一应俱全。你们军机处制定一个方案,破城之后分别劫掠。但是要成立执法队,劫掠后一定要交公,统一分配,如果有私自劫掠百姓的,一律就地斩首。” 三十五 杭州鏖战(一) 西军在乌镇修整了一段时间后,起兵直奔杭州而来。西军将士士气高昂,连续的胜利让他们觉得去前方不是打仗,而是去发财。与此同时童贯也率领10几万的禁军、厢军也扑向了杭州。 宋军水旱两路20多万人马在杭州外会师,连营扎下了数十里,兵威甚是壮观。童贯作为这20万大军的主帅自然是意气风发。种师道是西军的统帅,童贯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到了杭州,种师道就立刻来件童贯。 童贯见到种师道当然非常高兴,毕竟西军南征以来扭转了宋军作作战不利的局面,最重要的种师道还给了童贯大量的金银。 童贯见到种师道笑道:“你这老儿来到江南不到2个月,皮肤倒是白皙了很多。” 作为21世纪的大好青年,受到童贯这个太监的调侃种师道心里自然不好受,但是毕竟他在21世纪经历的人际关系比这个宋代要复杂很多,而且也知道童贯并没有恶意。于是笑道:“媪相说笑了,下官到您这里就是想请教下一步的打法。” 听到此童贯收起了笑容,他童贯有今天的地位,那也是早年间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在作战方面他是不敢托大,于是正色地说道:“虽说这次朝廷20多万大军云集杭州,可是有一战之力的除了西军,也就是禁军中的胜捷军、厢军中的河东军了。可是这两只军队也只有1万多人,恐怕也难以起到重要作用。攻打杭州还是要以西军为主,不知彝叔有何高见。” 种师道顿了一下,就把跟军机处的商量的计划说了出来。种师道对童贯道:“我想请媪相亲率胜捷军、河东军、北军屯兵于杭州城东,其余禁军、厢军人马屯兵城北,我西军屯兵城西和城南,城北和城东的我军只是深沟高垒不要与贼交战,我军从西、南两侧攻城。” 童贯看了一下地图,杭州城东就是钱塘江,城北就是秀州、湖州等应经平定之地。未来的战场一定在城西和城南。他对种师道的这种安排还是很满意的。于是但是他对禁军和厢军的战斗力是在是不敢相信,他怕方腊不按常理出战,偷袭城北和城东大营。于是问道:“诺贼兵偷袭城北和城东大营又当如何?” 种师道回道:“可在营中修建烽火台,白日点狼烟,晚上放篝火,我西军片刻即到!” 童贯道:“如此甚好!” 种师道接着说:“这杭州城城高水深,还有水门通往富春江。还请媪相多下拨写攻城器械,还有请水军守住富春江,以免方腊南逃睦州。” 童贯道:“攻城器械好说我把禁军的工程器械都给你,然后再给你拨些工匠,你老儿就地打造写云梯、攻城车之类的器械。只是这水陆吗?还是让韩泼五带着西军的水师为主,江南厢军水师任听调遣也就是了。” 种师道暗想:西军,虽所谓的水师就200人然出兵时童贯又给拨了800人,但是这800人都是陕西厢军水师,战斗力低下,虽然童贯说有江南厢军水师听从调遣,可是江南水师要是骁勇,也不至于数月间丢失50多个州县。 种师道说:“媪相,这江南水师船小兵弱,恐难堪大用啊。还请调禁军水师。” 童贯道:“总比刚刚放下渔网的贼兵强。那些禁军水师……哼……”童贯“哼”一声不说话了。童贯在枢密院是全国最高的军事指挥机构,他当然知道禁军水师是什么德性,也就是船大一些罢了,禁军水师跟随蔡京、朱勔转运花石纲谋取私利,全军整各烂到根子里了。要不是这次江南叛乱童贯早就想整顿禁军水师了。 童贯见种师道有些不悦,安慰他道:“彝叔,你只要打破杭州就是大功一件。我让西军10日内独占杭州。”童贯的意思很是明确了,就是要打下杭州,西军可以抢10天。 种师道闻言道:“多谢媪相抬举。” 种师道回道西军大营,把和童贯商量的作战方案跟诸将一说,诸将都非常高兴。只有韩泼五闷闷不乐,他现在水师只有1000千,其中西军只有200人,剩余800人战力之差让韩泼五无奈。不过乌镇决战的时候他带着200西军也是发了一笔小财,可是这次让他守卫水门,这些水师能否防住义军外逃尚且难说,要想从水门攻入杭州万不可能。 种师道看出来了,对韩泼五道:“韩泼五,你只要守住水门,不放走贼兵,杭州所得统一分配时必有你的一份。” 随后,种师道就命令王定六想法联系杭州城中的锦衣卫,让城中的锦衣卫设法制造混乱,里应外合,顺利破城。 方腊起义以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文依靠石宝、武依靠厉天闰,攻城拔寨,建都杭州。只是到了杭州以后大力提拔方氏宗亲,在义军中引起不满。西军下江南以来30多万大军作鸟兽散,让方腊非常的紧张。他也考虑过石宝的建议,就是丢弃杭州,到睦州等地聚集教众与西军决战。但是以方肥、方杰等为代表的文武官员都不愿意放下杭州的富贵,回到老家,方腊权衡之后还是没有同意迁都。 石宝带领3000精锐去劫粮,方腊清楚无论成功与否,石宝都不会回来了。最近有逃回来的士兵传言石宝在乌鞘岭被西军杀死,厉天闰乌镇之战也不知所踪。现在他起义初期依靠的左膀右臂都不在城中,如今宋军20万将杭州团团围住,他想找商量退敌之策的人都没有。 方腊看着大堂下站着的诸位文武大臣,问道:“汝等进得杭州,索取金帛美女,孤皆一一赏赐。如今敌军压境,尔等如何都沉默不语!” 面对方腊的问话,诸大臣都低头不语。方腊怒气中烧,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尔等如此无计,我养尔等何用。”随即他站了起来,走了几圈,指着方肥道:“方肥,你是丞相,你说如何破敌!” 方肥擦了擦脸上的汗,道:“臣唯圣公马首是瞻。” “废物!”方腊怒道,随即对方杰道:“方杰你是大将军,你说如何破敌。” 方杰道:“兵来将挡,我愿领兵出城与宋军决一死战。” 方腊道:“那宋朝西军一月内连破我35万大军,如今杭州只有10万残兵如何对敌?” 方杰道:“可派神兵为先锋,或可取胜。” 方腊想了一下,说道:“神兵为我圣朝最后依靠,不可轻动。” 这时候,国舅邵亦波突然跳了出,道:“禀圣公,不如接受朝廷诏安,也许还可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方腊听见邵亦波的话怒从心头起,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诸位文武大臣。只见有不少文武大臣用期待和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方腊点了点头,道:“还有谁想接受朝廷诏安。” 大堂只上又有十几个大臣站了出来,齐声道:“臣等复议。” 方腊见有这么多大臣想接受诏安,而且不少是方氏家族亲贵,心中已然不悦。他又问方肥道:“丞相有何奏议?” 方肥注意到第一次方腊问他是“如何破敌”,这第二次则问他“有何奏议”,他一时猜不到方腊的心思,只怕说错了话。他深知方腊的为人,是个杀伐果断的枭雄,如果违了他的意思,说不定当场就能丢了那袋。 他想了半天,还是回道:“臣唯圣公马首是瞻。” 方腊此时决心已下,他突然对大堂外喊道:“御林军何在。” 随着方腊的喊声,大堂外冲进了百余名方腊的御林军。方腊面无表情地说道:“将主张诏安的邵亦波等人拿下,立即斩首。将人头悬挂与武林门城头,今后再敢言诏安者,以此为例。” 邵亦波等人跪在地上鸡奔碎米一般的磕头求饶,方腊怒叱道:“孤家给尔等荣华富贵,尔等为宝荣华居然背叛孤家,留尔等何用。” 方腊又对方肥道:“汝负责查抄这些逆臣的府邸,查抄出来的财物金帛都搬到城墙上赏给守城将士。” 方肥急忙口称遵旨。 方腊对着方杰道:“汝负责杭州的城防,断绝内外交通,以防奸细。下旨让各地摩尼教众赴杭州保卫圣教。孤家要与杭州共存亡。” 方腊安排完毕,方肥、方杰等开始行动,抄家、杀人、布置城防。杭州武器库中原路宋军撤退时留下的大量的守城器械,如:灰瓶、滚木、石块,最厉害还有三弓床弩和神臂弓等等,这些东西都让方杰调上了城头。方肥查抄了十几个大臣的府邸,把抄来的财物一箱箱的搬到了城头上。短短几天时间杭州的起义军的士气为之一阵。 这几天宋军也按照种师道和童贯确定的围城的策略在杭州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扎下大营,把杭州围住。 西军的大营驻扎完成后,种师道就领着西军诸将在神机营、怀德军的簇拥下来到杭州城外观察敌情。神机营和怀德军本来就是西军的精锐,尤其怀德军那是可以说是种师道的亲军,乌镇决战后怀德军所有的步兵都披上了步人甲,显得威风凛凛。 这些杀气冲天的军队密密麻麻出现在杭州城下的时候,城上的义军真是给吓坏了,急忙飞报方腊。 方腊也是一代枭雄,此刻他带领群臣在杭州的城墙上看着军威齐整的西军。当他们看到西军的军容的时候,真的理解了为什么1个多月就损失了30多万人马了。一支军队的很多东西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但是唯独这冲天的杀气是无法伪装的,方腊意识到了自己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对手。 方腊瞟了一眼身后放着一箱箱的查抄的财物。随即用脚踢开一个箱子的上盖,里面露出了白花花的元宝,有的元宝上还带着血迹。 方腊对着守城的义军大声道:“弟兄们,这些财物都是赏给你们的。只要守得住杭州这银子就有地方享用,如果贼官军杀进来了,这银子连同性命也就都丢了。”随即他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内侍官道:“把这些东西都发下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起义军手中握着沉甸甸的元宝的时候,士气高涨了起来。 三十六 杭州鏖战(二) 方腊攻取杭州的时候杭州的官军是弃城而逃,方腊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取得了胜利。因此杭州的武库完整的落在了方腊的手里。此时武库里的弓弩箭矢、滚木雷石在城墙上一堆堆的放着。还有不少起义军背着神臂弓,甚至有几十张三弓床弩也放在了城墙上。只是起义军能够操作神臂弓和三弓床弩的士兵甚少,要不然这些重武器可以装备更多士兵。 三弓床弩也叫床子弩是宋朝时期射程最远的武器,最大射程能有恐怖的1000步,弩箭像标枪一样,威力巨大。但是这种床弩及其笨重,需要多人配合操作,射速也慢,从拉弓道射出箭矢至少需要5分钟。这种远程攻击武器没有谈不上准头,命中率去完全靠运气。三弓床弩最有名的战例就是澶渊之战,宋军在城头安设床子弩。守弩兵士惊见辽国大将巡营,匆忙中击牙发弩,箭矢雷动而出,不意正中辽军阵内的主将萧挞凛,萧挞凛登时毙命,辽人因主将殒命,无心恋战,遂与北宋议和。种师道综合考虑三弓床弩的优缺点,在组件神机营时候放弃了这种笨重的武器。 今天方腊看到了城头上的三弓床弩,又眼望了一眼城下至少800步开外的在骂阵的站列得密密麻麻的西军,方腊道:“给孤家射上一箭!” 几个义军士兵立刻转动绞盘,把巨大的床弩拉开,专门有士兵用栓柄卡住绞盘,另有士兵把标枪一样粗细有三个箭头的弩箭装上。一切准比完毕,另外一个士兵举着锥子,狠狠的把栓柄砸开。弩箭在巨大弓弦的反作用力下“呼”的向西军飞了出去。 种师道带领西军正在城下骂的欢,突然间一只巨大的三头弩箭直接就向他们的大阵飞了过来,西军士兵一阵慌乱,好在这次义军只是射来一只弩箭,西军士兵还是躲开了。这只弩箭从天而降,钉在西军的军阵之中,弩箭钉进地面又一尺多,箭杆还在空中左右摇摆发出“嗡嗡”的声音。随着弓弩落入西军的大阵,引起西军的慌乱,杭州城头的义军,响起了一片嘲笑声,还有人喊起了“圣公万岁”! 弩箭落地的位置离种师道也就30多步,种师道催马来到弩箭边,一手把弩箭从地里拔了起来,看着杭州城头嘲笑西军的起义军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然后对种世智道:“让神机营发一枚轰天雷,压压贼军的气焰。” 神机营没有配备床子弩,可是西军是有床弩的,但是床弩从高处向下抛射威力最大,其次是平射,但是现在如果西军用床弩对城头攻击属于是仰射,射程打折扣不说,威力也是大减。如果不能射到城头上可以,折了西军的威风。因此种师道让神机营用轰天炮还击。 种世智直接就把神机营的李老憨叫过来了,指着城头方腊的大旗对李老憨道:“李老憨,能不能打中那个大旗。” 李老憨舔舔嘴唇,道:“200步内我没问题,可是这距离有800步,这个是轰天炮最大射程。我只能保证达到城墙上,打那个大旗我可不敢保证。” 种世智道:“达到城墙就行,如果你能打倒那个大旗,进城后我给你挑娘们儿。” 李老憨一跺脚道:“你瞧好。”说着他就指挥起他常用的那台轰天炮,他拿起标尺比划了半天,不断地更改配重。折腾了好一会,他才下决心对助手道:“放。” 随着李老憨的话音落地,一个轰天雷在天上画出了一个优美的曲线,向城头飞去。不知道是李老憨打得准,还是运气好,这颗轰天雷正好落在了方腊的大旗杆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护旗的几个起义军士兵被炸飞了出去,那个旗杆也徐徐而倒。 西军士兵一看方腊的大旗倒了,士气大振。万余士兵齐声高喊:“万胜!万胜!” 折赛花自种师道身边说道:“士兵士气可用,不如一鼓作气拿下此城。” 种师道看了看从胜捷军那里拿来的攻城器械,最好的也就是一些钩梯、大盾、半截船而已。用这些器械攻城就是过护城河都要有一些损失。要是攻城只能是用最原始的赴蚂攻城而已。这种攻城是对于攻城一方是最残酷的,也是损失最大的。 种师道说:“我军攻城器械还没有打造齐全,如果一拥而上,势必造成士兵伤亡。我们西军的命都是金贵的。先回营,磨刀不误砍柴工,建造云梯和攻城车。” 听到种师道这么说,诸将大都不解,士兵的命怎么就金贵了。西北穷苦,民风彪悍,要是招兵还不是一招一大把。打仗死人是正常的,一将成名万古枯,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今天小种经略相公相公是怎么了。 折赛花提马拦住了种师道,小声说:“伯父,成大事不可有妇人之仁。” 种师道立刻明白了这个又是自己从21世纪带来的价值观,和当时人的价值观的区别造成的。在宋代人命真的不算什么,只要让他们冲进杭州劫掠,死一些士兵又算什么呢。 种师道脑子飞快的想了一下,对诸将说道:“我等远在江南,兵员无法补充。如果附蚂攻城损失过大,媪相许我们独占杭州10天,要是其他人非要进来我们如何阻拦!” 众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在争辩了。西军带队回应了。 方腊在城头非常奇怪,西军怎么就突然撤兵了,莫非是有什么阴谋。他命令方杰等武将加强城防,莫要让西军偷袭。围绕杭州的一场巨大的攻坚战就要拉开序幕了。 次日种师道主持军机处会议,商讨攻打杭州的策略。种师道对众人道:“今后需爱惜士兵,尤其我西军将士,不可轻易行蚁附攻城之事。” 折赛花道:“昨天的撤军显示经略相公的仁爱之心,只是杭州城就在眼前,诸将都想早日破城,如今有何计策。” 种师道昨天想了一夜,其实古代攻城谁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当年无敌的蒙古铁骑围绕着襄阳打了10多年,蒙古的第四位大汗蒙哥汗也是死在了重庆的钓鱼城。18世纪后装火炮都出现了,但是曾国藩的湘军围了太平天国的首都天京两年多,最后还是靠挖地道炸开城墙攻入了城中。因此,对于杭州这座大城,种师道还是相用挖地道的方法攻城。至于怎么实施,种师道还是想听听军机处人的意见。 种师道把自己的想法跟众人说了,军机处的几位将军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吴玠首先道:“相公此计神妙,只是我军常在西北,虽然不缺少精通挖地道的人才,但是此地多水,土地松软泥泞,如果挖地道恐怕还要请当地的工匠指导才是。” 种师道对王定六说:“你在附近寻找善于挖洞的工匠,以重金许之。另外要想法跟混入杭州城内的锦衣卫联络上,如果能在城内制造混乱内外结合也可加快破城。” 王定六道:“方腊已经隔绝的城内外交通,我已命令时迁想法再次潜入城中,去其他锦衣卫汇合。只是潜入城中也难将消息传递出来。” 种师道自言自语道:“要是有信鸽就好了。” 说道了信鸽,突然吴麟想到点什么,说道:“经略相公所说的信鸽是否就是西夏军中用来传递消息的‘飞奴’?” 其实我国古代早就有鸿雁传书的故事,但是信鸽比较成熟的用于军队却是西夏国的军队。西夏地广人稀,很多当时就是用信鸽传递消息,称之称“飞奴”,不过西夏的信鸽使用还是比较初级,也没有让后人重视。 种师道头脑中原本种师道的记忆中有“飞奴”的概念,只是没有把这个事情看成很重要的事情。今天吴麟提起来,他才意识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信鸽了。 种师道回道:“正是这个飞奴,要是咱们能驯养信鸽就好了。” 吴麟道:“禀经略相公,我这几日跟五公子闲谈,得知他得了一对本地产的红血蓝眼鸽,根据五公子讲,这对鸽子非常有灵性,能够日行千里,飞回老家。不过这个鸽子老巢在秀州,五公子这几日正在训练,想让这对鸽子能够随时飞到自己身边。” 种师道喜道:“世信有如此灵鸟,你让时迁带着这对鸽子入城,必要时放出鸽子传递信息。派专人在秀州的鸽巢守候,若有消息立刻快马送到军前。” 折赛花也说道:“咱们一边挖地道,也要积极打造诸如投石机、攻城车、云梯等攻城器械,也要开始攻城,双管齐下才好。” 种师道想了一下道:“也好,让工匠立刻打造攻城器械。另外在距离杭州城墙600步的地方搭起数十座土台,把咱们的三弓床弩也搬上土台上与城中贼军对射。另外轰天炮也要不停的对杭州城攻击。还有派人给延安府送信,让魏定国尽快多做火药和轰天雷,火速送往前线,我估计杭州之战后,我军的火药就省不了多少了。” 吴玠借着说道:“这蚁附攻城之法,可以由还没有送走的苦力营和本来要放走的老弱战俘担当。我军可以驱赶这些俘虏在前,如果能攻下城池最好,如果不行只是消耗些贼军的兵力和箭矢也好。” 吴玠是西军中最善于攻守城池的,他深知城池攻防的要略。蚁附攻城虽然残酷但是也是最能消耗守军资源的,守军资源耗尽,士兵疲惫之时,城池也就危险了。 种师道听了吴玠的建议,立刻想到了当年成吉思汗西征,面对中亚各国的城池,蒙古人都是驱赶俘虏,甚至当地的居民作为先锋攻城的。这种残酷攻城之法种师道觉得非常不人道,尤其是攻守双方都是中国人。但是当他想到,昨天撤军之时,折赛花一个女流之辈都劝他不要有妇人之仁的时候,他明白此时该下决心了。毕竟西军将领还是想早日攻破这繁华的杭州的。 种师道说:“既然诸将都想早日攻城,那就按照吴玠说的办。明天开始先让战俘和苦力营把城南的护城河填了,然后催他们攻城,消耗贼军。同时加快攻城器械的打造。” 三十七 杭州鏖战(三) 人多好办事,数万西军一夜忙碌,杭州城南和城西西军负责攻击的城墙外的平地搭起了百十个土台,西军中所有的三弓床弩都摆满了土台。神机营所有的轰天炮都放在了城南,工匠们打造的投石机也有1百多架,也都放在了轰天炮的周围。所有都看出来了,主攻方向是杭州南门。 所有工程器械都准备好后,种师道就任命吴玠负责组织攻城的。 吴玠大喜,领命来到的阵前。吴玠令旗摇动下令攻城,一枚枚的轰天雷、三弓床弩的三头弩箭、还有投石机投出的大小石块,一起飞向了杭州城头。投石机和三弓床弩的威力不小,可惜就是准头差,有的打在城墙上,有的越过了城墙打到了城内。轰天炮可以根据调整不同配重确定投射的距离,在凌振、李老憨等人的调整下,只用了3-4轮炮击的调整,轰天雷基本上可以在杭州城头爆炸了。 轰天炮数量虽然不多,准确打到城头具体目标的也很有限,但是对起义军的威慑力却是惊人的。方杰蹲在城墙的女墙下面,刚刚就有一个轰天雷在他不远处爆炸。爆炸产生气起浪硬生生把他的一个亲兵抛下了城去。 吴玠见己方的远程攻击已经完全压住了城头的起义军,到目前为止起义军只能是被动挨打,城头的三弓床弩被打掉了十几架,可是义军却连一只三头弩箭都没有射出来。看到这些情况,吴玠吩咐士兵驱赶战俘和苦力营填护城河。 王三就在苦力营中,本来作为刘光世的亲兵头子他还是很风光的,但是乌镇刘光世和他们6了亲兵受到的插箭巡营的惩罚,随即他们被让刘光世换掉了。王三此刻有些怨恨刘家父子,不过刘光世也没有把事情做绝,给了这些他们一些钱,并且推荐王三为苦力营的营官。 乌镇决战之后,西军俘获战俘也是不少的。按照秀州收编策略苦力营已经收编完成,本来准备将这些苦力押送倒西北。但是战俘太多,栓子商队也运不过来,所以就给耽误了。凑巧等到了这次杭州大战。 一般的一个苦力营500人由1个营管和4个副手组合,这5个营官多数是西军的伤病,或者是年纪的老兵。把这些老兵、伤病提拔营官或者是营官的副手多少是有些发福利的感觉。只有王三这个营与众不同,他们有6个营官,而且都是伸手矫健能够马上如飞的精锐刘光世的亲兵。 对于王三来说,自己的官职升了可是马却没了。他想作战立功,多挣些钱财,但是刘光世不让,本想就此结束西军生涯,回西北农场里组织苦力种地了,没想到今天得到命令组织苦力参加攻城战。对他来说命运倒是大起大落的,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 听得熟悉的战鼓咚咚,他知道此刻该他们出战了。他猛地拔出战刀喝道:“你们这些腌臜丘八听着,扛着土袋跟着前面的战俘冲,把土袋扔到护城河就往回跑!” 经过收编过程的苦力们现在就是服从性特别强,其实也没办法,不服从的早就脑袋搬了家。苦力们听到命令后麻木的背着土袋就往前冲。最悲惨的是那些苦力都没有选上的老弱残兵战俘,他们是冲在最前面的,好在西军发给了他们一种叫“半截船”防御器械,这种器械真的像半条船,使用时船翻过来,两个人在前面撑着在前面跑,船底能遮挡箭矢。这些半截船并不多,也总是比没有强。 冲在最前面的俘虏连西军号坎都没有,就是穿着原来起义军的各种破烂军装。城上的起义军立刻就认出来了。有人立刻禀报给方杰,道:“大将军,冲在最前面的是咱们人。怎么办?” 方杰怒道:“放箭,管他是谁的人,冲进城来咱们都完蛋!” 这些战俘冲到护城河的时候,城墙上的起义军开始冒着西军的远程打击火力往城下放箭了。护城河的位置很重要,一搬都是城上弓箭可以攻击到的位置。所有起义军弓箭齐下,那些只有少数半截船的战俘开始有了死亡。 前面的战俘倒下后,并没有阻止后面的人前进。前面倒下的人的尸体和土袋都让后面的人推进了护城河。 王三究常上战阵,因此对城上飞下来的弓箭并不害怕。起义军的弓箭在西军的远程打击压制下并没特别的密集,再有就是自己身后的弓箭手,特别是神臂弓手也开始往城头上射箭。王三一边用单刀拨打着并不密集的箭矢,一边督促前面的苦力迅速将土袋投入护城河中。 西军在不停的填河,城上和城下双方的弓箭手也开始对射。双方都损失了一些人马。但是总体看来西军死伤多是战俘和苦力,起义损失的实实在在的是守城的士兵。这样结果让吴玠非常满意。他认为这样不出三天就可以将城南的护城河填满,然后就催动这些战俘苦力攻城,在不停的消耗下,起义军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只怕不等地道挖完,杭州城说不定就给攻破了。 种师道在大营的高处看着第一天攻城的战况,西军诸将在那里也是指指点点,虽然工匠开始挖地道了,但是似乎没人关心这个工程。大家都希望吴玠赶快攻破杭州,他们好今早进成劫掠!从攻城的场面上看,吴玠指挥的进攻也是颇有章法。 此时折赛花建议道:“经略相公,吴玠将军指挥得当,我看咱们可以昼夜不停,让战俘营和苦力营轮番进攻,不出两天就可填平护城河。” 种师道说:“神机营和咱们的弓弩手完善也要休息。而且晚上这些轰天雷的准头会下降。” 折赛花道:“贼军的弓弩手更少,而且到了晚上他们也射不准。” 种师道见诸将都想急于取胜,也就不想再坚持了。这是时王定六急忙忙跑了过来,在种师道耳边说了几句,种师道瞬间有些失望,但马上恢复如常了。 他转身对折赛花说道:“晚上神机营休息。换一批人来操作投石机和三弓床弩,投石机要投掷一些火油桶,三弓床弩的箭头上也要帮上油布点着火后发射出去。” 折赛花道:“好,我去安排。” 指挥苦力营填了一天的护城河,王三从战场上下来了,他回到营地发现今天士兵的伙食有了改善,以前苦力们也就是喝点稠粥,今天每人发了一个硬面饼子和一碗臭鱼烂菜。战俘营和苦力营吃的都一样。只是苦力营每个人发了一张军票,军票上写着可以兑换10文钱。这可能是上官对他们这个苦力营今天工作的认可。王三下江南来已经得了十几贯赏钱,再加上刘光世赏赐的给的遣散费身上都有30多贯的军票了。这10文的军票他当然看不上眼,因为如果攻破杭州作为参战的营官他的赏赐将远远多于这10文钱。所以他随手把军票给了一个叫钱良的苦力。然后同另外几个营副官道帐篷里吃饭了,他们营官是有单独伙食的。 钱良领到10文的军票,又得了王三赏给10文,但是他并不高兴。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苦力,自己甚至有点鄙视他们。 钱良,姓吴,但是觉得自己名姓加在一起他不好听了,毕竟是茶叶商人,因此改名叫钱良。他在江南过的也不错,每年也能赚上一、二百贯的铜钱,这次做完生意回老家杭州没想到整个村子都被起义军烧了,自己也被稀里糊涂裹胁到了历天润的军中。乌镇一战被俘,接着整编又成了西军苦力。本来他身体就不是很强壮,西军挑选苦力谁也看不上他。当时收编的时候,所有战俘都以为如果选不上苦力就要被杀头,最后他大声喊叫说自己会算账、写字才让王三看上的。由于自己能写能算的又能出主意,颇受王三看重,因此也在营中帮助王三管理苦力。 钱良咬着硬面饼子就和着烂菜就吃了起来,今天的饭食对于他来说就是美味。自从被裹胁后这是他吃的最好的一次了。今天冲了好几次,自己至少往护城河里扔了三个土包和两具尸体。吃着吃着,他觉得肩膀发酸,想着原来还算是不错的生活,还有明天是否能够活着回来,他不由得悲从中来,哭出声来。 其实苦力营的苦力那个不是如此,不仅仅只是钱良那个苦力有故事,因此一时间苦力营哭声越拉越大。在帐篷里吃饭的王三等几人听见外边有哭声吓了一跳。打仗过程中士兵都会高度精神紧张,一点声音都会让士兵误以为有敌人劫营,而后天黑得时候要是看不清楚因此可能就会发生打斗,引发营哮。因此一到晚上除了喂马的士兵,其他士兵都不许随便走动,如果大声喊叫可能就会立即斩首。现在天马上就黑了,这声音要是越来越大,很可能引发营哮。 王三等人知道事态严重,几个人立刻抄起刀枪就窜到的营地中央,打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狗才,喂你们些干粮就闹事。如果太阳下山谁还敢在喧哗立即斩杀。” 王三等人不停的吆喝,临近的营寨被斩杀士兵的惨叫声已经传过来了。钱良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心说好险,立刻停止了哭声,抱着硬面饼子蹲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这时候营外马蹄声响,一个旗牌官飞马过来查看情况。战俘营和苦力营的混乱已经让中军大帐的种师道发现了,他马上派出去10几个旗牌官去打听情况。 这个旗牌官已经查了几个营头了,问题也都知道了。到这个王三这个营头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但是这个旗牌官看见王三还是从马上跳了下来。毕竟王三原来是刘光世的亲兵头子,地位还是有一些的。 旗牌官跳下马来对王三一抱拳,道:“王管带,你这里没啥事情。” 旗牌官就是主将的传令官,虽然在军中的地位没有亲兵高,但是毕竟是“官”,亲兵则是“兵”。尤其是旗牌官随是武官,但都是认字的,这个是他们的优势,在主将面前做过几年旗牌后,往往会外放做官,而且有机会做通判之类的文官,在宋朝文官的地位可是远远高于武官的。这个旗牌官王三还认识,也行王,名字恰巧叫“气派”,平时大家都称他为“王旗牌”。这个王旗牌还是很有些本事的,在诸多旗牌官中不但能识文断字、马上如飞,而且能够操船驾舟,算是一个全才的人物。 王三见王旗牌挺客气,也抱拳说道:“王旗牌,我这里没事,就是几个丘八看见干粮就哭了,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腌臜,对他们好一点都不行。我已经弹压了,你到别处盘查。” 王旗牌拉住王三,低声道:“赶快让弟兄们睡觉,今天可能连夜还会攻城。我估计你们营到了下半夜还得去背土包。” 王三奇道:“怎么这么急。” 王旗牌道:“我哪里知道,这都是上官的意思,我就是管传令而已。”说完飞身上马,去了下一个营寨。 王三听了有些郁闷,对周围几个副营官说:“听见了,咱们带着苦力营也得跟着受苦。让这帮腌臜赶快睡觉。” 三十八 杭州鏖战(四) 几个副官吆喝着让苦力们赶快吃饭然后睡觉,王三突然看见王定六从面前匆匆走过。王定六做探马头子的时候到处传递消息,王三是亲兵头子。王定六传递到刘光世处的消息都是王三接的。没想到王定六如今一路高升,虽然王三也是营官,但是这个苦力营跟锦衣卫营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他这个管带比起王定六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不知差了多少级别。 王三见王定六匆匆走过,没有跟自己打招呼,不由得心中有气,就甩了一句闲话,道:“王六哥,春风得意呀,不认故交了!” 王定六急忙办事真的没有注意王三。此时他回头看见是王三甩闲话,知道最近他过的不如意,于是停住脚步,道:“我这里着急办事,真的没看见三哥,让您挑理儿了。” 王三见王定六跟他说话了,气也就消了。他客气了一下,道:“六哥现在是干大事的,今后要是用得到我的,尽管说。”王三知道现在王定六位高权重,在西军中地位恐怕不必刘光世低,他这么说话一个是客气,另外多少有点攀附的意思。毕竟当了多年亲兵,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懂得。 王定六当然明白,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事,道:“我现在着急找懂得挖地道的工匠,如果有三哥可以推荐一些。”说完,拱手告辞了。 王定六走后,王三有点糊度。前几天从各营中抽调了一些懂木匠的士兵说是打造攻城器械,这个挖地道有什么用。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王三转头就向自己的大帐走去。 还没有走到大帐,王三突然觉得有人拉自己的袖子。王三一看正是钱良,王三对钱良道:“你还不去睡一会儿,下半夜可能还要出战呢。” 钱良道:“管带,小人不小心听到了您和那位大人的说话,小人懂得挖地道。请管带大人成全。” 王三看了一眼钱良,道:“钱良,我也不想扛着土包冲。可是你这商人出身,肩不能但担,手不能提蓝的,还想去挖地道。你可知西军的军纪,要是欺骗上官可是要斩首的。” 钱良道:“大人是真的。我祖上是专修墓地的,后来我爷爷开始觉得盗墓更挣钱,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是干这个的,到了我这一代才改行经商。我们家是祖传的‘蜈蚣之术’” 王三看了看钱良,开始以为他在说谎,就是不想在冲锋陷阵了。但是谁也不愿意说自己祖上是盗墓贼的,毕竟在任何年代盗墓都是不光彩的事情。钱良这么说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没准他真有这个本事。于是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 王定六仔细端详钱良,从细节上看这个人原来定是一个富户,于是问道:“挖地道可是力气活,你身子板能受得了吗。” 钱良道:“要是做苦力我便不行,但是我知道怎么挖地道。” 王定六随口问道:“那你说说怎么能够挖好地道?” 钱良道:“要挖好地道首先要看水路,如果地道透水一切都完了。就拿咱们杭州来说……” 王定六一听大为惊喜,他打断了钱良,道:“你随我来。”说着拉起钱良就往中军大帐而去。 种师道正在大帐内发愁,因为今天王定六向他报告说选了当地3个工匠挖了3条地道,没想到挖了不久地道就都进水了。根据当地的工匠说,如今是夏季杭州本来就雨水多,所有地道进水不足为奇。地道进水自然无法挖掘,这也是种师道同意日夜不停填护城河加急攻城的原因。如果地道真的无法挖通,就只能强攻杭州城了,这是种师道不愿意看见的。 正在此时,王定六把钱良带了进来。钱良跟种师道仔细讲了如何挖地道的情况,种师道大喜。他觉得即使挖不成地道,这个钱良也是个人才。 种师道问道:“你叫吴钱良?你的爷爷和父亲都是精通蜈蚣之术的人。” 钱良尴尬的笑了笑道:“你叫我钱良就行,我祖上是修墓室的。” 种师道听了哈哈大笑,中国历史各朝各代都是对盗墓贼恨之入骨,盗墓也都是的大罪。要是说利用盗墓的只有汉朝的摸金校尉了。当然现代盗墓分成了两派,私人叫盗墓,国家的叫考古。 种师道才不在乎钱良的身份呢,道:“如若你能挖成这条地道,我有重赏。” 钱良道:“谢大人赏。” “先别谢赏,你多长时间可以挖通地道。”种师道问。 “20日即可。” “若日夜不停呢”种师道继续追问。 钱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道:“大人明察,小人家祖上挖地道都是不分昼夜的。这个20天就是部分昼夜的。不过大人要是把我所在的那个苦力营都交给我挖洞,我拼死15天就把地道挖到杭州城下。” 听了钱良的话,种师道大喜,道:“好,我就给你15天。我就命名你所在的那个营为掘子营,你为掘子副营管带主持挖洞之事。” 王三夜里迷迷糊糊的让传令的王旗牌叫醒了,他已经有心里准备了,所以并不奇怪。王三迅速的集和了队伍,问清楚了集结地点在城西,带着队伍走了过去。 到了集结地王三非常奇怪,他发现城西只有他们一个营的队伍,也没有土包。正在奇怪之际,他看见王定六带着钱良走了过来。钱良显然是换了一身崭新的西军军装,王定六把王三拉到一边吩咐着什么。 钱良高声对着大家说:“兄弟们,小种经略相公让诸位跟着我挖洞。咱们不用冒死去填护城河了。” 钱良说完,众苦力们远望着战火纷飞的杭州城欢呼了起来,因为他们不用冒着危险去填护城河了。 晚上的攻击神机营并没有参加,西军远程攻击的武器主要是依靠投石机和三弓床弩。晚上攻击的时候投石机发射了很多点着的火油罐,三弓床弩的箭头上也缠上了油布点燃后发射出去,这种火攻实际上的杀伤作用还不如白天,主要原因是杭州城是砖石结构这种攻击很难点燃什么。倒是有几只火箭偏离了目标飞进了城里点着了几间民房。 远程攻击在杭州城上、城下形成的火光倒是给负责填护城河的战俘和苦力们指明了方向。由于在古代很多人营养不良,都患有夜盲症,到了晚上看东西都是灰蒙蒙的,战俘和苦力们的伙食更差,所以要是没要火光的指引,这些战俘和苦力们也许会到处乱跑,严重引发混乱导致营哮也不一定。 城上的起义军由于在明处,向城下看都是黑乎乎的,所以弓箭的准头也就没有了,给填护城河的宋军造成的伤害比白天小了很多,相反的他们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让在填护城河苦力的身后西军弓箭手看清楚。这些西军弓箭手纷纷向城上射箭,杀伤了不少起义军。 经过一夜的劳作,护城河已经给填充了大半。如果照这个速度填下去,只是在需要1天就可以将南面的护城河填满。种师道闻之大喜,让吴玠继续组织攻城不给起义军喘息的机会。 这个时候王定六来报说是钱良已经在西门外选好了挖地道的地点了。种师道于是带着自己的亲兵就了到西门外查看情况。 比起南门的热闹西门安静了许多,种世龙、种世虎和鲁达在这里操演怀德军的步兵,由于没有让怀德军步兵蚁附攻城的计划,所以他们3人就把怀德军的步兵拉到了西门操练,以威慑敌军。另外就是西门也是搭了几十座高台,高台上放着一些床弩,每天都向城头放上几箭,主要是起到骚扰作用。 钱良已经找到了挖掘地道的位置,这个位置距离杭州城只有不到1000步,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坡的下面。 第二天一早种师道就去看掘子军挖地道情况。王三和钱良见到种师道亲自过来,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跑了过来,向种师道行礼。 种师道看着钱良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尽管跟我说,我都给你提供。” 钱良道:“多谢经略相公,器械齐备我已经开始挖了。只是希望让大军在城西在多堆建一些土台,用以掩饰我等挖地道的秘密,毕竟这里离城有点近。” 种师道回道:“这个好办,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他看了一眼王三,问道:“你就是这个营的管带。” 王三急忙施礼,道:“小的王三参见经略相公。” 种师道说道:“现在这个营已经成为正是的西军的掘子营了,切不可轻慢了士兵。至于挖地道要完全听从钱良的指挥,明白吗?” 王三道:“放心,小人醒得。” 王三几句对答,种师道觉得这个人说话得体,因为一般的苦力营的营官都是西军的伤病或老兵,这些人说话要不是粗鄙要不就是木纳,比如像李老憨那样子。像王三这样精壮的、又得体的士兵断然不会在苦力营。 种师道大量了一下王三觉得眼熟,道:“看你谈吐得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王三道:“小的曾经是刘光世将军的亲兵。” 种师道想起来了,唏嘘道:“这就对了,好好干,这掘子营要是能立下大功,我绝不亏待你。” 就在此时,种世龙突然喊道:“父亲,您看城北有狼烟。” 种师道跟童贯商量好了,如果起义军袭击城北或者城东大营,这两个大营白天点狼烟夜里点篝火报信。此刻种师道拢眼神观瞧,城北的狼烟已经燃起来了。 种师道大惊,吩咐自己的一个亲兵道:“快去会大营找军师,让她全营戒备。并且派兵接应。我去城北救援。” 说罢招手让种世龙等三人,带着怀德军的步兵跟随自己向城北大营奔袭了过去。好在是种世龙等三人在操演军马,这些怀德军没有披上步人甲。所以怀德军行军速度还是飞快的,一行人巡视向城北驰去。 三十九 杭州鏖战(五) 王禀南征以来非常郁闷,本想以自己北军的实力能立下一些功劳,再发一笔小财。没想到这些“戴白之人不识干戈”北军比起江南起义军来战斗力简直是弱爆了。让方七佛的部队一路追打,好在守住了秀州,没让起义军与太湖上打着方腊旗号的水匪连城一片,算是有点功劳。不过种师道在秀州数千人就破了方七佛20万大军,更彰显自己的无能。而且种师道还责备他不救林冲,将他暴打了一番。他找童贯告状,可是童贯根本就没有正面回应他。所有的一切让他愤懑不已。好在童贯为了安抚他,让他负责杭州北门的防务。 本来20万大军攻打杭州,又有西军精锐助阵,获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宋军将领都想到杭州城内发财,可是童贯却下令让西军攻城,城破后让西军在杭州“维持秩序”10天。所以本来想到杭州在发一笔才的王禀心中更加郁闷。 王禀的副将是禁军中的大将辛兴宗,这个辛兴宗说起来跟西军倒还是有点联系。这个人是京兆府长安人士,也在西军所驻守的熙河府做过统领。可是他跟西军不同,西军要打仗主要是通过打仗能够给他们带来财富。但辛兴宗本家就是大财主,只不过是商人出身,是西北有名的盐商。他的父亲觉得出身不好,就不让辛兴宗从商,让他专心读书,未来能够做个一官半职的,显耀门庭。只是辛兴宗读书不行,所以他的父亲才让他加入西军某个武职。辛兴宗做了统领后算是做了官了。虽说是武官,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但是西军刀尖挣富贵的生活辛兴宗不喜欢,所以就托人走门路进入了禁军做了教头。由于他在西军毕竟呆了些年头,对比其他的禁军老爷们还是有几分战力的,再加上自己有钱,通过一番运做,攀附上了童贯,顺利坐上了督军虞侯职务。此人素来与王禀交好,这也是童贯让他跟王禀一起负责北门攻防的原因。 这几天杭州南城炮火连天的攻城,让王禀非常郁闷,他觉得自己会什么都捞不到,因此每天在营中喝闷酒发牢骚。辛兴宗并不想打仗,对他来说每天喝酒比什么都好。 这天王禀又大帐中和辛兴宗喝酒,喝着喝着王禀又骂了起来,他对着辛兴宗说道:“现在什么好事都让西军占了。” 辛兴宗道:“打仗算什么好事,还是咱们喝酒风雅。” 王禀道:“贤弟,你也算是西军出身。你说为啥西军这么爱打仗,这么能打仗。” 辛兴宗满眼不屑道:“那些穷棒子,打仗只不过为了多挣几贯铜钱而已。” 王禀道:“这个种师道连番羞辱我,让愚兄恼怒不已。” 辛兴宗借着酒劲道:“我倒有办法戏耍这些穷鬼一番。” 王禀道:“有何妙计。” 辛兴宗用眼神瞟了一眼刚刚搭建的烽火台,道:“咱们效法古人,行‘狼烟戏诸侯’之事,戏耍西军一番。” 王禀下了一跳,忙道:“贤弟不可鲁莽,那些西军丘八可都是蛮横粗鄙之辈,要是耍起混来可不好收场。” 辛兴宗却不在乎的回道:“别人不敢惹西军,我确视他们为粪土,一群没有见识的南瓜脑袋穷棒子而已。” 王禀已经有些多了,还是阻拦道:“不可胡来……” 辛兴宗却说到:“好好,喝酒!喝酒!” 辛兴宗又灌了王禀几碗酒,王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辛兴宗推了几把王禀,见他没有反应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在他的亲兵的拥簇下向着烽火台走了过去。 辛兴宗刚刚走出大帐,王禀一推桌子就站了起来,脸上酒气全无,他笑道:“我倒要看看辛兴宗如何耍笑西军,只是不要扯上我。”随后,他抬手把自己的亲兵叫了2个过来,悄声的说道:“你去外面小心的看着,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喝多了睡着了,要是出大事了就速报我知。”这两个亲兵领命而去。 辛兴宗接着酒劲一把火就把烽火台的狼烟点着了。然后就站在寨墙上看着西军的笑话。随着狼烟越升越高,辛兴宗看着远方的有一只人马飞快的向他们大寨奔来。他笑着对身边的军士道:“看看,都看看,这就是最近嚣张的西军穷棒子。别看他们打了几个胜仗,老子让他们来,他们就得乖乖的跑过来。”随着他的嘲笑,寨墙上的北军和禁军们也都哄笑了起来。 但是随着西军越来越近,当辛兴宗看到了种师道的旗号后,吓得酒一下就醒了。他万万没想到是种师道亲自带兵来救援了。辛兴宗一下子蹲在了寨墙前,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冤家来了!待会不要开辕门,说好话让他们赶紧走。” 种师道到了北门大寨就感觉不对了,他看到北门宋军大寨外安安静静的,别说是死人,连一支箭矢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有人劫寨的。种师道立刻明白了,他真的没想到两军对阵的时候居然有人将烽火台当作儿戏!他看着寨墙上号称朝廷亲军的禁军,心中长叹一声,暗道:这样军队,看来是天绝大宋了。不过既然到此,为了眼前的胜利,他也必须整顿一下现在的北门大寨了。 种师道用手点指,道:“快快开寨门,让本经略入寨。” 种师道喊了半天,辛兴宗的一个亲兵才哆嗦着露出头来,颤颤巍巍道:“经略相公明察,这贼军已经退了,我们将军说请您老先回去。一会儿自有酒肉送到,犒劳贵军。” 种师道怒道:“本经略亲自提兵来救,难道是觊觎你几斤酒肉吗?赶快打开寨门。” 那亲兵又央求道:“经略相公,我们将军说请您快回,战事要紧,请勿私离戍区。” 种师道越听越怒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还知道战事要紧。你的将军是谁,王禀吗?让他来见我。” 那亲兵也吓得不轻,蹲下身子问辛兴宗道:“小种经略相公真的怒了,怎么办。” 辛兴宗也没办法了,他往怀里摸了摸,身上还有几块银子。他又对身边的亲兵道:“把我赏给你们的钱都拿出来,回头赏你们双倍。”几个亲兵把身上的铜钱都逃出来给了辛兴宗,辛兴宗把战袍撕了一块,把这些钱一包,随手扔出去,然后喊道:“经略相公,这里又些散碎的银子送于大人买酒。大人若是退兵,定有厚礼送上。” 听了这人的话,把种师道气乐了,暗道:这是何等蠢材,才能说出这种话来。随即不在理他,对着种世龙、种世虎道:“老六、老七去把那个辕门砸开。” 种世龙和种世虎一个举起开山斧,一个举起铁骨朵冲到寨门前就一通猛砸。寨墙上的辛兴宗真的害怕了,他大叫道:“有敢闯营者乱箭射死。快快弓箭准备!” 寨墙上的北军的士兵当然不会听辛兴宗的,禁军士兵就是在混蛋,也知道种师道是这20万大军的第二号人物,率领的西军这只虎狼之师,如今面对种师道那个敢放箭!辛兴宗见没有人听自己的,急的直跺脚。此时辛兴宗突然听见寨墙外大队骑兵的声音,他从寨墙的缝隙中看去,原来是折赛花带着大队的骑兵来了。辛兴宗这个时候已经是吓得魂飞天外,跳下寨墙抱头鼠窜。 此时种世龙和种世虎已经把寨门砸开,种师道一马当先冲进大寨,就看见了抱着脑袋往中军大帐跑的辛兴宗。种师道马鞭一指,胡三催马就冲了过去,轻舒猿臂一把抓住辛兴宗的腰带,就把着100多斤的大活人提了起来夹在的腋下,同时左脚点蹬,右膝盖顶马的前肩膀,战马立刻一拨头往回跑到的种师道的面前。胡三一松手就把辛兴宗仍在了地上,早有绑缚手给他上了绑绳。胡三马快手疾,抓人动作一气呵成,引起众将士的一阵阵喝彩。 辛兴宗直接趴在了地上,哀求道:“大人饶命,我也是西军出身。我只是想跟袍泽们开个玩笑。没想到经略相公亲自前来,死罪!死罪!” 种师道喝道:“我大宋军中居然有如此蠢材。既然你已经认了死罪,我就成全你。来人就地正法。” 辛兴宗听说种师道要杀他,急忙道:“我是禁军虞侯,你是厢军将领,如何敢私自用刑。” 种师道笑了,道:“一个小小的虞侯,你比刘延忠怎样。”说完,对着身边的刀斧手道:“杀,将人头挂在辕门上。” 随着辛兴宗的惨叫,北军大营鸦雀无声,他们真的被这群虎狼一般的西军吓坏了。这些呆在那里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就这么静静站着。 种师道突然意识到这个北寨的守将应该是王禀,这个秀州接下了怨恨的将军到现在还是没露面。于是他高声道:“王禀在哪里,出来相见。” 王禀派出来的两个亲兵还算机灵,一个拦住种师道说道:“启禀大人,我家将军身体不适早早的睡下了。”另一个士兵悄悄的绕过人群直接向中军大帐跑去给王禀报信。 王禀听说种师道没有任何的旨意或童贯的手令,直接就斩杀朝廷虞侯,也吓坏了。慌忙拉了一匹马向童贯的大营跑了过去。 童贯也看见了北城的狼烟了,但是他跟种师道约定,见到狼烟是西军去救,所以他并不着急。他派出了探马打听消息,不久探马传回来的消息是种师道亲自去救,可是没有起义军抢夺营寨。童贯一下子就蒙了,他觉得要出事,所以他让杨可世看守大寨,带着几百胜捷军奔赴北城大寨。 他在半路上遇见了王禀,王禀见到童贯跪在地上磕头,请求童贯救命。童贯见王禀如此惊慌便问道:“你一个堂堂将军,怎么如此慌张,丢了人马不说,亲兵都不带?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禀就把事情的始末缘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童贯大怒,他既怒王禀、辛兴宗等人私点烽火狼烟的行为,也怒种师道的飞扬跋扈。童贯命人把王禀绑了,带着他去见种师道。 到了北营,种师道正在审问辛兴宗的几个亲兵,这几个亲兵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了。军中早有书记官将他们的口供录了下来,并且让他们按上手印。 童贯带着五花大绑的王禀进到了中军帐,种师道见童贯进账,急忙站了起来,道:“参见媪相。”然后将亲兵的口供递给了童贯。 童贯连口供都没看,直接说道:“来人,把这几千个亲兵也斩了。” 种师道本以为童贯会对自己私自斩杀辛兴宗有所不满,没想到童贯无条件的支撑了自己,只是可怜那几个亲兵了,白白的丢了脑袋。 童贯冷冷对着众人说道:“如今大战在即,凡有误军机者,斩!” 王禀听了这话,浑身颤抖,跪在那里直叫饶命。 童贯对种师道说:“彝叔,这个人如何处理” 童贯在场当然种师道明白此刻应该谁做主,因此种师道回道:“全凭媪相定夺!” 童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此事王禀有失察之罪,重打五十。” 王禀见童贯没有杀自己,急忙磕头道:“多谢媪相不斩之恩。” 童贯道:“大战在即,切不可再生闲事。”接着又对种师道说:“彝叔,军中之事本相为你做主,你只是专心早日攻破杭州!” 种师道躬身道:“媪相放心,一个月内必将破城!” 童贯闻听大喜,杭州放眼中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如果一个月内能够攻破,拿自己作为主帅的威名就会大涨,何况方腊建都与此,如果城破了,方腊建立的永乐政权名义上也就完了,自己主持的南征也就名义取得胜利了。 四十 杭州鏖战(六) 处理完成城北军营的事宜,种师道带领西军回到了城南大营。城南的填埋护城河的工程也是进展顺利的。如果顺利护城河今天都可以填满,军机处诸将与种师道商量如何攻打杭州城。 种师道问道:“如今攻城车和云梯打造的如何了?” 折赛花回答:“还需5日。” 种师道说:“如果没有攻城利器,只靠现在的长梯等简易的器械,恐徒增伤亡。”其实种师道真的是爱惜士兵性命,他最好是等待钱良地道挖到杭州城墙下,用火药炸开城墙最好。 种师道爱惜士兵性命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军营,将士们都感其仁德。但是大多数人特别是军官还是想早日攻入杭州,现在西军的赏赐策略丰厚,就是战死也有重重的抚恤。有些士兵觉得自己要是战死了也是贱命一条,可是丰厚的抚恤能够换的一家的10年衣食无忧也是值得的。军营上下弥漫着一种不安的躁动。 吴鳞道:“经略相公,如今战俘和苦力加起来足有3万多人,这几天伙食都快赶上西军普通士兵了。如果让他们闲下来,再给他们喝粥,恐怕引起这些腌臜丘八的不满,再生事端。” 吴玠也道:“可以强令这些战俘和苦力攻城,也看看贼军的战力如何。等云梯、攻城车打造好之后再由我西军攻城。” 折赛花也劝说道:“可以多派遣弓箭手在攻城部队后掩护,远程的攻击也可以加强,这样也可减少伤亡。” 种师道看了王定六一眼,道:“城内的锦衣卫有消息吗?要是能里应外合也好。” 王定六道:“昨夜晚时迁带着两只飞奴进了杭州城,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我已经派人到秀州了,飞奴要是带消息回来,他们会立刻快马回报。” 种师道看众人求战心切,道:“明日攻城。先将战俘、苦力抽出5000人,在城西填护城河,填护城河的位置听从钱良安排。其他的就按吴玠的战法攻城,日夜不停连攻击5天,5天后活着的无论是战俘和苦力一律赦免。愿意留在西军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赏给路费。” 折赛花的等人齐声说道:“小种经略相公仁慈,我等遵命。” 第二日吴玠调拨了5000人到城西填护城河,将剩余战俘、苦力分成了3队,每队都是接近万人。这次战俘、苦力们发给一些原来自己在方腊军中使用的破刀烂枪,发下了更多的半截船和带着钩子的长梯,战俘、苦力们知道这是要让他们蚁附攻城了。很多人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有些人当时就哭出声来。 这些哭泣的战俘和苦力刚刚哭出声来,就让一群凶神恶煞搬的西军当场抓了出来。吴玠站在高台上说:“我西军马上就要进攻杭州城,有惑乱军心者斩。”说完一摆手,十几声惨叫传来,接着就是十几个人头被挑在了高杆之上。剩下的战俘立刻安静了下来,他们再一次见识了杀人不眨眼的西军。 吴玠接着道:“西军不同于其他军队,讲究赏罚分明。今日攻城闻鼓不前者斩、闻金不退者斩、畏刀惧剑者斩、见死不救者斩……” 战俘和苦力们就听见了一个个“斩”字,说的赏罚分明,至于怎么“赏”一点也没说,听了吴玠的训话,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听见战鼓就往前冲,否则就是一个“死”。可是往前冲能活吗?但是这些人明白一点,就是起义军没有西军凶残,往前冲可能还有活路。 出战之前他们吃到了成为战俘后的一次肉,在杭州南门外列队的时候他们第一次看见了西军出动了这么多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是攻城时候往城头射箭的。他们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如果私自撤退,那这些弓箭手的箭矢会毫不犹豫的射向自己。 吴玠这次出动了1000弓箭手和1万战俘、苦力的组成的攻城部队。他令旗摆动,三弓床弩、轰天炮、投石机率先发起了攻击。杭州城头的起义军这些天吃尽了这些远程攻击器械的苦头,前几天他们尽力找到一些死角躲避这种攻击。但是今天他们不得不瞪大眼睛,时刻准备战斗,因为他们眼前的护城河已经给填满了,敌军今天要正式进攻城墙了。 西军的战鼓“咚咚”敲了起来,战俘和苦力们扛着长梯,举着半截船、挥舞着刀枪,疯了一样向杭州城的南门冲了过去。这条路他们这几天填护城河的时候已经走得很熟悉了,到了护城河就是起义军弓箭的射程之内了。这时候西军的投石机、三弓床弩停止了攻击,只有准头不错的轰天炮还在不停地向城头发射轰天雷,只是轰天炮只有四十多架,真的没有办法给城头造成太大的打击。 冲过护城河就是两军的决战了,方杰此刻站在城头上,他疯狂的挥舞着方天画戟指挥着起义军往城下射箭、砸石头,避免让西军靠近城墙,城下西军1000弓箭手也纷纷向城头射箭。一时间城上城下哀嚎一片。 终于西军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已经有一些战俘和苦力攻击到城墙下了。一些带钩长梯已经搭上了城头的女墙了,战俘们开始举着刀枪爬着梯子向城头攻击了。吴玠在远处看起来非常高兴,他没想到起义军守城这么没有经验,连推开长梯专用的叉子都没有准备。这种长梯勾上城墙是很难被推开的。接下来这需要用人命往上填,一个一个人的往上冲,什么时候有一方顶不住了,胜负也就分出来了。西军现在是最不缺人命的,这3万战俘就是牺牲品,只要不断将人命往城头送,破城也就是早晚之间了。 方杰不是没有推开长梯的双股叉,这些武器在杭州武库里应有尽有,只是方杰一年前还是一个漆工,他根本不知道这写东西是做什么的。方腊起义后队伍迅速扩大,这些专用的武器就发给了起义军士兵作为一般的武器,这些武器大多数在秀州、乌镇损失殆尽了。 这次守城看见宋军的长梯带钩子,勾住城墙厚很难再把长梯推开,起义军军用刀枪对着钩子一通乱砍但是效果有限。方杰看着敌军如蚂蚁一样顺着一架架长梯往城墙上爬,非常着急。突然他看见了城头还摆着一根根的滚木,不禁大喜道:“放滚木、快放滚木!” 滚木是一种非常笨重而且比较昂贵的守城武器。这个种滚木是由一人粗细、一丈长短的百十斤重的圆木为主体,圆木上丁满了钉子,就像大号狼牙棒一样,滚木的两头突出来数尺的长柄,长柄上拴着铁链。使用时需要几个人同时抬起长柄往下砸,使用完成后再用铁链给拉回来。 起义军的士兵也不傻,立刻就有人抬起了滚木,顺着长梯就放了下去。这个滚木的威力还是很大的。长梯上的数个士兵往往被一根滚木一并砸死,有的长梯则直接被滚木砸断。攻城的部队一下子让滚木砸了个措手不及,刚刚搭在城墙上的长梯纷纷被破坏。 城下的弓箭手开始对放滚木的士兵放箭,但是也只是射杀了一些士兵。有些放滚木的士兵同城头上摔下来,这仅仅造成收回滚木的铁链也随滚木掉了下来,而滚木无法收回而已。可是杭州城头还有多少滚木谁也不知道。 此时西军攻城已经超过了1个时辰,死伤士兵也得用千数记了。1000名弓箭手体力已经不支了,无法在持续射箭。吴玠无奈,传令鸣金收兵。 吴玠对第一次攻城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这些一年前大多数还是农民的战俘和苦力居然把长梯靠到了城墙上,当然这根守城起义军没有经验有关。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杭州城有滚木,其实滚木这种武器还是很贵重的,而且不好保养,西军驻守的很多城池都没有这种武器,没想到杭州有。所以他也是很庆幸的,要是这次上去的西军部队,在滚木的攻击下损失也是少不了。 西军撤下了后,自有人安排这些士兵修整。此时远程攻击又一次加强了,预示着下轮攻击即将开始。这一轮攻击还是1000名西军弓箭手压阵,万余名战俘和苦力向前冲冲杀。不过这次双方都聪明了很多,苦力和战俘不在集中的把长梯一个劲往城上冲了,而是有层次的冲。起义军也不向开始那么慌张了,长梯挂上城墙后立刻就放滚木,再也不用刀枪乱砍了。弓箭手开始有目的的向放滚木的士兵射箭,给这些士兵制造困难,让西军能有更多时间攻城。如果有滚木放了下来,西军就射杀那些往回拉滚木的士兵,让这些滚木永远留在城下。而后续的战俘再次把梯子挂到城墙上,然后举着刀枪在往上爬。第二次仅供双方都提高了效率,甚至有一些士兵几乎登上了城头,但是立刻让城头上的起义军士兵砍翻了。第二次进攻比第一次进攻持续的时间短,死亡的人数也少。 紧接着就是第三次、第四次……天黑之时西军已经组织的5次攻城了,双方都是死亡惨重。是夜异常安静,就连西军的远程攻击都停止了。西军的苦力营和战俘营中哀嚎不断,种师道让种世礼带着军营开始对受伤的士兵进行大范围治疗。种师道的这个命令又是引起了西军将领的诧异,平时战俘受伤是没人理睬的。 守城的方杰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西军是轮番进攻的,可是守城的起义军可是一直没有换人的。西军只是攻打南门,让守卫南门的士兵疲惫不堪,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进攻还能坚持多久。而且经过一天的战斗,滚木已经消耗过半了,如果没有滚木,明天还能坚持住吗?方杰心里也没有底。 四十一 杭州鏖战(七) 方杰呆坐在城墙上,一天的激战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他不知道明天还会怎样,这样守下去有希望吗?这时候突然有人递给了他一个酒葫芦,方杰以为是自己亲兵递过来的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一口酒下肚他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他仰头看了一眼给他递酒葫芦的人,居然是方腊。 方杰一骨碌身就就给方腊跪下了,口称:“不知圣公驾到,请恕罪。” 方腊拍了拍方杰,也席地坐下了。随即把方杰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他对方杰道:“杰儿,你我叔侄在睦州割漆的时候也是经常这么坐着聊天。那时候要不是花石纲祸害,咱们也算是逍遥自在。” 方杰道:“是呀,只是花石纲不让我们活了,我们才起义的。” 方腊道:“今天的西军也是如此,不让我忙活了呀。” 方杰听了这话,急忙起身正色道:“圣公放心,臣誓死保卫杭州,与城池共存亡!” 方腊笑了笑道:“坐下说话,咱们今晚只是讲叔侄之礼。” 方杰听了方腊的话也不敢像刚才那样挨着方腊坐了,只是退了几步。方腊见状也就站起来,指着城外的军营道:“今日西军强行攻城,我军损失如何。” 方杰道:“苦战了一天,死伤千余弟兄。” 方腊道:“西军呢?” 方杰道:“杭州城坚墙高,敌军死伤只怕不少于3千人,不过大多数都是我们被俘的兄弟。” 方腊道:“不管是什么人,每天死伤3000人,不出10天敌军必乱。届时我出动神兵一举击溃西军。只要西军崩溃,那其他的禁军厢军皆不足为虑,到时候大宋江山将任你我叔侄驰骋。所以守住城池10天最位要紧。” 方杰道:“今日我军无守城经验,险些让敌军得手。多亏了杭州城有滚木这种利器,才得以保全城池。只是今天很多滚木扔下去就没收上来,现在城墙上只有滚木百余根,不知明天还够不够用。” 方腊道:“这有何难,我明日就让方肥找城中的木匠多做滚木,另外你明日再城头多之气一些大锅,好一些滚油或者金汤(大粪汤),敌军爬墙的时候给他浇下去,这个东西简单,威力却不见得比滚木差。” 方杰大喜道:“圣公英明。” 其实想出这个办法并不是方腊英明,而是方腊比方杰英明而已。这个熬制滚油和金汤的守城办法古已有之,只是方杰不知道而已。 方腊在布置守城的策略的时候,种师道也在跟诸将商量未来几天的攻城策略。今天攻城损失了3000多人,但是西军诸将中几乎没人在意。而且很多将领还吵吵着要明天亲自带领西军攻城,也许就一战成功了。 看着乱哄哄的大帐,种师道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道:“都安静。今日死伤3000人,足可见攻城之惨烈。我军的攻城器械还要加快完成,在攻城器械没有完成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鲁达却道:“今日我看城内贼军并不会守城,明日我请经略相公给我一只令箭,我带领怀德军的步兵攻城,保证一举拿下城池。” 种师道此时却不经意间放出了一点信息,他道:“这一个杭州还是小事,未来我们西军攻城拔寨的机会多的很。如果都是这种打法我们死伤太重,就难成大事了。” 很多攻城机会、死伤重、难成大事,这些话听在折赛花耳里感觉就是种师道已经由开疆立国之心了,她此刻不禁一阵激动。军机处的几位将领最近跟中种师道比较多了,多少听出点意思来了,只是多数西军将领却没有理会到。 折赛花接着种师道的意思说:“经略相公言之有理。要成大事必先广施恩德,善待士卒。西军远道而来为客军,切不可无故送死。” 种师道对折赛花的话非常满意,他接着问吴玠道:“今天如果换上怀德营攻城如何?” 吴玠道:“没想到杭州有如此多的滚木,只怕一时难以取胜。” 种师道又问:“如果也遇到如同我西军一般的强军守城,又该如何?” 吴玠道:“如果守卫杭州的是一只强军,断不可像今日这般强攻。” 此时西军将领都有些疑惑,大宋境内那里还有能跟我西军抗衡的强军。众人疑惑了一会,还是林冲嘴快,道:“天下还有与我西军一样的强军吗?” 种师道看了一眼林冲道:“如果我军围困兴庆府如何?” 兴庆府是西夏国的首都,种师道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明白了种师道的远大理想。起码是未来要带着西军跟西夏有一个了结。要是真的能够灭掉这个百年的对手,西军上下不知有多少人会封侯拜公的,原来种师道提到的用《九阴真经》给大家带来的大富贵在此!诸将军都无比欢心,折赛花等军机处的将军隐隐觉得种师道的志向远不如此。 种师道又道:“明日继续攻城,消耗敌军。”随即散帐了。 散帐后折赛花邀请哥哥折可求到自己的大帐中叙话。折赛花问折可求道:“兄长,你看小种经略相公最近可有些变化。” 折可求道:“最近他在军中广施仁义,跟比生病前有些不同。” 折赛花道:“经略相公自从生病后组建神机营、设置农场、成立军机处,小妹自负学富五车,可是这些东西我却闻所未闻。我觉得经略相公志向不小。” 折可求道:“此事在南征之前经略相公就讲过,要带大家博一场富贵。” 折赛花道:“这场富贵可能大了些。” 折可求道:“妹子,哥哥是个粗人,你说明白些。” 折赛花道:“今日经略相公提围攻兴庆府绝不是无意提起的,我觉得他老人家有积蓄力量,剿灭西夏,成李克用的功绩。” 李克用是唐朝的大将,因剿灭唐末起义军黄巢有功,封为河东节度使,后来朱温篡唐,建立梁国。李克用及其子嗣率兵击败了梁国,短暂复兴的唐朝,史上成为后唐,李克用为后唐太祖。 如今后唐灭国不过200年,折可求当然知道这个典故,他疑惑道:“就算方腊是黄巢,可是现在朝廷根基稳定,谁是朱温呢?” 折赛花道:“前几天经略相公对我言讲,天下3、5年之内必然大乱。我西军所辖各州府土地贫瘠,但是民风彪悍,如果有足够的军饷,足可以组建一支傲视天下的强军,在乱世中成就经天纬地的功业!如今经略相公烧制玻璃、骨瓷、设置农场,都是广收财源之举,我断定只需1-2年,我军就可以积累起巨额财富,成就争霸天下的资本。” 折可求此时有些激动,他对折赛花道:“没想到妹妹有如此见识,你说咱们折家该怎么办?” 折赛花道:“我看要追随经略相公,祝他成就一番霸业。如果天意真的能让经略相公成为一朝太祖,我家就有公侯之位!” “成为一朝太祖”这句话可发出了明确表达了折赛花的要造反的意思。可是折可求一点都不怕,对着妹妹说道:“你是让我联络诸将行陈桥兵变之举吗?” 折赛花道:“如今时机未到,只是时机到了,还望哥哥不要犹豫。” 折可求道:“我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时间到,到时候听妹妹的就是。” 折赛花叹了一口气,道:“我早晚要嫁到河东去,只怕届时已经不在是西军军师了。” 说道折赛花的婚事,折可求也是无奈。折赛花已经21岁了,要不是南征去年就应该出嫁了。折可求道:“你出嫁是好事,可是届时西军只怕缺少军师了。” 折赛花道:“经略相公早有安排,军机处这个所在,未来肯定会保留。” 折可求道:“那样最好,你嫁过去我也放心,亲家爹杨可世跟我交过底,宗英为人老实,过去杨家就由你当家!” 折赛花脸一红,随即正色道:“这个我也早就知道,到河东我也会用西军的军法练出一只强军,今后为折家助力。” 折可求吓了一跳,道:“你可别胡来,西军又一定的自主性,招兵甚至任命五品以下的武官都行,只需到枢密院备案。但是河东军可是直接授朝廷管理提调,怎可私自练兵。” 折赛花白了折可求一眼,道:“你真是个木瓜脑袋,我给咱家的商队招募写保镖总可以!” 折可求拍了一下前额,道:“还是你心眼多。” 此时折可求无意间往帐外一看,发现种师道带着种山和几个亲兵从前面走过。折可求道:“那不是经略相公吗?” 折赛花拢目观瞧,果然是种师道,她对折可求道:“看方向是去看望伤兵了。咱们也过去看看。” 折可求道:“果然不一样了。” 古代打仗非常残酷,有一将成名万骨枯的说法。在战争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何况是伤兵!所有当种师道进入伤兵营中,伤兵跪在地上感动的痛哭流涕。种世礼负责带领一些军营给伤兵治疗。 西军的伤兵营也分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西军伤兵营,这个营盘人数不多,因为乌镇之战中受伤的伤兵已经送到秀州修养。这里主要是参加攻城的弓箭手,这些人在攻城车中受伤的并不多,这几天也不过百人,大多是是轻伤,。种师道看了看这些人的伤口,由于这个时代人不知道消毒,也没有抗生素,所以有些人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很多人都发烧了。在古代就是这样,一个小的伤口如果处理不当,也可能会引起细菌感染,从而导致截肢甚至性命之忧。 种师道看着这些人的伤口,自己知道怎么救,但是他也制造不出抗生素来。他想了又想,对种世礼说道:“世礼,《九阴真经》里记载用盐水擦洗伤口可以解金疮之毒,你可以试试。”其实种师道此时给他们讲杀菌消毒什么的,也没人理解。古人认为伤口化脓感染,就是金疮毒火发作导致的。 种世礼道:“伯父,这个倒是可以一试,只是盐非常昂贵的……” 种师道摆手打断了种世礼的话,道:“西军将士的命更贵。还有给将士们包扎的绷带需要用热水煮了,晒干后再用。” 种师道又给种世礼等军医讲了一些急救的知识,反正有《九阴真经》垫底,种师道讲什么都是合理的。种师道讲的这些基本的急救知识,这些让在场的诸位军医包括折氏兄妹都大开眼界。 种师道讲着讲着突然想起了酒精,他说道:“还有一种药物擦洗伤口对消杀金疮毒更有疗效,而且士兵发烧还可以用他降低体温。此物为酒精。用现在的5桶酒蒸馏成一桶酒精,这这个你酒精昂贵,如果西军又重要的人物受伤可以用酒精施救。” 种世礼道:“这何为蒸馏?” 种师道讲:“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这样今晚我让工匠打造一些器皿,然后传你蒸馏之法。这个酒精十分珍贵之物,此法不得外传。” 种家老三本来就喜欢杂学,星卜医道等都喜欢,见种师道传他如此精妙的法门自然很是高兴。 看完西军的伤病营后,众人又来到了俘虏和苦力的伤兵营,今日攻城死伤甚多,这个伤兵营有数百伤兵。对于这个营盘军医关照的更少,也不知最终有多少能够活过来。 种师道叹了一口,也不想进去了,毕竟西军的资源也是有限的。他对种世礼道:“先救助西军将士,如果有剩余的药石也尽量救治这些士兵。” 种世礼道:“这些战俘里有一个人不知道该不该救?” 种师道愣了一下,问道:“此人为谁?” 四十二 杭州鏖战(八) 种世礼道:“是一个11岁的孩子,据称今天登上了杭州城,让贼军一刀看下成来了!” 西军将士对战场上的孩子天生的高看一眼,可能是多少受到草原文化的影响,战场上遇到的孩子一般都会收养起来,视为己出。比如说种世豹,虽然是胡人,但是由于是种师道在战场上捡到的弃婴,在种家的几个儿子里地位是非常高的。 种师道说:“是孩子,那收编战俘的时候怎么不选走。” 种世礼道:“孩子已经高过车轮了,养不熟了。估计收编战俘的时候就没人选,后来选苦力的时候孩子太小也没人要,这才留在了战俘营。” 种师道知道今天有一个战俘登上了城头,没想到是一个孩子,于是决定去看看情况。 进入战俘和苦力的伤兵营,一阵阵恶臭就扑面而来,营中的苍蝇也是嗡嗡乱飞,这里的条件比起西军伤兵营要差很多。不过这里的伤兵也没啥抱怨的,毕竟也有军医给他们治疗,伙食也是改善了一些。 杨再兴被种世礼安排到了一个较为干净的单独打帐篷里,种师道等人进入到帐篷里,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孩子,肩膀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渗出血来。 种师道低声问种世礼:“老三,这个孩子能就过来吗?” 种世礼道:“孩子的身体不错,但是受伤也不轻,要是壮汉应该问题不大,这个孩子的情况不好说了。” 种师道看着这个登上杭州城的孩子,身高确实高过了车轮,他低声的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多大了。” 杨再兴用微弱的声音,道:“我叫杨再兴,今年11岁。” 种师道吃了一惊,道:“什么,你就是杨再兴?!” 杨再兴也是觉得奇怪,说道:“我就是杨再兴,大人认识小的?” 种师道没有回答,对着种世礼道:“好好医治。先把绷带换成煮过的,然后用酒精消毒。如果此人发烧,酒用酒精擦身降温。总之救活这个孩子。”说着,温声的杨再兴说道:“孩子好好养伤,老夫一定救活你。”带着诸将转身而去,只留下呆呆地发愣的孩子。 众人跟随种师道出来了,大家都想问问这个杨再兴是怎么回事。不过自从种师道号称得了《九阴真经》后,奇怪的事情已经是很多了,大家也就不像当初觉得那么神奇了。种师道见众人都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肯定不能说杨再兴在历史上的武功战绩了。想了想还是要用九阴真经来解释。 他来到这个世界,跟自己了解的那个宋朝有些地方是一样的,有的地方是不一样的,比如折赛花种师道在那个平行的世界就从来没听说过。他看了一眼折赛花,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莫非这是天意!” 折赛花问道:“经略相公,您是说杨再兴出现是天意吗?那个《九阴真经》里提过?” 种师道似有所想的说道:“岂止是提过啊……”他拉长了声音,用询问的语气又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杨家的下一代,就是宗英的下一代排的就是‘再’字辈。” 突然提起了宗英折赛花脸一红,没有说话。折可求接过话来说道:“正是。” “这就对了。”种师道回道:“《九阴真经》的很多东西我都是迷迷糊糊的记着的,但是有些人的名字我却是记得非常清楚。让我迷惑的是这个杨再兴应该是贤侄女的儿子呀!” “啊”,折赛花听了这话叫了出来,虽有黑夜的笼罩,折赛花也觉得脸上烧的打铁炉中的火一样红。她“嘤咛”,嗔道:“伯父,莫要戏耍孩儿。” 折可求也觉得不可思议,折赛花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今年在21岁,比这个孩子只是大10岁,怎么可能是他的母亲,而且折赛花现在还是的大姑娘。折可求问道:“伯父,这有些蹊跷。” 种师道说道:“《九阴真经》中对你兄妹都有记载,尤其是对赛花记载的更多,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今天没有我外人我就透露一二。《九阴真经》记载赛花成家后会有10个孩子……” “啊!”折赛花再次让种师道吓得叫了出来。宋代男人有10个孩子也属于正常,毕竟可以纳妾吗,要是女人生10个孩子那可是件大事。不过那个时代讲究的是多子多福,此时折赛花心脏像小鹿一样乱撞,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害羞。 种师道继续发挥将神棍精神发挥到底的行为,其实他内心深处早就把折赛花当成了杨家将这个的佘太君了。佘太君不是有7个儿子、2个女儿和1个干儿子吗,干脆种师道就把佘太君的事情按在折赛花身上,反正折赛花的夫家也是姓杨!也是一语成谶,折赛花后来真的有了10个孩子。 种师道继续说道:“我记忆中贤侄女的10个孩子并不都是亲生的,也有养子。其中一个孩子就是叫杨再兴,如今在这里遇见这个孩子岂非天意?我看这个孩子11岁就可以就能登上城楼,未来成就更不可小觑,可跟随我征战天下。” 听知道“征战天下”这四个字,兄妹两人心头一震,什么杨再兴的事情就都暂时抛在了脑后。折赛花轻轻的踢了哥哥一脚。折可求立刻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他当即跪倒道:“我折家愿誓死追随经略相公!”折赛花此时顺势也跪在了折可求的身后。 这是很明显的“站队”,种师道哪能不懂这些。只是未来会怎样,自己真的无法预测,有时候他想,要是真有那个《九阴真经》就好了。不过他在穿越的时候,似乎真的看见了九天玄女,她也确实听到了“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什么的,只是内容他完全不记得。 看着折家兄妹的报效,种师道也多少坚定了改变历史的决心,只是改变道什么程度自己恐怕自己也把握不住。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方腊灭亡在即,但天下大乱将至。届时山河破碎,黎民涂炭,你折家愿意助我,我也绝不辜负你折家。不过要等时机,毕竟兴亡更替受罪的都是百姓,我不希望天下乱,但我看很难避免。”言罢,他虚扶了一下让折氏兄妹站起来。 折氏兄妹折氏第一次明细的听到种师道对未来的看法,兄妹二人都认为看了《九阴真经》种师道说的一定是真的。因此非常高兴,齐声道:“愿意誓死追随经略相公。” 种师道也很高兴,但是突然发现他们说道话跑题了,于是笑道:“征战天下大事那是未来事情,不急于一时。现在说说这个杨再兴。如果这孩子再矮一点给,没有高过车轮,我就让老三收他为螟蛉义子了,只是收养高过车轮孩子的,西军还没这个先例。这个孩子本来姓杨,赛花今后的孩子也是姓杨,而且还都是‘再’字辈,这岂非天意。我看贤侄女就收他为义子。等你嫁到河东后,让他留在西军,我亲自调教。“ 折赛花见种师道如此看重这个杨再兴,也就动了心思,可是毕竟自己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能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呢?于是她喃喃道:“伯父,侄女虽然可以收这个孩子,但是我毕竟还待字阁中,如何能收养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呢?再说,这个让杨家如何想。” 种师道听完哈哈大笑道:“你现在也是西军,当然不能收这个孩子为义子。等剿灭方腊以后,我在清涧堡亲自给你主持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届时如果这个孩子命大不死,你就收下他。” 清涧堡是种氏家族的老宅所在地,那个地方不大,整个堡子用青石磊成了围墙,并且那里有一条温泉,终年不冻,从堡子穿过,堡子里的人都是种家子弟。当年西夏大军偷袭清涧堡,种家军都各地驻防,西夏军围攻小小的村庄1个多月都没有被攻破。后来西军主力回原再清涧堡大破西夏军。 折赛花一听说自己能在清涧堡出嫁,看来种师道真的把自己当亲侄女一般,心中自然欢喜,道:“多谢伯父。” 此刻种师道想了制作酒精的事情,就让种山去找军中工匠。种师道按照后世自己对蒸馏的理解画出了草图让工匠们制造整理器皿。诸事交待完毕已经是后半夜了。 四十三 杭州鏖战(九) 种师道看望伤病的事情传遍了营区,让士兵的士气大涨。就是战俘营和苦力营的士兵也是受到鼓舞,第二天各营士兵在吴阶的率领下对杭州城进行了又一次的猛攻。 第二天的攻势将杭州城最依仗的滚木给消耗一空,但是起义军还是用滚油和金汁来袭击攻城的宋军,这个东西虽然没有滚木那样那么杀伤力大,但是对人的伤害也是不小。尤其是金汁,很容易引起伤口的感染,在宋朝那个时代,由于没有抗生素,所有小小的伤口感染很多时候是致命的。 苦力和战俘们经过第一天的攻城有了一些经验,第二日攻城死亡的人数少了许多,大概伤亡了2000多。这个就是残酷的自然选择的淘汰法,老弱病残在连日的攻城中逐渐的被淘汰。西军看见起义军在城头熬制火油和金汁,也加强了远程的火器的攻击,将火箭、火罐不断的抛向杭州城头,引发了城头的大火,也造成了城上的起义军惨重的伤亡,双方就这样度过了对抗的一天。 这种附蚁攻城就像双方就像拔河,这条拔河的绳子已经蹦的紧紧的了,比拼的就是一口气,谁要是松口了也就输了。起义军就是一口气了,拼死要守住城墙,西军还有两口气。一个是西军本部还没有进行实质性攻城,另外一个就是那条地道。 种师道非常关心那条地道的情况,不断的派王旗牌官去掘子营打探地道挖掘的情况。让种师道欣喜由于人多好办事,掘子营在王三和钱良的指挥下,速度比原来计划的快很多。还有就是王定六从秀州带来了时迁从杭州城里放出的信鸽。 信鸽带出来的消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鸽带出消息的这件事本身。这说明现在通过信鸽传递信息的手段已经可行了。种师道下定了让老五种世义训练信鸽的决心。 时迁带进杭州城2只信鸽,这次只是放回来一只。这只信鸽带回来的消息是杭州城里起义军的一些情况。从简短的信息来看,杭州的起义军就是再苦苦的坚持,他们坚持的信念除了方腊发下了重赏外,还有就是方腊手中好像有一只“神兵”。据称这只“神兵”不畏刀剑,战无不胜,所以成为了起义军最后的精神支柱。很多人相信只要圣公能够派下这只神兵,起义军就能转败为胜。 古代起义从黄巾军到太平天国,很多起义都借助宗教的力量,假扮神兵助力的有很多例子,所以种师道对这个神兵也并不十分在意。他在意的是地道什么时候能够挖完,早日轰开杭州的城墙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三天攻城几乎是重复第二天的攻城情况,双方都是拼死较量。只是杭州西门的护城河也已经填了一小段,为了掩盖挖地道的假象,这一天西军的战俘和苦力同时从西门和南门发起了进攻。由于起义军主力都在南门,西门的进攻打了起义军一个措手不及,差点占领了西门。但是最终方腊亲自登上城头血战,才将西军击退。西军的攻城车和攻城锤都已经做好了,但是种师道没有立刻投入使用。而是足足用战俘和苦力为主力对杭州城猛攻了5天,由于后来三天西军从西门和南门同时发动攻击,所有后三天的战俘和苦力的损失更大。这五天了战俘和苦力几乎已经损失过半了,尤其是战俘营,本来就都是老弱,经过5天的苦战几乎是损失殆尽。 种师道攻城的第五日傍晚召集诸将,宣布从第六日起,西军开始组织攻城。西军将领无不欣喜,虽然攻城会死人,但是士兵在大多数西军眼里就是他们成功的垫脚石,杭州的繁华在召唤他们。种师道当然知道西军将领普遍的这种想法,但是也没有办法,人的思想的改变是从质变到量变的过程,所以种师道最近一直在跟西军将领们渗透“士兵的命也是命,也要珍惜的道理”。 种师道布置道:“明日开始,吴阶调配大军从西门主攻。今晚要把神机营秘密从南门调往西门,明天南门先攻作为掩护,等南门开始进攻后,西门再行进攻。西门由吴鳞代为指挥,由战俘和苦力继续进攻。” 吴阶、吴鳞施礼称诺。 种师道继续说:“西军命贵,明日攻城的云梯和攻城车都要拨到西门,那些苦力战俘们给他们也不会用。总支明日能够获胜最好,如不能取胜,也要珍惜士兵性命。还有战俘和苦力已经力战了5天了,从今日起他们编入西军,成立健锐营,今后专门负责攻城。由于攻城拔寨死亡率高,所以这个营的军饷要比其他营头多三成。” 折赛花听种师道成立一个健锐营,更加坚信未来西军会攻打更多的城池,这件事请她是支持的。只是西军士兵穷苦人多,当兵自然是为了吃饱饭、挣更多的钱,这个健锐营都便宜了那些战俘、苦力,恐怕其他西军有所不满。而且西军一个营只有500人,大营也就有1000人,现在这个健锐营还剩下至少1万多人,这个营也太大了。最重要的是西军一下子扩军1万人,这件事情要是报道枢密院,恐怕也要朝廷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折赛花于是把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种师道一听觉得十分有理。他笑道:“还是老夫唐突了。这个健锐营还是要成立的,但是破了杭州城以后再成立。西军将士要是不畏死的也可以参加。至于这个营的规模吗,一定要大,要不然也无法专心的组织攻城。那些战俘、先暂时编入西军,至于人数吗?由于攻城还要继续,他们还要在南门拼命,等进入杭州看看还剩下多少人在做道理。” 种师道安排已毕,诸将散帐。 第二天,那些苦力、战俘起来的时候感觉好像气氛有些不一样了,平时凶神恶煞营官和气起来。军需官运来了一车车的新的军服号坎和兵器,西军的军官们跟他们说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真正的西军了,将跟西军穿一样的衣、用一样的刀、吃一样的饭、关一样的饷,而且攻入杭州后一样的抢。这些士兵听了以后无不大喜,毕竟西军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就是天神一样,如今自己也成了天神。大喜之余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再一次拿着盾牌、扛着半截船冲向城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为他们打掩护的神机营的轰天炮已经没有了。 如今的西军把几十门轰天炮都集中在了西门,由于地道不断大挖,挖出土就在西门外堆砌土台,西门外的土台已经堆得比南门还多了,一架架的三弓床弩被搬上了高台,数百架简易的投石机已经蓄势待发。与南门不同的是,这里还有十几架刚刚打造好的云梯,还有数辆攻城车。 云梯和长梯不同,云梯也叫鹅梯,其实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木架碉楼,远看像一个大鹅。云梯修得一般要与城墙一样高,下面有轮子,可由士兵推着前行。云梯上面的碉楼也是用木架制作,上面蒙着牛皮,以防弓箭。碉楼上可以容纳20多人,进攻时候云梯下方需要百余人推动,不断的向城墙靠近,碉楼上的人可以不断的向城头射箭,而这次种师道在每个碉楼上都放了十数个一窝蜂。如果云梯能够靠上城墙,碉楼上的人可以跳上城墙厮杀,底下推着云梯的人也可以从云梯的底部沿着内部的楼梯到达碉楼上,这个过程叫“蹬鹅颈”,然后参与进攻。云梯是那个时代攻城的利器,只是由于过于笨重所以无法随军携带,只有到了攻城的时候就地取材打造。不同水平的工匠决定了云梯的级别,此时在种师道指导下,西军打造的云梯绝对是顶级的。 攻城车跟云梯一样也是攻城利器,这种工具上层是一个巨盾或者是半截船用以抵挡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底下是个四轮车,四轮车的没有车厢只有架子,架子上悬挂一个巨大的圆木。这个圆木的一头削尖,用于撞击城门或者是破坏城墙。攻城车也是很笨重的,一般需要几十人才操作。 由于杭州西门的护城河只是填了一小段,所以吴阶第一次只是出动了5架云梯和2辆攻城车。其他数千名西军攻城器械用的也是长梯、半截船之类的。西军的攻城的军规是先出战的赏赐就多,攻下城池是先入城池的先抢,如今西军又提高的战死的抚恤金,所以攻城虽然死亡率高,但是西军士兵并不怕。但是西军的将领有些变化了,现在不论是做生意、还是靠赏赐各个都是富家翁了,所以他们宁愿野战拼杀,也不十分愿意攻城作战了。 对于这种情况种师道非常赞同,起码现在西军将领珍惜自己的生命了,未来也会珍惜士兵的生命的。但是珍惜生命并不是贪生怕死,所以西军的军规还是种师道非常强调的。 此刻南城已经打起来了,西门的西军还在等机会。眼看快到中午了,城上和城下的两军都有些懈怠了。甚至城头的起义军都开始嚼起干粮来了。吴玠觉得时机到了,他一挥手,军阵中的战鼓就“咚咚”敲起来了,这个鼓声就是进军的号令。 方杰此时已经在南城跟西军打起半日了,今天的滚油都不多了,只好多用热水烧金汁,一时间杭州南城臭气通天。西军的投石机不断向城头投来巨石和火罐,三弓床弩发射的弩箭,都在不时收割起义军的性命。只是讨厌的轰天炮今天不响了,这个让方杰摸不到头脑,他此刻也没有功夫想了,因为西军有一次冲上来了!南城城墙有些地方已经损坏了,这些有豁口的地方就是西军冲击的重点,方杰也是坚持一天是一天,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守住杭州。 四十四 杭州鏖战(十) 几天的鏖战双方都已经熟悉了,攻城战习惯行进入了焦灼状态,城上城下的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这里一如既往的上演着前几日的人间惨剧。 就在方杰跟南门西军作战的时候,一个小校急匆匆的跑了到了方杰的身边,他慌张大声的道:“大将军,西门!西门!敌军进攻西门。” “混蛋”,方杰伸手就打了那个小校一个嘴巴:“守住就是了,跑这里捣乱。” 这几天西军也在一直进攻西门,但是主攻还是南门,所以方杰听到西军攻击西门的时候,他并不在意。 小校捂着脸道:“将军,不是,这次西军出动了几座会动的楼。” “什么?”方杰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今天这边攻击的虽然凶猛,但是那些讨厌的轰天炮没有了,莫不是西军的进攻方向改了。想到此处,方杰一把揪住了小校的衣领子,问道:“敌军的那个轰天炮在轰击西门吗?” “轰的可厉害了。”小校回答道。 “坏了!”方杰暗道。看来西军这是改变了进攻方向了。此时起义军的主力在南城,西城的守军是相对薄弱的。方杰急忙对那个小校说:“快去通知圣公,全力支援西门,我这里也马上过去。” 小校道:“已经有人请圣公了。” 杭州西门城墙上,方腊站在城头远望那5座在移动的碉楼。起义军多数都不认识,但是方腊多少听说过,那个东西就就是云梯。这个东西移动的虽然慢,但是要是靠到城墙上杭州城可就危险了。方腊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对身边的内侍官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内侍官转身走了。此石方杰打退了南门的西军的一次进攻,顺着城墙,带着一队人马来支援西门了。 方杰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于是问道:“圣公这是什么东西。” 方腊道:“此乃云梯,没想到宋军居然造出这种东西,必须烧了它,让弟兄们准备火箭。” 起义军的火箭就是在弓箭上绑上一块油布,点着了以后射出去,想用这个烧到这个巨大的云梯。一时间起义军在城头上点起了数个火盆,随后神臂弓和三弓床弩现后发射出了火箭。 起义军有些急躁,云梯距离城池还有200多步的时候就开始发射了,倒是有几只火箭射到了云梯上,很快就被扑灭了,效果并不好。当云梯到了离城150多步的时候,突然5架云梯上点着了一窝蜂,霎时间几十箱一窝蜂一燃,千余之火箭猛地扑向杭州城头。 杭州守军并没有参加过乌镇的决战,包括方腊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一窝蜂,当数千只箭铺天盖地的飞过来的时候,杭州城上立刻是人仰马翻,一片慌乱。此时西军远程的打击抛石机、轰天炮、三弓床弩也一起发射,石块、箭矢、轰天雷雨点般的砸向杭州城头。 起义军面对突然来到打击毫无还手之力,此时西军推着云梯加快了脚步,很快度过了填好了的护城河,离城墙只有一箭之地了。云梯上的弓箭手已经开始用弓箭收割城墙上起义军士兵的性命了,根在云梯后面是西军士兵,推着攻城车,举着大盾牌、扛着半截船已经开始冲锋了,在后方观战种师道等西军将领无不欣喜,看来此城就要破了。 就在此时,杭州城门突然打开,冲出数千起义军来。西军一看起义军居然敢出来野战,不由的大喜,很多人都欢呼了出来。不少人纷纷扔掉了半截船、大盾牌等防御武器,举刀枪就兴奋的向起义军冲了过去。此时攻城车和云梯都停了,大家似乎意识到胜利就要来了,既然城门都开了,就没有再让它关上的道理! 可是跟西军对决的这只起义军却跟方七佛、历天润的军队不同,他们神情木纳,两眼直勾勾的,嘴里念念叨叨的说:“刀砍不透,枪扎不漏,摩尼教主护我身。”这些人面对西军的刀枪毫无惧色,更不躲闪,直接就用兵器打回去。西军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拍死的,一时间阵脚有些混乱。此时由于已经离城墙很近了,西军远程攻击暂停,就连轰天雷怕误打云梯,也停止了发射。只有云梯上还士兵还在不停向城头射箭,只是云梯在那里停止不动成了巨大的靶子,城头的火箭也开始向云梯发射了。更有很多城头的起义军看道了这只军队出现,士气大阵,纷纷喊道:“神兵天降,所向无敌。”方腊出动“神兵”了。 一个西军以到砍下了一个神兵的胳膊,这个神兵根本就没有反映,用另一只手的刀一下就砍翻了这个西军,然后独臂继续作战,有一个西军砍掉了一个神兵脑袋,这个神兵居然再无头的情况下,向前冲了数步才倒地…… 这些神兵种种表现让究竟沙场的西军将士们都不寒而栗,觉得仿佛遇见了魔鬼。几架云梯都给点着了火,西军的阵脚有些乱,眼看就要败了。 在远处观阵的西军将领们也给吓坏了,他们久经沙场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不怕刀剑的士兵。没见过的东西容易让人恐惧,此时西军将领都面带惧色。种师道也吃了一惊,他在后世没有亲眼看过,但是在跟很多记录片里也见到过这些情况。这个要是在21世纪,这些人就是吃了迷幻药或者吸毒过量的表现。只不过现在种师道不知道方腊给了这些所谓的神兵服用了什么药物。当他看到西军将领都有惧色的时候,心中颇为无奈。此时吴玠也也没有办法了,他吩咐旗牌官道:“鸣金,快。” 此时种师道骑马冲到了旗牌官面前,道:“不许鸣金。”而后,他又对着西军诸将喊道:“九天玄女明示天意必属西军,诸公勿惧,跟随老夫杀光这些魑魅魍魉!”说完拔刀催马就杀了出去。 种师道已经年进70了,但是他感觉自己身体跟穿越前的20多岁时候没啥区别,穿越过来后有了原来种师道马上步下的武艺,因此这个冲锋对他来讲不算什么。但是其他西军将领看来却吓了一跳,70岁主帅都冲出去了,那还等什么,于是西军将领一窝蜂的带着队伍就扑上去了。 折赛花却暗暗叫苦,她是少有的保持冷静的将领之一,如此敌情不明(她当然不知道种师道已经知道神兵的来历了。)此刻最好就是收兵,然后寻找机会再战。可是此时西军将领都已经跟着种师道冲了出去,她也无奈拔出刀来,催马冲出去。这次观阵的诸将带着骑兵跟随种师道冲在了前面,折赛花和她亲兵冲在了最后。她此时找准机会,拨转马头,用手中刀向空中劈了几下,对着后面的步兵,喊道:“摆阵,别乱了阵脚。” 此时吴玠也明白过来了,此时一股脑的冲上去无非是挤在一起的乱战,即使胜了城头上的一顿乱箭,也会让如密集西军损失严重,所以他也拨马回来,帮助折赛花整顿队伍。 这些事情种师道是看不见的,他带着骑兵冲到了战场。别人对神兵有恐惧的心里,种师道可不怕。他在马上把战刀平推,借助马力,几乎不用挥臂就把一个神兵的人头砍了下来。神兵虽然不拍死,但是动作僵硬木纳,实际的战斗力是非常差的。种师道连砍了数人,诸将也开始明白过来了,这些神兵没什么了不起的。于是纷纷举起雪亮的马刀大开杀戒。那些攻城的步兵也缓过神来,纷纷的加入战团。 神兵开始抵御不住西军的攻势,他们作战之前吸食方腊给的药物,现在有些人药力已经过了。药力过了的人逐渐发现自己面对着一群凶神恶煞搬的人物,于是这些人返身就往城里跑。西军一看这些神兵开始往城里跑,纷纷追杀过去,城门居然给夺了下来! 四十五 杭州鏖战(十一) 西军诸将驱赶着起义军的神兵就涌进了杭州城西城门,跟在西军后面的折赛花在后面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次真的有可能抢下杭州城,忧的是从时迁早期传回来的杭州地图看,这个西门是有瓮城的。如果起义军真的在瓮城中有埋伏,那冲进瓮城的西军真的危险了。折赛花从马上跳了下来,俯下身子透过城门紧张观看杭州西门内的情况,同时急调神机营调到西门外。 折赛花担心事情还是发生了,城头上的方腊一看西军大批骑兵冲向了神兵,就知道完了。神兵就是吸食自己偶然得到的迷幻药物而进入神经麻木一种状态,其实也是唬人的东西。如今被人识破,那神兵的覆灭就是必然的了。 方腊钢牙一咬,命令关闭瓮城城门,又将仅剩的弓箭手都调到了瓮城的四周。当西军和神兵都涌入瓮城的时候,方腊命令放箭。 听到这个命令,方杰大惊失色,道:“翁成里还有咱们的神兵。” 方腊道:“顾不得在这许多了。” 随着方腊下令,瓮城周围城墙上乱箭齐发,瓮城中则是惨叫声不断。种师道也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此时他挥舞的马刀,大声喊道:“退出去,退出去。” 可是进入瓮城的西军想退出去,可是城外的西军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还不停的往城里冲。而且西军追击神兵的都是骑兵,骑兵转身本来就慢,一时间杭州西门给堵了给水泄不通! 折赛花在远处看得分明,她急忙下令鸣金。随着“铛铛”鸣金的声音,往前冲的西军士兵似乎明白了,开始往后退了。但是西门的城门处还是非常拥堵,冲进瓮城的西军一时半会儿的还是退不出来。 这时候种世智和凌振已经带了神机营上来了,而且还推过来两台轰天炮。折赛花问种世智,道:“四公子,那个神炮手呢?” 面对这种情况种世智很着急,但是他的神机营都是远程打击力量,此时根本有劲也用不上。正在他着急的时候,旗牌官传来了军师的将令,让他带着神机营上去。接到命令他急忙带着士兵冲了上去。 种世智听到折赛花问话,急忙喊道:“李老憨呢,快过来。” 折赛花对着李老憨道:“能不能打中瓮城城门楼。” 李老憨傻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瓮城。于是回道:“瓮城在哪儿?” 折赛花气坏了,她猛地一按李老憨的头,让他的目光能够从西门的城门洞穿过去,然后用手指着瓮城道:“就是城门里面的那个城门。” 杭州是大城,宋朝的商业中心,所以城市规划还是方正的,瓮城的城门正对着城墙的大门,所有从城门洞还是可以看见瓮城的。要是军事要塞,很多修了瓮城的城门都是跟城门不在一条线上的,比如说荆州的瓮城,这种瓮城主要是方便防守。 李老憨看到了瓮城的城门楼子,二话不说,就对着自己的手下喊道:“把这两台轰天炮往前推。” 李老憨指挥着两台轰天炮都快到了填好了护城河边上了,好在这时候城墙上已经没有什么弓箭手了,李老憨开始调整轰天炮。于此此同时,折赛花命令士兵把那个5架已经着火的云梯往破损城墙处推。 这次轰天炮目标是非常难的,因为要求轰天雷要越过城门楼,打倒后面瓮城的城门上。两个城门之间也有二、三百步的距离,李老憨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目标。他调整了半天,种世智都急了,骂道:“你行不行呀。”凌振倒是很冷静,拦住了种世智叫骂。他知道此时的叫骂只能让李老憨更加慌乱。 调整了半天,李老憨终于下令道:“放!”神机营的一个士兵用木槌砸开的档把,轰天雷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绕过了城门楼,直接砸到了瓮城的城墙上。虽然没有打中城门楼,但是轰天雷能够打到这个位置,对于起义军的心里打击也是很大的。 折赛花看到这个场景大喜道:“打得好,再打!” 李老憨稍微的调整了一下,第二枚轰天雷腾空而且,正好落在在瓮城城门楼的的房顶。“轰”一声巨响,城门楼的的房顶给打了个洞,不少砖瓦、木椽落了下来。也是该着西军命好,这落下来到砖瓦正好砸中了方腊。 在起义军中方腊的地位是神圣的,方杰见方腊被一堆砖瓦砸到。也不顾别的了,扒开砖瓦,背起方腊就跑。瓮城上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指挥,起义军也不知道怎办了,往城中射的弓箭也就弱了下来。 折赛花并不知道,方腊被打伤了,她一面让李老憨继续发炮,一面让西军齐声高喊:“方腊死了。方腊死了。”为了避免西军听到这个声音再次往城里冲,接着命令继续不停的鸣金! 折赛花连续下了几道将令,总算让种师道带着西军从瓮城中撤了出来。这是种师道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冲锋,结果却是有点尴尬,虽然破了方腊的神兵,可是自己也差点命丧杭州的瓮城内! 当种师道带领西军退回本阵后,得知折赛花一系列的指挥后,叹道:“贤侄虽然年轻,可真是军中的诸葛呀!” 折赛花道:“经略相公夸奖了,末将也不识神兵。这次经略相公破了神兵,杭州将是我西军囊中之物了。” 这时候推到城墙处的那几架云梯终于烧完了,其中两架云梯燃烧还引起了城墙的崩塌。古代城墙大多数的用土夯的,比如元朝的大都城,现在北京元大都遗址还可以看到当年的土城墙。重要的城池是土城外边包一层石头或者砖,完全砖石结构的城墙恐怕也只有明朝的南京城了,也称为石头城。 此时西军攻打的杭州城就是土城外包着青砖,折赛花让人把云梯专门推到那些城砖已经被打烂,露出夯土的地方。燃烧的云梯导致城砖和夯土受热膨胀。由于城砖和夯土的膨胀系数不一样,所有燃烧虽然不能让城墙着火,但是却可以让城墙崩塌。 西军将士见城墙都崩塌了2处,其中1处的城墙至少塌了一个2丈多宽,1丈多高的大豁口!西军将士无不欣喜,其中鲁达道:“经略相公,要不再调集几架云梯来,在冲击一次,也许就成了。” 对于蚁附攻城种师道还真不是特别愿意,可是看着着残破的城墙不继续攻击又觉得有点可惜。于是他转头问吴玠道:“如何?” 吴玠回道:“如今天气渐黑,云梯过于笨重,在黑天行动不便,不如明日再战。” 种师道一想也对,于是说道:“今夜派人,轮流值守,不断的向这两个缺口处投石、放箭,万不可让贼军修复城池。明早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方腊被方杰背进了圣公府,找来了医生诊断。好在方腊受到的只是皮外伤,此时已经悠然转醒。他问了一下守城的情况,方杰也如实禀告了。此时方腊也已经意识到了,杭州似乎守不住了。于是他命令内侍官招丞相方肥觐见。 方肥到了方腊的议事堂,这个议事堂原来就是杭州知府的二堂,议事堂上只有方腊和方杰二人。方腊见方肥进来,就直接了当的说道:“这西军中有高人,今日神兵都全军覆没。而且城墙破损严重,我看杭州已经无险可守了。” 方肥、方杰父子二人此时面面相觑,他们都想起了石宝。方腊继续说道:“如今士气低落,文武大臣们与孤离心离心离德,只有二位爱卿是孤的股肱之臣。不知二位此时有何计策。” 方肥、方杰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愿听圣公聆讯。” 方腊对他二人的表现非常满意,他说道:“杭州不能待下去了,孤觉定突围。今晚就走。” 方杰大吃一惊,道:“是否太仓促了。” 方腊看了一眼方肥道:“丞相可有异议。” 方肥深知方腊的手段,如果此时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恐怕立刻回身首异处。所以他急忙回应道:“不敢,愿意誓死追随圣公。只是这朝中大臣甚多,仓促只见恐怕无法通知。” 方腊道:“那些大臣只是贪图富贵,当初石宝建议迁都他们反对,宋军围城时他们想投降,这些大臣有何用处,既然他们想要富贵,就跟宋军要富贵。金银财帛,珠宝美女都为身外之物,你二人也不必留恋,只要冲出城去,我依靠摩尼教众不出3年就可东山再起。届时只要躲开西军,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建功立业的地方。” 方肥问道:“咱们向那个方向突围呢?” 方腊道:“我这几天观察,敌军就是从南边和西便进攻,相比这是宋廷精锐西军的驻地,北方和东方都是孱弱的禁军和厢军。东边为大海,我等就从北方突围,然后绕过秀州,潜入太湖,与混江龙等人汇合。”到此刻方腊还不知道混江龙已经接受了西军的招安了。 一旁不语的方杰突然说了一句话,道:“圣公,我突然想起,那石宝临走时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杭州城破可以让我护着圣公沿水路撤往睦州。” 方腊一愣,道:“石宝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千真万确。”方杰道。 方腊突然往窗外看了看,道:“好,咱们就走水路。” 方肥此时心急如焚,他暗想:如果走旱路还很有可能突破城北宋军的大寨,要是往南可都是西军。旱路起义军不是西军的对手,这个西军水军怎么样他说不知道,可是义军不多的水军他可是非常了解的。那就是一群一年前还在打鱼的渔民,这要是走水路不是送死吗。他集中生智,想到一计,忙道:“启禀圣公,臣有一计可保成功周全。” 方腊道:“计将安出?” 方肥眼圈转了几转道:“臣愿意带人马冲击北城大寨,掩护圣公从水门南撤。” 方腊上下打量一下方肥,道:“好,方杰你把城中的精锐士兵交给丞相。丞相可以穿着孤王着衣服,打着孤王的旗号去北城偷营。等北城跟宋军交战后,孤就冲水门突围!” 方肥见方腊同意了自己的注意,心里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了,不由得一阵唏嘘。他有些动情对方杰道:“儿呀,为父此番出战生死未卜,你要照顾好琼儿。”方琼就是方肥的爱女。 方腊等人在密谋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内侍官的眼神闪烁。 四十六 杭州鏖战(十二) 时迁第二次潜入杭州城时,整好赶上西军填河。那时候他夜间从东城潜近来还是不困难的,而且很顺利的与城内锦衣卫汇合。但是西军攻城开始后,苦于城内外交通断绝,四门城墙上的士兵日夜巡逻,时迁就很难潜出城去了。 前些日子时迁放了一只信鸽出去,他也不知道这个信鸽飞到那里了。现在手里还有另外一只信鸽,这就显得弥足珍贵了,没有重大消息他也不敢放了。今天他收到了一个重大消息,就是方腊要借助水路逃跑,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把信鸽放了出去。王定六告诉他这个信鸽是飞到秀州的,要是王定六接到信鸽飞马往杭州跑,以这200多里路,王定六的速度也要三个时辰。信鸽飞到秀州又需要多长时间呢,时迁怎么算都时间都来不及了,因此他放了信鸽后决定今晚冒险也要出城。 时迁能得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幸运的,他们这些锦衣卫在杭州城打探消息的地方很有限,无非就是茶馆酒肆、瓦舍勾栏等地。自从起义军进入杭州以后,这些商铺大多数被抢了,只有少数商铺交了大量保护费后才得以重新开业。开业后生意也是非常差的,主要是为了方腊起义军中的文武大臣服务。西军的锦衣卫就混迹在这些场所,随着宋军围城,这些起义军的官员们可能也觉得大限到了,开始在这些地方享受起最后的奢靡生活了。最近一段时间这些地方显得异常的繁华。 怡红院是就是专门服务这些官员的一个有名的妓院,妓院的头牌叫做梁红玉。这个梁红玉是卖艺不卖身的,她原本在杭州怡红院中表演女子相扑,是妓院里的摇钱树。起义军入城后,再也无人欣赏这些节目了。现在来怡红院的恩客们也都变成了起义军的官员,这些官员本来就是属于爆发户,根本不懂什么风雅,来到这里只是想寻欢作乐而已。 梁红玉卖艺不卖身的行为自然引起了恩客们的不满,几次几乎起了冲突。好在最后有一个恩客包了梁红玉,这个人就是方腊的内侍官。这个内侍官原本也是一个泼皮,后来跟人打架伤了下身,原本就是在妓院等地干“大茶壶”(妓院里端茶伺候人的伙计)的勾当,也在怡红院干过,但是由于偷客人东西,给老鸨子赶了出来。方腊进城后就头投靠方腊,方腊听说当皇帝都要有太监伺候,但是杭州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会阉割太监的师傅,这个大茶壶的来投靠,满足了方腊的虚荣心。大茶壶借着伺候方腊有了势力,又回道怡红院作威作福。起义军的官员们也不敢对他怎么样,于是大茶壶就把梁红玉包了下来。 大茶壶包了梁红玉两个人各取所需,大茶壶能够包养怡红院的头牌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而梁红玉则避免了义军的官员们的滋扰蹂躏。由于怡红院官员多,所以时迁等人经常到怡红院来打探消息。梁红玉冰雪聪明,早就觉得时迁等人有些来头,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起来。梁红玉开始把从大茶壶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提供给时迁等人,时迁表示等西军破城后会保证梁红玉等怡红院的女子免受西军的欺凌。时迁传递出去的关于方腊“神兵”的消息就是梁红玉提供的。 随着西军攻城越来越紧,这怡红院也就越来越热闹,各种的消息满头飞。为了打探消息方便,时迁干脆包了一间房,潜入杭州的锦衣卫轮流驻在这里方便打探消息。这天深夜,大茶壶突然来了,他不顾一切的砸开梁红玉的屋门,一把拉起还在床上的梁红玉,说道:“红玉,快跟我走。” 梁红玉让他吓住了,问道:“怎么了,大半夜的?” 大茶壶道:“快跟我走,杭州城守不住了,我这里有些财宝,咱们趁乱混出去。这财宝足够我们下半生受用了。” 梁红玉听说杭州守不住了,就觉得有大事发生。她有相扑技能在身,于是假意奉承。趁着大茶壶不注意,一个擒拿手就给他摔在了地上,然后捆了起来。大茶壶还要分辨两句,结果让梁红玉用一团破布堵住了嘴。梁红玉敲开了锦衣卫包的一间房间,今天正巧是时迁和另外一个锦衣卫当值。 时迁听了梁红玉的话也觉得有些蹊跷,西军攻打城池甚紧这个杭州城里人都知道,只是西军还没有破城,这个内侍官怎么就说是杭州守不住了呢?时迁急忙连夜审问大茶壶,这个大茶壶本身就是一个无赖,当时迁把刀子驾到他的脖子上的时候,他就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方腊、方肥、方杰定的计策全盘托出。 时迁命人看好了大茶壶,放飞了鸽子,穿上夜行衣蹿房越脊向东城墙摸了过去。由于方腊等人已经准备调动人马突围了,所以城中各处开始调动人马了。方肥自然调动是这几天跟西军打得最厉害的城南和城西的人马,因为经过这几天的战斗,能活下来的当然是有战争经验的老兵了,方肥把这些军队集中在自己的周围,打开了北城门,打着方腊的旗号就像宋军营地摸了过去。 其实此时时迁要是从南城或者西城出城可能会方便些,只不过方肥调兵的事情时迁并不知道,他从东城潜入到了杭州,当然觉得从东城潜出城方便些。可是时迁到了杭州东城发现城头还是有士兵把守,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出城。 方腊和方杰来到了水师大营,自开战以来,起义军的水师也没有进行过大战,人员十分齐整。可是起义军的水师真的算不上什么精锐,战斗力一般,船虽然不少,但是由于驻扎在杭州城内,所以以小船居多。 方杰对方腊道:“圣公,船只人员均已齐备,咱们何时出城?” 方腊道:“等方肥偷袭北城大寨开始后,咱们再走。” 方杰道:“我父亲平时懦弱,这次倒是让刮目相看。” “哼”,方腊有些不屑,“那方肥的心思瞒不了孤王,他只是怕水路走不通而已,这次他偷袭北营连自己的家眷都没有带,倒是一个狠角色。不论怎样,祝他好运。” 方杰倒没有想到这一层,听了方腊的提醒,也觉得父亲不简单,不过他自己也没有带妹妹方琼,他虽然有些羞愧,但是为了保护圣公,一切也都值了。他问道:“圣公,我父亲把南门和西门的精兵都带走了,咱们这些水军还有您的御林军能冲出出去吗?” 方腊冷笑道:“孤观天象,明日卯时必起北风。届时放出火船,引起宋军混乱,我等趁乱杀出去。这夏天要起北风岂非天意助我。方肥与诸文武一样与孤离心,孤王岂能告之与他。” 听了方腊的话方杰吓得浑身出了一身冷汗,紧忙道:“圣公圣明。” 方肥打着方腊的旗号悄悄出城准备偷袭宋军,他出城后就想把旗号丢了,但是想了想却是不敢。因为他是用方腊的命运调动的南城和西城的守军,如果丢弃了旗号,他怕当场部队就散了。于是带领起义军就悄悄的摸向宋军北城大寨。 王禀自从辛兴宗点狼烟被种师道斩首后老实了不少,这些天西城和南城打的热闹,他也就是安守大营,没有惹事。不过没有了辛兴宗,北营的禁军王禀有点指挥不动了。后来他干脆不管了,守大寨每天轮流值班。禁军值守一日,厢军值守一日。 今日正直禁军值守,禁军现在早就不是太祖、太宗时代的天下劲旅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禁军老爷,战斗力早就不值一提了。当起义军摸到距离营寨一箭之地的时候禁军居然还没有发掘。方肥抬眼看看再了望台上抱着花枪睡觉的宋军,心中暗道:天助我也。他下令道:“放箭,快!” 随着一阵梆子响(打梆子是古代放箭的信号),起义军迅速的放了一排弓箭,黑夜之中宋营传来一阵阵惨叫,这种惨叫足以引起“营哮”!方肥见宋营大乱,指挥起义军就杀进了宋营。 王禀正在睡觉,突然听见营中大乱,以为发生了营哮。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是派出旗牌官拿着自己的大令前去弹压。没想到等道的回报是方腊军真的劫营。王禀大惊失色,想到今天是禁军值守,就知道大事不好。他急忙集结自己的核心部队“北军”迎击过去,同时命令亲兵赶快点烽火台,向西军求救。 随着北城烽火台的烽火冲天而起,西军大寨里的将领们都惊醒了。很多将领指着北营破口大骂,觉得北营禁军又要戏耍他们。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纷纷集结队伍,等待种师道的命令,决定否救援北营。 种师道也醒了,军机处的几位将领已经赶到了他的大帐。大家都面带怒色,就等着种师道号令。 吴玠首先说道:“禁军欺人太甚,他们见我们马上就能拿下杭州,还要耍笑我等。” 吴麟也道:“今日几乎拿下杭州,方腊贼兵已成强弩之末,哪有力量偷营劫寨!” 折赛花也怒,道:“这个王禀有几个脑袋,敢戏耍咱们?” 折赛花的气话反而提醒了种师道,其实他认为王禀能带领几千守军就能守住秀州, 在宋军中还算是个人才。况且自己刚刚斩了辛兴宗,他王禀还敢这么胡闹。可是北营中还有诸多禁军的,这些禁军可是烂到骨头里了,做些混蛋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种师道想了一会道:“传令各营做好做好准备,派夜不收去探听情况,如果北营真的受到攻击就派兵去救,如果又是误点烽火,也不必理他,明日天明在做道理。” 四十七 杭州鏖战(十三) 王禀已经陷入了苦战,禁军已经混乱不堪,厢军还不如禁军已经开始崩溃了,只有他的他的北军还在苦苦支撑。可是北军只有数千人,面对如潮水搬涌来的起义军,已经很难抵挡了,尤其是他看见了方腊的旗号后,他知道凭着自己的实力万难获胜了。烽火台的烽火点燃好久了,而且逐渐的起了风了,烽火台上火越烧越旺,可是就是不见西军来救。 王禀拉过自己的一个亲兵,道:“快去西军大营见小种经略相公,请他务必放弃前嫌提兵来救!” 在王禀派出亲兵求救的同时,西军的夜不收已经把北营遭到义军偷袭的事情报给了种师道。不过夜不收并没有看道方腊的旗号,只是报告起义军约有万余人偷袭北营大寨。种师道等人见真的是营寨遭到了偷袭,但是考虑道北营的禁军和厢军有七八万人,所以也并没有特别在意,于是派出了驻守在西门的种世龙和种世虎等人带领兵马去救援,其余人马并没动,而是让他们回营休息,准备明天再次攻城。 种师道刚刚躺下,王禀的亲兵就匆匆的赶到了。他向种师道禀报说是方腊亲自率领大军偷营。种师道一听就感觉不对,要是偷营派一个大将就可以了,还用自己亲自去!可能是有人打着方腊的旗号去偷营。可是用兵之道虚虚实实,万一是真的方腊亲自去呢,反正无论怎样尽然敢打着方腊的旗号,肯定是城中的精锐部队。这次敌军敢于出城,如果能够就地消灭这只部队,对于攻城也是大有好处的。 想到此城种师道不在犹豫,传令全体骑兵集合,去救援北营宋军。刚刚安静下来的南门宋军大寨又热闹了起来。正在骑兵集结的时候,种师道看到了一件怪事,杭州城里也燃气大火来。 种师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叫过来折赛花,指着杭州城道:“你看杭州城内起火了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让将士先别休息了,本帅带领骑兵去北城看看,汝看守大寨,时刻准备出战。” 时迁在东城等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城的机会,此时他已经听到北城已经打起来了,所以心急如焚,想赶快把消息送出去。他想到,这些天南城打得最为激烈,相比其他地区那里防守很严。于是决定去西城看看情况,寻找出城的机会。 时迁沿着杭州的十字大街直奔西城门摸了过来,此时大风已经起来了,时迁在城中都可以看见北城外烽火台的烽火了。当他走到十字大街的时候,突然心生一计,点燃城中心的鼓楼报信。古代的城市规划,城市中心大多数都有钟鼓楼,暮鼓晨钟主要是报时用,而且很多城市钟鼓楼都是城中最高的建筑,杭州也不例外。于是时迁点燃了鼓楼,风借火势,鼓楼很快就大火冲天,时迁想接此来给城外的西军报信。 方腊等人在杭州的水门已经集结完成了,此时他们已经看见的城外的烽火,证明方肥已经和宋军交上手了。方肥在与北城宋军拼死交战的时候,方腊、方杰就静静的等着北风。方杰此时心里有些难受,毕竟父亲打着圣公的旗号出北城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而自己也没有带着妹妹一起突围。 刚刚过了卯时,呼呼的北风就吹过来。方杰大喜道:“圣公你看,夏天真的起来北风了。” 方腊嘿嘿一声,道:“起锚,出城!” 方腊话音未落,只见城中的鼓楼大火冲天。方杰指着鼓楼方向,道:“圣公你看,鼓楼起火了。” 此刻方腊早就顾不得细想起火的缘由了,说道:“不用管他,起锚。出城。”起义军的水师操纵着百余条战船从杭州水门冲了出来。 时迁点燃了鼓楼后,快步向西城而去。到了西城城墙边,他突然发现西城城墙上居然空无一人!还有两处城墙破了一个大豁口,城外的西军的投石机和三弓床弩不时往这两个缺口处投石、放弩箭!时迁百思不得其解,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用随身带着的鸡爪钩钩住城墙的女墙,顺着城墙就溜了下去。下得城来,时迁绕过不时发射弩箭的土台,一路狂奔直奔西军大营而去。走到半路他看见一对骑兵飞驰而来。时迁大喜,整个宋军之中有这么大规模的骑兵的只有西军。时迁急忙拦住了骑兵去路,这只骑兵正是种师道带着的救援北城的西军骑兵。 种师道带领骑兵救援北城,他的驻地在南城,当带领人马绕道西城的时候在大路上遇见了时迁。时迁跑到种师道的马前,把从大茶壶嘴里问道的话原原本本的跟种师道说了一遍,特别说明他刚刚从西城的城墙爬下来,城墙上没有守军。种师道才知道城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种师道立刻改变了部署吩咐胡三、林冲带领1000骑兵去支援北城大寨,又派遣旗牌官给折赛花传令,让她指挥刚刚转成正是西军的苦力和战俘们继续攻打南门,吴玠率领步兵攻打西门,鲁达率领怀德军步兵随后支援。并且派弓箭手和神机营道富春江边支援韩泼五,以防止方腊逃跑。种师道一道道的命令下达后,率领西军的部分骑兵就直奔杭州西门而来。西门外此时只有两支部队,一个是还在挖洞的掘子营。种师道还是担心方腊在杭州摆下了一个大阴谋,所以没有惊动掘子营挖地道。不过他让还在操纵投石机和三弓床弩的士兵停止了射击,带着这些士兵一起到了杭州西门地下。 杭州西门城墙上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两个缺口处有些火光,那是昨日打残的城墙,种师道下令今晚要不断的对着缺口射击,以免起义军修复城墙。种师道停下了马匹,他让时迁带着人马上城墙去,如果确实没有埋伏,就把城门和瓮城的城门打开。 时迁带领着几十个发射远程攻击的士兵从城墙缺口爬了进去,种师道等人非常紧张,他真不敢相信城墙上就一个人没有。过了一会,城墙上果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厮杀声音。接着杭州的西门和瓮城门一起打开了。 种师道有些犹豫是否进城。此时折可求道:“经略相公我带着铁骑兵冲进去看看。” 种师道摆摆手说:“铁骑目标太大,要是有埋伏,杭州城内街道狭窄,恐怕……” 种世豹道:“父亲,我先带200轻骑兵进程,如果有埋伏就放红色号炮,如果没有埋伏就放白色号炮。” 种师道点了点头,种世豹带领200轻骑兵就冲了进去。种世豹带领骑兵都冲到了十字大街,看到了燃烧的鼓楼了,也没遇到埋伏,只有一些巡街士兵,见到骑兵入城吓得四散奔逃。种世豹命令手下放白色的号炮,这种号炮实际上就是大号的烟花。 种师道在城外等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杭州城天空中放了十几枚白色号炮,心中大喜。此时吴玠和鲁达也带领步兵来了,种师道更是放心了。西军步兵要是进了城,就是有埋伏也不用怕了。 折赛花接到种师道的将令后,立刻整顿军马向杭州南城攻击。这些攻击的西军已经连续数日参加攻城了,每个人都有了一些攻城的心得,因为没有攻城心得的人大多数都命丧在杭州城下了。所以这些人并不十分紧张了,举着大盾、扛着半截船、抬着长梯再一次向他们熟悉的杭州城冲了过去。让他们奇怪的是这次城头上没有落下一只箭矢、一块石头。这些人顺利的爬上城墙,然后打开了城门。 这么顺利的攻城折赛花也下了一跳,她一咬牙抽出腰刀,往杭州南门一指道:“给我冲!”西军向潮水一样从南门涌进了杭州城。 折赛花带着西军一直杀到的十字街心,杭州的鼓楼已经几乎烧完了。种师道和折赛花汇合。众人都没想到,激战数日的的杭州城就这么轻松给拿下来了。时迁提醒种师道最起码东城还有一些起义军。种师道命令种世豹带领部队往东城打,鲁达、刘光世带领人马往北城打,接应林冲、胡三等人。自己和折氏兄妹带兵马往水门方向攻击,吴玠、吴麟兄弟带领士兵搜捕城中的起义军的文武官员。时迁等潜入杭州的锦衣卫作为向导,带领大军向各处奔去。 种师道率领人马冲向水门的路上,告诉了折赛花关于时迁探听到的所有消息。折赛花也没有想到,方腊能够来一个声东击西从水门逃走。于是催动队伍加快脚步本水门而来。 杭州城南有一个水门,水门的水道直通富春江,当西军到了水门时候,水门已经大开。种师道急忙让西军四处搜索,很快他们抓住了几个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水兵。经过一番审问,种师道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方腊真的丢下了杭州城的文武大臣,只带着少数的亲兵和方杰在水师的保护下,驾船直奔富春江而去了。 此时北风越来愈大,种师道自言自语道:“夏天居然刮起如此大的北风,也不知道韩泼五能否挡住方腊的水师?” 此时天色呈现鱼肚白,东方的太阳就跃出地平线了。种师道等人看着水门还是无可奈何,突然折可求喊道:“经略相公,有船!” 种师道定睛观瞧果然有十几只大船慢悠悠的开进而来水门,从船邦上插着的箭矢看这一定是刚刚经过大战水师。其中为首的一只大船的船头站立一人正是洋洋得意的韩泼五。 四十八 富春江水战 宋朝是在我国古达的造船业还是非常发达的,北宋末年航海事业也是到达了一个顶峰。当时的造的各种船只最大海船的有20-30丈,船安装车轮浆24组,可搭载水师数百人。这种大海船在江面上行驶时很不方便的,但是韩泼五带领的水师的战船也不错。他的水师现在又5000多人,战船100多艘。他自己的旗舰就是一跳艨艟巨舰,高三层,可以容纳水手近200名,其他船只如中型的飞虎船(一种车船)、蜈蚣船,还有小型的沙船、哨船等配备还是非常齐备的。 只是可以宋军的水兵素质太惨了,与其说是水兵不如说是水匪,倒卖货物私掠商船什么都敢干。韩泼五本来也是个粗人,不善于管理军队。久而久之就懒得在理水军的这些破事。他把200名西军的水手都放在了自己的旗舰上,其他船只他都不管。不过后来发现水师太不像话,韩泼五无法,把从京兆府运兵时童贯拨给他的那800水手,单独挑了出来和自己西军的200人组成了1000人的先锋营。着1000人分成了10条船,除了自己艨艟巨舰,还用了4艘飞虎穿和5艘蜈蚣船。这10条船上每一船都驻扎20名西军,用西军军纪勉强约束着。其他的船韩泼五真的管不了。 韩泼五在在富春江上扎下了水寨,要说100多艘船封锁富春江面是绰绰有余的,但是除了前锋营的10条船外,很多船只经常出去干私活。有的时候带回点私货,分给韩泼五一些。有的属于禁军的水师根本不把韩泼五放在眼里,私自离开水寨都不跟他打招呼。自从水寨扎下以后,韩泼五连一次整体的演习都没做过,最多就是带着先锋营到杭州城下转了一圈。 自开战以来韩泼五开了几次经验总结会以外,乌镇一战也立了不少功劳。但是乌镇决战的时候他是跟着环庆军作战,水师名没有出动,因此水师可以说南征以来寸功未立。如今围困杭州,韩泼五虽然性情粗鄙可是并不傻,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自己在杭州什么功劳也捞不到,因此找了刘延庆甚至种师道几回,希望能够离开水军回西军作战。可是西军本来水师就弱,只有韩泼五还算懂点水战的。两人只有好言相劝,把韩泼五劝回到船上,言明只要守好水路,到时候功劳自会又韩泼五一份。 其实包括种师道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水路上不会有什么战事,宋军的水师差,但是起义军的水师更差。谁也不会想到,方腊能用起义军战斗力最差的水军突围! 方腊带着起义军的水师也有百余条战船,但是大多数都是小船。战船借着北风顺风南下速度非常快,眼看就到了西军的水寨了。方腊看到西军的水寨严谨,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看来西军有懂水战之人。 其实西军的水寨并不是韩泼五扎下的,韩泼五只是比其他的西军多懂点操船的技能而已,其他的水战的技能一概不知,韩泼五手下西军这些水手也就是在黄河水运运货而已,平时就是编在西军各营的士兵。这个水寨扎的比较规整的原因是禁军水师中还真有懂水战的,这个人叫张顺。张顺为人正直,也有本领,但是在禁军中混的并不怎么样。这回让童贯阴差阳错的派给了韩泼五。韩泼五也算是慧眼识英雄,很快辨识出这个人才,立刻提拔张顺作为自己的副手,在安营扎寨,调配士兵上全听张顺的。张顺也敬重韩泼五等西军,在交往中他发现西军与其他军队不同,就是爱打仗、敢拼杀,特别是军纪森严,这些都让他非常希望加入西军。他跟韩泼五说了好几回这个事情,可是韩泼五告诉他西军根本没有水师,到了西军他这一身水战本领也就荒废了。最后张顺也是无奈,这件事情也就放下了。 方腊的船队离水寨只有一箭之地了,居然没有遇见一跳宋军的哨船。方腊大喜,他对方杰道:“宋军水寨严紧,说明他们军中有懂水战之人,可是到现在一跳哨船都没有遇到,则表明宋军太托大了,根本没想到我们会从水路突围。”说罢他又感觉了一些越来越大的北风,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放火船” 方腊的起义军的水师有一部分战船后面拴着一条火船,这种上装满硫磺烟硝等引火之物。百余只战船带了30多条这样的火船。方腊的水手点着火船后,把船帆升起,这些火船借着风势顺流而下,直扑近宋军的水师大寨。 宋军的水师就是在松散懈怠当有30多条火船冲向大寨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此时预警的锣声“仓啷啷”乱响,水寨中乱作一团。韩泼五正在自己的船舱中睡觉,张顺一脚就把门踢开了。韩泼五睡得正香,突然听见门给踢开了,刚要破口大骂,却认出来闯进来的是张顺。他压了压胸中的怒气问道:“有什么事情,你老娘死啦!” 张顺道:“大人不好了,贼军水师偷营。” 韩泼五笑了,道:“这他娘的有啥不好,再不来老子刀都生锈了。” 张顺一跺脚,道:“今天不知为何起了北风,贼军放出了火船,水寨都乱套了。” 韩泼五怪眼一翻,他还真不知道火船是什么,此时也懒得问了,他对张顺道:“走出去看看。” 韩泼五和张顺登上了艨艟舰的三层,韩泼五此时看见自己是水军大寨已经乱了。原本100多艘大小战舰的水寨,有20多条战舰根本就没有寨子里,不知道到哪里去干“私事”去了;另外还有20多条船虽然在寨子里但是水手不知道到哪里“潇洒”了,这20多条船就就静静的躺在水里,即使火烧着了也一动不动;还有10几条船水手明显不足,可能一部分人上岸了,这些船在左晃右摆的躲避火船;最可气的是两条着了火的飞虎船,不知道怎么么了在宋军的船队中前冲后撞,发疯了一样,又引燃好几条宋军战舰。此刻宋军水寨中的正常的战舰已经不足一半了! 起义军的战船已经开进了水寨,虽然他们的船小,但是操纵灵活,借着北风速度非常快。接近宋军战船时候不断将火油罐和火箭射向宋军的大船。 韩泼五根本没有指挥过水战,此时他也傻了。他看着张顺道:“如何是好?” 张顺倒是冷静,他对着信号兵道:“挂灯讯,摆开一字长蛇阵迎敌。” 水师打仗最讲究是行动统一,打仗时候都是由旗舰发出信号。白天挂不同颜色的令旗,夜晚挂不同颜色的灯笼,表示不同的阵法。每艘军舰都根据阵法集结在旗舰的周围,共同进退。如果旗舰受伤或者沉没,必须由另外一条战舰充当旗舰。 韩泼五的旗舰升起了一串灯笼,可是韩泼五掌管水军后一次演练也没搞过。再加上大寨已乱,大家都忙着躲避火攻,挂起灯笼后也没有几条船靠过来,就连有西军压阵的几条飞虎船和蜈蚣船都没有靠过来!韩泼五的旗舰比别的舰高大很多,犹如众星捧月搬的驻扎在水寨的中心,自然引起起义军的注意,起义军有十几条小船绕过档前面的战舰,向韩泼五扑了过来! 韩泼五见挂讯号灯完全没用,不禁大怒,道:“什么td阵法,还得看咱西军的战法。”他拽过自己的一个亲兵道:“去,挂红旗。”挂红旗是西军最严厉的将令,挂了红旗就是要去拼命,如果挂了红旗还后退,那战后就是杀头。 亲兵道:“将军,现在天还没亮,恐怕看不清楚。挂红灯。”西军也是夜间作战的时候挂5个红灯相当于挂红旗。 韩泼五道:“红旗和红灯都给我挂上,以免天亮了兄弟们看不见。再给我擂鼓!” 韩泼五的旗舰上挂起了一串红灯笼,仔细看还有一面红旗,战鼓也“咚咚”敲起来了。其实水战中很少敲鼓,因为很多时候船舰离得太远根本就听不见。好在此时战船都集中在水寨里,宋军水师还是可以听到旗舰上传来的战鼓的。但是对于红灯和战鼓禁军和厢军的水军门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船上的西军都知道。这些西军当时白眼珠子就起了红线了,纷纷拔出腰刀,逼着船上的水手驾船往前冲。 张顺看着韩泼五挂起来一个奇怪的讯号,不解其意,问道:“将军,这个讯号是什么意思?要摆什么阵型?” 韩泼五骂道:“摆个屁的阵型,给老子直接往前冲,撞死这些王八蛋。” 挂起红灯以后,战场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有十条战舰想疯了一样突然向义军的小船冲了过去,根本就没有什么阵型。义军的船小不少战船就直接给撞翻了,战船靠近时,宋军的大船开始向小船居高临下的放火箭、仍火油罐。 韩泼五的旗舰分为三层,第二层本来是放了几张三弓床弩,但是韩泼五参加了乌镇决战之后的经验总结会。他在会上听到神机营的凌振介绍的一窝蜂有点意思,就弄了几十箱替代了三弓床弩。此时韩泼五也是催促战舰迅速向前冲,由于是逆风,风帆无法发挥作用,全靠船桨推动战船。艨艟巨舰有些慢,但是这种慢慢的前进反而给了起义军一种压迫感。 韩泼五对着二层的士兵喊:“放一窝蜂,对着贼军的帆发射!” 随着韩泼五的命令,数百只火箭瞬间从艨艟巨舰上飞了出去。起义军的水师根本没见过一窝蜂,面对着蝗虫一样的火箭,来不及躲避,很多船帆就被点燃了。 四十九 胜利 有西军在的10条战舰开始反击,也激发了宋军水师的最后的尊严。他们也鼓起了勇气向起义军发起了冲锋。没有阵型就是乱打一气!富春江上箭矢乱飞,火光冲天。水师毕竟是水师,总的看起来综合素质还是要比刚刚放下渔网的起义军水师要强,而且船也要大一些,渐渐的占据了优势。起义军仗着突然发起的进攻,船多灵活开始还能占据上风,但是当韩泼五挂上红灯后情况扭转了。 就在这双方僵持的时候,岸上种世智和凌振带来的神机营到了。神机营在岸上加好了一窝蜂和轰天炮的等武器,发现也没有大的用处,因为水面上的舰船已经乱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没有办法,只好寻找起义军一些落单的舰船进行攻击,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不过神机营的攻击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起义军的水师开始崩溃了。 方腊和方杰在同一条快船上,当韩泼五带着西军舰船冲出来的时候,方腊就有点担心了。后来方腊突然感觉的船只周围有轰天雷爆炸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昨天在瓮城的城头就挨了一炮。方腊仔细查看轰天雷的来源,发现富春江岸上西军的援军也来了。轰天雷、一窝蜂、神臂弓的远程攻击的武器,不断的射向起义军的船队。 方腊急了,他命令快些开船,不要跟宋军水师纠缠,随即他一挥手就把挂在桅杆上的帅旗和照耀帅旗的灯笼砍落了。看不到旗舰的,起义军的水师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这下宋军水师高兴了,原本宋军水师就没有摆阵型,真的打时间长了还是会出一些麻烦的。现在起义军的阵型也开始乱了,这正中了宋军水师的下怀。宋军很多军舰就是利用自己船大的优势盯住一条敌船,直接就撞了上去,两船相碰的时候很多起义军的小船就给装翻了。即使没有装翻,两船相接的时候,起义军的船大多数处于劣势。宋军纷纷举着刀枪跳到对方船上作战,这种就是最简单的战法“跳梆作战”。这种作战方式船大人多的一方会占据绝对优势的,要是另一方阵型齐整的时候,小船还能够相互照应一下,现在起义军水师已经完全的乱了。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如果跑不掉,迎接他们的只能是失败。 韩泼五非常高兴,大叫着催动着这艘艨艟巨舰往前冲,这艘巨舰如同小山一样将挡在前面的起义军战船装翻。方腊所在的战船在起义军的诸多船只中并不起眼,但是船上的水手都是精挑细选的。方腊的小船划出了漂亮的弧线,巧妙的躲开宋军的船只,在混乱的江面上找到了一到小“胡同”,钻了出去,成功脱离了战场,向南方逃去。 起义军的水师大部分被歼灭,只有几条小船顺风而下跟随着方腊而去。韩泼五等水师官兵无不欣喜若狂,只有懂得水战的张顺额头冷汗直冒,因为他知道,如果敌军的水师能够强一些,这场水战的结果必然翻转! 韩泼五把种世智请上了大船,问道:“四爷,你怎么突然这里来增援我。” 种世智道:“是锦衣卫营探听出了消息,说是今晚方腊从水门逃走。所以军师让我来这里助战。” “啊!”韩泼五大叫了一声,指着这一片狼藉的战船,道:“哪条船是方腊的?” 一旁的张顺道:“刚才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不过好像有一条船挂着帅旗。” 韩泼五道:“快找!” 张顺道:“大人这是水战,与陆战不同,敌军船沉了几十条了,恐怕很难找到。现在应该及时抓捕落水的贼军,另外方腊既然从杭州水门出来,怎么也可以去水门看看,能否进入杭州。” 韩泼五听罢大喜道:“还是你小子有主意,来起锚直奔杭州水门。” 张顺急忙拦住韩泼五,道:“大人咱们的艨艟舰太大,恐怕过不去,飞龙船也够呛。只有蜈蚣船才能过去。” 韩泼五道:“你去把所有的蜈蚣船都调过来。” 张顺紧忙命令水兵又是摆令旗、又是挂讯号灯过了半天才把十几条蜈蚣船都调过来。宋军的水师原本中型的蜈蚣船最多,有40多艘,现在只剩下十几艘了,其他的不是去干私活就是让起义军给烧了。 韩泼五跳上一条由西军操纵的蜈蚣船,然后回头对张顺说:“你来打扫战场,看看有没有方腊的消息。我去杭州水门看看。” 张顺见起义军的水师已经消灭殆尽去杭州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还是寻找方腊要紧。于是道:“遵令,请将军放心。” 韩泼五看了一眼种世智,道:“四爷,跟我坐船到杭州走走。” 种世智道:“这水上的勾当我还是做不好,我从陆路去杭州。” 韩泼五带着十几条蜈蚣船和俩仨条哨船沿着富春江逆风而上,直奔杭州水门。由于是逆风船帆很难借力,但是蜈蚣船的优势就是桨多,众多的船桨划动起来就像蜈蚣脚一样,催动着船向迅速前进。 宋军的十几条战船到了水门的时候,东方已经发白,韩泼五仔细观看杭州的水门大开,一个人都没有。韩泼五心下疑惑,派了一条哨船到水门看了一眼,发现真的没有敌军。韩泼五大喜,对着水兵们说:“没想到咱们水师中了个头彩,能够先进入杭州。”说罢,洋洋得意的站在船头,催动蜈蚣船开进了杭州。 他们刚刚到达杭州的水门码头,突然看见码头周围都是西军。这让韩泼五又失望又惊喜。惊喜的是杭州已然被攻破,失望的是自己不是第一个进入杭州的。韩泼五定睛一看,领着西军的居然是种师道!于是赶快跳下船,快步走到种师道面前,施礼道:“参加经略相公!” 种师道看到韩泼五在船上得意洋洋的样子,就知道水师是获胜了,只是不知道方腊的情况如何。于是问道:“昨夜战事如何,可曾生擒或斩杀方腊。” 韩泼五道:“昨夜打破贼军水师,击沉俘获敌军战船百余艘。我正在派副将在打捞死尸、甄别俘虏、整顿水寨。有没有找到方腊只能等上报的结果再看。” 种师道笑骂道:“你个糊涂蛋,找到方腊,比进入杭州重要多。这种事情你居然让一个副将来干。他是厢军的还是禁军的。” 韩泼五道:“他是禁军的水师,别看是禁军的军官,他跟其他禁军不一样,颇有几分水战的本领。我们西军的水兵虽然能操橹驾船,打仗也不畏死,但是水战却是门外汉。我这水寨调度都靠此人。对了,他几次跟我提及想加入西军,只是西军没有水师,我想他这一身本领到了西北也无用武之地,因此也就没有引荐他。” 种师道未来肯定是要组建水师的,只是缺少人才。今日没想到遇到禁军里居然有这么一个人才,于是问道:“这个人姓甚名谁?” 韩泼五道:“名叫张顺。” 种师道吃了一惊,问道:“是哪个人称浪里白条的吗?” 韩泼五,道:“长的倒是白白净净跟咱们西北汉子不同,是不是叫浪里白条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的水性真的很好。” 种师道点了头,道:“彼时带他来见我。” 种师道和韩泼五说话之际,吴玠、吴麟、种世豹等赶到了水门马头,他们都带来了好消息,城中的起义军没有进行成规模的抵抗,抓到了大量的战俘。由于方腊的突围走的急根本没有通知城中的文武大臣,吴玠吴麟由锦衣卫带队把文武大臣多数抓获,几乎无漏网之鱼。尤其是在锦衣卫的带领下,方腊的粮库、钱库、武库都顺利的找到,完好无损的落入到了西军的手里。这次西军可是发了大财了,别的不说光是粮食就够10万大军一年所用!西军未来一段时间暂时不会缺粮了。西军取得了一场空前的大胜! 种师道听了诸将禀告非常满意,他笑道:“诸位都立了大功,下一步就按照事先的商定。查抄伪官员的府邸和那些为富不仁的富商。另外昨日参加作战的禁军和厢军的水师不许进城,但是给他们带一份赏赐去。”诸将听了种师道的话,眼睛都发光。种师道看到了这些人贪婪目光也有点无奈。他突然想到锦衣卫营立下了大功,可是王定六还在秀州,况且锦衣卫营虽然最近扩充了不少,确也只有100多人。这时候如果各营开始劫掠起来,恐怕锦衣卫要吃亏。种师道今后还要重用锦衣卫,自然不能让功臣吃亏。他环顾四周,见时迁就在他身边,他说道:“时迁这次你潜入杭州立了大功,我提拔你为锦衣卫营副指挥使,王定六不在时暂管锦衣卫营。”时迁大喜磕头谢恩。 每个营劫掠的对象实先都是划分好的,但是真的劫掠起来那个一个营不想多得些利益。虽然说劫掠的东西统一上交,再进行分配。但是只是上交一个虚数,私自拿走的谁来查。种师道又对着诸将说道:“锦衣卫直属于老夫,人数虽小但是地位特殊,尔等不可以多欺少。” 种师道吩咐完毕,西军将士摩拳擦掌准备动手,此时远处有3匹马飞驰过来,三匹马上只坐着一个人正是王定六。 王定六到了种师道面前,连声说道:“晚了,晚了。”然后递过一个纸条。 种师道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时迁用鸽子传出来的信件。鸽子昨天晚上晚上飞到了秀州,王定六接到信件,觉得事情重大,就立刻飞马来报。即便王定六马快,到了杭州,西军已经攻下了城池,取得了大胜。 诸将纷飞开始调笑王定六,种师道确说道:“只是几个时辰就可以从秀州把消息送到杭州,已经很是难得了,只可惜军中只有王定六一人做到。 五十 生擒“方腊” 西军开始了全城的查抄,说查抄是好听的,实际上就是劫掠。锦衣卫划定的地图就是查抄的依据。种师道说的只能劫掠伪官员府邸和为富不仁的大户,可是这个为富不仁的标准是西军各营自己掌握的,杭州城一时间大乱了起来。方腊进城的时候已经劫掠了一番,但是方腊是把这里当作都城来经营的,自然不能劫掠过度,很多商家叫了保护费后就又开业了。西军一条“从贼”的罪名就让这些商家哑口无言,西军总归要走的,所有劫掠就是更为彻底,金银财帛、珠宝美女无一不劫。少有反抗就立刻斩杀,绝不留情。 种师道不愿看到这种情况但是也无力阻止,看着城中的乱象他无可奈何的骑马向圣公府走去。圣公府的就是原来杭州知府的衙门扩建了一下,种师道到了的时候圣公府的牌匾已经摘下来了,种山正领着人打扫。西军诸将都忙着劫掠,就连军机处的诸将都没有跟过来。 种师道多少有些失落,他刚刚坐下,这时候一个亲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是西军昨夜大战抓住了方腊。种师道奇怪不是方腊从水路走了吗,现在水师正在找方腊,怎么在北城抓住了。不过用兵之道讲究实则虚之,也没准方腊真的从北门出逃呢?想到此处就来了精神,带着亲兵就去了北城。 昨夜一场大战,王禀本来都持支持不住了,这时候种世龙和种世虎带着西军来了。种氏弟兄都是西军的悍将,一下子就把局面稳定住了。但是由于天黑,起义军以为真的是护送方腊出城,所以拼死决战。种氏兄弟开始带领的部队也不是很多,所以一时不能取胜。第二支援助的部队是胡三和林冲带来的骑兵,骑兵到来给了起义军重重的一击。方肥带领的义军就开始崩盘了。等鲁达和刘光世带领的第三波义军到来的时候,战场胜负已分,西军开始抓俘虏了。 王禀晚上作战的时候,看到了方腊的旗帜,可是当鲁达等人到了战场的时候,方腊的旗帜早就不知道到了那里了。方肥带着几个亲兵到处乱窜,想夺路而逃,但是方肥本身就是文官没有什么战力,冲了几次无法冲出包围。他此刻又想返回杭州,然后换装逃跑,没想到迎头碰见鲁达、刘光世的援军。方肥的几个亲兵怎么是鲁达带领西军对手,一交手就让西军杀了个干净。方肥拨马要跑,被鲁达赶上一棍子打于马下。 鲁达抓起了方肥,他觉得这个人不一般。昨晚作战的时候,方肥觉得不对,立刻脱了方腊的衣服,可是方肥舍不得方腊的金冠,他把金冠揣到了怀里,再加上他虽然脱掉了外衣但是中衣也是明黄的,晚上还看不出来,天一亮立刻显出了与众不同。最与众不同的的是他骑的这匹白马,大宋境内缺马是出了名的。起义军为数不多马匹,跟西军驴子大笑差不多。可是方肥的这匹高头大马,是方腊从泉州的大食商人那里买的,大食就是古代中国对阿拉伯的称呼。阿拉伯马是世界的名马之一。方腊除了买了这匹大食名马,还买了阿芙蓉这种迷魂药的种子。方腊就是用这个种子种出了迷幻药,让士兵吸食,从而使士兵失去了本性,忘记了疼痛。 鲁达一看这个人如此奇怪,就认定他是方腊了,正巧林冲找到了方肥丢掉的方腊的旗帜。众人大喜压着“方腊”就赶往杭州北门,完全不理会在坐在地上喘吁吁的王禀。 种师道看着跪在地上的方肥,问道:“你就是方腊。” 方肥吓了一跳,哭泣道:“大人明察,小的是方肥,不是方腊。” 鲁达怒道:“不是方腊,你看这些衣服,旗帜、金冠和马匹都是与众不同。” 方肥道:“这都是圣公,不方腊妖人让我假装的,他从水门跑了。” 种师道有些失望,看来方腊真的走的水门,也不知方腊到底抓到没有。不过种师道对这个战马非常感兴趣,问道:“这个大食马那里弄来的。” 方肥道:“这个是大食马?小的不知,只知道是方腊造反前从泉州买来的。” 种师道看了看,道:“算了先把他押到大牢再行辨别。” 种师道回到了知府衙门,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城内还非常混乱的。按照以往的规矩西军要抢上3天。水师消息来了,没有发现方腊,也就是说方腊生死不知。另外巧合的是京兆府的最新发来了一批火药、轰天炮和突火枪,让种师道高兴的是这次发来的还有一门碗口铳,从押运军官带来的魏定国的信上看,这个碗口铳失败了百余次才铸造成功的,这次魏定国在火器制造上终于实先了突破。这些武器的到来让已经扩编成2000人的神机营的武器缺口得到了缓解。 单如圭的表现也让种师道高兴,他把种师道再京兆府就要求他烧制的一套玻璃的道教法器烧好了,另外居然还弄出了两小面玻璃镜和几只玻璃手镯。这个玻璃镜让种师道见时了单廷圭的技术,因为这个玻璃镜需要烧出平板玻璃,而且还要在玻璃的表面镀银,这在古代非常难得的事情。种师道只是跟单廷圭稍微提了一下玻璃镜的做法,他居然烧制成功了。种师道看着大肆劫掠的西军将士,觉得他们今后可能会收敛一些了,以为这些玻璃制品能够让他们轻松的赚得大量的财富。 到了下午,抓了多少官员,查封了多少府库等数据,除了劫掠多少财宝之外其他各种的重要的消息都汇总到了种师道这里。种师道命人向东城的童贯报捷,然后准备了一桌子珠宝等待童贯。 童贯接到种师道的消息后非常高兴,打破杭州城某种意义上说江南的征战就结束了。尤其是他听说只有少数起义军从水路跑了,更是觉得未来交给厢军剿一剿匪也就是了,自己可以回东京汴梁领赏了。 童贯在杭州的府衙见到了种师道。童贯高兴地说道:“我一进杭州就看见你们西军四处劫掠,跟土匪一样。真分不清你们是在剿匪,还是本身就是土匪。” 种师道急忙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媪相放心,我明天就下令封刀,约束这帮腌臜丘八。” 童贯笑了:“你这老儿到会见风使舵。我许诺给你们西军10天,就是10天。我不会让其他军队进城的,让兔崽子门好好乐呵。西北太苦了,体会一下江南的繁华也好。” 种师道回到:“多谢媪相恩典。”说着他解开盖在桌子上的红布,指着一桌子金银珠宝到:“这些都是孝敬相爷的。” 童贯看着一桌子珠宝,宝器灿然,他的眼睛有点发直。尤其是这堆珠宝的最上面那顶镶着珍珠的黄金王冠,更是与众不同。自己在东京也是见过世面的,而且由于是太监出身,大内皇宫也是熟悉的,这么多年,他阅看珠宝无数,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王冠!他拿起了王冠问道:“这是如何得到的。” 种师道回道:“这些都是查抄的方腊伪圣公府得到的,挑选出好的孝敬相爷。这个王冠是转到了一个打着方腊旗号突围的贼寇身上搜到的。” 童贯看了看王冠,道:“既然这个人带着这个王冠,怎么能说他不是方腊呢?” 种师道回道:“已经让俘虏辨认过了,这个人叫方肥,是贼军的伪丞相。” 童贯有问道:“方腊的下落找到了吗?” 种师道摇头,道:“找了一天了,没有消息。” 童贯道:“方腊或者死在了乱军之中,或者逃了。总之,现在这个方肥就是方腊。我说是就是。如果方腊死了最好,要是逃了也兴不起什么大浪了。他就是打出方腊的旗号,又能怎样,就说他是伪的。你明白吗?” 种师道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称赞道:“媪相高见!” 童贯道:“你把这个人交给我,我压着他去东京。功劳少不得你们的。你就带着西军在杭州修养一段,等着领赏。” 种师道当然希望是这样,不过这个好像跟他了解的历史有了点出入。历史上方腊是让西军实实在在的捉住了。不过历史也是胜利者写的,也许当时就是抓住了一个“伪方腊”。想到此处,他说道:“多谢媪相体谅西军。我们连番大战确实也是损失不少人了。不过现在睦州等地还没有平定,还请媪相统筹提调各军剿匪。” 童贯道:“也对,最近太湖周边几个县也闹匪患,打着方腊的旗号到处劫粮。这次一并剿灭。这样你们都先休整一段,待我统一安排。现在最重要的是给赵官人上取得大捷的折子。” 种师道听到童贯提到了了皇帝,想起了玻璃器皿的事情了。这些玻璃器皿在种师道眼里并不稀奇,所以他没有摆出来。此时对童贯道:“媪相,3月前您在京兆府吩咐造办的一组玻璃的道教法器做好了,刚刚送到杭州,请媪相移步瞻仰。” 种师道把方腊引到了另外一件小屋。这里面摆着十几件玻璃做到道教法器,如香炉、如意、木鱼、烛台、灯罩等等。这些玻璃的法器除了玻璃的灯罩以外,种师道看来全无实用性,只是一种艺术品而已。可是童贯那里见过这个,尤其是看见一个偶尔烧出来的带着绿色玻璃的如意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眼里这些晶莹剔透的“宝贝”的价值远远高于方腊的那些珠宝。童贯真的想自己占有这些“宝贝”,可是他也知道,如果把这些献给道君皇帝,皇帝赏赐不一定比这次平定方腊受到的赏赐少! 他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些宝贝还能制作吗?” 其实很多东西从无有到有很难,那叫产业革命。一旦生产出来了,要想提高质量和产量还是很容易的,这个叫做技术革新。种师道就是可以引领产业革命的人,而单如圭则是技术革新的能手。种师道虽然没有在制作玻璃的作坊里,但是他从单如圭给他发来玻璃制品上就已经意识到了,玻璃的制作工艺已经突破了,以后更快生产玻璃制品了。但是种师道当然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于是道:“这个东西生产非常繁杂,这套法器是我动用了所有工匠千辛万苦偶然烧成,其中产生的废料无数,也是道君皇帝洪福齐天,才能得此精品。要是再烧出此等精品,只怕是可遇不可求了。” 童贯一听也对,略带遗憾道:“可惜本相无福呀。” 种师道看出来童贯的心思来了,于是他拿出了那两面只有巴掌镜子,对着童贯道:“您看这个镜子奇也不奇。” 童贯再一次被惊住了,这个镶这檀木外框的玻璃镜不知比铜镜清晰多少倍。童贯惊喜道:“你这老儿,还有什么东西。” 种师道无奈,又拿出了几条玻璃手镯…… 五十一 “查抄”杭州 童贯心满意足的走了,他带走了“方腊”还有金银珠宝,最让他在意的是那堆玻璃制品。这些玻璃法器足可以让道君皇帝欣喜若狂,玻璃镜虽然只有两面,太后、皇后是必须送到,她们的赏赐也不会少。至于那些手镯吗,他自己先留着,看看回到东京能送给谁。“方腊”、法器这些东西足可以让他再次升官进爵了。童贯回到自己的大营,他立刻给朝廷上了报捷的折子,然后派重兵押运这些“宝物”和“方腊”,去东京汴梁。 西军再杭州大肆劫掠,让驻扎在杭州城外的禁军和厢军十分嫉妒,他们有的弹劾种师道放纵西军,有的请求进入杭州分上一杯羹。可是那人家的手段,种师道给了童贯这么厚的礼物,童贯自然不会让其他军队进入杭州。他一道命令下达,让厢军和禁军整军备战,准备去睦州剿匪。 西军在杭州是没人管了,可以放心大胆的“查抄”。杭州的没有跑掉的官员和富户都倒了霉了,家底几乎都让西军洗劫一空。种师道对这种劫掠没有什么兴趣,他现在的兴趣在研究那个碗口铳。这个碗口铳是青铜制造,为了坚固还箍了几圈铁圈。种师道找人称了称,这个碗口铳至少有500斤,这可是500斤铜。宋朝时期中国是铜产量很低,铜虽然不如金银那样稀缺,但是属于贵金属了,这也是古代铜钱能成为货币的原因。种师道想如果要是能够把神机营的轰天炮都换成这个这个铜炮,那得需要多少铜。怎么得到铜?种师道一时半会的也没有办法了。 他本想叫军机处的人商量商量,但是军机处的将军也都去“查抄”了。杭州的繁华是西军将士们没有见过的,就是西北第一大城的京兆府也没有此地富裕,西军劫掠的热情空前高涨。折赛花还主持制定了查抄的规则,就是每个营只要上缴一定的财物,多余的归自己。种师道看到这个规则是哭笑不得,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国人的智慧都是无穷的,不知道后世安徽凤阳小岗村的大包干的联产承包责任制是不是受到了这个“查抄”承包责任制有关。对于此种师道也没有办法,他连下了几道令不许劫掠穷人百姓后也就不管了。 种山明白种师道的心思,他看种师道对着那架碗口铳发呆,道:“老爷,要不咱们也出去‘查抄’一些东西。” 种师道看了一眼种山道:“你也想查抄一番。” 种山道:“我岂能不知道老爷的心思。至少大家都在查抄,如果咱们按兵不动,显得格格不入。日子久了就怕跟西军将士们产生了嫌隙。” 种师道看了种山一眼道:“我倒是小看你了。好咱们出去看看。”说罢,就带着自己的卫队和种山来到了大街上。 此时杭州城已经是非常乱了,哭声、骂声、惨叫声、妇女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种师道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种山领着种师道一行人来到了一条街上。这条街道相对于其他的街道非常安静。种师道正在纳闷为何此第如此安静的时候,种山给他解疑惑了。种山道:“老爷,这就是军机处给咱们留下的街道。” 种师道想起来了,攻打杭州之前,军机处就按照时迁提供的地图,给各营划定了劫掠的范围了。种师道看了看说道:“好,查抄!” 种师道的卫队一阵欢呼,举着刀枪就涌入了街道,这条安静的街道就有一次乱了起来! “钱粮当”是古代最私人可以经营的最赚钱的产业了,盐铁更是赚钱,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官办的,不许私人插手。军机处诸将还是给种师道分配了一条很好的街道,这条街道上有一家粮店、一家当铺、还有一个钱庄。另外挨着钱庄就是一个大的宅院。种师道的卫队先冲进了粮铺和当铺,里面的打骂和求饶之声就传了出来。 种师道对这种杭州上空的主旋律已经多少有些免疫了,他并不在意,径直走向了那个大宅子。种师道问种山道:“这个宅子是谁的?” 种山道:“是伪丞相方肥的。” 方肥已经让童贯当成方腊给带走了,这时候恐怕已经给押送去汴梁了。种师道说道:“好,咱们进去看看。” 种师道带着人闯进了院子,这个院子的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遭,所有都没有反抗。院子里的人分成男女安安静静地跪在了两边。看到这些人这样的“配合”,倒让闯进来的西军有些不好意思。 种师道本身就没有什么“查抄”经验,他低声问种山道:“这些人怎么处理?” 种山道:“男人都送到战俘营,按照秀州的收编之策进行收编。女人也要集中送到大营,军机处的意思是让有功的将士率先挑选。” 看着院子里瑟瑟发抖的妇女,种师道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战争中最难的就是女人。这些女子就是战利品,任人摆布,她们有多少是被方肥等人掳掠过来的呢?她们现在落在了西军手里,种师道能做到的就是尽量让她们少吃点苦。 闯进来西军士兵有点失望,因为如果这些人反抗了,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死男人,凌辱妇女了。在杭州城中查抄的西军都是这么干的。如今她们这么顺从的跪着,连一个发飙的接口都不给西军。 西军士兵门开始把屋子里的金银布帛往院子搬。自有军中文书一件件的记账,有些士兵开始偷偷的往自己身上藏些金银,只要不少太过分,谁也不会计较这些。 看着院子的金银珠宝,种师道没有多少兴趣。他带着几个人穿过了几道院子来到了这所宅子的后花园。这个后花园还是非常雅致的,江南水乡的花园都是透着秀气,后花园有个精巧的小湖,湖的周围建了半圈圈连廊,连廊的尽头有一座三层的木楼,木楼上有一个匾额,匾额上三个大字“藏书楼”。 种师道从锦衣卫调查来的消息已经知道方肥是方腊的族兄,在睦州也是割漆、制漆为生。后来干了海商总算是有了些见时,所以在成了方腊建立的永乐政权的丞相。但是即便是这样,他方肥也绝对不是什么读书人。怎会在这个地方有一个藏书楼呢?种师道非常不解。 种师道的两个走在前面的亲兵一脚都踢开了楼门,这是突然从里里面跳出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把破柴刀疯狂的挥舞着,道:“休想动我的图书!” 这个人一蹿出来,开始吓了大家一跳。后来看到他像找了魔一样乱舞柴刀,就感觉有些可笑。种师道的一个亲兵,冲上前去一把就夺过了的柴刀,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道:“我让你疯!” 西军士兵的一个嘴巴把这个人打了原地转了一个圈,这个人捂着腮帮子直叫唤。半天他才缓过神来,他上下打量了种师道半天道:“种师道,你也是读书人!你读的圣贤书都让狗吃了,带着朝廷的士兵不说剿匪平叛,如今倒是做起了劫掠良家的土匪勾当。” 种师道看见这个人能够认出自己,不禁吃惊,问道:“你是何人?如何认得本官。” “官,你还知道你是个官,你们行得事情,比方腊的贼军还不如!”这个人怒骂道。 种师道原本是文官,还做过原州的通判,后来改任了武职。种家祖上既出过大儒也出名将,所以说种师道是读书人出身也不为过。种师道仔细看了几眼这个人,好像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那个人没好气的说道:“我是朱道荣,当过京兆府的讲经博士,经略相公当然不认得我了。” 京兆府讲经博士多了,又属于文官,种师道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这个朱道荣倒是听说过。不是因为他学问好,而实他的臭脾气。这个人性情古怪,极端喜欢读书,而且不是读死书的那种。他喜欢对书里说道的东西刨根问底,但是在宋朝这种探究精神在科举种是用不上的。偏偏朱兆荣文章做的不好,所以科举途中是屡试不中。不过他毫不在意,读书都几乎入了魔症,好在家里非常有钱,通过花钱买个了讲经博士的闲官。这个讲经博士本来应该在官学中给学生讲经,但是他也不好好讲却经常借阅书院的图书,要有他看上的图书,非得想方设法的弄到。书院的图书很多都是孤本,他有时候就自己抄写,有时候干脆据为己有,不还了。由于他脾气古怪,自然在东京混不下去了,后来家里人有花钱给他运作了一番,又到了京兆府当讲经博士。京兆府的书院比东京汴梁差远了,书也少了很多。所以朱道荣到了京兆府到处的找人借书或者买书,如果他看上的书别人不借他,他就去偷书!久而久之,这个偷书的朱兆荣的名声在京兆府的文官的圈子里就传开了,种师道虽然不是文官,但是京兆府关于他的传言多少流入到了种师道的耳朵里。 种师道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偷书的朱道荣吗!大名鼎鼎,怎么不在京兆府跑到这里给方腊当讲经博士来了!” 朱道荣见种师道嘲笑自己,涨红了脸,闷了半天道:“你、你、你……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拼了。”说完,一头向种师道撞了过来。 种师道的亲兵见状,上前一脚就把朱道荣踢翻了。朱道荣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刚要往起爬。种师道的亲兵的刀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朱道荣看见刀架到脖子上了,突然大声哭了出来,道:“你可以杀我,但是不要毁了我的书啊!” 五十二 书痴的信仰 自从南征以来种师道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西军的信仰或者是价值观问题。在延安府的时候,种师道提出为了一场富贵而战。为了“富贵”西军似乎有了主心骨,在江南削瓜切菜一般的取得了一场场的大胜。可是面对杭州百姓的哀嚎,他有些迷茫。哀嚎的大多数都是富贵人家,但是普通老百姓会支持西军吗?种师道也不敢确定,在大军行动的时候,他尽量约束西军,让他们不扰民,但是乌镇决战到时候,历天润还是让当地的渔民救走了。 看到这个朱道荣能无惧死亡来保护这一屋子图书,让种师道非常的感兴趣,这是一种什么信仰呢?如果能够找到西军大多数人都能够接受某种信仰或者价值观的话,西军的战斗力一定能够站上一个新的高度,就先当年毛爷爷带领人民战胜武装到了牙齿的敌人一样,那支无敌的军队战斗力很大程度上就是来自一种崇高的信仰。但是现在西军这种打仗就是为了发财的价值观,可能面对江南的方腊的军队来说还可以对付,但是未来面对北方强敌的时候,西军能否如现在一样战无不胜呢?种师道一点信心都没有。 种师道决定要找到这朱道荣的信仰来源,于是问道:“不烧你的书,但是有几个问题我要你如实回答。” 朱道荣一听种师道说不烧他的书,立刻来了精神,根本就不顾已经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站了起来回道:“你问!” 种师道问道:“你也是朝廷命官,因何从贼?” 朱道荣一听,又有些急眼。他瞪着双眼,张着大嘴半响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我,我……” 种师道看着朱道荣心急如焚的样子,知道这个问题问道他的痛处了。 朱道荣缓了半天气,才说道:“我是读过圣贤书的,礼义廉耻我还是知道的。怎么能够从贼!这个宅是我家的,被他们强占了的,我是拼死才保护下这些书的……” 听完朱道荣讲述,种师道才听明白。原来朱道荣家是杭州城大钱庄的掌柜,家资丰厚。他的钱庄在杭州专做海商的生意。宋朝时中国古代航海外贸做的非常好的一个时代。北宋末年杭州、泉州、福州、广州都是海商云集的地方。海商风险大、利润也高,他们买卖货物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周转,这些地区专门服务与海商的钱庄也就营运而生。 朱道荣对经商没有一点兴趣,偏偏爱书如命。可是他读书读偏了,对写经略文章毫无兴趣,偏偏喜欢研究书中提到的稀奇事物,所以科举之路也不顺。后来其父花钱给他在朝中买了一个讲经博士的闲官。前年朱道荣的父亲去世,根据朝廷的制度,父亲去世应该在家守孝三年,称之为“丁忧”。 朱道荣是家中的独子,可是对家里的买卖一窍不通,回到家中“丁忧”后就一门心思的寻找各种的书籍,而且建了这个“藏书楼”。家里的买卖就交给了管家打理,虽然没有以前兴盛了,但是也还过得去。一年前方腊大军打到了杭州,杭州大小官员弃城而逃,他本来也有逃跑的机会,但是就是舍不得自己辛苦几十年积累的这一屋子的书。只好把母亲、妻子、孩子托付给了自己的管家,而他就留在了杭州。 起义军进得杭州也是烧杀劫掠一番,他们家的宅院和钱庄让起义军的方肥看上了,直接就抢走了。不过巧合的是方肥做海商的时候也跟朱道荣的父亲做过生意,另外他也想显示自己跟起义军的其他大老粗不一样,所以没有难为朱道荣,让他在宅子里管理书籍。 种师道听了朱道荣的讲述唏嘘不已,这个人为了书籍居然抛妻弃子!这书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的精神呢?想到此处,种师道问道:“你为何如此爱书?” 这一问倒把朱道荣给问住了,在他心中爱书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想过。他考虑了好一会才说道:“书吗,总归是传播圣人之道,教化万民。还有书中自有黄金屋……”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不自信了。要说书能传播圣人之道,教化万民这杭州城先后经历起义军和西军的劫掠是何道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黍”,可是自己的万贯家财现在都已经散尽,而且还弄了一个“从贼”的嫌疑。 种师道笑道:“咱们就去看看这些教化万民的东西。” 种师道等人进入到了藏书楼,朱道荣在一旁紧紧跟随,生怕种师道等人弄坏了图书。种师道进得书楼,三层高的书楼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图书。难得但是这个朱道荣居然像现代的图书馆那样把各种书籍分门别类的摆放,看来这个朱道荣真的花心思了。只不过这里的书过于多了,有些图书都落上了灰尘。 种师道走到格物致知类的图书就走不动了,因为他知道这些图书里有丰富的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接受的物理和化学的知识,如果能够将这些知识整理加工成体系,一定能够促进这个时代工业的发展。这属于基础性学科研究,种师道觉得朱道荣倒是能够做这个研究。而研究的成果可以让魏定国、单如圭等实现。 他随手拿起一本《梦溪笔谈》来,吹了吹上面的灰,道:“这个《梦溪笔谈》是我朝沈括所着,集自墨家以来格物致知学说于大成,实在难得。” 朱道荣没想到种师道对书籍这么了解,于是来了兴趣,道:“没想到彝叔如此懂书,到让小人刮目相看了。” 种师道把在乌镇得到的戒嗔给他的小册子拿了出来。在行军的过程中,种师道随身携带这个小册子,不时的研究,而且还用自己的知识对这个小册子进行标注,有时候还修改一些其中的错误,或者添上一些他后世的来的知识内容。最后种师道在这个新编的个小册子的封面让提了四个字“物理集注”。 种师道把这个《物理集注》小册子递给了朱道荣,道:“我这里有一部书,你看看奇也不奇。” 朱道荣接过书来翻了几页,就被其中的内容惊呆了,他道:“这是谁写的书,尤其是这个集注,非大贤人不能做。” 朱道荣的话让种师道非常的受用,此刻种山回答道:“这部《物理集注》更是出于我家老爷之手。” 朱道荣一听十分激动,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的向种师道扣头,道:“没想到大贤人就在本朝,我能得见贤人真是三生有幸。小的有一件事情晴大人务必答应。” 种师道回道:“我也不是什么贤人,有什么话你就说。” 朱道荣道:“请大人务必将此书借与我三天,让我抄写一部,我只是自己研学,绝不外传!”他看种师道没有回话,又立刻追加了一句,道:“如果大人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种师道看着朱道荣,半响无语,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他说道:“你还不外传!书写出来就是给人看到,我看你这一楼的书如果仅仅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种师道看朱道荣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道:“书写出来就是让人看的,藏起来有何用。比如这部《梦溪笔谈》里面记录了多种可以造福百姓的技法,可是这样的书束之高阁,不能流传于世又有何用。我这部《物理集注》还没完成,如果完成我一定印刷万册,让他流传于世造福世人。” 朱道荣听了种师道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藏书楼的“藏”字有多可笑,他也似乎找到了新的努力方向,他对种师道说道:“大人教训的是,我愿意将这藏书楼拆了,把书籍刻板印刷,让他们流传世间。不过刻板印书耗费颇大,我家产尽失……这,能否……”朱道荣想跟种师道借钱,却又不好意思说。 种师道笑道:“这《梦溪笔谈》中就记载有活字印刷之法,只是这书流传不广,无人钻研。这书中记载的泥活字印刷发确实不实用,但是我有铅活字印刷之法。比雕版印刷便宜数倍。如你愿意追随与我,我将在延安建立一座图书馆。专门印制各种图书,并且将图书借阅给百姓阅读。” 朱道荣听了大喜道:“大人简直是大圣人,小人必然跟随。只是西北读书认字人少,要想让更多人读书,还需开设一座学院。” 种师道原本想请戒嗔帮忙做这些基础学科的研究,但是戒嗔拒绝了。今日见朱道荣答应,不禁心中高兴。道:“都依你。我自会建一座带书院的图书馆,你就兼任图书馆馆长。而且我还有一套汉字拼音之法,可以让人迅速识字。只是最近公务繁忙,无暇整理,届时一并传授与你,你整理出来助人识字,这才是教化万民的大计!” 朱道荣听说有这个汉字拼音之法,书痴的毛病又犯了,他急忙说道:“世间如果有此妙法,不如现在传授于我!” 种师道喜欢这个朱道荣的执着尽头,再加上他也对查抄提不起兴趣,于是就开始教授起朱道荣汉语拼音了,只不过他给把名字改成了汉字拼音法了。 种师道专心讲授拼音之法,朱道荣也学的非常投入。楼外嘈杂的查抄的声音仿佛也逐渐远去了。 五十三 巧配姻缘 种师道教授了朱道荣将近一个时辰,朱道荣学习的津津有味,还要继续学。种师道却有些疲倦了。 此时一个亲兵跑了上来,在种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种山眉头一皱,走到种师道身边小声道:“老爷,查抄时候发现了一个钱库,士兵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种师道正好找到了一个借口,他对朱道荣道:“这个汉字拼音之法要想学会非一日之功。那边查抄的钱庄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钱库,你知道情况吗?” 朱道荣摇了摇头,道:“请问大人,何为双韵母?” 种师道拍了拍朱道荣的肩膀道:“你好好琢磨。”然后对着种山道:“咱们看看钱库去。” 种师道从藏书楼往前院走,查超出的金银布帛已经摆了一院子。种师道对着种山道:“这个方肥真的是够肥的,咱们在方腊的伪圣公府也没看见这么多东西。” 种师道让亲兵引着到了钱庄,这个钱庄和宅院紧挨着。很明显这个钱庄给扩建过,前面的门脸房、柜台没有什么变化,而后面的院子明显扩大了,把周围的民房圈起来不少。钱库就在新圈起的院子的一排新建的石头房子里。说他是钱库,因为这里面没有金银,而是存着近十万贯的铜钱,是方腊永乐政权新铸造的“永乐通宝”!还有三万余斤的红铜。看来方肥是把这个钱庄当成永乐朝的铸币厂了。这些钱肯定是在大宋的土地上没法流通的,所以士兵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种师道可知道这个是好东西,给他融化了就可以制造碗口铳。 这时候又有一个士兵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又有了新的发现,他报出来一个类似酒坛子的东西。这个士兵向种师道施礼后,道:“经略相公您看,在那个屋子里发现了数百个这样的坛子,这个坛子里有一种黑乎乎的东西,闻起来香的很。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种师道往坛子看了一下,果然是一种黑糊糊的东西,用鼻子一闻就是能闻到一股子异香!种师道突然意识到了这个是鸦片!他顿时明白了方腊的所谓的神兵是怎么练成的了。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这些鸦片似乎是刚刚提炼不久的,难道方腊在种植罂粟?罂粟也叫阿芙蓉,有人认为唐朝大食商人(也就是阿拉伯商人)带到中国的,最初是作为止痛药物的,宋朝的时候阿芙蓉籽或者阿芙蓉的提炼出来的膏在海商发达的中国的东南沿海已经出现了。但是中国人并不知道如何种植,更也没人懂得如何提炼东西。大食商人携带少量的阿芙蓉膏在作为舶来品在药店可以卖出高价格。 如今种师道看到了数百坛鸦片,很明显这些坛子是江南烧制的,而且坛子里的鸦片提炼的技术不过关,呈现出糊糊状态,这些迹象表明这些鸦片就是本地制造的。 种师道急忙吩咐,道:“快把王定六和老三给我找来,这间放鸦片的屋子给我看起来,任何人不许靠近。还有把那个书痴给我叫到这里来。” 最先到的是朱道荣,他让亲兵给他拉到现场的时候还在琢磨双韵母的事情呢。种师道见到朱道荣问,指着坛子里的鸦片问道:“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朱道荣很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坛子,道:“这个好像是阿芙蓉膏,只不过没有阿芙蓉膏那么纯,这个东西希稀烂烂的。” 种师道见这个朱道荣认识这个东西,继续问道:“你可知它的来历。” 朱道荣道:“方肥原来做海商的时候受过伤,听说还很严重,当时我父亲找到了卖阿芙蓉膏的大食商人,给他买的这个止疼,救了他一命。也就是这次受伤之后,方肥也不能舞刀弄枪了,海商也就不干了。至于这种稀烂的阿芙蓉膏怎么来到,我却不知道。” 种师道又把他带到了那间钱库里,问他道:“你知道这个钱库吗?这个方肥那里弄得那么多的铜料。” 朱道荣道:“这一排库房原本没有,是方肥占了邻居的地方扩建的。至于这些铜钱我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铸造的。不过这些铜料我是知道的,好像是当年方肥受伤的那次从就是带回来这批铜料,受伤后就一直存到我家钱庄,说起来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他伤好后就回老家了,我也就去东京当讲经博士了。对,就是这批铜料,当时有十几万斤!” 种师道拿起来一贯铜钱。这些永乐通宝制造的还是很规整的。自从汉代以来,精良的钱币都是以五铢钱为模板制作的方孔圆形钱。古代1两为24铢,1斤为16两,因此1斤铜料就是384铢。铸造钱币时候一般都是铜铅各半,所以1斤铜料大概铸造153枚左右的铜钱。一贯铜钱就是1000枚,耗费铜料6斤左右。这里有将近10万贯的铜钱,消耗的铜料多达60万斤以上!剩下的万余斤还没有铸造的铜料可能是当年方肥存在钱庄的,但是他肯定在1年来所铸造的铜钱远远高于当年存在钱庄的10几万斤铜,江南并不产铜,看来这个方肥一定是有渠道买到铜!这个消息对于种师道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在宋朝铜就跟银子一样是可以直接当钱花的,何况种师道制造碗口铳还是需要大量的铜! 种师道正在琢磨这批铜料的时候,王定六和种世礼到了。种师道先对王定六道:“方肥肯定认识海商,能够得到铜,还有阿芙蓉。方肥已经被押送汴梁,到那里难免一死。派几个精细的人找到方肥,争取让他在临死之前说出购买这些东西的途径。” 王定六有些为难,道:“这将死之人还有什么能够要挟他的呢?” 种师道想到了院子里的那些女人,这里面要有方肥的挚爱的人,也许能够要挟他一下。于是他对自己的亲兵说道:“去,到前院带过5个家丁来。” 不一会就有5个家丁带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从服装上看是这个宅子的管家。这几个人看见种师道就跪了下来。种师道抽出腰刀放在管家的脖子上,道:“你是方肥的管家,我问你方肥最喜欢的女人是谁?” 那个管家有些犹豫,道:“小人,不知……啊!”管家话音还未落,种师道一刀就结果了这个人的性命。 剩下的四个家丁吓得连连叩头,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这个结果种师道很是满意,虽然有些残忍,但是确实是最高效的一种方法。从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里,他得知方肥进城抢了很多女子,就是现在前院跪着的那些。但是方肥对那些女子也就是享受鱼水之欢而已,都谈不上喜爱。她最喜爱的就是自己女儿叫方琼,是这个女儿为掌上明珠一般。 种师道听后,对自己的亲兵说道:“就按照刚才的问法,再找几个家丁问问,如果说的相同,就饶过这四人。” 那四个家丁,连声求饶。种师道的亲兵里都没理他们,就转身去提人了。这时候朱道荣拦住了亲兵的去路,对着种师道施礼道:“大人,自古贤人有慈悲之念,好生之德,不要杀人了。方肥占了我家的宅院,我对方肥有些了解,他就是喜欢这个女儿,这个是真的。” 种师道看了这个书痴一眼,道:“好,既然如此就不问了。把这4个家丁带回前院等候发落。”这四人连忙向朱道荣和种师道叩头,谢不杀之恩。 种师道对王定六道:“想办法跟方肥联系上,只要他说出这些红铜和阿芙蓉的来历,我就免了方琼一死,并给他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王定六道:“需从方琼身上取一件信物。” “好”,种师道带着众人就来到了前院。前院的那些男男女女跪在地上快两个时辰了,有些人已经快要晕过去了。这些男女看见种师道来了,又跪的精神了一些。种师道指着刚才问话的四个家丁之一问道:“去把方琼给指认出来。” 此时跪着的女人堆里站起1人,对着种师道说道:“大人不用为难别人,小女子就是方琼。” 种师道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发现这个女子倒是个大方得体的人物,眼睛里虽然有些恐惧,但是也敢于面对在别人眼里凶神恶煞搬的西军。就是这份勇气就把跪在地上的方府家人比下去了。只是让种师道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些家丁吓得面色惨白,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好一个奇女子,放心我不杀你,但是需要你一件信物。你父方肥识得的信物。” 那个女子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慌乱,但是马上就镇定了下来,她对种师道缓缓说道:“小女子屋中首饰,身上的簪环,都让贵军查抄了,如今身上空无一物。” 种师道听了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 这时候一个丫鬟打扮的侍女站了起来,此人身形袅娜,可能是极度的恐惧,站起身来浑身颤抖。这种可怜的模样,居然让种师道有些要保护她的感觉。这个丫鬟哆嗦着走到方琼的身边,把一件东西塞道而来方琼手里,说道:“小姐,给他们这个。” 方琼接过来一看,是一枚玉佩。于是不在犹豫,将玉佩递给了种师道。种师道接过玉佩,近距离大量了一下方琼,道:“没想到方肥到有这么一个出落大方的女儿。放心,我答应方肥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这句话一说,方琼“啊”了一声,呆在了那里不知所措了。 种师道看见她呆在那里,心中多少有些成就感。包括方琼在内的院子的诸多人的生杀大权就在他的手里。这种权力的感觉是他在那个平行世界无法享受到的。 他看了一眼朱道荣,说道:“这书中自有颜如玉,现在颜如玉就在你面前,这个方琼就赏赐给你了。” 朱道荣也愣在了那里,道:“这恐怕于礼不合?” 种师道瞪了一眼朱道荣,道:“老夫就是礼。”随即用手一指那四个家丁,对他们说道:“朱道荣救了你们一命,你们四个今后就侍奉在他左右,看好藏书楼。他是本官人任命的西军图书馆的馆长,也是五品的官身,尔等不可怠慢。”那四个人自然磕头谢恩。 种师道有对种山道:“你去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就让他们成亲。其余方府家人都押到战俘营去,准备收编。” 种师道一道道命令说了出来,根本不问朱道荣和方琼意见。朱道荣半响才缓过神来,心想:这个不仅是大贤人、大圣人,如此的霸气,真是有王者之气,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五十四 怡红院风波 种师道处理完了朱道荣与方琼的事情,让诸人都在前院等着,又单独把种世礼叫道了钱庄存放鸦片膏的地方。他对种世礼道:“世礼,这里阿芙蓉膏,也叫鸦片。这种阿芙蓉膏你知道吗?” 种世礼道:“孩儿听说过,这个阿芙蓉膏来自海外大食国,是阵痛的良药。” 种师道说道:“你是只知其一,这个鸦片虽然可以当作阵痛药物。用多了就可以让人成瘾,而且对人身体伤害极大。在杭州城外击退的那些如行尸走肉搬的‘神兵’就是过量吸食这些东西接过。” 种世礼听了,大吃一惊,道:“这个东西既然如此邪恶,不如早早毁掉。” 种师道说道:“此药虽然邪恶,但是只要使用得当,也可以是救命的良药。这些药物你要亲自掌管。西军中的重伤员需要镇痛时后给他们使用一些。至于使用的方法,你去审问一些俘虏营的‘神兵’便知。” 种师道对这阿芙蓉时很矛盾的,现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阵痛的药物,所以鸦片可以说是一种特效药,但是鸦片的危害他也是深知的。现在这些鸦片显然是在大宋境内提炼的,所以毁掉它根本就毫无意义,这个东西早晚会让别人再次提炼出来。所以,种师道一方面让王定六想法跟方肥询问鸦片的来源,另一方面单独跟种世礼讲述了鸦片的特性,并且让种世礼严格掌握鸦片的使用。 正当种师道跟种世礼谈论鸦片的时候,种山和王定六等人跑了过来。种山略带慌张的说道:“老爷,不好了了。锦衣卫营跟怀德营因为女人打起来。” “什么?”种师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努力改变西军,让他们能有些理想,尽管效果不大,但是西军这些日子总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打仗。种师道看着西军一点点的改变,也是非常有信心的在未来逐步把西军打造成一直有信仰的铁军。没想到西军的最让他倚重两只部队怀德军和锦衣卫因为女人打了起来!杭州城遍地是官宦富户,那家没有美女,不够她们抢的!种师道有些愤怒,但是更多是失望。 种师道看了看王定六,问道:“怎么回事?” 王定六道:“好像是因为查抄怡红院的事情,起了争执,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种师道奇道:“听名字好像是个妓院,就因为这个?” 王定六道:“时迁潜入杭州后,就以这个怡红院为落脚点打探了很多消息。所以时迁就以锦衣卫的名义许诺给这里的老鸨子,说西军入城后保证这里的平安。没想到西军查抄这一片的是怀德营的鲁达还有水师的韩泼五,所以在这里起了争执。” 种师道听了这话心里还好受了一些,估计这里是韩泼五挑的的事情。要不然锦衣卫和怀德军都是自己部队一般不会起冲突。韩泼五是环庆军的人,现在掌管水师,而且平时形式举止跟泼皮并无两样,这次由挑事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事情还真是让种师道猜对了。杭州城内的查抄的区域各营都是提前分配好的,折赛花在军机处分配各营查抄区域的时候,考虑到韩泼五经常撒泼犯浑,因此把他跟鲁达分到了一起。韩泼五在西军中就是畏惧鲁达。 这个怡红院就鲁达、韩泼五的查抄区域,本来查抄的原则就是要查抄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和永乐政权的官员。但是真的查抄起来,只要是富户大多数都让西军抢了个干净!时迁把怡红院的事情跟王定六讲了,王定六随即找到了折赛花,请求免于查抄怡红院。折赛花这几天也在忙着查抄大户,所有没有放在心上。因此没有给王定六下手令,只是给了他一只令箭,让他凭着令箭便宜行事。王定六随即把令箭给了时迁,本以为是万事大吉,没想都还是跟鲁达等人发生了冲突。 鲁达、韩泼五等人查抄到怡红院的时候,正好看见时迁带着几个锦衣卫子这里喝茶。锦衣卫营成了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地位超然。所有的士兵都穿军官的锦衣,普通的士兵地位都相当于十夫长,王定六南征前只是一个探马头子,现在成了军机处的要员。这样的变化实际上西军其他的营头多少有些嫉妒。但是由于种师道非常信任锦衣卫,所有诸将也仅仅是妒忌而已。 锦衣卫看到鲁达带着西军过来了,起身相迎。时迁笑着对鲁达道:“鲁将军,这个怡红院于我们锦衣卫有大功,请您高抬贵手。”随即就把折赛花给的令箭递了过来。 鲁达接过令箭看了一下,西军的令箭只有种师道可以下。种师道如果不在大营中,军机处诸将商议后,才能由折赛花下令。 鲁达问道:“这个大令是小种经略相公下的,还是军师下的。” 时迁没有直说,道:“这是我家指挥使大人给我的,具体小人不知。” “哼”,鲁达有些不满,道:“你也是副指挥使,不知?你们指挥使大人就职军机处,这个令箭恐怕是他从军师那里讨来的。” 时迁尴尬的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 鲁达也懒得理会时迁,因为他觉得时迁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探马而已。于是把这个令箭扔还给了时迁。对着自己的亲兵道:“走,这里不查收了。” 鲁达的态度激怒的韩泼五,他一把拉住鲁达,道:“锦衣卫营成立不过数月,就从30多人扩充到了100多人。平时在其他营头上飞扬跋扈也就算了,难道连你怀德军不放在眼里了吗?” 鲁达听了这话心里不悦,他也对锦衣卫有些想法。此时时迁反驳道:“韩泼五,你休要在这里撒泼,咱们西军大队能顺利进入杭州,我们锦衣卫营立下多大的功劳你可知晓。你在富春江水战,支援你的神机营就是本人把消息送到了经略相公那里。他老人家才派神机营去救援的。要不然,你早就掉到富春江里喂王八了!” 韩泼五听完张嘴要骂,还没有骂出口,鲁达走就忍不住气了。他一把揪住时迁,然后把他拎起来扔了出去,骂道:“老子擒了方腊,也是你们锦衣卫的功劳了!” 时迁一个不小心让鲁达给仍在了地上,他爬起来推开搀扶他的锦衣卫,对着鲁达道:“好你了鲁达,别以为立了一点点小功劳就在这里撒泼。你去打听打听,我们锦衣卫怕过谁?” “哈哈!”鲁达冷笑了一声,道:“锦衣卫算个屁,他王定六原本就是一个探马头子,半年前见了洒家还得鞠躬作揖叫一声将军呢?现在带着你们这帮狗崽子耀武扬威,算个屁!” 锦衣卫们一看鲁达辱骂王定六,纷纷抽出腰刀,怒视鲁达。韩泼五一看这些锦衣卫抽出腰刀,反而笑了。他是从来不怕事大的,嘲笑的:“你看看这些腌臜丘八,会用我们西军军官的腰刀吗?” 韩泼五说话的意思是这些锦衣卫虽然穿着军官的锦衣,但是不久前还只是士兵而已。听了这话时迁有些恼怒,他可是锦衣卫里提升最快的,他指着韩泼五道:“你这泼贼,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你敢跟我到小种经略相公那里理论一番吗?” 韩泼五道:“你们这些腌臜就知道告刁状,等不能像爷们一样在拳脚上讲些道理。” 刚才锦衣卫不少人拔出刀来,鲁达有点怕把事情闹大。毕竟这里职位最高的的就是他,如果因为几个女人动刀动枪的,到头来受处分的恐怕还是自己。韩泼五窜道着打上一架,鲁达觉得倒是一个好主意。西军行事彪悍,一言不合动手斗殴的事情时常发生,只要是不动刀枪,一般上官是不管的。于是他指着时迁道:“怎么样‘副’指挥使大人,咱们在拳脚上见个真章!”鲁达说话时特别把那个“副”字语气加重。 锦衣卫原本多数是西军的探马出身,都是单打独斗的高手,自然不怕打架。当下有几个人就要上前厮打。时迁可是知道鲁达的厉害的,鲁达力大无比,善于拳脚相扑,真要是打起来恐怕讨不到好处。可是要是此时认怂,那锦衣卫的面子也就丢尽了,今后很难在西军面前抬起头来了。时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交过一个锦衣卫低声的吩咐几句。然后大步走到鲁达面前,道:“打架骂我们不怕,只是你们人多,怎么还要以多欺少吗?” 鲁达听完哈哈大笑,道:“那个欺你们,我就一人,你们几个人都行。我教教尔等如何练拳。”说罢,接下腰刀扔给了韩泼五。 韩泼五接过腰刀,大声的较好起哄。时迁不停的回头看,然后他说道:“既然鲁大人单人挑战,说了那我方也就出一人,咱们一局定输赢如何。” 鲁达自然不在乎,道:“好,就依你。” 时迁再次回头,看他让士兵召唤之人还没有出现,有点着急。此刻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额头上已经冒汗了。鲁达嘲笑道:“怎么,后悔了。只要你跪在地上叫三声‘爷爷’,我立马带人就走。” 韩泼五在一旁起哄道:“对!快叫!” 这时候突然众人耳边响起了一句清脆的声音:“小女子愿意讨教两招。”说罢,梁红玉分开众人走到了当场。 梁红玉一出场,吓了鲁达一跳。他指着时迁道:“你们竟然让一个妓女跟我对打,分明时瞧不起老子!” 梁红玉道:“小女子虽然出身风尘,可是也通相扑之法,怎么鲁大人害怕了吗?”说完款动金莲就像鲁达靠过去。鲁达惊得连连后退,道:“我一个大将军怎可当街与一个女子厮打,成何体统。” 梁红玉笑道:“那么说鲁大人认输了。” 鲁达无奈的对韩泼五道:“算了,咱们还是走。” 鲁达话一出口,在怡红院的锦衣卫们一阵欢呼。韩泼五一看鲁达不敢跟梁红玉动手,立刻撒泼道:“好你个小娘皮,鲁大人不惜跟你动手,我老韩可是不怕。”说罢,他把鲁达扔给他的腰刀递给了自己的亲兵,同时开始解自己的腰刀。 时迁此时却暗暗叫苦,他本想让梁红玉吓走鲁达就算了,没想都韩泼五根本不吃这一套要跟梁红玉动手。梁红玉也是一个果断的角色,她看见韩泼五正在整理腰刀之际,猛地窜了过去,一手揪住韩泼五的衣领,一手抓住他的腰带,柳腰一扭一个“被口袋”就把措不及防的韩泼五摔了出去。 韩泼五一个没留神让梁红玉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尤其时腰刀还撞到了腰眼,疼的他直叫唤。他一个翻身起来要骂,却看到种师道和王定六等人已经到了当场。于是含羞带愧低下头去。 五十五 安抚 种师道来到当场,大概问了一下来龙去脉。恨恨的瞪了韩泼五一眼,道:“就是你这厮到处煽风点火,为了几个女人打架,还让女人打了!好大出息!” 鲁达有点愤愤不平,对种师道讲:“启禀经略相公,这些锦衣卫最近也是跋扈了一些,应该管管。” 种师道对锦衣卫未来有着自己设想,他想将锦衣卫发展成为侦察敌情、探查民情、监察百官的一个直属自己的组织。只要是锦衣卫不像明朝的锦衣卫那样有自己执行机构就可以了。所以今天的事情他必须为锦衣卫撑腰,否为未来锦衣卫的发展就要受到掣肘。虽然他为锦衣卫撑腰可能会使锦衣卫在军中更加孤立,但是这种孤立对他种师道是有好处的。因为锦衣卫越是孤立,越会依附自己。 种师道说道:“这个怡红院是锦衣卫的落脚点,为他们探听消息立了大功,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尔等不必再多言了。”说完,他用目光扫了一些鲁达带了的这些兵马。这些人马都低下了头,面露不悦之色。相反锦衣卫则笑逐颜开,洋洋得意。 种师道也觉得要安抚一下鲁达的这帮人,随即和颜悦色道:“毕竟当初怡红院由尔等负责查抄,这样我看这个女子身手不错,能够摔倒韩泼五。我就把这次女子赐给韩泼五为妾,你可愿意。” 韩泼五听完一愣,没想到自己种师道能够赐给自己一个侍妾,虽然梁红玉出身风尘,但韩泼五并不是很在意。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梁红玉,觉得她还是英姿飒爽的,心中愿意了七八分。于是点头道:“多谢经略相公成全。” 种师道又对梁红玉道:“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可曾愿意这件婚事。这个韩泼五也是我西军的将军,并不辱没你。” 梁红玉字堕入风尘后,虽然现在还是清白之身,但是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是没报太大的希望。这次帮了西军锦衣卫的忙,他也想再锦衣卫中寻找夫君,甚至他也对时迁暗示过,可是时迁却对她完全没有意思,今天看种师道给自己选了一个西军军官,虽然他心里不喜欢这个有些泼皮式的人物,但是毕竟也是西军的将军。自己答应了立马就是将军夫人了,虽然不可能式正室,但是从怡红院出去的姑娘谁又能当正室夫人呢?这个也许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于是跪倒在地说道:“小女子梁红玉,全凭大人做主。” 种师道听说这个女子叫梁红玉,吓了一跳。梁红玉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击鼓抗金的女英雄!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那个梁红玉。如果真是那可就有些麻烦了,自己就改变了历史,历史上的梁红玉是嫁给了韩世忠的!不过种师道想到穿越以来改变的历史已经很多了,于是也就释然了。 见梁红玉落落大方的,韩泼五反而有些扭捏起来了。他掸了掸身上的土,走向梁红玉,向她施了一礼道:“梁姑娘,刚才多有得罪。” 梁红玉毫无扭捏之处,大方的问道:“既然老大人做主把我嫁给你,我也没什么说的,只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韩泼五一愣,道:“刚才经略相公说了,我叫韩泼五啊。” 梁红玉一听爽朗的笑了起来,道:“你这个是贱名,都是大将军了也不换一个。”贱命也是小名,就是穷苦人家为了孩子好养活取得名字。孩子长大成人后,如果有些人就经常会改名字,当然也有不改的。比如方腊的贱名就是方十三。西军中的王定六、李老憨等用的都是贱名。 韩泼五一愣道:“我有大名,我大名叫韩世忠。” 种师道一听原来这个韩泼五就是韩世忠,心中非常高兴,看来自己没有乱点鸳鸯谱。他随手就把自己的马鞭递给了梁红玉,说道:“这个韩泼五在军中经常犯浑,有时候无人敢管。今后我许你跟随西军作战,时刻监视韩泼五。如果他要是再犯浑撒泼,就用这给马鞭子狠狠的抽他,老夫给你做主。” 梁红玉接过鞭子得意的在韩世忠的眼前晃了晃,道:“看你以后还敢撒泼。” 众人听了,无不莞尔。安抚完韩世忠,种师道又对鲁达说:“前几日我提议创建健锐营的事情,当时觉得这个营有1万多人太过显眼。如今我觉得还是要成立一个专门负责蚁附攻城的营头,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需要这个营往上冲。这个营的指挥使就由你来当,这个营暂定为5000人,是普通小营的10倍。人员就从那些参加蚁附攻城的士兵中挑选,那个第一个登上城头的杨再兴上已经好转了,就放在这个营历练。今后这个营军饷高于普通营士兵3成,各种武器和攻城器械都优先配备。这个营头伤亡率可能会高一些,死伤将士抚恤也要高于一般营头的3成。” 鲁达一听非常高兴,他非常希望喜欢这种短兵相接的厮杀,今天种师道把这么一个大营给他鲁达指挥,让他立刻忘了无法接收怡红院的怨气。 种师道安抚了鲁达、韩世忠和时迁等人回到了杭州的府衙,一天的劳累使得他昏昏欲睡。他觉得查抄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了,此时他想起了那个碗口铳。这个碗口铳虽然做好了,但是还没有进行测试。于是他对种山道:“明天让神机营派几个人过来,试试这个碗口铳,别一天到晚的就是知道抢东西。” 第二日,种世智就派了李老憨等6个炮手来试射碗口铳。李老憨自神机营成立后屡立战功,现在已经成为西军的红人了。种师道见来的是李老憨,就笑着说道:“李老憨,你不是总是想着抢女人马?抢到了吗?” 李老憨舔了舔嘴唇道:“抢了几个,不过都让管带押到战俘营了,上边说是按照战功统一分配。我想我总能够分一个。” 种师道笑道:“今天你要是试这个碗口铳试的好,我亲自选一个给你。” 李老憨道:“好嘞,咱可说话算话。” 种师道也不知道怎么放炮,但是作为理科生仰角、坐标、比例什么的总是懂一些的。他仔细的给了这几个炮手讲了讲。除了李老憨外,其他几个人听得试云里雾里的。李老憨道:“这个比例、标尺之类的跟轰天炮差不多,只是这个仰角有些意思。咱们可以先试上一炮看看效果。” 几个人协同造作,填好火药,装好炮弹,点燃引线后,轰的一声炮弹就出膛了。这颗炮弹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飞了小1千步打在了一个小土坡上。 李老憨吃了一惊叫道:“我的乖乖,这个比三弓床弩射的还远。” 种师道带着诸炮手,到了山坡上,看到这颗炮弹狠狠的砸进了山坡的土里,几个人齐动手废了半天劲才把这颗炮弹挖了出来。 种师道举着炮弹道:“碗口铳目前只有一门,炮弹就是这种重8斤的铁丸。还有一种试2个4斤的铁丸,中间用细链连接的炮弹,我给他们起名叫链弹。现在就要测试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装药量,不同的炮弹,可以打出什么样的效果。还有这种碗口铳两发炮弹的间隔时间是多少,打完炮弹多少如何降温效果最好……这几天要详细的记录下来,未来碗口铳会越来越多。” 接着的几天,种师道就在府衙的后山上带着着李老憨几个人试跑,杭州城让西军查抄了3天后宣布“封刀”,城中的惨叫声逐渐的消失了。可是城中的秩序还是没有恢复,主要是城中的商铺被西军几乎洗劫一空。老百姓面临生活用品都没处购买的窘境。 种师道命令军机处选择位置好的商店赏给跟随帮助西军执行押运战俘的商队,用以抵扣押运的费用。现在押运的战俘已经有7、8万了,需要支付给商队的押运费用也超过了20万贯,西军的劫掠虽然可以出的起这些钱,但是如果用商铺抵扣押运费自然也是一种双赢的选择。种世义、栓子等商队自然选择那些位置好的商铺先行占了下来,同时锦衣卫也秘密的建了几个商铺。栓子本身就算是锦衣卫的百夫长,所以他的商队里也驻扎了一些扮作伙计锦衣卫,这些商铺的建立,使得西军的商业网络在杭州有了完美的布局,这些商业未来可以辐射整个江南。西军出产的玻璃制品、香皂、骨瓷等物品将顺利的进入江南市场,同时西军的江南情报网络也伴随着商铺全面的铺开。 种师道为了安抚杭州的百姓,下命令商队先把粮食和食盐运进城来,平价发售。杭州百姓经历了最初的几天慌乱后,看到西军并没有像方腊军队入城那样疯抢。起码现在看来西军对穷苦老百姓还不错,于是城市中紧张的氛围也就逐渐消失了。 折赛花将这些天“查封”来的财物统计了出来,要是折算成铜钱超过了2000万贯,要知道就是宋朝朝廷一年的税收在神宗年间达到过7000万贯,但是现在肯定到不了当年的水平。这次杭州查抄来的财物居然将近朝廷一年税收的三成,这还不算查抄过中士兵们私藏的,这是一个天文数字。种师道知道方腊将搜刮了江南52个州县的财物都集中在了杭州,但是当他看到这个数字也是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这个方腊简直是太能能搜刮民才了。其实他们西军也是更能搜刮的! 五十六 赏赐之策 种师道决定将其中100万贯直接赏赐西军的士兵,这样西军士兵平均可以得到20贯。北宋末年1石米大概是92斤合后世大概120斤,1石米大概是1贯钱。20贯钱可以买米20石,足够5口之家1年的开销。对于普通的人家这个是一笔巨资了。另外取出20万贯贿赂童贯。其余的还有2000万贯都收入分成四份,按照出兵数量以及功劳大小分别分给给种、杨、刘、高四家,由着四家自由支配。 之所以赏赐给士兵的比例小,就是怕给士兵赏赐多了只怕激起士兵的贪婪。很多时候钱多了,就怕死了。送给童贯20万贯,一个是20万贯已经是巨款了,另外就是如果给的太多童贯也会猜想,西军到底得了多少财物。如果这笔巨资让童贯知道了,也是麻烦。 根据出兵多少以及功劳大小,种家当然分配的最多,可以分到1200万贯,高怀远没有来但是来了一些骑兵,而且守卫老家也是功劳不小,可以分200万贯。刘延庆的兵马比折家多,但是立功较少,所以余下的两家评分,每家可以分到300万贯。 种师道对这个分配方案非常满意,马上下令按这个方案分配。但是让折赛花拦住了,折赛花道:“启禀经略相公,杭州查抄的具体金额只有军机处知道,这个方案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个消息让人不安。” 种师道奇道:“什么消息。” 折赛花美目撇了一眼王定六,王定六立刻说道:“锦衣卫探听到刘延庆派刘光世私自拜访过媪相。据称给了媪相一封密信,可是不知什么内容。” 折赛花道:“如果真的如此,刘延庆可能对西军有二心了,他可是带了2万环庆军。如果他知道咱们得了如此的巨额财富,告之媪相,又如之奈何。 种师道对于这件事情十分重视,任何堡垒如果内部出了问题,就会变得脆弱不堪。西军百年来离心离德事情可是出了不少,哪一次不少腥风血雨。西军之间的矛盾朝廷是乐于见到的,哪个朝廷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军阀集团呢?这次西军南征展现出来的超强的战斗力,足可以让朝廷猜忌了。如果此时刘延庆投靠童贯,谁又能保证童贯还能像以前一样信任种师道呢? 种师道想了想道:“我想成立一家银行,就类似钱庄或者会子所。功能出了钱庄的功能外,还可以交易军票。也可吸收民间存款,老百姓存钱不但不收保管费,还付给利息。商人们从银行借贷利钱也要比民间借贷便宜……” 折赛花等听傻了,小种经略相公相公这是怎么了?不是再说刘延庆的事情了吗,怎么又扯上银行了。可是种师道继续介绍银行的业务,当他说道西军所获财物都存入银行,然后有银行基于这些存款发放军票。折赛花首先就明白过来了。 种师道继续说:“无论赏赐给士兵的钱财,还是分给四大家的财物,都由银行的军票发放。咱们的银行进行铜钱和军票的兑换,不进行交子的兑换。银行先在杭州、汴梁、京兆和延安开设四家分行。小额的军票在那里都可以通兑,要是超过1万贯以上的军票需到京兆府总行兑换。” 折赛花笑道:“这是个好办法,只要给刘延庆300万贯军票就可以了。”军机处诸将都拍手称好。如果刘延庆要是真的有二心,只怕这300万贯的军票就是一堆废纸了。 种师道说道:“这个西军的银行就交给世信去弄,反正他也是管着西军的粮草。” 就在此时,种山跑了进来,对着种师道匆忙施了一礼,道:“老爷,有一帮人把关押女奴的战俘营围了。” 折赛花一听,脸色一红,对着种师道施礼道:“伯父,侄女去找世信交待筹备银行的事情。”说完不等种师道回话匆匆施了一礼就走了。 种师道不知缘由,就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军机处的另外几个人。王定六、吴氏弟兄互相看来一眼。还是吴麟轻轻咳了一声,道:“启禀经略相公,这几日您忙着调试碗口铳,西军将士查抄杭州,抓了不少女子。原本只是抓富户和伪官员的女子,可是江南女子水灵,抓着抓着就抓多了,现在战俘营里可能关了快2万人了。” 种师道突然想起,李老憨说的他自己也抓了两个,后来让上官给要走了。种师道知道江南女子的柔美冠绝天下,这些西北粗糙婆姨不知强了多少倍,这也难怪让西北汉子抓狂。如今已经封刀了,街道也逐渐平静了,那很多家庭自然就要出来找女儿了。这战俘营里有多少普通百姓的女儿,而且这些人在抓捕过程中又有多少失去清白之身,恐怕都是无法统计的。 想到此处,种师道问道:“这件事军师怎么看。” 吴麟道:“军师不愿管这些事情,只是吩咐有清白人家讨要女儿,不可开杀戒。” 种师道说道:“这些女人也是可怜人,找人登记她们的家人。如果确定家人是穷苦人家就让家人领回去。如果不愿回去的(北宋的时候朱程理学还没有完全建立,如果放到后世女儿被抓入军营,只怕就算是失节了,没有愿意回去了。),就赏赐给西军士兵。那些富商和伪官家的女儿,一律赏给西军。那个神机营的李老憨不是叫喊着要一个女人马?让他先挑。你们军机处拟定一个章程。连同赏赐的方案,形成一个赏赐之策,连同秀州三策一起,成为未来我们西军征战的获取财富的规范。” 吴麟听了种师道的话,回道:“此计甚好。只是这个分配女子的事情,还请经略相公先挑选。” 听了这话种师道一愣,他一缕银髯刚要拒绝,瞥见种山向他眨眼示意。种师道瞬间明白这个就是跟自己要亲自参与“查封”差不多,很多时候自己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做。只有做了这些,西军才认可同他们是一路人。后世也有铁哥们要“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之类的。 种师道现在的年龄已经69岁了,可是穿越前他还是一个20多岁的大好青年。如今穿越这几个月来,可以说是数月没有尝过“肉味”了。如今他外表60多岁,可是自我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变化。他穿越过来后太忙了,也没有遇见什么可心的姑娘,所以也就没往这方面想。这次吴麟提出来了,他也就顺坡下驴不推脱了。于是,他对吴麟说道:“好,你就主持这件事情。” 吴麟等人忙了2天,关于劫掠过来的女子才理出个头绪,两万多女子最终有5000多人让家人领走,还有一部分女子的家人认为女子已经失去了清白不愿意领走的,另外就是那些被查抄的富豪和伪官员的家中的女子了,剩下的女子总共由万余人。可是西军由5万人,这个可是有点不够分的,不过这也是西军有史以来劫掠获得女子最多的一回了。 种师道在吴麟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女子的战俘营。女子战俘营就挨着男子的战俘营,男子的战俘营已经开始执行“选编之策”,不时的又惨叫声阵阵传来。女战俘营中的女子听着隔壁传来的惨叫声都瑟瑟发抖,她已经是没有家人要了,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 吴麟已经让人把处理这些女子的条陈贴到了战俘营的各处,并且让识字的西军大声的朗读。这个条陈有些残忍,但是在那个时代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钱粮在的掘子营并没有露脸,地道没有挖完杭州就破城了,不过他还不错混了一个副营官。上峰让寻找一些识字的人去给战俘念条陈,掘子营识字的就不多,钱良又是战俘出身,所以就给选派去念条陈了。由于是副营管带了,他也有了2个亲兵。他高高兴兴的带着亲兵来到战俘营,没想都是给女子年条陈,心里有点不耐烦。 这个时候钱良拿着棍子指着告示说道:“都挺好了哈,就是最后一遍了。你们将配给西军做侍妾,什么是侍妾,侍妾就是小老婆,西军也叫婆姨。不过要是混好了还能混上大老婆当当。你们要好好的过日子,如果有想叛逃的、伤害丈夫的一律处以极刑,而且你们的家人都要被斩首。也不要想着自杀,如果你们要是自杀了,家人都要被伐做苦力。对,那个娘子说的对,就是关到对面那个营里!要是你们没有人要,西军也给你们安排去处,都听明白了吗?” 钱良大声的吆喝,周围的女子们沮丧的听着,这个时代女人是很难决定自己命运多。自杀是不会的,因为有胆量自杀的前几日已经自杀了,逃跑似乎也不可能,因为家里人已经不要她们了。 种师道进的战俘营一眼就看见钱良了,钱良立刻跪倒施礼。种师道认出他来了,拍着肩膀对他说道:“你干的不错。”说完就让诸将簇拥着走向了一个高台。钱良也不知自己是挖地道挖到好,还是自己的告示念的好,一时间愣在那里。 吴麟等人把种师道引导了一个高台上,高台下面跪着几百个战战兢兢的女子。吴麟道:“经略相公,这几百人都是精挑细选大户人家的女人,您先挑一个。” 种师道方言看过去,这些女子大多数都是面色慌张,还有一部分人略带期待的神色。种师道看到了跪在角落里的前几天在方肥府给方琼递玉佩的那个小丫鬟。种师道觉得这个小丫鬟楚楚可怜的让人爱惜,于是用手指点道:“就是她。” 吴麟道:“这个只是一个小丫鬟,这边有方腊伪朝的公主、郡主、王妃什么的。” 种师道笑了,道:“这些公主、王妃的都赏给你们。”随即吩咐自己的亲兵,把这个小丫鬟带走。 第二个跳人的就是李老憨。李老憨都不敢相信自己能第二个挑选美女,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种师道,小声问道:“那我就挑了?”种师道挥挥手,示意他去挑选。 李老憨傻笑着走向这群女人,左瞧右看,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边凌振骂道:“李老憨赶快选,诸位将军还没选呢!” 李老憨等到凌振的骂声,下意识的擦了一下口水,道:“看花眼了、看花眼了。”说罢就随手抓过一个女子的后脖领,道:“就是他了。” 吴麟笑道:“这个腌臜李老憨倒是会挑,把方腊的贵妃娘娘挑走了。” 李老憨选的正是方腊宠爱的百花娘娘,自从破城后自己就被西军掳掠了,方腊的正式邵氏夫人怕受辱自杀了。她自己没有勇气自杀,当听了西军处理她们的条陈后,自己反而有些期待。她想凭着自己的姿色要是让一个将军挑选到了也不错,反正一辈子衣食无忧。没想道被这个粗鄙的西军小官直接粗鲁的拎了起来,一时羞急交加“嗷”的一声晕了过去。 李老憨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见她晕了过去,一把揪住了百花娘娘头发,随手几个嘴巴就扇了过去,骂道:“给老子醒过来。” 百花娘娘被扇醒了,觉得委屈刚刚要哭,看到李老憨凶神恶煞搬的盯着自己,眼泪也就回去了。李老憨一把就把百花娘娘抗在了肩上,对着种师道遥遥一拜,道:“多谢经略相公成全。”说完扛着百花公主笑呵呵的走开了。 五十七 部署 种师道见西军已经开始挑选女子了,随后吩咐今晚要加强戒备,不要让将士们沉迷在美梦中受到意外的攻击。还要让各位将军写好攻打杭州来到战事总结,第二天准备开经验总结会。这道命令下达后让将军们都很尴尬,本来想今晚能够好好享用一下美人,没想到经略相公下了这么一道命令。只有折赛花对种师道的这到命令暗挑大指,她其实早就想提醒种师道,不要让西军将军们过渡沉迷美色,但是有些话自己却很难说出口。 种师道从战俘营出来四处巡视了一圈,发现西军的营中弥漫着中喜气,杭州的街面上依然冷清,西军商队主导的一些米粮店已经开业了,市民生活也逐渐的恢复到了正常。 傍晚种师道特意检查了一下城防,折赛花安排的非常妥当。种师道满意的回到了知府衙门。种山见种师道回府,就迎了上来,道:“老爷,那个吴麟将军一个时辰前送来了一个姑娘,说是您选的。” 种师道点了头,道:“正是,安排好了吗?” 种山道:“已经沐浴完毕,送到老爷的卧房了。” 种师道居然有点紧张,21世纪的道德标准在约束着自己。不过种师道明白,自己挑选了这个女子,实际上是给了这个女子一条不错的活路,这个女子应该感谢自己才对。 种师道怀着特殊的心情走进了卧房,推开门看到那个女子正在往嘴里塞点心吃。见到种师道进来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嘴里点心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话来,满脸惊慌的看着种师道。 种师道打量一下这个女子,道:“你不必惊慌,我有吃不了你。去,自己倒一杯水喝。” 那女子到了一杯水灌了下去,半响才说出话来,她二次跪倒,道“小女子参见大人。” 种师道说道:“屋里就你我二人,不必多礼了。我看你狼吞虎咽的可是饿坏了。” 那子女道:“战俘营里只有稀粥。” 种师道说道:“那也不要那么猛吃,小心撑坏了肚皮。你就是方琼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没想到种师道能够认出她来,惊得“啊”的一声,脸上满是惊慌,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小女子名叫腊梅,今年18岁,还请大人怜惜。” 种师道一把把这个腊梅拉到怀里,道:“我就好好的怜惜你把。” 一夜缠绵自是无话,种师道早晨起来觉得神清气爽,看道床单上的落红点点,多少有些得意。此时腊梅也已经醒了,她也看到了落红,脸色羞红,起身拽床单,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被子掉了下来,身体竟然一丝不挂的展现在种师道的面前。她“啊”的一声,把身体埋在了被子里,说道:“给大人请安。” 种师道看到她的样子哈哈大笑,说道:“你我已是夫妻,以后叫我老爷即可。快换上衣服,跟我道前堂吃饭。” 腊梅娇羞地在种师道面前穿上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想起昨天晚上生龙活虎的种师道就觉得这个老人家身体可是够棒的。 种山已经在前堂准备好了早餐,看到种师道满面红光的带着腊梅走了过来,急忙施礼道:“给老爷和夫人请安。” 腊梅听到种山叫她夫人,吓得躲在了种师道的身后。种师道笑着说:“这是我的管家,跟了我几十年了,你在府上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要。” 种山看着种师道确是有点异样,上下打量了半响,低声说道:“老爷您的头发多了几根黑发……” 吃罢早饭,种师道点将击鼓,诸将都按时赶到了杭州府衙的大堂。种师道看着满堂的将军,满意的说道:“不错,没有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其实昨天天晚上很多将军都在准备今天的经验总结会,真正享用美人的倒是不多。这次经验总结会开得也算是成功,只不过大家对下一步的军事计划有些迷茫。征战江南已经3个多月了,这次又发了大财,很多将领都想回西比了。 种师道说:“这次江南征战我们拿到了一场富贵,可是也有不少将士战死在沙场。我想我们的在享受荣华的时候,不能忘记他们。我想明天祭拜一下死去的将士,然后再杭州建立一个忠烈祠,刻碑立传纪念我们袍泽。” 听了种师道的话,包括折赛花在内的将领都有些羞愧,他们都在想着自己的荣华,却忘了死去的袍泽。所有将领都低下了头。 种师道继续说:“至于未来的军事部署,还是要听媪相的派遣。不过贼军主力已经被消灭,应该不会有大战了。攻城之时收编的战俘有1万多人,各营都挑选补齐人手。枢密院没有命令不可私自扩军。但是我成立的掘子军营和健锐营需要的5500名额不少,我单独跟在跟媪相申请。多余的士兵可派到商队做护卫。我们商队要以杭州为中心,从杭州到福州、泉州、广州都要建立商栈。要跟海商联系,还要建立船队,我们西军也要做海商生意。未来农场生产的东西,可以经过这些商路贩卖。所有这些地方都需要人,所以枢密院不许我们扩建,我们也有办法安排多余的西军。” 种师道的话信息量太大,众人接受起来有点慢。种师道接着说道:“明天是咱们攻占杭州的第10天了,祭祀的时候让书痴朱道荣写一篇祭文,我请媪相亲自主持。祭祀完成后,我们就撤出杭州,只留商队再城里,至于西军是否回家听从媪相安排。” 这在种师道主持会议的时候,一个小校跑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手札道:“枢密院指挥使大人手令到。” 种师道接过手令,看了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手令是让他迅速出城到城东大寨议事。种师道觉得杭州周围一片太平,应该没什么大事,莫不是有什么阴谋?他用眼睛余光扫了一下刘延庆,此时刘延庆面色如常。 种师道无奈道:“种世彪、种世豹、林冲带着50骑兵跟我去媪相处议事。其余诸将各按其是,我不在时城中大小事务由军师和军机处负责。散帐。” 胡三、种世豹、林冲是西军中最骁勇的马上将军,种师道带着他们也是防止万一,带的50给骑兵都是马弓手,在加上他们四个人的亲兵一共也有快100骑兵了,如果真的有事情也可冲杀一番了。 不过种师道觉得童贯不会因为刘延庆的一封信就对自己动手,更不可能再此处动手,毕竟西军这里由5万士气高昂的西军,如果真的童贯要动手他的胜捷军瞬间就等让西军杀得干干净净。为了防止万一他还是吩咐折赛花道:“如果我太阳落山还不回来,就派怀德军接应。” 种师道一行人打马扬鞭一路来到了城东童贯大寨,距离大寨不远,种师道用目观瞧,发现大寨内并无肃杀之气,这让种师道放心不少。种师道一行人来到寨门,童川已经在这里来回的踱步等候了,样子十分的着急。童川意见种师道,急忙迎了出来,道:“老将军快快随我来,家父急死了。” 种师道不知何故,但是他没有放松警惕,手握佩刀跟随童川走到了中军大帐边。到了大帐门口,童川突然发现种师道带来的将近100卫士也跟了过来,童川不由一愣,道:“你们跟过来干嘛?” 还是胡三脑子快,他环顾了大帐周围确实没有伏兵,整个大寨也都没有异常。他跟种师道交换了一下眼神,确认了这里已经安全。于是笑道:“童公子说笑了,你一直带着我们进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呀?” 童川一排脑袋,道:“忙乱了。”说完他对自己身边的亲兵说,道:“快带着些兄弟们去休息。” 种师道挑帘笼进得中军大帐,大帐里只有童贯一人坐在那里发愁。童贯见到种师道进来,道:“这次有些麻烦,你看看这个。”说完,递过来一封信。 种师道一看是枢密院的信封,道:“这个我看合适吗?” 童贯道:“你这老儿,那里这么多麻烦,然你看就看。” 种师道接过信来,枢密院的信中说明,东京汴梁已经谣言四起,说是此次抓到的只是假方腊,童贯是在虚报战功!蔡京已经开始准备弹劾童贯了。 童贯又道:“这几天方腊又在睦州纠集一些乌合之众,再次打出了永乐政权的旗号。太湖那边也有水匪活动劫掠杀人也是打着方腊的旗号,这些消息快马送到了我这里,同时也送到带去东京。如今只要押送‘方腊’囚车一到汴梁,那个‘伪方腊’一番口供,蔡京老贼就有借口弹劾我了。” 种师道想了想道:“媪相勿忧,我有一计可解媪相烦恼。” 童贯道:“快快讲来!” 种师道回道:“派快马追上押送‘方肥’的囚车……” 童贯道:“你是说半道杀了他?” 种师道说道:“万万不可,如果杀了此人反而给蔡京等口实。我在杭州抓住了方肥的家人,只要用家人的性命威胁方肥,让他承认自己就是方腊,反正无论他承认与否都是个死。他要是承认了到了东京给他个痛快死法,然后还能饶他的家人活命,我想他会答应的。” 童贯大喜道:“如此甚好,只是方腊再睦州集结这个怎样隐瞒呢?” 种师道奇道:“方腊在睦州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有个叫方十三的在睦州打着方腊的名义闹事。如今方十三在睦州都是残兵败将,且兵甲不全,剿灭他们并非难事。” 童贯道:“如此甚好,北边太湖的水匪呢?” 种师道回道:“那些水匪无非是打着方腊的旗号而已。派人去招安一下也就是了,如果招安不成在出兵剿灭也不迟。” 童贯听了种师道的计策,大喜道:“还是你这老儿诡计多端。不过太湖水匪如今闹得也是很凶的。有你们西军弹压还好一些,如果西军要是撤走只怕还要出事,这样你去招安然后就将他们编入西军,这些水匪到了西北干旱之地也就老实了。至于睦州吗?我亲自去,我的胜捷军和杨可世的河东军也该挣些功劳了。” 种师道心中大喜,真是想啥就来啥,本想跟童贯商量扩军之事呢,没想到童贯就同意招安太湖水匪了。童贯不知道太湖水匪正是按照种师道的意思在筹集粮食。 种师道假装惊讶说道:“这个西军扩军之事恐怕还得朝廷批准啊。” 童贯笑道:“我先把枢密院的公文给你,你去招安就是了,其他的我来处理。” 种师道抱拳道:“媪相圣明。” 童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种师道说:“这次睦州剿匪为防止万一,还是要调动一部分西军随军出战的。” 种师道回道:“这个自然,不知媪相要调哪一部。” 童贯道:“就掉刘延庆的环庆军。” 五十八 弃军从商 种师道见童贯点刘延庆出兵,心里就是一惊,但是他没露声色,随即回道:“全凭媪相安排。” 随即他又把在杭州建立忠烈祠的事情跟童贯说了,然后请求童贯主持明日的祭祀大典。童贯此时只盼早日剿灭在睦州方腊,扑灭朝中的谣言。于是他回道:“前方军事紧急,明日我亲自率领北城和东城的马步军队,直奔睦州。等你的祭祀大典结束后,也要让环庆军尽快助战。另外太湖水匪的事情也不可懈怠。” 第二日,种师道举办了祭祀大典,这个大典举行的非常隆重。朱道荣的写的祭奠文章也很精彩,不过之乎者也的大多数西军官兵都听不懂。后来种师道当场把自己的鱼鳞甲拆了,把一片片甲叶子做成了“勋章”将给了西军立功的士兵,而且授奖的对象都是百夫长以下的士兵。然后把甲胄上剩下部分烧了纪念死去的袍泽。自从攻打杭州的时候种师道说出“士兵命贵”这句话后,种师道的名望就在西军中直线上升,这祭奠更是让西军士兵感激涕零。特别是种师道宣布将在杭州建设,一座忠烈祠将征讨江南阵亡的将士排位供奉在其中,西军驻扎杭州的商号每月的初以、十五都在这里上香祭拜,万世不绝,有一些西军士兵甚至有些遗憾没有战死进入忠烈祠,现在虽然得了几十贯的钱财,但是想想战死进入忠烈祠永受香火也不错。 总之这场祭祀提高了种师道的威望,鼓舞士兵的士气。当然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就是西军祭祀完成后,刘延庆带来环庆军南征睦州了。由于军机处的几位将军都知道了刘延庆私自联系童贯的事情,所有这些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奇诡。其他的西军将士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为啥童贯把西军中战斗力最弱的环庆军带走。 种师道则命令王定六加派人手打探睦州的消息。种师道非常奇怪为什么江南的百姓这么支撑方腊。花石纲虽然祸害百姓,但是方腊的裹胁百姓,劫掠财物的行为也好不了哪里去。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就是简单的宗教吗?种师道想知道答案。 安排完毕,种师道命令西军开出杭州。只留少部分将士守城,等待朝廷的地方官到任后守城部队也要撤出。现在杭州的街面上的治安暂时由商队的护卫组成。另外就是掘子军营,开始建设忠烈祠。 王三的心情也不好,作为刘光世亲兵却让刘光世坑了一把。攻打杭州时候负责挖地道,没想到地道没挖完成,杭州城就破了。各种赏赐下来掘子军营是得最少的营之一,李老憨娶了百花娘娘的事情传遍了军营,他王三却连女人毛都没有摸到。因为西军攻城前就划分了劫掠的范围,那时候掘子军还没成立,所有进场查封财产的时候他们只能干看着。 不过钱良和掘子军的士兵都很是开心,毕竟从起义军到战俘、苦力再到官军的转变,让他们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多少同伴死了,能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非常幸福的了,何况他们也多少得了几贯钱的军票。 这次环庆军南征睦州,环庆军的袍泽没有人跟自己打招呼。王三觉得自己真的被抛弃了,王三真的不相干了,此时西军在扩充商队,他有了退伍加入商队的想法。钱良本身就是茶叶商人,王三于是跟把想法跟钱良说了出来。想让钱良跟他一起弃军从商。 钱良听了王三的主意吓了一跳,他说道:“王三兄,我是商人,有钱能怎么样,方腊一来什么都没有来。还是现在好,怎么找也是个营官,虽然说官职小了些,但是总算是朝廷命官。” 王三道:“我在军中与刘氏父子结了仇,恐怕日后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如今西军在江南组建商队,开辟江南是商路,我就加入商队。做护卫也好,行商也好,总之不会西北了。” 钱良道:“我从事茶叶生意,倒是有些生意上的相与,我可以给你写一些信件,你联络他们,总能多一些渠道。这样真的进入商队你也可以当一个掌柜的,率领一路队伍开拓一番事业。”王三听罢大喜,再三感谢钱良。 种世信最近很忙,种世信负责西军的后勤。由于西军增加了一万多人,所以裁撤老弱病残是必须的。但是这项工作也是最难的,这是士兵往往都是西军的功臣。不过裁撤的安置也是不错的,要不就是去苦力营当营官或者营副,要不就是去自己组建的银行当伙计或者护卫,还有就是去二哥种世义所管理的商队,做护卫或者伙计。 一般的西军需要安置的士兵都愿意去苦力营,最不愿去就是商队,因为去了商队某种意义上就脱离了军队了。基于此种世义一天忙的焦头烂额,只有偶尔训练训练自己买的那一对鸽子才能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下。 这条王定六又来找种世义谈论养鸽子的心得,王定六用种世信的鸽子传递消息虽然失败了。但是他也看出来鸽子传递消息的优势了,尤其是得到了种师道的首肯。种师道明确告诉王定六信鸽可以在传递消息的过程种发挥更大作用,这让王定六坚定豢养信鸽的决心和信心。 王定六最近一直在忙着扩充锦衣卫的人手,然后就是打探各种小消息,还要联系太湖的混江龙李俊和朱五,所以也是非常忙。但是他一有时间就去种世信那里讨教驯养鸽子的技巧。 种世信看到王定六来了非常高兴,两个人就养鸽子的问题攀谈了起来。王定六问道:“这飞奴只能飞到固定的巢穴。能否将巢穴随身携带,让养鸽子人到哪,鸽子就能飞到那里?” 种世信道:“我也想养这样的鸽子,但是非常难。鸽子指认自己的巢穴,你看我着对‘红血蓝眼鸽’,我养了多日,每日放飞后我都要吹哨子才能把它们叫回来。如果放久了,它们飞远了,听不到哨声恐怕就要飞回秀州老巢了。咱们行军四处奔走,鸽子找到移动目标的巢穴几乎是不可能的。”说着种世信,就吹起了哨子,不一会天上的两只鸽子就落到了种世信的肩头。 王定六看到这两只鸽子,也是非常喜爱。但是要是想让鸽子随时随地的传递消息只怕很难。这是他问道:“如果我现在就买一些杭州本地的鸽子,让人带到京兆府。也不用训练,从京兆府能够飞回来吗?” 种世信道:“这个自然,大多数能飞回来,这个是鸽子的天性使然。” 王定六道:“今后杭州和京兆府传递消息的机会肯定是非常多的,我看可以带一些鸽子去京兆府放回来试试。然后再从京兆府带回一些鸽子到杭州,这样两地只见就可以传递消息了。” 种世信想了想道:“这个倒是完全有可能的。” 王定六大喜道:“我先试试,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五爷不吝赐教。” 种世信笑了,道:“这种微末伎俩算不了什么,只要你来跟我聊聊天我就高兴。” 就在种世信和王定六聊的正高兴的时候,有人来禀告说是有几个西军军官想办理退役手续。王定六一听是军官,就有点发愁,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怕军官来找我办理退役,要是士兵还好安排,但是军官都想当苦力营的营官,最次也要当营副,现在1个苦力营就一个营官4个营副,早都安排满了,你说让我怎么安排?” 看着为难的种世信,王定六也无奈的笑了笑说:“还是问问情况。” 当王三等走到种世信面前,种世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你们几个没伤没病,年轻力壮的怎么想退役?!” 王定六认识王三等人,他跟王三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对种世信道:“这个就是不是刘光世的亲兵队长王三。” 王三也对种世信点点头,叫了一声“五爷”。王定六立刻明白了这六个人要退役的理有,于是在种世信耳边说了几句。种世信听了皱起了眉头,他让亲兵给搬来了几把椅子,让王三等人坐下。 种世信满脸堆笑道:“王三哥,你这是为难我了。掘子营是西军的正规部队,你在那里党营官是很好的。退役我最多给你安排去苦力营当营官,而且苦力营现在已经安排满了。要不你就做一个候补营官,不过不知道未来几个月还会不会打仗,还有没战俘可以收编,所以这候补营官也是不靠谱的事情。要不你西军银行当卫队长,现在西军银行从汴梁道杭州押运财物的护卫队还缺一个队长,您看看能否屈就……” 看着种世信几乎用恳求的语言求自己,也吓了王三一跳。他赶忙站起来,对着种世信抱拳道:“五爷不必为难,小人立志弃军从商,为咱们西军开辟江南商路。” 种世信一听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个好办,我立刻给你写文书,你到我二哥那里报到,就凭你在西军的职位,商会里的职位你随便挑。” 王三道:“五爷,我有一些江南贩卖茶叶的渠道,能迅速的在江南建立贩卖茶叶的网络。请您跟二爷说说,能够独立给我一只商队,我保证为咱们西军赚钱。” 种世信道:“这个好说,你有什么渠道跟我说说,我一并写道文书里让我二哥参考。” 王三随即把从钱良那里了解道的贩茶的渠道跟种世信一一说明。 王定六听到王三的贩茶的渠道,灵机一动道:“王三哥,我到有一个建议,你既然有这个渠道,不如加入我们锦衣卫,为我们西军打探消息。” 王三听完大喜道:“这个最好,要说是离开咱们西军我还有点舍不得。” 王定六道:“锦衣卫每个人都要小种经略相公亲自批准才好,我这去给你报备,你等我消息。” 种师道听了王定六的关于王三的事情,他想起了王三跟刘光世的关系,王三咱怎么样也不会跟着刘家了,因此也就同意了。最近锦衣卫一直在到处招兵买马,种师道也有些审核不过来了,于是对王定六道:“以后锦衣卫的百夫长以上的官员我来审核,其他的有你来审核。到我这里备案即可。另外,派人联系方肥的事情怎么样了。”种师道放松了对加入锦衣卫的审核,后来导致了锦衣卫的迅速膨胀。 王定六道:“我让时迁亲自去的,保证万无一失。” 种师道从杭州传递消息的事情知道时迁是个办事妥当的人,于是道:“这个最好,如何到买到红铜和阿芙蓉的海商消息,就让那个王三去查访。” 五十九 北上 杭州的诸般事项安排已毕,种师道决定拔营起寨直奔湖州,那里就在太湖边上,可以诏安李俊等人。在拔营起寨的前一个晚上,他回了一趟杭州城内,看了看腊梅。这个腊梅毕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人。 种师道回到杭州府衙,种山正在指挥一些人收拾行李。大军要开动了,种山是要跟随大军一起行动的,但是腊梅要跟随着栓子的商队到渭州。行军中所有人都不可以带女眷,这也是西军的规矩,种师道自己也要遵守。这次他准许梁红玉随军学习,因为他知道这个梁红玉也许能够成为助力韩世忠的女将军。但是他也要求梁红玉行军期间只能住在折赛花的营寨。 种山见到种师道回府,赶忙迎接了过来,道:“参见老爷。” 种师道回道:“回来看看,她还正常。”说着一指后宅。 种山道:“还是比较正常,只是……”种山欲言又止。 种师道说:“有话直说!” 种山道:“老爷我看腊梅夫人行动举止可不像丫鬟。” 种师道奇道:“那么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吗?” 种山道:“有时候像,有时候也不像。不过她好像非常的胆小,跟家人们也不敢大声说话。” “这就对了”,种师道说道,“她原本是伪丞相方肥女儿的侍女,侍候时间长了就多少学了些小姐的行为,不足为怪。”说完,也没在意转身就走了。种山看着种师道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种师道走进后堂看见了腊梅,那个腊梅这几天也跟种师道熟悉了,没有了当初的羞涩。她迎上前去接过种师道的披风,笑道:“老爷回来了!” 种师道说:“嗯,明日大军要开拔。今日过来看看你。” 腊梅歪了歪嘴,道:“老爷带着我去打仗,我保证不给您捣乱。” 种师道笑道:“哪有带着老婆打仗的道理。明天一早你就跟着商队回渭州。” 腊梅自然不愿意,撒娇打闹了一番。最后种师道答应今晚不回军营了这才做罢。其实种师道回城的时候已经做了安排,毕竟西军有1万多人都在杭州得到了女人,所以今晚应用该安排他们告别一下。 第二日大早也就刚刚过了四更天,杭州府衙外已经吵吵嚷嚷了。府衙外的广场就是这些西军女眷们的聚集地,她们将从这里北上,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不少西军在跟这些女子告别,广场上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哭声。 腊梅满了不舍的站在种师道面前,眼光里充满请求。种师道看着这可怜的腊梅,心中有些不忍。他真想把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带在身边,但是他知道,此时他不能心软,同时他也对“红颜祸水”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有人递给了腊梅一个小木牌,木牌上写的很清楚他是在哪个10人队。腊梅拿起牌子看了看,随口念道:“天字第五队,老爷我这一路就跟着这第五队吗?” 种师道接过牌子看了看,道:“马车上也有相应牌子,你要保存好,别上错了马车。” 栓子的商队对押运的过程已经做了很多的优化了,押运流程也是越来越顺畅。只不过这次押运的都是西军将士的女眷,这让栓子很重视,所以决定这次亲自组织押运。 栓子远远的就看见了种师道,他挪动着大胖身子,费劲的挤到了种师道的身边,满脸堆笑道躬身施礼道:“锦衣卫营百夫长杨栓子拜见小种经略相公!” 种师道看见是栓子,点了点头,道:“这次运送非比寻常,这些女眷可不能能当作苦力押运。各种器具用具,粮食药物都要供应上。” 栓子点头道:“大人放心,小的亲自安排。你看着四轮大车就集结了几百辆,足可以把各位夫人们安全送到京兆府。” 种师道问道:“这一万多人,要分多少次运送。” 栓子道:“苦力的押运都暂停了,我抽出了10个押运队,一次能运5000人。” 种师道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另外要注意安全。” 栓子道:“经略相公放心,这次不少咱西军士兵都退伍加入了护卫队,另外指挥使王大人还给了我10几只刚刚在杭州买的鸽子。” 种师道问道:“你现在也会用信鸽了。” 栓子道:“我也不太会用,不过王大人说有危险,只要把情况写在布条上,把鸽子放了,它们一日之内就可回到杭州。” 种师道对于王定六测试信鸽非常感兴趣,他还不忘嘱咐道:“即使一路平安,到了渭州也要把鸽子放回来。” 栓子道:“王大人交代过了,如果平安到了渭州,就给绑上平安信放回来。” 种师道正在和栓子交谈的时候,朱道荣也也带着方琼和那四个家人走了过来。朱道荣看见种师道施礼道:“经略相公,您传授的汉字拼音之法太好了。我这几天交拙荆和这四个家人认字,果然效果非凡。咱们西军按照您的方法制作的四轮马车载货量也巨增,1辆大车就把我的藏书都拉走了。” 种师道看到了书痴朱道荣也非常高兴,道:“这次你能跟夫人一起回渭州也好,这一路上要总结一下汉字拼音的教学方法,在路上闲暇之际教教这些夫人和护卫,总结经验,最好能够写成教材,然后到渭州推广。那四轮马车的原理在我标注的《物理集注》和《梦溪笔谈》种都有记载,这两本书你要好好研究。如有不懂的等我回渭州你我一同探讨。” 朱道荣道:“这个最好,不过有一件奇事倒要禀告大人。” 种师道笑着回道:“我是最爱听奇事的。” 朱道荣道:“拙荆虽然不识字,可是对算学倒是有些研究。我这几日偶尔跟他讲起《物理集注》中的算学,没想到她却一听就明白。有些我不懂的,她居然能领会。” 种师道笑道:“没想到这个方琼还是个才女啊!”说道此处他突然想起刚才朱道荣说起用拼音交给方琼认字的事情,问道:“令夫人不识字吗?” 朱道荣道:“不识字,不过她脑子好,这几天用汉字拼音法已经认得几十个字了。” 这时候,腊梅喊声传过来了。只听腊梅道:“老爷,我找到天字第五号车了。”说着一辆四轮被马车就赶到了种师道的身边,腊梅从车上跳了了下来。 听了腊梅的召唤,想着朱道荣的话,让种师道有些疑惑。这方琼是不认字的,可是腊梅刚才轻松的认出了牌子上的字,这是为什么呢?不过种师道的也没有往深了想,毕竟方肥府中的丫鬟很多都是掳掠来到,因此腊梅也许原本就会认字。只是这些天太忙,也没有能好好问腊梅的出身。 此时站在重道荣身边的方琼的脸色居然变了颜色,只不过天还没大量,众人都没有注意。跟随方琼朱道荣的那四个家人不自觉的就要往腊梅身边凑合,被腊梅的眼神阻止了。只不过方琼等人的变化根本没有人注意。 栓子看到腊梅的的马车,立刻笑着拉住了马的辔头,道:“这辆车我亲自赶,保证万无一失。” 种师道说道:“这个朱先生你也要好好照顾,这是我们西军的第一任图书馆的馆长。” 栓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图书馆馆长,但是既然种师道吩咐了一定是重要人物,立刻道:“没问题,要不你们乘坐着天子第五号车。我跟你说,这天字号的车都是质量最好的。” 朱道荣急忙摆手道:“我还是跟我那堆书在一起的好。” 在他身后的方琼见朱道荣拒绝了栓子,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 种师道对着栓子说:“这次运送这些女子北上渭州,也是征战,要万分小心。这些人安全到达渭州,你就是大功一件。” 栓子还是笑呵呵的回道:“大人放心,小的再怎么说也是西军的锦衣卫呀!” 此时杨志临着朴刀跑了过来,对着种师道和栓子施礼道:“两位大人,各队都集合完毕了,出发吗?” 种师道挥手道:“出发。” 载着西军女眷的车队缓慢的出发了,县衙的广场上留下了一群西军的将士,呆呆地的发愣。这次栓子的商队一下子带走了1万多女眷。这些这些女眷将暂时安置在秀州的战俘营。,然后第一批的女眷5000人继续北上,大部分人留在秀州等待第二轮的运送。现在所有人都能坐车,是因为杭州道秀州并不是很远,马车上没有带更多的辎重。到了秀州会有大量的马车装载辎重,因此运送的人也就相应的少了。 军眷车都走远了,现在广场的西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种师道站在高台上指挥者几个将军、指挥使、营管带等军官先行整队。可是这些西军都不是一个营头的,整理半天也是乱哄哄的,这个倒是给种师道提了个醒。看来西军未来要把军衔制度安排起来了。 西军整理了半天对,才凑合把队伍整理好,种师道带着这种“队伍”回道了杭州城外的军营。其实军营里的将士们还是很羡慕这些人的,毕竟昨天能够在城中的都是“有老婆”的人。不过军营中的士气还算高昂,大家都知道马上就要北上征缴太湖水匪了。只要有仗打,按照杭州赏赐的规矩,他们也有可能分到江南水嫩的女子做“老婆”的。 但是种师道明白,太湖的水匪最大的头目混江龙李俊早就让他给私自招安了,这次只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可能不会有什么大战了。 六十 太湖招安 种师道率领大军来到了湖州,这次来湖州是水路并进的,韩世忠并没有跟随刘延庆南下睦洲,而是带着水军一路北上到达了湖州。韩世忠对水军作战也是一直是一知半解,这次一路行军过来跟张顺学到了不少。 秀州之战后种师道用折赛花的计策到太湖筹粮,给了李俊一个五品转运使的空头官职,后来也就没有过多的关心李俊的事情了。 李俊则在朱五的协助下时而打着西军的名义火并太湖的其他水匪,时而打着方腊的名义从太湖附近的大户中劫掠粮草。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李俊的队伍已经有了3000多人,劫掠了粮草将近10万石! 李俊把这些粮草都秘密的交给了栓子的商队,有时候他觉得心里有所不干,甚至有时候对投靠西军也有了后悔之心。这一日李俊正在水寨中与朱五谈论,李俊道:“这几个月来,我水师扩展到3000人,横行太湖无人能挡,我觉得做一个公道大王也是不错的。是否有必要将辛苦劫掠的粮草白白送出去,换一个芝麻绿豆小官。” 朱五沉思道:“大当家,咱们做水匪最好的出路也就是诏安了。要做公道大王我看中非长久之计。那江南的方腊又如何,号称有百万教众,还不是闹得城破遭擒!我看西军统帅是个有为的统帅,跟着他也许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李俊沉思的半响,道:“刚刚开始接受诏安时我也是如此想法,可是几个月来西军对咱们不闻不问,只是一个劲的崔要粮草。如今江南已经逐渐评定,我怕西军行鸟尽弓藏之事!” 朱五道:“大当家所虑极是,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西军久占西北,缺少水师。如果他们真心诏安,给咱们兄弟找一个出路也是不错。如果要是想剿灭我们,我就躲进太湖,他们能奈我何。” 兄弟二人正在谈话之时,一个水卒来报,说是西军王定六来访。王定六诏安李俊等人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王定六的地位。后来跟西军接触久了才知道王定六是不仅西军锦衣卫营的指挥使,还是军机处的将军,在西军中地位是非常高的。听说王定六来了,二人不敢怠慢亲自道码头迎接。 王定六看到了李俊、朱五后非常高兴,抱拳道:“二位大人,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李俊听王定六叫他大人非常高兴,回礼道:“大人好,这个大人好。” 朱五心眼多些,道:“王大人,到水寨有何见教?” 王定六道:“也没啥见教,如今江南战事初定。我奉小种经略相公之命,请你二人到湖州大营一叙。毕竟你们的兄弟已经接受诏安了,同你等商议一下尔等未来的安排。” 李俊听了大喜,道:“果真如此,何时出发?” 朱五却拦住了李俊,问道:“小种经略相公是召见我们大当家的,还是召见我们二人。” 王定六道:“自然是召见你二人。” 朱五道:“王大人,小的最近偶感风寒,行动不便只怕耽误了行程。” 李俊一愣,不解其中的意义,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朱五。 朱五把李俊拉到一边,小声道:“大当家的,万事小心。万一官军行兔死狗烹之事,我在水寨还有个照应。你我二人要是同去,只怕有人突袭水寨,咱们悔之晚矣。” 李俊觉得有礼,就转过身来对王定六道:“我这兄弟确实身体不好,我随大人前往,还请大人周旋。”说,递上了一块银子。 王定六哈哈大笑的推开了李俊的银子,道:“小种经略相公相公曾经说过,朱五算得上神机军师,果然心眼多。”说罢,掏出了一封信来,道:“这是小种经略相公亲笔所写,用以打消二位疑虑。” 李俊认字不多,就把信件交给了朱五。信件是种师道亲笔所写,内容就是让他二人放心,不必担心。如果真的不放心,可以让“朱武”先到湖州,李俊留守水寨。让朱五惊讶的是,这封信上凡事说自己的,用的都是“朱武”。这个朱武正是自己的大名,自从做了水匪后他就改名为朱五了。上次诏安的时候种师道就说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大当家“混江龙”的名字,这次又指出自己的姓名。看来这个小种经略相公,果然有些不凡的本领。于是朱五就想亲自会一会种师道了。 看完信朱五道:“小种经略相公也是爽快之人,我愿替大当家走一遭。” 王定六道:“好,小心没大错。那咱们即刻起程。” 李俊看了一眼朱五,道:“贤弟万事小心。” 朱五向李俊抱了抱拳,跟王定六登船而去。朱五跟随王定六驾舟来到了湖州,朱五在船上远远望着宋军的水寨吃惊不已。他们虽然是太湖最强的水匪,但是终归没有建造大船的实力。朱五看到宋军水师大寨中朦艟巨舰威武,飞龙船、蜈蚣船排列整齐,沙船、哨船来回穿梭,整个水军大约得有万人,而且透着一股子的杀气。 富春江水战后韩世忠和张顺还是多少将水师整治了一番,现在起码没有人敢私自离开水寨运私货了,也没有人敢晚上悄悄的上岸鬼混了。但是整治的水师成果也仅限于此了,水师毕竟不隶属于西军,只是有韩世忠代管,因此无法用西军军法约束。不过宋军水师毕竟经历了一场胜仗,而且西军查抄杭州的时候虽然没有让水师进城,但是相关的赏赐也是发下来了。现在的水师的士气还算是高涨,而且击溃了方腊的水师后,那股子杀气自然就有了。 王定六看到朱五的神色,多了几分得意。他对朱五道:“这个水师统帅就是我西军的将领韩世忠。” 朱五道:“这韩世忠将军可是西军顶级将军了?可入了军机处?” 王定六笑道:“他还差得远呢?” 王定六、朱五弃舟登岸,自有西军士兵在码头接待。二人换马直奔西军的大营而来。刚才的水寨已经让朱五吃惊不小了,到了这个5万人马的大营前,朱五才知道什么叫军威雄壮!人上一万就无边无岸了,这五万大军的营寨一座挨着一座,密密麻麻排出了几十里,其间旌旗飘摆,绣带高扬,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进的大寨,朱武就觉得西军士兵透着一股子与众不同的威风,看一眼都让人严寒! 种师道并无意向朱五展示西军的军威,朱五看到的就是日程的西军情况。只不过这些情况足以震慑朱五了。面对这只虎狼之师,朱五头皮有些发麻,脚有些发软了。王定六带着朱五来到了中军大帐,种师道正在跟军机处的另外几个将军议事。说得也是如何诏安李俊的事情,李俊总体来说这几个月还是按照西军的命令劫掠粮草,可是现在李俊的水匪也壮大了不少,据称有了3000多人,这几个人正在商议如果李俊不接受诏安如何剿灭的问题。这个时候朱五进账了。 种师道上下打量一下朱五,觉得此人长相平常,并无过人之处,无法此人是否就是《水浒传》里记载的哪个能文能武的神机军师。 朱五四周打量了一下,只是认得吴麟,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王定六对他说道:“对面坐的就是小种经略相公。” 朱五急忙下跪,道:“草民朱五参见经略相公。” 种师道并没有让朱五起来,对着跪在地上的朱五道:“我猜你就会独自前来,果然是个有心机的人。”种师道语气平和,也听不出来是夸奖、还是讽刺。 朱五道:“小人让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恕罪。” 种师道见他服软,道:“倒是说说,如何让猪油蒙了心?” 朱五道:“小人担心大人只是利用小人等劫掠,不、不收集粮草,现在仗已经打完了,要杀我等灭口!” 种师道道:“你收集什么粮草,我却不知道。不过你的谨慎,我是欣赏的。” 朱五站起身来,道:“对,对,经略相公教训的是。小人这几个月到处劫掠粮草,就是犯了打家劫舍的罪过,还望大人饶命,小人愿意接受诏安。” 种师道见此人非常懂得进退,非常高兴。道:“你起来。我们西军也不做鸟尽弓藏之事。答应你们的自然都会兑现,决不食言。另外我看你为人谨慎,又知进退,吴麟将军也推荐过你,你可以在军机处暂时行走,做个旗牌官,如果你能过立下功劳,本官自然提拔与你。” 朱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种师道一下子就给了自己一个旗牌官的职务,而且还是军机处的旗牌官!他激动不已,于是再次跪倒,道:“多谢经略相公抬举,小人诚惶诚恐!” 种师道接着说:“至于李俊及其部下的安排,我看无非有三种。第一就是归于我西军,我西军没有水师,太湖边上的水师是由我西军代管的。第二就是加入我西军商队,西军商队马上要在江南开展贸易,而且未来还有走海商之路。第三就是加入禁军或者厢军的水师。加入禁军或者厢军水师暂且不论,如果加入西军却要收到西军军法约束,西军军法森严是绝不留情的。你先让你的随从回去报信,让李俊心安,然后在军营住上几天,让王定六陪你走走,也了解一下西军情况,再决定水寨的弟兄走那条路。” 王定六陪着朱五在西军军营转了3天,越转越让他吃惊,这只军队在大宋的境内绝对有碾压的优势,但是他也觉得种师道训练出这么一只强军,绝对是志向高远。未来种师道的成就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西军经略使。只不过他担心种师道的年纪,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的种师道能否有时间带领这只虎狼之军建立不朽的功勋!不过西军将士对此都深信不疑,尤其是对种师道更是崇拜异常,甚至有人传言种师道得了九天玄女的真传,得了返老还童之术。这些巫蛊之言朱五本来不信,但是听西军讲师异口同声的说种师道的头发和胡须都有从白道黑的变化。 六十一 太湖剿匪(一) 在西军呆了3天后,朱五乘船回到了李俊的水寨。他把这几天在西军的所见所闻都将给了李俊。李俊也是没想到西军强大的如此地步。于是也就收起了那些继续做公道大王的心思,不过对于种师道给出的三条出路,他也拿不准。 李俊问道:“贤弟,依你只见应该选择那一条。” 朱五道:“咱们水寨这几个月扩大了数倍,很多兄弟都跟咱们不识一条心。我觉得应该跟兄弟们说明,让大家自由选择。” 李俊有些不满,道:“那咱们弟兄不就散了吗?就没好的办法。” 朱五道:“如果我要是西军,也要打散咱们安置。” 李俊有些恼怒,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不接受招安。” 朱五道:“西军就要开始剿灭太湖各寨了,我见了他们的艨艟战船,足足三层楼高,哪个水寨可以抵挡。这些西军不同于以往的官军,咱们是无法抗衡的。” 李俊道:“那你说我选那条路。” 朱五道:“上策是加入西军,我看西军的统帅种师道非常人所比,未来你我兄弟定能在西军有所作为,光宗耀祖自不在话下。中策吗就是加入禁军或者厢军的水师,那样也算是有了官身。下策就是加入他们所谓的商队,我了解道,这些商队头目都是西军退役的老兵或者伤兵。这种商队亦商亦匪的,我看不出有什么前程。” 李俊道:“我看你说的下策倒是上策。” 朱五奇道:“此话怎讲。” 李俊道:“加入西军也许能够做出一番事业,但是西军根基在西北,我看那里也没有水师。我叫混江龙,是水里的英雄,但是到了岸上能有什么出路。而且你也说了西军军法森严,就是当西军若不从号令杀就杀,我自由惯了,如何受得了这军法约束?禁军或者厢军算什么东西,到那里也混不出了所以来。不如加入商队,西军在江南行商刚刚开始,这缺少水路运输的队伍。他们封我为五品的转运使,岂不是天意。而且你刚才讲,西军有意从事海商,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在海上也闯出一片天下来。” 朱五暗暗叫苦,暗道:如果你要去商队,我可就不追随你了。反正西军看重我,我已经是军机处的旗牌官,未来前途应该不可限量。 朱五随即对李俊道:“大当家的自有道理。不过来时西军有令,让我等3内日赶到湖州于西军水师汇合,先剿灭太湖的其它水寨。” 李俊道:“太湖水寨大小数十处,他们要剿灭那几个。” 朱五道:“他们的锦衣卫营已经打探到了,首先要剿灭的是入水蛟的水寨。” 李俊一听也暗暗称赞西军的眼光。太湖的水匪分成两种,一种是时代为匪祸害一方的,另一种就是想李俊这样的过不下去的渔民被迫为匪的。入水蛟就是前一种,这股水匪在太湖已经作恶多年了。朝廷进剿了多次,但是没有效果。神宗年间,朝廷的水师还是可以的,进剿这股水匪的时候,他们经常接受招安。招安后又瞅准时机重复造反,朝廷也没办法。神宗驾崩后哲宗即位,水师根本就打不过这股了水匪了。到了如今入水蛟一伙横行太湖欺压良善。李俊刚刚举起义旗的时候,也没少受到入水蛟欺负。当时每个月都要给入水蛟缴纳份子钱。后来朱五来了,水寨日益兴盛,再加上他们也不欺负穷苦渔民。所以当地渔民经常给他们传递入水蛟的消息,久而久之水寨就能够跟入水蛟抗衡了。 最近几个月李俊等打着西军的旗号,合并了几个水寨。入水蛟也没有闲着也合并了一些水寨。李俊劫掠粮食,入水蛟也有模有样的学。只不过李俊劫掠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入水蛟可不是,谁的都劫。如今入水蛟的水寨有了2000多人,在太湖水寨的规模上仅次于李俊。 李俊带着自己水寨的弟兄如约来到了湖州,当他看见西军的队伍也觉得头皮发麻。这次种师道接见李俊是在水寨里韩世忠的艨艟巨舰上。李俊的船在这个艨艟巨舰面前就像是一片树叶,宋军水师的艨艟巨舰就有5艘!其他飞虎船、蜈蚣船无数,这些船小的都比自己的战船要大一上一号。李俊悄悄的问朱五道:“这宋军的水师,只怕又1万人。” 朱五回道:“我来时也以为有万余人,后来打听说是只有5000水师。” 李俊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好家伙,5000人有这么大的杀气!” 种师道也不懂水战,这几天他一只在韩世忠的水寨中,检查张顺操演水军。种师道的身份逐渐的倍“神化”了,现在很多将士见到他就如同建了圣人一样,这宋军水师也不例外。这几天张顺操练水军进退有度,种师道真的觉得这个张顺是一个人才。张顺也跟种师道表示自己愿意加入西军,但是西军现在是真的没有水师,所以种师道也就婉拒了。种师道非常建立自己的水师,只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条件。 这天种师道、韩世忠、张顺正在他们的旗舰上操演水战,远方的李俊带着自己的水寨的士兵也就到了。水寨士兵有3000多人,大小战船百余艘,看起来铺盖地的意思。可是韩世忠、张顺等人都没有慌,富春江水战方腊1万多水师都烟消云散,面前的这些水匪真的算不了什么,何况他们还是来结束招安的。 李俊的船只在离宋军舰队还有1箭之地的时候,宋军水师的派出了几条哨船拦住了他们。李俊跟随哨船到了艨艟巨舰上见到了种师道。 种师道发现李俊与朱五完全不同,他感觉这个李俊有些桀骜不驯,不像朱五那样“圆滑”,不过总体来看这个李俊也是个指挥水军的好手。还是西军没有水师,这人才到了西军只怕也就给埋没了,不过种师道明白不管李俊未来怎样,要想用好桀骜不驯的人,首先就要打掉他对傲气。 种师道吩咐道:“你的士兵先跟随水师训练几天。水师作战最讲阵法,尔等刚刚归顺,不懂这些也是平常,也无需着急,这几天只要看懂旗号就好。5日后随水师出战,尔等跟随观战即可,以免无辜伤亡。等剿灭入水蛟后,再给安排尔等的前程。” 李俊本以为他们接受招安后,作战时总得再前面冲一冲,所谓纳些投名状。没想到种师道根本就没有看上他们,让他们远远的跟着观战。接下来的几天的演练里,李俊的水兵由于看不懂旗号也遭到的宋军水师的嘲笑,所有这些都让李俊暗下决心,他暗中下令,让弟兄们在战场上一定拼死一战,莫让宋军看轻了。 到了起锚出征的日子,本来李俊以为宋军水师为让他来带路,没想道王定六的早就派人探听好了入水蛟的巢穴了。韩世忠一声令下,水寨大小船只一起出动,浩浩荡荡向太湖深入驶去。让李俊难受的是他们的船队放在了最后,连搭载西军步兵的运输船都爱他们前面。李俊把气头压了压,对身边的朱五道:“这些官军根本看不上我们,等着瞧。到了入水蛟的水寨,到底看看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入水蛟一家世代在太湖为匪,跟官兵交战无数次。李俊、方腊士兵看见宋军的巨舰都有些害怕,可是入水蛟根本就不怕。当他得知宋军水师前来攻打水寨的消息后,反而开心的大笑起来。他对众水匪道:“诸位兄弟,我等发财的机会到了。别看官兵的船大,没啥可怕的。咱们只要靠近点着它一两只战船,他们就都熊包了。打败了这只水师,咱们可以好好的劫掠一番。” 面对气势汹汹的宋军水师,入水蛟全无畏惧,带领几十只战船迎面就扑了上去。种师道坐在战舰上也不知如何是好,竟然有点慌张。韩世忠却面无惧色,拍着船栏杆哈哈大笑,道:“还有不拍死的,快冲上去!” 张顺下达这一道道的命令,宋军水师旗舰的桅杆上挂起了一串各种颜色的令旗。宋军各个军舰根据令旗的指示,迅速调整队形,只是一会儿五艘朦艟巨舰就调到了水师的最前列。 入水蛟一看这个情景有些害怕了,他跟宋军水师交战过,往往他们快船一冲,宋军的大船就会掉头逃跑。没想到宋军居然把五艘大舰调到了阵前,排出了一幅拼命的架势。他暗叫一声:“不好。”刚要传令撤退,宋军水师中的那五艘朦艟巨舰居高临下,放出了数千支的火箭! 入水蛟不知道宋军有一窝蜂的火器,一下子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少战船起火,士兵死伤无数。入水蛟的部队打乱套了,张顺令旗摆动,后面的飞虎船就从后面冲了出来。飞虎船是一种车船,速度快,但是转向差。每当水战就一往直前,真如猛虎下山一样。飞虎船冲入敌军战阵,居高临下,弓箭、火油罐纷纷扔下,入水蛟的战船无法抵挡,四散而逃。 张顺再次挥动令旗,蜈蚣船船分两路,好像宋军水军大阵中伸出的两条巨大的胳膊,把四散而逃的敌船圈在了当中。蜈蚣船和敌军战舰船梆相碰的时候,宋军水兵纷纷跳梆作战,与敌人在船上短兵相接。 5朦艟巨舰并排前行,将挡在水道上的一起敌船撞碎,巨舰上的水兵纷纷用弓箭、标枪射杀敌军。 种师道在舰上对着韩世忠道:“好好学着点,这才是水军作战,不要动不动就挂红旗拼命!” 跟在后面的李俊看着宋军的碾压般的优势已经惊呆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助战了。他的手下有百余条战船,就静静的停在了战场外围。 突然李俊的亲笔眼尖,指着种师道在的旗舰的桅杆喊道:“大当家,旗号变了好像是让我们上!” 李俊远眺观察果然挂出了一排信号旗,由于只是合练了几天,信号旗的意思自己却看不明白。李俊骂道:“这是让我们干什么?” 朱五倒是比李俊用心,道:“好像是让我们劫杀逃跑的小船。” 李俊大喜道:“那还等什么,上!”李俊于是带领百余条小船蜂拥而上,不过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 六十二 太湖剿匪(二) 入水蛟带领残兵退到了小岛的大寨里,想依靠寨墙防守。宋军水师的运输舟将步战的士兵送到了岸上。这次种师道带来的是新成立的健锐营。这些健锐营就是攻打杭州时候幸存的那些苦力和战俘,这个营有5000人,由鲁达率领。 鲁达上得岸来,先吐了几口。然后定了定神,立刻命令士兵扛着长梯开始进攻水寨。健锐营的士兵一来是战俘、苦力出身自觉的比不上“正常西军”,而自己的饷银却高处普通西军三成,二来是他们成军后,有不少西军因军队规模的限制被迫退役,所以健锐营的西军非常珍惜自己的机会,打起仗来格外的卖力气。 健锐营士兵能够在杭州残酷的攻城战役中存货下来,这些人自然有些本领,这小小的寨墙根本就无法挡住他们。虽然没有带笨重的云梯,但是当十几架长梯勾住了外墙的时候,健锐营都觉得胜利马上就到眼前了。 健锐营的弓箭手疯狂寨墙上射箭,避免敌人推开长梯。一队队士兵举着盾牌,拨打着寨墙上射下来箭矢快速的爬城。杨再兴还是第一个窜上了寨墙。杨再兴一手持盾,挡住了敌军的进攻,反手一刀就将敌人砍翻在地。随着杨再兴的登城,越来越多的健锐营西军攻上了寨墙。 韩世忠在大船上看到新成立的健锐营一个冲锋就攻下了水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指着大寨方向,问道:“这,这是咱们西军在乌镇抓的那帮俘虏吗?” 种师道回道:“然也。我能让一群乌合之众短时间内变成强军,你能帮西军训练出一只强悍的水师吗?” 韩世忠道:“只要有经略相公的支持,我愿尽力为之。只是我西军远在西北,水少沙多,水师至于何处?” 种师道此时也无法回答,只是含糊的回道:“总会有你显示才华的时候。”此时鲁达率领西军已经占领的大寨,种师道、韩世忠、张顺、李俊、朱五等人也摔兵上岛,剿灭残敌。 这次攻打入水蛟的水寨拔掉了纵横太湖的百余年的水匪,而且缴获粮食、财物无数。这些物资当然按照秀州和杭州的惯例处理,一切安排的有序。 接下来的几天,种师道让李俊领路,派出哨船给太湖各路水匪送信,给出时间让他们自己开船到湖州受降,否则就平山灭寨。太湖的水匪看到最大的两股力量混江龙和入水蛟的下场,自然有了选择,纷纷来到湖州接受诏安。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太湖号称36路水匪就烟消云散,种师道也诏安了1万多水匪。 杭州的时候童贯是许给了种师道可以收编一些水匪加入西军的。也就是说这些水匪童种师道是可以全部带到西北去,但是种师道觉得太多了。于是上书给童贯,说自己可以带走一部分水匪但大多数还是希望童贯能够让禁军或者厢军的水师收编,或者就地遣散。种师道这样表态主要是这些水匪确实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西军严格的军纪,如果他们大量加入西军若导致西军军规败坏就得不偿失了。另外他也要想童贯表明自己没有扩军的野心。 至于李俊的部队就没有办法了,毕竟他们为西军筹划了10万石粮食。所以这些水匪种师道就算嫌弃也要收编了,何况李俊看起来也是个将才,培养一下也许未来会有作用的。但是出乎种师道的意料,李俊的手下大多数愿意加入禁军或者厢军水军。想去西军的也只有朱五等200多人。尤其是李俊,他居然想加入江南的商队!为此种师道召见了李俊。 种师道对李俊道:“你现在是五品的转运使了,再怎么样也是朝廷命官了,为何放着官不做要加入商队。你可知商队护卫都是西军退役的士兵组成,是没有官职的。所得俸禄也是看行商的盈亏情况所得的。” 李俊道:“多谢经略相公抬爱,我是自由自有惯了。这些天见西军军纪森严,我只怕受不了,那天丢了脑袋。再说大人不是说未来还要行商海外吗,我能纵横太湖,也想道大海上试试身手。” 种师道想起李俊传说中做了暹罗国的国王,也不知是不是此人,但是做些投资总是可以的。于是种师道对李俊道:“你毕竟是为了西军立过大功的,我也不能怠慢了你。如果那样倒是显得我西军薄情寡义。这样你可以成立一只专门的运输船队,隶属于锦衣卫,也给你一个锦衣卫百夫长的职位,你不依附任何一直商队。这只船队的总部设在杭州。运输线路从杭州出钱塘江入海,向北进入长江口,到达扬州、江宁。往南沿海路到达明州、福州、泉州、广州。这两条海运线路探熟络了,然后绘制海图给我。以后逐步开设更多的海路,可以将西军的货物运往海外的地方。” 李俊听着种师道侃侃而谈,都有些发愣,他终究只是一个渔民出身。他愣了半天道:“大人,您说的这些地方出除了杭州,我大多数都没听说过……” 种师道听到此处把西军用的地图拿了出来,西军的地图还是非常简陋的,只是简单标明了江南的主要城市。他把这几个城市的位置指给了李俊。李俊看着地图呆呆发愣,道:“我识字不多……” 种师道多少有些失望,也许他看错人了,也许传说中的混江龙李俊根本就不存在。但是既然许给了他一只船队,种师道也不想反悔。他说道:“也没关系,所有的商队都有锦衣卫驻扎。我给你挑几个精明的锦衣卫帮助你,你主要尽快开辟海路,完善海图。另外,多跟番商学习航海技能,这些番商最远的可以由大食国到咱们这里,咱们大宋的商人最多也就到过满架剌或者扶桑倭子国。所以那些番商必然有他的特别之处,你要多用心学。” 对于种师道的侃侃而谈,李俊完全打不上话。只是点头称“是”。种师道跟李俊讲了半响,但是总觉得这个是个平庸之人,说起来也就无趣了。自穿越来,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看错人了。于是也就打发他走了。 打发完李俊后,王定六带来了南北两个方向的消息。首先是时迁和方肥见到面了,时迁用方琼的玉佩威胁方肥,让方肥承认自己就是方腊,然后探听红铜和阿芙蓉的来了。方肥见自己的女儿落在了西军手里,也就屈服了。他答应替方腊到东京汴梁受死,另外他说杭州的红铜是一个叫马植海商卖给他的,但是这个马植最近几年已经不做这个生意了,去向不明,在杭州的红铜都是自己多年前的存货,不过这些红铜是来自扶桑倭子国。关于阿芙蓉方肥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这个是方腊从大食海商那里得到了种子和炼制阿芙蓉膏的方法,具体这些阿芙蓉种在那里了,他是真不知道。 从南边也来了两条消息,一个条是童贯带领大军进剿方腊并不十分顺利。方腊到了睦州瞬间又聚集起10万多人马,这些人马缺兵少甲,孱弱不堪,本来童贯带着大军还是打了一些胜仗的。但是宋军突然闹起来一种叫作“寒热重症”病,士兵大量的减员。锦衣卫在当地探听得知,这种重病在当地已经流行好长事件了,只有方腊的神药可以医治。方腊就是在睦州开始舍神药,而创立的摩尼教。这种神药就是阿芙蓉膏,很多老百姓服用了这个阿芙蓉膏后,不但病情好转,不少人还成为了神兵! 方腊在战场上再次动用了神兵,这次胜捷军、河东军被方腊杀得大败,多亏了刘延庆带领环庆军拼命抵抗才稳住局面。但是环庆军大部分也染上了“寒热重症”,可战之人不足3000人。现在童贯大军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一个消息从杭州传过来的,但是消息却是开封的。时迁跟方肥见完面后,只是派人把消息带了回来。时迁一路跟随方肥一行到了东京,方肥还算是“光混”,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方腊,这让道君皇帝大喜,蔡京弹劾害童贯的计策也是破了产。枢密院上下童贯的党羽也四处发力,免了方肥的千刀万剐的刑法,只是判了斩立决。方肥死后朝廷上下喜气洋洋,对于童贯带以及各路人马的封赏肯定是不少的。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里,这次封赏是大多数是听了蔡京的注意主意,枢密院官僚甚至跟蔡京还在朝堂上发生了争执。时迁无法探听更多的内容,但是封赏虽然丰富,但有些内容可能对西军不利。时迁怕耽误事情,就把带去的信鸽放了出来,这个信鸽直接就飞到了秀州,秀州锦衣卫收到后快马传到了湖州这里。根据时间推算,负责赏赐的钦差应该已经从东京出发了。 此刻种师道终于对锦衣卫传递消息的速度有些满意了,不过提前知道了这些消息后却也没什么用。他发给童贯关于处理招安的水匪的公文,童贯还没有回。由于水匪是招安而不是俘虏的,不可能按照秀州的收编之策处理,所以这些水匪只能暂时关在湖州的战俘营中。至于童贯大军在睦州受阻,自己现在必须装作不知道,因此无法去救援。至于“寒热重症”是什么疾病,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如何施救,也许种世礼对这个病有些研究,但是种世礼也在湖州,没有见到病人。至于赏赐的事情,现在无法得知圣旨写的是什么,即使知道了也没办法反对的事情,除非种师道也造反行方腊之事。 种师道对于未来也没特别好的规划,他现在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但是能够让中原在靖康之耻中少受些损失是他的最大目标之一。至于自己的前程,折赛花等人希望他能成为开国的太祖,最差也是后唐的李克用。种师道随着西军的强大也不是没想过,特别是杭州得了2000万贯钱之后,西军未来数年的粮饷都不用愁了,他的心思有点动了。可是目前来看,大宋朝廷对西军待遇还是优厚的,他又有什么理由造反呢……想着想着自己不由想走了神。 王定六禀告完毕,见种师道在哪里发愣,道:“经略相公,属下汇报完毕了,请您示下。” 种师道听到王定六的话,回过了神,道:“这次锦衣卫消息传递大有长进,锦衣卫还要加强。对了派几个聪明的加入李俊的船队,探寻海路运输,未来咱们要到扶桑倭子国做红铜买卖。其实倭子国还有更值钱的东西等着我们去取呢!”种师道突然想起了历史上大航海时代日本是主要的产银国之一,其中石见银矿的产量曾经再17世纪达到了世界的三分之一。 王定六听完种师道的吩咐,道:“属下这就去办。” 种师道接着说:“这几天就是等各方面的消息传过来。让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另外你再探探太湖还有没有小股的土匪,让士兵们没啥事情都轮流的上上战场。” 六十三 妙手回春 接下来的几天,西军相对比较轻松,只是派兵剿小股的土匪,然后就是在休整。种师道询问了一下种世礼关于寒热重症的病的信息。种世礼也说不了太详细,只是说这种病在江南时常有爆发,多在夏季,得病的人总是忽冷忽热,也无药可治。得病人只能强忍着,身体强健者也许能够挨过去,身体弱一些的也许就会丢失性命,当地人称之为“打摆子”。 种师道听说此病叫“打摆子”就明白了,这个就是后世说道疟疾,疟疾的传播就是不起眼的蚊子。在古时候卫生条件不好,所以蚊子传播就更加猖獗,因此得疟疾的几率积虑就更大一些。这个疾病的特效药就是青蒿素,中国科学家屠呦呦还因为研究成功青蒿素治疗疟疾得了诺贝尔医学奖。 由于现在正是夏季,江南酷热潮湿,正是蚊子滋生繁盛的季节。种师道得知睦州地区流行疟疾后,也害怕这个疟疾传到西军的大营。于是下了一道命令,让军营点燃艾草驱除蚊蝇,士兵都要喝白开水,军营中的茅厕要用要撒上石灰。并且将此命令作为西军的军规规定下来,称为驱役之策,今后行军必须遵守。西军将士大多数都不理解,但是现在种师道在西军中威望极高,所以这些命令也就得到贯彻。后世史学家研究认为驱疫之策的执行,使得西军在征战中很少受到各地瘟疫的影响,这个也成为西军建了不世功勋的巨大保障之一。 由于锦衣卫传递的速度比童贯的信差传递的速度快了很多,所以种师道的西军在湖州休息了几天后才得到童贯的调令。让人以外的是,随同童贯的调令来的还有刘延庆的一封亲笔信。 童贯的公文上介绍了一下前敌的情况,跟锦衣卫掌握的情况差不多,现在十几万宋军困在睦州进退维谷,只是营中的疫情要比想象中的严重。尤其是西军、河东军、北军等北方军队,由于水土不服病情尤其厉害!因此童贯命令种师道立刻领兵南下救援。另外刘延庆的亲笔信说是刘光世也染病了,希望种师道能够看在西军袍泽情面上就刘光世一命! 种师道立刻聚集军机处诸将商讨再次南征的事宜。种师道说道:“这个是媪相的调令,命令我西军再次增援,如何处置?” 折赛花道:“环庆军南下并非不能取胜,只是由于疫情爆发,咱们再多去人也无用,需要找到克制疫情之药方。” 种师道再次有《九阴真经》为借口,道:“这药方我倒是模糊记得一个,这是不知道是否管用。” 折赛花道:“既然有药方即可发兵。” 种师道见一帮站着的朱五欲言又止,于是道:“朱五,你虽然只是旗牌官,但是军机处议事我许你说话。” 朱五吃了一惊,有点胆怯的小声说道:“小人在想在这里还有1万多招安的士兵,如果大军南下如何安置,如果出了差池只怕两边都不讨好。” 种师道说道:“我前几日已经给媪相发去公文,阐明了处理的方法。只是这次来的只是调令,并无回文。” 吴麟也道:“方腊残部已成强弩之末,并无多少战力。只要派少数人马进剿即可,况且睦州的环庆军也有万余人,只要控制住疫情,即可彻底剿灭贼军。” 种师道琢磨了一会,也觉得只要控制住疫情就可获胜。他知道青蒿素可以治疗疟疾,可是青蒿是什么植物自己可是从没见过,所能否治疗好疟疾也还是没有把握。权衡了半天,他道:“是否能够控制疫情,《九阴真经》中记载的药方我也不知道能否起效,所以做两手准备。我亲自率领1万人马南下,一路之上严格执行驱疫之策。到了睦州如果不能治好疫情,我就用这1万人马也能剿灭方腊残部。” 折赛花道:“不知经略相公带那些人马?” 种师道说道:“新成立的健锐营还需历练,这次跟我南下。还有怀德军要带领3000马步兵,神机营的2000人马一并跟我南征。湖州大营暂由折可求管辖,吴麟为副将,处理一切相关事务。江南劫掠的财物要尽快的北运,这里我们也不能长期驻扎,否则要是水土不服闹起其他疫情,可不是小事。” 种师道遂带领西军诸将及1万人人马再次南征睦州,一路之上小心谨慎,严格执行驱疫之策,还好平安的到达了睦州。由于疫情严重,宋军已经分别扎营了。种师道率领大军直接就奔童贯的胜捷军大营而来。 童贯见种师道带兵前来非常高兴,亲自迎接种师道。种师道见童贯前来迎接,跳下战马率领西军诸将给童贯施礼。 童贯急忙搀扶道:“免礼、免礼!如今军中疫情横行,听说你在杭州弄出来了酒精可救人性命,不知这次可曾带来!” 种师道苦笑道:“媪相,这个酒精却不能驱除疫症。” 童贯道:“这便如何是好。” 种师道说:“媪相勿忧,我还有一方,只是不知能否管用,可先试上一试。” 童贯道:“只好如此,如今环庆军水土不服,疫情最为严重,你此刻先去他们的大营看看。” 种师道命令折赛花选择适合扎营之地指挥西军扎营,自己带着种世礼、还有朱五、王旗牌等旗牌官来到了环庆军的大营。刘延庆见到种师道,当场就跪拜下去,祈求的口气说道:“彝叔兄,救救犬子!”说完老泪纵横。刘光世虽然是他的侄子,但是他视同自出,这次刘光世病倒让他心烦意乱,早就没有统兵作战的心情了。 种师道自从知道刘延庆私自联络童贯后,就在提防刘延庆,而且多少对他有些厌烦。但是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又有些不忍。于是说道:“我有一方,不知是否有用,先看看病情。另外你把营寨整顿一下,咱们西军什么时候扎下过如此松散的营寨,如果贼兵偷营如何抵挡。” 刘延庆点头称“是”,把种师道引到了了刘光世的大帐。刘光世已经被这个寒热重症弄得非常虚弱,本来刘光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比起一般的西北汉子身体就弱了一些,如今他已经被病魔折磨的无法起身了。 种师道询问了大帐的几个军医的情况,然后对种世礼道:“你去找一些人,采集一些新鲜的青蒿来。” 种世礼道:“青蒿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叫法,不知伯父要采那种,有无图样。” 种师道就是怕这个问题,他只知道青蒿能够治疗疟疾,但是青蒿什么样子他是不知道的。再说植物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叫法,后世当中土豆、马铃薯、地瓜都属于一个东西,何况青蒿呢。 种师道想了想道:“各种青蒿或者类似的青草尽皆采来,越多越好!” 种世礼立刻请刘延庆派一些士兵跟自己去采摘青蒿。另外种师道又纷纷刘延庆在环庆军大营中实施在湖州定下的驱疫之策以免的其他健康士兵继续染疫。 忙活了半晌,营中的艾草的烟雾逐渐的升起,种世礼也把附近的叫名字与青蒿类似的各种植物都采集来了。种师道看着眼前这七八种“青蒿”问道:“那种能有解毒的功效。” 种世礼道:“这些都有一些清热解毒的功效,可是比起黄连、银翘、金银花等功效差的很远,我看难解疫情。” 种师道喝道:“你懂什么,这青蒿就是解寒热重症的良药。去多找一些染疫的士兵,分别给他们服下青蒿,看看那种效果最好。” 种世礼道:“如何煎药,还请伯父明示。” 种师道回道:“这个青蒿的用法特别,不用煎制,直接搅成液汁服用即可。” 种世礼听了半信半疑,这个寒热重症已经困扰百姓数百年了,难道用这个简单的方法就能治愈了?虽然疑惑,但是种世礼还是找了10人一组,找了80个士兵试药。 种师道也是心情有些忐忑,对这种方法能否治愈疟疾也没有信心,毕竟他也不少医生。士兵服下药后,他只能坐在大帐里闭目养神,等待结果。服药后种师道足足等了2个时辰,还真的等来了好消息,有一组士兵的情况明显的好转了。 种师道和刘延庆等人都是大喜,种师道吩咐种世礼道:“这些好转的士兵只要他们简单进些粥饭即可,再过2个时辰再服用一次青蒿。另外你要注意确定好服药的剂量,找到最佳治疗方案。” 既然已经找到了药物,用到多少剂量为最佳,对于种世礼来说还是相当简单的。种师道又吩咐刘延庆道:“你多派人马收集青蒿,越多越好。” 刘延庆见青蒿真的能救这个寒热重症,心情自然打好,对种师道说道:“经略相公放心,下官一定做好。” 环庆军用了种师道的方法仅仅3天就控制了病情,很多士兵身体好转了,第4天的时候,刘延庆就带着刘光世道种师道的大寨来谢恩了。种师道见此方法有效,于是又将治病方法通知了童贯,让全军利用此法治病。然后自己带领1万人马,直扑睦州。 方腊见到种师道亲自领兵来攻打睦州,根本就没敢跟种师道对战,直接弃城而逃。种师道兵不血刃占领了睦州。只不过睦州的财富早就让方腊搜刮一空,现在睦州一片萧条,除了到处都是到处都是患寒热重症的病人外,值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种师道只好派西军到处收集青蒿给百姓治病,而且又开设了几个粥厂让这些贫民先有一口饭吃再说,以免饥民在生事端,因此无法派兵追击方腊。 就在西军在睦州忙着救灾之际,种山前来禀告说是有一个道士求见。种师道此时都是想着怎么追击方腊,尽早结束江南战役,哪有心情见什么道士,于是叫亲兵施舍一些米和铜钱让这个打发这个道士。 六十四 神医安道全 种师道感觉有些乏累,就半躺在躺椅上闭幕神。可是就听得府门外吵吵声越来越大,种师道翻身起床,有些烦恼。种山这时候走了进来,道:“老爷,门外哪个道士好生了的,咱们府上的几个亲兵都请他不走。” 种师道一听就来了兴趣,这种桥段太熟悉了,莫不是入云龙公孙胜来了。于是挥手对种山道:“带路,我倒要见识见识。” 种山引着种师道来到服门前,种师道一看大门口果然站着一个老道。这个老道有将近70多岁的年纪,手里拿着一根红松木的拐杖,拐杖上挂着一个要葫芦,往头上看是须发皆白,但是鹤发童颜的显得神采奕奕。 老道身后站着一个小道童也就15、16岁的样子,这个小道童身穿一身褐色道服,白袜云履显得十分利落。他当在老道的面前正在跟种师道的亲兵理论。 只见一个亲兵说道:“已经给了你们米和铜钱,赶紧走。”随后就推过了一笸箩,笸箩里放了3升米和一串铜钱。 小道士一把推开了那个笸箩,道:“谁要你的钱、米,我师傅说的明白只要见小种经略相公!” 另一个亲兵牛眼一瞪,道:“我家大人日理万机,岂是你们这些牛鼻子可以随便见到的。”牛鼻子是对道士的一个蔑称,因为道教主张从炼气开始,而人的鼻子是管着出气和吸气的!道士通过鼻子管住自己的气,就好比农民通过牛鼻子来管住牛,所以也就引申下来这个牛鼻子老道了! 小道士一听这个亲兵骂自己牛鼻子老道,立刻活了,道:“你骂谁?” “嘿,老子就骂你,怎么着。”一个身高体壮的亲兵说着随手挑衅的一推小道士。 谁知小道士也不是用了什么手法,借着这个士兵的力气,顺势一拉,脚下一个绊子,就将这个士兵摔了一个嘴啃泥。这些种师道的亲兵都是西军中精挑细选的勇士,他们那吃过这个亏。立刻又上了了一亲兵,身手就抓小道士,一边动手还一边道:“这个小牛鼻子,让你知道的厉害。”结果也是一样,这个西军壮汉也让小道士也不是用了什么手法给摔倒在地了。小道士连摔了2个亲兵,激怒了其他的几个人。这几人立刻挽起袖子准备群殴。 种师道认出了这个小道士的拳法类似于后是的太极拳,可是太极拳肯定不会是宋朝出现的,难道又是有人穿越了吗? 此时种山喊道:“住手,成何体统。” 众亲笔见种师道来了,立刻停手,面带羞愧的集体施礼道:“参见经略相公。” 种师道挥挥手让众亲兵退开,上下打量这这个小道士,问道:“你这个小道长的武功不错,用的可是太极拳。” 小道长道:“太极拳?这个名字好,师傅,咱们自创的拳法要不就用这个名字。” 老道点了点头道:“福生无量天尊,多谢经略相公赐名,贫道这厢有礼了。” 种师道问道:“敢问道长尊姓大名?你这拳法的来历?还有找老夫何事?” 道长道:“贫道安道全,在江南行医传道多年。这拳法吗是贫道所创,只是用于平时强健身体只用。这次拜见大人,只是想讨教这治疗寒热重症的药方。恳请将军能将药方传公布于世,也好救民与水火。” 听了安道全的名字,种师道立刻反应出来又是遇见了一个高人,他脱口而出道:“你就是江南神医安道全?” “唉”,安道全叹了一口气,道:“神医都是老百姓的谬赞,我行医了一辈子,对这个寒热重症毫无办法,算不上什么神医。去年年初江南开始闹这个瘟疫,方腊的等人借着摩尼教施舍神药,妖言惑众,最会举兵造反,使得江南遭受刀兵之祸。这等皆是我医术不高的罪过。” 种师道对安道全这种医者仁心的精神还是非常佩服的,他说道:“此等恶疾临世,实乃天时不正所致,与道长何干?道长不必自责。” 安道全道:“传闻大人受仙人指点,有神奇药方。我自睦洲也看见了西军军队施舍药物给百姓。我这是恳求大人能够将药方公布于世,我愿以我平生所着的医书相交换。”说,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医书,十分不舍的擦了擦封皮,递了过来。 种师道一看,愣了一会,随即明白了。原来古代不论是医术还是各种工匠的手艺,都是不愿意外传的,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就是这个道理。这个也是在我国古代虽然创造了辉煌的农业文明,但是没有形成系统的科学体系,从而也没有引起工业革命的重要原因之一。 种师道可是励志要建立一套完整的科学体系的人,现在理工系统的理论建设有了朱道荣。这个医学系统的科学体系这个安道全是个最好的人选了。 种师道笑了,道:“医方本来就应该传播天下,造福万民的,这个到让我忽略了。”他转身跟种山道:“你去找老三,让他把治疗寒热重症的药方写成告示,派人到江南有疫情的州府张贴。” 种山有些犹豫的问道:“老爷,这个仙家药方就这么送出了?” 种师道说道:“此处百姓因为摩尼教施药,才受到方腊的谣言蛊惑,才有了这场叛乱。方腊的阿芙蓉不能根治寒热重症,反而服药者成为行尸走肉。咱们的药可以消除瘟疫,平息叛乱,与国与民大有裨益。虽是仙方,我有何惜哉?” 安道全见种师道如此深明大义,跪倒在地道:“我替江南百姓拜谢大人。”说将书放在地上,磕头不止。 种师道急忙扶起安道全道:“道长不必多礼,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我也有一事,相与道长商议。” 安道全立刻把手中医书塞到了种师道手中,道:“这部医术是我毕生心血所着,还请大人笑纳。” 种师道听完哈哈大笑道:“道长误会了。我想请你加入西军,我在西北给你修一座道馆,你可以传道行医,收徒教学,造福百姓!” 安道全听了却有些为难,道:“贫道励志为天下百姓治病,如果讲我禁锢在某处为一人劳作,万万不能。” 种师道见安道全误会了自己,解释道:“道长以一人之力能救多少百姓?不如开馆收徒,行孔仲尼教学着书之法,让你的医术传遍天下,你将成为新式医学的一袋宗师。” 安道全一愣,孔子有学生三千,贤士七十二,儒家学说遍布天下,可是从没听说医生也能广收徒弟的,这个如何教受呢? 种师道见安道全发愣,觉得有些话说到安道全心里了。于是继续道:“请道长入内说话。我在梦中偶得一部奇书,书中到有一些救人的法门,左右现在闲暇无事,不如你我叙谈一番。” 安道全见种师道并不私藏“仙方”,要讲述给自己听,非常高兴,于是就跟种师道走进了书房。种师道让种山去取一些酒精,并让种世礼道书房来,然后引着安道全师徒进了书房。 种师道其实也不懂什么医学,但是现代人的一些急救知识还是非常吸引安道全的。两人在书房聊了不一会,种山和种世礼就进来了。 种师道指着种世礼道:“这是我的侄子,喜欢医卜星相之术,如今在我军中担任军医。来见过安道全道长。” 种世礼早就得知江南有一个神医叫安道全,今日见面自然高兴,连忙以大礼相见。 种师道又拿过了种山带过来的酒精,对安道全道:“这是我制作的酒精,在治疗伤兵种起来非常大的作用,有消除毒疮、降低体温的作用,具体情况请世义细讲。” 安道全接过酒精闻了闻,只是觉得新奇。当他听到这个酒精在救治伤员中起到了这么重要的作用,他开始根本就不相信。但是后来种师道叫来了杨再兴,又让人拿来个很多给伤兵治疗的医案。 安道全自己看了杨再兴的伤口,发现就是自己亲自施救也不见得能够救活此人。在细看一本本的医案,安道全越开越吃惊。最后,安道全再次跪倒给种师道施礼道:“我行走江湖,人们都穆赞我为‘神医’,如今看来我等医术不如大人的万一。还请大人教我。” 种师道笑道:“这医术之事,我也之事知晓皮毛。还是想请道长开设医馆传道,教授更多学生,造福黎民。我所知晓之事,将无不相告。” 安道全如今已经完全被种师道折服,回道:“敢不从命。” 种师道大喜,双手将安道全搀扶起来,道:“此乃大善之举,道长暂时在军中小住。方十三覆灭在即,我西军回师后定在西北给道长建造医道馆。” 安道全对建设医道馆没有特别关系,他倒是特别想知道这个酒精为何又如此大的作用。于是问道:“还请大人赐教这酒精为何有如此功效,否则我就是住下,也是夜不能寐的。” 种师道一看这个安道全倒是个急性子,可是怎么把细菌、病毒之类的东西将给安道全听呢?想了半天,他对众人说道:“这个事情非常复杂,简单说就是道教里提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佛教也有一滴水有中有亿万生灵的说法。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是由简单道复杂不断转变……”种师道说道这里偷眼看了一下安道全,发现安道全对这些理论是非常理解的。于是接着说道:“世界上最简单的生物叫做细菌,比细菌还小的是病毒……” 于是种师道就把自己了解到的细菌和病毒的之事,将给了安道全、种世礼等,这些对于现代人属于常识,但是安道全和种世礼听了觉得深奥无比,他们二人更加坚信这些知识只能是来“自仙”家了。 当种师道说道自己发明的玻璃,可以做成特殊的“显微镜”未来能够看到细菌,至于看到病毒还要很长时间的改进才可以。这时候安道全突然说道:“贫道这个徒儿,其实学习医术天分并不是很高,但是对于炼丹、格物、星象却是很是有些心得。这制造显微镜的事情可以让他尝试。” 种师道听了也很高兴,道:“这个最好,制造的方法我也是记得大概。我可以将原理交给世礼和贵徒,你们也要从简单道复杂,用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精神不断研究。等回道西北,先让单如圭给你等磨制一些镜片,先把望远镜制造出来再说。对了,安道长您的爱徒叫什么名字。” 安道全回道:“小徒王重阳,今年才15岁,是个聪明爱学的孩子。” 种师道一听,吃了一惊,问王重阳道:“你可知道《九阴真经》吗?” 见王重阳摇了摇头,种师道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六十五 方腊行踪(一) 王重阳非常好学,自从加入西军后,看到种师道有空就缠着学习制造显微镜事情。种师道也无法,现在西军中只有远在延安的单如圭才能制作玻璃。至于凸透镜、凹透镜种师道根本就没让单如圭制作,所以显微镜根本就无从研制。 不过种师道还是非常看种这给小道士的,他先交给了王重阳一些透镜的成像原理,由于无法做实验只能是纸上谈兵而已,但是王重阳学得却是津津有味。后来种师道又让王重阳研究怎么制作驱蚊香,并告诉他寒热重症病因就是由于蚊子带来的一种叫疟疾的病毒感染的人类而形成的,现在驱蚊只能用燃烧艾草,使用不方便,驱蚊效果差。种师道希望他能够制造一种像道观、寺庙烧的香那样的驱蚊香,以方便使用。王重阳对这个也是非常感兴趣,于是投入到了驱蚊香的制作之中。 安道全和种世礼开始研究阿芙蓉膏、青蒿汁和酒精的医用的途径,特别是阿芙蓉膏,种师道严令他们要注意可以治病的范畴和用量,万万不可使人成瘾。 方腊放弃了睦州后仿佛消失了一般,童贯非常着急,他现在不敢班师回朝。因为如果方腊东山再起,道君皇帝知道在东京杀死的不是方腊本人,就落下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那可不是他童贯能够承受的。于是在军中疫情刚刚控制好以后,他就命令侦骑四出,到处打听方腊残部的消息。 种师道也知道童贯的忧虑,虽然西军现在是全军思归,但是方腊没有彻底的消灭,童贯是不会让西军回师的。于是种师道不但派出了侦骑,而且让锦衣卫营全部出动,打听方腊的消息。同时利用这个时机,指示种世义,以杭州为中心,全面布局江南的商业。 王三开始了自己的行商生涯,由于他当过刘光世的亲兵,又做过掘子军营的营官所以种世义直接给了他一个商队。西军的商队真的要做生意,赚得利润要要按比例上交,属于自负盈亏多劳多得的模式。不过要赔钱了,各家都会给予接济。 王三的商队有30多人,主要是贩卖茶叶,这30多人很多都是西军退役的士兵,也有一些是当地招募的伙计。王三走了几趟货,就是利用钱良给提供的渠道,从杭州附近收购了一些茶叶,然后运输到了江宁。西军的商栈就是一个中转站,商栈收购各家商队运来的货物,然后再分配其他商队贩卖别处,每个商队都有锦衣卫驻扎,商栈也成了锦衣卫交换各种情报的据点。 原本王三以为这个行商是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一做起来才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杭州到江宁并不远,他们贩运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贩卖了两次根本就没怎么赚钱。而种师道交待他找找红铜和阿芙蓉来源的事情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至于买个方肥红铜的那个叫马植的海商,更是无从查起! 所经历的一切让王三有些烦,这天他想到,最近钱良正在杭州修建忠烈祠,便决定找到钱良讨教一下生意经。王三托人找到了钱良,请他在杭州的以山外山酒楼吃饭。这个酒楼也是西军的产业,名字还是种师道亲自起的。 王三在酒楼之上等了好一会,看见钱良顺着楼梯走了上来,他立刻起身,笑着对钱良道:“钱大哥,这边座。” 钱良原本是王三手下的苦力,看见也就月旬不见的王三从一个趾高气昂的营官管带,变成了跟他笑脸相迎商人,变化的还是很大的。这种变化让他多少有些不适应,他赶忙抱拳还礼道:“王三哥,你客气了。怎么今日找兄弟有何贵干。” 王三把钱良让到了桌子边坐下,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说道:“还是请教一些生意经。” 钱良道:“这个容易,你说。” 王三道:“这一个多月,我带着商队30多人贩运了2次茶到江宁,可是算了下来净赚也就10几贯钱。这30多人,人吃马喂的如何能得长久?” 钱良一听笑了,到:“三哥,这人离地贱货离地贵。杭州到江宁才有多远,要是能够把茶叶贩运到东京汴梁那才能转大钱。” 王三道:“这个道理我也知道,但是西军商队的规矩是贩运什么货物自定的,商栈会发一个清单只要清单上有货物一律收购,如果没有的,要是商栈认为能赚钱的货物也收购,但是商队的路线是固定的。我这个商队的只能将货物发送道江宁。本来可以从江宁的西军商栈运送一些西军产的玻璃、骨瓷、肥皂之类的回杭州。听说原本西军大商人栓子负责运送这些稀罕玩意从西北到江宁,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些货物一只紧货,我这两次都是空手而回。” 钱良道:“这样也对,固定商路免得同行压价。那就你们采购货物的源头上边管不管。” 王三道:“这个倒没人管,到那里采购都行。” 钱良道:“这个就好办了,可以更远的地方采购茶叶。比如说武夷山或者祁门县。” 王三道:“这两地的茶叶有何不同。” 钱良道:“这武夷山的茶属于岩茶,产量的,贩运的人也多,你的商队有30多人足可以去一次。那里茶叶便宜,一定多贩运一些才有大利。祁门县属于歙州管辖,那里产绿茶(祁门红茶是清朝以后才有),那里的绿茶产量低,价格贵。去年方腊作乱歙州也受到了影响,茶路都断了……” 王三立刻找到了商机,道:“这祁门的商路既然断了,也就是说那里积压下了不少茶叶。我可以低价买到大批量的在江宁这边可以买的很高的茶叶了?” 钱良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茶叶不同其他的货物,讲究是喝新茶。特别是当年的茶,所以祁门那边去年积压的茶叶就是贩运这边也不简单能够卖高价。” 王三道:“今年江南初平,商路应未曾恢复。我的商队有10几个西军退役士兵,自然能保护商队一路平安,我要是提前到达祁门,恢复商路,岂不是能获得大利。钱兄可在祁门有相与?” 钱良道:“倒是认识几个人,这样我给你写上几封信,以免你买到往年的陈茶!” 王三大喜道:“多谢钱兄,小二快笔墨伺候。” 钱良写完了信,王三像宝贝一样揣了起来。道:“来,钱兄,兄弟敬你一杯。” 钱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觉得嗓子像火烧一样,接着一股暖流顺着嗓子流变了四肢百骸,让他无比的舒服。钱良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问道:“好酒,这是什么酒?” 王三道:“这个酒店也是西军开的,这个酒是小种经略相公炼制的酒精调制的,名字叫‘五粮液’,整个杭州就此一家有卖。酒虽然贵了一些,但是招待老兄那是正好。这酒肉钱我都付过了,事不宜迟,我就告辞。这次要是贩得好茶叶回来,再请钱兄喝美酒。”说完,王三匆匆离去了。 钱良想叫住王三,再聊两句,但是王三匆匆而去。钱良自言自语道:“这个美酒运到那里可以卖出大价钱……”一边说一边看着王三的背影遗憾的摇摇头。 王三带着商队匆匆的赶往祁门县,这一路上也是遇见了几股方腊的残兵。但是西军的商队都是配有西军退役的士兵组成的护卫的,商队不可以携带宋军的制式兵器,但是朴刀还是可以的有的。西军商队的朴刀不比方腊残兵的武器差,路上遇见的残兵,也让王三杀散了。 遇见残兵反而让王三高兴,因为一般的商队是不敢走这样的官道的。王三商队到了祁门县靠着钱良的信,找到了当地的茶庄的庄主收茶。由于方腊的起义,这里受到了很大波及,商路全都断了,今年的茶叶比往年价格低了三成。王三发现祁门茶叶在杭州、江宁也是紧缺的货物,价格起码比往年的高上三成。这里外的差价,可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王三等人收了十几车茶叶,非常高兴。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他知道四轮马车的载货量大,但是这些马车都在日夜不停的向西北转运战俘和各种战利品,自己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四轮马车了,要不然他能贩运更多的茶叶。这次收了十几车茶叶都在当地雇佣普通的大车,江南缺马,这些大车都是用骡子、驴子拉的,走起路来并不快。整个商队只有1匹马,还是由于自己有锦衣卫营百夫长的头衔又和王定六熟识,从西军那里弄来的。 王三一行人不着急押送着货物往江宁,因为这里的从江宁方向来到商队根本就没有。祁门县属于歙州,王三的几个亲兵弟兄这几日,心情大好就商量这到歙州城里取逛逛。歙州城在经历的方腊起义的兵祸之后,恢复的并不怎么样,街面上也不热闹。王三领着众人在歙州城转了转觉得没什么意思。在茶馆歇脚喝茶的时候,他们无意中说道歙州城好生萧条这类的话,让茶馆的茶博士听到了。 茶馆里的茶博士都是些健谈的伙计,他听到王三等人的聊天后,笑着对他们说:“这几位客官,听你们的口音是外地来的。” 王三道:“正是,来这里贩茶的。” 茶博士道:“这就对了,我们歙州虽然遭了兵灾,但是并不严重。”说道此处他压低了声音道:“客官,你可知那个方腊就是歙州人,他的兵马在此虽然说劫掠了一番,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对老乡下手不是。这里平时还是很热闹的,正是今天是十五,城东帮源洞有庙会,大家都去赶会了。” 王三一听,问道:“这个帮源洞有何奇妙之处,能够让诺大个歙州城人烟稀少下来?” 六十六 方腊行踪(二) 茶博士道:“这个帮源洞前有一个天王庙,最近一个多月来香火十分兴盛。因为逢五天王殿就会有天王显圣,大殿内会散发出异香,这种异香可以治百病,所以百姓趋之若鹜。” 王三道:“你是亲眼看到吗?” 茶博士道:“何止看到,我还进去过。那香味让我回味无穷。”说完这个茶博士居然闭眼摇头的回味起来。 王三看着他那个模样就想笑,问道:“那你今天为何不去呢?” “唉”,茶博士叹了一口气,“上山就要缴纳10个钱,逢五进天王庙需要100个钱,我要有钱说什么也要去。今天我们老板都去了。” 王三道:“我看这个天王庙的主持也是江湖骗子。” 听王三这么一说,茶博士不乐意了,道:“这位客官,在咱们歙州可不要乱讲。那个天王庙前有18座石佛,从地里长出来的。” 王三道:“胡说八道,我等走南闯北从未见过又土中生佛的事情。” 茶博士道:“真是如此,我已第一去的时候只是土中只是除了一点佛头,本月初五我去的时候后石佛一惊露出了肩膀了。咱们歙州的善男信女日夜都有人在石佛周围祈祷,天王庙的和尚们只是平时往石佛周围撒些清水,石佛就一天天的生长起来,绝非戏言。” 王三质疑道:“我倒要看看。”于是结了茶钱,带着几个兄弟直奔城东而来。 出得城来有发现路上的善男信女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奔着一个方向而去。王三等人随着人流就来到了一座小山前。这座山并不高,但是非常秀气,名字叫天王山,是属于天目山的余脉。山上有一帮源洞,洞前有一座天王庙。由于今天是天王显神的日子,上山的路上已经设置了卡子,上山每个人要交10个大钱。10钱对于当时的穷苦百姓来说也可以让一个人勉强果腹1天了,按说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但是这些人毫无怨言的把钱投入钱箱,然后默默的向山上走去。 王三等一行人也投币上山,但是投币的时候他发现守卫钱箱的人的气质总是有些特别,但是也不好判断他们的来头。天王山的半山腰有一块平地,坐南朝北就坐落着一座天王庙。天王庙门前的广场上聚集了数千人,广场周围做小买卖的也不少。庙前果然有十几尊好像从土地中长出来的石佛,有不少人位在那里磕头上香。天王庙山门前又设置了一卡子,一个彪形大汉带着几个人再收费。王三等人都出身西北,在西北这种身材的汉子都是非常少见的,在江南这个人更显奇特。王三仔细观看此人,不由大吃一惊,他感觉这个人就是方杰!此时王三明白了,他总是觉得山前设卡收费的人的气质很熟悉,这些人就是跟西军交过手的方腊的起义军。 王三在杭州城只是带着苦力填了一段时间的护城河,绝大部分时间是在挖地道,并没有直接参与攻城。填河的时候方杰在杭州城上,但是王三那时候负责督促苦力填河,离城墙较远,根本无法看清方杰,他只是觉得此人非常像方杰而已。跟王三逛歙州的几个商队护卫中有一个人是参与过杭州攻城战的,这个人后来负伤了,于是参加的商队。这是这个护卫悄悄的拉了拉王三的袖子,道:“那个高个子的是方杰!” 王三咽了一口吐沫,他马上亲信李立叫了过来。这个李立从给刘光世当亲兵开始,就跟着王三,也是一个马上如飞的西军精锐。 王三悄声的跟李立道:“咱们商队就一匹马,你骑上他去湖州大营报信。我这几天就在这里监视这个方杰。”说罢就把自己的锦衣卫的腰牌递了过去。王三并不知道,此时种师道已经带着部分西军南下睦州了。睦州在歙州南边,其实两地距离是很近的。相反湖州在歙州的东北方向,距离相对较远。王三由于不知道种师道在睦州,这个信送的有些南辕北辙了。 王三有对其他几个护卫道:“你们几个在广场上盯着点,我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玄机。” 这是方杰在台阶上大声叫道:“午时三刻快到了,天王马上显圣了,还有进庙的没有,只需100钱。” 有一些人跪在方杰面前哀求,请方杰放他们进去。方杰用鞭子狠狠的抽打着这些人,骂道:“没有钱的穷鬼,还想沐浴圣恩,滚!” 奇诡的是这些人根本就不走,任由方杰辱没殴打,只是苦苦哀求。此时王三就愈加好奇了,这个天王显圣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么吸引香客。王三低着头跟着最后的一批香客交了钱,进了天王庙。这个天王庙并不大,只有一座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周围都是空荡荡,左右的僧人住的禅房都很破旧,现如这个庙长时间以来香火并不旺盛。大殿四周已经跪下了千把人了,王三也找了给不起眼的地方跪了下来。 午时三刻一道,突然大殿里钟鼓齐鸣,一阵异香就飘了出来。王三见周围的人都闻着香气都有些如痴如醉,他是第一次闻到这种气味,开始还是有些恶心,但是不知道为何一会儿他也神色迷离起来,不由自主的随着周围的人左晃右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王三神智清醒起来。他默默的站了起来,觉得浑身有一种数不出来的感觉,胃里有些恶心,感觉有些眩晕。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时候周围的人也大多数站起了身形,很多人脸上带着一种特殊满足感,还有些人神色有些木纳,大家都默默的走出寺庙。 王三到广场上找到了自己伙伴,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先后下山了。山上还有很多人没有走,也有人刚刚上山。这些人都是没有钱进入天王庙的,他们只是围着那些土生石佛磕头还愿的。 王三下山后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几个护卫,这些人也觉得奇怪。无论怎样他们商队是暂时不能走了,王三决定商队里在西军干过的几个护卫,每人每天轮流上山,观察天王庙的情况。 李立快马赶到了湖州,湖州驻守西军大营的是吴麟和折可求。吴麟听说有一个商队发现了方杰在敛财,他就心头一紧。方杰是方腊的心腹大将,方腊逃跑了事情西军中只有军机处的少数几个人知晓。如今方腊销声匿迹,无处可寻。如今发现了方杰,很有可能方杰就跟方腊在一起。吴麟立刻派人快马通知种师道,然后自己请折可求驻守大营。自己带领1千马步骑兵赶往歙州。 种师道此时也是非常着急,锦衣卫已经发现了大量毒瘾发作的“神兵”。经过西军的审问,这些“神兵”都说方腊残部没有勇气跟西军交手,一直向南溃退。随着退,随着就散伙了。这些“神兵”必须按时服用神药,否则就要受到如万蚁食髓搬的酷刑,因此这些神兵一直跟着部队没散。但是后来神药没了,所有也就散了。 执行审问的不是锦衣卫,虽然王定六跟种师道申请了很多次,但种师道始终不许锦衣卫单独审问权力,种师道只许可在紧急时刻锦衣卫在其他人员在场情况进行审问,多数情况下连审问的都不让他们参与。其实王定六明白,种师道怕锦衣卫权力太大。 锦衣卫营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根据审问的接过向南搜寻方腊的痕迹,西军、禁军、各路厢军都是侦骑四出,有些侦骑已经向南探出500里了,但是就是找不到方腊的影子。这天种师道终于接到了从吴麟从湖州传来的消息,在歙州发现了方腊!种师道听到这个消息只拍大腿:这个方腊太狡猾了,他想法让宋军认为向南逃了,没想都自己却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种师道接到吴麟的消息,已经是吴麟骑兵的3天后了。种师道简单的算了一下距离,自己现在带领轻骑兵出发应该能够跟吴麟同时赶到歙州。既然方杰等人都开始骗钱敛财了,恐怕他手里的士兵也不多了,吴麟的带了的1千士兵也就够了。于是他只是带了胡三、林冲以及100轻骑兵,每个人配2匹马,迅速赶往歙州。为了防止出现以外,种师道命令折赛花带领3000人马随后接应。 种师道等人快马赶了2天的路在歙州的清溪跟吴麟的大军汇合了,为了不打草惊蛇,种师道让那个送信的李立去联系王三。王三等几人这些天轮流上山监视方杰,由于天王庙10天才开一次,这些天他们只是围着广场观察,也看到了方杰活动的蛛丝马迹。王三发现方杰的第8天,李立悄悄的回来了,他把种师道等人已经到了清溪镇的消息带了过了。 王三立刻骑马赶奔清溪镇,清溪镇离帮源洞只有不到40里。王三起快马1个时辰不到就到了西军的大营。种师道看见王三,觉得那里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曾经就是刘光世的亲兵,后来让王定六推荐入了锦衣卫,自己还让他打探红铜和阿芙蓉的事情。没想都这些事情没有打探道,反而发现了方腊的行踪。 王三就把这几日观察的到的事情跟种师道讲了。种师道听罢,问道:“你可曾看见方腊。” 王三吃了一惊,道:“方腊不是已经伏诛了吗?” 种师道尴尬的说道:“我是说冒充方腊作乱的方十三。” 王三道:“这一日观察,方杰总是进如天王庙后的帮源洞,那里似乎有什么大人物。” 种师道心头一喜,道:“着方杰手下有多少人。” 王三道:“我们每日观察他们去山下采购的吃食,估计山上最多不过百人。” 种师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是每天都去观察吗?” 王三道:“是的,但是我们是轮流去的。商队里有30多人,其中13个护卫。这13人都是出自咱们西军,我们13人这几日上午、下午、晚上轮番去观察,生怕方杰跑了。” 种师道点点头道:“马上拔营,封山、抓人,要快,山上的信徒也要抓,一个不能跑。” 吴麟奇道:“为何这样着急,是否有些草率。” 种师道回道:“咱们能发现方杰的一些信息,恐怕方杰也发现王三他们了,如果慢了也许就晚了。立刻拔营,直奔天王山,一刻都不停留。”随即他又对王三道:“这天王山上山有几条路。” 六十七 方腊伏诛 方腊带着方杰等人逃出杭州后,深深感西军的强大,本想蛰伏起来。可是逃到睦州发现这里的寒热重症疫情非常严重,方腊自认为有阿芙蓉膏在身,并不怕疫情。相反他认为疫情会让西军寸步难行,所以在睦州再次召集教众起义。 睦州由于已经被劫掠过一次了,所以这次起义方腊并没掠夺多少钱粮。正在此时童贯引着宋军前来围剿,这下子给了方腊机会,方腊出动神兵将童贯杀败,取得了不少的粮草。但是西军中环庆军还是给方腊军队带来了很多麻烦,使得方腊无法击退宋军。 后来方腊听说环庆军是疫情最严重的军队,还凭借着残兵抵抗住了自己的进攻,心中暗暗胆寒。后来听说种师道再次领着西军精锐南下,他知道仗已经打不下去了。于是他将劫掠来到粮草、还有部分阿芙蓉膏交给了的干儿子方博,让他指挥者部队往南撤退,当粮草和神药用尽后,再到歙州与自己汇合。 歙州实际上是方腊的老家,他在睦州起义的时候也占领了歙州,但是对待歙州并没大规模的劫掠,所以歙州还是比起其他州县还是非常繁华的。方腊逃到了帮源洞,占据了天王庙。帮源洞实他秘密种植阿芙蓉的地方,他起义后就在安排了几十个人把守,这些人都是对他都是忠心耿耿。杭州兵败以后,这几十个人的粮饷就断了,但是他们没一个人逃走的。方腊和方杰也带了几十个人到了帮源洞,在帮源洞很快了100多人,因此吃饭就成了问题。 方杰的意思是歙州还有些钱粮,应该带人再次起义,攻占城池,劫掠财物。但是方腊觉得,西军在江南不会长久,需等等西军返回西北后再行起义之事。为了解决财政的危机,他们故技重施,利用天王显圣的骗局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在天王殿燃后阿芙蓉,用阿芙蓉的香气迷幻信徒。石佛出土也是他们的骗人伎俩,他们买了18尊石佛埋在地下,石佛地下铺上黄豆,给石佛浇水让黄豆出芽,既可以将石佛顶出来。用这些手段方腊等人一个多月,就敛财3000贯。 此时方腊和方杰正商量着离开帮源洞的事情,这个倒不是方腊他们发现了王三他们,而实方腊觉得再装下去,可能会引进官府的注意,引火上身。 方腊对方杰道:“这一个多月咱们就收获3000多贯钱,咱们也该挪挪地方了。” 方杰道:“要不在等几天,那阿芙蓉马上就可以再次割汁,多带些上路才好。” 这阿芙蓉的种子就是方腊偶然从番商那里买到的,他开始只知道炖肉时加入这种种子,可以使得猪肉非常鲜美,后来他试着种了一些阿芙蓉。由于他是漆工出身,懂得割漆树汁液制漆的方法,慢慢他发现这个阿芙蓉也可以像制漆一样制成黑稠的膏体。而且他发现这种膏体几乎可以治疗所有的疾病。其实在古代,只要是能够身体不痛都算是病好了,阿芙蓉膏就是有强烈的阵痛效果。后来他又发现,人们过量服用阿芙蓉膏后可以产生幻觉,不畏生死,于是就借着疫情传播摩尼教,自封为圣公,最终占领杭州建立永乐政权。阿芙蓉可以说是他起家的最大依仗。 面对方杰的建议,方腊想了一会道:“不等了,阿芙蓉的种子还在,到那里都能都能种出阿芙蓉。最近上山的人太多了,早晚引起官府的注意,再者出土石佛的把戏也演不了多久了。” 方杰点了点头道:“那方博呢,不等他了?” 这个方博原名叫方毫,实际上是方腊的亲儿子。只是起义以后他为了保护方毫,才给他改了名字。这次他方方毫南下作为疑兵,而带着方杰在身边,他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对此他内心深处对方博是有亏欠的。要不是因为等待方博,方腊早就走了。 方腊黯然道:“从睦州撤退已经月余了,他要是回来早就回来了,此刻只怕……哎,他自求多福。咱们赶快收拾一下细软。吃过午饭就走。” 方腊和方杰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方杰的一个亲兵闯进洞内。方腊非常恼怒正要怒斥,那个亲兵喊道:“不好,圣公,不好。” 方腊猛地站起身来,道:“怎么了!” 那个亲兵道:“我今日早晨道山下采买粮食,听说山下村民说清溪镇来了大队的官军。我急忙往清溪镇方向探究,在半路上就遇见了宋军大队人马往这边过来了。看旗号是西军!我抄小路过来报信,恐怕此时西军就快上山了。请圣公早做安排。” 方杰听罢,猛地抄起方天画戟,道:“圣公,不如跟他们拼一个鱼死网破!” 方腊道:“这山上还有多少上香的香客。” 方杰道:“今日是二十三,不是天王显神的日子,天王庙前只有几百人在拜出土石佛!” 方腊一咬牙,道:“去把天王庙和仅存的所有阿芙蓉膏都点燃,告诉香客说是官府前来灭教,天王发怒了,让他们赶快护教。咱们乘乱从后山小道走。” 种师道、吴麟等人已经到了山下,他们突然看见山上已经浓烟滚滚了,空气质飘着一股异香。 王三道:“就是这种异香,可以迷人心性。” 种师道看了一眼吴麟,道:“方十三就在这里,把山围了,务必擒拿此人。” 西军有1000多人,天王山又不大,霎时间被西军围了起来。种师道带人,在王三带领下的带路下,开始上山拿人。 在山口设卡收费的那几个起义军的士兵,见到西军转身就跑,早有几个西军追上去将他们砍翻在地。众人顺着顺着山路就向天王庙攻了上去。 天王庙前的几百个善男信女还在对着出土石佛跪拜,这时候天王庙突然起火了,一股异香就飘了出来。这些香客都惊呆了,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在天王显神的时候才会有此种异香!此时方杰带领一些起义军士兵从庙门里冲了出来,对着香客们喊道:“朝廷大军前来抢劫了,天王发怒了,各位香客赶快护教,冲下山去才有活路。” 听了方杰的喊话,香客们一阵大乱。有些已经被方腊蛊惑的香客,居然随手抄起了身边的木棍、石块等往山下冲。方杰对自己身边不多的起义军也下了死命令,道:“生死之属,存亡之理,就在今日一战。冲杀下山去还有活路,否则落入官兵之后,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百余起义军都是跟官军厮杀多场的老兵了,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所有也就只有拼命这一条路了,因此也跟在香客的后面往山下杀去。 方杰却没有跟着起义军往山下冲杀,他带着几个亲兵保着方腊,从后山的秘密小路溜走了。西军从山下往山上攻打,路上遇见了一些下山的香客。西军对着香客吆喝道:“官军拿贼,跪地免死。” 冲在前面的香客有受到了方杰蛊惑的,用木棍、石块攻击西军,西军那里顾及这些,用刀砍翻了当头的几个。后面的香客看到此时明白了西军不好惹,纷纷跪在路边让出一条道来。香客后面的就是百余人的起义军最后的残部了,这些人已经成了亡命之徒,高举刀剑向西军发起最后的冲锋! 这种冲锋往往是徒劳,西军人多势众,战法纯熟,远非一年前还是农民的起义军可以比的。几个回合下来,这些起义军死伤大半,还有些被当场擒拿。种师道见战斗结束比较顺利,叫人寻找方腊、方杰的踪迹。自己率领一队人马直奔天王庙。 种师道到达天王庙的时候这个庙已经是大火冲天,无法施救了。种师道暗自担心,生怕方腊举火自焚。这是有人来报,说是在天王庙后发现了帮源洞。 种师道带人进入帮源洞,这里显然是有人居住的痕迹,从地上散落的铜钱看,这里的主人走到相当急促。先前进洞的官兵像种师道报告,道:“启禀经略相公,这洞中有残存的铜钱将近3000贯,可能是贼人走到慌忙没来得及带走。” 种师道回头问王三道:“你确认这个山只有一条上山路吗?” 王三道:“小的这几天一直在山下的村子里住着,跟山下的村民确定了多次,天王山就有一条山路。” 种师道吩咐道:“既然如此,仔细搜查,一定要找到方杰和方十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时候,又进来一个官兵报告道:“启禀经略相公,后山发现了一片的土地,上面种着一种怪的花。” 种师道带着众人来到这片花田,果然在一块几十亩的土地上,盛开这一朵朵非常艳丽的花。西军众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吴麟感叹道:“好漂亮的花。” 种师道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过这种花,但是后世的扫毒的纪录片他可没少看,他脱口而出:“罂粟花!” 吴麟疑惑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种师道回道:“这就是阿芙蓉。”说完,他挥刀斩下一支罂粟花,花茎的断口出流出了乳白色的汁液。种师道指着这个汁液道:“这个汁液就可以提炼阿芙蓉。方腊时漆工出身,自然熟悉这些道理。难怪他有那么多的阿芙蓉膏”接着他仔细看了看土地,这片土地至少给开辟出来数年了,看来方腊在起义前就把这里作为秘密基地种植阿芙蓉。 这是又有官兵喊道:“这里发现了一条小路。” 种师道等人快步走上前去,只见这块花田的边缘一段非常陡峭的断崖,有几根绳子拴在了树上,断崖下明显一条刚刚被开辟出来不久的小路,直通山下。 种师道咬牙道:“好狡猾的方十三。”说罢一指那条小路,道:“给我追!” 王三由于自己没有探听得到这条小路,心中有些羞愧,第一个抓住绳子就溜了下去,紧接着又有20多人跟了下去。 胡三、林冲是带领着骑兵并没有上山,这次吴麟带了200多骑兵,种师道也从睦州带了100骑兵,胡三和林冲带着着300多人围着天王山巡逻。也是无巧不成书,当他们巡查道后山的时候,突然看见后山坡上顺着山坡连滚带爬的下来了七八个人。这些人从山坡上下来,看到西军就跑。 胡三眼尖,他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手里拿着方天画戟,这是方杰。胡三大叫一声方杰休走,催马摇枪直奔方杰就刺了了过来。方杰对着身后大喊一声:“快走。”自己反而想胡三冲了过来,用方天画戟挡开了胡三的快枪。胡三的马刚刚越过方杰,林冲又冲了过来。林冲从来是拿枪当棒使用,举起铁枪搂头盖顶就砸了下来。方杰也是力大无穷的人物,所以并不害怕。只见他大叫一声:“来的好!”双手将方天画戟举过头顶,只听“当啷”一声两人兵器相撞。方杰由于在步下,不能像林冲那样借着马力,所以有些吃亏。他只觉得两臂给震得发麻,身不由己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他没想到胡三兜马回来了,在他身后用枪轻轻的一扫他道小腿,方杰一个跟斗就翻到在地。林冲身后的骑兵也冲了上去,不由分说把另外几个义军诛杀殆尽! 方杰一翻身想起来,看到跟他下山的几个人瞬间被诛杀,不由得扔了方天画戟,放声大哭起来。 六十八 分化西军(一) 林冲见方杰突然哭了起来,轻蔑的骂道:“大丈夫死而死矣,哭啼为甚?” 方杰也不理林冲,只是大哭“圣公”。 胡三好像明白了什么,对着方杰道:“这些那个方十三?” 方杰不说只是哭泣。这是山坡上王三带着一些西军也追了过来,王三说明来意。林冲、胡三才知道他们有可能在这里诛杀了方十三。 林冲道:“这个方杰只是痛哭,如何辨别那个是贼首?” 胡三道:“把这几个人的尸首都带回去。” 胡三等人将起义军的尸首带到了种师道的面前。种师道命令让抓来的起义军的残部辨认方腊尸体。西军方法还是老样子,先找5个人过来辨认,第一个人稍有犹豫就立即斩杀,然后其余的人在辨认。经过了几轮辨认,终于确定发方腊的尸体。当然了此时方腊也只能是方十三了。种师道看着这方腊尸首,唏嘘不已。曾经叱诧风云的方腊,就这么窝囊的死在了乱军之中。 种师道从方腊的尸身上找到了一包种子,这个大概就是阿芙蓉的种子。种师道觉得方杰也是个英雄并没有为难他,跟随方腊道天王山的那些残部还有18个活命的,种师道也让西军好生看押不要虐待。 种师道又叫来了王三,道:“这次你发现了方十三的踪影立了大功,你有何想法。如果要回西军我也可让你加入锦衣卫。” 王三道:“多谢经略相公,我现在商队种也是锦衣卫的百夫长,而且在商队也能为咱西军效力。要是回道西军,见了刘二将军(刘光世)也是不好相与。”(相与是西北方言,就是经商的合作伙伴的意思) 种师道笑了:“你这经商时间不长,倒是满口‘相与’起来了。那好你要什么赏赐。” 王三想了想道:“经略相公明察,我商队的货物只能买到江宁的货站,请大人恩点再给小的开几条商路。” 种师道笑了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发现了贼首,结束了江南的征战,我特许你可以同东京、杭州、江宁、明州、泉州、广州的各家商栈交易。另外我记得吩咐过你查找阿芙蓉和红铜的货源,这个阿芙蓉就不用查了,红铜的货源还有那个马植,你行商之时要多多访查。” 王三大喜道:“多谢经略相公。” 赏过了王三,种师道又命人铲除这个种植罂粟花的田地,并且向童贯报捷。忙活了半天,西军将士们开始埋锅造饭,这是官道上又急匆匆的跑来了一支人马。西军的放出去的探马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种师道,种师道等人还以为又方腊的起义军同党来救援呢,马上列开了阵势准备厮杀。 等这队人马道到了面前,种师道才明白,原来是歙州的知府得知的消息,点齐驻守在歙州的厢军和歙州的兵马督监一起,来到天王山助战。 种师道看着这只200多人的衣冠不整,跑得气喘吁吁的队伍,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只队伍领头的是一个文官,大概40多岁的年纪,胡子都有些花白了。由于跑的急,乌纱帽都掉了。现在一手捧着乌纱,一手拿着一个没有开刃的宝剑,气喘吁吁十分狼狈。他身后就是平时做的轿子,可能是着急,他直接跑了起来。 这个文官见到种师道,本想施礼,可是一个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他狼狈的道:“下官歙州知府沈柏景拜见经略相公。” 大宋朝为避免唐末以来藩镇之乱,一直是重文轻武。这个歙州知府好歹也是一个五品官,没想道能够给自己下跪。于是道:“知府大人请起来,这是何意呀?” 沈柏景道:“下官救援来迟,还请大人恕罪。” 他这么一说,引得西军将士哄堂大笑。种师道也笑了,不过他并没有责怪这个沈柏景的意思,毕竟一个文官能够带兵过来就很是不易了。道:“要是等你来救援,那只怕贼人早就跑了。我倒是问你,你作为一府的父母官,这伙贼人再次盘踞多时了,你竟然一点不知。” 沈柏景道:“大人明察,下官刚刚到任3天。今天府衙办公,知道这边发生战事,立刻让兵马督监提本府厢军前来助战……”说罢回头看了一眼着歪七纽八的厢军在再也说不出话来。 种师道说道:“即是如此,知府大人无罪。我这军营简陋,但战饭管够,大人助战辛苦了,因陋就简吃些饭食。” 这个沈柏景其实仕途并不顺利,他也算是饱读诗书,年轻时就中了进士。但是做官的能力平平,什么事情都将讲究按部就班,干什么都做不成成绩来。他也知道巴结上官,但是就是巴结上官都巴结不到点上。这些年吏部那他也没有办法,你说罢免,也没啥过错,你说提升也却是没有政绩,后来就干脆给了他一个翰林院编修的闲职。这次江南大乱,有很多官职空了出来,东京很多闲职的官员都走了路子,谋求官职。当时朝廷重又六个官员有权有势,经常做一些卖官鬻爵之事,后人被称为“六贼”。这六人是蔡京、朱勔、王黼、李彦、童贯、梁师成。其中以蔡京和童贯二人位高权重,为“六贼”领袖,所以东京各路官员都像这二人行贿,求官外放。别看童贯在江南征战,那贿赂的银钱也没少收。蔡京本就职位压童贯一头,收到的贿赂就更多了。 他们二人也最近也不停的保举各类官员到江南任职,其实也是培养自己的势力。沈柏景看道东京的闲职官员们纷纷外派,也开始找门路跑关系了。别人都是找的蔡京或童贯,他也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行贿给了梁师成,梁师成当然高兴了,但是他道影响有限。不过最终还是给他弄了一个歙州知府的位置。他得到歙州知府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从东京汴梁到江南任职的时候是跟随着给童贯和西军颁圣旨的钦差大臣一起来到,他个钦察大臣们聊天的时候大概了解到了种师道升官了,从武将转到了文官,职位还不低。后来到了江宁他们就分开了,钦察大臣去了睦州,沈柏景来都了歙州。 今天他听说西军来剿匪本来不想参与,后来听说是种师道亲自来了,已经提前知道一些圣旨内容的他,就匆匆忙忙过来了,其实他对战事一窍不通,就是像结交一下上官,以便未来又升迁的机会。 沈柏景在酒席上还是先对种师道进行了一些歌功颂德搬的称赞,种师道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随便应付着。后来沈柏景问起了种师道是否接到了圣旨的问题,种师道才提起兴趣来。因为王定六根据时迁从东京传来的消息,这个圣旨是蔡京主持拟定的,可能有的消息对西军不利。但是具体的内容却打听不出来。 沈柏景对种师道说道:“我有幸跟钦差张择端大人一路同行到了江宁才分手,此刻应该他也应该到了睦州了。” 种师道说道:“沈大人听到了什么吗?” 沈柏景道:“圣旨那里是我等能打听的。不过张大人同我在翰林院共事多年,也有些交情,我这里提前预祝经略相公高升了。” 种师道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了很多,他突然想起来张择端了,问道:“刚才你说的那个钦差张择端是不是画《清明上河图》的那个翰林。” 沈柏景道:“这个张大人是擅长绘画,但是您说的这个《清明上河图》我却不知道。” 种师道觉得可能此时这个画还没有后世那么出名,亦或这个时候这张画还没有画出来,随及也就不问了。沈柏景用过饭,便告辞回城了。临走时还不忘让种师道今后在官场上照顾自己。 种师道准备今日在歙州休息1日,明日再率军返回。就当天晚上,王定六就亲自送来了消息。一个消息就是朝廷的钦差来了,带来了2道圣旨。一道圣旨是给童贯,童贯剿匪有功被封为楚国公!一个太监封为国公在历史上也是少有的。颁给西军的圣旨还要等种师道回到睦州后再颁布,但是赏赐给西军的物资可是不少,各种物资堆成了山,西军上下也是喜气洋洋。其他的厢军和禁军就没什么赏赐了,毕竟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战绩。心情低落的他们已经开始陆续北归了。 经过沈柏景和王定六两方面的证实,种师道觉得时迁从东京传过来的消息可能不准确,可能是有些过于紧张了。另外一个消息多少让种师道不安,就是栓子带着女眷们去渭州,现在应该返回了。可是商队依然没有回来,不但栓子的商队没有回来,所有去西北商队都没有返回。本来从西北返回的商队都会带一批西北的玻璃、香皂、骨瓷之类产品到江南,但是最近将那的商栈一直缺货。 种师道觉得江南到西北路途遥远,要是路上遇见些紧急情况也是常见的。但是大量的商队没有返回就有些不正常了。不过种师道也没有太过着急,因为京兆府到江南现在都是太平大道,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算路上出了问题,江南这边粮草充足,也足够西军返乡所用了。种师道随即命令王定六注意探听京兆府方向的消息也就是了。 第二日,种师道命令吴麟带领人马还有方杰等人返回湖州大营,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佩服方杰,毕竟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追随方腊,导致父亲方肥被杀、妹妹方琼如果不是自己把他强行嫁给了朱道荣,还不定成为那个军汉的婆姨了。因此他觉得方杰也是个可怜人,所以吩咐吴麟不要为难他,压在营中就好。然后又吩咐吴麟整顿人马准备北返。自己跟胡三、林冲、王定六返回睦州大营。种师道在返回途中遇见了折赛花的人马,双方兵和一处返回了睦州。 睦州西军大营喜气洋洋,童贯的胜捷军的大营更是彩灯高照。童贯自己非常高兴,种师道已经给他传递了消息,说是方腊死于乱军之中了,这个让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道君皇帝又封了他为楚国公,现在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勋贵了。带领西军南征以来所得财物也颇为丰盛,再加上江南大量的空缺官职的任命,也让他财源滚滚。 所有这些都是他和种师道以及西军紧密合作的结果,现在可以说是他和西军的名望同时达到了顶峰。当他听说种师道回道了睦州大营,就亲自带着钦差张择端到西军大营前来宣旨了。 种师道见童贯和钦差同时到来,急忙迎接了出去。童贯简答种师道脸上都笑开了花,道:“你这老儿,可算回来了。” 种师道急忙施礼道:“参加钦差大人,参见楚国公。” 钦差是代表皇上的,所以名义上是最高的官员,于是张择端道:“免礼,种大人摆香案接旨?” 种师道随即命令人设摆香案,张择端开始宣读圣旨。张择端读完圣旨后,西军将领都非常高兴,但是种师道和折赛花都听出了问题,他们没想都朝廷能够这样对待西军! 六十九 分化西军(二) 朝廷的圣旨表面上对西军大加封赏,主要内容包括:第一,其中任命种师道为陕西宣慰使,总督秦凤路和永兴军路的军政大权。第二,西军经略使由刘延庆接任。第三,鲁达擒拿方腊有功加封节义郎,仍在西军任职。西军其他将领皆由种师道主持按照功劳报枢密院进行统一封赏。第四,军师折赛花劳苦功高,赐婚杨宗英,成亲后赐二品诰命夫人,封号为杨国夫人。第五,准许西军扩军2万,第六,赐给西军将士钱、布帛、御酒若干。 这些封赏表面上都没什么问题,甚至大部分西军将领也分辨不出问题。其实每次西军大胜,朝廷惧怕西军做大,都会以封赏的名义分化西军。这次封赏的非常丰厚,表面上也没有分化西军的意思,但是种师道却看出了问题。 第一个就是封官的问题,西军打仗根本就是不为了升官,而是为了求财。西军将领升官后,往往会调到其他地方。跟当地同僚打成一片的少之又少,比如林冲在禁军种混的就不好,再有就是宗泽,也是西军的老将。横龙川之战后让童贯提拔到了东京汴梁,也是仕途不顺,另外还有就是王进的师弟周彤,从西军调到禁军后不久就辞官不做了,现在行走江湖连王进都找不到他。 这次提拔种师道给他这个宣慰使的权利,等于接替跟童贯在西北的权力,童贯的众多头衔中就有陕西宣慰使的职位。但是宣慰使和经略使不一样,宣慰使属于文官,朝廷要是罢免一个文官就太容易了,而且宣慰使要是调兵需要朝廷的同意,而枢密院却可以直接掉动西军。经略使官职不大却是武官,朝廷罢免武官也很简单,但是罢免西军的武官却是很难。因为西军几乎已经成了藩镇,只不过缺少军饷,而且童贯也曾经统帅过西军,所以朝廷还能控制西军。如今南征以来西军所获得的粮饷财物足可以支撑西军数年所用,而种师道在西军的地位现在是远高于童贯了,所以朝廷现在很难控制西军了。所以圣旨的第一条封赏,就是给种师道升官,实际上就是把他调离西军,起码是架空了种师道指挥西军的权力。 圣旨第二条,让刘延庆接替种师道。就算是种师道升任陕西宣慰使,那接替种师道的应该是种师中或者高怀远,刘延庆在的环庆军在西军种的战力是最差的,而且刘延庆跟种师道还有些矛盾。刘延庆指挥西军,只能造成西军造成西军各部的互相不服,进而猜忌,甚至导致分裂。朝廷需要西军只要能够挡住西夏的进攻就行的西军,真的不需要西军过于强大。因此这招用刘延庆接替种师道也是高招。 第四条,给折赛花赐婚,并且封为诰命夫人,这个对折赛花是一个莫大的好事。可是折赛花是西军智囊。这个旨意就是敦促折赛花尽快离开西军。其他几条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种师道接了圣旨以后心里拔凉,他终于知道了历史上大宋朝为何要经历靖康之耻了,朝廷上下为了防止武将集团做大,经常性的“自废武功”。西军强大了就要分解西军,历史上南宋的岳家军强大了,岳飞也就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杀掉了。谁让大宋的太祖皇帝就是以武将夺权起家的呢,因此朝廷对武将的防范已经入到骨髓里了,甚至不惜亡国也要消弱部队的力量。 可是现在种师道能够怎么样,起兵造反吗?就凭着几万人马,即使成功了又能怎样,中原百姓还是要尸横遍野,就这么退让吗?那靖康之耻大概率的还要发生,中原百姓还是也是要尸横遍野。 种师道一时陷入无法自拔境界,此时童贯乐了,道:“你看看,这个老儿,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了,还不快快接旨谢恩。” 种师道无法只能接旨谢恩。然后在大营中强颜欢笑招待张择端和童贯。送走2人后,种师道立刻找来了折赛花、朱五、吴玠、王定六等军机处的将领,商议下一步的计划。朱五刚刚进入官场不知道这份圣旨的深浅,吴玠和王定六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这份圣旨有什么问题,到种师道这里还是喜气洋洋的,只有种师道和折赛花眉头紧皱。 吴玠等人见种师道与折赛花眉头紧皱,不知何意,便问及缘由。种师道把自己的想法跟众人一说,吴玠等人也觉得不妙。 种师道问道:“你等有何想法。” 众人不由自主的看折赛花,折赛花也听出圣旨不对了。对此她已经想了很久了,她此时说道:“在乌镇决战的时候邓元觉的师傅戒嗔曾经说过,我西军有已有再造乾坤之能了,而且那个戒嗔说伯父有大富大贵之相。难道说伯父的富贵就是一个小小的宣慰使吗?如果父伯要想再造乾坤,我折家必赢粮景从之。” 吴玠、王定六听了这话心头一震,两眼瞪着溜圆看着种师道。朱五则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种师道愣了半响,才说道:“自九天玄女传我《九阴真经》,里面记载我西军必然会作一番大事,我的志向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宣慰使。只是朝廷对我等不博,怎好行方腊之事。我也曾经对赛花贤侄讲过,天下5年之内必然大乱,百姓遭殃,届时才是我西军大展宏图,解救万民之时。此刻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折赛花道:“那如今我们就将西军交给那个蠢材刘延庆吗?” 王定六也道:“这个老儿私自联络楚国公,欲对我西军不利。来之前,我刚刚接到锦衣卫的密报,刘延庆这几日跟楚国公交往甚密。他似乎早就知道圣旨的内容,这次朝廷允许我西军扩军2万,刘延庆已经跟楚国公秘密谈妥。这次扩军2万军队,折家扩军3000,高怀远扩军2000,种家扩军1000,刘家扩军5000。” 种师道点头道:“这个数字楚国公跟我说了,有什么问题吗?” 王定六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的密报,楚国公跟刘延庆做了一笔交易。刘延庆答应楚国公将韩世忠留在江南,韩世忠的水军加上太湖收编的3000水军,一共8千脱离西军成立江南水师。刘延庆可以扩军到总数4万8千人,比种家军的人数还多。扩军以后西军是种家4万5千人,折家1万5千人人,高怀远1万2千人。这样西军总是就是12万。” 西军总是本来就是12万,但是有2万的军饷是孝敬童贯的,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如此扩军,童贯的军饷不要了吗? 种师道问道:“军饷何来?” 王定六道:“刘延庆是秘密扩军,多出的开销由刘延庆承担。刘延庆说西军未来建设的农场,还有商队贩卖的货物,都有刘家的份额,足可以应付这些额外开销。” 种师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后世明朝锦衣卫就经常网罗罪名,挑拨离间。自己的锦衣卫可不要蜕变成这种组织,于是他问道:“这些都是机密的事情,你说如何探听的。” 王定六道:“刘延庆拜访楚国公是不在军营的,而是约在一个睦州的会友酒楼。正巧这个酒楼已经空了很久,就让我接管过来成立锦衣卫的一个联络点,这点西军上下无人知晓。根据酒楼掌管记录,大人去歙州的这几天他们在会友楼交谈了4次之多!” 吴玠听了王定六的阐述,不由得怒骂道:“这个老贼,留着必是大患!” 折赛花虽然没有说话,也是满脸的怒气。朱五自从当上了旗牌官后种师道有意培养他,因此也让他参加军机处的会议。更早跟着种师道的王旗牌官却没有这个待遇。朱五到了军机处后几乎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种师道见朱五似乎有什么想说的的,却又不敢张嘴,就对朱五说道:“朱五,你也说说。” 朱五急忙道:“这里都是诸位将军议事的地方,哪有我一个小小旗牌官说话的?” 种师道说道:“但说无妨。” 朱五道:“我也来了西军有些日子了,对于咱们内部也有些了解。这次刘延庆私自扩军是得到了楚国公的恩典,咱们西军在朝廷中最大的靠山就是楚国公。我觉得刘延庆要扩军就让他扩也就是了。” 吴玠道:“你胡说什么,你可知我西军近百年来的血雨腥风?” 朱五并没有回答吴玠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我在太湖为匪的时候也经常火并,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两败俱伤,但是自从咱西军给了我们一个官身后,很多水寨就不敢造次了。这个‘官身’就是杀手锏。如今西军种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当作杀手锏,比如这个……”说着,他把一张军票放在了种师道的书案上。 种师道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含义,于是他对众人说道:“那刘延庆既然敢于私自扩军2万,必然要多负担2万人的军饷。他所依靠无非就是这次南征分给他的300万贯军票而已。” 朱五接着道:“大人明鉴,只要咱们回道京兆,把分给他的军票作废,刘延庆没钱使用也就无法扩军了。” 吴玠笑道:“你这个小小旗牌官还是有些谋略的,不亏我家兄弟向大人举荐你。” 种师道却说:“军票就是信誉,不可轻废。西军农场、商队的股份也不可轻易剥夺,刘延庆要是扩军就让扩,如果要通过废除军票来限制他扩军,只怕这个官司要打倒楚国公那里了。” 众人听了种师道的话,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种师道看着众人,拿起朱五放在桌子上的军票看了看,笑道:“这个军票太过粗糙了。我让世信重新印制一片新的军票,这些军票印上种、刘、折、高四家的徽章。等刘延庆离不开军票的时候我多印一些刘家的军票也就是了。” 在座的都是西军的精英,都明白其中道理了。北宋末年曾经的过多印刷纸钞“交子”导致其大幅度的贬值,现在几乎推出了流通了。也就是说未来刘延庆扩军之后,种师道可以轻易的将刘家的军票变成一堆废纸! 种师道又道:“趁着我还没有跟刘延庆正是交接,我还是西军经略使,现在我就立下军规,为了避免西军扩大后有吃空饷的情况出现,西军的军饷、赏赐今后一律由军票形式由西军银行下发!”众人都明白西军从来就没有吃空饷的传统,如今这样安排,是因为银行是掌握在种家的,即使是朝廷架空了种师道,种家通过银行也牢牢的控制住了西军。 种师道接着说道:“锦衣卫营完全裁撤,加入商队。在各地广建商栈,探听消息。锦衣卫营的经费都有我种家出资,只对我负责。” 种师道这样安排简直就是把锦衣卫变成了种师道的家丁一般,王定六当然高兴了,立刻跪地谢恩。折赛花等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种师道又说:“不过还有一件大事,这也是咱们西军的喜事,就是贤侄女的婚事。” 折赛花听到这个脸色通红,低声道:“伯父,还有这么多人呢?” 种师道哈哈笑道:“等到了湖州我跟可求贤侄商量一下,收你为螟蛉义女,在清涧堡给你风风光光的举办婚礼。” 当初许诺在清涧堡举办婚礼折赛花是知道的,这次又要收自己我义女,折赛花当然高兴。只是,这个事情于礼应该折可求应允,但是折可求现在湖州,不过哥哥当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于是折赛花跪倒在地,道:“多谢伯父。” 七十 西北示警 刘延庆这几日可是春风得意,马上就要接替种师道成为西军经略使了。但是种师道迟迟不与他交接军务,这个让他很是麻烦。于是他又是拜访童贯,又是探问种师道,最后种师道和刘延庆达成协议,等到了京兆,种师道入住宣慰使的府,然后在那里进行交接。现在西军大小军务还由种师道代管。刘延庆觉得这个也是正常,如果现在交接可能西军就会造成混乱。刘延庆本身也是平庸之辈,他对种师道裁撤锦衣卫营和通过银行用军票发军饷的事情没有什么想法,因此也就没有在意,只是一再催促种师道北返。 种师道无法,与童贯告别。童贯自行领兵返回东京,种师道引军到湖州与西军主力汇合。湖州的西军大营喜气洋洋,大多数西军将领只是对种师道升官赶到高兴,虽然刘延庆的资历担任西军经略使大家有些不服,但是诸将都认为种师道肯定妥当的安排。在湖州种师道宣布在折赛花大婚的时候收她为螟蛉义女,并且跟折可求商定了折赛花的婚期。由于杨可世早就北返,所以种师道和折可求联名写了一封信,约定日期,让杨家到清涧堡迎娶折赛花。 西军此番南征可谓是名利双收,种师道许给他们财富西军上下都得到了。如今再加上种师道要收义女,这西军上下更要庆贺一番。西军诸将都其喜洋洋的时候,韩世忠却是不高兴了,本来封赏的圣旨并没有他什么事。但是枢密院一道调令将他和张顺调到了江宁,成立了江宁水师。江宁水师组成就是参与富春江水战的5000人马再加上混江龙李俊的人马,一共8000人。韩世忠为指挥使,张顺为副指挥使。 韩世忠根本对水军就不感兴趣,因此他先找到刘延庆。毕竟刘延庆现在是名义上的西军经略使,如果刘延庆不放人,枢密院也不敢强行难为西军。但是出乎韩世忠意料,刘延庆是支持韩世忠任水师指挥使,并让他好好干。 种师道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但是那是王定六探听来到,自然不能告诉韩世忠的缘由。种师道在行军中安排梁红玉跟着折赛花学习军事,于是让折赛花将消息透露给了梁红玉,暗示是刘延庆用让韩世中充当水师指挥使的条件,换来了经略使的职位。当然不能将刘延庆和童贯私自扩军的消息告诉韩世中,这个私自扩军除了军机处的人,目前无人知晓。 韩世忠自然听到了折赛花传过来的消息,他感到非常沮丧。当初刘光世对待亲兵王三的一幕再次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没想到自己跟随刘延庆多年,他们父子眼里自己跟王三一样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梁红玉则是劝他,找种师道看看有没有办法。 韩世忠在种师道的大帐中给种师道施礼,道:“末将,参加宣慰使大人。” 种师道怎么听这个都没有经略相公顺耳,道:“韩泼五啊,你的事情我是知道了。如今枢密院要调你,我也不是西军经略使了,这个事情我也不好插手。另外江宁水师也算是给你升官了。” 韩世忠道:“大人,末将只想在西军种冲杀,至于其他的我是全都不在乎。再者咱们西军出去为官的,哪一个飞黄腾达了?请大人开恩,我就是在西军当一个小卒子都行。实在不行我也学习王三,去贩卖茶叶算球!” 种师道骂道:“你这个泼皮,耍到老夫这里来了。” 韩世忠见种师道骂他心里反而舒服了一点,他就继续撒泼道:“反正您不能不管我。” 种师道说道:“如今世义的商栈遍布江南,世信也在杭州开设的银行,西军商队中不少都是西军老兵,他们江南行商,都要有些依靠才,能不受人欺负。你在江南的着8000千人就是我西军商队的依靠。另外太湖剿匪还有万余水匪无法安置,我只是从种挑选了300人加入了西军,方便未来在黄河上运输货物。大多数人都要遣散,如果没有一直强军在江南,这些人在啸聚起来如何是好?再者老夫现在已经是宣慰使了,如果你能练出一直强军,未来有征战之时,我必向枢密院上书调你作战!” 种师道一个个大饼给韩世忠画了出来,韩世忠听了半天,也只有协助江南的西军商队靠点谱,想了想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道:“那大人给我一封书信,我好今后多跟世义和世信联系,在江南做些买卖。反正原来的水军也经常私自贩运些东西。” 种师道很想让韩世忠练成一直强大的水师,未来归自己提调,但是这些东西变数太大,很难做出什么承诺。于是道:“好,我给你写一封信。但是水师的训练总是要做的,不要沾染上厢军的习气。” 种师道送走了韩世忠,王定六匆匆赶到了大帐。种师道见王定六面色惊慌,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于是问道:“怎么如此慌张?” 王定六道:“大人,大事不好。西北出事了。”说着掏出了10多张纸条放在了种师道的面前。 种师道奇道:“这是哪来的?” 王定六道:“栓子带了十几只鸽子带着女眷回西北。在京兆府把这些鸽子全都放回来了。这些鸽子飞回了杭州,带回来了紧急消息,刚刚送道此处。” 种师道看着一堆字条道:“选重点的说。” 王定六道:“发来的消息是西夏起倾国之兵,号称10万大军,其中3万铁鹞子,进犯秦凤路。如今已经攻下了黄铎堡,大军直奔延安府了。现在西北已经开战了。” 种师道大惊失色,道:“这个消息确定吗?” 王定六道:“我已经让时迁带人迅速赶奔京兆府了,探听消息了。” 种师道道对种山说:“快叫军机处诸将来这里议事。” 王定六小声的提醒了一句,道:“用不用通知刘延庆。” 种师道想了一想,道:“这飞鸽传书是我军机密,万不可让外人知道。” 折赛花、朱五和吴氏兄弟匆匆的赶到了种师道的大帐,种师道就把王定六刚刚得到消息告诉了诸将。众人也都大惊失色。西夏军厉害他们是深有感触的,西夏号称大夏,西夏是宋军对他们的蔑称。西夏军队以骑兵为主,尤其精锐的铁鹞子,更是在给西军带来过可怕的梦魇。西夏军也有弱点,就是西夏国土面积比陕西秦凤路和永兴军路要大很多,但是人口不足这两路的3成,全国人口也不过百万,却分散在兴庆府、甘州、苏州、瓜州、沙洲、西凉府等地,基本上按照后世河西走廊分布,属于典型的地广人稀的地区。因此西夏每次来犯,人数都不会多,西军往往集中优势兵力才能击退西夏军。但是百余年来,西军和西夏军每次战争,双发都是死伤惨重。 种师道说道:“这西夏军往往是秋天趁着草高马肥的时候前来骚扰,现在刚刚初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折赛花道:“也许是看到我军主力南征,偷袭我军后路。” 种师道说道:“党项人向来是持勇少智,此番进攻必然有高人指点,不得不防。” 吴麟也说:“京兆消息说他们起倾国之兵,我看西夏就是全国也没有10万大军,更别说有3万铁鹞子了。” 折赛花忧虑道:“就是来个4、5万人,也够我们对付的了。弄不好只怕回重演6年前陇右之战。” 西军一直是不到8万人,集结的最多兵力就是5万,其余的还要守卫城池。6年前西军跟羌人发生了战争,后来羌人借来而来西夏的3万大军,西夏军的统帅叫咩保吴良,是西夏的名将。那场大战西军和西夏军一场大战,西军开始是节节败退。朝廷的退兵的圣旨都下了,没想到童贯假传圣旨,把退兵的圣旨说成了激励西军取胜的圣旨。 西军在这道圣旨的鼓舞下,跟西夏军进行了一场大战。西军很多将领伤亡,种世义右臂负伤,折赛花的父亲折继闵阵亡,刘延忠临着脱逃被种师道当场斩首。折赛花当年才15岁,穿着孝服出战,并且献了一计,西军在陇右的横龙川围住了西夏军主力。折家的铁甲连环马挂上了铁链,拼死搏杀。种师道也亲自率领怀德军和当时还属于种家军的1万骑兵都投入了战场,横龙川大战杀了2天2夜,最终消灭西夏铁鹞子3000多人,折可求(当时还叫折克行)斩杀咩保吴良,西军最终把西夏军打败。横龙川之战使得宋朝版图达到了历史的顶峰,西军开辟的陇右之地。朝廷为了分化西军封高怀远为陇右节度使,军师宗泽和大将周彤、林冲调往东京。 这场大战虽然西军获胜,但是也是元气大伤,这么多年西军上下都不愿意提起。今天折赛花提起了这场战役,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种师道说道:“如今我西军有神机营、锦衣卫营、健锐营,怀德军也得到了加强,就算西夏真的来五万人马,我军也不必怕他。明日立刻骑兵,回京兆。” 折赛花道:“如何通知刘延庆。” 种师道如今已经不太信任刘延庆了,可是西夏军来势汹汹,此刻如果放弃环庆军由折家、种家以及高怀远的军队对坑西夏军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他想了一会说道:“这样吴麟先带着亲兵赶往渭州,渭州实我西军家眷所在,无论如何要守住。吴玠带着我的陕西宣慰使的关防去和尚源,和尚源是陕西入蜀的要地,如果西军这场遭遇不测,做好全军入川避难的准备。我明天带领怀德军、神机营先走,跟刘延庆就说是我先到京兆府安排西军交接之事,等得到确定消息后让刘延庆督促部队尽快跟上。另外我尽快跟枢密院行文,请楚国公出面,让我们接替和尚源的防务,一旦公文到达,吴玠立刻接管和尚源的防务。” 七十一 西北风云 马上要跟这场跟西夏发生的战争,在种师道所认知的历史中并没有发生,历史上西军平定方腊后,就跟着童贯北征幽州,由于指挥失误,被辽军杀得大败。面对突然出现的这场战争,种师道失去了“先知”的优势了。西军中最善于城池攻守的就算是吴氏弟兄了,种师道先把他们二人派了出去,守住渭州与和尚源,保证了西军进可攻、退可守。 刘延庆得知种师道突然带着怀德军北上,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内心却很高兴,因为一到了京兆府,自己就可以明证言顺的接替西军了。于是也不怠慢,带着大队人马跟了上来。 种师道带领人马急忙忙往北行进,走了两天,虽然没有得到任何锦衣卫的回报,但是碰见了前来送信的王进和杨志。种师道非常高兴,这两个人的到来可以让他了解到西北的第一手材料。 王进和杨志见到种师道,刚要施礼。种师道阻止了他们,种师道说道:“王师傅,不必多礼。赶快给我说说西北的情况。” 王进道:“大人容禀,今年也不知道西夏军发了什么神经,突然举大军入寇。这入寇的时间比往年要早2个月。西军主力南征,各地的留守被打了给措手不及。黄铎堡已经失手了,西夏大军号称10万之众,已经把延安府围起来了。” 种师道问道:“西夏军到底有多少人马?” 王进道:“从围困延安府的人来说,至少有5万人马,反正比当年横龙川大战人多。” 种师道问道:“西夏军有没有分兵?” 王进道:“我从延安府杀了出来,一路南下,一直道京兆府,也未见西夏分兵。只是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种师道问道:“现在驻守各地的西军情况如何?” 王进道:“按照大人南征前留下的计策,我西军都是坚守不出。高怀远大人把骑兵一分为三,第一路守卫渭州,第二路作为游击骑兵,专门骚扰西夏军队粮道,第三路军他亲自率领了3000多骑兵支援延安府。我就是趁着高怀远大人率兵冲进延安府支援的时机,反向杀出重围报信的。” 种师道心里暗道:看来这个高怀远也不是智将。西夏要是真的出动了5万人马,那可以及说是起了倾国之兵而来,毕竟西夏也不不过百万人口,此时国内一定空虚。如果此时用围魏救赵之计,率领骑兵偷袭西夏国,恐怕西北就不会这么困难了。不过高怀远现在的选择也是不错的,果断分了兵,没有集中力量跟西夏军死拼。 种师道问道:“既然我家兄弟和高怀远都在延安府,那么延安府应该是可以守护一段时间了。” 王进道:“我从延安府突围到此出已经半个多月了,也不知具体情况。” 种师道算了一下西夏入寇时间,恐怕的有1个月了。也就是说在湖州休整的时候西夏军就已经入寇了,可惜自己当时只是关注江南,忘了在西北打探消息的事情了。不过既然西夏已经出兵月余了,此时的消息应该传到东京了。于是他提笔给童贯写了一封信,信中阐明要害,希望西军能够接管和尚源的防务,以便万一西军失败,可以退兵四川。童贯也是知兵之人,想必不会阻拦。同时又通知刘延庆西北出事了,让他加快行军速度。 种师道诸事安排完毕,见杨志还是有话要说。于是他问杨志道:“你有何话说。” 杨志道:“我家杨掌柜(杨栓子)让我回禀大人,原本的苦力营都送到了渭州。后来行事紧张,我家掌柜的把苦力都押回了京兆府。如今京兆府有苦力10多万人了。我们的伙计全都在京兆府弹压。掌柜希望您能派一员大将前去坐镇,否则真的西夏军来了,这些苦力要是造反也是麻烦。” 种师道一想这个这个杨志建议的非常对,于是道:“杨志你能骑马吗?” 杨志道:“原本不会,但是从秀州押运开始,我就逐渐学会骑马了。这次在京兆府碰见王进师傅,跟他一路南下并未落后。” “好”,种师道赞道:“本官也赐你锦衣卫的百夫长职位,那个栓子升任河东路锦衣卫指挥使,以后你们二人可以直接跟王定六汇报消息。我让林冲带500骑兵跟你立刻赶往京兆府,以防不测。” 种师道在西军中调兵遣将,西夏军没有闲着,他们的5万大军将延安府已经团团围住了。夏军的统帅是西夏国的晋王名叫察哥,先锋官时西夏的大将李良辅。让人惊奇的时随军的军师竟然时石宝。 石宝自从乌鞘岭大战以后,单人独骑逃了出来。他本想逃到太湖投靠混江龙,没想到混江龙打折西军的旗号到处火并水匪,抢劫粮食。石宝想找方腊派到太湖的联络混江龙的使者王寅,找了半天根本没有找到,也不知是死是活。由于不知混江龙的底细,石宝没有贸然联络混江龙,只是抢了一个大户,得了一些盘缠继续逃窜。 石宝还是心思缜密的,他料到方腊必败,所以跟们就没有往南逃。时迁又是认出了自己,他也没有往老家山东去投靠及时雨。想来可去的地方只有太行山的黑旋风,西夏国和辽国。澶渊之盟后辽国与宋国常年交好,也无法去投。他比较了一下黑旋风和西夏国,觉得只能去西夏碰碰运气了。 西夏国此时是崇宗李乾顺当政,这个李乾顺是西夏的第四个皇帝,也是非常有作为的皇帝。他对祖母和母亲都是汉人,所以他也崇尚汉族文化,他以汉法治国,开创了乾顺盛世。他对外又是左右逢源,借助辽国的力量除掉自己母后的梁式家族,对辽国称臣,又跟宋朝时而开战、时而议和,但是不论输赢最后都跟宋朝称臣,换取宋朝的岁币,当然宋朝为了面子称这种岁币为“岁赐”。 经常跟西军作战,但是私下却贩卖私盐跟西军换取茶叶、丝绸、布帛。总而言之,在他的治理下,西夏国国立是蒸蒸日上。6年前横龙川一战,西夏损失惨重。但是那毕竟是在西夏国境外发生的,对西夏国内影响不大。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现在西夏国力恢复,满朝文武都想报当年横龙川大败之仇。只是他们也畏惧西军的骁勇,一直不敢出兵。 石宝到了西夏也是举目无亲,盘缠也都花光了,正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在兴庆府居然遇见另外王寅!石宝一把拉住了王寅,道:“兄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寅看到石宝下了一跳,他几乎不敢认这个落魄的中年人了,上下打量石宝半天才认出来,道:“你是护国军师,你的扇子呢?” 石宝苦笑道:“还扇子,我能活着就不错了。快给我弄些吃的。” “好,好“,王寅急忙把石宝让进了一家饭店。 石宝面对桌子上的一堆肉食,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王寅看到石宝的样子道:“你多少天没吃饭了。” 石宝吃了些饭食定了定神,道:“先别问我,圣公不是派你道太湖联络混江龙吗?你怎么到了西夏了。” 王寅道:“我和庞万春交好,我们一起到了太湖。结果我们发现混江龙已经秘密接受西军的招安了。于是我根本没有跟混江龙见面,想到如果这就返回杭州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就跟着庞万春道夏国借兵了。” 石宝道:“这西夏国主怎么说?” “哎呦,你小点声。”王寅赶紧示意石宝,然后警惕左右环视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才送了一口气。他小声地对着石宝道:“这里可不是咱们大宋,什么西夏国主的,说出去要杀头的!” 石宝道:“怎么称呼他。” 王寅道:“称他为大夏皇帝。这个大夏皇帝好生了的,夏国给他治理的国力蒸蒸日上,只是这里人烟稀少。就这个兴庆府,虽说是夏国国都,人口还不足10万。听说这个夏国人口不足100万。” 石宝道:“大夏皇帝答应出兵了吗?庞万春又怎么样了。” 王寅道:“我和庞万春开始跟大夏皇帝借兵,他们根本不知道咱们永乐政权是怎么回事,圣公给他们写的文书他们也不认。我和庞万春也没有办法。但是这个大夏皇帝也没为难我们,只是说夏国缺人,不让我等回去而已。” 石宝道:“你们现在做什么营生。” 王寅道:“西夏有个一品堂,专门给皇室做些家具、器物。我是木匠、庞万春是漆工,咱们的手艺岂是这些党项人能比的。我二人做到东西得到了皇帝的赏识,还赏了我一匹白龙宝马,现在我二人在一品堂做了个小官,也落得逍遥自在。”其实王寅不知道的是一品堂不仅是一个给皇帝采办货物的机构,还是受命于皇帝的情报机关,有点像种师道的锦衣卫。 李乾顺赏赐王寅的宝马,是高昌国进贡宝马,能够日行800里。李乾顺之所以把这个宝马赐给王寅,并不是他多么喜欢王寅的那些家具器物,而是相马之人说这匹宝马的主人必然死于箭下,所以李乾顺虽然喜欢这匹白龙宝马,却是不敢骑。这回找到了机会赏给了一个“外人”。 石宝有些恼怒,道:“你二人皆是我永乐朝的大将,居然在此苟且偷生,不觉羞耻吗?” 王寅道:“那又如何呢?” 石宝道:“需尽快借到强兵,否则圣公危矣。”其实石宝也不是真的对方腊忠心耿耿,如果是那样他就不会从杭州出逃,他只是想在这乱世中博取一份功名利禄,能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王寅道:“此地离杭州千里之遥,就是借到兵又能怎么样?” 石宝道:“我一路走来,经过了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发现那里的西军都去出征江南了。如果能够借到兵马,我等可以在攻取这两路。圣公能够在杭州称帝,我等就不能在京兆称王吗?” 王寅道:“你竟然又如此想法,就不怕圣公震怒。” 石宝笑道:“你要是忠于圣公,只怕也不会在这里做家具了。” 王寅道:“圣公到了杭州变了,只是重用方氏宗亲,让我等好不伤心。” 石宝道:“我若在西北成就事业,绝不亏待二位弟兄。再者说我只是想在京兆称王,又不是称帝。只要西北有变,就可以吸引西军北返,那时候也可减轻杭州的压力。” 王寅道:“如今大夏皇帝都不信我,如何借的到兵马?” 石宝道:“只要能够见到大夏皇帝,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可说服皇帝。” 王寅道:“要想见到大夏皇帝,也是不难,三日后就有机会。” 七十二 石宝借兵(一) 原来三日后就是西夏国五月初五是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生日,李元昊就把这一天定为国家的节日成为“万寿节”,这一天皇帝要出宫与天下军们同乐。这一个节日传统,西夏各代皇帝都要遵守。农历五月初五是草原的盛夏季节,也是汉族的端午节。到了李乾顺的时候,西夏的党项人已经很大程度上被汉化了。所以两个节日碰在一起,兴庆府自然是热闹非凡。 党项人的祖先是草原民族,五月初五这天,皇帝要带领大臣去草原上射猎,本意是不忘祖辈的骑射的根本。但是这些年这个射猎已经演变成了游乐了,五月初五当天,兴庆府军民官员都要去城外的草原上凑个热闹。那里将举办摔跤、射箭、赛马的比赛。优胜者就能得到皇帝的接见。 石宝听了这话大喜道:“要说骑马、摔跤,咱们不擅长。射箭可是庞万春的强项,你又有皇帝赏赐的快马,你们要是能得到优胜,咱们的大功就成了一半儿了。” 王寅道:“我的军师大人,庞万春在在咱们义军中是射箭好手,可是这里西夏。他们的祖先都是马背上的民族,能骑善射,虽然这百余年来骑射本领荒废了不少,但是神箭手也是层出不穷,庞万春的本领在这里算不上什么?而我空有宝马,骑术一般,也难以获胜。” 石宝愣住了,道:“这便如何是好?” 王寅道:“反正还有3天,军师在好好想想。来在多吃点,一会带你去见庞万春。” 也许式石宝吃饱了,也许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见到皇帝,石宝有些没有胃口了,指着桌子上的饭食道:“这些东西,粗鄙的很。” 王寅笑了,道:“这是西北,能有这个就不错了。我还跟您说,这个夏国皇帝好美食,现在西夏国的饭菜好吃多了。我听当地人讲,前些年这里的饭菜更加粗鄙简陋。你就凑合吃些。” 石宝推开碗筷道:“吃饱了。” 王寅道:“那咱们去找庞万春?” 石宝道:“也好,不过先带我买把扇子。” 王寅苦笑道:“你这个穷酸,刚吃饱就讲究起来了。” 王寅带着石宝到了兴庆府的汉货街。石宝发现这里的店铺林立,很多都是挂着的汉字招牌,店里的伙计也都能说汉语,有的就是汉人,这一切让石宝感到非常的亲切。石宝在一个卖文玩的店里买了一把扇子,这个扇子做工一般,可是价格却不低。王寅跟他说道:“这里的汉货都比内地贵很多。” 从文玩店里出来,王寅为石宝在一个成衣店买了一套衣服换上,换上衣服后石宝恢复了气色。石宝看见旁边一个店内在卖粽子,石宝想起来了,快到端午节而来。看到粽子也勾起了石宝的思乡之情,随手也就买了几个,带着粽子随着王寅到一品堂见庞万春。 石宝进得一品堂,看到庞万春正在给一批精致的食盒上漆。庞万春一边上漆还一边跟身边的几个学徒讲授上漆的要领。石宝看到起义军的大将军神箭手居然在这个忙着上漆,唏嘘不已。王寅则说道:“庞兄,你看谁来了。” 庞万春看到石宝,是又惊又喜,道:“军师大人,你怎么也来夏国了?” 石宝于是又把来意跟庞万春说了一遍。庞万春也觉得借兵的事情难办,他和王寅都劝他不如在夏国安家算了。 庞万春道:“如今大夏皇帝用汉法治国,喜欢汉家文化。国立蒸蒸日上。如今夏国年号恰好也是贞观,说不定也能迎来当年大唐的贞观之治!” 石宝道:“我等在异国他乡总是人下之人,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理应奋发图强做出一番事业。在这里做这个劳什子算什么?”说着一脚就踢翻了一个食盒。 庞万春急忙把食盒扶了起来,道:“你踢他作甚,3天后的万寿节还要用的。” 王寅也说:“圣公英雄一世,又能怎样。能推翻宋廷吗?我等就是能够借兵回去,恐怕也来不及而来。杭州现在多半是失陷了。” 庞万春也道:“我们也不是没有跟夏国皇帝借兵,他就是不借,我等又能怎样?” 石宝道:“能否把我引荐给夏国皇帝,我来说服他出兵。” 王寅道:“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使臣了,只是一个小小工头如何能够见到皇帝。” 石宝听了一时也无法,随即说道:“夏国的万寿节正好跟我们大宋的端午节在同一天,今天难得买了几个粽子,你我兄弟分而食之,以解乡愁。” 庞万春、王寅见石宝不提借兵的事情了,于是开始分吃粽子。石宝吃了一口粽子,觉得这个东西太难吃了,不由的皱起眉头,道:“这里的粽子怎么这么难吃?” 庞万春笑道:“这里是夏国,能吃到这些东西就不错了。” 石宝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那堆食盒道:“这个是给皇帝用的吗?” 王寅道:“当然了,如今的大夏皇帝非常喜欢汉家器物,这个食盒是皇宫的御膳房定做的,3天后皇帝在兴庆府外射猎游乐,这些食盒就是给皇帝装御膳用的。” 石宝问道:“你们跟御膳房的官员们熟悉吗?” 王寅、庞万春被石宝的话吓了一跳,齐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石宝指着这个粽子道:“我就用这个粽子借兵。” 五月端午也是西夏的万寿节,兴庆府外异常的热闹。草原之上万马奔腾,百姓欢悦,摔跤、赛马、射箭各种活动应有尽有,显神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李乾顺看到自己治理下的国家国力日益强盛心中非常自豪,但是他也有遗憾,就是虽然在国内称皇帝,但是在面对两大强邻宋和辽的时候都要成为国王。这个国王的称呼在中原文化圈中是比皇帝低一等的。六年前横龙川一场大败,让西夏国的军力元气大伤。但是跟宋朝议和后,宋朝还是乖乖的把岁币送过来了,虽然宋朝管给西夏的岁币叫做赏赐,但是也只是赢了面子而已。夏国打了败仗却得到了实惠。这件事情让李乾顺十分看不起宋国,经过六年的卧薪尝胆,军力已经恢复了,因此李乾顺已经有了伐宋的心意。国家虽然强盛,但是李乾顺也明白,辽国他是惹不起的。 前一段时间宋国来了2个使者,说是什么永乐王朝的使者,要来借兵伐宋。李乾顺其实心动了一下,不过他真的不了解宋国版图里怎么又出现了一个永乐朝廷。他判断也就是一帮土匪自娱自乐而已。不过他也没有怠慢,而实派出了细作道宋国境内打探消息,就在万寿节的之前,派出去的作探已经回来了,带回来了很多宋朝的消息。 综合这些消息,他得知宋朝已经发生了内乱,此时正是出兵的好时机。因此李乾顺觉得过了万寿节应该跟满朝的文武商量一下十分出兵的问题了。 这个万寿节还是非常热闹的,李乾顺看着骁勇战士表演,富足的百姓的笑容,也是兴致大起。他也射了几只弓箭,虽然没有中,但是还是引得一众文武大臣的一片赞美之声。 临近中午,李乾顺大宴群臣。李乾顺坐在草原上扎下的巨大的宫帐内大派酒宴,诸大臣分别落座。自有太监把提着食盒把烹饪好的美事摆在了众人的面前。其实西夏的美食真的是一般,这些年李乾顺大力推行汉制,食物也是逐渐的精致起来了。 这次大宴文武的菜品也是山中走兽云中大雁非常的丰盛,李乾顺看到自己桌子上摆设的各种食物中居然有一盘绿油油的菱形的东西,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就问身边的太监,道:“此为何物?” 太监也不敢乱说,急忙找来的御膳房的管带。御膳房的管带跪在李乾顺面前道:“启禀陛下,此乃汉家食物,名叫粽子,十分美味,请您品尝。” 自有太监伺候剥开了一个粽子,李乾顺一吃果然香糯可口。李乾顺一听大喜,问道:“此等美食何人所制,朕要好好赏赐于他。” 这个御膳房的管带已经收了王寅等人的贿赂,于是说道:“此乃永乐朝使臣所献。” 李乾顺想了一下,说道:“宣永乐朝的使臣觐见。” 王寅、石宝就在这个就在这个大帐周围等待,石宝听说西夏皇帝喜欢汉家事物,因此亲自做了粽子,只是希望能够赌一下让皇帝能够召见自己,然后凭借自己的口才说服李乾顺借给自己兵马。这次显然石宝赌对了。 王寅、石宝走进大帐对李乾顺行大礼参拜。李乾顺让他们“平身”后打量了他们两人一会,指着石宝道:“这个使者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石宝立刻施礼道:“陛下圣明,我乃永乐朝的护国军师石宝,三天前刚刚到达贵国。” 李乾顺问礼部侍郎萧合哒,道:“萧合哒,有这么回事吗?” 李乾顺的皇后原文梁氏,后来梁氏弄权,李乾顺请辽国出面剿灭了梁氏家族后才真正的掌握西夏大权。李乾顺掌握西夏大权后就为了表示对辽国的友好和顺从,取了辽国的辽成安公主耶律南仙,并且立了成安公主生儿子李仁爱为太子。萧合哒本是辽国大将,护送成安公主到了西夏。李乾顺一个是看中了萧合哒的才能,另外也是为了进一步讨好辽国,就把萧合哒留在了西夏为官。萧合哒也是官运亨通,一直做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他这个礼部侍郎就是主管对外国交往事宜的。 萧合哒愣一下,道:“这个微臣实在不知。” 石宝急忙解释,道:“臣在太湖遇到了水匪,官凭信件都丢失了所以没有道贵国礼部挂号觐见,还请陛下见谅。” 李乾顺看了看石宝,道:“这个粽子是你所制。” 石宝道:“正是。” 李乾顺道:“你们汉人有千里送鹅毛的说法,你不远千里到朕这里不会只是为我做一些粽子。” 石宝道:“启禀陛下,这大宋境内宝藏甚多,小小粽子能算得了什么?只要陛下愿意,外臣愿意以中原的财富相赠。” 李乾顺道:“好一个护国军师,真是有伶牙俐齿,只是用一个粽子就要骗我的兵马吗?欺我大夏无人吗?” 石宝道:“陛下明察,外臣非诈骗贵国,只是宋廷空虚,此时却是一举击溃宋国的大好时机。贵国与宋廷交战百余年了,互有胜负。难道陛下就不想建立不世之功勋,是大夏国成为天朝上国吗?” 西夏在辽国、宋国面前都不敢称皇帝,名义上是这两个国家的藩属国,这个也是西夏文武大臣心中的一块心病。石宝这么一说,李乾顺也沉默了。 这个时候晋王察哥不干了,察哥道:“陛下不要被这个妖人欺骗了。明明是这个所谓的永乐朝无法抵挡宋国的大军,现在向我们求救而已。第一拨使者没有成功,又派来一个骗子!” 七十三 石宝借兵(二) 石宝看了察哥一眼,并没有反驳,道:“这位大人所言极是,我永乐朝却是无法低档宋廷的大军。如果借不到贵国人马,我朝危矣。” 察哥听了哈哈大笑,道:“都说南人读书多,口尖牙利,擅长雄辩之术,我看也不过如此。让我问住了。” 石宝道:“我朝危矣,难道贵国安逸吗?” 李乾顺道:“此话怎讲。” 石宝道:“我永乐朝占据江南52州,有雄兵百万。可是宋廷也是80万禁军,100万厢军,特别是那个跟贵国交战甚多的西军,更是骁勇。如今宋廷调动了10万西军和其他禁军、厢军100多万跟我朝在江南厮杀。我朝渐渐不支了。陛下请想,宋廷派出百万大军南下,中原还剩多少人马。西军总共有多少人马,如今10万西军在江南,这陕西诸路岂不是只剩下空壳。如果陛下借给我5万人马,我将横扫陕西的秦凤路和永兴军路,此次之征战所劫掠的财富、人口都归陛下所有。未来我永乐朝年年进贡,向大夏称臣。宋廷所献岁币,我朝加倍供之!此乃天赐良机。若陛下不派兵,江南大战之后,宋廷至少会增加数十万虎狼之师。这些精兵要是提调到西北,只怕贵国危矣。” 李乾顺道:“先生所言有理,萧合哒先安排永乐朝使者到馆驿休息,不可怠慢了贵客。带朕跟群臣商量之后再给贵使回复。” 石宝、王寅走后,李乾顺对诸位文武大臣道:“大家都议议出兵的事情。” 诸大臣一听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李乾顺一直是一个英明皇帝,怎么今天如此轻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诸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也不敢说活。 李乾顺看着诸大臣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看见了太子李仁爱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于是问道:“太子有何见解。” 李仁爱急忙起身施礼道:“启禀父皇,这个永乐朝是什么政权,我等从未听说国。我看还是要查明真相要紧。毕竟兵者国之大事也,不可轻动。” 李乾顺见太子虽然只有12岁,却回答的中规中矩,他非常满意,道:“其他臣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察哥道:“就算那个什么永乐朝的军师说的是真的,我们何必把兵借给他们,这些财富、人口我们自己去取也就是了。中原的江山让他们永乐朝去做,不如陛下登基一统天下。” 李乾顺道:“太子和晋王所奏甚合朕意。朕这些年来励精图治,一心要抱当年横龙川之耻。如今我国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正好用兵。” 诸几个大臣见李乾顺轻信石宝所言,有些着急,赶忙出班阻拦。他们还没说话,就让李乾顺给拦住,他道:“各位臣工要说什么,朕已经知晓。尔等不知,自从王寅等人来到我大夏借兵,我就排出细作去宋国境内打探。如今得到的消息是西军确实大举南征,陕西各路留下的西军不足3万分别驻守在各地,可谓十分空虚。现在就是千载难逢的出兵机会!” 诸大臣听了李乾顺的话后,都切切私语起来了。 晋王察哥道:“陛下圣明。不过既然如此,我还是希望咱们独立出兵,不必理会王寅、石宝等人。” 李乾顺道:“爱卿可知辽国太宗皇帝耶律德光之故而?” 当年辽太宗耶律德光借口中原的后晋皇帝石重贵不肯上表称臣,率领辽国铁骑占领东京汴梁。耶律德光也一度在中原称皇帝,但是后来中原百姓奋起反击,辽国的契丹铁骑虽然晓勇,但是终不敌中原百姓万众一心、人多势众。后来无法,耶律德光在中原无法立足,率军北归,后来在河北栾城驾崩。他的死因辽国史官也是讳莫如深,耶律德光死的时候仅仅46岁,就突然暴病身亡,这百余年来也成了一桩谜案。诸大臣都知道这件事情,听了李乾顺说了这件事后都沉默不语了。 李乾顺道:“我国国力与大辽国比如何。” 察哥道:“自是不如。” 李乾顺道:“既然不如大辽国,那我们就不必觊觎中原。这次作战无非有三种结果,上者:我军攻占渭州、京兆等地,将跟我大夏作战多年的西军连根拔起,立永乐政权为傀儡,让他们想我们进贡称臣。中者:未能立永乐政权为傀儡,席卷汉地财富而归,再次上表宋国说明我们受妖人蛊惑发兵,宋国必然顾及脸面恢复给我大夏的岁币。下者:西军从江南归来,与我军大战。西军在江南与百万永乐政权军队交战,必然是疲惫之师,我军养精蓄锐6年,这次正好与西军见一下高低输赢,以报当年横龙川之仇!无论上、中、下那种结果,我大夏都可以收复陇右之地,获得大笔财富。” 诸大臣听闻李乾顺的分析,齐声称赞道:“我主圣明!” 李乾顺道:“六年前我大夏国出动3万军队与西军5万人马会猎于横龙川,这次朕要以以虎博兔、泰山压顶之势起兵5万,兵发宋国!” 随即李乾顺任命晋王察哥为元帅、李良辅为先锋、潇合哒为参军带兵出征。对外宣传借给永乐政权10万人马,并且任命石宝为军师,王寅、庞万春为大将一并出征。 西夏国虽然已经汉化了不少,但是还是保留着很多草原民族的特点,比如军队还是以骑兵为主,集结速度也远快于宋军。李乾顺由于早就有东征之意,因此在万寿节之前就开始集结部队了。所以下旨后不到10天5万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了!西夏国人口不过百万,这次集结已经是起了西夏的倾国之兵了。 石宝看到西夏的军队军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江南跟西军打过交道,秀州一站西军只是几千骑兵就冲乱了方七佛和他带领的20万人马。当时西军的骑兵,特别那几百个铁甲骑兵,让他印象深刻。可是这次西夏军队集结点5万大军中,骑兵就有了3万,西夏骑兵中胡汉各族士兵都有,盔甲兵刃可能没有西军骑兵整齐,但是那股子彪悍气质远超西军。而且这些骑兵中带着弓箭的就有3千人之众,这些都是宋军极少的马弓手!西军中铁甲骑兵只有1千人,其中南征的只有500人,就给起义军带来了灾难般的毁灭。这次西夏3万骑兵中全身铁甲的铁鹞子就有8千多人!整个宋军中,能够使用神臂弓的士兵都是要精挑细选出孔武有力的士兵才能担任,所以人数并不多。但是西夏2万步兵中背着类似神臂弓的夏弩至少有2000多人,背着普通弓箭的士兵就不计其数。要是说这是军队的缺点就是服装不够整齐,队列有些散乱。但是总体来看那是要强过起义军百倍的军队,石宝第一次看到如此强悍的军队,不由得惊呆了。他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西军能够跟这样的军队抗衡百年之久! 察哥看着被惊得目瞪口呆的石宝道:“石军师,我大夏的军队的军威如何呀?” 石宝道:“天下至强之军!” 察哥统领大军向大宋境内出发,石宝原以为是自己借的兵马,而且他也有军师的名头,军队相关事宜总得有些参考一下自己的意见。没想到西夏的将领对石宝等3个人都是爱答不理的,军队的进军路线也根本不跟他们交待。其实西夏军队没有必要跟石宝等人交待,西夏军和西军打了100多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西夏军队每次出征的路线都是固定的,根本就无需商议。察哥大军一出西夏边境,直奔秦州扑了过来。 西军跟没就没想到西夏均会夏季出兵,主力又在江南,因此一开始就手忙脚乱起来。秦州府的黄铎堡是每次都是西夏和西军交战的主力战场,这个黄铎堡西军的最精锐的怀德军的驻地,可是这次怀德军全军南征,留在黄铎堡守军面对5万大军不敢交战,直接弃了城堡退往了秦州。秦州守将是折尊道,这个折尊道是折可求侄子,只是岁数跟折可求差不多。本来也是个能征惯战的大将。可是现象西军主力不在,自己手里虽然有500铁甲连环马但是西夏军队却有8千多铁鹞子。而且这次西夏兵马号称10万,铁鹞子3万。折尊道怎么也不敢出城与西夏军队会战。 折家军队本来就是不善于守城的部队,面对西夏的大举进攻秦州只是守了几天,在这几天折尊道还是把西夏大举进攻的消息及时送了出去。西军驻守在各地的兵马自动放弃了守护城池向渭州、京兆、延安、环洲、庆州等地集结。折尊道感觉很难在在守住秦州了,于是放弃秦州,突围向渭州而去。 折尊道是走了,但是秦州的百姓确实是收到了刀兵之祸,损失惨重。西夏军则是士气高涨,他们已经跟西军交战百年,从来就没有想到能够这么轻松得到了秦州重镇。打下秦州后再向哪个方向进军,西夏军中产生了分歧。 原本他们以为在秦州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只是打了几天。得到了秦州后,以石宝的意思是尽快攻打渭州,因为渭州是西军家属的所在地。如果拿下了渭州,可以以西军家眷为人质,西军行动必然遭到掣肘。石宝的意见潇合哒也是统一的,但是潇合哒跟西夏军将领都看不起石宝等人,所以潇合哒就没有支持石宝。察哥和李良辅都想尽快消灭西军的在陕西两路的有生力量,现在西军把守的各镇中只有种师中在延安府有万余士兵,如果攻下延安府消灭西军的有生力量,那么陕西各路就可以任由西夏军驰骋了。 察哥是西夏军的主帅,所以他决定让庞万春带领西夏军中一部分汉军守住秦州,自己带领大军直奔延安府而去。 七十四 延安攻防(一) 察哥带领大军直奔延安府而来,可吓坏了种师中。种师道带领西军主力南下,如今整个陕西的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只有不到3万人,可谓十分空虚。好在种师道在南征之前有命令,让各家人马安守城池不可贪战。又命令高怀远用游击之法袭击西夏军的粮道,减缓他们的攻势。 种师中于是命令附近州县的居民官兵暂时迁入延安府,同时给高怀远下令让他便宜行事,只要阻挡西夏军进攻速度就好。高怀远的本来有1万人马,其中有骑兵8千,南征的时候西军四大家只有高怀远的主力没有大规模的调动,只是有小部分骑兵跟着南下了。可是高怀远也知道自己几千骑兵是种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如果现在跟西夏的主力硬拼只怕会让西夏的铁鹞子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没有办法,把自己的骑兵主力分成了三个部分,一部分协助守护渭州,一部分作为游击骚扰粮道,自己带领3000主力直奔延安府。 西夏军的部队的行动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点,他们早于高怀远到达了延安府。种师中登上城楼看着秘密麻麻的西夏军队不住暗暗叫苦。不过让他欣慰的是魏定国的火器局不但造出了很多轰天雷、一窝蜂、突火枪等火器,而且有造出了3门碗口铳,这些火器本来是要送到江南的,好在还没有运走,这次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种世仁(名溪,字世仁)是种家老大,也是种家为数不多的文官。种世仁现任就是延安的知府,如今延安府被围,种世仁也没有办法除了组织城内的精壮百姓支援城头防御,自己也跟着种师中上了城墙。 种师中看着种世仁上城了,就说:“世仁,你是文官,赶快下城,组织好百姓搬运火器、箭矢支援城头即可。” 种世仁一脚踢开了一个盛放突火枪的箱子,取出一只突火枪放到了枪架上,道:“叔父,我也是种家儿郎,您就让我打上一仗。” 种师中看了一眼种世仁点了点头,随即有对魏定国道:“魏管带,这神机营不在,这次火器的使用可就看你了。” 魏定国道:“将军放心,我已经紧急教受了使用方法了。等一会大家跟着我操作即可。” 此时察哥、李良辅等人已经在城下列开了阵势,西夏军队开始骂阵,要西军出城野战。西军其实也是喜欢野战,不喜攻防的军队。但是现在两军实力悬殊,西军根本无法出城。 察哥见状哈哈笑道:“这些南蛮子也害怕了。” 李良辅道:“我率领儿郎们冲击一下,夺下延安府。” 石宝此时急忙阻止道:“西军火器犀利,万万不可大意。” 李良辅嘲笑道:“什么火器,老子怎么不知道。秦州不也是让我们拿下来了吗?” 石宝无语。李良辅是西夏军中第一悍将,他和当年战死在横龙川的咩保吴良是挚友,这出征他憋了一口气,要给咩保吴良报仇。 西夏军攻城匆忙来不及打造攻城器械,这些西夏士兵扛着长梯举着盾牌,蜂拥而上。在城头上的种师中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看着魏定国。魏定国关心的都是火器的性能,似乎对即将攻城的西夏军并没有放在心上。 延安府跟大多数的西北的城池一样,是属于土夯的城墙,城墙外也没有护城河,只是有一条干涸的壕沟,由于是夏天壕沟的低洼处积了只是积了几滩污水而已,根本无法奇道护城河的作用。就在西夏的前锋到达护城壕沟的时候,魏定国突然大叫了一声:“点火。” 随着魏定国的命令,数百箱一窝蜂一起被点着了。霎那间延安城头万箭齐发,西夏军那里见过这个,一时间给射了个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李良辅被这个突然袭来的火箭吓了一跳,好在他用大盾牌互助了身体。周围是士兵有躲闪不及的,被射翻了好几个。这个当头一棒要是其他军队可能就会乱成一锅粥了,但是西夏军队还是凶悍不畏死的。他们的祖先在草原上游牧的时候是以战死为荣,病死为耻的。现在的西夏军还多少保持了一些祖先的骁勇。经过对短暂的混乱后,西夏军队的弩手纷纷取下夏弩跟城上对射起来。 西夏军队的弩箭属于强弩的一种,宋军的引以为傲的神臂弓实际上就是再夏弩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西夏军弩箭往城上射的时候,魏定国正在观察第一轮打击的效果,没有下达下一步的命令。西军操作一窝蜂的战士毕竟不是神机营的,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打完第一轮后没有及时的更换火起或者躲避攻击,结果西夏军队的弩箭就飞过来了。没有做好遮挡的西军将士惨叫连连,就连魏定国的头顶上也中了一箭帽子给射飞了。 种师中一看这个魏定国没有继续下命令,心中暗骂了一句:废物。于是他高声叫道:“弓箭手放箭,换一窝蜂!”西军将士开始手忙脚乱的还击。 魏定国这回没有管一窝蜂,而直接跑到了3门碗口铳的旁边。他调整了半天角度,然后组织装药装弹,似乎城头上飞来飞去的箭矢跟他无关。弄了半天,魏定国道:“点火。”3门碗口铳同时喷出了火舌,3颗8斤重的铁丸轰的从延安府的城墙飞了出去。这个是记录历史的一刻,后人把这一刻称为世界热兵器用于战争的开始。 3颗炮弹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砸向了西夏军,西夏军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是何物,其中两颗炮弹将两个士兵砸成了肉泥,另外一发炮弹没有打中敌人,但是落在地上的时候跳了起来,结果这颗炮弹造成了更大的伤害,跳起来的炮弹在敌军中划出了一跳不规则的线路,在这个线路上的士兵都遭了殃,至少有七八个士兵被这颗“跳弹”所伤。 不过西军只有3门碗口铳,数量太少了,在千军万马中发挥的作用有限。这些火器虽然是领先这个时代的武器,但是真的不是战场上起决定性因素。西夏军凭着弓弩的掩护和士兵的悍勇,还是冲到了城墙地下。 随着西夏军一架架长梯勾上了延安府的城墙,蚁附攻城开始了。不过让西夏士兵没有想到的是,西军守城不但有滚木雷石、火油罐,还有轰天雷和突火枪。西军将一颗颗轰天雷点燃往下扔,延安城墙下爆炸声连城了片。 种世仁此时双手直哆嗦,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这是后有一个西夏士兵突然从他面前窜上城头,这是他点燃了突火枪。种世仁面对着这个士兵不过几步远,种世仁手中的突火枪响了,只听轰的一声,那个西夏军士兵被轰下了城墙,种世仁也让突火枪震得坐在了地上。 由于西军使用火器也不熟练,很多士兵放完一次突火枪后根本就没有人给递上下一根突火枪,所以跟一窝蜂差不多,没有形成火器的连续射击。好在西军的弓箭手也不少,再加上西军也是比较悍勇的,火器无法发射了,他们就抽出刀枪与西夏军展开了肉搏。虽然西夏军人多势众,但是附蚁攻城本身就是一件难事,再加上西军的火器相助,西夏军的第一次进攻最终还是被打下去了。 种师中坐在城头上,对着王进、种世仁、魏定国等人道:“没想到这些党项蛮子比六年前还要悍勇。” 王进也道:“外面的党项蛮子足足有5、6万人,只怕这是起了倾国的兵马。如今我延安府兵微将寡,如何抵挡。” 种师中道:“如今西夏兵马还没有打造攻城武器,如果打造完成,延安府危矣。如今只能是派人搬兵,早解决延安府之困。” 此刻大家都明白,如今西军中能够去搬兵的只有王进了。于是王进道:“末将愿意去搬兵。” 种师中于是写了几封书信,信中简单的介绍了一些延安府的情况。种师中对王进道:“一会找机会,你趁乱冲出去。到京兆府去搬兵。但是我觉得京兆府的厢军来了也起不到作用。你把信件交给京兆府留守张子凡大人,然后直接去江南见我家兄,让他尽快回兵。另外如果遇见高怀远让他不要来救延安府,带着骑兵绕过西夏军的要塞军司,直奔西凉府。如今西夏起倾国之兵,国内必然空虚,此乃围魏救赵之计。还有如果延安府守不住,我就带兵退守渭州,届时,你务必让家兄带兵救援渭州!” 王进道:“末将明白,只等机会突围送信。” 魏定国突然道:“大人,下官到有一计,也许能够改变战局。” 种师中道:“讲!” 魏定国指着敌军帅旗道:“大人请看,敌人的不识我碗口铳的射程,他们的主帅所在的就在我们的碗口铳射程内。我可以3架碗口铳对准那里,一起发射,也许可以击伤敌酋。” 北宋和辽国在澶渊之盟的时候,在澶州发生激战。当时辽国元帅潇达凛被宋军的三弓床弩远程射死。当然这里巧合的成分多一些,因为三弓床弩的准确性是非常差的。但是自此以后,双方的主帅都在远离战场的地方指挥,以免受到远程攻击。这次察哥其实已经站得很远了,但是他不知道这个碗口铳的最大射程能有数里之远。 种师中一听来了兴趣,道:“这个到可以试上一试。” 魏定国于是把3门碗口铳都调整到了察哥坐在的方向,这个方向很好找,就是帅旗方向。魏定国调正碗口铳的时候。察哥正在和李良辅等人商量攻城的事宜呢。 察哥问石宝道:“西军发射都是什么玩意。” 石宝道:“我在湖州攻打宋军大寨的时候,见到过西军使用这些东西守城,很是厉害。这些火器叫一窝蜂、轰天雷。只不过延安府的火器更多而已。” 李良辅道:“可有破解的办法。” 石宝道:“也只有等下雨了。” 潇合哒道:“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石宝道:“这么蚁附攻城只怕是徒伤性命,不如打造攻城器械,然后再攻。” 西夏的手工业其实是很发达的,比如夏弩、还有铁鹞子身上穿的铠甲,都是在那个时代领写的产物。西夏军之打造的云梯、攻城车、投石机等器械并不比宋军的差。在秦州的时候他们就做了一些这种攻城器械,结果是还没投入使用折遵道就弃城逃往渭州了。但是这些攻城器械非常笨重,行军时是不会携带的,因此现在只能另行打造。 察哥道:“如此说来只有暂停几日攻城了?” 李良辅道:“不如让我在领兵攻打一次,我多带些人马攻城,也许可以一战成功。” 正在几个人商量攻城对策的时候,魏定国已经把城头上的3架碗口铳调整好了。火药装了适合的药量,这次3门碗口铳用的都是“链弹”,就是将两个4斤重的铁球中间用细链链接起来一种弹药。 随着魏定国一声令下,延安府城墙上传出了3声炮响,3枚链弹打着螺旋想察哥的帅旗方向飞了过去。 七十五 延安攻防(二) 魏定国发射的3发炮弹并不准确,其中1发炮弹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另外一发在察哥帅旗前几十丈的距离落地了,这个链弹还是伤了十几个士兵。第三发炮弹还是不错的,直奔察哥的帅旗飞了过去。察哥等人正在商量攻城的事宜,突然一道“黑影”飞了过来。察哥不知道是何物,这个链弹直接从几个人的头顶飞了过去,直接砸到了掌旗官身上。链弹将掌旗官连人带马、带帅旗绞成了碎片! 察哥等人吓一跳,急忙跳起来查看情况,当他看见自己的掌旗官的惨状后心惊肉跳,如果这个链弹要是在偏几丈,自己和石宝等人就一起报销了。察哥用颤抖声音问石宝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石宝道:“我也没见过。不过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还是往后退一退为好。” 众人慌忙的往后退却,可是他们忘了把帅旗立起来了。其实也没有办法立了,帅旗都被打烂了。西夏军队也不知什么情况,这时候种师中指挥着西军在城墙上大声齐喊道:“西夏主帅死了,西夏主帅死了……”西夏军听到西军的叫喊,并且看见自己主帅的大旗倒了后,并没有立刻竖起来。因此也就有些慌了神,一时间西夏军中躁动不安,有些混乱的迹象出现。 种师中在城头之上看的真切,只是手中缺少骑兵,如果这时候有哪怕只有1000骑兵呢,冲出去都能取得不错的战果。正在他遗憾的时候,突然西夏军大阵后面一阵大乱,一只骑兵从西夏军背后杀了过来。种师中仔细一看旗号,是高怀远的骑兵。 高怀远分兵后,带领着最精锐的3000骑兵来救延安府。也许是西夏军过于托大了,他们自从攻下秦州后势如破竹,没有遇见像样的阻挡,更没有注意到高怀远的存在。因此在围住延安府的时候周围跟没就没有放出探马。高怀远的骑兵大部队已经离西夏军很近了,西夏军队竟然就没有发现。 高怀远带领部队在西夏军的后方只是等待时机给他们重重一击,他仔细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当他发现西军主帅的大旗倒了的是时候,意识到机会来了。他立刻给部将高宠下命令道:“冲,进延安府。” 高宠是高怀远手下的大将,也是高宠的远房侄子。他的父亲在跟西夏的作战中去世,他本人12岁就跟随西军参加了横龙川战役。横龙川战役后,种师道将西军的骑兵大部分都划归给了高怀远。高宠志向是加入怀德军,但是怀德军的骑兵只有2000人,自然都是精挑细选的士兵,自己岁数太小了,无奈跟随着高怀远到了陇右。 这些年高怀远也是非常器重自己的这个侄子,再加上高宠也也很争气,如今仅仅18岁的一员小将已经成为了高怀远麾下的第一虎将了。高宠作战时候,使用的是双刀。使用这种武器要求对马控制需要非常的出色,因为使用双刀作战的时候,手就不能在控制马的缰绳了,战马的控制完全靠两腿的力量。 高宠把马登拉的很长,几乎是在马上站立。双手平举双刀,一马当先就冲入了敌阵。西夏军万万没有想到身后能够出现这么一直骑兵,再加上帅旗倒了,一时间阵型大乱。种师中在城头看的真切,大喜道:“擂鼓助威,集中全体骑兵跟我冲出去,接应高怀远!”接着对魏定国道:“用碗口铳轰出一条路来,迎接高怀远进城。” 接着种师中随即将城中的200多骑兵都组织了起来,杀出城来。在出城的时候,他悄悄的对王进说道:“王师傅,你要趁乱冲出去送信。” 察哥见自己的大阵乱了起来也是有些发慌。这时候石宝喊道:“把我的大旗摇动起来。”接着对察哥道:“晋王殿下,赶快用你的大令弹牙各营,万万不可乱起来!然后鸣金退兵,这个仗不能这么打了。” 察哥也缓过神来了,急忙命令自己的几个亲兵和旗牌官道:“你们几个,拿着孤王的令箭传令各营,兵退40里,到野狼谷集合。”察哥的几名亲兵和旗牌官拿着令牌飞马四散而去。此时一个西夏军的大汉举着石宝的大旗开始摇动起来。 毕竟这次出兵名义上是石宝借的兵,石宝才是行军的主帅,混乱的西夏军队见到石宝的大旗又开始摇动了,证明起码中军没有太大问题,军队也就稳定下来了。 高宠挥舞着双刀猛砍猛杀,从西夏军军阵中闯出了一条“血胡同”。开始还是冲杀十分的顺利,西夏军队有了崩溃的迹象。但是后来周边西夏军好像不怎么慌了,一层层的骑兵开始包围过来了,尤其是那些铁鹞子也有不少向这只骑兵部队围堵过来。 高怀远见骑兵冲击的速度减慢非常着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骑兵失去速度的优势就要陷入西夏军数万人的重围之中,那样的话自己的部队就要落入下风,毕竟西夏军的铁鹞子可是不好惹的。 高怀远指挥的骑兵拼命的向前冲,前面高宠已经撞上了前来阻挡的铁鹞子了。面对浑身铁甲的西夏骑兵高宠毫无惧色,他左手刀架开铁鹞子砍过来的刀,右手刀狠狠的砍在敌军的左肋上。要是一般的时候敌军就被砍下马去非死即伤了。可是铁鹞子浑身铁甲,高宠的刀只是在他身上划出了一道火星子。 真正的骑兵大战,所谓两马盘桓几十个回合是不存在的,双方见面只是一下,然后错过马去就各自寻找下一个对手。高宠发现面前的铁鹞子越来越多了,但是他也发现了窍门,尽量攻击铁鹞子的马腿、脖子、眼睛等地方,而且多用刀刺,不用刀砍效果好的多,战斗了一会儿,高宠也刺倒了好几个铁鹞子。高宠是晓勇善战,但是高怀远的骑兵并不是各个都是高手,跟铁鹞子作战还是落在的下风。 西军的骑兵部队被拉的越来越长了,有点要被西夏军斩断的意思了。高宠一马当先冲出了西夏军包围,眼看就到了延安城下了。他环顾四周只有几百个人跟随他冲了出来,包括高怀远在内的大部分人马都被围到了西夏军的大阵里! 高宠大惊失色,这时候种师中带着200多骑兵到了。种师中和高宠合兵一处再次杀入镇中,这次王进当起了开路先锋。王进是西军总教习,虽然年近5旬了但是武勇不减当年。骑兵作战多数用马刀,只有膂力过人的骑兵采用棍、锤、鞭、锏等武器。王进在马上就用一条铁棍,铁鹞子的铁甲不惧刀劈箭射,但是无法抵挡王进的铁棍。 王进冲在最前面一棍子就打翻了一个铁鹞子,带着种师中和高宠又冲进了大阵与高怀远会和。高怀远正在指挥部下左突右冲之际,见有一队人马杀了进来。高怀远仔细一看是种师中带着高宠又回来了。 高怀远大惊道:“老将军怎可轻易犯险。” 种师中道:“快跟老夫杀出去。” 种师中话音未落,只听城头之上炮声有一次响了起来。3门碗口铳又一次发出了炮弹。三发炮弹虽然准头都不怎么样,但是还是在西夏军的骑兵中造成了混乱。这个铁疙瘩要是打在人的人上,再坚硬的盔甲也挡不住。尤其是打在地上挑起来带来的二次伤害更是厉害。 种师中一直炮弹落地的地方,道:“就往那里冲!” 高怀远的骑兵本来就是以种家的骑兵问基础组建的,所以种师中下命令自然无人反抗,种师中带着骑兵就像炮弹落地的地方冲了过去。 3发炮弹落下的这次实际上只是打死了2个骑兵,其中一个是铁鹞子。但是一颗跳弹直接把一匹马的一只后腿打得稀烂。这两个士兵当即死了倒是没有什么,毕竟战争,死人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那匹被跳弹打伤的马发出凄厉的惨叫却让西夏军将士心惊胆寒。 西军就是趁着这些士兵发呆的时候,冲了过来,一下子将这里西夏军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正在此时察哥的旗牌官举着察哥的大令飞马跑了过来,通知各营撤退到野狼谷再行集结。种师中、高怀远等人这才带领这骑兵趁机冲了出去,回到了延安府。 察哥等人将兵马在野狼谷驻扎了下来,野狼谷是是通往西夏国洪州府的交通要到,而且是一大片平原也有利于骑兵作战。 察哥看着士兵收集来的碗口铳发射住来的炮弹,越看越心惊,他问石宝道:“你号称跟西军作战多时,可曾见过这个东西。” 石宝道:“那种师道自称得到了九天玄女的指点,制造了很多犀利的火器。但是这个东西却没有见过,显然刚刚造出来不久。” 萧合哒忧虑道:“今天我仔细观看,西军好像只有3台发射这个铁弹的装备,如果真要是他们造成了几百台这个东西,我看这个仗也就不用打了。到时候不是考虑我们能否报横龙川之仇的问题,而是我们大夏国如何生存的问题。” 察哥道:“我们轻松的夺取了秦州等诸多州县,都没有遇见这个武器,石宝也在江南没有见过这个东西,说明这个武器还只有延安府有。如果我们打破了延安府,抓住制造这个东西的工匠,我大夏军队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萧合哒道:“只是西军又来了援军,只怕延安府一时难以攻克!” 察哥道:“不如咱们分兵,我率领主力攻打延安府。李良辅带领偏师去攻打其他州县劫掠财物。如果延安久攻不克,我等也不能白来中原一番。” 李良辅道:“如此甚好,这次虽然打下了秦州但是所获财物甚少,我明日带兵直奔渭州,听说西军家眷财物都在那里。” 察哥却摇了摇头:“西军家眷在那里,说不定西军防守更严。你率领兵马劫掠为主,切不可恋战。我看你率领人名沿路劫掠,直至京兆府。京兆府没有西军,那里的厢军战力不值得一提,京兆府又是宋国西北第一城,财富更胜渭州。” 李良辅道:“晋王妙计。” 察哥有对萧合哒道:“你明天开始督促士兵建造攻城设备,云梯、攻城车、投石机越多越好,等这些器械造好后我等再行攻城。在此之前先把延安府围起来再说。” 七十六 王进搬兵 王进冲出重围,快马加鞭一路南下直奔京兆府。到了京兆府碰见了栓子,栓子已经把苦力门都集中在了京兆。甚至有一部分运到了渭州的,也给运了回来。京兆府和渭州相隔不到百里,栓子觉得苦力营就是一刻火药桶,如果西夏大军到了很有可能出先暴乱。真的要是出现暴乱的情况,宁可在京兆府暴乱,也不要影响道渭州! 京兆府的厢军只剩下几千人,大部分人都去了江南。现在这些厢军归京兆府尹张子凡统帅。张子凡是个文官,平时京兆府的大小事宜都归陕西宣抚司管,陕西宣抚司的“一把手”也就就是陕西宣抚使就是由童贯兼任。童贯不在京兆的时候,他的义子童川就主持宣抚司的大小事务。虽然童川身上没有官职,但是童贯在宣抚司留下的大小官员还是能够各负其责的,因此平时京兆府的事情他根本管不着。 这个张子凡平时也乐得清闲,这回童贯南征,宣抚司的大小官员全都南下了,所以京兆府的大小事务都归了张子凡管辖。宋朝并不是所有州府都设府尹的,最初只是东京汴梁府、西京洛阳府、北京大名府和南京应天府设立府尹。后来童贯率领西军开辟陇右地区后,京兆府地位就十分重要了,于是京兆府也设置了府尹,并且原本要派一位亲王坐镇。但是没有宗室亲王愿意来这个苦寒之地的西北,也没人敢于管理如狼似虎的西军。所以朝廷无法,又设立了陕西宣慰司,还是让童贯继续管理西军。 童贯南征后,京兆府主要就是两项任务,一个就是给南征的军队准备粮草,另一个就是处理京兆府的民政诸事。张子凡开始手忙脚乱了一段时间后,慢慢的适应了,一切刚刚走上正轨,没想到西夏军大举东侵。他根本就不知兵事,无法只能向东京发高级文书,并且请渭州的兵马前来救援。 东京路途遥远,自然不是短时间能够回信的。渭州虽然近,但是那是西军的大本营,现在是自身难保。何况西军想来只是听东京枢密院或者陕西宣慰司的提调,也就是说平时只听童贯的,这个京兆府的文书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所以也没有派兵前来。张子凡没有救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还多亏了衙役班头李德标的提醒,想起了西军的商队多住扎在京兆,商队的护卫很多,也许可以为防守京兆府出些力。这个李德标也是出身西军,只不过岁数大了,依靠的一些战功退役后在京兆做衙役,后来逐步升到了班头。 京兆府的商队分成几类,第一类就是西军各家直属的商队,比如种世义就直接管理商队,第二类就是陕西宣慰司管理的商队,比如童川管理的商队,这两类商队都是典型的“官商”。第三类就是跟西军合作的商队,对应于“官商”这类商队就是“民商”了。这类商队有大有小,现在京兆府最大的这类商队的代表就是辛宗义也就是那个让种师道斩了了辛兴宗的叔叔,当然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侄子已经被种师道斩杀在了杭州。另外一个特殊的商人就杨栓子,栓子算是介于“官商”和“民商”之间的商人了,但是要是说起商队的规模,他的商队可是京兆府里首屈一指的。西军商会的会长并不是种世义,而是这个栓子。 张子凡在李德标的带领下,来到了西军商会的衙行。王进已经到了京兆府的西军商队的衙行了,西军商队的衙行里现在各路商人已经得知延安府的情况。面对来势汹汹的西夏军队,这些人也在商量对策。王进请栓子派人通知渭州西军,把延安府的情况告之渭州。大家都明白渭州在西军中的地位时最重要的,自然不能派兵去就延安了。因此王进想去找京兆府尹张子凡,请张子凡派出兵马救援延安府。就在此时有衙行的伙计报告府尹张子凡亲自拜访。 张子凡现在已经是京兆府最高的官员了,这时候能够亲自拜访这些商人,看来他也是真的着急了。众人一起将张子凡迎接了进来。 王进是西军的将军,自然先拜见张子凡。王进道:“府尹大人,如今延安府让数万西夏军马围住,还请大人尽快发救兵。”说罢,就把种师中写给京兆府的救急文书,递给了张子凡。 张子凡结果文书差点没哭出来,道:“王将军,列为相与,如今京兆府空虚别说派兵,就是京兆府也自身难保。正好王将军来了,您是西军的总教头,要不你暂时委屈一下暂时做京兆府的兵马督监,全面负责京兆的城防。” 王进也只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请张子凡派救兵,出身西军他从来就看不起其他厢军和禁军的,如今听张子凡这么一说,也就是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末将还是早去江南请小种经略相公尽快回师才是上策。”说完,抱拳就告辞。 张子凡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些西军丘八都是这么急的脾气,急忙阻拦道:“将军且慢,咱们从长计议!” 王进根本听不进去张子凡的话,而且京兆府也管不到他,因此还是告辞道:“如今军情紧急,还是早些告之小种经略相公才好。” 王进的话栓子深以为然,他道:“王师傅,我让手下杨志跟您一起南下。这个杨志为人处世机灵,你二位一同南下也有个照应。另外,王定六大人送给了我10几只信鸽,我立刻就把它们都放了,这些信鸽可以一日千里,咱们这里消息可以很快传到杭州。” 王进奇道:“何为信鸽?” 栓子道:“这次在江南五爷驯养的鸽子,类似西夏国的飞奴。” 王进道:“飞奴?可靠吗?” 栓子道:“所以还要王师傅和杨志迅速南下才好。我在给你二位多多配上几匹好马,二位快去快回。” 栓子送走了王进后,张子凡埋怨起栓子来了,道:“本来京兆府就是缺兵少将的,你还放走了王进,这如何守城。如果城破了,我的乌纱帽丢了时小事,你们的万贯家财可也就打了水漂了。” 栓子道:“大人,我等说到底也就是商人,这保家守城的还得是官兵。再说了王进是必然要走的,我让杨志跟着一起走,杨志也许能够引来救兵。要是王进自己走了,只怕西军回到陕西也是先救渭州。” 张子凡急得直跺脚,道:“那便如何是好?现在京兆的厢军不过500人,是万万守不住京兆府的。” 栓子是个聪明的人,他回道:“大人是想让我们的商队协助守城?” 张子凡道:“我说杨大掌柜,谁不知道您们西军的商队中很多护卫都是原来的西军,我要是能够守得住城,我还来这里作甚?还有你们押运过来了10多万苦力,据称这些苦力的营官都是西军,这些营官只怕也有1千多人。还请杨掌柜多多帮忙,请西军将士一起守城。” 栓子看了一眼辛宗义,问道:“辛掌柜看看可行否。” 辛宗义道:“我的商队的护卫还有不少镖师,这些镖师也有一些西军的退伍士兵,我可以组织它们帮忙上城墙杀敌。” 栓子又看了其他相与,问道:“各位掌柜的又如何见解?” 西军的各位掌柜的见目前在京兆府的最大的两个掌柜的都答应帮忙守城了,也都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栓子道:“如此甚好,那大家就报个数。”商会的掌柜的们都纷纷的报枢,一共凑了了千余名商队护卫。 张子凡道:“这1000千多人只怕也不够啊,那苦力营……” 栓子也想让苦力营营官们上城,但是苦力营的营官只怕也不会听他这个商人的。他现在只不过是一给锦衣卫百夫长,论级别再西军中也只是与营官相当。而且如果西军营官们都上城墙了,要是苦力营作乱那可就真是麻烦了。 栓子想了半天,已拍大腿道:“我去跟苦力营们商量,让苦力们轮流上城,每天上城1万人!如何。” 张子凡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果守住京兆府,我向朝廷给诸位请功。” 栓子道:“请不请功再说,我等商人只是重利,破了城我们也要遭殃。不过,大人这苦力营可不一样,他们很多都是亡命之徒,让他们守城必须要有重赏。还请大人大开府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张子凡倒吸了了一口凉气,“私开府库可是大罪呀。” “比丢城失地如何?”栓子问道。 “好!”张子凡下定了决心,道:“就依刘掌柜。” 王进和杨志并不知道张子凡和栓子商量守城的事情,二人骑着快马直奔江南而来。京兆到江南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碰上王定六派往西北的锦衣卫以及吴玠、吴麟弟兄,而是在半路上直接遇见了种师道的大部队。王进冲出延安府的时候,李良辅的部队还没有南下。李良辅带兵南下后也是一路烧杀抢掠,所以速度并不快。因此给王进的印象是西夏军队现在围攻延安府,并没有南下。 听了王进和杨志的报告,种师道觉得重点还是要守住渭州。如果延安府破了,种师中也会退往渭州,所以催动主力大军直奔渭州而去,只是给了林冲500骑兵够去支援京兆府。 杨志和林冲领着500骑兵日夜兼程赶往京兆府,古时候行军30里为一舍,军队一天至多走二舍,也就是60里,部队是不能够走三舍的,“有兵行百里不战自疲”的说法。这个行军的速度也有了“退避三舍”的成语。林冲带着骑兵倍道而行,也就是一天要走120里,日夜兼程,十余日便到了京兆府边界。 李良辅从延安府领了5000人马南下劫掠,一路之上的村、镇、州、县都倒了霉。来不及撤走的百姓让西夏军劫掠一空。西北虽然比起江南显得贫瘠,但是对于人烟稀少的西夏来说是非常富裕的。尤其是西夏对人口有着非常执着的渴求,他们在劫掠财物的同时也掳掠人口。虽然西夏军赚得盆满钵满,可是原本快速的骑兵队伍越来越臃肿,速度却降了下来。本来从延安府到京兆府一共600多里,这些骑兵带着裹胁的百姓却走了20多天。 到了后来李良辅也是觉得不对劲了,他有些后悔只顾眼前的小利,而忘了奇袭京兆府的大计。京兆府毕竟是西北各路里最富有的城市了。最终他让自己的副将带着百姓慢慢跟上来,他自己带着3000骑兵,先行够奔京兆府而来。 七十七 诈城 唐四五心惊胆战的站在了京兆府的城头上,他们苦力营是第一批上城的。乌鞘岭之战后他的地位提高了不少,西军也是很信任他。京兆府一共聚集了10多万苦力,合计将近300个营,每天抽20个营协助守城。而那些西军的营官3人抽一上城,每天上城都有500人之多,剩下的1千人营官留在营中弹压其他苦力,以免苦力作乱。唐四五的营头第一天就给抽到了,其实即使他管理营头抽不中的话,作为营官被抽上机率也是很大的。 上城之前每个人都发了以红签,下城后凭借的红签可以领500钱的赏赐。唐四五真的没把这个红签当回事,只是担心自己还能不能下得城去。唐四五偷眼看看周围的苦力营的士兵,表情跟自己差不多,那些西军出身的营官倒是神色自然。 正在唐四五忐忑不安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道:“来了,来了!”唐四五往远方望去,只见北方尘土飞扬,有大股的骑兵飞驰而来。秀州被俘的苦力门见到骑兵就腿肚子转筋,唐四五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站在唐四五身边的李德标一把扶住了唐四五,怒道:“你也是咱西军的营官?” 唐四五道:“大人,小的刚刚在江南加入西军的,如今不到两月!” 李德标“呸”了一声啐了一口浓痰,道:“我说的呢,你怕个球。那些党项蛮子都是骑兵,不会攻城。等会儿跟着老子学怎么杀人!” 唐四五见这么一共50多岁的衙役都训斥自己,心中有些惭愧,毕竟自己是现役的西军营官管带!这时候城墙上的西军军官已经开始训斥那些胆怯的苦力营的士兵了,唐四五于是也瞪起眼,一边在苦力的身后巡视,一边学着李德标的话对着苦力营苦力们骂道:“怕个球,党项蛮子都是骑兵,不会攻城,等会跟着老子学怎么杀人!” 要说杀人唐四五自从进了战俘营就没少杀人,苦力们都管他叫唐阎王,苦力门怕唐阎王更甚于其他正统的西军军官。唐四五口中的“党项蛮子”这些苦力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唐四五的凶狠他们是知道的,苦力们生怕唐四五不高兴,突然从身后一刀就把他们砍翻,于是都强打精神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唐四五骂了几遍之后,感觉自己的胆气也壮了,拎着大刀又走回到了李德标的身边,换了一副笑脸道:“等会儿打起来的时候,请大人多多关照。” 李德标看见唐四五那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就有些想发笑,他问道:“你小子学的倒是挺快,你叫什么名字。” 唐四五道:“小人唐四五,敢问大人名讳。” 李德标道:“甭说什么大人小人的,老子就是京兆府的衙役班头李德标,再西军中也干了小20年了。当年老子也是步弓手,操神臂弓跟西夏蛮子拼过命,立过功。小种经略相公的中军的王旗牌你知道不,当年那是老子的兵,以后你就叫我老哥。” 王旗牌是谁唐四五真的不知道,不过听得出来这个李德标也是西军的老兵,既然能够在西军中干20多年,别的本事他不知道,起码保命的本事肯定是不错的。于是他讨好的摸了一下李德标背着的神臂弓,笑道:“好好,请李老哥多多指教。” 正在唐四五跟李德标正在交谈的时候,李良辅带着3000骑兵已经到了京兆府的北城门下。李良辅到了城墙下,大声呵斥道:“城上的南蛮子听着,赶快开城门投降,饶尔等的性命,否则杀入城中,鸡犬不留。” 站在城头督战的张子凡看见这么多的骁勇的西夏骑兵,吓得浑身直哆嗦。急忙颤抖着问身边的栓子道:“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开城算了。” 栓子虽然害怕,但是走南闯北的他遇见过不少的山贼水匪,他知道如果开城别人的命也许能饶,但是向自己这样的大商人必定是第一批被诛杀的对象,西军在江南就是那么干的。西军在杭州抢的那1万多女眷现在就在京兆府,这些女眷有多少是富户巨贾的亲眷。要说开城门,可以预见的结果就是自己被杀头,家眷被凌辱。于是栓子急忙道:“大人不可,如果开城,党项蛮子要是杀起人来可是不长眼的,再说您府中的金银财宝、娇妻美妾他们能放过吗?” 西夏军从延安府南下走了20多天,他们的野蛮行径也都传到了张子凡的耳朵里了。这个张子凡一想也是那么回事,于是问道:“那如何回答他们。” 栓子道:“只要不开城门都可以。” 张子凡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墙,勉强露出了一个头道:“西夏将军听着,你要你们能够迅速离去,本官愿意以20贯金钱相赠。” 张子凡这个话一处,惹得西夏士兵哄堂大笑。城上的守军则是士气大落,脸上臊得都开始发烧。 李良辅心想:着宋国官员都是如此软弱,看来大宋财富就应该任我大夏取之。李良辅道:“南朝官员听着,迅速凑齐30万贯钱给我送出城来,我立刻退兵。” 张子凡一听大喜道:“好!好!一言为定,将军稍等我立刻凑钱。” 李良辅对自己旗牌官说道:“赶快传令,如果宋人将金钱送出来后,趁他们不注意立刻杀进城去。” 栓子也没想到,这个京兆府尹这么没有骨气,急忙阻拦道:“大人不可,这些党项蛮子毫无信任可将,不可轻信。若开城门送钱,他们杀进来如何计较。那些骑兵远道而来,没有攻城器械,就是打造这些器械也要十几日的时间,那时候杨志带着援兵就到了!” 张子凡呵斥道:“你一商贾怎知本府的退兵大计,毋庸置疑。10几日要是援兵不来又能怎样。反正府库里的钱与其赏给了苦力,不如打发这些蛮子。” 栓子道:“那也要防备敌军偷袭。” 张子凡一想也有些道理,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城下的将军你们远道而来想必俄了,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给你们送些酒肉如何。等尔等吃喝完毕,我们的30万贯钱就凑好了。” 李良辅一听道:“如此甚好,尽快送出来。” 张子凡马上吩咐道:“快准备3车酒肉送出去。” 不一会自有衙役将3车酒肉备好,李良辅眼见京兆府的大门缓缓打开,护城河的吊桥也放下来了,宋军士兵推着3车酒肉缓缓的向西夏军走了过来。 李良辅身边的旗牌官小声的道:“要不现在冲进城去?” 李良辅轻蔑的笑道:“南朝小儿在试探我们,如今瓮城的城门必然关闭。此刻冲击也是无用。尔等放心吃喝,等运钱的车辆出来再说。30万贯至少也要20、30辆车,那时候后车辆徐徐出来,前车出了城门,瓮城城门都关不上。到时候再冲锋。”旗牌官点头称“是”。 张子凡见西夏军在阵前大吃了起来,并没有进攻的意思。于是高兴的说道:“看,敌军没有攻城,快快准备金钱,赶紧把这些蛮子打发走。” 在城上的士兵看着西夏军在大吃大喝,还不断的向城头辱骂,反而激起了西军将士的愤怒。有好几个军官气的道张子凡处请战,要求趁着西夏军不备冲出城去与西夏军厮杀一番。 这首张子凡反而耍起了官威,道:“尔等匹夫安知本官的妙计,只管约束部下不要乱动即可,少不了尔等的赏钱!” 气的几个脾气暴躁的军官都要上去揍张子凡一顿,多亏了栓子左右说和才把风波平息下来。此时李良辅为了麻痹宋军,也为了让出城的车队排列的更长一些,使得宋军无法关闭瓮城的的城门,又提出了条件。 李良辅对着城头叫道:“南朝官员听着,尔等送来的酒肉太少,不够我门吃的,再送10车酒肉来,和装钱的车一并送过来” 张子凡听到此话不怒反喜,对着栓子道:“怎么样,那些蛮子果然是‘浅盘底’(就是没见识的意思)。”栓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祈求西夏军真的能得了钱财退兵而已。这时候栓子和张子凡都没有主意道,西夏军中稀稀拉拉的有几百士兵没有下马吃喝。 张子凡对着城下的西夏军道:“将军放心,我等一律照办。” 30万贯铜钱装了满满的30辆大车,再加上10车酒肉,40辆大车排成一字长蛇徐徐的从京兆府的北门鱼贯而出。李良辅坐在地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斜眼看着京兆府的吊桥。当吊桥放放稳,钱车吊桥还有几十步远的的时候。李良辅猛地把酒杯往地下一摔,道:“冲,抢城门!” 西夏军中那几百个没有吃喝的士兵,都是精锐的马弓手,他们早就等着李良辅的这个命令。听到这个命令后,他们立刻催马就直扑向京兆府的吊桥。走在最前面的赶车的士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冲在前面的西夏军给射翻了。当时运送铜钱和酒肉的大车就停下了,城墙内的大车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还在往城外赶车,导致城门口一片大乱。 栓子一看这个情况大吃一惊,连忙喊道:“扯吊桥,关城门!” 城门已经让大车还碴住了,根本关不上。好在城上的士兵开始摇动绞盘,刚刚放稳的吊桥一点点的抬起头啦了。西夏军的马弓手也不甚吃素的,抬起弓箭就像城头射去,几个转动吊桥的士兵立刻中箭从城头上摔了下来!西夏骑兵一拥而上,冲上吊桥直扑城门。 唐四五都惊呆了,没想到西夏就这么攻进城来了。这时候,李德标拿起了神臂弓向城下射了一箭,这时候城上的军队才想起反击来,一时间弓箭、石块向城下的西夏军,砸了过去。张子凡急忙阻止道:“别放箭,西夏军兄弟们,我可以加钱!” 栓子听了大怒,反手给了张子凡一个嘴巴,怒道:“闭嘴你。” 辛宗义也急了,对着城门两边的军队喊道:“快下城,堵住城门,本老爷有重赏。” 七十八 力挽狂澜 城上的宋军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些勇武的西军想去堵住城门,但是大多数士兵尤其是苦力营想的就是一个词“赶快跑”,本来城上就没有大将指挥,全靠西军的军官弹压,这时候城头已然是一片大乱了。 唐四五偷眼看了一眼李德标,这个李德标也慌了,他随手又射出了一只神臂弓箭,然后把神臂弓给砸了。唐四五已经是营官了也知道了宋军的一些规矩就是失败的时候神臂弓手要避免神臂弓落入敌手,必须毁掉神臂弓才能撤退。李德标的这个毁坏神臂弓的动作向唐四五传递了一个信号,就是宋军败了。 唐四五此时明白如果要想保命最好是跟着李德标,此时李德标抄起了一把花枪沿着马道向城下跑去。李德标、唐四五守卫的正是城门口的城墙,这里的兵力特别多。此时城墙的马道上已经人挨着人挤成一团了,大家都想逃命,根本就挤不动了。这时,唐四五只是拼命的推开前面的士兵,想给自己让出一条逃跑的通道来。不单单是他,所有的士兵都是这么想的,也不知是谁猛地推了唐四五一把,唐四五一个没注意就让人给从城墙的马道上退了下去。 唐四五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的背后有一股力量猛地一推他,然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让人给从城头推下来了。好在唐四五还清醒,他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态,向一个冲进城的西夏骑兵砸了过去。只听得“啪”的一生,唐四五将一个西夏骑兵砸的人死马塌架!唐四五也给摔了个七荤八素,他几乎无法起身,但是他知道,如果躺在这里只能够让后面冲进来的骑兵踩成肉泥!他猛地一翻身,买没来得及站起来,就看见有四个马蹄子向自己踩了过来,他下意识反手是一刀,斩断了冲向他的马腿,马上的那个西夏骑兵立刻从马上摔了下来。唐四五正准备逃跑的时候,又有一个骑兵冲了上来,好在这个骑兵是个马弓手,只是顾着往城头射箭,没有看到唐四五,但是他骑的战马却将唐四五撞飞了。唐四五只觉得突然天旋地转起了,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唐四五“英勇”行为感动了不少人,尤其是跟唐四五同在苦力营的那些西军军官,他们觉得一个“方腊贼兵”的俘虏都能如此的勇武,到让他们感觉的羞愧了。不少西军也学着唐四五的样子从城墙的马道上往下跳,已经跑到马道下的士兵也返回身来与西夏军厮杀,再加上原本堵在城门口的那些运送铜钱和酒肉的士兵都开始奋起反抗起来了,一时间城门内外杀声震天,西夏军的攻势居然给挡住了。 张子凡此时已经给吓得蹲在城门楼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了,栓子此时担负起指挥的重任,他晃着肥大的脑袋,挥舞的宝剑喊道:“杀、杀!”辛宗义也提起了精神,从城墙搬起一块块的石头,向城门洞砸去…… 如今对西北战况最熟悉的就是时迁了,王定六接到栓子放出鸽子传递到的信息后,就让时迁带着一部分锦衣卫紧急赶往西北探听消息。时迁的想法跟大多数西军的想法一样,首先是要保障渭州,然后是延安府,至于其他的地方能保则保,不能保则放弃。 时迁等人到了西北一路探听消息,目前已经知道是吴麟已经到了渭州了,延安府的察哥一时也很难拿下延安府。时迁到了渭州跟吴麟商量了一些对策,觉得渭州兵马自保有余,无法救援延安府,况且吴氏弟兄也只是善于攻城守城,野战也很难能够打赢西夏军。目前西军除了原本留守的士兵、还有各家的家丁、秦州退回来的西军、加上高怀远留下的3000骑兵,人数接近的万人了,所以吴麟有把握守住渭州。 当他们从高怀远留下的士兵中得知还有2000骑兵在外边作为游骑在骚扰西夏军粮队的时候,吴麟就觉得根本就没必要了跟西夏军死拼了。西军在江南劫掠粮草还偷偷招安混江龙李俊实施“筹粮之策”,如今西夏军入寇只怕劫掠起来更甚。因此即使2000人不断骚扰西夏军粮队,也无法阻止西夏军进攻,不如召回来一同守渭州。因此吴麟写了几道公文,让锦衣卫出面寻找这2000骑兵,然后把他们调回渭州。吴麟和时迁这一顿操作的时候,京兆府发来了公文,说是调兵前去延安增援。吴麟和时迁都没当回事,他们的头等大事就是守护渭州。 直到西军的游骑兵回到了渭州,锦衣卫又探听到李良辅的军队跟们就没有攻打渭州的意思,而是缓慢的向京兆府靠近。而且林冲的先头部队也是快到了,这时候吴麟和时迁才想起来要救援京兆府的事情,毕竟京兆府还有西军大量的产业。 吴麟和时迁商量后,派出了1000人马救援京兆府。锦衣卫已经探听到这次南下的西夏军没有派出铁鹞子,所以这1000骑兵中包括折家的500铁甲连环马军。吴麟让时迁和折遵道带着1000骑兵,先跟林冲的先头部队汇合后在视情况救援京兆府。但救援的原则是不能跟西夏军硬拼,毕竟西夏军队有3000人,要是硬拼干掉这支骑兵,渭州的骑兵需要全部的出动! 林冲、杨志等人刚刚进入京兆府境内就碰见了时迁、折遵道说起时间来,还比李良辅道京兆府早了两天。不过由于林冲骑兵马是倍道而来,所以到了京兆府已经很是疲惫了。时迁和林冲商量,先将骑兵秘密驻扎在京兆府附近,自己带着几个锦衣卫潜入京兆府。然后让京兆府的守军拖住西夏军队几日,让西军歇一歇,然后等西夏军队攻城疲惫之际里应外合,击败西夏军。 西夏骑兵只有3000人,不可能将京兆围住。他们只是堵住了北门,所以时迁等人从南门还是很容易的进入到了京兆府。时迁进入京兆府后发现张子凡、栓子等人部署还算妥当,再加上西夏兵远道而来并没有攻城器械,所以时迁以为怎么京兆府也能守卫几天。今天张子凡等人上城墙去指挥作战的时候,时迁也换了一身商队护卫衣服混进了宋军的队伍中,上了城墙,由于各家护卫互相也都不认识,所以没人发现他。当他听见张子凡要用贿赂的方法让西夏兵撤走时,他知道京兆府要出大问题了。 他又溜下城来,派一个机灵的锦衣卫赶快去林冲的大营报信,自己则带着其他的几个人赶到了苦力营。到了苦力营时迁亮出了身份,他只等城破之时率领苦力营作乱,之所以叫作乱,而不是作战,因为他也没有把握确定苦力营最后听谁的。不过这10多万人要是乱起来,西夏的3000人弹压也要费些力气,那时候西军有可能乱中取胜。 宋军在唐四五的“勇气”鼓舞下在城门支撑了一会,但是终究没有挡住凶悍的西夏骑兵,越来越多的骑兵涌进了京兆府。栓子在城头上无计可施,他在寻找逃跑的路线了。辛宗义眼看自己万贯家财和娇妻美妾都要成为他人之物,不由得在在城头哇哇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机械的将一块块石头从城头是扔下去,希望能够阻止西夏军入城。 李良辅见城门一破,挥着马刀就像城中冲了过来。到了城门口,没注意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他的头盔上。李良辅大怒,他看见城头有一个商人在一边哭一边往下扔石头,他用手一指,一个弓箭手随手一箭正好射在那商人的肩膀上,辛宗义大叫一声,坐在城头上继续大哭。李良辅已经无暇关系城头上的残兵了,他催马沿着十字大道向城中心的钟鼓楼冲了过去。 林冲接到锦衣卫送来的消息后无暇思索提兵就往京兆府赶来,快到了京兆府南门的时候,已经又有锦衣卫跑过来向林冲报告说敌军已经在北门与宋军开始激战了。林冲当即决定让折遵道带着铁甲军及500骑兵绕过城去袭击还未入城的西夏军,自己带着500人冲进城去与西夏军在城内血战。 林冲带着人马冲入京兆府的时候,街头上已经有零零散散杀进城来的西夏兵了。林冲抡起铁枪,拿枪当棒使用横砸竖打,一路冲杀也到了十字街头。古代骑兵大多数用刀,林冲虽然用枪,但是他是拿枪当棒用。因为骑兵要是用枪,此在敌人身上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拔出来。西军的骑兵中能够真正用枪的只有胡三一人,但是他刺杀敌人的时候也不敢用力冲刺的。林冲和胡三的师傅王进在马上都不用枪,而是直接用棍。 林冲到了十字大街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流矢,正好从林冲的马耳朵边上飞过去了,林冲的马惊了。这匹马不受控制的疯狂的跑了起来,直接向北边来的西夏军的李良辅冲了过去。林冲一直是拉住马的缰绳试图控制住战马,另一只手平端着的大枪,大枪的枪杆就夹在腋下。 李良辅看着对面一员宋将腋下夹着大枪发了疯一样向自己冲了过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良辅虽然是在西夏是第一勇将,一生征战无数,但是从来没看下有这么不要命的打法,他那里知道林冲的马惊了。于是命令自己的亲兵道:“放箭射死他。” 几个亲兵拉弓就像林冲射箭,林冲无法在马上恢复起双手拿枪的姿势拨打箭矢,他的坐骑此时更是不受控制了,直接就像李良辅撞了过去。李良辅拨马想躲开,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林冲也是无法,为了避免两匹战马相撞造成两败俱伤,林冲端起大枪狠狠的刺向了李良辅! 李良辅赶紧拿到相迎,李良辅的马刀虽然锋利但是比起林冲的铁枪来分量轻了几个等级,他的刀根本就无法把林冲的枪拨开,只听“噗”的一声,林冲的大铁枪狠狠的刺进了李良辅的身体里。 林冲的大枪枪杆有1丈长,枪头8寸,枪头和枪杆之间有以铁疙瘩,铁疙瘩处缠着红英。这个铁疙瘩叫“留人结”,就是防止枪扎在敌人身上太深无法拔出用的。但是由于林冲战马的冲击力太大了,这条铁枪刺进李良辅身体足足有2尺。一般的人在这时候就得马上撒手扔枪了,否则巨大的反作用力足可以把骑兵的双臂振骨折。但是林冲也明白,如果此时赤手空拳冲入敌阵就是个死。所以打他大叫一声:“来的好。”双脚紧紧蹬住马镫,双手握住枪杆,巨大的冲力从对面传了过来,震得他的两条臂膀都几乎失去了知觉。他的坐骑此时也由于受到的巨大的阻力不能前进,导致两条前腿高高的扬起。林冲接着战马前蹄扬起的力气,大枪前把一扬,后把一座,被李良辅挑在了空中,李良辅身体里的鲜血顺着林冲的枪杆就流了下来,染了林冲一身! 七十九 一战封神 林冲把西夏第一武将李良辅高高的挑在的空中,自己犹如战神搬的停在了京兆府的十字街头。此时他胯下的战马也安静了下来,林冲想把李良辅甩出去或者把他放在地上,但是他双臂已经失去知觉了,只能这么一直高挑着李良辅,两边的将士都瞬间愣住了。 西军和西夏军看到的情景时一样的,他们不知道林冲的马惊了,在他们眼里就是林冲像催马像风一样冲向了李良辅,然后就把李良辅给挑了起来。 此刻,林冲已经没有力气控制胯下的战马了,这匹战马托着挑着着李良辅的林冲慢慢向西夏军走了过去,李良辅的血还是不断地往林冲身上和脸上流,让林冲看起来分外的狰狞。西夏军中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跑啊!”已经冲进城里的西夏兵疯了一样转头就逃。 城门外的西夏骑兵还不断的往城里涌,城里的西夏骑兵已经让林冲吓破了胆往外冲,两方面的人马自己跟自己就相互踩踏起来。杨志最先反应过来,指挥着西军大声喊道:“党项蛮子败了!党项蛮子败了!” 随着西军的大喊和西夏骑兵的混乱了起来,原本准备逃跑的宋军都向北城方向围了过来。时迁在在苦力营中正在坐卧不安的时候,有锦衣卫跑了过来大概报告了林冲的“神迹”。时迁也是惊呆了,没想到林冲竟然一个照面就杀了李良辅!于是他大声对苦力营的士兵说道:“西夏蛮子只有3000人,而且首领被诛杀。咱们有10万大军,现在大家跟我冲出去建功立业。如果有人想逃我也不拦着,不敢诸位要知道这里是西军的地盘,各位好自为之。”说完他命令打开营门,10万人蜂拥而出也奔向北城门而去。 城外的折遵道到了北门外以后,发现西夏军在城门附近已经乱作一团了。猜想城内西军可能获胜了,于是不在犹豫,把500铁甲骑兵摆在正中,左右各有若干轻骑兵护卫,大军从背后冲向了西夏军。 在几路人马的夹击下,西夏军早就崩溃了,3000骑兵死伤过半,西军破天荒的抓了千余俘虏,只有几百人跑了回去。京兆府城内西军、厢军都放声高喊“万胜”!栓子和辛宗义坐在城头上抱头痛哭。张子凡此时也精神起来指挥衙役们开始打扫战场。 李德标和唐四五的副手老孙头在死人堆里把唐四五找到了,两个人一起撅腿拍胸的把唐四五弄醒了。时迁指挥苦力营的苦力把张子凡的给西夏军的30万贯钱运了回来。还有抓到了1000多西夏战俘也都关押到了苦力营,随即按照秀州三策众多收编战俘之策,开始处理战俘了。 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但是没人去管林冲。林冲此时几乎已经支撑不住了,但是他双臂已经放不下来了,只能向雕塑一样在街头站立。开始众人都不敢靠近他,甚至像看神仙一样仰视他。半响林冲的亲兵觉得不对了,有几个胆子大的亲兵催马到了林冲的身边问道:“将军,你安好否?” 林冲咬着牙道:“快,把枪接过去。” 几个亲兵急忙七手八脚的把大枪接了过去,林冲双臂一松,就觉得嗓子眼发咸,一口血就吐了出来,然后眼前一黑就从马上摔下来了。 种师道率领大军匆忙向西北进发,大军刚刚过了京西南路的襄州府锦衣卫的各种消息就不停的传递过来了。随着消息的到来,种师道等人起码能够了解到了西北的情况了,直到听到了林冲一战封神杀死了李良辅,解救了京兆府后,大家都心情才多少好一些。但是种师道明白,李良辅一死是必然造成西夏军的大规模的报复,他们大举南下是大概率事件,不过这样对延安府不失为一件好事,延安府的守城压力会少许多。 延安府的压力确实很大,察哥工程吃了西军火器的亏以后,用了10多天的时间打造了不少的攻城器械。西夏国工匠的制作水平并不比宋朝的工匠差多少,其实宋军的神臂弓、步人甲是最初都是仿造西夏军的。 当攻城车、云梯、半截船、投石机等攻城器械完成后,西军守城的压力陡然增大。有几次西夏就能到云梯已经靠上了城墙,西军是拼死才把云梯给点着的。延安城规格小,没有修建瓮城,攻城到了地10天的时候,西夏军的工程车一度把延安西门给撞开了,多亏西军早有准备,在城门洞里把轰天雷埋在了地下当地雷用,西夏军冲进来时,西军点燃了地雷。这地雷虽然炸死了攻城西夏军,但是延安府的西门也给炸塌了。总之经过了多天的攻城,延安府已经是岌岌可危,尤其是火器消耗的更为严重,轰天雷已经所剩无几了,突火枪全部用完了。种师中已经开始安排向渭州撤退的事宜了。 察哥本来是很高兴的,眼看就可以攻破延安府了,没想李良辅战败消息传过了。西夏军中突然弥漫一种恐惧的气氛,很都将士都十分惧怕那个传说中的林冲。毕竟李良辅是西夏第一大将,他的死让西夏军的原本高涨的士气突然低落了起啦。察哥博然大怒,他意识到了西军的主力援军回来了。于是他召集了萧合哒、石宝等人商议对策。 萧合哒道:“这次进攻宋国我军已然占领秦州,劫掠人口财物无数,既然西军主力将至不如撤兵回国,这也是一场大胜。” 察哥没有表态,看了看石宝,石宝当然不愿意就此撤军,但是他终究不是西夏人,也不好明说,只是摇着扇子阴阳怪气的道:“西军兵威之胜世间少有,那林冲更是骁勇无敌!我看萧合哒大人的忧虑甚是。如果大夏军队要是不敢与西军作战,退兵也是不错的。不过延安府马上就要告破,不如打下延安府在做撤兵打算。” 石宝的冷嘲热讽激怒了大将军李世辅,这个李世辅是李良辅的弟弟,兄弟被杀他自然想去报仇。李世辅大叫一声披胸抓住了石宝,张口骂道:“你这个南蛮穷酸,我堂堂大夏铁骑岂能惧怕什么狗屁西军。本将立刻南下,定斩哪个鸟林冲于当场。” 石宝赔笑道:“将军松手、将军松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顺着萧合哒大人的意思说的。” 萧合哒此时面对西夏诸将的目光,有些尴尬道:“我不是哪个意思。” 就在众人争吵之计,突然有军士禀告,圣旨到道了。原来京兆府一战之后,李良辅的残兵向北逃跑,与押送人口财物的余部汇合。西夏军出征是带着“飞奴”(西夏的信鸽)的,紧急时刻用于与求救。逃回来的西夏士兵已经被林冲吓破了胆,而且非常害怕林冲带兵追上来,他们立刻把“飞奴”放了。这些西夏信鸽的巢穴就是兴庆府,所以兴庆府的西夏皇帝李乾顺比察哥还早得到消息。 李乾顺接到“飞奴”报信后简直不敢相信西军中还有如此人物,在古代战争中精神力量是很强大的,他害怕西夏军队由于林冲的原因对西军有了畏惧感,因此立刻下旨给察哥,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兴庆府组织援军了,让他放心作战,务必斩杀林冲,重创西军。 皇帝的旨意让西夏诸将都统一了心智,察哥知道什么二路援军都瞎扯淡事情,西夏自建国以来就从来没有一次集结超过5万人过。不过西军主力回来了也好,毕竟如果消灭了西军主力,那么什么延安府、京兆府、渭州府都是盘中之餐,可以信手拈来。 于是察哥道:“既然皇帝陛下已然下旨,我等就要振奋精神,举兵南下消灭西军主力,斩杀林冲,报当年横龙川之仇!” 西夏诸将齐声喝道:“愿听晋王殿下提调!” 察哥随即命令萧合哒带兵3千监视延安府的西军,以免这里的西军南下与北上的西军主力汇合。由于西夏军在进攻宋国以来,已经有了一些损失,在加上守护秦州的西夏,这次又给了萧合哒3000人马,还剩下大约4万大军。察哥就率领这4万大军号称10万,兵分2路,气势汹汹直奔京兆府而来。 种师中带领西军的大部队已经进入了永兴军路,离京兆府就不远了。种师道已经收到了察哥大军南下的消息了,同时也受到了枢密院的回复。 童贯还是懂兵的,其实某种意义上说当年横龙川战役是童贯指挥。如今童贯已经知道西军遇到大麻烦了,他也不想西军过于强大而失去控制,但是更不想西军遭到重创。他还要依靠西军完成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大业,完成他封王的心愿。因此他跟道君皇帝请旨,把和尚源的守卫交给了西军,并且又下了一道公文说是陕西秦凤、永兴军两路军马上下事物暂由陕西宣慰使种师道节制,等战事结束后再归还给各指挥使。刘延庆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话可说,因为此时他也明白自己的指挥作战的能力比起种师道差的太多。 种师道现在率领的西军在江南扩充了一部分,人数超过了5万,但是新扩充的军队的战斗力还是不行。西夏军不是方腊的军队,要是没有神机营的情况下,如果一对一多半西军会吃亏。可是如今西军能够抵抗西夏军的强兵也就是4万多人,要是跟察哥的大军对抗起来,谁胜孰负都不好说。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就是再出现一次横龙川的惨胜! 种师道觉得现在自己面临这穿越以来最大的挑战,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分兵,先把解决西军的后顾之忧再说。 首先他命令胡三立刻到渭州将高怀远的5千骑兵都提调出来,和种世信一起沿着陇右长途奔袭沙洲和玉门关。并且告诉2人,如果陕西兵败不可以回救,可退入高昌国避难,如高昌国不接收就南下于阗或者吐蕃避难。另调5千人马守护渭州。 种师道这么安排很多将领就明白了,种世信是种家老五这是如果战败了给西军留根。众人心中都有些沉重。这时候后,刘延庆道:“大人,我家刘光世也愿意跟随五公子远征。” 种师道道:“此次跟西夏军作战胜负难料,刘延庆所言为人之常情。西军诸将家中可选1名15岁以上的可以骑马作战的男丁西征。另外环洲、庆州、鄜延、熙河、泾源等地的西军都集结到和尚源、渭州,加强两地的守卫。其他人等都跟我北上党项蛮子决战!” 此后种师道的西军进行了多次的西征,这次胡三和种世信的西征,此时是给西军找后路的西征,被后世史学家认为是第一次西征。 八十 内讧 第二日,种师道带领西军向京兆府进发,虽然有京兆府林冲的“神迹”但是谁都知道那只是一场双方的试探而已,真正较量到来之前,西军诸将都有些紧张。 种师道领着西军快到京兆府的时候,突然杨志慌慌张张的来到来到了军中。通过锦衣卫不断传递过来的消息,西军诸将都知道杨志最近表现的不错,因此也就没有人阻挡,杨志骑着快马直接到了种师道的马前。 种师道见杨志如此慌张,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慌张。” 杨志在马上,抱拳道:“大人不好了,京兆府的厢军跟咱们人打起来了!快去看看。” 种师道听完大怒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西夏军撤走后,西军就暂时驻扎在苦力营,林冲等人安心养病,大小事物有时迁、折尊道等人商量着办也没啥问题。可是知府张子凡突然表示希望苦力营到京兆府外扎营,其实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京兆府一共才30多万人,这一下子涌入10多万苦力还有1万多女眷,战时还凑合,西夏军一走各方面也都不方便了。于是时迁等人也没多想,就带领西军京兆府南门外扎营。 谁知道西军刚刚到了京兆府外,张子凡突然下令关闭四门,另外厢军把商会团团围住,要求商会退还府库的30万贯钱。栓子一听都傻了,没想到这个张子凡不要脸道如此程度,无奈栓子跟他说明30万贯钱在苦力营,让张子凡去找时迁要。张子凡自然不敢惹怒西军,但是任何时代官员都是敢欺负老百姓的,所以非要西军的商会出钱,否则就防火烧了商会。 栓子无法只好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暗中派杨志出城报信。杨志找到了李德标让他帮忙,这个李德标也对张子凡的作为不满,所以偷偷就把杨志放了出来。杨志到了苦力营把城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时迁,时迁大怒,一边集结人马准备攻城,一边让杨志向种师道报信。 种师道听了杨志的禀报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种师道心暗想:老天要是让谁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现在的大宋官员都是这么疯狂道无耻了吗?也许这大宋的江山真的需要一场变革了。 种师道问道:“时迁开始攻城了吗?” 杨志道:“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苦力营没有攻城的长梯,攻击城来只怕比较麻烦。” 种师道对着王棋牌道:“此处距离京兆府还不到30里,你去传令让将士们加快速度直奔京兆府。” 张子凡并不知道种师道的西军已经离京兆府这么近了,要不然他也不能如此的神操作。其实他就想把那30万贯钱弄回来,别让番库出现亏损。如今他派兵围了商会,逼着商会掏钱。栓子看得明白,他觉得这个张子凡就是一个大傻x,在阵前贿赂敌军本来已经是大罪,如今有敲诈百姓,而且这个百姓还是有西军做后台的商会,这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 西军商会门外,栓子看见李德标在向着他微微点头,就明白了杨志已经出城了。于是对着张子凡笑道:“刘大人,您不就是想要钱吗,没关系您尽管去搬就好。” 张子凡冷笑道:“算你识相。” 栓子回头对着商会的伙计道:“去把商会的库房打开,里面的钱财任由官军老爷们搬运。” 张子凡趾高气扬的吩咐道:“来人给我搬。” 西军商队的伙计不少也是西军退役的将士,看到张子凡这个样子就像冲过去揍他。栓子拦住了这些冲动的伙计,他像看小丑一样笑眯眯的看着张子凡的表演。这时候一个衙役跑了过来,跟李德标说了什么。李德标走到张子凡的耳边,好像小声的说,但是这个声音绝对能让栓子听见,只见李德标道:“城外的西军在南门外集结,准备攻城呢?” “攻城,哼!”,张子凡有些不耐烦,“这些丘八敢造反吗?他们连梯子都没有,护城河都过不来。告诉城头士兵让他们都给我看好了,如果过了护城河就放箭。”说完这番话有笑嘻嘻对着栓子说道:“这消息是你放出去,没事,尽管放出去,能奈我何? 栓子嘲笑道:“还是大人圣明!” 府库里的存钱一箱子一箱子的搬出来了,一箱箱清点完成后发现有8万多贯钱。张子凡有些愤怒,道:“还差20多万贯,你们快些交出来。” 其实西军从杭州劫掠的欠款2000多万贯,很多已经运到了京兆府。但是这些钱都准备开西军银行的钱,西军银行的房子已经买下来了,钱也都运过去了。但是西军银行是由种世信管理,跟商队是两个系统。栓子只是知道西军银行的位置,但是钱在哪里它却真的不知道。 因此他笑着跟张子凡道:“大人明鉴,这里西军商会的衙行,并不是钱庄,这里的钱都是相与们方便做生意临时结账用的,就是这么多钱。” 张子凡听了栓子的解释后咆哮了起来,道:“胡说八道,你必须给我凑足30万贯,否则我抄你的家。” 听到张子凡的威胁,栓子也是恼怒了,他冷笑道:“小人走南闯北几十年,都说砍头的知县,抄家知府,今天我是见识了。如果您要抄小人的家,还请您给我定一个罪名,我带您去抄家。” 张子凡一时语塞,想了半天他才说道:“你,你们勾结西夏蛮子,盗取府库钱财。” 栓子哈哈大笑道:“现在不是你到商会求着我们守城的时候了?你可别欺人太甚了。” 张子凡道:“我就欺负你怎么了,我告诉你,我是文官,就是种师道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张子凡和栓子正在吵得热闹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道:“大人,种师道大人带领大队人马以到南门。” 张子凡一听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德标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张子凡对着李德标道:“你派几个人看住商会,其余的人跟我上城。” 种师道带领大军来到了城下,时迁跟种师道汇报了一下具体的情况。种师道随即就把进攻的队形列好了。西军刚刚从江南作战回来,自身带的那股子杀气让城墙上的厢军心惊肉跳。 张子凡手忙脚乱的爬上了城墙,见到城外数万大军队列整齐。那西夏的3000骑兵吓得他几乎要献城投降,看到这个景象,吓得他几乎瘫软,他真的没想到西军能够从江南返回来,更没有想到能够真么快到达京兆府。半响他才弹出身子来,大声喊道:“小种经略相公,为何无故来到京兆府,可有朝廷的公文。” 种师道看见张子凡就如同看见了一个白痴一样,没想到这个人此时能够问出这个问题来,他根本懒得回答,给了王旗牌一个眼色。 这个王旗牌催马向前走了几步,道:“张子凡听着,我家大人荣升任为陕西宣慰使,提调陕西各路文武官员,赶快开城门迎接上官。” 张子凡一听吓得差点爬行,这陕西宣慰使正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此时他意识到闯了大祸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撑下去了。于是他扯着脖子对着城下的种师道喊道:“小种经略相公,我并没有接到朝廷的公文。还望相公带兵速回延安府,这私离戍地可是大罪。” 种师道听了张子凡的话觉得哭笑不得,他也懒得理这个白痴官员了。于是对鲁达说道:“你的健锐营该出动了。” 鲁达大喜,自从健锐营城里后还没有打过打仗呢。鲁达得令后,率领健锐营蜂拥而上,这5000士兵如下山的老虎,他们熟练的在护城河上架起了浮桥,然后顶着盾牌到了城下,由于时间匆忙没有准备云梯,但是攻城用的长梯还是顺利的钩在了城墙上,然后就是举着盾牌提着大刀士兵开始爬城墙,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了,城下的西军都开始叫好了。守城的厢军也都看傻了,等到西军都爬上城头了,这些厢军居然使一箭未发。 种师道看见京兆府的大门被打开了,吊桥也放下了,于是带着人马缓缓的进入了京兆府。种师道来到了宣慰使府,坐在在了大堂上,吩咐道:“把那个张子凡押上了。” 张子凡面如死灰,被压到了大堂上。当他看到高高在上端坐的种师道的时候,立刻没有了哪怕一点尊严,立刻跪倒在地,杀猪般的嘶叫道:“大人饶命,小的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呀!” 种师道看着张子凡喝道:“你还要不要点脸,给我闭嘴。” 张子凡道:“我不要脸,我要命,我闭嘴。”说完果然不说话了。 种师道职位是经略相公的时候管理的是武官,那时候伸手五只令,蜷手要人命。在朝廷眼里武官杀也就杀了。可是面前这个是文官,大宋一朝都是厚待文官的,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就是那个时代讲究的。所以种师道此刻真的不能杀他,只能上报朝廷,由朝廷处罚。 想到这些限制种师道叹了一口气,道:“听说你要了商会30万贯钱。” 张子凡道:“误会完全是误会,我全数退还。” 种师道说道:“好,既然如此你就退给杨栓子30万贯。” 张子凡一听就傻了,他急忙说道:“大人明察,我只是从商会里拿了8万贯。” “胡说”,种师道怒斥道:“刚刚还说要退还30万贯,你在戏耍本官不成。想必这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藏在了府中。种山带人把他的家超了,看看那22多万贯赃款是不是藏在家里了。另外他私自支取府库30万贯贿赂西夏兵,这30万贯的钱财也都由他出,如果家里凑不足这30万贯,把他家里能买的就都卖了。贩卖所得都还给栓子和府库。这个贪官吗,还是打入大牢听后朝廷发落。” 张子凡听完种师道的一番发落后当场晕了过去。 八十一 运筹帷幄 种师道处理了张子凡后天色已晚,但是种师道还是召集了军机处的将领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如今军机处的吴氏弟兄一个在和尚源另一个在渭州,所以只剩下了折赛花和王定六。于是种师道正式授权朱五参与军机处各项事物。 种师道已经知道了这次西夏军打破常规夏季南下是受了方腊的护国军事石宝的蛊惑,这样种师道非常的气愤,直接骂出了“汉奸”这句话。但是军机处诸将都不懂“汉奸”是什么意思。 种师道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有一段时间了,他也逐渐的理解那个时代人的思路了。在宋朝民族的概念还没有形成,其实在另一个时空,中国的民族概念也是在清朝末年、民国初年的时代逐渐形成的。即使下民族矛盾非常复杂的清朝,朝廷也只是分为旗人、汉人,也没有满族、汉族的说法。在宋朝一般称中原人为宋人、中国人如果称汉人也能接受。元朝的蒙古人则把中原人分成四等,其中北方的汉、契丹、女真等族人都统一成为汉人,南方汉人称之为南人,总之中国历史长期以来民族的观念并不强烈。种师道想明白拉这个道理后,觉得自己有一种提前唤起中华民族的民族自豪感的历史责任和使命。 于是他对折赛花和王定六说道:“我等都是中华民族,华夏子孙,凡是引狼入室,勾引外族,损害我中华民族利益之辈,都是汉奸,皆可人人诛之!”不过种师道这番慷慨激昂的表达,并没有引起折赛花等人的反响。中华民族是什么,仔细想来也能接受,毕竟这个词汇并不深奥,再说种师道南征以来各种新鲜的想法层出不穷,他们也都习惯了。至于什么引狼入室之类的,军机处的几人完全不赞同。自古从外邦借兵处理中原的事情还少吗?唐朝李世民建立功勋借助突厥兵的力量,后汉石敬瑭以幽云十六州为代价借契丹兵建立后汉朝廷,现在的幽云十六州还在契丹手里。至于石宝借兵的事情,军机处诸将都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尤其是折赛花跟认为这很正常,因为她祖上本身就是党项族。 种师道见激昂慷慨的讲话,折赛花和王定六并没有有什么反应,也就暗叹了一声:看来做什么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的。于是对王定六道:“你先说说探听到的西夏军情。”由于折赛花祖上就是党项族,所以在折家面前无论是谁都避免提“党项蛮子”四个字。 王定六说道:“根据多方打探,西夏军队有4万人左右南下,其中有铁鹞子接近1万人(实际上是8000人,王定六无法探听如此仔细),还有就是萧合哒带领5000人在延安府继续与种师中大人对持,另外就是在秦州府庞万春带着3、4千的西夏军守在哪里,不过这3、4千人都是汉军组成,战斗力很弱。南下的西夏军分成了两路,其中先锋是李世辅,就是李良辅的弟弟。他的人马一路快速南下,距离京兆府不足300里了。按照李世辅的速度他的人马3、4天就可以道京兆府了。”种师道问道:“察哥的主力部队呢?” 王定六道:“察哥的主力部队还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南下,一天不超过60里路。” 种师道看了一眼折赛花和朱五道:“你们也都说说!” 折赛花道:“李世辅快速南下这是一个机会,他可能急于给其兄复仇,所以快速南下。为今之计应该快速围歼李世辅,挫西夏兵的锐气。” 朱五也道:“小人完全同意折将军的意见。” 种师道转头问王定六道:“李世辅有多少人。” 王定六回道:“不到1万,都是轻骑兵,且没有铁鹞子。” 种师道此时陷入了沉思,这是朱五道:“大人,机不可失,这个是西夏军的一个明显的弱点。” 种师道突然问道:“这个察哥是什么人物?”说我,他看着折赛花。 折赛花想起来了,回答道:“察哥是西夏国的晋王,西夏皇帝李乾顺的弟弟,当年横龙川之战的咩保吴良的副手。” 种师道问道:“当年贤侄献计,斩杀咩保吴良,就是当时调开了察哥的部队。” 折赛花突然明白了,道:“难道是察哥用李世辅当诱饵吗?” 种师道说:“李世辅来的都是轻骑兵,来去如风。而我军以步兵为主行动缓慢,如果围不住李世辅又当如何?如果围住了李世辅又不能迅速歼灭呢?届时察哥大军前来救援只怕我军腹背受敌。” 折赛花道:“这个察哥果然有些门道?” 朱五也道:“不如依据坚城,等待朝廷援军,再思破敌之策。” 其实朱五还是不熟悉西军的战法,西军和西夏军对决野战的时候多,如果只有差距特别大的时候才龟缩在城里等待救援呢。如今西军还有4万大军,万万没有龟缩在京兆府守城的道理。在西军的意识里在坚固的城墙也能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要是没有援军,万万不可固守城池。如果现在西军主力固守京兆府那西军的援军在哪里。所以朱五的策略虽然在中原作战也许不失为好的计策,但是现在是完全行不通的。 种师道也没有责怪朱五,他仔细琢磨了半天,道:“在延安府的那5000千西夏军什么情况。” 王定六愣了一下,道:“那5000人好像不是西夏军的主力。” 种师道说道:“延安府咱们有多少人马?” 王定六道:“高怀远带着3000骑兵驰援,再加上种师中大人的兵马,应该不到1万人。只是延安守城多日,应该有一些损失。” 种师道此时下定了决心,道:“无论察哥几路来,我只是一路去。先吃掉萧合哒,断了察哥的归路。” 种师道此话一出,惊呆了折赛花等三人。没想到种师道的气势这么打,准备将察哥4万大军全都困在永兴军路! 折赛花猛的一跺脚,道:“如此甚好,要打就打一场大战,彻底消除西夏之患!” 种师道说道:“敌军两路前来,中间有百里的间隔。我们就率领大军从这百里间隔中穿过去,突然出现在萧合哒的面前一举歼灭他们。” 朱五道:“此计甚妙,只是京兆府如何交待。” 种师道说道:“咱们这次主要是跟西夏军沙场野战,所以健锐营也起不到作用,就让鲁达带着守卫京兆府。” 折赛花忧虑道:“这5000人能抵挡住西夏的大军吗?” 种师道想了想:“那个唐阎王不是挺能打吗,还有10万多苦力都留在京兆协助守城。” 折赛花又说道:“西夏军也可能会从秦州回西夏,咱们也不得不防。” 朱五道:“根据王定六大人的军情分析,这个庞万春虽然是方腊派遣道西夏借兵的使臣,但是在西夏国也没鼓动李乾顺出兵,很多事情都是石宝、王寅所为,因此这个庞万春到也不算那个‘汉奸’,现在秦州守城的本是西夏的汉军,我愿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庞万春投诚。” 种师道想:既然西军将领都没什么民族意识,那西夏军更是谈不上什么国家民族大义了。况且秦州的小西夏军都是汉军,在西夏的军队中汉军的地位相当的地。说服这些人投诚也不是不可能的。 种师道于是点点头道:“可以。不过要看我们能否歼灭萧合哒,歼灭萧合哒后你再去诏安庞万春。还有哪个方杰在做什么,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这个事情就交给王定六办。对了朱五去找一下朱道荣,让他以我的名义一道奏折,弹劾哪个府尹张子凡。” 种师道安排妥当之后,就让军机处诸将散了。忙碌了一天,他觉得有些疲惫了。这时候门一开种山走了进来,种山道:“老爷,您看我把谁给您带来了。” 种师道抬头一看一个身材娇小的美女低着头怯生生的从种山身后转了过了,给种师道深深施礼道:“给老爷请安。” 种师道看着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于是种山道:“这是何意?” 种山道:“老爷这个是腊梅夫人。” 种师道突然想起了自己还在杭州收了方肥府里的小丫鬟腊梅呢,此时腊梅仰起头了眼泪汪汪的似乎在怪怨种师道忘了自己。种师道一看腊梅委屈的样子不仅心里怜惜起来,他一把把腊梅搂在了怀里,道:“小宝贝,别哭了。” 种山看到这个情景转身就要走,种师道把他叫住了,对他吩咐道:“马上吩咐下去,明天这些家眷必须回到营中。大战在即将士们都不能分神。” 方杰一直被关押在了战俘营,他开始根本就不服,可是他看到了西军收编战俘的方式,也有些胆战心惊。按照西军的习惯,收编战俘都是要杀掉敌方的军官的,但是没人搭理方杰。方杰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军官被杀,他知道这个杀头的命运早晚有一天要落在自己的头上,因此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这种恐惧再加上父亲方肥被杀,妹妹方琼失联,让他每天都生不如死。 这天方杰刚刚睡下,由西军士兵把他叫醒了,对他说道:“方杰起来跟我走。” 方杰猜想是自己的大限到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了,往日的恐惧似乎都消失了。他顺从的站了起来,跟随士兵走去。那士兵只是把他带到了一座帐篷里,帐篷里有一位将军,方杰并不认识,其实这个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王定六。 王定六面无表情的问道:“方杰,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方杰想了想,自己在这个世上的亲人也就是方琼了,起义之前他是一个穷小子没娶媳妇,起义后抢了几个大户的闺女,但是这些女人对于方杰来说也没啥感情,现在也都淡忘了。好像有一个小妾怀孕了。不过这些人他也不想见了,因为在战俘营他也听说了,永乐政权的大小官员的家眷都赏给了西军座老婆了,听说圣公最宠爱的百花娘娘也就是嫁给了一个普通的丘八,自己的妻妾也不知道都去哪里而来。半响他才说道:“不知道我等妹妹方琼现在怎么样了。” 王定六道:“方琼是你的妹妹?” 方杰听出来好像王定六好像知道方琼的下落,于是有些激动的说:“大人,知道我妹妹的下落。” 王定六拍着脑袋,道:“对呀,你叫方杰,我只是知道你是方腊的侄子,没想到还是方肥的儿子,方琼的妹妹。我还真是疏忽了。我告诉你你妹妹挺好的。” 方杰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哭了起来,道:“我妹妹从小娇生惯养的,但愿能找一个好人家。我要是临死之前见他一面就好了。” 王定六道:“我不让你死,也能安排你们见面。但是如果给你安排了,我需要你完成一件事情。” 方杰忙道:“愿闻其详。” 王定六遂把招降庞万春的事情跟方杰说了。方杰没想到庞万春真的来到西夏了,但是自从他看到俘虏营中来了不少西夏的俘虏后,他也就不淡定了,他觉得西夏国也不一定是西军的对手。于是痛快答应了王定六的要求。 种师道一直避免让锦衣卫参与审讯的事情,但是还是由于西军现在事情太过纷杂,所以也没有了办法,这次王定六审问方杰实际上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从此以后锦衣卫的在军中的势力是越来越大。 八十二 北上南下 第二天王定六把他带到一座房子里,方杰静静的等着期待与方琼见面。王定六找到了朱道荣。这个朱道荣早就到了京兆府,没想到京兆府就碰见西夏军攻城,好在林冲神勇的表现使得局面化险为夷。这几天刚刚完成种师道交给他些弹劾张子凡的奏折,本想找种师道商量一下开图书馆的事情,后来听说西军又要出征了,所以也就没有去找种师道。 方琼倒是非常高兴,她这些日子已经完全掌握汉字拼音之法了,学了不少汉字,而且开始缠着朱道荣学习种师道给他的《物理集注》、还有沈括的《梦溪笔谈》了。朱道荣对这两部书虽然也是非常喜欢,但是也没觉得这两部是比起其他古书孤本珍贵多少。方琼却不一样,也许没读过其他书的她对这两部书格外的喜欢。这两部书有些内容朱道荣也不知道,特别是《物理集注》,有些东西真的是无法理解。对于此,方琼却能够乐此不疲的钻研这些难题。 王定六跟朱道荣说明了来意,想请方琼说服方杰给西军做说客招降庞万春。朱道荣当然没有意见,出人意料的是方琼好像有些惊慌,起码没有表现出找到哥哥的惊喜。但是方琼的惊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王定六虽然捕捉到了方琼惊慌的表情,但是也没有往心里去,于是带着方琼去见方杰。 方琼被王定六带到了那座房子外边,方琼有些紧张的对王定六道:“王大人,家兄是在那个房子里吗?我兄妹大难后相逢总归要说几句私话,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王定六点头,于是让方琼进入道了方杰的那个房间。王定六本以为方琼进入道那个房间后回兄妹会大哭一场,没想到方琼进去后,王定六只听道方杰喊道:“你!你!……”随即兄妹二人说话再也听不见了。 过了一会,王定六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感觉出有些不对了,他快步走到门前刚要推门你,没想到门一开方琼出来了。 方琼一脸平静对着王定六道:“家兄已经同意为西军招降庞万春了。”说完径直向院子大门走去。王定六仔细一打量方杰,发现方杰眼珠子通红,一看看就是刚刚哭了一场。 王定六奇道:“方杰你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还不如你妹妹。” 方杰怒道:“这个无需你管,我愿意帮你招降庞万春。” 王定六大喜,把这个消息报给了种师道。但是也跟种师道说了方杰兄妹见面的种种怪相,种师道此时已经懒得琢磨了。因为李世辅南下的太快了,如今已经离京兆府200里了,最多再有3天就要到达京兆府了。种师道只是吩咐王定六多派几个锦衣卫跟着朱五和方杰,要是方杰到了秦州有什么不利于西军的举动立刻诛杀。然后一边下来西军整队准备出发北征,一边叫把鲁达、栓子和杨志叫道了宣慰府。 西军大部队只是在京兆府休息了1天就北上了,军机处在折赛花和朱五的安排下把进军各项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条。可是鲁达没有接到北上命令,而是让他到宣慰使府见种师道。鲁达到了宣慰使府看见栓子和杨志也到了,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种师道对这三人道:“如今大军即将北上,京兆府需要有人留守。健锐营是为了攻城拔寨设立的军队,这次北上主要是跟西夏军在城外野战,健锐营不能发挥优势,因此需要健锐营留守京兆府。” 鲁达有些不愿意,道:“如此一来,岂不是没有仗可大了?” 种师道说道:“这次本官带领大军北上,是绕开西夏军主力,先歼灭延安府的萧合哒,断了西夏军的归路,再与之在西北决战。因此战事开始西夏大军肯定先攻打京兆府的。” 鲁达听罢担心道:“拿着区区5000健锐营怎能抵住党项蛮子的进攻,况且城中的数千厢军还会捣乱的。” 种师道说道:“这京兆府的几千厢军吗,他们围攻西军商会、阻止本官入城已经犯了大罪,我不追击他们的罪过也就是了,不过战事一开就把这些厢军赶出城去,让他们为朝廷尽忠。” 鲁达等三人一听,心中具是一惊。尤其是鲁达,在江南的时候,种师道曾经说过“西军命贵”这样让人感动的话,没想到这次他居然不把几千士兵的性命当回事。其实种师道也没有办法,这场大战是另一个时空历史上没有发生过的,他无法把握结果,所以只能做出最有利于西军的选择。一将成名万古枯,古来如此。 种师道继续说道:“守城时候健锐营,商队护卫还有苦力营,都轮番上阵,必要时组织百姓上阵。能守几天就守几天,守不住也没关系,直接往和尚源与吴玠汇合。不要去渭州。只要你这里能吸引住西夏军的主力即可。今天丢了的东西,明天我们取了回来便是。” 三人听了种师道的布置后纷纷称是,种师道随后命令具体守城事宜由鲁达具体负责布置。 种师道又对栓子说道:“西夏军离此地还有200里,快到了他们会放慢行军速度,估计3-4天就会道京兆府。京兆府离渭州只有100里,你马上组织人力把西军的伤员,还有商队的财物尽量转移到渭州。林冲的伤势也不轻,一并转移到渭州。还有那个辛宗义,虽然他这次守城有功,但是他的侄子辛兴宗已经让我在杭州给杀了,你们要多注意这个人如果他有不轨的行为,立即诛杀毫不留情!” 种师道安排了鲁达、栓子等守城,自己带领大军一路北上。好在西军熟悉环境,巧妙的从西夏两路人马的缝隙中穿插了过去。一路上之上种师道看到永兴军路百业凋零、百姓流离失所不禁感叹起来:战争对生产力的破坏是无比巨大的,西北和江南都是如此。 种师道带兵北上后,鲁达和栓子开始忙碌起来。鲁达开始加固城防,准备各种守城工具。由于种师道并没有给他留下神机营,所以这次守城还主要靠弓箭、火油、滚木、雷石、狼烟、三弓床弩等,好在京兆府是大城,这些器械倒也齐全。 栓子开始向渭州运送各种财物和伤员,林冲也跟着伤员去了渭州。运不走的财物开始就地隐藏或者掩埋。西军的行动让城中的百姓开始人心惶惶,街面上有些混乱。西军随即开始弹压了。 此时栓子找到了辛宗义。辛宗义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自己的侄子辛兴宗戏耍西军,让种师道给斩了。辛兴宗虽然是武官,但是是禁军的虞侯官职也不小,没想到种师道当场就给斩杀了。辛宗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介商人,士农工商四民之末,种师道要杀自己还就像踩死个蚂蚁。当惶惶不可终日的他看见栓子来了急忙迎了出来。 栓子对辛宗义道:“你的箭伤如何了?” 辛宗义道:“用了西军研制的酒精,再加上从神医安道全哪里讨来的金疮药,现在好多了。” 栓子却道:“我看你的伤还是很重的,需要去渭州疗养一番。” 辛宗义从商多年,心中自然明白栓子不会胡说,他一把抓住栓子的手道:“栓子兄弟,你我相与多年,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栓子道:“我就是来救你的。这京兆府是非之地,我看你还是以养病的名义躲一下。” 辛宗义道:“也好,我这就去东京躲一躲,我在东京还有一所宅子。” 栓子摆摆手道:“现在西军中都传说,种师道大人受了仙人指点,有夺天地造化之功,鬼神莫测之能,我劝你还是远离大宋。” 辛宗义道:“何处可以安身呢?” 栓子道:“种大人让我这几天把伤病送到渭州,你可以跟着伤病走,到了渭州在往西。西军的五爷和八爷带着人马西征沙洲和玉门关,那里西夏军对空虚,此战必胜。出了嘉峪关就是高昌回鹘国,你可以到那里安身。做生意在哪里不是做,跟西域胡人做生意也许赚得更多。” 辛宗义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他对栓子道:“我也就走着一遭,算是避祸了。只是我京兆府的买卖、房产之类……” 栓子道:“都转让给我,好赖不亏待你。西军如今生产出来的玻璃、骨瓷、香皂、酒精哪一个不少赚钱的好货,如果这一战打赢了,我先想办法将这些东西运到高昌国由你发卖。” 辛宗义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多谢杨大掌柜。” 李世辅一路南下,他希望与西军大战一场以便给哥哥报仇,可是这一路之上根本就没有遇到西军,连小规模的骚扰也没有,大军顺利的到达了京兆府。令李世辅奇怪的是到了京兆府,没想到西军完全退到了城里,更不敢出城与西夏军对战。他在城外反复挑战了几回,但是西军根本就不理睬他。李世辅看着城头挂着的林冲的那一条大枪就生气,但是苦于没有攻城器械,没有别的无法,只好驻扎下来,命令军士打造攻城器械,等待南下的察哥大军。 察哥本来设想的就是以李世辅为诱饵,引得西军决战。两支队伍其实相隔不足百里,要是急行军1天就可以到达。两军之间流星探马不停的传递消息,所以察哥对李世辅军队的情况是非常清楚的。他发现西军根本不敢跟他作战的时候也是有些怀疑,但是事实如此,现在李世辅已经到了京兆了,也没有看到西军的主力,因此察哥也无法,只能催促西夏兵迅速南下。 八十三 北攻南守 唐四五再一次的登上了城楼,面对黑压压的西夏军,他表现得比上次好的多。因为他身边多了很多西军。虽然这些西军几个月前还是跟他一样的“方腊贼兵”,但是杭州的攻城和几个月的征战,这支军队已经完全的蜕变了,那种透出来杀气让唐四五觉得这些士兵似乎跟真正的西军没有什么两样。 京兆府的6000多厢军还有200多个京兆府的衙役都被赶到了城门口,他们被鲁达要求战事一开就要冲出城去与西夏军拼命。6000人对数万西夏军,而且对方还有3万骑兵,这根本就是去送死。但是鲁达说的明白,就是让他们去送死,这是对他们跟随张子凡围攻商队的惩罚,李德标本来是可以不出城的,他是西军出身,在守城时候立过功,而且张子凡作乱的时候他把杨志送出城。但是李德标还是决定跟自己的兄弟们自一起,不管怎样自己也不能丢了义气!另外一点就是他觉得京兆府根本守不住,不如乘机冲出去,再做道理。 察哥经过几天准备后开始攻城了,直到此刻他都没有明白西军为何龟缩在京兆府。汉人兵书他也读过不少,孤城不可守的道理谁都明白,再坚固的城墙最终都会被攻破。察哥觉得种师道在找死,因此他对取得胜利充满了信心。 他没有像在延安时那样贸然攻城,延安府的火器给他造成的损失太大了,因此这次攻城之前西夏军就打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如今各种器械齐备,在察哥看来,京兆府虽然比起延安府来可以说是城高水深了,但是攻破它只是时间的问题。 察哥令旗挥动,开始攻城。数百架投石车把石块、火油罐投向了京兆府的城墙。西军也可以造投石机,但是投石机太过庞大根本就无法弄上城墙,所以在西夏投石机攻击的时候,西军只能蹲在城墙女墙下躲避,只是偶尔发几枚三弓床弩的弩箭还击一下而已。 察哥见京兆府的西军并没有用碗口铳之类的火器还击,心中大喜。命令士兵赶快填护城河,京兆府的护城河并没有杭州府的宽,水也不是很多。西夏士兵更是很多推着土车来填护城河,城上的鲁达看到护城河一点点的被填上,大声对着站在瓮城里的杨志喊道:“开城门、放吊桥把这这些厢军都给我赶出去。” 杨志带着一队西军站在翁城的城门洞,整个翁城里站满了厢军。杨志如今已经是西军锦衣卫的百夫长了,他举着大刀道:“你们这些腌臜狗贼听着,冲出去死了就是为国战死,也落个好名声,我西军会厚厚有待尔等家人。要是不冲出去那就是死在城里,凡是死在城内的都已反贼论处,一律诛杀全家!” 这些厢军一看也无法了,不如冲出去还混一个战死沙场,于是有人带头大吼了一声冲了出去。只要是有带头,就有跟随学样的。西夏军队正在忙着填埋护城河的时候,京兆府的城门突然大开,吊桥也放下来了,有一股宋军不要命的冲了出来。那些填护城河的西夏军毫无准备,有些人甚至没有携带兵器,所以这股宋军一下子把西夏据冲了一个七零八落,这些人居然将从填护城河的队伍中冲了出去! 在远处观敌了阵的察哥吓了一跳,他看见城门突然大开冲出一大股宋军来,以为是种师道耍的什么诡计呢。可是当他仔细一看确笑出了声,这些冲出来的士兵毫无队形可言,乱哄哄的像没头的苍蝇往西军的大阵撞了过来。察哥冷笑了一声,道:“都说种师道用兵如神,林冲横勇无敌,我看这些大汉蛮都是一堆草包。李世辅带着5000骑兵把他们杀光。” 李世辅大喜,带着骑兵就冲上去了。由于没料到宋军会突然出击,所以西夏军的铁鹞子并没有披甲,上冲上前的就是5000轻骑兵,但是这些轻骑兵也不是那6000多宋军能够对付的。两军一幢上,胜败立刻就分出来了。西夏骑兵雪亮的马刀不停的收割这宋军的头颅,开始宋军还有往前冲的意思,后来他们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些骑兵的对手。于是这些人开始往回跑,但是后边填护城河的西夏军也回身杀了过来。宋军无法有些人立刻跪地投降,西夏军早就杀红了眼,手起刀落也就将这些跪地投降的人杀了个干净! 宋军无奈只好向左右两侧逃去,宋军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指挥,逃跑也是乱七八糟的。西夏士兵看着宋军这副鬼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催马追杀宋军。现在宋军士兵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跑,当然他们知道自己两条腿是跑不过西夏军的四条腿的,但是他们有一个信念就是只要跑过同伴就好,跑过同伴就能活命。 李德标也在疯狂的跑,他本来是神臂弓手,但是出城送死的战斗根本就不会发给他神臂弓。他只是带了一张普通弓和几只箭而已。他出城后,对着填护城河的士兵射了几箭,好像还射翻了两个,但是跟西夏军骑兵一交手他就知道完蛋了。因此他胡乱射了几箭后,转身就跑了,现在他手里只有一只箭了。由于上了年纪,他逐渐的落在了后边。随着身后的马蹄声原来越近,李德标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此时他来不及多想,觉得那个马匹离自己很近了,他猛地一回身,反手射出最后一箭,就把冲向自己的那个西夏军官射死了。也是该李德标露脸,这个被射死的军官正是王寅。王寅本来到混江龙出求救兵,后来到了西夏,帮助石宝借兵成功。李乾顺赏给了他一匹快马,没想到这次骑着这匹马送了命。王寅引狼入室,用种师道定义也算是那个时代的“汉奸”了,死在李德标的箭下,也算是最有应得了。 李德标射死了王寅,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抓住马的缰绳,翻身上马,落荒而去。其实李德标也算不上好的骑手,但是这匹宝马确实不错,托着着李德标跑得又快又稳,很快突破了西夏军的包围。 京兆府出城的宋军像李德标那样逃出包围圈的人寥寥无几,京兆府外上演了一场屠杀。鲁达走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在城墙上不停的鼓动说道:“看见了,出去就是一个死。咱们依靠坚城固守,等待宣慰使大人救援,才能有活路。” 西夏军在京兆府几乎全歼了出城的6000宋军,可是同时在延安府监视种师中的萧合哒却遭受到了灭顶之灾。萧合哒带领的并不是西夏军的精锐部队,人数也只有5000人,还没有守卫延安府的西军人数多,但是他自信种师中不敢出城与他决战,当然他也没有能力攻城。因此这些天他就把大营驻扎在延安府的南门外,以免种师中弃城南逃,去攻击察哥大军的后背。 种师道率领大军离开了京兆府两天后,就改成了夜里行军白天睡觉,利用西军熟悉地形的优势,巧妙的避开察哥和李世辅的军队,然后快速北上。西军的步兵很多,原本一天最多走60里,从京兆府到延安至少要走10天。但是种师道取胜心切催促大军抓紧赶路,每天要走80里,这样快速行军6天后,他才把行军速度放慢下来,以免西军疲惫不堪一战。也就是在此时,种师道派王定六亲自到延安府联系种师中,准备南北夹击,全歼萧合哒。 种师道大军快到延安府的时候,双方的探马就开始了相互绞杀。当萧合哒知道西军大举北进的时候内心是非常害怕的,他不知道种师道是怎么把数万大军带到了延安府的。难道是察哥的4万大军让种师道击溃了不成!他想都不敢想。因为他知道这4万人是西夏的最主要的军事力量,如果真的被击溃了,那简直有亡国的危险。即使没有击败察哥,种师道点过来的也是4万多人马,那也不是他5000军队能够抵挡的。 萧合哒是辽国人,辽国在北宋末年已经汉化的很严重了,因此萧合哒读了很多汉家的兵书战策,他深知36计走为上计的道理。当萧合哒觉得见西军离自己越拉越近了,决定丢弃延安府向西夏境内撤退。其实萧合哒的计策是对的,可惜李良辅第一次南下的时候抢来的人口、财物都放在了萧合哒的营中。西夏虽然在李乾顺的治理下这些年物丰民富,但是西夏人对汉地财富的渴望还是让他不能割舍这些东西,尤其人口,西夏紧缺人口。所以萧合哒决定带着这些人口、财物走,这样他们的行军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萧合哒一拔营,延安府府内的种师中就看出来。此时种师道的西军离延安府不到百里,要是这么放走萧合哒,是谁都不愿意了。于是种师中跟高怀远商量后,一边命令王定六通知种师道,一边带兵出城,先拖住萧合哒再说。 且说萧合哒拔营,没想到延安府西军的骑兵就冲杀过来了。要是在平常萧合哒能够乐出声来,积极与西军交战,但是此时西夏军早就毫无战意,只是结成阵仗向西军射箭而已。西军也无意跟西夏军决战,也是只是在西夏军的弓箭的射程之外游动。 萧合哒明白了这是西军在拖延时间,如果这么拖延下去,自己只怕就被困在这里。等种师道的数万大军一到,自己就是插翅也南逃了。于是萧合哒不在犹豫,命令骑兵向西军的骑兵出击。西军的骑兵跟西夏的骑兵在延安府外战了一场双发各有死伤,但是种师中还是把萧合哒拖在了延安府。 萧合哒厮杀了一日总算是把西军杀退,清点损失发现,自己虽然仓促迎战,但是算是小胜,不禁有些得意。萧合哒心道:要不是种师道大军北来,我定要借机夺取延安府。由于西夏军早晨营寨已经拔了,萧合哒就不在南城扎寨了,把大寨扎在了西城。那里的延安府西城城门早就塌了,萧合哒明日就是西军想来纠缠也无法从新出城。 八十四 进退维谷 种师中看着西门外西夏军的军营有些发愁,如今西夏军明摆着第二天就要撤走。也不知道大哥种师道的主力现在还有多远,今天一战本想拖住萧合哒就可以,没想到战了一天死伤了300多将士,算是军前小挫了,看来自己的实力想拖住萧合哒是不容易的。明日如何怎么办呢? 种师道接到王定六的信时候离延安府不到百里,要是他催动西军紧急行军1天就可以赶到延安府,但是那样的疲惫的部队还有多少战斗力呢。如果仅仅让怀德军的骑兵前往,那不过就是2000人而已,配合延安府的人马能否取胜也未可知。他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当年成吉思汗的蒙古士兵西征时使用的蒙古歹战法。 蒙古歹战法就是蒙古骑兵在对坑西方重骑兵的时候的一种战法,先用轻骑兵去逗引对方如果敌人出击,等敌方重骑兵出击时,这些轻骑兵摸头就跑。但是蒙古马慢很快欧洲的骑兵就能靠近蒙古轻骑兵,此时蒙古骑兵在马上回头射箭,射杀欧洲重骑兵。而欧洲重骑兵的马虽然快耐力差,跟着蒙古轻骑兵跑不了多远。当欧洲的重骑兵停下来的时候,蒙古骑兵冲上去挑逗,反复几次,把精疲力尽的欧洲骑兵引到埋伏圈内,蒙古的重骑兵以逸待劳和轻骑兵一起出动将精疲力竭的欧洲重甲骑兵一并击杀。蒙古骑兵依靠这个战术横扫了整个东欧和西亚。这次种师道想把这个战术用在西夏军身上,现在胡三西征、林冲受伤,领怀德军骑兵只有种世豹了,西军种另外的一只骑兵就是折家的铁甲连环马军了,于是他找来了折氏兄妹和种世豹商量。 种师道又是借着《九阴真经》里的的故事给他们讲了用轻骑兵大败重骑兵的蒙古歹的作战方法。由于宋朝时期还没有“蒙古”的说法,所以蒙古的这词也就让种师道创造了出来。折可求听了这个战法以后头上都冒冷汗,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重甲骑兵有这么大的漏洞,好在这个战法只有种师道知道。 折可求首先说道:“伯父,这种蒙古歹的战法千万不要外传。” 种师道一愣,随即明白了折可求的担心,道:“今后作战要各兵种协调才好。这次就是要轻骑兵拖住萧合哒,等我大军一到便可合围之。” 种世豹道:“次种战法虽好,但是我西军马弓手甚少,怀德军种也只有200余人,这回马射箭的战法如何实现?” 种师道回道:“我西军马弓手不多,但是我西军的标枪手不少,可以用标枪手替代马弓手。再者说萧合哒军中没有铁鹞子,所以也不用许多马弓手。” 西北军人善用标枪这是由传统的。汉朝的伏波将军马援的部队就善于使用标枪,并且跟羌人作战种屡立战功,三国时期的马超在渭水带领西凉军跟曹操作战,马超的西凉军的标枪就十分厉害,杀得曹操割须弃袍。西军在跟西夏军对抗是,也用标枪手来你补马弓手的不足。但是西军南征的时候,对于方腊军队来说,现有的马弓手、步弓手都足够了,所以也就没人使用标枪了,毕竟标枪是有效杀伤距离也就20步左右。 折赛花道:“铁甲军种也有一些马弓手,还有各位将军的亲兵中也有一些能骑善射的,都集中起来,不足的找一些能够投标枪的骑手不足。足可以拖住西夏军。” 种师道说道:“萧合哒的部队有骑兵有步兵,他们的骑兵也很快。所以这次只选1千骑兵前往,一定要选择精兵,每个人配2匹马,要保证这只部队的机动性。”西军缺少战马,这次南征虽然夺了方腊军的一些战马但是大多数不能用,不过在京兆府林冲杀死李良辅的战役种西军抓获了1000多西夏俘虏,这些俘虏的坐骑基本上都让西军获得了。所以给1000人一人双马还是可以做到的。 种世豹道:“不知爹爹要把西夏军引到那里。” 种师道指着地图道:“野狼谷,那里地势平坦而且是西夏军回西夏的要到,我带领大军在那里埋伏。另外以把骑兵分成两部分,轮流挑逗对方的骑兵,不要与之恋战。只要拖住西夏军1天就好。” 种师道分派完毕,种世豹立刻开始挑选士兵,准备标枪。当天种世豹带领这这只以怀德军、西军将军的亲兵、铁甲军的精锐组成的高速机动的部队就离开的大部队向延安方向疾奔而去…… 种师中在城头观阵之际,魏定国突然说道:“今天我问王定六大人火器在江南的使用情况的时候,他说了一窝蜂在湖州偷袭方腊贼军的大营的时候,引起了营哮。这些天西夏军没有攻城,我带领火器局的弟兄们由赶制了百余箱一窝蜂不如今天晚上一并放出去,搅乱一下敌军也好。 萧合哒在延安府西门重新扎营,由于第二天就要撤兵了所以这个营盘扎的相当松散,也没有设立了望哨。萧合哒非常的烦闷,本来以为这次东征是一次轻松的“打草谷”,没想到处处不顺。晚上喝了几口酒,直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他刚刚睡着就听见营中大乱,亲兵们急匆匆的冲了进来,道:“将军大事不好,宋军偷营劫寨。” 萧合哒匆忙冲出大帐,抬头望去,无数的火箭从天儿降,自己的大营已经是多处起火了。参与了攻城的西夏军队都知道,这个是西军的一窝蜂。其实这东西杀伤力并不大,只要不是近距离的被射中一般的铠甲都可以挡住,只是这个一窝蜂容易引发火灾,所以需要小心点应付而已。 因此萧合哒把所有的亲兵都派出巡视各营要求各营的士兵不要妄动,此时他一方面要集结士兵准备迎战要杀进大营的宋军,另一方面也要防止发生“营哮”。万幸的是西军并没有进攻,只是放了一阵火箭后就撤了。西夏军队大营发生了一阵混乱但是很快就弹压下去了。萧合哒长出了一口气,看看天已经萌萌亮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大帐。 萧合哒刚刚坐下,喘了一口气,突然听见大帐外又是大乱一场。他再次冲出大帐,却看见营寨内火光冲天原来是自己的寨内的粮草燃起了大火。萧合哒博然大怒,叫道:“是怎么回事?” 有士兵跑过来报,道:“是几个掳掠来宋人趁乱点燃的粮草,现在跑了。” 萧合哒对着自己一个亲兵道:“派几个人给我把他们抓回来。” 这个亲笔转身道了声“遵命”转身要走,萧合哒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算了,赶快拔营起寨,不要再跟宋军纠缠了。” 萧让跟同村的李二、李三兄弟跑了出来,他们本来是西北普通农民。后来李良辅南下掳掠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跑了,被裹挟到了西夏军队战俘营。战俘营里的人都明白西夏国缺人,这些人要是押送到西夏也就是成为西夏国的奴隶。战俘营的男子还好一下,那些女子更是倒霉,每天晚上都要受到西夏士兵的蹂躏。这些普通农民稍有反抗就被西军斩杀,久而久之这些人就如温顺的牛羊任由西夏军驱使。 当然这些被掳掠的百姓也有有血性的,比如萧让就是其中一个。只是他比较聪明,没有做无谓的反馈,而是在寻找机会。昨天晚上,西军往西夏军大营里放一窝蜂的时候,萧让就鼓动这些百姓暴动逃跑,但是没想到这些百姓都被西夏军吓破了胆,西夏军都发生了营哮,但是这些汉地百姓就静静的在俘虏营里老老实实的呆着。萧让最后找到了同村的李二和李三,这两个人的哥哥就在西军服役,所以比起一般老百姓还是有些胆量的。开始两兄弟也是拒绝的,但是萧让对他们说道:“你二人就这么被掳掠道西夏国为奴,今后生死不知。你家中的老娘谁来奉养!” 他们的村子被西夏军洗劫的时候,李二和李三的母亲正好去县城舅舅家小住,因此没有遭遇到西夏军队。他们兄弟被掳掠后老娘真的也就失去了联系。听了萧让的话,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李二道:“干!人死鸟朝天,反正是一个死!要是能够跑出去还能回家孝敬老娘。” 这时候逃跑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西夏军队营哮渐渐平息了,天也快亮了。萧让等三人不在犹豫,趁着守卫换班的时候溜出了俘虏营,点着了一个营帐想制造一些混乱。没想到西夏军折腾了一晚精疲力竭的,也没想到平时温顺的如绵羊般的汉人敢于逃跑,守卫松懈了下来。让萧让等人点燃了粮草,趁着西夏军大乱,他们逃了出去。 萧让等人跑出了西夏军营,一路不敢停留,向延安府方向逃了过去。萧让等人跑了一会,停了下来,萧让对李氏兄弟说:“别跑了,再跑也跑不过党项蛮子的骑兵。咱们先藏起来再说。” 于是他们三人躲在树丛里藏了起来,发现西夏军并没有追上来。李氏兄弟就要逃走,萧让却想看看西夏军队动向,然后到延安府报信。三人意见并不统一,于是在树林中道别。 萧让离开了二人,又返回了西夏军队驻地,他趴在高坡上看见西夏军已经拔营起寨大队人马压着汉人百姓向北缓缓而去了。 萧让看清楚了西夏军队去向转身就往延安府方向跑去。 八十五 蒙古歹 种世豹带领着1000精锐骑兵一人2马,只用了1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延安府地界。可是他们是从南边进入延安府界的,可是延安府南部却找不到西夏军。没有办法他只好派出去探马去寻找西夏军队动向,然后另派人向延安府的种师中通报情况。 西军骑兵已经疾驰了100里,虽然说是1人2马,但是也是有些疲惫了,接着派探马查询敌军的时候,大军就停下来歇歇腿,吃些干粮,休整一番。西军刚刚休息不久,探马带回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萧让。 萧让见到种世豹并不慌张,讲了他今日逃出来的过程。种世豹并不相信萧让的讲的事情,于是把萧让扣在了营中,让探马去按照萧让所说的路径再去打探一番。自己带领着大队人马继续休整。 萧合哒不再想和西军纠缠了,带着军队急切北上,通过野狼谷就可以到达西夏的洪州了。如果到了洪州他们就用怕西军追击了。但是西夏军掳掠了大量的百姓,而且这些百姓不光是成年男子,妇女小孩都有,所以行动起来非常的缓慢。由于早晨军队急切拔营,连早饭也没有做,整队伍都是饥肠辘辘,无精打采的。大队人马拖拖拉拉的走了将近2个时辰,才走了十几里路。眼看接近中午,萧合哒无奈只好命令队伍停下,埋锅造饭。 西夏军队一举一动都让西军的探马看得轻轻楚楚,这个探马头急忙快马向种世豹报信。种世豹接到探马的报信大喜,他对萧让道:“你且呆在营中,等打完仗我好好赏你。” 种世豹带领着西军骑兵快速的向萧合哒的队伍冲了过去。萧合哒此时坐在了山坡一块石头上,看着稀稀拉拉的四散周围的士兵,他陷入了深深的考虑:这里距离野狼谷也就20多里了,如果带着这些百姓最迟明天也就能走到那里了。过了野狼谷,距离洪州就不远了,可以让洪州方面派兵接应,也就算是回国了。昨天探马探听道的消息是种师道的兵马还在百里之外,就算昨天跟种师中纠缠了1天,此时种师道的大队人马应该还里延安府至少还有40里,延安府离野狼谷还有40里,只要能明天能够通过野狼谷,这些在宋国境内掳掠的财物和人口计算落入到了西夏的府库了。 刚刚想到此处亲兵把一晚煮熟的饭端了过来,道:“将军趁热吃点。” 萧合哒端起饭碗,刚刚吃了一口,道:“催促那些大汉蛮赶快吃饭,吃完饭早点赶路,争取早日通过野狼谷。” 就在此时,萧合哒的亲兵突然指着远方道:“将军快看,有几百宋军骑兵杀了过来。” 萧合哒一看果然有几百西军骑兵杀进了自己队伍,由于西夏军刚刚开始吃饭,所以猝不及防让西军杀了一个七零八落。萧合哒大怒道:“宋人安敢欺我,区区几百人敢劫杀我的大营!来人跟我冲出去,杀光他们。” 说完他愤怒的把饭碗仍在了一边,然后带领亲兵就杀了下去。西夏军里的骑兵也逐渐的集中在了萧合哒的身边,一只2000多人的骑兵队伍聚集起来然后向西军扑了过去。没想到这些西军根本没有迎战的想法,调转马头就跑。萧合哒看西军骑兵这么胆小,手中不断挥舞战刀,对着自己的骑兵说:“追上去!追上去!” 西夏军追击的距离也就是距离二三十步的时候,萧合哒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是就在此时,西军纷纷在马鞍桥上回过身来,射出了雕翎箭。西夏骑兵没想到西军在败退的过程中还能射箭,冲在前面的西夏军没有注意立刻有几个人中箭落马。还有一些士兵反手投出了标枪,虽然准头很差,但是标枪的杀伤力确实惊人。中箭的人要是盔甲保护也就是了轻伤,但是要是中了标枪,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西军这种近乎于“无赖”的打法让萧合哒非常的生气,其实西夏军的马弓手比西军要多,射术也是更好,但是他带着骑兵只想追击并且歼灭敌人,这种追击战根本用不着弓箭手。因此一交手变吃了亏。萧合哒无奈,急催战马想追上西军的轻骑兵,但是两支队伍拉的越近,西军的标枪和弓箭威胁就越大。 在远处山岗上,种世豹看着种师道新创的蒙古歹的打法啧啧称奇,现在西夏军也是轻骑兵,这个要是对付西夏的铁鹞子那简直师完美,因为西夏的铁鹞子属于重骑兵是追不上轻骑兵的。为了防止西夏的骑兵追上西军的骑兵,种世豹把1000骑兵分成了两队。准备轮流挑衅西夏军。 此刻种师中也派来了1000骑兵由高宠带领接应种世豹。高宠对这种新的战法非常不解,也不觉得有什么作用,他认为骑兵就应该冲上前去与敌人拼上个你死我活才好。看了半天,他问道:“九爷,这是一种什么怪战法。” 种世豹笑道:“这个战法叫做蒙古歹,是家父新创的战法,正好试试对付这些党项蛮子。” 高宠道:“这个有什么用呢?” 种世豹本想说这种战法可以对付西夏的铁鹞子,但是话道嘴边想起了折可求说的不要把这个战法扩撒开去。于是改口道:“这个战法可以让敌军疲惫,然后一举歼灭。我现在先下去接应前队,你就在山头埋伏。我们带着他们围着山头多转几圈,你看我左右摇动大纛旗,你就杀下去拼杀!但是只能冲杀一个回合,就马上返回,勿要恋战。” 萧合哒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西军了,心中窃喜。可是就在此时,种世豹从侧翼冲杀了下来。种世豹被西军将领中的第一高手,并不是他武艺有多精湛,而是他的一手好箭术。他在马上能够用步军强弓百步穿杨,而且还能在马上用神臂弓杀敌。 此刻种世豹用脚给神臂弓上了弦,抬手对着萧合哒就是一箭。萧合哒向前冲锋,但是他还是的听见了一股恶风扑面而来,他急忙缩颈藏头,种世豹的这一箭正好把他的头盔射飞了。萧合哒下意识的一拉马缰绳,马速度就降了下来。此时接应来的骑兵纷纷弯弓搭箭向西夏军射了过来。西夏军无奈只好舍了前队,向种世豹的队伍队伍冲了过去,又跟种世豹队伍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西军的马弓手和标枪手围着高宠隐藏的骑兵小山坡转起了圈子,转了了半天,萧合哒也没有跟西军骑兵真正的交上手。 萧合哒从中午开始就追逐着西军骑兵,中午饭还没吃,现在眼看日落西山萧合哒已经是饥渴交加、疲惫不堪了。此时萧合哒此时在也无意跟追逐西军了。于是他一扬手停止了骑兵的追击。他下达命令道:“这些汉蛮不敢与我作战,咱们自不必理他。慢慢退回应取。” 萧合哒也看出不对劲来了,他命令停止追击。随着萧合哒的命令下达,西夏骑兵都勒住了缰绳,慢慢向营寨方向退去。 见萧合哒退兵,种世豹又带领骑兵前来挑衅,萧合哒只是不理。种世豹又不敢离西夏骑兵太近,生怕西夏骑兵给他来一个反向的包围。不过他看到西夏骑兵满脸疲惫、小心翼翼的慢慢后退,他知道种师道交给他拖住西夏军1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此时要是顺利的话,只怕西军大队人马已经到了野狼谷了。至于接下来高宠的冲锋,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了。 高宠开始看着西军的蒙古歹打法还是觉得有点意思,可是看了半日也就烦了。他把双刀插在了地上,自己仰面朝天的看着蓝天无所事事。这是后自己亲兵跑了过来道:“将军,快看,种九爷发信号了,让我们冲下去。” 高宠聚拢目光往远处观瞧,只见种世豹的掌旗官左右摇动种世豹的大纛旗,这个正是种世豹和高宠约定的信号。高宠大喜,飞身上马,舞者双刀向风一样就向着萧合哒冲了过去。高宠的1000骑兵都是养精蓄锐的一天了,浑身都憋着一股劲。而萧合哒的骑兵跟着种世豹跑了半日,水米未打牙已经是疲惫不堪了。西夏骑兵一个没注意,队形就让高宠冲乱了,又被高宠骑兵斩杀了百十条人命。 高宠带着部队猛地穿过了西夏军的骑兵大队,取得了不少的战果。他想带着马队在次冲杀回去,此时种世豹开始鸣金收兵了。高宠十分恼怒,可是西军军法十分森严,虽然自己不是种世豹的部将,但是在西军中谁上谁下自然有一个默认的排序的。高宠也无法,就带着部队兜了圈子回去了。 高宠见到种世豹道:“将军为何唤我回来,我再冲杀一番没准能杀光这些党项蛮子。” 种世豹看着这个血气方刚小伙子,笑了笑,道:“你懂什么,党项蛮子那是2000多人的骑兵队伍!别说是骑兵,就是2000头猪你能抓的完吗。西夏大营离此地步远,里面还有马弓手、步弓手、步兵也将近2000人,他们要是杀将出来又当如何。如今我们军前小胜就可以了。我估摸着咱们西军的主力马上就到了,也许明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萧合哒听到了西军鸣金也长出了一口气,此时他不再犹豫,带领部队迅速的脱离战场回道了营寨。 八十六 一战野狼谷 萧合哒跟西军纠缠了大半天,面对西军骑兵那种近乎于“无赖”的打法让他损失了近200骑兵,可是他对西军却毫无办法。当他回到营地,天色已晚。整个部队已经是疲惫不堪了,随意用了一些战饭,就靠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他又想起来如果晚上西军再次骚扰或者偷营劫寨怎么办?于是下令全营士兵衣不卸甲、马不离鞍,枕戈待旦随时准备西军的偷袭。 这条命令传下去,他就听到了打仗外士兵的怨声载道。出得大帐,他看到士兵们都无精打采。这时候自己亲兵走了过来,说道:“将军,都累了一天了只用了一顿战饭,你还是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打仗。” 亲兵的“养足精神”的话提醒到了萧合哒,他突然明白了西军战法的目的,那就是要拖垮自己,等待西军的大队人马到来,然后围歼自己。高宠最后的冲锋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今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跟自己决战,如今他们已经在延安府的外耽误了2天,也许此刻西军的主力已经到了,正在准备合围自己。萧合哒非常后悔,这两天只想着赶快回西夏国,总是跟西军纠缠,没有派出探马,现在西军主力在哪里他根本不知道!想明白了他立刻出了一身冷汗,道:“坏了,赶快传令,立刻拔营,向野狼谷出发。” 亲兵为难道:“将军,如今大军十分疲惫。再说还有那些掳掠来汉蛮,行动迟缓。夜间行军只怕会出乱子。” 萧合哒道:“再不撤兵,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悄悄传令,舍去所有辎重、舍去汉蛮,营中采用饿马摇旗之法,虚张声势,全军立刻开拔。” 由于种师中和种世豹连续拖住了萧合哒2天时间,这就给种师道赢得了足够的时间。在种世豹用蒙古歹的战法跟萧合哒对阵的那天下午,西军已经赶到了野狼谷,这个给萧合哒准备的“口袋”嘴子已经扎好了,西夏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了。只不过西军从京兆府一路行军600多里到了野狼谷已经十分疲惫了。他没有立刻通知种世豹停止骚扰西夏军,而是要求到了野狼谷的士兵抓紧时间休息,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 种师道对野狼谷有一种特殊情怀,他在就是在野狼谷穿越的。那时候是种山给了他一口袋白薯和他随身一枚玉牌就在后世的野狼谷穿越到了这个时空。到了野狼谷,种师道问了种山几遍关于野狼谷的事情,种山自己是一点也不知道。到了此处,他不由自主的又把随身携带的玉牌拿出来把玩起来。 紧接着,种师道又派出了探马和锦衣卫,掌握战场上的一举一动。当入夜的时候,种世豹和萧合哒全都停战了,种师道才命人悄悄通知种师中和种世豹,让他们务必将骑兵第二天白天都要带到野狼谷东侧埋伏,准备给到来的西夏军最后的一击。 萧合哒连夜起兵直奔野狼谷,西夏军刚刚一出东,种师道派出的探马立刻就发现,探马马上回报了种师道。种师道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萧合哒果断的放弃了进攻大宋以来缴获的一切收获,轻装而来。实际上萧合哒的驻地到野狼谷也就20多里,带着掳掠的数万百姓需要走很长时间,但是对于数千轻装急行的士兵来说也只是个把时辰(一个时辰等于2个小时)的事情,种师道接到探马的回报后立刻擂鼓聚将,他对西军诸将道:“萧合哒数千人马已经离此地不足20里了,我等8天行军600里,就是为了今日一战。此战三军务必用命,大小将士勇往直前者赏,临阵脱逃者杀!” 种师道的4万大军遂列了全队在野狼谷静静的等待萧合哒的军队。 萧合哒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所以他抛弃了几乎所有的辎重,带着部队轻装前进,到野狼谷的时候也就是半夜的子时。今天是7月15日(农历),西夏军已经入侵大宋2个多月了,初秋的风吹得自己脸让他感到十分的舒服。对于两个月的征战无功而返,他略微有些遗憾,但是此时能够总算能够回国了,他让感到很是欣慰。突然萧合哒的部队派出去探路的探子回报说前方发现大股西军部队。 农历七月十五的月亮照的大地雪亮一片,萧合哒看着对面静静矗立的西军大阵散发出来的冲天杀气,觉得种师道好像在嘲笑自己。萧合哒绝望的喊道:“大夏的勇士们听着,如今汉蛮挡住我等归国之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死而死矣。只有拼死决战,或有一生!” 萧合哒绝望的喊叫多少鼓舞了这只疲惫之师的锐气,困兽犹斗便是这个道理,西夏军马鼓舞起了最后的勇气,在萧合哒的带领下向西军大阵发起了悲壮的冲锋。 西军发起第一轮进攻的还是神机营,神机营如今唯一一门碗口铳就由李老憨操作,经过一些列的测试李老憨已经对这个碗口铳的性能非常了解了。当他看到西夏军队距离大阵还有300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点燃了引线。“轰隆”的一声碗口铳发出的巨大声响,一道火光冲天而出,这颗出膛炮弹掀起了西军进攻的序幕。 萧合哒一马当先直向种师道的帅旗冲了过去,他只是觉得自己周围轰天雷不住的炸响。他参加过延安府的攻城战,这个轰天雷在延安府是西军从城墙上投下来的,这次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发射过来的。反正就是在自己的冲锋的部队中间不断的爆炸,收割着西夏军的性命。 凌振在神机营大阵中心居中指挥,他也是第一次指挥神机营对抗这么多的骑兵。虽然西夏军只有不到5000人,但是骑兵的数量却比现在西军4万大军中的骑兵数量还多。骑兵冲击速度很快,轰天炮只是打出1轮后,骑兵就冲到100步左右了。此时轰天炮已经失去作用了。在江南打完轰天炮后就是点燃一窝蜂,然后就是突火枪射击了。现在显然来不急点燃一窝蜂了,而且对高速冲击的骑兵一窝蜂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于是凌振立刻改变了策略,挥动令旗,指示突火枪开火。 西夏骑兵眼看就要冲到西军阵前了,此时第一轮突火枪响了,一批火枪的齐射,打出了一片“弹墙”,冲在前面的西夏军士兵仿佛撞倒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火枪齐射带来的巨大的响声瞬间让百十骑兵从马上掀了下来。 但是骑兵的速度很快,要是对阵普通的步兵冲击,神机营的突火枪可以打出三、四轮。但是如今只打了一轮,当前排士兵刚刚架好后排士兵递过来的突火枪的时候,西夏军的骑兵已经冲到西军眼前了。西军神机营的第二轮突火枪又一多半没有来得及打响,骑兵就冲进了神机营的军阵。第二轮的突火枪给西夏军造成的伤害要小于第一轮,而去西军的神机营自从成立以后第一次有了人员的伤亡。 面对这个局面副指挥使凌振吓了一跳,他急忙挥舞令旗指挥神机营按照预定的战法,使用突火枪的枪叉,一边抵抗骑兵,一边向两边撤离,毕竟这种近身肉搏不是神机营所擅长的。种世智也指挥者两侧保护神机营的牌刀手冲了进来,掩护神机营撤退。 这首李老憨打的最郁闷的一仗,从看见西夏的骑兵到西夏骑兵冲进大阵,他只是开了一炮,西夏军队战马就冲进了神机营的大阵,此时他抽出了腰刀一边抵抗,一边指挥着几个手下把碗口铳推走。可是这个碗口铳有500斤重,非常的笨重,虽然装在了炮车上但是移动起来非常困难。这时只见一个骑兵已经冲到了李老憨的眼前,李老憨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他下意识的用刀当了一下,然后就昏迷不醒了。 神机营很快被冲出了一个口子,但是西军的对于神机营的战法训练过如何撤退,此时神机营总体上还是没有大乱,迅速向大阵的左右两翼退却、也有向大阵后方撤退的。他们空出的位置则由后面种世龙和种世虎带领的怀德军重步兵不了上来。其实在没有建立神机营之前在与西夏军队阵中,顶在最前面的就是怀德军的步兵,这次江南一战,怀德军全都换上了步人甲,实力得到了加强。 种世龙、种世虎带领着怀德军组成的步军大阵与西夏军骑兵营头撞上了。这些怀德军主要的兵器时大盾和骑兵最讨厌的长矛。而且神机营后,原本在第一线对坑西军骑兵的弓弩手、和标枪手都退道了怀德军的大阵里,进一步加强了怀德军的大阵的威力。 怀德军前面站着重步兵用的大盾挡住骑兵的马刀,长矛不断冲这些盾牌的缝隙从刺出来,将骑兵刺得人仰马翻。藏在重步兵中间的弓弩手、和标枪手,不断地向空中射箭、投枪,用抛射的方法杀伤后面跟进的西夏骑兵。 在以往的战斗中,西夏骑兵很怀德步兵往往逗得难解难分,每次都说胜负难料。但是这次不一样西夏骑兵已经北西军骚扰两天了,已经时疲惫之师。而且在遇见怀德军的时候之前有受到了神机营的打击。相反怀德军实力得到了加强,而且又有弓弩手、标枪手相助,两下里此消彼长,怀德军立刻就占据了上风。 这时候西夏军的步兵也冲上来了,他们也协助骑兵一起跟西军作战。但是萧合哒明白,步兵冲上来并不是好事,这意味着自己骑兵速度降了下来,骑兵失去冲击速度事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此时站在高处观战的种师道等人非常高兴,因为他看到了怀德营步兵轻松的挡住而来西夏的轻骑兵,而西军方面还有1000多怀德营的骑兵和接近1000铁甲骑兵未动(之所以说时接近1000,是因为有些能够射箭的铁甲骑兵加入种世豹的骚扰部队去了。),而且还有数万轻步兵在时刻准备加入战场。这场战斗可以说是西军胜券在握了。 刘延庆高兴的说道:“彝叔,挂红旗,杀光这些党项蛮子。” 种师道有些恼怒道:“红旗是那么轻易挂的?如今我方占优,挂什么红旗。传令让折可求带骑兵从侧翼冲过去。你们的环庆军从后面包抄过去,全歼敌军。 八十七 白薯 萧合哒带着人马感觉是越冲越慢,直到周围的西军的步兵慢慢围上来了,他就知道道大事不好。此时西军的长矛不断向他刺过来,他用手中马刀勉强的抵挡着。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侧翼有沉重马蹄声穿了过来,他转头一看原来是西军的骑兵冲过来。西军冲在前面的是战斗力堪比铁鹞子的铁甲骑兵,铁甲骑兵的侧后两翼是精锐的轻骑兵。整个骑兵队形就像一个小燕燕尾一样,直接从侧面插入西夏军的队伍中。 折可求祖上就是受到西夏国的残害才跑到大宋的,他们家跟西夏有着天然的仇恨。以前每次和西夏对阵的时候,他们折家都是和怀德军配合冲在最前面的,但是这次却成了配角,这多少让他有些不满。但是看着这一仗打的还算顺利,折可求心里感觉也是非常高兴。当他看到旗号,让他从侧翼出战的时候,他已经早就等不及了,一马当先带领铁甲骑兵就冲了下去。 折家的铁甲骑兵10人一排,如泰山压顶一般,排山倒海的气势杀了过去。折家的铁骑兵并没有挂铁链成为连环马,毕竟现在是占优势不需要那么拼命。 当西军的骑兵冲上去的时候,对早已是疲惫不堪的西夏军队士气打击时致命,特别是铁甲骑兵很容易的就把本来已经很松散的西夏军阵型冲的七零八落。 西夏军瞬间大乱,四散逃亡开来,轻骑兵四处追杀逃散的敌军,其他的步兵也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萧合哒的人马,已经让数万的西军人潮所淹没! 萧合哒此时双目具赤,他四面观察,发现南方西军稍微弱了些,主要由轻步兵组成。于是他拨转马头,扔了大旗,带着几个亲兵向环庆军为主的南边包围圈冲了过去。 种师道指挥着西军集中了绝对的优势兵力在野狼谷打了一场打胜仗,这场战斗从半夜打倒天明。等太阳高升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此一战全歼了西夏军近5000,可以说是大宋开国来除了横龙川大捷外,为对西夏军取得的最大的胜利了,而且这次西军的损失远远小于横龙川战役。这场战斗西军由缴获了千余匹战马,所得其他辎重倒是不多,因为西夏军时轻装而来的,只是萧合哒生死不明让种师道觉得有些美中不足。 等延安府种师中和种世豹带着兵马来接应的时候,看到了西军已经取得了这一场大胜,二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种师道在不仅在西军就是在整个西北也因为这场战役威望到达了顶点。 种师中和种师道也已经大半年没见面了,兄弟二人战场上重逢,自然欣喜。延安府的西军和种师道的西军兵马和在一起,人马已经接近了5万,尤其是骑兵超过5000人,而且在京兆和此地共缴获了2000匹战马,无论怎样西军现在的实力到达了一个顶峰。 种师道立刻让王定六亲自通知已经去秦州的朱五、方杰二人,让他们迅速招安庞万春,堵住察哥西夏军西逃的路线,自己则率领大军在延安府等待察哥。 种师中听了种师道的安排,道:“阿兄,这个庞万春能够接受招安吗?如果他不肯反正,察哥要是从秦州逃跑又当如何?” 种师道说道:“如果察哥再率兵北来,他的队伍反复往返京兆和延安之间,必然成疲惫之师。我军以逸待劳,现在士气旺盛,取胜机会还是很大的。察哥要是相反从秦州回道西夏国,就让走。否则他手下的4万人马真的要在这里跟咱们硬拼,就算是获胜也要损失巨大。” 种师中道:“也就是说,秦州的庞万春能够投降固然是好,如果不投降,也无所谓。” 种师道说道:“正是,现在留给察哥的只有两条路了,要不北上以疲惫之师跟我决战,要不从秦州退回西夏国。无论怎样都对我军有利。” 种师道兄弟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在军营中巡视,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恰好一缕阳光照在了种师道的身上大那块玉牌上,那块玉牌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外人照的种师道周身仿佛由金光护体一边。很多人军士都惊呆了,纷纷跪地磕头。种师中也吓了一跳,最近西北一直传言种师道有神仙护体或者得了九天玄女的真传之类,很多时候种师中以为是哥哥用这些言语收拢人心,今日一看也是有些恍惚。 他骑马退了几步,然后跳下马来,对着种师道说:“阿兄,莫非真有仙人相助不成。” 种师道在光芒的中心,他开始并不知道什么原因,见众人奇怪的表现,于是自我打量了一番,明白了理有。但是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于是道:“都起来。该干啥干啥去!” 然后他跳下马来,悄悄的从腰中解下玉牌对着种师中道:“二弟,无他,玉牌反射阳光而已。” 种师中不明白什么玉牌能够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于是接过玉牌端详了半天,道:“这个玉牌是何处所得,晶莹剔透的,真的不像凡间的宝物。” 种师道其实也是想知道这个玉牌的来历,但是无论是前世的施道还是现在的种师道,这块玉牌好像就是一直跟随着自己一样,怎么来的真说不出来。于是道:“这个也许真是九天玄女梦中赐给我的!” 也许是这个玉牌今天发出了不一样的光芒,种师道从种师中手中接过了这个玉牌也仔细端详起来。这个玉牌虽然雕工精细,但是内容一般,只不过镂空的雕刻了一些花草而已,种师道看来也是没有什么特的。但是他端详玉牌的时候,从玉牌镂空的花草分隙缝中观察到了远处山坡上长着一片绿油油的植物。 种师道穿越过来应该是去年冬天的事情,现在不到一年。这些植物应该就是大从那个平行世界带来的那一袋子白薯长成的白薯秧,如今已经是秋天了,白薯应该快熟了。 种师道收起了玉牌,满面喜色的指着远方的那片秧苗,道:“种山,你知道那些秧苗是什么吗?” 种山手打凉棚,往种师道手指的地方望去,摇摇头道:“这个我倒是从没见过。” 种师道带着诸将走到了这片秧苗的地方,他高兴的说道:“这个叫做白薯。产自……”他本想说是产自美洲大陆,明朝的时候才传到中国,但是此时美洲还没有被发现和命名,于是他灵机一动,接着道:“产自极东之地,名唤东胜神州。那里从东海向东有万里之遥,民风物产与我中原本州大不相同。这个白薯吗,是一种粮食,这种粮食良田薄田都可种植,一亩地可以产20石,是普通粮食产量的20倍。虽然只能用于勉强果腹,但是也可以让百姓远离饥荒之苦。” 众人听说这个“白薯”如此神奇不由得都仔细观看,众人看了半天都有些不解,种山问道:“老爷,这个白薯就是吃它的叶子吗?” 种师道笑了,道:“来人,那个白薯秧子下面就是白薯,来几个人小心的挖出来。”立刻过来几个士兵将白薯挖了出来,也许是这种生物第一次跟随种师道穿越过来,在这片土地第一次播种,这颗白薯长得异常健壮,一棵白薯秧下居然又7、8块白薯,每块都有个2、3斤重。 种师道随即将1块白薯斩成两半,道:“这就是白薯,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了吃,甚至可以酿酒。你看这片地不到一亩,也就有200多棵白薯秧,但是产量却有有20石。还有就是白薯秧都可以喂猪。” 这个野狼谷土地非常贫瘠,虽然地势平坦但是根本种不出粮食,常年累月无人关注所以杂草丛生,野狼经常出没。这个白薯再这个方无人看管地方,都能种出如此高产的粮食,要是在良田内精耕细作,那这个产量还不上天。 折赛花也欣喜道:“这个太好了,要是能够广泛种植充作军粮那我西军就在无缺粮之苦了。” 折赛花的说话是有深意的,但是这个深意只有种师道、折可求等少数人是明白的。西军之所以不能自立,就是土地贫瘠,辎重特别是军粮全要靠朝廷。当年的横龙川,今年南征西军都是打了胜仗,但是每一次胜仗之后就是对西军的分化。现在要不是西夏军入寇,种师道的西军指挥权就已经没有了。折赛花的意思就是借着白薯可以解决军粮问题,让种师道割地自立。 种师道当然知道折赛花的意思,他觉得历史已经改变了,未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的是这个白薯可以解决人们饥荒的问题,但是白薯的营养价值低,所含热量也低是不能代替粮食的,更不能充作军粮。这些事情也不能跟众人解释,因为那些营养、热量之类的词语那个时代的人根本理解不了。因此就没有接折赛花的话茬。 种师道对种山说道:“种山,你来负责找一些农民,明年开始把这一亩多地的白薯全都做种子,选择一家咱们西军即将建立的农场中种上几百亩,用不了3年,我西北百姓就远离缺粮之苦了。” 种师道向折赛花等人传递的消息,还是3年左右天下必然大乱,那时候西军在做道理,现在还只能是隐忍。种山此时接过了种师道手中的白薯看了看,嘟嘟囔囔的道:“分明是红薯,怎么成了白薯了。” 此时种师中突然对着种师道说道:“阿兄,这几个月不见你怎么长出如此多的黑发?” 八十八 白达番护卫 李德标抢了一匹宝马,借着这匹马的好脚力逃脱了西夏军的追杀。逃出来之后他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京兆府他是回不去了,他也不想回去渭州,因为那里离京兆府太近了。在李德标参加过6年前的横龙川大战,他对西夏兵的战斗力是非常清楚的。他觉得只能去投靠种师道的大队人马才能安全些,渭州和京兆府大概率的是守不住的。因此他骑着宝马一直向延安府的方向而来。 京兆府到延安府一路之上的已经是破败不堪了,百姓也是死走逃亡,这一路上弄点吃的都难了。不过李德标在已经死亡的残兵身上发现了一幅弓箭,这让他能够射杀一些猎物充饥。这天晚上,李德标射中了两只兔子,剥皮后再火上烧烤。兔肉逐渐的被烤的吱吱作响,香气也就散了出去。李德标有些自嘲:自己原本一个西军的神臂弓手,后来做了京兆府的捕快班头,如今落得这个下场。 李德标撕下了一块兔肉,由于没有食盐这个兔肉放在嘴里如同嚼蜡一般,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得强忍着咽下去。突然听见身边有异响,有着多年抓贼经验的他立刻警觉起来。李德标一把把弓箭抓在了手中,迅速拉开弓弦,警惕的对着树后的黑暗处喝道:“出来,再不出来我放箭了。” 其实李德标是再虚张声势,因为李德标站在火堆的旁边在明处,树后面黑糊糊的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不过他的虚张声势还是有了效果,树后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别射箭,军爷别射箭,我们是商人,遭了强人的抢劫,道此处躲藏。” 说着从树后慢慢的走出了两个人,前边的一个人身材高大商人模样,脸上有些惊慌。后边的一个人头发散乱,倒像是给胡人,手里拎着一口朴刀,应该是这个商人的保镖。这个身材高大的商人李德标好像来哪里见过,但是有想不起来了。那个商人倒是一眼认出了李德标,商人道:“你是李大哥,怎么还在西军呢?” 李德标见那个人认得自己,于是放松了警惕,把弓箭放了下来。问道:“你是何人?” 那个人急忙凑到的火堆傍边,让火光找清楚自己的脸。然后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头的黄焦焦的头发,道:“李大哥,我,段竞逐。给咱西军送过马?” 李德标想起来了,当年有这么一个人,一头金发,人们叫他金毛狗,是个马贩子,跟王定六特别熟悉。于是他完全放心了,看着自己一身衙役的服装,随口说道:“你是金毛狗?我早就不在西军干了,来坐下吃点肉,说说怎么到这里来了。” 段竞逐道:“看您穿的衣服,现在也是班头了,恭喜李大哥。” 李德标叹了一口气,道:“恭喜个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段竞逐道:“一言难尽。”说着他招呼那个拿朴刀的护卫坐下,然后从怀里逃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白色的面状粉末洒在的兔子肉上。他看见李德标向他瞪眼,笑着说:“这是盐,西夏产的精盐,贵得很。”说着,自己私下一块肉来,放在嘴里,继续说道:“好吃的很。”然后示意那个护卫也吃。 李德标见段竞逐吃了没啥事,就第三次问道:“到底怎么到这里了。” “咳”,段竞逐叹了一口气道:“这次西军南征,我觉肯定需要马匹,这次我下了血本从草原上贩了30多匹马准备卖给西军,结果刚刚让人给抢了。伙计们都跑了,要不是这个护卫忠勇,砍翻了两个匪人,我恐怕也就丧命了。” 李德标暗道:草原现在属于辽国管辖,辽国是严禁马匹出口的宋国的,这30多匹马可以到中原买一个大价钱了,看来这个段竞逐能够把30多匹马运到这里也是有点本领的。可是当他听到这里有匪人的时候还是下了一跳,急忙问道:“匪人在哪里,有多少人。” 段竞逐道:“我们就是在山梁那边宿营被抢的,大概有7、8个人,让我们给砍翻了两个。李大哥您是捕快,帮我拿住匪人,我的马匹您随便挑。” 李德标才不想管这个闲事呢,他想赶快去延安府。于是他说道:“我还有要事要办,没工夫理会这些破事。” 段竞逐当然明白李德标的意思,于是他陪笑道:“好,好,那咱们搭邦走,还有个照应。” 可是那个胡人护卫却“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用生硬的汉语道:“胆小鬼。” 李德标好歹也是京兆府马快班头,平时老百姓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受了这个胡人的咒骂,不禁大怒道:“你个蛮子,知道个屁。” 那个胡人毫不示弱,站起来道:“你们汉人不让我们带着弓箭,我要是手里有弓箭,那七八个契丹人都不够我杀的。” “契丹人?”李德标愣了,现在事西军跟党项人作战,怎么又出来契丹人。他此去延安并不是为了回归西军,只是觉得延安有种师道的大军在哪里,比较安全而已。如果要是契丹人来了,如果是帮助西军还好,要是帮助党项人,只怕延安也不保了。 段竞逐急忙打圆场道:“哪有什么契丹人,就是一股抢匪。” 李德标当捕快多年,他当然知道胡人心眼直,不会说谎,于是一把推开段竞逐,对护卫说道:“你仔细些说,有多少契丹人。” 那个护卫本来汉语就不好,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李德标趁着护卫不注意,突然把护卫放在地上的朴刀攥在手中,驾到了段竞逐的脖子上道:“你说。” 段竞逐吓的跪在了地上,求饶道:“我说,我全说。” 原来段竞逐从草原上买了30多匹马,本来是过不了辽国的边关的,但是最近辽国也内乱了,管理也就松了。他贿赂了辽国的官员,把这些马匹贩运到了大宋,本想买到中原去转大钱。为了安全起见他还从白达番请来了这个护卫叫做胡日嘎就是为了这些马匹的安全。大宋境内老百姓是不许持有弓箭的,刀枪也是受到限制的,普通商队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朴刀,因此他就给胡日嘎配了一把朴刀。他们这一路还是比较顺利。就是在今天,他们刚刚过了延安府就让一群败兵给抢了。这些败兵的首领穿的盔甲就是契丹制式,而其他几个士兵是西夏的军队的服装。 听了段竞逐的讲述,李德标有些明白了。他放下了刀,问道:“这个人白达番是什么所在,这个人可靠吗?” 段竞逐道:“白达番是草原上一大片部落的统称,也有叫他们鞑靼、察汗、白察汗的都有。草原上的部落大多数信奉萨满教,信奉萨满教的部落大多数争勇斗狠。而白达番的部落多信奉涅斯托里安教,就是十字教,相对温和,所以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其实当时蒙古这个概念还没有,白达番大体上就是后世蒙古草原上的克烈部和乃蛮部的地理范围。只有这些信奉十字教的部落温和一些都是段竞逐瞎编的。其实段竞逐习惯跟这些部落交往还是他的头发。这个段竞逐是大理人,可是他的母亲却是海上漂流的胡人,他的金发随了他的母亲。在大理他经常因为金发遭人嘲笑,因此离开大理四处漂泊,白达番人也有黄头发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起码在这里没人嘲笑他,所以他喜欢跟白达番人交往。 听了段竞逐的话,李德标骂道:“你这只金毛狗,你骗老子帮你找马。却说那些党项蛮子败兵是土匪。你是要老子命。” 胡日嘎此时确满不在乎,道:“我要是有你手里的弓箭,这几个契丹狗我都能够射死!” 当时宋朝军队在辽国、西夏国三国军队种是最弱的,但是他们也多少有些天朝上国的思想,根本就看不起四周羌人、大理人、吐蕃人,当然也包括草原上各个部落,在宋军眼中这些部队都是乌合之众。其实6年前横龙川的战役开始的敌人并不是西夏军,而是陇右的羌人,后来羌人不敌西军,才请来西夏军帮忙,最后出现了横龙川的血战。参加过横龙川血战的李德标当然有他骄傲的地方。他觉得这个胡日嘎就是在吹牛b,于是他说道:“你这个番邦小儿能够拉开这张一石的步弓。” 宋朝的步兵使用的弓箭分成八斗弓、九斗弓和一石弓,骑兵的弓要轻一些。李德标使用的正是步军的一石弓,是真正的强弓。胡日嘎伸手接过弓箭,随手一拉就把这张弓给来开了,而且交口称赞道:“好弓,要是有一匹马就更好了。” 李德标见他拉弓的架势就知道这个人是个练家子,没想到他还要马。要知道整个西军中能在马上能开这种强弓的也只有种世豹一人而已,没想到今天遇见了高手。于是指着自己抢来的那匹宝马,说道:“这马怎么样。” 胡日嘎和段竞逐当然都是识马之人,自然知道这是一匹宝马良驹。李德标接着道:“我把这张兔皮扔出去,如果你能骑马射到,我这匹马就送给你。” 胡日嘎大喜道:“此话当真。” “那个骗你。” 胡日嘎翻身上马,刚刚坐稳,李德标不等胡日嘎坐稳,随手就把兔皮扔了出去。胡日嘎下意识搭弓就是一箭,这张兔皮就被钉到到了树上。 这一幕惊呆了李德标,他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也跟随西军征战了十几年什么样的弓箭手没见过,但是能像胡日嘎这样的马弓手真是第一次看见。他肯定,如果这样的箭手在西军中一定是前途似锦,于是起了推荐之心。假如这个胡日嘎以后在西军中能建功立业,必然感激自己的推荐之恩,也许以后能够借到他的力,在仕途上可以往上走一走。 于是李德标道:“我说话算话,这匹马在草原我不知道是什么价格,在中原那可是千金难买。我是杀了一股西夏军将军抢来的,这就送给你了。” 胡日嘎高兴道:“草原上都说汉人经常说话不算数,看了也不全对。” 李德标瞪了一眼胡日嘎,然后对段竞逐道:“这些北番鞑子就是不会聊天。” 段竞逐马上出来打圆场,道:“草原的汉子都说直肠子,没有恶意的。我替他谢你了。” 李德标又道:“弓马都给了这个胡日嘎了,我可以助你夺回30多匹马,但是必须跟我回延安府,将这些马卖给西军。” 段竞逐费劲力气才将这些马带出辽国,本想去开封或者江南卖大价钱,但是如今马匹已经丢失,原本不抱希望了。听了李德标这么说,自然喜出望外。 八十九 宁战死不为奴 野狼谷一场大败,萧合哒只是在几个亲兵的拼死保护下才突出重围。突出重围的时候身边只剩下6个亲兵了,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他们逃出来后,急匆匆的向南而去,准备到京兆府与晋王察哥汇合。一路上是又累又饿,好在他们在途中抢了一股贩卖马匹的商人,得到了一些补给。但是这个商人的护卫也是厉害,萧合哒的两个亲兵也死在了商队护卫的刀下。 此时萧合哒还剩下四个亲兵,他们五个人围坐在一圈正在烤火吃饭,根本就没有发现不远处藏着的李德标等三人。李德标表跟随西军与西夏军队作战多年,搭眼一看服饰就知道这个是西夏军队,根本就不是什么契丹兵。他小声的问道:“你们说的契丹兵呢。” 段竞逐道:“中间那个将军的盔甲样式就是辽国契丹将军的装扮。白达番本属于辽国,所以胡日嘎以为他们就是契丹人呢。” 李德标并不认识萧合哒,但是他知道西夏皇帝李乾顺的皇后是契丹人,这个契丹服饰的将军莫不是皇后的亲戚。李德标大喜,暗道:这次可是抓到大鱼了。 李德标把胡日嘎拉到身边道:“你确定对付着5个人没问题?” 胡日嘎道:“有这么好的弓马,十拿九稳。” 李德标伸手接过来原本属于胡日嘎的朴刀,道:“我也助你一臂之力,但是要活捉那个契丹将军!” 胡日嘎不明白为啥还要活捉,这时候段竞逐道:“一切都听李大哥的。” 古日嘎一看东家都答应了,一声长啸,催马就冲向了萧合哒等人。原本李德标想跟胡日嘎商量悄悄的靠近偷袭他们,没想到着胡日嘎不管不顾的举着弓就冲上前了。李德标骂了一声,道:“傻鞑子。”说完无奈举着朴刀也冲了上去。 段竞逐则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道:“小心点。” 李德标举刀冲了几步就停住了脚步,因为胡日嘎的表现太让他震惊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胡日嘎抽出三只雕翎箭拿在手中,在飞驰的战马上连续的射出将这三直接快速的射出。三只箭当场射死了2个士兵,另一个士兵反应较快慌乱中躲开了第三只箭。 李德标听说过有人能够射出连珠箭来,但是从军十几年也没见过,这次是开了眼了。这个胡日嘎有如此的本领,难怪刚才说出只要有弓箭这些马就不会失手的“大话”。 没中箭萧合哒等3个人也吓坏了,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神箭手。他们互相对了一眼神,几乎同时大叫一声,向三个不同方向逃去。古日嘎反手一箭又是射死了一个萧合哒亲兵,萧合哒的身手要比他的亲兵强,他在慌乱之中没忘了了窜上了一匹战马,崔动战马就跑。 但是胡日嘎骑的马比萧合哒的马块,古日嘎催马追了几步,又发出一箭,正中萧合哒的战马屁股上。这匹马一声暴叫,就把萧合哒从马上掀了到了地上。萧合哒也是英勇,他一翻身就爬了起来,顺手抽出腰间的钢刀,相要跟胡日嘎拼命。没想到胡日嘎就把马停在了他10步以外,拉弓搭箭静静的看着他。一瞬间,萧合哒再也没有了抵抗之心了。 种师道带着诸将来到了萧合哒在延安城西门外临时扎下的营寨,种师道看着这个临时的营寨扎的如此的规整,对诸将道:“这个萧合哒倒也是一个人才。” 种师道催马刚要进入营寨,折赛花拦住了他,道:“伯父,这个营寨旌旗还在飘摇,还是要小心为上。” 种师道笑道:“这个营寨全无人气,旌旗也摇的散乱,我看也就是饿马摇旗。” 折赛花道:“小心总无大错。” 种师道给了王旗牌一个眼神,王旗牌会议带着几十个骑兵进了大寨。不一会王旗牌就从大寨里骑马跑了出来,对着种师道说道:“大人,你去看看。里面居然压着几万咱们西北的百姓。” 种师道等人催马进得大寨,这个大寨中果然有些背上绑着旗子战马在四处寻找草料,远处看去好像是有人能在不住的摇晃旌旗。西夏军劫掠的财物也没有带走,就一堆堆的放在那里。种师道在往前走,大营中居然又数万百姓,或蹲、或站、或躺、或坐在营寨中,眼神空洞四处掌握。 种师道也不明所以,这时候那些百姓里推举出了一个老者。这个老者颤颤巍巍的走道种师道面前道:“官爷,您是朝廷来解救我们的官兵吗?” 种师道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者道:“是被夏国大军抓起来的百姓。” 种师道继续问道:“你们为何不跑。” 老者道:“不敢造次。” 种师道吃了一惊,都说西北民风彪悍,怎么这些百姓温顺的像绵羊一样。而自己所统帅的西军也大多数来自这些百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变成了宁愿意到西夏当奴隶也不愿意反抗。 种师道又问那个老者道:“你知道你们要被西夏掳掠去做奴隶吗?你们这里又数万人,西军看守你们的只有5000人,你们就没想到反抗吗?” 老者道:“反抗的都被杀了。我们总得有条活路。” “只要给一条活路,你们就要做亡国奴,你们的脊梁呢?”种师道怒喝道。 老者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种师道失望已极,历史上这种麻木不仁的国人太多了,这是真正断送中华文明的原因。汉唐之时国人勇武,造成了当年盛世。到了宋朝以后,中文轻武,民风温柔,几百年的积累,最后早就了一批批的麻木不仁的“亡国之人”,也导致了中华鸦片战争以后的百年耻辱。这些耻辱的开端也许就是从靖康耻开始的。看到这些人,种师道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最大任务,就是要重新振奋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 想到此处,他对那个老者道:“你们怎么打算的。” 老者颤颤巍巍道:“全凭大人发落。” 种师道说道:“我要在西北建立多个农场,你们愿意回家的可以回家,不愿的就到农场做苦工,反正管你们饭食衣服也就是了。” 老者道:“我去跟大伙商量商量。” 老者又走进战俘营,种师道对着种师中等人说道:“咱们西北的百姓怎么懦弱成这样,西夏军都走了,他们连逃跑都不敢。” 折赛花道:“这京兆府到延安府600多里地域,让西夏军队毁坏的不成样子了。他们还能逃到那里去呢?江南的咱们抓来的苦力也是如此。” 种师道想了想也是,江南的百姓和西北百姓都是这样,逆来顺受的居多,敢于反抗的罕见。于是他对折赛花道:“咱们西军中再加一条军规,就是宁战死不为奴!” 这个时候诸将都看出来种师道的脸色不好了,种世豹催马上过来说道:“父亲,这些百姓还是有几个血性汉子,这回给我报告西夏军位置的就是一个叫萧让的汉子。” “哦”,种师道一听来了兴趣,“快召唤他过来。” 不一会萧让就被带到了种师道的面前,种师道问道:“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萧让就把和李二、李三如果点燃西夏军的粮草,然后又逃了出来。种师道见这个人非常胆大,不仅点燃粮草,还能侦察西夏军情,于是就像抬举他一下,说道:“你这汉子倒是个有勇有谋的家伙,既然能够刺探军情,也算立了大功,本大人赏你20贯军票,抬举你进入西军锦衣卫营做个军官。” 萧让道:“小人谢大人的赏,理应为大人效力。只是我本是契丹人,父亲那一辈在大辽遭了官司才逃到西北安家落户。不知这个身份能否加入西军。”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种师道说道:“我西军只重军功,不论出身。汉人、契丹、党项、回鹘、羌人都是我华夏苗裔,在西军中都一视同仁。咱们的军师就是党项人,你勿用担心。” 萧让闻听大喜,道:“多谢大人,还请问这锦衣卫是什么所在?” 种师道说:“这个是我专门刺探军情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由于此时王定六到秦州送信,现在这里锦衣卫营的最高指挥官是时迁。种师道便对时迁道:“先让这个人探听、探听那个李二、李三的下落。看看他是否是干这个的人才,如果不是也要厚待他。” 此时那个回道战俘营的老汉带着几个乡亲回来了,不出种师道所料,这些人大多数都愿意道西军农场做苦工,只有少部分人要回家。种师道也无奈,只能安慰自己说是这些人的家园都给西夏军毁掉了,所以才到西军农场讨生活。而不是只要给一口饭吃,在那里都行。 面对这些麻木不仁的百姓,种师道想到了江南方腊的摩尼教,摩尼教虽然是邪教,但是却能振奋精神,聚拢人心。现在百姓的麻木很大程度上是没有信仰。自己也需要一种宗教,起码暂时的能让这些麻木的百姓有所追求。他暗下决心要让要在各个农场创建学校,让这些人多少认识一些字,多懂得一些道理。教人认字这个就可以让朱道荣完成。那创建宗教呢,有谁主持呢?突然他想起了安道全的那个小道童王重阳,这个王重阳懂不懂《九阴真经》他不知道,但是历史上的这个人真的是创建了全真教的。 现在种师道就想用自己意识,将中华文化的一些精神注入到这个新的全真教中,用以激励中国人的精神,唤醒民族的意识。不过种师道也是非常清醒的,朱道荣、单如圭、魏定国代表的科学的体系也必须建立起来,当科学和信仰都扎根到国人血液中的时候,中华民族就会长久的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了。种师道看着这些百姓觉得自己有了努力的方向了。 九十 推荐 种师道让折赛花主持安排这些百姓生计的事宜,然后就带领大军回到了延安府。当他看到延安府破败的城墙和已经坍塌的西门的时候,就明白了这里曾经是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他暗暗的庆幸,如果这个察哥一直坚持攻打延安府,而不是贸然南下现在结果会是怎么样呢?也许是自己必须率领大军从京兆奔袭600里到这里跟西夏军作战。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要不就是西夏军再次奔袭延安,在这里以疲惫之师跟西军作战。要不就从秦州撤回西夏。秦州府招降庞万春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种师道感觉现在的战况还是千头万绪的,于是他想召集军机处的诸将来商议一下未来战事布局,突然发现军机处的将军们都让他给派出去了。现在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依靠这个军机处了,不过种师道觉得这个是个好事情,能够最大限度的让他做出准确的判断。现在军机处诸将都不在,他只好让种山种师中轻来,兄弟二人一来商量一下军事,二来也聊聊家常。 种师道和种师中兄弟有近半年没见了,此时他们在延安府的西军经略府里摆了一桌子酒席,兄弟二人就聊起天来。这是种山带来了折赛花写的一份手札,说是在处理百姓的去处的时候,发现百姓中还有几千妇女,不知如何是好,请种师道示下。 折赛花安排西北百姓的时候基本上还是按照秀州三策中的收编之策进行的,只不过没有杀人而已。但是这些妇女折赛花确不知如何处理,其实再杭州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而且现在被西夏军抓到这些妇女都受到了西夏军的凌辱,虽然北宋的时候还没有“饿死是小,失节是大”的说法,但是古代对于这些妇女的礼法还是非常残酷的,这些妇女现在娘家、婆家都回不去了。对于她们来说前途也就没有了,估计就是西军的军士们也不愿取这些妇女。 种师道想了一下,也写了一封手札,告诉折赛花先给这些妇女单独设立一营,未来组织起来让她他们纺纱织布,也就是了。写完之后,他把这个手札交给了王旗牌,让他出城给折赛花送过去。 王旗牌拿着种师道的手札刚刚出了经略府的大门,正好看见李德标、段竞逐、胡日嘎押着萧合哒过来。李德标当年再西军的时候是认识王旗牌的,于是李德标就把王旗牌拦住了,说道:“王旗牌,我,李德标。” 王旗牌认出了当年的老友,问道:“你你不在京兆府当你的班头,怎么到了延安府了?” 李德标道:“一言难尽,我抓住了一股俘虏,是党项蛮子的大官,想见见小种经略相公。” 王旗牌看了一眼萧合哒,道:“抓个俘虏算啥,现在大营了的党项蛮子快2000人了,这样你送到战俘营领赏也就是事了。我这里还有公事,回头我寻你喝酒。”说着晃了晃种师道的手札转身就走。 其实李德标相见种师道,是想向种师道推荐胡日嘎这个弓箭手,也给自己博得一个前程。他见王旗牌要走,急忙拦住他道:“这个人不是党项蛮子,是契丹鞑子,还是一个大官,是叫萧合哒,是西夏皇后的亲戚。” 王旗牌一听大喜,道:“你真的抓住了萧合哒?” 李德标道:“当然,你看这个的衣服可不是契丹将军的打扮。” 王旗牌上下打量了萧合哒一番,道:“你且在这里候着,我军禀告大人。” 不一会王旗牌就走了出来对着李德标道:“带上这个萧合哒,跟我见大人。” 李德标示意段竞逐、胡日嘎暂时在门房休息,自己则跟着王旗牌往经略府里就走,李德标还不忘嘱咐王旗牌道:“现在我家大人已经是陕西宣慰使了,到时候不要叫经略相公了。就叫大人或者宣慰使大人即可。” 李德标等人见到了种师道和种师中,立刻跪拜行礼。种师中跟西夏军在延安府对峙多日,认识萧合哒。于是他说道:“阿兄,此人正是萧合哒。” 种师道对萧合哒说道:“你也是西夏国的上将军,如今成为阶下囚,有何话说吗。” 萧合哒道:“该说的我都跟抓我的几位英雄说了,其他的军国机密都免谈。如今到了延安府要能留我一条性命就多谢种大人的仁慈,如果不留我就可斩了我,休要要折磨在下。” 种师道笑道:“你也算是光明磊落。来人先押到锦衣卫。让时迁审一审,不要难为他。” 种师中看到如今的兄长越来越依靠锦衣卫,多少有些担心,他想阻止,但是这里还有李德标,也就不在说话。 种师道见李德标已经50多岁了,不像勇武之人,于是问道:“你是何人,是如果抓住这个萧合哒的?” 李德标随即又把自己抓住萧合哒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向种师道推荐了胡日嘎。种师道听了李德标的讲述,不但对胡日嘎感兴趣,对这个段竞逐也感兴趣,因为王定六跟他说过,这个段竞逐善于识马匹,自己的三匹铁蹄马,就是段竞逐卖给他的。另外,种师道觉得这个李德标从京兆府杀出来,派京兆府的厢军出城送死也是自己的命令,其实这条命令种师道一是让天下人知道西军的商队不好惹,二是厢军在张子凡手京兆府的时候表现太差了,种师道怕这些厢军留在城里不但不能帮助守城,没准会在城里“反水”,即便如此,种师道送了6000厢军的名命觉得有些亏欠,于是也就赏赐一下李德标。 种师道问道:“你出城射杀的那个西夏将军是叫王寅吗?” 李德标道:“小人本来不知,后来小人骑的马让萧合哒认出来了。” 种师道说道:“这个王寅是党项蛮子入寇中原的汉奸,你杀了他也是大功,我要好好赏赐你。” 李德标立即跪下,道:“多谢大人抬举。” 种师道说道:“你原本就是西军,现在做了班头。这个马快班头本是小吏,朝廷刚刚任命我为陕西宣慰使,事物多了,王旗牌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了,你就当个旗牌官。”宣慰使的旗牌官是属于官了,李德标完成了从吏到官的转变自然高兴,赶忙谢恩。然后种师道又召见了段竞逐。 段竞逐见到种师道非常紧张,毕竟他只是一个马贩子,他见到种师道后立刻跪地磕头,道:“段竞逐见过大人,小人愿意将30匹好马送给西军……”刚说到这里他就反悔,毕竟商人逐利,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收回来了,于是愣在那里。 种师道看着段竞逐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道:“那30匹马只怕要数千贯钱,放心我用市价购买就是。听说你跟王定六熟悉。” 段竞逐道:“正是,他的铁蹄马就是我买给他的。” 种师道问道:“这种马好卖吗?如果你能够贩运过来,我有多少要多少。” 段竞逐道:“这种马只有漠北杭爱山的草原部落里才有,路途遥远非常难找到。” 种师道自语道:“那是乞颜部的牧场了。”种师道想起了乞颜部后来那位一代天骄了。 段竞逐大惊道:“难道大人去过那里,这个乞颜部却是有铁蹄马,但是乞颜部也分成很多部族只有其中很少的部落有这种吗?这个就连那些契丹人都不知道。” 种师道说道:“你既然懂马,以后就多多贩马,我这里各种马匹都要,你只要贩得来自然有你的好处。” 段竞逐答道:“敢不为大人效命!” 种师道有问道:“你多在北国走动,可知道现在北国的情况。”当时宋朝人还是以天朝上国自居,所有成夏国为西夏,成辽国为北国。 段竞逐道:“如今北国也不太平,他们的北方崛起一个叫女真的完颜氏部落。那个部落的勇士徒手可与虎熊搏斗,我虽未见过,但是十分骁勇。北国精锐的北军在护步达岗与女真部落大战,号称百万大军结果被女真部落7000人马打败。现在北国契丹人见女真如见虎豹,十分畏惧。现在北国上下都传言女真不过万,过万则无敌。如今北国各地都是大乱,实在无法经商。所以这几年都说在北国和西夏的交界处如白达番贩卖马匹,有时候也道西夏国去。” 种师道没想到从这个段竞逐嘴里听到了这么多消息,于是有问道:“西夏国现在如何?” 段竞逐想了想,道:“大人免了小人的罪我才敢说。” 种师道笑了笑,道:“但说无妨。” 段竞逐道:“小人游走于西夏、北国和咱们大宋,感觉西夏主李乾顺倒是把夏国治理的蒸蒸日上,官吏也清明,苛捐杂税也少,倒是好去处。” 种师中此时怒道:“你一个大宋国民,居然说敌国的好处。不要命了吗?” 种师道确止住了种师中,道:“你接着说。” 段竞逐那里还敢继续说,于是转移了话题道:“小人只是一个马贩子,我知道西夏国的战马全都囤积子西夏国定州以北的右厢朝顺军司,那里号称常年饲养战马有10万匹,其中就有他们铁鹞子骑的文相马!” 这个文相马倒是种师道一次听说,他不仅来了兴趣,于是取来了地图,道:“这个右厢朝顺军司在哪里。” 段竞逐端详了地图半天,才胆战心惊的指了一个地方,道:“小人不会看地图,大概是这个位置,如果错了还请大人勿怪。” 种师道看了一下段竞逐指的地方,那里正是黄河的河套平原地区。 种师道得知了西夏的养马地后非常高兴,虽然他知道未来火枪的普及一定可以取代骑兵,但是那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在那个平行的世界里,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重机枪的大量使用才让骑兵主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如今西军虽然比其他的宋军骑兵多一些但是也是非常缺少战马的。如果真的能够偷袭一下这个右厢朝顺军司,得到一大批战马,那西军的战斗力就可以提升一个层次。于是种师道暂时把段竞逐留在了军中,付给了段竞逐一笔钱,然后命令时迁的锦衣卫按照段竞逐所说的右厢朝顺军司的位置探听一番,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偷袭那里。 九十一 招降庞万春 段竞逐走后种师道又见了胡日嘎,发现这个人的箭法非常出奇,简直不在种世豹之下。于是就就请胡日嘎任西军的骑射教习,暂时归种世豹管理,训练西军的马弓手,特别是教会他们蒙古歹的射箭方法。 种师道今天收了李德标等3人为自己所用心中非常高兴,但是种师中却是有些高兴不起来。他忧心忡忡的说道:“阿兄,南征之前王定六、时迁直流不过就是探马夜不收。但是你成立了锦衣卫之后,很多事情都依赖他们,也未必是好事情。” 种师道也有这个担心,原先他不让锦衣卫参与审讯,但是现在很多事只有锦衣卫用起来顺手。比如现在抓到的这个萧合哒,由谁来审问,只怕也只有锦衣卫的效率高。现在重用锦衣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想到此处,种师道回道:“二弟所言极是,可是如今朝廷升我为宣慰使,却将经略使的职位给了刘延庆。我在接到圣旨之后,就命令锦衣卫全部退伍,加入种家的商队。名义上锦衣卫为世义管理,这样我才能如臂使指,否则反而受到掣肘。” 种师中点头道:“那未来的,西军的命运阿兄想过没有。” 种师道说道:“九天玄女曾经梦中诉说,未来数年中原必然大乱。乱中原者必是完颜氏女真是也,那时候才是我西军重整乾坤、救民于火的日子。” 种师中说道:“那女真鞑子真的如此骁勇,7000人能打摆百万辽国北军。” 种师道回道:“那辽国北军确实败了,他们哪有百万人马,不过估计十几万人马是有的。女真不过万,过万则无敌的传说也是真的。辽国北军要强于南军,辽国南军强于西夏军,咱们西军要是一对一的话恐怕都不是西夏军队对手。” 种师中有些忧虑道:“那咱们西军岂不是对女真鞑子毫无办法?” 种师道也是叹了一口气,道:“能够打败女真兵的只有神机营和蒙古歹的战法。不过练就这些战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等收拾完眼前的察哥之后,我们还要苦练几年精兵,以应对女真的南下!” 种师中问道:“眼下察哥还有4万大军,如何应对。” 种师道看着秦州的方向,道:“看看王定六、朱五在秦州招降庞万春情况再说。 王定六的马快,早就到了秦州。秦州此时已经让庞万春的西夏军占领了,此地的百姓也逃亡了不少,但是总归有些人没有逃走。秦州此刻完全没有战争的紧张,城门打开,买卖照常营业。只不过守城的军队换成了西夏军,城中的买卖也比以前萧条了不少。 王定六在秦州城外的决定地点见到了朱五和方杰,朱五听了西军全歼萧合哒大军后非常高兴,立刻要见见庞万春。王定六见朱五行动积极也就没有阻拦,但是王定六留了了心眼并没有跟着朱五去见庞万春。 朱五和方杰进了秦州城,直奔庞万春的府邸。庞万春本来就是一个漆工,其实他没有什么追求,只是朝廷花石冈盘剥甚重所以跟着方腊起义造反。后来西军势如破竹,方腊派他去西夏搬请救兵,到了西夏他并不积极走动,倒是请混江龙助战的王寅比他积极很多。后来李乾顺封了他一个小官,本想就这么混下去挺好,没想到石宝的到来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庞万春箭法在中原绝对是第一流的,到了西夏也是不错的,再加上毕竟带着永乐朝的使者的身份,所以西夏国东征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副将的差事,让他带着西夏国的汉军驻守秦州。西夏国的军队也是有很多民族组成的,其中汉军的地位是比较低下的,战斗力也是一般。所以庞万春也乐的带着这些汉军驻守秦州,虽然没有什么功劳可捞,好在远离斩战场可保平安。 庞万春在府中闲暇无事,此时士兵报道说是有故人来访。庞万春心中疑惑:他自己在西北除了石宝、王寅以外无人相识呀。好奇之下,传令请到访之人。 朱五和方杰在庞万春的书房相见,庞万春并不认识朱五,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方杰。庞万春双手保障方杰的双肩道:“大将军,别来无恙。你怎么到了西北了。” 方杰苦笑道:“还无恙哪!能够到这里都是命大,其实我应该早就死了。” 庞万春大惊失色,询问方杰到底怎么回事。 方杰就把江南的战事说了一番,尤其是说道方腊死于西军的乱兵手中的时候,庞万春是痛哭流涕。方腊在摩尼教众中的地位那还是非常高的。 庞万春摸了一把眼泪,道:“将军勿忧,这次护国军事借的大夏国精兵5万。我看这些夏军兵强马壮,定能给圣公报仇。”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朱五,冷笑了一声道:“汝可知,党项蛮子的5千人马已经让我西军在延安府全歼。你眼中的察哥发人马,如今被困在永兴军路已成瓮中之鳖了!” 庞万春这才主义道石宝,他惊道:“你是何人?” 方杰道:“此乃种师道帐下旗牌官,朱五。” “啊”,庞万春下意识的抽出腰刀,“你来此何意?” 朱五道:“为救将军性命而来。” 庞万春立刻就明白了朱五的身份,他看着方杰道:“大将军已经归顺了朝廷,今日带来说客招降于我吗?” 方杰道:“西军之勇,天下少见。种师道又狡诈如妖,我看世间少有对手。你是如何打算。” 庞万春脸上阴晴不定,最终下定决心道:“我在大夏国也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虽然夏国皇帝待我不薄,但是我也是跟大将军出生入死的人,我愿意继续追随大将军建功立业。” 方杰见庞万春如此仗义,大喜道:“真是我的好兄弟。” 朱五则有一些失落,他本来还准备了很多的说辞来,现在一切都用不到了。但是对于能够招降庞万春的事情他还是非常高兴的,不过他对庞万春和方杰对话中直呼种师道的名字有些不满,于是说道:“方义士能够说服庞将军归降大宋,此乃大功一件。我必禀告种大人,给二位向朝廷请功。” 方杰听了朱五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朱先生,我方杰读书不多。有一件事倒想跟您请教请教。” 朱五听了一愣,道:“但说无妨,在下知无不言。” 方杰问道:“这杀父之仇,应该如何对待?” 朱五随口回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到此处,朱五突然觉得不对劲了,瞪着方杰道:“你要怎样。” 方杰道:“方肥是我父亲,圣公是我叔父,此二人皆死于西军之手,在算上我的妻妾胞妹尽皆受辱与西军。我与西军和种师道就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庞万春立刻就明白了方杰的用意,对着门外喊到:“来人把这个朱五捆了。” 门外立刻冲进来几个亲兵,不由分说就把朱五捆了起啦。朱五气的大骂道:“方杰,种师道大人没有杀你,你倒要反抗朝廷!必不得好死。” 方杰哈哈笑道:“我们本来就是反抗朝廷的!种师道有本事就来杀好了。” 庞万春对方杰道:“这个人怎么处理,杀了他!” 方杰道:“先压下去,留着出征的时候祭旗。另外秦州还有一个西军的探子,这个人是西军锦衣卫的指挥使叫王定六,务必擒下此人。” 王定六在城中离庞万春的府邸不远的一个酒楼里喝酒,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庞万春府里的情况。等了很久,并没有看到朱五等人出来,反而看到一队人马直奔城东自己的住宿地点而去。王定六就意识到了朱五失败了,于是急忙从西门出城,然后绕道北门,去给种师道送信。王定六进城时候由于害怕目标太大,只带了一匹马,另外的两匹铁蹄马则落入了西夏军队手中。 庞万春指挥军队在秦州正内外搜索了两天,也没有找到王定六的踪影。不过找到了王定六经常骑的两匹马,也是很高兴。现在庞万春唯一担心的就是西军来攻。 方杰道:“种师道那个老匹夫让我来招降与你,就是为了让你在秦州挡住察哥的西归之路,以便让在陕西全歼西夏军。如今掌握了西夏军归国的咽喉要道,可以坐看种师道和察哥二虎相争,我等好趁火打劫,在秦州自立!” 方杰的话吓了庞万春一条,没想到方杰也不是想投靠西夏,而是要找准机会在秦州自立。听完了他觉得脖子有些发凉,道:“大将军,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只有有3000大夏汉军,但是他们的家眷都在大夏国。何况夏国皇帝出兵之时许给我等陕西两路的各州县的管辖权,让我们向他称臣即可。但如今种师道大军来援,这两路之地只怕很难实现。我看还不如在此地坐等晋王察哥率军军回归,跟随他们撤回大夏国,做一个太平官员也好。” 方杰看了庞万春一眼,道:“好,就依贤弟。不过抓住了朱五总是大功一件,总要想西夏国主和晋王察哥报上一报才好。” 庞万春见方杰这么痛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非常高兴,于是道:“这个最好,我马上就行公文。” 方杰问道:“护国军师在晋王处吗?我与他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想写一封私人信件与他。” 庞万春道:“这个好办,一切交予小弟。” 王定六逃离的秦州府后一路向东直奔渭州,在渭州简单的报告了吴麟秦州发生的情况,然后从吴麟那里借了几匹马,快马加鞭的向北奔延安府而去。与此同时,庞万春也派人南下去京兆府报信,同时派人向兴庆府的李乾顺报信。种师中、李乾顺、察哥几乎同时知道了秦州府的事情。 九十二 第三条道路 察哥接到秦州府的信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党项的将军接替庞万春。他是真的有点后怕,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种师道全歼萧合哒的消息。现在他们孤军处于京兆府的坚城之下,如果秦州府庞万春真的投降了种师道,拿自己的数万大军真的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石宝也接到了方杰的信,他早就预料到方腊会失败。只是没想到失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如果起义军能够坚持一两个月,那西北的大事就定了。他对方杰在信中提到的在秦州自立为王的注意完全不赞同,他觉得方杰的注意连异想天开都算不上,充其量只算是糊涂蛋在犯浑蛋而已。不过方杰的对于“趁火打劫”的想法他倒是赞同,但是要想“趁火打劫”就要让西北燃起“大火”,这火越乱越大越好。就在石宝琢磨怎么搅乱西北局势的时候,察哥的亲兵来传话说是请石宝道中军大帐议事。 石宝来到中军大帐,见西夏军中诸位将领都到了。晋王察哥军中而坐,看到石宝进来来了道:“石军师,还多亏你那个兄弟庞万春没有受到种师道的蛊惑,否则我军将陷入重围。如今东征两月犹豫,士兵死伤过万,萧合哒不知所踪,所掳掠的财物人口尽皆丢失,仅仅得得孤城一座。如今我军进退维谷,请各位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李世辅一心只想打仗为哥哥报仇,他道:“如今我军主力尚在,切不可轻言班师,应该率主力重返延安府,与西军决一死战。胜之则陕西诸路平也?” 李世辅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武将的支撑,这些将官就在大帐下乱七八糟的说了起来。察哥是西夏李乾顺的胞弟,从小跟哥哥一起读书,只是察哥偏好兵书战策,而李乾顺爱读治国安邦的儒家经典,二人成年后都学成了一身本领。这些年,兄弟二人一文一武把西夏国治理的欣欣向荣。他们兄弟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横龙川一战,丢到了对陇右之地的控制。 因此,察哥从心里也是想跟种师道大战一场,报横龙川之仇。如果西军主力在渭州或者京兆府,察哥会毫不犹豫的率兵扑上去。可是现在不一样,如今他们事延安府南下600里,又在京兆府攻城10几日,寸功未立。如果再北返600里去延安,那这士兵的士气不说,就是以这种疲惫之师去迎战种师道能否取胜也不好说。 察哥看着诸将都吵吵着要北上,他却暗自的下定了决心决定西返。如果现在要是返回西夏国也算是获胜,起码还得了一座府城。石宝看着察哥沉思,就猜到了察哥又带兵回国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想把着西北的水搅浑,然后从中谋利。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微闭双目,摇着羽扇在哪里装模做样。 察哥非常讨厌这个石宝的样子,但是这个汉人确实有些鬼主意。当场拿下秦州的时候,石宝就建议先打京兆府,结果自己不听直接去攻打了延安府。在延安府接到圣旨的时候石宝也是建议先打下延安府在行南下,可是自己还是不听,结果造成了如此的困境。于是他这回倒是想听听石宝的意见了。 察哥对众人喝道:“都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听听军师的有何高见。” 石宝此时睁开了双眼,道:“如今摆在我军面前的无非就是两条道,一条事北上与西军硬拼,但是我军往返路程遥远,必成疲惫之师,还有粮草之忧,贸然北上必是一场苦战。另一条就是西返回国,如果西返虽得秦州,但损兵过万,也是等不尝试。” 李世辅不耐烦的道:“你这穷酸,都到了秋天了,还扇扇子,真是讨厌,有屁快放。” 石宝笑道:“李将军说道都到了秋天了,这句话妙啊。我就以此跟咱们西夏大军找到了第三条路。” “奥”,察哥来了兴趣,“快快说来。” 石宝道:“诸位请想,如果当初我军攻下延安府此时该如何。” 李世辅怒道:“当时我大皇帝旨意以下,全军南下破西军擒拿林冲,你对我国皇帝陛下的圣旨还有疑问吗?” 察哥似乎明白了一些道:“军师的意思事我军现在全力攻打京兆府,逼种师道南下。” 石宝道:“晋王殿下英明。不过京兆府城高池深,即使我军费力攻击取下城池也要损兵折将。那时种师道大兵南下,我军也要疲于应付。” 察哥也疑惑了,道:“那攻又不行,撤也不好,如之奈何?” 石宝道:“此时正是秋天,庄家即将成熟。着京兆府自古处于关中平原,自汉唐来都说产粮之地。这宋廷最重粮食,我军可以暂停攻打京兆府,到四处收割粮食。如今攻打京兆府10多天,京兆府的西军并没有火器,想必不是西军主力。我军收割粮食,如果他们不管,我军可以避免缺粮之苦,而京兆府明年必遭粮荒,如此我军西返,明年再来进攻也可事半功倍。如果京兆发士兵出得城池,我军正好趁机在野外消灭主力占领京兆府。” 李世辅听出点门道来了,笑道:“你这个穷酸倒是有些门道,不过如果我军抢粮之时,西军南下又如何。” 石宝道:“李将军多虑了,我们如此安排就是要逼种师道南下。如果西军大举南下,则彼成疲惫之师,我则养精蓄锐,攻守之势易也!” 察哥拍手称赞道:“此计神妙。明日起到京兆府周围收割粮食,不能收割的就烧掉,百姓手里的粮草也要征集,我倒要看看种师道是否南下!” 种师道在延安也接到王定六的消息,对于庞万春的行为有些出乎意料,特别是方杰,他更是琢磨不透。次从穿越以来,种师道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这次方杰的背叛让应该说是他的一次巨大的失误。 种师道觉得察哥应该不会带兵北上了,有可能是要率领大军通过秦州返回西夏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避免西军进一步的被分化消弱。每一次西军获得胜利后朝廷都会对西军进行分化。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种师道立刻命令王定六加紧对朝廷情况的窥探。并且让他带着重金贿赂童贯、梁师成二人,让他们对道君皇帝施加影响,避免对西军进行过分的拆分。种师道分析朝廷不愿意西军做大这是必然的,但是朝廷中掌权“六贼”对待西军的态度也是大不相同。蔡京是想拆分西军的,他不想让西军名义的领袖童贯压自己一头。童贯是不想过分拆分西军的,但是他是想完全掌控西军。梁师成跟西军没有什么瓜葛,但是他是宋徽宗身边最得宠的太监,皇帝的圣旨很多都是此人为之起草,可谓大权在握。 种师道南征的时候由于大意结果吃了亏,西军经略使的职位被朝廷给撤销了,自己提前毫不知情。要不是西夏军入寇,只怕西军的指挥权早就丢了。如今西军再次获胜,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迎接朝廷的“赏赐”。 另外他又多次会见魏定国和单如圭,把单如圭领导的机构从火器局中独立了出来,单独成立了造办处,直接归属种家的商队,今后的造办处主要是制造民用商品。种师道让单如圭多做玻璃、骨瓷等器物,要尽快为西军聚敛财物,已被后用。火器局今后专门关注各种新式武器的制作,然后种师道自己从杭州抄来的十几万斤红铜交给了魏定国,让他继续铸造碗口铳。 在军队的建设上他让种世豹挑选50马弓手跟随胡日噶学习射箭,重点学习蒙古歹的射法。准备让这50人学成后在教会更多的骑兵。未来对付女真的大军蒙古歹和神机营的战法将起到重要的作用。 各种事情都安排以后,种师道难得了几天的清闲。这一天他正在准备奖励这次西军的将士。赏赐按照杭州的赏赐发放即可。但是杭州发放了奖给基层士兵的奖章,这个勋章是种师道的铠甲拆下来的甲叶子制作的,这次种师道自己开始设计勋章的样式,并且交给了火器局打造。 今天魏定国刚刚把种师道设计勋章交给了种师道。由于现在军机处的人只有折赛花在,于是种师道就把折赛花和种师中请到了自己的我书房,共同欣赏这个勋章,并且商量一下军务。 折赛花毕竟还是个姑娘,她手托着这个铜质镀银的勋章非常喜欢,不住的往身上比划,想带着看看。她把玩半天有些遗憾道:“可惜这么漂亮的东西也只能是赏给百夫长以下的将士,我也真的想要一个。” 种师中笑道:“等西夏军撤了兵,我和阿兄在你出嫁的时候,送给你一个金的。” 折赛花被种师中的玩笑羞得满脸通红,对着种师道撒娇道:“伯父,您看二伯总是欺负孩儿。” 种师道说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西夏军什么时候撤兵?” 种师中问折赛花,道:“这锦衣卫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最近的种师道忙着各种其他事物,军机处只剩下了折赛花一人。所以锦衣卫的消息全部送到了她那里。 折赛花道:“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尤其京兆府,西夏军到现在也没北上或者西返的消息。另外江南倒是传来了一个消息,就是那个王三找到了那个红铜商人的信息。” 种师道一听红铜就来了兴趣,毕竟现在西军一时半会还无法铸造铁炮,这总红铜就是非常重要的铸造碗口铳的重要资源。于是他问道:“这个红铜商人找到了吗?” 折赛花说道:“没有找到,王三打听到了这个商人叫马植,后来到了东京改名为李良嗣,在东京为官。王三也只是探听道这些消息,不过他在信件中说道自己会跟进此事,去东京看看能否查到这个购买红铜的商路。” 种师道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马植、李良嗣、海商,坏了要出大事!” 种师道在的记忆中,西军江南征完方腊后就匆忙的跟着童贯北征幽州,结果在幽州让耶律大石的兵马杀得大败。童贯之所以敢于北征的原因就是这个李良嗣与东北的女真部落签订了联金灭辽的海上同盟,没想到这个李良嗣就是马植。巧合的是马植还是商人出身,这个商人走南闯北当然见识非凡,因而促成了宋金海上之盟。 这个海上之盟的主要内容就是:女真取辽中京大定府,宋取辽南京析津府,辽亡后,宋将原给辽之岁币转纳于金国,金同意将燕云十六州之地归宋朝。但是后来宋朝兵将无能,没有攻取辽国南京,而金国却顺利取下了中京。这就让金国看到了宋军的软弱,导致了后来的金兵大举南下,出现了靖康之耻。 按照正常的发展,今年就应该是童贯带兵北伐辽国南京的年份,只不过西夏军突然入侵,让种师道忘了这件事情。种师道越想越担心,面目逐渐的凝重起来。 九十三 危机四伏 种师中和折赛花见种师道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不由得心生恐惧,以为种师道旧疾复发。种师中急忙唤种山道:“快去请神医安道全。” 种师道摆了摆手止住了种山,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大乱,始于马植。” 由于种师道在不同的场合或多或少的说过中原年之内必有“大乱”,没想到这个“大乱”就在眼前了。 折赛花居然有些兴奋,她觉得西军重整乾坤日子到了,于是道:“伯父,既然如此,您就下决心。如今西军是兵强马壮,粮饷充足,只缺您振臂一呼……” 种师道冷静的看来折赛花一眼,道:“该来总会来的,这年总是要忍耐的。而且我军现在实力不够,利用这几年都空闲一定要练出一只可以和女真抗衡的强军!” 就在此时,时迁突然慌慌张张跑的了进来,道:“启禀大人,张择端大人带着圣旨来了,是给刘延庆大人的圣旨。” 众人都大吃一惊,如今西夏军还未撤兵,怎么朝廷开始对西军下手了?种师中和折赛花此时都是怒从心中起,其中种师中,骂道:“朝廷负我,一心要拆散我西军,现在党项蛮子还未退兵,就开始行鸟尽弓藏之事了?”种师中真的生气了,否则他也不会在折赛花面前骂出党项蛮子的话来。 种师道也很生气,但是他尽量冷静下来,想了想:“咱们报捷文书发出去不久,按时间推算应该圣旨应该没有这么快。先去看看圣旨说了一些什么?” 还没有等种师道几人起身,刘延庆已经慌慌张张的在种山的引导下走了进来。一般情况下刘延庆等西军官员要见种师道总是要禀报一下,今天刘延庆直接闯了进来,见到种师道他立刻跪倒在地,道:“彝叔救我!” 种师道对刘延庆越过自己私自联系童贯早就不满,如今他在构建西军也在逐渐的边缘化刘延庆的环庆军。毕竟未来要和女真人抗衡必须有一种如臂使指的核心部队,像环庆军这样跟自己离心离德的肯定不在种师道的考虑范围之内。 种师道见刘延庆跪倒在地,问道:“听说朝廷给了你一道圣旨,不知是什么内容。” 刘延庆道:“下官让猪油蒙了心,私自联络媪相谋求西军经略使的位置,是我之过也。还请大人不计前嫌,救我一命。” 种师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你且起身,慢慢道来。” 原来,刘延庆接到了一道圣旨给西军经略使刘延庆,让他带领环庆军2万沧州集结,跟随童贯北伐收复幽云十六州。刘延庆一听就吓坏了,他以为是种师道暗中操作让刘延庆去跟辽国的契丹军作战送死! 种师道也不明白朝廷为何下了这么一道旨意,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朝廷这个时候下达这种旨意恐怕连“猪队友”都算不上。难道朝廷跟西夏人有勾结,要致西军于死地。种师道从这个圣旨下达的时间来看,那时候也就是西军主力刚刚到京兆府,那时候西军和西夏军胜负未定,即使到了现在西军也只是在战略上获得了一点点的优势而已,也不敢说是稳操胜券。 西军刚刚回到京兆府,朝廷下达了调动西军北上征伐辽国的圣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朝廷中有人要置西军于死地。这个人是谁呢?童贯、蔡京还是其他什么人,但是起码有一点种师道是确定的就是童贯没有阻拦,这个是最可怕的,也就是说西军在朝廷中最大的支柱,现在已经不是特别信任西军了。 想到次处种师道对刘延庆道:“你以为是我使手段,请媪相调动你去北伐吗?” “这……”,刘延庆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种师道于是就把自己分析的这道圣旨下达的时间跟众人讲了,在场的刘延庆等听了也是面面相觑,冷汗直流。 其实这次种师道等人事想歪了,要将置于死地不是童贯或是道君皇帝而西夏国皇帝李乾顺。这个李乾顺本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奈何国西夏国小民少,物产匮乏。自立国以来就夹在两个“超级大国”辽国和宋国之间求生存。后来西夏国发现辽国武力强盛是他们惹不起的,所以他们主要的“欺负”对象就是宋国。宋国的西军和西夏打了近百年,有胜有负。不过西夏发现只要跟宋朝作战之后,无论胜负只要一向宋朝称臣,宋朝就会以赏赐的名义给西夏“岁币”,也叫“岁赐”。宋朝每年以赏赐的名义给西夏岁币20万贯,包括茶叶、丝帛、白银等。但是宋朝从来不赏赐铜钱给西夏,就是怕西夏将铜钱融化制作武器。 西夏得来到岁币往往跟宋国交易需要的物资,比如说铁器、铜器、陶瓷等。为了更好的交易西夏成立的“一品堂”。这个一品堂不单单事给皇帝采办各种汉地的器物,还有刺探情报的职责。一品堂在中原的商栈就设在了东京汴梁,其实相当于西夏驻东京办事处。大宋朝廷对此事心知肚明的,但是从来没有限制一品堂在东京的经营行为,即使事两国交战的,岁赐断绝的情况下,一品堂还是正常的经商。 当李乾顺接到飞奴传书得知种师道大军进驻京兆的消息后,他就立刻下旨命令察哥率军南下与种师道决战。同时他也担心,在宋境内与西军决战再上演横龙川之祸。因此,他也同时命令在东京的一品堂贿赂朝廷的官员,让宋廷调走一部分西军。西夏军善用使用飞奴传书的,西夏的飞奴可以一天之内就可以从兴庆府飞到东京汴梁,东京的一品堂接到了李乾顺的指示后就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贿赂的重点对象也是梁师成。 李梁嗣跟女真签订了海上之盟后,宋徽宗非常高兴,他立刻下旨次李梁嗣“赵”姓,让李梁嗣协助童贯根据海上之盟的约定调集兵马围攻幽州,进而收复已经从中原版图失去100多年的幽云十六州。 宋朝虽然跟辽国签订了澶渊之盟,但是每一个宋朝皇帝都有一个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梦想。当李梁嗣报告辽国的几十万精锐北府兵已经在护不达岗让女真兵7000人打的落花流水,辽国的5个首都已经失去2个,而且守卫辽国南京也就是宋朝口中的幽州府的只有3万战斗力较弱的南苑府兵的时候,大宋君臣就觉得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机到了。 此时西军正在跟西夏军作战,并不是童贯不关心西北的战事,但是他们都认为西军是可以对付西夏军的,现在他们所用的精力都集中在北征幽云事情上了。不过童贯还是知兵的,毕竟曾经带领西军东征西讨的。虽然他更关心北征,因为如果他收复了幽云十六州,就可以封王!但是他还是答应了种师道要求,让吴玠驻守和尚源,为西军留条后路。其他的对付西夏军事情他觉得种师可以做好。 童贯把在平定方腊重打过胜仗的禁军、河东军、北军、胜捷军以及其他的厢军,调集了20多路号称30万大军,是幽州契丹南军的10倍。此时童贯雄心勃勃,积极准备各种物资准备秋后出兵,一举收复幽州。 不过童川还是提醒了一下童贯,童川道:“父亲,征伐方腊咱们麾下这些部队少有胜迹,这次北伐没有西军参加,能取胜否?” 童贯想了一下,这些部队中真要是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自己的胜捷军了。其实这个事童贯自己认为的,实际上这个胜捷军比其他的禁军也强不了多少,只不过他们早年跟随童贯征战西北立了不少功劳。如今童贯的官职越来越高,他们的战斗力也就越来越低了。除了了胜捷军河东军军也还可以,在湖州跟十几万方腊军对峙过。北军的王禀守城还可以,要是攻城应该也不错。 童贯急于收复幽云十六州,因此总是高估自己的部队,他对童川说道:“方腊贼兵百万之众,所用这些部队应对困难。如今幽州守军不足3万,我以十敌一万无失败的道理。” 童川道:“父亲所言极是,不过还是要带些西军更加稳妥些。” 童贯道:“我也知道应该调西军共同出征,可是如今西北军情紧急,如何可以乱调兵。西军可是我父子最后的依靠!” 童川无语,此时突然宫中的太监传旨让童贯进宫商讨北伐事宜。童贯急忙换好朝服进宫。徽宗皇帝也是好大喜功的皇帝,毕竟在他在位期间宋朝的版图达到了最大,如果这次能够收复幽云十六州,他名望就可以超过了太祖、太宗。可是宋徽宗并不知晓军事,这次梁师成接受了一品堂的贿赂,让宋徽宗调集西军跟随童贯一起北伐。 梁师成抓住了宋徽宗相要建立超越太祖、太宗功勋的心情,旁敲侧击的吹嘘西军多么勇猛,厢军和禁军多么无用,因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调西军北伐。宋徽宗在治国理政方面是一个标准的昏君,他听从了梁师成的意见,这次招童贯进宫,就是让他调集西军一同北伐。 童贯一听徽宗的建议下了一跳,因为徽宗虽然好大喜功,但是一天到晚就是吃喝玩乐或者跟着道士炼丹做法,什么时候关心过国家大事。他第一反应就是蔡京要害他,但是他探问了几句发现此事真的与蔡京无关,而是梁师成的主意,于是放下心来。毕竟梁师成和他都是宦官,在很多时候利益是一致的。 童贯权衡了许久决定调一部分西军北伐,他觉得就算是西北失败了,西军还可以退守和尚源以待东山再起,而西夏国国小人少,不可能长期占领西北。如果自己收复了幽云十六州,那就立下不世之功,之后再次回师西进配合西军收复西北也不是不可以。何况即使调兵,西军在种师道的率领下也不见得会败。因此童贯就同意了调西军北伐,不过他还是担心西北的战事,只是调用了刘延庆的2万环庆军而已。 种师道等人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以为朝廷要借刀杀人,消弱西军。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时迁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九十四 二次西征 时迁带来的消息是察哥既没有西返也没北征,而是在京兆府所在的关中平原开始收割庄稼,做长期围困京兆府的打算。众人都明白了,这是察哥逼着西军南下跟自己决战。如果西军不南下,等关中平原的庄稼被收割后,西夏军即使不攻打京兆府直接西返,那缺少粮食的关中平原也要发生饥荒。如果西军南下,行军600里到了京兆府也就成了疲惫之师。况且朝廷还要调走2万兵马,此时南下西军可动用的最多也就是3万人,要是跟察哥的接近4万的军队对战起来,也是有败无胜的。面对突如其来危机,种师道、折赛花也都没了注意,现场的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 种师道等几人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心中烦闷。种师道等几人走出书房到后花园,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他们走到后花园的时候,正好看见种山带着一些家人将野狼谷采摘回来的白薯运了进来。种山对着那些家人道:“小心点,这些红薯金贵着呢,明年要作为种子,要是除了差错我打断你们的腿!” 种师道看到了这些白薯,心情好了一些,他对着种山道:“种山,这些白薯收了多少?” 种山回道:“白薯?老爷您管这个红心的叫白薯……这个称了一下一共2000多斤。” 种山的一句“您管这个叫白薯”提醒了种师道,种师道穿越之前种山跟他说的就是这句话。种师道看着种山,想着当初种山好像还跟自己说了一句话“大宋西军经略使在野狼谷炸死了1万多铁鹞子,使得西夏灭国!”想到此处,种师道突然哈哈笑了两声,道:“我想到破敌之策了。” 李乾顺接到了几个消息,其中有萧合哒被全歼的,也有方杰投降并且抓住朱五的、还有察哥在京兆府附近开始收割粮食的,等等。李乾顺从各种战报上分析,目前虽然东征的军队损失大了一些,但是战场的主动权还在西夏军的手上。如今唯一的隐患就是西夏军深入宋境内太深了,恐怕兵力接济不足和粮草供应不上。 如今察哥开始收割关中平原的粮食,粮草供应应该不成问题,毕竟关中平原号称八百里秦川,自古就是产粮地。这兵力不足的问题就是急需解决的事情了,毕竟如果真的跟西军进行决战,无论胜败都会是损失惨重。如果得不到兵力的补充,那么大战后如果宋朝援军四面八方杀来,西夏军能否顺利撤离还是个问题。 所以李乾顺很早就在西夏进行征兵,准备派遣二路援军,支援察哥作战。可是西夏人口稀少,整个国家不足百万人口。察哥带兵5万,已经是算是起了倾国之兵,如今国内兵力已经十分空虚了。李乾顺为了取得对西军全面胜利,彻底摧毁对西夏国百年的威胁,于是下旨西夏国内15岁以上50岁以下的男子二丁选一,强行加入军队,这样全国又集结了3万多军队,只不过这些军队都不是什么精锐了。因此李乾顺让这些新入伍的部队去接替让各地守城的部队。这番操作之后,李乾顺在兴庆府又集中了沙洲、甘州、肃州、洪州、盐州等地的兵马2万多人。有了这2万多人,李乾顺信心爆棚,准备御驾亲征,一举荡平西军。 正当李乾顺准备发兵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战报,说是西夏国西部边境重镇沙洲和玉门关失守了。西军种师道的两个儿子种世信、种世豹带领骑兵偷袭了沙洲和玉门关。这两个地方的守军接到李乾顺的圣旨到兴庆府集结,新募集的部队刚刚接替防务,立足未稳之际,让西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失二城!李乾顺立刻没有了东征的兴趣,他甚至暗自庆幸没有贸然东征,否则自己带领3万人离开了西夏国境,届时要和西军这只人马突然东进怎么办,那兴庆府可就是危险了。李乾顺撤销了东征的计划,下了一道旨意给庞万春,让他全力支援察哥作战,自己则亲自率领大军直奔沙洲而来。 李乾顺的的西征成就了种师道的伟业,只不过此时种师道并不知道李乾顺西征。他从种山对“白薯”称呼的质疑中想到了破敌的妙计。他首先对刘延庆道:“既然朝廷征召咱们西军,就没有不去的道理。你就大张旗鼓的去,让察哥知道咱们西军缺兵即可。” 刘延庆对跟契丹军作战还是有些没底,问道:“咱们西军常年跟西夏军作战,跟北国契丹军作战毫无经验,这种阵仗如何打。” 种师道说道:“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咱们不知契丹军,契丹军也不知道咱们,况且媪相必然集结各路大军北伐,契丹军人少,也不用太过担心。即使进攻不利,我军自保也是没用问题的。退一步说真的北伐失利,我西军毕竟是天下强军,就是跑也会比其他军队跑得快些。” 刘延庆觉得种师道说得有道理,于是欣然领命。种师道又说:“出去环庆军之外,我军还有不足3万人马。这3万人马要是南下与察哥硬拼,咱们万无取胜之机。我决定带领剩余的人马西征直捣兴庆府!” 种师中等人听了种师道的计划后都大吃一惊,他们都没想到种师道有这么大的魄力,敢于西征,而且目标还是兴庆府! 种师道接着道:“西夏国内能有多少人马,此次倾国之兵入寇,他国内必然空虚。如今察哥不肯北上,我就直接西征,对外散布消息说是咱们要攻打兴庆府。如果察哥北上救援,我就在野狼谷与他决战。” 折赛花喜道:“此计甚妙,咱们佯装西征,然后在野狼谷迎战西夏军队疲惫之师。不过我们现在的军队还是少了些,是否能调动渭州的军队和各家商队的护卫来相助?” 种师道说道:“现在咱们也是无兵可掉了,先西征再说。等察哥北上后,再行调动渭州和京兆府的兵马不迟。”种师道随即吩咐下去,命令各营准备西征。当天晚上,他又单独的召见了魏定国和掘子军的钱良秘密的吩咐了一番。 西军在延安府简单的准备了几天,就大张旗鼓的分兵。其中刘延庆带领2万西军东去沧州准备北伐。种师道带领将近3万人马西征,延安府只留下了2000人守城。 种师道带领大军穿过了野狼谷直奔宋夏边境重镇洪州而来,开始了西军的第二次西征。这个洪州是西军和西夏军平时交换商品的重镇,但是此地四处都是平原,属于典型的孤城。要是平时经商是一块风水宝地,要是战时,这个地方易攻难守,不是兵家必争之地。种师道的计划就是先攻下比较容易的洪州,从洪州到兴庆府不过500里,比京兆府道延安府还要近一些。所以当攻下洪州以后,察哥必然提兵救援,此时种师道就回军与西夏军决战。 没想到西军到了洪州后,几乎是兵不血刃拿下了洪州,顺利的让种师道都有些奇怪。一个洪州城只有不到3000老弱新兵守卫,他开始以为是李乾顺有什么阴谋,但是当抓到的俘虏后,才知道原来守城的部队都被调去了兴庆府。在多方问询下,知道西夏国的西面边境出了大事,李乾顺带来各地守军去沙州平叛了。 因为洪州的西夏官员跟们就没敢跟西军作战就弃城而逃,所以俘虏多数都是中下级的军官,种师道得到的消息并不是很明确。但是经过仔细的梳理,种师道也知道,种世信和胡三带领的第一路西征的兵马得手了。这个对于种师道来说,是天赐良机,如果李乾顺真的不在兴庆府,那么他们完全可以长途奔袭,夺取西夏国的都城。原本是佯攻西夏都城,现在变成了真正攻城。如果要是真的能够攻破兴庆府,那么察哥就是把陕西诸路搅翻了天又能怎样? 种师道请来了折赛花和种师中说了自己的分析。他觉得应该打破原来的部署,直接长途奔袭直奔兴庆府。 折赛花和种师中相互看了一眼。种师中道:“阿兄分析的有理。我军全歼萧合哒以及这次突袭洪州,我军缴获的不少马匹,现在完全可以给怀德军每人选配1匹战马,快速奔袭兴庆府。” 折赛花却有些忧虑道:“洪州咱们唾手而得,所得消息尽皆为西夏下层军官只言片语拼凑而出,现在兴庆府是什么情况我等并不确定。如果兴庆府又精兵防守,咱们大军将陷入困境。如果此时察哥北上,我数万将士将陷入重围,后顾不堪设想。” 种师中听了折赛花的分析道:“阿兄,我看赛花贤侄分析的在理。” 种师道也点头道:“人言贤侄为女诸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诸葛亮一生谨慎,从不用险,所以未能完成北伐大业。自古富贵险中求,如今朝廷已经在猜忌我西军。而且李梁嗣的与女真的海上之盟必然会导致中原大乱,我辈如不把握时机,只怕悔之晚矣。” 折赛花道:“尽然伯父意愿已决,我折家愿为先行官。” 种师道笑道:“贤侄莫急,老夫亲自带兵突袭兴庆府,无论结果如何,察哥必然北上。对西夏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并不在于在西夏攻城掠地,而是在于能否消灭察哥的4万主力。我领兵西去,主要是坚定察哥北上的决心,在野狼谷全歼察哥还要依靠贤侄了。” 折赛花有些为难道:“如何能在野狼谷全歼察哥呢?” 种师道哈哈笑道:“我已经命魏定国在野狼谷布下了10万大军!” 种师道与折赛花、种师中商量后立刻击鼓聚将布置西军事宜。种师道将营中诸事都交给了折赛花。自己带领怀德军5000人,战马匹,立即西征。西军经过与西夏军的几次战斗中夺得了一些马匹,但是军中也是没有富裕道让怀德军每人双骑的地步,于是让高怀远的3000骑兵也让出了2000匹战马,折可求的铁骑兵让出了500匹战马,各位将领的亲兵的战马也让了出来,勉强凑足匹战马。这是怀德军自成立以来战马最富裕的一次,怀德军的马步兵都是一人双马,种师道又选了几十个会骑马的神机营士兵带了一些轰天雷,另外由于段竞逐能说各国语言,也让种师道带到了队伍里。他们还从洪州府的府库里带了不少西夏军的军装,这个是防止万一他们陷入西夏军的包围,在关键时刻可以换衣服逃命。所有都准备完毕,这只混编的部队日夜兼程直奔兴庆府而去。 九十五 虚实难测 鲁达在京兆府带领健锐营守城,由于人手不足,他只好从苦力营选拔精卒3万参与守城。原本他想让苦力营轮流上阵,但是后来发现,有的苦力营根本就不堪大用。刚刚上城参战的苦力在战斗中经常崩溃,几次险些让西夏军供上城头。后来干脆不轮换换苦力了,这些上城的苦力就是一直跟着健锐营在城头血战,战死多少就从从苦力营补充多少。这样能够保持在城头上的苦力总是以参战“老兵”占据大多数。这10多天守城下来,虽然死伤不少,但是活着的也都成了精锐的老兵! 种师道让鲁达把6000厢军赶出了城,这些厢军几乎都被西夏兵斩杀。察哥这么做不但没有震慑道城内的士兵,反而让他们明白,如果京兆府城破,那么他们大概也要全部死于西夏军之手。而且种师道北上把所有的战马都带走了,京兆府别说是马,就是驴都没有。所以这导致了守城的士兵放弃了逃跑的幻想,能够专注守城。 唐四五在这10多天的拼杀中活了下来,他管理的那个营头人都死了快一半了,好在得到了不断的补充,总是能保持满员。他带领的苦力营的出色表现,让他在西军中的地位也有所提高。经过多日的战斗唐四五、杨志和鲁达也都熟络起来了,在死人堆里拼杀造就了他们战斗的友谊。这天战事稍歇,唐四五抱着大刀靠着女墙休息。老孙头提着食盒给他们营头的苦力送饭,这些苦力都是江南人士,如今已经习惯吃馍了。老孙头塞给了唐四五一个馍,然后对他说道:“四五,你看看,党项蛮子好像撤了。” 唐四五咬了一口馍道:“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老孙头道:“你看看,真的撤了。” 唐四五把着女墙往外探头,果然西夏军在调整营盘,除了堵在京兆府城门外西夏军的营盘,其他的营盘都撤了。唐四五看到这个情况,急忙爬起身,对着老孙头说道:“你在这里盯着点,我去找鲁将军。” 唐四五跑进了京兆府的西门的城门楼子,栓子、杨志都到了。自从西夏军开始攻城以来,他们四个人临时组成了军机处,遇见事情相互商量,这才保障京兆府没出大错。 鲁达见唐四五跑了进来,道:“唐阎王,你也知道了。” 唐四五先跟几位打了个招呼,道:“党项蛮子退兵了。是不是可以让兄弟们下城休息一下了?这些天城上的兄弟们都快顶不住了。” 鲁达本来也不甚什么智将,所以他转头看看栓子,问道:“杨掌柜,你看呢?” 栓子摇了摇大胖脑袋,道:“我也不懂带兵打仗,不过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虚虚实实的。就怕党项兵使诈。” 杨志却道:“杨大人说的是(栓子已经是锦衣卫河东指挥使还是杨志上级),最好派出探马去城外探听一番才好。” 鲁达道:“探马!宣慰使大人把探马都带走了,现在一个探马都没有。” 栓子道:“现在城中虽然粮食还算充足,但是柴火紧缺,要再没有柴火就该拆民房了。不如放出一些百姓打柴,顺便打听。” 鲁达道:“只怕党项奸细会趁机混进城中。” 唐四五这时候突然道:“这个好办,我们当年贩私盐的时候,不同盐帮用不同的腰牌。盐帮直接交流都用‘切口’(江湖黑话),就是怕盐巡混进来给我一窝端了。咱们可以制作一些腰牌。每天用固定的‘切口’,双管齐下,保证不让党项蛮子混进来。” “这个好”,鲁达笑骂道:“你这家伙主意不错,可是就是不学无术,军中这个不叫‘切口’叫口令。明日开始每日允许200名百姓出城打柴,然后找些机灵的士兵混出去,打听消息。” 杨志拍胸脯道:“我好歹也算是锦衣卫,我去打听。定要探听出党项蛮子的虚实。” 察哥解除了京兆府的包围,只在几个城门附近扎下几个小营,用以监视京兆府的士兵。自己带领主力开始再京兆府周围的州县乡镇劫粮掳掠。800里秦川的百姓都倒了霉了,各处乡镇让西夏军祸害了十室九空,还攻破的几处县城,县城的府库也让察哥劫掠一空。 这次西夏军算是发了大财,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西军粮草财帛劫掠无数,精壮百姓,年轻妇女也掳掠了几万。 察哥此时志得意满,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关心京兆府的事情了。他派出侦骑打探,只等种师道的西军主力南下,然后与之决一死战!可是等来等去,根本没有等到西军南下的消息,反而等到的是宋廷调西军2万北伐,而种师道带领剩余人马西征,号称要趁着西夏国内空虚兵取兴庆府。 察哥一听大吃一惊,如果兴庆府要是出了问题,那可真是一切都完了。他急忙放出仅有的几只飞奴询问情况。但是飞奴能够飞到兴庆府,可是不能从兴庆府飞回来。得不到消息的察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无奈他决定提前结束劫掠,然后让提兵北上救援。 石宝得知察哥要急忙北上,赶到了察哥大帐阻拦。石宝道:“晋王殿下明察,哪有这样大张旗鼓散布消息的。如果种师道发布的消息是真的,如今他率领西军不到3万,就敢进攻大夏的都城!如今咱们大夏虽说精锐尽出,但是各地守城的将士只怕也有2万多。依靠坚城又有百姓支撑,岂是他西军区区2万人马能够撼动国本的。这想必是西军的计策,诱我军北上,然后设法歼灭之。” 察哥的军事才能本来就远在方腊之上,他此刻思考到东征以来的石宝提出的所有计谋,他觉得石宝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于是半信半疑,道:“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要是万一种师道铤而走险又当如何?” 石宝道:“如今我大军劫掠的粮草、人口、财物众多,就是现在结束征战也是大胜。如今把所有步兵都派出去,押运这些人口、财物从秦州回国。此地只留骑兵,如果种师道南下我军凭借2万多骑兵,对付他的2万多人马也是不吃亏。如果西军真的铤而冒险偷袭我都城,兴庆府道洪州边境之间,又夏州、盐州两座坚城,这两座城池如兴庆府的门户一般,必能将西军阻挡住,此刻我大军再从背后袭击。三路夹击,定能将西军置于死地!” 察哥大喜道:“军师之言,甚合孤意。”于是察哥只留下2万5千骑兵驻扎在京兆府等待消息,让其余的人马由偏将军咩保吴震押送这掳掠来的百姓和财物前往秦州。 咩保吴震是横龙川西夏军统帅咩保吴良的远方亲戚,其祖父是被西夏掳掠过来的汉人。自己在西夏长大,父亲一代改姓“咩保”。咩保吴震在西夏军中地位比较尴尬,党项人认为他是汉人,而汉军士兵认为他是党项人。要不是咩保这个姓氏在西夏势力强大,他也做不到偏将军的位置。这次押运财物、人口,察哥想派党项将军回去,可是跟西军大战在即,他当然要留下党项将军作战。要是派别的部族将军押送财物,察哥自己又不放心,因此这次派出了咩保吴震。咩保吴震看着长长的押韵队伍,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人马缓缓的向秦州而去。 这常常的队伍中就有杨志,杨志自告奋勇装作打柴的人出城探听消息,没想到西夏军到处抓人,结果杨志倒霉就让西夏军当作百姓给抓走了。鲁达第一天派出了杨志等10几个士兵去打探消息,不过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探马,所以让西夏军抓起了好几个,当然真正出城砍柴的百姓也抓起了不少。后来就没有百姓敢出城打柴了。鲁达等人估计杨志是遇见了西夏军,至于生死就不知道了。后来鲁达干脆以不变应万变,城外任西夏军队随便折腾,自己就是在城内按兵不动了。每日只是有少量的胆大的百姓出城砍柴,鲁达一律放行,开始还发腰牌对口令,后来也就松了。这些出城的百姓每天都会少回来几个,有时候是跑了,有时候就是被西夏军抓了。鲁达后来也懒得管了,进出城查验也松了。不过他倒是每天只是开一个城门,到了酉时就按时关城门。至于有没有西夏的探子进来,他也只是要求守城的军士仔细盘查而已,自己不在过问了。反正种师道给鲁达下过命令,如果守不住就像和尚源撤退。现在对待城外西夏军毫无办法,只能等待种师道的援军。 好在西夏军也没有派兵攻城,也没有派出探子进城。察哥在京兆府城外日夜盼着兴庆府的消息。他派出去的探马已经带回来了比较准确的消息,就是刘延庆真的跟随宋廷大军北伐了。而种师道也真的带兵直奔洪州而去。 察哥听说西军兵发洪州心中有些焦急,又找石宝商议对策。 石宝听说西军真的要攻打洪州,他也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毕竟这用兵之道在于虚虚实实,这个种师道真的敢于带领区区不到3万人马就敢于进攻西夏国。他自己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只是他的直觉感到察哥此时带兵北上是下下之策。 正在石宝和察哥扑朔迷离的战场不知所措的时候,西夏国的求救信来了。这个封信不是兴庆府发的,而是盐州发来的。察哥拆开盐州府发来的公文后,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他把这个公文递给了石宝,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石宝看了公文,原来这个公文是盐州知府写来的。公文上说,由于种师道很早就派出人马从陇右千里奔袭占领了沙洲,皇帝李乾顺带领几乎全国剩余2万人马西征。如今西夏各州府的留守人马都是刚刚招募的老弱新兵,根本无力跟西军对抗。所以西军是毫不费力的占领了洪州,然后大军穿过盐州、夏州,直奔兴庆府而去,而夏州、盐州也没有兵马,故而不敢阻拦种师道的大军,因此写信请晋王察哥迅速回师,否则兴庆府都不保了。 石宝等人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种师道能够派人千里奔袭沙洲府。更没有想到皇帝能够御驾亲征。石宝心中暗怒:沙洲乃一边陲小县,丢了又能怎样,身为一国皇帝怎能轻易离开国都。但是这些话他没敢跟察哥说。他也不知道,李乾顺调动包括沙洲在内的所有留守士兵的初衷是为了接应察哥的东征军马,而西夏军结集后西军才袭击的沙洲府。李乾顺西征的时候也不知道种师道在延安集结人马,并且和察哥相距了600里之遥。所有的因素结合在一起,战场上的形式立刻扭转,现在摆在察哥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要在种师道攻下兴庆府之前找到种师道与之决战!京兆府到延安府600里,延安府到洪州府100里,洪州都兴庆府不到500里。如今察哥只有赶路,没有别的方法。即使人马都跑死也要赶到兴庆府。 九十六 巧破京兆府 石宝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巨大的阴谋,他极力劝阻察哥,让他冷静,但是现在的情况根部察哥根本听不进去他的任何劝告。最后石宝道:“晋王殿下,如果这个是种师道的阴谋,咱们长途奔袭千余里,到时候以疲惫之师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西军。我请殿下留给我1000骑兵,一员上将断后。如果前军遇到险情,也好有个相互照应。”石宝的意思非常明白,如果你要是战败了,我带着人能把你救出来。 察哥一想也对,于是拨给了石宝1000人马,让李世辅带领压住后队。自己带领2万多骑兵,一路之上倍道而行,以每天120里的速度直奔兴庆府而来。石宝和李世辅则带着1000亲兵在后面缓缓跟随。 李世辅也对石宝态度大为转变,现在和很多西夏军的将领一样,将石宝当成了能掐会算的诸葛亮了。石宝带着李世辅围着京兆府转了一圈后,缓缓的北上,第一天走了还不到60里,这个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算什么。第二天石宝还是领着这些人马不紧不慢的行军。李世辅有些不愿意了,他对石宝都:“军师,你这是何意,现在我国国都告急,咱们却这么慢吞吞的行军。” 石宝摇着扇子道:“我这样是为了救尔等的性命。” “啊!”李世辅吓了一跳,“你是说前军的2万多大军……” 石宝道:“凶多吉少。” 李世辅道:“所依何据?” 石宝道:“当年横龙川大战,我看很多将军都不愿意提起。当年你在哪里,做什么?” 李世辅道:“当年我就在晋王麾下,西军用计将晋王的兵马调开。我国大帅咩保无良带领2万多军队陷入了西军5万人的包围圈,苦战了2夜……”说道此处,李世辅突然明白了什么。不过他马上否认道:“不会的,当年横龙川咩保大帅手中的铁鹞子不到5000千,现在晋王骑兵中铁鹞子超过8000人。还有当年的西军有5万,如今他们有只有2万多人。” 石宝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就算咱们长途奔袭1000多里,但是西军已经深入大夏国境,处境也不怎么好。不过人都说种师道的了九天玄女的真传有鬼神莫测之能,所以我也只是说晋王凶多吉少,并没有说此战必败。” 李世辅道:“什么九天玄女,我看那都是你们这些大汉蛮装神弄鬼的东西,真正打仗还要靠这个。”说着他猛地拔出自己的钢刀。 石宝道:“晋王的前程我不敢判断,但是眼前却又一场功劳等着将军去取,不知将军愿意取否。” 李世辅道:“不知是什么功劳。” 石宝道:“我早就注意道西军经常放百姓出城砍柴,如今我大军北上西军想必防守松懈。我观察到他们每日辰时开城门、酉时关城门,此地距离京兆府不够70里,如果偷袭京兆府,必然可以大获全胜。” 李世辅大喜道:“此计甚妙,只是是否通知晋王。” 石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派人去告知晋王也就是了。” 西夏军全军撤走之后,鲁达等人松了一口气,这些天总算守住了京兆府,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除了杨志失踪其他的还算是圆满。京兆府被围了多日,很多生活必需品都运不进来,尤其是缺少柴火。因此今天辰时京兆府城门打开,百姓们在开始陆续的进出城门。在宋朝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交通规则,城门刚刚开的时候,老百姓还是顺序的出入城,随着百姓人流的增多城门口逐渐拥堵起来。看守城门洞士兵试图分开百姓,但是由于百姓人多,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效果。城墙上的士兵看着城门拥堵成这个样子,丝毫没有下城帮忙的意思,靠着城墙看城下看热闹。 突然城上的官兵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这条黑线由远及近,到了目力所及的范围,城墙上的士兵看明白了那是一排排的西夏骑兵。这些官兵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想到西夏军队能够杀一个回马枪,他们大声的对城下喊道:“党项兵来了,快关城门!” 此时城门洞百姓已经慌做一团,把城门堵的死死的,根本关不上。李世辅带领一马当先就杀到了城门口,在西夏军雪亮的马刀挥舞下,一颗人头飞上了半空。李世辅在城门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接就冲了进去。守卫京兆府的西军本来就是方腊的起义军,他们对骑兵有着天生的畏惧。虽然经过了多场的战斗他们对攻城守城有很丰富的经验,但是还是没有与骑兵面对面作战的勇气。何况现在在城中驻守城中的除了少数的健锐营的士兵,多数都是从苦力营刚刚抽调上城的新兵。参加守城的无论是健锐营或者是苦力营士兵,都因为西夏军队撤退鲁达给他们放了3天假。这些人大多数都拿着这两条拿着下发的赏钱在城里逍遥呢。 在这种情况下,西军只能是四散奔逃,西夏军在城内大砍大杀。虽然这次李世辅带来只有1千人马,但是给京兆府造成的损害比上次李良辅杀入城中造成的损失要大很多。鲁达早晨刚刚用过早饭,就听见大街上杀声四起,他急忙忙的提着丧门螺丝棍来到了大街上。大街上乱哄哄的都是四处逃生的百姓,众人都大喊“西夏军杀进城来啦!” 鲁达第一个想法就是跟西夏军拼了,可是自己现在身边只有10几个亲兵,根本组织不起反击。他冷静的观察了一下,城中的大火是从北门燃起来的,自己的军营和苦力营在南门。所以他立刻掉头向南门跑去。鲁达这样想,城里各个地方驻扎的官兵也都是这么想的,因此兵力占优的西军根本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就是一门心思的往南门跑。 街面上出现了特别奇怪的景象,经常是两三个西夏军骑兵追杀着十几个西军健锐营或者苦力营的士兵。西军士兵都是步兵,步兵是跑不过骑兵的。但是这些步兵都明白,不需要比骑兵跑得快,只要比身边的步兵跑得快就行。西夏的在城中一路冲杀根本就没有对手。 鲁达来到军营的时候,军营也都乱成一片了。健锐营只有1000多人还在营寨,这些人还有吓得瑟瑟发抖。鲁达看到这种情况站在高台上怒喝道:“怕有何用,西夏蛮子已经杀入城中了,如果不想入京兆府那6000厢军那样被白白砍了脑袋,就跟我冲出去。与贼死拼亦或能活!”这些健锐营的士兵无法,只好各操兵器准备厮杀。 苦力营还不如战俘营,上次李良辅攻进城中,还有时迁弹压苦力。这次只有栓子在场,平时苦力们怕栓子只不过他身旁有“青面兽”和“唐阎王”,但是如今杨志不知所踪,唐四五也不知昨晚到哪里逍遥去了,根本就没回营。苦力营各营的西军营官也只有不到一半在在营寨中,根本不能弹压苦力们的情绪。这些苦力们就是在等着一个机会,那就是等西夏军一到就四散奔逃! 健锐营和苦力营挨得的很近,鲁达觉得自己的这些兵马根本挡不住西夏的骑兵,因此带着1000多人就来到了苦力营。到了苦力营他一看,这里的情况也不怎么样。鲁达和栓子二人对目而视,眼睛里充满了无奈。 西夏军队杀生是越来越近,李世辅催促着西夏军往城南杀。可是西夏军面对着京兆府的花花世界已经开始哄抢起来了。李世辅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等杀到了南门的时候,李世辅身边不过剩下200多骑兵了。 栓子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当初时迁将张子凡贿赂西夏军队30万贯钱都存在了苦力营里。他当机立断,对着鲁达道:“将军,快把这30万贯洒在街道上,也许能够暂时阻挡西夏军。” 鲁达闻听不再犹豫,吩咐道:“赶快将这些铜钱都扔到城外的空地上。” 30万贯铜钱是180多万斤,好在这些苦力们人多,不一会就把一包的铜钱,乱七八糟的仍在了战俘营外的空场上。李世辅带着最后200多人来到战俘营前,他一直试图约束士兵不要过分劫掠,现在这些西夏士兵已经有些约束不住了,开始疯狂的四处抢劫。如今自己身边人是越来越少,可是南门外有一个超级大营,他也不知道这个营里是什么情况。 他身边的石宝阴森的说:“应该没有什么精兵,咱们现在都从北城杀到南城了,如果有精兵早就出战了。现在放火箭烧了他。” 西夏骑兵中的马弓手并不少,尤其跟随李世辅的身边的骑兵,更是李世辅的嫡系精锐。李世辅一摆手,自有士兵找来火种,有几十个马弓手开始向苦力营中发射火箭。西军的苦力营有人10几万,栓子怎么样也不能让火着起来,于是他组织苦力们开始扑火,但是营中还是开始混乱了。 石宝见状道:“快,靠近射,别让他们扑灭。” 可是苦力营前乱七八糟的都是袋子,战马行走十分不变。一个力气大的骑兵一探身,在地上就超起了一个袋子,然后向路边扔过去。“啪”一声这袋子砸在了路边的石头上,袋子破了,一串串铜钱从袋子里流了出来。 这钱一流出来,包括石宝、李世辅在内的西夏士兵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军营前大大小小几千个口袋里装的慢慢都是钱!而且是大宋的铜钱。在哪个时期大宋的铜钱制作精美,到哪里都是硬通货。大宋跟西夏做生意的时候,西夏不向大宋出售马匹和牛皮,大宋不向西夏出口铜钱。这种铜钱,在西夏是可以换比大宋更多东西的硬通货。 这些骑兵再也不淡定,纷纷下马去抢袋子。一个袋子里是装30贯就是180多斤,这些士兵只是恨自己没有多带两匹马。几乎每个人都马背上都驼上2、3袋钱,身上在扛上一袋。有些士兵甚至开始把街上门板卸下来,平放在地上,把身上的衣服甚至裤子脱下来做成绳子,把木板当做临时的拖车挂在马背,以期待装更多的铜钱。总之一时之间,这200多人大乱,除了李世辅的几个亲兵,其余的都下马抢钱了。 李世辅的亲兵虽然没有下马行抢,但是眼珠子也都红了,就等着李世辅下令。 石宝急的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腌臜丘八,赶快放下铜钱,杀进营去!” 这些士兵早就被金钱迷了双眼,再加上石宝喊得是汉语,那些党项士兵也零不太懂,因此根本无人理会石宝的喊叫。此时鲁达看准了时机,带着营中剩余的西军杀了出来。在地上抢钱的西夏军此时来不及上马,不少人被西军当场杀死。就在此时,突然城中有人大喊“林冲来了!”、“林冲来了”!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李世辅也有些慌了,问石宝道:“怎么办?” 这是有西夏的士兵快买前来报信,道:“将军不好,城西尘土飞扬,似乎有大部队行进!” 石宝看了眼前乱做一片的战场,无奈的道:“撤兵,先撤出城再说!” 九十七 急中生智 唐四五这两天一直带着老孙头和他的几个营官副手在京兆府里的勾栏瓦舍厮混,这几个人原本都是私盐贩子,也算是历经磨难,这次守城立了功,也得了不少赏钱,自然需要轻松一下了。鲁达对这些事情也是根本不管。 这天早晨唐四五刚从一个妓女的被窝里起来,就见城中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他急忙把那几个兄弟都叫了起来,跑到了街上一看,西夏军已经杀进城里了。他们本想回南城的大营,这几个人慌不择路,向西就蹿了过去。 这五个人在一条小巷里遇到了2个西夏军骑兵,这两个骑兵见到这几个人,呼啸一声催马就想他们5个杀了过来。唐四五等5人只有一个人拿了一条顶门杠,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此时简直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此时唐四五急中生智大声喊道:“林冲来了!” “林冲”这两个字对西夏士兵的震撼力是无语伦比的,有恰好这两个士兵都跟随李良辅杀入国京兆府,目睹李良辅被林冲挑在了高空。一听林冲两个字,前边骑兵吓得一勒马缰绳,这匹马前蹄高高扬起,这个骑兵没有坐稳,被马掀了出去,摔倒在地上,腿摔成了骨折。后面的士兵见前面的士兵突然勒住战马,为了避免与前面的马匹相撞,猛地一拨马头从后面就冲了过去,这个士兵猛然拨马头必然在马上坐不稳,就在他调正姿势的时候,唐四五抢过同伴的顶门杠,跳起来一杠子就把这个士兵给打落马下。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抢了这两个士兵的马刀,然后斩杀了2人,牵着2匹马向城门跑了过去。 唐四五和老孙头一人骑了一匹马,其实他们平时是骑不到马的,但是现在是生死攸关,所以他们也就勉强是趴在马上乱跑,另外的三个人,拎着马刀,提着顶门杠跟着跑。唐四五、老孙头虽然在马上只能勉强不让自己掉下了而已,但是总算是有马,跑得快些,也安全了很多。可是另外三人,却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大喊:“林冲来了!”能让自己更安全些。于是这一行人一路跑一路喊。 其他分散在各处的散兵游勇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跟着也跟着喊起来了。这些声音越来愈大,这个“林冲来了”逐渐的成为了一个信号,让这些散兵游勇聚拢了起来。当唐四五冲到城门的时候,自己身后已经聚集了百十个西军,而且至少有10匹马了。唐四五最近守城名气逐渐的变大了,这些人都认出了“唐阎王”,自愿跟随着唐四五冲出了西门。 唐四五一口气跑出了十四五里路,直到看到许多逃出来的百姓才停住脚步,这些百姓有早晨出城的,也有西夏军破城后陆续跑出来的。唐四五等人在城西的一座小山坡上远望着远远的看着火光冲天的京兆府一脸的茫然。 唐四五跳下马下来,跑出来的西军也陆续的聚集在他的身边,此时唐四五成了他们的主心骨。老孙头走到唐四五的身边,低声问道:“四五,你怎么想到。” 唐四五也没辙,他反问道:“你说呢?” 老孙头道:“不如跑了算了,咱们还回江南贩私盐去。” 唐四五摇了摇头道:“咱们现在大小也是个官,回去算个屁。再说西军的锦衣卫这么厉害,要是找到咱们,会有咱们的好处?” 老孙头道:“要不咱们杀回去?” 唐四五还是摇头,他指着那根顶门杠,道:“你看看,算上这个顶门杠,咱们才有不到30件兵器,马就这么10匹,人有百十个,杀进城去也就是个送死。” “那你说怎么办,大伙都看着你呢?”老孙头道。 跑出来的西军步兵本来大多数是方腊的起义军出身,本来就不怎么懂马的习性。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西军士兵战马买惊了。这匹战马到处乱跑,这个士兵怎么也约束不住,无奈他拉住了马的尾巴,这匹马拖着这个士兵跑了起来,扬起了一阵尘土。最后这个西军士兵没办法放了手,才让这匹马扬长而去。 唐四五看着马匹扬起了的尘土土突然有了办法,他对众人道:“如今京兆府城里也不知道进去了多少党项蛮子,咱们冲进也是个死,不如咱们用树杈树枝扬起尘土,布做疑兵,用以迷惑敌军。” 西军士兵此时也没有办法,只有听唐四五的了。那里聚集的百姓也跟着鼓动了起来,京兆府地处于西北,此刻又是秋天,所以土地干燥,不一会京兆府的西门外扬起的尘土就遮天蔽日的,仿佛有千军万马经过一般。 城中的石宝、李世辅不知道虚实,再加上在苦力营面前吃了亏,李世辅带领西夏军又从北城撤了出去。西夏军来去如风,鲁达也无法追赶,因为这时节城内已经大乱。有些西军士兵也开始劫掠了,尤其是苦力营外的那一包包的铜钱,成了劫掠的主要目标。鲁达带着苦力营了的军官,开始弹压。苦力营的军官都是老西军出身,他们当然知道要是劫掠自己的百姓,回事什么后果。栓子也是一面命令商队的伙计统计商品的损失情况,一面带着商队的护卫赶快关闭城门,以免党项人再来攻城。鲁达和栓子各忙各的,没有人去理会京兆府的大火,导致京兆府的大火越烧越旺。 正当京兆府的大火冲天的时候,种师道也带领着西军的马队出其不意的到达了兴庆府。种师道带领精锐的怀德军几乎集中了西军能够找到的所有马匹,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是一人双骑,西军的马匹从来没有这么富裕。他和折赛花约定,如果路过盐州和夏州的时候,两个州府要是派出人马来阻拦,就说明西夏时候有守军的,那么就立刻退回洪州。在洪州等待察哥北上,如果真的如洪州的俘虏所说,西夏军全都让李乾顺西征沙洲了,盐州、夏州必然不敢带人马阻拦。此时就可不管二州的兵马,直插兴庆府。为了可能出现的攻城,他们还是随身带了一些长梯和轰天雷和神机营几十个能够骑马的士兵一起出征。 洪州到兴庆府的一共不到500里,西军一人双马只用了4天就到了兴庆府城下。西夏国国是那个时代最早用信鸽传信的国家,他们管信鸽叫做“飞奴”。李乾顺即位以来在西夏建立而来比较完善飞奴传信的系统。西夏国的边疆地区如盐州、洪州、沙洲、还有北方的右厢朝顺军司都与兴庆府建立的飞奴通信。 但是事情凑巧,李乾顺西征不久,洪州府就让种师道攻破了,根本就来不及飞奴报警。当西军快送通过盐州的时候,盐州的西夏官员倒是赶紧把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递给了兴庆府。 李乾顺西征后,西夏国有太子李仁爱监国。李仁爱此时才12岁,所以皇后耶律南仙垂帘临朝,朝中大事都与御史中丞薛元礼商量。这个薛元礼本是西夏国儒学大家,深受李乾顺器重,处理朝中政务也是一把好手,但是就是不知兵,所以李乾顺西征的时候就把他留在兴庆府处理政务。 当皇后耶律南仙和薛元礼接到盐州发来示警的时候,实际上种师道带领了西军已经从洪州出发2天了。但是耶律南仙等人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她立刻召见薛元礼询问策略。薛元礼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半天才说道:“娘娘千岁,如今只有快送向陛下奏报才好,请陛下尽快回师。” 耶律南仙道:“哀家也知道早日向陛下奏报,可是如今沙洲已失,飞奴已断,如何奏报?” 薛元礼道:“只可快马加鞭,追赶陛下。还请娘娘尽快降下懿旨。” 耶律南仙早就让西军突袭的消息吓得六神无主了,此时才想起来原来通信也可由快马完成。于是她紧忙写下了一封书信,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命人快马追赶李乾顺的大军。 耶律南仙送走了信使,有对薛元礼道:“薛大人,这兴庆府还有多少人马?” 薛元礼两手一摊道:“下官不知。” “那这城池如何防守?” “下官不知。” “如何退却宋军?” “娘娘,下官只是一介书生,这个真的不知?” 耶律南仙见薛元礼一问三不知,不禁怒道:“你也是陛下所依靠之重臣,你知道什么。” 薛元礼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道:“娘娘恕罪。自古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今宋军大军逼近兴庆府,为防万一,还请娘娘移驾西狩(就是往西边狩猎,其实就是逃跑),以免落入宋军之手,让社稷蒙羞。” 耶律南仙一听薛元礼让自己弃城而逃,不仅大怒道:“住口,你这懦弱南蛮。尔满口仁义道德,难道让哀家舍了祖宗宗庙而逃吗?” 薛元礼跪在地上直打哆嗦,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退敌,此时只有一直不停的磕头。耶律南仙见状也感觉无奈,挥手让薛元礼退下了。 耶律南仙立刻召集留守在兴庆府的文武百官商量对策,结果留守的到多数是文官。这些文官想法都跟薛元礼一样,建议弃城而逃。耶律南仙听了这些人的奏报气得杏眼圆睁,她在朝堂上骂道:“我大夏自武烈皇帝(西夏第一个皇帝李元昊)开国以来,南征北战,与多少英雄男儿血洒疆场,才有我大夏国的千里江上。如今宋军未到,尔等竟然建议弃城而逃,此乃我大夏建国以来未有之耻辱。今日哀家下旨,明日起全城军民男子15岁以上者尽皆编练入伍,守城杀敌。大敌当前,由弃城者杀!言退者杀!” 众文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推荐薛元礼奏报。薛元礼为难道:“这城中都是老弱新兵,只怕守城困难。” 耶律南仙冷冷的看了一眼薛元礼道:“兵死了,官顶上,都死哀家提枪上城,誓与城池共存亡。” 薛元礼见耶律南仙心意已决,不敢再劝。耶律南仙又看了一眼武将,武将就没有剩下几个。官职最高的是一位年轻的将军,兴庆府的留守指挥使任得敬。 耶律南仙道:“任将军,这兴庆府守城之事请将军全权负责,我赐你尚方宝剑一口,你可便宜形式。”说完狠狠的瞪了那些文官一眼。 任得敬谢嗯后,道:“娘娘千岁,这右厢朝顺军司本是我朝养马之地,可以飞奴传书此处。据我所知那里还一些留守的士兵和放马牧奴。这些放马的牧奴都是好骑手,请娘娘免除他们奴隶身份,立刻可得数千骑兵。而右厢朝顺军司离兴庆府不远,骑兵两日可到。只要我等守住城池几天,就可里应外合大破宋军。” 耶律南仙虽然见识不凡,勇气超人,但是对于军事根本不懂,也是急中无智,就同意了了任得敬的建议。 九十八 尚方宝剑 这个任得敬也不是什么良将,好在对西夏皇室非常忠诚。按照耶律南仙的旨意,开始将城中的男子尽数编入军中。这兴庆府是西夏第一大城,人口有十几万,任得敬编得军队由5万余,但是都是标准的乌合之众,加上留守的老弱新兵也没怎么训练,整个兴庆府的城防让任得敬弄得一团糟。 薛元礼和他的两个儿子薛龙、薛虎也被编入了西夏军中。薛元礼本来就反对守城,这点任得敬也知道。任得敬没有将薛元礼父子和其他一些文官安置在城墙上的战斗的最前线,而是让他们向城墙上运送箭矢,这是守城中最轻松的工作了。但是这些搬运箭矢的文官都非常不满意任得敬的安排,纷纷的发牢骚。有一个文官揉着被压肿的肩膀,对着薛元礼道:“中丞大人,我等都是读圣贤书的斯文人,怎么能干这种腌臜下流的事情。” 薛元礼看着这个官员点了点头,然后就给自己的儿子薛龙、薛虎一个眼神。薛龙和薛虎本来就是城中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就是不学无术。他们两人看到父亲的眼神,心领神会,立刻就跟领队的军官闹了起来。 西夏立国已经百余年了,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如此,打天下的时候依靠的是铁马钢刀,治理天下的时候靠的的是笔墨文章。所以随着立国越久,文臣的地位就逐渐的超越武将,而皇帝多数的时候都是在限制武将,支持文臣,毕竟文臣不会对皇权造成威胁。现在宋朝的武将地位已经远远低于文臣了,当然在西军所在的陕西秦州路和永兴军路除外。 在西夏特别李乾顺即位后,文治武功都达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特别是文臣的地位已经有超越武将的趋势了。所以薛龙、薛虎在这里闹事,那领队的军官一看这个是当朝御史中丞的公子根本就不敢管。只能任由他们胡来。 只见薛龙大骂道:“你们这些腌臜丘八,让我们这些读书人搬运箭矢,真是有辱斯文。”说着一脚就踢翻了一车箭矢。 薛虎也道:“老子就是不搬了,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着薛虎,从地上拿起几只箭,双手用力向下折,膝盖向上顶,想把箭矢折断。无奈力气太小,反而把膝盖弄得生疼。随即扔了箭矢,哎呦哎呦的揉起膝盖来。众人看着薛龙、薛虎丑态都哈哈大笑。这个军官看现场情况已经不是自己能够管控的了,于是让自己的手下去报告任得敬。 任得敬得到报告后也不敢去管,毕竟薛元礼是当朝大臣,官职远高于自己。任得敬也是当机立断,直接进皇宫把薛元礼的闹事的事情报告给了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听后怒道:“这些文官懦弱,定要坏我大事。我赏你的尚方宝剑何用?” 任得敬道:“这薛大人毕竟是当朝大臣。” 耶律南仙道:“如宋军进城,哀家和太子将受辱于宋军,这些文官只是换个主子而已。” 任得敬听了耶律南仙的话不在犹豫,带着自己的亲兵就赶到了薛龙、薛虎闹事的地方。任得敬见薛龙、薛虎还现场大闹,将一捆捆的箭矢扔的满地都是。于是大叫一声道:“住手!” 薛龙、薛虎见任得敬阻拦,并没半分的害怕,他们从来没有在军中待过,因此根本没有发现任得敬眼中已经犯了杀机。 薛龙还是大咧咧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任大将军呀,好威风。老子就是不住手你能把我怎样。” 薛虎更是过分,直接将一捆箭矢仍在了任得敬的脚下。任得敬看了看脚下的箭矢,轻轻的对着薛虎道:“捡起了,我便饶你不死。” 他这句话激怒了薛元礼,他几乎是指着任得敬的鼻子尖骂道:“好你个狗贼,我乃当朝御史中丞负责弹劾百官当,万岁爷对我信任有加。你这等飞扬跋扈,难道不怕我在当今万岁前奏上一本,摘掉你的乌纱帽吗?” 说完,他背着手,仰起头,洋洋得意的看着任得敬。任得敬冷笑一声,道:“要想弹劾我,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薛元礼指着他骂道:“你这匹夫,想对本官怎样。” 任得敬此时已经懒得理他了,突然拔出宝剑,手起剑落将薛虎的人头砍了下来。由于任得敬下手太快,薛虎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就尸首异处了。薛元礼看儿子被杀,气得双目尽赤,口吐鲜血,此时他也顾不上害怕了,张开双臂就想任得敬扑了过来,张口骂道:“好匹夫……” 薛元礼还没有骂完,任得敬挥手一剑又将薛元礼刺穿。薛元礼万没想到,这个任得敬居然敢诛杀自己这个朝廷重臣,他看着宝剑插入自己的胸膛后,“啊,啊”两声就睁着眼睛死去。任得敬抬腿一脚就把薛元礼尸体踢了出去,转身就向薛龙看了过去。薛龙见父兄被杀,根本没有激起他复仇的勇气,反而被任得敬的杀气吓破了胆。他只觉得裤裆里一热,大小便全都失禁,这时候也顾不得体面了,跪地地上不住的磕头,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任得敬连杀二人也是为了震慑那些文官,他看到那些文官此刻都吓得瑟瑟发抖了,也就不想在杀人了。他对薛龙道:“我给你一辆平板车,你把你的父兄放在车上先拉回家去处理,明日再来军中当差。如果明日不到,休怪我尚方宝剑不认人。” 薛龙急忙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任得敬提着尚方宝剑对着众文官道:“如果不听号令这,皆与薛元礼同!” 众人见任得敬如此凶残,再也不敢造次,开始搬运箭矢。随着,任得敬震慑住这些文官,混乱的局面被控住了,兴庆府的城防部署逐步进入了正轨。 薛龙把父亲和弟弟的尸体放在了一辆车上,拉着车嚎啕大哭的慢慢的向自家的府邸走去,一路之上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帮他。到了家,由于家中所有的成年男性都被编入了守城的军队,家里只有女眷和小孩。因此根本就无法发丧,薛龙连一口棺材都无法找到,只有在客厅离摆了两张木板床,把二人的尸体放在了床上,盖上白布,客厅里点了一些蜡烛就算是灵堂了。 薛家人看到薛元礼和薛虎惨死,无不放声痛哭,薛家大院的哀嚎传遍了整条街道。薛元礼的母亲向薛龙问清楚了薛元礼父子的死因,然后哭着问薛龙道:“龙儿,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薛龙道:“那任得敬十分凶残,让我明日还去守城。我只有万分小心,才能免于死在他的剑下。” 薛母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这个任得敬要想杀你有千般理由,如何能够逃脱。” 薛龙道:“那便如何是好?还请母亲大人明示。” 薛母道:“任得敬有皇后娘娘的尚方宝剑,即使陛下回京后也不会对他怎样,相反还会处罚我薛家,不如你偷偷潜出城去,去给宋军送信,如果宋军破城,咱家也算立了一功,或许还有些生路。” 薛龙一听吓了一跳,道:“这可是叛国……” 薛母道:“叛国,我薛家自古就是汉人,大宋还是我们的故国,何来叛国之说。你现在是薛家的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就绝后了。” 薛龙想了一下,道:“我倒是可以潜出城去,只是明日任得敬要是见我不去报道,追究起来如何是好?” 薛母道:“你自管放心而且,我就说你去给父亲和弟弟寻找棺材,一夜未归。你今晚现到棺材铺点上一把火,最好能够烧死几个人,趁乱出城。也许任得敬会以为你被烧死了呢。? 这薛龙听了母亲的话,晚上点燃了一家大棺材铺,趁乱从用绳子系在城墙的墙垛上,溜下了城。薛龙逃出兴庆府一路往东疾跑,一直跑到了东方鱼肚白,已经精疲力尽了,于是躺在路边休息,不一会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薛龙正在熟睡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背后人又喊马又叫,一骨碌身爬了起来,看见东边有一队骑兵快速的向自己这方向冲了过来。薛龙从旗号上看出来了这个就是宋军。他兴奋的站在大路中央是又跳又叫。 种师道带领骑兵只用了四天时间就跑了将近500里的路,这也是创造了西军行军速度的记录了,不过快到了兴庆府他把速度稍稍的放慢了一些,以免到了兴庆府,军队也变得人困马乏。接近了兴庆府后,由于已经深入西夏境内,种师道就把探马向四面八方的散了出去,打探消息,生怕有西夏的军队从来增援,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种师道正在行军中,突然前面士兵来报说是抓到了一功奸细。种师道正好让大军先停下来休息,让人把这个奸细押了过来。不一会薛龙就给西军带到了种师道的面前,种师道让段竞逐用党项语问问这个奸细的来历。 段竞逐就用党项语道:“你叫什么,因何到这里来。” 薛龙听了段竞逐的话刚要回道,突然觉得不对,他立刻用汉语道:“大人,小的本是汉人,如今是来投奔天朝大军的,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段竞逐听薛龙会说汉语顿觉无趣,他只是一功商人,本想帮西军做些事情,得点好处就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何种师道就是把他留在了军中,他自己觉得在军中也没有什么用处,却也不敢向种师道辞行。 其实种师道把段竞逐留在营中的原因是他感觉段竞逐非常懂马,他一直想建立强大骑兵,当段竞逐说西夏右厢朝顺军司有10万匹军马的时候,就让时迁派人去打听了。他觉得如果真的要偷袭这个地方的时候,段竞逐也许还帮忙的上忙,而且他通晓多国语言,平时做个通译也是不错的。 种师道听到薛龙同汉语,就对他说道:“那你说说,现在兴庆府情况如何。” 薛龙道:“兴庆府前天接到消息说是天朝大军来伐,所以让兴庆府的所有男子就编入的军队,如任得敬编的军队能有数万!” “胡说”,种师道怒道:“我西军日夜兼程从未停歇,从洪州道此处才刚刚四天,你们前天就知道消息了。那是我们也就刚刚出发1天,难道你们消息是飞过来的!” 薛龙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磕头不断道:“是飞过来的,是飞过来到。” 种师道旁边的种世龙怒道:“你要是在胡说八道,老子用斧子砍了你!” 薛龙道:“是一品堂,他们豢养的飞奴。天朝大军一入境,盐州就把消息传过来了。” 九十九 右厢朝顺军司 薛龙紧接着就把兴庆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种师道听到他是西夏御史中丞薛元礼之子,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高兴的是兴庆府内部有些混乱,失望是西夏的薛元礼原本是西夏一代大儒,他的孩子居然没有任何的爱国之心,与守卫京兆府的张子凡一般,彻头彻尾的汉奸。当然薛龙也只是一个“西夏奸”而已。 种师道非常厌恶这个薛龙的人品,本想杀了完事,但是转念一想真的杀了薛龙,只怕未来征战在无人来投靠自己了。于是道:“你先留在营中,好歹破了城保你全家无恙。” 种师道听了薛龙介绍了情况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想出其不意攻下兴庆府。但是没想到西夏军这么早就得到自己行军的信息,而且做了准备。这个皇后耶律南仙看来也是一个见识非凡、杀伐果断的人物,仅仅2天给就做好的城防准备。虽然现在兴庆府的守军大多数都是百姓,但是毕竟是几万人马。自己只有5千精兵,如果野战自然不怕,但是要是攻坚,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取胜。倘若要是李乾顺带兵回来,西军可就容易陷入重围了。此时他想召集军机处商议对策,可还是现在身边只有种世龙、种世虎和种世豹,这三位人勇武有余,可是智谋不广,跟他们商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只好自己苦思冥想。 想了半天,种师道决定还是不能贸然队攻城。他决定先休息一日然后撤兵,或者回洪州或者偷袭离洪州不远的夏州或者盐州。反正西军大举入境西夏的消息再怎么慢,察哥也应该收到了,只要他北返种师道觉得自己定下的计策一定能够在野狼谷打败察哥。 种师道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自己的三个干儿子,他们三个听了也是有些丧气,但是没有办法。种师道千算万算,没想到这次“败在”一品堂的飞奴手下。种师道让种世龙等三人先不要把消息告诉士兵,让士兵安心休息一天再说。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就是让西夏的探子看到自己在离兴庆府不远的地方休息,可以引得西夏军出城来战。 任得敬虽然不是什么智将,但是也不甚糊涂蛋,当他探知种师道的西军已经距离兴庆府的城池不远的时候立刻关闭了四门,严加防守。 种师道从早晨一直等到了太阳快落山了,也没有等到西夏军出城。此时突然来了两匹快马,是西军的探子和一个锦衣卫带回了消息。原来自从段竞逐提到右厢朝顺军司的事情后种师道立刻让时迁安排探听消息。锦衣卫如今扩充的非常迅速,恰好种师道又派王定六去东京打探消息。锦衣卫一大摊子事情就都丢给了时迁,时迁忙得脚步离地,所以没有亲自去探听。时迁找了一个能说西夏话的精干锦衣卫去探听消息,这个锦衣卫还是比较顺利找到了这个右厢朝顺军司的位置,也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也就是昨天一早右厢朝顺军司军司突然带领很多牧奴赶着大量的马匹南下。这个锦衣卫觉得奇怪就跟着这个马队一起南下,在半路上遇见西军的探马,双方一交流才知道种师道已经西征了,于是这个探马就把这个探听到消息的锦衣卫带到了种师道的面前。 种师道听到右厢朝顺军司军军队可能就在附近的时候,非常欣喜。于是他又叫来了薛龙,问道:“右厢朝顺军司派兵兴庆府勤王之事你知道吗?” 薛龙道:“大人,小人并不在伪朝做官。这等军机大事,小人委实不知?” 种师道骂道:“不学无术的东西。” 薛龙道:“大人教训的是,这个右厢朝顺军司是有飞奴站的,是可以与兴庆府飞奴传书的。我想那耶律南仙调动这些右厢朝军司的人马也是有可能的。” 种师道有问道:“右厢朝顺军司有多少人马,战斗力如何?” “小人不知。”薛龙低下了头都不敢抬头。 种师道决定赌上一把了,因为刚才锦衣卫已经奏报这次南下的右厢朝顺军司只有正规骑兵几百人,有牧奴千余人,总共不到2000人。如果要是能够半路截杀这些士兵,然后办成他们的模样诈城,这兴庆府岂不是唾手可得。但是他不知道这些士兵战力如何,尤其是那些牧奴战斗力如何,更是不知道。要知道在草原上每一个牧民都是优秀的战士,这些牧奴是什么来历呢? 种师道又把段竞逐叫了过来,问道:“你队右厢朝顺军司骑兵和牧奴了解多少。” 段竞逐道:“那些骑兵多数都是西夏军中的老兵,在可是会算计了,跟他们买马贵得很!那里平时大概有五六百人。” 种师道有问道:“那些牧奴呢?” “牧奴?”段竞逐挠着头皮道:“我却不太了解。好像是西夏国犯了罪的人,有点像咱们大宋的配军一样。西夏人少,他们一般都不会将罪犯斩首的。” 种师道一听就放心了,原来这些士兵都是老弱加上罪犯。其实右厢朝顺军司位置还是很重要的,可是那里是一片大草原,无险可守,只是适合养马。所以西夏在那里用一些老军和牧奴养马,但是在哪里设置的“飞奴站”,一旦有敌人攻击,可以立刻向兴庆府求救。不过这次求救的是兴庆府。 右厢朝顺军司的指挥使叫吕马童也是在西夏军混迹多年的老人了,这次李乾顺征调全国的兵马西征,由于右厢朝顺军司都是老卒所以根本就没有调动他们,只是调了他们一些军马走。这让吕马童高兴了几天,但是他突然受到了朝廷的飞奴传书让他去兴庆府勤王。他本不想动,但是想到西军孤军深入,必然不长久,如果不去等皇帝大军要是回来自己的命也就没了。所以他给1000多牧奴都发放了武器,告诉他们如果这次立了功就都免罪。为了给自己壮大声势,这个不到2000人倒是带了2万多匹战马前去勤王,特别是带了2000匹只有铁鹞子才有资格的文相马! 吕马童带着人日夜兼程,换人不换马。这样做并不是他有多么忠诚,而是想在西军到达兴庆府之前就入城,这样以免和西军在野外遭遇。吕马童见马上就天黑了,问自己身边的亲笔道:“到兴庆府还有多少路程?” “不到三十里。”亲兵回答。 “让大家加快速度,今天咱们抓点紧,进了兴庆府在吃东西,进城就安全了。”吕马童吩咐到。吕马童催促队伍向南急进的时候,根本没发现不远的树林中埋伏着西军的探马。 种师道接到探马的右厢朝顺军司带兵南下的消息后,知道这个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于是不在犹豫,让种世龙、种世虎带领怀德军的步兵摆开架势向兴庆府进发,摆开要趁着夜色攻城的架势。自己和种世豹带领这2000骑兵则悄悄的绕道了北城,并且放出探马探听敌军的位置。 探马很快回报,说是右厢朝顺军司军队入夜后根本没停歇,直接向南疾驰,看来向尽快入城。种师道当机立断命令大军收起旗号,每个人发了一条白布缠在了右臂,直接沿着大道迎面对了过去。 吕马童带着军队正在向南急进,突然感觉对面有一只骑兵,由于天色昏暗看不清对面的旗号。吕马童刚要派人探问,突然对面队伍中出来了2个人,前面那个人用党项语大声问道:“对面是谁的部队,怎敢夜间行军。”口气十分傲慢。 吕马童见对方说的是党项语,口气又十分的傲慢,以为是兴庆府派来的御林军。因为在通常在夜间不可以行军的,所以兴庆府排出兵马来询问。他可是没有想到此地离兴庆府还有20多里,兴庆府怎么可能把御林军派出这么远。 吕马童立刻崔马来到了队伍最前方,回答道:“启禀上官,我就是指挥使吕马童,这次奉命进京勤王。夜里行军主要是为了可以早到兴庆府为国效力!” 他口中尊称的上官正式段竞逐,身后的那个人正是可以在马上使用神臂弓的种世豹。只见段竞逐喊了一声:“就是他。”然后拨马就让出了种世豹。 种世豹早就在马上拉开了神臂弓,抬手就是一箭。种世豹和吕马童相距将近200步,而且又是夜里,吕马童根本就没有防备种世豹能够在这种条件下射箭。他只是感觉一道寒光扑面而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闪,惨叫一声,坠马身亡! 种师道大手一挥,道:“给我冲!” 随着种师道的命令,2000怀德军崔马就杀了过去。右厢朝顺军司的士兵本来就只有数百的老卒战斗力不强,又死了将领,,很快西夏部队在黑暗之中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都乱撞。怀德军则臂上缠着白布能够分清敌我,在黑暗中占了先机。 右厢朝顺军司那些牧奴本身就是罪犯,这一天饥肠辘辘,本来就没有战意。当一看吕马童都死了,四散奔逃开来。这些牧奴本来人多,他们一开始逃跑,那些西夏兵原本混乱的队伍就更加混乱。西军也没想到这波西夏军战斗力这么差,随即兴奋起来,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四处追杀起来。 胡日嘎加入西军后本来是当骑射教官的可是刚刚加入西军不就就参与了西征,根本没有开始教授工作。他对自己的箭法是非常自信,总是认为汉人的骑射比跟自己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今天他看到种世豹居然能在夜里这么远射死敌将,也收起了轻视之心。他打起精神个,左右开弓,连珠箭频发,西夏军在他箭下纷纷落马! 在远处的种师道并没有加入战斗,不过他看着胡日嘎的表现是又惊又喜。喜得得了这样一个神箭手,他的箭法在西军中也就是种世豹能够与其匹敌。吃惊的是胡日嘎只不过是草原上普通的一个牧民,就是如此骁勇,如果草原上真的出现一个领袖将这些骁勇善战的骑士组织起来,天底下谁人能挡!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强大女真仅仅不到百年就让蒙古人摁在地上猛揍!就是草原上出现了一个统一政权,和一个优秀的领袖成吉思汗。 如果真的出现这样一只队伍对于中原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种师道按下决心绝对不可以让草原上出现这样的强人,或者自己就应该成为草原上的强人,真正的一代天骄。 就在种师道在思忖如何经略草原的时候,身边的王旗牌道:“大人,党项蛮子都都败了,咱们还追吗?” 种师道猛的回过神来,道:“快传令收兵,把这些西夏军战马都收过来。” 一百 诈城 这一场大战西军损失极小,却斩杀了千余西夏军和牧奴,获得了1万多匹战马,可谓大获全胜。这1万多匹战马中就有西夏铁鹞子骑的1000多匹文相马,这种马身材高大,冲击力强,但是耐力差,不能长途奔袭。种师道怕西夏军队逃窜的残军去兴庆府报信,就命令胡嘎带领300弓骑兵向南方向追杀逃兵,对于逃往其他方向的残兵根本不管,自己则带领大军迅速向兴庆府而去。 到了里兴庆府5里的地方,种师道让大军暂时停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缓缓体力。然后让每个剩余士兵每个人都领一匹文相马,给这些马上了马鞍,也喂一些草料。最后种师道让士兵骑着这些冲击力极强的文相马,打着缴获来的西夏军队旗帜准备“诈城”。更懂士兵们把军服反穿扮作牧奴,还有一些西军穿上了从洪州府的府库带来的军服扮成西夏军的样子。 任得敬从旁晚开始就非常的紧张,因为在兴庆府以东驻扎的西军开始向兴庆府移动。太阳一落山,这些西军就开始向城头放发射弩箭,而且还架起了一门轰天炮,把轰天雷不停的往城上打。驻守西夏军没见过这个轰天雷,开始给吓得不轻。后来发现这个轰天炮也只是有一架,而且轰天雷杀伤力也没有特别的大,这才安下心来。 城外的西军也不大规模的攻城,主要是骚扰,弄得任得敬疲惫不堪。到了后半夜,他让其他将领替换自己守城,自己到了城下的营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也就刚刚睡着不久,就被自己的亲兵叫醒了。任得敬有些恼怒,问道:“什么事?” 亲兵道:“北门外,右厢朝顺军司的援军到了。” 任得敬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亲兵回道:“已经过了四更天了。” 任得敬暗想:这右厢朝顺军司的军队按理说应该第二天中午才到,怎么他们连夜赶路,别是有诈?想到此处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来了多少人。” 亲兵道:“离城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不过战马倒是很多,粗算有2万匹了。” 任得敬一听反而放心了不少,因为整个西军恐怕也没有那么多马匹。他随着亲兵来到了北城。北城下段竞逐正在哀求,他用党项语不停哀求道:“让我们进城,晚一点宋军就杀过来了!” 任得敬知道右厢朝顺军司的都是一些老兵油子,不过既然来了,总比那些刚刚拉上城墙的百姓好。任得敬在城头高声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段竞逐回答道:“算上牧奴一功2000余人。” 任得敬看了看段竞逐骑的马,那是西夏铁鹞子才能有资格骑的文相马,有往他身后看了看,他身后的军队骑文相马的比比皆是。任得敬不由的暗骂了一句:真他妈的嚣张。这金贵的文相马都便宜这帮兵油子了。 任得敬看了半天没发现破绽,下令道:“开城,放他们进来。” 种师道看到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了,悄声对种世豹道:“一会你让薛龙带路,直奔一品堂,把那里的所有东西都封存起来。我带兵直奔皇宫。” 随即他又命令跟随的神机营士兵道:“你们作为前队,进城以后迅速抢占瓮城城门,如果党项军要发现不对要关城门,就点燃轰天雷炸城门,万不可让瓮城关上。” 种师道吩咐以毕,西军开始骑着高头大马,一排排的向城内走去。西军每个将士都很着急,恨不得直接拔刀冲进去,但是他们强压着激动,他们知道如果忍不住就可能造成诈城的失败。 种师道也很紧张,当他看见一排排西军顺利的进城心中逐渐的放松下来了,当他看到处在队伍中间的种世豹都进了城,心中暗喜:看了这次诈城之计成功了。于是也就催马慢慢的跟了上来。 种世豹进入了瓮城,心中窃喜,偷偷的把神臂弓摘下来,用脚把弓弦上好准备厮杀,前队神机营十几个人已经顺利到达了瓮城的城门了。任得敬站在城头看着这些军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不知道那里不对。此时他亲兵有些羡慕的说道:“都说是右厢朝顺军司是一些老兵油子,你看他们骑着文相马多么威风。” 亲兵的一句话提请了任得敬,这样整齐的队列别说是那些老兵油子,就是放在西夏军里也是绝对精锐,再说他们军装也太新了,而且进城以来一句话都不说,这些都太反常了!感觉不对的他突然发现进城的士兵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尽然是薛龙!他瞬间就明白了,于是大声喊道:“不好,有诈,快关城门!” 此时外城们已经关不上了,瓮城里已经有数百怀德军进来了。瓮城城门守卫的士兵,听到任得敬的喊声,急忙推动城门想把它关闭,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西军神机营的士兵点燃了轰天雷就向那些试图关城门的士兵扔了过去。 那些士兵并不知道这些“罐子”是什么东西,并不知道躲闪,只听“轰,轰”声连响,数十个轰天雷在瓮城的城门洞炸响,不仅仅是关城门的士兵,连同半扇城门都让轰天雷给炸飞了。 听到了爆炸声后,西军不在犹豫,种世豹抬手就像城墙上射了一箭,一个西夏军士兵随即从城头落了下来。此时西军的马弓手纷纷向城头射箭,其他的士兵骑着冲击力极强的文相马之直接就冲进了城去。 西军冲进城来,就开始放火制造混乱,守城的士兵本来大多数是强征入伍的百姓,战斗力极差,因此根本不敢跟西夏对抗,于是纷纷扔了兵器四散逃生。城外进行佯攻的种世龙、种世虎兄弟见城中起火,猜想西军依然偷袭得手,于是吩咐士兵立即攻城。站在城头上的任得敬暗道:不好。急急忙忙下城带着十几个亲兵骑马向皇宫方向奔去。 种师道带着大队人马随即进城,此时城中已经一片大乱。种师道带着人马直奔城中的皇宫而去,路上只是遇见了一些轻微的抵抗。种师道顺利的到达了皇城门外。任得敬还是带着十几个亲兵提前赶到到了皇宫,他在皇宫门前挥舞着战刀,对着种师道怒骂道:“大汉蛮,侵我国土,杀我百姓,实在是万死。” 种师道冷笑道:“倒是个忠贞的勇士。”说完他一挥手,身后的胡日嘎射出一箭,正中任得敬的咽喉,可怜这个兴庆府内唯一有些军事才能的任得敬也是死于西军的箭下。 西军将士一拥而上,将那十几个亲兵杀得干净。西军士兵合力推开皇宫大门,种师道在众人簇拥下就进入了西夏的皇宫。西夏的皇宫虽然无法跟大宋的皇宫相比,但是也是气势不凡,西军冲进皇宫后,皇宫里的太监、宫女四处乱窜。西军士兵连声喝道:“跪地者免死。”那些宫女和太监大多数听不懂汉话,但是下西军的钢刀让他们学会了听从。当他们发现只要不乱动就不会被砍翻的时候,都逐渐的学会了跪在了地上。 种师道带人冲到了皇城中心的金銮宝殿的台阶下,突然金銮宝殿大门向往猛地被推开。这倒是吓了种师道一跳,开始以为这里还有西夏的伏兵。没想到从金銮宝殿中走出来一身戎装的耶律南仙。这个耶律南仙身披软件,手持长矛,英姿飒爽到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模样。 耶律南仙周围有几个宫女,也是各带刀剑,看来平时也是又些勇武的女战士。在宫女的身后则是瑟瑟发抖的太子李仁爱。 耶律南仙此时柳眉倒竖、美目圆睁,用亮银枪指着种师道用汉语说道:“我乃大夏国皇后,此番国遭大难,我愿与尔等性命相拼,以死报国!” 种师道看着这个耶律南仙,就是这个美女居然差点让自己陷入困境,不禁也高看了她几眼。种师道说道:“西夏王妃听着,我乃大宋陕西宣慰使种师道。今夏王不守臣道,犯我边境。本官才调天兵惩罚之,你若跪地请罪,我可奏明圣上从轻发落,饶你母子不死。如果执迷不悟,你虽战死,这夏王世子又当如何?”种师道代表大宋说话,自然不能承认李乾顺是皇帝,只能说他是夏王,耶律南仙也就只能是王妃,而不能是皇后了。 耶律南仙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12岁的李仁爱,此时真的没有了办法。作为一国之母他可以战死,但是作为母亲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想来想去,她眼睛里流出了无助的泪水。“当啷”一声她把银枪扔了,一把拉过了李仁爱跪在了金銮殿前,道:“罪妇耶律南仙愿意随大人去东京请罪,请饶恕我儿。”说完痛哭不已。 此时种世龙、种世虎也带人杀进了皇宫,种世豹也在控制住了一品堂后到这里汇合。种师道见自己的三个干儿子都到了,就明白城中大局已定了。于是对着种世豹说:“给这西夏王妃和世子找一间房看起来,不要难为他们母子。“ 种世豹大步上前一把拽过了李仁爱,耶律南仙站伸手想抢却让种世豹凶恶的眼神吓得把手缩了回去。种世豹低声对耶律南仙说道:“跟我走。” 种世豹强拉着李仁爱向一间偏殿走出,耶律南仙无法,踉踉跄跄的跟在了种世豹的身后。耶律南仙跟着种世豹也就走出了十几步,猛听得身后一片惨叫,她立刻意识到了那几个跟随他嫁到西夏的契丹宫女都惨死在了西军的刀下。此时她再也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是她也只限于哭,根本不敢又半分反抗。 种世龙此时看着种师道问道:“父亲,我大军已经控制兴庆府,下一步是否仿照杭州例,劫掠财帛女子?” 种师道马上制止道:“不可,此刻我军深入敌境,必须万事小心。先传令封刀,不要劫掠,查封府库、占领城门,回复秩序。” 种世虎按照种师道是示意杀了那些能够挥刀弄枪的宫女后,立刻带人闯进了大殿,经过一番搜索过后,居然在一个太监的指引下找到了西夏国耶律南仙用的印玺。种师道拿过印玺看了看道:“就用它,出告示安民,然后让百官上朝。” 种世豹此时已经把耶律南仙和李仁爱安排到了一间屋子了,并派了重兵把守。种师道又说道:“你们三人分头行动把宫中的宫女太监都集中看管。然后让将士们轮流睡觉,恢复体力。其他事情天亮再说。” 种师道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鸡鸣,东方太阳升起来了。 一零一 危急时刻 胡三和种世信带领5000骑兵袭击了西夏国的沙洲和玉门关。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夺城异常顺利。审问了俘虏才知道,守城的兵马已经被调到了兴庆府了。留守的都是新入伍的弱兵。西军连下两城,胡三和种世信自然高兴,但是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李乾顺领兵西征,将近3万大军直接就像沙洲杀了过来。 胡三和种世信不敢怠慢,两个人商量一下,还是觉得不能硬拼。所以席卷沙洲府的财物领兵就退到了玉门关,在沙洲只留下了刘光世1000骑兵,胡三告诉刘光世见到西夏兵就且战且退,不可纠缠,只是耽误时间就好。 胡三等到了玉门关就面临三种选择,第一就是回到西宁州也就是陇右都护府制所。第二就是南下进入吐蕃诸部到地区,哪里有强大的卢甘国,第三就是继续西行进入高昌回鹘国。南下进入吐蕃诸部的方案兄弟二人最先给否决了。因为当年横龙川大战开辟了陇右都护府的时候,西军征伐的对象是羌人和黄头回鹘,后来羌人跟西夏借兵才有了横龙川大战。西军取胜后这些羌人和黄头回鹘多数都逃到了吐蕃诸部,成为了卢甘国的属下。对于回西宁州还是去高昌国二人产生了分歧。种世信想回西宁州,而胡三想西区高昌国。 种世信对胡三道:“八弟,我军牵制党项军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刻应该退守西宁州,背靠咱们秦凤路才是上策。” 胡三摇了摇头,道:“五哥,如今党项蛮子和我们西军在延安府厮杀,凶险无比,胜负未知。如果仅仅是为了牵制党项军,父亲大人让我弟兄率领骑兵前来就可,何必让各家公子都选一人从军出征呢?” 种世信也知道种师道的深意,只是有些担心种师道。沉默了半天,对胡三道:“八弟,父亲的意思我是知道的。只是如今西军有难,我等岂能独活。” 胡三道:“这李乾顺这次无论怎样都会进攻陇右,如果咱们回西宁州,李乾顺就会和察哥东西对进,父亲更加危险。如果咱们退到高昌国,李乾顺如果东进咱们可以借机在攻占玉门关和沙洲,让其首尾不能相顾。” 种世信听了胡三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所以不在争辩,于是同意了胡三的建议。不过他又想想起一事,有些担忧道:“咱们西军治理陇右都护府不过几年时间,对高昌回鹘国风土人情完全不知。况且贸然进入他国会不会引来高昌国兵马的绞杀。” 胡三道:“五哥所虑极是,不如现派人到高昌国打探一番。如果高昌国真的不接受咱们,咱们都是骑兵,高昌国只怕比西夏国还要地广人稀,咱们就是占领一方水草丰盛之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种世信道:“也好,就派哪个逃过来的商人辛宗义去,反正商人都要开拓商路。咱们也从沙洲的劫掠了不少东西,让他去贩卖一番正好。” 辛宗义本来就想到高昌国经商,听了种世信的安排后,自然欣喜若狂,带着一些货物就上路了。 胡三排出大量的探马日夜探听西夏军队消息。并且将西军劫掠来的财物打包装成,以便可以随时撤退。李乾顺的西夏军西征的时候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快到沙洲的时候慢了下来,而且在距离沙洲不到百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得到这个消息的胡三、种世信、刘光世都觉得奇怪。尤其是刘光世,他本想弃城逃跑了。看见西夏军突然停了下来,弄得自己是逃也不是,留也不是,整日里急得他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西夏军之所以放慢了速度,是因为他们得到了西军入寇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后李乾顺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西军能有这么大的胆量敢于出兵。他急忙刷下旨意让察哥带兵包抄西军的后路。 李乾顺也在犹豫是否先收复沙洲和玉门关后,再回师和察哥一起东西夹击种师道,还是现在就立刻回师。就在犹豫不决之际,他又接到了兴庆府发来的求救公文,没想到种师道拿下洪州后,直接率领人马袭击兴庆府。如今西夏内部兵力空虚到什么程度,李乾顺是知道的,所以现在的兴庆府是非常危急的!因此他大军暂时驻扎了下来,为了不影响军队士气,他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知三军,只是找来了大司马嵬名之重前来商议。同时又下诏令全国各州县尽起勤王之军赶赴兴庆府。 这嵬名之重年纪比李乾顺大不了几岁,但是论辈分确实李乾顺的叔叔。嵬名也是西夏的国姓。西夏国崛起与太祖李继迁崛起,到了景宗李元昊在位时正式建国。太祖李继迁由于帮助唐朝平定叛乱有功,于是就被当时的唐朝皇帝赐给了“李”,他们原本就是姓嵬名,更早党项族属于鲜卑族姓拓跋姓。李元昊建国后,西夏皇帝有时候重视汉文化就姓“李”,跟大宋称臣时候,大宋皇帝还赐他们“赵”姓,并且封他们为西夏王。西夏皇帝不重视汉文化的时候,就改姓“嵬名”,百余年来西夏皇族反复的改姓。李乾顺已经是开国以后的第四个皇帝了。所以皇亲国戚中姓“李”或者姓“嵬名”的都有。 李乾顺把兴庆府传来的消息给嵬名之重看了一下。嵬名之重当时就有些急眼了,他对李乾顺道:“陛下,这兴庆府是国都,祖宗宗庙都在那里,实在是国之根本,万不可出意外!” 李乾顺道:“朕招爱卿前来,就是跟你商议下一步进军的方向,是继续收复沙洲,还是回师兴庆府。” 嵬名只重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回师兴庆府。” 李乾顺听了有些失望,此时他思念起察哥来了。要是晋王察哥还能给他出些主意,这个大司马也是一个一勇之夫。李乾顺道:“如今我们已经西行半月,行程800里了。如果我们返回就算快马加鞭也要10天,那时候如果兴庆府丢了,也早就丢了。” 嵬名之重问道:“依陛下之意呢?” 李乾顺道:“既然西军敢于犯境,朕决心起倾国之力,要全歼西军!” 嵬名之重道:“愿为陛下效命!” 李乾顺道:“朕已经下旨让察哥迅速回国,朕也起兵立刻东返和察哥东西夹击西军。” 嵬名之重疑惑道:“刚才陛下不是说,此时赶回去时间恐怕来不及……” 李乾顺道:“救援兴庆府是来不及了,但是把西军困在兴庆府是有把握的。届时我和察哥东西对进将兴庆府团团围住,定将西军杀个片甲不留。” 嵬名之重一见李乾顺居然想用兴庆府做诱饵来围歼西军,不仅佩服他的勇气。但是想到太子还在兴庆府,于是想提醒一下李乾顺,但是当他看到李乾顺坚毅的眼光后,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嵬名之重道:“陛下妙计,微臣愿为先锋。” 李乾顺道:“今日招你来就为此事,我军大举西来,具探马回报沙洲西军都是骑兵人数并不多。我率领大军东返只是担心,沙洲西军在背后对我进行袭击。因此我给你1万人马,你要打着我的旗号,营中虚插旌旗,装作大军还在,在这里堵住西军。我率领人马东返。我给你1万人马中,骑兵只有3000人,你务必小心,一定要缠住西军。” 西夏军中骑兵还是占多数的大概能有六成,这次给他3000骑兵,其余的是步军,看来给他的就不是什么精兵了。但是嵬名之重也是无惧,因为他觉得,西军要打败自己的1万人马,至少要出动2万大军,现在在沙洲和玉门关的人马不过数千人而已。因此他对李乾顺道:“陛下放心,微臣的每一滴血都会为陛下流干。” 第二日李乾顺带领人马匆匆东返,嵬名之重则带领1万大军慢慢的向沙洲靠了过来。嵬名之重打着李乾顺的旗号,又让士兵行军时把树枝绑在马尾巴后面,所以大军行动起来浩浩荡荡尘土飞扬。 刘光世在沙洲得到了西夏军大军在歇了几天后又开始向沙洲行动,非常紧张。他本想弃城而逃,可是又派种世信和胡三治罪与他。毕竟胡三给他下达的命令时且战且退,不是不占而退。在刘延庆接替种师道成为了西军经略使后,刘光世已经感觉到西军上下对于他们父子的不满了。这次胡三让他守卫沙洲,说不定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刘光世感觉形势危机,他将手下的探马全都放出去了,根据探马的回报,西夏军这一天只是前进了30多里。这种慢慢的压迫感让刘光世更加恐惧,有着多年行伍经验的他判断西夏军行军突然慢了下来是因为长途行军以后需要养精蓄锐、恢复体力,可能一场大战就在眼前了。他那里知道,嵬名之重以为西军的主力在沙洲,他只是想尽量的拖住西军,根本就不急于跟西军作战。 第二日嵬名之重又想沙洲方向行军了40多里,离沙洲15里安营下寨,还是没有攻城。刘光世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西夏军连绵不断的营寨,开起来军队至少又三、五万之多。刘光世看着心中叫苦,如果天亮之时,西夏军要是起兵攻城,或者将沙洲团团围住,自己想跑都跑不了了。刘光世想了半天,下定决心,决定晚上趁这西夏军不备起兵偷营,只要跟西夏军交上手然后就跑,就算完成了且战且退的任务。 眼看到了二更天,刘光世集结了城中骑兵,只是在城中留了50是个士兵,告诉他们看到敌营打起来就在沙洲四处放火,然后就出西门向玉门关方向逃跑。安排以毕,自己带领着剩余的人马悄悄出城,向西夏军营寨摸了过去。 刘光世叫自己的亲兵在身边带上几面铜锣,吩咐西军士兵听见锣声就向玉门关方向撤兵。刘光世这个安排让西军将士不明所以,西军作战从来没有过这么奇怪的安排。 一零二 高昌回鹘国 嵬名之重本来只有1万人马,却扎下了一个几万人的大寨。所以寨子扎的比较松散,防守也不严格,刘光世的部队到了寨墙边上也没有被发现。刘光世见状马刀一挥,前面的几个骑术好的士兵心领神会,用逃马绳套住了寨墙的篱笆,借着马力一拉,西夏军的寨墙立刻给拽倒了十几丈,刘光世见状大喜,大吼一声道:“给我杀!” 西军骑兵蜂拥而入,见人就杀,将帐篷就烧。西夏军本来是虚张声势,营寨扎得稀松,防守也不严密,让西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嵬名之重正在营寨之中休息,突然听到营外大乱,开始他以为发生了营哮,刚刚想派人弹压,这时候有亲兵来报说是西军前来劫营。嵬名之重暗暗叫苦:自己万万没想到,虚插旌旗伪装大军之事让西军识破。此时也无他法,如果现在退兵将形成兵败如山倒之事,到时候皇帝面前也难逃一死。嵬名之重只好强打精神,纠集身边的士兵迎着西军杀了上去。 刘光世杀得顺风顺水,往前猛打猛冲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有1000人马,而他冲击的是西夏军数万人的大营。想到此处他吓了一冷汗,紧忙名令身边的亲兵,敲锣退兵。当时军队平时作战甚少用锣,就是退兵鸣金的时候敲的是一种叫“钲”的东西,有点像铜钟,只有救火的时候才敲锣。 这回刘光世突然敲锣,把宋、夏两国的军队都惊呆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半响西军士兵才想起来,这个是让他们向玉门关逃跑的号令。西军士兵非常郁闷,因为现在是占上风的时候,可是西军向来军法森严,虽然不满,大家也是无奈,纷纷拨转马头向玉门关方向奔去。 嵬名之重带兵冲上来的时候,发现西军突然间没头没脑的敲了一阵锣,然后转身就跑了。此时沙州城内已经燃起了大火。嵬名之重也不知所以,愣在了当场,不知道怎么办好。正好有沙洲的百姓跑出来报信,告诉他沙洲如今已经是空城一座,西军全都跑了。而且西军的大队人马早就撤离了沙洲,沙洲城这几天只有少数部队守卫。 嵬名之重听到这个消息后怒从心头起,自己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迷惑西军,没想到西军更是如此。他仔细询问西军劫营的兵马到底有多少,经过几番询问发现西军人马不超过1000人!嵬名之重越想越气,他一面命人进入沙州城安民,另一方面亲自带领1000人马追了上去。 西军本来是胜势,如今突然要求撤军自然就没了士气。军队虽然算不上四散而逃,也是自然的分成了几股,各选道路向玉门关方向败退。刘光世冲锋的时候是冲在了前头,现在撤军的时候可就落在了后面。他眼前全都是乱哄哄的败军,大家都是夺路而逃,谁也顾不上谁了。大路全都被乱兵堵死,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刘光世跑着跑着就看到了身后的嵬名之重的大纛旗了,西夏军从后面掩杀过来了。刘光世当年曾经慢待过自己的亲兵王三,所以现在的亲兵跟他也不是一条心,众亲兵一看西夏军杀来了,就一哄而散,谁也不管刘光世,四散奔逃了。 刘光世仰天长啸道:“难道我刘光世死于此处不成?”言罢,自知逃命无望的他,带着仅有的2个亲兵和落在后面的数十骑兵,迎着西夏军的骑兵冲了上去。 刘光世几乎是自杀的行为并没有引起西夏军的重视,西夏军中的马弓手比西军多得多。嵬名之重带来的1000骑兵中马弓手就有100多人。这些马弓手纷纷张弓搭箭向这些西军射了过来。 虽然西军是骑着马,但毕竟是迎着弓箭向前冲,因此有不少人中箭落马。刘光世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只想冲上去拼命。突然他觉得左目一阵剧痛,自己在马上几乎坐不住了。下意识的用手一摸,摸到了一直箭杆。此时他意识到自己左目中箭了。刘光世心想:我就死也要留个全尸。想到此处,他钢牙一咬,就把箭从眼睛里拔了出来。他忍着剧痛,看着箭尖上的眼睛,一张嘴居然把自己的眼睛吃了下去。 西夏军眼睁睁看着刘光世生啖己目,都吓得说不出话来,马弓手也都忘了放箭了,还有两个胆小的,当时就从马上摔了下去。刘光世满脸是血,整个人都处于朦胧状态,大脑都麻木了,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双腿紧紧的夹住战马,努力不让自己从马上掉下去。 此时嵬名之重也吓坏了,他没想到西军中有如此彪悍之人。他急忙对周边的弓箭手喊道:“射死他,快。” 听到了嵬名之重的命令这些马弓手才缓过神来,刚要射箭,突然发现前面乱糟糟的西军开始让出了一条路来。有一路接应人马到了,为首的正是胡三。胡三也看到了刘光世自己把眼睛给吃了,也吓了一跳。于是催马上前,连杀了几个西夏兵,救下了刘光世。嵬名之重见道西军援兵以到,自己带的兵也不多,也就引兵回沙洲了。胡三救下了刘光世也不追赶,带领着西军回到了玉门关。 西军上下都对刘延庆不满,在西征的队伍中这种不满的情绪就传导到了刘光世的身上。这也是种世信让刘光世驻守沙洲的原因。刘光世在沙洲跟西夏军对峙的这几天,辛宗义已经从高昌回鹘国回来了,到了高昌国找到了愿意让他们暂时落脚的部落。辛宗义了解到高昌国只是一个松散的国家,他们的国都在高昌州,国王称为狮子汗。高昌国内与黄头回纥不同,有更多民族说汉语。国家通用的文字也是包括回鹘文和汉文,可以说在这个地区是比起西军6年前征服的黄头回纥和羌人为主的陇右地区更加像中原。这不过这里的和中原商业大多数都被西夏把持,与中原的交流很少。 辛宗义找到的这个部落叫做归义部,据称祖上也来自中原,说汉语信奉佛教,平时以游牧和经商为生。这个部落看到辛宗义带领这么多的货物,又了解到了西军的情况,欣然同意西军来投。 种世信听了辛宗义的禀报后非常高兴,想立刻救起兵投靠归义部。但是却被胡三拦住了,胡三问道:“这个归义部有多少人马?” 辛宗义道:“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有2000多顶帐篷。”草原的部落一般一个成年男人有1顶独立的帐篷,草原上出征是所有成年男人都要参战的。所以一般的看一个部落的大小只要是数数他们的帐篷就行了。 胡三道:“也就是这个部落也就2000多成年男子,我们有5000人马,他们不害怕吗?” 种世信也明白过来了,道:“对呀,草原上强者为尊,他不怕我们火并他们吗?还是有什么阴谋?” 辛宗义道:“这个我却不知?” 胡三问道:“这个部落里这里有多远。” 辛宗义道:“他们放牧地区距离这里也就200里。” 胡三想了想,道:“五哥,你先带2000人过去,这样不用让他们紧张,摸摸他的底细。如果他们真的收留我们,我就带人过去,如果有诈,我们也互相有个照应。” 就在此时有探马来报说是西夏军已经在沙洲城下扎营,从营寨的规模看大约有3万多人。胡三和种世信相互对看了一眼,种世信道:“老八,再怎么说刘光世也是咱们西军一脉,再说马上就要进入高昌国了,不如接应一下?” 胡三道:“也好,我带兵过去看一下。” 种世信在玉门关守城,胡三带着人马去接应刘光世。玉门关与沙洲距离很近,相聚不到60里,正常的部队行军1天可到。胡三带着人马刚刚出城30里就遇见了东一队、西一队的败兵。胡三拦住了几个败兵询问情况,这些败兵也说不清楚,只是说不知道怎么就败了,反正就是打了一场糊涂仗! 胡三无法,只好带着领着人马奔沙洲方向赶,越接近沙洲败兵越多,最终把管道都堵死了。胡三大怒,怒斩了几个逃兵,强行闯开一条道路向沙洲急行。到了战场他正好看到刘光世带着几十个士兵无助的向西夏军冲过去,然后刘光世生吃了自己的眼珠子震慑住了西夏军。 此时胡三也被刘光世的悍勇感动,于是冲上去救了刘光世。胡三和嵬名之重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因此都没敢主动发起攻击,双方就此罢兵各回城池。 胡三救回了刘光世,种世信也没有闲着,他不断的追问西军败退回来士兵西夏军的情况询问了多人加上自己的分析,他认为西夏军马怎么也超过3万,根本不是自己这5000人能够抵挡的。因此种世信不再犹豫,带领2000人马化装城商人,就进入了高昌国。胡三带领剩余人马扼守玉门关,嵬名之重由于不知道西军的底细,怕贸然进攻吃亏,因此在沙洲驻扎了下来。这几天他一方面打造攻城的器械,一方面探问城中的百姓关于这只西军的情况,特别是西军的数量。总之嵬名之重没有主动进攻,胡三当然也不去惹事,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零三 计转耶律南仙 种师道巧计诈取了兴庆府后,并没有像在杭州那样大肆的劫掠。他思考的事情是如何把兴庆府的利益榨干。他估计李乾顺调集西夏各路人马到兴庆府至少要10天,也就说他有一个10天的窗口期可以利用。 首先他收缴了兴庆府的全部马匹,除了缴获的右厢朝顺军司的1万多匹马,西军又在兴庆府内外收缴了将近2匹马,加上西军自己一人双马,现在西军光有马匹就接近5万!尤其珍贵的是他们这次缴获了西夏2000匹重甲骑兵的坐骑文相马。 第二件事就是查封了西夏的府库,兴庆府远没有杭州府繁华,但是毕竟是西夏国的首都。西夏国全国的财富尽皆汇聚于此。再加上李乾顺当皇帝后励精图治,西夏国库充盈,种师道有发了一笔大财。 第三就是查封了一品堂,拘禁了一品堂的所有人员,其中包括大量情报探子和制作夏弩、铁鹞子铠甲的能工巧匠工匠。随着对西夏的一品堂了解,这个机构的表现也是让种师道震惊。他没想到西夏国有这么一个完善的情报机构。那里豢养的“飞奴”可以飞往西夏的边疆,甚至遥远的中原的东京汴梁府。一品堂也存了大量的宫廷档案,尤其是他发现刘延庆的调动居然跟一品堂相关。也就是说西夏的一品堂可以影响到了大宋朝的高层。 刘延庆的掉动让西军的作战的人数绝对的处于劣势,几乎到达了全军崩溃的边缘。种师道了解到这些后对西夏的一品堂和李乾顺又高看了几分。当下他就派人立刻赶赴东京汴梁通知再那里的王定六,查清一品堂再东京的部署的情况。 忙完这些事情后,已经过了3天。种师道决定离间西夏君臣,最大程度上削弱西夏国,使得未来很长时间内西夏国不能威胁到西军。这天用完晚饭后种师道对种山说道:“种山,去传耶律南仙见我。” 战争对女人来说是残酷的,耶律南仙自从放弃抵抗后就等待命运对自己的判决。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觉得一切都值了。可是她关了3天了,种师道也没有把她怎么样,这种忐忑的等待让她更绝恐惧,孩子是她的一切,她真的担心种师道西军加害她的孩子李仁爱。 这天晚饭后,她看着李仁爱读书,已经12岁的他面带愁容。另外两个更小的皇子仁孝、仁忠在一旁无忧无虑玩耍。耶律南仙看着仁孝和仁忠这两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暗暗想到:他们的母妃恐怕早就成了西军胯下的玩物了,也许自己也快要等到这一天了。 正在耶律南仙胡思乱想的时候,种山带人来了,对耶律南仙道:“我家大人召见你。”种山并没有给耶律南仙任何称呼,他也不知道如何称呼。 李仁爱已经懂事了,他愤怒的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瞪着种山,用流利的汉语道:“匹夫,安敢辱斡母后。”种山并没有搭话,但是种山身后的两个西军闻听此言立刻就把腰刀拔了出来。 耶律南仙见此情况一把把李仁爱拉到了身后,向种山不停的赔礼,道:“我儿年龄尚小,大人勿要见怪。还请速带我沐浴更衣。” 种山“哼”了一声,指着李仁爱道:“你这小崽子,要不是汝母妃相护,你以为还能活到今天吗?”说头也不回的就走。耶律南仙安抚了一下李仁爱匆匆的跟在了种山的后面。 种师道在书房里等了半天,不见耶律南仙前来,正要差人去问,此时书房门一开刚刚沐浴完毕的耶律南仙推门走了进来。耶律南仙今你刚刚30岁,正是一个女人成熟的妖艳的年龄,本来就风姿卓绝的她,刚刚沐浴完毕,在书房的灯下显得更加娇羞美貌。 种师道看到这个美艳的西夏皇后,心里也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此时耶律南仙款款下拜道:“贱妾耶律南仙愿以蒲柳之姿侍奉大人,还望大人怜惜!” 种师道这才明白种山为什么去那么久,他自己并没有宠幸耶律南仙之意,召见她只是借用她的名义召开朝会,用以分化西夏群臣。没想到让种山误会了。 想到此处他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遂他手让耶律南仙起来,道:“夫人误会了,今日招王妃觐见,并非有不敬之意。只是想请王妃召开朝会,商议处理兴庆府的诸般事项。” 耶律南仙听了“啊”了一声,羞的满脸通红,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种师道看到她这个窘态,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可爱。上下仔细欣赏了半天后,拽了一下耶律南仙的袖子,道:“这召开朝会的旨意还请王妃亲自书写,否则只怕西夏国文武大臣不敢前来。”耶律南仙还在窘迫之中,没有反应,种师道于是用力一撤,一下子把她袖子拽下了半幅,雪白的胳膊露了出来。 耶律南仙“啊”一声,用另外一只手护住了裸露的胳膊,随即定了定神,道:“还请大人明示,贱妾照写就是。” 种师道于是口述,耶律南仙刷刷点点就写了一道旨意。写完以后,递给了种师道说:“请大人用宝。”耶律南仙用的印玺都让种师道缴获了,于是种师道就把缴获的几方印信都放在了桌子上,道:“用哪一方。” 耶律南仙,指着其中的一方印道:“就用这一方,我还可以用西夏文再写一道同样的旨意,可以给党项大臣去看。” 种师道看她眼珠转动,心说这个也许有诈。因为李乾顺仰慕汉族文化,他从一品堂缴获的各种文书大多数都是汉文书写。而且党项文字是李元昊做皇帝时候强行创立的,文字复杂隐晦,大多数党项人都不认得,所以根本没有推广开。耶律南仙想必是要用党项文字传递消息,于是种师道笑道:“王妃心细,你便写来。” 耶律南仙心中暗喜,于是用党项文写了一道懿旨,内容暗中示意让他们想法救走太子。种师道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个党项文懿旨发给那些大臣。” 耶律南仙想了一下,说发给顺王察南、太傅咩保致知等八人。种师道点点头道:“此事甚好。” 种师道抬头看天色已晚,此时他也产生宠幸这个美人的心思了,于是说道:“这天色已晚,王妃不如……”种师道本想说“王妃不如就在此休息”,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党项文字写成的懿旨后,突然改变了注意。他接着道“王妃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同随老夫上朝。” 耶律南仙见种师道真的不想宠幸自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喜还是羞。无奈只好深施一礼,款款的退了出去。在门外伺候的种山本来见耶律南仙进去很久了,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他刚刚要回去休息,突然见书房门一开,耶律南仙走了出来。种山看着耶律南仙雪白的胳膊也是一脸疑惑,这书房里到底出现了什么故事。 耶律南仙见种山盯着自己的胳膊看,有些恼怒,但是又不敢发作,喃喃道:“大人,请送贱妾回去。” 种山这才缓过神来,道:“好好!”于是指示亲兵送耶律南仙回她的住所。 此时种师道在书房中呼唤种山,种山应声进得书房。他看见种师道红光满面,以为他和耶律南仙已成好事。再看种师道的头发果然又黑了一些,于是高兴的道:“老爷您上次宠幸了腊梅夫人后头发就变黑了一点,今天黑发有比昨日多了一些。看来这个耶律夫人也不错。” 种师道见种山误会自己了,于是道:“什么耶律夫人,不要胡说。这个女人心思缜密不可小视。” 种山还是误会了,以为种师道不愿让被人知道他宠幸了耶律南仙呢!于是道:“小人多家留心就好,不过老爷我看腊梅夫人也是不简单的。” 种师道没有继续种山的话语,他拿起了耶律南仙写的八个人的名单,对种山道:“这八个人都是西夏国的重臣,你今晚就派人把这八家都给超了。这八个人全部处死,高过车轮的男子斩首,女子赏给西军将士,小孩子收养,家资充入府库。” 种山一见有命令下达,立刻严肃起来,道:“是,小人这就去办。” 种师道又说道:“还有这里有耶律南仙亲自写的旨意,你让老六、老七和老九分别带人通知城中所有的大臣明日早朝,让那个薛龙也来上朝,还有我找一个懂得党项文字的人来和能够模仿人笔记的人来。” 种山领命前去,不一会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懂得党项文字,他把耶律南仙写的党项文的旨意翻译了出来,果然不出种师道所料。另外种师道命令善于模仿笔记的人,以耶律南仙的笔迹写了一封懿旨,让盐州的守军前来兴庆府勤王,同时用飞奴也给盐州传了同样的消息。诸事以毕种师道此刻已经觉得非常疲劳,于是混混沉沉的睡去,可是兴庆府这一夜却掀起了一轮腥风血雨。 第二日清晨,兴庆府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种世龙、种世虎、种世豹三兄弟几乎是押着西夏的文武百官上朝。这里只有没有穿官服的薛龙是兴高采烈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其余的大臣都低着头心情不安的跟着机械的往往皇宫挪步,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昨天西夏国的八个重臣被抄家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而且有消息说昨夜是耶律南仙和种师道共同商量的除掉了这八家,更甚至传言昨晚耶律南仙和种师道就住在了皇帝李乾顺的暖阁。总之,烟硝一股不安的气氛弥漫在大臣们中间。 一零四 智斗群臣 耶律南仙坐在西夏国金銮殿的宝座上,透过珠帘看着大殿上摆着的8颗人头和左右噤若寒蝉的文武大臣,觉得自己全身如同掉进了冰窟一样。这个八个大臣正是他昨天请种师道给他传党项文撰写的懿旨的顺王察南等八人!也就是说是她耶律南仙亲自送他们去了断头台。耶律南仙瞬间明白了跟种师道耍这些小心眼没有任何作用,此刻宝座还是那个宝座,文武大臣还是那些文武大臣,只是珠帘前面的龙椅上原来做的是太子李仁爱,现在是空的。种师道并没有坐着,只是站在了龙书案的前面,此时他才是这个大殿上的主宰。 种师道居高临下的看着品级台下的文武大臣,半响说了一句:“我西军顺天命、得民意顺利接管兴庆府,今日招诸位臣工道此,就是商议一下如何尽快恢复城中的秩序!” 种师道话音未落,一个白发苍苍的大臣站了出来,指着地上的人头,对种师道骂道:“宋贼休发狂言,尔等辱我国母,杀我大臣,欺我百姓,怎敢妄称顺天命、得民意?如此大言不惭,不怕天谴吗?” 种师道看了这个一眼,回头问珠帘后的耶律南仙,道:“此为何人?” 耶律南仙被这个大臣骂的满脸羞愧,心中难受,没想到此时种师道来问话。她已经知道种师道问话的意思就是要把自己推到诸位大臣的对立面,但是此时也是无法,于是轻声的回答道:“此乃学正史部鸣大人。” 史部鸣见耶律南仙“帮助”种师道,不仅大怒道:“你这妖妇,本为一国皇后,不思以身殉国,已报陛下鸿恩,反而再此与宋贼沆瀣一气,残害大夏忠良,他日九泉之下如何见得大夏的列祖列宗。”说完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个史部鸣一哭,整个大殿上不少的官员都抽泣起来。种师道愤怒的一拍龙书案,怒道:“都住嘴!”金銮殿立刻安静了下来。 种师道对着史部鸣道:“你倒是个忠臣,为何不以身殉国。” 史部鸣听到此言咆哮道:“好你个宋贼,本官与你拼了。”说完就脱下头上的官帽,直接向种师道冲了过去。 站在种师道身边的种世龙见状一个箭步挡在了种师道的面前,抬起一脚就把种世龙踢翻在地。种师道对着种世龙道:“此人仿照那八人例处置。” 种世龙明白就是将史部鸣杀头、抄家,于是称了声“遵令”,提起了史部鸣就往大殿外走去,随即就有一声惨叫传来。种世龙拎着血淋淋的人头再次走上了金殿,随手就将人头扔到了地上。 种师道说道:“尔等还有想追随史部鸣的吗?”诸文武都面露胆怯之色,无人敢于回话。 此时薛龙站了出来,他一脸谄媚的道:“启禀大人,这个史部鸣不明事理,不识抬举,小人自然不会追随与他。小人愿为咱大宋效犬马之劳。” 种师道看着薛龙这副小人嘴脸,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可是此时他必须要用这个小人,他说道:“好,还是你识抬举。我封你为兴庆府的巡阅使,负责整个城市的治安。你的官职见官大一级,所有的与治安相关的事情都由你管。我赐给你宝刀一柄,可当街诛杀不法之人。” 薛龙见种师道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权力,心中大喜,他磕头如鸡奔碎米一般,道:“多谢大人成全,小人必效死命!” 西夏诸大臣多数面露不屑,少数脸上也流露出了羡慕之色。种师看着这些大臣,心里多少有了注意,他又说道:“还有谁愿意像薛龙这样,效命于我?本官绝不吝惜赏赐。” 诸大臣左顾右盼了一般,终于由30多人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站在了薛龙的身后。种师道看着这种情况哈哈大笑:“好,尔等皆是明事理之辈,暂时先编入薛龙的巡阅使府,负责城中治安,统计城中百姓情况,等一切安顿下来再说。”这30多人听罢都跪下谢恩。 种师道又对着其他的臣工道:“汝等有何打算?” 这些大臣都闭嘴不语。种师道说:“尔等既不愿意背上背主投敌的恶名,也没勇气学那史部鸣杀身成仁,实乃一群小人也。本官再给尔等最后一次机会,愿意效忠于我大宋的站出来。”种师道语气冰冷,充满了威胁。 当场有几个胆小的大臣就吓尿了裤子,还有一个直接就吓晕了过去,更是有几个人立刻跪在低声表示要投靠种师道。更多的人是站在那里心情不安的等待这种师道的判决。 种师道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道:“既然尔等不愿意效忠于我,我也不难为各位了。你们就辞官。如果辞官可免全家一死。” 众人一听皆面露喜色,那些刚刚表示投效西军的有一部分人脸上浮现失望之色。种师道拿出了一份早就写好辞官书,当众念了一遍,道:“其实如此,想辞官的人就在此书下方签字。白纸黑字,不可反悔。” 这辞官书本来内容也是寻常没有什么过分的词语,因此众人也就都签上了名字。等众人都签完字,种师道随手把这个签字的辞官书交给了旗牌官李德标,然后说道:“本官保尔等的性命,但是不保尔等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薛龙你来带路,让李德标按照名单挨户抄家!” 李德标、薛龙“遵令”的话语还没有出口,大殿上已经乱作一团,谁也没有想到种师道能够下达这么一条命令。当时就有几个人不干了,大声喊道:“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种师道喝道:“这等反复无常之辈,留之何用?来人,将反悔者立刻斩首,家人按史部鸣之例处里!” 种世龙立刻带人将那些翻悔之人揪了出来拉到的大殿外,十几声惨叫传来,大殿上再次安静了下来。种师道又对着王旗牌道:“你去将这些已经辞官的人,先找一间院子关押起来,等抄家结束后,再放他们回家。” 这些官员已经失去了再跟种师道抗争的勇气,顺从地跟着王旗牌走了。种师道又对薛龙等人说道:“你们除了要配合李德标做好查超工作,还要把城中的人口情况统计出来,要快。” 薛龙为难道:“这兴庆府也有近20万人口,4、5万户只怕一时难以统计齐全!” 种师道说道:“这个不难,我给你3天时间,先把大户统计出来即可。” 薛龙道:“这个好办,下官全力完成。不过还有一件事,请大人明誓。” 种师道说道:“你尽管道来。” 薛龙恶狠狠地,道:“这西夏国立国已过百年,这李姓、嵬名姓的宗室也有几十家,这些人在民间威望极高,抄家之时只怕引起反抗。不如一并杀之,以除后患。” 种师道看着这小人,原来以为只是一个无廉耻的小人,可却没想到如此阴毒。他想了一下,对着珠帘内的耶律南仙道:“王妃以为如何。” 种师道在金銮殿上的表演早就让耶律南仙目瞪口呆,听到种师道的问话,她木然的回道:“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种师道对着薛龙道:“你都听到了,就按照王妃意思办。需要人手就找李德标。” 薛龙大喜道:“大人英明,下官这就去办。先把刚刚那些辞职官员中宗室找出来杀掉。” “这个不急。”种师道阻拦道:“你先去处理皇宫外的事情,这些官员我来料理。” 此时突然金殿之外传来了士兵报信的喊声:“六百里加急,洪州急报!”随着喊声时迁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王定六府东京办事,如今洪州府时迁是锦衣卫的最高指挥官了,他亲自赶来一定有要事禀报。种师道知道可能是折赛花跟察哥的决战有了最后的结果了,心里也是紧张了起来。 时迁看见种师道,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大……”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种师道急忙把龙书案上的一杯茶递给了时迁,道:“慢慢到来。”他虽说是让时迁慢慢说,但是急切的目光,尽是期盼! 时迁也顾不得礼节,结果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大喜,大人。军师用您老人家留下的计策在野狼谷大破党项蛮子。他们的几乎全军覆没,咱们取得了空前胜利,比横龙川更大的胜利!”说完他掏出了一份战报双手递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听完大喜,这个胜利是决定性的,恐怕西夏国未来数年之内都无法与西军抗衡了。此时薛龙显得异常高兴,他兴奋的对种师道说道:“恭喜大人,取得完胜。”可是薛龙身后的那些投诚的大臣都面如死灰、如丧考妣。种师道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手让薛龙和李德标尽快出宫办事。 种师道拿着战报笑着对珠帘后的耶律南仙道:“王妃殿下,看看战报如何。”他问了数声见珠帘内并无反应,挑开珠帘一看耶律南仙已经晕了过去!边的几个女官不知所措的吓跪在地上。种师道立刻吩咐那几个女官道:“搀下去,好生照顾。” 种师道见女官搀着耶律南仙离开了大殿,环顾四周,大殿上只有种世龙、种世虎、种世豹、时迁、种山等人。这些都是种师道的亲信。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此番大胜,朝廷势必再次分化我西军。时迁你立刻选派得力人手带着西夏宫中的奇珍异宝赶赴东京,找到王定六,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贿赂童贯、梁师成等人,一定要给西军争取最好的结果。” 时迁点头称“大人放心,末将这就安排。” 种师道又对种世豹道:“我已经命人模仿耶律南仙的笔体给盐州守军送信,让他们带兵到兴庆府。你立刻带人半路截杀,然后占领盐州。盐州府事西夏国财富重地,有了那里的盐,我西军军饷可获得巨额补充。” 接着他又对种世龙和种世虎道:“你二人做好准备,将所劫掠的财物打包。另外,薛龙整理完大户的名单后,就按照名单再次劫掠三天。今天是咱们进城的第四天,五天后咱们西军撤出兴庆府。” 众人都不解,种山问道:“老爷,西夏国主力已经被消灭,如今调军师率领大军西进,全歼西夏伪皇帝李乾顺,让西夏灭国,建立不世之功勋。” 种师道笑道:“你这老儿分析起军情都是一套套的,想必尔等也是如此之想法。” 种世龙等人皆称“是”。 种师道说道:“朝廷之所以保留西军,就是有西夏国。如果西夏国没有了,我西军也就没有存在的理有了。这次我等不但不能把西夏国灭了,还要主动与他们谈判!” 一零五 二战野狼谷(一) 察哥接到盐州发的快马报信后,急忙北上只是七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延安府。快到延安府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连绵的细雨,他不得不把脚步放慢了下来,派出探马打听延安府的情况,另一方面等待李世辅从后方赶上来。 折赛花在洪州已经得到了察哥人马快到延安府的消息了,她也非常紧张。种师道给他留了破敌之策,只是这个计策依靠的是大量火器,火器最是怕水,恰恰这几天延安府是秋雨不断!察哥的2万多人眼看到了延安府,而且其中还有多铁鹞子。自己虽然也有2万人马,但是由于种师道带着西征带走了大量的马匹,自己这里只有高怀远的1000轻骑兵和哥哥折可求的500重骑兵,其他的都是步兵。很多将军的亲兵都没有马了,要是真的跟西夏军硬碰硬的打起了,那是必败无疑的。 折赛花升起了升帐,作为以21岁的姑娘她当中坐在帅案后面多少有些紧张。她定了定神,用美目左右扫了一下西军诸将,缓缓道:“宣慰使大人将大军托付给我,并受我破敌的秘计。但是这秘计要想成功还需天时、地利、人和。如今秋雨连天,不利于作战,属于天时不正。着洪州城易攻难守,实属地利不明,因此要想取胜,需诸位同仁齐心协力。此番作战诸位要奋勇向前,若有畏刀惧箭之徒,我西军可是军法森严,届时休怪本军师无情。” 种师中带领众人齐声喝道:“愿听军师差遣。” 折赛花拿起一支令箭,道:“种师中听令。”她第一支将令给种师中是提早就跟种师中商议好的,毕竟西军现在就是种师中地位高,这第一支令就是立威的。 种师中正色的回道:“末将在。” 折赛花道:“二伯……哦,种将军,你立刻带着人赶赴延安府,同魏定国按照计策行事,见到洪州府点起狼烟就点火。如果这秋雨不停,让魏定国想办法,务必点火成功。魏定国的火器事关这次野狼谷决战的胜败,也关系的我西军的存亡,要万分小心。” 种师中结果令箭,道:“得令。” 众人见种师中都如此态度,也就不敢不尊折赛花的将令了。 折赛花有抽出第二支令箭,对高怀远和高宠道:“高怀远、高宠,你二人带领1000骑兵轻装全前进,偷袭西夏军队,务必把西夏军引到野狼谷,以免他们向延安府攻击。如今秋雨连绵,西夏人的弓弦受潮,必然影响发射,你可多带标枪,仿照种世豹用蒙古歹战术骚扰萧合哒那样,只要吸引西夏军追击就好。”高怀远、高宠接令。 折赛花有抽出第三只令箭,道:“种世智、凌振,你二人带领神机营多野狼谷谷口埋伏,如果西夏军进入野狼谷不必理他。只等野狼谷火起,如果有西夏兵从野狼谷推出,你们要扎住口子,截杀西军残军。如果野狼谷没有点火……”折赛花,小声的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就退回延安府等待援军。” 这道命令下达的有些让种世智和凌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但是慑于西军的军法,他们还是接下了命令。 折赛花拿出了第四支令箭,道:“折可求,你带领500铁骑在野狼谷接应高怀远和高宠,但是不可过于与西夏军纠缠。接到高怀远后,要丢弃全部铁甲,快速返回,不要再野狼谷多待。”折可求接令。 折赛花又说道:“其余诸将与在野狼谷出口摆阵,如果野狼谷起了大火,大火熄灭后各军都进谷绞杀西夏军,如果没有起火则全部退回洪州!” 众人接不明白这秋雨连天的怎么能有大火,但是西军诸将最近都把种师道当成了神人,既然都是种师道定下的计策,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察哥带领大军在雨中前行,行军缓慢下来。尤其是铁鹞子,文相马本来就耐力就差,在平时铁鹞子铁甲是不披挂在士兵的身上,这些文相马还勉强跟上大队的行进,但是现在地面非常泥泞,文相马的行军更加缓慢。文相马平时也是非常娇气,长途的奔袭加上受潮的草料,很多文相马的都吃不消开始拉稀了。铁鹞子骑兵在这个时候的速度还是不如步兵,步兵一天至少可以走60里,文相马开始几天还行,以遇见阴雨细草精料供应不上的时候,就比然要落在后面。 察哥虽然着急,但是也是没用,只好命令大队暂定休息,等第二天再行出发。他命令军中把仅有的干草细料先给喂文相马,让这些娇贵的马先恢复体力。军中干柴也少,西夏军四处寻找,在附近幸好发现了一个村子,由于最近两国交战,这个靠近延安府的地方已经西夏士兵劫掠了很多次了。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小村子早就荒废了,只是剩下了有4、5户人家。西夏军就正好抢了这村子,找了一些干柴,有拆了房子,用房子的木料烧火做饭。李二和李三就在这个村子里,萧让加入锦衣卫后种师道并没有特别注意这个萧让,随口说让他去探访李二和李三。萧让正好在这个村子里找到了李二和李三,也是他们3个人倒霉,再次让西夏军抓了起来。同他们三人被抓起了的还有七、八个老百姓,不敢西夏军也没难为他们,只是让他们帮着喂马做饭。 察哥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雨小了些。探马送来李世辅的消息,说是离这里不到20里了。察哥着急回西夏,只是派人催促一下让李世辅尽快的赶上来,自己则带领大军继续先行。 西夏军刚刚走了10几里路,察哥发现前方一阵混乱。不一会军卒来报,说是有一支其余人西军的骑兵前来骚扰,双发刚刚一接触这些骑兵转身就跑了。察哥大怒,但是由于此地离延安府很近,他不想再找麻烦了。于是命令手下大将嵩明,带领2000骑兵前去追击,但是告诉他如果这只军队要是向延安府方向败退不要追击了。 嵩明带领2000骑兵沿着马蹄印就追了过去,高怀远、高宠就没跑远,他们害怕察哥不追呢,于是停下来在路边等待。当他们看到有西夏军旗号的追兵过来的时候,又带领军队向延安城西的野狼谷跑了过去。嵩明看到这些西军骑兵也不多,于是没有多想带领着骑兵就追了过去。 野狼谷距离延安并不远也就20多里,高怀远就带兵进入了野狼谷。此时已经是8月,野狼谷的草长得很是茂盛,天上的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嵩明来到野狼谷口停了下来,他以前没有来过这里,问周围的士兵道:“这个就是野狼谷?” 有来过这里士兵说道:“正是,小人来过这里。” 嵩明问道:“这里面可设伏吗?” 这个士兵摇摇头道:“这个野狼谷谷口又宽又短,能有几十丈宽,里面是一片大草地,除了草什么都不长。一眼望去有10里长8里宽,期间又野狼出没,无法藏兵,只适合骑兵冲杀。” 嵩明还是不放心,问道:“那野狼谷的出口是否狭窄险峻呢。” 那个士兵道:“谷口出口还算是宽阔,出了谷口往西几十里路都是大路,可以直通洪州。” 嵩明听后大喜,他来到谷口,果然这个谷口又几十丈宽,根本就不险峻,无法设伏兵。他抬眼望去,那些西军骑兵已经冲进谷口了。嵩明不在犹豫,带领人马就杀了进去。嵩明带着骑兵也就进入谷中3、4里地,就已经快追上西军的骑兵了。此刻,大非常欣喜,意识到立功的时刻到了,于是他兴奋的舞动马刀“喔喔”狂啸,催促着西夏骑兵加快速度。 就在他马上要追上西军的时候,突然前面的西军向两翼闪开,中间露出了折可求的500铁骑兵。这些铁骑兵向一堵墙一样挡在西夏军的面前。嵩明大吃一惊本想拉住战马,可是自己冲的太猛,一下子就跟西军的铁甲骑兵装在了一起! 西军的铁甲骑兵虽然人数稀少,可是甲坚刀重,远不是西夏军轻骑兵可以正面对抗的。折可求大手一挥,西军铁甲骑兵就冲了上去。一个照面,冲在前面的西夏军的轻骑兵就纷纷落马。嵩明也无法躲避铁甲骑兵的正面冲击了,他使足力气挥舞手中马刀,砍向了一个铁甲骑兵,可是着骑兵根本就没躲,西军的铁甲要比西夏军的铁鹞子还坚硬,根本就不怕刀箭,如果对面又长枪、大锤之类的武器打过来可能还需要躲避一下,但是嵩明的这种马刀,砍刀铁甲上如同瘙痒一般。 嵩明挥出一刀,只是在铁架上溅起了一流火星子而已,而这个铁甲骑兵反手就是一刀,把嵩明斩于马下,后面冲过来的铁骑,就将嵩明踏成了肉泥! 冲进铁甲骑兵里的西夏军遭遇于嵩明大体大体一致,躲过了一轮的冲击,也很难躲过第二轮第三轮重骑兵的马刀!后面追击的骑兵不敢再战,纷飞掉转马头向野狼谷外逃去。高怀远和高宠此时一个在铁甲军的左翼,另一个在铁甲军的右翼开始了追杀,好在他们没有追杀多久,就收兵了,这才让不少西夏军骑兵得以活命! 察哥催促部队也向野狼谷追了过来,半路之上他遇见了从野狼谷败回来的士兵。他问明情况后勃然大怒,没想到西军居然在野狼谷埋伏有重骑兵。他没在犹豫命令铁鹞子立刻皮甲,准备进入野狼谷。同时为了防止万一,他先让探马去野狼谷打探一番,过了一段时间探马回报说野狼谷的西军已经撤了,里面并没有西军。察哥有些失望,这时候已经有5000多铁鹞子披了甲,察哥也没有让他们把铁甲卸掉,而是让大家打起精神小心前行。西夏军的2万多大军就陆陆续续的进入了野狼谷。 一零六 二战野狼谷(二) 小雨还在下,野狼谷地面由于刚刚经过异常战斗显得非常的泥泞和凌乱,来不及收拾的尸体乱七八糟的倒在草丛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道。察哥走在这个野狼谷觉得特别不舒服,那些铁鹞子由于身上穿着铁甲,雨水顺着甲胄缝隙把里面的衣服都打湿了,很多人想脱掉铁甲,但是没有察哥的命令谁也不敢卸甲。 在远处山头上种师中和魏定国站在山头上远远的看着西夏军,这个野狼谷确实不适合打伏击战,山头上的种师中也只是带了100多各士兵,这些士兵都拿着引火之物。种师中对着魏定国道:“魏将军,这地雷能否点燃?” 魏定国看了看天上的雨,道:“我在火器局做了几次实验应该没问题。要是再下几天雨可能就麻烦了。” 种师道早在西征之前,就让魏定国测试把轰天雷埋在地下使用的可能,并把这种新的火器称称之为“地雷”。这个地雷按照种师道的意见用的陶罐比轰天雷更大,里面放了更多的铁钉子,当时为了防潮每个地雷陶罐的外层又包裹了3层油纸,油纸之间也充满硫磺烟硝等引火之物,当初这么设计只是为了防潮,没想到这次下雨居然排上了用场。魏定国从西军拿下洪州后就开始请钱良的掘子军在野狼谷埋雷,这些天已埋了了3万颗地雷!光耗费火药就有10万斤!整个野狼谷成了一个大的火药桶。后来下起秋雨,魏定国为防止万一,将地雷之间的引线全用空心竹筒相连,竹筒内也放了火药。这些天魏定国也提心吊胆,他也怕不能点燃地雷。好在他在延安府的僻静之处,照着野狼谷的埋法买了几个小型的地雷阵,每天都点燃一个,直到昨天地雷还是能够顺利的点燃。 种师中听了魏定国的表态,心里略微安定了一些。望着野狼谷出口的方向,道:“那咱们就等着狼烟。” 折赛花在野狼谷的出口布下了一座大阵,对于能否点燃种师道提到的那种地雷,她也没有把握,这西北北来就少雨,没想到这几天居然吓了连阴雨。她非常清楚如果地雷点不着,那西夏军的数万骑兵冲杀出来可不是好玩的。她虽然下令如果野狼谷火要是起不来,那就退回洪州,但是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真的要是顶不住了西军一旦撤退大概率的也就是成了待宰的羔羊。她在大阵前布置不少神机营已经不用的一窝蜂,因为不了解地雷是埋在地下的,她想如果能把一窝蜂都放出去也许能够点燃野狼谷里的地雷。 折赛花紧张的往谷里观望,过了一段时间折可求、高怀远、高宠三人带着骑兵和一些缴获的马匹回来了,这三人兴高采烈的教令并且报告的战斗情况,可是折赛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们绞杀的这些西夏骑兵不过是大战前的开胃菜而已,真正的大战远远的没有到来! 西军将士们也怀疑这个阴雨天怎么能够点燃野狼谷,只是种师道的精神支撑着他们的执着!突然折赛花的亲兵对她道:“军师,你看雨好像停了。” 折赛花仰面一看果然如此,天还是很阴的雨起码是停了。这是好兆头,折赛花心里担心稍微的减轻了一点。此时站在高处了望的士兵突然喊道:“西夏军来了,离此不到2里” 折赛花聚拢目光看过去,果然黑压压的西夏军队开过来了,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足有2万多人。折赛花此时抽出马刀,向空中虚劈了一刀,大喊一声:“万胜!”2万西军将士也跟着喊了起来“万胜!”、“万胜!”巨大的声音,穿透云霄! 折赛花紧接着吩咐道:“点狼烟。”三堆早已准备好的狼烟就给点了起来。狼烟就是干柴上放着狼粪,带燃起来烟柱可以升空数百仗而不散去,古之人用这个来传递消息。 种师中看到远方的升起了狼烟,立刻吩咐魏定国点火。察哥也看到了列阵的西军点燃的狼烟,而且听到了西军“万胜”的呐喊声。不过他真的无法想象这些步兵怎么能够有这么大勇气与自己对阵。在他眼里这大队的西军,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任由他的西夏铁骑蹂躏。 西夏军士兵也大多数有此想法,这些士兵面带喜色,纷纷抽出马刀,准备厮杀。察哥更是仰天大笑,道:“大夏国的勇士们,那些汉蛮乃虚张声势尔,冲上去,建功立业立业的机会到了。”说完,他挥舞着马刀就往前冲。 就在此时,突然西夏军的队伍中“轰然”的一声巨响,一个火球从地下钻了出来,巨大的气浪把这个火球周围的几个士兵掀飞起来。西夏士兵都傻了,他们知道西军火器犀利,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火器能够从地底下钻出来伤人,一时间这些西夏军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随着第一颗地雷的爆炸,第二颗、第三颗……野狼谷谷地上炮炸声接连不断,可以说是声震九天。本来有些地雷已经受潮了,要是单独引燃可能无法爆炸了,但是周围的地雷的爆炸带来的火焰,也就将这些受潮的地雷点燃了。野狼谷足足有3万颗地雷,这野狼谷里面迅速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由于连续的阴雨,野狼谷中的杂草都是潮湿的,不容易点燃,但是地雷爆炸带出来的火焰将使得这些潮湿的杂草开始冒烟。站在野狼谷口的西军士兵看到了,野狼谷的大地上突然不断的向天上发射火球,然后野狼谷内就浓烟滚滚,这些浓烟罩住了整个野狼谷。外边的士兵也已经看不清楚浓烟内的西夏军了。 浓烟笼罩下的西夏军如今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有的被炸死的、还有被地雷中蹦出的铁钉扎的、更多的是被浓烟呛死或者强晕的,整个2万多人的队伍全都乱套了。 种师道一直宣扬火器师未来军队发展的方向,甚至字未来的一天总是能够替代骑兵。但是西军这些火器在战场上的表现远没到决定胜利的程度,但是今天不一样了,这只强大的西夏军队完全是败在了火器之下。 折赛花的等西军将领高兴、恐惧、失落什么心情都有,但是他们知道西军的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西夏军还有少量的士兵冲出了那团浓烟,他们或者徒步、或者骑马,冲出来以后他们第一件事情就是倒在了西军阵前,大口的呼吸的新鲜空气,根本无心抵抗了。 高怀远高兴的对着折赛花道:“军师,我带人将这些党项蛮子都杀了!” 折赛花撇了高怀远一眼,她显然不愿意听“党项蛮子”这几个字,高怀远自知理亏尴尬的笑了笑,表示歉意。折赛花叹口气道:“这些败军还值得杀吗?把他们都捉了,咱们西军农场是不嫌人多的。” 高怀远领命带着士兵上去收缴这些冲出野狼谷的士兵兵器,这些士兵早就不敢反抗了,他们对西军产生了很深的畏惧之心,就乖乖的当俘虏了。 察哥也被周围不断钻出火球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喊道:“妖孽,妖孽!”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前面有数万的西军士兵在等着他们。于是他拨转马头向来路飞奔了过去,一路之上他只觉得地上的火球不停的钻出来,空中的铁钉子乱飞,不少铁钉都打在了他的甲胄上,耳边的惨叫声更是不断。有些铁鹞子已经死了,但是他们师被死死的绑在马上的,根本掉不下来,就垂着双手骑在在文相马的身上四处游荡,直到这匹马被火球炸死或者烧死才能停下来。轻骑兵大多数都匆匆马上掉了下来,有很多身上被火点燃了,在地上来回的翻滚。更多的士兵被烟熏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察哥跑着跑着,马头前面的地上又钻出了一个“火球”,他这匹马也给掀了起来。察哥从马背上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忍者剧痛爬了起来。周围的浓烟让他根本就无法呼气,情急之下他撕下了一块战袍捂住了口鼻,好在还是因为下雨战袍都湿了,起到了一些过滤作用,察哥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他辨别了一下方向,迅速的往谷口跑去。 种师智、凌振带着神机营就埋伏在谷口,他们看见了西夏军大队人马开进谷口后,突然野狼谷内炮声隆隆,浓烟四起。神机营长期操练火器,他们能够分辨出野狼谷中相声师一种火炮发出得声音,但是不知道什么火炮,而且有如此多的数量! 西夏军师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的。所以地雷的爆炸对于在刚刚进入谷里的步兵伤害较小,这些步兵首先返回头从谷里跑了出啦。当这些士兵跑出来后发现前方已经被西军的神机营给堵住了,因此只好无奈的举起刀枪向神机营冲了过来。 神机营经过几次大战后,也不断的总结经营,他们先是抛弃了弓弩手,后来个萧合哒作战后又放弃了一窝蜂。现在的神机营主要的作战武器是四门碗口铳、轰天炮和突火枪。凌振已经跟种师智商量好了,未来如果碗口铳的产量跟上了,要逐渐的淘汰轰天炮。 经过神机营的不断改良,他们作战的效率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面对毫无队形冲出来的步兵,神机营枪炮齐鸣,在野狼谷的谷口也形成了一片单方屠杀的修罗战场。 察哥带着几百残兵冲出来的时候,听到谷口枪声打的如同爆豆一样,看到自己的士兵一排的倒下去,不仅暗暗叫苦。此他前面的士兵也也让突火枪打翻了。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赶快趴在了地上。察哥就觉得头顶之上不断又铁砂飞过,轰天炮也在身边不断的爆炸。此刻他一动都不敢动,只是盼着炮弹不要在自己身边爆炸。 种师智和凌振正在指挥神机营作战,突然神机营的背后杀出一只人马,这个正是落在后面的李世辅和石宝带来的那些二火烧了京兆府的那些骑兵。李世辅从很远就看见野狼谷浓烟滚滚就知道不好了,急忙催促士兵加快速度。当他们看到野狼谷谷口发生的事情后,立刻发起了冲击。 神机营一下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阵型很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李世辅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救出察哥等百余残兵,又从神机营的大阵冲了出来。 短兵相接本来就是神机营的短处,而且他们又没战马,看到远去逃生的士兵他们毫无办法。种师智无奈,只好重新排列阵营,防备野狼谷的西夏军再次逃跑。 一零七 众口铄金 察哥带领残兵败将1000多人狼狈不堪逃往了秦州,好在西军没有足够的骑兵,再加上忙于打扫战场,这次毕竟是取得了比当年的横龙川还要辉煌的战绩,也许是大宋立国以来最大的一场对外战争的胜利了。 这场胜利让折赛花感到害怕,他甚至觉得跑了的人中有察哥最好,否则西夏要是真的衰落下去,甚至灭国,西军的好日子也就要到了。种师道所提的那个足以重整乾坤的机会就有能再也没有了。 察哥狼狈的逃到了秦州后,松了一口气。秦州这里还有咩保吴震、庞万春的西军,再加上自己带回了千余人,也算是凑足万人。比起刚刚东征时候的意气风发,现在整个西夏军都是士气低落,好在劫掠了京兆府周围的不少百姓、粮食和财物,秦州府的物资供应还算是充足。可是随即传来了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就是兴庆府被攻破了,然后就是盐州被攻破。这两个府一个是西夏国都,一个是西夏国的财富重地,再加上察哥出征的5万大军,如今只是剩下1万人,西夏国可以说是到了灭国的边缘了。 察哥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皇兄李乾顺是一个由雄才大略的英明之主,自己也是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夏国君臣可以说是上下一心,把国家治理的欣欣向荣,无比繁荣。为了报当年横龙川之仇,他们可以说是卧薪尝胆,准备充分,这次东征又是趁着西军主力征讨江南,西北空虚之际出征。按理说一切有利的条件都在西夏国这边,为何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败了,而且还是一场惨败!他想起野狼谷那些从地里钻出来“火球”就浑身不舒服。现在军中都在传言那个种师道得了仙人的妙法,有神鬼莫测之能,难道是真的?难道夏国真的就要亡国了吗? 察哥也是无法,他现在只有派出探马回到西夏,打探李乾顺的情况。另外又在秦州强征1万百姓入伍,这样就形成一支2万人的队伍。新招募的队伍就由方杰率领,反正察哥在跟石宝聊天的时候就得知他们圣公方腊的义军在江南就是这么裹挟百姓成军的。石宝想加入这支队伍帮助方杰,但是察哥不让。他并非不信任方杰,因为方杰的反叛,他肯定无法回到西军了,察哥只是感觉石宝还是很有计谋的,他决定将石宝留在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方杰也是非常的沮丧,他本来分析西夏军实力要强于西军的,没想到在种师道巧妙的布置下,西夏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这次他也无处可去了,只能在秦州于西军死拼了。于是他开始了强征百姓入伍成军的工作,这对于他来说倒是轻车熟路了,在江南他就是这么干的。萧让、李二和李三就是借着方杰扩军的机会成为了正式的西夏兵。 萧让、李二、李三一直被裹挟着进了野狼谷,他们三个人和其他的十几个村民被强征成了火头军,负责喂马和做饭。进入山谷后,地雷响起他们三个人一人顶了一口做饭的铁锅,还算幸运逃出了野狼谷。他们想去投靠西军,可是根本没有机会就这样被裹挟着又来到了秦州。跟着萧让一起被裹挟的那些村民只有他们三个活了过来,其他的不是在野狼谷里没有出来,就是半路想逃跑给西夏军杀死了,还有的就是一路强行军给累死。能够跟着察哥跑回来这三人的身体肯定是不错的,所以他们三个就被强行的编入了西夏军。 李二和李三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如今也吃粮当兵了。结果让萧让骂了一顿,萧让就把种师道说的“宁战死不为奴”的宣言,而且还警告二人,他们的大哥就是西军,老母亲还下落不明,要他们二人不要给汉人丢脸,做党项人的奴才。李氏兄弟听了萧让的话感觉的非常惭愧,于是就商定找机会三人再次逃离秦州。 他们三人的工作也发生了变化,萧让还是做火头军负责做饭。李氏兄弟则负责看守战秦州的监狱。这个监狱里就关押着朱五。 朱五以旗牌官的身份进入了西军核心决策部门军机处,但是也没发挥什么作用。本来想劝降庞万春,没想到让方杰给骗了,反而成了阶下囚。现在的他只是知道秦州大小事务都由方杰说了算,好在方杰没有难为自己,仅仅是关押了而已。李二和李三来到了监狱,他们也也不傻一眼就看到了朱五的待遇与众不同,因此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打听出了朱五的身份。二人想跟朱五套套交情,想着有机会能够跑的时候能够带朱五出去,也好在西军面前多讨得一些赏钱。但是朱五以为这二人是方杰派过来套他话的,所以对他二人是爱答不理的。 李氏兄弟讨了个没趣,这天他们找到萧让商议逃跑的事情。萧让是负责给那些劫掠来的百姓做饭的,这一日他刚刚做好了饭,李二、李三找上门来。 李二先跟其他的火头军打招呼,由于火头军知道他二人于萧让是老乡,所以他们经常过来走动也并不遭怀疑。 萧让把他二人引到僻静之处,商量了起来。萧让道:“这次我看西夏军掳掠来的百姓又不少人想逃跑,因为大家都知道了西夏军在野狼谷吃了败仗,心里都活跃起来了。我想找机会煽动百姓逃跑,这样也应了宣慰使大人的‘宁战死不为奴’的谶语。只是现在缺少一个领头之人!” 李二道:“要说领头的也有一人,我兄弟二人在监狱遇见一个西军的旗牌官唤做朱五的,只是他信不过我们,对我爱答不理的。” 萧让却道:“无妨,你们把这个交给那个朱五看,他定会相信你们的。”说着他把自己锦衣卫的腰牌递给了李二。 李二却问道:“这是何物?” 萧让道:“不瞒二位兄弟,宣慰使大人已经让我加入锦衣卫营,这个是锦衣卫专用的腰牌。那个敢朱五要是西军的旗牌官,一定认识此物。” 李三却说:“我看那个旗牌官书生模样,不知能否做这个领头之人?” 这时候树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冷笑,道:“领头之人在此!” “啊”,这一生召唤,吓得三人除了一身冷汗。萧让是火头军并没有武器,李二和李三立刻抽出了狱卒专门用来打人的铁尺。 萧让轻声的喝道:“谁,出来。” 这时树后转过一人,笑着对他们说道:“三位兄弟勿忧,我也来自西军。” 萧让见这个人就是平时来给被掳掠的百姓们取饭的杨四。萧让见是熟人,就让示意李二和李三把铁尺收起来。萧让对杨四道:“杨四,你这是何意?” 杨四却反问道:“你真的是锦衣卫。” 萧让展示了自己下腰牌道:“这还有假?” 杨四道:“我也是锦衣卫的百夫长,你是锦衣卫可认得杨志。”说着也磨出了自己的腰牌。原来杨志出了京兆府扮作打柴之人打探消息。他的本领其实更善于杀人,打探消息也只是跟着栓子行商打探消息,作为哨探根本就不合格。所以一出城就给西夏军抓了,西夏军也没有认出来他是哨探,他们只不过是在无差别的掳掠百姓而已。 杨志在百姓中隐藏了身份,他在商队本来就能说会道,善于察言观色,很快得到了西夏军的信任,所以担任了管理百姓的一个小头目,每天负责给掳掠来到百姓分发食物。他与萧让已经打了几日交道,只不过都不知道相互的身份而已。 萧让看见杨志的腰牌后,立刻行礼道:“参见百夫长大人。” 杨志紧忙阻拦道:“小点声,咱们还要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四人详细的商量一番后,开始分别行动。李二和李三再次次到监狱里找到了朱五,李二让李三望风,自己单独走入了朱五的牢房。当李二掏出锦衣卫的令牌后,朱五立刻改变了态度。 朱五见四下无人,对他们李二道:“你二人是锦衣卫。” 李二则回道:“我们不是,这个腰牌是一个叫萧让的锦衣卫的。本来我们三人都不认识你。只是觉得你是西军的旗牌官就想救你一起逃走。今日我们又遇见了锦衣卫的杨志大人,他说您是西军军机处的,所以我们几个商量看看能否在秦州解救更多的百姓,给西夏军造成更大的损失。杨大人说您是足智多谋的,让我们都听您的意见。” 听到“足智多谋”四个字朱五暗叫惭愧,这次身陷囹圄就是他的计策失误造成的。但是此刻要想逃出牢笼,也只能如此了。朱五问道:“我在这里被关押多日,外面的情况都不了解。外边是什么情况,你且说来,我在见机谋划。” 李二就把自己知道的野狼谷的事情跟朱五说了,并且说明现在方杰在强征百姓入伍,并加紧修补城池。萧合哒的被击败,朱五是知道的,没想到西夏军的主力也在野狼谷遭到了重创。按理说遭此大败,察哥应该尽快回国才对。如今却在秦州加固城墙……朱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李二道:“我觉得可能西夏国出现了问题,要不然察哥也不能死守秦州。你出去之后要如此这般,然后再适时而动。” 李二得了朱五的计策,立刻去见了萧让,第二日萧让就让把计策告诉了杨志,第三日城内的谣言四起,都说西军袭击的兴庆府,李乾顺已经战死,西夏已经亡国了,所以察哥才不敢带兵回国,秦州已经是死地,不日西军大军就会来攻打。 这个谣言传到了察哥的耳朵里,他无法反驳,只是命令士兵查找谣言的来源,但是查无结果。这些谣言有真有假,让整个秦州府的西夏军将士都人心惶惶。李世辅、咩保吴震的党项党项族将领向察哥打探消息,察哥也没跟皇帝联系上,也不好给出结果。察哥的暧昧态度,让这个谣言越传越离奇,说什么的都有。 也许是众口铄金,最后就连察哥也快相信李乾顺死了。秦州的百姓和汉人士兵开始出现了逃跑的现象,开始西夏军还在追杀,后来有点管不过来了。 一零八 兴庆府之难 种师道坐镇兴庆府,他得到了种世豹伏击了盐州的援军,顺利占领盐州的消息。种世豹占领盐州的时候并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本来盐州兵马让种师道用伪造的耶律南仙的懿旨诳出去后那里就成了一座空城。当种世豹到了伏击了盐州的增援兴庆府的部队,到达盐州的时候,盐州的士绅在当地的大户咩保家族的带领下,献城投降了,盐州倒是没有遭到刀兵之祸。 种师道得知后大喜,他让种世豹不要劫掠盐州了,又让折赛花带领洪州的胜利之师迅速到盐州汇合。毕竟洪州那个地方易攻难守,不如盐州险要,而且盐州离秦州还是要近一些,现在秦凤路的之所秦州还在西夏军手里。 同时种师道也派出了侦骑,探听李乾顺的动向。当他得知李乾顺的的人马不到2万人的时候,甚至动了调动西军全部主力全歼李乾顺的想法,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完全消灭西夏军队的时候,如果他那样做了,等不到女真军南下,东京的那位宋徽宗就就会毫不犹豫的把西军拆解的七零八落而且现在西军还不够强大到可以跟整个宋廷抗衡的地步! 最后种师道觉得放弃兴庆府,到盐州于折赛花汇合才是上策。到了盐州后再商议收复秦州的事情。同时种师道派出时迁亲自赶往渭州告诉吴麟,让他也准备一下,毕竟秦州离渭州更近。等盐州各路西军汇集后,西军从盐、渭两州同时出兵,东西对进收复秦州。 种师道开始安排撤离兴庆府的事宜,当他得知李乾顺的人马离兴庆府还有还有四天路程的时候,开始了他的劫掠最后的劫掠计划。首先他召见了李德标,种师道问道:“这些天兴庆府人口清查的如何了。 李德标道:“那个薛龙和那些降官还算是用心,这些天已经把兴庆府的众多富户都查清楚了。已经开始清查其他的人口了。” 种师道说道:“算了,不用再清查了。今天晚上就让西军将士们按照清查的情况劫掠这些富户。把他们的财富全都集中起来。还有就是妇女,咱们征战杭州劫掠了很多方腊伪官的女子,但是有一些西军将领没有分到女人。这次将这些富户、伪官家中的年轻妇女尽皆劫了,分与将士,如果有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也一并劫走,整个劫掠不得超过3天,不可伤及普通百姓。这件事你和种世龙和种世虎去办,务必要稳妥。” 李德标没想到种师道清查人口是为了劫掠,不过西军打仗向来是为了求财,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这样做会让薛龙成为西夏士绅唾弃对象。于是问道:“那薛龙等人如何安排。” 种师道想了一下道:“让薛龙到这里觐见。”李德标遵令去传薛龙。 李德标走后,种师道又对王旗牌道:“你这些天将劫掠来的财帛全部打包,这里没有商队,也没有四轮马车,但是咱们有5万匹马。让人将这些财物全都放在马背上,还有那些官家和富家女子会骑马的就让她们骑马,不会骑马的就绑在马上。如果实在带不走的……”种师道想了一会,叹了口气道:“那就放了。”王旗牌领命而去。 此时薛龙来了,这个小人见到种师道就是一脸谄媚,道:“下官给大人见礼。” 种师道看了他一眼道:“这些天辛苦你了。” 薛龙道:“这都是我等应该的。” 种师道说道:“尔等今日弃暗投明,但是我也担心他日再另攀高枝!” 种师道的一番话,吓得薛龙立刻跪了下来,道:“小人立誓,生是西军人,死是西军鬼。” 种师道对他于是对他讲了秀州的收编之策,薛龙一听就明白了,道:“大人放心,不就是杀人吗?您说杀谁,小人立刻就办。” 种师道说道:“你前几天建议的说关于西夏宗室的事情,我看还是有些道理的。” 薛龙听了这个却是面如死灰,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看那些降官也应该杀一些人向咱们西军表明决心,不如让他们去……” 种师道说道:“那些官员还在囚禁中,今天晚上你去把其中的宗室都放出来。请他们宫中饮宴。你们这些降官都要参加,注意西夏宗室们的喝的酒你们不要喝。其他的官员明日就放出去。” 种师道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薛龙听了都两腿发软,他明白过了今晚他的恶名就会传遍天下,自己也就只能跟着种师道一条道走到黑了。 薛龙来到了官员官员的庭院,这个院子很大,西夏国几百个四品以上(西夏和宋朝都说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有上朝面君的资格)官员都被关押了3天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家中的情况如何,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的。 薛龙进了院子,这些人看着薛龙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要不是薛龙身后跟着气势汹汹的西军士兵。这些西夏官员立刻就能把薛龙吃了。 薛龙冷笑道:“我家种大人开恩,明日允许尔等回家。” 众人一听皆欣喜万分,于是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薛龙也懒得里他们,又说道:“我加大人说了,这西夏国立国百余年,宗室吗还是要优待一下的。今晚在养心殿给各位摆宴送行。各位宗室老爷,请。” 西夏的宗室们不知是祸还是福,有些不知所措。这时站在身后的西军士兵骂道:“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那里好酒好肉都准备好了。赶快走,非要我们用刀子请你们吗?”说罢,几个士兵就拔出了雪亮的战刀。 这些宗室们也是无奈,就被薛龙带来的人用战刀逼着来到了养心殿。养心殿上摆了100多桌,每个桌子上只是有一壶酒和一盘肉而已,那些投降西军的官员早就落座了。这些西夏宗室每个人一桌落座后,都瞪着对面坐着的那些投降的官员,没人去吃肉喝酒,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薛龙见这些人都不喝酒,没有办法自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桌子上的酒是不是有毒的。但是此时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于是端起酒碗说道:“各位宗室老爷,这是西军大人们赏下了的酒,人家手里有刀,咱们咱们不喝也不行。”说完一仰脖,就把酒喝了下去。那些降官们也照着薛龙的样子开始喝酒了。 宗室们看着薛龙等人开始喝酒了,虽然没有什么心情,也是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始了饮酒、吃肉。西夏宗室们喝了一会,突然有一个人猛地站起来,面目狰狞的对着薛龙骂道:“好狗贼,这酒有毒。”说完捂着肚子就地翻滚,七窍流血而亡。 那些降官们并没有实先告诉酒里有毒,所有吓得他们都开始用手扣嗓子眼想把喝的酒都吐出来。随着第一个宗室倒下,更多的宗室开始捂着肚子翻滚起来。还有一些宗室喝的酒少,毒性没有发作的,纷纷扑向那些降官跟他们拼命,整个养心殿一片大乱。 薛龙还是早知道会出现这个情况,早就有所准备。他见有的宗室向他扑过来拼命,他就从怀中逃出早已准备好的石灰粉扔了出去。用石灰粉开路。薛龙迅速的跑到了养心殿的外边,此刻他看到养心殿外站满了弓上弦、刀出鞘的西军士兵,这些人杀气腾腾的看着养心殿,随时准备冲进去杀人。 那些宗室和降官打成了一片,这些宗室都恨死了这些降官,他们认为就是这些夏国的奸臣才造成了今天的情况。宗室们都想死前拉着几个赔死的。那些降官根本没有料到会有是这样,他们以为就是喝酒呢。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居然被打死了十几个人,其余的有跑到养心殿外,算是安全了,留在殿内的还在继续厮打。不知是有意还是工作失误,一百多个宗室的酒中有20多个是没有放毒的,宗室之中还有些喝酒少、中毒浅的人打的最欢,但是他们不能出养心殿,只要一出养心殿就会立刻被诛杀。 养心殿里乱了大概一个时辰,那些降官算上薛龙在内也就跑出来8个,其余的都在养心殿里被打死。薛龙看到这个情景脑门子都冒冷汗,西军真是太毒了。养心殿中的打斗暂时的停息了,满地都说死尸。 这时候王旗牌带着士兵闯进了养心殿,那些没有喝道毒酒和中毒不深的宗室们都呆呆的看着王旗牌。王旗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些酒原本都说你们西夏国的御酒,至于为何出现这种情况,你们也就只能问薛龙了。我们西军是说话算话的,喝了酒、吃了肉,你们就可以走了,不过今天晚上街面上不太平,我劝你们明日再走。”说完也不理这些残余的宗室,扬长而去。 薛龙等8人见王旗牌带着西军就走,也没有理他们。他们赶快跟着王旗牌的后面走,要是留在养心殿,这些剩余的宗室能够生吃了他们。 薛龙一把拉住王旗牌,哀求道:“王老爷,我们这么安排。” 王旗牌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也回家,不过我劝你们也是明天白天再走,外面真的很乱,你们出去……哼,小心让乱民打死。” “乱民?那里来的乱民。”薛龙也有些纳闷了。 王旗牌也不愿意理他,对他道:“等天明了你去问李德标。你看……”他随手一直,皇宫外已经有的地方起火了。薛龙一看火光更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王旗牌头也不回的带人走了。 兴庆府也就西夏的皇宫里还算安静,皇宫外已经一片大乱了。李德标带着种世龙、和种世虎对兴庆府的大户开始了劫掠。前几天他们一直在劫掠那些辞官的西夏官僚,今天就开始劫掠富户了。这些官员由于都被关押在皇宫里,所有家中没有主心骨,查超的时候还是比较顺利。而这些富户就不一样了,西军进城后并没有进行劫掠,他们还以为遇见了“仁义之师”了呢,但是战争中那里来的仁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西军在今晚开始劫掠城中的大户了,劫掠大户之前很多人已经知道了要准备撤离了,所有遇见反抗也就不客气了,烧杀抢掠也就不奇怪了,兴庆府经历了一场浩劫! 一零九 盐州定计 第二日一早,薛龙和降官去找种师道,想让种师道再分派给他一些人,继续清查登录人口,因为昨天的降官不少已经让宗室们给打死了。但是种师道没有见他,只是让种山告诉他暂时不要清查人口了,在家等两天再说。 薛龙等人不明所以,也只好在先回家再说了。他们一出皇宫,看见满街的扛着大包小包的西军、满目疮痍街道和被押送的一队队苦苦蹄蹄富家女眷,也就都明白西军让他们这几天清查富户的目的了。薛龙等8人都以袖掩面,生怕被兴庆府的人认出来,快速的跑回家。 西军昨天晚上就开始进行了有计划的劫掠,有了薛龙提供的大户的资料,又有了杭州劫掠的经验西军整个劫掠的过程非常迅速,原本计划3天时间结果只用了2天,而李乾顺可能已经收到了兴庆府陷落的消息了,由于不知西军底细,大军走到了西凉府停了下来,开始招募士兵,打造军械。国都陷落还能让李乾顺保持起码的冷静,种师道愈来愈觉得这个对手不一般了,不过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他种师道有着超越时空的智慧。于是他下令王旗牌打包财物,准备撤出兴庆府。 薛龙在家心惊胆战的待了两天,直到李德标找上门来。他见李德标如见亲人一般,问道:“李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德标道:“宣慰使大人自有安排,现在我西军准备撤往盐州,放弃兴庆府。你是跟我么走,还是留在兴庆府。如果留在兴庆府,我家大人救封你为兴庆府留守使。” “跟着走!”薛龙根部就没有犹豫。 李德标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快一些收拾,明日出发。”说转身就走。 薛龙看着李德标远去的背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兴庆府没有杭州府人口多,大户比杭州少,因此掳掠的富户的女子并不多也就2000余人。但是毕竟是国都,官员可是不少。西军掳掠了不少官家女子,却有3000多千人。这些西夏女人能骑马的也不少,不能骑马的有些被绑在了马上,实在是体弱的也就放了,即使这样也最终带走了4000多人,战争中总会有无人抚养的小孩,凡是没有高过车轮的西军全部带走。不过西夏百姓也有收养孤儿的习惯,西军带走的孤儿也就几百人,再加上各种财物锦帛,西军这次又是发了一笔大财。西城获得最大财富就是马匹,整整5万多匹,不知道整个大宋有没有5万匹马。种师道带领着西军,押解着财物浩浩荡荡离开了兴庆府,直奔盐州而去。 西军离开了兴庆府,虽然有足够的战马,但是带了大量的财物女子,速度是提不起来了。好在李乾顺在西凉府招募新兵,没有追赶,大军救这样走了8天来到了盐州府。盐州府是西夏国产盐的地方,是西夏赋税的主要来源地之一。种师道到达盐州的时候,折赛花早就到了,种师道自南征方腊以来,西军连续作战已经将近大半年了,虽说是连连获胜,但也是十分的疲惫。到了盐州种师道让西军开始进行休整,全军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种师道刚到盐州,就得到了锦衣卫传来的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居然是从秀州传过来的。消息是种世信用他在秀州杨志为买到那对红血蓝眼鸽子传过来的。种世信、胡三远征沙洲后就没有了消息,种师道也是非常担心。没想到秀州买的这对鸽子,飞跃了数千里,把消息传递到了秀州,锦衣卫接到消息后又快马传递到此。种师道在西征的时候,因为西夏国的飞奴便利给西军造成了不少的麻烦,这也坚定了种师道未来要训练信鸽部队的决心。 种世信传来的消息倒是也让人欣喜,西军已经在高昌回鹘国的归义部站稳了脚跟。而且这个归义部是百余年前残唐五代的归义军的后代,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胡三居然是归义部上一任首领失散多年的侄子!而且现在归义部的首领还要把女儿嫁给种世信,但是由于信鸽所能传递的消息太少,具体的情况也不甚很清楚。 但是无论怎样,这几千人马有了着落总是好消息,种师道立刻让人派出几路探马去联络种世信和胡三,不过盐州距离高昌国千里之遥,而且无论是走陇右、还是穿过西夏这道路都是不太平。因此消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过盐州是西夏国的一个飞奴站点,种师道让这些探马都带着盐州的飞奴,这样联系到种世信后就可以直接把消息快速的传递到盐州。 东京汴梁王定六也是传来了一些消息,随着西军的不断获胜朝廷中要拆分打压西军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浓。童贯此时北征,朝廷大事都是决于蔡京。这个蔡京本来就对西军不满,现在更是以西军有可能成为唐末的藩镇为名,要道君皇帝下旨强行拆解西军。要不是重金贿赂了梁师成,也许“赏赐”西军的旨意早就颁布下来了。 如今的西军韩世忠、刘延庆一个留在的南方,一个跟随童贯北征,何时能够回归甚至是否能够回归都没有定数了,如果西军再次被削弱,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种师道想到此处便急招军机处商议对策,可是现在军机处只有折赛花一人在盐州。于是他召集了折赛花、种师中商议对策。 种师道把收到的消息说给了他们听了,这二人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三人琢磨了半响,折赛花说道:“如今我西军劫掠甚多,钱粮不缺,不如扩军。朝廷在我军平定江南许我12万军队,不如我军就直接扩充到12万,看看朝廷能奈我何?” 种师中道:“朝廷许我扩军,无非是想扶植刘延庆,消弱西军。如今刘延庆北征胜负不明,咱们就私自扩军,只怕失了西军的情谊?” 折赛花道:“那刘延庆私自会见媪相,又有什么情谊吗?” 种师道说道:“咱们西军存在的原因就是有西夏国的存在,如今西夏被严重的消弱,朝廷自然不需要一只强大的西军了,其实朝廷没有看到东北的女真部落的崛起,如果我西军衰落不出年内中原必遭涂炭。” 种师中道:“阿兄的意思是扩军了?” 种师道说道:“此次北征辽国的南京,媪相必然大败。朝廷这次于女真签订的海上之盟本来就有我大宋攻打辽国西京和南京的条件,如果能够说服道君皇帝同意我西军收复大同府也就是辽国的西京,那道君皇帝一定是许我扩军的。” 种师中和折赛花都吃了一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道:“是要跟辽国作战吗?” 种师道说:“作战是一定要的,但是怎么作战和什么时候作战可是有讲究的。” 种师中和折赛花这才明白,种师道只是要找一个扩军的理由而已。折赛花忧虑道:“这个办法虽好,但是如何让道君皇帝同意?咱们还是贿赂朝廷大臣吗?” 种师道想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主意,突然他想起了历史上道君皇帝一直迷恋李师师,他突然有了主意,决定让王定六走这一条路试试。但是这个事情又不好明说,种师道说道:“让王定六试试,如果能够成功最好。” 种师中说:“只怕咱们也要留一条后路。” 种师道想了想道:“西夏国的右厢朝顺军司已经土崩瓦解,根据俘虏交代,那里原本有10万匹马,这次大战西夏朝廷调走了不少,右厢朝顺军司南下兴庆府勤王也带走了不少。如今那里还有不少于1万匹马,只有少数的牧奴在看管,真正的党项士兵不足100人。我看让段竞逐带路,派老六世龙过去把这个地方端了。然后带着这些马匹道白达番的地盘上建立一个商栈,让段竞逐作为商栈的商人,再到草原各部招募伙计,为咱们西军养马。也便于咱们西军商队再草原上做生意。” 折赛花一听,这个是要再外藩建国的意思,看来种师道有了改造乾坤的具体行动了。于是非常高兴,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这个白达番可是辽国的土地,咱们的军队过去势必又引起一番大战。” 种师道回道:“让老六带人都化装成商队的伙计,就在夏、辽两国交界的五原地区建设商栈。那里水草丰美、地下还有铁矿、石炭,汉唐之际还曾经属于我中原的版图,正是建立货站理想所在。现在西夏国衰落,辽国内乱,对白达番的控制越来愈弱,另外咱们再贿赂一下当地的官员,这个商栈是必须建立。”种师道所说的五原就是后世的包头,种师道占领那里其实是看中那里的煤(宋朝时候称为石炭)和铁矿的资源,未来争霸天下这两样都是重要的资源,种师道已经开始提前布局了。 种师中又问道:“伪晋王察哥还在秦州,又当如何理会?” 种师道说:“西军不可一日无事也,秦州正好可以为我练兵所用,先不着急攻城。我已命令时迁去渭州去见吴麟,让他出兵堵住秦州东进的道路,以免察哥狗急跳墙再次入寇陕西。咱们在坐镇盐州,然后再陕西各路招兵、练兵,等新兵练成后,再让统帅这些新兵到秦州见见阵仗!” 折赛花道:“提到秦州,倒是一件事情,还请伯父明鉴。” 种师道说道:“何事?” 折赛花道:“这次九公子取盐州,并没有动用刀兵,乃城主士绅自动献城……” 种师道以为是西军还想劫掠此城,于是说道:“盐州的产盐,这个是大利,无论如何这座城池,必须由西军控制。老夫在兴庆府所获甚多,可以按照功劳分配给将士们。万不可对此地进行劫掠。” 折赛花笑了,道:“伯父误会了,侄女说的并不是此事。这个献城的士绅咩保家族为首。这个咩保家族和我折家本是西夏国开国的大将,我家祖上军功要高于咩保家,后来造岛咩保家的陷害这才投宋。这才这个咩保家的族长怕我报复,特意找我请罪。” 种师道笑道:“你有何想法。” 折赛花道:“当年横龙川大战,家兄刀斩咩保吴良大仇已报。这里的咩保家是咩保家的旁支,祖上是也是汉人,不过是咩保家的家奴,后来立了功改姓了咩保,他们家族西夏也不受重视。我也就没跟他们计较。不过他们说他们家族的咩保吴震现在就在秦州,他可以写一封信,说服咩保吴震倒反秦州。” 种师道想了想,道:“这也是好事,你让他们写信,然后我派锦衣卫将信件送到渭州让吴麟见机行事。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扩军、练兵、休整。” 折赛花道:“扩军、练兵固然是好,不知道李乾顺是否会带兵来攻。” 种师道道:“咱们撤出兴庆府,李乾顺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咱们是不想跟他死拼的意思。这样咱们派人跟他秘密议和,只要能保住盐州,一切都好商量。” 种师中道:“咱们西军多是武夫,总不能让赛花去议和。” 种师道想了想,说道:“让那个薛龙去!” 一一零 归义军 种世信辞别了胡三,带领2000人马离开了玉门关进入了高昌回鹘国。经过辛宗义的介绍,见到了归义部的首领胡晗,这个胡晗真是一个汉人和胡人混血的后代,这个部落的人大多数都是这样,长得深目高鼻,相貌于胡三相似。胡晗热情的接待了种世信一行,他们的热情开始让种世信特别不自在,他很害怕这个归义部对他西军图谋不轨。但是当胡晗给他讲了归义部的来历后,就打消了种世义的顾虑。 高昌回鹘也称是西洲回鹘。唐朝的时候这里曾经是强大西突厥的领地,西突厥对国中的各民族统治都是非常残酷,后来各个受压迫的民族形成了联盟。这个反抗联盟被称为“兀儿”、“回纥”或者“回鹘”,只是由于各部落的方言发音不同,意思是一样的就是“团结”的意思。 后来唐朝强大了赶走了突厥人,回鹘各部就臣服于唐朝。唐安史之乱后,逐渐的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这时候回鹘就强大起来了,成了汗国。但是这个回鹘汗国是一个相当松散的部落联盟,各个部落大一点的称汗,小一些的称首领。后来回鹘汗国分裂成了三大联盟,黄头回纥、高昌回鹘、葱岭西回鹘。三个回鹘国之间也是相互征讨,这也是六年前黄头回纥和羌人与西军作战,他们宁可想西夏求救,也不向高昌国求助的原因。 葱岭西回鹘在更西的土地上成立了喀喇汗国,这个汗国水草丰美、土地肥沃、各族人口众多十分强盛。但是这个喀喇汗国要求全体各族民众都要信奉真理教,因此国内也有矛盾。本来回鹘人是信奉佛教或者摩尼教。摩尼教也就是拜火教或者明教,起源于更西边萨珊波斯国,江南方腊就是借助的摩尼教起义的。喀喇汗国依仗自己的国力强劲,四处征讨,不但要求各国进贡金银,还强迫各国改信真理教。因此喀喇汗国在这里并不受各国的尊重。 归义部是原来唐末的归义军的后代,唐朝灭亡以后,归义军也割据了沙州、瓜州等地,成为了一个地方政权。这个地方政权最终亡于西夏,归义军无法与强悍的党项军抗衡,无奈退入了高昌国。高昌国的可汗,原本也不愿意招惹如日中天的西夏国。却也不愿意跟归义军闹翻,于是接纳了归义军,让他们为自己驻守东部边疆,抗击西夏军入侵。归义军无法只能为昌国打仗,到如今已经近100年了。他们在这近100年来跟当地各部族通婚,逐渐的形成了归义部,但是他们还是说汉语,信奉佛教。归义部一心向往中原母国,当年是归义军强盛,时不时向中原王朝进贡,请求册封,但是如今归义部落在跟西夏争斗的时候越来越弱,别说去中原,就连自己的牧场和人口都经常遭到西夏军队的洗劫。 胡晗说道此处已经泣不成声,道:“我部如今只有控弦之士2000,实在无力与夏国对抗,我们的牧场已经从玉门关往西退了100里了。前些日子听说母国的大将突袭了沙洲和玉门关,我部十分高兴,本来应该提酒担羊犒劳大军,但怎奈不知详情,多亏了辛宗义掌柜前来联络,才能见到中原母国的将军,因此甚是欢喜。还请将军在此扎营,共同抵抗夏军。” 种世信听说他们由2000控弦将士,心中有些吃惊,要知道整个西军中的马弓手不超过全部骑兵的十分之一,如果有2000控弦将士,按照西军的比例岂不是有2万骑兵。要是真有这许多人马,害怕用得着怕西夏军吗。种世信暗香:干脆就借了这些兵马重夺沙州也就是了。于是他问道:“首领大人,我军的情况想必辛掌柜也跟你说了,我军也是为了牵制党项人才千里西征的。如今党项军势大,我军不得不后退。您刚才说有控弦之士2000,不知总共军队有多少。不如你我合兵一处,复夺沙州。” 种世信不能跟他们说是西夏国,因为这里比西夏更西。要让他说夏国,他从小就跟西夏打仗,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他想说“党项蛮子”,但是“蛮子”这两个贬义字在这里会不会引起麻烦,所以想了半天才对西夏军称为“党项军”。 胡晗听了吓一跳,随即就想明白了,尴尬的笑道:“大人,我们部落成年男子全民皆兵,由于从小放牧打猎,因此每个人都能射箭,这个与中原军队不同。” 种世信这才明白,道:“倒是我唐突了,现在我军有5000人马。如今在玉门关有3000人,我这里有2000人。玉门关有我八弟种世彪守卫。如果能够守住自不必说,如果不能守住便将人口都迁徙贵部,增加归义部的实力。” 在草原上人口就是意味着实力,胡晗听闻此言自然高兴,但是他也不希望西军战败,如今有西军驻守玉门关对他们来说还是安全了很多。 种世信又说道:“我大军驻扎会多有耗费,不过我们在沙州府库劫掠了不少布帛、茶叶等货物,还望首领大人给指一条商路,我们也好换些钱粮度日。” 胡晗道:“这个放心,我们这里虽然比不上中原,但是国都高昌城也是繁华的所在,这些货物尽可以在哪里交换。”胡晗对西军劫掠毫无违和感,因为在草原上劫掠和放牧是一样的,都是获得财富的手段。 诸事商量以毕,胡晗热情的为西军安排营地和分配牧场,当然这些牧场都是靠近西夏国方向的。诸事安排以毕,胡晗大排筵宴招待西军。这些归义部的部众都能歌善舞的,席间胡晗也兴奋的挑起了了舞蹈。西军开始还是比较腼腆,后来也就加入了这场狂欢中。 种世信无意中看到胡晗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长命锁非常眼熟,也就随口对胡晗道:“首领大人,你的长命锁倒是眼熟,倒是我们汉家工匠的手艺。” 胡晗道:“这个不可能,这时我们部落的工匠几十年前的制作的,当时只是制作了2只。” 种世信笑道:“这个像是我八弟的长命锁。”说着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胡晗的长命锁,接着道:“没错,我八弟的是金子打造的长命锁,你这个是银子的。” 胡晗听了一下子抓住了种世信的手,道:“你说什么?你哪个兄弟?” 种世信也觉得有些蹊跷了,这个锁也简直是一摸一样,再回想起胡三的模样,也许真的出自这个部落。于是他说道:“我八弟并不是我的亲兄弟,是我父亲在跟西夏军队作战的时候战场上捡到的孩子。我们西军都有这个规矩战场上捡到的不高过车轮的孩子要自己抚养,这个孩子我兄弟种世彪,他的模样倒是跟贵部的部众相似,而且捡到他的时候就是带着这个金色长命锁。” 胡晗听了非常激动,抱着种世信道:“你说的种世彪今年多大了。” 种世信道:“捡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中,那是26年前的事情了。” 胡晗听了满面流泪,道:“佛祖保佑,我又见道我的侄儿了!” 种世信问道:“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晗就把26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到了说了出来。他们兄弟二人都有一个他们父亲打造的长命锁,他们的父亲希望他们能够把这个长命锁一代代的传承下去。26年前归义部的首领是他的哥哥胡永。归义部在他哥哥的带领下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但是面对西夏军的劫掠也是没有办法。这一年胡永得了一个儿子,满月的当天天,胡永非常高兴的把这个待在自己身边多年的金锁亲自放到了孩子的襁褓中,用以祈求孩子长命百岁。没想到当天西夏军就袭击了他们的营地,胡永战死,孩子被抢走。因为西夏军和很多草原民族也有抢走不高过车轮孩子抚养的传统,因此胡永的孩子也就给抢走了,从此了无音讯。 胡晗治理部落的本领不如哥哥,这些年在他的领导下,归义部的规模越来愈小,最要命的是如今他年进60旬,膝下却无儿子,只是中年得了一女,眼看自己岁数越来越大,部落无人继承,有衰败下去的危险。 种世信听了暗暗称奇,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对胡晗道:“这个也好办,我招我八弟道此与你相认,要真是令兄之子,你们也算是叔侄团聚了。” 胡晗此时决心以下,他心中暗想:不管他是不是我大哥的儿子,只要是有长命锁我必然认他。反正现在部落没有继承人,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草原上弱肉强食,他死后部落早晚被其他部落吞并。因此他急忙说道:“我有些等不及了,我要亲自去见我的侄儿。” 种世信无法拒绝,所以也就安排好了部队,第二天只是带着几个亲兵和胡晗一路打马扬鞭直奔玉门关而来。玉门关与胡晗的牧场不到100里,他们又是一人多马,当天就赶到了玉门关。 胡三听说种世信只带着亲兵赶回来了,以为出事了,急忙出来迎接。他们兄弟在总兵府外相见。还没等他们说话,胡晗就抱着胡三大哭起来。 胡晗第一眼看到胡三就认出来了,这个胡三跟他死去的大哥长得一摸一样,他当然高兴了,毕竟自己部落有了继承人了,于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胡三倒是被弄了一头雾水,随即种世信和胡晗跟他解释一番,胡晗和胡三二人相互看了对方的长命锁,叔侄二人这才相认。相对于胡晗的激动,胡三也虽然高兴,但是没有特别的感觉。毕竟他从小在中原长大,学的都是中原的文化,他对别人背地里称他为胡三,都不是特别高兴。所以对这个首领儿子的身份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很巧,而且自己的父亲居然也是姓胡,看来自己胡三的这个名字是落实了。 胡晗立刻表示要让胡三接替自己的首领职位,毕竟自己的年纪大了,同时还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种世信。这个建议一出二人都傻了。胡三表示自己在中原长大,而且在西军任职也是朝廷命官无法接替首领职位,种世信更是说自己已经有妻子了,更不能草率再娶。胡晗只是不许,三人僵持住了。无奈,种世信推说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父亲种师道决断。胡晗对这种推脱表示愤慨,中原离此数千里,而且中间有西夏国相隔,什么时候能有回信! 种世信于是就放飞了2只从秀州就一直带在身边的红血蓝眼的信鸽! 一一一 谈判 一一一谈判 薛龙战战兢兢的进入了西凉府,有西夏军引着他想西凉府的府衙走去。一路上,他感觉西夏军上下都有要吃了自己的感觉,紧张的薛龙不时回头看李德标。李德标也是非常紧张,不过毕竟也是参加过横龙川大战的人,此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平静。 到了西凉府府衙门口,几个西夏士兵拦住了他们,其中有人跑向府衙里送信。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声音:“传宋国使者觐见!” 薛龙多里哆嗦的向府衙内走去,刚刚走进府衙。甬路两边的士兵猛的拔出钢刀,在空中搭了一个十字花,两排西夏军的刀花组成了一条“刀胡同”,这就是所谓的“刀山”。如果要想见到李乾顺,就必须从这个刀山下钻过去。 薛龙见到这个情况,双腿一软一下子就瘫坐下去,身后的李德标一边薅住他的后脖领子,低声道:“站直了!”薛龙在李德标的辅助下,硬着头皮走过了刀山。 薛龙心惊胆战的走进了西凉府的大堂,他偷眼一看李乾顺的高高坐在大堂上,满脸怒气。左右的文武大臣也都恶狠狠的看着他,薛龙见到这个态势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哭号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李乾顺看着薛龙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已经派人去给兴庆府打探情况了。西军撤走后,兴庆府已经乱成了一片,各家官府已经被西军劫掠一空,城市已经陷入了瘫痪。李乾顺得知情况后,立刻派出了2000人马去弹压,又把诸文武从兴庆府调到了西凉府。兴庆府算是暂时废弃了。李乾顺听诸文武禀告得知兴庆府被西军劫掠都是薛龙带的路,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乾顺见跪在地上的薛龙道:“薛元礼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混蛋儿子。” 李德标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说道:“西夏王,薛龙再怎么样也是我西军的使臣,怎可如此轻待。” 李乾顺看这个李德标倒是不卑不亢,于是道:“你是何人?” 李德标道:“我乃西军谈判副使。” 李乾顺“哼”了一声道:“西军谈判使,你们能代表大宋朝廷吗?” 李德标道:“我代表不了朝廷,但是我能代表10万枕戈待旦的西军!” 李乾顺怒道:“你这是威胁吗?我堂堂大夏国雄兵百万,战将千员,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种师道吗?” 李德标笑道:“雄兵百万我没看到,战将吗?在哪里?我只是西军一老卒,当年也在横龙川洗过战马!当年一场大战,贵国却有不少勇将。如今这些人在那里。”说罢,他用手指着大堂中站着的那些武将,轻蔑的道:“当年的横龙川勇士是谁,站出来让在下领教领教!” 西夏的武将全都底下了头。他们最能打的将军都跟着察哥东征了,大堂上倒是有一两个当年征战过横龙川的将军,但是那一场战争西夏军惨败而回,这几个人也确实无脸站出来。李德标接着道:“今日我军在野狼谷再次重现当年横龙川大捷。我家大人,使用仙人法术,烧死铁鹞子1万多人,当初你起倾国之兵犯境仅仅3个月时间,只有万余残兵困守秦州。而我西军10万大军毫发无损,我家大人有好生之德,不想过渡征伐,让黎民涂炭。” 李乾顺道:“好一个不让黎民涂炭,如今我的兴庆府已经破败不堪了,都是拜这厮所赐!” 李德标道:“如果我西军愿意,挥戈西进,整个西夏国都任我驰骋。” 李乾顺道:“好一嘴铁齿铜牙,朕就与你谈谈。” 李德标并不知道如何谈判,也不知道种师道交给了薛龙什么条件。如今李德标听到李乾顺要跟他谈判,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他用脚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薛龙踢了几脚,然后轻声说道:“唉,该你了。” 薛龙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他手忙脚乱的从怀里逃出一张地图,然后就往李乾顺的书案方向走,想把地图铺在书案上。他刚刚往前走几步,李乾顺的身边的侍卫猛地抽出刀来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薛龙“啊”的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李乾顺一摆手让侍卫退下,示意薛龙把地图拿过来。薛龙多了哆嗦的把地图平铺在然后对着地图就一通乱指道:“我要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李乾顺看着他胡乱瞎指,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道:“一派胡言!” 李乾顺原本就是皇帝,本身就有一定的威严。如今他在坐的位置是远来凉州知府的位置,这个位置里距离桌子前面的薛龙非常近。他一拍桌子,把薛龙吓的,两眼一翻,“嗷”的一声昏死了过去。 李德标看着薛龙样子也觉得丢脸,可是他是不懂谈判,大子也就认识几十个,还是他当捕快班头的时候看着店铺的招牌认识的。于是他无奈的对着李乾顺道:“西夏王,我们也算是远道而来,口干舌燥,身心疲惫,怎么也得让我们休息一下,改日再谈。” 李乾顺见薛龙那个样子也没有办法谈下去了,于是让人把薛龙、李德标等人安排到了驿站。没想到这个薛龙一住进驿站就耍起了无赖,说什么也不去驿站了。李德标也无法,只能跟西夏君臣商议,就在这个驿站里谈判。 李乾顺让薛龙这个无赖弄得也没有办法,于是派出了丞相咩保吴仁去跟薛龙谈判。咩保吴仁虽说是文官之首,可是却只是一个平庸之辈。李乾顺本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很多事情都是亲历亲为的。即使有需要大臣们处理的,文官他更倚重薛元礼,武将更依靠察哥、李良辅。所以朝中文官之首的丞相和武官之首的大司马,在李乾顺当政的时候能力都不很强。 咩保吴仁本来很是敬重薛元礼的,当初在兴庆府的时候也很是照顾薛龙。薛龙考取举人功名还是咩保吴仁还是主考,平生薛龙还是对咩保吴仁行师生大礼的。没想都西军进城后,薛龙变成了一个无耻小人,自己的丞相府就是薛龙带着人查抄,因此他是恨死了薛龙了。 两个人一开始谈判就相互骂了起来,薛龙这些天别的本事没涨,骂人耍混蛋的水平可是突飞猛进。两个人多日也没有骂出任何结果。最后在李乾顺的催促下才开始的正是的谈判。种师道给给出的条件是是由西军的商队完全控制盐州,盐州表面上还是西夏国的,实际上有西军的商队控制,这个是种师道给出的底线,他是看种了盐州盐业的大利了,而且西夏没有了盐业自然国力恢复的就慢,未来很长的时间内就不会对西军造成威胁了。另外一个是就是玉门关种世信的飞鸽传书所带的消息有限,对于西军千里远征的情况种师道也不太了解。不过知道的消息是种世信等人都有了安身落脚之地,所以能保住玉门关最好,保不住就算了。其他的条件随便西夏军开,都可以商量。 薛龙虽然是混蛋,但是总归是个读书人,这些谈判的技巧还是有的,他让咩保吴仁认为西军的底线就是玉门关和盐州,其他都可以答应。最终咩保吴仁只能能是禀报李乾顺,让他做最终的决定。 咩保吴仁道:“西军提出由商队掌管盐州和玉门关,我提出秦州必须至于西夏军的控制之下,想用这个来难住他们,没想都薛龙一口就答应了。后来又说让皇子和皇后回国,薛龙也是没有犹豫。我还提出了向宋廷称臣,然后宋廷恢复“岁赐”,这个他也答应了。” 李乾顺道:“恢复‘岁赐’这么大的事情,薛龙一个小小的西军谈判使就能答应?我看他们也是没有甚什么诚意,只是想要我的盐州和玉门关。” 咩保吴仁道:“臣也以为如此,毕竟西夏军驻扎秦州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不是西军能够决定的。” 李乾顺道:“我看不如先跟西军签订这个所谓的合约,然后我们就向宋廷称臣,到时候宋廷还是会乖乖的送上‘岁币’。到时候我用宋人的钱扩编军队,充实国库,等我军兵强马壮的时候,我让他们十倍的赔偿。” 咩保吴仁道:“那个种师道神算近妖,有他在恐怕万难东进了。” 李乾顺道:“这老儿已经年逾七旬,还有几度春秋,况且他签了这个合约,私自在境外控制城池,与割地称王何异?只要这个议和文书一定,我就把这个呈送大宋朝廷,那是不知道那个愚昧的道君皇帝会不会杀了这个种师道。要知道宋廷对文官非常宽容,但是视武将为奴仆一般。西军这些年来过于强大,已成藩镇,我们无法击败他,就让大宋朝廷收拾他们。” 咩保吴仁连连称“妙”,道:“还请陛下定下议和条款,明日我就让薛龙签字画押。” 李乾顺道:“具体条文你来拟定,有这么几项。玉门关和盐州就依他们的条件,秦州咱们么也不占,这个地方深入宋境,根本无法管理。前些天察哥派来联络的人说那里谣言四起,传言朕以驾崩,人心惶惶,危机四伏的,不可久留。咱们只要那里的人口和财物带回西凉府就好了。至于皇后和皇子吗,西军把他们掳到了盐州,这皇子还是皇子,皇后还是皇后吗?就让西夏释放皇子即可。” 咩保吴仁道:“遵旨,臣这就按照陛下的吩咐起草议和诏书。”说罢转身离去。 李乾顺此时嘴角终于露出了喜色,他觉得这个议和书一签订,种师道的脑袋也就没有了,想着想着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正在此时,突然一个内侍臣跑了进来,递给了他一份紧急战报,他取出战报一看,几乎昏倒过去,原来是秦州被西军攻破,察哥不知所踪。 一一二 取秦州(一) 种师道在盐州休整,经过半年多的征战西军非常疲惫了,而且也有了一定的损失。接着朝廷允许他们扩军的时机,西军开始了扩军。此时扩军是西军最不缺粮饷的时候,经过征战西军讲方腊和西夏的“府库”都吃进到了自己的“腰包”,趁着刘延庆不在,他把本来给刘延庆的扩军名额,还有童贯吃“空饷”名额都抢占了,种师道这次扩军的目标就是12万。西北本来就贫瘠,这次又经过西夏军的蹂躏,可以说是百业萧条,产生了大量的流民,对于流民来说,吃粮当兵当然是一个出路,所以流民报名踊跃。 种世仁主要负责招兵,在流民中挑选精壮进行训练。只不过种师道要的是编练出一只精兵,所以定的入伍当兵的规格还是很高,导致很多流民犹豫达不到标准无法进入西军。种世义开始以西军商队的名义在西北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建立的很多农场,招募流民开垦荒地。这些农场都有西军将士的股份,产出也为西军全体所有。说是农场,种师道岂是建设的视工场,只不过这个时代都是手工业为主。延安府单如圭的造办处的各种东西,开始在各农场制造。种师道预计各个农场,在3-5年内就能产生出巨大的财富,那时候就有足够财力作一番大事业。靖康之耻是否会发生他不道,但是那时候的西军一定能够比原有历史上的西军做出更大的成绩。 负责招兵种世仁因为找不到好的兵源有些愁眉不展,但是京兆府的鲁达给了他欣喜。鲁达靠着健锐营顶住了察哥4万大军的轮番攻城,主要是获得了苦力营的支撑。从江南掳掠来的十几万原来方腊起义军组成的苦力,有将近4万人上过城墙,活下来没有受伤的有2万多人。种世仁一下子就把这2万多人都招募西军里。由于这些士兵比那些刚刚招募来到士兵军事素养高很多,所以也就没有编入新兵营,暂时交给了鲁达管理。鲁达这个时候手下就有了3万人。 种师道也不知道薛龙谈判地结果如何,他反复思忖,觉得还是要解决秦州的问题。不过盐州太重要了,而且盐州的西军是现在西军中最精锐的,已经不到3万人了。这只部队他不想在有所损失了,所以他下令鲁达带着人马立刻京兆府道渭州与吴麟合兵一处,准备向秦州进军,寻找机会复夺秦州。 鲁达在京兆府让石宝和李世辅偷袭一下,京兆府险些丢失,好在唐四五用计诈走了西夏军,才保全京兆府。不过种师道给他的目标是丢弃京兆府都没关系,所以他也没有受到处罚。但是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吉祥之地,所以接到向渭州开拔的消息后他鲁达是非常高兴的。 鲁达带着3万以江南起义军为主组成的新的健锐云梯营高高兴兴的离开的京兆府,他的部下也都非常的高兴,毕竟现在他们的待遇跟西军是完全的一样了。当然这里面也有不高兴的,比如唐四五。唐四五现在已经是这只军队的名人了,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这只军队的二号人物了。但是他真的不高兴,看着那10万余的苦力被种世义带走分配道各个农场,他就有些心痒痒。如今是西军军官了,西军的军法他是知道的,虽然军饷丰厚,但是规矩也多,而且连番大战,也是让他非常的恐惧。其实在第一次李良辅攻城的时候,他就险些战死,那时候他就不想打仗了。他的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苦力营中作威作福,欺负欺负苦力,耍耍威风而已。 如今又要去征战,他是一脸苦相,但是还不敢在鲁达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是笑脸应付。他私下里找老孙头商量了几回,但是也没有想出办法。西军的规矩是只有老兵或者伤病才能得到安置。要是再打几仗。老孙头还不死,他倒是可以获得安置。自己除非受伤,战场上受伤和死亡可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有时候他甚至想李良辅攻城的时候让马撞伤了还好些,那样自己就不用出兵了。 好还有一个不高兴的就是杨再兴,杨再兴在江南屡次身先士卒登上城墙。鲁达也是很喜欢这个11岁的孩子,就跟种师道讨了来在身边学习。但是后来鲁达得知折赛花大婚后就收这个孩子为义子,而且种师道要亲自教他,所以害怕这个孩子在战斗有所损伤,一进京兆府就给他派了6个亲兵保护。京兆府经历大战,杨再兴上城墙的机会都没有。这次取渭州,他缠着鲁达非要让他带一队人马,鲁达就是不许,因此杨再兴也是闷闷不乐。 鲁达带领队伍到达了渭州,渭州距离秦州200多里,距离京兆府100多里。秦州是秦凤路的治所,京兆府是永兴军路的治所。这两座城池可以说是西北最重要的两座城池了。渭州就在这两座城池之间,而且西军将军们的家眷大多数都在渭州。在西军将领的心目中,也许渭州比任何一个城市都重要,这也是种师道派大将吴麟镇守此地的重要原因。 鲁达在这里见到了老朋友林冲,此时林冲已经完全恢复了。他一直想再次出征,但渭州军政大事全都出自吴麟决断,吴麟不想林冲出战,他觉得守住渭州比什么都重要。 鲁达和林冲老朋友见面自然要寒暄一阵。林冲对鲁达到:“鲁兄,如今你麾下3万大军,足可以挥戈西进收复秦州了。” 鲁达吓了一跳,道:“此言差异,这军队怎么是愚兄的了?往大了说这个西军属于朝廷有种大人提调。往小了说,就是在这个渭州也要听吴麟的调遣。他毕竟是军机处的要员,直接受种大人指派。” 林冲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吴将军只知道死守渭州。这西北的战事都要结束了,可是我却只能我在这里!” 他们兄弟二人正在说话,这时门外传来朗朗的笑声,只听吴麟道:“我就知道鲁达人准是找林教头叙旧来了。” 林冲、鲁达二人见是吴麟,急忙迎了出来,此时吴麟已经带着折遵道、时迁等人走进了院子。吴麟道:“我要是猜的不错,林教头准是有想着征战了。” 林冲道:“我要是再不动活一下,就该憋闷死了。” 吴麟道:“时迁带来了宣慰使大人的最新命令,何时出兵咱们按令而行就好了。” 林冲一听要出兵,大喜道:“是要攻打秦州了吗?” 时迁道:“宣慰使大人说是让吴麟将军带领人马防备察哥东进,然后等各路新兵练成后在收复秦州。” 林冲一听就有些泄气,道:“如此说来新兵练成至少要等3个月,那是冬天将至,天寒地冻,用兵艰难。如今鲁兄带来了3万人马,再加上渭州的人马,足可以击败那些党项残兵。” 吴麟笑道:“将兵者,应可随机应变。先一段我不许出兵是因为渭州乃是我西军诸将家眷居所,势必保之,如今察哥残兵退守秦州,渭州无恙矣。再者鲁将军的3万人马,我觉得可以兵发秦州了。如今时迁兄弟带来了盐州党项蛮子用于传递军情‘飞奴’,我已经将现种我军在秦州的部署传递给了盐州的宣慰使大人。从这里飞出去的飞奴旦夕之间可到盐州,只是盐州飞奴无法飞到渭州,我在这里等待盐州的决议即可。” 林冲一听大喜,道:“如果宣慰使大人同意出兵,我愿为先锋。” 吴麟道:“先锋我已经派出去了,时大人的锦衣卫已经有10余人潜入秦州探听消息了。” 众人一听皆佩服吴麟的才略,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军情,方才散去。第二日,时迁派出去的锦衣卫还没有回来,渭州军马提搳府中却来了2个持着锦衣卫腰牌的人求见。 吴麟立刻请来了时迁,时迁查验了这两个人带过来的那块腰牌,腰牌倒是真的。只不过时迁真的想不起来还有那个锦衣卫在秦州,难道是王定六提前安插在秦州的细作。二人决定将持腰牌的那两个人仔细询问一番。 持腰牌来送信渭州正是李二和李三,他二人和朱五、杨志、萧让等人秦州相遇后,形成了以朱五为核心的小集团,他们几个人是朱五出注意,李二和李三传递信息。杨志、萧让分别在劫掠的百姓和汉军之中传播谣言。 很快城中谣言四起,如西夏皇帝李乾顺驾崩;西夏跟西军谈判,秦州兵马已经被抛弃;西军种师道用仙法在野狼谷一战杀死一万多铁鹞子……这些谣言有真有假,察哥开始还在辟谣,但是当他得知西夏皇帝李乾顺真的在跟西军谈判的时候,就有些担心自己的命运了。后来在一次酒后,他无意中说道:“这次东征铁鹞子只有8000人,那种师道就是再有本领也不能杀死1万铁鹞子。” 察哥的这句话让秦州城中的西夏士兵更加人心惶惶,尤其是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西夏朝廷的任何官方的旨意。他们仿佛真的如同被西夏朝廷放弃了一般,再加上萧让把种师道在野狼谷之战后提出的“宁战死不为奴”的话在汉军和百姓中广泛的传播,此时的军心已经是非常的浮躁了,开小差的汉军比比皆是。 虽然经过扩军后,西夏在秦州的兵马名义上有2万人,但是真正的党项兵仅仅有5000人,其他都是汉军或者其他部族的军队,察哥赶到压力巨大。石宝几次找到察哥,希望察哥当即立断率领党项兵住了返回西夏。察哥非常犹豫,一方面自从东征以来如果说还有一点战绩的话,那就是劫掠的财物和百姓,如果这些东西都放弃了,他真的有些舍不得。但是另外一方面就是自出征以来石宝出了几个主意,如果自己全盘采纳,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这次也应该采纳。就是在察哥左右为难的时候,李二、李三兄弟带着朱五写的信和萧让的锦衣卫腰牌偷偷的离开了秦州,到了渭州求吴麟发兵。 一一三 取秦州(二) 吴麟看过朱五的信后,先让李氏兄弟休息,然后就跟时迁商量起来。吴麟和朱五也算是熟悉,当初在湖州就打过交道,而且后来朱五以旗牌官的身份进入军机处还有他吴麟的一份推荐。所以朱五对吴麟还是非常尊重的,两个人也有一些交情,吴麟认识朱五的字迹,这封信是出自朱五亲笔无疑。 朱五在信中说杨志在秦州的百姓中拉拢一些人,萧让在汉军中也拉拢一些人,约定在月圆之夜起事,一同反出秦州。希望吴麟能够派兵接应,如果起事成功可以里应外合,收复秦州。 吴麟在跟朱五交往中觉得这个人确实聪明,但是要是论起起军事计谋比折赛花差的太远,就是比起自己也差上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种师道确实非常看重他。吴麟对此非常的不理解。以往种师道看人奇准,但是朱五在秦州的失策,也是让人决定这个朱五其人有些言过其实。 朱五这个计策在吴麟看起来简直是漏洞百出,比如煽动汉军和百姓起义。秦州虽然有只有5000党项军,但是西夏军种的汉军很多就是原来西夏国的正是军队。察哥也非庸将,他扩军不可能让新扩充的军队战斗力超过他的嫡系部队。另外百姓能有多少的勇气去跟荷枪持刀的军队对抗。吴麟征方腊看到了战俘营里的方腊义军在西军面前的反应,那些西北的百姓能够比方腊的义军多多少血性?如果真是那样,种师道也不会法出“宁战死,不为奴”的号召了。鼓动百姓对抗西夏军很大程度上也是妄想。 让西军去接应,里应外合取下秦州,看起来很美好。但是西夏军又不是傻瓜,西军靠近秦州的时候,只怕西夏军就会紧张起来,全军戒严。要是那样恐怕城中的汉军和百姓连起事的机会都没有,又谈什么收复秦州。 吴麟把自己对朱五计策的担忧跟时迁说了,时迁本来就是一个探马出身,对这些事情当然不懂,但是他知道种师道能够把吴麟安排在渭州的这个地方,本身就是对吴麟能力的认可。当他听完吴麟的分析后,道:“这些东西我本不懂,宣慰使大人也只是让我协助你,主要是防范西夏军东进。至于怎么防范,如何用兵,还是有吴将军决断。” 就在此时,外边又有人来报,说是秦州府又有人来下书,吴麟和时迁对视一眼,都是莫名奇妙,于是招下书之人见面。 那下书之人竟然是咩保吴震的亲兵,原来咩保家族在盐州投降了折赛花之后。就派人给咩保吴震写了封家书,说明了盐州的情况,并且让他尽快投降西军。咩保吴震在西夏军中本来位置就十分尴尬,再加上他祖上本来就是汉人,因此就起了降宋的心意。于是修书2封,一封书信去了盐州,另一封就来到了渭州。 吴麟看了这封信后,问时迁道:“此是可信否?” 时迁道:“来之前,军师提到过咩保家族长给咩保吴震写信的事情。” 吴麟想了想道:“我到有一计策,无论朱五和咩保吴震之计是否可行,都有极大机会攻取秦州。”言罢,他就小声将计策告知了时迁。 时迁听后连声称赞,道:“我就亲自去会会这个咩保吴震。” 吴麟听罢赶紧阻拦道:“切记不可大意,朱五招降庞万春之事不可复演。你可先潜入道城中,找到萧让,让萧让代替你去见咩保吴震。” 时迁听后也觉得有理,遂不在耽误,当晚就随着李二和李三返回了秦州。第二日吴麟将咩保吴震的亲兵叫了过来,告诉他先行返回秦州,并且跟他约定了信号,说是近日必然派人前去联络。随即他又将秦州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计策简单的写了一个便笺,放了时迁带来的盐州的飞奴。 诸事安排以毕,吴麟不在犹豫,他留折遵道守住渭州。自己亲率领3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秦州进发。林冲、鲁达等皆兴高采烈的,因为终于有仗可打了,唐四五却是愁眉苦脸的,他一心请求老天,让他这一战能够活下来。另外大家都没有关注的就是2个小孩也偷偷的混在来队伍中,他们就是杨再兴和种世义的儿子:种天豪。 西军将领都在渭州有家宅,种家也不例外。但是种家的老家在清涧堡,这里的宅子不大,平时由主管商队的种世义打理。种家第三代以“天”字排辈,名字按照英雄豪杰、威震四海排序。种天豪是种世义的长子,今年只有12岁,他平时非常向往种家的众位前辈在战场上厮杀。这次鲁达前来带来了杨再兴,当种天豪得知杨再兴只有11岁,却能够数次登上敌军城楼非常羡慕,主动招杨再兴交往,一来二去的就熟络起来。这次吴麟带领人马兵发秦州,并没有带他们两个人,但是种天豪还是偷了家里的2匹马和杨再兴悄悄的跟了过来。 时迁跟随着李二和李三回道秦州,本来他二人是逃出去的,进城会很难。但是现种的逃跑的人越来越多,党项兵也管不过来了。他二人逃走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这次回城萧让早就买通了看城门的汉军,他们把回来时骑的马寄存在城外的一户人家,人后化妆成为卖柴的,没怎么费事就混了了秦州。 时迁见到了萧让,这个萧让加入锦衣卫是种师道亲自批准,本来种师道设置锦衣卫的时候要求每一个人都要过目,但是锦衣卫扩展速度太快,这条规矩也就名存实亡了。时迁见到萧让道:“当初宣慰使大人命你寻找李二、李三,没想都找到这里来了,如果这次能够收复秦州,我为你请功。” 萧让高兴道:“多谢指挥使大人抬举,在敢不效全力。” 时迁问道:“你现在联系了多少汉军?杨志那里由多少人。” 萧让道:“如今城中各营都有谣言,说九月十五杀蛮子。汉军已经确认百余人可以起义,那时候一呼百应定能事成。至于百姓那边,杨志负责,他是上官,小人并不知晓情况。” 时迁心中不悦,暗道:怎能如此仓促,如今距离月圆之夜只有5天时间,如果李二、李三不能把信送到渭州,亦或渭州不能派兵来援助,这个起义不就是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吗?想到此处时迁叹了口气道:“吴大人已经派援兵来秦州了,5日内必到。而且西夏军中的咩保吴震要向我西军投诚,我这里由吴麟大人的一封书信,明日你去交给咩保吴震,让他按计策形式,5日后倒反秦州。”随即他又低声的耳语了几句,然后就悄然离开去寻访杨志去了。 第二日,萧让找个理由,来到了咩保吴震的大帐。按照事先的约定,萧让很容易就跟他的亲兵对上了暗号,然后就被咩保吴震请进了大帐。 咩保吴震自从把消息送到秦州后,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大西军是否会接受他的投诚。没想都西军很快就来了使者,而且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使者居然是汉军营的士兵,如今军营人心不稳,尤其是汉军营,更是人心慌慌,看来西军已经渗透汉军营很深了。想到此处,他心里非常庆幸,他感觉现在的情况下再效命于西夏军已经没有前途了。 萧让把时迁给带来的吴麟的亲笔信交给了咩保吴震,咩保吴震看了吴麟的信后非常高兴。他对萧让说道:“萧兄弟,这个信中说让我听从锦衣卫的调配,于5日后子时起兵,西军必来接应。可是具体需要我来做什么。” 萧让道:“让你的士兵反穿号坎,我西军已经潜入城中了。皆是右臂缠白色纱布的就是自己人。咱们起事后,务必向城南冲杀,打开城门迎接西军进城。” 咩保吴震道:“如此甚好。届时以什么为号。” 萧让道:“届时我潜入城中的西军必然四处放火,就以火光为号,一起动手。” 在萧让跟咩保吴震商议的时候,时迁也找到了杨志。杨志如今在被掳掠的百姓中威望还不小,也混了个小官做,当然这些百姓不知道他是西军的锦衣卫。杨志时常在百姓中散布朱五编的各种谣言,弄得百姓人心浮动。他见到时迁后自然也是十分激动,把时迁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跟时迁聊了起来。时迁现在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算起来是杨志的上司,杨志见了时迁面刚刚要施礼,被时迁拦了下来。时迁问道:“你那边情况如何?” 杨志把情况跟时迁介绍了一下,时迁感觉跟萧让那边的情况差不多。于是就把吴麟定下的夺城的计策也交待给了杨志。告诉杨志5日后,以火光为号,倒反秦州。 杨志听了时迁的吩咐,道:“此计甚是妙,只不过要是咩保吴震只是假意归降又当如何?” 时迁见杨志还是有些见识,道:“吴大人早由计较,如果咩保吴震真的归降那算是最好,如果不是,你们在城中的安排就是死棋,那些跟着你们起事的百姓和汉军就是党项蛮子砧板上的肉。那时节就趁乱,把朱五就出来,然潜伏在城中。西夏军经过一场大乱后,士气必然更加衰落,届时吴将军自由破城的妙计。” 杨志这才听明白,自己和朱五等设计的计策在吴麟眼中什么也不是。还好咩保吴震要投诚西军,否则自己和朱五设计的所谓计策也就是在秦州城闹腾一番,然后让西夏军的刀下多几条冤魂而已。杨志祈求这个咩保吴震是真的投诚。 一一四 取秦州(三) 西军从渭州出发,行军并不快,按照一天60的速度向秦州进军,但是渭州与秦州相距不过200多里,西军这么不经不慢的行军也就用3、4天就能兵临秦州府城下。西军行军2天后,他们的动态就让察哥派出去的探马发现了。这回他真的有点慌了,他已经得到了李乾顺驻扎在西凉府,他也派出了信使,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信。无奈之下他只有召集石宝、李世辅、咩保吴震、方杰、庞万春等将领商议对策。 察哥道:“如今西军大军3万压境,朝廷有没有任何旨意,如之奈何?”说完他就看着石宝。 石宝扇了一下扇子,道:“当断不断,必为其乱。应当尽快撤离这是非之地,不与西军纠缠。” 石宝的话西夏军诸将都不知如何反对,他们真的是舍不得到手的财富。可是石宝自从跟随西夏军征伐以来,可以说算无遗策,只不过他们没有采纳过几条。尤其是刚刚东进的时候,石宝就建议攻打渭州,结果察哥的将领不听,非要攻打延安府,这才拉开了一系列的失败的序幕。其实察哥、萧合哒等西夏军将领都是有些见识的将领,论行军打仗并不比折赛花、吴麟差多少,只不过是军中各个民族的将领不和,再加上遇见种师道这个近乎于妖的对手,所以才有今日的惨败。 察哥见众人皆无语,道:“就依军师之意,传令各营收拾行装,明日劫掠一番,只带细软,轻装回国。” 察哥的这条命令让咩保吴震、方杰、石宝都不满意。察哥身边的将军李世辅只是一勇之夫,庞万春属于无欲无求的,可其他三人不一样。咩保吴震已经准备投降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走,距离西军定的5天制约还有3天,他想无论如何也要等到西军到来。而方杰刚刚从百姓中强行拉拢了1万军队,他当然不想失去这只军队的,如果真的撤离进入西夏境内,他拉起这支军队恐怕就要为西夏朝廷收编。他在江南起义就有裂土封王的想法,如今让他在受制约他也觉得不不舒服。石宝是看得最透彻的一个人,他知道西夏的探马还是很厉害的,一般都能探听道百里之外。也就是说他们探听道消息的时候,西军也就离秦州不到100里了,西军不用加快速度,两天后就能到达秦州。察哥说劫掠一番,只带细软,真的劫掠起来能够控制的住吗。如果西军加快速度,也许就走不了了。 想到此处他急忙道:“晋王殿下,如今西军距离秦州不足百里,如果加快行军1日可达。现在不但不能劫掠,而且要放弃劫掠的财物,放弃强征入伍的汉军,甚至只带骑兵,迅速回国,不要与西军纠缠。” 其实察哥也知道应该这样,但是他真是舍不得这些军队、人口和财物,如果只带现有的五六千骑兵回国,那这次东征失败的也太彻底了,他真的有些不忍。 石宝见察哥还在犹豫,道:“晋王殿下,优柔寡断乃兵家之大忌。留得五湖明月在,何愁无处下金钩。只要我军精锐还在,暂回夏国。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不出数年就可在练就一直强军。到那时,种师道老匹夫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咱们在东进,这中原的花花世界还是咱们的。眼前的财产、人口无非是暂存而已。” 咩保吴震本想说话阻止石宝,还没等他想出合适理由,旁边的李世辅就火了。他骂道:“你这穷酸,都到冬天了还扇你那个破扇子。”说着一把抢过他的扇子,然后扔到了地上。 察哥示意亲兵把扇子捡起来,递还给石宝。察哥对这李世辅道:“有事说事,撒泼算什么本领!” 李世辅道:“我们还有2万人马,如今西军吴麟不过3万,而且全是步兵。只要我铁骑一冲,咱们就能大获全胜。” 石宝道:“竖子!不可与谋!咱们要是在3个月前可以一战,如今军队人心已散,如何确保获胜。再者就算获胜又能怎样,盐州西军主力还在,咱们跟吴麟在此地拼死一战后,能够剩余多少兵马?那时候盐州的兵马再次杀来又当如何?”石宝也怒了,紧握双拳瞪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李世辅。 李世辅也急了,骂道:“我杀了你这个大汉蛮。”说罢,抽出了腰刀。 站在一旁的方杰一看,急忙抽出腰刀直指,李世辅,道:“你这党项蛮子也敢发飙吗?” 西夏军中“党项蛮子”是禁忌,是无人敢提的,方杰归顺不久,在这个方面不太主意。当他“党项蛮子”四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党项的将军士兵都拔出了兵刃。李世辅更是直接挥刀向方杰看了过去。 方杰举刀架住李世辅的腰刀,这时候汉军将士也都纷纷亮出兵器。但是这些汉军的将士分成了两派,庞万春手下原来从西夏国带来的汉军亮出兵器后远远的站在外围。方杰新招募的汉军则亮出兵器,站在方杰和石宝面前瑟瑟发抖。庞万春加在中间不知所措,石宝急忙阻拦道:“不要火并,不要火并!” 很多党项将士并不知道“火并”的意思,李世辅倒是明白,但是他觉得这个石宝就是罪魁祸首,他此时根本不想听他的,继续举刀逼近方杰。方杰心情有些复杂,他也不想与李世辅火并,但是也不想撤回西夏国,于是愣在那里。 察哥这次真的怒了,他啪的一声把帅案上的只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用党项语骂道:“都住手,退下!” 党项将士看到晋王发怒,收起兵器退下。方杰等人虽然不知道察哥说的是什么,但是也识趣的收起了兵器。察哥脸色铁青,继续怒喝道:“都出去,是站是退,孤王明日自由主张。” 西夏军各派将领已经有了猜忌,于是他们就相互提防着离开了察哥的临时王府。方杰一回到营地,就命令新招募的汉军关闭营门,刀剑出鞘,准备厮杀,并且派人到李世辅等党项将军驻扎的军营探听消息。而萧让一见这个情景就傻了眼,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距离起事还有2天,但是此时营门关闭,根本就无法联系时迁和杨志。 李世辅回道营地也是整顿军马,他的人马是偷袭京兆府的的那一批人马,这些人马本来就没有随察哥进入野狼谷,所以这些人马虽然人数不多却是西夏军中的精锐力量。李世辅回道营中立刻命令士兵埋锅造饭。这些士兵吓了一跳,这个离吃完饭的时间还早,怎么就造饭呢?李世辅催促士兵用完饭后,天色刚刚擦黑,其他军营都是刚刚开始吃饭。李世辅一声令下,就带领着士兵冲出营房,直奔察哥的府邸而来。 守卫察哥府邸的亲兵吓了一跳,以为李世辅要造反。察哥的亲兵大声喝问道:“李世辅,你也是国朝皇亲,安敢造反乎?” 李世辅看见亲兵误会他造反,不禁怒道:“你胡说什么,本大人也是宗室,能造自家的反吗?快带我去见晋王。”然后吩咐自己的亲兵,道:“尔等在此守候。”说罢,跳下马来也不等亲兵通报,迈开大步往内宅就闯。亲兵无奈只能引着李世辅往书房走。 李世辅到了书房门口,亲兵喊了一声:“李世辅将军到!” 李世辅也不等里面回答,双手猛地一推大门,冲进书房道:“晋王,今晚我要带人杀尽那些大汉蛮!” 李世辅说完话,才发现石宝也在书房内。此时察哥脸色铁青的看着李世辅,他的亲兵则悄悄的在察哥的耳边道:“李世辅带来了上千的骑兵。” 李世辅看了石宝一眼,他知道此时察哥能够叫石宝道这个地方来,石宝的地位肯定在察哥心中肯定不一般。其实石宝和李世辅并没有大的矛盾,他们还一起偷袭了京兆府,要不是西夏军贪财,再加上西军唐四五在城外虚张胜势,他们几乎获得成功。因此他又补了一句,道:“我是不会杀你的!” 石宝看了一眼李世辅,叹了口气,他觉得真的应了“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了,他真的没有精力去跟李世辅理论了。察哥此时也道:“你带兵前来是逼孤王吗?” 李世辅气呼呼的回道:“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看方杰那厮,先背叛大宋,又投降西军,如今又向我们投降,用汉人的话说就是三姓家奴。此人回道我大夏也无用处,说不定就是个祸害,今日我必杀此贼。” 察哥对李世辅道:“你就知道杀,如今东进不过4个多月,我5万人马只剩下这些,再杀下去恐怕不用等西军来,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杀光了。我已经决定用军师之计,明日一早,留下方杰守城,其余西夏军立刻撤兵回国。” 李世辅还要争辩,察哥道:“我意已决,我不得更改。” 李世辅见察哥主意已定,也没办法,他看了石宝一眼,讽刺道:“军师也是读书人,没想都如此的狠辣。听说方杰在永乐军中与军师交好,怎么如今让方杰在这里送死?” 石宝本就是阴狠之人,他给察哥出的主意更加狠毒,就是只带领骑兵撤退,庞万春手下的汉军步兵也要留在这里。察哥不舍得这些士兵,所以决定带着这些汉军一起走。但是他也同意一旦西军迫近,绝不纠缠,立刻带领骑兵先行。不过察哥想到秦州毕竟还有1万方杰的新军怎么也能抵挡一阵,吴麟的人马又是以步兵为准,自己带兵回到西夏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石宝听了李世辅的讽刺,根本就不在意,摇头晃脑扇着扇子,道:“汉人有一句话叫’无毒不丈夫’,这个道理其实汝能懂的。“ 就在此时,察哥的亲兵突然闯了进来,到:“晋王大事不好,城中起火。汉军、百姓、党项军相互厮杀起来了。” 一一五 取秦州(四) 下午,在察哥府内方杰和李世辅拔刀相向的事情已经在军营里都传开了。有些将军不想惹事就约束士兵,关闭寨门,比如咩保吴震就关闭寨门,静等吴麟的西军。也有的将军开始惹事了,就不太约束自己的手下了。此时方杰派出的探听消息的人,发现李世辅带兵从军营中杀出来了,吓得这个探子撒腿就往方杰的军营跑。结果半路上遇见几个党项的散兵,其中一个散兵抬手就是一箭正中这个探子的左肩。探子咬着牙来回道了方杰的大营,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党项蛮子杀人。” 本来方杰回道营寨就去请石宝和庞万春商议对策,没想到庞万春紧闭寨门谁都不见,石宝被察哥叫走额。正在忧烦的方杰,得知自己打探子被杀了,这一下子就惹恼了起来。此时,正好有3个党项散兵在军营附近晃悠,方杰二话不说带上亲兵冲出营就把这几个散兵给杀了2个,可是确放跑了1人。逃跑的这个人回到自己的营中立刻纠结人马气势汹汹的向方杰的大营冲了过来。 方杰部下都是新招纳的士兵,人数虽然众多,但是战斗力低下,甚至全营都没有几个弓箭手。而找来寻仇的党项士兵虽然只有200多人,但是却有几十个弓箭手,还有百十个步兵。这些士兵到了方杰大营辕门不由分说就是一通乱箭,然后骑兵就冲杀进去了。 方杰万余人马的大营一下子就乱了套了,萧让暗暗叫苦,无法他只好放出提前起事信号。他一把火把军营的灶台厨房点燃,然后右臂上缠白色纱布,举刀喊道:“宁战死不为奴!西军以到城外,汉家儿郎跟我去杀党项蛮子。” 萧让这些天一直在散布谣言,在营中已经不少人准备跟他起义了。此时天色已晚,营中火起,营外党项兵又杀了进来。这么乱就是再平时也要发生营哮,更别说是在这些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的日子了。方杰的大营中一下子就乱套了,慌乱的士兵冲出了营寨到处乱杀。萧让意识到这次起义算是完蛋了。他带着几个近亲之人一路砍杀直奔秦州监狱而去,因为时迁告诉他们如果起义失败就合力救出朱五。 杨志在西夏军掳掠的百姓营中也也蒙了,不是说月圆之夜动手吗?在他心里月圆之夜就是是10月15日,今天才14怎么就打起来了?他抬头看天,今天倒也是月圆之夜,难道自己记错了。本来杨志的营寨就挨着汉军新兵营,他们的伙食都是汉军营供应。今天汉军营被党项军攻破,饭就没有运过来,本来就焦躁不安的百姓们又开始焦躁起来。杨志的营盘离只有少数的党项兵弹压,那边新兵营一乱,很多新兵就跑了过来。新兵可都是有兵刃的,他们马上就跟杨志营盘里的党项士兵打了起来,瞬间这个营盘也乱了。杨志随即也抢了一把刀就杀了起来。 躲在城中的时迁、李二、李三兄弟,见到城中大乱,就知道事情有变。他们想去寻找杨志、萧让等商量,到了街上发现城中已经大乱。时迁一咬牙,狠狠的对着李氏兄弟道:“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鼓楼点了再说。”兄弟三人,到了城市中心的鼓楼,一把火就把点了起来。 城中放火是起义的总信号,秦州最高的建筑就是鼓楼,这里都点燃了,这是给城中的杨志、萧让和咩保吴震一个信号,现在就开始起义。点着了鼓楼,时迁让李二、李三继续放火制造混乱,自己则潜出城去,取了寄存的3匹马,马不停蹄西军进军的方向而去。 此时在营中的咩保吴震却是暗暗叫苦,他知道城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西军,西军最早也要明天白天才到,如果自己率军杀出去,不知道结果如何。于是他下令,紧闭寨门,任何人接近寨门一律射杀。咩保吴震手下有3000多人,这些人身份也是跟咩保吴震的身份差不多,都是早年归降西夏的各族人马。平时这些人地位不如党项人,人数不如汉军多,所以在军中的影响很低。现在秦州兵马不多,所以他的部下也被“委以重任”,守卫最危险的东门,真要是打起来那就是跟西军“硬磕”的先锋。而党项军都驻扎在西门,如果西军来攻,他们开城门就可以向西夏国撤退。平时夜间他们有2000人驻扎在营寨中,另外1000人在城门守卫。此时咩保吴震赶忙派亲兵悄悄出东城,向西军报告情况。 察哥见城中四处火起,乱作一团,立刻暴怒起来,道:“通通疯了不成,李世辅快随本王前去弹压。” 石宝急忙阻拦道:“王爷,三军统帅不可怒而兴兵。现在赶快撤出秦州还来得及。” 察哥道:“撤?怎么撤?如今城中已经乱作一团了,我怎么也要带着全部西夏军走!”说完不在理会石宝,对自己的身边的2位旗牌官道:“你们二人拿我的大令去庞万春和咩保吴震那里,命令他们到鼓楼与我汇合。”然后,冲着李世辅道:“走。”说罢,抓过亲兵递给他的头盔,大步向城外走去。 石宝站在那里愣了半天,然后他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他已经意识到,西夏军是凶多吉少了。想着想着,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这一身的才学为何无用武之地。 察哥带着李世辅的精兵冲上了街头,李世辅挥舞着马刀,大声的喊道:“杀,杀光这些汉蛮!”随即就带着士兵冲杀出来了。庞万春虽然不愿意,但是接到察哥的命令也是不敢怠慢,带领军队也跟着杀了出来。而咩保吴震却是紧闭寨门约束士兵,自己则在营中稳坐,等待西军的刀来。 吴麟带领着西军为了保持体力走的并不快,按照每天60里的行军速度走了3天。渭州到秦州也就200多里,明天无论如何也可以到达秦州了。吴麟命令安营扎寨,他觉得自己明天到达秦州后,先虚张声势一番,看看城内的杨志、萧让、咩保吴震等人是否可以按时起义,如果成功就可以一鼓作气收复秦州,如起义没有成功,那西夏军也会元气大伤,自己以多打少总有办法收复秦州,即使攻城不顺也可以等待种师道编练好西军到来后,再合围秦州。 吴麟安顿好营中的一切,刚刚睡下,时迁就匆匆赶到了。时迁从城头上爬下来,取了寄存的3匹马,一路之上马不停蹄,轮流换马跑了50里路才赶到吴麟的大营。吴麟听了时迁的报告有些气愤,他以为是萧让或者杨志坏了大事,在城中提前动手呢。 吴麟默默的对时迁道:“不管是杨志或者是萧让,要是提前匆忙动手定会被察哥镇压,咱们再去也无益,只能等待机会,再徐徐图之。”说完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 此时又有军校来报,说是咩保吴震的派来的信使也道了。这个亲兵带来了咩保吴震的口信,因为咩保吴震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吴麟这才明白原来是西夏军中的党项部队和汉军起了内讧了。吴麟闻之大喜,立刻命令林冲带5000精兵先行,自己也拔营起寨,带领人马迅速向秦州奔袭。 察哥、李世辅、庞万春领着人马到处追杀新附汉军和掳掠来的百姓。这些双方在黑夜中都杀红了眼。人数察哥统帅的人马虽然少,但是作战能力却要高处方杰一筹。这场骚乱从天黑以自持续道东方鱼肚白,方杰最终被压缩到了城中一脚。方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心里也是越来越凉。 察哥、李良辅把方杰堵住了,庞万春远远的躲在后面,他不敢面对方杰。察哥用刀指着方杰道:“方杰,你为何屡次造反。” 方杰大笑道:“我本无意造反,但奈何尔等逼人太甚。” 李良辅道:“王爷,不必与这个反复小人啰嗦,带我杀了他。” 察哥沉默不语,今晚死亡人太多了,好不容易编练的新附汉军就算没有死光也不能用了。西军离此不远了。他看了太阳,现在必须要撤兵了,否则西军要是杀过来就全完了。原本方杰也是个人才,但是此时他没有时间在收服方杰了,因此这个人是不得不死了。想到此处,他对李世辅点了点头,小声道:“杀了他。” 方杰虽然没有听到察哥说什么,但是他也听明白了。于是他把方天画戟高高举起,指着李世辅道:“泼贼,听说汝兄是西夏军第一勇将,汝的勇武不在汝兄之下,可敢跟我一战否。”说完崔动战马就来到当场。 李世辅当然不惧,道:“你这小人,看吾取尔狗头。”说罢催马就要与方杰一对一决战。 察哥一把拉开了李世辅,埋怨道:“都什么时候,还在争勇斗狠。”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几十个马弓手就是一阵乱箭。方杰本以为可以与李世辅痛快厮杀一场,因此没有防备这些弓箭手,立时就被几十支破甲箭射成了刺猬! 察哥看了看方杰的死尸,又看了满城的烟火,突然问道:“咩保吴震在哪里,怎么不见他平叛?” 察哥的一个亲兵道:“昨晚咩保大人的营寨寨门紧闭,根本就没有出兵。谁要是接近他的寨门里面就乱箭齐发。王爷派出去的旗牌官也给射死在了那里。” 李世辅叫道:“反了、反了!我立刻带兵剿灭咩保吴震这个假党项人!” 一一六 取秦州(五) 察哥阻拦住了李世辅,道:“赶快集合军队,收拾一下,准备撤离秦州。这里是呆不下去了。”然后他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来到了咩保吴震的营门口。 咩保吴震的营门口有很多死尸,都是昨天晚上试图冲击军营的散兵游勇,察哥也看到了自己派过来了旗牌官尸体。察哥指着营门道:“孤乃晋王察哥,叫咩保吴震出来。” 营中的军校自然不敢向察哥射箭,急忙转身禀告。咩保吴震闻听察哥亲自前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如今西军还没有到,他还没有胆量跟察哥翻脸。因此他急忙披挂整齐,并没有带兵器,和自己的几个亲兵来见察哥。 察哥见咩保吴震没有带兵器,这个气还消了一些。他对咩保吴震道:“昨夜,你为何不尊孤王的将令,出兵平叛。” 咩保吴震急忙下马,跪倒在地道:“晋王殿下明察,昨夜城中大乱,情况不明,未敢出营。况且王爷派来的大令,末将并没有接到,只怕传令之人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了。” 察哥一看咩保吴震的样子,似乎不像在说谎,于是点了点头道:“这次我就信了你,你赶快收拾军马,跟我立刻启程。” 咩保吴震假装吃惊道:“这里不守了?” 察哥道:“也许早就应该听从石宝的意见,现在白白耽误一天。只是简单的带一些细软,笨重的东西一律丢掉,早饭后就启程。再晚西军就到了。” 察哥话音未落,就听得城外人又喊,马又叫。城头上的官兵急急忙忙打跑下城,报道:“西军大军已到城下!” 察哥急忙登上城墙,咩保吴震也跟随着登上城墙,这时察哥没有察觉道咩保吴震嘴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察哥没有想到西军来的如此之快,他放眼望去,前面足有5000人马,由于这些人马已经行军了将近50里,已经显出疲态了。要是在往常,察哥并不会害怕,甚至可以派出人马趁着这只疲惫之师立足未稳,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今天情况大有不同,城里的西夏军士兵也是厮杀了一夜,已经是非常疲惫了。而且撤兵的命令已下达了,士兵已经开始收拾财物了,军心已散。再加上他在城头看到的是林冲的大纛,这林冲如今足可以在西夏让“婴儿止啼”了。如今的情况下谁有敢与林冲对决!也许那个李世辅可以,但是李世辅刀马功夫还不如其兄,上去也就是送死。 于是察哥习惯的对咩保吴震道:“咩保将军,如今之计只能是你带领本部人马,在此牵制西军,等我大军西归后,你再撤兵如何。” 面对察哥非常习惯的口气,咩保吴震冷冷地道:“王爷真的决定此刻应该由我部守卫此孤城吗?” 面对咩保吴震的责问,察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咩保将军,如今只能是丢足保帅了。否则咱们谁都走不了……” 就在此时,一个满身是血的李世辅的亲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到察哥面前跪下就说:“晋王殿下,大事不好。我家将军被散兵游匪所伤,受伤甚重。” “啊!”察哥吃了一惊,如今自己手中可没有什么大将了,于是敷衍咩保吴震道:“你先守些日子,如果能够回道夏国,我定重重赏你。”说罢转身就走。 咩保吴震拦住了察哥道:“王爷急匆匆要去哪里?” 察哥道:“你没有听到李世辅受伤了吗?” 咩保吴震“哼”了一声道:“看了在王爷眼里,李世辅的命是命,我和我的部将的命就不是命了?” 咩保吴震的声音已经由威胁的意味了,察哥怒道:“汝要怎样。” 咩保吴震笑道:“晋王殿下,从今日气我再不受你们窝囊气了,老子复归大宋了!”说罢,给了自己的几个亲兵一个眼色。他的亲兵早就心领神会,迅速拔出刀来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察哥的亲兵斩杀殆尽。察哥也是一愣,刚要拔刀,马上感觉道后背已经顶上了几把刀了。 察哥怒道:“汝安敢造反!” 咩保吴震并没有理他,对着自己的亲兵道:“快去开城门,让弟兄们反穿号坎,迎接西军入城。” 朱五这几日在监狱里几乎跟外界断绝,但是他明显的感到了监狱里的混乱,自从李二、李三逃走后,监狱里的狱卒也经常有开小差的。这天晚上朱五听到监狱外人喊马嘶的乱作一团,猜测可能是自己定的计策开始实施了,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将近二更的时候,杨志、萧让、李二和李三等人聚集在监狱周围,他们还集合了20多个帮手。李二、李三换上了狱卒的衣服,去敲监狱的大门。 守门的狱卒见是他们二人,问道:“你们不是开小差了吗?” 李二道:“别胡说,我们是被咩保大人临时抓差了,刚刚放我们出来。如今外面乱,大乱,我们没有地方躲,快让我们进去。” 狱卒刚刚打开们,李二身后的杨志一个箭步就窜了上来,扬手一刀就把这个狱卒给砍翻了。萧让紧跟着就喊道:“西军进城了,快逃命!” 监狱内的霎时间就乱作一团,杨志等人进得监狱不由分说就把全部的牢门都砸开了,这些囚犯一看有机会跑,纷纷夺门而逃,那些狱卒那里还敢阻拦,也跟着逃了出去。李二带路众人直奔朱五的牢房。 朱五见到李二等人来救,非常高兴,问道:“计策成功了吗?” 杨志认识朱五,他回答道:“朱旗牌,成功啥呀?咱们还是赶快躲起来,等着西军来救援。”由于事情紧急,杨志也顾不得多解释让李二、李二架起朱五就往监狱外跑。一行人来到大街上,秦州城的大街小巷已经一片混乱。此时他们正巧遇见一拨乱军,如今的秦州不同人马见面就是互相厮杀,也不管是党项军、汉军还是被掳掠来到百姓,整个都杀乱了套了!杨志等人也分不清对面人的身份,所谓的右臂缠白纱就是成了一个笑话。 对面的这股散兵显然要比杨志这伙人多,双方一交手,杨志这伙人就给冲乱了。好在杨志伸手不错,拉着朱五进入了一个僻静胡同藏了起来。朱五见四下无人喘着粗气问杨志城中的具体情况,杨志也是不知道怎么今晚城中就乱了起来,但是他都明白,西军今天是来不了了,一切设计都失败了,现在只能在潜伏在城中等待西军来攻城了。 朱五得知情况后非常羞愧,在太湖做水匪的时候,他也号称神机妙算,而且种师道还称他为神机军师。没想到进了西军的军机处后,出的主意没有一条有用的。他们二人在这条胡同等到了东方发白,街上的喊杀声弱了下去。他们也必须找地方藏起来了,要不然就他们这样浑身是血,手持利刃早晚要让西夏兵抓了去,甚至当场诛杀。 此时正好一户人家打开大门查看动静,朱五毫不犹豫抡起手中的花枪就把这个人打晕,然后和杨志就钻进了这户人家,用兵器威胁这户人家的其他人不要发声。 此时西夏军已经开始收拢兵马准备外逃了。李世辅命令自己的手下在各条街道上都查查看看有没有西夏军的散兵,有就都带上。其实这种检查只是大概的查一下,西夏军也想趁机在搜刮些细软而已。但是这种检查吓坏了杨志和朱五,二人悄悄的爬上的房顶躲藏。刚刚爬上房顶,正好李世辅从街道上骑马走过,李世辅看到房顶上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于是招收叫自己的亲兵,他向让亲兵过去问问。没想都朱五、杨志以为李世辅要派人抓他们,朱五情急之下投出了自己手中的花枪。朱五本身是水匪出身,在水上交战弓箭、标枪都是重要的杀敌手段,朱五的水匪能射箭的不多,但是能投枪的倒是有一些人。其中朱五投枪的准头还是不错的,李世辅也没有防备,朱五投出的这一枪正中李世辅的胸膛!朱五和杨志并不认识李世辅,只是李世辅一世英名,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 林冲带领先头部队一路强行跑了将近2个多时辰,到了天明来到了秦州城下,此时他们已经是人困马乏了。林冲让士兵吃些干粮喝点水,休息一下,看看城中的情况在做道理。没想到此时秦州城门大开,里面出现了一批反穿号坎的西夏士兵,其中一个领头的正是咩保吴震的亲兵。宋朝那个时代投降还没有举白旗的说法,投降的标志就是反穿号坎。 咩保吴震的那个亲兵见到林冲,跪倒在地道:“我家大人已经控制住了东门,请大宋天军入城平乱。” 秦州是西军的秦凤路的治所所在,这个城池很多西军都知道具体的情况,林冲也不例外。这个秦州城虽然没有护城河,但是它是有瓮城,而且瓮城的城门跟城墙的大门还不是正对着的,所谓“邪门歪道”正是如此。也就是说外人从城门是看不到城里的情况的。林冲害怕其中有诈,就命令自己的一个百夫长带着一队人马先去探探究竟。 那个亲兵见林冲如此小心,也就把城中的具体情况跟林冲介绍了一番。林冲一边听,一边往城头上观看,过了一会,西军就在秦州东城城门上升起额西军的旗帜。 林冲见旗子升起来,也就不在犹豫,他命令西军火速进城,并且派出探马给吴麟送信,让吴麟尽快把大队人马带过来,这里毕竟西夏军也号称有2万。林冲进城后发现多虑了,西夏军早就无心恋战了。察哥被擒,李世辅战死,城中无首,只要庞万春带领着几百汉军残兵向西方败退。由于庞万春本来就是汉军将军,那些党项军也不愿意跟着他跑,林冲进城后,他们又慑于林冲的为名大多数也就投降了。 林冲花了半日的时间恢复秦州的秩序,等吴麟率领主力人马到达秦州后,整个秦州已经回复了正常。吴麟安排查点府库,出榜安民,统计战果,秦州迅速恢复了平静。吴麟又召见了咩保吴震向他详细的了解了西夏军在秦州的情况。通过与咩保吴震的了解,吴麟也觉得这次夺取秦州有些幸运。不过他也对这个阴狠的石宝有了更深的了解,如果察哥一路之上都听石宝的计策,西军也许不会取得这么辉煌的胜利,只可惜这次又是没有找到石宝。 这时候,时迁和鲁达高兴的带着杨再兴和种天豪两个小孩走了进来,吴麟吓了一跳,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也跟着来到了秦州。 吴麟有些埋怨,道:“鲁达,你怎能私自带着两个孩子前来。” 鲁达道:“真不是我带来的,这两个孩子自己偷偷的跟着大军来到,而且他们还抓到了石宝。” “什么!”吴麟听了大喜道:“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一一七 角力 鲁达给杨再兴配了6个亲兵保护这个折赛花未正式认下的干儿子,这6个亲兵倒是尽责跟着杨再兴,杨再兴带着种天豪出了秦州,一行8人跟着西军的大队人马就追下来了。大军刚刚经过的地方,短时间内自然平安无事,顺利到达了秦州。 一路之上杨再兴就给种天豪讲述自己在江南征战的情景,尤其是他第一个登上了杭州的城头,但是被敌人一刀砍下城来,多亏看了种师道制作的“酒精”救了自己一命。说到此处,杨再兴还给种天豪展示自己的刀疤。所有这些都让种天豪非常的羡慕,自己虽然大了杨再兴1岁,但是自己从小在渭州长大根本就没上战场的机会。别说是他了,他们的大哥种天英今年都16岁了,听说也就是在老家的清涧堡,担任一些守卫的事情,种家虽然如日中天,但是种家子孙确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种天豪问杨再兴道:“杨兄弟,咱们这次悄悄出来能杀几个党项蛮子吗?” 杨再兴想了想道:“我看这情况,要是跟在大军的后面恐怕够呛。有什么仗只怕也轮不到我们打了。” 种天豪道:“那咱们抄小路绕过大军,直奔秦州。” 杨再兴虽然逼种天豪小一岁,但是毕竟也是打过仗的人,尤其是在江南是作为“炮灰”的苦力营被赶着攻城的,战场上的残酷他是体会过的。他想了想道:“这个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咱们只有8个人,要是碰见敌人的大军,可真是不够人家杀的。” 种天豪道:“那咱们就躲在大路边,看看有没有党项蛮子的散兵游勇,抓上一两个也好。” 杨再兴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带着几个人抄小路走到了大军的前面,他们比西军早一天到了秦州。杨再兴和种天豪一商量觉得如果西军败退一定是从秦州西门向西夏国方向逃跑,于是二人就在秦州通往西夏国的要道上埋伏。 石宝那晚苦劝察哥无果,他见察哥带着李世辅去弹压叛军了,感觉自己生不逢时。自己一身本领无处施展,因此他大哭了一场。当他听到府外喊杀声连城了一片,整个秦州已经乱了,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从察哥的书房中拿出了一支令箭,并且哥的府中牵出来一匹马。用令箭叫开秦州的西门,打马扬鞭直奔西夏国方向而去。 秦州内讧的正好是农历10月14日,月亮已经很亮了。杨再兴等人看到秦州城内火光冲天就知道秦州出事了,此时接着月光看到石宝落荒而来。几个人就不在犹豫在路上暗中下了一道绊马索,把石宝的战马绊倒,生擒了石宝! 后来他们又陆续的擒拿住了5个散兵,后来看到庞万春带着几百人马往西夏跑了,他们才押着这几个人来到秦州。鲁达和时迁正在组织人手恢复秩序,时迁还有一个人物就是找寻萧让等人。他们正在忙碌的时候,发现而来杨再兴、种天豪押着几个西夏散兵进城来了,时迁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老乡,他略带嘲笑的说道:“吴学究,乌鞘岭一别,别来无恙?” 石宝看了时迁一眼,叹了口气道:“时不利兮可奈何!多说无益,只求速死。” 时迁并没有理回,回头对鲁达道:“这人阴险,需小心他逃走。我还要寻萧让、杨志、朱五,你可带这个石宝去见吴麟。” 吴麟听了鲁达等讲的来龙去脉后,欣喜之余也是有些担心。他对鲁达道:“你要妥善安排这两个孩子,可别在出什么问题。” 鲁达点点头就要带着种天豪和杨再兴走,种天豪却道:“吴叔叔,总是在母鸡的翅膀的庇护下如何能够长成雄鹰?” 吴麟看了一眼种天豪,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可是要想变成雄鹰先得能够活命。你偷跑出来的事情,我定会告诉宣慰使大人,看他如何罚你。” 种天豪一见吴麟把种师道搬了出来,也就不敢顶嘴了。于是撅着最跟鲁达走了。吴麟把秦州的战况简单写了一个汇报用时迁带来的盐州的飞奴送了出去,另外又写了一份详细的汇报派人快马送到了盐州。 盐州的种师道看了吴麟的战报大喜过旺,盐州一战活捉了察哥、石宝,招降了咩保吴震,这又是一场大胜,如今就等着薛龙的谈判结果了。无论怎样这次西征都取得了大宋国立国以来未有过的大胜,但是朝廷会怎样对付西军谁也不知道,西军现在兵强马壮,钱粮充足,足可以自立为藩镇。但是那样名不正言不顺,历史上自立为王的基本上没有好下场,但是如果西军无所作为,只怕会被朝廷分割的七零八落。于是种师道急忙把吴麟、吴玠、朱五招到了盐州,共同商议对策。一场西军和朝廷的角力就开始了。 过了一些时日,薛龙和谈的结果还没有回来,东京汴梁却传来了一个消息。那就童贯带领各路人马北征,让辽国南京析津府的耶律大石的3万南院兵杀得大败。这个消息最早还是刘延庆派人送过来的消息,刘延庆的西军比其他军队强强在跑的比其他军队快,所以损失小一些,那也损失了过七、八千人马。其他军队军队几乎损失过半。尤其是王禀的北军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和杨可世的残兵汇集在一起,死守太原。童贯带领他的胜捷军的残兵退守真定府,现在朝廷非常紧张,就怕辽国大军大举南下围攻东京。 东京城内的宗泽的府邸,王定六就落脚在这个地方。宗泽原来是西军的军师,横龙川一战之后让朝廷调到了东京,给了一个闲官,现在是鸿庆宫的提举官。鸿庆宫就是大宋朝皇帝祭祖的地方,宗泽在这里当了一个闲得不能再闲的官了,王定六以西军商队贩卖酒的商人的身份住在了宗泽的府邸。 这大半年西军商队在东京比较活跃,这些商队或多或少的都在原来西军出来的将领的帮助下经商。宗泽的府里经常的来往各种商队,因此也不引人主意。这些商队之中就有不少锦衣卫,他们负责来回传递各种消息。 西军在西北取得节节胜利,童贯在北方却是节节败退,因此西军引起了朝廷的主意,当然更多的是猜忌。 王定六在费劲心机搭上了梁师成的线路,重金贿赂了一番,但是现在朝廷意见什么都有,王定六也没有准确的消息。种师道攻破兴庆府后破获了一品堂的总部,派人给他传来了关于一品堂在东京府的据点的消息。同时作为穿越者,种师道当然知道李师师和宋徽宗的事请。于是种师道告诉王定六如果朝廷的官员无法为走通关系的时候,就去找一个叫李师师的妓女。这个妓女的一个恩客就是道君皇帝! 当然这个消息属于绝密级别的,种师道嘱咐只能他一个人知道。其实王定六自从在江南种师道一下子确认出混江龙的名字是李俊的时候,王定六就认为种师道还有一个类似锦衣卫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人数极少,掌握一些特别机密的线索,只不过由于人数极少所以很多事情都无法深入去查而已。 当时王定六找过朱五,朱五跟随混江龙多年,都不知道混江龙的名字。这次这个李师师的事情,更让王定六确信种师道还有秘密的情报组织。这个推出让王定六压力山大,他觉得只有倍加努力才能保持自己的地位。 现在王定六是就是面对两条消息,一条是李师师,另外一条就一品堂东京的分舵醉仙居。王定六准备分别动手。一方面他派人手去打探李师师的消息,另外一方面他在等待江南的李俊。现在他身分是酒贩子,他贩得酒就是种师道在江南发明的酒精调制的酒,这个酒种师道亲自命名为“五粮液”。这个酒一经推出酒大受欢迎,很快风靡江南各州。但是这个酒产量很低,而且只有锦衣卫在秀州开的酒坊能够生产,所以这个酒是非常金贵的。东京是大宋的国都,这里达官显贵居多,所以消费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王定六为了尽快在东京站住脚跟,特意将这种酒贩到了东京。 这个酒的政策就是每个城市只卖给一家,这样能够保持最高的利润。当初王定六带着这个酒就与东京最有名的醉仙居合作,因为这里的达官贵人来到多,可以打听消息方便。他也没想到醉仙居居然是一品堂在东京的分舵。王定六决定等李俊把酒从江南运过来就想办法一举端了醉仙居,可是如今和李俊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几天了,还不见李俊运酒过来。如今醉仙居的五粮液已经快卖光了,醉仙居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而打探李师师的探子倒是有不少消息,这东京之中叫李师师有名望的妓女就有六七个!王定六又不能说寻找那个,所以他就让锦衣卫们注意不寻常的李师师。但是这几天总规确定不了那个是他需要找的李师师。 这一日,王定六正在府中烦恼,这时手下的一个锦衣卫敲门进来道:“大人,李俊到了,船已经到了别浦渡口码头。不过好像跟人打起来了。” 王定六一听蹭的站起来,对着那个锦衣卫道:“走,快走。” 李俊自从江南归顺了西军以后,自己的水军大多数都归了韩世忠,他只是带着不到百人忙给西军商队忙活江南的运输。不过当初种师道让他开拓海路运输,这个李俊并没有什么学问,但是胆子大。一般的商队运输都走水路都是沿着河走,但是李俊喜欢冒险他开始探索海路。犹豫种师道比较看重这海上商路的开拓,吩咐锦衣卫和商队多多给李俊支持。所以商队并没有给李俊的运输队伍赚钱的任务,只是让他们探索商路。 这小半年,李俊做的不错。从杭州出发走海路已经可以把商船沿着海岸向南开到泉州、明州、广州等地了,向北把船开到了长江口,然后逆江而上开到江宁、润州、扬州一代了。商队很快发现李俊走海路运输,成本要比走内地水路和陆路成本都低,所以找李俊运输的人就多了,李俊的运输队也就挣钱了。 李俊本来水匪出身,他对钱也不在乎,除了上交商队的份额外,分到自己手上的钱也不知存起来。随手就散出去了,所以在在商队中也博得了“讲义气”的名声。李俊认识泉州、广州等地番商,有从遥远的波斯国、大食国来的、当然也有从扶桑国来的。他想起种师道曾经提过的红铜买卖,所以他特别想探索一下扶桑国的水路。正好在江南贩茶叶的王三也奉命着贩卖红铜的商路,开始两个人兵不熟悉,毕竟一个出身于西军的军官,还是刘光世的亲兵头目,一个是水匪,差距有些大。但是他们在经商的过程中就熟悉了起来,王三是西军商队中唯一可以走各条商路的,而李俊是西军中唯一可以驾船出海的。两个人又都有锦衣卫的背景,所以就逐渐的熟络起来。李俊为人豪爽,很快就跟王三交起了朋友。后来才发觉,他们都属于锦衣卫,而且还都有探索红铜商路的任务,于是一拍即合,准备选寻找向导开拓一下扶桑国的商量。正在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突然王定六让李俊往东京运酒。 一一八 东京谍影(一) 李俊第一次是用水路运酒,是从润州(镇江)、扬州,沿着运河运往开封。但是他最近走海路习惯了,对于内水他觉得船小浪低反而没有了性趣。所以这次,李俊决定就从杭州装酒走海路,越过长江口一直向北,这条海路他没有走过,所以他一边走一边画图,一直走到了山东的青州府。然后才沿着“济水”逆流而上往开封赶路。但是济水太浅,刚走了几里海船就走不了了,所以半路上又退回青州,然后把海船寄存在青州,从当地租用了小船这才把这批五粮液运到了东京,所以误了时辰。 李俊到了东京觉得这一趟走的非常辛苦,他一面给王定六报信,一面带着水手们东京城中的勾栏院去戏耍一番。东京的勾栏院在当时世界上都是有名的,当时的勾栏院跟后世的妓院并不是一回事,那时候的勾栏院是一个综合的娱乐场所,那里能够喝酒、听戏、看杂耍、甚至还各种相扑表演,尤其是在北宋年间,勾栏院里还有女子相扑,更是受到了各种达官显贵的欢迎。东京的勾栏院当时在是各种娱乐活动最丰富的,经常日夜狂欢。特别是汴河两岸的勾栏院那是异常的繁华,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记录的当时东京的繁荣,震惊世人。但是清明上河图记录的也仅仅只是东京别浦渡口附近的繁荣而已,整个东京汴梁的繁华是超乎想象的! 李俊到了别普渡口码头,让伙计找人卸船。他看见自己的手下的伙计们看着别普渡口的繁华有些大惊小怪的时候,笑骂道:“你们这些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我告诉你们这汴河两岸更加繁华。这样上次跟老子来过东京的在这里卸货。我带着你们这些第一次来东京的乡巴佬们,去汴河两岸看看繁华。” 当时立刻有七八个第一次来东京的伙计跳了起来,李俊就带着他们驾驶这一条小船摇摇摆摆的直奔汴河而来。一行人驾船进入汴河后,更是背着眼前的景色惊呆。一座座栉次鳞比、雕梁画柱的酒楼、勾栏院就矗立在汴河两岸。此时华灯初上,一阵阵香风伴随这美妙的歌声不断的从岸上飘到李俊的人的耳朵里,让所有人浑身感觉的麻酥酥的,所谓的纸醉金迷不过如此。 李俊看到前面有一家勾栏院,上边写着凤藻阁,这家勾栏院巍峨秀丽自是与其他酒肆勾栏不同。李俊道:“兄弟们,今天我就带你们在这里快活快活。” 这时一个水手问道:“老大(李俊在船老大身份)这是哪呀。这招牌写的是啥。” 李俊笑道:“谁td知道,不过这字瘦瘦细细的怪好看的。各位今晚在这里吃酒、听曲都算我的!” 众人齐声说“好”,一行人就簇拥着李俊进入了凤藻阁。 凤藻阁内歌声飘渺,笑声不断,穿着华丽的女子在穿梭于各个包间,李俊的水手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个的眼睛瞪得像包子一样,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这时候有一个老鸨子走过了过来,笑着对李俊说:“哎呦,各位爷呀,可是过来喝花酒。” 李俊道:“给爷们都安排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银钱。” 老鸨子一看李俊像是一个有钱的土豪,于是笑道:“好几位爷里边请,小红,春桃有客人来了。” 李俊等人被让进一个雅间,不一会雅间里就摆上了酒宴。这些水手每人身边都找了一个陪酒的姑娘,这些人就开怀畅饮起来。喝了一会儿酒,李俊听得其他雅间都有唱曲的歌女陪伴,他自己这里只有酒女,于是对外面喊道:“妈妈进来。” 老鸨子进来笑道:“可是这些姑娘几位大爷不满意,没关系,我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李俊道:“只是找个唱曲的助助兴。” 老鸨子道:“原来大爷还有这个雅兴,这个好办。”说着递过来一把描金的折扇。 李俊不知为何物,展开扇子直觉得香气扑鼻。老鸨子看到李俊的发愣,笑道:“这扇子上就是歌女的名称和价格,我们这里可是清班小唱,卖艺不卖身的。” 李俊看着扇面上的字大多数不认识,好歹做了几个月的商人,扇子上价格的数字还是认识的。他挑选了一个最贵的,对着老鸨子说:“就这个了,让这个姓李的姑娘来,给本大爷唱曲!” 哪个老鸨子吓了一跳,道:“大爷这个师师姑娘晚上有客,现在不方便。” “什么?”这个李俊一下子就火了,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银子,“啪”的一声就拍在了桌子上,然后骂道:“你这泼妇,以为大爷没钱吗?” 宋朝是极其缺银的,一般人都日常花销都是铜钱。所以能拿出银子的一定是有钱人,但是李俊忘了这里是东京汴梁,是那个时代整个世界最繁华的地方。这个老鸨子凤藻阁更是每天银子跟流水一样的进出的,所以她根本看不上这个银饼。 这老鸨子把这个银饼随手推了出去,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大爷,这听曲可是要分个先来后到的。再说了现在听师师姑娘唱曲的人可不是大爷您能惹得起的。” 老鸨子这个话可是激怒了李俊,李俊披胸一把就抓住了这老鸨子,骂道:“你这老母狗,大爷今天非得要点这个师师姑娘,快去安排,不然我砸了你的酒楼。” 老鸨子一开李俊发怒,急忙赔笑道:“大爷放手,一切好商量。” 李俊一松手放开了老鸨子,那个老鸨子一转身就跑出了雅间,从门口露出半个脑袋,道:“兀那汉子,这里是是东京,要想撒泼也要看看本领。师师姑娘就在顶楼的雅间,有本事自己去要。” 李俊酒量本来就一般,这时候已经有些醉了,再加上中了老鸨子的激将法,瞬间怒从心头起,他跳起来骂道:“今年大爷非得把那个师师姑娘给请过来唱曲。”说我李俊就冲出雅间,后面的几个水手也就紧跟着冲了出来。 这个凤藻阁是5层楼的建筑,在东京是首屈一指的高档勾栏院了。今天这个酒楼只是营业了4层,第五层可能是让一个有背景的人给包了,一个散客都没有。在5楼的楼梯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把住了入口,不让闲杂人等上楼。 李俊要在平时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只是今日喝了些酒又被老鸨子的给激怒了,他三步并做两步窜到了楼梯口,对着楼梯道:“快叫师师姑娘下来陪陪大爷。” 守卫楼梯的那几个汉子,立刻就不敢干了。其中一个过来,推了李俊一把,道:“哪里来的醉鬼,敢到这里耍泼!” 李俊见有人推搡自己,不由分说抡拳就打。那汉子也是高手,跟着就还起手来了。李俊的这边的水手都是在大海里斗风战浪的水手,而且人数也多,所以觉得打斗起来会占便宜,但是没想到让这几个大汉下就就打趴下了。李俊等人被这几个大汉抓住,强行赔了老鸨子一些银钱后被赶出了凤藻阁。 王定六听了李俊都叙述,不禁骂道:“你这泼才,货物送晚了也就算了,怎能在勾栏院与人打架。” 李俊也是有些羞愧,道:“这次本想探探海路,从青州换的小船,所以耽误了时日。这个凤藻阁的事情,还请掌柜的帮我找回面子。” 王定六道:“今晚有大事情,你这里有多少可靠的水手。” 李俊道:“掌柜放心,这里20多人都是我在太湖的老兄弟,可靠的很。” 王定六道:“先选上8个人身手好的,算上你晚上跟我出一趟‘公差’。凤藻阁的事请以后再说。”王定六口中的“公差”就是要去作案。李俊就在江湖当然知道这个暗语,他本是好事之人,心中有些欣喜。于是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王定六道:“怎么也得后半夜。咱们现在船上休息,吃些东西养养精神。” 王定六跟李俊在船头吃了弄了一些酒肉就吃了起来,这时候突然岸上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人道:“李壮士,让我找的好苦。” 王定六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操着一口北方口音走了过来。王定六用询问的眼光看了李俊一眼,李俊道:“在青州的外海遇见了风浪,这个人的船被打翻了,我们顺手给他救了。本来他要回东京,我说可以他我们的船走,这个人可能有急事,于是在青州就弃船骑马,先到走了,不知道为何今日寻到这里。” 李俊跟来人打招呼道:“赵先生,怎么前来寻我吗?” 那人道:“救命之恩安敢忘记,在码头已经寻你数日了。”说完他看了李俊一眼道:“这是何人?” 李俊道:“这是的掌柜,姓王。” “王掌柜,那日在海上多看李壮士相救,要不然我赵值就会葬身鱼鳖之腹了。”随即他把随身的一个包裹递给了王定六,道:“这是我当年做海商的时候存下的一些稀罕物品。你们在海上也许用得着。” 王定六打开这个包裹,看到里面是一柄长刀,样式却与中原长刀不同。王定六摁绷簧拔出刀,几个人眼前就闪过一道寒光。王定六看着到身上一朵朵的云纹,就知道这个是经过千锤百炼打造出来的精钢的宝刀。宋朝的时候要想得到钢就必须将铁进行不断的锻打,所谓百炼成钢。所以那时候的钢是非常精贵的。 王定六感叹道:“这真是一口好刀,不知道何处可以购得此物。” 赵值哈哈笑道:“不愧是商人,这个刀现在是千金也无处寻觅。这还是我当年做海商的时候,那时候我专门去扶桑国贩卖红铜,这个刀是一个扶桑国的大名祖传的宝刀,这个大名因为欠债抵押给我的,在扶桑国都是少见的。现在我不做海商久矣,因此特将此刀赠予二位,已报救命之恩。” 王定六一听,扶桑国、红铜这些东西都种师道让查访的,只不过在杭州他们得到消息着这个红铜商人叫马植。李俊、王三等人查找多日未果,没想到今日碰见了一位“赵值”,叫什么名字不是很重要,要是能够得到购买红铜的商路,那可是对于西军铸造碗口铳事非常重要的。 一一九 东京谍影(二) 王定六急忙问道:“赵兄,为何不做海商了。这个红铜可是大利呀。” 赵值摆了摆手道:“王兄有所不知,我祖上本事幽州人士。自晋朝石敬瑭建国,这幽云十六州之地就落入契丹人之手。我从小立志,要助我大宋收复幽云十六州,完成我朝太祖太宗的遗愿。” 王定六一听倒是赵值肃然起敬,如今大宋国从皇帝沉迷道教,大臣尸位素餐,真正想收复幽云的也就是童贯,而且童贯收复幽云之地也只是为了满足之计封王的私欲而已。 王定六向赵值深施一礼,道:“赵兄大志,倒让我这个小小的商人自惭形愧了。”说完对着李俊道:“去取一坛五粮液来,我与赵兄痛饮一番。” 赵值惊道:“这个名满东京的醉仙居的五粮液竟然是王兄所贩!这个酒如今可是稀罕紧呢。” 王定六道:“与赵兄的鸿志不值一提,今晚咱们美酒管够。” 王定六、赵值、李俊三人就过三巡,越说越投缘,赵值提议道:“你我三人今日有缘相聚,不如效仿古人来一个桃园三结义,岂不美哉。” 王定六和李俊相对视一眼,王定六道:“赵兄鸿图大志必然要倚靠朝廷,我二人可是海商。赵兄也是海商出身,这海商海盗可是一字之差,赵兄要慎重。”说着王定六拍了一下赵值送来的腰刀。 赵值苦笑了一声,道:“我如今依然是官了,而且官职不小。我现在是龙图阁学士、加光禄大夫衔,妥妥的一品大员,如今我的姓,都是当今赵官人赐的国姓!” 王定六大吃一惊,没想到今日搭上了一个朝中大元,对于他在东京探听消息没有突破的他简直是意外惊喜。他假装诚惶诚恐跪地磕头,对他说道:“大人恕罪,小人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冒犯。”说着还领着李俊不断的磕头。 赵值急忙双手相搀扶,道:“二位请起,如果我在乎自己的身份,就不会在这里跟二位喝酒了。” 赵值把王定六、李俊搀扶起来,然后跟王定六等人述说起了衷肠。原来这给赵值就是马植,祖上是幽州人,后来祖辈不堪契丹人的压迫流落到了南方,以海商为业。几代海商特别是开拓了扶桑的商路后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巨贾。赵值毕生的宏远就是要为中原王朝收复幽云十六州出力,后来在海上经商偶尔到了高丽国,在高丽国有遇见了女真的商人。才知道契丹国内还有女真部落反对契丹人的统治。因此他立刻放弃了海商的身份,重金贿赂了童贯、蔡京等人,先弄了个给辽国押送岁币的遣辽史的官职。随着使团出访辽国,然后再暗中接触女人部落,为了探听女真的虚实,他先后9次以各种名义到女真部落中去探访,逐渐形成了与女真结盟南北夹击辽国的想法。 在东京赵值几乎是散尽了家财贿赂官员,到处找路子向皇帝兜售自己的想法。功夫不负有心人,道君皇帝对他的想法非常的满意,给他加官进爵,并且赐他“赵”姓。赵值一手操办海上之盟是大宋攻取辽国的南京和西京,女真攻取其他的三京。没想到女真军一路取胜,连克上京临潢府,中京大定府,东京辽阳府,宋军几十万军队却在辽国南京的析津府被耶律大石的南院军队杀得大败。大宋朝的军队的孱弱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朝廷无奈只有再次赵值出使女真,请女真出兵帮忙收复幽云等地,然后大宋国会把给辽国的岁贡转交给女真。赵值无法只好带着这个屈辱的条例再一次出使女真,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同意了这个条例,但是女真将领的轻蔑的态度让赵值感到了非常大的屈辱。赵值签完条约从海路返回的时候遇见了海浪,船被海浪打翻,这次遇见了李俊。 这么一个屈辱的条约,居然让大宋上下官员非常欣喜,道君皇帝亲自赐“光禄大夫”衔,赵值其实心里无比郁闷,这跟他的理想相差甚远。今日也是接着着酒劲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王定六从各种渠道得知,请签到合约的是化名李梁嗣的马植所为,这个马植和赵值是一个人吗?王定六小声的问道:“我听说出使女真的是一个叫马植的海商,我们一直寻他向请他给我指一条贩卖红铜的商路。敢问阁下……” 赵值笑道:“我刚刚作为遣辽使的时候当然不能用真名,所以改名李梁嗣。马植是我的原名,赵值是官家的赐名,梁嗣乃是我的字,都是同一人也。”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也对王定六产生了一些怀疑,毕竟李梁嗣这个名字他平时在东京是不用的。于是疑惑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李梁嗣的?” 王定六笑了笑,道:“我们是能够帮你实现收复幽云十六州大计的人。” 赵值吃惊道:“如此军国大事,你们小小商贾竟然如上伤心,你们到底是何人?” 王定六笑了笑没有说话,给了李俊一个眼色。李俊领会,用手猛地想赵值的后脑猛击了一下,赵值当场就晕了过去。 王定六道:“种大人遍寻此人皆不得,没想到这个马植、李梁嗣、赵值却是一人,如今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俊道:“如何处理此人?” 王定六想了一想,道:“你先找几个可靠的人,在郊区锦衣卫有一个安静的据点,先安顿在那里再说。” 李俊道:“我这里的人都不认识那个地方,如何去的?” 王定六没有直接回道,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带上人跟上酒跟我走。送赵值的事情,自会有人安排。” 王定六带着李俊一行共计10人,拉了三车五粮液,趁着夜色奔醉仙居而去。在徽宗当政时期,东京聚集了大量的高官巨贾,形成了一种畸形的繁荣。东京几乎成了不夜城,所以夜间送货并不引人注目。王定六沿着东京的街道不急不忙的走着,他知道过了子时东京城才能真正的安静下来。 众人走着走着,突然李俊拉住了他,指着一间勾栏院道:“我们就是在这里吃的亏。”王定六抬头开了一眼牌匾,冷笑道:“凤藻阁,你也真敢在这里招事,这里经常有朝廷高官道此说风谈月。你招惹谁了。” 李俊有些懊恼道:“谁知道,只是想找那个叫师师歌姬唱一个曲,没想到就跟人打了起来。” 王定六道:“不要节外生枝了,办正事要紧。” 王定六又带着人转了2条街道,迎面又来了几个锦衣卫装扮的行人,其中一个递给了王定六一个包袱,轻轻道:“都按照大人意思安排好了,醉仙居也一切正常。” 王定六点了点头,对李俊道:“这个是锦衣卫的王炳,你派一个人回到码头,把赵值带到郊外的据点,王炳知道郊区的具体位置。其他人跟我走。” 李俊派了一个水手跟王炳取送赵值,王定六带领其他的人一同赶奔醉仙居。快到醉仙居的时候,他对众人说道:“待会李俊带来的水手跟我进醉仙居,其他人周边警戒,我要是不发信号尽量不要露脸。” 吩咐以毕,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东京城的茶馆、酒肆、勾栏院逐渐的安静下来了。王定六直奔醉仙居,到了后门前啪啪打门。不一会门开了一个缝,有一个伙计露出头来,打着哈欠道:“谁呀,这么晚,都打烊了。” 王定六道:“仔细看看,是我,送酒来了。” 伙计一看是王定六,立刻变了一副笑脸道:“哎呦,原来是王掌柜,五粮液来了!快块送进来。” 王定六道:“这回我可是带来了200多坛好酒,得让你们李掌柜的亲自来结账。” 伙计一看后面满满的三大车的五粮液,笑道:“我们掌柜的都回家了,您先把酒卸下,明日来结账可好。” 王定六道:“明日我要去江南,最近的酒总是运不过来,所以今晚必须结账。如果不结账,我就买到别的酒楼,我就不信这个酒还没人买了。” 伙计一听就急了,道:“您别急呀,这个五粮液一直是我家独销的。您先卸货,我这就去找李掌柜。” 王定六于是招呼这李俊等人将拉酒的大车送进院子,开始卸货。这伙计打量几个人一眼,嘟囔了道:“今天怎么来的都是生面孔。” 王定六在醉仙居的后院指挥者水手门卸货,李俊偶然看到醉仙居的几个字也甚是漂亮,于是随口说道:“这个醉仙居的招牌字好生漂亮,细细瘦瘦的有点像那个凤什么阁的匾额上的字。” 李俊话音为落,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笑道:“这位兄弟好眼力,我们的醉仙居和前街的凤藻阁的字体都是模仿当今赵官人的瘦金体,如今流行这个字体,不过凤藻阁的那个字体更是漂亮,几乎可以乱真,听说是头牌师师姑娘的恩客提的。” 王定六听了心头一动,但是他随即就恢复了常态,笑道:“李掌柜,听你的伙计说你是回家了,怎么来的这么快。莫不是去凤藻阁快活了。” 李掌柜笑道:“王掌柜说笑了,我不是听说你来送酒了吗,你要是再不来我这里的五粮液就断顿了。来来,这一共是多少坛,我立刻给你结账,咱们里面请。”说着,他们王定六让到了账房里。 王定六给李俊使了一个眼色,李俊立刻有意无意的让水手们站在账房的门口,把及通往前后院的通道都把住了。李掌柜并没有注意,他和李俊进得账房,对记账的先生说道:“快准备银钱,给王掌柜结账。” 李俊笑了道:“这个不急,我还有一笔大买卖要与李掌柜谈谈。能不能请这个账房先生回避一下。” 李掌柜道:“有买卖做是好事。”随即给了账房先生一个眼色,账房先生识趣的走开了。 李掌柜道:“王掌柜这回放心了?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了,有什么买卖说来听听。” 王定六笑了笑,道:“我听说西夏国的国姓就是李!” 李掌柜听了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也不自然了,他尴尬对王定六道:“巧合、巧合而已。”然后就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准备对王定六下手。 王定六冷笑道:“真定是巧合吗?我这里还有两件东西,李掌柜看看到底值不值钱。”说着王定六就把刚才王炳给他包袱解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腰牌和一个长命锁! 李掌柜看了这两样东西,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也出来了,颤声道:“你是何人?那里来的这些东西。” 一二零 东京谍影(三) 王定六拿出的腰牌是西夏兴庆府一品堂主管的腰牌,这个腰牌可以说调动一品堂各地的资源。另外一个长命锁是他独生儿子的随身携带的护身符。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王定六的手里,让他感到十分的恐怖。 李掌柜早就觉察出一品堂出问题了,因为一品的堂的已经有1个多月没有接到兴庆府的指示了。本来每隔一段时间,兴庆府就会用飞奴发来消息。然后在派人把这些豢养在开封飞奴带回兴庆府,同时兴庆府也会定时送来在兴庆府豢养的飞奴,以便两地之间可以随时联络。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兴庆府一个月以来这种交流完全断绝。 李掌柜陆续把可以飞到兴庆府的飞奴全都放出去了,但是一点回音都没有。他也在酒楼里注意收集那些达官贵人无意中泄露出来的信息,似乎是西军在西夏取得的胜利。他也派出心腹之人亲自去兴庆府,无奈路途遥远现在也是没有消息。另外这个李掌柜年近5旬,家里的妻妾也有几房,可是只是得了几个女儿,去年自己的一个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老来得子的他自然高兴。请能工巧匠给他儿子打了这个黄金的长命锁。如今这两样东西都在王定六手里,怎么能不让他害怕! 李掌柜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慢慢的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大人是那个衙门的,是要拿小老儿吗?” 王定六道:“李掌柜,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只不过除了贩酒,还卖些其他的。”说着他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包袱皮。其实王定六也不算是说谎,毕竟现在锦衣卫已经是种师道私人的武装了,而且跟商队结合的日益紧密。 李掌柜无奈的道:“我还有讲价的余地吗?” 王定六笑了,道:“李掌柜是明白人,我跟你实话说了,西夏的一品堂已经完了,你的儿子就在我手中。我要的就是这醉仙居的产权,还有西夏国一品堂在中原的情报网络!” 李掌柜道:“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如何保得住我的孩子性命?还有酒楼上下的伙计都是一品堂的衙役,他们的前途如何。” 王定六道:“今天我带了几个伙计,这些伙计今晚办完事情后,就会去扶桑国贩卖红铜,这个也是大利。扶桑国也需要这个醉仙居,你的伙计可以到那里在开买卖,为我打探消息。你们党项人善于豢养飞奴,不知道这个飞奴是否能够跨越大洋?” 李掌柜没想到这个王定六的势力如此巨大,还想着在海外开办买卖。反正也没有选择了,他只好说道:“全凭大人安排。” 王定六本以为会在醉仙居有一场厮杀,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接收了。于是他让李掌柜拿出了一品堂存在这个醉仙居的档案。仔细查看之下他发现一品堂在东京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渗透的可是不浅。特别是发现刘延庆被调走参加北伐辽国,居然有西夏国皇帝李乾顺的在背后指挥的因素,也就是说这个一品堂居然可以影响大宋的决策层了。 这些档案在手,可以说一品堂在东京已经全部情报系统都落在耳里王定六的手里了。王定六原本向早早的接管醉仙居,但是现在改变了主意。毕竟自己的锦衣卫是刚刚成立了半年多,一品堂可是自西夏立国不久就成立了,在东京的势力要远远的大于锦衣卫。 王定六让李掌柜暂时还是负责一品堂工作,让他指挥手下人员开始用各种手段阻止朝廷瓦解西军。其实这是一步险棋,虽然现在兴庆府的一品堂覆灭了,但是西凉府的西夏朝廷还在。万一西夏朝廷派人来联络,这个李掌柜会不会反水也说不准。所以现在王定六决定多管齐下,用各种方法来阻止朝廷拆散西军。 王定六把各种档案都带到了宗泽的府邸,本想把重要的情报快马发给种师道。正巧此时种师道派来的锦衣卫带来了豢养在盐州的飞奴和与西夏签订的合约,另外就是一封种师道的书信,内容就是给王定六游说朝廷的计策。王定六读了书信,心里有了计较,于是决定就按照信中计策游说朝廷。 王定六见到飞奴后大喜,就想着把重要的情报简单的抄写一份用飞奴发给在盐州种师道。但是王定六虽然说认字比一般人多些,但是要说有多大学问也是谈不上。要把各种情报汇编整合,这种本事却是没有。因此他就请来了宗泽帮忙。 宗泽原本是西军的军师,还是非常有学问的。现在作为鸿庆宫的提举官,也不用每日上朝,在家闲得很。自然愿意帮西军做些事情。 王定六见宗泽在正理汇编各种要发给盐州的情报档案,就在一边闲聊天的把昨天赵值的事情讲了。宗泽听说王定六居然绑了赵值,不禁眉头一皱,他也对朝廷总是分化西军不满。而且他就是这个分化的受害者。横龙川一战后,他和周彤、林冲3人调到的东京,自己算是混的好的弄了了闲官,周彤在东京任职不到半年就辞官不做云游天下了。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王定六绑架朝廷命官游有些过分。 宗泽道:“那个赵值是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怎能如此随便就绑了。” 王定六道:“宣慰使大人说过,大宋必亡于这个赵值!海上之盟无非是与虎谋皮而已,拿女真鞑子比契丹人凶残百倍,只怕大宋最终会被女真人吞噬。” 种师道这半年来的神奇表现宗泽自然听说了,当他听见王定六这么说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迟疑。半响道:“我也离开西军多年了,能为西军进些绵薄之力也就是了。其他的我也懒得管了。” 王定六道:“您可是我们的军师大人,如今我急需找一个道君皇帝的近臣,上表陈述请求朝廷放过西军。我已经贿赂的梁师成大人,媪相那里更不用说了。可是大笔的金银送出去了,效果并不理想。如今谁还需找到另外一些重臣,给赵官人上表。” 宗泽道:“这个赵值现在就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王定六道:“我的军师大人,我昨天都把他绑了,这个还怎么求他办事!” 宗泽道:“这个赵值为了收复幽云十六州也是殚心竭虑,算是个君子,只是如今的朝廷……咳,有些话我就不说了。如果我西军能够完成这个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大事,我想那个敢赵值也会助我一臂之力的。” 王定六听完大喜,原来种师道给王定六中的信中,就有找人游说皇帝以西军收复辽国西京大同府为条件,加强西军。此时经过宗泽的提醒,王定六立刻道:“军师闲慢慢写,我去会会那赵值。” 赵值被李俊打到,第二日早晨才昏昏沉沉的起床。他起来后,也不知道自己给关到什么地方来。他虽然是文官,但是毕竟海商出身,所以并不害怕。他试图套那些守他的人的话,没想到这些看守完全不理他。 赵值吃了一些东西,就在这个偏僻的院子里等着王定六。快到了中午,王定六才赶到这里。赵值见到王定六并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平静的道:“我不能死,你要多少钱,开个价。我也是走过江湖的,走江湖求财而已。” 王定六笑道:“赵大人也是爽快,我不要钱,我要你的贩卖红铜的商路。” 赵值有些不敢相信,道:“就是如此简单。” 王定六道:“你也不问问我要这个商路做什么?” 赵值道:“海商自然是唯利是图了。” 王定六道:“唯利是图也没什么不好,就像赵大人一样。” “哼”,赵值道:“尔等焉知鸿鹄之志。” 王定六道:“就算我们是燕雀,也有大志。我们收购红铜就是为了收复幽云十六州!” 赵值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好大笑起来,道:“随尔等胡说,取纸笔来,我将商路详细写于就是。我早就不作海商,此物对我并无用处。” 王定六道:“请问赵大人,这次宋军北伐为何大败而回。” 赵值道:“三军指挥混乱,契丹铁骑骁悍,焉有不败之理!” 王定六道:“这女真铁骑护不达岗一战以7000人马打败了辽国北院精兵50万,不知是真是假。” 赵值随口答道:“那辽国北院不过十几万人马,如……”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了,疑惑道:“你真的是海商?” 王定六没有回答,接着道:“如果真如赵大人所讲,我大宋30万人马败于辽国3万南院骑兵之手,而辽国精锐北院十几万人马,让7000女真杀得大败。就算大人的海上之盟能够成功,到时候咱们多少人马能够低得住女真骑兵的冲杀!你的海上之盟不成功还算是大宋的幸事,一旦成功,尔就是引狼入室的开门人,我中原大地亿兆百姓将因为你遭受亡国之苦!” 王定六的声音如同霹雷一样震惊了赵值,赵值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多年来的努力似乎都是错的,他眼前发黑,喃喃道:“我错了吗?”他自言自语了半天突然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不住的向王定六磕头道:“请兄教我,请兄教我。” 王定六道:“昨日我跟说,我们就是可以帮你实先宏愿之人,此话不需。我就是海商,但是我是西军商队海商,我们采购红铜就是要制造一种可以对抗北国骑兵的武器,名曰碗口铳,就是一种放大的铜质的突火枪,这种火铳可以数百步外取人性命,正是对付北国骑兵的利器。” 赵值一听,马上道:“好好,我亲自带路,一定将诸位带到扶桑国,采购到红铜。” 王定六道:“你可是当朝的龙图阁学士,一品大员,您能舍得。” 赵值道:“刚才王掌柜的一席话使我振聋发聩,如今在朝廷为官,反而对收复幽云十六州无半分好处。” 王定六道:“如果大人要是带我等出海自然是好,但我们回中原的时候,西军恐怕早就解散了,那时候我中原大地只怕也已经成了供女真骑兵驰骋的草场了。” 赵值道:“只要有助于收复幽云十六州,我愿任西军驱使……” 一二一 东京谍影(四) 王定六说服了赵值同意给道君皇帝上表,多少让他松了一口气。王定六回到了宗泽的府邸,看到宗泽已经把王定六挑选的一品堂重要的情报、档案缩写好了,王定六拿过来一看又是一手漂亮的瘦金体的书法。王定六不禁赞道:“这字真是漂亮。” 宗泽道:“如今天下文风鼎盛,读书人仿照道君皇帝的瘦金体和苏黄米蔡四大家的笔风,我这手字算不得什么。” 王定六突然详情凤藻阁的头牌歌女名唤“师师”,那凤藻阁的字体就是这个师师的恩客所赐。于是问道:“军师,可知凤藻阁吗?” 宗泽道:“那是东京最大的勾栏院,谁人不知。” 王定六道:“你觉得他牌匾的字体如何?” 宗泽想了想,道:“你要是不说我倒是想不起来,那个字真定很有赵官人的神韵。” 王定六心中暗喜:这下只怕是找到李师师了。 王定六随即返回锦衣卫郊区的秘密据点,从准备贿赂朝廷官员的珠宝中选择了一对经营剔透、流光溢彩的飘绿花的玻璃手镯带在了身上,又带了一些金钱直奔凤藻阁而去。王定六到了凤藻阁才刚刚下午,这是凤藻阁一天最冷清的时刻。他一进大门,老鸨子就迎了上来,道:“这位大爷,怎么这么早呀。” 王定六道:“我就是想跟师师姑娘说说话,要是晚了可就没有我的份了。” 老鸨子瞥了一下嘴,道:“来早了就有你的份了?我们师师姑娘累了。”说道此处,她轻轻的“呸”声,低声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王定六并没有生气,从怀里掏出1粒金瓜子递给了老鸨子,道:“还请妈妈给行个方便。” 老鸨子一看这个金瓜子,立刻笑了,道:“我这就给你通报,不过师师姑娘比不得其他姑娘,能不能见看你造化了。不过你放心,咱们凤藻阁的其他的姑娘你随便挑。” 王定六急忙把那一对镯子拿了出来,对老鸨子道:“把这个送给师师姑娘,只求见上一面。” 老鸨子打开盒子吓了一跳,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么珍贵的宝贝。她急忙把盒子盖上,小心的双手捧着,道:“阿弥陀佛,这个真是好宝贝。我看一眼也就知足了,师师好福气。” 老鸨子拿着盒子进了顶楼的一间绣房,不一会老鸨子就出来了,对着王定六道:“大喜,大喜,我家姑娘愿意见你。” 王定六推门进入李师师的绣房,只看见一个貌似西施、雍容华贵的少妇站在面前。王定六见这个妇人气度不凡,不自觉的施了一礼,道:“小人王六,羡慕师师姑娘,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李师师抿嘴一笑,一阵吴侬软语就飘进了王定六的耳朵:“大官人请起,奴家一勾栏女子如何受得官人之礼。”她嘴上这么说,可是并没有还礼。 王定六本来就是江南人士,只是字西军呆久了,忘了家乡的本音。今日一听李师师的声音正是乡音,不禁感到亲切起来。他立刻用家乡话道:“你我怕不是老乡。” 李师师听到乡音也是非常高兴,二人互相报了一下籍贯,居然是同一个县的。王定六身材高大,完全没有普通江南人的文雅,反而西北多年,满身满脸都是透着沧桑。外表粗犷的王定六讲着一股子软糯的江南软语,一瞬间竟然吸引住了李师师。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李师师突然说道:“官人送我这等贵重的礼物只怕不是简单跟奴家聊天,听我唱曲的?” 王定六道:“姑娘以为我的来意是什么呢?” 李师师突然平缓的说道:“奴家就斗胆猜一下,你是为种师道讲情的。” “啊”,闻听此言王定六呆呆的愣在那里,他们没想到一个勾栏院的妓女竟然有如此见时。他机警四处巡视,只怕周围有什么伏兵之类的。 李师师看道王定六如此机警,不禁抿嘴一笑,道:“官人放心,这里只有奴家一人。” 王定六定了定神,觉得也没有必要装下去了,道:“我正是西军的探子,不知姑娘是如何猜到的。” 李师师没有答话,随手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了以后里面有几件目前市场上很难见到的玻璃发簪、玻璃项链还有一小面玻璃镜子。王定六一看这些玻璃制品都是出自西军单如圭的造办处的精品。不过是几个月前的手艺,现在已经能够做出极少数的彩色玻璃制品了。但是就是这些透明的玻璃首饰和镜子,现在产量也是极低的,在东京都可以卖出天价。这些精品首饰是当初种师道让单如圭烧制一批道教的祭祀礼器时,同时烧制的,专门送给给皇嫔妃们的,没想到在李师师这里能够看到。 李师师道:“这些东西价值连城,都是种师道进贡给朝廷的。如今你带来的玻璃手镯晶莹剔透,通身翠绿,这等货色是这些贡品价格的十倍!也只有你们西军能够做出来,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不进贡朝廷,反而贿赂我一个勾栏院的歌女吗,难道不奇怪吗?” 王定六道:“姑娘好心思,让王某佩服。在下也不说虚词了,正是有事求助姑娘。”说着就把西军面临的处境说给了李师师。 李师师道:“那赵官人倒是经常到我这里喝茶听曲,也经常把一些朝中的烦恼之事在这里跟奴家述说。不知官人知否,如今朝廷西军获胜,媪相却大败,原来朝中公相蔡京大人看不惯媪相,所以压制西军。如今是媪相也觉得西军这次获胜没有他的功劳,也对西军不满。西军虽然获胜,但是两位相爷都是态度暧昧,赵大官人也不知道如何处置,因此这件事情久拖不决。” 王定六简直对这个李师师刮目相看,这智慧简直就是另外一个折赛花。王定六本来心里想的自己嘴里却不小心说了出来。没想到折赛花3个字倒让李师师吃起醋来。李师师略带愠怒道:“这个折赛花是何许人也,莫不是官人知己,改天也让奴家见识见识。” 王定六见李师师有些恼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折赛花那是我家军师,也是宣慰使种师道大人的干女儿,我等均受她节制。” 王定六的一席话让李师师双颊绯红,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恼怒。半响定了定神道:“倒让官人见笑了。我可以帮官人在赵大官人面前游说一番,只是官人能给我什么?” 王定六道:“姑娘若能帮我西军,我西军定会倾囊相赠,只盼姑娘能开出价码……”王定六刚刚说道此处,发现李师师面色有些不对,他不知道那句话得罪了李师师,所有也不敢往下说了。 李师师道:“奴家只是帮助官人,与西军何干。” 王定六道:“姑娘的意思事……” 李师师见王定六不开窍,有些烦恼,道:“有些事情还需要我一个女子说出口吗?” 王定六道:“我久在西北军中,接触尽是粗鄙之人,还请姑娘明示。” 李师师涨红了脸,鼓起勇气道:“我虽说受到赵大官人的宠爱,可是在这风尘之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官人既然能够探得我与赵官人的关系,想必也是不凡的人物,只想以败柳之身服侍在官人身边,请官人给我一个名份。” 王定六没想到李师师竟然看上自己,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北宋朱程理学还未完善,对女子的贞洁也不像后世那样看种,但是再怎么着这也是皇帝的女人,自己却是有些胆怯。不过王定六转念一想,种师道自从获得九天玄女的真传,有了通天地造化的本领,早晚要重造乾坤,所有只要跟定种师道也就是了。想到此处,他说道:“没想到姑娘如此豪气,在下荣幸之至,只是家中已有妻妾,我给可以你名份,只要姑娘不嫌弃就好。” 李师师鼓足勇气像王定六表白后,就瞪大眼睛,心情忐忑等待王定六的回答。当听到王定六许诺后,她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有些撒娇道:“还叫人家姑娘,叫我师师即可。” 王定六道:“师师,好。这说服朝廷的事情还请师师多多费心。此事后,成与不成,我必带你会西北,给你名份。” 李师师道:“多谢官人,还不知官人姓名。” 王定六没有隐瞒,随即说了姓名。 李师师道:“奴家如今以真心许将军,今日以后就不再接客。但是赵大官人要来,如果非要留宿,我必虚以委蛇还请官人见谅。” 王定六道:“这个自然,我看更看中是你的智慧和才气,并非美貌。” 李师师喜道:“官人既然如此说,奴家也是高兴。不如我让妈妈准备一桌酒宴,官人就在这里吃些。”李师师本想说,吃酒后就宿在这里,但是终究脸皮薄没有说出口。 此处得了一个美女的青睐,王定六也是高兴,他说道:“快去安排。” 就在此时,李师师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老鸨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对着王定六不断的道歉,道:“大爷呀,求您快走,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惹不起的官人来了!师师快,把那镯子还给大爷。”说着就把王定六给她的那粒金瓜子塞进王定六的怀里。 李师师面露难色,眼泪汪汪的看着王定六,王定六安慰李师师道:“没事,我改日再来看你,那手镯要收好。” 李师师是聪明人,他知道王定六是怕道君皇帝看见这对手镯起疑心。于是点点头道:“都依官人。” 王定六随后几天又拜访了童贯、梁师成等朝中大员,总之再多方的努力下,朝廷的赏赐西军的圣旨终于颁发了。王定六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内容,但是大概内容还是知晓了,这些内容都是李师师通过“枕边风”套出来话。王定六随即把圣旨的内容通过飞奴报告给了种师道。 李师师自从决定跟了王定六后,多次催促王定六带她走。王定六本想完全处理好醉仙居的事情后在走,正好此时时迁奉种师道之命来助王定六,王定六就把整合东京一品堂的事情交给了时迁。又命令李俊、王三等人带着海图赶快回到江南,然后找机会出海探索贩卖红铜的商路。诸事安排以毕,王定六悄悄的带着李师师离开东京,直奔延安府而去。 一二二 盐州休整(一) 种师道在盐州接到了王定六发来的圣旨的内容,虽然不是很多准确,但是应该也是差不多了。种师道立刻招种师中、折赛花、吴麟、朱五等人来议事。 种师道说道:“王定六在东京打探多日,终于传回了消息。朝廷的封赏已经下来了,总体上还是不错的。第一,咱们征伐西夏有功,老夫这次被封为了平西侯,但是宣慰使也就卸任了。这个宣慰使好像封给了刘延庆。刘延庆如今在真定府驻扎,据称还剩下万余人回到西北也兴不起大浪了,不过这万余士兵能够在契丹铁骑下活下来,可也都是好兵,这些士兵要是刘延庆要是识相的话就交出来,带着江南的数百万贯钱做他的宣慰使。如果他不识相,那给他的几百万贯军票就是一堆废纸!” 众人见种师道如此强势,非常欣喜。宣慰使是西北最高的长官,种师道这番话几乎就是让西军成为藩镇了。 折赛花问道:“那个西军经略使落在那位将军身上。”其实对于西军来说经略使才是最高的长官,这个职位更重要。 种师道回道:“这个经略使是二弟,所以大家放心。不过赛花这次真的要走了。” 折赛花这次在野狼谷大破察哥,已经名扬天下了,朝廷催她早嫁也是应该的。其实折赛花也早有心里准备,她在江南征讨方腊以后,就准备嫁到河东。这次又跟西夏打了好几个月的仗,也算是为为了西军立大功了。 折赛花也不扭捏了,爽快道:“出嫁就出嫁,等到了河东一定用训练西军的方法,练出一只精锐的商队,将来能够为咱西军逐鹿中原做准备。” 种师道说道:“这次圣旨没有对我们西军过渡的分化,一个是我们足可以灭掉西夏国的实力让朝廷多少有些忌惮。二是咱们的商队和征战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给了朝廷高官足够的贿赂,三是,明年让我们征讨辽国西京,也是要西军再为朝廷拼命。” 种师中道:“如今咱们打仗不怕,只是赛花一出嫁,这军机处空虚,只怕对行军打仗不利。” 种师道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撇了朱五一眼,朱五脸一红就低下头去。种师道说:“这个无妨,这军机处原本就是临时设置的,如果真的讨伐辽国西京,再请赛花回来也未尝不可。现如今了明年的收复西京,我西军必须做一些整编。朱五,你记录下来,然后以军机处的名义发出去。 第一、各地的农场必须要尽快建立,把咱们从江南带回来的苦力和在延安府的解救让萧合哒抓来的那些百姓全都安顿下来。趁着现在还没有完全入冬,赶快建造一些房子,让这些人安顿下来。冬天让他们生产魏定国火器局和单如圭造办处那些东西,要扩大生产。 第二、咱们真正扩军12万,现在我军不缺战马了。其中怀德军的骑兵要扩到1万,怀德军的步兵也要扩到3万改为陷阵营,鲁达的健锐营也要扩大到1万,折家的铁甲连环马也要扩到3000人。未来对抗北国骑兵神机营必然要发挥更重要的作用,神机营要扩军道7000人!这6万人马将是我西军未来的主力,其中骑兵都要配备双马,步兵配备1匹马,铁甲骑兵要每人配备1匹文相马!另外高怀远的骑兵扩到2万,其他4万为地方部队。” 折赛花此时立刻道:“我跟我哥哥商量好了,我家的骑兵未来都给交给西军,这铁甲骑兵就有伯父一并指挥。”其实在江南折赛花就跟种师道说过这个事情了,此时折赛花提出来只是要将高怀远一军。也不知高怀远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种师道笑道:“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有嫁出去这胳膊肘就从折家转出来了。” 折赛花脸一红,道:“伯父又戏耍侄女了,我家就是种家的。” 种师道说:“这个也有道理。另外,无论薛龙谈判如何,盐州都要由咱们商队管理,这里的盐将成为我们重要的财富来源。另外在白达番建立的商栈也要尽快建立。我们未来还是要更多的马。 第四、这次跟西夏军作战,我军传递信息的速度远不如他们,有几次胜负结果几乎反转,这次一定要在各地建立信鸽站,这件事情就交给老五办理。 第五、要继续加强锦衣卫的建设,招募各类人等加入锦衣卫。重点探听北国的情报,做到知己知彼。” 朱五现在还是旗牌官,他把种师道的决定一一记录,随即发了下去。盐州种师道连续下达的五到命令,让消停了多日的西北又热闹了起来。 种师道看见各种事项都有序的安排下去了,就准备回延安府迎接圣旨,然后就是在清涧堡准备收折赛花为义女,并且把她嫁到河东。 种师道估计东京来的的钦差也差不多要到了,因此决定起身去延安。种师道留在盐州,不着急返回延安,主要是有两个忧虑,一个是盐州有西夏的飞奴站,这里的飞奴让锦衣卫带到了玉门关和东京汴梁,汴梁的飞奴都传回消息了,可是这玉门关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要是离开盐州,那是盐州得到消息只能是快马发到延安府,到时候会很慢。另外一个忧虑就是盐州府党项人的势力还是很大,尤其是咩保家族,那是西夏数一数二的大姓,现在没有一个可靠的人来管理盐州。 正在种师道忧虑的时候,朱五来报说是去谈判的薛龙和李德标回来了。薛龙带来了西夏国的议和协议,还有西夏国的丞相咩保吴仁也一同来了盐州。 当咩保吴仁把议和条款放在薛龙面前的时候,薛龙非常高兴,随即就签名画押了。咩保吴仁看了薛龙上当也是非常高兴,但是这个薛龙的签字只能说草签,他要凭着这个议和协议搬到种师道必须要种师道的签字盖章,有了种师道的签章,他才可以把这个议和协议送到东京汴梁,用来陷害西军。 种师道看了这个条约,条约规定:玉门关和盐州割让给西军;西夏国向大宋称臣,大宋赏给西夏岁赐银15万两,布匹5万匹、茶5万斤;西军归还王子李仁爱、李仁忠、李仁孝,晋王察哥、萧合哒、石宝等将领以及西军俘虏;西夏和西军双方在洪州开设茶马市场进行常年的交易。这里根本没有提西夏皇后耶律南仙,以及李乾顺的其他后妃。 种师道看了看这个条约,还算是对西军有利。不过如果自己真的签署了这个条约,就是第一条玉门关和盐州割让给西军就足可以让朝廷跟他种师道翻脸了。种师道仔细看了看这个条约,计上心来。 种师道对薛龙道:“条约谈的不错,不过既然是你签的,我就不签字了。以后这个盐州总得有人主管,你就作为西军的代表替我管理盐州。” 种师道的话吓了薛龙一跳,薛龙急忙跪倒在地道:“大人饶命,这盐州原本是西夏国领地,这里党项人居多,我在这里只怕那些党项蛮子闹事会杀了我。” 种师道暗道:这个人把西夏国都得罪光了,在这里正好用他。于是道:“这个你放心,我会把这里的党项大族都签到延安府、秦州府等地。再给你留下一只西军,以后你就相当于这里的知府大人了。” 薛龙还要争辩,种师道怒道:“你敢抗命吗?” 薛龙自投靠西军第一天,西军所有的人都跟他说西军与其他军队不同的就是军法森严,他一看种师道发怒,心中害怕,道:“小人不敢,不过请各位选一位勇武的将军才好震慑住那些党项蛮子。” 种师道想了想,道:“李德标如何?我让他做西军商队的盐州的总护卫,也就盐州的守备官,你们要尽快恢复盐州的盐业贸易。” 李德标倒是跟薛龙熟悉,可是李德标好像也就是一个捕快出身,能守得住盐州吗?但是他也不敢反对种师道的决定,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种师道打发了薛龙,又召集了种师中和军机处的诸将,来商讨盐州留守的问题。众人也觉得李德标根本连一个将军都算不上,要是万一西夏军突然奇袭盐州只怕这个李德标也很难守住城池。不过众人一时也想不到让谁来守护这个盐州,因为如果正常的话,明年的秋天就要跟辽国开战了。西军上下对种师道都非常的迷信,认为那又是一场大胜仗,各种的财富又会滚滚而来。所以谁也不愿意守卫这个盐州。 半响,朱五突然小声点说道:“这个唐四五倒是可以留下盐州”。因为朱五出了几个计策都不怎么样,所以在军机处也没什么地位,这次想出这个主意也是小心翼翼的提了出来。原来关于奖赏诸将的是由折赛花负责,但是眼看折赛花要出嫁,所以种师道让朱五跟随折赛花学习一下关于赏赐的条例。西军的赏赐都是仿照南征时候杭州赏赐情况制定的,称为“杭州赏赐列”。 朱五这一提醒,折赛花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道:“我正在仿照杭州例计算这次西征应该下发的赏赐。这个唐四五跟朱五说只想管理苦力营,不想成为正式的西军。这个唐四五参加过京兆府的守城,要是多加几个苦力营由唐四五守盐州,也是不错的。” “而且这个唐四五也是江南贩卖私盐出身。”朱五小声道。 “这个唐四五不想在西军中建功立业吗?”种师道有些疑惑。 朱五道:“这个唐四五是江南人士,他们想法跟咱西北人不同。”其实朱五也是江南人,只不过身在西军已久,把自己也当做了西北人。因此他对唐四五还是很理解的,毕竟在生长在膏腴之地、温柔乡里的江南人,是不愿意出生入死的打仗的。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就在这里留下10个苦力营,主要经营盐场。西夏细盐甲天下,这可是大利,让唐四五给我盯紧了。如果西夏军要是赶来攻城,这10个营也可以抵挡一阵了。” 种师道又问道:“这个玉门关还是没有消息吗?” 折赛花道:“没有,飞奴也没有回来。我又派了萧让去玉门关打探消息去了。” 种师道听了也很是无奈,这个时代的通信这是有些问题。于是有跟诸将商量了一下其他的安排,最后种师道决定3日后大军转回延安府继续整顿。 一二三 盐州休整(二) 咩保吴仁到了盐州后非常郁闷,每次到盐州都是入住在盐州的咩保家。自己是咩保家的嫡传子弟,盐州府的咩保家祖上只是他们家奴隶,后来有了战功赐姓咩保而已。所以以前在盐州的咩保家他是趾高气昂的,没想到这次是咩保家竟然献出了盐州城。为此李乾顺大骂了咩保吴仁一顿,要不是现在西夏国文武官员奇缺,李乾顺罢免了自己也说不定。 这次他本想跟种师道签订条约,然后用这个条约离间大宋君臣,没想到种师道根本就没有见他。这几天他一直在驿馆居住,西军虽然没有限制他自由,但是他也真是没有地方去。这天晚上,他正在房中闷座,这时候有人来通报说是薛龙到了。 咩保吴仁急忙迎了出去,看见薛龙和李德标一起来了。薛龙感觉自己在西夏人眼中就如同通过街老鼠一样,他到哪里都害怕西夏人揍他,所以总是让李德标跟着他。 咩保吴仁也是看见薛龙就想吐,但是没有办法,毕竟薛龙是西军负责谈判的,所以他也只好忍了。他对薛龙道:“薛龙,这议和条约可曾交给种师道用宝啊?” 薛龙站在李德标前面用手指着咩保吴仁的鼻子狐假虎威的道:“我家宣慰使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这个党项蛮子叫的。我通知你啊,我签订的条约就是最终条约。就这样了,你愿意住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如果不愿意明天就可以滚蛋了。” “你”,咩保吴仁指着薛龙气的体如筛糠,半响喘着粗气道:“这两国合约怎能如此儿戏。” 李德标此时接过话来道:“这根本就不是两国合约,这个是薛龙大人跟你们西夏国签订的合约。现在薛龙大人就是这盐州的最高长官,我们西军马上就要撤出盐州。” 咩保吴仁大惊,没想到种师道识破了计策。于是问道:“那条约中规定的要回皇子和西夏将领和士兵,以及大宋岁赐的事情呢?” 薛龙拍着胸膛说道:“西夏的将领大多数都给杀了,剩下的石宝不是西夏将领你弄不走,萧合哒不愿意回去。皇子吗李仁孝、李仁忠可以回去,长子李仁爱愿意在这里奉养母亲。至于西夏士兵吗,他们也都不愿意回去。岁赐的事情包在本宫身上,有功夫的时候我一定上凑大宋朝廷,让他们及时下拨岁赐。”薛龙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可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薛龙的一番话简直要把咩保吴仁气背过气去,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那晋王呢,难不成也被尔等杀了。” “晋王?”薛龙愣了一会,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察哥好像疯了,也不是真疯还是装疯,反正我家大人也不在乎了,你要是想把他带走就带走。” 咩保吴仁道:“这么说我只能带走晋王以及两位皇子殿下了。” 薛龙道:“别人也都不愿意跟你回去呀?” “不可能,绝不可能”,咩保吴仁根本不相信,这大夏国的军队让种师道灌了迷魂药了不成。于是他问道:“我这就去晋王处询问。” 薛龙道:“察哥已经疯疯癫癫的了,你还是去问萧合哒?”说完转身就要走。 咩保吴仁道:“你就这么让我出去,不怕我跑了。” 薛龙不在乎道:“爱去哪里去哪里。”说着转身就走了。 咩保吴仁冲着薛龙道背影道:“我到哪里去找萧合哒?” 李德标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拉住了薛龙低声道:“还是给他安排几个人,以免乱走闹出事情来,宣慰使大人那边也不好交待。” 薛龙一听李德标说话,立刻换上一幅笑脸,道:“李大哥说得对,我这就安排。” 咩保吴仁在薛龙给他安排的四个随从的指引下,来到了萧合哒的住处。 萧合哒被西军俘虏后一直跟着西军大队行动,最终来到了盐州。他也没想到,这次西夏军几乎全军覆没。他在战俘营里看接近6000西夏军俘虏,这些人都是西夏的勇士,如今在战俘营了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自己和察哥也没有得到特殊的待遇,每顿也都是喝稀粥。 后来西军开始了残酷的战俘收编之法,根据西军所说这个就是“秀洲收编”法。这种方法及其残酷,先是被俘的士兵杀军官,有些就是为了喝口稠粥假装军官的也都给杀了,后来又是杀老弱残兵。最终接近6000战俘只选出3000人来,其他的人都给杀了。他和察哥是西夏军中最高的长官,收编开始就让人绑在了柱子上,等待西夏俘虏的砍杀。好在他二人在军中威望不低,没有敢杀他们。但是察哥在被绑了3天3夜后,大小便失禁,精神崩溃了,才捡了一条命。本来萧合哒即使没有西夏军杀,那最后也会就由西军来杀。在收编的最后一天,西军要杀光所有俘虏中没有被选进苦力营的老弱,这时候种师道的一道赦令放了他。 西军不但放了他,还给他了一所不错的宅子和一些仆人。后来打探,听说是皇后耶律南仙跟种师道求情,种师道才赦免了自己。兴庆府被攻破后,李乾顺皇宫中的嫔妃、宫女都作为了西军的战利品赏给了西军将士,唯独耶律南仙独善其身。不过西军上下都传言,这耶律南仙为了救太子李仁爱的性命,委身侍奉种师道。尤其是每次侍奉完种师道后,种师道的头发和胡须都会变黑一些。 为此萧合哒还隐晦的问了耶律南仙一次,耶律南仙坚决的否认。不过耶律南仙也说种师道经常到他这里听曲,耶律南仙弹得一首好琴。耶律南仙带着3个皇子就住在种师道府的隔壁,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说不清楚。不过又能怎样,战争就是残酷的,尤其是对女人,特别是漂亮又有才的女人。 咩保吴仁来到了萧合哒的家里,萧合哒有些惭愧的给咩保吴仁见了礼。萧合哒道:“败军之将参见丞相。” “咳”,咩保吴仁叹了口气道:“此处谁还拿我当丞相,快块免礼。” 二人分宾主落座后,咩保吴仁问道:“陛下用盐州和玉门关两座城池换你等回归,你为何不归呀?” 萧合哒道:“士兵们不会回去了。”说完就把西军的残忍的收编之法根咩保吴仁说了。 咩保吴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原以为汉人懦弱,没想到这个西军行事确实如此残暴。他又接着问道:“那你为何不归?” 萧合哒道:“我原本是契丹将领,随公主(随耶律南仙)下嫁到夏国。如今陛下只让皇子贵国,却留公主在此,我怎能离公主而去?” 咩保吴仁道:“谬也。陛下后宫皆被西军奸污,那皇……耶律……唉,反正就是皇子的母亲就是回国又能怎样,只怕也是要给赐死。如今让他们留在这里,也是陛下仁慈,给这些女人一条活路而已。” 萧合哒道:“话虽如此,但是我却要追随保护公主,这也是我大辽国天祚皇帝的旨意。” 咩保吴仁道:“我听说辽国自护不达岗大败之后一蹶不振,如今辽国首都上京、中京、东京具都归属与女真。辽国副都监耶律余睹等图谋废黜天祚皇帝,立其次子晋王耶律敖鲁斡为帝。事情败露,耶律余睹叛辽降金。如今天祚皇帝驻扎鸳鸯泊(今河北张北西北)的苟延残喘,只怕辽国离亡国不远了。” 萧合哒知道辽国情况不好没想到,竟然败坏道如此地步,他愣了半响道:“丞相也不要回过,不如留在西军。我这次跟西军作战,发现他们与以前完全不同。尤其种师道,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他无往不胜,我觉得天下未来必然是西军的!” 咩保吴仁没想到萧合哒会这么劝自己,他道:“我跟你不同,我们咩保家跟随嵬名家打天下已经100多年了,在大夏也是根深蒂固,就如同你不能弃耶律南仙一样,我也万不能背叛陛下。” 萧合哒和咩保吴仁相互苦笑了了一声,互道珍重而别。 于此同时,种师道正在耶律南仙的宅子里听她和李师师的一起弹曲。王定六还是及时的从东京感到了盐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着李师师也能走这么快的。王定六能够把当今大宋皇帝的女人拐跑,在西军将领中也算引起了轰动。 如今西夏皇帝的女人和大宋皇帝的女人坐在了一起闲聊。种师道则跟王定六谈了一些公事,由于明年也就是宣和四年,种师道为了保住西军不被拆分,主动要求要攻打辽国的西京大同府,所以他让王定六派人手抓紧打探大同府的各种消息。两个人谈完了公事,两个女人也来了兴趣,两个人开始为种师道和王定六合奏了一曲古琴曲。 种师道根本就不懂音乐,但是毕竟受过德智体美劳的全面教育,这些古典音乐还是觉得能够安神舒心的,所以平时有事没事就到耶律南仙这里听曲。今天两个美女,耶律南仙操古琴,李师师弹琵琶,一起弹起来“鱼江唱晚”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种师道闭目养神越听越舒服,可是王定六却受不了了。王定六虽然是江南人士,但是久在西北已经成了一个粗人,他可听不了这叮叮咚咚的,随即跟种师道告辞。 种师道见状也不好独留李师师在这里,于是道:“你这个丘八,这师师姑娘怎么看上你的。好了你们去。” 李师师见状撇了王定六一眼,然后跟耶律南仙和种师道告别而去。此时客厅之中只有种师道和耶律南仙了,气氛倒是有些尴尬。 种师道轻轻咳了一声,道:“那我也就走了,王妃早些休息。” 耶律南仙悠悠道:“这西夏王都不要我了,你还要称呼我王妃。” 种师道也不知道说啥好,半响才道:“我也把你的儿子仁爱留在身边了,只是送走了仁孝和仁忠而已。明日大军将返回延安,你也跟我回。在我身边给我弹弹曲,听了你的曲子我就神清气爽的,看看我的须发都黑了不少。” 耶律南仙却道:“你道外边怎么编排我。” 种师道一头雾水道:“我一直忙于军事,倒是疏忽了。他们怎么编排与你。” 耶律南仙脸涨的通红,紧咬着嘴唇,鼓了好大勇气才说道:“人家都说是你宠幸我,头发才变黑的。而且说你天天……”说道此处,耶律南仙再也说不下去了。 种师道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传闻,刚想解释一下,转而一想:解释又有什么用,她王定六都能够带回大宋皇帝的女人,这个西夏皇帝的女人我凭什么不能享用。于是说道:“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说罢,一把就把耶律南仙抱了起来。耶律南仙象征挣扎了一下,也就顺从了。 一二四 延安整军 种师道安排好了盐州的事物就带领大队人马回到了延安府。经过接近一年的征战,西军已经非常疲惫了。按理说就应该让各路人马发下赏钱,回到驻扎地。但是由于已经定好了来年攻打辽国西京的计划,所以这个冬天要好好的扩军练兵。于是种师道只是让各部招募的新兵全都集中到延安府。一时间延安府人马聚集,西北刚刚经历过大战,百姓流离失所,加入西军起码可以吃饱饭,所以西军招募还算顺利。再加上京兆府上过城墙的数万苦力,和俘虏收编的3000西夏军,这些人马都充实到了西军。 种师道把西军分成了2部分,各占6万人。其中普通的步兵6万用于各地驻守,另外就是6万精锐的野战军,这次扩军种师道完全不顾及刘延庆在正定府的1万人马,和第一次西征胡三和种世信带走的5000骑兵。这6万人包括西军最精锐的轻骑兵怀德军1万、由怀德军步兵改编的陷阵营3万、以江南俘虏为为主的善于攻城守城的健锐云梯营1万,铁甲连环马3000人、神机营7000人。这6万军队无论是步兵和骑兵都配了战马,怀德军和铁甲骑兵都是配了一人双马。神机营另外配备4轮马车运送火器和火药。这样配备不不仅在大宋朝是无敌的存在,就是放眼天下也是没有军队能够比拟的。高怀远配合西军作战有功,他的骑兵也扩充到了2万,但是这些骑兵让种师道直接计算到了陇右军内,这就不用占朝廷给西军的军队编制名额了。 原本种师道的想法是这6万野战军训练完成之后将成为西军与辽国作战的主力。但是刚刚一开始就出现了问题。原来这次整编高怀远并不高兴,因为第一次西征胡三带走的骑兵多数是高怀远的,这次西军扩编的时候成立新的怀德军大多数骑兵都是从他这里抽选的,就连他的很多亲信将领都给抽走了。虽然现在给他补充了2万骑兵,这只骑兵部队也算是大宋境内最大的骑兵部队了,但是这只部队大部分都是原来西军步兵改编的,而且每个人也只是1匹马而已,论起马的数量,还没有刚刚成立的陷阵营一样多的。更让高怀远郁闷的事情,就是铁甲军扩编后,折可求直接就把这3000人的指挥权交给了种师道。折家本来人马就不多,这回把主力的铁甲军送出去,又加上种师道多次表明要收折赛花为义女,这明显是折家投靠种家的表现。他高怀远本来是出自种家的,如今怎么选择让他很为难。让他像刘延庆那样反对种师道他是做不到了,因为除了是种家部将出身,另外就是他和老大种世仁是莫逆之交。如果像折家那样投靠种家,他多少又有些不甘心。 就在在高怀远犹豫不决的时候,高昌国终于传来了消息。派出去的锦衣卫已经把飞奴放回来了,但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飞奴并没有把信息带到盐州。这回带来的消息的是种世信和胡三带来派回来的信使。 通过信使种师道了解到,种世信被胡三的叔父招为了女婿。种世信是种师道的小儿子,今年已经35岁了,而且种世信早就结婚了,孩子都有几个了。这次在西域联姻也是种师道同意的,取归义部首领的女儿也算是让西军在高昌国巩固了地位。另外胡三也跟归义部的首领胡晗相认了。胡晗想把归义部交给胡三管理,但是胡三和中种世信都是一样的心思,想回到中原。 种师道也想让胡三和种世信回来,胡三是军中的骁将,种世信善于豢养信鸽。这都是目前西军奇缺的人才,而且现在西军地位日益稳固,第一次西征的西军各家的幼子、长孙们去西域避祸的需求也几乎没有了,按道理说东归是理所应当的。但是种世信的信中也说的明白,如今的高昌国也是纷乱无比,他们更像一个部落的联盟。在有外敌的时候倒是可以一支对外,如果没有外底各部落之间也是相互欺压。归义军后代形成的归义部,也是在各种夹缝照顾你生存艰难。东面西夏是归义部的死敌,在国内,以建国时期的15个回鹘部落联盟作为国家的核心,其他部落多多少少都受到回鹘部落的欺负。如今西军的到了,归义部成为了高昌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部落,所以胡晗等人根本不希望西军东归。 面对这个局面,种师道也一时半会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于是刚要召集军机处诸将商议,没想到有人来报说是朝廷的钦察大臣到了。这次钦察大臣还是在江南宣旨的那个张择端。 种师道领着西军诸将设摆香案接旨,张择端颁布了圣旨,由于王定六已经打探到了圣旨的内容,这次圣旨内容大多数都处在种师道的意料之中。圣旨内容如下: 1、种师道西征有功封平西侯,在东京赐平西侯府一座。 2、折赛花野狼谷大捷有功,赐婚给杨宗英,成亲后赐护国夫人爵位,在东京赐两国夫人府一座。 3、刘延庆晋封为陕西宣慰使,统帅西北军政事务,准备收复云州事宜(辽国西京大同府,宋朝称为云州)。 4、鲁达守卫京兆府有功,封归德中郎将。 5、张子凡虽有失误,但是也是守卫京兆府有功,调任东京另有任命。 6、种师中进封为西军经略使,负责西军具体指挥。 7、其他西军将领所立功勋,由西军经略使奏报枢密院备案。 这个圣旨种师道、折赛花等人也是能够看出来,朝廷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分化西军。首先种师道封侯,这是好事,但是在东京赐下府邸,那只能去东京居住了。也就是种师道将离开西军了。折赛花在江南已经赐婚,而且封为杨国夫人了,这次又赐婚,而且封为了护国夫人,还赐下了府邸。也就是说折赛花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已经成为了“两国”夫人,尤其是护国夫人的称号,那是一品诰命,一般是不轻易赏赐的。朝廷的意思就是让折赛花赶紧嫁人。 西军中的主帅和军师,按照朝廷的意思就是赶紧走人了。不过为了西军能够继续打仗,收复辽国的西京大同府,所以还是把种师中任命为了西军经略使了。圣旨上收复西京大同府说是让刘延庆统帅,可是现在刘延庆在河北,根本就不再西北,这个陕西宣慰使封的有名无实。还是有就是鲁达,要说是守卫京兆府功劳最大的是林冲,要不是林冲杀死了西夏第一将军李良辅,京兆府早就丢了。可是这次却没有提林冲,鲁达早在江南就封为了节义郎,这次又封为了归德中郎将。这已经是西军诸将中最高的封号了。西军诸将品级都是在五品以下,这种官职都归西军经略府管理。但是归德中郎将,恰恰是从四品,所以这也在认为的制造矛盾。还有就是张子凡,种师道弹劾张子凡,一般情况下这种上官弹劾下属的朝廷不会驳回,以免造成上级威信受损。这次不但实际驳回了种师道的弹劾,而且还给张子凡升了官,这就给明显的在敲打西军的信号。 接旨以后,种师道怀着复杂的心情考虑了很久。毕竟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那个时代的关系学还是比宋朝的时候复杂很多。所以还是想出了一些办法。心里有了对策之后,于是他找到军机处诸将商议一番。吴玠已经从和尚源回来了,如今军机处算上种师中和朱五,是人员最齐的一次了。只是折赛花马上要出嫁,这多少让人有些遗憾。 对于折赛花的出嫁,本来种师道希望朱五能够接任,但是现在看来朱五还是比较稚嫩。那个石宝倒是个人才,但是此人过于阴毒,屡次跟西军作对,如今他被种师道关押着。种师道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杀是留,种师道也怕他成为方杰第二。其实耶律南仙也是一个人才,这也是种师道没有给她一个名份的原因,但是现在西夏国还在,如果让她进入军机处难免西军诸将不服。不过无论是朱五、石宝或者耶律南仙,他们在军事上的才能都比不过折赛花。 种师道把自己的担忧都跟军机处诸将说了。吴玠首先说道:“咱们西军在战场上拼命,但是还要防备朝廷的小人佞臣。不知侯爷(种师道)所说的改变乾坤的日子何时到来。” 种师道回道:“如今辽国的5京已经只剩南京和西京,据称女真军已经南下,南京析津府危在旦夕。我朝请女真出兵南下是一大败笔,唇亡齿寒的典故这些朝廷大员们都快忘了。辽国一灭,那更加残暴的女真断不能能放过中原的锦绣河山!这也是我在这里整军的原因。咱们西京绝对不是为了对付辽国的契丹,未来逐鹿中原的毕竟是我西军和女真!不过现在我们不能买跟朝廷翻脸,所以这圣旨还要遵守。” 折赛花道:“伯父真的要离开西军东京居住吗?” 种师中也道:“阿兄要去东京,我可没有把握打赢收复大同府的战役。” 种师道笑了:“东京我是不会去的,要是回清涧堡吗?还是可以的。” 种师道看众人迷惑,继续解释道:“老夫这年纪也大了,告老还乡总是可以的。这平西侯吗就让溪儿(老大种世仁的名字)袭了爵位,替老夫去。另外赛花也是要从清涧堡嫁出去的,我想就回家啊养老也不错。” 种师道的意思众人都名白了,就是让种世仁去东京,自己还要留在西军。至于在哪里就不重要了。 种师道继续说:“明年秋后,咱们就起兵攻打辽国西京。那时候赛花在从太原回到军中,老五和老八也从高昌国回归。我们精心编练一年的数万人马,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大同?” 众人皆称赞,吴麟道:“如果让五公子、八公子回归,高昌国咱们很多西军的后代都在那里,如果归义部受到欺负又当如何。” 种师道说道:“这个无妨,本爵已经想好了。高怀远毕竟是陇右节度使。让他带领2万骑兵西归,玉门关又由我们实际控制,虽然不能派军队进入,但是多派一些商队护卫守卫。陇右的2万骑兵在加上商队,还有在归义部的5000西军,足可以震慑高昌国其余各部了。另外,钱良已经在草原上建完了商栈了,那种商栈的模式是我在九阴真经上看到的菱形堡垒的形状,这种堡垒易守难攻,我已经让人传令掘子军营立刻以商队的名义去归义部,在那里在建设一座城池,名曰‘归义州’,如果归义部有危险,只要躲进城池守卫数日,我西军救兵必到。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叫老五回来,他在那里娶了归义部首领吴晗的女儿,估计那个吴晗不愿意让老五回来。可是这次西征咱们的消息传递要比起拥有飞奴的西夏国还是差距不小,如果能够让老五回来训练一些信鸽就好了。” 这时候折赛花突然小声说道:“我马上要出嫁了,世信这个做哥哥也不来送送我吗?” 种师道一听大喜道:“太好了,就是用这个借口让他回来。还有这个张择端两次给咱们颁旨,也算是劳苦功高。王定六你去接触一下,如果额能够作为咱们在京中的内应最好。这次在东京赵值、宗泽等人也是帮了大忙。这样的官员越多越好。” 王定六道:“这个张择端是个清官,听说在朝廷中连蔡京、媪相的面子都不给。我接触过几次都是没有办法。” 种师道想了想,道:“明日老夫就正式收赛花为义女。请这个张择端来主持这个仪式,我倒要会会这个清官。” 折赛花听了自然欣喜,种师道今天各种安排中,折赛花还是对高怀远的安排有些异议。她总觉得高怀远与西军诸将不少一条心,但是也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的,她本想提醒一下种师道,但是当听到明日种师道要收她为义女的消息后,一高兴,就把提醒的事请给忘了。 一二五 清明上河图 第二日,西军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各路整编的西军也都放假一天。种师道在经略府大排筵宴,第一是自己毕竟受封成为了平西侯,自然要与民同乐一番。另外就是正是收折赛花为义女。 张择端为翰林院编修,其实在宋朝的官制中是一个闲职,主要负责编修前朝史记和朝廷起草各种文件,因为这类官员没有什么实权,所以在朝廷中属于比较清贫的官员。别的翰林院编修由于能够起草各种文书,所以可以提前知道一些信息,有些头脑灵活的就会利用这个赚钱,偏偏张择端不会。作为朝廷的钦差到地方上颁旨,自然地方是少不了上贡,但是张择端也不收取。 这次王定六请他主持种师道收义女的仪式,张择端自然高兴,但是当王定六给他“礼仪”红包的时候他还是拒绝了。种师道的收义女的大礼进行了整整一天,到了旁晚,种师道在自己的书房,设宴款待张择端。 张择端好书画,更好饮酒,还好养狗。东京醉仙居的五粮液是他的最爱,可是那里的五粮液售价奇高,最为东京清水衙门的京官也不是他能够经常消费的起的。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个五粮液是用种师道发明的酒精调制的,价格极其昂贵。今天到了种师道的私家宴会上,张择端早就想痛饮一场了。 这桌家宴只有种师道、种师中和折赛花三人陪着张择端,这也让张择端感觉非常荣幸。 种师道对张择端道:“这次本爵收义女的仪式,由钦差大人亲自主持可是增光不少啊。来,闺女给张大人倒酒。” 折赛花道:“是,父亲。”说罢,就站起来给张择端等人斟酒。 张择端谦让道:“那里,那里,能给侯爷主持典礼也是下官的荣幸。” 种师道端起酒杯跟张择端道:“请大人满饮此杯!” 张择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只觉得有一团火焰从喉咙里直接灌到了肚子里。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由得“啊”了一声,随即他觉得四肢百骸都是暖洋洋的,有着一种说不出来舒服。 张择端不由得赞道:“这个是什么酒,如此强烈,这居然比五粮液还要性烈。” 种师道笑道:“这也是用酒精调制的酒,只是这西北的水与江南的水不一样,怎么样也调不出五粮液的那种绵香醇厚,就是有一股子烈酒味。” 张择端道:“这个酒唤做何名?” 种师道回道:“这个酒只刚刚调配出来,只是在西军内应用。由于这个酒性淳烈,倒在马刀上都可以点燃,所以西军将士们称它为烧刀子。今日正好长大人在,就给这个酒起个名字。” 张择端这种文人平日里就是喜欢留个虚名,这个事情他自然愿意。于是说道:“如此下官就献丑了。”说罢就闭目想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张择端道:“既然此酒产于永兴军路,酒又是如此淳烈,不如叫‘永兴淳’,也祝侯爷家族兴旺,福寿绵长。” 种师道等三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好名字。” 种师道笑道:“本爵原本也是文官,只是在这军中待久了,双手总是我刀剑,很少握笔了。张大人翰林出身,号称书画双绝,还请张大人为此酒留下墨宝。” 张择端自然高兴,他站起身来,道:“那下官就当仁不让了?” 种师道把张择端请到了书桌钱,折赛花亲自给铺好了纸,研好墨,然后用一块碧绿的玻璃镇纸压平了纸,然后笑着对张择端道:“张大人,请。” 张择端用笔舔饱了墨,刚要下笔,他被眼前的这个玻璃镇纸惊呆了。这个玻璃镇纸正是西军造办处刚刚研制出来的彩色玻璃制作的,玻璃制品刚刚在东京流行,那是珍贵无比。这个彩色玻璃刚刚研制成功,也刚刚上市贩卖,所以更是珍贵。那王定六就用一对玻璃手镯做见面礼,认识了李师师。 张择端从来没有见过这绚丽夺目,巧夺天工的玻璃镇纸,一时间竟然忘了写字。眼看着毛笔上的墨迹快要滴到了纸上了。如果墨滴到了纸上,这成为“沾卷”,对于读书人来说那是大忌。 种师道见此情景轻轻的“咳”一声,道:“张大人,请。” 张泽端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于是下笔写下了“永兴淳”3个字。种师道等三人自然对着这3个字称赞了一番,但是张择端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全部心思已经全都放在了这个玻璃镇纸上了。 种师道再次张择端引到了酒桌上,陪着他吃喝起来了。张择端应付着喝酒吃肉,但是心里总是想着那个镇纸。张择端的心思种师道自然是看出来了,酒过三巡,种师道对着张择端道:“张大人一路西行,到了西北这寒苦之地,甚是辛苦。此番又给我西军留下‘永兴淳’这足以流传千古代美酒名称,本爵有一份薄礼相赠。” 张择端本来已经有些微醺了,听了种师道话他一激灵,立刻清醒起来了。他急忙推辞道:“多谢侯爷厚爱,所谓无功不受禄,何况下官也是清官……” 种师道笑道:“我一个堂堂的侯爷,还要贿赂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翰林吗?张大人想多了,这不过送你一些笔、砚这类的文房而已。就算是你给我酒起名题字的润笔。” 在宋朝文人之间相互赠送一些礼物到属于正常,小的如文房四宝,大的如书画图书,都是经常相互赠送。苏轼甚至将自己的小妾赠送给友人,在当时成为美谈。 张择端一听种师道愿意送他文房礼物作为写字的润笔,于是出了一口气,道:“如此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种师道点了头,于是从书柜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木匣,里面立刻放出了一道珠光,竟然把张择端的眼睛闪了一下。他仔细一看木匣,大吃一惊,这里面的文房在东京只怕能价值数千贯! 这只精美的木匣中放着一对碧绿的玻璃镇纸,着对玻璃镇纸被铸造成了一对麒麟形状。还有一只通透的玻璃杆的毛笔和一个透明的玻璃砚台。不说这3样玻璃制品,就是木匣盖子上面镶嵌的那块玻璃镜子就价值不菲。张择端在东京的西军开的商铺中看到过一面比这个小的镜子,标价200贯,他本想买下来送给自己的夫人,但是最终还是觉得太贵没有购买。如今这一盒“珍宝”文房就摆在了他的面前,张择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了。 张择端神人对战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轻轻的盖上了这个匣子,道:“多谢侯爷好意,我只是一个翰林,仅仅能够动动纸墨而已,真的不能为侯爷效力。这东西虽好,却不是我能够享用的。” 种师道没想到这个张择端真的如王定六所言,倒是一个真正的清官。想了半响,他把木匣收了起来,把书桌的上的那个玻璃镇纸拿了起来,道:“本爵唐突了,这个镇纸大人可以收下。” 张择端拒绝道:“这个也是太过于贵重,如果侯爷真的要送我什么,给我2坛永兴淳即可。” 种师道说道:“我这书房四壁也都是空的,如果能用这个镇纸换大人的一副字画也是本爵的荣幸。”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张择端再迂腐也不能拒绝了,而且他对自己的画作还是有些自信的,不过这么珍贵的镇纸,用那副画来换呢?张择端思忖了半天,说道:“我最近耗时半年作了一副《清明上河图》,这幅图描绘了东京汴河两岸的胜景。这幅画快要做完时接到官家来西北宣旨的差事,这幅图就带在身边,我这几日润色一下,最终完成。赠与侯爷,权当换取这个镇纸。” “啊!”种师道一听是《清明上河图》心中大吃,显然这个张择端还不知道他这副清明上河图在后世价值。如今这幅图就用一块玻璃就换到手了,真是不敢想象。种师道转念一想,如今的玻璃代表着这个时代最高的科技之一,看来“总设计师”说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是没有错的。 种师道有些激动的说道:“你说的可是《清明上河图》!” 张择端没想到种师道如此激动,奇道:“这是下官给起的名字,我也确实花了半年多才完成,请侯爷不要嫌弃。” 种师道说道:“那里、那里,我还要多谢大人呢!” 张择端见种师道对他的《清明上河图》如此看中有些不解,折赛花和种师中觉得这幅画可能也是出现在了《九阴真经》里所以种师道如此看重。 过了几日张择端把《清明上河图》真的送给耳里种师道,种师道自然大喜,把这幅画请能工巧匠裱好挂在书房重日日欣赏。张择端见种师道如此欣赏自己的画,也是觉得找到了知音,也就时常找到种师道聊天喝茶,二人逐渐熟络起来。 种师道有时候以军务繁忙为借口,让王定六招呼张择端。王定六也逐渐的跟张择端熟络起来了,又过了几日张择端跟种师道辞行。王定六私下里送给了张择端300贯西军军票,并告诉他,用这个军票在东京的醉仙楼消费可以打折。张择端非常好喝酒,也加上这几日跟种师道、王定六熟悉起来了,所以就没有拒绝。 其实张择端自己都不觉得,他逐渐的成为了西军在东京的眼前之一,虽然他在朝廷的重要程度远没有赵值那么强大。 一二六 学科祖师爷的诞生 张择端在的时候种师道已经开始编练新的西军了,这只西军编练的过程中,种师道首先是让这些西军开始认字,尤其是十夫长、百夫长这些中下级军官。他始终认为只是简单的靠劫掠发财的支撑是很难练成一只纵横天下的军队的。一只军队要想长生不衰必须有理想,有信仰。但是这个理想和信仰是什么呢?种师道也没有找到,这点其实西军还不如方腊的起义军,那些起义军之所以能短时间的席卷江南,就是他们心中有一个信仰。但是西军的信仰呢,种师道一时半会找不到,总不能说让这些西军士兵也信奉什么摩尼教之类的。不过种师道认为让这些士兵认识一些字总是没有坏处的。 西军和大多数宋朝军队一样,九城以上是文盲。让这些士兵认字跟杀了他们差不多,但是种师道好在发明了汉字拼音,利用这个方法西军的士兵认字速度快乐许多。 种师道在延安府建立了一座图书馆,北宋的时候类似的机构都叫书院。但是种师道坚持叫图书馆,并给第一座图书馆赐名为延安图书馆,第一任馆长就是朱道荣。方杰在秦州西夏军火并的中让西夏军射程了筛子,种师道本来还以为朱道荣的夫人方琼会大哭一场。没想到这个方琼道也知书达理,也许其父方肥都被斩杀了,方杰的死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的事情了。方琼不但没哭闹,反而热衷的投入道种师道写的《物理集注》和《梦溪笔谈》着两本书的研究之中了。原来种师道认为朱道荣可能会对这些格物致知的书籍感兴趣,但是当上了图书馆馆长之后,这个朱道荣对传播汉字注音之法颇为上心。一天到晚忙着教授这个汉子拼音之法给西军士兵。 西军扩军非常快,所以需要提拔大量的中下级军官。种师道规定,要想成为十夫长必须认字过百,要成为百夫长需要认字过300百,要想做探马或者进入神机营认字要超过1000。这样的规定在过去来说不可想想,但是现在有了汉字注音法,让这些事成了可能。朱道荣也在教授西军认字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种师道本想与朱道荣探讨格物致知之法,进而建立一套可以传世的物理学课。但是朱道荣心思不在此处。这个单如圭又是一个典型的工匠,也只是能够将种师道的一些想法实现而已,但是要进行学课建设恐怕不可能。种师道发现方琼在这方面倒是一个好手,只是他是朱道荣的夫人,自己总不能总找下属的夫人探讨格物致知的方法。另外就是那个安道全的徒弟王重阳,王重阳虽然是安道全的徒弟,但是对医术并不上心,反而喜欢“炼丹”,道士炼丹本来也没稀奇。但是这个王重阳非常爱琢磨,他听说朱道荣那里有《物理集注》和《梦溪笔谈》两本书后,时常不短的到图书馆来借阅,有不明白的就问朱道荣。不过这两部书记载的东西朱道荣也懒琢磨了,因为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推广汉字拼音上了。因此朱道荣就让他去找方琼。王重阳才13岁,跟杨再兴同岁,所以见方琼还算是方便。他二人也就经常探讨起来这两部书的内容,不过有些内容他们也不清楚,方琼就带着王重阳去找种师道。 其实种师道对于指挥打仗来说还不是真正的内行,可是对于这些物理知识来说确实有领先这个时代的见识的。很多问题他教授王重阳和方琼研究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他真的希望这二人能够把学课体系建立起来,哪怕是最基本的体系呢。他也看出来了,现阶段物理化学还不能分的太细,他给统称为格物致知之学。后来种师道干脆给方琼、王重阳下拨了人手和银钱,让他们专注整理这两部书。 种师道也经常参与这两部书的整理工作,不过他要去方琼那里,就带着耶律南仙一起去,以免生出闲话。久而久之,耶律南仙也跟方琼成为了闺中好友。 腊梅夫人对耶律南仙颇有敌意,借故闹了几次。而且腊梅也没有去安慰一下方琼,毕竟方杰的死了,方琼现在是孤单一人了。腊梅的胡闹让种师道很是烦恼,这一天腊梅又在种师道面前撒泼耍混,种师道真的对这个小姑娘很是容忍了,毕竟在未来的21世纪这都是常事。 但是如今种师道已经身在高位,贵为平西侯,今天他对于腊梅的胡闹有些烦了。他抓起桌子上的一只茶杯“啪”的摔在了地上,怒喝道:“你如今也是侯爵夫人了,怎能如此失德。我领着西军将士在外征战,怎能容你在家胡闹。” 腊梅夫人一见种师道发怒,有些害怕,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看着种师道不敢说话了。种师道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时种山走了进来,对种师道说道:“老爷朱夫人(方琼是朱道荣的夫人)和王重阳到了耶律公主哪里了,说是你说的那种炼钢之法,他们琢磨出来眉目了,请您过去指导。” 种师道趁机一甩袍袖,“哼”的一声转身离去了。腊梅夫人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哭道:“你又去她那里,都没人管我了……” 耶律南仙就住在经略府的隔壁,种师道走几步就到了。耶律南仙迎接了出来,种师道见到耶律南仙心情大悦,道:“还是你这里舒服,快给我弹上一曲” 耶律南仙脸一红,嗔道:“别瞎说,朱夫人和王重阳真的来了。” 种师道以为是种山看腊梅夫人在胡闹,就借口说方琼和王重阳来了给自己解围呢,没想到真的是2人前来拜访。于是迈步走进了耶律南仙的宅院。 方琼和王重阳已经在院中等候了,不但他们2人来了,单如圭也到了。但是没有人向他禀告单如圭来的事请。虽然现在单如圭是造办处的管带,但是在很多人眼里单如圭还是一个工匠而已,这个时代工匠的地位是比农民还要低下的。 三人一起向种师道施礼,种师道单独搀扶起了单如圭,道:“单师傅,你年纪大了。今后见到本爵一律免礼。” 众人都知道种师道在乎格物之学,没想到他这么重视工匠。单如圭则是非常激动,道:“多谢相公抬举。” 种山用有些呵斥的语气说道,道:“什么相公,现在是侯爷了。” 单如圭吓了一跳,习惯性的就要下跪,道:“小人不知,还请……” 种师道一把扶起了单如圭,道:“免礼,以后都免。” 种师道有对方琼和王重阳道:“你二人到来,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方琼道:“恭喜侯爷,我们按照您传授的方法,又参照了《物理集注》中的记载,终于让造办处制造出了炼钢的小高炉,着一炉就出了百余斤的精钢。” 单如圭急忙把一个钢锭递给了种师道,种师道接过这个钢锭沉沉坠手。 单如圭道:“小人一直以为钢需要生铁千锤百炼才能锻造成功,没想到生铁也能够熔炼成钢。” 王重阳接着道:“您在《物理集注》中提到的‘锰’那个东西我也似乎找到了,这个跟炼丹差不多,加入一种东西,制造出来的就完全不一样。小道也测试了一下,这个钢锭的硬度不亚于方腊军中那个叫邓元觉使用的精钢杖!” 此时种山急忙道喜道:“当初这个邓元觉的师傅戒嗔献上制作精钢的方法也是用铁来锻造,然后加入‘锰’,数十年才打造一条精钢仗。如今侯爷那个熔炼之法,用生铁做原料,这一炉就可以出钢百余斤,如果锻造城刀枪,岂不是我西军天下无敌了。” 关于钢的炼制,种师道回到延安府后就召集了方琼、王重阳跟他们讲了炼钢的原理,主要还是让他们去摸索。至于炼钢的高炉,只不过是种师道看过一片介绍当年那个红旗满天飘的时代大炼钢铁用的“小高炉”的介绍文章。种师道也是试着把这些“小高炉”炼钢的方法交给了方琼、王重阳等人,让他们去尝试,没想到这次能够居然能够成功熔炼出精钢来。 种师道高兴的说道:“岂止是打造兵器,未来我还要制造农具,让天下百姓都能用上这好东西。” 种师道话音未落,就发现方琼等三人面色有些尴尬。种师道奇道:“你们三人怎么面色古怪起来了。” 单如圭道:“还是小老儿五能,这个精钢虽然好,但是也只是能够铸造精钢仗、铁骨朵等笨重的的兵器,要是做刀枪还需要长时间的锻打。这个锰钢锻打起来更加费时费力,所以我等三人琢磨了数日也没有办法。所以特此来请教侯爷。” 种师道当时就想把水压机的原理告诉他们,但是他知道这个东西这个时代是造不出来来的,不说别的,就是密封技术就没有办法过关。种师道想了一会,道:“这次征讨江南,在江南看到用水利磨米、臼稻谷,水的力量是很大的。可以利用这个制作水利冲压锤。这样就可以解决锻打的问题了。王重阳你是江南人士,这个机械你可以研究一下。” 王重阳推辞道:“侯爷,小道对这机械之事还是不如朱夫人在行。这个差事让朱夫人。小道还是想看看炼钢的时候加入不同的东西,能够出现其他什么稀奇的事务。另外,您说的用焦炭之法炼钢可以产生更高温度,熔炼出更好的精钢。我倒是想琢磨一下如何烧制焦炭。” 种师道看了一眼方琼,问道:“朱夫人有何想法。” 方琼道:“我对那些烧炭炼丹的事请倒不如这个小老道,我就是对这些机械还是很感兴趣的。” 种师道说道:“这样也好,今后王重阳就主要偏重研究各种物质的熔炼之术,朱夫人就负责研究机械制造之法。你们设计出来图纸,可以交给单师傅请他给制作出来。这次江南征伐带回来的苦力营读书人、工匠都是不少的。从兴庆府也带回了一些工匠,你们三人可以优先挑选,成立自己的团队,为西军出力,为天下苍生谋福。” 种师道今天安排就成就了未来中国的一方琼为首物理学科、以王重阳为首的化学学科和以单如圭为首的工程学学科的三位祖师级别的人物。 一二七 娘娘豆腐 种师道的最看重的神机营扩充到了7000人,一共14个小营。种师道也试图按照后世的“军师旅团营连”的制式重新编练西军,但是这样改动太大一怕朝廷起疑心,二也怕如果改制这些手握重兵的“军、师”首长可能会成为新的军阀,所以军制就暂时不动了。其实中国古代的军制差不多都是500人左右为一个营,一直道清末朝廷编练新军,才出现的“镇”(相当于现代军队是“师”),“协”(相当于现代军队的“旅”)和“标”(相当于现代军队的“团”)。清末新军中镇、协、标都超过了500人的古代营的编制,这些编制方便了指挥,提高了作战效率,但是也就是这镇和协的军官后来直接埋葬的清朝,而且发展成了军阀。其中最着名的就是控制“北洋六镇”的袁世凯!所以在条件没有成熟的时候,种师道收起了改变军制的想法。 使用的武器也进行了优化,一窝蜂和神臂弓等“冷”兵器在神机营全部淘汰了。神机营主要的作战武器就是突火枪、轰天炮和碗口铳。碗口铳的铸造还是非常的慢,现在单如圭和魏定国有些竞争的意思了,碗口铳需要的“铁范”(铁质的模子)本来应该由单如圭的造办处制造,但是单如圭始终造不出来,所以魏定国只能用“泥范”来铸造大炮,效率非常低,而且有时候因为“泥范”质量问题,经常造成铸造出来的大炮无法使用。种师道从江南搜刮来10万斤红铜,但是直到今日才造出了30多门碗口铳。魏定国一怒之下,自己也开始组织工匠研究制作铁范了。这种竞争让种师道没有阻止,反而私下里有鼓励的意思,只有竞争才能不断的前进,古今一理。 虽然碗口铳不足,但是种师道对于碗口铳的炮手的训练非常重视的。他未来是用碗口铳替代轰天炮的。所以他要求每个小营必须训练出名命主炮手和若干副炮手,也就是说未来神机营每个小营都要配置10门火炮,全面替代现在的轰天雷。 所以神机营在训练的时候就把各营的主炮和副炮手急中起来,用着30多门碗口铳日夜不停的训练。这碗口铳本来就是红铜打造,不如铁炮结实,这样日夜不停的训练,已经出现了碗口铳炸膛的情况。种世智把炮手训练的情况报给了种师道,种师道看了情况后不禁暗中皱眉,要想这么训练下去,要是这几百名主、副炮手都训练好了,这30多门碗口铳能剩下一半就不错。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种师道叫上了魏定国,来到了神机营的训练场。刚到训练场,就遇见了一次炸膛的事故。一门碗口铳直接炸膛了,两个炮手受伤了。 种师道看着魏定国,魏定国也是一脸的羞愧。种师道问道:“这一门碗口铳可以最多发射多少枚弹药。” 魏定国道:“碗口铳都是泥范浇铸的,每个泥范的铸造出来的标准不一样,最好的碗口铳要是发射“铁炮弹”最多也就百余枚。现在训练用的都是铜质炮弹,这种炮弹太贵,不过铜相对较软,也就发射150枚而已。” 种师道又问种世智道:“训练一名合格的炮手需要发射多少炮弹。” 种世智道:“要是一名合格的主炮手,最少要打50炮以上。要是副炮手也要打上二三十炮。” 种师道皱着眉道:“那岂不是要是训练3名主炮手,就要打废1门铜炮。” 此时,在一旁的凌振道:“也不见得,有些人天生的会打炮,比如那个神炮手李老憨,可以说指哪打哪。原来打轰天炮,后来用碗口铳,本来是两种不相干的武器,他都能弄能精通。” 种师道喜道:“对呀,快把那个李老憨找来,我倒要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种世智有些尴尬的说:“这个李老憨已经不在军中了。” 种师道愣了一下,他想起,在围攻萧合哒的时候神机营已经有了不少伤亡,难道李老憨战死了。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种世智道:“在围攻萧合哒的时候跟西夏国骑兵对抗,神机营死伤了一部分。李老憨受了重伤,后来伤好了已经不能干重体力活了,所以就退伍了。” 种师道埋怨道:“蠢材,这是一个人才,留在军中做个教官也要得的。他现在在何处。” “这……”种世智一时答不上来。 “我这就去查,咱们退伍的士兵都建立的档案。”凌振还是激灵,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种师道一脸的不满,随即对着魏定国道:“未来还是要用铁来铸造真正的火炮。另外这个碗口铳也要加紧时间铸造。” 李老憨最近心情不怎么样,看着谁都一肚子气。本来他在神机营已经当上了百夫长,要是顺利的话弄个营官管带也是正常的。可是如今也是一个营官,只不过是苦力营的一个副管带而已。西军将老弱伤兵退伍以后,有功劳的就给安排在苦力营当国营官,监督苦力们作苦工。本来李老憨的可以当上正营官的,但是李老憨为人憨厚,又不善于管理所以就当了一个副营管带,他自己也懒得去苦力营看看。 西夏军在永兴军路大肆烧杀抢掠,李老憨的老家已经给个荡平了,家中的兄弟和老母亲也失散了。不过还好他在毕竟在西军中得过奖章,这个奖章还是种师道亲自颁发的。他用这个奖章请求县官帮忙,县官也很照顾,最后找到了他的母亲。 村子没了,那些流离失所的村民也在西夏军撤退以后,自然而然的在苦力营驻扎地周围集中了起来,平时给苦力营提供各种货物,逐渐的形成了新的村落。如今西北这种新组成的村落和镇店很多,大多数都以“某某营”命名。 李老憨所管理的苦力营就在延安府外,有8个营驻扎,这8个营有一个营是西夏的俘虏,所有这8个营的驻地周围老百姓自发形成的村镇起名为西夏营镇。现在西夏营镇的已经初具规模了,这个镇子有一套东西的大街。大街的东面是8个苦力营,足足驻扎了4000多人,大街的西面是自发形成的当地百姓,也有3000多人。这个大镇子最发达的产业就是建筑,毕竟无论是苦力营中的苦力还是聚集的百姓,都要盖房子安顿下来。所以盖房、做家具等产业就自然形成了。 李老憨很少上东街的苦力营去住,因为打仗光赏钱就得了200多贯,算是镇上的“首富”了,而且还有老娘和老婆。他的老婆可是当初方腊的贵妃娘娘,这个百花娘娘可是娇羞动人的他可舍不得让这么一个美人住在一群丘八的苦力营里。于是他在大街的西面盖了几间房子,西夏营镇多数的房子都是土房,唯独他自己的房子在外边包了一层砖。 按理说他的日子过的应该是不错的,只不过自己受伤后胸口总是隐隐作痛,在伤兵营的时候还有一种叫阿芙蓉的东西可以止痛,但是现在一出伤兵营这种药就买不到了,所以胸口的疼痛也只能是用其他的药来调理,见效非常慢。最要命的是他胸口疼痛,喝药以后可以缓解一下,但是喝了药就变得浑身无力,尤其是在床上对百花娘娘也是无能为力。 李老憨看着这么一个尤物没有办法下手,心里也是烦恼,因此平日里对百花娘娘也是非打即骂,弄得这个娇滴滴的娘娘身上也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百花娘娘也是无奈,她本是江南的一个富户小姐出身,他家里祖祖辈辈在杭州酿酒,收入也是颇丰。后来方腊攻破了杭州,洗劫了她的家财,并且霸占了她的身子。不过百花娘娘也就是一个普通女子,狠不下心来自杀,因此也就委身侍候方腊。好在方腊宠爱她,因此她倒是过了几个月的荣华富贵的日子,没想到西军以来他就又让西军掳掠了,最后从江南的膏腴之地,到了这贫瘠的西北。 原本百花娘娘想着李老憨虽然粗鄙,但是西军待遇也还不错,反正自己吃穿不愁,而且要是能够给李老憨生个一儿半女的,也许这个李老憨能够对自己好一些。刚到西北她就怀上了一个,没想到,李老憨粗手笨脚在一次发火打了百花娘娘一顿,下手重了,孩子就没了。现在李老憨害上了这个毛病,生儿育女多半是不可能的了了,每天只能忍受李老憨的怒打。 百花娘娘没有办法,也只能跟李老憨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婆婆哭诉。 李老憨的婆婆本来就是西北的一个普通的妇人,她对这个白白净净的江南儿媳妇本来就很痛爱,但是李老憨的这个毛病,犯在那个男人身上,只怕也只有拿老婆出气的一条路了。 李老憨的母亲李婆婆听了百花娘娘的哭诉,也是无奈的说道:“儿媳呀,你说那个男人摊上这个事请他不发火呢?我听我儿讲,那个街东边的苦力营明年就种一种叫阿芙蓉的药材,那个药材就可以治疗我儿的毛病。到时候等他身体好了,你们再给我生一个孙子,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我本来三个儿子,老二、老三由于兵荒马乱的都不知道去那里了,就老大还在我身边,所以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你就忍忍。明年就好了。” 百花娘娘哭诉道:“娘啊,这老憨一天到晚的折腾我,只怕到不了明年我就没命了。” 李婆婆想了想,道:“我看就是闲的,这老大每月拿着馆饷,也不去上差,这天没事闲得慌,所以就拿你撒气。不如咱们做个买卖,让老大忙起来,也就没工夫理会你了。你们江南人都心灵手巧的,你会做些什么?” 百花娘娘道:“我家祖传有酿酒之法。” 李婆婆喜道:“这个最好,这西北汉字最好喝酒,咱们就来酿酒来卖。” 百花娘娘却苦笑道:“我家的酿酒法虽好,但是这西军造办处出的烧刀子比我们家酿出的酒好上数倍。而且我听老憨说街东的苦力营已经把酿酒的器物都置办齐了,过些日子就出酒了。” 李婆婆道:“那如之奈何?” 百花娘娘道:“这大街东的苦力营多数是南方人,我在南方家里还会做豆腐。我们南方的豆腐用石膏来点,比起咱们西北的卤水豆腐自然是别有一番味道。娘啊,能否拿出些钱来开一个豆腐坊也好。” 李婆婆一听大喜,只要能让李老憨忙活起来,没有时间祸害媳妇就好。因此她立刻让李老憨拿出钱来开豆腐坊。李老憨原本不愿意,但是他也是一个孝子,所以拗不过母亲,于是拿钱买了头驴,有置办了制作豆腐的石磨、黄豆等物,他们的豆腐坊就开张了。 百花娘娘用南方的方法做出的豆腐十分鲜嫩,迅速在这个新建成的小镇上流行起来。由于百花当过方腊的贵妃,所以当地人都管这个豆腐称为娘娘豆腐。 这种称呼要是放在中原或者江南,家里的男主人肯定觉得不舒服。但是在西北特别是西军种这个称呼不但没有让李老憨尴尬,反而透露出一种自豪。因为西军多少受到草原文化的影响,就是抢来的媳妇是最让人稀罕的。西军中很多将领的夫人都是抢来的。包括现在种师道的腊梅夫人和耶律南仙。 李老憨看着个豆腐卖的不错,也随即忙活了起来,他觉得忙活生意比在军营中当一个营官有意思多了,于是去军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毕竟在江南立过大功,他的上司也不敢管他。后来,李老憨干脆道延安府中做了一块匾,上面写着“娘娘豆腐”,在家安心的做起生意来了。 一二八 百花娘娘 李老憨忙活起来后,倒是对百花娘娘打骂少多了,百花娘娘脸上也多少有了一些笑容。这天李老憨出门买些黄豆,豆腐坊进来了两位鲜衣怒马的汉子。 这两人进得豆腐坊,在一张桌子边坐下。说道:“老板娘,听说你这里的豆腐好,是娘娘亲手做的,来给我二人来上两碗豆腐脑尝尝。” 百花娘娘急忙盛了两碗豆腐脑放在了二人面前,道:“二位官差请慢用。” “嗯”,这二人一听立刻警惕起来。其中一个人道:“你怎知我二人是官身。”另一个人则机警的摸向了包袱皮里的单刀。 百花娘娘一看二位这个表现笑了,急忙解释道:“二位官爷不要发慌。我们当家的就是西军的军官。这几天西军扩军,到苦力营选兵的差官多了,哪一个不到我这个小店里吃完豆腐。来您二位尝尝,这豆腐嫩得很。” 这二人一听有点道理,就放下戒心,道:“我们没有穿官衣,你也能看出来?” 百花娘娘笑道:“你们这精气神,还有这两匹高头马,只怕对面的军营里也没有几匹,怎么看不出来。”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暗道惭愧。其实这二人,就是李二和李三。王定六派他们二人西域高昌国找萧让,并且在玉门关建立锦衣卫的情报站。李二、李三也战乱中也跟老母亲失去了联系,后来他们利用锦衣卫的身份打探道,他们的母亲可能住在在西夏营镇,因此过来探访,没想到一下子让百花年娘认出了身份。 李二看着百花娘娘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方腊的贵妃娘娘,真是水灵。” 要是在中原或者江南这么跟一个女子说话那就有调戏的意思了,但是在西北,尤其是对于那些站柜台的老板娘真的算不了什么。百花娘娘刚刚开豆腐坊的时候人们叫她“娘娘”他还不好意思,现在认识她的人要是不叫她“娘娘”她反而觉得不舒服。 她听到李二的“调戏”,根本就没当回事,道:“这个豆腐更是水灵,二位军爷就多吃两碗,用军票付账还可以打折。” 李三赞道:“好一个精干的娘娘,我兄弟定要多吃一些。” 三人正在聊天,门帘一挑,李老憨走了进来。李老憨一进来就骂道:“婆娘,去把那些黄豆搬进来,累死老子了。”说完就咳嗽起来。 百花娘娘见李老憨呵斥她,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就去院子里搬运黄豆。李二和李三听到李老憨的声音感觉非常的熟悉,于是抬起头来,二人看到李老憨同时惊喜道:“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李二和李三就是李老憨的兄弟,李老憨原名叫李达。但是他自己也识字不多,再加上平时说话都是“憨憨”的所以西军中都称呼他为李老憨。 李老憨也非常的惊喜,他问道:“你们二人这是去哪里了?” 兄弟三人相见,自然非常惊喜。三人相互讲述了彼此的经历,各自唏嘘不已。李二道:“我们兄弟现在已经是锦衣卫了,但是我们查了半天‘李达’都没有找到阿兄,没想到阿兄竟然就是西军着名的神炮手。” 李老憨摆摆手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军官是当不了了,如今这身体垮了,凑合活着了。” 李二问道:“老娘可曾找到?” 李老憨道:“就在后院,你我一同前去拜见。” 李老憨随即领着李二、李三两兄弟就往后院走,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着院外喊道:“那婆娘,取买些酒来,没看见我的兄弟来了吗?” 百花娘娘还是有些怕李老憨,她听见他们兄弟三人相认了,但是没有敢进屋。听到李老憨呼喊他,她只是从门外探出头来,道:“今日既没有集市,而且没见卖酒的货郎,到哪里去买酒。” 这个西夏营镇也是刚刚建立,包括酒坊在内的很多买卖都没有,很多时候居民买东西都要通过走街转巷的货郎。 李老憨道:“你去街东的军营,今天他们的烧刀子刚好出第一锅,你拿我的腰牌去买上2斤来。” 李二和李三见李老憨对百花娘娘如此的粗暴,也不好多问。百花娘娘恨不得离这个李老憨远远的,拿起了一个酒葫芦就奔军营而去。 大街东边的军营和西面的老百姓经常做一些买卖,军营里最吸引老百姓的就是粮食。西军在江南利用秀州三策之中的筹粮之法,得了不少的粮食。将近一年的征战,西军每到一处都是利用筹粮之策广泛筹粮。所以粮食是不缺的,这也是西军能够大量的提纯酒精,用于伤病的救治和美酒的调制的原因。 西军的军营也从百姓中采购一些物资,倒不是西军非要采购,主要是让聚集在军营的百姓有条活路,以免形成流民。苦力营中也不向当初刚刚成立的时候天天杀人了,那些战俘出身的十夫长、百夫长们每天除了管理自己手下的苦力们干活,自己也是有了一些闲暇的时间,而且无论是苦力,还是这些军官都是有一定的饷钱的,也可以去自行采买一些个人的用品。逐渐的,苦力营中也就专门开辟出一个地块,形成了临时集市,定时的进行商品的买卖。 今天根本就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这个地块根本没有人。这个军营有8给营头,百花娘娘也不知道去那个营头负责酿酒。想了半天,她只好去那个管理粮食的营头,这个营就是李老憨当营副的营头,也是8个营中最富有的一个营。这个营每个大集都会拿出一定的粮食卖给街西的百姓,这也成了苦力营的重要收入之一。 百花娘娘来到营门口,看见一个妇人正在哀求守门的苦力。在苦力营中只有十夫长以上的军官才有武器,这个守卫辕门的几个苦力只是拿着几个大棒子装装样子而已,但是他们也早就没有了逃跑的心思。毕竟他们在苦力营中还能吃饱饭,到了外边只怕连饭都没得吃了。而且早期有逃跑的人,多数都给抓了回来,当着众苦力的面给枭首示众了。在这种震慑下,谁也不敢在逃了,而且西军已经传下话来,只要在苦力营干满5年,就可以转化为普通百姓,所以这苦力们也就有了盼头了。 只见那个夫人哀求道:“军爷,看在小女子可怜的情分上,就让我进去找李爷买些粮食把,我家里实在是没有的吃了。” 一个看门的苦力训斥道:“军粮是随便买的?后天赶集早些来。再说你是没得吃吗?只怕是没得卖。” 这两个人对话都是用的江南吴侬软语,这种乡音让百花娘娘听得非常的舒服。她大量了一下那个妇人的背影,好像有些眼熟。于是走向前去,用手一拍那个妇人的肩膀。那妇人一转身,两个人同时“啊”了一下。 “梅花!”,“娘娘!”两个人相互认出了对方。 这个人就叫做梅花,这个梅花也是杭州一个商人的女儿,原来就跟百花认识,算是闺蜜。方腊军队占领杭州后,百花让方腊抢走了。这个梅花让方杰抢走了。由于方杰是方腊的侄子,有时候所以百花娘娘在杭州也见过梅花几次,后来她听说梅花怀孕了,然后也就没了联系。没想到如今在这个苦力营的门口见到了。 百花娘娘自然要给自己的闺蜜梅花撑腰,于是秀眼一蹬道:“我家也断粮了,去找那个李大头买一些行不行呀?” 那个苦力原来也在方腊军中干过,再说李老憨又是这个营的副管带,所以自然不敢阻拦,赶紧陪笑道:“小的那里敢拦着娘娘的道,请进。” 百花娘娘“哼”了一声,拉着梅花就进了军营。百花娘娘把梅花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的孩子呢?” “唉”,梅花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让西军掳掠道这里的,他们把我给了一个十夫长。我原来以为,他们知道我怀孕会对我不利,没想到这西军的想法跟我们都不一样。这个十夫长反而非常高兴。孩子生下来后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般,我们也就安定下来了。没想到这次西军西征,我的那个短命鬼在兴庆府丧了命。他本来在家有老婆,他的大老婆就要把我再嫁给其他人,与其说是嫁,还不如说是卖。我不愿意,他的大老婆就把我赶了出来。可是我的儿子,她却自己抚养。现在她也带着自己2个儿子和我的儿子住在镇子上。这个农场有我的那个短命鬼的股份。这个股份现如今都转到了这3个孩子身上,我求大老婆把孩子还给我,我宁愿把孩子的股份送给她,但是她就是不许。他家中还有几个亲戚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暂住下去。” 百花娘娘道:“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对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爱的不行,可是对咱们这些女人却粗鲁的不行,我嫁的人就是这样。你现在靠什么生活。” 梅花道:“我现在就租了一个小草房,然后靠买一些炊饼过活。现在西军卖粮,只能只能凭着一个小本本卖,按照人口定量买。好在我儿子跟我再一个本本上,我能够多买一些,做成炊饼再去卖。可是粮食总是不够的,今天再买不到粮食,我的口粮都没了。还请娘娘可怜可怜,帮我买些粮食。” 百花娘娘道:“粮食好办,我帮你买。” 梅花感觉这个百花娘娘随便就把自己带到军营了,应该有些手段,于是问道:“百花娘娘,我看看门的军爷非常怕你,你现在那里安身。” 百花娘娘道:“我让他们嫁给了一个军官,这个军官就管这个军营。所以他们给我一些面子。对面的娘娘豆腐就是我开的。走我帮你卖粮食。 一二九 练兵延安府(一) 种师道听说李老憨被找到了非常高兴,亲自接见李老憨,鼓励他多培训一些炮手出来。现在的炮手进步太慢,很多碗口铳都被打烂了,打炮的准头也没练出来。 李老憨却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是憨憨地道:“侯爷,还是赐给小人一些阿芙蓉,我这胸口痛的毛病只有这个药能治。” 其实种师道早就分析出来,这个李老憨的胸口痛可能就是让肋骨断了,这在后世也只是能静养。伤筋动骨100天,当下医疗条件跟后世想比还差距很远,因此恐怕需要更多时间静养才能好。这个李老憨其实只要在静养一些时日也就好了,服用阿芙蓉对他的身体其实有害无益的。但是种师道当然没功夫给他讲解阿芙蓉的危害,无奈只好道:“你要是给我培训出一名炮手,我就赏给你1斤阿芙蓉。” 李老憨喜道:“如果要是培养出10给炮手呢?” 种师道骂道:“你这老货,滚你妈的蛋,你个老憨还吹起牛来了。” 李老憨本来就是拙嘴笨腮的,他自己是神炮手,不意味着他也能训练出神炮手来。跟他操练学习的炮手们根本听不懂他的话,所以教授了10几日,这些炮手们一点进步也没有。李老憨也许真的对阿芙蓉上瘾了,他胸口已经不那么痛了,但是还是想服用阿芙蓉膏。他对对阿芙蓉的渴望大过了一切,包括对百花娘娘的渴望。得不到阿芙蓉的他还是动辄就对百花娘娘拳打脚踢,尤其到到了晚上,他有了一些力气了,就开始在床上变着花样的蹂躏百花娘娘。弄得百花娘娘见到李老憨就浑身哆嗦。 梅花本来也是无依无靠的,自从遇见百花娘娘后她就时常不断到他的豆腐坊来帮忙。百花娘娘就盼着梅花来,因为当着梅花的面,李老憨也不好过分的打骂百花。 这一天,梅花来到豆腐坊帮忙,两个人一直忙到了下午,百花娘娘做的豆腐也卖完了,梅花做的炊饼爷卖光了。二女子闲暇无事,坐在门口聊天。这时候李老憨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李老憨人还没到豆腐坊骂声就传过来了,只听得李老憨怒骂道:“这群丘八,什么都td学不会。害得老子得不到阿芙蓉。” 百花娘娘听到李老憨的骂声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她战战兢兢的到了一杯茶水,见李老憨进了,急忙递了过去,道:“先喝一口水,消消气。” 李老憨喝了一口水,“噗”喷了百花娘娘一脸,道:“你这贼婆娘,要烫死不成。” 其实这个茶水根本就是温的,但是百花娘娘一点都不敢反驳,急忙道:“我在给你换一杯。” 梅花见百花娘娘受到如此欺负,不禁撇着嘴道:“哎呦,这个得过勋章的大英雄好生了得,欺负起媳妇来也是排在第一的。” 李老憨看了梅花一眼,他并没有对梅花发怒。李老憨只是觉得梅花可怜,男人战死了,又被大老婆赶出了家门,如今孩子也要不回来。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他是没有发火的本钱的。于是瞪了一眼梅花道:“你一个婆姨,懂个屁呀。” 梅花也是为了给百花娘娘出气,非要跟李老憨赌个气,于是道:“不就是放个炮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江南的时候我家逢年过节总放。” 李老憨道:“好啊,我给你讲讲,你要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算我输。” 于是李老憨就把炮手所需要的标尺、比例、角度等术语在梅花面前磕磕巴巴的一通乱讲。他本以为梅花根本就听不懂,没想到梅花听完后,笑道:“这个不就是跟我么女人绣花是‘放样’一样吗,同样的图案花样秀在不同大小的锦帛上,要看起来大小合适而已。“ 李老憨道:“你要是真的有本事,明日跟我道训练场上试一试真家伙!” “这……”梅花一听上训练场,倒是有些犹豫了。 此时百花娘娘道:“你别瞎说,那里都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大兵,在欺负我们梅花妹子。” 李老憨怒喝道:“闭上你的臭嘴,我们西军就是敬重有本事的人。梅花妹子要是真能教会那些西军,平西侯爷必然有赏赐,没准能把你的孩子要回来。” 梅花一听孩子的事,立刻说道:“好,训练场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就跟你走上一场。” 第二日梅花还真的跟着李老憨到了训练场,开始西军的炮手们看着李老憨带来以为娘子还嘲笑了一番。没想到这个梅花按照李老憨教授的操炮之法,只是试着放了四、五炮,就命中了目标。 李老憨一见大喜,遂央求梅花留下帮他一起训练炮兵。梅花也是想立下些功劳能够要回自己的孩子,于是答应了下来。从此李老憨在教授操炮的时候,梅花作为助手将李老憨的说的话尽量的表达清楚,如此教授,西军的炮手训练的水平提高的很快。种世智和凌振知道后非常高兴,于是将这个消息并报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除了对编练神机营上心外,另外让他操心的就是怀德军。怀德军已经是一只纯粹的骑兵部队了,这1万轻骑兵是西军中最具有战斗力的部队。种师道很清楚未来肯等是火器取代骑兵,但是这个未来时间很是漫长,起码到现在他还无法制造出火枪和铁炮。历史上轻骑兵的顶峰就是13世纪的蒙古骑兵,那只骑兵靠着精湛骑射横扫了大半个世界。种师道梦想有这么一只强大的骑兵,现在这种骑兵的配备是不错了,每人都有了2匹战马,而且造办处的炼钢炉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出钢了,方琼研制的水利的冲压机械也顺利研究出来了。未来他们每个人都可以配备锋利的钢刀,这个时代最锋利的钢刀,但是让种师道失望的就是这只骑兵部队的能够骑射的战士太少了,甚至像林冲这样的勇将都不善于骑射。 原来种世豹倒是训练了200个马弓手,后来跟萧合哒作战的时候西军将领把自己的亲兵都统统借给了种世豹,才勉强凑齐了500马弓手。种师道希望这1万骑兵中最好能有了3、4千的马弓手,能够灵活利用“蒙古歹”的战法,那样西军的战力就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为了增加马弓手的数量,种师道任命白达番人胡日嘎为骑射教习,教授西军骑兵射箭。另外又从俘虏的西夏士兵中掉选马弓手加入西军怀德军。西夏军中马弓手并不少,但是种师道也怕他们急中在一起闹事,虽然经过“收编”之策的洗礼,这些西夏降兵很多都杀过西夏的军官,但是种师道还是不敢太过于相信这些士兵。他从西夏降兵中选择马弓手的时候,首先优先选择汉族士兵,党项士兵骑射非常优秀的才能入选。 段竞逐在白达番的黄河河套地区选了一块水草丰美的地方,建立了一座商栈。说是商栈其实就是一座城池。钱良带着掘子军营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建好了城池,这个城池不大,但是按照种师道设计的仿造中世纪“棱堡”这种堡垒易守难攻。这个见堡垒的地方,当地的白达番人称为“鲍克图”,但是过去的西军商队的汉族伙计都称这个地方为“包头”。包头城建成后,本以为辽国会派人来找些麻烦,种世龙和段竞逐把钱和刀都准备好了,本想如果能贿赂辽国官员最好,如果不行就跟他们大战一场,结果可能是现在辽国也是内忧外患,所以他们建设城保根本每人去管。种世龙见包头也没啥事请,就带着钱良的等人回来了,留这段竞逐暂时守住包头。不过他在当地招募了50多个能骑善射的牧民,赶着新购买的1000多匹白达番马回到了延安府。 这个段竞逐更愿意走南闯北的做生意,不愿意在一个地方常驻。种世龙跟种师道报告了这个事请。种师道于是也给了段竞逐一个锦衣卫副指挥使的职位,让他在做生意的同时也可以为西军打探消息,同时在包头为段竞逐设立了一个固定的商栈,段竞逐可以在那里进行交易。 如今锦衣卫已经成为了种师道的私人部队,所以这种任命都不用上报朝廷。另外他派杨志带人去接替段竞逐,并且嘱咐他包头的商栈非常重要,要多跟当地的部落交好,用中原的货物与他们交换马匹。 种师道知道白达番就是后世的蒙古地区,那里的牧民骑射功夫举世无双。种世龙招募来的50个白达番的牧民一并交给了胡日嘎,成立了一个马弓手的教导队。不过当时的白达番远没有后世的那么名声显赫,所以怀德军的番汉骑兵都多有不服,不愿跟古日嘎等人学习骑射。 本来怀德军由胡三和种世豹一同管理,但是如今胡三远在高昌国,怀德军又扩大了数倍,虽然种师道给他派了了王进师傅,但是王进毕竟年龄大了,又能帮助种世豹多少?种世豹一天到晚的足不沾地,没想到这个时候马弓手的训练还除了问题。 种世豹一怒之下来到的马弓手的训练场,他看到那些怀德军根本就不听胡日嘎的。胡日嘎也气得用番话骂来骂去的。种世豹骑着马默默的走进了训练场,毕竟顶着西军第一高手的名气,种世豹的散发出来的威严很快让训练场安静了下来。 一三零 练兵延安府(二) 种世豹走到胡日嘎身边,抱拳道:“在下种世豹特向教官请教骑射之法。” 种世豹这么做其实就是给胡日嘎撑腰,那些接受训练的怀德军都听出来了,但是胡日嘎性格憨直,不解其意。道:“九爷,你的骑射比我要强。尤其是在马背上用神臂弓我是不如你的。” 种世豹一看这个胡日嘎这么不上道,说道:“我特向教官请教连珠箭的射箭之法。” 胡日嘎道:“这个好说,我这就演来。”说着胡日嘎随手抽出3支箭攥在手里,纵马奔驰连续的将3支箭射出,这3支箭稳稳的射中了几十步远的红心。 “好”!随着胡日嘎露一手连珠箭发,西军这些怀德军都信服了。种世豹有对胡日嘎身边的那些50个白达番的教官说道:“请各位演示‘蒙古歹’的射箭之法。” 由于当时没有蒙古的说法,这个蒙古歹的射箭方法是种师道命名的。当出种世豹跟他们说了这种射箭的方法后,这些牧民表示他们再草原上射猎的时候,如果遇见猛兽经常用这种假装败退然后反身射箭的方法。所以这个对他们来说兵不困难。 随着这些白达番的牧民展示了蒙古歹的射法,也让这些怀德军感到吃惊,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刚刚入伍不久的牧民居然有这么出色的骑射功夫。 在种世豹的鼎力支持下西军马弓手的训练也逐渐的步入正轨,但是马弓手和神机营的训练不一样。神机营的突火枪不用1个月就可训练出1批士兵、碗口铳的炮手要是有足够开炮的机会的话3个月也就练成了。马弓手可是要飞一些功夫的,为了加快训练的进度,种世豹让胡日噶等50多人采取师傅带徒弟的训练方法,一个个人只是先训练2-3人,这样手把手的教授能够快一点完成训练。然后让这些让学成的马弓手再去教授其他的马弓手。不过即使这样到了明年秋后用兵的时候西军的马弓手不会超过3000人。 种师道面对马弓手培养速度慢困难也没有办法,但是他想到了后世的蒙古铁骑对付重甲骑兵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件利器就是流星锤。这个流星锤实际上就是一个一斤左右铁疙瘩,用铁链子栓到短木柄上,整个流星锤也就一尺多长,平时别在腰中。用的时候,如果距离进直接就可以用流星锤打击,敌人距离远就可以直接将流星锤投出去远程打击敌人。再加上西军从来就有使用标枪的传统,所以训练流星锤应该不是一个难事。种师道立刻造办处给每个怀德军打造两个流星锤,让骑射本领不佳不能成为马弓手的怀德军练习流星锤。 折可求把折家最引以为傲的铁甲连环马完全交给了种师道管理,西军征伐西夏的时候缴获了大量的铁鹞子的盔甲和大量的文相马,这样就足以装备3000铁甲重骑兵了。折可求之所以舍得将铁甲连环马交给种师道,一是表明了心机决定跟随种师道干就一番大事业,二是这个铁甲连环马太费钱了,现在江南和西夏两次征伐以来,他折家是赚得盆满钵满,但是长期看,能否养得起这个庞大的队伍,折可求也是心里没有底的。最重要的是他从种师道创造的蒙古歹的轻骑兵战法,还有不断进步的神机营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铁甲骑兵称雄的时代马上就要过去了。 种师道还是决定保留这只部队,而且还是扩大了这只部队的规模。并不是因为铁甲骑兵未来还能有多大的发展,只是这是部队主要的作用是用于威慑。毕竟现在所有对手都不知道轻骑兵可以打败重甲奇兵,更不知道神机营的火器会在未来总有一天会成为所有骑兵的梦魇。重甲骑兵的震慑力,特别是对于步兵的震慑了还是西军非常需要的。其实想起来西军在秀洲的第一站,几千人就冲散了方七佛20万大军,主要就是铁甲连环马对步兵的震撼太大了。 种师道还是对西军重甲骑兵进行了一些小的改造,让这些骑兵重点训练标枪。标枪可以在近距离投射出去重伤敌人,种师道给每个重甲骑兵都配备了3支标枪,另外也配备了1个流星锤。经过一番的改良,这铁甲连环马的战斗力也大幅度的增强。 种世龙和种世虎带领的陷阵营是从怀德军中步兵扩编而成的,如今已经有3万人马了,其中很多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由于神机营已经不在用神臂弓作为武器,所以这些神臂弓手还有弓箭手,都放在了这个大营中。西军也将在江南征战中收缴的步人甲尽数配给了陷阵营,这只步兵就成为了弓箭手和重步兵相结合的一只部队。他们更加偏重于野战。尤其是为了对付骑兵,种师道用后世的知识,恢复了已经失传的唐朝的陌刀,这种陌刀三尖两刃,重达20斤。这个陌刀原来是唐军专为克制突厥骑兵所打造。陌刀作战之时都是结阵而行,单独作战效果差些。西军打造了1000把陌刀,形成了10个百人队。训练之时这些陌刀队身披重甲,前进如墙,刀劈如风,百人一起向前,可以把对面一切障碍物劈烂!在弓箭手和神臂弓手的掩护下,在战场上也是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专门克制轻骑兵的军队。 西军经过延安府的训练,已经形成了轻骑兵、重甲骑兵、重步兵相互克制的3只主力部队,这3只部队相互克制,但是要是相互配合起来威力更是巨大。种师道在次基础上提出了联合作战的理论。要求3大主力,要研究相互配合作战,特别是在神机营的配合下的各种作战模式。以求作战效果的最大化。 西军的联合的训练跟鲁达的健锐营好像没事关系,因为健锐营主要是练习攻城和守城的。鲁达现在已经是归德中郎将了,是真正的从四品的武将了。西军中的除了四大家族之外,其他的武将多数都是西军自己任命的指挥使,这些“指挥使”最高也就是五品官。这是朝廷分化西军的一个手段,但是鲁达根本就不在乎。如今他管理的1万健锐云梯营,整天训练攻城和守城的技巧。城墙的攻坚往往是最损耗士兵生命的,所以鲁达多次找到了方琼、单如圭让他们帮忙改进攻城器械,如今的健锐云梯营可拆卸组装的云梯、半截船、狼牙拍、攻城车,三弓床弩,甚至神机营淘汰下来的一窝蜂、轰天炮也装备了不少,可谓应有尽有。鲁达还听说未来神机营还用铁炮来替代碗口铳和轰天炮,于是种世智讨要,当时种世智真在发愁炮手的训练问题,心情正烦躁呢。于是跟鲁达争执了起来。 鲁达道:“四公子,你们神机营都金贵,那些不要的碗口铳给我们一些。” 现在西军中都在传言种师道有意栽培种世智,不断的扩大神机营。其实自神机营成立以来虽然取得了一些战功,但是比起其他的部队,也并没有展示出绝对的实力。尤其是在秀洲,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展开,所以西军将领有很多人认为神机营不敢正面的拼杀,是属于软骨头。 今天鲁达称神机营“金贵”,这个让种世智多少有些不满,他回道:“鲁将军,你现在是归德中郎将了,品级比我这个指挥使高很多,怎么就我金贵了。我看你比我金贵多了。” 鲁达听到种世智嘲笑他,不仅有些怒道:“怎地?老子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功劳,到哪里都是响当当的。不向有些营盘,一开占就远远的放上几下,就躲起来看热闹,安全的很呢!” 种世智一听博然大怒,发怒道:“你这莽夫,哪里懂神机营取胜的奇妙之法……” 二人正在争吵,门外传来一声咳嗽,种师道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种家的下一代除了老二资质都是非常平庸,本来种师道想依靠神机营给种世智创造机会,没想到种世智下神机营的大小事物都是依靠凌振,好在凌振也是给种世智涨面子,大小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其实种师道明白神机营能有今天的地位,种世智的贡献并不大。没想今天他又跟鲁达争执起来了,这也表明种世智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也不怎么样,未来真的如何将西军交付与他呢。 种师道的失望种世智完全没意识到,他以为仅仅是自己和鲁达吵架从而引起种师道的不满呢。于是不住的向种师道赔罪。 种师道对种世智有些失望,但是也不变点破。对着种世智和鲁达道:“咱们西军,在乱世中要挣得一份富贵,首先要精诚团结。” “精诚团结?”鲁达和种世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二人随即明白了这个道理。鲁达嘟嘟囔囔的道:“四公子,所有得罪。我也只是想要一些碗口铳和更多的轰天炮,我们健锐云梯营都是要名命附蚁攻城的,急需要这些东西。” 种师道听了点了点头道:“鲁达,这个就不能怪老四了。这术业有专攻,神机营的火器放到健锐云梯营也发挥不了更大的作用。何况现在神机营的碗口铳自己训练用都不用。咱们练兵不能求全,更要求专、精。这也是我设立神机、铁甲、陷阵、怀德、健锐各营的初衷。今后各营要相互配合作战,发挥最大效果。” 鲁达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看各营都在训练相互配合,就是我们健锐营自己单练。” 种师道对种世智道:“你们神机营要多配合健锐营才好。今后攻城两军务必携手。” 种世智道:“是父亲。” 也就是种世道这句话,让种世智在攻打撒马尔罕的时候战死在了城下,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种师道来到这里本来是想问神机营炮手操练的情况,没想到先处理了一下种世智和鲁达的吵架的事情。 种师道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神机营的炮手操练的情况如何了?” 种世智回道:“还是不太乐观。要按照这个样子训练下去,恐怕魏定国铸造出来的碗口铳训练营都不够。” 就在此时,凌振从外面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凌振看到种师道和鲁达都在这里,先是一愣,随即给种师道施礼道:“参见侯爷。” 种师道见凌振满面喜色,问道:“看你面带喜色,莫不是有好事,速速报来!” 凌振道:“侯爷大喜。那个李老憨虽然是个神炮手,可是拙嘴笨舌不会教授。这几日他带来了一位娘子,这个娘子却是精巧的很。能够把李老憨的话解释的明明白白的,现在炮手操练的进度加快了不少。” 种师道想了一下,问道:“李老憨的娘子,我记得在杭州他把那个方腊的伪贵妃抢走了?是那个伪贵妃吗?” 凌振道:“这个却是闹不清楚,这个娘子好像叫梅花。” 种师道随即说道:“走,看看去。” 一三一 腹背受敌 李二和李三陪着种师道的长孙种天英一起够奔高昌回鹘国,本来王定六已经同意李二、李三其中一人退出锦衣卫,在家侍奉老母亲。但是二人都不愿意退伍,李老憨也劝了几次,无奈李二、李三都想在西军中建功立业。这也是那个阶段,很多西北汉子的想法。 种师道派出信使招唤种世信和胡三回来,但是总是不见回信,由于延安府距离高昌国很远通信不便,因此种师道也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猜测可能是归义部不愿意让种世信和胡三回来,怕他们回来后西军不愿意在支持归义部了。因此他就派种世仁之子,自己的长孙种天英去西域“换回”种世信和胡三。 长子长孙在中原文化中,在一个家族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种天英今年不过20多岁,是家族第三代的佼佼者。虽然种世仁在军中没有什么威望,但是这个种天英在军中已经是历练多年,刀马纯熟,是一个年轻的英才。这次种师道派种天英去高昌国,也有栽培他的意思。 种师道告诉种天英,目前西军还没有能力经营西域,所以到了那里如果和当地的部落有所争执,就要以守为主,甚至必要时可以放弃一些地盘,能生存下去为上,不要擅起兵端。 西军在白达番建成了包头城,种师道特意让钱良把建设包头城的图纸给种天英带上,又给他配置了30给工匠,让他到了高昌国也建立一个城堡,平时用作商栈,战时用作防守的堡垒。而且为了传递信息的方便,种师道又让他带着几只盐州的飞奴去高昌国,不过这飞奴传书也不可靠,萧让带走的飞奴10几只,只有1只有飞回盐州,带回来的消息少的可怜,大概就是种世信取了胡晗的女儿。这个飞奴飞回来的时候,种世信派来的信使早都到了延安府了,其他的飞奴都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因此种师道对可靠军事信鸽的需求愈来愈强烈,他已经开始在延安府训练信鸽了,但是没有种世信在,他找到训练信鸽的“把式”也不能让他满意。 萧让到了西域后却是把从盐州来的飞奴放了回来,也报告了高昌国的事请,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些飞奴并没有飞回盐州。西军的现在什么样延安府的人谁都不太清楚,不过归义部眼前的麻烦却到了。 栓子还是按照约定给辛宗义的在高昌国的商队送来很多中原产的商品,丝绸、瓷器、玻璃、香皂、布匹等等,这些商品都可以在草原上买上一个高价。辛宗义作为商人先给高昌国的国王狮子汗送去了大量的礼物,因此辛宗义获得了代表归义部在高昌国经商的权力。归义部在高昌国各部开始贩卖商品,收购牛羊马匹,获得了大量的利润。 这个高昌国内有15个回鹘部落组成的联盟为主体形成国家,其他部落都依附于回鹘联盟,回鹘其实就是当年反抗突厥形成的联盟,“回鹘”本身就就是联盟的意思。在这个联盟之外有一些小部落也不必说,还有两个影响力比较大的部落,一个就是原来突厥西迁后,他们的后裔形成的乃蛮部,另外就是当年归义军后代形成的归义部。要论单个部落的实力,应该是乃蛮部落绝对可以派在第一位了,部落里有可控弦勇士2万,回鹘15个部落联盟也就有4万人马。乃蛮部落的存在,也是让回鹘各部团结对外的原因。 乃蛮部原来是突厥后裔,现在只是突厥西迁后遗留的后裔,跟现在更西边的突厥人建立的塞尔柱国家没有什么联系。突厥人原来是回鹘诸部的主人,现在却要沉俘于回鹘。不过为了跟回鹘区别,乃蛮部坚持不信奉回鹘的摩尼教,而实信奉涅斯托里安教派,这个教派源于更西边亚细亚高原的君士坦丁堡,由于信物是像汉字的“十”,所以精通汉字的归义部称他们为十字教,由于乃蛮部的强大,久而久之高昌国不少部落也跟着乃蛮部一起信奉十字教。 乃蛮部也是多个氏族联盟组成,其中最大的两个氏族就是粘八恩部,他们的首领叫萨莉亚因斯特,另外一个氏族成为康里部,族长为孛古。这两个人见归义部叛卖商品发了大财,于是商量兴兵来劫掠归义部。 这一日,萨莉亚因斯特请孛古到粘八恩部做客喝酒。孛古看着粘八恩部的牛羊肥壮,不由的夸耀了几句,道:“萨莉亚老弟,你这部落里牛羊肥壮,好不兴旺。” 萨莉亚因斯特道:“上帝保佑,还是不错。不过现如今有一个部落更是兴旺。” 孛古敲了一下手中的精美的骨瓷酒杯,道:“你是说归义部?” 萨莉亚因斯特,见孛古敲击那精美的酒杯心里多少有些心痛。这一套酒精美的骨瓷酒具和一套珍贵的玻璃茶具,他是用5把精心打造的弯刀才换来的。 萨莉亚因斯特道:“正是,这些日子归义部从东方接纳了一只5000人的部落,号称东方的汉人。归义部祖先就是汉人,更早的时候,我们祖先突厥曾经跟他们几经争斗。最终被这些异教徒赶到了小亚细亚。” 孛古道:“你想怎样?” 萨莉亚因斯特道:“归义部原来十草原上一个小部落,如今变成了有7000多战士大部落。这些人跟中汉地地有联系,有中原的各种货物,聚集了大量财富,早晚成为草原上的主人。不如趁齐羽翼未丰,给他来一个斩草除根。夺了他们的财富和人口,那时候咱们就可以称霸草原了。” 孛古还是比萨莉亚因斯特有见识,他道:“如今我们可都是臣服于狮子汗,这相互征伐,只怕不妥。这个狮子汗可是能调动4万人马呢?” 萨莉亚因斯特道:“草原上强者为尊,获取财富要不就流汗要不就流血。我们尽起部落中2万人马,迅速消灭归义部,那狮子汗有能耐我何?” 孛古道:“我听说他们还占据了大夏国的玉门关。那大夏国可是东方强国,玉门关内有多少人口,咱们也不知道,万一玉门关起兵,我们又当怎样?” 萨莉亚因斯特听罢笑道:“还是你老弟有心思。不过我已经打听清除,他们新收留汉人就是跟大夏国争斗中败退到归义部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大夏国就没有收复玉门关。如今大夏国的大司马嵬名之重囤积人马在沙州,只要咱们跟他约定共同进攻归义部,只怕归义部就会腹背受敌。” 孛古想了一下道:“如此甚好,就请萨莉亚老兄先行派人联络大夏国,共同出兵。” 萨莉亚因斯特不满道:“你这人,如此不爽快。汉人有句话叫兵贵神速你不懂吗?” 孛古尴尬的笑道:“我只信上帝,至于汉学吗,不感兴趣。”说完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萨莉亚因斯特无奈道:“那你就等着,信使我已经派出了。明日我就可出兵。” 孛古道:“只要大夏国出兵牵制玉门关,我就出兵助战!” 嵬名之重本来率兵马已经夺取了沙州,正在准备复夺玉门关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皇帝的圣旨,这才知道兴庆府已经出事,西夏军整个战役是彻头彻尾的大败。如今竟然将盐州和玉门关都割让给了西军!嵬名之重对皇帝李乾顺非常的崇敬,他认为这个李乾顺是大夏国开国以来第一明君,在他当政期间文治武功自不必说,西夏国力也到达了建国来的顶峰。没想到在西军面前是一败再败,难道那个种师道真的得了什么所谓的仙家真传吗?每每想到此处,他就觉得郁闷无比。 这一日,他在沙州府衙闷座,突然接到了高昌国乃蛮部的密信,相约他攻打玉门关。嵬名之重听闻大喜,他早就想收复玉门关了。于是立即复信一封,告诉萨莉亚因斯特自己定会出兵玉门关。 但是他手下还是有明白道理的幕僚,幕僚提醒他现在大夏国跟西军有条约。而且夏国已经想宋国上了请罪的奏折,大宋的岁赐马上就会下发。如果冒险攻击玉门关,即使获胜也会引起两国纠纷。 嵬名之重虽然是一个武夫,但是也是朝廷重臣,所以这些道理还是明白的。他想了好几天,最后他让士兵穿上高昌国的牧民的衣服,化装成乃蛮部牧民的模样,准备偷袭玉门关。 西夏国和乃蛮部的动作很快就让胡三和种世信知晓,他二人也非“智将”,一时也没了注意。不过胡三想到了种师道在江南成立的“军机处”妙处,就是有事众人商量。于是他将五哥种世信、辛宗义、叔父吴晗、独眼将军刘光世是、甚至那个锦衣卫的萧让都召集到了玉门关商量对策。 萧让到了西域后就开始从军队和商队中选了一些人加入锦衣卫。最近锦衣卫在辛宗义的协助下探听消息的能力不断增强,比起传统的西军探马仅仅能够探听百里范围内的军事消息强的太多了。 会议开始,萧让先说道:“各位大人,这几天沙州的西夏军大量采购牧民的衣服,准备化妆成乃蛮部的牧民攻击玉门关。另外在辛宗义大掌柜的商队配合下,我们锦衣卫探访到乃蛮部落的粘八恩部已经聚集了附近的一些依附于乃蛮部落的小部落准备出兵袭击归义部营地,这次粘八恩部集结大军超过1万5千人人。整个乃蛮部除了康里部以外都出兵了,只怕这只部队很快就能到达归义部的牧区。” 胡三听完萧让的介绍,道:“情况就是这样,如今我军东西两面受敌,如之奈何?” 刘光世自从生啖己目之后,养了好一阵的伤,要不是西军用酒精给他消毒擦拭,他的命能否保住还当别论。这些天刚刚恢复,不过伤好之后,只有一只眼的他性情大变,从阎王爷门口走过一遭的他变得非常暴躁,颇有点当年韩泼五的感觉。他骂道:“怕个球,不论td谁来,只管杀过去就是了。” 胡三看了刘光世一眼没有接话,他用目光示意种世信。种世信想了想道:“如今我们西军加上归义部的牧民,一共不过7000人,可是敌人如今却有2万多人,这是很难力敌的。” 胡三对着胡晗道:“叔父,这乃蛮部为何突然兴兵?” 胡晗想了一会儿道:“草原之上,弱肉强食本来如此。只怕那乃蛮部觊觎我归义部的财富,如此而已。” 辛宗义道:“归义部和乃蛮部高昌国的部落,如此私自出兵征伐,国王狮子汗就不管吗?” 胡晗道:“此地为西域,并非中原。只要两个部落相争,只要获胜的上交一份财物给狮子汗,一搬的时候他们是不过问的。尤其是我们归义部、乃蛮部等不是回鹘十五部的部落,我们征伐的越是激烈,恐怕狮子汗越是高兴,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胡三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乃蛮部要我们的钱,西夏国要我们的地。我们是腹背受敌啊!” 萧让想了一想道:“如果是乃蛮部是冲着我们的财宝来的,我倒是有一计策,也许可以打败乃蛮部。” 辛宗义也道:“如果是嵬名之重仅仅是想要玉门关,我也有一计策,起码能够让嵬名之重晚些时候进攻玉门关。” 一三二 计骗大司马 嵬名之重决定出兵收复玉门关,他开始大量收购牧民的衣服、甲胄和兵器。西夏国整体上已经向半农业和半牧业发展了,牧民已经不如以前多了。而且玉门关原本是通往高昌国的延后要道,现在被西军占领,各种货物流通基本断绝,而又加上沙州附近人烟稀少,所以这些东西收购并不顺利。嵬名之重正在忧愁之际,突然有军校报道说有故人来访。 嵬名之重在西夏国任大司马,因此认识的人也是很多的,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沙州还有什么故人。当辛宗义走到他面前施礼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这个人眼熟,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了。 嵬名之重上下打量这这个客商,问道:“你见过本官?” 辛宗义道:“大司马明察,小的原本是宋国商人,当年跟贵国贩卖过私盐。咱们大夏的食盐源头多被咩保家族控制,当年还是大人帮忙让我获得了稳定的食盐来源。” 嵬名之重想起来了,当年这个商人为了得到盐州的盐巴,曾经一次贿赂给自己5万贯铜钱。嵬名之重点了点头道:“你是那个那个辛宗义?找我来何事,莫不是还需要食盐。现在盐州已经让西军控制了,我也没有办法。” 辛宗义道:“多谢大人还记得小人的名字。不过现在小人不敢再贩卖盐巴了。小人得罪了西军的种师道,为了避祸才来到了西域,贩私盐虽然赚钱,但是这性命更加重要。所以我跑道这里来伺候大人来了。” 嵬名之重道:“你来这里作甚?” 辛宗义道:“我听说大人要收集牧人的衣服和兵器,特地收购了一批给大人过目。” 嵬名之重蹭的站了起来,手握刀柄,怒视辛宗义道:“你怎知这机密之事!” 辛宗义吓了一跳,显得有些惊慌,道:“这个是机密吗?现在西域的大一点的商队都知道这个事请。只不过他们找不到货源而已。” 嵬名之重想了一下,自己这么大规模的收购牧民衣服可能真正的走漏消息了。于是放开了刀柄,问道:“你怎能找到货源?” 辛宗义谄媚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高昌国有一个归义部,最近接收了从中原来的一只孤军,好不强势。前些时日归义部偷袭了属于乃蛮部的粘八恩人的牧场,收获颇多。您想想他们抢来的东西总得找人变成银钱,我正好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嵬名之重听说归义部偷袭了乃蛮部吓了一跳,他急忙问道:“你确定归义部偷袭了乃蛮部?” 辛宗义一脸惊奇道:“大人,您可能久居兴庆府,熟悉中原汉地的风情,对草原上的风俗不了解。这草原之上,经常是打打杀杀的。况且这个乃蛮部信奉十字教,跟其他部落都不对付。如今归义部富裕的很,如果归义部不突袭乃蛮部,只怕乃蛮部也要抢夺归义部的财富了。” 嵬名之重还是将信将疑,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请。” 辛宗义道:“这个小人却是不知,不过10天前有衙行的相与(商业合作伙伴),给我介绍了这笔买卖。我又恰好得知大人需要这些东西,所以就专门买过来送到大人这里了。” 嵬名之重还是有些不信,道:“好,带我看看你的货物。” 辛宗义引着嵬名之重来到了货栈,货栈的院子里停了十几辆四轮马车。辛宗义道:“这是宋国西军打造的新式马车,装的货特别多。不知道为什么归义部最近在那里弄到这些马车,我也花大价钱买到的。大人要用一并折价卖给大人。” 这种新式马车嵬名之重也是知道的,原本事西军运送粮食和战俘的,为保障西军运输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没想到这个东西辛宗义随口就说可以卖给西夏,看来这商人跟西军关系紧密,于是嵬名之重对辛宗义的话又信了几分。 辛宗义让伙计随便从车上抬下几捆货物,对着伙计说道:“打开,让大司马大人验验货。” 几捆货打开都是叠的一件件牧人平时放牧穿的衣服,还有制作粗糙的甲胄。其中一些衣服和甲胄还沾有血迹。辛宗义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这些有血迹的衣甲用脚提到了一边,道:“有些是从人刚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有些污秽,我让他们洗,让他们洗。”随即他用眼一蹬那些伙计,怒斥道:“你们这些狗才,还不把带血污都挑出来,抓紧浆洗。” 嵬名之重看到了这些衣甲已经对辛宗义的话信了七分了,他问道:“可有兵器。” 辛宗义道:“这个归义部也控制的严……” “是吗?”嵬名之重“亨”了一声。 “有,有。”,辛宗义一脸谄媚道:“不过这武器太过凶险,我也带不进这瓜州城来。只有一些样品,大人要是大量的买,我就再去归义部走一趟,只是价格吗,只怕要高一些。” 嵬名之重道:“那里那么多啰嗦,速速取来。” 辛宗义马上回道:“好!好!”随即给了伙计一功眼色,伙计立刻从一辆马车的夹层里抬出了一个箱子。辛宗义打开了这个箱子,对这嵬名之重道:“这几把都是上好马刀。” 嵬名之重看了一眼,这箱子里了5把马刀。乃蛮部是突厥人的后裔,突厥人最早是柔然人的打铁奴。所以突厥的兵器打造水平一直是称霸草原的。如今的乃蛮部已经没有了先祖的辉煌,但是这打铁的手艺却是流传了下来。 西夏国对于高昌国来说就是上国了,每隔一段时间高昌国就会向西夏国进贡。其中进贡的贡品中又有这种乃蛮部的弯刀。这种弯刀做工繁杂,讲究“面宽背厚刀刃薄,杀人不见血光毫”,一把精美的弯刀要是买到大宋可以价值2,3千贯。 作为西夏国武将之首的大司马他当然见国乃蛮部的作为贡品的弯刀了。而且他也知道,草原之上要想生存下去最重要的财产就说武器和马匹,草原上不管是白达番人还是高昌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丢弃这两样东西的。 尤其是这箱子里的5把弯刀,从制作精良程度上看,绝对不是一般牧民能够装备的上的。尤其是其中的一把,这把弯刀刀柄镶金,还镶嵌了一红一绿两块宝石。箱子里5把刀,只有这一把有刀鞘,但是明显看出来这个还算是精美的刀鞘是后配的。 嵬名之重一把拿起来这个带刀鞘的钢刀,轻轻的拔了出来,顿时感觉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嵬名之重惊叹道:“真是一把好刀!” 辛宗义道:“大人好眼力,这把刀据称是粘八恩的首领叫做萨什么的,反正名字很长的那个首领使用过的。” 嵬名之重看着这个道,缓缓的道:“萨莉亚因斯特。” 辛宗义道:“好像是这么给名字,不过刀鞘实在找不到了,这个是我后配的。不过这个刀是好刀,我从归义部那里花了1000贯买的。” 嵬名之重道:“高昌国也用铜钱吗?” “收”,辛宗义道:“他们什么都收,铜钱、元宝、金币,对了还有西军出的一种‘交子’,叫军票,对就是军票……” “好了”,嵬名之重拦住了还想滔滔不绝的说话的辛宗义,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西军或者归义部在乃蛮部动手之前就先行进行了偷袭,而且取得大胜。此时自己再出兵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说道:“这些东西我都要了,包括这十几辆四轮马车。你说个价格。” 辛宗义一听,大喜道:“多谢大人。这个价格好说,不过我还可以再弄些牧民的衣服和武器,不知您还是否需要?” 嵬名之重道:“算了,这些东西足够了。不过高昌国的归义部有什么消息,你可以随时报给我听,我必有重赏。” 辛宗义急忙回道:“大人放心,小人省得。” 辛宗义取了嵬名之重给他结算的银钱,带着伙计离开了沙州。他回头看来一眼沙州,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惜那10几辆马车和那5把弯刀了。马车倒是可以让栓子掌柜给我送一批过来,这个弯刀要是贩卖到中原,可不止是1000贯1把了。” 辛宗义回到玉门关后把自己再沙州哄骗嵬名之重的的事请跟胡三和种世信讲了,二人听了非常高兴。为了把“戏”演的更像一些,他们开始再玉门关大肆的庆祝。这玉门关百姓都是西夏国的遗民,因此还是有一些消息通过各种的渠道传到了沙州。另外,胡三又是再玉门关西侧靠近高昌国的方向广设哨卡、散布侦骑,断绝高昌国于玉门关的交通,就是怕乃蛮部的真实的消息传到沙洲的嵬名之重耳朵里。 安排妥当玉门关诸事后,胡三让种世信只是带领1000人驻守玉门关。自己带领这西军的主力汇合归义部的主力,准备迎击来袭乃蛮部的萨莉亚因斯特。 这个萨利因斯特虽然骁勇,也有野心,但是毕竟只是一个游牧部落的首领,胡三等人虽然不是什么足智多谋的将军,但是36计、孙子兵法之类的书总是多少读过几遍。再不济茶馆、酒肆、勾栏院里的戏文、评书(评书正是起源于宋代)总是听过一些的。 这次萧让给胡三出的破敌之策就是他从一段三国的评书里听到的(宋朝没有三国演义,只是民间说书艺人零星写的话本),几个将军就以这个计策为基础,有把各种细节详细的研究了一番,定下了破敌之策。 一三三 突袭 萨莉亚因斯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带兵气势汹汹的杀奔了归义部的牧场。萨莉亚因斯特把乃蛮部的除了孛古的康里部的所有牧民都带出来了。这些牧民平时放牧,出战为兵,自备军械甲胄,平时也没有训练,所以这只部队虽然人数不少,但是衣甲不整,军械不齐,队伍也是乱糟糟的。不过草原上的部落都是这样,打仗更多是依靠个人勇武,喜欢直来直去的硬拼。 萨莉亚因斯特带着乃蛮部走着走着天就降下了雪,随即刮起了了北风。草原之上的牧民最痛恨的“白毛风”来了。这个暴风雪如果要是再大一些的话,别说是作战了,就是行军都会非常困难。现在他们遇见的暴风雪恰好在能够行军和不可以行军的之间,萨莉亚因斯特为了他所谓的“兵贵神速”,不断的催促着这群牧民继续前进。 胡三带着4000西军在雪地里扎下了大营,这种天气对于西军来说根本就不能行军了。无奈他们只能扎下营寨静等乃蛮部的大军。 胡三在中军帐里点上了火盆,大帐内多少有些热气。刘光世和萧让坐在火盆旁边,刘光世的伤眼十分的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该死的天气有关。萧让的老寒腿可是绝对跟这暴风雪的天气相关,每年冬天一下雪他的腿就疼痛无比,因此他非常讨厌西北的冬天,没想到这西域的冬天比西北还要冷得早。 胡三看着在火盆边上冻得瑟瑟发抖的二人,道:“本来设计的很好的计策,没想到突然天降暴雪。如今连探马都放不出去,也不知道乃蛮人到了什么位置了。” 萧让忍者剧痛道:“这鬼天气,咱们走不了,乃蛮人也走不了,让将士们加强巡逻也就是了。” 刘光世眼睛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坐在那里强咬着牙关不让之计哼哼出来。三人也没有什么话讲,士兵送来了一口热粥,三人吃了一些神伤暖和了一些,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了。 萧让咪咪糊糊也不知睡了多少时辰,突然赶到自己的腿不怎么疼了,多年的经营告诉他雪快停了。他一翻身站了起来,叫醒了胡三和刘光世,道:“快起来,看看什么时辰了,雪要停了。” 胡三和刘光世起身,往敞篷外看去,刘光世道:“外边白茫茫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再说雪还在下,停什么停!” 萧让道:“不对,我的腿已经不疼了,一刻钟之内(古代一天为12时辰和100刻,一刻钟大约为现在的15分钟)之雪必然停。” 胡三立刻,道:“快派出探马,四处打探,看看乃蛮部的队伍到哪里了。” 随着胡三的一声领下,西军的侦骑立刻从西军驻扎的营地,向四面八方冲了从出去。萧让预测的还真准,过了不一会,暴风雪逐渐停了下来,从太阳的位置看已经快到酉时了。 胡三道:“这场雪居然吓了将近5个时辰,如今快到酉时了,今天也就别走了,让将士做准备做晚饭。明日在寻找乃蛮人作战。” 西军的火头军刚刚要开始做饭,突然派出的一队探马慌慌张张跑了回来。探马派出去也就刚刚不久,这么快回来着实让胡三等人吃了一惊。 胡三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发现敌情了。” 那探马道:“在咱们大营北边不到5里,发现敌军大量的马蹄印,直奔东而去!” “啊!”胡三、萧让、刘光世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这也就是说他们在休息的时候,乃蛮部还在行军!而去这只军队就在西军眼皮子地下走了过去,他们根本没发现! 胡三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要是乃蛮人真的发现了在帐篷里避雪睡觉的西军,冲杀过了那可就麻烦了。 胡三突然一声冷笑,道:“这是九天玄女保佑我们西军,全军赶快拔营,从乃蛮军的后面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胡三带着西军在探马的带领下来到了发现马蹄印的地方,经过了一场风雪这个马蹄印都没有被盖住,想必乃蛮部没有走多元。胡三等三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千载难逢的取胜的机会到了。 萨利因斯特带着乃蛮部的牧民冒着风雪赶了一天的路,等风雪停了一惊是又累又饿了。于是下令开始扎营、生火、做饭。萨莉亚因斯特坐在火堆旁边问身边的随从道:“你们谁去过归义部,这里距离归义部的牧场还有多远。” 有个人道:“也就有30多里了,没多远。” “好”,萨莉亚因斯特高兴道:“弟兄们,赶快做饭,吃饱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今晚咱们就偷袭归义部,那里的财富、女人你们随便抢!” “好!”乃蛮部的牧民们也都高兴起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就在附近。 胡三看着远远乃蛮人升起的袅袅炊烟,胡三悄悄的下令让士兵们啃干粮,喂马,准备厮杀。这些西军骑兵原来都是跟随种家与西夏国作战多年的骑兵,后来划归到了高怀远的部下,如今有远赴西域,作战多年的他们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他们比起西夏骑兵和其他草原上的骑兵最大的劣势就是骑射功夫不如他们,但是他们有着草原部落骑兵所没有的纪律和勇武。这几千人一边嚼着干硬的干粮,一边一把一把的细粮塞到马嘴里。整个几千人的部队除了咀嚼食物的声音外,并无其他声音。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这时候萨莉亚伊斯特刚刚接过纳塔尔(亲兵的意思)递过来的一片烤肉刚刚往嘴里放,他突然感觉的大地在震动。他问身边的纳塔尔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个纳塔尔毫不犹豫的把耳朵贴在了地面上,听了一会儿道:“首领,大事不好。有大队骑兵,向我们这里奔来。” 草原上生活的牧民,为了生存下去,必须保持着警惕。很多人也感觉的不对了,不少人在伏地倾听,有的人不知所措的四处观望,有些机灵的已经飞身上马准备厮杀,更有一些人已经开始逃窜了。 萨莉亚因斯特根本不敢相信,这附近居然有埋伏。他急忙喊道:“快上马,迎敌。吹别咧号!”草原上的部落的远没有形成中原文明的战争习惯,没有什么闻鼓则进,闻金则退的规矩。他们调动部队多数靠吹牛角号,也就是别咧号。通过不同的音调传达不同的声音。 随着乃蛮部凄厉了别咧号声响起,乃蛮人明白敌人来了。他们作战就是生存的本能,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所有根本就谈不上列阵。整个营地由于敌袭的警报立刻乱了起来。 此时西军的骑兵挥舞着雪亮的马刀,一排排的冲杀了过来,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乃蛮部的牧民最害怕就是这种冲击,不单单是乃蛮部的士兵怕,这个高昌国的士兵都害怕。他们之所有奉西夏为上国,并不是西夏国的骑兵比他们多很多。而实西夏国的骑兵都是职业士兵,经过专门的训练,有着统一的阵型和兵器,而高昌国士兵都是牧民临时组成,打起仗来单打独斗。他们甲胄也是非常简陋,兵器什么样子都有。很多人就用木棍作战,好一点把杀羊宰牛的刀绑在木棒上作战。真正的使用突厥弯刀的是那是少之又少的贵族,或者是受过首领赏赐的部落勇士。 在以往跟西夏国对阵的时候,西夏士兵一个大阵冲杀过来,往往1000人的西夏军可以打败5000千高昌士兵!今天他们又见到了这种可怕的军阵,不由得心惊胆颤起来! 胡三一马当先突入敌营,一把长枪上下翻飞,连挑数人。后面的西军士兵一声挥起马刀斩杀敌军。西军骑兵作战的规矩是从不与敌人缠斗,跟敌人见面只是劈出一刀,然后勇往直前。对面敌军死是是活都交给后面的友军。这样能够发挥骑兵最大的速度优势!而乃蛮部的骑兵那里懂得这些东西,作战只是他们的生存必备的技能一样,就如同放羊、牧马一般。 一时间,乃蛮部的大营一片大乱,牧民们四面奔逃而去。不过类似乃蛮部的草原部落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作战就是生活的的一部分,所有他们以战死为荣,病死为耻。所以他们面对死亡到时候,往往会批死搏杀一番。这点不像中原的部队,中原军队败退的时候,往往是拼了命的跑,不求跑的最快,只求比身边的人跑得快就好,所以就经常形成兵败如山倒态势。 乃蛮部也在败退,但是当他们跑不了的时候就跟西军拼起命了。他们自己选择了死亡,并不是自己多么高尚和勇敢,这是常年草原生活养成的生存的本能。再草原上个人几乎无法生存下去,要想活下去必须依附于某个部落。他们自己战死,可以让部落里其他的人逃走,只要部落再在,他们死后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会别其他人收养。也就是这些女人和孩子换一个男主人而已,他们的血脉能够传承下去,顶多孩子换一个“姓”而已,而大多数草原上的牧民跟们没有“姓”。 随着加入抵抗的牧民越辣越多,西军的冲击速度降了下来。萨莉亚因斯特也带着残兵推逐渐的退出了战斗。天色以及渐渐的黑了下来,胡三知道在黑夜中,西军是无法跟草原上的牧民相抗衡的。因此停止了追击,一面组织人手查点战果,另一面派人相守在归义部大本营的胡晗和辛宗义报信。 一三四 火烧草料场 萨莉亚因斯特带领着残兵跑了20多里路,他发现西军并没有追下来,因此停下了脚步。收集一下残兵,还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马了。 萨莉亚因斯特的军队此时是又累又饿,辎重器械全都丢失了,如果在这么跑下去,冰天雪地的天气会把他们都冻饿而死。 萨莉亚因斯特手画十字,不住的祈祷道:“万能上帝,你这是再惩罚您忠诚的奴仆吗?” 随着他的祈祷,乃蛮部的都开始祈祷起来。也许是这些祈祷让萨莉亚因斯特冷静了下来, 他问身边的几个亲近的首领道:“你们说,那些归义部的那些魔鬼异教徒为什么不趁着夜色追杀我们。” 其中一个首领想了一想,说道:“我跟中原来的商人聊过,他们很多人晚上看不清路,就是夜盲症,晚上不敢走路。” 萨莉亚因斯特一听,大喜道:“上帝呀,原来这些魔鬼还有这个弱点。” 其实那个年代很多人由于营养不均衡缺乏维生素a因此患有夜盲症,草原上的民族生活虽然也是贫困,但是多少能够吃些肉食,所以换夜盲症的少。另外一个就是草原上环境恶劣,自然选择是非常残酷的,别说是夜盲症了,就是身体弱一点的人都无法在草原的苦寒的环境里生活,因此草原上根本就没有夜盲症。 西军从来是粮草不缺的,所以得夜盲症的人并不多,即使参军前有夜盲症的,到了西军经国一年半载的生活,夜盲症也就逐渐好了。西军之所以不愿意夜里追击敌人的原因,就是夜里指挥不方便,容易乱作一团。尤其是今天,已经重创了乃蛮部,西军上下都觉得明天天明在追击绞杀这些缺衣少粮的残匪也来得及。 萨莉亚因斯特却无法理解西军用意。他大声对自己的士兵道:“我们是上帝的子民,是天选之子,上帝保佑,那些魔鬼到了晚上就都会变成瞎子,我们现在就起兵,绕过刚才纠缠我们的部队,直取归义部的大本营,劫掠那些异教徒的财宝和女人。” 萨莉亚辨别了一些方位,由于刚刚逃跑的时候没有分清方向,他们直接相东北方向逃跑了。此时他们反而里归义部的冬季牧场只有10几里的路程了。 萨莉亚因斯特的一番鼓动,又一次让这些乃蛮人群情激愤起来了。这些人挥舞着各种兵器,叫喊着直奔归义部的牧场而去。 他们到达归义部大本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半夜子时了,萨莉亚因斯特在归义部的营盘子外仔细看了看,感觉里面并没有什么埋伏。于是一挥手中的马刀,一马当先的带人冲入了营寨。 当他乃蛮人冲入营寨后,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座空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别说人了,就连牛羊畜生都不见了。草原上全民皆兵的,男人们出去作战,大本营只留下一些老人、妇女和小孩,以及少量的成年男子作为守卫。留守的男子一般都是家里的小儿子,他们被称为“斡亦进”,也就是守护灶台的意思。虽然这个斡亦进不出战,但是分家产的时候会拿走家里的绝大部分资产。历史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大部分财产并没有让继承汗位窝阔台继承,而是给了他的小儿子托雷。 要是一般的汉族将军遇见冲入营中发现一个人没有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赶快撤兵,明显是上当了。但是乃蛮人可不这么想,他们今天必须要得到一些补给,否则明天天明归义军要是围过来,没吃没喝的他们根本就无从抵抗。因此这些乃蛮部的牧民开始疯狂的劫掠一切,甚至连搭建帐篷用的羊毛毡子都不放过。 萨莉亚因斯特疯狂的喊道:“快给我找,给我抢,一块羊皮也是好的。” 这时一个纳塔尔(就是亲兵)高兴的跑了过来道:“启禀首领,发现了归义部的一个草料大营。” 萨莉亚因斯特有些恼怒道:“草料有什么用,我们需要吃的、穿的。” 那个纳塔尔道:“归义部把辎重都藏在草料垛利了。里面布匹、、茶叶、奶酪、马奶酒,还有那些中原来的叫不上就是特别贵那些东西,都藏在草料垛子里了。” 萨莉亚因斯特大喜道:“快走,去看看。” 归义军存给牲畜过冬草料的大营中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归义部从中原运来的各种商品还有草原上的毛毡、奶酪、马奶酒等产品全都被归义军藏在了草垛了。这时候乃蛮人已经乱作一团,疯狂的抢掠。 这些牧民眼中最抢手的就是布匹、茶叶和铁器等待,那些奢侈的骨瓷、玻璃和丝绸他们反而看不上。萨莉亚看着那些价值连城的被随便的丢的满地都是,尤其是那些玻璃和骨瓷很多都已经被打得稀烂了,不禁心中一阵阵疼痛。他大声交到:“小心点,那些丝绸、骨瓷是很值钱的。”然后他指挥着自己的纳塔尔道:“快去抢,小心点,别打破了!” 这时他的一个纳塔尔抱着几匹美丽的丝绸走到了萨莉亚因斯特的身边,道:“首领,这个就是丝绸吗?怎么有这么重羊油的味道。” 萨利因斯特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没见识的东西,就想着羊肉。”说着他一把把丝绸抢了过来,还真是一股子浓浓的羊油味道冲鼻而来。就在他纳闷的时候,无数只火箭从天而降,霎时间归义军的草料大营变成了一片火海。 萧让等人在玉门关商量的对乃蛮部的敌情做了分析,胡三感觉西军的战斗力应该比这些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牧民强得多,就凭借自己数千骑兵,击退乃蛮部并非没有可能。但是他担心的就是草原部落的牧民特有的骑射本领,这归义部的8成男子都能够骑马射箭,想必乃蛮部也是这个比例。如果真的硬拼起来,就算击退了敌军,自己一方也必然损失惨惨重。如果两败俱伤的场面出现,在弱肉强食的大草原上,狮子汗的回鹘各部真的会像狮子一样扑过来。 萧让从评书里经常听到过三国时期曹操火烧乌巢的故事,于是就献计,先让胡三带兵跟乃蛮人见一仗,但是并不着急取胜,而实佯装败阵。而归义部的牧民则把牛羊过冬的牧草躲掏空,把辛宗义从中原贩卖来的货物以及归义部的货物全都抹上羊油推在牧草朵里。由于牧草朵变成了“空心”的草垛,所以放置牧草的大营扩大了几倍,足足可以让全部乃蛮部的士兵进入大营。当这些士兵进入大营劫掠的时候,归义部的士兵就放射火箭,来一个火烧草料营。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一场暴风雪让双方错过了见面的机会。后来胡三偷袭乃蛮部的大队,直接取得了大胜。此时躲在归义部外面的胡晗和辛宗义等人,已经得到了胡三获胜的消息了,在冰天雪地的挨冻的归义部的牧民也受不了,于是他们商量一下,就想先回到营寨。 也是归义部受到了西军的影响,还是按照中原军队作战的习惯,放出了几个身手好的牧民充当探马。当他们刚刚准备起兵回营寨的时候,有牧民来报说是乃蛮人集合了残部直接向归义部大营杀过来了。 当胡晗看到乃蛮人已经进入草料营开始劫掠的时候,他果断的下令让士兵射出了火箭。看着火光冲天的草料大营,胡晗哈哈道笑起来。此时辛宗义却心痛不已,这些珍贵的货物算是没有了。 他对胡晗道:“乃蛮人只来了7、8千人,我们们准备的可是要烧1万多人的。可惜了,可惜了。” 胡晗却毫不在乎道:“这乃蛮部算是完蛋了,他们营地的女子、牛羊都是我们的。足可以弥补你那些货物的损失了。” 辛宗义想到这个乃蛮部是高昌国的大部落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此时归义部的草料营里风借火势越少越大,由于草原上缺少遮挡,这烈焰腾空宛如一座超大烽火台,数十里外都能看见。 胡三等人在大营中看到归义部方向烈焰飞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请。按说自己以方已经取胜,只等天明去追杀乃蛮人就可以了。这归义部的大营怎么着火了呢。于是胡三不敢怠慢,迅速点齐了人马,向归义部的驻地飞驰而去。 胡三率军在半路上抓了几个从火场逃出来的乃蛮人这才问清楚了情况,于是他们也就不着急赶路了。大军一路之上有说有笑,到了天明来到了归义部的牧场与胡晗等人汇合。 则会归义部的大营已经给烧的一片狼藉了,大部分的乃蛮部的牧民已经成为了焦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怪味,本来已经融化的雪水又再次凝固成了冰,只不过这种冰是黑色的,有不少黑糊糊的尸体就冻在了冰里,根本无法分辨是人的尸体还是马的尸体!后来有说书的人把西军这段故事编成了《西军火烧草料场》一个回目,在酒楼茶馆中讲述,只是这个故事的领兵带队的主角变成了林冲! 胡三看到还有1000多乃蛮锤头丧气人跪在了雪地里,于是他问胡晗道:“叔父,这些都是昨天晚上从火场里逃出来的?” 胡晗道:“正是。” 胡三道:“可曾见到敌首萨莉亚因斯特?还有这些人如何处置。” 胡晗道:“听说这些俘虏萨莉亚因斯特已经死于乱军之中,至于这些战俘吗,还是老规矩高过车轮的男子要全部斩首。” 斩杀高过车轮的男子是草原上的规矩,这也是草原上各个部落相互仇杀的原因。也就是这种相互仇杀,让草原上很难出现一个强大的政权。 胡三觉得这些牧民加以训练都是优秀的战士,西军的平均20人才能出一个马弓手,可是这些乃蛮人多数都能骑马射箭。于是他对胡晗道:“不如收编他们,加以训练可以成为优秀的战士。” 胡晗道:“这些人信奉十字教,面目与我中原人不同,你看他们高鼻色目,头发焦黄。非我族类,齐心必异,不可用之。” 胡三一听胡晗这番言论有些不接,因为在汉人眼里包括他胡三在内的归义部的人早就是色目人了。种师道并不已胡三为色目人而轻视他,相反由于自己是种师道在战场上捡来的孩子,所有从小就最受疼爱,王进师傅也是把一身功夫倾囊相授。在西军中没有人因为自己是色目人而遭到歧视,没想到这个胡晗自己反而瞧不起这些乃蛮部的色目人。 其实也不是胡晗瞧不起色目人,整个归义部都觉得自己是东方天朝上国的后代,没有办法在留在了高昌国,所以他们虽然也是跟当地混血,但是他们多少都有些看不上其他部落的人想法。 胡三愣了半天道:“我西军有收编战俘的方法,自然可以让这些战俘为我所用。叔父敬请放心。” 胡晗道:“随你,不过得把这些色目人送到中原去,我们这里可不敢留。另外,你快派人劫掠乃蛮人的粘八恩部营地。如今草原上消息传播的比风都快,让别的部落知道粘八恩部这场大败后,只怕他们会先动手,那是我们连过冬的草料都凑不齐了。” 胡三一想也对,于是让刘光世带领1000西军和1000归义部的牧民,迅速向乃蛮人的营地杀了过去。 一三五 不吃人头 如今归义部的冬季牧场的营地已经不能再用了,于是胡三带着归义部的部众赶着牛羊到了玉门关外驻扎。玉门关原本就是一个军事的重镇,隶属于沙州,关内的百姓就是几千人。随着归义部的万余部众来到这里,玉门关的各种供应也紧张起来了。 好在十几天后刘光世带着从乃蛮人的粘八恩部的劫掠的财物回来了,这回劫掠刘光世可以说是凶相毕露,大肆杀戮。不但粘八恩部落中高过车轮的男子都让他杀绝了,而且把他认为不能生育的妇女也都给杀了。最后还是跟着去的归义部的首领苦苦相劝,刘光世才停止了杀戮。通过这次杀戮,刘光世得了一个“黄撒旦”的绰号。高昌国内提起黄撒旦婴儿不敢夜啼。 粘八恩部的牛羊、女人、孩子、财物都归属的归义部,归义部的实力得到了空前的加强。但是这种加强只是财富上的加强,他们的士兵人数并没有增加,反而有些减少,此时他们急需时间修养。所以刘光世的残暴行为足可以震慑乃蛮人的康里等其他的部落,不过狮子汗的回鹘十五部会给他们机会吗?辛宗义派去吐鲁番盆地的高昌城(高昌国首都)做生意的商人传回消息说是狮子汗在集结人马,似乎又征伐归义部的意思。这个消息让刚刚经历过大战的胡三、种世信等人又一次忧虑起来了。 这天就种世信再一次聚集了胡三等人商量如何打消回鹘诸部对归义部征伐的念头,诸人商量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此时有人禀报说是种天英到了。 种天英是种家的长子长孙,在种家自然地位不凡。本来西军的第一次西征,如果不是种世信领兵,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种天英带队。种天英到来,出了种世信和胡三意外,其他人都接了出去。 种天英今年不过20多岁,在种家第三代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跟胡三和种世信见完叔侄家礼后,便说明了来意。 种师道已经收折赛花为义女和折赛花要在清涧堡出嫁的事请众人早已知晓,现在种天英带来了折赛花具体出嫁的日期。种师道要求种世信和胡三立刻回清涧堡老家,作为兄长参见折赛花的婚礼。种天英将接替种世信在玉门关驻守,并且协助辛宗义依托归义部在西域草原经商。 种世信面对眼前的面临的狮子汗可能发起的战争早就不想干了,这次种师道招他回家正好称了他的心意。胡三则把现在归义部遇到的困难跟种天英说了,表示要想顺利回中原也必须要解决现在的危机,否则归义部和玉门关西军都可能会遭到回鹘人的攻击。 种天英听了胡三的介绍问道:“五叔,刚才你们说道这个刘光世被当地人成为‘黄撒旦’,着撒旦是什么东西。” 胡三道:“这个乃蛮人信奉的十字教的一种图腾,大概就是魔鬼的意思。” 种天英想了想,道:“既然是魔鬼,我看刘将军不但会杀人,只怕还会吃人。” 胡三奇道:“此话怎讲?” 种天英道:“这乃蛮人纵横高昌国已经百年了,如今让我们西军一战几乎连根拔起。咱们的战斗力恐怕早就传到狮子汗的耳朵里了。如今高昌国冰天雪地的本来就不是兴兵的好时机,我觉得这个狮子汗要是冷静一点的话就不会冒险兴兵。爷爷(种师道)在我离开延安府的时候曾经嘱咐,在高昌国以守为主,宁可示弱,也不要轻启战端。既然草原声盛传刘将军是魔鬼,那他就是魔鬼,宣扬出他的恶名,以震慑回鹘人。第二,派人给狮子汗进贡,表明我们臣服于他,只是想在草原上做贸易,如果能够通过贸易得到财富,谁还愿意兴兵征战呢。第三,这次我带来了掘子军营的几十个位能工巧匠,这些人在白达番建设的包头商栈,据称是固若金汤。反正归义部的营地已经烧毁了,咱们就按照包头商栈的样式,缩小尺寸,建设一些堡垒,在堡垒内存兵存粮,即使回鹘人来攻打也不怕。” 种天英一席话让胡三和种世信都瞪大了眼睛。种世信道:“这才几日不见,贤侄却有如此见识。看来是非吴下阿蒙了。” 胡三也是佩服种天英的见识,不过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道:“如今是冰天雪地,如何筑城?” 种天英道:“这个事请我也想了,如今冰天雪地,恰好可以凝冰筑城。用一层水一层土直接筑城,一座堡垒数天可成。然后让归义部和玉门关的居民冬天建窑烧砖,明年开春就用青砖建筑堡垒。” 众人见种天英年纪轻轻却见识非凡,都是非常高兴。尤其是胡晗,本来他不愿意胡三和种世信东归,但是又不好阻拦。如今种天英接替了种世信,这种天英是种师道的长子长孙,地位应该比种世信在种家更加高一些,所以也就放心了。 第二日,种世信就安排辛宗义带着贡品去见狮子汗。萧让把最近的战报写了一个经过,绑在了李二、李三从盐州带来的飞奴身上,放飞了出去,也不知道这飞奴能否飞回盐州。另外从从西军中找了几个探马作为信使,快马回到延安府报告这里的信息,另外也要催促种世义或者杨栓子赶快在发一些货物过来,归义部的大火几乎烧毁了商队的所有存货。 收编战俘的事请自然交给了黄撒旦刘光世,本来按照秀州收编之策,每百人也就杀了十一、二个,但是刘光世居然收编过程中每10人就杀3个。乃蛮部的1000多战俘让他杀了400多,剩余的战俘被刘光世变成了一个500人的小营。还剩余300老弱战俘,要是按照刘光世的意思就全部杀光。但是种世信还是听了种天英的安排,把这300多老弱战俘全都放了。这300战俘于是就把黄撒旦吃人的谣言传到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辛宗义长途跋涉来到了吐鲁番盆地,高昌国之所以叫高昌国,是因为在回鹘人在吐鲁番盆地建设了一座高昌城作为首都。吐鲁番盆地四面高中间低,这里冬天的气温还是要比玉门关暖和些。辛宗义在高昌城内设立了一个商栈,专门变卖西军生产的各种商品,但是由于最近城内的气氛非常紧张,这个商栈已经停业了。 辛宗义进得商栈问了商栈的掌柜的,才知道西军和归义部联军重创了乃蛮部之后,这回鹘15个部落都是非常震惊,因为乃蛮人攻打归义部的时候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没有阻止。他们希望乃蛮部和归义部能打一个两败俱伤,这样有利于他们的统治。没想到归义部在西军的辅佐下用很少的代价就击败了乃蛮部。这个乃蛮部的骁勇他们是知道的,在高昌国立国百余年来,回鹘人拿这个部落毫无办法。因此,狮子汗非常忌惮西军实力,生怕有朝一日,西军会灭到高昌国。因此他们想趁着归义部和西军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实力还未恢复之际,集结所有兵马一句消灭归义部。 但是狮子汗的想法,回鹘各部的首领也不完全同意。尤其是北庭回鹘和龟兹回鹘,这两个部落就是希望与西军做生意,根部就不想打仗。狮子汗召集了其他14个部落的首领,在高昌城开了10多天的会议,也没有吵出个结果。 今天这些狮子汗还是与这些首领在商量是否攻打归义部的事请,突然有人来报是归义部的使者到了。 狮子汗与诸头领都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出理由,归义部能这么大胆量敢派人道高昌城。 辛宗义走到狮子汗的议事大厅,他偷眼一看狮子汗,这个狮子汗高鼻色目,金发卷须,不但相貌与汉人大不相同,与归义部的人也有所不同,看起来更像乃蛮人。 辛宗义在高昌国行商多人,已经学会了一些回鹘语。于是用不熟练回鹘语说道:“伟大的狮子汗,我谨代表归义部首领您的忠实的奴仆胡晗大人向您做最崇高的敬意。” 辛宗义结结巴巴的说完,两眼看着狮子汗,也不知道他否听懂。没想到狮子汗用汉语回答道:“看你的长相,可是汉人。” 辛宗义一见狮子汗通汉语非常高兴,道:“正是,没想到尊敬的可汗精通汉语。” 其实这高昌国佛教盛行,尤其是最近这些年,中原西来的佛教经典越来愈多,大有压过西边天竺国来到佛教经典的趋势。回鹘人原本信奉摩尼教的居多,但是摩尼教毕竟属于比较原始的宗教,如今改信理论更完整的佛教的人越来越多,这个狮子汗就信奉佛教,经常看中原西来的这些佛经,所以汉语说道非常好。 狮子汗问道:“你来此何意?” 辛宗义道:“特来给伟大的狮子汗进贡。”说罢让随从把礼物搬了上来。本来从延安府发过来的货物都烧了,但是在布置草料场的时候,辛宗义还是把最珍贵的几十箱子货物搬了出来,没有放在草料场内所以得以保存。这次带来了其中10箱子精品。这些精品主要就是丝绸、玻璃制品等。 当一批批精美的丝绸、一件件巧夺天空的玻璃制品摆放在大堂上的时候,狮子汗和各位首领的眼睛都直了。这高昌国手工业非常发达,他们的织布技术不错,制造铜镜和玉雕的手艺更是绝妙,可是他们高昌国的制作的布匹、镜子、玉雕,在辛宗义带来的丝绸、5尺高玻璃穿衣镜和3尺高翠绿的玻璃大佛面前,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狮子汗本是贪财之人,见到这些珠宝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问道:“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我的?” 辛宗义道:“伟大的可汗,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归义部从中原贸易来的。我们只想贸易不想跟可汗为敌。其实通过买卖就可以获得财富,我们可以源源不断的把这些东西运到高昌国,您可以派您的商队把这些商品运到更远的喀喇汗国,挣更多钱,我想用不了几年,你就是草原上最富有的人了。” 狮子汗听了频频点头,北庭和龟兹两地的头领也是极力的应和着。但是此时伊州的回鹘首领萨穆哈却道:“伟大的狮子汗,不要听这个商人的胡言乱语,用不了几年他们归义部的铁蹄就会踏平高昌国。汉人来了不过几个月,就把在高昌国的存在了百年的乃蛮人消灭了。” 狮子汗听了吃了一惊,刚要发问。辛宗义却接过话来说道:“萨穆哈首领你的话我却不同意了,乃蛮人信奉十字教,视我们为异教徒。他们对我归义部无故兴兵讨伐,我军才被迫反击的。咱们回鹘诸部、归义部都是信奉佛教,佛教可以以慈悲为怀的。” 萨穆哈厉声问道:“那个吃人的黄撒旦也是信奉佛教的吗?” 辛宗义说道:“佛教来自西域,兴于中原。但是中原人并不都信佛教。黄撒旦是中原人并不信佛教。再说了,他也没有那么凶残,起码起不吃人头的。本来黄撒旦也是想来拜见狮子汗的,但是最近胃口不好,所以留在了玉门关……” 狮子汗听罢连忙摆手道:“不要来,不要来,还是让他呆在玉门关。我看你们可以高昌国经商,多多把这些宝贝运过来。” 辛宗义大喜道:“多谢伟大的可汗。” 萨穆哈却心中愤愤不平,他暗想:我可是摩尼教徒。才不信什么佛教,更不信由不吃人头的撒旦。 一三六 清涧堡风云(一) 辛宗义并没有急着回玉门关,他整理了一下高昌的商铺,商人赚钱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还是派人把谈判成功的消息带回到了玉门关。 种世信等人一听消息非常高兴,如今东归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于是种世信、胡三收拾东西准备东归了。种世信本想带着自己在西域娶的胡晗的女儿胡姬一起回中原,但是此时胡姬已经身怀有孕了,不能远行了。于是种世信只好作罢,他告诉胡姬说如果生男孩就叫做种天保,就是让上天保佑她们母子平安的意思。 一切准备就绪,种世信和胡三带着高昌国的500名乃蛮部的俘虏和西军的一支回中原的商队同行,一行人辞别的种天英和胡晗,沿着陇右之地向中原而去。 萧让、李二和李三则留在的高昌国发展当地的锦衣卫,作为锦衣卫的萧让越来越深刻的了解道快速传递消息的重要性,因此在辛宗义道高昌城谈判的日子里,萧让还经常跟种世信探讨豢养信鸽之法。这些日子他也豢养的一些信鸽,试着在玉门关训练他们。 种师道和折可求、杨可世商量把着把折赛花出嫁的日子定在了宣和四年的正月初一。原本在民间正月出嫁是很少的,但是折赛花这个属于是奉旨完婚。种师道封侯、折赛花封为两国夫人这些事,都需要本人要到东京汴梁去谢恩,谢恩的日子定在了二月二,所以众人商量后这个娶亲的日子也就定在的正月初一。 随着折赛花的出嫁日期临近,西军诸将都回到了清涧堡。由于种师道已经收折赛花为干女儿了,这件事情就成了种师道嫁女儿,而且这个女儿还是西军的军师,西军将哪能不过来凑一份热闹呢?除了跟随种师道征战的将领,其他如刘延庆、韩世忠、宗泽甚至是已经浪迹天涯的王进的师弟周彤都回来了。 腊月二十三,是农历的小年,这天也是种师道穿越到这个世界整整一年的日子。种师道收到了高昌国飞奴传书,大概知道了高昌国的事情。不过按时间看来种世信和胡三不一定能在大年初一赶回来。不过也没什么,他们回来主要是为了准备对辽国的战争的。 这一日种师道心情不错,准备大排酒宴庆贺一番,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王定六来报,朝廷的钦差又要到了。 种师道有些不悦,在江南时候西军没有做好准备,钦差突然到来后,给西军的部署多少带来了一些被动,后来种师道命令锦衣卫在东京广布眼线,并且收买了张择端、赵值等京城的官员,因此朝廷的对西军的一些态度,种师道都会提前接到一些消息。没想到这次又是钦差快到了才查到消息,具体这个钦差来这里的目的还是一无所知。 王定六有些羞愧道:“这回来的钦差就是哪个张子凡,原来那个京兆府府尹。” 种师道想起来了,当时张子凡在京兆府试图献城给西夏军,种师道因为他是文官所以没有杀他,向朝廷弹劾这个人。后来朝廷给西军下旨赏赐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个张子凡,说他守卫京兆府有功给他升了官。种师道觉得朝廷派这个人来颁旨,只怕不这么简单。 王定六接着说:“这个张子凡一路轻车简从,没有亮出钦差大臣的仪仗,是秘密前来的。还是我们锦衣卫在东京醉仙楼新据点无意中打听出来的,后来在东京都时迁又通过张择端、赵值等人对方打探,才确定了消息。然后飞马来报,我接到消息后亲自去何时,这个张子凡昨日到了京兆府才亮出钦差仪仗来。” 京兆府道清涧堡足足200多里,不过对于王定六来说,根本用不了一天就可以到达。 种师道问道:“这个张子凡已经从京兆府起身了吗?” 王定六道:“我今天早晨看着他们出了京兆府,直奔清涧堡而来。” 种师道抬头看了看天,此刻也就刚刚过午时,他对王定六道:“你的脚程真是够快的,半天跑了200多里,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脚力。这个信鸽的豢养和训练要尽快组建,争取明年能有些用途。” 王定六道:“请侯爷放心,我已经开始派人去江南购五公子训练的那种信鸽了。只等五公子回来就可以大规模的驯养。另外西夏一品堂负责驯养飞奴的士兵,我都给集中在延安府了,还有就是原来醉仙楼的李掌柜,也精通飞奴的训练。只不过这些党项人是不是心向我西军就不得而知了。” 种师道见王定六行事越来越缜密,心中甚是满意,点点头道:“如此最好。你多上心,咱们的信鸽务必要比西夏的飞奴好用。” 王定六道:“小人一定上心。另外还有一事,就是今天中午玉门关的飞马传书直接送到了清涧堡,只是比飞奴晚了3天。”说王定六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看到信封上贴着的野鸡毛,就知道这个是西军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他感叹了一声道:“你去重赏信使。” 种师道从信封中抽出书信,才详细的了解到高昌国发生的事情,这样种师道感慨万千。既感慨西军的英勇,也赞叹种天英的才智。种家几个儿子虽然资质平庸,但是这个长孙看来还是不错的。 种师道正在感慨的时候,折赛花走了进来,她道:“父亲,晚上的大宴如何安排。” 种师道把玉门关的来信交给了折赛花,道:“西军在高昌国也站稳了脚跟,今后无论怎样我们都有了一个退身之地了,这件事情跟应该庆贺一番!拿出五粮液、永兴淳,咱们今晚跟诸将好好乐呵一番。” 这个退身之地说的非常好,让人有无限的遐想。折赛花甚至觉得种师道是在给西军找退身之所了,她对面前的婚姻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她甚至幻想,跟随种师道现在立刻起兵造反,建立一番功业…… 几天后,张子凡来到了清涧堡颁旨,这个旨意非常简单,就是给折赛花赐婚,并且赏赐了折赛花一些财物。折赛花也是比较尴尬,一个没有出阁大姑娘让君主三次赐婚,封了两次夫人。种师道等很多西军将领觉得特别的奇怪,好像这个张子凡就是道君皇帝找了一个不太高明的借口派到这里的。 圣旨颁布师给折赛花的,折赛花接旨谢恩后,就请哥哥折可求代替自己接待这个张子凡。种师道也令王定六接近张子凡,看看他到底为何来到清涧堡。 腊月二十九,离折赛花出嫁还有2天,河东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只不过在清涧堡外30里驻扎下营寨,他们要等到大年初一才能到达清涧堡。种师道把种师中、折赛花、吴氏弟兄、王定六和朱五等叫到了自己的书房,摆了一桌酒宴。这里除了种师中外都是军机处的将领,军机处自成立后在一年的征战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如今折赛花马上就要出嫁,军机处诸将在聚齐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所以今日的聚宴,大家多少有些伤感。 种师道见大家都不说话,道:“这天下之事合久必分,何况人呢?赛花出嫁本是喜事,尔等如何这般模样。” 吴麟道:“最近一年的征战我军所获超过以往数十年的积累,全依仗侯爷的雄才大略和军师运筹帷幄。眼看明年还有大战,军师不在,总觉不安。” 折赛花道:“吴将军不必如此,我就是嫁到太原,如果西军召唤我,我必召之即来,来之能谋。” 种师道说道:“今日召尔等前来,一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军机处就是给赛花践行。二是,大家在议论议论,这个张子凡到底是什么来意。” 王定六道:“这几天我一直陪着这个张子凡,这个家伙颁旨后也不回京复命,就在堡子里乱转。还跟我索要贿赂,咱们西军的玻璃、肥皂、骨瓷、镜子、美酒,没有他不要的。有时候甚至直接跟索要军票。我看就是一个十足的贪官。” 种师道也疑惑道:“难道这个道君皇帝派这个家伙来就是索贿的?颁旨后也不走到底为何?” 众人此时习惯的看向折赛花,折赛花见众人都看自己,脸一红道:“不如明日召见张子凡,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如果真的要对我西军不利,这西北里东京千里之遥,山高路远的还没有几个响马出没……” 众人都听了折赛花的话,心中都是打了一个激灵,纷纷扭头看着种师道。杀钦差就如同造反,不过如今西军已经今非昔比了。尤其是在高昌国和辽国的白达番建设的商栈,都没有经过朝廷的许可,这些地方几乎成了西军的私地了,这其实已经跟造反无异了。再加上一年征战的缴获,朝廷最能拿捏粮饷也已经不成问题了。而且现如今种师道在西军中威望空前高涨。所有的条件都成熟了,似乎就等的种师道振臂一呼了。 种师道长出了一口气,道:“朝廷没有负我等,行不义之师,纵能一时得逞,也不得长久啊,而且天下百姓……” 种师中道:“阿兄,顾虑过多了。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匹夫无罪,罪在怀璧。如今我西军积累了大量财富,那个不眼红。如今媪相都不在替我等说话了,朝宗蔡京等人是我等如仇敌,于其这些人的欺负,不如当机立断,以清君侧!” 在古代“清君侧”就是一种婉转的造饭的说法,意思师皇帝身边有了小人,应该将这些小人诛杀的意思。其实请了君侧皇帝也就成了傀儡了,随即就是朝代的变更。 种师道说道:“诸位心意我知道,这一年来我军南平方腊,第一次西征在高昌国建立功勋,第二次西征打败了我们宿敌西夏。但是如果我军挥戈东进即使攻破东京也会成为乱臣贼子。你等想让本爵成为汉末董卓吗?” 其实种师道多次跟西军将领表示过这个观点了,今天折赛花买上就要出嫁,大家都希望这个女诸葛能在最后的关头说动种师道。 折赛花道:“父亲,女儿即将远嫁他方。种家的子孙都有了退身的高昌国,那女儿您就不管了吗?” 种师道看了诸人一眼,道:“我西军的主要对手就是女真,这时九天玄女说明了的。如果真的战胜女真人,我就可以带领诸位取一场大富贵!赛花,我视你为亲闺女,如今朝廷年号为‘宣和’,一但朝廷改元,天下必然大乱。我军能保住西北一方平安就是天大的德行。现在还是隐忍,九阴真经中的各种神兵利器还没有造出,我军还需要加紧操练。” 吴玠道:“如今我西军的军械精良自古未有,我真无法想象还能有什么神兵利器。” 吴玠无意中岔开了话头,种师道高兴了,道:“如今造办处真的打造了一个东西,尔等看看奇也不奇?”说罢,他拿出了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个单筒的望远镜。这个望远镜在种师道眼里非常简陋,但是在当时已经是跨时代的东西了。 种师道把这个东西递给了王定六,简单给他说了使用的方法,王定六拿过来睁一眼闭一眼,往里一看。只见王定六“啊”的大喊了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一三七 清涧堡风云(二) 大年三十种师道家里的二堂召见了张子凡,二堂比大堂小一些,主桌后面摆着一个屏风,折赛花就坐在屏风后边。虽然明天就要出嫁了,但是他觉得今天还要在位西军谋划一番。 种师道看见张子凡那副标准的奸臣嘴脸就说不出的讨厌,但是他毕竟朝廷的钦差。于是种师道对这张子凡一抱拳,道:“钦差这些日子辛苦了,这清涧堡的风景可好啊?” 张子凡笑道:“这里倒是个风水宝地,尤其是堡子里的那一条温泉,大冬天大还是水流潺潺,甚是别有一番情趣。” 种师道冷笑道:“不知钦差留在弊处还有什么指教。” 张子凡道:“难不成侯爷这是要赶我走不成。” 种师道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难道钦差大人就不想家吗?” 张子凡道:“我就是想家,也不肯能一日之间飞回东京啊?再说了,这清涧堡聚集了这么多将领他们就不想家吗?”说道西军将领,张子凡的嗓音突然提高了。 种师道“啪”一拍桌子,怒道:“钦差大人是何用意?我西军百年来同仇敌忾,为朝廷守卫边陲,我军将士每年过年都聚集此地或者渭州,相互拜年。怎么钦差大人这些事情也要管管?” “啊!那里,那里。”张子凡挤出一丝诡谲的笑容,继续说道:“西军的事请自由经略府和枢密院管,与本官无关。只是这宗泽、韩世忠好像已经不是西军了。尤其是韩世忠,他可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他来西北做什么。到这里练水军吗?”此刻张子凡语气已经在赤裸裸威胁了。 种师道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子凡,张子凡那个猥琐的样子把种师道气乐了。他道:“我西军最近得了一种炼钢之法,打造出来的钢刀异常锋利。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给长长眼。”说罢,就把新式钢材打造的雪花钢刀拔出来,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这个张子凡真的不明白种师道在威胁他,还是这个张子凡本是就是没心没肺的缺心眼。这个家伙居然把刀拿了起来,耍了两下,又用指尖弹了一下刀面,笑道:“好刀,就是有点沉。” 种师道让这个无赖张子凡气的愣了一下,无奈的说:“你到要怎样?” 张子凡笑道:“马上要过年了,我只是给侯爷拜年。”说罢就冲袖筒里拿出一张礼单来。种师道打开礼单,想看看这个张子凡还要耍什么鬼把戏。他打开礼单后,看到礼单上写着都是西军特产的各种紧俏商品,尤其最后一行写着军票1000贯! 种师道说道:“你这是给我送礼呀,还是向我索贿呀?” 张子凡道:“侯爷误会了,这些都是这几天贵军王定六等人贿赂给我的,我这是原样返还。” 种师道这回真的看不透这个张子凡了,他问道:“你这是何意?” 张子凡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京城都在传说侯爷受了仙人的指点,有夺天地造化的本领,还请救小人一命。” 种师道还是不明白,道:“你起来说话。” 张子凡起来,说道:“大人,我自知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官,可我不是一给糊涂官。我叔父当朝太宰张邦昌……” “谁”,种师道一听张邦昌三个字,心中就是一跳。这个张邦昌可是历史上着名的奸臣。北宋的蔡京、童贯的六贼固然可恶,可是这六人都不论什么原因都没有投降女真人建立的金国,总算是没有失去民族气节。可是张邦昌可是不一样,不但投降了金朝,还在金朝的扶植下当了几天“楚国”的皇帝。南北宋交界的那些年,宋朝出了不少被后世认为汉奸的奸臣。这些奸臣最有名的当然就是秦桧了,除了秦桧,那张邦昌、刘豫等人绝对是排在前几位的。 种师道暗想:原来这个张子凡是张邦昌侄子,也就难怪这人品了。他想着想着没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种师道无意中道:“难怪……” 张子凡一愣,道:“难怪什么,难道侯爷跟我家叔父有交情?” 种师道“啊”一声,掩盖了一下尴尬,他说道:“你叔父是当朝太宰,难怪你不怕我的弹劾。” 张子凡道:“说来惭愧,京兆府之事小人十分惭愧。不过我也就是想献京兆府求得活命,但是朝廷却要将整个大宋江山献给异族!我大宋将亡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故小人请侯爷救命!” 种师道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子凡,他没有想到在他眼里的一个贪官居然有如此的见识。他故作惊讶的说道:“刘大人,不要乱讲。你说的话就当我没听到。” 张子凡道:“侯爷不用骗我,我轻车简从来到西北多日了。在清涧堡也盘桓有些时日,并非无事生非,也细心探访一番,多少也猜到了侯爷和西军将士的心思。” “哈哈哈……”种师道冷笑了几声,道:“本爵以天下苍生为念,其心可照日月,我问心无愧,你尽可道东京去告刁状,本爵候着!” 张子凡急了,道:“侯爷您误会小人了。其实这个圣旨根本没有必要在颁发一次,小人求叔父给我讨得钦差的差事,朝堂上大人都以为我是来找西军麻烦的,所以无人阻拦。就连平时心向西军的楚国公也没有说话,就是说明朝廷已经不需要西军了。” 种师道奇道:“我西军披荆斩棘,为大宋守卫西北,怎么就不需要了呢?” 张子凡道:“西军在征讨西夏获得全胜,楚国公北征却落得大败,他心中中自然不喜。如今北方女真崛起,这次朝廷跟居然跟女真合计,用100万贯钱财赎回幽州等附近六洲!” 种师道故作惊讶的道:“这不动刀兵就可以得六洲之地也是好事。” 张子凡道:“侯爷不要再考我了。100万贯在女真人眼里是一笔巨额财富,但是我大宋却每年税赋超过2000万贯,跟本不值一提。我军北伐打败,而女真人却是轻松击败了辽国幽州的南院大王耶律大石。这金宋两军的差距只怕大的无法想象。大宋军弱却有巨富,女真国主怎能不出兵南下!如今朝廷重臣不但对女真毫无防范,反而一心消弱西军。大宋亡国不远矣!” 种师道说道:“如此机密之事,你是如何知晓。” 张子凡道:“朝廷两大派系一时公相蔡京、另一个是楚国公童贯,可是我叔父与二人都是交好。本来两派势如水火,但是楚国公一心想封王,所以提出购买六洲事请。蔡京提出如果收买六洲,必然要消弱西军。如今双方交易已成,道君皇帝已经派人去了女真国,商量购买幽州的事宜了。一旦幽州回归,楚国公立刻封王!” 种师道很多事请是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很多事情张子凡给证实了。屏风后面的折赛花也听得冷汗淋漓,她既惊叹与种师道对未来的猜测,也很佩服这位刘子凡对事实的分析。 种师道看着张子凡道:“没想到你一个胆小如鼠的贪官,竟然有如此见识。”种师道真的是佩服这个张子凡了,它能够知道未来女真人建立的金国南下灭宋是因为他有后世的知识,这个张子凡却是完全考自己分析出来的。 种师道敲了一下屏风,道:“赛花,出来。” 张子凡没想到种师道的屏风后面还藏着折赛花,当折赛花从屏风后走出来,张子凡立刻行礼道:“参见两国夫人。” 折赛花听他称呼自己为“夫人”,脸一红,并没有应答,而是说道:“张大人好见识。你的这些见解,家父都与我等说过。我问问你,既然有这个见解,不知可有解决之法。”事到如今,折赛花和西军的很多将军都希望种师道能够借机起兵,只是种师道总是难下决心,众人也不敢明说。 张子凡立刻明白的折赛花的意思,他眼珠中乱指,额头上黄豆粒大的汗珠子起了一层,半响他下定决心说道:“小人就是乱世中的一条狗,只是希望能在西军这里讨口饭吃,还望侯爷和两国夫人成全。” 折赛花听了大失所望,心中暗想:可怜了这一身的才华,却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 种师道说道:“你想怎样?” 张子凡道:“我有一计,可是侯爷继续掌管西军,小人也可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保一条狗命。” 种师道说道:“讲。” 张子凡道:“朝廷已经猜忌侯爷,不论是蔡京丞相还是楚国公,都不希望侯爷继续掌兵。如今赵官人已经在东京府建好了平西侯府,大人到东京谢恩后,只怕就要在东京平西侯府享清福了。” 其实种师道早就料到如此了,他这些天也在思考如何应对。想来想去也只有加强锦衣卫,对西军加强控制,另外就是率领西军拿下辽国西京大同府,给朝廷纳一个“投名状”。如今听说幽州即将回归,那么童贯自然不愿意自己再去取辽国西京大同府。如果真是西军攻取辽国西京大同府,那自己的功劳只怕不在童贯之下了。名对这复杂局面,种师道也一时半会儿理不出个头绪。 张子凡继续道:“朝廷封刘延庆为陕西宣慰使负责收复辽国西京,也就是却让他在河北定州,朝廷的也是对于是否与辽国开战犹豫不决,才有此安排。如今幽州即将回归,收复云州(辽国西京大同府)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下一步刘延庆是很难回西北了,而且现在西夏国也是非常孱弱。朝廷不会让一直强悍西军在存在下去的。进一步消弱西军也是必然。” 折赛花听到张子凡的分析,瞪大了眼睛看着种师道。这个张子凡的分析跟种师道经常跟军机处的诸将分析的非常类似。种师道听后也是对刘子凡刮目相看! 种师道问道:“这些事请我已料到,不知你有和应对之策?” 张子凡听后便献上了一计。 一三八 清涧堡风云(三) 大年初一,种家嫁女,张子凡却没有参加,大年初一就匆匆返回了东京。杨家的迎亲队伍一大早就浩浩荡荡的开进了清涧堡。清涧堡内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折赛花由于受封为两国夫人,比来迎亲的杨宗英高了不知多少个级别,所以迎亲之礼也是与众不同。宗英先向种师道行后辈之礼,再向折赛花行行礼,然后折赛花才进行还礼。 在清涧堡是不能拜天地的,宗英甚至不能过夜。拜天地是大婚的礼节,应该回到太原举办。初一上午,首先折赛花在种师道的主持下收了杨再兴为义子,杨再兴从此改名为折再兴。折再兴不会跟随折赛花去太原,他将留下种师道的身边。由种师道亲自培养。 中午种师道自然是大摆酒宴,招待宾朋。西军将士自然高兴,纷纷献上贺礼,有给种师道的也有给折赛花的。清涧堡周围的百姓也纷纷送上贺礼,当然百姓送的贺礼都是几斤鸡蛋、几斤大枣之类的东西,对于百姓的送来的礼物种师道要求种山负责一一回礼,回的礼物不得少于百姓送来的礼物。 过了午时,宗英带着的迎亲队伍带着折赛花离开了。为了表示对折赛花出嫁的看重,种师道和折可求各自给折赛花准备了一份重重的嫁妆。另外派种世义代表娘家送亲,折可求也送了一段路,但是他毕竟是有官位在身,不坑能送的太远。种世义则是主管商队的商人,所以他会跟着宗英的送亲队伍一直把折赛花送到太原。跟随种世义一起的还有一只超过500人的商队,这只商队其实都是精挑细选的伙计,他们之中很多都是西军退役的士兵。这只商队在到了太原后,也就作为折赛花的陪嫁留在太原。 折赛花早就知道河东军的战斗力不怎么样,而且河东军调度属于朝廷枢密院的军队。杨家也不能随意使用这只军队。折赛花在清涧堡与军机处诸最后一次议事的时候,种师道已经表达非常明确的信息了,就是未来肯定要与女真有一场大战,这大战的结果可能就是改朝换代。折赛花猜想现在西军要去不顾一切向西,大概率是可以灭到西夏国的。种师道之所以不这么做就是为了集中力量与女真人一战。如果战胜了有可能取得大宋天下,如果战败了,退而进行第三次西征,也可以在西夏立国。再者种天英已经在高昌国站稳了脚跟,到时候高昌国、西夏国只怕都会成为西军放马的牧场! 这个是折赛花的心思,折赛花把这个想法说给了折可求,折可求已经彻底决定投靠种家了。现在折家前途已经有了保证了,可是她折赛花呢?嫁到杨家,最终能怎样。虽然号称是女诸葛,但是很多事情她也不好预测,毕竟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宗英,从记事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未来要嫁给这个宗英,如今她已经是位极人臣的两国夫人了,但是她和宗英见面的次数都没有超过10次!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折赛花有些忧心忡忡。未来种家送给她的这500商队就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她想用自己擅长的兵法将这只商队打造成一只自己的私军,在即将到来的风云际会的时日也为自己挣下一份功劳。 种山正在统计当地百姓给种师道送来的贺礼,这些礼物都是需要他种山安排回礼的,所有这个年种山也是过得非常辛苦的。有的当地年高德劭的老者,种山还要亲自代表种家去拜年回礼。 种世信和胡三终于在大年初五回到了清涧堡,没有赶上折赛花的婚礼让这兄弟二人略感到遗憾。不过种家的九个儿子,今天凑齐了八个,这还是这一年多征战以来第一次。种师道非常高兴,他和种师中把这八个孩子都叫道了一起,交代了一下明年的打算。 种师道说道:“这一年多征战,不论是在江南、西夏、还是高昌国,消息的传递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咱们必须仿照西夏国的一品堂,建立自己的一只信鸽部队,这个事情就由老五负责。” 种世信对此早有准备,起身称“是。” 种师道接着说:“朝廷封我为平西候,封了侯就是朝廷的勋贵了,朝廷立国近200年了,还没有勋贵掌兵的先例。出了正月我就要去东京谢恩了,赵官人也赐给了老夫一座侯府。到时候我只怕进东京容易,回清涧堡难了。” 种家几个孩子都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种师道说道:“尔等记着,我们种家的造化远远超过一个小小的平西候。我也不看重这些虚名。东京谢恩后,我就致休还乡。《礼记》有云:大夫七十而致仕。我今年正正七十,也该在清涧堡享清福了。至于这个平西候的爵位吗,我看就让世仁暂袭。” 种世仁急忙起身,道:“父亲,我一个文官,只怕不能担起统领西军的大任。” 种师道说道:“哪个让你统领西军,你就在京城做一个逍遥侯爷就好。时迁在那里,你多结交些权贵,帮助时迁探听各类的消息。朝廷的消息我们知道的越多,我们西军在外掣肘就越少。今后西军就由阿弟(指种师中)执掌,我居于幕后即可。” 众人一听这才放心。种世仁道:“父亲,孩儿现在还是延安知府,如果袭了这个平西侯延安知府有谁担当。这个延安知府官职虽小,可是我种家军队和产业都汇聚于此地,延安知府是文官,只怕需要朝廷任命。” 种师道说道:“那个张子凡会回来当这个延安知府的。” 众人一听,都大惊失色。这延安重镇,怎能交给那个贪官污吏! 种家几个儿子不敢发问,种师中却道:“阿兄,这个恐怕不妥。” 种师道叹了口气道:“你们可知,让溪儿(种世仁名种溪)袭侯位,为父退居幕后是谁出的计策。” 种家弟兄惊道:“莫不这个张子凡。” 种师道说道:“这个张子凡虽然不是好官,也贪生拍死,但是在有些事情预判上却是不一般。此人到延安也好,我已经跟他讲明,如果要是在延安还敢行京兆府之事,咱们延安的马匪山贼可是不少的,而且经常杀人!” 众人见种师道已经有了安排,也就释然了。种师道接着说道:“张子凡的叔父张邦昌是当朝重臣,张子凡透露了很多朝廷大事,这些事情时迁的锦衣卫都没有探听出来。其中至于就是朝廷似乎不急于让我们进攻辽国的西京大同府了。西京如果我们不去,必然落入女真人之手。如何说服朝廷许我西军出兵也是一个我这次今京的一个重要的目的。” 种师道接着说:“这回赛花成亲,刘延庆也回来了。前几日找我,说起如今随任陕西宣慰使,但是朝廷却命令他常驻定州。给西军的圣旨,让他主持出兵收复大同府的事请,但是现在客居他乡,如今刘延庆也非常郁闷,希望我去京城能够帮他返回西北。” 种师中说道:“这个刘延庆心胸狭隘,在江南私自拜会楚国公,有违西军大义,我看这个下场就是现世报!” 种师道回道:“我也不喜刘延庆,只是如今西军已经没有几家了。刘延庆手下的还有万余环庆军,都是百战老兵。刘延庆许诺,如果回道西北,就把兵权交给我种家,自己在京兆府安心作宣慰使。这样我种家就可完成对西军的整合,分裂了百年的西军,将成为一只我种家如臂使指的队伍!” 种师中又问道:“阿兄何时动身?” 种师道说道:“官家定的谢恩的日子是二月初二,只怕这几日也就要启程了。” 种师中问:“阿兄走后,西军如何管理。” 种师道想了一会道:“无非是练兵而已,还有火器局、造办处、图书馆等机构都要按部就班的开展各种工作。造出更多的商品、火器,还有培养仍多的人才,未来对我们西军都有大用。还有就是军机处,这个机构不要解散。遇见事请大家商量,原本想用朱五能够替代赛花为军师,但是此人虽有些谋略,但是距离赛花还是差的太远。如果真有事不能决断的,除了飞马快报给我,紧急时也可问问这张子凡的见解!他应该很快就可以回道延安。” 众人一听,也只好如此。种师道安排了各种事宜后,就和种师中等人开始饮宴了。吃了一会,他突然觉得种山没在,于是问道:“种山在那里,这老伙计我已经视他为家人,这家宴怎可缺席,溪儿快块去请。” 种世仁起身道:“种山老伯,这几日正在忙活给百姓回礼的事请,今日已经去请了,但是他那里太忙,所以他就没来。我这就在去请。” 过了一会种世仁带着种山走了进来,种山道:“主子们家宴,哪有我一个下人的位置。” 种师道笑道:“你这老家伙,道说起这些闲话来了。那些回礼都准备好了?。来坐在这里。”种师道指着身边的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种山坐下说道:“有意见礼物却不知如何回法。”说罢,他拿出一个小木盒来。 种师道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把小匕首。种师道拔出匕首,那匕首如同一泓出鞘的清泉一般,闪出一阵寒光。种师道仔细打量,这匕首用的钢材似乎与王重阳、单如圭等人研制新式钢材无异,只是制作更加精良锋利而已。 种师道不禁感叹道:“咱们延安府还有如此高手。” 种山道:“这个人留下了住址,就等我去拜访了。” 种师道若有所思的道:“莫不是那个戒嗔和尚又回来了?” 种山点了点头,道:“他还带着自己的徒弟,那个二次出家的元觉。” 一三九 清涧堡风云(四) 种师道出发去东京前见到了戒嗔和元觉,乌镇决战之后本来种师道想请戒嗔帮助他建立格物致知的学课,但是当时戒嗔觉得效命于他看不上的朝廷心有不甘,所以没有接受种师道的招纳。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种师道就造出了戒嗔研究了几十年的新式锰钢,并且在他献给种师道的墨家学说的小册子基础上编写了《物理集注》。古代的人一般的将这种“工匠手艺”都列为不传之秘,这也是中国古代没有形成学科系统的重要原因。 戒嗔没想到种师道竟然在延安府开设了图书馆,将《物理集注》刻印广传天下。又听说图书馆馆长朱道荣用种师道发明的汉字拼音之法教授百姓识字。种师道还时常与朱道荣的夫人方琼、江南神医安道全的弟子王重阳、还有种师道称为师傅的单如圭、火器局的主管魏定国等人共同探讨格物致知的学问,据称种师道根据几人擅长的领域已经将格物致知之学,分成了物理、化学、工程等三类,让几人分别研究。 种师道如此的安排让戒嗔后悔没有早日加入种师道的团队,他一声对墨家之学中的格物致知的学问就非常痴迷,如今种师道在这方面显然是千古难遇的奇才,因此就有了报效之心。他和元觉费劲心机打造了这个锋利小匕首,也是想种师道显示自己还是有些本领的。 种师道对于这样的人才自然是非常欢迎的,尤其是现在,戒嗔不论用什么办法,制作成这个匕首显示他还是有些本领的。如今新式的锰钢虽然炼出来了,但是产量还是不令人满意。那个王重阳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只有十五六岁,干什么都没有常性。现在他又对炼丹和道法感兴趣了,也经常跟种世礼一起探讨济世救人的道理,对炼钢的热情也减退了很多。 种师道觉得这些所谓济世救人的学问,就是后人研究的“哲学”,其实中国古达从春秋道晚清就是不缺各种哲学人才,而缺少的是格物致知的自然科学的人才。但是种师道认为人才就应该让他们自由发展,所以也没强令王重阳改变什么。可是是种世礼就是喜欢医卜星相,对于济世救人的大道理和炼丹并不感兴趣,他对王重阳总是缠着他探讨这些东西让他有点烦,这其实就是代差,毕竟种世礼比王重阳大上十几岁。不过种世礼也是无奈,毕竟种师道都是非常看重这个王重阳,后来他发现耶律南仙的儿子李仁爱这个孩子聪明好学,跟王重阳也年龄相仿,于是把李仁爱介绍给了王重阳。 李仁爱聪明过人,但是心思沉重。西夏几乎灭国,辽国实际上已经灭国。李仁爱的父亲是西夏皇帝,母亲是辽国公主,如今两国皆面临灭国,这些遭遇让李仁爱整日里闷闷不乐。李仁爱的情况让耶律南仙非常着急,他找了几次种师道,想请种师道给想想办法。种师道依稀记得这个李仁爱就是在辽国亡国后忧闷而死的。种师道认为李仁爱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之类,但这大宋朝那里又有什么心理医生。后来一次偶然机会他跟种世礼聊起了李仁爱,种世礼说这个王重阳喜欢研究济世救人的学问,于是种师道就让王重阳去开导李仁爱。 也许是二人年纪相仿,王重阳谈的各种大道理有李仁爱特别能够接受,逐渐的李仁爱也情绪也好转了,整天跟随着王重阳一起探寻“道法”寻找济世救人的“大道”,而且也迷恋起了炼丹之术。后来干脆也拜了安道全为师,成了王重阳的师弟。不过李仁爱自从拜师之后,性情大便,原来愁眉苦脸,现在变得喜喜啊啊的,玩世不恭起来。而且李仁爱为了跟自己的过去决裂,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周伯通。耶律南仙开始看到自己的儿子情绪好转非常高兴,后来发现李仁爱性情大变,又担心起来。直到最后李仁爱连自己名字都改了,耶律南仙又着急起来,她以为李仁爱疯了呢。找了安道全几次,想让安道全给李仁爱医治疯病。但是安道全跟他说,这个西夏王子的身份是李仁爱自己要放弃的,放弃一些东西是需要有大智慧的!就此耶律南仙才作罢。 王重阳自从迷上钻研“道法”这条路后,单如圭想就无法提高锰钢的产量了。说到底单如圭就是一个出色的工匠,做一些东西还可以,为什么这样做可不知道。这个戒嗔前来报效,正好顶了王重阳的位置,种师道随即安排戒嗔师徒去单如圭那里当差,戒嗔当然非常高兴。种师道也想让元觉去帮忙招降石宝,现在石宝还是被关押在西军延安府大牢内。种师道觉得杀了石宝有些可惜,但是要是启用他又怕重现方杰之祸!所以就先这么关押着。本来想让元觉去劝石宝投降,但是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因为这个石宝非常阴狠,万一劝降不成,石宝在鼓动元觉做点不利于西军的事请,就得不偿失了。 种师道在清涧堡把各种事情安排以毕,距离到东京谢恩的日子也就剩了二十多天了。种师道一般时候出行都带着种家四虎,但是现在西军编练士兵甚是辛苦,种家四虎分别训练重甲步兵陷阵营和轻骑兵怀德军,这两支部队都是原来西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不过过好在胡三回来了,他带回来500能骑善射的原来乃蛮部的弓骑兵。再加上胡日嘎用师傅带徒弟的方法训练出不少合格的弓骑兵,种师道估计到秋后西军的怀德军能够有3000以上的弓骑兵,这个数量是原来怀德军攻骑兵数量的10多倍! 这些高鼻深目的乃蛮人只是惧怕胡三,种师道怕这些乃蛮部闹事,所以就把胡三留在了延安府负责训练骑兵。训练步兵的种世龙、种世虎兄弟,这次种师道带着种世龙跟随自己去东京,毕竟种世龙曾经在白达番独自建立的包头城,各种经营丰富一些。种世虎只是一直待在军中,训练士兵更合适一些。 另外到清涧堡的原来西军的韩世忠、宗泽也跟着种师道一起东返。这次来清涧堡韩世忠是私离戍地,只是把水军中的事请一并交给了张顺,自己偷着跑出来了,按理说这个都是大罪。不过韩世忠觉得无所谓,他在江宁水师在整个腐败的厢军体系内已经难有作为了,他找到种师道说,自己实在是干不下了,想回西军。面对此事,种师道也颇感到无奈,因为自己毕竟不能把未来要争夺天下的意思告诉韩世忠,他非常希望韩世忠能够未来带领一只能够作战的水师给自己效力。可如今韩世忠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过来了,这要是让上官知道,抄家杀头那都是轻的,要给扣上个私离戍地,意图造饭的罪名就麻烦了。不过韩世忠说道,他出来时后跟梁红玉和张顺商量好了,就说自己病重,用这个借口搪塞上官。而且江南的厢军自从方腊之乱平定以后,一如既往的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有人来检查水师的防务。 即使这样种师道也不敢让韩世忠贸然返回江宁,让他先化名韩泼五跟着自己到东京再说,另一方面他又命令锦衣卫打听一下江南水师有没有察觉韩泼五已经不在江宁的消息。 宗泽是跟吏部请假来到清涧堡的,宗泽在朝廷担任鸿庆宫提举本来就是一个闲官。如今西军缺人,宗泽原本就是西军的军师,所以种师道希望他能够回西军效力。不过宗泽表示自己年纪大了,不能上阵拼杀了,却愿意在东京为西军打探消息。确实宗泽种也已经年过六旬了,跟种师中同岁,而且宗泽其实是南方人义乌人,西北水土本来就不怎么适应,所以种师道也就不勉强了。 来到清涧堡祝贺的还有刘延庆,在安排完各种事情后也就返回了定州,他临走之前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请求种师道帮忙让道君皇帝把自己务必调回西北,种师道表示一定帮忙。 另外就是王进的师弟周彤,这个周彤原本是西军的大将。横龙川之战后就和宗泽、林冲一起给调到了东京,后来周彤在不喜禁军中的习气,于是辞官不做游走江湖。这次回道清涧堡种师道和王进都以为周彤要回道西军了。种师道也感觉王进年纪大了,想让周彤作西军的枪马教头,周彤一直没有表态,直到种师道要启程的这一天,周彤找到了种师道。 种师道见周彤来访,以为是周彤同意在西军作教头了,心中很是高兴,道:“周将军,怎么是否可以回到西军帮我训练出一批悍将来!” 周彤满脸羞愧,道:“启禀侯爷,末将本来回道清涧堡就是想回西军谋个差事,但是如今西军跟我离开时大有不同。陷阵营、健锐云梯营、神机营都是以前未曾听说过,年轻的将领也是层出不穷,我就走江湖,闲散惯了,无力在为侯爷效力了。” 种师道一见有些失望,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如果将军未来有意,我这西军枪马教头的之位,总是虚位以待。” 周彤道:“多谢侯爷厚爱,我虽不能为侯爷效力,但却可一给侯爷荐一贤才。” 种师道说道:“此为何人。” 周彤道:“5年前,我从从东京辞官,云游天下。在河南汤阴县生病困在了一个叫岳家庄的小村。” 一听“岳家庄”,种师道眼前一亮,问道:“你可是遇见了岳飞!” 周彤回道清涧堡后总是听说种师道得到了一部天书,里面记载了古往今来的各种事情,今天真的是见识了。于是他说道:“侯爷明察,正是我病在了岳家庄受到了一家人的照顾,这家人有一个儿子就是岳飞,我交了他一些枪马功夫,算是收了一个徒弟。但是我发现这个岳飞不但弓马纯熟,而且熟读兵书战法……” 种师道急忙阻拦,道:“这些我都知道,不知这个岳飞在哪里?” 周彤见种师道如此重视岳飞,心中也十分非常高兴,他道:“这次我回清涧堡,特意去了汤阴县岳家庄一次,但是岳飞已经去投军了。” “哦”,种师道有些失望,道:“可知去了何处?” 周彤道:“去年楚国公兵败,河北官员真定府知府刘韐招募勇士守卫真定,岳飞就去那里投军了。我这里已经修书一封,侯爷可派人去真定府寻找岳飞。这个岳飞是罕见奇才,要是在真定府厢军供职,只怕是明珠埋于尘埃,实在可惜。” 种师道大喜道:“如此甚好,我定要寻得此人,并重用之。另外,岳飞有一兄弟,换做牛皋,可是你的徒弟。“ 周彤有些疑惑,道:“从未听说过此人。” 一四零 伏牛山遇险 种师道给朝廷上了一道折子,说明自己准备让种世仁接替自己的侯爵之位,自己则在谢恩后回清涧堡种地养老。等奏折发出去后,他便和种世龙、种世豹、韩泼五、宗泽等人带着20多亲兵出发,直奔东京而去。种师道预先告诉了王定六自己去东京的行程路线,王定六一路之上安排锦衣卫或者商队接应众人。一行人晓行夜宿,一路之上不时有锦衣卫或者是西军商队前来接应,可说是“吃、住、行”皆无忧,这道不是种师道要摆一摆排场,他主要是想看看锦衣卫的情报网络建设的如何了。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了河南鲁山县,鲁山县在伏牛山的东麓,过了鲁山一直往北就是许昌,然后就可以到达东京了。鲁山县是一个小县城,锦衣卫并没有在这里设置据点。一般遇见这种情况,王定六会联系商队来接应。也许鲁山县太小了,西军在这里都没有商栈,正好王三跟着李俊贩卖一批茶叶去东京,于是王定六就安排王三来此处接应种师道。 王三早就不是一个亲兵头子的样子了,现在他身材还是很高大魁梧,可是衣服华贵,沧桑的脸上布满油光,坐在路边的一个茶棚,周围有几个伙计伺候着。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是由于是匆匆赶路,王三也已经气喘嘘嘘了。 一个商队伙计递过一杯热茶,道:“掌柜的喝一口,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到。” 王三接过茶喝了一口,看了抬头看了一眼太阳,道:“说的就是这个时辰呀,可别错过了。”说完,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卖茶的伙计,道:“伙计,你真的没看见有人过去。” 卖茶的伙计笑道:“瞧您说的,要是真的有20多个骑马的,我这眼睛在瞎也能看见。如今大宋朝那里找那么多马匹。我开这个茶摊已经5年了,连20头驴都没见过。唉唉……”说道此处这个伙计突然用手一指,道:“客官,莫不是说的是他们。” 王三抬头一看,果然是种师道等人过来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急忙跑过去。王三注意道种师道等人是微服出行,没有亮出平西侯的仪仗,所以行礼道:“东家,小的在此伺候您呢?” 种师道一见王三,也是高兴,道:“这个小县城都能看见自家的商队,看来世义的商队和王定六配合的不错。” 王三道:“昨日小人接到东家要来的消息,急忙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了这里来接应东家。” 种师道问道:“你是刚好到这里贩卖吗?” 王三道:“不是,我去东京贩卖茶叶,另外……要不东家下马,我慢慢跟您禀报。” 种师道于是招呼众人下马,道:“都下马,歇歇脚,喝些茶水再走。” 种师道等人下马,茶摊的几个伙计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于是热情的招呼道:“几位客官,这边座。” 种师道、宗泽等几人被引到了刚才王三做的主桌前。桌子上放着王三刚刚用过的那个茶杯,王三赶快把这个茶杯抓在手里,冲着茶摊伙计喊道:“怎么这么没有眼力架,赶快上好差。” “好嘞!”随着茶摊伙计吆喝,一壶壶热茶端了过来。不过王三等人没有发现,这时候茶摊的伙计少了一个人。伙计们热情给种师道等人斟茶,并殷勤的说:“各位客官,趁热喝,暖和暖和身子!” 种师道端起茶杯刚要喝茶,突然王三脸色大变,道:“别喝,有诈!” 种师道带来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听到这个王三的喊叫立刻扔了酒杯,亮出了兵器。种师道也吓了一跳,他把茶杯扔了出去,站起了身。种世龙、种世豹立刻站在了种师道身边把他保护起来。 茶馆的伙计一看事情败露,转身就跑。韩泼五破口骂道:“都td给老子抓起来。” 种师道的亲兵立刻扑上前去,就把要逃跑的伙计抓了回来。此事已经有2个亲兵由于最急喝了茶水,晃了晃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种师道一看有两个人倒了,心中大怒,对着一个衣着像掌柜的茶摊伙计,道:“我这些勇士枪林弹雨都没要他们的性命,却被你这腌臜害死。我定不饶你。” 那掌柜的哭道:“大官人饶命,这茶里只是蒙汗药,并非毒药。那两位爷只是喝了一口,一会儿就会醒来,定无性命之忧。” 种师道一听是“蒙汗药”,心中一惊,这个蒙汗药就是传说中“麻药”,只不过没有用在正道上。西军给伤病镇痛,都是用阿芙蓉,这个对身体损伤甚大。如果要是能够配合这“麻药”,岂西军不是又在医学上垮了一大步。不过种师道来到这个世界上,命令锦衣卫多方探访“蒙汗药”,但是根本就没有结果,倒是抓到了一些江湖骗子。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碰见了真正的“麻药”。 种师道看着这掌柜道:“如果这两个人真定醒来也就罢了,否则定将尔等押到县衙从严发落。” 掌柜的和几个伙计听了这活都长出了一口气,道:“多谢大官人。” 种师道从他们的口气里,听出这些人对这个蒙汗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心里高兴,就想让他们献出药方。于是问道:“尔等什么来路,为何再次出作恶。” 那掌柜的说道:“大官人容禀,我们也是活不下去了,才作些无本的买卖。但是我们只是用蒙汗药将人麻翻,从来杀人。” 种师道说道:“如今太平盛世,怎么就活不下去了了。” 掌柜道:“前年方腊造反,朝廷加征赋税,去年征辽国,又增加赋税,这些日子说是什么赎回幽州,还要加税。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了,就在伏牛山的上落草,平日里自种自收。但是有些如食盐、布匹等东西却不能自产,所以在这里设了茶棚劫掠些货物。也是小人猪油蒙了心,看见大官人的20多匹马眼馋,才懂了邪念。不信你看刚才这位客官(说着一直王三)喝的茶我等就没有下药。” 正在掌柜的说话之间,那两个喝了茶的士兵悠悠转醒了,种师道询问了一番,果然二人没有异样。于是说道:“你从我们带的兵刃里也应该看出来了,我们是官人。现在就看你要死还是要活了。” 几个人听了种师道的话,毫不犹豫道:“要活!要活!” 种师道说道:“要是要活的话就交出蒙汗药的秘方,你们几人我来安排生计,只要肯卖力气,总能衣食无忧。” 这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那个掌柜的嘴角居然飘过一丝不让旁人注意的微笑,他稍微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喜悦,道:“这个药方,只有我们的山大王才有,如果大官人要,我可以带路。只是我们大王手下有百余弟兄,不知大官人是否敢去?” 种师道所带亲兵都是百战的将士,自然无惧,种师道说道:“前面带路。” 此时,宗泽道:“还是派个人到鲁山县衙报个信,免得出差错。” 种师道点点头,道:“也好,你就亲自去一趟,拿着我的印信,调一些衙役、官军。” 宗泽骑马够奔鲁山县城,种师道押解这几个茶摊的伙计就奔伏牛山而来。走了也就不到10里路,众人看到大道之上有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木柴不紧不慢的走路。这个樵夫身材魁梧,挑着的这担柴火少说也得有300斤,但是这个人感觉就是在挑两小桶清水一般,走的虽然不快,但是步履轻盈,完全不在意木柴的重量。 这个大汉一边走还一边,唱山歌,道: 砍柴过岭又过坡,山上豺狼虎豹多。 刚刚打死一只虎,刷洗干净就下锅! 韩泼五听了山歌,暗道:这个汉子倒是回吹牛。于是他催马过去,道:“兀突那汉子,不要吹牛乱唱了。让开一条路,让我等过去。” 那樵夫等有人喊他,停下了脚步。随即把木柴放到道路的中央,这道路本来就不宽,这300多斤的木柴单子往路中央一放,把这个路堵得严严实实。 那汉子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为甚洒家给你让路。”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觉得不对劲了。种师道这边的都是鲜衣怒马的,常人一见就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这个樵夫居然敢当中拦截,只怕不甚简单。 韩泼五也看出端倪来,道:“你莫不是伏牛山的强人,到这里来找事来了。” 那黑脸樵夫道:“伏牛山有没有强人我不知道,只是现在走累了,想歇息脚。如果官人要想前行就请自行挪开柴担就好。”说完,双手当兄一抱,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韩泼五。 韩泼五一咧嘴,轻蔑的笑道:“这有何难。” 说罢跳下马来,走到到柴担前,单手一托柴担,没想到柴担纹丝没动。西军众人一通哄笑,众人都觉得韩泼五有些托大。韩泼五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柴担虽然大了一些,凭借自己单手的力气,也不会纹丝不动!于是韩泼五挽了一下袖子,准备双手去挪动这个担子。突然,他定睛一看,这个担子的两捆柴里,每一捆里都藏着一个四方的铁棍。再仔细看,这个铁棍四个楞都开刃了,这个东西可以打又可以刺。韩泼五在军中多年,自然知道只是一件兵器,名曰:锏!锏棍之将不可力敌,能用这种兵器的人一定是膂力过人之辈,整个西军之中也无一人使用这种兵器。 韩泼五此时已经明白这个就是伏牛山的强人,于是怒骂道:“好狗贼,敢戏耍老子!”说罢,随手抽出腰刀,然后飞起一脚就把其中一捆柴踢飞! 一四一 收牛皋 众人见韩泼五被韩泼五突然踢飞的柴垛中掉落一只铁锏,都明白了,纷纷拽出兵刃。不过由于强人只有一人,众人也没有一拥而上。 那樵夫见韩泼五一脚就能踢飞柴垛也吃惊不小,他急忙从另一个柴垛中取出铁锏,直奔韩泼五砸了过去。 韩泼五凶性大发,大叫一声,道:“来的好。”摆动单刀相迎。 两个兵器相撞只听“当啷”一声,震得韩泼五两膀发麻,倒退了几步。 韩泼五道:“好力气。” 那个樵夫也喊道:“好兵刃。”原来这个樵夫力大无比,平时与人对阵,一锏砸下去,对方往往就瘫倒在地了。即使能够接住他的锏,对方刀、剑一类的兵刃多半对折断、至少也会卷刃或者锛口。这个韩泼五使用的是西军刚刚锻造成功的锰钢刀,所以能够接住樵夫的一锏! 韩泼五此时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知道遇见了高手,但是他并不害怕,因为身后还有20个亲兵。那黑脸樵夫,则抡起单锏再次向韩泼五砸了过来,韩泼五此时已经知道来人力气大,不敢硬接。他拨开单锏,跟进用刀向樵夫猛刺,二人于是打了起来。 二人也就打了几个回合,西军众人都看出来韩泼五难以取胜。此时种世龙大喊一声道:“韩泼五莫慌,我来助你。”说罢拎着铁骨朵,就窜了上来。 小说里说到一对一的决战,再西军文化中是不存在的。在战场是需要的就是相互的配合,只有用各种方法杀死敌人,才能保存自己。所以西军中一旦有人处于危险中,其他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施救。当初,西军在秀州救林冲就是这个道理。 韩泼五见种世龙前来相救,心中稳定很多。种世龙也是膂力过人的将领,他手中的铁骨朵就有20多斤。只见他双手抡铁骨朵就像樵夫的头上砸了过去,这樵夫单手举锏往上就接。“当啷”又是一声巨响,二人都各自后退了几步。 这次轮到这个樵夫焦虑了,这樵夫平日跟人作战,双锏抡开几十人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没想到自己今天遇见了2个人,都是硬茬子。现在只有单锏在手,根本就无法取胜,何况这2人身后还有20多个手持兵器的彪形大汉!樵夫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这三人战成了一个三角形,相互对视着。突然,黑脸樵夫猛地对着种世龙喊道:“看法宝。”说着随手就把铁锏投了过来。 种世龙眼见一道黑影直奔自己的面门,吓了一跳,赶紧用铁骨朵用力拨打。当他把这个铁锏打飞后,再看那个樵夫已经转身跑了。 不光是种世龙,在场的西军都笑了。因为西军常年拼杀在战场之上,在战场上丢失兵器往往意味着死亡。这个樵夫看来是什么都不懂,把锏丢了可能只是为了跑的快些,但是西军这边20多人都是骑马的,他跑的再快能有马跑得快吗? 种世龙大叫一声:“哪里走?”说完迈开大步和韩泼五一起往前就追。 这个黑面樵夫跑了两步,突然从腰间抓出一只弹弓,一反身,随搜射出一粒弹丸直奔种世龙。种世豹眼尖,急忙喊道:“六哥小心!” 种世龙听到种世豹的警告,急忙一扭身,这只弹丸从种世龙的耳边飞了过去。种世龙脸颊被这只弹丸扫的火辣辣的痛。种世豹一见樵夫好生了得,立刻取出长弓,并手上扣了三只雕翎箭。种世豹在延安为了支持胡日嘎训练马弓手,亲自在胡日嘎面前做“学生”。种世豹本来射术就是西军第一人,在跟古日嘎一同训练西军马弓手的时候,也学会了马上的一次连射三箭的连珠射法。今天种世豹件黑面樵夫几乎伤了种世龙,心中一怒之下,搭弓伤箭,就要射杀此人。 种师道觉得这个樵夫是一个人才,于是对种世豹道:“勿要伤他。” 种世豹一听,立刻手腕向上抬了一分,发出一箭。那黑面樵夫刚刚发出一弹,见没有打中敌人,刚要发第二弹,还没有拉开弹弓,就感觉“噗”的一声,一直雕翎箭正好射在了他在发攥上。这樵夫一愣之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几乎同时,左、右脚两侧分别又有两只雕翎箭钉在了地上。 这樵夫给吓坏了,他知道敌军中有神箭手,不过这箭法也太过神奇了,瞬间就射出了三只箭,而且这三只箭传递了一个信息,就是你的性命这个箭手可以随时取之!樵夫不敢再动了,韩泼五和种世龙快步上前,一个抢走了樵夫的弹弓,另一个用刀架在了樵夫的脖子上。 种师道催马来到这个黑面樵夫面前,上下打量了这个人一番,又看了看地上的双锏,突然道:“你就是牛皋。” 西军将领对于种师道的这种未卜先知的本领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这个黑面樵夫却是一脸疑惑,道:“你怎知洒家名号!” 种师道乐了,道:“我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你是伏牛山的大王,那个茶摊就是你的眼线。” 牛皋道:“既然你都知晓,要杀便杀,只是我村子里的百姓都将饿死了。” 种师道说道:“你们村子里有多少人。” 牛皋道:“有30几户,实在活不下去了,才逃到山中做些无本的买卖。今日茶摊伙计来报说是官道上来了20多匹马,故而前往打探。” 种师道奇道:“就你一个人只身前来?” 牛皋道:“我想茶摊应该能把你们麻翻,就算争斗起来,十人恐怕也不是我双锏的对手。没想到你们这些人本领好生了得。” 种师道说道:“你既然有这等本领,不如跟我从军,给自己博出个功名富贵。” 牛皋叹口气道:“我也当过几天兵,但是如今厢军、禁军都腐败孱弱,不去也罢。天下也就是西军骁勇,可惜离此地遥远,我也无法去投。” 种师道等人一听都“啊啊”大笑起来,道:“西军远在天边,今在眼前。” 牛皋抬头打量了种师道一番,道:“大官人莫不就是小种经略相公?” 傍边种山笑道:“什么小种经略相公,如今已经是平西侯爷了。” 牛皋听完大吃一惊,倒头便拜,道:“原来是侯爷再此,小人有眼无珠,还请侯爷赎罪。” 种师道说道:“起来,不知者不怪。带我看看你们的村子,我先办法安置一下你的村民,你就跟我从军。”随即,种师道示意把那几个茶摊伙计给松绑放了。 牛皋点头应允,并在头前带路,也就走了七八里山路,牛皋就把种师道一行人带到了一个小山寨。牛皋道:“这几年赋税太重,我们村子就在此地建了一个小山寨,自给自足也算能凑合过去。” 种师道进得山寨看了一下,这个山寨虽然小,但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寨里有几十户人家,大多数是老弱。真正精壮的就是牛皋和那几个茶摊伙计,还有10几个成年男子,但是看起来也是瘦弱不堪。看来茶摊伙计说的所谓有百十人马,也就是吹牛而已。 这个山寨内部倒是平整,开出了不少田地,由于是冬天并没有耕种。有一道山泉从山上岩石缝中潺潺流下,虽是冬天也没有结冰。山寨里没建设房子。种师道不禁奇道:“尔等住在那里呢?” 牛皋把种师道引入到一个洞穴内,种师道见这个洞穴干净整洁,里面家具齐全。牛皋道:“这里洞穴相连,冬暖夏凉。也不知这洞穴有多少,我们全寨中探了多年也没有探全。平日里我们就住在这些洞穴里。” 种师道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些洞穴,道:“这个真是天地造化啊。”随即想到,用不了几年天下就会大乱,要是在这里贮藏一些兵器、物质甚至士兵,未来也许回起到大作用的。 想到此,他吩咐种山道:“派人把这清理一些,让世义在这里建设一个商栈,这里距离许昌不过一天路程,这些山洞正好存储些货。”然后有对牛皋道:“我们西军,在西北建立了很多农场。我派人把你们这些村民都接过去,一路之上有人照顾,另外在农场中耕地做工,总之有口饱饭吃。” 牛皋等村民一听有饱饭吃非常高兴,都表示愿意西迁。种师道又问牛皋道:“你一身本领可会骑马。” 牛皋笑道:“我们整个山寨只有1匹马,还是我们跟剿灭山寨的衙役们打仗缴获来到。” 种师道问道:“还有衙役来过这里?” 牛皋道:“可不是,被我一顿双锏打跑了,就多了一匹马!如今已经能骑马了。” 种师道点了头道:“你就收拾一下跟我们走,种山,你带几个人在这里帮助村民收拾一下。我到了许昌就让锦衣卫尽快安排人手把这些村民迁往延安府。这边收拾妥当了,你再道东京来寻我。” 种山道:“是。不过老爷,此处为何名?还请老爷明示,今后无论是迁徙村民,还是建立商栈,总得有个说法。” 种师道转头看着牛皋,问道:“此地可有名称。” 牛皋道:“此地叫伏牛山,这个地方是我等小民落脚之地,却没有名称。” 种师道看着这山洞和泉水灵机一动,道:“就叫伏牛山水帘洞。”起完名字,自己得意的笑了几声。弄得众人又是莫名其妙,一个大俗名有什么可得意的。 一四二 定策伏牛山 种师道收服了牛皋心中高兴,他突然想到,这个王三是怎么发现那个茶摊伙计不对劲的。于是交过王三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伙计不对劲的。” 王三道:“禀报侯爷,小人见他们给您斟的茶颜色与给我的不一样,而且其中一个伙计面露一丝诡异之笑,故而诈了他们一下,也是托侯爷的福,没想到真的让我蒙对了。” 种师道笑道:“当初在歙州就是你认出了方杰,立下大功。看来你是一个精细之人呢。” 王三道:“多谢侯爷夸奖,小的再怎么说也挂着咱锦衣卫的百夫长。” “百夫长”这三个字引起了种师道深思,这个锦衣卫最初每个人都要通过种师道亲自的审查。自从成了自己私军后,如今“百夫长”都一大推了,指挥使也封了好几个,原来指挥使就是王定六一个,如今包括时迁、栓子、段竞逐等人都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种师道也不知道这个情况是好是坏,不过现在锦衣卫的规模不断扩大,但是办事效率总体还是让他满意度。唯独让他不太满意的,就是东京的时迁打听的消息都是比较肤浅的,那些真正朝廷的内幕还是很难打听到的。不过这个也不能全怪时迁,现在东京锦衣卫的主要基地就是醉仙楼,那里传出的消息肯定是鸡毛蒜皮的东西多。 种师道又问道:“我问你为何到鲁山的时候,刚才你也没说完,到底为何到这里。” 王三道:“侯爷,是这样我们找到了扶桑国购买红铜的渠道,本来就要和李俊搭伙东渡扶桑国。但是扶桑国路途遥远,副指挥使时迁大人说让我们带一些飞奴过去。紧急时刻可以联系中原。” 种师道刚刚吩咐让种世信在延安训练信鸽,对于飞奴还是很感兴趣的。于是问道:“什么飞奴。” 王三道:“听说是原来一品堂在东京的醉仙楼的李掌柜豢养的。这个飞奴也不怎么好使,好像能从兴庆府飞到东京汴梁。后来时迁接手了醉仙楼,这飞奴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这次听说我们要去扶桑国,他就吩咐让我们带着这批飞奴走,也许到那边这些飞奴能够飞回来。另外,就是准备去扶桑国的时候还遇见了很多航海细节,我也不太懂,李俊想在来一次东京当面跟赵值讨教,所以我们就带了一些货物够奔东京而来。船行到了许昌,接到时迁大人的传书,让我到这里来接应侯爷。” 种师道没想到中间有如此曲折之事,于是道:“当年鉴真和尚六次东渡扶桑才获得成功,可是扶桑国人却在唐朝派出大量的遣唐使来到中原。如今扶桑商人来到我国的不少,但是我国商人能够到达扶桑的却是不多。这次你们东行意义重大,不仅仅要采购红铜,扶桑国还成产硫磺,都可以采购一些。另外你们主要要开通航路,让西军商队未来能够自由往返扶桑。你这次如果成功,要在扶桑建立商栈,为了方便你今后做事,我任命你为锦衣卫扶桑的指挥使,除了听出王定六和时迁调遣外,遇事可以直接向我禀报。” 王三一听大喜道:“多谢侯爷,小人势必为咱西军效全力。” 种师道接着说:“扶桑国有一个石见的山,在扶桑国建立商栈后要细细查访此地。还有海外行商,每到一处都要仔细画出地图来给我。”种师道说的那个石见山,就是日本的一座银山,在16世机的时候那里产出了世界的三分之一的白银。不过现在那座山应该还没有被开发发现。 王三回道:“小人记下了。” 种师道在伏牛山顶下的策略,后世认为是西军开始殖民海外的起始点。 种师道安排完了王三,又把牛皋叫了过来,问了他一下关于蒙汗药的事情。牛皋听开始也是一脸疑惑,后来听明白了原来种师道想用这个蒙汗药来治疗伤兵。 于是笑道:“侯爷,别的蒙汗药我不知道。咱伏牛山的蒙汗药就是用的一本地产的‘狗核桃’制成的,我们本地的兽医给牛、马治病的时候有时候用这个玩意,我祖传的就是兽医,因此有这个方子。” 种师道一听来了兴趣,问道:“这个‘狗核桃’,产量大吗?” 牛皋说道:“这个狗核桃用处不大,在伏牛山产量也很小。不过我听说这个东西并不稀奇,其他地方也有。” 其实种师道并不知道,这个狗核桃也叫醉心花、山茄子等,就是原产于天竺国的曼陀罗,在宋朝已经广泛的分布在大江南北了。而且早就有医书对这个东西有了记载,种师道十分看重《梦溪笔谈》中就有记载。只不过宋朝时候,学科不成体系,因此这个曼陀罗花的药用价值还没被人深入的研究过。种师道于是让人找到了一些狗核桃带回延安府给种世礼和安道全去研究。 种师道等人在伏牛山水帘洞简单的用过了午饭,一行人沿着官道向鲁山县进发。还没有走出伏牛山,就看见宗泽骑着马气喘吁吁的来了。种师道一见宗泽狼狈的样子,问道:“汝霖(宗泽的字)何故如此狼狈,你请的援军在何处。” 宗泽一见种师道等人无恙,喘了几口气,道:“鲁山三班衙役凑了半天聚集了50多人,连战马也没有。而且他们对伏牛山强人十分惧怕,要不是知县亲自带队,这些衙役恐怕都不敢前来救援。不过我见侯爷无恙,也就放心了。” 种师道笑道:“怎么这知县大人一介文人,也敢出来剿匪?他们人呢?” 宗泽道:“知县听说是侯爷亲自去了伏牛山,还肯亲自督促衙役们前来。他们没有马,所以落在了后面。” 种师道说道:“好,咱们去见见这位县太爷。” 种师道等人又走了四五里路,看到有一队歪七扭八的衙役组成的队伍,衣冠不整的向着种师道他们“跑”过了,为首一人40多岁,头发有些花白,骑在一头驴上,一手提着提着一把没有开刃的宝剑,另外一只手不停的抽打驴的后跨,催着这驴跑的快点。 这个人走到近前,种师道一看还是个熟人,就是当初在歙州擒拿方腊的时候,的歙州知府沈柏景。不过此时的沈柏景比几个月前可是落魄多了。 种师道笑道:“这不是沈大人吗?怎么几个月不见从知府变成知县了?” 沈柏景看到种师道,羞愧难当,他跳下驴来,跪倒在地,道:“下官救援来迟。死罪、死罪。” 种师道看着他身后那些器械不争、气喘吁吁的衙役们,说道:“等他们来救,我的命早就没了。好了,你起来,我这里没事了。” 沈柏景一抬头看到了牛皋,吓得他退后了几步,后面跟着的衙役们也都纷纷后退。沈柏景指着牛皋惊恐的道:“强、强人!” 种师道看了一眼沈柏景,说道:“这个那里是什么强人,就是本地的一个兽医。我军中马匹经常生病,我特意请来为我军中马匹医病的。” 沈柏景再糊度也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问道:“那伏牛山其他匪众,不、村民呢?” 种师道说道:“我们西北刚刚经历大战,人多地少,我已经安排这些人去西北开荒种地了。” 沈柏景擦了一下脸,道:“也好,也好。” 种师道看着沈柏景觉得有些奇诡,别人官都是越做越大,这个沈柏景几个月间却从知府降级成了知县!于是问道:“沈大人,你这个官职怎么从知府降到知县了?” 沈柏景长叹一声道:“侯爷有所不知,自从下官协助侯爷(其实也是来晚了,什么忙都没帮上)剿灭了方杰等贼人,听说朝廷本来有奖赏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得罪了楚国公大人,定说我剿匪不利,定要将我免职。要不是梁师成大人保我,只怕我这知县之位也不保了。” 种师道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大宋官场的相互倾轧。这歙州知府本来没什么,只不过这个帮源洞的藏着的是方腊。当方腊再帮源洞的躲藏的时候,童贯已经将方肥当作方腊押到东京斩首了。这个事情是童贯的机密,他怕沈柏景在歙州当知府时间久了探查出来。于是要免沈柏景。这个沈柏景能座上歙州知府的位置是因为行贿的是梁师成,梁师成当然没有童贯的势力大。所有如今沈柏景能够保住一个知县的身份也算是梁师成在朝廷还是有一些面子的。 在这大宋的官场上,一个靠山不怎“硬”的官员能有这个位置也算是不错了,历朝历代那个时代不是这样呢。现在西军二代或者三代、后世的八旗子弟,即使种师道穿越之前的那个天朝不也是“官二代”、“富二代”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吗?想到此处种师道突然同情起这个沈柏景了。 种师道随口问道:“贵县有多少人口、土地呀? 沈柏景道:“有丁口(成年男子)3万余,土地1万3千顷(古时1顷地50亩地)” “所收赋税几何。” “商税、盐税、人头税、农税等各项税负合计收钱5万7千贯,粮食约10万担。还可以征发一些徭役,也可以定约万贯。” 种师道点点头,看来这个沈柏景还不是个糊涂官,不过这个赋税也不重为何牛皋等人活不下去呢?想道此处,他随口叹道:“这个赋税也不高啊。” 牛皋道:“莫听这个狗官胡说,左一次加征,右一此加派,我们都活不下去了!” 沈柏景道:“这与本官无关,朝廷要赎回幽州等六地,向各地摊派。本县只是加征了2分,许昌府加征了3分呢!” 种师道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别说了,穿越之前他看过很多资料,说是宋朝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富的朝代,什么gdp占世界80,老百姓过得最幸福,读书人地位最高,商业最发达等等好词都给安上了。到了这个时代,种师道才知道这里百姓过的还是非常苦的,历史南北两宋300多年,农民去起义就200多次。而且到了北宋末年,阶级矛盾已经非常尖锐了。统治阶级骄奢淫逸,百姓困苦不堪。北宋末年北方有宋江、南方方腊,后来又出现了钟相、杨幺等农民大起义,如果不是女真入寇中原,估计宋朝在这些起义的打击下也很难长久下去。 种师道对沈柏景说:“伏牛山这30多户的赋税,我替他们出了。他们要迁到西北,自有商队负责。你作为一方父母官,造福百姓才不妄你十年苦读啊。” 沈柏景道:“侯爷教训的是,只是小人朝中无人,这县令也不知道能够干多久。” 一四三 广阳郡王 种师道带着牛皋等人跟随王三到了许昌,混江龙李俊正在这里等候。种师道见到李俊也是勉励一番,让他跟随王三尽快开通去扶桑国的航线。一行人随即弃马蹬舟,沿水路够奔东京而来。 这也是穿越后种师道第一次到东京,这时期的东京人口超过百万,是妥妥的世界第一大城市。这个时期,整个世界范围内的只有大食国的首都巴格达能够与东京汴梁相比,西方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与这两座大城市相比也就是小弟弟。这个时代的欧洲最繁华的城市也不过10万人,更跟东京汴梁不在一个等级上。 种师道看着这个繁花似锦的都城,数年后就要毁于女真人之手,而大宋君臣都没有看到帝国正在孕育着巨大的危险,不禁又一次忧愁起来。李俊的船队到了别浦渡口码头,自有商队的人来接应卸货。种师道则带着一行人去到吏部报到,而后就等待面君。 吏部报道后,种师道得知道君皇帝已经在东京给他建了一座平西侯府,但是由于还没有正式的觐见皇帝,这个府还没有正式的赐给种师道,所以种师道也没有去看,而是在驿站里先安顿了下来。 大宋各地的官员来东京办差、述职都要住在驿站里,所以东京的官家驿站也是非常的忙碌。种师道是平西侯的身份,驿站的驿丞还不错给种师道等人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小院,种师道暂时住了下来。 折赛花早了种师道两天来到了东京,种师道刚刚安顿下来折赛花就和宗英来拜见。种师道见到折赛花非常高兴。此时折赛花已经褪去了少女的娇羞,多了几分少妇的风韵。 宗英和则赛后以子女之礼,大礼参拜了种师道。 种师道高兴的说:“孩儿免礼,新婚燕尔没有几天就从太原匆匆赶到东京,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们俩了。等见过道君皇帝,你二人就搬到平西侯府居住一些日子,等春暖花开了再回太原。” 折赛花笑道:“父亲大人,道君皇帝也赐了一所宅子给我们夫妇。就在您的平西侯府傍边。” 种师道说:“如此甚好,你们的府叫什么?” 宗英听了种师道的话,脸上表情有些尴尬。折赛花抿着嘴笑道:“就叫两国夫人府。” 种师道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宗英说道:“你也要振奋精神,战场上多立下一些功劳,也挣个爵位出来。” 宗英有些羞愧地道:“是,父亲大人。” 三人正在闲聊之计,种世义前来问安。种世义作为娘家人把折赛花送到了太原府。折赛花在太原府跟宗英拜堂成亲,因为折赛花是被封为两国夫人,也需要到东京汴梁来谢恩。因此折赛花和宗英成亲后没有几天,二人就收拾行礼赶奔东京汴梁,东京汴梁也是西军商队重点经营的城市,种世义也就跟着折赛花和宗英来到了东京汴梁。 种世义没有官身所以不能住在驿站里,好在西军在东京汴梁的产业也已经有了一些,种世义不愁没有住处。这几天他在城中跟时迁一起查看西军商铺的情况,另外也拜会了张择端等人。 今天种师道刚到东京种世义就知道了,本来应该早来驿站拜见,但是时迁突然把赵值带来而来,这个赵值急匆匆的要见种师道。种世义无法只好带着他二人到了驿站。 驿馆的伙计们都知道种世义是折赛花的兄长,因此也无人阻拦。种世义等三人顺利的见到了种师道,众人见礼已毕。种师道对赵植道:“赵大人,着急见本候有何指教?” 赵值突然跪倒在地,激动的说道:“我为大宋黎民百姓计,还请侯爷想法周全。” 种师道奇道:“大人请起,慢慢道来。” 赵值起身道:“我虽然是龙图阁大学士加光禄大夫,貌似得到道君皇帝的信任。但是他们只是用我与女真人联系,共同辽,收复幽云十六州而已。” 种师道说道:“此事我都知晓,赵大人劳苦功高。” 赵值哭诉道:“如今我将成了大宋的罪人了!” 种师道问道:“此话怎讲。” 赵值道:“本来和女真人约定我大宋攻取辽国南京和西京,也就是幽州和云州,女真攻取上京,中京和辽国东京,结果您也都知晓了,楚国公北伐失利,而女真人却是大获全胜。如今女真人已经建国号为‘金’,国主完颜阿骨打已经称帝了。金国兵强马壮已经亮出了獠牙,道君皇帝、蔡京丞相、楚国公等人,不但不整顿士兵、加强边境防守,反而让在下去出使金国,用100万贯赎回幽州等六个州。” 种师道说道:“这些我也听说了,结果如何。” 赵值道:“我这次出使金国,说通了用100万贯‘卖’回幽州,不过我看到了女真君臣对我大宋的蔑视。他们要求我大宋给辽国的岁贡要转交给大金。我不敢做主,请示朝廷。朝廷开出的条件是让金国把云州拿下,转交大宋,大宋就可以将原来给辽国岁贡转交给金国。” 种师道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折赛花等人却是第一次听说。折赛花道:“给我们西军的圣旨上写的明白,让我们西军去攻取云州啊?” 赵值道:“重点不在于此,金国见我大宋军队如此孱弱,攻打幽州失利,现在连防卫更加虚弱的云州都不敢去攻打,对我大宋轻蔑之心更甚。不少女真将领都是说,这南方富庶之地,不应由我们汉人执掌。我都能感觉到,这些女真士兵旦夕之间就可南下中原!” 种师道觉得这个赵值倒是有些见识,于是问道:“这些事情,可曾凑报圣上?” 赵值道:“下官已经凑明圣上,可是赵官人根本不听意见。圣上自认为收复了幽州,完成了我朝太祖、太宗定下的宏图大愿,如今心满意足,对更加强悍贪婪的金国全无半点防范之心。” 种师道又问道:“你观女真兵马如何。” 赵值道:“下官是文官,不通军事。可是也做过几年海商,也常与水匪海盗打过交道,所以也略知士兵的战力。这个金国士兵中以完颜部落士兵最强,可以说是天下强兵,无出其右者。” 折赛花听了一撇嘴道:“我西军中怀德军、铁甲军那才是天下强兵。” 赵值笑了笑并没有反驳。种师道听了折赛花的话却有些担心,因为折赛花的话多少代表了西军大多数将领的意思。自从去年开始西军南征方腊,大破西夏、平定高昌,几乎是战无不胜。所以西军上下骄傲自满的情绪已经显现出来了。虽然环庆军在对战辽国的战斗中惨败,但是谁也不认为现在的环庆军能够代表西军。 但是种师道明白,这一年来不断的取胜一个是对手并不强悍,另外就是西军采用大量“跨时代”武器,所以才能够取胜。如今西军人马超过10万,人马是增长了,但是战斗力是否随之增强呢?种师道心里也没有底。别说是刚刚城里的如日中天的金国的女真兵,就是日暮西山的辽国契丹兵,都能够把环庆军打败。 种师道在延安仔细跟刘延庆打探国辽国南院军的战斗力,根据刘延庆将这辽国南院契丹军的实力还是要高于西夏军的。女真军能够把被辽国南院军更强的北院军打得落花流水,其战力可见一斑。这也是种师道在延安苦练西军的重要原因。 种师道正在沉思之际,突然听到驿站外锣鼓喧天,大街上鞭炮齐鸣。众人都不知是何故,种师道对时迁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时迁听到种师道的吩咐转身探听消息,不一会,时迁就转回来说道:“是去楚国公府的仪仗,是宫中宣圣旨队伍,我已经派人跟上去了。” 种师道对于时迁的安排还是满意的,众人又在这里闲聊了一会,等待锦衣卫的回报。时间不长,馆驿的伙计就把消息送来,根本就不用锦衣卫回报了。因为这次朝廷下的是明旨,就是下明旨的仪仗队一边走,一边敲锣打鼓宣唱圣旨的内容。 圣旨大概的意思就是大宋收复了幽州、顺州等六州,创开自唐以来未有之伟业,楚国公领兵北伐劳苦功高,特加封为广阳郡王! 童贯封王了,这个可是大宋朝历史开天辟地的第一回,本来封异姓王就很少,而且还封了一个宦官为王!本来二月二是大朝之日,即使封王也应该在拿天颁布,但是道具皇帝这么匆匆的下达明旨封童贯为王,就说明道君皇帝多么重视收复这个幽云六洲的事情。可是种师道却暗暗叫苦,在的另一个时空童贯是宣和七年才当上的广阳郡王,随即而来的就是金人大举南下,靖康耻的发生童贯在与金人作战中连战连败,后来被斩首。这次童贯被提前封王,不知道靖康耻会不会提前发生。 种师道感觉这个童贯不像后世史书记载的那样奸诈狡猾、恶贯满盈,相反童贯比起大多数宋朝官员更加懂得军事,也是更有作为。更重要的是对西军照顾有加,当然他看重西军也是要利用西军的强悍的战力,但是西军也是依靠童贯的势力现在已经几乎成为了藩镇了。虽然童贯贪财、喜功,但是那个时代哪个官员不是这样呢?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觉不可思议,赵值更是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喃喃自语道:“宦官专权,东汉之乱就在眼前,我大宋危也!”说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泣了起来。 折赛花突然记起来,种师道说过一旦大宋“改元”,天下就会大乱,那时候就是西军大展身手的时候。于是问道:“父亲,您说朝廷这么庆祝收复幽州,会不会为庆祝此事而改元?” 种师道当然知道折赛花的意思,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种世义道:“去准备一份厚礼,我要恭贺楚国公荣升为广阳郡王。” 一四四 以退为进 第二日,种师道来到了童贯的府门外,原来楚国公府的匾额已经换成了广阳郡王府,王府大门外前来拜谒的官员熙熙攘攘。大小官员纷纷向王府看门的管家塞红包,以请求童贯能够早一点接见自己。种师道看到这种情形不禁的摇摇头,看来童贯也不能免俗,封王之后也洋洋得意起来了。 种师道暗想:童贯被提前了几年封王,这个历史时空已经被改变了,会不会金人提前南下?其实种师道也不想过度的改变历史,因为历史如果改变的越大,他对前途的把握越难! 种世义把种师道的名帖和红包都递了进去,还算是不错,童贯还念在西军旧人的份上,很快接见了种师道。 种师道见到童贯后,还是要以大礼参拜。他一边下跪一边说道:“末将参见王爷。” 童贯急忙拦住了他的下跪大礼,道:“平西侯免礼,到我这里就不要说什么‘末将’了。如今你也是侯爷了,朝廷勋贵,勋贵就要有勋贵的样子。” 种师道回道:“小人不论到什么位置,都是大人面前的一个小卒!” 童贯笑道:“你这老儿,就是这点好,到哪里都知道进退。这次南征你是立了大功的,讨回幽州我也是费了一番心机。如今你我都位居公侯之位,也该心满意足了。” 童贯这是话里有话,其实就是表明他这个楚国公的爵位算是知你种师道的情分了,但是这个广阳郡王的爵位可是他童贯自己博取的,并没有占到西军的便宜。 种师道回道:“王爷说的是,我也给朝廷上了谢恩折子,不知道君皇帝有何旨意呢?” 童贯道:“你的谢恩折子写的好,进退得当。能够放下平西侯的职位,解甲归田,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前一段西夏国往李乾顺上了请罪的折子,还拿出了你们西军跟他签订的那个“合约”,蔡京、王黼等人就弹劾你,私自占领盐州、玉门关有域外割地建国之嫌,请朝廷降旨知你的罪。“ 种师道早就料到西夏国会有这么一手,于是道:“此乃党项人的离间之计。” 童贯道:“朝中蔡京等人妒忌你我在西北巨大的的利益,因此要弹劾与你。道君皇帝又容易受小人蒙蔽。多亏你那个‘合约’只是让一个叫薛龙的人私自签下,否则我还真不好给你周全。” 种师道急忙谢道:“多谢王爷。” 童贯道:“这西夏的盐天下皆知,道君皇帝能不知道。你们西军看重的是利,道君皇帝也是知晓的。赵官人不怕你们爱财,就怕你们不爱财。如今你们用控制了西夏的商路,你有上了致仕退休的折子,这次打消朝廷要治罪与你的打算。” 种师道听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是好生伤心,自己率领西军转战千里却连遭到朝廷的算计,心中甚是愤怒,但是脸上却没有带出来。他道:“王爷,如今我已经准备致仕还乡,西军还要有人主持。我想朝廷既然封刘延庆为陕西宣慰使,还是早些让他回到京兆府,这样西北安定,朝廷才能安宁。” 童贯道:“你这老儿,我刚刚夸你知道进退,你就来操心。既然决定致仕,这西军的事情以后要少管。我告诉你,如今西军太强了,朝廷并不放心。刘延庆回清涧堡过年的时候,朝廷就已经下旨了,现在他已经是河北宣慰使了。而且现在山东也闹匪患,那个匪首名唤及时雨的要不及时剿灭,恐怕又成方腊之祸,朝廷已经让他带兵进剿了。” 种师道吃了一惊,道:“此事我竟然全然不知。” 童贯道:“过了年就下旨了,那时候你也就刚刚从西北启程,怎会知道这许多。另外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蔡京保举张邦昌的侄子张子凡为延安知府,接替种世仁的职位,就是要监视你们西军。原本张子凡能够任陕西宣慰使的,不过这个张子凡实在是不成气候,说是不敢再回京兆府,所以才给了延安知府的职位,你们要小心此人。” 种师道对张子凡此刻也是摸不透了,在清涧堡的时候他明确要在延安府保命,现在面对朝廷的政治斗争,他也有些拿不准了。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小开挖掘机的工科男,面对这些治国理政、老奸巨猾的大臣,种师道真的感觉到了压力。不过他的优势就是现在有了一只比较成形的西军,这只西军比起一年前只是想抢钱、抢女人的军队,起码是有了更高的追求,也有了一定的信仰。如果真的给他逼急了,种师道也开始选择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为西军取得最大的利益。那就是首先称为藩镇,然后在与金军较量一番,看看能否阻止金军祸害中原。 想到此处,他对童贯道:“王爷,去年圣下旨,让我西军今年要收复云州。去年冬天开始在延安府练兵,已经练就了5万精兵(特意少说1万)。王爷久掌大军,您也知道这5万精兵聚集在一起要是呆久了可是要闹事的。我们今年能否出兵云州。”5万大军聚集在一起会闹事,这句话有些威胁的意味了,意思是朝廷不要逼人太甚了,5万人可以和辽军作战,也可以到东京来溜达一番。 童贯听后冷笑了一声,道:“你是真的要致仕吗?” 种师道回道:“我是想回清涧堡想清福,可是西军几万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莽夫,他们大战只是为了挣富贵,可是不问是非的。” 童贯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要你致仕还乡,令郎到东京做一个平安侯爷。也跟你明说,就是到这里做一个人质。朝廷不会让你们对你们西军怎样的。如今以于金国商定,由金国代为收复云州,你们西军要打仗吗?如今西夏孱弱,尔等可取富贵。” 其实种师道明白,西军要是真的把西夏灭了,西军自己只怕在朝廷中也就没有价值了。如果朝廷到时候要是强行裁撤西军,西军只能铤而走险了! 种师道想做最后的争取,道:“我闻女真人贪婪成性,其骁勇残暴更胜契丹,请他们代收云州,岂不是与虎谋皮吗?如果他们起兵南下,我西军由大举西征,谁来抵挡这虎狼之师!” 童贯笑道:“这金人只是看种钱财,我朝富裕,只要赏赐一些给他,自然云中可得。彝叔啊,我劝你还不要管那么多闲事,好好回家颐养天年。否则如果再有小人弹劾与你,我也无法为你说话了。” 种师道见童贯一惊把话挑明,也就觉得没有在争取的必要了,于是告辞回驿站了。 种师道回道驿站后就闷闷不乐,折赛花过来探问情况。种师道就把再童贯府里谈话的内容跟折赛花讲了。 折赛花道:“朝廷的大员们疯了不成!赵值都能看出来金军早晚南下,但是这些人就是一天到晚想着防范我们西军。” 其实历史上的大宋朝也是这么自费武功的,当时要是钦宗皇帝哪怕振奋一点精神,也不至于丢了半壁江山,金兵虽然骁勇但是人手太少,真正的完颜部的勇士不过万人而已。现在面对朝廷的步步紧逼,种师道也是陷入了沉思。他现在有条件起兵以清君侧的名义,行曹操、董卓之事,但是如果那样做了有可能中原大乱。当年有18阵诸侯讨董卓,现在没准女真兵没有入寇,中原各路人马先跟西军打起来了。西军虽然扩军了,但是真正能够攻城掠地的也就是延安府训练的那几万人马,如果再内战中消耗过多,拿什么来抵抗女真呢? 种师道思忖了半天,道:“赛花,在杭州之时,你说让我行李克用之事,我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 折赛花大喜道:“爹爹是想在在陕西二路称称番?” 种师道摇了摇头道:“如今不是唐末了,我如果称番必然会遭到朝廷大军围剿,我西军虽然不拍,但是也同胞相互涂炭,反而让北国有可乘之机。” 折赛花道:“以爹爹之意呢?” 种师道道:“广阳郡王也深知我西军的情况,我对他说5万精兵如果没有仗打会出乱子。他同意我军再次对西夏用兵!” 折赛花道:“去年本来可以一鼓作气灭掉西夏,虽然耗时一些兵马钱粮,但是也并非不可能。但是爹爹说,如果灭了西夏,朝廷比不让我西军存在,所以有‘养寇自保’之意。” 种师道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担心朝廷要裁撤西军,如今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裁撤西军了,再次西征就是我军自保的计策。” 折赛花道:“孩儿这次倒是糊涂了。” 种师道说道:“我西军这次要启动精兵,发动灭国之战。然后把整个西夏国变成盐州,由我西军自己控制,虽不称番,但也要独立于大宋!” 折赛花喜道:“父亲这是要境外建国了。” 种师道说道:“我思前想后,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我西军。” 折赛花想了想道:“这样最好,只是朝廷这边如何交代。” 种师道说道:“我们占领盐州、玉门关还有包头城,都是以商队的名义占领。这次灭了西夏国就让耶律南仙或李仁爱掌国,我就在清涧堡退休享福了。” 折赛花道:“如此最好,以退为进。孩儿愿随西军第三次西征。” 种师道笑道:“你要是随军再次西征,只怕要经过宗英同意了。” 折赛花一听满脸通红,低头小声说道:“他敢管我。” 一四五 东昌之败 种师道和折赛花谢恩的日子应该是二月初二,但是在二月初一的时候,内侍臣突然来到驿站宣旨,让种师道即刻进宫面圣。圣旨还赐给了种师道和折赛花各一座府邸,免了折赛花的谢恩之礼,折赛花可以即刻搬入两国夫人府去居住。 二人一听就觉得出大事了,二月二是朝廷的大朝之日,那一天要举办很多的庆典。种师道和折赛花的封赏和谢恩,也只是庆典的一小部分。如今只差一天就匆匆招种师道觐见,还把明天要预拌的庆典都取消了,恐怕是朝廷之中出了大事情。 种师道立刻换上了官服,急匆匆的跟随内侍官进宫。折赛花则收拾了一番,带着宗英搬入了两国夫人府。 种师道进得宫中,没有被眼前的巍峨宫殿所震撼。第一是他后世去过故宫,那个宫殿比现在大宋朝的宫殿恢宏的多,另外一个他也知道,由于大宋君臣只顾一时享受,不思整顿武备,这些宫殿不久就会在女真人的铁蹄下变成一堆的瓦砾。 种师道被内侍官一直带到了养心殿,穿越过来的种师道第一次见到了宋徽宗赵佶。当然了宋徽宗是他死后的庙号,此时道君皇帝并不知道自己叫宋徽宗。种师道见徽宗皇帝也就40多岁,龙眉凤目,相貌堂堂,可是仔细观看面带几分轻浮,缺少帝王的沉稳,此可脸上有些焦急。徽宗皇帝身边还有几位大臣,种师道凭借记忆也算是认得,他们是蔡京、童贯、王黼,北宋有名的六贼中的三人,六贼中另外三人是梁师成、李彦和朱勔。梁师成、李彦是一般不在朝堂上讨论军国大事,朱勔是个弄臣,就知道陪着徽宗皇帝玩乐,也不懂军国大事。所以徽宗皇帝遇见军国大事主要跟蔡京、童贯、王黼等人商议,顶多在加上张邦昌。也就是说大宋朝的朝政基本把持在现在在养心殿的这几个人的手中了。这几人用手中权力谋取私利、相互倾轧,忠贞正直大臣的意见徽宗皇帝根本就听不到! 种师道原名建中,因为避讳宋徽宗建中靖国的年号,改名为师极,后被徽宗御赐名为师道,所以徽宗皇帝还是比较信任这个种师道的。原本的种师道也是对徽宗皇帝忠心耿耿的,为大宋流干了最后的一滴血,但是现在这个种师道知道,这个宋徽宗是一个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艺术家、书法家甚至一个诗人,但是就是当皇帝不合格。最终断送了大宋的江山,也在某种意义上影响了中华文明的发展进程。靖康耻后大宋国力一蹶不振,直到100多年后,蒙元灭宋,崖山海战,中华文明几乎断绝。不客气的说,中华文明的灾难始于此人! 种师道心情复杂的看了徽宗皇帝一眼,跪下行礼道:“臣种师道参见陛下。” 徽宗皇帝道:“爱卿免礼平身!” 种师道起来凑道:“不知陛下匆匆招臣前来哪边使用。” 徽宗皇帝忧心忡忡道:“山东有一匪首及时雨攻破了东昌府,朕恐山东又生江南之祸,故而心忧。” 种师道回道:“陛下勿忧,我已听说及时雨祸害山东之事,闻听枢密院已调陕西宣慰使刘延庆带兵去征缴,应该万无一失。” 徽宗皇帝道:“朕怎能无忧,就是这个刘延庆丢失了东昌府。” 种师道大吃一惊,刘延庆的环庆军虽然在西军中战力不强,但是对付几个毛贼草寇还是富富有余的。难道这个山东的及时雨真的有什么奇异本领。想到此处,种师道问道:“这及时雨有多少人马?如何能够击退西军精锐?” 其实这是最基本的军情,徽宗皇帝居然答不上来,他略显尴尬的说道:“广阳郡王替朕答之。” 其实童贯封为楚国公后按照大宋的规矩就已经称为了勋贵,为了避免勋贵造反,勋贵一般就不能掌握兵权了。但是如今大宋朝堂真的没有能人能够掌兵了,另外童贯也是宦官,深得宋徽宗信任,所以一直掌握枢密院。 童贯清了清嗓子,略带一些惭愧的道:“这及时雨原来是一股流寇,前年抢来了辽国进贡给我朝的50多匹御马(其实就是为了面子而已,宋朝给辽国岁币30万,辽国回赐一些牛羊,这是最近辽国受金国打击,所以回赠一些马匹有讨好宋国的意思。),没想到这及时雨抢了贡马,在山东河北一代流窜,转战十余州郡。他依仗是轻骑兵可以日行数百里,而且这些流寇精于骑射,官军无法找到踪迹,始终无法剿灭,如今已经危害地方数年了。” 种师道听了一愣,道:“只是抢了50多匹御马,这个及时雨到底有多少人马?” 童贯老脸一红,道:“这股人马时聚时散人数不定,不过聚原东昌府知府张叔夜凑报核心悍匪36人。” 徽宗皇帝道:“别看这股子悍匪人数少,可是居然打败了刘延庆,赶走了张叔夜,占领了东昌府。朕头疼的很,种爱卿你要会同广阳郡王剿灭这股悍匪,勿让江南之乱再现于山东。明日的大朝会就取消了,爱卿的谢恩折暂缓,等平定及时雨后,就恩准你致仕,你平西侯的爵位就由种世仁袭之。” 种师道是越听越糊涂,就30多人的一股土匪就能把朝廷弄得如此狼狈,连第二天的大朝都要取消了。而且朝廷一直再消弱西军,恨不得让自己早一些卸甲归田,此时就为了几十个土匪就让自己再次带兵出征,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种师道饶是从21世机穿越过来,也弄不明白其中奥秘,一脸惊讶的愣在了大殿上。 徽宗皇帝见种师道愣在了那里,于是道:“种爱卿,平叛山东及时雨的之事,你与广阳郡王商量,朕乏了,都退下。”随即一甩袍袖,退朝了。 众人急忙施礼恭送皇帝,见徽宗皇帝走了。童贯一拉种师道的袍袖,对他说道:“平西侯随我到枢密院来。说罢也不理蔡京、王黼拽这种师道就走,种师道也是无奈,招抱拳向蔡京和王黼道:“告辞。” 蔡京望着童贯、种师道的背影,道:“如今朝廷朝廷剿灭一股几十人的土匪都要依靠西军,这西军之强只怕早晚称为藩镇。” 王黼道:“原来还可以用军饷粮草控制西军,但是现在西北出产的玻璃、美酒等商品名满天下,只怕他们可以军饷自给,如今朝廷实际上也无力控制西军,只怕现在已成为藩镇了。” 蔡京道:“如今朝中童贯专权,西北西军渐成藩镇,只怕非我大宋之福。不行我要觐见道君皇帝,阐明厉害,万不能让童贯、种师道一内一外把持朝政。” 王黼道:“我愿与丞相联名上奏。” 童贯带着种师道来到了枢密院的白虎堂,童贯对种师道说道:“河北、山东10多个州府的厢军都无法抓住及时雨,我大宋刚刚收复幽州等六地,禁军疲惫更是无法参战,因此本王在陛下面前保奏你平西侯爷出战。” 种师道回道:“王爷这些老夫在你麾下使用多年,这些虚化话就不用说了。这及时雨在怎强悍,也之事几十人而已,如何能够纵横10几州县,而且还能打败刘延庆,攻占东昌府!?” 童贯道:“此事说来话长,这次北征辽国虽说连得六州,可是徒费钱粮不说,还损兵折将,赎回幽州100万贯也让国库空虚。你久掌应该知道西军打仗如果赏赐不足,必然军心浮动。我就想让刘延庆带兵剿灭及时雨,一来这个及时雨几年来掳掠甚多,二来刘延庆道了山东、河北一带当地官府必然劳军,也能给留守定州的西军挣下一些富贵。没想到刘延庆只是带领了一千人马剿匪。而且他也不是真心剿匪,只是把及时雨等人赶往富庶的州县赶,然后索贿地方官。” 种师道皱眉道:“这个刘延庆也太过分了。” 童贯继续道:“当刘延庆到达东昌府的时候,东昌府知府张叔夜非要刘延庆剿灭及时雨后再行劳军之事,没想到刘延庆大怒,直接跟张叔夜起了冲突,带兵攻打东昌府!就在此时没想到这个及时雨用什么方法居然裹挟了数千暴民,又有太行山山贼黑旋风带来数百响马协助,这些人突然进攻攻占了东昌府。” 种师道听着提着就觉得有问题了,于是问道:“就算一些暴民和数百响马难道就能打败1000西军。这些西军可是从南征过方腊北伐过辽国的精兵,莫不是其中另有蹊跷?” 童贯道:“平西侯勿用多疑,西军在东昌府的厢军内讧之时,刘延庆坠马摔伤了退,西军没有跟及时雨、黑旋风等人作战,所以东昌府才被贼人攻破。如今刘延庆在东昌府郊外驻扎,张叔夜生死不明。道君皇帝担忧,东昌府称为第二个杭州,及时雨行方腊之事。” 种师道一听就更不对了,这个刘延庆就在战场之上再差,但他有一个本事在西军中人尽皆知,就是他能够在马上睡觉!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万万没有从马上掉下来的道理!东昌府之事扑朔迷离,种师道也一时想不明白。 童贯见种师道眉头紧锁,以为他不想出战。于是继续说道:“平西侯,如今幽州刚刚回归,如果河北、山东要是乱了,对我大宋江山可是巨大危险。如果我朝连一股流寇都无法剿灭,如果让北国知晓,嘲笑我朝是小事,只怕激起其觊觎中原之心。” 种师道怎么不相信刘延庆无法剿灭一股流寇,但是童贯说的话也是有道理,于是道:“王爷放心,下官这就去一趟东昌府。不过剿灭这股流寇之后,下官致仕和西军西征的事情,还请王爷周全。” 童贯道:“这个自然,你要从哪里调兵,何时出发。” 种师道本想说就用刘延庆的环庆军即可,但是突然想到了韩泼五长期跟着自己不回水师,早晚让朝廷得知也是麻烦的事情。于是道:“调江宁的水师300来助战就可,我主要是怕及时雨兵败后退入山东的大泽之中(山东大泽就是水泊梁山),西军无法追击,等西军撤离后这些流寇再次出来作乱。” 童贯道:“善,平西侯可先行赶奔东昌府。另外刘延庆上了一道奏折说是这次伤势严重只怕无法为国杀敌了,也想辞官回乡。你去东昌府看看他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种师道回道:“真的如此严重,如同当年我儿世义一样?” 童贯没有接话,转了话题道:“还有,到了东昌府寻找一下张叔夜。丢失城池是大罪,但是这次毕竟事出有因。找到他跟他说,让他暂时辞官谢罪,朝廷不会深究。让他暂时在西军某一个职位,早晚让他官复原职。” 其实大宋朝一直都对读书人恩待有加,童贯这个安排也算是良心之举。于是种师道回道:“王爷放心,那张叔夜本是我儿的世仁的同年进士,算起来也是我的子侄之辈,自当用心寻找。” 一四六 东昌迷雾 种师道回道了平西侯府,他们没有心起关心平西府的楼阁建筑,马上准备北上东昌府的事情。他感觉锦衣卫在山东、河北的布局太弱,东昌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尤其事关西军,自己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于是他们时迁叫过来询问。 时迁跟种师道禀报道:“启禀侯爷,这锦衣卫如今成立也刚刚1年,虽然发展很快的人数还是不多,重点布局出了西北就是东京和江南一代。山东只是在青州有据点,这还是当初混江龙李俊开辟了江南沿着海路运送货物道青州,然后沿着济水南下东京汴梁这条商路的时候,在青州临时设定的一个据点。河北吗就没有锦衣卫的据点,也没有商路。” 种师道想了一下也是,如今锦衣卫只不过成立了1年而已,做的已经不错了。于是道:“你亲自选派可靠之人,先山东后河北设立锦衣卫据点,建设商栈。我不想打无准备之战。” 时迁道:“那东京呢?本来人手就缺……” 种师道一摆手道:“我给王定六写信,让他多派一些人手来。还有这次王三和李俊要找找赵值在问一些东渡扶桑国的事情,如果他们需要采购什么航海用的东西,你也要协助。” 时迁道:“侯爷放心,小人这就去办。” 种师道又在东京准备了几天,然后就辞别皇上,带着种世豹、牛皋、韩泼五等人北上。本来折赛花也要跟着去,但是种师道考虑到她跟宗英新婚燕尔,咋加上这个及时雨也只是一股流寇,料想掀不起什么大浪,因此就让折赛花留在了东京。 东昌府就是后世的山东聊城,在北宋年间山东最繁华的城市就有东昌、济南和青州,这三座城市都是沿着济水而建,东昌还有漳河等河流跟宋朝的北京大名府相连,所以是山东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 王三和李俊也见到了赵值,跟他深入的了解了一些去扶桑国的细节,用从时迁那里领了一品堂留在东京的飞奴,原本就要南下准备出海了。后来听说种师道北上东昌府,从东京到青州的商路就是李俊开辟的,因此他对这条水路非常熟悉。再加上赵值也说从青州出海也可到达扶桑,所以王三、李俊等人商议干脆跟随种师道一路北上去东昌府。 种师道开始觉得没有必要,但是仔细想起来着李俊的商队大多数都是太湖的水匪组成的,战斗力也不弱,现在江宁的水师也一时半会儿跟不上来,所以也就同意了。一行人沿着济水一路北上,很快到达了东昌府。 到了东昌府界,种师道就要去环庆军大营。但是王三跟刘延庆父子有嫌隙,因此不想见他,因此找到时迁想办法。时迁这些日子非常忙碌,种师道让他在山东以建设商栈的名义设置锦衣卫的据点。时迁虽然是山东人,但是久在西北活动,也不知道在那里建设商栈好。他几乎把在东京的一半锦衣卫的人手都派出去了,一方面探听及时雨的消息,一方面寻找适合作为锦衣卫据点的地方。 王三其实跟王定六交情不错,所以锦衣卫上下都高看他一眼。他找到时迁跟他说了自己不想见刘延庆的事情。时迁道:“这个事情我倒是可以跟侯爷说一说,本来这个环庆军就跟咱们西军若近若离的,咱们的商队的势力瞒着他点也好。反正最近也要在东昌府设立商栈作为锦衣卫的据点,不如就以这个为借口,不去见刘延庆。” 王三道:“要说找建设商栈的位置,在下倒是可以推荐一处。” 时迁道:“愿闻其详。” 王三道:“上次我同李俊从青州道东京运货,由于货物珍贵,怕东昌府的官家索贿,所以就到了东昌府附近一出大泽中歇脚。那个地方叫蓼儿洼,水深林密,不但四通八达,而且水路可以直通大名府、济南府、青州府等地。最重要的是那里常常有强人出没,所以无人居住,正是建立商栈的好去处。” 时迁闻之大喜,道:“如此甚好,我去禀告侯爷一下,你且带着商队和一些锦衣卫去建造一些房子,我这边安排好了就去那里寻你。不过你要指定一人跟我随时联系才好。” 王三道:“李立是我的心腹之人,可以作联络人。” 种师道进入了西军在东昌府的兵营,一进入兵营种师道就觉得气氛不对,这里的士兵都是死气沉沉的。种师道的到来似乎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希望,但是这种希望也就是一点点能够活下来的希望。 种师道走到了刘延庆的大帐外,刘延庆的几个亲兵在那里已经等候很久了。其中一个相貌堂堂年轻亲兵头目见到种师道立刻跪下行礼,道:“启禀侯爷,我家大人受伤严重,无法出帐,特让我等在这里等候侯爷。” 种师道见这个亲兵相貌堂堂,但是操着一口河南话,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没有深究,问道:“你家大人都无法起床了吗?快带我等进账探看。” 那亲兵道:“我家大人只想请大人1人进账。” 种师道还没有做出反应,种世豹就不干了,他一把抓住这个亲兵道:“你这狗才,安敢再次造次!”没想到这个亲兵毫无惧色,身形一晃居然挣脱了种世豹的双手,种世豹没想到这个操着河南口音的亲兵有如此手段,勃然大怒,挥拳要打。 种师道拦住了种世豹,道:“老九,这事与他无关,且放开他,我进去看看,料也无妨。”说罢,挑帘笼进入大帐。种师道带来20多人多少有些紧张,都不由自主的摸自己的兵器。 种师道进得大帐,看到刘延庆大帐中间帅案上都是酒肉,刘延庆正在帅案后面坐着,端着酒杯,神情颓废。他看见种师道进来,立刻起身就要下拜。 种师道见到刘延庆这个样子,急忙伸手相搀。两人靠近,种师道闻到刘延庆身上一股酒气,不禁一皱眉,因为西军打仗的时候是禁酒的,刘延庆身为主帅装病不说,而且还在中军帐喝酒,这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种师道问:“刘兄,何至于如此?” 刘延庆道:“侯爷……” 种师道急忙拦住他,道:“你我是兄弟,自家兄弟说话,这爵位就不必称呼了。” 刘延庆,感激道:“彝叔,打了一辈子雁,反而被雁啄了眼睛。如今我身心俱疲,已经上书朝廷辞官了。我刘家延续百年的环庆军,就交给老兄了!” 种师道沉声道:“距离你离开清涧堡只有1个多月,你到底怎么了?” 刘延庆道:“从清涧堡回到定州我就上书朝廷,请求让我军回到西北,但是所有的奏折都如泥牛入海没有消息,反而朝廷下旨封我为河北宣慰使。后来山东的流寇及时雨仗着有50多匹北国的好马,开始劫掠地方,山东、河北2路十几个州县对他毫无办法。枢密院调我去剿匪,我本不想去,但是广阳郡王向我保证,剿灭这个及时雨就可以回到西北,重任陕西宣慰使!” 种师道吃惊道:“怎么,童王爷改主意了?”因为他来接替刘延庆之时童贯也许诺了他一些条件,他见刘延庆如此模样,也担心童贯一样骗自己。 刘延庆道:“正是如此。开始我并不知情,所有就带着1000人来山东剿匪。” 种师道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为何不尽快剿灭这个及时雨。” “唉!”刘延庆长叹一声,道:“我让这个宋江给骗了!” “这个山东及时雨就是宋江!”种师道再次被震惊了,又是一个熟人。 刘延庆道:“正是,这个及时雨也是聪明人,他自知不是我西军的对手,于是找到我说要接受我的招安。” 种师道问道:“那你又为何如此狼狈。” 刘延庆道:“那宋江说让我假装追捕他,他在山东各地游走,我们都可以到附近州县寻找一些劳军的银钱。我想我们环庆军北征辽国寸功未立,赏赐全无,因此就答应了。我们一追一逃,穿州过府,配合道也默契。各州府都献上了不少银钱。” 种师道没想到刘延庆竟然跟流寇合谋敲诈州府,心中有些不悦。但是也没有发作,说道:“那后来呢?” 刘延庆道:“东昌府是水旱码头,富裕之地。我和宋江商议,在东昌府敲诈一大笔军资,就收手。没想到这个宋江早有算计,在东昌府附近早就鼓动许多乱民,再加上又从太行山上请来了山匪黑旋风,聚集人马能有万余人,就要在东昌府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宋江的这些安排我竟然全然不知。即使这样我也不惧,但是东昌府知府张叔夜确不识抬举,非但不肯劳军,竟然给我打了起来。我们两方厢军打了一个热闹,没想到此时宋江和黑旋风领着山贼、乱民从背后杀来,杀了我们一股措手不及。结果就是东昌府失陷,张叔夜生死不知。” 种师道没想到东昌府西军竟然这么窝囊的就败了,继续问道:“那你落马摔伤是怎么回事。你可是骑了一辈子马,在马上能睡觉的将军,你要是能落马摔伤,我是万万不信的。” 刘延庆道:“落马是真,摔伤是假,这里又有一番故事。这还得从我的老友刘鞈说起。” 种师道一听刘鞈,就想起了周彤提到的岳飞久在他的麾下,心中起了一些涟漪。 一四七 岳飞出仕 刘延庆道:“刘鞈与我是多年挚友,他现在是真定府知府,我军驻扎的定州紧挨着真定府,所以我们相互经常走动。那刘鞈跟朝中的李纲关系甚密,我出征后不久刘鞈从李纲处得到朝廷蔡京、王黼等人一直要削弱我们西军消息,广阳郡王也态度暧昧。因此我请求回西北的奏折根本道君皇帝根本就没有看见,这次剿匪只不过朝廷利用我军余勇而已,无论胜负我都无法回归西北了。” 种师道道:“你是何时知道此事?” 刘延庆道:“我本不知道,还是满心欢喜的跟宋江做那些猫捉老鼠之事。后来东昌府一战打败,要不是刘鞈送给我的一员小将骁勇,我几乎无法冲出宋江的重围!我刚冲出重围,刘鞈就派人过来送信,我觉得先被朝廷戏耍,后又让宋江欺骗,打了一辈子仗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也真是窝囊。当时一不留神就从马上掉下来了。” 种师道奇道:“你真的从马上掉下来了?” 刘延庆尴尬的笑了笑,道:“什么都逃不出你种彝叔眼睛,还是那个刘鞈派过来的小将名唤岳飞的,给我出的出主意。” 种师道说道:“那个岳飞,莫不是你帐外的那个操河南口音的亲兵。” 刘延庆道:“正是此人。彝叔如何知晓。” 种师道回道:“我观此人相貌不凡,刚才轻松就能挣脱我儿世豹的纠缠,想必有些本领。” 刘延庆道:“何止有些本领,此人武功可能不如世豹,但是绝不再林冲之下。最难的是此人精通兵法,足智多谋,足可以媲美令嫒(指的是折赛花)。我决心辞官,今后环庆军就归彝叔统辖,这个人还请阁下珍惜重用。”说道此处,刘延庆又想了一会,低声说道:“如果此人不为兄台所用,也不要让此人为他人所用!”说完,刘延庆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杀头的动作。 种师道听说外边那个操着河南口音的相貌堂堂的亲兵就是岳飞,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些激动,但是也许是穿越后遇到的人和事情太多了,现在根本就兴奋不起来。 种师道看着刘延庆道:“就是这个岳飞给你出主意假装受伤的?” 刘延庆道:“正是。” 种师道说道:“你也真是糊涂,西军上下谁不知你能在马上睡觉。广阳郡王掌管西军多年,这些伎俩能够满得到他。我看这个岳飞也是徒有其表。” “不不”,刘延庆解释道:“岳飞才来西军几天,很多事情他不知大。不过这个人真的有林冲之勇,折赛花之智,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此人的脾气也如林冲一般,说好听点是为人耿直,说不好听的就是为人木纳,不懂变通。这样的人无论是在厢军还是禁军都很难得到晋升,刘鞈也是爱惜这个人才,才将此人推荐给我。” 种师道素知刘延庆并非宽厚之人,今天能如此卖力推荐岳飞,不禁也是奇怪,也许岳飞真的有过人之处。于是说道:“好,你先暂且‘养伤’,我去给广阳郡王写信,就说你真的摔伤了,好歹让你回西北。” 刘延庆道:“彝叔,起身你我的心思彼此都清楚,都想独掌西军。如今我真的心灰意冷了,西北我也不回去了。我把环庆军都交给你,我带着家眷去高昌国找我儿刘光世去了。我儿最近给我来了一封信,说道高昌国虽然远离中原,但是那里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种师道一愣,他第一反应就说刘延庆想到高昌国自立,可是随即推翻了想法,毕竟他的部下环庆军都在定州,他到高昌国掀起多大风浪。再者说高昌国还有种天英、萧让以及数千骑兵。想到此处他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我定促成此事。” 随即刘延庆叫来了自己的心腹,把兵符令箭当着这些心腹的面都交给了种师道,说明自己准备解甲归田了。种师道见刘延庆甚是磊落,也就放心了。刘延庆的心腹们似乎早就知道了,有几个刘延庆的家人愿意跟着刘延庆,其他人都表示要跟着种师道再立新功。 种师道对刘延庆道:“如此你就暂住在军营,静候朝廷消息。”随即他当着刘延庆的面给童贯写了一封信,说明刘延庆真的受伤了,无法征战,因此想辞官回乡了。然后命人火速发往了东京汴梁。 种师道顺利的接管了军营,军营中除了西军,还有一部分东昌府的厢军,两路人马加起来大约有1500多人,士气有些低落。但是种师道这一年多来,威名远播,因此随着种师道的到来宋军的士兵的士气回升了不少。种师道本想等江宁的水军过来,水路并进复夺东昌府,但是收到时迁派出的锦衣卫探听到的东昌府情况后,种师道改变了注意。他本想直接调兵攻城,但是突然想试一试这个岳飞的才华。于是他把岳飞叫道了自己的军帐之内。 种师道对岳飞说:“刘延庆向我推荐你,还有你的师傅周彤也向我推荐你。他还给了我一封信,但是交给了另外一人拿着信到真定府寻你,没想到咱们能在东昌府相遇,也算有缘。” 岳飞道:“刘大人和周师父对我厚爱难以报答,只有为朝廷拼死效命。” 种师道笑了笑道:“你我都是武将,生死也就看得淡些。有这么多人推荐你,想必你也是有些本领,如今宋江等贼寇盘踞在东昌府,你看如何破敌。” 岳飞道:“这贼人虽有万余,但也都是乌合之众,只要把这伙贼人引到此处,就可全歼。”说罢岳飞用手一直地图上的的青龙山。 种师道看了一眼地图上的青龙山,问道:“此处你可勘察过。” 岳飞道:“小人勘察过多次,这里确实可以设下一只伏兵,全歼贼人。” 种师道上下打量了一下岳飞,道:“如何诱敌至此呢?” 岳飞道:“只要散布谣言,就说北方辽国进兵定州,我军必须回援。然后将此次出征所获的财物沿路抛撒,贼人必然上当。” 种师道问道:“东昌府乃富庶之地,如今落入贼首,这东昌府府库的财物颇多,你怎知贼人会觊觎我军财富。” 岳飞道:“启禀侯爷,这东昌府的府库还有城中的大户,都让我们给抢了……” 种师道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这岳飞果然有几分本领,为何不向刘延庆将军献此计策?“ 岳飞道:“我早就向刘将军献计了,可是他舍不得到手的财物。” 种师道这才明白西军为何困在此处了,于是道:“也罢,这些财物本事我西军阵前所得,刘将军如此处理也是人之常情。我去找他协商。你下去。” 望着岳飞远去的背影,种师道点了点头,暗想:这人果然有些本领,看来我又是得一臂膀。起身时迁等人已经探听到了东昌府的消息,东昌府的厢军和西军内讧,厢军根部不是对手,所以东昌府府库和大户,让西军席卷一空。西军带着大量的财物无法抵抗宋江等人的突然进攻,这才退出东昌府。 宋江、黑旋风带来乱民、土匪等万人冲进东昌府后,抢到的东西并不多,于是心中不甘。宋江本来就是流寇,看到这个情况就想开溜。但是黑旋风不干,他开始劫掠百姓了。宋江鼓动的数千暴民本来就想进东昌府强一些粮食,结果多数人也没有抢道多少,于是也开始跟着黑旋风的土匪劫掠百姓。东昌府的百姓怕土匪,可是他们并不怕这些城外的拿着木棍锄头乱民,于是当这些乱民劫掠百姓的时候,双方就打了起来。开始几天他们打的规模还算是小,结果越打越大,城中也是愈来愈乱。黑旋风的土匪也不过2000多人,这东昌府一旦乱起来,他也弹压不住了。 种师道根据时迁的情报分析,根本不用攻城了,用不了几天这些土匪、乱民就会弃城而逃。岳飞根本不知道时迁传过来的情报,因此能够想出如此的计策也是实属难得了。 种师道没有完全采纳岳飞的计策,因为他无法找刘延庆要前期劫掠的财物,毕竟他已经交出兵权了。种师道让时迁带领一些锦衣卫潜入城中,此时东昌府已经很乱了,城防很是松散,要是健锐云梯营在,种师道就直接攻城了。 时迁带着锦衣卫进城后,到处以朝廷公文的形式粘贴告示,通告东昌府的军民只要杀一名贼人就可以领赏钱5贯,而且时迁也带着锦衣卫暗中刺死了几个贼寇,一时之间东昌府就更乱了。 宋江在东昌府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于是找到黑旋风商议。宋江:“旋风兄弟,如今东昌府太乱,西军又在附近,咱们也抢了一些东西,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等西军援军一到,大军围城可就一切都晚了。” 黑旋风也是恼怒,道:“哥哥说的对,这些鸟百姓实在可恶,昨晚我们死了6个弟兄。走是可以走,但是这些天多少抢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太过累赘,如果遇见大股官兵如之奈何?” 宋江笑道:“东昌府以北有青龙山,以东有蓼儿洼,都是山高、水深、林密的所在,我这几年劫掠的财物都藏在这些地方,咱们可到此处暂时躲避,等官兵走后,在做道理。” 黑旋风喜道:“就依哥哥,咱们何时动身。” 宋江道:“事不宜迟,你先让弟兄们把财物打包,明日我令那些裹挟来攻城的义民出东门向蓼儿洼前进,你我弟兄确带领人马直奔青龙山。” 黑旋风道:“好!不过今晚要让我在东昌府杀个痛快!” 宋江道:“旋风兄弟,不可再生枝节。” 黑旋风一摇脑袋,道:“我一天不杀人就难受,今晚必要杀个痛快!”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一四八 设伏青龙山 种师道决定部分采纳岳飞的建议,但是他不能用刘延庆劫掠来的财物,他在等江宁的水军。江宁的水师的到来必然带着一些粮草,种师道想以这些粮草为诱饵诱导宋江等人到青龙山。 也是无巧不成书,这天江宁水师押运这粮草正好沿水路到了东昌府。种师道之所以只是跟童贯要300水军,是因为他听从了韩泼五的建议。韩泼五认为虽然江宁水师又8000之众,但是其中的精锐也就是三、五百人而已。 由于朝廷怕宋江在江北把事情闹大,无法收场,在调江宁水师的事情上显示了少有的效率。童贯通过枢密院一纸文书就调动江宁水师指挥使韩世忠带令300水师助战,并且迅速准备好了粮草辎重。只是此事韩世忠正化名韩泼五在种师道军中听用,不如今江南厢军管理混乱,根本就没有人发现韩世忠不在军中! 梁红玉女扮男装以韩世忠的名义调动300水师精锐,这300人又有200人本身就是西军的水师,另外再加上平时的调动都由水师管带张顺做主,所以韩世忠不在的水师,打着韩世忠的旗号顺利的接收了各种的粮草辎重后顺利到达了东昌府。 种师道见江宁水师顺利到达,心中非常高兴,他暂时不用担心宋江等人逃往水泊大泽了。不过他也对朝廷的军队管理如此的松散忧心忡忡,这样军队如何能够抵御北方的金国铁骑呢? 种师道召集诸将把时迁探听到的东昌府里的事情跟大家伙说了,种师道认为如今东昌府内也不太平,这些流寇早就有撤出东昌府之意,因此完可以用江宁厢军带来的粮草为诱饵,引诱宋江等人到青龙山一举歼灭。 种师道对岳飞道:“岳飞(此时岳飞还不满20还没有字,所以就直呼其名了),既然你献计可以在青龙山全歼贼军,不知你需要多少人马。” 岳飞道:“小人只需健卒600即可。” 西军诸将听了岳飞的话,都觉得这个年轻人过于的狂妄了。这宋江的部队虽说不是什么精锐之师,可是也能够纵横河北、山东十几个州县,岂是区区600人就能既可以消灭的? 由于种世豹跟岳飞起过争执,所以他对岳飞颇为不满,种世豹道:“你这年轻人特异猖狂了,这贼军有万余人,你区区600人就能消灭?打仗不是儿戏,岂能胡来。” 岳飞道:“闻听平西侯爷在秀州一站,只用5000人马就打败了方七佛的20万大军。相对于侯爷,我这用兵算是多的了。” 听了岳飞的话,西军将领都是面露不悦之色。这一年多了,种师道在西军将士心中已经接近于“神”,没想到此时岳飞居然自比种师道!大家自然生气,当时韩泼五就要发作。 种师道深知历史上的岳飞虽然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但是在为人处世面确实过于耿直,尤其是在很多“敏感”话题上说话根本就不过脑子。历史上的岳飞就曾经已辞职来威胁过朝廷,而且还插手皇帝立太子的事情。说实话,与其说历史上的岳飞是被秦桧害死的,倒不如说是当时的宋高宗赵构想杀岳飞而已。杀害岳飞之时,当时也只有韩世忠问问了秦桧岳飞是什么罪,满朝文武没有人出来给岳飞讲情。所有这些事情都表明,岳飞虽然是个人才,胆也只是限于军事方面,在人情世故上差的太远。今日岳飞刚刚几句话,就几乎得罪了全部的西军将领,而他自己却是浑然不知! 种师道用眼色拦住了韩泼五,对着岳飞道:“好,本爵就把江宁水师的300兵马交由你指挥,你在挑选500人马,我一共给你800人到青龙山设伏,准备一举击败贼人。” 岳飞正要领命而去,突然大帐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锦衣卫急报!”随着这个声音,只见一道人影急匆匆的就像大帐冲了过来。锦衣卫自成立以来,享受的特权也是越来越高,种师道如今已经赋予了锦衣卫有急报可以直接呈送到自己的面前的权利。但是这个权利只是给了王定六和时迁两人而已。今天喊着急报的正是时迁。 种师道见时迁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紧忙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时迁喘了一口粗气道:“侯爷,东昌府出大事了。那个宋江和黑旋风明天一早就要向青龙山撤退。” 种师道问道:“消息准确吗?” 时迁道:“千真万确!” 原来时迁带人潜入东昌府后,成功的挑起了东昌府百姓对宋江等人的愤恨,双方冲突不断。今天晚上时迁再度带领锦衣卫悄悄的从藏身之处出来,准备在杀死几个贼寇。没想到此时东昌府开始乱了起来,那个黑旋风突然发起了痴狂,带着数十人在城里没有目标的胡乱杀入。 这个黑旋风得了一种怪病,平时也也跟正常人一样。但是一旦到了战场上,就是双目尽赤,青筋暴涨,进入一种疯癫状态。打起仗来也不躲避刀剑,就是一心杀入。他要是不杀痛快了,根本就停不下来。每次打仗都是赤身裸体,只是在腰间系一条兜裆裤,手持一对板斧,疯狂的杀入。他可谓是杀入成性,要是时间长了不杀人就会变得暴躁无比。 当黑旋风得知宋江明日就要撤离东昌府的时候,心中杀入的欲望早就难以忍耐了,于是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就上街了。到了街上他迫不及待的脱去衣裤鞋袜,闯进居民家中开始大杀大砍起来了!他的亲兵也知道他的毛病,因此紧跟着黑旋风,黑旋风杀入,这些亲兵则劫掠财物。一时间,东昌府大乱。 时迁等人藏在暗处见到黑旋风如此癫狂也不知所措,于是藏在暗处观察。这是一个锦衣卫突然对时迁道:“大人,我看黑旋风的亲信有一人,为方腊的大将司厅方!” 西军打破江南方腊之后,已经得知方腊曾经派出王寅、庞万春、司厅方等人到太湖、西夏国和宋江出求援,没想到在此处遇见了这个人。时迁问那个锦衣卫道:“你确定是司厅方?” 那个锦衣卫名叫李丹,道:“正是,我也是误入方腊贼军的,在在江南加入的锦衣卫,这个司厅方是我的同乡,我们自小熟识?” 时迁道:“好,想办法把他从大队中引开,擒了他再做道理。” 司厅方本来是受方腊之名到山东请及时雨前来杭州救援,但是司厅方到了山东才知道这个及时雨虽然是大名鼎鼎,但是手下队伍只有几十人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救援杭州,而且自己骑马的本领着实一般,根本无法再宋江这里立足。不过宋江也是讲义气,也没有让他回到江南,而是把他推荐给了好友太行山的黑旋风。 司厅方到了黑旋风的山寨,发现这个山寨可是不小,聚集了2000多人。只是这个黑旋风有癫疯之症,几天不杀人就容易暴怒,所以他感觉在这个山寨也没有什么出路。只是他后来闻听,江南的方腊被西军剿灭,因此无处投奔的他也只好在山寨中住了下来。司厅方本身就是矿工出身,方腊建立的政权是高官都是漆工出身或者是方家族人,他一个矿工出身能做到高位,就是由于他识文断字而且善于人情世故。这个黑旋风本来就是一个粗人,如今山寨中来了一个能够识文断字的人,自然就高看一眼,就请司厅方当了山寨的师爷,从事一些笔墨的事情。 这次下山司厅方也跟着黑旋风下山了,他也看到了黑旋风的残忍。他觉得自己跟着这伙山贼也没有什么前途,因此想寻个机会逃走。这天晚上,黑旋风带着亲兵卫队出来杀入,司厅方也隶属于这个卫队,所以就跟了出来。他得知明天一早就可以撤离东昌府,够奔青龙山的时候,也是觉得自己逃走的机会到了。其他的亲兵跟着黑旋风抢东西的时候,他却左顾右盼的寻找逃走的机会。因此不知不觉的落在了队伍最后。 司厅方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人向自己投小石头,他回头望去却发现有人影相同招手。这个人影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也一时想不起。正在他犹豫之际,可就离开大部队有一些距离了。他突然觉得脖子上发凉,一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想活命的老实点,跟我走。”司厅方当然想活命,因此就乖乖的跟着锦衣卫走了。 时迁抓了司厅方原本以为得花一些时间审问呢,没想到司厅方一看见李丹,就立刻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时迁等人。并且表示自己想都投靠西军,只盼着朝廷能给一条活路。 时迁得到司厅方提供消息后,立刻带着司厅方再次潜出东昌府,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他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已经二更天了。如果要去青龙山设伏,必须立刻出发了。于是他对岳飞说道:“你立刻选派800人到青龙山设伏,另外你可以选一个将领作为你的副手。” 岳飞见西军诸将多对他有些敌意,但是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牛皋刚刚加入西军,岳飞自比种师道的话,牛皋听了不像其他人那么扎耳。他看岳飞的眼神还算是正常,于是岳飞说道:“我请伯远(牛皋的字)将军与我同往。” 种师道看了一眼牛皋,道:“好,你二人务必小心。” 随即种师道有看了一眼司厅方,对他说道:“你认得及时雨吗?” 司厅方道:“小人认识。”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明日你跟随大军出战,杀几个贼人就可以赦免你的罪责。如果能够擒住这个及时雨,就算你大功一件。” 一四九 济水擒寇 黑旋风在东昌府杀了一个痛快,第二日他心情十分舒坦,扛着他的一对板斧领着手下的2000山贼大摇大摆的够奔了青龙山而去。宋江则驱赶跟他一起攻打东昌府的百姓够奔蓼儿洼。这些百姓在东昌府抢了一些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宋江的等人赶出了东昌府。不过这群百姓还是很信任宋江,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跟着宋江攻打东昌府。 宋江等30多个马匪骑着50多匹北地辽国高头大马在队伍中显得非常的显眼。宋江的地弟弟宋清此时问道:“阿兄,不是说跟黑旋风去青龙山吗?如何又跟着这些义民去蓼儿洼了。” 宋江道:“咱们带着1万多人去蓼儿洼,肯定会引来西军的攻击,这几日我听说宋军增兵了,咱们看看情况,如果咱们受到攻击,凭着马快咱们也好走脱。” 宋清道:“咱们去青龙山吗?” 宋江道:“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城,宋军必然会来追击。那青龙山是一死地,让黑旋风去。如果蓼儿洼安全咱们就在哪里暂住,如果不安全,咱们就向东直奔青州府!” 宋江等人带领百姓到了济水河边,宋江吩咐道:“快块寻找船只,大泽水泊之中有一个岛,名叫梁山,梁山脚下的蓼儿洼是个好去处,那里我已经囤积了粮草,可供我们落脚。” 百姓中有知道梁山蓼儿洼的,甚至有人去过那里,知道那里是一个好的藏身之处,这些百姓自然跟周围不知情的百姓聊起梁山的事情了。当更多的百姓了解到了蓼儿洼的好处后,都对这个“新家”充满了期待,毕竟在东昌府虽然抢劫了一些财物,但是在那里打打杀杀的也是太不安全了。 百姓们开始在四周搜寻船只,原本东昌府是水旱码头,济水河上船只也是非常多的。即使是东昌府的连番大战,济水的来往船只也是不少的,只是不在东昌府码头停留而已。可是今天济水上的船只甚少,宋江等人寻了半天也只是找到了几条小船而已。 宋江心中觉得不妙,这个也是太反常了。宋江对宋清说道:“在等半个时辰,如果还是找不到船的话,立刻舍去百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也是凑巧,宋江话音未落,济水河上由远到近开过来30多条商船。宋江一见大喜,冲着商船道:“船家暂停,送我等一程,我多付船钱。”他一边对商船吆喝,一边吩咐手下能操舟的百姓操持着仅有的几条小船迎了上去。 那商队为首的船老大,看到这许多拿着兵器的“义民”有些害怕,道:“敢问这位大爷,做什么营生。” 宋江笑了,道:“我等受到官府迫害,只是想到大泽水泊中避难。还请船家行个方便。” 船老大故意吃惊道:“敢情你等就是攻占东昌府的贼寇,我可不敢载,只怕钱没有挣到,倒是吃了一身官司。” 宋江道:“我正是山东及时雨,尔等船家那个不是亦民亦匪!你只管载我等到蓼儿洼,给你船钱即可。否则我能纵横山东河北数十州县,必追到天边也要杀汝!” 其实北宋年间,守法的船家是不多的,大多数都做一些走私、劫财的买卖。尤其是大的船队,跟土匪也没啥两样。所以宋江才敢这么说。 那船老大说道:“也好,及时雨也是江湖好汉,我也交你这个朋友。只是你的人多,一次无法运完。” 宋江道:“那就分批运输即可!” 商船逐渐靠岸,宋江下马就要登船。宋清还是心思活分了一些道:“阿兄且慢,这里道蓼儿洼总有十几里水路,我先去探探路,如果无恙,我定随船返回,如果我不返回一定有诈,阿兄在做道理。” 宋江点点头道:“多加小心。” 宋清于是对着商船道:“船老大,及时雨再此,请靠岸让我登船。” 船老大觉得刚才跟自己说话的好像不是这个人,但是也许是两人对话时候相隔太远,没有看清楚,因此也就没有在意。 其实这个船老大就是混江龙李俊,昨天晚上种师道派出去岳飞后,发现自己手中兵马不到1000人了,而去还有部分东昌府战斗力低下的厢军。种师道分析这个宋江应该不会跟黑旋风去青龙山,毕竟这个宋江能够凭借30多人就能纵横河北山东,只怕这狡诈的程度不必那个石宝差。因此他断定,宋江很有可能去到大泽水泊中的蓼儿洼,因为那里四面环水,是个更加安全的所在。但是如果自己率领以环庆军为主的西军攻击宋江,他可是又50多匹北国的好马的,环庆军都是步兵这打起来只怕很难抓住宋江的,如果宋江再此逃脱,那只有调动远在陕西的西军骑兵过来了。 种师道思忖半天,猜想到这个宋江去蓼儿洼必先搜集船只,因此让李俊扮作商人,先诓骗宋江商船擒拿。这个计策定下来后,种师道命令韩世忠、张顺分头带江宁水军连夜出发,将济水东昌府上下游的航道截断,不让各类船只通行。然后命人通知在蓼儿洼修建商栈的李俊、王三等人,驾驶船只前往东昌府济水边见机行事。 李俊见宋清上了船,见面一抱拳道:“好汉就是山东及时雨吗?” 宋清道:“正是。还请掌柜的多多帮忙,到了蓼儿洼必有重谢。” 李俊此时心中一喜,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道:“人在江湖,都应帮衬一些,快让兄弟们上船!” 随着商船的不断靠岸,百姓们纷纷的往船上爬。一共只有30多艘船,宋江等裹挟的百姓能有1万余人,所以有时间济水河边乱作一团了。 李俊见岸上大乱,“宋江”又在自己的船上,觉得时机已经到了。李俊突然大喊道:“升帆,开船,再让这些腌臜们上船船就翻了。” 随着李俊的下令,商船上的水手纷纷用手中的竹篙往还在蜂拥上船的百姓的头上打去。一时间百姓不少百姓纷纷落水,济水岸边哀嚎声,咒骂声响成了一片。这30多条船纷纷向济水中间驶去。 宋清见这30多条船也就总共装载了不到1000人,于是问道:“船家,你这是何意?” 李俊道:“您也是久在江湖之上闯荡的,这么乱哄哄的一拥而上,早晚把我的船给弄沉。” 宋清道:“那也要多拉上一些人才好。” 李俊道:“说的轻巧,一会官军来了如何是好?” 宋清道:“官军离此地还有数十里远,怎能到此。赶快靠岸多载些人,我多付金钱与你。” 李俊怒道:“你既然自称及时雨,怎么如此不讲江湖道义。我在助你,而你却对我大呼小叫适合道理?” 宋清也决有些失礼,抱歉道:“这位老板……你看这都半天了,忘了请教老板贵姓高名了。 李俊笑了笑,道:“汝可知太湖混江龙吗?” “混江龙!”宋清大惊失色,道:“你,你,不是已经投靠……” “没错,今日正是奉了平西侯的军令捉拿于你。”李俊说完,冷冷的看着宋清。 宋清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兵器,没想到脖颈上一凉,原来王三已经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了!宋清“啊”的一声,随即放弃了抵抗,他慢慢的举起双手,人由李俊的手下把他腰刀取走。此时李俊手下的几个水手不由分说的就把宋清绑了起来,随即在李俊的大船的主桅杆上升起了七色彩帆。七色彩帆是李俊的商队约好的暗号,那艘船升起这个起色彩帆就表明已经擒住了及时雨。 商队众人见李俊的船上升起七色彩帆,纷纷亮出兵刃对商船的“义民”动手,这些百姓只是想尽快逃走,哪有准备跟商船的伙计动手,一时间纷纷束手就擒,即使有反抗的也被这些水手砍翻到船下。岸上的百姓一看船上出现了变故立刻混乱了起来,宋江一看情况不对,拨转马头就要逃走,可是他身边都是混乱百姓,道路根本就被堵死了。 种师道身边只有数百士兵,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东昌府的厢军,不过能够从东昌府逃出来也算是有点战斗力的军队了,还有少部分环庆军,让种师道放心的是种世豹带领着20多个亲兵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种师道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李俊的升起的七彩帆,道:“李俊已经擒到了宋江,贼人已经大乱,跟我冲上去杀贼,必有重赏。”说完,吩咐点起“狼烟”,然后带着宋军就扑向了混乱的百姓。 种师道的望远镜现在还没有生产出几架,大多数都给了锦衣卫。这次种师道来到山东也只有自己带了一架,他跟韩世忠、张顺约定,见到“狼烟”就派水兵前来接应。 韩世忠和张顺看到了“狼烟”后分别驾驶这舟船从上下游分别杀了了过来。韩世忠、张顺带领的水军船快,居然先于种师道到达了战场,而且他们的船只上是有一窝蜂的,临近宋江的队伍的时候,他们对着岸边放了一通一窝蜂,整个宋江的队伍就更乱了。 看到宋江队伍大乱,李俊、韩世忠、张顺等人只是留下少数人看守船只,其余众人皆弃舟登岸与宋江的队伍厮杀起来。不一会,种师道也率领人马也加入了转团,宋军四路人马一起加入战团,宋军的队伍自然抵挡不住了。 种世豹带领的20多个亲兵向20多头下山的猛虎一样,纵马冲入宋江的队伍,他们的战马冲到哪里,哪里就冲出了一条“血”胡同。宋江也有30多个精锐骑兵悍匪,但是这些人纵马逃窜可以,根本就没有办法跟西军精锐对抗。种世豹在马上受持一张步弓手用的强弓,左右开工,不少宋江的骑兵就被种世豹射杀! 司厅方也跟着西军杀到了战场,他随着西军砍杀了几个敌人。突然他抬眼看到前面不远处骑马的就是宋江!司厅方大吃一惊,不是说宋江已经被请擒住了吗?此时也轮不到他多想,他跑到了宋江的战马旁边,扔了武器,猛地用双手把宋江从马上拽了下来。 宋江本来在马上左冲右突也也无法突出重围,没想到被人从马上拽了下来。也是凑巧,刚刚一直流失从宋江的马头上方飞了过去,要不是被拽下马来,很有可能被这个流失所伤! 宋江一看把他拽下马来的是司厅方,他不知道司厅方已经投降了西军,以为是司厅方救了自己一命。于是感激说道:“好兄弟,跟我走。”说完弃了战马,不由分说拉着司厅方就奔济水岸边跑去。 司厅方此时已经没有了兵器,力气也没有宋江大,因此无奈被宋江拉着跑到了济水岸边。济水岸边还有几条宋江手下抢来的小船,宋江抓着司厅方的手跳上了一跳小船,抬腿踢飞了船上几个乱哄哄抢位置的百姓,然后驾船扬长而去。 一五零 青龙山 岳飞亲自挑选了800主要由环庆军组成的人马,和牛皋连夜来到而来青龙山。青龙山山高林密正是设伏的好地方,不过这些环庆军面对黑旋风号称即将到来的1万人马心中半点底气都没有。 岳飞对着西军士兵打气道:“各位袍泽,咱们西军虽然是天下强军,但毋庸讳言咱们环庆军在西军中却倍受人轻视,如今西军已经整军完成,据称是兵强马壮,粮饷充足,可我们环庆军却在客地他乡饱受苦难。今日我与诸位兄弟一起,齐心合力,诛杀黑旋风、及时雨等贼寇,劫了他们的财物分与众家兄弟。” 环庆军众人听后都心中自然欣喜,精神也为之一振。只是有人却是不以为然,西军缴获的财物都是上缴,然后统一分配的,当初刘光世私自劫掠财物放走了历天润差点让种师道给杀了。 牛皋虽然加入西军不久,但是也多少听闻了这些事情。这个牛皋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但是心里明白,于是低声的对岳飞道:“岳贤弟(岳飞此时还没有表字),这个恐怕不好。听说西军军规,劫掠的东西要统一分配的。” 岳飞看了牛皋一眼,道:“无妨,天大的事情岳某承担。”随即,又大声说道:“今日尊我将令杀敌,勇往直前者赏!畏刀惧箭者杀!” 牛皋道:“刚才挺锦衣卫介绍,黑旋风只怕有2000多悍匪,再加上宋江的人马,估计人数是我们几倍。如何破敌。” 岳飞冷笑道:“我视黑旋风、及时雨之流为草芥尔。伯远兄听我号令即可。” 牛皋见岳飞如此自信,也就不在说话了。 岳飞见众人不语,就把自己的计策布置下去了。牛皋听了岳飞的计策觉得岳飞虽然有些狂傲,但是这兵法计策还是非常精妙的。 黑旋风带着的2000多人队伍向青龙山而来,这支队伍有的扛着满财物的大包小包、有的还推着独轮车、有的骑着毛驴队伍乱哄哄的向青龙山走来。黑旋风走在队伍的最先面,他并没有抢劫多少财物,财物对他来说无所谓,他喜欢的只是杀人而已。 黑旋风的祖祖辈辈是屠户出身,他从小就得了一个怪病,就是经常头疼。那病一来就是双目赤红、头痛欲裂,人也近似癫狂,只有看见他家里人杀猪见血的时候才能好一些。后来长大成人,他一头痛,就要杀猪宰羊见见血才能好!这个怪病困扰了很多年,后来乡里的保正欺压乡民,正赶上他又犯了头痛病,这个黑旋风不论分说将保正一家大小7口人杀了一个干净!没想到他杀了7个人以后,不但没有感觉害怕,反而觉得浑身无比舒服,头痛病也暂时好了。从此黑旋风纠结了一些人马在太行山落草,就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这次在东昌府大杀大砍一番,黑旋风此时志得意满,带着队伍大摇大摆的够奔了青龙山。 黑旋风等人从东昌府出来走了快2个时辰,到青龙山的时候已经有些乏累了,本来就很混乱的队伍现在变得更加不堪了。黑旋风此时不得不停下来给部下大气,道:“弟兄们,加把力气,马上就到了青龙山了。到了那里咱们就休息,官军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正在黑旋风给太行山悍匪打气的时候,青龙山山口杀出来一股官军,大约也就200人,为首的一人是一个黑脸大汉,骑着一匹黑马,手里举着一对镔铁锏,此人正是牛皋,带着人马就杀了过来。 太行山悍匪见状一阵混乱,黑旋风看到此情景却笑了,道:“他娘的,这个领头的比老子还黑。太好了,又能杀一个痛快了。”说完,他兴奋的脱去了衣裤,嚎叫着的举起板斧就冲了上去。 牛皋定睛一看,建一个一个黑大汉如同疯了一般,赤身裸体的举着板斧向自己冲了过来,说实话这个情景让他有点害怕。不过牛皋接到岳飞的命令就是只需败阵,把黑旋风引入青龙山即可。于是他根本就没有上前交战,而是取出自己惯用的弹弓,“啪啪”就是发出两粒弹丸,直取黑旋风! 黑旋风此时双目尽赤,疯狂的晃着脑袋,也就是他这种疯癫的状态。牛皋的一粒弹丸擦着他的耳朵飞了出去,另一粒直接打翻了他的一个亲兵。这个黑旋风见牛皋发弹弓伤人,更是疯狂,他咆哮着向牛皋冲了过去,后面的太行山诸匪也仗着人多一拥而上。 牛皋带着的人马跟们没有跟黑旋风交手,有一些弓箭上零零散散的射上几箭后,就转身跑了。黑旋风想都没想,带领着队伍就涌入了青龙山。 青龙山山高林茂,中间只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地势非常险要。黑旋风追着追着突然发现牛皋的人马不见了。没有了追进的目标,黑旋风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四面观看。此时黑旋风的人马已经进入了山沟之中,面对两侧如斧切刀砍一般的高山,这些人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的恐惧。 此时突然两侧的山脊之上喊声震天,两侧的高山之上出现了数百伏兵,这些伏兵纷纷将一堆堆早已准备好的巨石推了下来。青龙山的山谷上空飞石如雨点般的砸了下来,黑旋风等人真没有想到会遇到巨石的袭击,进的谷中的人马损失严重。诸匪人想转头撤出山谷,但是此时来路已经燃起了大火,退路已经完全阻断,黑旋风无奈只能带着众人硬着头皮,冒着山顶上不断砸下来的石头向前冲。 黑旋风带着带着众人慌乱的冲出了山沟,前面是一片相对平坦的盆地。黑旋风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前面又几百队列整齐的宋军等在那里。这些宋军为首的两员大将,一个是骑着白马的岳飞、另一个就是骑着黑马的牛皋。 岳飞、牛皋二人看着狼狈不堪的太行山诸匪,相视一笑,岳飞高高的举起钢枪,下令道:“给我杀!” 牛皋问题大叫一声,挥舞着双锏就直奔黑旋风而去。那黑旋风并不惧怕,还是举着双板斧,迈开大步想牛皋冲了过来。可是黑旋风身边的强人已经无心恋战了,面对西军的冲击四散而逃。 牛皋崔动马匹想先擒杀了黑旋风,来一个擒贼先擒王。可是牛皋的马匹却是不怎么样。这匹马原来时在伏牛山抢的沈柏景坐骑。沈柏景的马就是中原产的普通的马,个子小体力差,平时骑乘当个脚力还可以,但是到战场上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牛皋本来就身材高大,再加上手里的一对镔铁锏也是非常沉重,再加上引诱黑旋风这马也跑了半天,到此时战马已经精疲力竭了,快接近黑旋风的时候,这匹战马一个马失前蹄就将牛皋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黑旋风一见牛皋落马,大喜过望,迈大步、举板斧就向牛皋冲了过来。牛皋身材高大,所以行动不便,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觉得黑旋风已经窜到自己的面前了。黑旋风嗷嗷怪叫,手起斧落,牛皋双眼一闭,心中暗道:吾命休矣! 就在此可,岳飞拍马赶到。岳飞使用的钢枪跟林冲的类似,此刻他也是拿枪当棒使。他把大枪抡圆了对着黑旋风的闹奶就拍了过去,同时大喝一声,道:“休伤吾兄!” 黑旋风下意识举起板斧互助脑袋,岳飞的枪正好抽子了黑旋风的板斧上。只听得“当啷啷”钢枪和铁斧相碰的一声巨响,黑旋风只觉得耳边传过来一声巨响,震得他两耳发麻,脑子发涨,身体也由于岳飞的枪产生的巨大冲力被抽的飞了出去。 牛皋一翻身就站了起来,举起双锏就要砸死这个黑旋风。没想到这给黑旋风,竟然目光呆滞的向着牛皋笑了起来。牛皋一愣,说道:“岳兄,你这一枪给这个这个家伙他奶奶的抽傻了!” 岳飞一看也觉得奇怪,不过奇异人必有奇异能,所以岳飞命令自己的亲兵将这个赤身裸体的黑旋风捆了起来。这个黑旋风此时仿佛犯了失心疯一样,就是在哪里傻笑,一点也不知道反抗。 黑旋风被抓,太行山的诸匪早就无心乱战了,西军取得了大胜。本来西军在江南形成了一套收编战俘、劫掠财物的手段,但是这次是岳飞带的环庆军原本就不是西军中的主力,所以也就没有遵守江南顶下的规矩,而是按照原来在与西夏征战的时候形成的习惯,大杀、大抢起来。 青龙山一战,岳飞生擒匪首黑旋风,斩杀匪人1000多人,还抓了100多俘虏,劫掠了财物无数,可算是一场大胜。当岳飞押解的俘虏回道东昌府的时候,也得知种师道也取得了大胜,而且只是用了他挑选剩下的不到1000士兵就击败了宋江的近万人马,而且俘虏了7000多人,这战果也让岳飞敬佩不已。 可是岳飞的取胜却让包括种师道在内西军诸将有些不满意,主要是岳飞杀心太重,而且还私自截留战利品,这个可是西军的大忌。种师道非常清楚,如果私自截留战利品这个风气不刹住,那么未来的西军还很有可能回道当初的一盘散沙的状态,为了自己的利用可以做出任何事情,这样自己整合西军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不过岳飞也是刚刚加入西军,而且管理的还是西军中的边缘部队环庆军,因此种师道想找岳飞畅谈一次,毕竟现在折赛花已经出嫁了,种师道觉得朱五和折赛花的差距太大,这次青龙山岳飞还是显示了他的军事才能,因此种师道是想在未来用岳飞顶替折赛花的位置。 一五一 种师道赐字 岳飞取得大胜,但是丝毫没有觉得西军将领对他都有些不满,闻听种师道传唤他,兴高采烈的来到了种师道的大帐内。 种师道见岳飞进得大帐,刚想开口唤“岳飞”,但是觉得直呼其名有些不礼貌,叫“岳将军”这个又有些生分,至于岳飞的“字”,由于没有听周彤或者刘延庆提过,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这么称呼好。 他见岳飞对自己施礼,略显尴尬的道:“请起,岳将军可有表字。” 岳飞道:“小人刚刚年满20岁,一介武夫,故而无字。” 种师道笑道:“本爵见你文武双全,未来定可大展宏图,赐你一字如何?” 岳飞愣了一会儿,道:“多谢侯爷抬举。” 种师道说道:“就赐你‘鹏举’二字,希望你能向大鹏鸟一样展翅翱翔。” 古人一般20岁取字,多求德高望重的长者赐字,种师道今天给岳飞取字,对岳飞来说自然是一种荣誉,岳飞听罢非常高兴,急忙施礼谢道:“定不负侯爷重望。” 种师道给岳飞取字拉近了两人的关系,种师道问道:“鹏举,你可之西军常胜不败的秘密。” 岳飞道:“小人加入西军不久,感觉还是三军将士不惧生死,三军用命而已。” 种师道说道:“你说的也对,也不对。” 岳飞道:“还请侯爷赐教。” 种师道说道:“我西军百年来和大宋其他厢军最大的不同就是军纪森严。” 岳飞道:“深有感触。” 种师道说道:“你还是年轻,感触还不深。这次青龙山你虽然指挥得当,但是也是犯了西军的一些忌讳。” 岳飞吓了一跳,急忙道:“还请侯爷指教。” 种师道说道:“第一,西军自江南以来形成了收编战俘之策,你在青龙山杀伐太重,有伤人和。如果我西军沉迷于杀戮必不长久。” 岳飞口中成“是”,但是心中却是有些不满。青龙山虽然杀戮重了一些,但是现在的战俘营里不也是在不断的杀人吗? 种师道注意道岳飞的不满,继续道:“你这次利了功,但是还是不要自满。你刚入西军不知道收编之策,我也不怪你。但是这私自截留战利品这个就是军中大忌了。这次你只是指挥800多人,如果战场之上数万人马都行私自劫掠之事,定会出大乱子!” 岳飞也是出色的将领,他还真没想到这一次,听到种师道提醒后,惊得他脑门上冷汗直冒,连声道:“小人知错,下不为例。” 种师道摇摇头道:“这种先例一次也不能开,我已经命人收缴环庆军的战利品了。所有赏赐都是登记在册后,统一以军票的形式下发。” 岳飞一听有些着急道:“侯爷,这收缴财物会折了三军士气,再说山东、河北之地军票全无用处。” 种师道说道:“鹏举,非常看重你的才华,才赠表字与你,治兵之道首在军纪!此事勿用再议,至于军票之事,西军商队马上就要进入山东、河北。况且环庆军不日就可返回西北,军票携带方便,而且兑换方便。” 岳飞无奈的道:“一切皆听侯爷安排。” 东昌府种师道开始收缴环庆军所掠夺的财物,并发给将士们军票。由于这些环庆军此从南征以来只是短暂的回道过西北,而且就是在西北也是连连大战,根本就没有机会使用发放的军票。所以收缴工作引起了环庆军的不满!再加上收缴财物的差事原来都是又军机处负责,现在军机处诸人都不在东昌府,时迁又被种师道打发回到东京汴梁取探听消息,韩世忠、梁红玉、张顺等人也返回了江宁,就连王三、李俊种师道也让他们走了,毕竟探究扶桑的商量也是非常重要的,只是留下了一些人看守蓼儿洼这个秘密的据点。因此收缴财务的差事就落在了种世豹的身上。 这个种世豹本来就是一个粗鲁之辈,再加上看不起环庆军,因此收缴财物的时候非常粗鲁,就连环庆军在东昌府之外从河北、山东各州府进献的劳军的财物也一并收缴而来。环庆军对于把自己身上的财物换成了一张张军票颇为不满,纷纷找刘延庆告状。 其实种世豹的行为种师道早就知道,但是种师道根本就没管,他就是想看看刘延庆是否真心的把环庆军交给自己。刘延庆表现还是令种师道满意,他只是好言相劝环庆军士兵。看了他真的是心灰意冷了,放弃了一切,准备道高昌国找刘光世去了。 倒是岳飞面对有些不满的环庆军,拿着自己得到赏赐的军票找到了李俊、王三的商队,买了1000多斤酒,东昌府盛产葫芦,岳飞又买了1000多个酒葫芦。岳飞亲自给每个环庆军将士送了1葫芦美酒。 本来这个是岳飞安抚军心的表现,但是在种世豹眼里这个已经是在收买人心了,于是想种师道告状,种师道觉得岳飞也就是年轻,当日历史上的岳飞也是在为人处世上有些问题,因此也就没有追究。 岳飞救了牛皋一命,牛皋表慢粗鲁,但是为人非常精细,劝过岳飞道:“鹏举贤弟,这西军赏赐向来出自侯爷、或者各个大家。如今你只是刘延庆将军的亲兵,如何能够自作主张颁发赏赐,这个恐有收买军心之嫌。不如你找到刘延庆将军,跟他说明就说这赏赐是以刘将军的命令颁发的。” 岳飞道:“伯远兄,我为人光明磊落,不惧谗言。” 牛皋见岳飞不听劝,也是无奈。环庆军的士兵本来在西军中就受到排挤,这次岳飞成了他们的主心骨。不知不觉中他们把岳飞当成了环庆军的领袖。如今环庆军驻扎在东昌府,等待着朝廷的旨意,这些环庆军就开始到处吹捧岳飞了。逐渐的,东昌府的茶馆酒肆都开始传言,是岳飞在青龙山800破10万,击败了贼寇,活捉贼首黑旋风,而种师道却放走了及时雨…… 岳飞和种师道都听到了这个谣言,两个人都觉出有问题了。岳飞到种师道处请罪,但是仅仅因为这些事情种师道无法惩罚任岳飞,毕竟韩世忠南返后,如今的东昌府驻扎的士兵就是以环庆军主,真的要惩罚岳飞只怕会引起环庆军的不满,而种师道没有足够的兵力弹压。 青龙山一战,在西军的战史上只是一场小小的战役,但是对西军的影响却是不小。种师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整合西军的过程中遇见了一次巨大的挫折,无意将岳飞树立成了西军中环庆军的另一个权威! 后来,得到岳飞酒葫芦的士兵组成的环庆军在征战中跟随岳飞立下了大功。装酒的葫芦在宋朝称为“嵬”,这只军队自称称为“背嵬军”逐渐成为岳飞的亲信。后来环庆军都已成为“背嵬军”为自豪,在这些人的心中岳飞的威望高于种师道,他们甚至自称岳家军!只不过现在种师道和岳飞都没有预见这些将来的事请,现在种师道就是东昌府等待东京的消息。 时迁返回东京的消息还没传来,种师道却收到了留在东京折赛花的信件。种师道拆开了折赛花的信件眉头就是皱起来了。东昌府之战,在种师道看来只是一场小的战役,没想到这场战役在朝中再此引起了轩然大波!朝廷并没有因为种师道的获胜而欢天喜地,反而对种师道轻易能够剿灭纵横山东、河北两路数十个州县的及时雨赶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包括童贯在内的朝廷重臣都纷纷对西军的猜忌与日俱增。折赛花在书信中提到,自己在东京整合锦衣卫所有的力量,对朝廷的中的大臣进行接触,想方设法的让这些大臣为西军讲话,以免西军再次被拆解。 种师道非常的无奈,为了避免朝廷猜忌,自己已经上表致仕还乡了,并让自己的长子在东京袭平西侯爵位,其实就是人质而已。所有这些,只是求能够保全西军元气,为即将到来的中原大乱能够多保存一些力量,但是现在朝廷中对北方虎视眈眈的女真军队毫无防备,反而对西军开始处处留意。 现在种师道带领着1000多西军中的环庆军就驻扎在东昌府,朝廷的旨意迟迟不肯下来。种师道心中也是有了一点点的恐惧,他害怕朝廷会对自己突然下手,要是在西北朝廷还是不敢怎么样,毕竟西军已经编练了12万大军,但是现在东昌府只有区区1000人,如果朝廷真的翻脸自己能否回到西北,还是一个未知数。对此种师道急需有人跟自己商量对策,因此急招在陕西王定六和吴麟到东昌府汇合。同时写信给折赛花,让她和时迁一起务必将探听好朝廷对西军的处理意见。种师道的2封信发出去后,也就只能在此处等待回音了。 吴麟、王定六还没有到,种师道也没有等到时迁的从东京传来的消息,却等到了一个更加让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栓子从原来辽国故地带过来的消息,辽国的西京失陷了。 栓子本来就是负责打探辽国的境内消息的,他费劲心思在辽国境内已经商的名义建立了几个商栈,打探到了各种消息。年初的时候,王定六给栓子送信让他注意探听辽国西京大同府也就大宋所说的云州的消息,没想到云州辽军在金军面前不堪一击,云州失守,辽国天祚帝不知所踪。栓子子辽国辛苦建立起来的商栈都损失殆尽。不过好在他又四轮马车的便利,财物人口损失都不大,现在辽国进内一批混乱,栓子也是无法探听消息,于是带着商队就回到了中原。到了中原听说种师道现在在东昌府,栓子就直奔东昌府而来。 一五二 前途未卜 栓子到了东昌府后,西军却是高兴了一阵。他的商队足足有300多人,几十辆马车装满了各色货物。东昌府原本战乱后,很多店铺都成了无主的物业,栓子立刻半卖半抢的弄了一些商铺,西军在东昌府的商栈算是开起来了。 栓子并没有特别关心商铺的布置,而是直接拜见了种师道,这次栓子带来了从辽国带来的一颗千年人参,还有高价买来的一幅辽国地图。他把这两件东西作为礼为送给了种师道。种师道对下属给上官送礼之事比较反感,他可以给童贯送礼,但是他怕西军系统内部形成送礼之风,对西军未来的发展不利。因此他对这两件礼物也就未置可否。 栓子向他禀告了辽国之事。种师道听了栓子讲述的辽国之事眉头紧锁,原本他计划秋后带领西军收复云州,虽然后来朝廷又跟金人签署新的协议收回了幽州等六洲,并且金兵继续帮忙收复云州,但是种师道总觉得云州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的,也许自己还能有机会趁乱渔翁得利,巧取云州,没想到辽国的西京轻松的就让金军攻占了。 种师道问道:“你观金兵战力如何?” 栓子想了一想,道:“金军也分女真军和其他的军队,那女真大军甚是厉害,1人可低10个党项兵。” 种师道对于女真人的战力并不吃惊,他继续问道:“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整个金国女真精锐大兵不过万余,如何能够迅速占领云州。” 栓子一听吃了一惊,心道:王定六曾经跟我讲过,平西侯爷还有一只更为精锐的探听消息的队伍,这个队伍人数及其少,因此探听的消息虽然机密但是不详细。王定六还听说这个机构叫做“站暗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栓子道:“侯爷圣明,据我所致那女真最精锐的完颜部不过几千人,再加上其他的部落合计也就一二万人,但是他们成立了叫‘猛安谋克’,300人为一个谋克,10个谋克为一个猛安。他们强行的把辽国过的契丹人、溪认、汉人、白达番、室韦等等人编入猛安谋克,迅速扩充军例,这个猛安谋克的首领皆由女真人担任,按照原来女真大军作战军规要求作战,冲击只许向前,不许后退,因此这种猛安谋克制度下的部队作战之时勇猛无比。另外,辽国天祚帝驻扎在鸳鸯泊还有一定的军队,但是他们不知为何发生了内讧。一个叫耶律余睹的宗室带着女真兵偷袭了辽军,辽军是一路败退道云州的,所有云州兵将都无战意,故而打败。” 种师道一听心中懊悔不已,要是建立起完善快速的信息传递系统,自己能早些知道这个信息,派怀德军轻骑偷袭云州,说不定可以在女真人占领云州之前夺取城池。现在一切都晚了。 种师道问栓子道:“如今辽国境内还有锦衣卫吗?” 栓子道:“小人到了辽国后辽国只剩下南京和西京了,于是在这两地建立的商栈。南京城破时候不久,女真人就迁走了全部人口,那里的商栈也就失去联系了。西京有危险的时候,我就提前率领商队出来了,为了不引入注目我将商队一分为二,一路去了包头,另一部分来到了这里。” 栓子见种师道有些失望,于是接着道:“我已经按照侯爷的吩咐,到了辽国就寻找辽国地图,这几个月来还是高价购买辽国的地图。”说着一指放在桌子上的包裹。 种师道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拿来我看。” 栓子急忙取出地图铺在了桌面上,种师道仔细观看,这张辽国地图果然比现在宋军用的地图详细很多。于是笑道:“这张图就值十万大军。那个人参你拿回去” 栓子道:“这个人参是我偶然购得,据称是千年老人参,听契丹人人说,关键时候能够救命。听说三公子(种世义)研究新式医术,不如送给三公子,也许能够救活不少伤病。” 宋朝的时候中原对人参并不了解,毕竟这个是产自辽国的北方,那时交通部不便利,而且还隔着边境,因此中原人都大多数不知道人参的珍贵。栓子也是到了辽国内才听当地人说这个人参很是珍贵,作为商人出身的他总想送点礼物给种师道,但是金银种师道又不缺,因此他买了这个千年的人参。 种师道对于人参能够救人之事本来就不太了解,毕竟他在那个平行时空里主要看的是西医,但是他现在这个时空了根本没有西医影子,虽然也觉得这个人参未来可能会有些作用,但是他不想在西军内部形成送礼的风气,于是摇摇头道:“心意我领了,这个东西也是你行商应得的,带回去。” 栓子吃了一软钉子,也就把人参收了起来。随即,种师道仔细观看铺在桌子上的地图。就在此时他们听到到房门外急匆匆脚步声传了过来。能够这边直接的进入种师道房间的现在西军中只有2个人,一个是种山另外一个就是王定六。如今王定六没有在东昌府,种山就在种师道身边,这个脚步声引起了种师道的警觉,于是他给了种山一个眼色,种山立刻迎了出去,同时种师道和栓子也悄悄的摸腰里的单刀。 不一会,种山笑着带着王定六走了进来,种师道见是一场虚惊也就长出了一口气。种师道见王定六进来,道:“你接到我的信件了吗?吴麟没有跟你一起来?” 王定六面对种师道的问话和面前的栓子都是一脸茫然,半响他反应了过来,道:“启禀侯爷,小人并没有接到您的信件。只是辽国如今境内大乱,我也与辽境内的锦衣卫也于失去了联系。但是还是探听到了很多消息,故而亲自回报。” 原来栓子撤退的匆忙,王定六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失去了辽国锦衣卫的消息来源,于是赶紧加派人手打探。这些锦衣卫传回来的消息让王定六大吃一惊,原来辽国的西京已经让金军占领,辽国皇帝天祚帝不知所踪,整个辽国“五京”全部沦陷,几乎亡国!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如今白达番草原大乱,金国毕竟是由一个小部落迅速膨胀而起来的,没有力量经营白达番草原了,现在包头的商栈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前来依附的部落了。 栓子看到王定六道:“辽国西京突变,我来不及跟指挥使大人报告。慌乱之间将锦衣卫一分为二,一部分去了包头商栈,一部分回道了中原。定州毕竟还有咱们西军一部,因此我就就近赶往了定州,后来才知道侯爷到了东昌府,故而来投。” 种师道说道:“锦衣卫的联系方法还要加强,今天你二人阴差阳错在东昌府见面结果还算是不错。但是未来要争霸天下,如此混乱的联系如何能成大事。” 王定六立刻低下了头,道:“侯爷教训的是。不过这次五爷已经训练好了一批信鸽,我这回带过来了几只。根据五爷讲,这些信鸽可以直飞延安府。” 种师道听了这个消息心中高兴,道:“信鸽的训练还要加强,未来会有大用处。总要训练的比西夏国的飞奴好用才好。” 王定六道:“侯爷放心,小人省得。如今延安府军心躁动,大家都想早日东征,如何安置,还请侯爷示下。” 种师道问道:“军心如何不稳了。” 王定六道:“本来诸将都在按照侯爷的军法训练将士,如今我西军不缺战马,兵精粮足,士气高昂,都想着早日东征打破云州。可是云州轻易就让女真鞑子攻破。有些将士有了畏惧之心,更多的人有了较量之意。大家都想去跟女真鞑子碰一碰,看看谁是天下强军!” 种师道笑道:“未来西军一定是天下强军。但是如今我们没必要跟金军硬碰。牛羊要是想肥壮就要肯青草,何必去咀嚼石头。” 王定六道:“侯爷说的是,只是这青草在哪里,还请侯爷明誓。” 种师道听到后,一指栓子带来的地图道:“就在这里!” 王定六、栓子定睛一看,种师道指的是西夏国右厢朝顺军司!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一脸的疑惑。 种师道说道:“辽国西京已失,而且朝廷有意要跟金国讨要云州府,不会再让我们出兵。我跟广阳郡王多方商议,广阳郡王同意说服朝廷同意我们秋后攻打西夏。如今我可以前去右厢朝顺军司,这里地位险要,离延安府和包头商栈都不远,守军去年在兴庆府几乎全军覆没,我们可以占领这里作为我们的养马之地。包头不是依附有了不少部落吗,让他们跟西军一起参战,依附我们总要纳一些投名状。就让老八和林冲带领3000怀德军去,看看训练的成功,让杨志选拔1000包头附近的部落的牧民助战,先取右厢朝顺军司,小试牛刀一番。” 要是一年前,种师道下这道命令,西军诸将肯定觉得出兵必然要得到朝廷的旨意或者枢密院的调令,但是如今王定六听说种师道下令西军要攻击西夏国毫不犹豫,道:“请侯爷赐下手札,我就派人送到延安府。” 种师道问道:“不可用信鸽发出去吗?” 王定六道:“这等重要文书,还请侯爷写下手札盖上印信才好。要是信鸽传递也只是传递一张纸条而已,只怕经略相公(指种师中)见到也不肯发兵。另外信鸽传递还不能完全妥当,有丢失信件之忧。” 种师道一想也对,于是写下手札盖上印信,让王定六通过锦衣卫火速带到延安府交给种师中。 王定六又接着道:“如今辽境内一片混乱,侯爷有何安排。” 种师道知道如今金兵正处于上升期,只怕西军还不能与之抗衡。于是道:“还要派人去辽境内打探消息,特别是这里。”说完他一指夹山。道:“天祚帝耶律延禧就在这里,你可差人打探,并且看在耶律南仙的面子通过商队上给他们一些支援。让他们先跟金军多消耗一阵子。” 王定六和栓子一对眼神,都相互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锦衣卫百般探访都无法得知的天祚帝的去向,种师道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真的有“站暗处”的存在。 王定六听完小心的回道:“小人明白,立刻安排。” 种师道接着说道:“要选派得力人手,其中辽国大臣中有一个叫耶律大石是个英明的人物,可以与他结交。各种物资也可以交付与他。” 栓子一听,自告奋勇的说道:“小人本来就锦衣卫的东北指挥使,此辽国锦衣卫体系惨遭破坏,乃小人之过也。我愿重返辽境,探访夹山。” 种师道一听喜道:“如此甚好,另外带着信鸽,以便联络。” 栓子施礼道:“遵令。” 种师道有对王定六道:“周彤给岳飞的书信还在你身上,拿去给岳飞看一看,这个人可是一个人才。根据刘延庆所讲他有林冲之勇,折赛花之智。” 栓子听了种师道的话脸色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种师道看着栓子道:“你是锦衣卫,有什么事情就报。” 栓子道:“侯爷,我来东昌府时间不长,但除了环庆军以外的咱们西军将士对岳飞还是有些看法的。” 种师道沉了一会道:“细细道来。” 栓子道:“这个岳飞也许是一员猛将,可是为人处事过于自大,与我西军格格不入。而且我们西军都是为富贵作战,他却散尽赏赐私自布恩与环庆军,现在有些环庆军都说他们是岳飞的亲军,甚至他们自称是岳飞的背嵬军!因此我觉得对此人也要小心。” 种师道也听说了此事,但是他知道历史上岳飞的才能和忠心,只不不过岳飞这种忠心是对着大宋朝廷的,能不能转变让岳飞效忠着他种师道代表的集团,这个他就没有把握了。 想到此,种师道说道:“我以诚意待他,他还能负我不成?” 栓子还要说什么,王定六给他使了一个眼色阻止了他,然后对着种师道说道:“小人这就去找岳飞。” 一五三 张叔夜献计 接下来的几天,时迁和折赛花也陆续从东京传来了一些消息,大宋朝廷没有因为种师道顺利剿灭及时雨而欢欣鼓舞,反而觉得种师道只是带着20多个亲兵指挥着一群败兵就把纵横山东、河北的巨寇剿灭有些不可思议。在大宋君臣不觉得现在的禁军和厢军无能,反而觉得种师道是一个怪物,这个怪物一旦发作,则是大宋朝最大的威胁。 种师道收到这些信息也是将信将疑,他不怀疑折赛花和时迁的忠诚,但是他们都有让种师道起兵自立的愿望,因此东京传来的消息也许是真的,但是种师道认为这些消息也许是经过加工的。于是他就一面整顿环庆军的人马,另一面怀着复杂心情等待东京汴梁的旨意。 又过了几天东京来的第一道旨意终于来了,但是这道旨意是给刘延庆的,只是恩准刘延庆告老还乡而已!根本没有题如何安顿种师道和环庆军的事请。而且这次传旨的钦差也是仅仅是一个宦官而已,种师道询问了这个宦官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因此赐给了他一些金银,给这个宦官打发走了。 刘延庆也是一个老江湖了,他早就看出现在的气氛不对了,因此接到圣旨后不在耽搁,与种师道道别后就带着财宝急匆匆的离开了。种师道如今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烦闷的等待。正在种师道烦闷之际,种山来报,道:“老爷,有一人自称是您的侄子,前来拜访。” 种家在西北已经传承百余年了,种家的子侄散落在东昌府的倒没有听说过。于是问道:“你见过此人吗?” 种山道:“此人40多岁,我是从未见过。本来以为是咱家远房亲戚,给了他一些钱米,可是他推脱不要,说是有大事向老爷禀告。因此我就给他带来了,不知道您见也不见?” 种师道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无所事事,于是道:“带过来见见。” 不一会种师道引进一人,这个人中等身材,书生打扮,看着眼熟。此人一见种师道立刻大礼参拜道:“伯父在上,侄儿大礼参拜。” 种师道仔细大量了这个书生一番,道:“汝是何人,为何以伯父相称。” 那人抬起头来道:“伯父,我与世仁是同年的进士,情同手足,故而以伯父称之。” 种师道听了此言,想起来了,道:“汝莫不是张嵇仲(张叔夜的字)!” 张叔夜道:“正是小侄。” 种师道连忙伸手相搀,道:“贤侄免礼,如何至此呀?” 张叔夜道:“伯父,这个一言难尽。”说着,用眼睛看着种山。 种师道说道:“这是老夫的心腹,你自管说来。” 张叔夜叹了一口气,道:“伯父容禀,这刘延庆和及时雨勾结一起敲诈各州府,我已经知晓。只因为念在世仁面上,刘延庆也是西军一脉,因此没有上报朝廷。而且小侄也警告过刘延庆那个及时雨为人狡诈,不可轻信。可是刘延庆居然引军攻打东昌府,结果也被及时雨偷袭,导致兵败城丢。我失了东昌府,自觉犯了大罪,逃到了大名府躲了起来。最近听说伯父带兵剿灭了及时雨,故来投奔,还请伯父救我一命。” 种师道想起童贯对他说道的话,宋朝还是厚待读书人的,并不想深究他丢失东昌府的责任。于是说道:“贤侄你现在我身边做一个随军的主簿,能风声过去我再给你向朝廷奏报,早晚恢复你的功名。” 张叔夜道:“伯父,小侄见朝廷奸佞当道,我大宋大难降至。唯有伯父的西军能缆狂澜于即倒,小侄愿意投在伯父麾下,做一个轧草喂马小卒,为西军效力。” 种师道一听非常高兴,毕竟西军中武将居多,文官非常少。张叔夜再历史上曾经做过龙图阁大学士,是一个治世能臣。但是种师道自征方腊以来,收服方杰完全失败,对自己收服人心能力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再加上这几日王定六拿着周彤的信给岳飞看,岳飞表示只是要忠于朝廷,这也让种师道郁闷不已。因此他对张叔夜的报效也逐渐的谨慎起来了。 种师道想了想,说道:“如此甚好,我西军向来以军功博进身,你是文官,先在主簿的位置上好好干,早晚有你的前程。” 张叔夜道:“小侄虽然是读书人出身,可是从小只是读圣贤之书,现在想起来真是百无一用,完全不懂经济记账之法,只怕当主簿误了伯父大事。” 种师道笑道:“贤侄不必谦虚,用心去做也就是了。” 张叔夜闻听,再次拜倒,道:“敢不为侯爷效力。” 种师道又跟张叔夜聊起了这几日忧烦之事,张叔夜听了一会道:“侯爷,小人在朝为官多年,也曾做过开封府尹,这朝廷上上下我也颇为了解。如今刘延庆致仕还乡,这环庆军群龙无首,朝廷必然是忧患环庆军效忠于西军而非朝廷,所以迟迟不肯下旨赏赐。” 种师道一听,认为颇有道理,道:“汝细细道来。” 张叔夜道:“如今侯爷已经请旨致仕回乡,朝廷就应下旨让侯爷回乡,让世仁恩袭平西侯之位。但如今迟迟不肯下旨,只怕除了猜忌之外,还担心这环庆军无人能管,因此将侯爷困在此地!我想侯爷可保奏一人为环庆军指挥使,只要此人效忠于侯爷,再加上西军军饷远高于厢军。环庆军军饷由西军待发,这只环庆军早晚称为侯爷的臂膀。” 种师道一听,非常有理,于是道:“可让我儿世豹任环庆军指挥使。” 张叔夜道:“万万不可,如此只能让朝廷更加猜忌侯爷。最好从环庆军中选择可靠之人。” 种师道立刻想到岳飞,但是权衡了半响,也下不了决心。半响种师道下定决心道:“本爵在伏牛山收了一员大将名唤牛皋,此人见识不凡,可做环庆军指挥使。嵇仲啊,你就替本爵写一封凑折,保举牛皋,另外在跟朝廷讲明老夫致仕还乡之心。” 赵值这几日在朝堂之上对宋徽宗君臣非常失望,稍微明白事理的大臣都知道金军只要平定了辽境内后就会军兵南下,这金军是比当初辽军更加凶残的军队。但是道君皇帝和蔡京、童贯等人完全不在意即将到来的危险,童贯还时不常的想着用金钱赎回云州等其他10个州,道君皇帝完全不在意,只知道跟梁师成之流嬉笑玩耍,炼丹踢球,总之就是不理朝政。蔡京则对西军的强盛耿耿于怀,一天到晚总是想法要削弱西军,不断向道君皇帝进献谗言,久而久之道君皇帝也就不喜西军了。 赵值心向西军,作为大学士他的级别不低,但是相对于蔡京来说差距还是太远。他也上了几道奏折为西军说话,但是并没有受到重视。赵值原本以收服幽云十六州为毕生奋斗目标,但是如今别说燕云十六州了,就连中原江山也要丢掉。他知道未来也只有种师道能够救黎民于水火了,但是如今看着朝堂之上大宋君臣只是想着消弱种师道,自己却无能为力,故而心中异常烦闷。好在种师道毕竟打了胜仗,朝廷也不敢现在就对种师道下手,因此环庆军就在东昌府等了下来。 今天种师道再次上表,表示自己致仕还乡的决心,并且推荐了一个叫牛皋的新人掌管环庆军。这个奏折还真起到了作用,道君皇帝终于下旨让种师道回乡,并且任命牛皋为环庆军指挥使。赵值大喜,知道如果种师道回到西北必然有一番大的作为,决定亲自见种师道一次。赵值讨了钦察大臣的差事,带着圣旨直奔东昌府而来。 种师道在东昌府驻兵已经有2个多月了,随着进入夏季,济水水位暴涨,还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洪水,好在种师道的旗牌官王旗牌懂得一些水纹地理知识,带着环庆军做了一回抗洪抢险的英雄,这又在当地传为了美谈。 这一日,种山兴高采烈的来报,道:“老爷,小姐前来来了。” 种师道收了折赛花为义女后,种山自然就称呼她为小姐了。种师道一喜,但是随即担忧起来,折赛花不在东京好好待着,跑到东昌府来作甚。 正在种师道疑惑之际,折赛花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对着种师道施礼道:“参见父亲大人。” 种师道一见折赛花满面红光,放心不少,问道:“我儿怎么自己前来了,宗英呢?” 折赛花道:“宗英在城外,我想念爹爹,故先行拜见。他带着大队随后就到。” 种师道说道:“你如今已经是诰命夫人了,如何能够随便离开离京,小心朝廷又找麻烦。” 折赛花笑道:“父亲放心,我这是身体有痒,圣上恩准回太原养病。我这是绕道来看望您老人家。” 种师道一听折赛花生病,不禁皱起了眉头,关心道:“我儿快坐,不用施礼了。你在军中多年,一身铁骨不输给男子,如何得病,莫不是宗英怠慢与你。等他过来,我便狠狠处罚他,给我儿出气。” 折赛花听罢哈哈笑道:“我这个病却是跟他有关,但是您取不能处罚他。” 种师道疑惑道:“这是为何?” 折赛花道:“您要当姥爷了!” 种师道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也哈哈笑起来。这是他这两个月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一五四 龙回大海 赵值领了圣旨匆匆的赶到了东昌府,他看到折赛花在这里并不奇怪。如今的赵值把什么光禄大夫、龙图阁大学士之类的虚名都一股脑的抛在了脑后。他已经意识到了,天下要大乱了,金人必然南下,而他一直主张的联金灭辽的政策会给大宋带来灭顶之灾。为此他羞愧不已,但是大宋君臣都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如果金军一旦南下,中原的禁军和厢军都无力阻挡,如果朝廷要是寻找替罪羊的话,只怕自己就是第一个挨刀的! 圣旨的内容种师道早就知晓,但是赵值传的圣旨正式的内容还是让种师道觉得有些意外。圣旨的内容过于简单了,就是恩准种师道致仕回乡,让种师道长子种世仁恩袭平西侯爵位。另外加封牛皋为环庆军指挥使,带领环庆军驻扎定州。环庆军还有1万多人,并没有让他们返回西北,而是驻扎在了定州,这个又是一种分裂西军的手段而已。整个圣旨没有任何对西军和种师道的奖励,虽然他们剿灭了巨盗及时雨! 种师道接到旨意虽然有些不满,但是所有的安排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要能让他回到西北,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掌握之中。如今是宣和四年,种师道模模糊糊的记得宣和这个年号只是用刀了宣和七年,那年金军南下,徽宗皇帝就会匆匆把皇位传给钦宗皇帝,钦宗皇帝的年号就是“靖康”。三年时间有足够时间让他准备,那是后的西军应该可以与金军抗衡了! 种师道把张叔夜引荐给了赵值,张叔夜和赵值本来都是文官,因此双方的共同语言也就多了起来。赵值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张叔夜,张叔夜觉得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也只有找种师道了。 种师道这几天正在安排环庆军的事请,折赛花也多方面对牛皋和岳飞二人进行了考察。折赛花得出的结论是牛皋此人外表粗鲁,但是心思缜密是一员不可多的大大将。那岳飞更是了得,折赛花认为岳飞文韬武略不亚于东汉光武中兴时期的伏波将军马援,是一个军事奇才。只是此人为人处事不知变通,很难融入西军。 种师道听了折赛花的分析,道:“我儿说的有理,可是如今你身怀有孕,又不在西军。原本为父想用朱五代替你的军师之位,可是我看朱五难成大气。其实要论兵法战略,这个岳飞倒是军师的不二之选。” 折赛花道:“爹爹设置军机处本来就是要集思广益,如今孩儿暂时无法在军机处效命,可是还可以广收人才。最近张叔夜投效西军,如果他是真心投靠,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参军。 种师道点点头道:“我儿说的有理,这个让牛皋接替环庆军指挥使就是张叔夜的计策。不过此人更山擅长治理地方,这个排兵布阵却是差了很多。”说道此处,种师道叹了一声,道:“看来那个也难抵你这给女诸葛呀!” 折赛花听了,脸色一红,道:“爹爹说笑了。不过这个牛皋本是一个新人,能否镇得住环庆军的骄兵悍将?” 种师道说道:“这环庆军本身就是西军的边缘军队,如果不是念在出于西军一脉,我还懒得管他们呢。环庆军的虽说又1万多人,但是核心就是东昌府这1000多人。这些士兵还是非常信服牛皋和岳飞的。岳飞才华在牛皋之上,但是为人处世之道太差,不过此人跟牛皋十分交好,故而也不会难为牛皋的,我想牛皋还是可以掌管好环庆军的。不过就是管不好也无所谓,只要我用环庆军的时候,能够把这1000多人带回来就行了。你且唤牛皋前来,我自有道理吩咐他。” 折赛花转身离去,刚刚走出种师道的院门,正好看到种山领着赵值走了进来。赵值见到折赛花施礼道:“参加两国夫人。” 折赛花道:“赵大人免礼,不知到此何事?” 赵值道:“有些事情向平西侯讨教。” 折赛花道:“家严(古人对父亲的尊称,此时种师道已经卸任平西候了。)正在屋内,大人请!” 赵值在见到种师道后立刻下拜,道:“下官给侯爷请安,还请侯爷救救下官。” 种师道急忙双手相搀扶,道:“赵大人折杀老夫了,我如今只是一白身尔,怎能受赵大人的大礼。” 赵值一听种师道的话语更是跪地不起,不断的磕头。 种师道无奈,道:“大人请起,有话直说。老夫尽力而为就是了。” 赵值听,起身道:“侯爷,我一直在朝堂之上一直推动联金抗辽,收复幽云十六州。但是如今看来,金国是比辽国危险百倍的敌人。他年金人必然南下,我大宋君臣如今对金国毫无防范之心。届时中原大地受蹂躏,我必然成为替罪羊,难免脖颈吃上一刀!还请大人救我。” 种师道看了看赵值,心中暗叹:此人倒是一个大宋朝不多的有大局观的人聪明人。种师道说道:“汝推行联金抗辽之法,也算是有远见。只不过金人贪婪残暴超乎常人想象,他们必然因觊觎中原的富庶而大举南下,此非大人之过也。” 赵值道:“还是侯爷知下官的心思,还请侯爷救我。” 种师道想了一想,道:“赵大人是个明白人,如果你是金人统帅,如果金人南下,你认可能进军路线” 赵值想了一下,道:“只怕河东和河北都是进军路线,尤其是河北,只要攻破真定府就可让女真的骑兵大军直至黄河北岸。” 种师道满意的看了一眼赵植,道:“赵大人所言极是,金人南下首攻必是河北,如今河北宣慰使位置空缺,朝中无人愿意担此重任。大人为龙图阁大学士、光禄大夫理应为朝廷分忧啊。” 赵值一听吓了一跳,暗道:如今朝中大臣无人愿意去河北任职,一个是河北地处边境,民风彪悍,土地贫瘠,另外一个就是这些地方离着金国太近,时刻有刀兵之祸。可是种师道却让自己到那里就职,这个是何道理?不过他仔细打量种师道一番,见他不相是开玩笑,于是问道:“还请侯爷明示。” 种师道说道:“真定府知府刘韐,你可上表保举他为宣慰副使做你的副手,另外我们西军中的环庆军部就驻扎在定州。如果真有刀兵之祸,环庆军虽不能力挽狂澜,但也好歹能保你平安。西军虽然不敢保天下太平,但也保护西北无虞。赵大人如果信老夫,可让家人道京兆或者延安府居住。未来可随着环庆军撤回到西北,必有大人展鸿之日。” 赵值面对种师道的招揽,大喜过望,道:“下官愿随大人左右。” 种师道此时也不再说什么自己只是一个白丁的话了,点点头道:“环庆军新任的指挥使牛皋,虽然表面粗鲁实际上却是一个聪明人,汝可多与他交往,遇事商量。” 赵值道:“大人放心,必不让大人失望。” 种师道刚刚送走了赵值,折赛花就把牛皋带来了。 种师道见牛皋,问道:“伯远,听说你的马匹在太差,险些在青龙山遇险。老夫的坐骑乃是南征方腊时候,伪圣公方腊花重金从大食国购买的宝马,如今我依然卸任,也就不上战场了。这马救赠予将军。” 牛皋眼珠转了几转,摇晃了几下大黑脑袋,道:“侯爷,您虽然卸任还乡,但未来还是用的道这样宝马。下官不敢夺人所爱,不过侯爷的亲兵骑的听说都是产自西夏国的文相马,不知能否赐予下官几匹。” 种师道、折赛花见牛皋如此“上道”,不由得心中大喜。折赛花笑骂道:“你这黑厮,好大口气。这文相马只有西军的铁甲军才能骑,全军不过3000多匹。你这一张口就是几匹,好大的口气。” 牛皋憨笑道:“两国夫人教训的是,不过环庆军也是西军。虽然驻扎在河北,但是无论何时都听侯爷的调遣。” 种师道和看着牛皋,点了点头,这个人倒是明白事理。于是道:“你能控制住环庆军吗?” 牛皋道:“环庆军军饷都源自西北,只要不要向其他厢军那样缺粮少饷,我救能控制。不过我是西军新人,还请侯爷派一可靠之人辅助我。” 种师道说道:“汝看鹏举如何。” 牛皋道:“鹏举领兵打仗的才胜我十倍,只是管理西军,还请侯爷另选心腹。” 种师道点了头,道:“也好,王旗牌跟我多年了,是个可靠之人。如今我也不是侯爷了,带着旗牌官反而给别人口舌,就追随你。” 牛皋随即道:“多谢侯爷厚爱,下官誓死报效侯爷。” 种师道接着说道:“鹏举所领的1000精兵那就是环庆军的精锐,可不是什么人的背嵬军!这个你要慢慢掌握这只部队。” 牛皋道:“鹏举为人处事确实草率,不过在军中是难得人才,还请侯爷明察。” 种师道说道:“这个老夫也已经查明,西军五品以下武职官员自行任命,我就封他为千夫长。你记住,西军之中本没有千夫长的,这个就是就是给岳飞特设的职位,你要多多教导与他,让他晓得进退!” 牛皋道:“侯爷放心,下官定然尽心竭力。” 种师道又说道:“你所提道的军饷之事非常重要,如今无论厢军、禁军欠饷、吃空饷的情况比比皆是,但是我西军从不欠饷。我已让世义将在定州安排商栈,如果朝廷欠饷,由商栈补齐。” 牛皋道:“如此便请侯爷放心,如此下官心中就有底了,定能将环庆军管理的妥当。” 种师道安排以毕,并没有单独约见岳飞。而是安排了一些其他事请,就带着种世豹、折赛花西行。牛皋、岳飞、王旗牌则带着东昌府的环庆军拔营回定州驻扎。 一五五 声南击北 种师中接到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让他派胡三和林冲带兵进攻西夏国攻取右厢朝顺军司!这道命令在西军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西军一直在练兵,准备秋后东征攻取云州。刚刚入夏没想到云州就落入了金人的手中。西军将士多少都有些迷茫,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发展,种师道的这道命令倒是让他们有了新的攻击目标,虽然这次进攻的规模不大,但是西军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次小规模的进攻,是全面进攻的一个试探。做为练了快一年兵的西军来说,能打仗就是好事,至于跟谁打倒是无所谓。 本来以西军现在的实力打一个军司算不了什么,种师中为了以防万一,让胡三带领5000怀德军的轻骑兵而不是种师道的说的3000人,另外让折可求率领1000铁甲重骑兵助战,同时由给包头的段竞逐下了一道手令,让他从聚集在包头的白达番各部落中选取1000牧民助战。 大宋宣和四年七月,也就是刚刚入秋,胡三带领这6000起兵出发直奔西夏国境内。由于这次出征并没有得到大宋朝廷的任何旨意,也没有枢密院的命令。所以这次进军没有打着大宋的旗帜,而是士兵都穿上了商队的服装,不过由6000骑兵组成的“商队”也是少见了。咩保吴震就在这个怀德军内,他现在是怀德军的一营官。怀德军如今由骑兵1万,战马2万匹,是西军中装备最精良的部队。怀德军的组成也是各族士兵都有,西北汉人、西夏汉人、高昌国人、白达番人还有就是党项人,各民族在怀德军中共同训练,西军基本做到了一视同仁,种师道现军中逐渐淡化民族的差异,统一称他们为中华民族!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怀德军练成了将近3000弓骑兵,掌握蒙古歹战法的弓骑兵就有2000人,其他的不是弓骑兵的也练成了流星锤或投掷标枪等手段,咩保吴震自己估算现在的西军骑兵战斗力已经远超野狼谷大战之前的西夏过骑兵了。 野狼谷大战之后,现在的西夏国元气打伤,现在这6000人到西夏境内应属于于无敌的存在。这次征讨西夏怀德军的弓骑兵就出动了2000人,看来是志在必得!让咩保吴震吃惊的是,怀德军之事按照营头出兵,并没有特意排除原来西夏士兵。这一方面事对这些原来西夏士兵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要让他们再那一次“投名状”。第一次投名状在他们被收编成西军士兵的时候就已经纳过了。这6000怀德军中原来的西夏士兵至少由500人,其中不少就是党项人! 就当咩保吴震等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踏入西夏境内的时候,盐州的薛龙也得到了一份奇诡的命令,这个命令很是简单就是让他们想法制造边境的摩擦,吸引西夏国的军队。薛龙接到这个手令以后可是傻了眼,这薛龙在西夏人心中都已经成为十足的恶棍了。如今的盐州实际上已经由西军控制了,但是薛龙作为盐州名义的最高长官,还是不敢单独的上街。他现在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现在西军驻扎在盐州的两国武官身上,一个就是盐州的提搳李德标,另外一个就是负责盐务的唐四五。西军在盐州没有名义的军队,李德标手里现在有300多个衙役,主要负责盐城的治安,这些衙役都是西军队伍的老兵有一定的战斗力。另外就是唐四五管理的10个苦力营。这10个营头平时负责出盐,战时也可以守城。 盐州的青盐是大利,尤其是种师道改煮盐为晒盐,有传授了提炼精盐的方法。这种改进让盐州的盐场节约的大量的柴禾,而且产生了大量的雪花精盐,如今盐州雪花精盐产量是原来的10倍。这些盐大部分都由西军的商队转卖,给西军带来的大量利润。如今的苦力营叫做苦力营,可是待遇真的不错,每天3顿干的不说,每10天还吃一顿肉,时不时的还发下些赏钱。西军不断的强调,只要苦力们干满5年就可以得到自由,但是如今的苦力营让他们自由恐怕他们也不愿意了。 唐四五和老孙头看着一包包的精盐喜笑颜开,老孙头道:“平西侯爷这晒盐之法和精盐提炼之法真是奇妙。今天我们又出了百石的精盐。明日商队就要运走,又能换不少军票。除了上交的,咱们还能剩下不少,如果照这样干下去,等5年这些苦力转成平民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在京兆府买一个大宅子,享后半辈子清福了,可比咱们当年贩私盐强多了。” 唐四五也道:“何止于贩私盐,就是比起跟着西军打打杀杀也不知强了多少倍。” 唐四五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传了进来:“畏战不前在西军军规中可是杀头重罪。” 唐四五吓了一跳,如今锦衣卫到处都是,他的言论要是让锦衣卫报上去可是不得了。不过他抬头一看却是薛龙和李德标,一下子放下心来。在盐州实际上掌权的是李德标,唐四五和李德标一项交好,至于薛龙,盐州上下凡是跟西军挨得上边的都不大看得起他。 唐四五道:“原来是李大哥和知府大人驾到,吓了我一跳。老孙头,去吩咐弄些酒肉,咱们边吃边聊。” 不一会酒肉摆下,他们喝了几口就,李德标就让薛龙把延安府发的命令说了。听了要吸引西夏军的事请,唐四五吓了一跳,他之所以退出西军,就是因为不想再过刀头上舔血日子了,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去。要想跟西夏军起争执,靠李德标那300衙役肯定不行,还得让他的苦力营出马。可是几次死里逃生,让他面对西夏军队真的有些畏惧。 唐四五道:“我们占领盐州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今西夏军不找我们麻烦就好了,咱们怎能主动招惹那群党项蛮子!” 李德标道:“莫不是唐兄弟真的畏战,当初在京兆府你从跳下城门力战西夏军传遍了西军,难道这件事是假的不成。你唐阎王的也不会少徒有虚名” 唐四五一时无语,面露尴尬。还是老孙头劝解缓解了尴尬:“几位大人,这牛肉可是好牛肉,在大宋境内可是不好吃到。”因为北宋年间是禁止杀牛的,只有牛老病而死才可以报官后宰杀,因此大宋境内有钱人吃羊肉,一般的百姓吃猪肉,牛肉是非常少见的。 薛龙也陪笑道:“对,对吃肉。这牛肉还是党项商人贩卖过来的,盐州在我们手里,他们缺盐,也就是这商贩的往来才有盐州的繁华和我们的口福。” 唐四五也道:“我到不是怕事,如果李大哥下令我自然尊从。我唐阎王在阎王殿都走过一圈怕个屁,我也知道现在能喝着永兴淳、吃着炖牛肉,这日子是谁给的。不过这战衅一开,咱们能够守住盐州吗?如今的盐州可是咱西军的财富要地。” 其实李德标也对延安府的这个命令有些不解,按理说军事的调动这么大的事情延安府应该把命令直接下给自己,只有一些不重要的命令才给薛龙。薛龙虽然说是盐州府的名义最高长官,但是其实就是一个傀儡而已。这道命令没有直接给自己,说明这件事情并不重要,但是在边境挑衅西夏国这个怎么看都是一件大事。 李德标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唐四五,唐四五道:“即使如此,不如行文给延安府问个明白。如果我们贸然出兵,要是闹出大兵灾,违背了上峰的意思也是大罪。” 薛龙确着急道:“二位大哥,咱们行文还照样行文。不过这命令还得执行,否则上边怪罪下来,你们都是西军功臣,我可就惨了。” 唐四五和李德标对视了一眼,二人也没有好办法。此时老孙头看了看盘子里的牛肉突然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咩保阿福是咩保吴仁的管家,如今西夏国也是非常惨的,野狼谷一战精锐尽失、兴庆府被攻破西夏立国百年的宗庙被毁,国库被劫、再加上盐州财富之地都落入了西军之手,如今西夏国真是千疮百孔。好在皇帝李乾顺还一个有道之君,丞相咩保吴仁和大司马嵬名之重还算同心同德,他们三个人把这个国家还是给撑起来了。如今兴庆府需要修缮,军队需要重新招募整顿,这些都需要钱,可是钱从哪里来?他们一面跟宋朝称臣,请求恢复岁赐,另外一方面就要捏着鼻子跟西军做买卖。 咩保阿福就是被派来跟西军做买卖的,如今西夏国输出的商品主要就是牛、羊、马匹了。以前西夏有盐的时候,马匹和牛都是不能卖给大宋朝的,因为马可以用于作战,牛的牛皮可以制成铠甲,现在过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换来钱,什么都可以买。 咩保阿福这次到盐州生意还算是顺利,从西夏国带来的牛羊全都顺利出售了。本想采购一些食盐回去,没想到现在西军对食盐控制的非常严格,他多次找各种渠道都没有买到。正在他烦闷之际,突然有一个宋国孙姓商人找到他,说是自己可以弄到100石的精盐!咩保阿福非常高兴,可是一询价这个孙姓商人居然要1000张牛皮来换。 1000张牛皮能做多少铠甲,咩保阿福清清楚楚。要是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绝,但是现在他却犹豫了,毕竟现在整个西夏国都是非常缺盐的。想来想去,他觉得接下这笔生意,100石盐对于西夏国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1000牛皮虽然也是重要的物资,但是他还是拿的出来的。 扮作商人的老孙头,要求加急要货,并且给咩保阿福看了那100石的精盐。咩保阿福看着雪白的精盐几乎留下了口水,道:“孙掌柜,这些盐我都要了。只是1000张牛皮一时难以凑齐,我可以服给1000张牛皮的同等价值的金银、铜钱或者西军军票。” 老孙头哈哈笑道:“阿福掌柜,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这给精盐也是抢手货,卖给谁都可以换得金银、军票,但是我就是要牛皮,谁有牛皮我就把盐给谁。” 咩保阿福想了想,道:“孙掌柜可有胆量。” 老孙头道:“阿福掌柜请讲。” 咩保阿福道:“如果孙掌柜有胆,跟我道大夏国走一趟。我可以到静塞军司那里弄到牛皮。” 老孙头犹豫了一下,道:“你确定那里有牛皮!” 咩保阿福道:“孙掌柜知道我姓什么吗?” 老孙头奇道:“这跟做生意有何相关。” 咩保阿福道:“我姓咩保,你明白吗,大夏国的仅次于李姓的大姓,我是夏国的官商,所以那里能弄到牛皮自然知道。只是要是着急就跟我去一趟大夏国,你要是不着急就在这里等着我的牛皮,我也讲究诚信,必然将牛皮按时送到盐州。但无论怎样这批盐必须跟我走。” 老孙头眼睛闪烁不定,半响道:“你一个党项人都敢道宋地经商,难道我堂堂大汉子民难道不敢到西夏国内经商?不过此前凶险,我要多带些护卫。” 咩保阿福冷笑道:“此地盐州可还是我大夏国的领地。” 老孙头也不跟他做口水之争,只是约定了出发的时间。当咩保阿福看到老孙头足足带了200护卫来押送货品的时候,对这只商队又增加了一些鄙视。咩保阿福暗道:这些大汉蛮如此懦弱,进入我大夏国取1000张牛皮居然带着这么多人。我大夏勇士怎么在战场上输给了这帮人! 在盐州的时候咩保阿福还算收敛,一进入西夏国内他就开始对老孙头和他的商队冷嘲热讽起来了。老孙头也没有搭理他,只是催促快往静塞军司取货物。老孙头如此表现,咩保阿福只是当他们软弱,完全没有注意道这些商队的伙计全都是孔武有力西军将士装扮的,更没有主意道唐四五、李德标等人就在商队中。 到了静塞军司,咩保阿福亮出了丞相府的腰牌,顺利的从军司的仓库中提取了1000张牛皮给了老孙头。 野狼谷之战后,西夏军各地的军队补充都不足,军司都是非常空虚的,静塞军司也不例外,所以对老孙的商队趁着静塞军司没有防备,当天晚上唐四五带着人成其不备就烧了静塞军司的仓库,竞赛军司一片大乱,损失惨重,咩保阿福也死在乱军之中…… 不单是盐州接到了延安府的命令,西军在西夏国南部边境的各个州县都接到了相同的命令,一时间西夏国南方边界烽火四起,宋军不断地向西夏国发起了各种的挑衅! 一五六 杨志妙计(一)奇袭右厢朝顺军司 李乾顺最近烦闷无比,自己殚精竭虑勤于国是,没想到西夏国却落了一个千疮百孔。最近一年内减免赋税、鼓励农商,国力刚刚有些恢复,兵马也重新编练了将近3万多人。只不过缺少将领,兵器、铠甲也略显不足。好在养马的右厢朝顺军司军司的恢复的不错,他们想办法从白达番或抢或买弄到了万余匹战马,这些马匹再养了1-2年就可以你补军中的不足。左厢神勇军司的军粮储备也在逐渐的增加。唯有静塞军司的铠甲和兵器供应不足,不过李乾顺已经在全国征调工匠前往静塞军司支援,相信不久就会恢复。另外宋朝也答应恢复岁赐了,这笔岁赐李乾顺准备全部充当军费,用以迅速恢复军力。 李乾顺的想法是等军力恢复一些就先征讨高昌国或者白达番。高昌国国力本来就不如西夏国,白达番原属于辽国,但是如见辽国五京具失,几乎亡国,白达番已经是无主之地。如果能够征服这两块地方,则国力恢复指日可待,那时后就可在跟西军算总账。 就在李乾顺为国是操劳的时候,西夏国南方边境居然不断传来警讯,宋军到处挑衅,不断的寻找麻烦。尤其是存放和出产兵器铠甲静塞军司居然让人烧了!李乾顺恼怒不已,无奈只好组织力量平息南方烽火。如今朝中十分缺少带兵打仗的将军,察哥虽然回来了,但是可能是被西军收编战俘之策吓的已经神经兮兮,时而清醒时而糊度的,无法带兵了。现在还算是能够带兵的也就是嵬名之重和庞万春了。嵬名之重身为大司马还得辅佐他处理各种军国大事,无奈之下只能派庞万春带领1万人马南下了。 西夏军的大举南下造成了西夏国北方更加空虚了,胡三带着大军绕过西夏的州县,一路之上居然没有遇见像样的抵抗。6000骑兵一路北进,绕过了左厢神勇军司,顺利的就到右厢朝顺军司附近了。 胡三看看了周围的地形,问咩保吴震道:“吴将军,此处里右厢朝顺军司还有多远。” 西军将士都成咩保吴震为“吴将军”,其实咩保吴震知道,自己祖上虽然是汉人,但是也绝对不姓“吴”,只是姓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西军中对各族士兵一视同仁,所以称呼他为吴将军他也就习惯了。 咩保吴震道:“回报将军,这里距离右厢朝顺军司不过50里。咱们的大军1天可到。” “好!”胡三喜道:“这次进军多亏你带路,咱们才能这么顺利到达这里,明日如果获胜,你为首功!” 咩保吴震道:“誓为西军效死命!” 胡三随即下令安营扎寨,并派出探马打探包头前来助战的牧民的消息。其实这些天胡三一直派探马探听这些助战的牧民的消息,只是一直没有消息。胡三不知道是凶是吉,却也不敢怠慢,前几天派胡日嘎前去打探,但是胡日嘎一走也就了无音讯了。 胡三刚刚扎好营寨,这时候他们来报,说是锦衣卫的杨志前来拜见。胡三一听说是杨志来了,也是非常意外,于是将杨志请道了大帐内。 胡三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杨志道:“八爷,接到侯爷的命令后,我即可点齐1000牧民前来助战。我们已经到了几天了,就在离这里30里外驻扎。” 胡三奇道:“你好大胆,不在大营跑到这里,大营怎么办。” 杨志道:“八爷放心,前日遇见了胡日嘎,他现在在大营。我听说您率兵来了,昨天我就到这里等您了。” 胡三道:“你为何将大营扎的如此之远?” 杨志道:“这些牧民都会王定六大人的走马的绝技,而且从包头出发时我每人给他们配了3匹马,如果真的走起来,100里路1日轻松可达,而且到了战场就可作战。我驻扎的地方距离西夏国右厢朝顺军司正好100里。” 怀德军有50多个种世龙带过来的白达番的牧民作为骑射教官,这些教官的骑马的本领胡三是知道的。他原以为这50人是种世龙在白达番精挑细选的勇士,没想到杨志这里能够集结1000人,而且这些人有日行百里还可以作战,真是让胡三不可思议。要知道即使西军一天行军60里作战之前都要休息。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一天急行军120里,这个被称为“倍道行军”。西军要是“倍道行军”那么到了战场战斗力就会急速下降。 胡三疑惑道:“这些白达番的牧民竟然如此厉害,是否好弹压,要是做起乱来如何是好。” 杨志笑道:“八爷放心,这些白达番虽然勇武,打起仗来就是一盘散沙,只是知道猛冲乱打,一群乌合之众。如果作乱,不用咱西军动手,我的商队就可以教训他们。只不过他们骑术实在是高超,就是跑得快,我们很难抓到他们而已。” 胡三道:“这样最好,明日让这些牧民为先锋,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的骑射功夫如何?” 杨志笑道:“也许不用这么麻烦。” 胡三道:“此话怎讲。” 杨志道:“这西夏国最近趁着辽国败亡,白达番无主,在草原大肆采购战马。这次我带了1000人却带着3000匹战马……” 右厢朝顺军司是西夏国着名的马场,野狼谷大战以后,在李乾顺的关照下,这里恢复的还是非常快的。如今已经聚集了1000多士兵和近2万匹战马了,这些战马除了本地产的,大多数都是从白达番购买和劫掠的。 右厢朝顺军司是平地建起来城池,建城池的时候将土蒸熟,然后搅拌上石灰夯土筑城,城池呈现出纯白色,坚固无必。城池之外有大片的草场,是天然养马的好地方。 这天傍晚,西夏士兵把战马赶回了马厩,城池内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眼看就要开饭了。就在此时城头的士兵突然看到远方来了大股的马队。城头的士兵顿时紧张起来,也顾不得吃饭了,急忙吹起了号角。随着号角的响起,右厢朝顺军司的士兵纷纷抓起武器,跑上了城头。 守城的军官眯起眼睛像城外望去,只见草原之上尘土飞扬、马蹄轰鸣,足足几千匹好马。马群周围有几百个牧民在熟练的赶着战马直奔城池而来。那守城的军官见是一群牧民于是放松了警惕,他冲着那群牧民喊道:“尔等是什么人?到此何事。” 这个军官是用党项语呼喊的,在马队前面的几个牧民显然没有听明白,其中一个牧民拨马向马队后面跑了过去。不一会,这个牧民有带来了一个党项人模样的商人骑马返了回来。 咩保吴震打扮的如同商人模样,他坐在马上用党项语,道:“我是咩保家的商队管家,咩保丞相派我去白达番买马,如今我购得好马3000匹,送到这里,快快开城。” 丞相咩保吴仁家的商队一般都在白达番买马,而大司马嵬名之重家的商队经常在白达番劫掠。这两个一文一武,他们家的商队也是如此。不过总体上看,还是丞相咩保吴仁家的商队收获大一些。 那军官听到咩保吴震说的党项语丝毫不差,于是不在怀疑。他一面命令士兵打开城门,一面还跟城下的咩保吴震开玩笑道:“这次你们咩保家又可以压大司马家一筹了!” 咩保吴震看着城门逐渐打开,咩保吴震随便闪出了一丝冷笑。他扭头向身边的胡日嘎使了一个眼色,胡日嘎随即在马上搭弓射出一箭。胡日嘎射箭的地方距离城门足足200步,可是随着胡日嘎放出的一箭,城头西夏军官随即惨叫一声,翻身落城。 那些牧民见西夏军官落地,那些牧民不断的发出“呵呵”的怪叫,有些拔出腰刀,有的拉弓射箭,催动战马直奔右厢朝顺军司的城门扑了过去。城中的西夏万万没有想到一群牧民就敢攻打城池,尤其是指挥官给射死了,城中大乱。 在远处胡三用新配给他的望远镜将城头之上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他笑道:“吴震已经得手,林冲带人冲上去。” 林冲早就按耐不住了,他大叫一声,带领人马就向右厢朝顺军司的城门杀了过去!右厢朝顺军司内的西夏士兵原本要抵抗这些牧民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当林冲带着精锐的数千怀德军杀过来的时候胜负也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胡三和折可求带着最后的1000铁甲骑兵是散着步悠闲的走进城池的,胡三到了城内见西军和牧民们正在四处追杀西夏军。胡三听说这些白达番的牧民都精于骑射勇士,因此他特别的观察了一番这些牧民。这些白达番的牧民果然对战场毫无惧色,因为在草原上作战就跟放牧一样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胡三看着这些追杀西夏军的牧民对折可求说的:“折大人,这些牧民如果加以训练就可以成为优秀的马弓手。” 折可求自从知晓马弓手用种师道所创造的“蒙古歹”的战法,可以打破铁甲骑兵的优势后,就对这些马弓手有了些“醋劲”,他看了看这些牧民,撇了撇嘴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就是比方腊贼兵能骑马射箭罢了,要训练他们只怕要花费一番功夫。” 其实怀德军就有不少白达番的牧民在教授西军骑射,最出色的就是胡日嘎,但是胡三知道他对马弓手有些意见,而且折可求说的也有道理,这些白达番牧民教授骑射确实够资格,但是当给他们编入军队作战时候就就差很多了,他们更善于单打独斗,而疏于相互配合,就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于是也就不在提了,只是淡淡的笑笑说道:“折将军高见!” 一五七 杨志妙计(二)调虎离山 左厢神勇军司也称左厢神勇军司,他的作用跟右厢朝顺军司不同,这里是西夏国囤积粮草的重地。去年西夏今年大举东征大宋所有粮草都由此处供应。左厢神勇军司的守备叫李甫,这个李甫是远房偏支的宗室,他守卫的左厢神勇军司在西夏和西军的战争中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由于这里囤积的大量的粮草,其重要程度要远远的高于右厢朝顺军司和静塞军司。 左厢神勇军司一直有5000人驻守,就连去年兴庆府危机的时候都没有从这里调兵。不过最近李甫接到了朝廷的命令,说是西夏南方边境不宁静,出现了多处宋军寻衅滋事,而且还火烧了静塞军司!因此需要调东左厢神勇军司的1000人南下助战。李甫没想到朝廷居然空虚到如此程度,需要调动这里的人马。不过既然调令来了,这个李甫也就遵命将士兵派了出去。李甫刚刚派出兵马不久,救接到了来自右厢朝顺军司的求救文书。 李甫反复的检查这个文书,这个文书是真的。可是面前这个下书的士兵却是面生的很,他问这个士兵道:“我这里经常和右厢朝顺军司有公文往来,以前怎么传送文书的刘三怎么没来。”其实原来送文书也不是刘三,李甫只是想查验一下来人的真伪。 那士兵道:“大人,原来送文书的是谁我也不知道,现在右厢朝顺军司那边军情紧急。我家大人就是差我来下书。他还派了很多信使到各地求援。就是小人除了要给这里下书,还要给兴庆府下书。” 李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士兵,突然用汉语喝道:“你是汉人?” 这个士兵一听吓得面色铁青,道:“大人明察,我虽说是汉人,但是自小生在大夏国。再说军中汉人很多,难道都是奸细不成。” 李甫见这个士兵回答没有什么漏洞,于是道:“你先下去,能不能发兵等我商议后再定。” 那士兵道:“大人,小人还要去兴庆府搬兵。还请大人放行。” 李甫摆了摆手道:“你去。” 那士兵却不肯走,道:“大人,小人是第一次做信使。我家大人说做信使送到信后必有赏赐和回文,大人莫要欺我。” 李甫笑了笑,道:“你这腌臜,还知道讨赏钱。”李甫也不想为难一个小卒,于是赐下赏钱和回文,这个士兵从左厢神勇军司南门出发,直奔兴庆府而去。 杨志骗了回文和赏钱从南门出来后不久,反复确认无人跟着,就调头往东跑了几十里,然后折向北跟胡三的大队人马汇合。 李甫打发了杨志对着这个求救公文发愁,按理说他只要守卫好左厢神勇军司就好了,根本没有义务去救援。可是投桃报李、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左厢神勇军司离着夏宋边境更近,更容易受到攻击,如果他不去救援别人,如果宋军攻击自己可就无人来就他了。于是他把自己的几个心腹之人找来商量。 李甫看着自己的师爷、旗牌官等几人,道:“右厢朝顺军司的公文在此,尔等有何见解。” 李甫手下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师爷道:“右厢朝顺军司怎能派汉人作为信使,只怕有诈!” 李甫道:“这个正好说明无诈,如今宋军占领了盐州,就连咩保吴震都叛国,宋军中党项人起码精通党项语的并不少,如果是宋军诈营必然选派精通党项语的士兵。这个士兵自称是汉人,又说明自己是第一次做信使,很是磊落,不似有诈。” 旗牌官也道:“数日之前,也有士兵上报说是有大队人马绕过我们这里,莫不是就是攻打左厢神勇军司的宋军?” 李甫一听就坐不住了,问道:“为何不早报?” 那旗牌官道:“只是咱们发送粮草的小队,发现了大量的马蹄印、马粪,没有看到士兵,只是向上逐级申报,今日刚刚报到我这里!” 李甫一听不在犹豫,道:“赶快点兵出征,否则要是右厢朝顺军司被打破,这只宋军要是返回宋国也许就不在绕道,那样会直接道我们这里。” 师爷拦阻道:“大人且慢,此地囤粮重地,莫不要中了宋军调虎离山之计。” 李甫道:“你有所不知,这左厢神勇军司是养马城,城池异常坚硬,以免惊马毁城。故而易守难攻。而此地不同,是囤积粮草的重地,虽然人多,但是敌军袭来如果用火攻,则军营危矣!不如主动出击,与友军配合,前后夹击共破宋军。” 李甫从文书上得知宋军大约有2000人攻城,所以他认为右厢朝顺军司城池坚固,这点人马一时难以打破,所以只留下1000人守城,带领3000马步兵北上。 胡三打破了右厢朝顺军司得了2万匹,可说是大获全胜。这次战役也抓了一些俘虏,按照秀洲之策收编了200多人,本想把这200多人带回陕西,但是又怕路途遥远,在西夏境内遭到西夏军袭击,这些俘虏或生祸端。可是如果讲这些俘虏都杀死,又有为违背人和。他随军没有军机处,无奈就把折可求、林冲、咩保吴震和杨志等人商量对策。 林冲是急脾气,直接说道:“我看就直接杀了算了,咱们带着马匹回去领赏算了。” 胡三皱眉道:“此法虽然简单,但有伤人和。我只是忧虑路途遥远,带着这些战俘途中生变。” 咩保吴震道:“我们来时是绕道走的,主要是绕过了左厢神勇军司。这个军司是西夏国3大军司中囤积粮草的地方,那里驻兵最多,只怕他们出兵纠缠。” 杨志谄媚笑道:“各位大人,不如带领兵马直接向北撤,到了草原上,我有办法保证大家平安。” 林冲看不上商人出身的杨志,怒道:“那个要你这个腌臜泼才保平安,老子匹马单枪也可以扫平党项蛮子!” 胡三看了林冲一眼,其实他也想带兵绕道草原回延安,只是林冲这么一说,林冲毕竟和胡三是师兄弟,他倒是不好意思反对了。胡三用眼神看了一眼折可求。 折可求是西军四大家之一,虽然现在折家已经完全投靠种家了,但是折可求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折可求道:“平西侯爷让我们奇袭此地,就是要消弱西夏军,为今后全面灭亡西夏做准备。如今我等兵强马壮,不如直接灭了那个左厢神勇军司。” 折可求在攻打右厢朝顺军司的时候由于用了杨志的奇袭之计,自己的铁甲骑兵可说是寸功未立,这次他提出攻打左厢神勇军司的也有想立下一些功劳的意思。 胡三本想借着折可求的口,带领大家从草原转回延安府,没想到折可求也要进攻左厢神勇军司。胡三无奈道:“那就议一下,进攻左厢神勇军司的事情。” 杨志听说又要打仗,眼珠滴溜溜一转,说道:“各位将军,小人跟随段竞逐学会了党项话,愿意装扮成信使把左厢神勇军司的兵马骗出城池,利用咱们骑兵野战的方式将其歼灭。” 胡三带领的全是骑兵,自然不愿意攻城,听说杨志又有妙计,于是笑道:“你这个小子到会见风使舵,计将安出?” 这次由于是奇袭了右厢朝顺军司,这里的官方印信都被西军所得。杨志献计,伪造了求救文书,杨志亲自带着文书去左厢神勇军司,将李甫的部队骗了出来。 李甫带领这马步军3000人来救右厢朝顺军司军司,这3000人中有骑兵1000,步兵2000人。两个军司之间距离300里,要是正常行军需要5天。李甫相信右厢朝顺军司城池坚固,并不是短期内能够被攻破的,因此他行进不紧不慢的按照一天60里的速度前进。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马一出动,就让西军的探马给盯上了。 李甫带领人马走出的第二天,由于此时里右厢朝顺军司距离还非常远,因此他并没有过多的紧张,只是简单的放出了探马,然后就吩咐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了。行军进行了整整一天,士兵多少有些劳累。这些士兵听到安营扎寨的命令后都松了一口气,各自的开始扎帐篷、造锅灶起来。 由于大帐还没有支起来,李甫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亲兵给他递过来已晚热茶,道:“将军,刚刚沏好的茶,您先喝一口。一会儿就可以开饭。” 李甫端起碗,喝了一口。突然他感觉到大地有些震动,他机警把茶碗放在地上,低头看了一眼茶碗,茶碗中的水开始有水波纹震荡。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李甫,有大股骑兵想这里奔袭而来!李甫立刻把耳朵贴到地上仔细倾听,他一听就感觉不对劲,他立刻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敌袭!敌袭!” 李甫的话音未落,已经有零星的箭矢射入了西夏军的营地里了。西夏军队营寨中立刻乱了起来,随着马蹄声音越来越近,空中的箭矢也越来越密的落了下来。西军的轻骑兵从三面包抄杀了过来。 林冲从南面一马当先冲入敌营,手中的钢枪上下翻飞不断的收割敌军的性命。林冲带领的怀德军是不能骑马射箭的,但是他们在接近敌军的时候,纷纷把挂在腰间的流星锤取了出来,想着就投了过去。由于距离近,西夏军队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很多时候无从躲闪,纷纷被这个“铁疙瘩”打翻在地。流星锤的威力要远远大于弓箭,如果人一士兵盔甲齐全,弓箭要不是射中要害,对作战影响是非常小的。但是流星锤可是不一样,即使身穿铁甲军挨一下流星锤的打击恐怕也会骨断筋折!胡日噶和咩保吴震从东西两侧,带着马弓手冲击,这马弓手先用弓箭收割一拨敌军的性命,然后拔出马刀冲入敌阵继续冲杀。 原本西夏军的战力是要超过同等人数的西军的,但是如今西军经过重新点编练,变得更强了。西夏军的精锐在野狼谷已经损失殆尽,此消彼长,西夏军队战力已经不如西军了。何况此时是西军7000之众,而且全是骑兵,西夏军只有3000人马,大部分是步兵,因此双方一交手西夏军立刻溃败了。 西军是从东、西、南三个方向西夏军发起了攻击,李甫自然带着残兵向北方逃跑。他带着残兵也就跑出了不到5里,突然看见前方黑压压的站着一排排铁甲骑兵!西夏军中也不是谁喊了一声,道:“快看,铁鹞子!” 胡三起看着逃出来的西夏残兵,对着折可求道:“折将军,看你的了。” 折可求一声长啸,对着身后的铁甲骑兵喊道:“弟兄们,冲上去杀光他们!” 一五八 工业革命萌芽 折可求的铁甲骑兵排山倒海一般都气势向西夏军冲了过去,西夏军队对“铁鹞子”的崇拜和恐惧是与生俱来的,他们认为自己的铁鹞子是天下无敌的强军。可是如今冲杀过来的铁甲骑兵是比“铁鹞子”更加威猛的西军铁骑,这些骑着高大的文相马,挥舞着雪亮战刀的骑兵对于他们的威慑力是可想而知的。 李甫见四面受敌已经无处逃往了,他绝望的惨叫一声催动着战马就向折可求的铁甲骑兵冲了过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李甫带着西夏军残兵的与铁甲骑兵一接触就败了下来,折可求的铁甲骑兵直接碾压了西夏军。西军沉重的马蹄、雪亮的马刀轻松的收割着西夏军性命。 这又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这次西军只抓到了100多个俘虏,包括李甫在内的3000人大部分战死,没有伤兵。因为西夏受伤的士兵跑得太慢让铁甲骑兵踩踏而死,经此一战,折可求的铁甲骑兵在威名也传遍了西夏。 胡三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诺有所思的说:“这个杨志倒是有些心计。” 胡三命令将士打扫战场,扎营休息。第二日,胡三命令咩保吴震为先锋向导,大队人马直奔左厢神勇军司而去。 西军加上包头前来助战的牧民就有超过7000骑兵,而且怀德军和铁甲骑兵都是一人双马。那些精通骑射的牧民都是1人3马,再加上从右厢朝顺军司缴获的战马,胡三这只7000人的部队战马就超过了4万匹! 当左厢神勇军司那些留守的士兵见到如此浩荡的队伍都吓傻了,咩保吴震挑着李甫的人头到城门前,喝冷西夏军开城投降,西夏军根本没有抵抗,直接投降了。 胡三带兵进入城池,清点粮食,发现这里居然囤积了军粮20多万石!这可是足够10万大军吃上半年的军粮。胡三得了这些比得了2万匹战马还高兴,他立刻命令寻找车辆将这些粮食运走。由于粮食太多,辆车根本就装不过来,好在西军的马匹不少,于是用战马驮军粮。即使这样还有万余担军粮无法运走,胡三下令一把大火将运不走的军粮连同左厢神勇军司都化成了灰烬! 西军的这次进攻西夏虽然动用的人马不算多,在后世编辑的西军战史中都没有算作西军的第三次西征。但是却是取得战绩确实是不错的,西夏国养马、囤粮、制作铠甲武器的三大军司毁,西夏国刚刚恢复一点点的元气又消耗殆尽。 胡三这次征战历时也就2个月,回到延安府的时候,种师中率领全体西军将士迎接胡三的凯旋。这里胡三带回来的马匹、粮食上西军上下振奋无比,西军如今是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少一道圣旨或是枢密院的大令,那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西征,灭掉西夏国了。 种师道这几个月也是心情不错,他从东昌府卸掉了平西候的职位,但是西军实际上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已经看的非常清楚了,乱世将至,如果金国皇帝不像宋朝君臣那样昏庸,南下中原是必然的。到现在西军都没有跟金国士兵对战过,所以他不知道金人的战力如何,但是强大自己总是没有错的,这次对西夏进攻就是增强西军实力的行动之一。 种师道带着折赛花从东昌府西归,他先将折赛花送到了太原府,折赛花的身体保养的还是非常好,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冬天她就可以升级做妈妈了。 种师道在太原盘桓多日,跟杨可世叙叙旧,又顺便看看太原的防务。杨可世从江南回来后,苍老了许多,身体也不如以前了,不过折赛花的怀孕让他还是精神恢复了不少。 太原的河东军的防务种师道真的看不上,不过枢密院把北军的王禀调了过来加强太原的防守。种师道对待这个王禀也没啥好感,因此他非常担心太原的安危,特别是折赛花今后会常驻太原。 由于秋后军进入西夏国作战,种师道也就辞别杨可世准备回延安府坐镇。临走之时,他对折赛花道:“我儿在此好生修养,等待生下娇儿,身体恢复后,一定要加强商队的训练。河东军和北军战力堪忧,一旦金人南下此处必成重要战场。” 折赛花道:“孩儿晓得,爹爹年迈,也要保重身体。过年时我定带着您外孙到清涧堡给您拜年。” 种师道点头,道:“为父在征讨方腊之时在秀州给过你一个筹粮的手札,如果太原有警,我儿可凭借这个手札调动周边西军来救。无论怎样,这太原城内西军的将领的女儿很多,怎么也保她们的周全。” 折赛花原本以为种师道把手札的事情给忘了收回了呢,没想到种师道把手札留给自己都是对自己的关爱。于是感激道:“多谢爹爹关爱,孩儿知道如何去做!” 种师道离开太原并没有回清涧堡,而是直接到了延安府。自从正月到了东京汴梁谢恩,到如今回转延安府已经过了7个多月。西夏国传来的各种战事的消息让他对前方的战胜放心不少。 这7个月里延安府的各项事业下他安排下也有条不紊的进行。朱道荣用汉字拼音之法已经写成了一套非常成熟的教材,现在整个陕西的二路各个州县都开始用这个方法教授百姓认字。方琼以《物理集注》和《梦溪笔谈》为基础组织不少人研究,也出了不少的成果,这些成果他们也是整理成书,准备刻印推广。另外有些研制出来东西直接交给魏定国、单如圭等人制作,其中最让种师道感到满意的就是水动的冲压机和新式的纺纱机。 由于戒嗔和他徒弟邓元觉的加入,单如圭的造办处已经可有熔炼出入锰钢等各种特性的钢材了。邓元觉当初使用的水磨禅杖现在在造办处的很多人眼里已经算不上神奇了,造办处始终没有解决这些钢材硬度大、锻打难的问题,方琼等人研究出来的水动冲压机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冲压机最初还是种师道在江南看到水动的舂米的机器中产生了想法,然后让方琼等人结合《梦溪笔谈》中相关的记载完成的设计。现在造办处已经可有用这个水动冲压机打造跟种兵器和盔甲了。 另外就是纺纱机,种师道知道几乎一个社会的工业革命都是开始于纺织业,纺织业有两国重要的环节就是纺纱和织布。种师道在去东京之前就跟方琼商议,让他们将大力气下在这两个方面做研究。但是西北本身并不产布,这方面的工匠很少,这下难坏了方琼。方琼觉得还是从比较简单的方面开始,种师道只知道英国工业革命的时候,织布工业首先研究出了“飞梭”,至于这个“飞梭”是如何工作的,种师道也不是特别的了解,大概就是滑槽里带有小轮的梭子,滑槽两端装上弹簧,使梭子可以极快地来回穿行。正是飞梭的发明使织布速度变快。它大大提高了织布效率,所以促进了对棉纱的需求,进而又有工程师改进了纺纱机器,如此循环带动的工业革命。 方琼听了种师道简单的介绍,觉得这个飞梭倒是可有做一下,但是弹簧是什么她根本想不出来,种师道也意识到这个世界任何一点点突破都是很难的。他想了半天告诉方琼就然参考宝剑剑鞘上的崩簧就可以。总之方琼在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将这个“飞梭”做了出来,织布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5倍。现在困扰种师道的是西北“织户”太少,他命令从江南俘虏来到苦力中寻找能够织布的人成立“织户营”,这样勉强让西军的织布的作坊开了起来。 魏定国的火器局跟单如圭的造办处隐隐的产生了竞争关系,造办处出来东西是能够给西军挣钱的,但是魏定国的火器局是“烧钱”的。不过种师道知道,如今的西军要想最终打败金人,横扫天下,最终还是要依靠火器,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烧钱。种师道对火器局的态度,让魏定国压力山大,他就怕花了大量的金钱,种师道提到的那些《九阴真经》里的神兵利器根本造不出来。不过最近也是有了一些突破,虽然没有造出来那些手持的火铳,但是碗口铳的制造工艺越来越成熟,而且口径更大、射程更远的新式碗口铳也造出来了。这几个月他们铸造碗口铳80门,另外制造了千斤以上大口径的碗口铳(其实已经是铜炮了)8门,虽然耗费红铜达带10万斤,不过种师道从江南带回了10几万斤的红铜,也够他们用一阵的了。另外他们也在琢磨用单如圭他们炼制的锰钢来铸造大炮。因为钢比铜要轻(种师道告诉他们这个“轻”就是密度),而且更加的坚固耐用,但是这个铸造钢炮的过程还是在慢慢的探索者。 那个安道全的徒弟王重阳已经不关注医学了,他一门心思研究“救世大道”,另外就是炼丹,他带着现在已经改名为周伯通的耶律南仙的儿子倒是让种师道和耶律南仙放心不少。不过王重阳也不是没有什么成就,就是炼丹的过程中,真的发现了种师道跟他提过的“红磷”这个东西。他把这个东西交给了魏定国,魏定国的团队很快就制作出了种师道提到的那个叫“火柴”的东西。这个东西一出现,成为了西军商队的有一个畅销产品,不过老百姓都贯这个“火柴”叫做“取灯儿”。取灯迅速的替代了西北百姓常用的火镰、火石、火折子,进入千家万户,虽然“取灯儿”很便宜,但是用量巨大,也给西军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取灯儿”的出现让在造办处眼中只会花钱的火器局也扬眉吐气了一回。 种师道看着延安府欣欣向荣的样子,非常的满意,他感觉社会在变化,他已经初步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工业革命的萌芽逐渐的在西北显现。 一五九 闯御帐 其实历史还是出现了一些变故,原本历史上出现的北辽并没有出现,辽国南京留守耶律淳没有被耶律大石、汉臣李处温等拥立为帝。主要是童贯带军队北伐,这只军队虽然不敌辽国的南院军,但是这只军队中环庆军在多少受到了种师道的影响,战斗力比历史上的西军强了不少。童贯的30万军队也是人多势众,耶律大石虽然取胜但是辽军也是损失惨重,再也无力与金兵对抗。金军南下耶律大石无力抵挡,保护耶律淳、李处温的人直接逃到了天祚耶律延禧处。 耶律大石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八世孙,从小好学,善于骑射。兼通汉文、契丹文,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在天庆五年(1115年),中进士,入翰林院,任翰林承旨,后又统领辽国南院府兵镇守辽国南京,也就是幽州。 耶律大石找到天祚皇帝后,本想重振朝纲,集结辽国各地精兵重新夺取南京、上京。但是天祚帝沉迷美色和打猎,无心整顿朝纲。辽军一败再败,不但没有打回南京,反而在鸳鸯泊遭到投降金国的宗室耶律余睹引来的金军的攻击,就连最后的都城西京都丢失了。辽军见了了金军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全无斗志,只是知道一味逃窜。好在南院府兵中,还有几千忠于耶律大石的“辽兴军”兵马,拼死厮杀,才保护这天祚帝一行君臣到了“夹山”躲藏。 夹山地处白达番境内,人烟稀少、物产贫瘠。耶律延禧带领人马驻扎在这里可以说是缺衣少穿,这能靠着在劫掠四周部落获得一些物资。周围的部落自然无法跟辽军抗衡,纷纷向草原上新崛起的一座城池“包头”聚集,最近一些日子驻扎在夹山的辽军已经很久没有劫掠到东西了,眼看就要断粮了。 面对困境耶律延禧毫不在意,他每日只知道喝酒行乐和大骂耶律余睹,似乎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耶律余睹带来的。他从不把他妄杀大臣、沉迷渔猎、不理朝政的这些行为放在心上。 这天,耶律大石来到耶律延禧的御帐前禀告当前辽军的处境,离大帐还有数十步,他就听到了大帐内传来的阵阵歌声和飘来的阵阵酒肉香气。耶律大石眉头紧皱往前就走,不料被一个黄门官拦住了。 这个黄门官笑道:“大石林牙(耶律大石做过翰林院的林牙,由于辽国后期跟宋国风俗形似,都是重文轻武了,所以现在耶律大石的官职虽然是辽国南院府兵的节度使,但是很多人还是称他为‘林牙’以表示尊重),陛下昨夜批阅奏章到半夜,如今已经睡下了。不见大臣,请您改日再来。” 耶律大石怒,道:“你这阉货,就只知蛊惑陛下沉迷酒色,大辽国就亡在你们这些狗贼身上!”说完他一把推开,黄门官大步向御帐走去。 黄门官被耶律大石退了一个踉跄,反应过来后,见耶律大石已经向皇帝的御帐闯了过去,急急忙忙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道:“大石林牙,慢些走,容奴才给你通禀一声!” 耶律大石也不理黄门官,到了御帐门前,大声喊道:“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现在的官职)耶律大石求见陛下,有国事禀告。” 站在大帐门口的几个御林军见耶律大石满脸怒色也不敢阻拦,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那里。耶律大石等了一会见御帐内除了歌舞声并没有回音,于是再次喝道:“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求见!” 此时黄门官已将赶了过来,对耶律大石温声细语地说道:“大石林牙,稍安勿躁。奴才这就去禀告。”说完侧着身从耶律大石身边溜了过去,快速跑进御帐内。 耶律大石等了一会,见御帐内还是没有回应声音,于是第三次喊道:“耶律大石求见。”说罢就不再等候,直就向御帐大门闯去。这要是在平时这是刺王杀架的大罪,但是此时守护御帐的御林军见耶律大石满脸怒气,根本就没敢阻拦。 耶律大石刚刚进帐,正好那个黄门官得了旨意往帐外跑,一边跑一边道:“大石林牙,陛下在休息,明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见耶律大石已经闯进御帐,此时他大吃一惊,根本刹不住脚,眼看就要跟耶律大石撞了一个满怀!耶律大石身手了得,抬起一脚就把黄门官踢飞了出去!正在御帐内歌舞的宫女见突然闯进了一人,踢飞了黄门官,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惹得惊呼连连,在御帐内四处躲藏。 耶律大石满脸怒气看着龙书案后面御榻上抱着美女正在嬉笑饮酒的天祚帝,心中充满了无奈,他把怒气压了又压,向耶律延禧施礼,道:“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参见陛下。” 天祚帝突然觉得帐内一阵大乱,歌舞也停了,于是直起身子眼色迷离的环顾四周,半天才注意到耶律大石站在御帐中间。他满嘴酒气的问道:“汝为何人?见朕何事?” 耶律大石看见醉醺醺的天祚帝有一种冲上去痛揍这个昏君一顿的冲动,但是理智还是让他没有动手,他继续说道:“臣耶律大石,参见陛下。” “耶律大石?”天祚帝似乎忘了谁是耶律大石了,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大喜道:“大石林牙,我契丹人的才子吗?来人,给大石林牙设座,咱们一同观看歌舞。” 耶律大石有些恼怒道:“陛下,臣来觐见陛下并非为了观看歌舞,而是有要事禀告。” 天祚帝道:“不看歌舞?那好,有什么事情速速报来。” 耶律大石道:“如今我大辽国数万人马,困于此处,缺衣少粮,已经无法坚持了。还请陛下明察。” 天祚帝随口大道:“就这个事情吗?朕已知晓,你退下。” 耶律大石见天祚帝如此就要把自己打发走,不禁大惊,道:“陛下,这粮食关系大军命脉,一旦缺粮,我军心必散,我辽国危矣。” 一听“辽国危矣”天祚帝不干了,怒喝道:“住口,我大辽自太祖皇帝起兵之后,独享国祚200多年,如今国力强盛,四海天平,怎么就危矣了?不就是缺粮吗,我契丹自古就是渔猎出身,天下猎物都由任我族人猎杀,怎能缺粮!三日后朕就带人去打猎,害怕没有吃的。” 耶律大石一听,道:“陛下如今在夹山驻扎军队、官员、家眷、奴仆等人将近3万,这如何能够靠打猎解决缺粮……” 天祚帝突然喝道:“住嘴!汝是在教朕做事吗?还不与朕速速退去!” 耶律大石还要辩解,天祚帝喊道:“御林军何在,把这个人给朕赶出御帐。” 随着天祚帝的旨意,几个御林军拿着金瓜、钺斧就围了上来,但是这些御林军见一脸怒气耶律大石无人敢于上前。耶律大石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耶律大石垂头丧气的往自己的大帐走去,半路之上看见了北院枢密使萧奉先。萧奉先一把拉住的耶律大石的手,道:“耶律林牙,让我好找。” 耶律大石掌握着南院府兵,而萧奉先掌握着北院的府兵,在辽国北院府兵战斗力强于南院兵,二人都是辽国栋梁之臣。但是护步达冈一战,北院精兵几乎损失殆尽,如今在夹山只有不到1000人了。 耶律大石看到萧奉先问答:“萧大人,唤我何事。” 萧奉先道:“我这里还剩下半坛子老酒,相与大石林牙共饮。” 耶律大石苦笑道:“如今国事艰难,哪有心思喝酒。” 萧奉先道:“再急也在这一会儿。”言罢,也不由分说就把耶律大石往自己的大帐离拽。 耶律大石本来不想去,但是看他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于是也就跟着萧奉先进入到他的大帐内了。 萧奉先进入大帐,立刻屏退左右,又四处观察,确认无人后,悄声对耶律大石道:“耶律林牙,你看当今皇帝如何?” 耶律大石听出萧奉先话里有话,故作不明明白,道:“当今皇帝自然是英明神武,你的酒呢?快拿来我饮。” 萧奉先怒道:“大石林牙不相信下官吗?” 耶律大石上下打量了萧奉先一番,看他不向开玩笑。于是道:“萧大人有何见教,尽管说来。” 萧奉先道:“如今陛下沉迷酒色狩猎,我军困守夹山这个死地,大辽国早晚必亡。” 耶律大石一听吃了一惊,急忙拦阻萧奉先道:“慎言!” 萧奉先突然跪地发誓道:“我萧奉先所为都为大辽国国祚延续着想,若有二心远死于乱箭之下。” 耶律大石一见肃然起敬,急忙将萧奉先搀扶起来,道:“如能就大辽国于危难,我愿与萧大人共担之。” 萧奉先道:“好!不过此事是掉脑袋的事请,也请林牙起誓。” 耶律大石笑道:“这有何难,只要能救我大辽国。”于是耶律大石也跪地起誓。 萧奉先见耶律大石也已经起誓,于是道:“当今夹山驻扎军民3万人,如今面临断粮。如今天祚帝昏庸早晚亡国,我想起义兵废掉昏君,立大石林牙为帝,带领我等重整江山,光复大辽。” 耶律大石一听,吓得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惊道:“你是在陷我于不仁不义吗?” 萧奉先道:“不废昏君,社稷不保。大石林牙不占不肯就大辽于水火吗?” 耶律大石想了一想道:“此计确可救大辽,只是我不能做皇帝。” 萧奉先道:“那可立何人?” 耶律大石想也没想,立即道:“南京留守使耶律淳便好。” 萧奉先道:“此人年迈多病,恐怕不妥。大石林牙不愿为皇帝可在宗室种另选一人。”说完他看着耶律大石,等他的回答。 耶律大石没有回答,只是面带微笑。半响萧奉先明白了,笑道:“还是大石林牙考虑周到,此人虽然年迈多病,不过当皇帝也足够了。” 耶律大石突然又忧虑道:“如果此计不成又当如何?” 一六零 废立之争 萧奉先怒道:“大丈夫做事,应当机立断,怎可婆婆妈妈!况且不要忘了我等还有可敦城这个后手。” 耶律大石听到可敦城似乎有了一些底气,他说道:“也好,那就干!夹山驻扎了3万多人,但是士兵不过1万,精兵只有你的北院府兵和我的南院府兵。御林军和郭药师的怨军都不值得一提。” 萧奉先道:“这也是我与大石林牙相商的主要原因止一,你我二人虽然只有2000人马,但是足可以行废立之事。不如我们尽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耶律大石点头道:“三日后,昏君将去打猎取乐。每次外出行围,除了带领御林军,还要调你的北府军去保驾,要不就是调动我南府军保驾。到时候无论是调动哪只人马,咱们一人控制昏君,另一人控制留守的文官和宗室,以及郭药师的怨军。只不过郭药师的怨军有6000多人,只怕不好控制。要是他们受了文官或宗室的蛊惑闹起事请来只怕有麻烦。” 萧奉先毫不在乎道:“怨军乃辽东之饥民尔,不足为虑。至于文官和宗室吗?李处温与我交好,我可跟他商量,起誓之时让他说服文官不要胡闹即可!” 耶律大石忧虑道:“这个李处温与我在南京共同为官多年,是一个贪财之辈,算不得什么能人。” 萧奉先笑道:“正是此人贪财,只要许以重利,此人必为我所用。” 耶律大石道:“这废立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李处温可靠吗?” 萧奉先道:“我们有十几年的交情,自然可靠。” 耶律大石道:“那就依萧大人,不过总要小心为上。” 随即萧奉先和耶律大石又在大帐中商议多时,才分头行事。 三天后,耶律大石带着他仅剩下的800多南府军跟随天祚帝行围狩猎。天祚帝耶律延喜带着2000御林军跃武扬威的出了夹山的大营,直奔西边的草原而去。现在夹山大营缺衣少吃,但是这些御林军却是盔明甲亮的,不过这些御林军在耶律大石眼里之事一群花架子而已,是上不了战场的。相反自己虽然只有800多南府军,但是都是在多次大战中生还的勇士,尤其是200辽兴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真的要是动起手来,自己是胜券在握。 此时已经入秋,正是草高羊肥的季节,也是狩猎的好日子。大队人马很快到达了预定的猎场。此时耶律大石有些紧张,他已经把自己要在今天废调天祚帝的事跟几个心腹的百夫长说了,他现在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耶律大石用目观看,天祚帝选择的猎场还是不错的。这是一片大草原,水草丰美,不时能看到黄羊、野鹿在草丛中出没。按理说此时御林军应该三面展开,向天祚帝所在的方向驱赶动物,以供天祚帝射杀取乐。耶律大石就在等这个机会,只要御林军一旦展开,他就毫不犹豫的带领南府军冲上去,捉拿天祚帝。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天祚帝始终没有展开队伍,耶律大石也不知道为什么。等了许久他觉得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应该带人冲上去擒拿天祚帝。就在此时,那个挨了耶律大石一脚的黄门官骑马跑了过来。 黄门官见到耶律大石道:“启禀大石林牙,陛下旨意宣您过去答话。” 耶律大石心中一惊,问道:“陛下选下官何事?” 黄门官一愣,一般的时候皇帝下旨,官员都应该说“遵旨”,然后照做就是。这么问他倒是第一次遇到。耶律大石也意识到自己回答有些不妥,随即尴尬的笑道:“只是随便问问。” 耶律大石感觉的有些不妙,手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的腰刀。只要黄门官非要强拉他见架,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刀斩了这个黄门官,然后带领人马直扑天祚帝。 黄门官毫不在意,道:“好像陛下得了一种瑞兽,想请大石林牙一同观看射杀。” 耶律大石松了一口气,原来天祚帝还是在嬉戏。于是回头对着自己的几个心腹百夫长道:“尔等不可轻举妄动,约束好军队,我去去就回。”说罢,带着几个亲兵就够奔天祚帝的大帐而去。 天祚帝见耶律大石带着几个亲兵骑马跑了过来,摆摆手让御林军让出一条通道,让这几个人来到了自己身边。 耶律大石在马上行礼,道:“不知陛下唤下官前来那边使唤。” 天祚帝笑道:“那里是使唤,只是有得到一只瑞兽,要与爱卿一同观看射杀。” 耶律大石也不知如何回答好,就愣在了那里。 天祚帝随即一摆手,道:“推上来。” 不多时只见几个御林军推过一辆平板车,平板车上有一个木笼子,只是这个笼子用红布遮挡里面是什么东西看不清楚,只是笼子里的“瑞兽”不时法出低沉的“呜呜”的声音。耶律大石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天祚帝对着耶律大石道:“爱卿是我朝的林牙,文武双全,可知这笼中为何物?” 耶律大石此时根本就无心跟天祚帝嬉戏,于是敷衍道:“微臣不知。” 天祚帝突然大笑道:“来人撤去红布,让我朝的林牙看看,笼中之物奇也不奇。” 随着红布撤去,耶律大石用目观看,他几乎吓得从马上掉了下去。笼中并不是什么瑞兽,而是他和萧奉先商量要立的下一任傀儡皇帝耶律淳!这个耶律余睹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囚车中,嘴里塞满了马粪。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天祚帝总是担心宗室篡位,有乱杀宗室的毛病。耶律淳虽然不知道御林军为何抓他,但是明白今天必然丧命于此。那个呜呜声就是他的哭声! 耶律大石有些不知所措了,此时天祚帝一摆手,早有数十名弓箭手乱箭齐发,将耶律淳射成刺猬!耶律大石刚要拔刀,只觉得脖子一凉,有一把钢刀就架在肩膀上,随即身边传来几声惨叫,耶律大石带来的几个亲兵被人突袭杀死。 耶律大石心中大恐,一时想不出来是那里出了问题。天祚帝冷笑道:“朕自登基以来无数宗室觊觎这皇位,朕都安然无恙。朕乃真龙天子,岂是尔等这些小人能够加害的。” 说罢,他命人将耶律大石押到了军阵之前,耶律大石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让南院府兵可以看到。随即,那个黄门官又一次催马向耶律大石的军队跑了过去。 黄门官到了南院府兵面前,黄门官高声喝道:“陛下有旨,耶律大石射杀瑞兽有功,南院府兵百夫长架前受赏。” 几个百夫长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又远远望了一眼远方策马在天祚帝身边站立的耶律大石,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几个人也就催马向天祚帝所在的御林军大阵跑了过去。 黄门官骑马跑在最前面,按照礼数这几个百夫长是不能够超过黄门官的。这个黄门官跑的不紧不慢,在快到御林军大阵的时,这个黄门官突然催马急行甩开了那几个百夫长。耶律大石坐在马上睚眦欲裂,他已经顾不上自己脖颈上驾着的钢刀了。他对着几个百夫长大声喊道:“中计了,快跑。” 此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几个百夫长看到耶律大石是被人胁迫的,就知道事请已经败露耳里。听到耶律大石的呼喊,这几个人拨马就跑,但是御林军同时乱箭齐发,这几个百夫长也就都做了箭下冤魂。 天祚帝举着马鞭向南院府兵队伍一指,道:“耶律大石和南院府兵意图谋反,速速剿灭,朕重重有赏!” 这些御林军听到天祚帝的旨意,各自崔动战马、举起刀枪直扑向南院府兵!南院府兵本来都是百战存活下来的精兵,怎奈群龙无首,战阵一下子让御林军冲的七零八落。 这时候耶律大石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天祚帝指着他的鼻子问道:“耶律大石,朕待汝等不薄,汝为何反朕?” 耶律大石心如死灰一般,道:“成王败寇,要杀便杀,老子懒得跟你这昏君理论。” 天祚帝冷笑道:“想死?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请。等擒住了萧奉先,朕要在百官面前将汝二人凌迟处死。” 天祚帝说完此言,眼望夹山大营方向。之间夹山大营浓烟冲天,天祚帝高兴道:“看了萧奉先也落入李处温的手中。” 萧奉先把他和耶律大石要废掉天祚帝立耶律余睹为帝的计策告诉了李处温。这个李处温本来就是一个贪财怕死之徒,他权衡半天,决定向天祚帝告密。天祚帝一听也是大吃一惊,立刻召唤来了郭药师。天祚帝向郭药师、李处温许以重赏,3人决定共同平定这场叛乱。 这些事情萧奉先并不知晓,这天当天祚帝带着耶律大石外出打猎的时候,萧奉先就带着人马来找李处温。 萧奉先对李处温道:“你先假传圣旨让众大臣到此处议事,特别是要让郭药师前来。” 李处温笑道:“萧大人,别人来没有问题,唯独郭药师难来?” 萧奉先惊道:“莫非走漏了风声!” 李处温道:“那里走漏了什么风声,我昨日篇昏君说是夹山以西来了一个千人的大部落,昏君已经下旨让郭药师带领他的怨军到那里‘打草谷’去了。”(打草谷就是在辽国指的就是劫掠) 萧奉先一听大喜道:“如今怨军也不在,大事可成。” 李处温道:“我这就去召集文武百官和宗室,你先去粮草大营,如今的粮草所剩不多了,金贵的很,你先把那里控制起来,清点数目。一个时辰以后,你带兵到这里来。” 萧奉先一想粮草也是很重要的东西,反正现在整个夹山大营只有自己的北院府兵,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带着1000多人马,直奔辎重营而且。 辎重营只有几十个老兵看管,见到萧奉先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问都没问,四散逃窜开来。萧奉先进得辎重营,看见看到一座座粮食垛、草垛,有些疑惑:不是说缺粮吗,怎么有如此多的粮垛? 他赶快命令手下军校查点,不一会军校来报,说粮垛都是空心的,里面据都是引火之物! 萧奉先一听,就明白了,自己上了李处温的当了。就在此时辎重营火光四起,大火就把萧奉先困在了辎重营中。 萧奉先大骂道:“李处温!匹夫,你骗了老子。”一边骂,一边带着北院府兵从火场里往外冲。可是火势太猛,萧奉先也只是带领不到200人冲出了火场。 当他带着着200多残兵冲出火场的时候,郭药师的6000怨军已经在外边严阵以待了。萧奉先绝望的惨叫一声,道:“如今只能拼死一战,方可求活。”说罢,一马当先,挥舞着战刀向怨军扑了过去。 一六一 巧遇萧奉先 栓子奉命到夹山寻访辽军残部的消息,并且试着跟耶律大石结交。他虽然在辽国建立了一些锦衣卫的站点,但是辽金大战,锦衣卫的站点全都破坏了。种师道只是告诉他天祚帝在夹山,可是夹山在哪里呢?虽然有着一张地图,但是进入白达番草原他才明白,自己费尽心思获得的地图有多么不靠谱。对此他也越来越笃信种师道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探听消息的组织“站暗处”的存在,因为凭借地图上都找不地方,种师道居然知道那里驻扎这辽军的残部,而且这个残部中居然还有一个叫耶律大石的! 无奈栓子一边带着商队在草原上经商,一边根据草原上的部落提供的只言片语的消息向夹山方向探访,同时也不断地修复地图上的错误。栓子在草原上转悠了将近1个月,他感觉自己已经很是接近夹山了。他们甚至找到了一个只有几户牧民的小部落,这个小部落原来也有几十户牧民,但是被辽军“打草谷”了。整个部落就剩下这几个人了。被辽军打草谷虽然对于这个部落来说是一个灾难,但是对于栓子他们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着意味着辽军就在附近,夹山也就是在附近。 他们商队在草原上行商除非遇上马匪,一般还是安全的。因为部落不会劫掠商队,部落可以用牛羊马匹等特产换取他们需要的货物。草原上能够交换得到货物的时候的就不会动刀子,毕竟如果劫掠商队可以一时获得财富,但是今后商队远离这个部落,对这个部落也是没有好处的。 当然也有的部落不管这些“规矩”经常打劫商队,因此哪些部落守规矩,哪些部落危险也是商队需要重点知道的消息。商队走选择走那条路安全,这个是非常重要的,比较安全的商路是往往是需要商队艰难的开辟的。这种商路也是成了商队的财富,轻易是不外传的。但是西军的商队和锦衣卫是一体的,商队的护卫就是退役的西军,因此战力非凡,所以西军商队已经在草原上开辟了数条商路,画了不少精细的地图。这次栓子寻找夹山的过程,也是开拓商路的过程,同时也是绘制白达番的地图。未来不同商队开辟的商路绘制的地图,绘制在一起,会就会描绘出一张比较准确的白达番地图,这地图将成为西军最终征服这片草原最重要的行军资料。 栓子又更改了地图上的一些错误,详细的写上了一些地方的标注,然后把地图小心的收了起来。商队的一大半的货物都已经交换出去了,商队里多了很多马匹、牛羊还有各种动物的皮毛等等,这些货物贩卖到中原也是价值连城,但是在栓子眼中这些都货物都比不上自己身上的地图珍贵。 他环顾四周,凭着各方面的消息他感觉夹山就应该在正西不远的地方。栓子下令安营扎寨,然后派出几个伙计四外打探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 不一会商队的营寨扎好了,随着几缕炊烟升起,商队的伙计们开始准备享受晚餐了。这时候一个外出打探的伙计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跟栓子说道:“掌柜的,我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昏死过去的将军,看样子好像是辽国的将军。” 栓子一听立刻站了起来,他眼珠转了一转,说道:“既然有辽国将军,必然就有辽国军队在附近。走跟我去看看。”说罢,他带着几个有经验的西军退伍的老兵,就跟着那个伙计走了。 栓子见到了昏迷不醒的萧奉先,他并没有上过战场,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转头问那几个老兵。其中一个老兵道:“这个认浑身血迹,甲胄被烧焦,看来是收到了火攻,而后拼死冲杀才到这里的。先弄点水给他,看看能否救活。” 众人七手八脚的给萧奉先灌了一些清水,萧奉先不一会悠悠的转醒,他看着栓子这个肥胖的大脸,知道自己得救了。萧奉先是辽国北院枢密使,掌管全国的军权,辽国境内汉人也不少,所以他虽然算不上精通汉语,但是一般的对话没有问题。 萧奉先见这些商人都是汉人打扮,就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给点吃的,本大人好好赏尔等。” 那些退伍的老兵听萧奉先到这步田地还耍官威,面露不悦,其中一个老兵道:“老子在这里一刀结果了你,你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是老子的。谁还稀罕你那几个赏钱。” 萧奉先素来认为汉人懦弱,因此才耍起官威,此时这个老兵言语充满威胁,他仔细一看围着他的几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杀气,不由得心生恐惧。他本能的想后退几步,他刚要移动身形,才意识道他是躺在地上的,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 求生的欲望立刻涌上了他的心头,萧奉先道:“各位好汉,绕我一命,我身上财物尽可拿去。” 栓子接过话来,他先假装怒斥了那个军士,道:“你这泼材,竟敢惊吓朝廷将军。还不快弄些饭食来。” 然后对着萧奉先笑道:“将军勿怪,我们这些伙计在草原上行商久了,总是要对付那些马匪之流,粗鲁的很,请将军见谅。” 萧奉先苦笑了一下,道:“我也就是一个落难的将军。” 萧奉先从怨军的包围中本来很难冲出来,但是突然天空中风雨大作,怨军的的阵型也就乱了。也是萧奉先侥幸,冲出重围,落荒而逃。不过跟随他跑出火场的200多人也都失散了。萧奉先先是被火烧了一次,而后又被水浇了一次,再加上征战半日筋疲力尽,他趴在马上就昏死过去。战马拖了他跑了一夜,最终他从战马上摔了下来,被栓子救了。 萧奉先就是精疲力竭、饥渴交加,身上虽然有几处烧伤,并无大碍,吃了一些稀饭后,就来精神了。他站起身来,对着栓子施礼道:“多谢掌柜的搭救,我是辽国北院枢密院指挥使萧奉先,不知先生贵姓高明,在下今后必有报答。” 栓子见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语的,猜想一定是辽国北院的高官。辽国南院所管辖的幽云十六州汉人云集,那里的契丹官员汉语都是非常流利的。北院的契丹高官则不用面对那么多汉人,因此汉语多有生疏。 栓子道:“我姓杨,大人可称呼杨掌柜即可。至于报答大可不必,我等在草原上行商,遇见落难之人都会帮上一把的。” 萧奉先道:“好人有好报。不知杨掌柜要到何处去?” 栓子试探的问道:“将军既然是枢密院指挥使,可知夹山所在?” 萧奉先一听“夹山”立刻警觉起来,问道:“你为何打探那里的消息。” 栓子道:“大人勿惊。我在附近行商,发现此地部落凋零,后来打听才得知,大辽皇帝在夹山驻烨,那里驻扎了数万人口,我想我这些货物总要换些金银回到中原才好。如今这些部落凋零,我这些货物无法销售完成,而且也只能换牛羊、马匹,要是找到夹山,不但货物可以全部出手,而且可以换得不少金银,岂不是美哉。” 萧奉先点点头道:“商人逐利,也是正常。不过夹山大营刚刚经历大战,尔等不去也罢。”说罢,他苦笑着指了一下自己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甲胄。“ 栓子一听夹山大营出事了,心中大失所望。他脸上阴晴不定,琢磨着是否要马上抓起着各萧奉先,然后拷问处夹山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 萧奉先见他脸色变换,以为他因为卖不出货物而失望呢。于是对他说道:“杨掌柜不必失望,既然你能救我一命,我也就抬举一下。” 栓子已经不想跟他装了,于是冷笑道:“你如此落魄,如何抬举我?”说完他就示意身边的几个老兵动手,准备将萧奉先拿下。 但是萧奉先汉语并不精通,他没有听出栓子的冰冷语音。他以为栓子在真的在问他。于是笑道:“你就在草原行商,可知我大辽的可敦城。” 栓子一惊,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城市,而且自己从汇集各类消息得到的辽国得到的地图也没有可敦城。他急忙示意靠近几个老兵退下,然后笑着说道:“我在大辽国经商有些时日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城。” 萧奉先有些得意道:“数年前,那女真老酋完颜阿骨打起兵造反,我契丹大军难以抵抗。兴辽军节度使耶律大石与我商议,迁徙一些部落道白达番西北部放牧繁衍,一旦辽国有难,这个地方就可成为复国的基地!于是南院出钱,北院出人,几年间那里聚集了18个契丹部落,如今大辽亡国之际,只要我能到可敦城,着急旧部大辽就有复国的希望。此城是我和耶律大石共同谋划,并没有上报朝廷,可敦城又在北方边陲,故朝中大臣都知之甚少。” 萧奉先的一番话倒让栓子高看了他们一眼,没想到这个耶律大石和萧奉先还有些远见,居然能够仿照种师道建造包头城的模式在更偏远的地方建设了一座城池。而且还是背着辽国皇帝和大臣的。 栓子问道:“大人到了那里就能够复国吗?” 萧奉先却有些为难道:“可敦城设立,耶律大石出力更大,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何处了?不过无论怎样,你的商队要是能把我送到可敦城,我不但可以买下你的全部货物,而且你要愿意给你一官半职。” 栓子想了想问道:“可敦城离此地多远。” 萧奉先道:“大概2000里。” 栓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大辽国的国境居然如此广大!” 萧奉先道:“辽国面积虽大,可是人口稀少,白达番都是羁縻统治,除了五京之地,其他地方多是部落酋长自治,这也是女真部落崛起的原因。” 栓子故作不解道:“小人只是一商人,您说的小人不太懂。不过富贵险中求,我愿陪着大人可敦城走一遭。” 一六二 营救(一) 第二日,栓子的商队改变方向一路向北,栓子相近办法打探这个神秘的可敦城的情况。这个萧奉先也没有怀疑,毕竟于其说他要带着这个商队去可敦城,不如说他要靠着这个商队保护,因为在草原之上,一个人几乎无法生存。 从萧奉先那里了解到,这个可敦城原来就是辽国西北路诏讨司的驻地镇州。辽国强盛时候,西部边境直至达到金山(也就是后世的阿尔泰山)跟东喀拉汗国(黑汗国)相接壤,当时设立了西北路诏讨司,管理金山以北及以东的广大草原。后来国力衰落,西北路诏讨司救废除了,辽国对草原的统治也就逐渐减弱,这个镇州城也就荒废了。后来女真部崛起于东北,天祚帝荒淫无道,辽国逐渐呈现亡国之象。萧奉先和耶律大石分别掌握辽国南北院的兵权,他二人又素来交好,于是一拍即合,秘密的恢复了镇州城,并改称为可敦城。现如今可敦城周围一惊聚集了不少部落,这些部落并不是白达番人,而是这些年被女真人打垮的契丹部落的遗民,和在幽云十六州失去土地的贫苦汉人。这些人被萧奉先和耶律大石秘密安置在了可敦城,已经生活了有数年的时间了。 萧奉先和栓子的商队向北行走的时候,陆陆续续的遇见了一些败兵,这些败兵有自己北院府兵也有跟随耶律大石出征的南院府兵。萧奉先从南院府兵口中得知耶律大石已经让天祚帝抓起来了,而南院府兵800多人大多数战死或者被擒。 萧奉先一听耶律大石并没死,立刻找到栓子,请求他带着商队去夹山大营,设法营救耶律大石。栓子来到白达番的原本任务就是寻找夹山大营,并且设法联络耶律大石,所以他非常愿意去。但是面对萧奉先的请求,他却故意为难起来了。 栓子道:“萧大人,我看夹山大营凶险的很。我是商人,商人就要逐利,我看咱们还是快到可敦城,把货物出手才是上策。” 萧奉先对栓子道:“杨掌柜,虽然到了可敦城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也可以给你富贵。可是可敦城都是大辽国的遗民,耶律大石是大辽宗室他要是振臂一呼,大辽国必定重新兴旺,届时你就是有功之臣,还怕没有高官显爵。” 栓子叹了口气道:“你这些都是虚无飘渺之事,还是卖了货物将钱财落袋为安的好。夹山大营太过危险,还是不去为好。” 萧奉先一听有些着急,道:“杨掌柜,你就是到了可敦城,那里的军民也少有金银,只能用牛羊跟你交换,你现在商队中已经有不少牛羊了。然后再贩卖的中原获利,万一途中有什么差池,实在是麻烦。” 栓子道:“依萧大人的高见呢?” 萧奉先道:“这夹山大营刚刚经历大战,各种资源匮乏。你商队中的牛羊、马匹、中原的盐巴、布匹、茶叶、铁锅哪一样都是夹山大营需要的货物。那天祚帝随身带了很多金银,但是这些金银现在全无用处,所以你的货物在夹山定能卖出高价。” 栓子一听,假装喜道:“如此甚好,但如何救出耶律大人。” 萧奉先道:“你只要混进夹山大营,我自有计策。” 栓子一听立刻同意,商队转向西南,在萧奉先的带领下直奔夹山大营而去。栓子偷偷的将夹山和可敦城的事请,写了一各条陈,将王定六带给他的信鸽放了出去。为了保险他一次放了3支信鸽。他相信这些受过训练的信鸽一定可以把消息带到延安府。因为他曾经在京兆府求救放过信鸽到秀州,那时候的信鸽还没有经过训练,都能把消息送到。 萧奉先分析的夹山大营的情况还是比较靠谱的。天祚帝虽然平定了萧奉先、耶律大石的叛乱,但是他面临的困难也就来了。本来夹山大营的物资就很短缺,经过一场大战,特别是还用了“火攻”,又损失了不少辎重。以前大营的各种事物还有耶律大石、萧奉先打理,天祚帝还是比较清闲的,但是如今这些事情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李处温和郭药师比起耶律大石和萧奉先不知道差了多少倍,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 面对困境天祚帝居然做出了决定,就是要跟大金国决战,复夺五京之地。这个决定一出,李处温和郭药师都傻了眼,如今金山大营只有几千怨军,怨军本来就是辽东贫民组成。这些贫民的部落多少都受到了女真人的侵扰,他们所谓的“怨”就是怨恨女真的意思,但是他们怨恨归怨恨,要是跟女真军队作战那战斗力可不是差一星半点。 李处温和郭药师面对平叛的胜利只是得到了短暂的喜悦,他们虽然得到了天祚帝的赏赐但是面对眼前的困境这些赏赐简直不值一提。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这几天夹山大营的“三巨头”,天祚帝耶律延僖、李处温、郭药师都是各怀心腹事,表面上看起来是君明臣闲,一团和气,但实际上是离心离德,危机暗藏。 栓子商队的到来给他们是他们这些天得到的唯一好的消息,商队带来的物资是他们非常需要的,天祚帝就是再昏庸,也知道现在的夹山大营辎重已经到了匮乏的程度,就连御林军都有逃跑的了。 天祚帝大喜之余,召见了栓子。栓子没想到自己能够得到一国皇帝的接见,开始非常的兴奋,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西军锦衣卫的指挥使,所以很快收起了杂念,准备实施营救耶律大石的策略。 栓子见到天祚帝后,假装惊恐,趴在地上不断地磕头,道:“万岁爷,万岁爷,小人万死!小人万死!” 天祚帝看着栓子那种诚惶诚恐的模样多少有了一些成就感,这些天包括郭药师在内的很多大臣见到他态度都不像以前那么尊重了。 天祚帝道:“那商人免礼,汝带着货物前来,有大功于社稷。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栓子故意假装不解,茫然的抬起头来,道:“小人只是商人,不认识‘社稷’是谁?” 天祚帝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你报上名来。” 栓子道:“小人姓杨,没有大名,小名叫栓子。” 天祚帝道:“栓子,这个名字倒是接地气。你是如何来到这个夹山的?”天祚帝这个问话也是站在身边的李处温和郭药师想知道的,毕竟这个栓子突然的到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也是说不定的。 栓子早就有所准备,他对天祚帝道:“万岁爷,小人是宋人,原本就是再宋、夏两国做些买卖。如今夏国衰落,买卖不好做,所以就到白达番来碰碰运气。” 栓子一提“白达番”,天祚帝救有些不高兴。李处温怒喝道:“什么白达番,整个草原都是我大辽的国土,你是来到大辽做生意的。” 面对李处温的怒喝,栓子立刻伪装策城非常惊恐的样子,浑身颤抖磕头说道:“万岁爷饶命,饶命,小人真的不知道白达番是大辽国,只是到草原上经商并没有关卡,所以不知道此处是哪国!”一边说,一边拼命的磕头。 天祚帝见栓子的模样,也觉得没有必要难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愚民”,再说了着白达番土地这些年朝廷都没怎么管理了,这里也许真的算不上辽国了。于是道:“免了你的罪了,你说说,你的货物是那里来的。” 栓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惊魂未定的答道:“小人、小人……对,包头、包头!” 天祚帝一辆茫然道:“汝休要胡言乱语,什么‘包头’?朕已经赦汝无罪了。” 栓子爬在地上道:“小人没有胡说,就是包头,小人从那里购买布匹、盐巴、茶叶、铁锅,到草原贩卖换取牛羊皮毛。” 天祚帝皱了一下眉,小声的问李处温到:“这包头是什么所在?” 李处温倒是听说过包头的事请,不过国事混乱不堪,当时朝廷谁也没有注意过这个城市的崛起,于是他小声的把包头的事请跟天祚帝讲了一下。 天祚帝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国土之上短短一年居然崛起了一座城池,他不禁有些怒的指着文武大臣道:“别国居然在大辽的国土上建起一座城池,朕居然一无所知。尔等皆该死。” 众大臣见天祚帝发怒,要是平时他们会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谢罪,但是现在天祚帝已经没有那么权威了。众文武见天祚帝发怒,愣了半响在不情愿的、七乱八糟的跪在地上,纷纷请罪。 栓子自然又一次进行了表演,他立刻趴在了地上,哭道:“万岁爷,这个包头不是小人建立啊……”说着鼻涕眼泪的一起流了下来。 天祚帝见到文武群臣的表现,心头更怒,但也是无可奈何。只有栓子的表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对栓子道:“栓子商人,朕没有怪你,你起来。” 栓子愣了一会儿,确认天祚帝是让自己站起来,于是战战兢兢的站起了。当他站起了看到文武大臣还都跪着,吓了一跳,于是下意识的又要跪下去。 天祚帝用手势阻止了栓子,对诸文武道:“尔等具都无罪,平身。” 诸文武稀稀拉拉的回了几声“谢恩”的声音后,这些文武也就随着站了起来。 天祚帝叹了口气,无奈的对着栓子道:“汝对社稷有功,需要什么赏赐呀?” 栓子还是茫然的回道:“万岁爷,小人着实不知‘社稷’是谁?” 天祚帝也一时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社稷”的事请,还是李处温解决了这个尴尬,对栓子道:“就是问你要什么赏赐。” 栓子这次听明白了,道:“万岁爷收小人的全部的货物,还是以金银结账。这个很好了,不需要赏赐。” 天祚帝道:“赏赐还是要给的,你去那个包头传话,让更多的商人到夹山来贩卖货物,我这里都用金银结账。” 金银在那个时代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一般的贸易都是用铜钱的。但是如今的夹山大营金银全无用处,他们需要的是各种辎重货物。 栓子道:“如果陛下要赏赐,救赏赐在下一些货物。我好带到包头贩卖。” 一般的经商很多时候,都是贩卖完成货物,在采购当地的货物回去贩卖,这一来一往的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栓子把汉地的货物买到草原,自然希望换取草原上的牛羊、皮毛等货物回汉地贩卖,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如今夹山大营,牛羊、皮毛也是紧缺的辎重,因此不但不能给栓子的商队,就连栓子商队从其他部落交换来到牛羊都让辽军买空了。也就是说如今的栓子的商队除了金银什么货物都没有了。 天祚帝当然知道这些事请,于是皱眉道:“如今夹山大营多金银,而少辎重,无货赐于汝。” 栓子却说:“万岁营中还有一种货物,十分奇缺,陛下如能割爱,小人不胜感激。” 天祚帝一听,楞道:“何物?” 一六三 营救(二) 栓子一脸谄媚的笑道:“正是那奴隶。我看万岁爷营中关着不少奴隶,这些奴隶要是能买到汉地,虽然买不上马的价钱,但是一个奴隶至少可以顶上2只羊……” “住嘴!”栓子的话音未落,几个契丹大臣就破口骂了起来。 原来栓子说的那些奴隶就在耶律大石和萧奉先的部下,叛乱失败后,南北二院的府兵死走逃亡,还剩下200多人成为了俘虏,被关押在大营中。天祚帝登基以来平息了不少叛乱,对于参与叛乱的人他下手从来都是不客气的。只是如今的夹山大营中契丹士兵只有御林军的不到2000人,剩下的就是怨军了。 天祚帝本想把抓住的这200多俘虏连同耶律大石一并斩首,但是如此以来他担心夹山大营中仅剩的契丹将士事气丧失,跟他离心离德,作为契丹皇帝的他,是不敢完全相信李处温和郭药师这种外族人的。尤其是现在,夹山大营的主力已经又契丹兵变成了辽东贫民组成的怨军了。众多因素交织,让他下不了决心屠杀这些契丹士兵。 天祚帝见契丹大臣愤怒,也没有理会,转头问李处温道:“爱卿何意?” 李处温不敢回答,急忙跪倒在地道:“全凭陛下乾纲独断!” 天祚帝又转身看向郭药师,郭药师双目视天,根本没有理会天祚帝的目光。 栓子假装不懂辽国君臣的心思,一个劲的解释道:“一个人按照2只羊的价格不低了,我还得赚点钱不是吗?”随着栓子的解释,大帐内的骂声就更浓了。 天祚帝想了一会,下定了决心。看到乱哄哄的大帐,他怒喝道:“安静!成何体统!” 大帐内这才安静了下来,天祚帝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栓子,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人都赏给你了。这些都是我契丹勇士,到了汉地要好好待他们。” 栓子道:“多谢万岁爷赏赐,我就领人了。” 天祚帝摆摆手道:“好,朕也累了,散帐。” 栓子非常高兴,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救了200多契丹俘虏。他到自己的商队中找到了混在商队里的萧奉先。萧奉先也没想到如此顺利,他原本计划如果天祚帝不放人,就趁着夜色偷偷砸开战俘营救人。 萧奉先高兴之余,突然道:“不知道耶律大石是否在这些战俘中。我要去查看一番。” 栓子一听吓了一跳,道:“这个也太冒险了。” 萧奉先道:“这些契丹勇士都认得我,我一去战俘营他们也就明白你是来救他们的。也少了一些麻烦。” 栓子无奈,他让萧奉先装扮城伙计跟随他到战俘营走一遭。战俘营的守卫已经得知这些参与叛乱的战俘已经卖给了栓子,所以并没有阻拦,栓子和萧奉先等人顺利的进入战俘营。 夹山大营本来就缺衣少粮,这些战俘这几天只是能有一点希汤挂水的菜叶汤可以充饥,一点粮食都没沾唇,战俘早就饿的潜心贴后背了。所有的战俘都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力量站起来,在栓子的眼中这些人就是在这里慢慢等死。 栓子低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契丹勇士?” 萧奉先也是脸上发烧,此时已经有士兵认出萧奉先了,萧奉先急忙示意这些士兵不要出声。他和栓子在战俘营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耶律大石的影子,多少有些失望。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士兵一把拽住萧奉先的裤脚子。 萧奉先仔细一看这个人正是耶律大石的亲兵,名叫耶律永,因为于耶律大石长相有几分相似,所以认识。他本想询问,没想到跟随的辽军战俘营的军官,举起鞭子对着那个亲兵没头没脑的就抽了过去! 萧奉先本想跟那个军官争辩,但是他的汉语生硬,如果说契丹语立刻会暴露身份,于是转身想栓子示意救那个亲兵。 栓子当然明白,他上前赶快拦住了那个军官。一脸堆笑道:“大人,这些战俘都是万岁爷赏给小人的,一个人可换2支肥羊呢!大人高抬贵手,别打死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奶酪递了过去。如今的夹山食物远比金银更加吸引人。那个军官颠了一下重量,把奶酪揣进了怀里,满意的走了。 萧奉先慢慢的蹲下身子,把随身的一个水壶摘了下来,递给那个亲兵道:“喝一口这里是奶。你是耶律永。大石林牙在哪里。” 耶律永喝了一口奶,有了一些精神,道:“就在战俘营的后面的一个帐篷内单独关押。还请萧大人救我家大人一命。” 萧奉先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来想办法。” 萧奉先站起身来,向栓子低声耳语了几句,栓子虽然面露难色,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他走到战俘营的营官身边道:“大人,这些战俘都卖给小人了,总不能让他们饿死。我回头去两袋子黑面来,一半孝敬大人们,一半倒在他们的菜汤中,好歹给他们点吃食,明日一早我就带着他们走。”那个营官听说有面食孝敬自然高兴,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从战俘营出来,栓子去商队取粮食。而萧奉先向着关押耶律大石的营寨走去。也是无巧不成书,关押耶律大石营寨的小官,萧奉先不但认识,而且当年这个小官还受过萧奉先的恩惠。 萧奉先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他直接走上前去亮出了身份。那小官一见萧奉先道也没有声张。他一把萧奉先拉到了暗处,对萧奉先道:“大人敢是要救大石林牙的。” 萧奉先道:“正是。” 那官员道:“听说来了一个汉地商客买走了全部的叛乱的战俘。但是大石林牙恐怕走不了。” 萧奉先道:“此等事请,你一个小吏如何知道?” 那官员道:“听说今晚就要用赐死大石林牙。上峰传过话来,让我们给他好歹准备些酒食,晚饭后送她商路。” 萧奉先急忙从怀中逃出一个银饼,塞道那官员手中道:“如何能够救他一命。” 那官员推开萧奉先的手,道:“这里金银全无用处,我就耶律大人,一是报答大人当年的抬举之恩,二是大石林牙却是我大辽忠良,不能就这么死了。” “如何施救?”萧奉先问道。 “大人只要找到一个替死鬼,其余的小人愿意安排。” 当晚栓子拿了了一些肉干、奶酪、一坛酒和2袋子杂粮来到了战俘营。栓子对战俘营的官员道:“各位大人,这里两袋子粮食,每袋子20斤。各位大人可自留一袋,另外的请给那些战俘熬制些糊糊粥。” 战俘营的一个士兵骂道:“这些叛贼有什么资格吃粮。这些东西你都留下,速速离去。” 栓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战俘营的军官,那军官白天收了栓子一块奶酪,又看见栓子带着酒和肉干、奶酪,于是对着那个士兵骂道:“你这狗才,这里轮的到你做主,快去给熬粥。” 栓子急忙说道:“不用大人们动手,我们伙计们自会料理。我带了些肉干、奶酪,还有一坛烧刀子,各位大人辛苦了。咱们用些酒肉。” 这些辽军好久没见到酒肉了自然酒围了上来,栓子拍开酒坛道:“这个酒叫做永兴淳,也叫烧刀子,烈的很,真正的好酒。请各位大人尝尝。” 栓子跟跟辽军看守们喝酒吃肉,伙计们煮粥,并且战俘们分发。虽然200多人只有20斤的粮食,那熬出来的粥还是非常稀的,但是对于多天没有粮食入肚战俘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美食了。那些看守们在酒肉的招待下,也放松了警惕,完全没有主意到栓子等人离开的时候,伙计队伍中换了一个人。 萧奉先用耶律永换出了耶律大石,耶律大石也没想到自己还有活着的一天。栓子把他藏在了四轮马车的夹层中,整个过程神鬼不知。 第二日栓子带着马车来到了战俘营接人,栓子商队的马车都是新式的四轮马车,载重量非常大,着200多人也就用了10辆马车就给接走了。这些辽军听说自己已经被买给了汉人为奴隶,本想反抗,但是如今饿的半死不活的,也属于有心无力,于是纷纷痛哭起来。 也不知谁提出非要见耶律大石一眼,众人都觉得有理,七嘴八舌的喊叫痛哭起来。夹山大营很多人想到自己日前凄惨的处境,也都开始流泪,逐渐的悲哀化作了哭声,整个夹山大营哭声震天起来。 栓子和萧奉先本想阻止战俘痛哭,但是他们不敢把耶律大石就在大车夹层中的事请告诉诸人,也只能是干着急。 天祚帝在大帐中正与诸文武议事,突然听到大营中哭喊声一片,不由怒道:“朕还没死,那里哭丧,快去查查。” 不多时黄门官来回报道:“启禀陛下,那些卖给汉地商人的叛军,非要哭着见耶律大石一面。” 天祚帝一惊,没想到耶律大石竟然有如此的名望,不禁有些恼怒。他问李处温道:“那反贼处理了吗?” 李处温道:“昨夜我亲自传旨,他现场喝下了鸩酒而亡。” 天祚帝道:“好就把那叛贼的尸体给了这些军汉,断了他们的反叛之心。告诉他们是朕网开一面饶了他们的性命。” 李处温道:“遵旨,臣这就去办。” 天祚帝对着身边的黄门官道:“你也跟着一起去办。” 一六四 营救(三) 李处温看着“耶律大石”的尸体,也是有些感慨,这也是一代忠良之臣,居然救这么死了。李处温吩咐道:“把尸体装车,给那些叛匪送去。” 栓子和萧奉先知道死的是耶律永,因此他们不想多生是非,不断催促商队离开。但是这些战俘就是不断哭泣,他们的哭泣以来了更多的人的围观和哭泣。商队几乎寸步难行。 正在栓子着急的时候,李处温带着几十个鲜衣怒马的御林军拦住了去路。栓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边暗示伙计们准备厮杀,一边陪着笑脸的走了过去。 李处温一脸怒色,道:“尔等为何还不速速离去?” 栓子见李处温并不是来拦阻自己,心中略微安心,他道:“这些奴隶一只在哭泣,他们说的契丹话我也听不太明白,好像是要见一个叫什么‘林牙’的。给大人们添麻烦了。” 李处温道:“什么狗屁‘林牙’,他们要见的是这个人,我给带来了。”说着,一指躺在平板车上的“耶律大石”的尸体。 栓子不知道如何应答,他不确定李处温是否看穿了他和萧奉先设下的偷梁换柱之计。李处温见栓子并没有答话,他催马来到了战俘的面前,道:“尔等犯上作乱,本应该全部斩首。如今皇帝陛下宅心仁厚,赦免了尔等的罪过。尔等还不知足,在这里闹事,难道怀疑天子的刀不快吗?” 那些战俘虽然昨天吃了一点点粮食,但是还是非常虚弱的。他们几乎很难站立起来,几个体力还算不错的战俘挣扎着从栓子商队的四轮马车上占了起来。其中一个战俘哭泣道:“我等是大石林牙的亲军,这一去汉地,断无回还之理,只是想见大石林牙一面。” 李处温撇着嘴道:“耶律大石犯上作乱,理应诛杀其九族!还是皇帝陛下仁慈,本来已经赦免了他道罪行。但是耶律大石自觉罪孽深重,昨晚已经自尽谢罪了。” 说着,李处温一指那个尸体,道:“这就是他的尸体,送给尔等。你们找个地方给他葬了,也了却了你们的心愿。” 李处温本来以为耶律大石的尸体一出现,这些俘虏会哭的更加厉害了。因此他暗中指示跟过来的御林军,如果俘虏闹起来,救给他们一顿鞭子。 没想到这些耶律大石的亲军看到他的“尸体”后竟然止住了哭声,他们相互搀扶着从车上艰难的爬了下来。这些战俘默默的围绕着“耶律大石”大石的尸体转了两圈,由几个体力还算比较好的士兵拉起了车,这200多人努力的推着这辆平板车,悲壮的向金山大营外走去。 那些俘虏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和愤怒,让李处温恐惧。那个黄门官本想用鞭子抽打那些战俘一顿,但是他把鞭子高高的举起,始终没有敢落下…… 一股凉意从李处温的脚底板一直冲向的脑门子,他感觉这些饥肠辘辘走路都困难的士兵心中有着一股怒气,这种怒气也许有一天可以化成一股可怕的力量,一种可以杀死自己的力量。他没想到,耶律大石死了还有那么大的威信。他必须杀死这些士兵,永诀后患。 想到此处,他一拨战马直奔天祚帝的大帐而来。天祚帝见李处温慌慌张张闯入大帐,心中一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问道:“爱卿如此失仪,是何道理?” 李处温下跪道:“启禀陛下,那些叛军得到了陛下的赦免,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出言不逊,有谋反之意。还请陛下下旨,斩草除根的好。” 天祚帝有些犹豫道:“这些士兵不过200人,已经赏赐给了商队。朕金口玉言岂能更改。” 李处温总觉不对劲,刚要再劝,那个黄门官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向天祚帝报道:“陛下,那些叛军,太……太可怕了。” 天祚帝问道:“胡说,一群饥肠辘辘的士兵,能有什么可怕。” 其实黄门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恐惧,反正他就是觉得这些士兵特别的可怕。他战战兢兢的说道:“放走这帮丘八,只怕日后必反。” 天祚帝见他二人都说这些俘虏要造反,于是皱眉下旨道:“郭药师,汝即可带领200怨军追上去,将这些叛军就地正法。” 郭药师刚刚要接旨,李处温抢着道:“陛下,微臣亲自带队前往。” 天祚帝点了点头,李处温随即转身点兵去了。 天祚帝看着李处温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以后只怕不会有商队再来夹山了。” 栓子的商队离开了夹山大营10多里,萧奉先站了出来。他突然叫停了队伍,跳到了高出对着战俘们,说道:“兄弟们,你们看看我是谁?” 战俘们都认得萧奉先,有些人昨天就人出了萧奉先了,这些看到萧奉先立刻一群的窃窃私语起来了。从他们的窃窃私语中看出来他们多少对未来有了一些希望。 萧奉先看着众人,微笑着说道:“各位将士,我给各位再见一人,我等将跟随着他创下一番富贵。” 众人正在疑惑之中,栓子就把藏在暗处的耶律大石搀扶了出来。耶律大石昨天晚上被人掉包藏在了马车的夹层里。他并没有多问,因为见到了萧奉先。他知道萧奉先不会害他。栓子也弄了一些饭食、清水再夹层里,所有耶律大石已经用过了一些食物,有了点精神了。众人看到耶律大石,再看看那具“尸体”也都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于是不少人欢呼了起来。萧奉先道:“我和这个商队的杨掌柜救出的大石林牙和尔等,就是要在大石林牙的率领下,重整江山!” 耶律大石此刻也说:“诸位,在北方有一个可敦城,那里有我大辽万余牧民,我等可到哪里休养生息,招募士兵。今天我们有200多兄弟与我共患难,他日我必率领大家重振江山,给各位一个荣华。” 耶律大石用汉语和契丹语分别说了一边,他的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可是气势不凡。这些辽军士兵都士气瞬间被鼓舞起来了,齐声喝道:“大石万岁!大石万岁!” 栓子见耶律大石有如此高的威望,也是有些吃惊。他经历过江南征讨方腊,那方腊接着摩尼教蛊惑百姓,深得江南百姓的拥戴。这个耶律大石只是凭着几句话,就让士兵归心,这种能力也是很吓人的。这个耶律大石要是能够帮助西军最好,要是跟西军为敌,只怕那是比方腊难缠十倍的对手。 栓子正在沉思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道:“掌柜的,不好。夹山大营大概有200多骑士追过来了!” “啊!”栓子、耶律大石和萧奉先一听都是大吃一惊。如今耶律大石这200多人虽然是精兵,但是现在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而且根本就没有刀枪,如何迎敌。 栓子此时也是非常害怕,他的商队倒是有100多伙计,平时要是遇见马匪也不用害怕,但是这个可是辽国的正规军,而其还有200多人。此时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带着十几个箱子一窝蜂的。 这个一窝蜂已经让神机营淘汰了,跟多其他营头都有了这种武器。这次栓子要远赴白达番,因此他特意要了十几箱一窝蜂以方不测。此时他也只能是拼了。于是对说道:“各位休慌,我们行商经常遇见马匪,自然有对付他们办法。赶快把打车摆上圆阵,把一窝蜂都摆上。抄家伙准备迎战。” 这些商队的伙计、护卫很多都是西军出身,此刻他们也知道该是拼命的时候了。于是赶车的赶车,摆一窝蜂摆一窝蜂,所有人都从马车夹层里抽出刀枪。不一会,大车的圆阵就摆好了。 栓子对萧奉先和耶律大石一拱手,道:“二位大人,还是请您二位和手下在圆阵中躲藏,我们先抵挡一阵子。” 耶律大石见栓子的商队行动快速,训练有素,虽然他们使用的是民间用的朴刀,但是很多人伸手矫健,一看就是行伍多年的老兵,不禁有些疑惑。但是此时也来不及多想,他急忙说道:“咱的士兵有能拿得动兵刃的也要协助作战。”说着他就抄起一把朴刀站在了栓子身边。 栓子突然问萧奉先道:“大人的箭术如何。” 萧奉先本是北院枢密院指挥使,箭术自然可以。于是道:“虽然不能百步穿杨,但是在辽国某家的箭法也算是不错的。” 栓子一听大喜道:“大人,我有几幅弓箭,但是我们商队的射手太少,射术更是一般。您先躲在我等身边,待会我先把敌人领队骗过来,然后您突发冷箭将其射杀,咱们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萧奉先道:“如此甚好。” 李处温带领200怨军追上来时候,栓子等人严阵以待等待。他是一个文官,见到栓子的商队将几十辆大车摆成了一股圆圈。打车上还放了10几个箱子,不少的伙计受持朴刀严阵以待。原本以为他带领这些人马能够一拥而上,将商队所有人一并斩杀也就完事了。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一个怪阵,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处温看一眼身边跟着的两个百夫长,问道:“这是什么怪阵,能够打破吗? 其中一个百夫长道:“这是商人防范马匪常用的招数,我们来的匆忙没带弓箭和引火之物,否则一通火箭射过去,等他们阵型一乱,杀过去就是了。” 另一个百夫长也说:“只要骗他们开一个口子即可,我们只要冲进去,片刻就可以杀光他们。” 李处温点点头道:“也好,待我上前诓他一下。” 一六五 营救(四) 李处温催马上前,栓子躲在一个一窝蜂的箱子后面,仔细观看,还好这些士兵好像弓箭不多。 萧奉先低声说道:“这些骑兵都是怨军,是战斗力最差部队。” 栓子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了,毕竟他没上过战场,但是他知道即使是在大宋的厢军,只要是骑兵就没有差的。这些怨军子辽国不是强军,要是在西军里这些骑兵只怕战斗力也不会比环庆军弱多少。 他有些惊慌的对着几个弓手,说道:“都听好了,等他们近了再放箭。他们全体冲锋时候再放一窝蜂。” 接着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鼓足勇气站起来,对着追赶而来的部队喊道:“不知小的得罪了那大人,请近前来,小人这里有一份金银孝敬。”说完,他低声对萧奉先道:“萧大人,看你的了。” 萧奉先点头示意,同时手中紧握弓箭,准备一击制敌。 李处温带着亲兵离这个圆阵越来越近,双方相距离也就有几十步的举例了。栓子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李处温的面容,此时他对萧奉先使了一股眼色。 萧奉先没想到李处温会亲自前来,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猛地拉开弓箭就要射杀李处温。就在此时,耶律大石突然在车上站了气来,对着李处温道:“李处温,你可认得我吗?” 李处温抬头一看,车上站定的竟然使耶律大石。耶律大石是他昨晚亲自用鸩酒毒死的,此刻出现让李处温心惊肉跳,他颤抖问道:“你是人是鬼?” 耶律大石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将手里的一块石头扔了过来,道:“你纳命来!” 耶律大石体力也没恢复,其实这个石头根本砸不到李处温,但是此时的李处温已经让耶律大石吓破了胆,他大叫一声,口吐绿沫,坠马而亡。 李处温带来的怨军也都人出了耶律大石,他们大多数以为这个耶律大石是鬼魂附体,用了什么“勾魂牌”之类法器收了李处温的性命,因此这些人心惊胆寒,不少人已经拨转马头往回逃了。 栓子一见大喜过旺,他一把拽出腰间的“锰钢”打造的西军刀,大叫一声道:“攻击!” 十几箱子一窝蜂一起被点着了,耶律大石手下的这些辽军虽然跟西军在幽州作战过,但是那场战斗,童贯指挥的宋军一触即溃。因此环庆军也没有机会使用一窝蜂,这次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个玩意。只见近千支火箭瞬间给发射了出去,虽然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准头,但是两军相聚太近了,那些追赶来到怨军根本无从躲避,纷纷中箭落马! 栓子挥舞这钢刀大声的喊道:“冲上去!冲上去!杀光他们。” 商队的伙计和护卫们此时纷纷跳出大车围成的圆阵向怨军扑了过去,萧奉先也让这恐怖的火力惊得目瞪口呆,愣了变天,他见商队的伙计们都冲了出去急忙把手中的弓箭射了出去,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条木棍也冲了出去。 一窝蜂打了怨军一个措手不及,当时折损大半。但是他们毕竟是骑兵,虽然无心恋战,逃跑还是有机会的。最终还是有30多个骑兵,逃离的战场。栓子商队的护卫虽然不少是西军退下来的,但是这些护卫少有骑兵。如今经商虽然能够骑马了,但是距离真正的骑兵还有差距,因此也无从追赶。 一窝蜂的杀伤力其实并不大,真正杀死的士兵并不多。如今的战场之上哀嚎声音不断,多是受伤士兵的,也有受伤战马的。栓子立刻下令将怨军的伤兵全部杀死,受伤的战马也都杀掉,然后带着缴获来的50多匹战马,迅速的撤离。因为他知道,一窝蜂已经全都消耗完了,如果夹山大营再次派兵围剿,那对于他们的商队来说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了。 栓子的商队带着200多耶律大石的部下往北急速前行了40-50里,直到马力衰竭才停住了脚步。栓子一面命人警戒,一面让人埋锅造饭,赶快给人和马都补充体力。 萧奉先对着栓子道:“杨掌柜,多亏你的伙计英勇,再加上那火箭神奇,我们才能逃过今天的这一劫,大恩不言谢,咱们来日方长。” 没等栓子答话,这耶律大石却道:“杨掌柜,你是那方人物。如今我等落难,此刻无力抵抗,你要杀便杀,休要胁迫我等做不义之事!” 栓子一惊道:“大人怎么有如此想法?” 耶律大石一直那些一窝蜂的空箱子,道:“此等神兵利器,南国(指宋国)禁军都不曾拥有,还有你要中的宝刀,亦非寻常之物。你为何人,道此何意?” 听闻耶律大石一问,栓子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耶律大石心思如此缜密,在危机之时还有如此的见识。 栓子想了想,决定还是跟耶律大石亮明自己的身份。他对耶律大石道:“大石林牙果然见识不凡,不知你知道大宋西军吗?” 耶律大石点点头道:“小种经略相公带领西军,这两年来平方腊、征西夏风光的很啊。听说他得了什么仙人法术,能够无往不胜。” 栓子笑道:“正是。不过他老人家已经是我大宋的平西侯了,我就是他属下的锦衣卫指挥使。他老人家算定大石林牙在夹山有难,特派我来搭救大人。”其实种师道之时派栓子来联络耶律大石,这个时候栓子实在用一些莫须有的神鬼之事抬高种师道的身份。 耶律大石奇道:“我大辽君臣避难夹山,无人知晓。废除昏君之事更是最近才决定实施,这小种经略相公,哦对,平西侯怎么能够数月之前就知晓,还能派你前来营救。” 栓子笑道:“我家平西侯得一部《九阴真经》,上下宇宙之事无所不包,故而得知。” 耶律大石将信将疑,道:“即使如此,平西侯也救我何事?” 这一问栓子也愣了,种师道根本没有吩咐他找耶律大石有什么事情。但是多年的经商经验让他立刻有了应对,他笑道:“平西侯爷只是命令我想法保全大人性命,如此而已。如今咱们里夹山大营还不远,咱们还是吃些饭食,尽快赶路,早日道可敦城为好。” 耶律大石想了想道:“此地到可敦城还有2000多里,一路之上人烟稀少,咱们这个商队有300多人,辎重不多,如果沿途无法得到补充,只怕难以到达。不如向南去包头,那里是贵国西军建立的商栈,我也想拜会一下平西侯爷。” 栓子想了一想,有些担忧。道:“大石林牙虽然言之有理,只是向南出发只怕离夹山大营太近,天祚帝要是在派兵追杀,如何抵挡?” 耶律大石笑道:“兵者,虚虚实实。那昏君不会想到我会折返向南,我反其道而行之,会更加安全。再者,这夹山大营如今也是空虚的很,我要是还有1000兴辽军,就敢突袭大营。他们还敢派兵追击吗?” 对于这些用兵之法,栓子完全不懂,于是道:“好,用完饭,咱们折返向南。不过一路之上,要注意消除行走痕迹。” 耶律大石忽悠栓子去包头城,栓子没有看出不妥,但是萧奉先却是不明白其中道理。他在吃饭之时,用契丹语悄声的对耶律大石道:“大石林牙,我看还是去可敦城比较放心。道路虽然远,但是沿途也能找到部落补充。另外,自西北路诏讨司撤销之后,可敦城附近的情况昏君几乎不知,他不会想到我们去那里的。折返向南,只怕有些冒险。” 耶律大石道:“可敦城是我们重振大辽最后的希望,我们不可轻易示人。那种师道高深莫测,不知对我大辽有何图谋,不如现到包头补充给养,打探西军虚实,然后再做打算。至于夹山的追兵不必担忧,别说昏君身边只有一个善变的郭药师,根本不敢再派追兵了,就是派追兵我们这些勇士只要吃上几顿饱饭,就可恢复战力,怕他作甚?” 萧奉先道:“还是大石兄考虑周全,我等不如。” 他们说话间,突然有人喊道:“大人快看,耶律永淳好像又活了。” 耶律大石和萧奉先急忙跑过去观看,也许是天祚帝赐下的鸩酒药量不够,只见已经“死去”多时的耶律永悠悠转醒。只不过他双目呆滞,神智全失,已经称为痴呆了。 耶律大石道:“此公为救我,甘愿赴死。我定要好好待他。”于是安排2个人,专门伺候耶律永的日常生活。辽军众人见到耶律大石如此仁义,更加坚定了追随之心。 栓子等人用完餐食,天色已晚。但是此时众人不敢休息,为了迷惑天祚帝,他们先往西行,行进了几十里后借着月色往南而去。 他们一行人走了3天,并没有遇见天祚帝的追兵,栓子的等人心里略安。从夹山大营救下来的那些将士这几天也逐渐恢复了体力,由于夺了几十战马和一些刀枪,恢复了体力的士兵开始跨马提刀负责起商队的警戒起来了。 耶律大石看到军队恢复,也有了底气,他把这200多人都编入了了兴辽军,这些兵马将成为他起家资本。 栓子看着这百战得生的精锐兴辽军,不禁暗自担心。这兴辽军散发出来的战斗力远远超过任何一只自己见过的队伍,要是给他们配齐兵刃甲胄,恐怕1000怀德军也不是对手。栓子知道包头并没有多少西军驻守,他现在开始怀疑营救耶律大石是否会给西军带来一场灾难。 栓子带领商队越是接近包头城,心中越是不安。这一天,突然他们遇见了一只栓子从来没有见过的精锐骑兵。 一六六 包头城 这一天栓子带着商队往南行走,他预计也就是3、4天的世家,他们就可以道包头了。这是突然他们看到了一支无比威风的骑兵部队。 这支部队有300多人,都是一人双马,盔明甲亮,而且近100人背着弓箭,这是弓骑兵,骑兵中精锐中的精锐。这几百骑兵高速的像商队奔驰了过来,队形保持的非常齐整。耶律大石那是领兵打仗的行家,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只骑兵是在长途奔袭,长途奔袭中还能保持着这么好的队形,他自诩现在身边的兴辽军也无法做到。 耶律大石非常紧张,他示意兴辽军做好战斗准备。栓子开始吃惊不小,他也不知这只队伍是那一部分的,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这支队伍绝对强于他所见过的任何部队。不过等这只军队走近了,他才放下心来。原来这支队伍的衣着打扮跟西军一样。 栓子示意耶律大石让不要紧张,然后挥舞着手臂喊道:“我是西军商队的栓子,对面是那个将军率领。” 这只骑兵部队在栓子的商队面前停了下来,从队伍后面转过一个指挥使打扮的将军,这个将军晃着手里拿着的一个望远镜,笑着对栓子道:“掌柜的,你可是让我好找。” 栓子一见此人竟然是杨志,再看他的打扮,显然是升官了。这个杨志为人圆滑,原本就是自己商队的一个护卫,如今居然能够带领几百精锐骑兵,这多少让栓子有些嫉妒。 栓子道:“原来是杨将军,带领这么都精兵,真是威风的很呐!” 杨志当然听出栓子的话音,他急忙跳下马来,道:“瞧您说的,这些如今延安府平西侯爷编练了1万怀德军,都让如此精锐。” 栓子道:“我所知怀德军弓骑兵不过200多人,你这次能带一半过来,看来是当了大官了。” 杨志道:“升官是升了,但是在您面前怎么也是一个伙计。再说你经常在北方行商,如今的怀德军已经扩充到1万人,全是骑兵,马弓手就超过3000人。与南征时候大为不同了。” 栓子没想到自己在辽国行商不到2年,居然西军变化如此之强,心中放心了不少。现在杨志带领的300骑兵足可以对付耶律大石的200多兴辽军了,此刻他也不在担心自己和包头商栈的安危了。 栓子道:“如此甚好,只是你如何找到我的。” 杨志一听就把自己能够到来的原因说了出来。原来杨志带领包头的1000牧民跟随胡三在西夏打破两个军司后,跟随着大队人马返回了延安府。在这次征伐中中杨志出了不少的妙计,因此引起了胡三的注意,他把杨志在西夏的表现禀告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自从折赛花出嫁后,军机处缺人,听了胡三的推荐一度想把杨志加入军机处。但是他又觉得杨志为人过于圆滑一时也下不了决心。后来,种师道觉得既然杨志有些智谋如果只是让他取包头留守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于是就让他在怀德军做了以指挥使。而让胡日嘎取包头接替杨志的职位,反正原来段竞逐也是胡日嘎的掌柜的。 杨志从包头带回来的那些牧民都是能骑善射的勇士,稍加训练就可成为怀德军士兵,种师道想把他们都编入怀德军。但是这些牧民很多不愿意受西军军纪的约束,最终也只有200多人加入了西军。 种师道觉得这样也好,要不然自己的部队中如果汉人士兵比例过低,只怕未来也要出事,何况最近1年的编练,怀德军的马弓手也不少了。 朱道荣的推广的汉字拼音之法让普通人识字的速度加快了很多,于是种师道又跟着朱道荣一起编制了《三字经》《千字文》等南宋才出现的儒家启蒙的教材,当然这些内容也让种师道进行了修改,除了宣传仁义礼智信,还宣扬的中华一统的思想。 现在延安府的军中各族人士繁杂,通过《三字经》等让士兵识字,逐渐同化这些士兵,培养他们的对中华一统的思想和认知。 延安府的各项事业都在向前发展,物理、化学、工程学在方琼、王重阳、魏定国、单如圭、戒嗔等人的主持下进入了良性发展,相互促进的循环。这种状态让种师道很是高兴,他现在对这些人的研究指导的越来越少,这些人也只是在遇见困难的时候向他请教一番而已。他们这些学课的自主研究能力的提高,种师道认为这正是在为工业革命积累知识储备。在未来的一天,西军驻地一定能够产生工业革命。 白薯也获得了大丰收,一亩的产量超过了20石,每亩几乎是普通粮食的十几二十倍,这个足可以让西北暂时摆脱了缺粮的苦恼。由于种子太少,今年的总产量还不大,但是西军农场也积累了相当的经验,相信到了明年西军农场就可以大规模的种植。这种白薯虽然不能完全替代主粮,但是也可以让经里战火洗礼了西北百姓起码能够活下去。 当一切都进入良性发展的时候,西军各部各司其职,种师道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事可以操心。他指示在东京的王定六和种世仁加紧运作,争取拿到朝廷许可西征的旨意。但是从王定六传递回来的信息,朝廷如今对西军十分忌惮,如何安置这只强大的军队在朝廷中争论不已。 就在等地朝廷是否准许西军西征西夏的时候,栓子在白达番草原上放出了信鸽将消息带到了延安府,种师道只是知道耶律大石在夹山,至于萧奉先是谁他根本就不知道。对于栓子能否救出耶律大石,以及事请发展会有什么后果他也完全无法掌握。但是他明白,现在的栓子已经蜕变成为一个优秀的锦衣卫了。为了防止意外出现,他派出杨志带领300怀德军去接应栓子。 杨志长期包头做事,对白达番草原比起其他人熟悉很多。于是他带领300骑兵就进入了草原,对于夹山的方向他也只是根据种师道提供的简易的地图摸索着寻找,好在他带领的300骑兵有不少就是白达番牧民出身,因此他们的方向一直没有走错,进入草原后一直像东北方向搜寻。这天杨志从望远镜中看到了栓子的商队,开始他发现商队里有很多契丹兵,以为栓子被劫持了,于是命令骑兵亮出了阵型,就向着商队冲了过来。 栓子听了杨志的解释,心中大喜,看来这个信鸽果然有他的好处。他也把自己的担心跟杨志讲了。杨志低声道:“这个兴辽军却是不错,但是现在的怀德军已经不少两年前的怀德军了。他们要是真想闹事,只怕也讨不到好处。” 耶律大石也没有想到西军中能够有如此精锐的骑兵,其实在幽州以不到3万兵力完胜童贯的30万大军,因此对大宋军队颇有轻视之意。但是前几天看到了栓子用的西军已经淘汰的一窝蜂,今天有看到如此精锐的骑兵,也逐渐的收起了轻慢之心。 耶律大石和萧奉先等人也跟杨志见了礼。几人寒暄以毕,部队合成一股,这样再也不怕夹山派兵追击了。 杨志也带了了信鸽,于是他们把遇见栓子和耶律大石的事请写成了便笺用信鸽传了出去,同时派出夜不收用快马将更加详细的信息向延安府传递。诸事安排已定,一行人直奔包头而来。 大队人马走了几日,耶律大石等人便到了包头。包头的商栈建立了也就不到2年,但是现在也是初具规模了。商栈的核心是一个棱形土城,这个小城面积不大,是西军的掘子军营指挥使钱良夯土建造的。辽国将士对这个怪模怪样的土城都觉得有些奇诡,只有耶律大石看出了其中的奥秘,这个棱形城堡无论从哪一个方向攻击,都会受到两面的攻击,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堡垒。 耶律大石看着这个堡垒啧啧称奇,他问栓子道:“这个城堡也是平西侯的设计的?” 栓子笑道:“那个自然,平西侯爷还制造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耶律大石一行人到了城堡外,发现城堡的大门四门打开,周围城墙上也没有什么士兵守卫,于是奇道:“这么一座城池为何没有士兵守卫。” 其实栓子对包头城也是不甚了解,于是他转脸向杨志看去。杨志接过话来道:“大石林牙说笑了,这里根本就不是城池,就是一个货物的集散地,再说这里毕竟是大辽境内,哪有什么士兵守卫。” 耶律大石苦笑道:“这里也是大辽国的属地?我倒是忘了。但是这里聚集了这么多货物,要是有马匪来劫掠当如何是好?” 杨志笑道:“着商栈内地伙计、护卫也有不少,再说着包头商栈周围聚集了十几个部落,他们都靠着跟商栈交换货物维生。要是马匪敢来袭扰,只怕周围的部落就不干了,这些部落的牧民骑射本领了得,哪有马匪赶来这里惹事。”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长见识了。咱们还是进城。” 杨志却有些为难道:“这商栈内部都是各买卖铺户,虽然有几家客栈,但是咱们这几百人却难住进去,不如在城外扎营。几位大人要是想补充货物可以亲自或者派人进入城中交易即可。” 萧奉先怒道:“尔等是想把我们骗进城堡扣押吗?” 面对萧奉先的质问,一向笑嘻嘻的栓子变了脸色,这一路上他问了杨志的目的,杨志之说就是来救援栓子的,并没加害耶律大石的意思。 栓子于是怒道:“要是有伤害尔等之意,我还需要去夹山大营冒险吗?” 杨志也冷笑道:“你们的200多人也敢在这里造次吗?” 萧奉先一听,勃然大怒,随手就把手中的腰刀抽了出来。 一六七 双龙会(一) 萧奉先一亮刀,反而引起一阵哄笑。这是周围怀德军发出的一种讽刺笑声,怀德军在延安府经过了将近1年的编练,如今正是浑身都力气,四处寻找机会打架的时候。他们间萧奉先亮出刀来,纷纷兴奋的也拔出武器准备厮杀。 耶律大石没想到自己一向认为孱弱不堪宋人如今居然这么好斗,自己刚刚逃出夹山,如果在这里跟西军动手只怕也讨不到好处。于是他瞪了萧奉先一眼道:“把刀放下,杨掌柜救我等至此,如何能够加害于我。我亲自入堡,萧贤弟可在堡外找一妥当之处扎营,约束将士不可造次。” 萧奉先收起腰刀,用契丹话说道:“这堡奇怪的很,表面上看连一个守卫都没有,里面怕有蹊跷。” 耶律大石道:“我到底要看他们到底想把我怎样。” 耶律大石在杨志和栓子的带领下只是带着几个亲兵就奔城堡的大门而来。包头商栈的大门比一般的城门小了很多,门口只是占了几个商会衙行的护卫。 那些护卫见有客商到城堡的门口,一个护卫道:“进入城堡交易,不可携带兵刃。请各位客官在此暂存兵器。”他那语气稀松平常,似乎每天都说多少次这样的话。 耶律大石正在犹豫是否交出兵器的时候,另一个头领打扮的护卫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不认识这个是杨指挥!”说罢,又转头对杨志道:“大人见谅,这个护卫刚来不是得您真颜,您也是出去大半年了。” 杨志看了一眼这个护卫头子道:“原来是你小子,我等入堡还需寄存兵器吗?” 那护卫道:“那里,您说笑了,这堡子里除了段掌柜,就是您说了算。” 杨志道:“算你小子有些眼力,段掌柜在哪里,带我去见。” 那护卫道:“段掌柜和胡日嘎大人,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有人贩过来一群马,他们二人前去查验了。等他们回来我一准给您通报。” 杨志点了点头,随即带领众人进出了包头城。进入城堡,耶律大石发现这个城堡里完全是商铺和货场,各地商人不愿意把商品放在城外,因此这里大家都在城内买卖。这里完全成为了货物的集散地,有卸货、有装车的、还有谈买卖的,不大的城堡内显得忙忙碌碌的。 杨志一行人来到了商会的衙行休息,耶律大石对这个衙行非常的感兴趣,于是问道:“杨大人,这个衙行是做什么有用的。” 杨志道:“咱们包头城并没有衙门,商人们相互交易难免产生争执。衙行就是调解商人买卖的机构。有时候衙行也负责协助商人采买货物,或者借贷银钱,当然包头衙行在这里也负责商栈的治安。” 耶律大石点点头,道:“这个衙行有些意思,我要是采买一些商品也可以通过衙行了。” 杨志道:“通过衙行也行,自己采买也可。不过这个买卖交易,我却不在行。如果大石林牙要采买物品,可跟杨掌柜或者这里的段掌柜商议。” 栓子一听有买卖做,高兴道:“林牙要采买何物,列出单子,我一定给你买到。” 耶律大石道:“我要重振辽国,需要采购马匹、兵器、甲胄。” 栓子和杨志相互看了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半响栓子道:“这马匹白达番草原上到处都有,只是兵器非常困难,这……” 耶律大石道:“杨掌柜随身佩戴的刀我看就不是非凡之物,能否卖给我一些。” 栓子道:“大人说笑了,这西军独有的锰钢刀岂是寻常商人能够弄到的。” 耶律大石道:“寻常商人不得,那西军的商人也不行吗?” 栓子沉吟了半响,道:“大石林牙现在这里住下,等我慢慢的计较。” 耶律大石在这里又住了几天,他也见到了胡日嘎和段竞逐,也得知了西军数月前袭击了西夏国的两大军司,而且这里的牧民有不少人去助战。他也十分震惊,原本白达番是辽国的领地,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的牧民能有什么战斗力,因此也起了招募之心。 但是他试着跟这些牧民接触,这些牧民都没有心思追随他征战,反而这些牧民觉得在包头城周围依托西军做一些生意,用手中的牛羊交换汉地的货物,日子过的很好,因此他们只是愿意依附于包头商栈,而逐渐失去了草原上部落的那种天生的争斗之心。即使部落之间有了矛盾,他们也是倾向于让商栈的衙行给做出调停。 耶律大石找了栓子和段竞逐几次,请他们帮忙采购。但是除了马匹之外,其他兵器和甲胄很难采买,他尝试自己到包头城内采购,但包头城里这些货物也是非常稀少的,而其他手里没有银钱所以更是一无所获。 好在栓子和段竞逐都表示,他们已经派人去延安府采办了,不过这武器、甲胄在任何时候都是禁止交易的,因此需要等一些时日。 耶律大石等人在包头等了10天,他和萧奉先商议准备在买一些物资就走了,总不能在这长期驻扎下去。其实他们所谓的采买也就是跟包头的衙行赊买,也就是不给付现钱的。只等回道可敦城再行归还。让他们奇怪的是,西军控制的商会居然赊买给了他们物品,只是他们签订了一些欠条而已。 这天,耶律大石和萧奉先觉得已经赊买了足够的货物,觉得待在此处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跟段竞逐、杨志、栓子等人告辞。 段竞逐名义上是这里最高的指挥官,他笑嘻嘻阻拦道:“二位大人,不要着急走,平西侯爷这一两天就要到包头,他老人家非常想见见二位。” 耶律大石和萧奉先相互看了一眼,二人都有些怀疑。萧奉先用契丹语道:“平西侯能够见你我这种落魄之人,只怕有什么阴谋?这是非之地,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耶律大石也是这么想到,他刚要推辞,没想到段竞逐精通各地语言,他能够听懂萧奉先的契丹语。于是笑道:“萧大人不必担心。这包头怎么样也是大辽的管辖之地,那里是什么是非之地。” 耶律大石见段竞逐能通契丹语,不禁脸一红,道:“平西侯爷何时能到?” 段竞逐道:“锦衣卫传来了消息,3天之内必到。如果3天内平西侯爷不到,几位去留自便。” 种师道接到了栓子发来的第一封飞鸽传书后,对草原上发生的事请也重视起来。他本来知道历史上金国入住中原后没有实际控制白达番,他想找利用这个空子,实际占领后世的蒙古高原,毕竟要是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那里几十年后就会出现一只让世界胆寒的轻骑兵。如果自己能够依托这里,练成这么一只骑兵,再加上自己火器的优势,肯定能够打败金国,重整中原。 但是栓子传来的信息让他大吃一惊,他根本就不知道萧奉先的存在,更不知道萧奉先和耶律大石数年前就预知大辽国将亡,提前在已经废弃的大辽国西北路诏讨司的废墟上建立了一个可敦城!其实这也不怪种师道,历史上耶律大石也是在可敦城重新开挂,建立西辽国的,只不过种师道不知道而已。 见到栓子的来信,种师道觉得自己又是不知道历史的前进方向了。不过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能够控制住这个可敦城,这个城池和包头就可以一南一北控制住整个草原。于是他急忙命令杨志带领300怀德骑兵去支援栓子,然后探听可敦城的消息。 等杨志发来的第二封飞鸽传书后,他更是吃惊。夹山大营辽军居然发生了叛乱,栓子居然救出了耶律大石。这个原本的历史是不是栓子救出的耶律大石他不知道,但是他们一同前往包头,他肯定历史已经改变了。因为历史上真的没有包头城。 至于怎么处理耶律大石他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掉耶律大石然后派兵直取那个神秘的可敦城,可是如今是以进块入冬了,调动人马远征也是大忌。 后来杨志派来的快马传书带来了详细的情况报告,种师道详细的了解了栓子从夹山大营救出耶律大石的全部情况。他发现这个耶律大石在契丹人中的威信非常高,如果要是能够为自己所用,也许不用等到金人南下,他利用耶律大石就可以重新整合契丹残兵,然后与金人决一死战。凭借现在他练成的6万西军精锐,说不定就可以建立不世功勋。至于大宋吗,现在他也就是名义上还是大宋朝臣而已,如果能和耶律大石合作共同灭金,那之后起码辽国故地,西北两路、还有旁边孱弱的西夏,都想纳入西军的管理,到时候就算不独立成国,只是就地称藩,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种师道本来想把如何对待耶律大石的事请跟军机处诸将交待一番听听他们的想法,但是如今折赛花远嫁河东,王定六在东京汴梁,因此延安府的军机处也就是名存实亡了。种师道也是无奈,只能找道种师中商量。 兄弟二人在一起商量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商量一个结果,但是在一旁听令的朱五说了一句话让种师道决定到草原上走一遭,先会会这个耶律大石再说。自从王旗牌跟随牛皋去定州驻扎后,朱五就成了种师道首席的旗牌官,经常跟随种师道左右。而且种师道准许他在军机处发表意见,所以他的地位再西军中还是非常高的。 朱五道:“二位大人,如今耶律大石再我军手中。是杀是放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请。” 种师道看了一眼朱五,点点头道:“说得好,我先去包头会一会这个大石林牙。” 第二日,种师道就带着主簿张叔夜和旗牌官朱五以及100骑兵,够奔包头而来。由于后来种师道和耶律大石现后称帝,这次二人的在包头的会面也称“双龙会”。 一六八 双龙会(二) 耶律大石接到消息说种师道要来包头的消息后,只是等了两天,就等到了种师道。种师道到了包头后并没有马上跟耶律大石见面,而是跟段竞逐、杨志、栓子等人仔细的了解了耶律大石的一些情况。 几个人把他们了解道的耶律大石的种种情况告诉了种师道,种师道觉得这人特别不简单,历史上此人能够远在西域创立一个帝国,自然有他的道理。此时的种师道感觉无法控制这个人的时候,心中在一刹那也就起了杀心。 不过随即种师道又用理智压制住了杀心,他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古代位高权重之人都有猜疑他人的习惯,可能就是当权力太集中的时候,这种控制欲太强了,现在的种师道就控制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 就在此时种师道接到了延安府传来的2条重要消息,一条是喜事,就是折赛花诞下了一儿,起名为杨再平,母子平安。另一条则是王定六再金国境内以行商名义派驻锦衣卫传来的消息:郭药师劫持天祚帝耶律延僖,投降了大金国。由于这条消息也是用的信鸽传书的方式,所以消息并不十分准确。种师道得知这个消息后,不在犹豫立刻召见了耶律大石。 种师道在商会的衙行召见耶律大石。耶律大石见种师道虽然年过七旬,可是须发竟然还有一些黑色,神采奕奕的,居然有几分帝王的气色。种师道观看耶律大石也觉得此人气宇轩昂,没有草原民族的粗鲁,反而到是多了几分汉人读书人的傲骨。 耶律大石首先施礼道:“落魄之人,多蒙平西侯收留,在下多谢了。” 种师道笑道:“大石林牙说笑了,老夫如今也已经致仕还乡了,一届平民而已。只不过趁着大雪未下,农闲之际,到贵国来做些生意,挣些辛苦钱而已。” 耶律大石见种师道说话滴水不漏,心生佩服,道:“如今大辽国将亡,这里已是无主之地,侯爷能再此建造商栈造福百姓,也是功德无量啊。” 种师道听了着无关痛痒的夸奖,并没有跟着他的思路说下去,而是眯着眼睛看着耶律大石。种师道的目光显然让耶律大石有些不知所措。半响,耶律大石道:“平西侯爷,你如何处置我等?” 种师道笑道:“这话说的道也痛快,大石林牙到有何打算?” 耶律大石道:“如今国事衰败,我不甘心,愿意平生之力恢复大辽荣光,还请侯爷助我。”说罢对种师道深施一礼。 种师道点点头道:“如何相助。” 耶律大石道:“我观西军武器精良、甲胄坚固,还请侯爷助我一些。我要重返夹山,清君侧,重振朝纲。” 种师道沉默了一会,道:“夹山不回也罢。郭药师再度叛变,擒了天祚帝投奔大金了。如今辽国是真的亡国了!” 耶律大石大吃一惊,道:“怎能如此,我从夹山逃出不过月余,怎会有如此!” 种师道说道:“那郭药师本就是反复无常之辈,有此行径不足为怪。” 耶律大石面目痛苦,下了半天决心,突然跪倒在地道:“我愿以先帝遗诏为名,召集大辽内部义民,共同抗金,不知侯爷能否助我。” 种师道初见耶律大石跪下,心中先是一喜,他以为耶律大石要投靠自己,可是听了耶律大石的话不禁有些失望,看来自己的主角光环也没有这么强,耶律大石还是要光复辽国。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这个也是正常,毕竟另一个时空耶律大石也是建立了西辽国的人物。 种师道对耶律大石光复辽国的志向一点也不敢兴趣,于是失望的问道:“如何助你。” 耶律大石道:“我在白达番西北建立了一座可敦城,我即可到那里整顿兵马,还请侯爷助我粮草军械。明年开春,青黄不接之际,我将带兵兵取上京临潢府。还请西军兵取西京大同府。你我两方联手,共破女真奴。” 种师道冷笑道:“大石林牙好算计,这女真兵马7000人可以击溃贵国10万大军,骁勇善战,如今贵国5京俱失,岂是可以简单击败的。” 耶律大石道:“那些女真奴虽然骁勇,但是人数稀少。护不达岗一战却有7000破10万,但只是我军指挥失误,军心不齐所致。况且,女真奴占领我大辽广大土地,士兵驻扎分散。你我2军南北出击必定获胜。” 种师道问道:“大石林牙是知兵之人,秋后兴兵才是最好的时节。明年春天兴兵有诸多不便,还应慎重。” 耶律大石道:“春季兴兵所虑者粮草也。我知西军通过贸易所得粮草可支撑征战数年,相反女真奴在春季青黄不接,正是缺粮之时,此乃取胜大好时机。若耽搁日久,只怕女真奴要是粮草齐备,更难取胜。” 种师道深感耶律大石说的的有道理,这人如果要是能够加入西军将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此人见识绝对不在折赛花之下,只可惜此人段不肯屈居在西军之中。种师道此时心中又现杀意! 就在种师道思忖之时,耶律大石有道:“侯爷也是有大智慧之人,早晚西军和女真奴必有一战。于其等女真奴羽翼丰满,不如趁其根基未牢,与之决战,可以一鼓作气而胜之。我虽不才,但是终归为大辽皇族,若振臂一呼,应着必众。你我两军齐心合力,必能成就大事。” 耶律大石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几乎是救了他一命,种师道听他说的有道理,毕竟早晚都要跟金兵一战,如果有耶律大石的相助西军肯定会轻松很多。等击溃金军后,耶律大石也必然虚弱无比,那是在收拾他也不迟。 种师道笑道:“大石林牙言之有理,可老夫不过是一介草民,到此也是做生意来到。你说的这个生意倒是不错,但是我们做买卖都是将本逐利的,这利在哪里呢?” 耶律大石道:“只要贵方支援我与女真奴作战,待我复国之后,我愿将白达番千里草原送于侯爷放牧。” 种师道点头道:“大石林牙如此大方,不如你我写下文书,以免今后产生龃龉。” 耶律大石道:“如此甚好,听说侯爷是宋国的文官出身,还请侯爷主笔。” 种师道想了一想道:“好,你我就一同拟定。” 当下种师道和耶律大石拟定而来一道文书,内容就是西军出诺干盔甲、兵器、粮草并且将这些东西送到可敦城,宣和五年春相约出兵,待大辽复国后,白达番草原归西军管理等等。 当然他们在签订合约之时也有争论,耶律大石希望种师道能够借给他一些人马,帮助他征战,但是种师道其实也只是利用耶律大石而已,所以根本就没有答应。最终种师道答应派遣50名西军帮助耶律大石在可敦城训练兵马。争论到后来耶律大石妥协了,但是他跟种师道要了300箱一窝蜂,作为补偿。这个种师道倒是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因为现在的一窝蜂在西军中已经不算新鲜了,神机营已经不用了。现在装备一窝蜂最多的是健锐云梯营,但是鲁达也觉得这个一窝蜂有很多的弱点,所以一直嚷嚷着要一些碗口铳。 双方签订合约后,种师道命令段竞逐、栓子等人将耶律大石所需货物尽快备齐,段竞逐和栓子见需要真没多的物资,也不敢多问,只是觉得未来必然有大仗要打,因此尽心准备。 至于选拔50各教官帮助耶律大石训练士兵的事请还真的让种师道有些为难,他不可能将优秀的教官派到可敦城去。但是派谁去又让他烦闷起来。 跟种师道来到包头的主簿张叔夜见种师道烦闷就问起缘由。张叔夜自从跟随种师道以来,从随军的主簿做起,现在西军中的各种账目、文书都由张叔夜管理,他现在已成为了种师道的左膀右臂,职位有点像种师道的秘书长。 种师道就把不知派谁去可敦城训练耶律大石的辽军的事请说了。张叔夜想了一会道:“我倒是向推荐二人,不知可否。” 种师道问道:“何人?” 张叔夜道:“就是东昌府擒获的宋清与黑旋风。” 种师道经过张叔夜提醒,才想起这二人。这二人自从东昌府被擒后,本来应该斩首,或者按照秀州收编战俘之法,这些敌军头领也应该被战俘斩首。但是宋清已被擒拿马上就投降了,都没有给种师道一个杀他的理有。那个黑旋风在种师道眼里就是一个神经病,动辄发癫疯杀人,其实他本心并不坏。 宋清投降后,种师道就给他安排了一股百夫长的位置,宋清表现的还算正常,只不过包括种师道在内都觉得宋清其人城府太深,大家都不太信任此人。宋清也是觉得无法融入西军,因此在西军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黑旋风让种师道直接送到了安道全和种世信那里,让他们给他治病,其实就是把黑旋风当成小白鼠了。但是在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种师道的一种仁慈。但是安道全和种世义相尽办法,也只是稍微的改善了一下黑旋风的症状,根本就无法根治。他要是发起狂来,要是不能杀人也要杀一些牛羊,总之得要见血。 最后安道全和种世义也是没有办法,只好用阿芙蓉。阿芙蓉倒是可以治疗黑旋风的癫狂之症,但是阿芙蓉是对身体的伤害安道全和种世义现在已经弄得非常清楚了。这个东西于其说是神药,还不如说是毒药。 他二人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种师道,种师道特批他们可以给黑旋风提供阿芙蓉,但是要仔细研究阿芙蓉对人体的伤害。其实说穿了还是把黑旋风当了实验品了。现在西军中长期使用阿芙蓉的只有黑旋风和李老憨二人。其他人只有受伤疼痛难忍只是,还能使用这个“神药”。 种师道听了张叔夜的建议,点头道:“那及时雨东昌府一战生死不知,这个宋清以及及时雨手下的那些个马匪当时倒是痛快,大部分都投降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真心归顺。我西军又是大战将至,最重要的就是万众一心,宋清等人送走也好。你这就写下文书,给延安府调宋清、黑旋风以及从东昌府降兵中选择100人,让他们直接去可敦城帮助耶律大石训练人马。” 张叔夜道:“小人这就写下文书。” 耶律大石要的物资甚多,包头商栈各处调货,忙活了近1个月,各种物资齐备。宋清和黑旋风也赶到了包头。 这一日是耶律大石约定启程的日子,种师道将宋清和黑旋风叫到身边,给了宋清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对他说道:“此地距离可敦城2000多里,这个送给你留个念想。” 宋清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只是一些黄土。他想了半天不解其意,问道:“侯爷小人是个粗人,不知这是何意。 种师道没有回道,看了身边的张叔夜一眼。张叔夜道:“这是本地的土。侯爷的意思是路途原因,宁想家乡一盒土,勿恋他乡万两金的意思。希望明年破金之后,你能安全回来。” 宋清急忙道:“侯爷放心,下官定不负侯爷。” 种师道又把一盒子阿芙蓉膏交给了黑旋风,道:“这个东西毒性大,你要少些使用。” 黑旋风嘿嘿笑了笑:“侯爷想着给我即使送来,要是没了只怕我又要杀人。” 一六九 各怀鬼胎 种师道目送耶律大石的队伍渐渐远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帮助耶律大石是对是错,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一阵寒风吹来,天上雪花就飞舞落下,不久草原上就是一片雪白,段竞逐带来延安府新传来的消息。现在包头也又飞鸽了,两地可以用鸽子相互通信,速度快了很多。 段竞逐道:“侯爷,种山管家传来了一封家信。”说着递过来一个小竹筒。 这种竹筒是绑在鸽子腿上专门用于通信的竹筒。种师道接过竹筒一看,竹筒之上的封印完整。种师道打开竹筒看了看,这个是种山给他写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折赛花准备d到清涧堡过年。 种师道看见这个纸条心中高兴起来,想到留在包头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杨志和栓子南返了。包头城还是留给了段竞逐和胡日嘎守卫。 种师道南返的同时,耶律大石也在往北赶路,草原上的冬天是非常难过的,大雪之后,行军更是艰辛。耶律大石估计要是按照现在的速度,到可敦城至少要1个多月。他此刻什么都不缺,只是缺少士兵,可敦城有人,有让他可以东山再起的兵源。 萧奉先是非常高兴的,他没想到种师道可以支援他们这么多的物资,不过对于耶律大石跟种师道要西军的教官,他是很不理解的。 这天晚上,大队人马安营扎寨后。萧奉先来到了耶律大石的大帐。 萧奉先道:“我看这个平西侯爷对咱们真的不错,救了我等性命不说,还送给了我们这么多的辎重。” 耶律大石道:“无非是让我等替他们西军拼命而已。” 萧奉先道:“此话怎讲?” 耶律大石道:“我观那种师道龙眉凤目有帝王之像,他调动西军如同指挥自家家丁,宋国朝内对他无可奈何,只怕有朝一日必然取之自立。如今他所有患者唯有女真奴而已,他给我们着许多辎重,就是让我们替他跟女真奴拼死决战,他好从中获利。” 萧奉先疑惑道:“我看你是想多了,他们毕竟救了你我的性命,又借给我们武器、辎重……” 耶律大石摆手止住了萧奉先,道:“不管他种师道是如何算计,我有我的计较,总之不会让我契丹男儿白白送死的。” 萧奉先似懂非懂,道:“那我们就不出兵复国了?” 耶律大石道:“兵还是要出,国也要复,只是要看如何出兵,怎么复国罢了。” 萧奉先道:“你读汉家书太多了,我是不明白。” 耶律大石道:“你我是兄弟,我就把我的计划告诉与你。” 萧奉先听了耶律大石的话,惊得瞪圆双目,张开大嘴,半响才说出话来。他道:“这,这,我虽然没读过那么多汉家书,可是做人信义为先还是知道的。” 耶律大石冷笑说道:“汉家书表面上倒是仁义道德,实际上呢。我朝之所以亡国,跟南朝宋国背信弃义有关。但你率领北院府兵跟女真奴缠斗之时,那童贯背叛了当初澶渊之盟率兵30万攻打南京,要不是被我击败,只怕辽国早就亡了。” 萧奉先道:“即使如此,为何还要请西军帮忙来训练军队?” 耶律大石道:“我本想借一部分西军直接为我所用,可是那种师道却也聪明,没有同意。你是带兵的将军,你在包头看道的怀德军如何?” 萧奉先道:“真正强军,就是遇见女真奴也不见得落下风。” 耶律大石道:“招啊。一年前我跟童贯的禁军交手,禁军号称南朝最精锐的部队,我不到3万南院府兵就击退了他30万大军。可是我看西军远比我辽军强悍,听说着包头的来的西军是他们西军中的怀德军,是种师道的最精锐的部队。怀德军足足有1万人。试想当年要是这1万人参与南京大战,我军必败。我又打听,这怀德军居然是这一年内编练而成的,宋军背信攻打南京之时根本这只军队还在跟西夏作战,当时只有2000人。 短短1年种师道就可以编练出如此强悍的军队,只怕自由练兵的妙法。我请他们派兵帮我练兵,为我们打造一只兴辽军,有何不可。” 萧奉先道:“还是林牙高见,我不如也。不过你的计策不知能否骗过平西侯?” 耶律大石道:“谁知他是不是也在骗我呢?反正一到可敦城,所有行事都由你我决定,那种师道有能奈我何?” 耶律大石的算计种师道真的不知道,他带领众人一路南下,回到了清涧堡。宣和五年的春节就要到了,这算起来应该是种师道来到这个世界的第3个年头了。 折赛花和宗英的到来让种师道非常高兴,但是这多少于礼法不和,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作为折赛花应该在婆家过的。 种师道见折赛花道:“我儿能回清涧堡过年为父自然欢喜,只是这老亲家该不高兴了。” 折赛花抱着怀中仅仅三个月的娇儿,道:“爹爹,我这次前来正是我公爹催促我过来的呢!” 种师道奇道:“这是为何,你是否哄我高兴!” 折赛花道:“非也。爹爹,这河东恐怕要出大乱,我公爹担心河东出事,故而让我和宗英以探亲为名请父亲帮忙。” 种师道问道:“河东有何危机。” 折赛花道:“如今金人大军云集云州(辽国西京大同府),时常越界到那个到河东劫掠。河东百姓惊慌无比,厢军无法抵挡。我公爹还有潞州总兵陆登多次联名给朝廷上书求助,但是没有上报的文书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回音。我公爹担心,因此派我到延安府求救。” 种师道说道:“此事真是巧了。我刚刚在包头跟耶律大石定下共同进军金国的计策,这金国就大军云集云州,难道是天意吗?” 折赛花一惊,紧忙问其中缘由。种师道就把包头跟耶律大石结盟之事跟折赛花讲了。折赛花思忖半响,道:“要是耶律大石暗中把明年开春咱们要进攻云州之事透露给金军,那可就麻烦了。” 由于穿越者的优势,种师道知道耶律大石那可是建立了西辽,称霸中亚的一代雄主。而且他跟耶律大石也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他觉得耶律大石段不是肯居人之下的人物。因此他沉疑了半天道:“那耶律大石为辽国宗室,有复国之心,我看不会做仇者快之事。” 折赛花道:“他跟金国是仇者,可跟咱们也算不上亲者。他跟父亲签订的盟约,能够白达番草原割让给我们,这跟当年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何异?我朝200年来都想方设法收复幽云之地,他耶律大石是否真心割让白达番,还望父亲三思。” 这个细节种师道真的没想到,种师道也愈发觉得应该有像折赛花这样的人能够在身边提醒自己,可是自己发现的岳飞、耶律大石有这样的才能,却不愿意辅佐自己,那个石宝倒是有些计谋,但是为人狠毒,种师道一直不敢用他。想到此处,种师道心中苦笑,暗道:看来我这个穿越者当的也不是一番风顺。 种师道说道:“我儿言之有理,我立刻令时迁多派人手,四处打探,定要探清楚其中原委。” 折赛花道:“爹爹创建的锦衣卫如见倒是帮了我西军大忙,可是军中也有很多抵触锦衣卫的声音。” 种师道说道:“这个我知道,这样也好,避免锦衣卫与军队走的过近。” 折赛花道:“爹爹,这河东之事,要作何计较。” 种师道为难道:“去年广阳郡王许诺我秋后出兵取云州,后来又许诺我出兵取西夏,如今已经快过年了,什么消息都没。王定六在东京大把的银子花了出去,收效甚少。朝中大员都怕西军成为藩镇,故而处处掣肘。如今金人骚扰边境,我若派西军东进,只怕再给朝廷口实。况且如今冬季用兵也是兵家大忌,不如等到明年春天,跟耶律大石约定共同出兵,解释我军直导云州,那是我也不必顾及朝廷的旨意了,那时节我西军定可成就一番大事。” 折赛花听了种师道的话,眉头紧缩,道:“如此虽然对我西军有利,之事河东百姓不知能否挺过这个冬天。” 种师道说道:“在江南之时,我儿劝我不要有妇人之仁,怎么如今当了妈妈,倒是心慈手软了?” 折赛花,脸色一红,刚要解释,此事怀中的娃娃突然的“哇哇”大哭起来。种师道一见急忙把孩子报了过来,慈祥的哄着孩子道:“我的好外孙,外公这里呢……” 折赛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此事种师道的心思全都是在孩子身上。折赛花见种师道这么喜欢自己的孩子,心里也是高兴。但是他毕竟已经嫁到了河东,也就担心自己的现在的家乡——河东了。 想了一会儿,她说道:“父亲,不如让定州的牛皋等人派遣一只游击兵,化装成商队或者土匪的模样,在河东活动,骚扰一下金军就好。” 种师道一边哄孩子,一边看着折赛花,道:“继续说下去。” 折赛花道:“现在牛皋在定州的军队有万余人,都是原来环庆军余部,粮草辎重大部分出自我西军。那里距离河东很近,调他们取河东,一是可以练兵,倒要看看咱们西军跟金军的差距有多大,二是,看牛皋、岳飞二人是忠于西军。” 种师道听了折赛花的话,把孩子交给了折赛花带来的奶妈,道:“也好,牛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那个岳飞,我也是摸不透。这次就调岳飞去河东作为游击,保境安民。” 一七零 计调岳鹏举 种师道命令时迁亲自去河东调动岳飞,并且告诉她如果岳飞不听调遣,就要采取下果断的决心解决此事。定州安插的锦衣卫不断的把定州环庆军的情况带了回来,从情报中分析,岳飞在环庆军的威望越来越高,他管辖的那1000人马,都自称背嵬军,岳飞对此却不加阻止。所有种种情况,都让种师道有些不安。因此当折赛花提议调动环庆军去河东时候,种师道一口就答应下来。 时迁亲自带着种师道的手札来到定州。定州城十字大街的会友楼是锦衣卫的一个据点。定州属于真定府的一个县,真定府的位置更重要,但是锦衣卫还是把河北分布并不多的据点安排在了定州,主要的目的就是监视定州的环庆军。 环庆军的指挥使为牛皋,他虽然是种师道提拔的,但是并不是真正的西军出身。环庆军的岳飞又是油盐不进的人物,因此现在环庆军能让时迁放心的也就是王旗牌了,于是他把王旗牌请道了会有楼。 王旗牌在会有楼见到了时迁,他自然知道马上要过年的时候,时迁来到此处自然有重要的事请。西军上下很多人都烦感锦衣卫,特别是环庆军。他们觉得自己是被人抛弃了,变得有家难回,客居他乡还要接受锦衣卫的监视,因此多数人都对锦衣卫非常烦感。但是王旗牌是从种师道身边出来的,知道锦衣卫意味着什么,于是接到信息后就匆匆忙忙的感到了会有楼。 王旗牌一见时迁,立刻抱拳道:“时大人,好久不见,到下官想念的很。” 时迁道:“我算什么大人,就是给平西侯家打工的。” 锦衣卫已经是种师道的私军,时迁这么说也是没错的。王旗牌听了却是一笑,道:“大人说笑了,来到定州所谓何事?” 时迁收起了笑容,把种师道给他的手札拿了出来。王旗牌仔细看了一遍这个手札,神色严峻起来。他说道:“要是调动别人还好办,可是这个岳飞可是一根筋的主。要是没有枢密院的赦令或者金牌,让他私自出兵去河东,我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时迁道撇嘴道:“听说他手下的千人队自称背嵬军,每人都炫耀在青龙山八百破十万,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王旗牌道:“有这么回事,西军上下都把平西侯爷是做神明,环庆军就差很多。岳飞的千人队更是只听岳飞的调遣。岳飞此人作战不惧死,私下不贪财,平西侯也的赏赐他都平分给部下,所以在自己的千人队威望甚高。” 时迁道:“如此情况,牛皋也不管。” 王旗牌道:“伯远(牛皋的字)也是无奈,青龙山岳飞救过他的命。” 时迁冷冷道:“如今平西侯就是要试试能否调动岳飞,如果岳飞不听调动,他再有能力也会成为未来西军发展的障碍。任何阻碍西军发展人都要处理掉。”说完,时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旗牌吓了一跳,道:“那他的那些背嵬军还不当时造反。” 时迁呸了一声,道:“狗屁背嵬军,我就不信环庆军那帮狗崽子还敢反对小种经略相公(这个是种师道原来官职,时迁一着急就脱口而出了。)再说环庆军一共1万人,现在岳飞不过掌握了2个小营,真的动起手来能有他的好下场?” 王旗牌摇了摇头,道:“如今这只千人队让岳飞训练的可是不简单。此事我要跟伯远商议一番。” 时迁道:“这个牛伯远可靠吗?” 王旗牌道:“平西侯爷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表面粗鲁,内心明白。断不会为了1个岳飞而失去了在西军中的前程。再说就是真的动手也要伯远调动其余环庆军弹压岳飞的千人队。” 时迁点点头,道:“也好,那你就去跟牛伯远说一下,不用说别的,就说我在会有楼请他喝酒。” 王旗牌听着时迁语气里充满杀机,看来如果牛皋要是不听调遣,时迁立刻就能会有楼杀了牛皋夺得了环庆军的兵权。王旗牌此时间觉得后脖子发凉,他没想到锦衣卫如今有了如此大的权力,竟然动了谋杀西军将军的心思。不过有种师道的手札在此,王旗牌也不敢怠慢,因此告辞匆匆而去。 王旗牌回道了环庆军的大营,由于年关将至,西军的商队把过年的年货赏赐全都送到了。牛皋带领的环庆军到了定州以来,朝廷经常克扣粮饷,但是西军商队都是把粮饷补齐。因此环庆军的士气还是不错的。 牛皋座在大帐中,翻看这西军商队送来的年货,哈哈大笑道:“太好了,你看这些酒肉,足够我们过一个好年呢。”说罢,他看着站在左右的营官道:“你们都把个营的赏赐领走,分给大家。行了都散了。” 诸位营官兴高采烈的散去,牛皋一点手道:“鹏举贤弟留步。” 岳飞见牛皋叫自己,于是停下脚步道:“大人有何指教。” 牛皋站了起来,走到岳飞的身边,道:“鹏举,这私下没人,什么大人的,还是叫哥哥。” 岳飞一看左右只剩下牛皋的几个亲兵了,于是道:“伯远兄,有何指教。” 牛皋道:“这次赏赐挺多的,你自己多留一点。” 岳飞张嘴就要反驳,被牛皋拦住了。 牛皋道:“我这么说不是为了你自己。你看看咱们环庆军就你一个千夫长,可是你过的还没有一个营官好。你也的为老婆孩子着想,过了年我放你两天假,回家看看。” 岳飞结婚早,如今还不到20岁的他已经有了一功3岁的孩子了。岳飞一愣,但是随即道:“强掳不破,何以家为。如今金人雄踞北方,早晚南下,我大宋男儿……” “行!行!”牛皋拦住了岳飞的说教,叹了口气,道:“鹏举,不是我说你。你哪儿都好,就是td太好了。” 岳飞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此事王旗牌走了进来。王旗牌见岳飞才这里,心中一惊,但是随即就面色如常,他抱拳行礼,道:“二位都在,我这厢有礼了。” 牛皋见了王旗牌,拍了他一下肩膀,道:“侯爷赏下来的年货刚刚到,你这参军却不见了。不过别急给你小子留着一份呢!“ 王旗牌道:“我正是去见送年货的商队掌柜的了,对了他还带来一封公文。”说完就把种师道的手札递给了牛皋。 岳飞对他们二人谈话丝毫不感兴趣,他告辞道:“你二位谈正事,我去分发年货了。” 牛皋看着岳飞远去的背影,擦了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把这给手札踹倒了怀里,然后道:“是那位掌柜的来送的年货?” 王旗牌道:“时迁大人亲自送来的,他在定州县城的会有楼等你。” 牛皋不再犹豫,回头对自己的亲兵道:“备马,我去定州。” 时迁在会有楼上也是非常紧张,他也不知道牛皋的态度如何。因此他命令酒楼中的锦衣卫都化装成伙计,身上暗带利刃,如果牛皋不遵守调令,就先擒拿住牛皋再说。 时迁在酒楼上等了一段时间,就听见街上马蹄声响。在这个地方能够骑马的也只有环庆军的军官了,时迁站在楼上远远望去,果然牛皋来了。他见牛皋只是带了几个亲兵,心也就放下了。 时迁下楼道门口迎接牛皋,时迁在定州设置锦衣卫的时候来过定州,那时二人见过面,虽然不太熟悉,也是认识。因此今天二人见面相互寒暄了一番。 牛皋大咧咧地说道:“还是时大人有钱,这会有楼的烧刀子好是好,就是太贵了。” 时迁笑道:“今日伯远兄想喝多少我请客,来,请。”说着就把牛皋让进的大堂。 牛皋和时迁走到楼梯口,时迁随从却拦住了牛皋的亲兵。时迁道:“楼上地方小,还请几位兄弟在楼下饮酒,我和伯远兄在楼上叙叙旧而已。” 牛皋的亲兵自然不愿意离开牛皋左右,见此情景,牛皋笑道:“唉,我跟时迁大人是至交,尔等楼下吃饭,酒可不要喝多了。”说着一扶要中佩剑就跟跟着时迁和王旗牌上楼了。 三人落座,时迁看着牛皋问道:“伯远兄,你是聪明人,手札你看过啦?” 牛皋道:“这个手札我倒是看了,不过能不能调动鹏举我可不敢保证。环庆军是朝廷军队,就是平西侯真的发公文要是没有枢密院的调令鹏举也不一定肯出兵,何况平西侯爷还致仕还乡了。” 时迁道:“你是岳飞(时迁从来都是直呼岳飞的名字的,这在宋代是很没有礼貌的。时迁之所以这么称呼岳飞,一是对岳飞自立背嵬军不满。二来他本是就是山东村汉出身,本是就是粗鄙人物,自己做到了锦衣卫副指挥使都没有取字,所以更不在乎别人了。)的上司能否调动岳飞。”说完,他瞪大眼睛紧盯着牛皋。 牛皋见时迁瞪着自己,哈哈笑了起来,道:“老子可不管什么鸟枢密院。”说着拽了一下身上的锦袍,接着说道:“我老牛的一身富贵都是平西侯也给的,我今天能只身前来就是态度,请平西侯放心,环庆军永远属于西军!” 听了牛皋的表态时迁和王旗牌都长出了一口气,时迁道:“伯远兄这么爽快我就放心了。” 牛皋笑道:“那些深藏利刃的伙计,可以退下了,赶快给我弄些伤好的烧刀子,馋死我了。” 时迁脸一红,吩咐道:“赶快上酒。” 牛皋端起酒碗酒喝,一边喝一边道:“鹏举其人为人耿直,认死理。他要是不去又当如何。” 时迁道:“来时平西侯爷吩咐,西军不需要二心之人。当年刘延庆怎么样,西军四大家之一,如今都远走高昌国,何况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说着,他就不筷子一折,扔到了桌子上。 牛皋看了看折成两段的筷子,叹了口气道:“鹏举可是一真正帅才,统兵作战强我10倍。” 时迁道:“西军上下一体,万众一心,才能战无不胜。” 牛皋道:“言之有理,我去跟鹏举说。如果他听劝最好,如果不听劝,就按照你们的计策办。” 时迁此时早就动了杀岳飞之心了,他问道:“如果你劝动了他,他只是听你的劝告才去河东,而不是真的效忠侯爷又当怎样。” 牛皋想了一想,道:“做人总要留条后路。听说西军的家眷都在渭州,我老牛孤身一人倒是无牵挂,可是鹏举兄老娘、妻子还在老家汤阴县。我愿意跟鹏举讨要一封书信,还请大人将他的家眷安置道渭州,也好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时迁看了牛皋一眼,冷笑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一七一 河东之战(一) 牛皋在大帐内紧紧的盯着岳飞,他非常紧张。牛皋知道自己大帐周围时迁已经带着20多个刀斧手,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只怕时迁就会带人冲进来将岳飞斩于当场! 岳飞看着种师道的手札,皱着眉头说道:“让我带人去河东以游击之法去骚扰金兵,这个战法倒是新鲜,只是我们毕竟是官军,没有枢密院的调令,私自出兵,只怕有谋反的嫌疑……” 牛皋就怕岳飞说这个,他急忙阻止道:“河东的杨、陆两位将军已经上书朝廷多时了,朝廷根本不理。这太原的杨将军才求到平西侯爷。” 岳飞听了牛皋的话沉默不语,牛皋这是心里非常紧张,帐外的时迁也是很紧张,他在等待牛皋的信号。 牛皋最后下定了决心,他把手中的茶杯端了起来。此时他心里非常矛盾,只要他把茶杯往地下一摔,岳飞只怕就要死在当场。 牛皋喝了一口茶,长出了一口气道:“鹏举贤弟,你的字是平西侯爷赐的,他老人家是非常看中你的。只是你,唉,总之你不要……”他本想说你不要怪平西侯爷心狠,他的话刚刚到嘴边,岳飞突然接道:“我也知道平西侯爷看中我,那我就赴河东走一遭。” “是说什么?你同意去河东了?”牛皋大喜,小心的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岳飞道:“平西侯爷也是为百姓着想,去河东虽然有违朝廷体制,但是能让河东百姓过的好些,也是值得的。只是枢密院要是追查下来,还请伯远兄,为愚兄周旋一番。” 牛皋道:“这个自然。不过听说金人骁勇,你此去也要多加小心。” 岳飞道:“我视金狗汝草芥,有何惧之。” 牛皋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且不可用强。这个是平西侯爷在江南跟方腊的贼兵作战时候留下的十六字诀,锦衣卫传信之人,让我就交给你。”说罢,就递过了一个锦囊。 岳飞拆开锦囊一看,里面有一个字条,上边只有十六个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岳飞看到这十六个字,思忖半响,道:“妙,真是妙。平西侯爷领兵奇才也。” 听到岳飞夸种师道,牛皋心想:你可知刚才你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牛皋问道:“此去河东,家眷如何安置,真的不回家了。” 岳飞听到家眷就眉头紧缩起来,半响道:“伯远兄有何见教。” 牛皋道:“我看金军早晚南下,这河北河南之地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关中有潼关之险,又是西军大本营,倒是个安全所在。我听说西军将领的家眷全都在渭州,不如你写一封书信,我安排一下,把他们送到渭州也就免得贤弟的后顾之忧了。” 岳飞想了一会,道:“好是好,只是我跟西军素无交情,他们会帮我吗?” 牛皋打手一挥,说道:“我去找王旗牌,他总的卖我几分薄面。你自管写信。” 还没等岳飞会话,王旗牌从大帐外走了进来,道:“这个忙我一定帮。” 岳飞见王旗牌过来,一口答应安排自己家眷的事请,就是再不会做人也知道要感谢一下了。于是抱拳道:“多谢王参军。” 岳飞说完这句话,突然看到王旗牌的身后站着4个膀大腰圆的身穿红衣刀斧手模样的人,不禁一愣,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王旗牌原本以为岳飞今天必死无疑,但是他担心时迁带来的人要是在军营里杀岳飞只怕引起背嵬军闹事,因此他带了4个自己信任的刀斧手前来帮助时迁。可是他来到牛皋大帐的时候发现时迁已经带人离去。他在大帐门口听了听牛皋和岳飞的对话,也就明白了大半,于是走进了大帐。但是他来时吩咐了4个刀斧手,说是近跟自己,看他的手势杀人,所有也就跟了进来。 听岳飞这么一问,也就是王旗牌反应快,道:“伯远,西军商队贩来了30匹马和10头牛,快过年了,很多将士说是将牛杀了,我不敢做主,带着人来问问,如果你要是点头我就让他们4个杀牛了。” 牛皋当然知道王旗牌带刀斧手的意思,但是他并不说破,道:“30匹马就全调拨给鹏举,他们缺马。那牛吗?都杀了,让大家好好乐呵乐呵。” 王旗牌回头对那四个刀斧手道:“还不快去。” 那四个人也明白了,转身离去。岳飞阻拦道:“按照大宋律法,私自杀牛可是大罪……”他说着发现那几个刀斧手根本不听他的,因此也就觉得无趣了。 牛皋道:“还是快写书信,安顿好了,尽快去河东。” 布匹一只都是西军贸易的重要商品,原本延安府兵不产布匹,需要道各地采购。但是在种师道的干预下,延安府在纺织手工业上先行进行了革新,因为种师道知道无论是后世的英国,还是天朝,工业的发展的初期都是纺织业都起了重要的作用。 在种师道的干预下,突破先从织布机开始,方琼和单如圭等人制造和改良了飞梭,飞梭的出现提高了织布的速度。但是织布用的“纱”又供应不上了。方琼等人又改良了纺纱机,新式纺纱机出现后,原料又成了问题。宋朝的布匹都是以麻布为主,纺麻线的亚麻供应不上了。这时候种师道又告诉众人,棉花也能纺纱织布,于是辛宗义从高昌国运来了棉花。当延安府的制造的棉布出现的时候,种师道觉得,他制下的工业革命的萌芽应该快出现了。 但是延安府的纺织业又出现了瓶颈,就是织户不足。本来延安府不产布匹,因此没有织户。后来从江南的战俘中选了一些懂得织布的妇人参与织布,随着机器的改良,西军棉布质量远远好于麻布,所以需求量很大,因此织布的人手还是不够。这个让负责商业的种世义非常挠头。 后来有人提出可以道山西的潞州去招纳织户,种世义大喜。在北宋北方还没有遭到大规模兵灾的时候,最好的手工业如丝绸和瓷器都是出在北方的,后来金人南侵,北方蒙难,汉人历史上第二次大规模的南渡,南方的工业水平才超过北方,并长期的保持。在北宋,最好的丝绸就出在潞州。不过西军商业里丝绸只是作为商品之一,发货量并不多,因此并未引起种世义的重视。 现在延安府缺少织户,种世义想起了潞州。因此他就准备带人去潞州招纳织户。但是种师道却担心河东经常又金人出没,但心种世义的安危,因此有些犹豫。但是种世义觉得河东值得走一遭的。这一天他又找到了种师道。 种世义道:“伯父,如今延安府缺少织户,现在棉布正是赚大钱的商品。孩儿还是想去河东走一遭。” 种师道忧心忡忡,道:“河东如今不太平,要是遇见金人又当怎样?” 种世义道:“我也是参加过横龙川大战的将军,还怕什么金人吗?再说我西军早晚要与金人一战,我要是遇见他们正好探探他们的虚实。” 种师道说道:“金人的虚实自由锦衣卫探访,我儿还是要……” 种世义道:“伯父,我们种家难道畏刀惧箭,让他人笑话吗?”说着,他看望着种师道身边的父亲种师中。 种师中当然也不希望种世义去涉险,他道:“浩儿,你大伯说的对,你已经不在行伍了,这探金人虚实还是让锦衣卫去。” 种世义反驳道:“我管着咱西军商队,这商队跟锦衣卫分得开吗?” 一旁的折赛花见三人要吵架,笑道:“父亲大人曾经说过,咱们西军银行也要多开网点。如今五哥忙着训练信鸽,没有时间,我看过了年,还是麻烦二哥送小妹回太原。然后在太原建立一个西军银行站点,至于织户的事请,我来想办法。” 折赛花这种和稀泥的说法,种师道还是比较认同的,对着种世义道:“你看看,还是你赛花妹妹出的主意好。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就是你送的亲,这次过了年你还是要送她回太原。” 种世义对这个结果显然不满意,无奈叹了一口气走了。 种天豪和折再兴最近玩得挺好,他们小哥俩到处乱跑。由于种师道觉得折再兴到处走走涨涨见识也是不错,因此告诉西军将领折再兴到哪里都不许阻拦。因此折再兴带着这一年多来,带着种天豪到处溜达,甚至高昌国都去了一次。快过年的时候他们二人回道的清涧堡,到了这里发现折赛花到了。折再兴虽说是折赛花的义子,但是他们两人只是相差10岁,而去折赛花也没养过折再兴一天,所以他们二人谈不上母子之情。 但是折赛花既然到了清涧堡,折再兴就得每天到折赛花府上请安,这让折再兴很是不痛快。 种世义回到家中闷闷不乐,种天豪看在了眼里。他问道:“父亲因何忧愁。” 种世义还是很看重他的这个儿子的,他觉得在种家的下一代中,他的长子种天豪绝对天资聪颖,是个可造之才。种世义就把自己想去河东招募一些织户的事请告诉了种天豪。 种天豪笑道:“这有何难?咱们偷着跑就是了。” 种世义看着还不到15岁的儿子,笑道:“你呀,什么都不懂。咱们商队在秦凤、永兴军二路到哪里都要有通关的文书,如果你大爷爷不同意,咱们商队是到不了河东的。” 种天豪道:“可以让再兴带我们出关。只要渡过黄河,谁也拦不住我们了。” 种世义看着种天豪道:“你详细说说。” 种天豪道:“折姑姑回道清涧堡以来,折再兴就要天天跑到她府里请安,因此再兴早就想出去玩耍几天。而且大爷爷给了再兴一个腰牌,只要是咱们西军的驻地,他可以自由行走,不可阻拦。咱们可以叫他带咱们出关。” 种世义大喜道:“好,就让再兴带我出关。” 种天豪道:“不是带您出关,而是带你我父子出关。” 种世义见种天豪也要去,不禁有些着急,他道:“那河东凶险,有金人出没……”他话还没有说完,觉得看着种天豪对着他笑。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跟种师道、种师中的语气一样,不禁也笑了。最终,他说道:“好,你我父子就一同去河东一趟。” 一七二 河东之战(二) 种世义、种天豪父子和折再兴3人,告诉种山说是去延安府多拉一些酒肉过年。然后就带领着一支百余人的商队偷偷跑出了清涧堡,由于怕种师道追来,他们根本没带货物,轻车简从一路急行。凭借着折再兴的腰牌,一路上畅通无阻。这一日就来到了黄河边上的吴堡寨。 吴堡寨是在黄河的西岸,此地盛产红枣,而且种桑养蚕的产业也是十分的发达。每年产的生丝都陆陆续续的被商贩运到潞州制成丝绸,而红枣则被贩卖道全国各地。所以这个吴堡寨虽然地方小,商业还是比较发达的。 虽然生丝和红枣都不是西军商队重点贩卖的货物,但是他们也是有所涉猎的。种世义一行人进入吴堡寨后,发现今年吴堡寨的生丝行情非常差,如今已经是深冬了,当年产的生丝还是没有卖出去。 吴堡寨的永兴军路和河东路(也就是后世陕西和山西)的交通要到,因此西军在此也有驻军。不过对面就是河东,也是大宋的境内,这里并不是边境,所以驻扎在这里的也不是西军中骁勇的将军,这里驻扎的是折遵道,折氏兄妹的侄子。西军南征的时候,折遵道去被调去守秦州,后来西夏军攻克了秦州,他就退道渭州了,在外边辗转了一段时间后,这几个月刚刚回到吴堡寨。这里还驻扎这折家的一部分再此过冬的铁甲军。 折遵道见到种世义还是非常客气的,他说道:“二公子这是去河东行商?” 因为到了此处,去河东就出了西军的防区了,折遵道觉得他们不会没有通关的文书。因此种世义也不需要用折再兴腰牌搪塞了,他大方的说:“就是,原来河东的商路都是栓子跑,现在他也是忙,河东商路不能荒废,我要亲自跑一趟。” 折遵道说道:“如此甚好,不过如今河东也是不太平,二公子多加小心。要不天豪和再兴就别去了,在我这里玩几天也好。” 种世义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但是想了想,又怕这两个孩子说出真想,折遵道在扣住自己不让出关。于是道:“能有什么不太平,我的商队百余人都是西军退下来的勇士,一些毛贼不在话下。” 折遵道担忧道:“听说那边有金人,时常出来打草谷,骚扰地方。” 种世义道:“我这次行商主要是去潞州和太原,离代县、雁门一代还远着呢。” 折遵道说道:“既然公子去潞州,不如在此地多采购些生丝,今年潞州的商贩格外的少,本地的蚕农也是辛苦的很。” 种世义本意是快走,他估计他们跑出来后用不了多久种师道就能发现,恐怕此时已经有人追过来了。但是他又想到自己一路急行应该有些富裕的时间。于是道:“好,我就在此地驻留一天,买一些生丝再走。”书中按表,也就是在此地多驻扎了一天,几乎救了种世义一命。 种世义第二日采买完了生丝,带着商队过了黄河。此时的黄河已经封冻,所以他们的商队四轮马车顺利从冰面上过河。种世义上一次过黄河是一年前送折赛花出嫁,这仅仅一年时间,他感觉河东荒凉了不少,而且老百姓的脸上多少都带有一丝慌张的神色。 种世义也不想碰见金国打草谷的士兵,于是催促商队晓行夜宿,一路直奔潞州而来。见到了潞州城,他算是把心放下了。潞州城有知州和总兵,知州是文官想来看不上武将,何况他还是退伍的武将。不过一般的知州都是几年一换,属于流官,种世义也懒得结交。这个潞州的总兵倒是长期的驻扎在此地的,此人名唤陆登。 陆登说起来跟西军关系还是非常密切的,西军的女儿包括折赛花在内很多都嫁到了河东。这些女儿嫁到河东太原最多,也有一部分嫁到了潞州。这个陆登的夫人就是西军刘光世的堂姐,陆登多少也是依靠着西军的势力,在潞州任上一做多年。种世义跟刘光世是为平辈,论起来也是跟陆登兄弟相称。 种世义进入潞州后,找了几家商号变卖生丝,发现商号都不愿意收货,而且价格压得非常低。种世义不解其意,于是一边让伙计尽量贩卖,一边去找陆登询问缘由。 种世义道陆登府上拜访,但是陆府家人说陆登不在,到城上检查防务了。种世义不由得疑惑,这里距离边境数百里,河东军又都是扶不起来的弱兵,陆登能想起检查防务?莫不是真的有女真兵道此?怪不得生意不好做,于是种世义干急到城头寻找陆登。 陆登见到种世义当然高兴,道:“种贤弟,说起来有几年没见面了。来登州何事?” 种世义道:“陆兄,我到这里就是想贩卖些丝绸,另外找些织户去延安府。可是不知为何,我从吴堡寨贩来的上好的生丝,此地为何无法买上价格?” 陆登苦笑道:“你看为兄当了10年的太平总兵,都上城墙了,这里都快成战场了,那里还有人做买卖。” 种世义道:“此地距离边境数百里,女真兵真的能够道这里来打草谷?” 陆登道:“兄弟,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再说。”随即陆登就引种世义道进入城门楼。潞州城门楼跟其他城池的没有什么两样,一层是大堂,将士们休息的地方,上面几层是箭楼,有不少可以放箭的箭孔。 种世义一进门就看见城门楼一层大堂内的兵器架子上插着一只狼牙棒,种世义行伍多年,这个东西也只是在戏班子里或者兵器谱里见过,在军中从来没有见过,因为这个东西太过于笨重,根本就不实用。 陆登取下来这个狼牙棒,递给了种世义,道:“贤弟你掂掂分量。” 种世义拿在手中掂了一下一下,这个东西沉沉坠手,他道:“这个狼牙棒怕得有30多斤,这个是戏班子打把式骗钱用的把,陆兄弄这个作甚。” 陆登道:“都说你们西军猛将如云,可有人使得动这么重的兵器。” 种世义想了想,道:“鲁达可以。他的丧们棍60多斤。” 陆登道:“鲁达我是知道的,他是步军将军。在马上有人能使吗?” 种世义想想道:“不知林冲能否使用这个东西,他的铁枪也是很沉重的。” 陆登无奈道:“林冲倒是大有名,枪挑李良辅,威震西夏国,人人都说他是华夏第一名将。贤弟你可知,那金国女真士兵各个都如林冲一般。” 种世义一听大吃一惊,但是他随即想到可能是河东军太弱了,所以畏敌如虎,才有这种想法。于是笑道:“陆兄怎可涨他人之气。” 陆登道:“我这里已经跟金人见过几次阵仗,他们少的一二十骑,多的百余骑,我带领千余人跟他们数十骑野战,也被他们打的打败。” 对于陆登的话种世义没有放在心上,当初在江南西军几千骑兵不是一样追的方腊的几十万大军到处跑。 陆登见种世义有些不屑,道:“也就十几天前,有一只金兵大概100多骑兵,就敢攻打我潞州城!” 种世义吃了一惊,道:“真的是这样吗?这金兵也他猖狂了!” 陆登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做了10年太平总兵,登州兵也疏于训练。也就是我早年间打造了一种铁滑车才勉强保住了潞州城。” 这个种世义倒是非常感兴趣,这几年西军的新式武器层出不穷,每个人都对新式东西有一种特殊的向往。于是问道:“何为铁滑车,可否让小弟见识一番。” 陆登道:“这有何难。”说完又引种世义道另外一个角落里,那里摆着12辆铁车。 种世义见这些铁车并无稀奇指出,只是又四个小轮子,有一个车斗,车斗两侧有两根铁链子。种世义端详半天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用。 陆登解释道:“这个车使用只是车斗中转满石头,每个车能有千斤重。用铁链放下城去,从可以冲撞敌人的大队,这个比混木威力大多了。我也是从一本古书孤本中偶尔见到此物,闲时无事只是打造的。这次金军攻城,我连续放了12辆铁滑车,这个金军不知何物,这铁滑车压死十余人,金军才退去,这个狼牙棒就是这么缴获的。” 种世义陷入了沉思:如果这个金军真的各个都有林冲一般骁勇,那今后的仗怎么打。伯父说过鞑掳之惧中国者,火器也。可是现在火器局连铁炮都造不出来,凭借者碗口铳和突火枪就能打败金国铁骑吗?种世义是常年领兵打仗,当然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种世义问道:“金军都用这个狼牙棒吗?” 陆登道:“那也不是,这次进攻潞州的有七八个个人使用这个家伙。” 种世义道:“他们什么人能够使用这个。” 陆登道:“跟金军见了好几仗了,竟然一个俘虏也没抓到。因此金军情况也不慎了解。只是此地真的不适合做生意,贤弟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种世义想了想觉得也对,关于金军的情况自己也没有能力探查,具体探查工作还是靠锦衣卫了。想到此处种世义道:“也好,那我招募织户的事请,陆兄看可行否。” 陆登道:“这个可行,现在潞州的织户很多打算南逃了,就怕这个金军不知什么时候又来骚扰一番。不过潞州是丝绸的集散地,那些织户都在潞州下辖的天堂县,天堂县距离此处不过40多里,你今日休息一晚,明日便可去那里招募。” 种世义道:“如此甚好,今晚我来情况,咱们兄弟好好叙叙旧。” 陆登道:“也好,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正在二人聊天之时,陆登的管家匆匆的跑来了,道:“老爷,大喜,夫人生了一位公子!” 陆登大喜,道:“太好了,我这夫人给我生了4个丫头,老了老了到给我生了儿子。陆家有后了。” 原来陆登已经年过四训,可是膝下无子,刘氏夫人给他生了4个女儿,即使如此陆登也不愿意纳妾。这次刘氏夫人再一次怀孕,今天就面临临盆。但是包括陆登在内的陆府上下都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大家都以为还是生女儿。没想到今天夫人就生了个儿子。 陆登狂喜的对着种世义道:“贤弟,看来是给带来的运气。这样这个孩子算是你的干儿子。” 种世义一听,觉得这个陆登可能是高兴坏了。道:“陆兄,真是恭喜了。这人干亲还需我父亲同意才好,我可定不了。” 陆登其实就是高兴的胡说八道了,听种世义这么一说也有道理,他说道:“也对,你看我老糊涂了。反正你来了,我就有儿子了。这样,你给孩子起个名字。” 种世义一听陆登说“反正你来了,我就有儿子了”,这话听起来别扭,但是看着陆登欣喜的样子也就没有计较了。不过他自己也是武将出身,没有什么学问,起名可是难为他了。他问道:“陆兄家中有家谱排字吗?或者你希望你的孩子今后干什么。” 陆登道:“我就是贫民出身,哪有什么家谱。我能当总兵还是摆脱我这个西军出身的夫人福气。至于孩子长大了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当行伍,免得受那些文官的鸟气。” 种世义想了一会,道:“有了。”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块白玉牌子,递给了陆登。 种世义道:“我儿天豪,从西域高昌国带回来一块美玉。这个美玉雕出了3快牌子,我儿属性为虎,雕了一个虎牌。他的好友折再兴属兔雕刻了一个兔牌。还剩下这个玉牌,这个玉牌不用雕刻,仔细看这玉牌里隐隐有一条灵动的龙,我曾经把这个玉牌献给我大伯,但是我大伯随身就有一块宝玉,因此没有收这个。今日我与贵公子有缘,就将这块天然形成的龙牌赠与令郎,名字就依这个龙牌取名,就叫文龙?” 陆登仔细观看这块玉牌,这个玉牌晶莹剔透,仔细看里面的纹路形成了一条灵动的飞龙。陆登道:“这真是一个好宝贝。这名字也好,陆文龙,好,就叫陆文龙。” 一七三 河东之战(三) 种世义离开了潞州,直奔天堂县。山西潞州天堂县是河东路织户聚集之地,天堂县通往潞州的官道修的非常宽阔,可以想象正常年景,这条官道应该是车水马龙的,但是今天这条路显得非常萧条。 临近中午,种世义吩咐准备做饭。就在此时,前面探路的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道:“二爷,不好了,前面有一队金兵过来了。” 种世义大吃一惊,急忙用左手抄起朴刀,大声道:“快列阵,准备迎战。” 种世义带着的商队只是在大宋进内行商,不想栓子的商队经常初入白达番等境外。在大宋境内行商各地官府对武器管理很严,因此他们不能带一窝蜂、弓箭等武器,这些商队的伙计只能用朴刀防身。 好在种世义的这个商队的伙计护卫都系西军出身,因此也不十分慌乱,他们迅速将马车圈成了圆阵,手持朴刀站了车上。 金军带队的是金国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四王子,名唤兀术。阿骨打建立金国后,也仿照汉制设立群臣百官,他的几个儿子都取了汉名,这个兀术的汉名为完颜宗弼。 金国刚刚建立,还保持着很多原始部落的习惯。原始部落的劳作必须众人同心协力才能完成,否则部落无法生存。因此部落中人人关系还是比较平等的,这种平等的关系某种意义上造就了金人强大的战斗。 在护不达岗大战的时候,完颜阿骨打自黥其面,带队冲锋,结果女真部士气大振,7000人冲散了10几万辽国军队。如今金国天下初定,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怕女真人安于享乐,因此下令府库中的钱良,非作战不可轻动。他自己的宫殿也是十分简陋,几间草房而已。 以往金军的部队军饷全靠劫掠,当初起兵之时不到1万人,劫掠还是可以保障军饷的。但是如今辽国大部分土地都归了金国,人马扩编了到了几十万,又加上原来辽国境内经过战争,百业具废,因此军用粮草用度就紧张了起来。为此完颜阿骨打下令,金军道大宋境内打草谷。 金军之所以迅速扩编城几十万人,是得益于他们的猛安谋克制度。在他们还是完颜部的时候,他们出外狩猎或者作战,每100人为一个谋克,10个谋克为一个猛安。打仗的时都各个谋克的首领也就是百户,都是带头冲锋,管理谋克的猛安也就是千户更是冲锋在前。除非接到撤退的命令,否则任何人只能冲锋,不许后退。如果战争中这些百户、千户战死,而战役没有获胜的话,整个猛安谋克参战的将士将全部处死。因此女真人作战大多数只有两个国选择,胜利或者战死。在这种情况下,女真人作战异常勇猛,作战中也是无往不利。 金军取得政权后,把当地契丹、汉人、奚人中精壮,只要是能骑马的,都编入了猛安谋克,每个谋克扩充到了300人。全国编练了1000个谋克,合计马军就超过了30万人。但是其中的女真兵也不到1万,也就是说每个谋克真正的女真兵不超过10人。女真人人数虽少,但是他们长期在白山黑水苦寒之地生存,能长大的都说骁勇善战的勇士,很多人能够跟熊虎搏斗,因此每个谋克的几个女真兵带头冲锋的时候,那些其他的士兵也会被这种勇气感染,再加上接近于残忍的军纪,这些谋克的战斗力也是非常强悍的。 完颜宗弼跟随大哥完颜宗翰(原名粘罕)带领人马到了云州,他们这路人马目的到河东打草谷。完颜宗弼和其他女真将领不同,他非常喜欢汉学,羡慕中原文化,在军事上也有独到的见解。比如他就不同意把女真兵分散使用,应该把女真勇士急中在几个猛安谋克里,这样才能发挥军队最大的效率。另外老王阿骨打不愿意南下攻打宋国,要先安定辽国故地。而宗弼认为,现在宋国国富兵弱,主昏臣庸,应该早日南征占领南朝富庶之地。 宗弼想法与老王阿骨打相左,因此不受老王的喜爱,甚至几次处罚宗弼。好在大王子宗翰维护宗弼,才使得宗弼免受了更多的委屈。 这次南下打草谷,宗弼亲自带领一个谋克深入宋境内数百里,除了劫粮财物,更重要的是探查敌情,寻找未来南下攻宋的路线 宗弼带领着这个谋克一路南下,他们时聚时散。少的时候十几个人一队,多的时候百人一队,四处劫掠,如入无人之境,损失很小。要是提到损失,就是10几天前他的亲信军师哈迷蚩带领个百人队取攻打潞州,潞州是河东仅次于太原的大城,也是金人太过狂妄,才敢以百人取攻击潞州。没想到潞州虚弱的很,如果不是潞州城头放下了一种怪车,只怕他们百人就可以攻克潞州了。 不过这次攻打潞州死去了一个女真勇士,这个让宗弼很是担心。另外就是有一个30多人的队伍遇见了一个千人的军队,结果着30多人之战死了20多人,只有几个人跑了回来。但是这只30多人队伍中并没有女真将士,所以宗弼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经过这两次失利,他感觉到自己深入宋境太远了,也是该退军的时候了。他在天堂县附近集结了谋克的所有人马,趁着天堂县的守军不备,突袭了天堂县,退出宋境之前又抢了一笔。他正带着财物离开天堂县北返的时候迎面遇上了种世义的商队。 宗弼等人见前面有这么一个大型的商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宗弼受持狼牙棒高声道:“勇士们,发财的机会又来了,跟我冲上去杀光他们。”说罢,宗弼一马当先就冲了过来。 种世义见对方的金兵有200多人,其中有六七个人手持持狼牙棒。其实女真人也不是每个将士都能用狼牙棒,只不过女真人身体强悍,使用狼牙棒的人比较多而已,一般的两、三个人中有一个用这种兵器。宗弼带着这个谋克属于他的亲军,这个谋克有10个女真兵,在潞州死了一个,还剩9人。但是这些女真兵都属于宗弼的亲兵,所以使用狼牙棒的比较多。另外不用狼牙棒的也是神箭手! 这几个使用狼牙棒的金军冲在在最前面,面对这些凶狠的女真兵,这些商队的伙计也鼓足精神准备厮杀。种世义等人本想利用圆阵能够抵挡一番,没想到这些女真兵异常凶猛,道大车前,抡起狼牙棒,仅仅一棒就把四轮大车砸的粉碎。 大车组成的圆阵瞬间就被冲出了五六个口子,后续的金兵顺着这些缺口就冲了进来。这种情况仅仅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请。种世义根本来不及反应,宗弼的已经冲到而来自己的面前。 宗弼高举狼牙棒搂头盖顶就砸了下来,种世义右臂有伤,勉强左手挥刀迎接。宗弼的几十斤的狼牙棒要是砸在这个连军械都算不上,只是在民间护身用的朴刀上,结果不用问,恐怕种世义就会被砸成肉泥。 种世义原本是西军中最出色的将军之一,他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无法抵抗了,于是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小孩从宗弼侧方冲了过来。他里宗弼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猛地跳了起来,双手握住朴刀向下猛砍,并且大声叫道:“休伤我父。” 宗弼刚要结果种世义性命,突然觉得有人向自己劈刀,他一翻手,这三十多斤的铁棒在他手里收放自如,一棒正好大在种天豪劈下来的刀上。刀棒相交,种天豪就觉得两膀发麻,他连人带刀,让宗弼的狼牙棒打飞了出去。 宗弼见一个小孩都敢偷袭自己,倒是有些佩服,不过嘴上却说:“乳臭未干,也来送死吗?” 他骑在马上抡起狼牙棒二次砸向种世义,这时候他没有主意道折再兴冲了过来,折再兴年纪虽小但是上过多次战场,经验丰富,他不像种天豪那样猛冲猛打,而是跳到了宗弼的身后,挥起朴刀斩断了宗弼战马的后腿。 宗弼的战马一声惨叫,就把宗弼掀翻了。也是宗弼久经战场,他并不惊慌,一翻身就跳了起来,抬起一脚就把折再兴踢飞。 宗弼踢飞折再兴就去寻找自己的狼牙棒,死里逃生的种世义冲了上来左手持刀就跟宗弼斗了起来。宗弼虽然赤手空拳,但是毫无惧色。他曾经在长白山空手擒过一只雪豹,因此根本没有把手持利刃的种世义放在眼里。 商队的伙计们也都陷入了苦战,本来他们人数就少,面对着还是骑兵。好在大车的圆阵限制住了骑兵的冲击的空间,伙计们成群的背靠背挤在一起苦苦支撑。 种世义的商队支撑的时间一长,就感觉吃力而来。种世义和几个伙计汇合,背靠背跟金人作战,他感觉这些金兵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强军。他也都明白时间一久,自己的商队必然全军覆灭。 就在自己岌岌可危之际,突然远方飞来了一只雕翎箭射翻了一个金兵。随即铜锣声响,四面八方涌过来无数农民,这些人拿着锄头、钉耙等工具,四周涌过来把金兵团团为主。 种世义见此地居然有义民相助,不禁高兴起来。他仔细观看,领头之人居然是西军中王进的师弟周彤!刚才那只箭也是他射出来了的。 一七四 河东之战(四) 四面八方涌来的义民足足有四五千人,种世义以为这些金人会有惧怕这大队人马的。没想到这些金兵不但不怕,反而高兴了。那个哈迷蚩大笑道:“痛快,双脚羊来也。” 宗弼此时也换了一匹马,亲兵也把他的兵刃捡了回来。宗弼高举狼牙棒晃了几晃,这些金兵就退出了圆阵。本来这个圆阵虽然被金军打破,但是这圆阵里空间太小,无法发挥金军骑兵的冲击力,再加上西军出身的商队伙计奋勇抵抗,这些金军感觉虽然占优,但是打起来也觉得别扭。 此时金军冲出了圆阵,面对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义民,他们撒开了战马,猛地向这些义民冲了过去。这些义民中只有周彤是骑着马的,而且手中还挽着弓,因此宗弼毫不犹豫,挥舞着狼牙棒就像周彤冲了过去。 周彤一见敌将想自己冲了过来,端坐马上又连放两箭,但是这两箭都没有射中宗弼。眼看宗弼打到眼前,周彤无奈只好丢了手中的弓,举起手中的铁棒迎战。宗弼砸下来的狼牙棒与周彤的铁棒二棒相交,只听得“当啷”一声巨响,周彤感觉双臂发麻,在马上几乎坐立不稳。 宗弼跟周彤对了一棒后并没有圈回马来与周彤对打,而是直奔周彤身后的义民扑了过去。周彤在马上定了定神,本想寻找宗弼再战,却一时失去了目标。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哈迷蚩催马冲了过来,他也是举起狼牙棒照准周彤的面门,一棒砸了下来。 周彤正在寻找宗弼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之上阴风不善,慌忙举棍相应,但是他准备时间不足,哈迷蚩这一棍直接将周彤打落马下。周彤落马之后,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眼前金灯银灯乱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宗弼带领着200多金兵很顺利的就杀出了包围圈,当他们圈过马头再此面对义民的时候,这些义民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些义民就是当地的农民组成,他们最近让这一股金军祸害的不清。正巧周彤在此地游历,他在一个镇子休息的时候,正好又一小队的金兵来此打草谷。周彤出马杀死了2个金兵,当地百姓非常高兴,镇里的保正就请周彤做当地的团练教习。周彤连禁军的教头都不愿意当,那里看得上这个小小的团练教头呢。 他听说当地的金军不过200多人,所以就鼓动当地百姓组织起来,伏击这一小股敌人。当地百姓不知道金人的厉害,再加上周彤轻易杀死了2个金军,因此也就觉得金兵没什么了不起,因此四乡八镇的农民组织起来,足足凑了4000多人,尤其是受过金人打草谷之害的村镇,出人更多。 这些村民仗着地形熟悉,早就再此埋伏了。即使没有种世义的商队,他们也会在这里跟金军打起来。这些义民没有经过军事训练,打仗就是凭借的一股子冲动的勇气,这种一拥而上的战法要是打胜仗还行,但是他们面对是杀伐骁勇,军纪严酷残忍的金军,这种战法就不值一文了。接过是战斗刚一开始,这边的“统帅”就让金兵打伤了。这些义民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了。 两边也就对持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义民这边也不知谁喊了了一声:“逃啊”,随着这声喊叫几千义民开始四散奔逃起来。 种世义一看都傻了,他高声喝道:“乡亲们不能跑,跟他们拼了,咱们人多,定能得活。”可是众义民见他只是一个商人打扮,根本就不听他的,种世义用朴刀连斩几人,也无济于事。 面对这种场面种世义也无力回天了,他果断下令,一起逃。因为跟着百姓逃跑,他们西军出身伙计脚程要快上很多,活命的机会也大很多。不过根据西军的规矩,就是再困难也要相互救援,所以他们逃跑的时候还是带上了深受重伤的周彤,一同向南逃去。 宗弼想看着四散奔逃的百姓,轻蔑的笑道:“南朝无人矣。” 哈迷蚩问道:“四狼主(完颜宗弼排行老四,金人称呼王子为狼主),是否追击。” 宗弼道:“此种双脚羊,多杀无益。”说着一指种世义丢下的那几十车的财物,道:“收拾,收拾,即可北返。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要是碰见宋国大队人马,免不得又有一番纠缠。再者我们今日已经战了三场了,将士有些疲劳,还是找一个地方歇息为好。” 其实宗弼的判断是准确的,这附近还真有一只宋朝的军队。这种军队不想其他的宋国军队一样,畏金兵如虎,他们反而一直在寻找金军作战。这就是岳飞带着的背嵬军。宗弼带领的金军一天之内已经劫掠了天堂县,又跟种世义和周彤作战,确实有些疲惫了。 岳飞进入河东以后,按照种师道给他的16字游击战法打了几个小仗,最大的一次就是歼灭了20多人。但是进入河东以后他们发现,金军的小股部队到处乱窜没有规律,背嵬军虽然骁勇,但是都是步兵,所以根本跟不上金军的节奏。 岳飞有些烦恼,他想将背嵬军分成小股部队,分头行动,但是遭到随军的王旗牌的反对。王旗牌是整个环庆军的参军,他的职位远远的高于岳飞,而且他对大宋朝廷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是对种师道可是忠心耿耿。 王旗牌得到了时迁的密令,这个密令是种师道亲自授意,主要又两项内容,第一就是在岳飞不听调遣的时候,要采取果断措施掌握背嵬军。第二就是背嵬军是以游击骚扰金军的名义去河东,但是他最终目的地却是太原。至于为什么去太原,王旗牌太理解了,毕竟西军的将士的姑娘嫁到太原的太多了,如果太原被金军攻破,那对西军也是不好办的。 因此当岳飞提出分兵的时候,王旗牌第一个反对。他对岳飞道:“鹏举呀,这个游击之法本来就是积小胜为大胜,但是现在金军来去无踪,时聚时散,我军又是步兵为主,不如就此罢了。” 岳飞听了老大不高兴,道:“我军进入河东,就是为了剿灭金贼,保护百姓。如今进入河东大小10多仗,我军并不落下风,怎能半途而废,退回定州。” 王旗牌道:“咱们可以不退回定州,可以就近直奔太原。” 岳飞一听有些摸不到头脑,道:“太原?那里城高池深,兵马充足金军能到那里去。” 王旗牌一时语塞,想了半天,道:“这,这,我军粮草不足,也只有太原能够供应。” 岳飞道:“且不说我军粮草尚可以消耗月余,就是没了,咱们是堂堂大宋官军,前来河东助战,当地官府就不能给我粮草。” 王旗牌道:“咱们一路前来没有枢密院的关防文书。” 岳飞没想到王旗牌能找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如果因为没有文书就不应该来河东。他觉得王旗牌就是在胡搅蛮缠,于是不再理他。对着他手下的两个营官何元庆、严成方道:“你们二人,安排一下。明日分兵!我看咱们的探子打探来的消息,金军子啊潞州活动颇多,咱们就分成10个百人队,分头向潞州游击前进。” 王旗牌一看岳飞根本就不理自己,恼怒的指着岳飞道:“你一个小小的千夫长,竟然不把我这个参军放在眼里……” 岳飞“哼”了一声,根本就没理睬王旗牌,转身而去。现场只留下王旗牌和不知所措的何元庆、严成方。 何元庆和严成方是西军老人了,但是由于出身环庆军,这些年跟着环庆军也没有捞到多少战功,所以提升的非常慢。后来岳飞进入了环庆军,发现了2人的才华,因此把他们提拔成了营官,这二人对岳飞那是感恩戴德的。 但是他二人也是在西军混迹多年,尤其是严成方他当年是刘延忠的亲兵。这二人当然知道王旗牌在西军的地位,那是从种师道身边出来的人,他要去太原,自然有其中的道理。 王旗牌对着二人道:“这个岳飞,敢这么我说话,在整个环庆军中也没有第二个了。喔,对了你们不叫环庆军,你们是背嵬军,就是给他背酒葫芦的。” 何元庆、严成方二人当然知道这个“背嵬军”多少有些犯忌,其实这也是环庆军发泄不满的一种情绪宣泄,毕竟都是西军,偏偏环庆在西军中的地位底下。但是要是让他们真的反对西军,反对种师道,这些人还真是有些不敢。 严成方陪笑道:“什么背嵬军,哪有什么背嵬军,都是兄弟们自己瞎叫的。” 何元庆也道:“鹏举就是加入西军不久,行事跟咱老西军的习惯不同,不过他可是有真本领的人,我觉得跟着他一定能够打胜仗。” 王旗牌冷冷的说道:“岳飞加入西军不久,你二人在西军都得有10年以上了。尤其是严成方,你当年可是刘延忠的亲兵啊。” 严成方一听,立刻挺起胸膛,毕竟当过将军的亲兵还是可以制度炫耀的。严成方道:“那里,您高抬我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了。” 王旗牌道:“当年勇是不用提了,我就是想问问,那刘延忠是怎么死的。” 严成方随口道:“咳,在横龙川也是刘将军糊涂,不听小种经略相公的号令……”说道此处,他突然惊恐的看着王旗牌,结结巴巴的问道:“难道这去太原是侯爷的意思?” 王旗牌道:“现在朝廷紧盯咱们西军,西军无法正大光明的进入河东。因此侯爷调咱们去太原。西军将士有多少家的女儿嫁到了太原,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何元庆你的女儿好像嫁给了太原的守备?” 何元庆、严成方相互对看了一眼,道:“我二人这就去劝劝鹏举。” 王旗牌道:“你二人好好劝劝他,莫让他学刘延忠。”王旗牌的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他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转身要去找岳飞。此时营门口一阵大乱,一马飞奔而来。背嵬军的守卫刚要阻拦,这个马上骑士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大声道:“锦衣卫急报,众人闪开。” 一七五 河东之战(五) 王旗牌急忙迎了上去,对着那个锦衣卫道:“我是这里的参军,有何急报?” 那个锦衣卫跳下马来说道:“我这有时大人的紧急信件,报与王参军。” 王旗牌见这个锦衣卫居然是找自己而不是岳飞,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于是他接过来锦衣卫送来的信件,仔细看了起来。 他看完了锦衣卫的信件,冷汗直流,他抬手叫住了何元庆和严成方,道:“不用找岳飞了。你们二人把军中的骑兵都集结起来,赶快去潞州。” 何、严二人对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分头准备了。 锦衣卫给王旗牌送来的信息很是简短,就是金军有一个非常强悍的谋克要到山西潞州一带劫掠打草谷,而且种世义要带着商队到潞州去招募织户。王旗牌一看就明白了,因此果断放弃了去太原的想法,转而支持岳飞带队到潞州。 岳飞见王旗牌突然改变了想法,也没问什么原因直接带领背嵬军中仅有的100骑兵快马加鞭赶往潞州。岳飞之所以这么着急,只是因为急于跟金军交战,怕金军又从潞州跑去了其他地方而已。 王旗牌见岳飞领兵走了,于是将剩余的背嵬军分成了3路,分别出发直奔潞州。王旗牌分兵只是希望找到种世义的几率更大一些而已,他倒是不希望遇见金兵。 锦衣卫是如何得到金兵要到潞州劫掠的消息呢?这还要从栓子说起,栓子的在锦衣卫的职位是河东指挥使,他最早也是在河东卖货的商人。但是随着西军势力的扩大,种师道急需要辽国的情报,辽国管辖的幽云十六州是紧挨着河东的。所以栓子并没有在河东部署锦衣卫的站点,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幽云十六州。 辽国有5个京城,其中西京和南京,就是云州和幽州,也是栓子倒霉在刚刚以经商的名义在这些地方部下网点,金军就来了。金人之野蛮超出了常人的想象,栓子的苦心经营的商栈让金军一扫而光。尤其是幽州,由于幽州要还给大宋,金人在撤走之前,将幽州在内共计6个州的的人口财富一扫而光,只给了宋朝6座空城而已。 也是无巧不成书,幽州来不及撤走的一位锦衣卫名唤洪七的就让金军掠走了。后来金军扩编猛安谋克,这个洪七被强征入伍了。由于洪七毕竟是西军探马出身,因此虽然自己尽量隐藏身份,但是表现出来的军事素质还是强于常人的,在进军中他很快被提拔为了十夫长,并且安排在了完颜宗翰带领的这个猛安里。 随着跟耶律大石签订了盟约,西军积极准备攻打云州,所以种师道也要求锦衣卫加紧打探金国的消息,打探的重点自然就是云州。锦衣卫费尽心机在云州设定秘密的站点,完颜宗翰就带着金军到达了云州,正好洪七就在这个队伍中。 当时的金军还处于军队建设的初级阶段,并没有那么多保密的意识。完颜宗弼带领一个谋克要到潞州一带打草谷的事请,军中很多人都知道。到达云州的洪七,无意中发现了锦衣卫的站点后,就跟这个站点联系上了。随即就把包括宗弼要到潞州在内的很多信息都提供给了锦衣卫。 现在的锦衣卫已经有了比较完备的通信系统,紧急的军报就用信鸽传送,其他的就用快马传送。宗弼要去潞州劫掠的消息显然算不上紧急的消息,因此是用快马传递到种师道的清涧堡的。 当则这个消息传到清涧堡的时候,种世义已经走了很多天了。种世义是以到延安府运送过年的物资名义离开的,当天种山也把这个事请告诉了种师道,种师道也没太当回事。 可是折赛花却发现了问题,因为折赛花发现这几天折再兴都没有到她这里来请安。折赛花和折再兴虽然由母子的名份,其实并没有什么真的感情。也就是在杭州的时候种师道欣赏这个孩子,那个时候他的身高又超过了车轮。西军的规矩是不能收养超过车轮的孩子,所以等折赛花出嫁的时候,名义上她就不属于西军了,所以让折赛花收折再兴为义子。 折赛花也觉得折再兴太大,根本就养不熟,所以对他也没有母子感情。但是既然折赛花就住在清涧堡,那么每天照例的请安是不能少的。结果折再兴已经三天没有请安了,折赛花有些恼怒,就派人质问折再兴。结果派去询问的人,告诉她折再兴已经去向不明了。 折再兴和种天豪是好友,这个西军上下尽人皆知,种天豪是种世义的儿子,这一推算只怕种世义就是利用折再兴的腰牌去了河东了。 种世义去河东招募织户并没有引起种师道的重视,说到底这个也是一个商业行为。虽说金国开始骚扰河东,但是潞州离边境数百里,遇见金兵的概率应该不大。所以种师道并没有着急召回种世义,只是命令各地注意种世义的行程路线而已。其实要是种师道真的下令,只需要用飞鸽传书,让几个重要的关隘拦住种世义就行,他们根本无法离开永兴军路。 种世义在吴堡寨休息了一夜,正好第二天种师道让各关隘注意种世义的行程的公文送到了折遵道处,折遵道本想拦住种世义。但是种师道的下达的公文并没有说要阻拦种世义,而且黄河已经封冻,种世义的商队并没有走渡口,而是从冰面上直接过了黄河,够奔河东而去。折遵道就没有追赶种世义,只是把种世义过黄河的事请报给了种师道。 恰好种世义过黄河和金兵要到潞州劫掠的两份报告同时到了清涧堡,种师道一算时间,就有些着急了,要是正常行程,种世义有可能跟金军遇上。 由于定州里河东最近,所以种师道急忙飞鸽传书给时迁,告诉他原委。时迁一听不敢怠慢,急忙派出几路锦衣卫寻找岳飞的背嵬军,先让岳飞赶往潞州去接应种世义。 宗弼杀散了周彤带来的那些义民后,比没有着急追击,他们这一天劫掠了天堂县,又跟种世义的商队打了一仗,再加上又杀退了周彤的组织的义民,部队有些疲惫了,而且也有了一些死伤了。 金军收拾了种世义商队留下的大车,向北方陆续出发。也就走了十多里路,宗弼感觉此地应该安全了,于是命令士兵就地休息,做些战饭充饥。 其实在遇见种世义的时候,宗弼和种世义都已经下令做饭,只是这场遭遇战让双方都耽误了吃饭。此时金军已经饥肠辘辘了。金军开始做饭,一会儿炊烟就袅袅升起了。 岳飞带领着100骑兵早吃完战犯,金军的升起的炊烟倒是给岳飞送来的消息。他急忙命人去探查一番。不一会探查的士兵回报说是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只200多人的金军,正准备吃饭。 岳飞听大喜过旺,他立刻命令放弃马匹徒步前去偷袭金军。因为这些背嵬军出身于环庆军,环庆军是以步兵为主的,所以他们这些士兵虽然会骑马,但是真正厮杀起来还是步下作战更加犀利。这一点有点像种师道把怀德军的步兵升级为陷阵营一样,都是马上机动步下作战。 岳飞和几个刀马纯熟的亲兵也拉着战马悄悄的靠近金军。金军已经十分的饥饿,因此注意力全都急中在饭上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降临。 岳飞心头暗喜,他见这群金军中有一人威风凛凛的座在一块石头上,有亲兵伺候吃饭,就觉得此人必然是金军首领。于是接过了一个步弓手的神臂弓,搭弓上箭,瞄准了此人。岳飞瞄准的这个将军正是宗弼,此时他距离岳飞足足有300步,但是神臂弓的射程刚刚够得上他。 西军常年跟西夏军对抗,军中并不缺少步弓手,岳飞带的这个百人队是环庆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步弓手就有10几名,而且有三人能够用神臂弓。岳飞拉开神臂弓之时,另外两个神臂弓收也拉开了弓弦。 完颜宗弼刚刚吃了一口食物,拿起了葫芦正在仰头喝水,岳飞射出的弩箭就奔他的面门而来了。宗弼由于在喝水根本就没注意有弩箭射过来,此时他身边的亲兵发现了,大叫了一声:“狼主小心!”说罢一把推开了宗弼。 其实岳飞离着这么远根本就没有想到能够射中宗弼,只是想引起混乱而已,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这种弩箭虽然没有伤到宗弼,可是真的吓了他一跳。他大声喊道:“敌袭,快上马。” 当时金军刚刚开始吃饭,战马也大都卸下了马鞍子,散放在四周喝水吃草,金军一听有敌袭,立刻慌乱起来四处寻找战马。岳飞此时没有给金军准备的机会,趁着金军大乱,飞身上马带着自己几个骑术精湛的骑兵直冲向金军,其他背嵬军也蜂拥而上,他们的武器已经让岳飞统一了,就是钢刀和盾牌,这些士兵迅速集结成整齐队形想金军冲去。同时,那些步弓手在冲锋的时候也不断的在持盾牌的士兵后面放箭。 就是这种冲击的阵型是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精兵,宗弼知道他遇见难缠的对手了。此刻他提着狼牙棒四处寻找自己的战马,准备上马与对面的敌人大战一场。 岳飞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拍马摇枪直奔宗弼。300步瞬间而至,宗弼根本没有找到战马,岳飞举枪就砸了下来。岳飞的枪法也是来自王进、周彤一脉,他在马上也是经常拿枪当棍用,不敢他把枪给改了一下,加长了枪头,并且枪头两面开刃,所以他的枪是能刺也能砍。其实这种武器在中国古代盛唐的时候出现过,名叫“马槊”,但是盛唐的很多武器如马槊、陌刀等到了宋朝都消失了。岳飞不知道自己用的东西叫马槊,他给自己枪起名为“沥泉枪”。 此时岳飞用尽了全身力气,接着马的冲击力,对着宗弼的天灵盖就砸了下来,并且喊道:“贼将,纳命来。” 一七六 河东之战(六) 宗弼此时也顾不得找马了,上双脚丁字步站稳,一个举火烧天挥舞起狼牙棒就接上了岳飞的沥泉枪。众人耳边就听这一声“轰”的一声巨响,战场上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宗弼被沥泉枪震得“噔噔”倒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岳飞也被震双臂发麻,在马上晃了几晃几乎摔下马去。岳飞的战马也被这巨大的声音惊得不轻,再战战场上蹄啸刨号,岳飞废了半天力气才圈回了战马。当他准备再此催马冲向宗弼的时候,宗弼的一个亲兵名叫雪里华东,这个雪里华东也是女真勇士,他的武器是一对短把的狼牙棒,此时他铲骑着马(就是骑着光背马,由于背嵬军突然袭击,根本来不及上马鞍子)向着岳飞冲了过来,并且高声叫道:“休伤吾主。” 岳飞见此人面向凶残,手中兵器沉重,而且铲骑马居然还能双手舞动兵器,不禁暗叹这金人之中真有勇士,于是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又跟这个雪里华东斗了起来。 雪里华东在跟岳飞争斗的时候,另一个亲兵雪里华西牵过一批马。宗弼翻身上马,他四外一看,由于宋军的突袭,已经有几十个金军被宋军砍翻在地了,战场上乱作一团,这些受持盾牌的宋军异常勇猛,在不停与金军近战。宗弼知道此时不能跟宋军近战缠斗,他的骑兵必须退出一定的距离,才能发挥冲击的优势。 于是他把手中的狼牙棒晃了几晃,带着军队脱离的背嵬军的接触。背嵬军本来在与金军缠斗,突然发现这些金军突然的后退,他们以为金军败了,各个兴高采烈。没想到金人跟他们脱离了一箭之地的只是,突然调转了马头,列好了阵型。 岳飞见金军居然在败退之中快速列好阵型,也是觉得遇见了对手。他是经历过幽州之战的,大时候大宋30万,面对契丹的3万人马,“完美”表演了一出兵败如山倒的戏码。要在败阵中迅速列好队形是非常难的,可是金军就在自己的面前完成了这个不可能。 岳飞急忙下令让背嵬军列好阵型,好在背嵬军也被岳飞训练的战力非凡了,很快也列好了队形。岳飞往对面一看,心里也是更是吃惊,对面还有200多骑兵,而自己这边只有不到100人了。 宗弼骑在马上怒气冲天,他没想到自己的精锐的谋克被岳飞偷袭,一场战争就死了四五十人,最可气的是这个谋克本来有10给女真勇士,如今只剩下哈迷蚩、雪里华东、雪里华西3人。 宗弼看着岳飞钢牙都要咬碎了,他看着自己这方面的200多人,多数都是铲骑马。但是他也有信心,自己的骑兵只要冲起来,就能杀光这些南蛮子。宗弼刚要下令冲击,突然哈迷蚩拦住了他,哈迷蚩悄悄的说道:“狼主,咱们左侧烟尘四起,好像有大队的骑兵。” 宗弼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哈迷蚩明白自己悄然拨马前去探看。宗弼则一催马来都了队伍最前面,他想拖住岳飞一会儿,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发动进攻。 宗弼指着岳飞道:“南蛮,竟敢偷袭本王,你可敢报上名来!” 岳飞见宗弼长相凶恶,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不禁有些奇怪。既然宗弼敢于一人到阵前叫阵,自己也不能示弱,他催马上前道:“在下大宋环庆军千夫长,岳飞岳鹏举是也。敌将何名。” 宗弼是金国建立后,金朝太祖完颜阿骨打给自己的几个儿子统一改的汉字名字,平时也用,但是此时正是征战,他脱口就把自己原名报了上来了,道:“我乃兀术是也。” 岳飞没听清,道:“母猪?你是金母猪吗?” 宗弼大怒道:“南蛮安敢辱我?” 岳飞道:“我管你金母猪,还是银母猪,在我的沥泉枪下让你当个死母猪。” 宗弼哈哈大笑道:“我女真勇士最崇尚武力,你我一对一斗斗如何?” 这个宗弼倒是没说瞎话,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的女真各部,为了一些利益经常发生械斗。有时候两部落大大出手,往往双方都损失惨重。因此到后来,两个部落遇见事情无法协调的时候,就出现了一对一决斗的事请,双方认赌服输,绝不反悔。 岳飞见金军人数占优势,心想如果真的混战自己一方也占不到便宜,于是道:“好,你我就一决高低。” 岳飞和宗弼战场之上,撒开战马一对一的交战起来,两个人也就打了2、3个回合,都感觉对方武艺高强,不好对付。就在此时,金军阵营中突然传出了鸣金的声音。宗弼拉住战马,道:“你等我一等,我去去就来。” 岳飞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请,只好再战场上等着宗弼。宗弼回到阵中问道:“为何鸣金?” 这是哈迷蚩气喘吁吁道:“狼主,不好。看见了大批宋军骑兵,大约有500人。” 宗弼笑道:“来的正好,一并杀过去,今天杀他一个痛快,出我一口恶气。” 哈迷蚩道:“这几百骑兵都是铁浮图。这些铁浮图跑得慢,所以我才能快马回来报信。” 宗弼听了一愣,道:“让弓箭手,出其不意射杀那个岳飞,其他人撤退。” 岳飞正在战场等待宗弼,没想通突然对面冲出十几个骑兵,挽弓就像自己射了一波箭羽。接就是岳飞伸手不错,沥泉枪飞舞上护其身,下护其马,这才逃过一死。 宗弼哈哈笑道:“南蛮,你射我一箭,我也还你一箭。咱们两不相欠。”说完带着200多人头也不会的策马而去。 岳飞拨打完雕翎箭,发现这个宗弼倒是行事决断之人,可是他想不透为何他们突然撤兵而去。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沉重的马蹄声。 岳飞聚拢目光望远方眺望,只见一批批浑身铁甲的骑兵隆隆的开了过来,岳飞从来没见过这种骑兵,也不知是敌是友,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过他身边的士兵却欢呼了起来,因为这些西军都认出来这个就是西军折家的铁甲军。 折家军队大本营原本在秦州,但是西军跟西夏国野狼谷大战之后,连西夏的盐州都给占领了。秦州的战略地位也就下降了,本来西军一直准备征伐辽国的西京或者再伐西夏,因此折家的主力一直都在延安府进行编练。但是由于西京一直没有得到朝廷的旨意,因此一直无法对外用兵,只是以商队偷袭的名义,劫掠的西夏国的各个军司。 延安府聚集了几万部队,补给也十分不方便,因此种师道就暂时让聚集在延安府的西军到各地驻扎,等过了冬天,在征伐云州的时候在行集结。折家的铁甲军有一部分就在吴堡寨休整过冬。 当种师道得知种世义从吴堡寨进入河东后,急忙命令折遵道带人去接应。折遵道一听是二公子有可能遇到危险,因此不在犹豫,带领折家的最精锐的500铁甲骑兵,也不管什么朝廷的文书调令了,直接带兵就往进入了河东。 河东的官员见折家铁甲军开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事请,但是也不敢阻拦。有的官员还壮着胆子问一问,有的干脆城们一关,来一个闭门不理。折遵道也懒得管着官员,现在的铁甲军都是一人双马,其中一匹马还是西夏的文相马,所以速度非常快,大军一路目标明显直奔潞州而来。 折遵道带着铁甲军穿州过县,也正好进入了天堂县境内。他们行军还是比较正规的,把探马放出很远。探马正好探听到又一股子金军和宋军打起来了。折遵道的吴堡寨是河东和陕西的交通要道,平日河东到处处收生丝的商人颇多,从这些商人口中他早就得知金军比当年的辽军凶残10倍,因此折尊道今天他遇见金军不敢怠慢,让全军披甲,带着铁甲军前来助战。 折遵道一到战场金军就撤走了,折遵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不是说金军很是骁勇吗?其实折遵道不知道是,金军中有一只最为能战斗的军队就是铁甲军,这只铁甲军的重甲骑兵称为铁浮图,配合铁浮图作战的叫做拐子马。这只部队就是完颜宗弼编练的,现在还没有编练完成,已经在金军中是无敌的存在了。哈迷蚩见到了折遵道的铁甲军跟金军的铁浮图类似,因此非常害怕,告知了宗弼。宗弼也是忌惮铁浮图的战力,因此退兵而去。 折遵道也对环庆军的现状有所耳闻,自从刘延庆交出环庆军后,环庆军由牛皋率领,这个牛皋虽然外表粗鲁,可是行事圆滑,只是这个岳飞,虽然才华横溢,可是行事乖张,有些不禁人情。西军中营官以上应该是指挥使的职位,指挥使是五品官职,西军可以自行任命,只要道枢密院备案就可。所以西军指挥使以上都称为将军,由于岳飞特立独行,因此种师道只是给了他一个西军中并没有的千夫长的职位。 折遵道见到岳飞后,二人互相报了姓名。岳飞道:“折将军,金军新败,我军应该一鼓作气,追上去聚而奸之。” 折遵道本就是一勇之夫,没有什么主见,要是平时有其他将军建议,也就听从了。可是岳飞在西军将领中的名声实在不好,而且只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千夫长,地位低自己好几级,因此虽然认为岳飞说的对,但是心中也是不悦。 折遵道并没有直接答复岳飞,而是看了看他带的这些兵。这些环庆军都是西军老人,有些折遵道都认得。不过原来西军将士大多看不起环庆军,但是这岳飞带着的这些环庆军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还是折遵道惊讶。 一七七 河东之战(七) 折遵道对岳飞道:“鹏举呀,你能将环庆军训练这副样子也是难得。” 折遵道这么说表面上是夸奖岳飞,实际上是在贬低环庆军。他这句话岳飞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他身边的亲兵欧阳东不乐意了。 欧阳东道:“我们是岳将军的亲兵,真正背嵬军,青龙山我们800破10万!”说完他高傲的扬起岳飞用自己的薪俸给他们每个人都买的东昌府的酒葫芦。 折遵道听了“哈哈”,干笑了两声,道:“背嵬军好,这年头什么新鲜事都出,一个千夫长都能称将军了。” 岳飞的几个亲兵一听折遵道羞辱岳飞及背嵬军,他们都不干了,其中几个性急的亲兵都拔出刀来。折遵道根本就不在乎,他现在是500铁甲军,岳飞只有100多人,真的要打起来,自己断没有吃亏的道理。 折遵道根本就没有拔刀,而是用刀柄敲了敲身上的铁甲,轻蔑的对着岳飞的亲兵道:“来,往这里砍,看看你们刀快还是我的铁甲硬。” 岳飞脸色气的铁青,他知道西军中有几大家,这几家有些矛盾,没想到这矛盾大道如此地步。于是他吼道:“都别闹了,还是追击敌军要紧。折将军你是追也不追,若你不去追敌,我岳某拼死也要跟金贼决一死战。” 听岳飞这么一将他军,折遵道也就无话可说了,他道:“咱们什么时候比只会逃跑环庆军还不如了,来你我一同追击。” 折遵道正要追进宗弼的时候,突然有士兵喊道:“快看这些大车,那是咱西军特有四轮马车。” 折遵道一看,果然这些大车足足有几十辆之多,他一拍大腿道:“坏了,这这么多车只能是二公子的商队,赶快分开找人,快。” 随着折遵道的下令,这些铁甲兵再也不理背嵬军了,他们分成了十几个小队,象各个方向找了过去。 岳飞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二公子是谁,他看着突然离去的铁甲军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何用背嵬军打败这些全身铁甲的“怪物”呢? 岳飞的亲兵见岳飞在原地发愣,走过来对岳飞道:“将军,咱们还是帮着找找。” 岳飞问道:“这个二公子是谁。” 亲兵道:“折将军说的二公子,就是平西侯的侄子(其实现在领平西侯的爵位的是种世仁,二公子应该是平西侯的弟弟)现在西军经略使种师中大人的公子。看样子是让金人劫了,无论怎样还是救人要紧。” 在战场上无论怎样相互救援,早就浸入到西军的骨子里了。这一点岳飞是知道的,虽然他觉得现在应该是追击宗弼更重要,但是怎么也拗不过西军的规矩。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咱们也四处寻找一番。” 种世义带着受伤的周彤被义民裹挟折往下跑,发现金兵并没有追击,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虽然自己的马车都丢了,但是好在自己的商队没有散,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停下来歇脚。此时种世义等人是又累又饿,他从怀中摸出一叠军票还有一些散碎银两,递给了几个精明的伙计,道:“你们几个去附近的村子买些吃食,看看有没有郎中,也也要请来。” 这几个伙计四散走开寻找食物和郎中,其中一个伙计遇见了折遵道的铁甲军,于是把折遵道请了过来。 折遵道见种世义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种世义道:“折将军,赶快弄些吃的,还有找军医给周彤看看伤情。” 折遵道没想到这里能够碰到周彤,而且周彤还受了重伤,于是急忙安排事项。不一会,简单的饭食准备好了,种世义一边吃饭一边询问折遵道怎么突然来到了潞州。 折遵道说了来往的经历,然后想到了岳飞,折遵道说道:“二公子,附近还有咱们一只西军,就是驻扎在定州的环庆军岳飞带领的人马。” “岳飞?”种世义想了想,道:“就是那个散尽自己薪俸赏赐部下的那个怪将军。” 折遵道说道:“可不是吗?咱们西军打仗还不是为了富贵,这个岳飞不爱财,不过他在环庆军的地位很高,他部下自称为背嵬军。” 种世义点了点头,道:“这个人我听说过,你去派人招他来见我。周彤是他的师傅,如今周彤慎重重伤,不知都是否能够挺过来。” 折遵道点头,立刻命令自己亲兵去找岳飞,并且派人招呼死处的队伍向自己这个方向集结。 岳飞听到找到了种世义的消息,本想继续追击宗弼,但是他明白宗弼等人都是骑兵,只怕已经走远,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了。所以也就带人来见种世义。 种世义第一次见到岳飞,觉得此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倒是有一股自己当年的英气。要知道种世义是种家第二代中的佼佼者,要不是横龙川大战右臂受到了重伤不能继续在军中任职,很有可能是未来是接替种师道的位置,掌握西军的统帅。 岳飞见到种世义也是有些吃惊,他感觉这个人虽然一身商贾的打扮,但是身上散发着一种某名的三军统帅的气息。 岳飞见到种世义道:“参见二公子。” 种世义摆手道:“鹏举免礼。你是因何到此地?” 岳飞道:“奉平西侯爷之命,用游击之法歼灭进犯河东的金兵,救百姓于水火。进入河东后听说潞州这边金人闹得厉害,故而带兵前来。” 种世义虽然离开军中有数年了,但是他觉得自己伯父不会下一道没有具体目标的命令,真的是让岳飞到河东游击一番吗?种世义有些不信。但是种世义现在已经不在军中了,如今也不好多问。于是道:“今日在此地遇见尊师周彤了,今日在于金兵的作战中受伤,你去看看他。” 岳飞一听周彤受伤了,心里十分着急,急忙跑过去探望周彤。岳飞看到躺在简易行军床上已经昏迷的周彤,不禁潸然泪下。他抓住旁边军医问道:“我师父伤势如何。” 那军医道:“老人家连续接了金人两棒,内脏被震伤了,刚刚服药,只需静养数月,不能着急用气,应该可以恢复。” 岳飞听了这话才略微放心,他转身对种世义深施一礼,道:“多谢二公子救护下官的恩师。” 种世义道:“周彤也是出自西军,我等自当救护。另外等你的部下全部集结完成后,还是护送周彤回太原静养。” 岳飞道:“二公子,我的部下何元庆、严成方带领其他步兵,几日内必到。那时我就哟1000军队了,我想寻找道那只金兵与之决战,绝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去。我师父还烦请二公子照顾。” 种世义没想到岳飞真的敢顶撞自己,不禁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将军真的与众不同。于是道:“鹏举,我与金人交过手,金兵与我们遇见的敌人都不一样,不可心急,要慢慢图之。” 岳飞道:“金人虽勇,但人数稀少。只要我大宋将士上下一心,何惧金人凶残。”说完,他还不经意撇了一眼折遵道。 折遵道觉得岳飞这是在挑衅,不由怒道:“岳飞,你一个小小千夫长也敢顶撞二公子!” 岳飞刚要会话,此时周彤却悠悠转醒了,他似乎听到刚才岳飞和种世义、折遵道的对话了。他轻声的喊道:“飞儿(他还不知道种师道给岳飞赐字为‘鹏举’),是飞儿吗?到为师这里来。” 岳飞一见周彤转醒,大喜道:“师父你醒了。飞儿再此。” 周彤看着岳飞也是非常高兴,他对种世义道:“二公子,这个就是我的爱徒岳飞。他文武双全,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种世义点头道:“这个我也有所耳闻。” 接着周彤对岳飞道:“飞儿呀,你一身本领,一定要报效……” 周彤话还没有说完,岳飞道:“师父你放心,自管好好养病。我一定效忠朝廷,精忠报国。” 周彤一听岳飞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心中一着急反而说不出话来,他颤颤巍巍指着种世义,艰难道:“飞儿,你要报效……” 岳飞以为周彤在指他自己,一把握住周彤的手道:“师父放心,我定要精忠报国!” 周彤听了岳飞话,急得气血攻心,他“啊,啊”两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最后他猛的做起来,道:“你,你,精忠报……”话没有说完,哇的一口鲜血喷涌而成,当时气绝身亡。 岳飞见周彤身亡,放声痛哭。种世义、折遵道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在他二人眼中周彤实让岳飞报效西军,而岳飞不解其意,这才急火攻心而亡的。至于岳飞,他却没有往这个方面多想。 第二日,种世义命人简单的将周彤装殓,准备到太原再办丧事。大队人马则前往天堂县休整。半路上种世义遇见了赶来的王旗牌,这才了解到种师道调动岳飞来河东的真实目的是增强太原府的力量,而不是跟金军进行游击之战。 天堂县已经让金军劫掠了一番,现如今已经是破败不堪了。这个倒是让种世义很容易就招募到了足够的织户,种世义又在天堂县给周彤找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将他成殓起来。此时何元庆、严成方带量人马也到了。小小的天堂县一下子聚集了1000多人,感觉有些人满为患了。 就在天堂县休整的这几天,西军中谣言四起。其中折遵道带来士兵和商队伙计都说岳飞气死了其师周彤,而岳飞的背嵬军则说周彤死于金兵,而岳飞则大破贼将金兀术,为师父报仇!面对两种截然不同的谣言,种世义也无法压制。因此他决定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往太原府。 一七八 河东之战(八) 岳飞也听到了这种谣言,他也无法也不愿意去阻止谣言的传播。因为要说是自己气死了周彤,他根本无法接受。要说自己打败了金兀术,自己却是跟他打了一阵,但是要不是折遵道的铁骑兵到了,是胜是败还不好说。 不过他理解自己部下的说法,环庆军在西军中长期被人看不起,原来的领袖刘氏父子行为也是不够磊落,尤其是刘光世赶走了自己的亲兵王三,更让环庆军士气低落,随即征辽国、剿灭及时雨在刘延庆的带领下,是屡战屡败,丢尽了脸面。是岳飞到来,把他们练成了一只强军,能够在西军挺起胸膛的强军,岳飞给了他们自信和尊严,因此他们在任何时候都要维护岳飞。其实说起了青龙山八百破十万、潞州城打破金兀术这些事请夸大的成份多些。 种世义已经决定全军退往太原,而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去太原他事先已经跟折遵道、王旗牌商量好了,这天他又把又把岳飞找来,跟他布置去太原的事请。 岳飞觉得部下到处宣扬他为师父报仇,大破金兀术,自己就应该真的击溃金兀术这只小股部队。种世义召见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想跟种世义说明,自己要带领本部人马去寻找金兀术决战。 岳飞来到了种世义的房间,看见王旗牌和折遵道都在这里,这三人的官职地位都在岳飞之上,于是他向3人抱拳拱手,道:“给诸公见礼了。” 种世义等人还礼后,种世义道:“鹏举,令师新丧,你还要节哀,我等3支队伍聚集再此,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想明日咱们全部南下够奔太原,到那里再给周彤发丧。” 岳飞惊讶的看着种世义,仿佛就如同见到了外星生物一般。他十分惊奇道:“二公子,你已经不在军中,怎能指挥我军的去向。” 岳飞这话简直就是在职责种世义,种世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场愣在了当场。还是王旗牌反应快,他指着岳飞道:“岳飞,你怎可跟二公子如此讲话!” 岳飞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妥,他缓声跟种世义道:“二公子,下官说话直,请您见谅。” 种世义此时也已经气的体似筛糠了,一时也接不上话来。 折遵道说道:“这全军回师太原之事,是我等三人共同商议定下来的,岂容你更改。” 岳飞道:“如果折将军要是畏惧金人,你可自行南下,我愿带领本部人马北上抗金。” 种世义到此时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啪”的一声猛拍了一下桌子,道:“岳飞,我且问你,就凭你那个所谓的背嵬军能收复幽云十六州吗?” 岳飞见种世义发怒,也是有些惧怕,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那里错了。于是道:“二公子有话直说便是。” 种世义道:“岳飞,你纵然就是一只猛虎,能杀死多少金兵。金兵有30万之众,他们的孟安谋克制度又让他们的士兵凶残异常,要收复幽云故土,非我西军数万将士齐心协力不可,你如此我行我素,怎能成就大事?” 岳飞本想说自己是大宋的将领,并非西军,但是话到嘴边终归没有说出来。他道:“那金兀术害死我的师父,我定要与之一战。” 种世义见岳飞不听号令,已经很是恼怒了,他道:“我西军向来军令如山,我要是还在在军中,你如此行事,定可斩你。”说着,他看了一眼王旗牌。此地,种世义不能斩杀岳飞,这王旗牌可是有这个权力的。 王旗牌见种世义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摸腰中的流星锤。这个流星锤是种师道编练怀德军时打造的。怀德军中无法称为马弓手的士兵,还有原来善于投标枪的士兵,每个人都配了两个流星锤。铁甲骑兵也每人配备了一个流星锤另外加3支标枪。王旗牌见这个武器非常实用,也就要了一个平时挂在腰间。 岳飞似乎没有意识到种世义已经动了杀心了,他根本没看王旗牌,继续争辩道:“我视师父如生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怎能放弃。” 种世义见岳飞如此不识抬举,冷笑道:“好啊,周彤身亡你作为徒弟不想为他发丧出殡,反而不过西军将士死活,不听上官调遣,执意与金人作战。用西军将士的性命成就你抗金英雄的虚名,真是沽名钓誉之辈。”说完他不经意的,把桌子上的茶杯端起来了。 王旗牌知道只要这个茶杯往地下一摔,自拍自己的流星锤就要出手了。也就是这个关键的时候,种世义的话好像说动了岳飞。岳飞像泄了气皮球一样,低声道:“二公子教训的是。我跟随诸公去太原就是。” 听了岳飞的话,王旗牌长出了一口气,把手从流星锤上拿开了。种世义一摆手,道:“你快去准备。” 岳飞也不想过多解释,冲3人一抱拳,转身而去。种世义看着岳飞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折遵道在旁边问道:“你们说,刚才岳飞知不知道二公子要杀他。” 王旗牌摇摇头道:“此人真的是无法看透,不过他千人队训练的真是不错。” 种世义带着队伍和招募来的织户直接到了太原城,太原城是杨可世的大本营,为了加强太原的防守,原来北军的王禀也来到太原。金军在河东打草谷的事请弄得太原城人心惶惶,种世义带领的人马本来正好可以加强太原的防守,但是王禀由于跟西军有仇,居然给朝廷上了一道折子,说是折遵道和岳飞不尊调令带兵到了太原,有谋反之意!但是种世义等人却不知道这些事情。 种世义到太原城拜见了杨可世,并且给周彤办了一个比较风光的葬礼。等各种杂事办完正月也就快过完了。此时,折赛花和宗英也从清涧堡返回来了。 折赛花给种世义带来了消息,西军不管能不能得到朝廷的允许,已经准备在开春与耶律大石一起伐金。如果战事一开,折赛花还要回到西军中主持军机处的事请。种师道也让种世义赶快回到西北筹措征伐军粮之用。 种世义明白西军最大的短板原来是军粮和马匹,现在马匹问题解决了,但是军粮一只是没有好的办法。那神奇的红薯(种师道坚持说那个叫白薯)虽然产量高,但是一个是这个红薯还没有大范围的播种,另外一个就是即使大范围播种了,种师道说这个东西叫做“营养”不足,只能百姓充饥用,不能作为军粮使用。虽然大家对这个“营养”提法一知半解,但是也理解也就是这个东西吃了不像吃大米、白面那样,让人精神矍铄。 现在西军的军粮还算是充足,但是这些粮食主要是从江南和西夏的左厢神勇军司劫掠来带,因此数量虽然多,但是毕竟是坐吃山空,吃一点少一点。西北的产粮远远无法支持十几万西军所需。如果没有朝廷赦令就进攻金国,朝廷现在随身可以卡断西军粮草供应,所以未来西军的粮食供应还要靠商队贸易解决。不过如今朝廷的产粮地江南刚刚经历大战粮食也是不足,所以未来军粮的采购一定是贸易的重点。 折赛花本来担心的太原城的守卫问题,由于岳飞和折遵道的到来让她放下心来不少。但是种世义毕竟当年也是军中的名将,他看出来岳飞这个人与众不同,感觉他不是居人之下之人,因此他把他这一个多月来了解的岳飞告诉了折赛花。 折赛花听了岳飞的情况,也是眉头紧皱,她对种世义道:“二哥,你觉的这个人是否靠得住呢?” 种世义道:“贤妹乃是军中诸葛,要是有时间你可以仔细考察。不过现在大战在即,要是金军偷袭太原,你又不在城中,岳飞能否与折遵道同心协力,我可没有把我。” 折赛花道:“岳飞带来的士们怎么样,他们毕竟都说环庆军出身。” 种世义道:“岳飞乃是一只猛虎,那些士兵已经让他训练的成为一群雄狼。这只部队人数不多,但是可以算是虎狼之师了。” 折赛花悠悠说道:“岳飞是猛虎,这可惜纵虎难些。” 种世义道:“正是,不知贤妹有何妙计。” 折赛花道:“我用的是兵,就是那群号称背嵬军的狼兵。至于猛虎吗?就让他休息。” 种世义说道:“难道是要取他性命。” 折赛花道:“岳飞大面上还是听从调动的,对他怎能像当年刘延忠那样。岳飞不是号称他视周彤如亲生父亲吗?这父亲去世,理应丁忧守孝,百善孝为先吗?就让他守孝。用信鸽发给延安府,请叔父(种师中)发公文让岳飞给周彤守孝,把队伍暂时交给王旗牌。此事要快,让延安府务必600里加急把公文给送过来。” 种世义不禁赞道:“妙计。” 岳飞到了太原府,也不跟其他将领联络,只是一心练兵。尤其是他看到了折遵道带着的铁甲军,隐隐的有些畏惧,他不知为何,一直苦苦思考如果自己的背嵬军如果遇见了这样的铁甲军如何取胜。 这一日,他在正在答应练兵,突然接到了西军经略府的一道公文。公文就是让他护送周彤的灵柩道延安府。 这个公文是种师道下发的,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清涧堡到了延安府,准备东征的事请。接到折赛花的飞鸽传书后,他觉得这个也是妙计。但是他对岳飞没有那么大的成见,毕竟历史上的岳飞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岳飞在“政治意识”属于小白的级别,最终惹怒宋高宗,结果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刺死在风波亭。 种师道自诩要比那宋高宗有容人之量,如果真的在用人之际让岳飞丁忧三年,那对岳飞打压的意思也太明显了。种师道想只要能够把岳飞调回延安,放在自己身边就好。如果真有本领自然能有用他的地方,如果一直我行我素,不肯为西军处理,只要不损害西军利益,想石宝那样闲置起来也行,如果他真的只是忠心大宋朝廷,等战事稍微平息,放他回中原也可以。只是马上要进行的伐金之战,不能出错。这次伐金也是历史上没有的,种师道也失去了先知的优势,因此必须调折赛花回军机处帮自己。而且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次伐金要是成国了,西军坐实藩镇的地位不说,靖康耻很有可能就不会出现了。 一七九 机关算尽 岳飞接到西军经略府的公文后,本不想去延安,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调动应该听名与朝廷,而不是西军。但是如果真的是听命于朝廷,自己带兵到河东本身就是大罪。他已经感觉到西军已经逐渐成为藩镇了,而且这个藩镇还跟朝廷不和,他不想卷入其中,因此刻意跟西军保持一定的距离。 如果他按照这个调令去延安,很有可能就离开自己辛苦打造的这只军队了。但是相反如果他不遵守命令,自己在道义上说不过去不说,而且跟西军表面上的相安无事也打破了。自己的部下全都出自西军,军饷大部分由西军商队供应,如果真的跟西军闹翻了,对自己的部下前程影响只怕也是很大的。 岳飞想了半响,也没想出对策。最终无奈只好决定护送周彤的灵柩回延安一趟。临行之时,他把严成方、何元庆叫了过来,交代一下相关事务。 岳飞先把经略府的调令给何元庆、严成方二人看了。二人一看,面面相觑,但是都面露怒色。 岳飞看了看他二人的脸色,道:“你二人不要如此气愤,我此番押送师父的灵柩归故里,也是尽得一番孝道。我走之后,你二人要加紧操练,不可懈怠,未来咱们要精忠报国,封妻荫子。” 何元庆道:“将军,我等追随您后,屡战屡胜,兄弟们扬眉吐气。如果你要是一走,我等必将受他人统帅,届时只怕又是受人白眼、欺凌。” 严成方也道:“如今我们驻扎在定州,调令也应出自枢密院,西军经略府的调令可以不必理他。” 岳飞却道:“我来的晚,你二人觉得如今咱们是大宋官军,还是种老侯爷的私军。” “这……”何元庆、严成方都不敢回答。 岳飞道:“其实咱们无论算官军还是私军,怎么也是西军,是西军就要听经略府提调。” 何元庆气愤的道:“咱们再西军中被视为下等人,只有在将军麾下才真正扬眉吐气,什么西军,咱们是背嵬军。” 岳飞道:“别瞎说,前几天过年西军农场的分红还是送到你们手上了。西军对咱们不错,咱们做事要对得起良心。” 严成方道:“既然是西军,咱们也跟随将军一起回延安,反正我们不能再让别的将军指挥,受他们的鸟气,更不想被打散分化。” 岳飞道:“经略府只是调我一人而已,你二人莫要胡闹。至于派谁来指挥你等,我去求军师争取从咱们环庆军调人。” 严成方还要争辩,岳飞摆手阻止道:“算了,不用争辩了。咱们兄弟共事一场,今日我请二位兄弟喝酒,今后要是有缘战场上一起杀敌立功。” 岳飞的话好像有告别的意思,弄得何元庆和严成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岳飞吩咐亲兵欧阳东拿酒摆肉。 岳飞端起酒碗,道:“你们自称背嵬军,其实都是谬传而已。我不过赠给你等每人一个酒葫芦而已。咱们兄弟的缘分由酒开始,就在这酒桌上结束。”说完,一仰脖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岳飞是河南人,平时并不饮酒,他的酒量当然比起何元庆、严成方这些西北汉字的酒量差很多了。再加上酒入愁肠,岳飞喝了一会酒醉的不省人事了。 何元庆、严成方二人见岳飞醉了,二人对看了一眼。何元庆借着酒劲突然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干脆你我二人去找军师,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咱们要跟岳将军一起回延安。” 严成方还是清醒一些,道:“西军军法森严,咱们这么闹只怕会遭到重罚!” 何元庆道:“法不责众,咱们多纠集一些士兵也就是了。还能斩了我们不成。” 严成方想了想,道:“也好,你我各自营中散布消息,就说经略府要调岳将军到延安任职,却让我等守卫太原,然后纠结人手一起去总兵府。” 折赛花现在的爵位是两国夫人,按说应该住在自己的府邸。但是两国夫人府设在了东京,因此在太原他就住在杨可世的总兵府中。 严成方、何元庆带着200多士兵到了总兵府外聚集,吵吵着要见军师。杨可世出来一看,闹事的全都是西军,虽然他是这里的总兵,但是一来是上了年纪身体一直不好,二来是他觉得这都是西军内部的事请,因此根本就不想管。他直接让人通知折赛花,让她出来处理。 折赛花正在后堂跟种世义讨论马上为要进行的东征筹措的事请,就听得府门外乱哄哄的,一会有家人来报,说是西军在府外闹事,老爷(杨可世)请折赛花去处理一下。 折赛花和种世义都觉得奇怪,西军怎么好好的就闹起来了。难道是缺少粮饷,不应该,这粮饷刚刚发了没有多长时间。 折赛花和种世义不敢怠慢,于是走出总兵府在来见这些乱兵。何元庆和严成方没想到种世义也在这里,他们看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大将军站在自己的面前多少有些害怕。这个种世义长得非常像他伯父种师道,此时他站在台阶上,怒目瞪着这些士兵。折赛花就站在他的身边。 严成方突然想起,几年前横龙川种师道斩刘延忠的时候,种师道就是这么怒目而视,折赛花就站在种师道的旁边。这种情景跟当年太相像,严成方突然感觉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种世义认出严成方来了,毕竟他当年是刘延忠的亲兵,在西军中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种世义见他一脸的酒气,不禁怒喝道:“严成方,你也是老行伍。不知军营之中不许饮酒吗?你不但喝酒,还在此闹事,你可知罪。” 严成方此时想起了被斩杀的刘延忠,当时他就站在刘延忠的身边,他感觉自己性命也要没了。此时他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严成方是带头闹事的之一,种世义想先把带头的气焰打压下去,然后这场兵闹就好收场了。 何元庆比较年轻,他见严成方如此害怕种世义,自己脑瓜子一热,也就豁出去了。于是他挡在了严成方的前面,放声说道:“二公子,我们环庆军本来就是后娘养的,用来顶罪的,要杀就连我等一起杀了。” 种世义见状问道:“你是何人?” 何元庆道:“我就是背嵬军的营管带何元庆,我们都是背嵬军。你们要将岳将军调走,我等不服。”说着,接下来自己的酒葫芦高高举起。他的这个动作感染了在场闹事的士兵,这些士兵纷纷解下酒葫芦举了起来。 种世义真想此刻拔刀斩了这个何元庆,但是此刻他身边没有多少护卫,这些士兵要是泛起混蛋来可不是小事。他恶狠狠的盯着何元庆道:“是那个岳飞让你们来闹的吗?” 何元庆道:“岳将军并不知晓,他带我等如兄弟,西军使我等如猪狗。我们背嵬军愿意追随岳将军共赴延安。” “对,共赴延安!”,“共赴延安!”这些背嵬军都高声喊了起来。 种世义高声喝道:“你等要造反不成,来人……”他本想让说把挑头的抓起来,但是却让折赛花拦住了。 折赛花站在了种世义身前,道:“我西军成立100多年了,有打架的、有闹饷的,但是今天未来一个小小的千夫长的挑动闹事的还是第一次。我也是开了眼了,看来这个岳飞倒是回收买人心呀。岳飞何在!让你的兄弟们冒杀头之罪闹事,你却躲起来,好算计呀!” “岳飞何在!”种世义立刻明白了折赛花的用意,心中暗挑大指!这时候总兵府的亲兵也都喊了起来。 这些士兵也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再此闹事,可是正主岳飞却没有在场!于是众人并不知道岳飞已经喝醉了,所以都窃窃私语起来。 就在这是突然有人喊道:“岳将军到了。” 这些士兵左右分开了一条“胡同”,岳飞的亲兵扶着已经神志有些不清的岳飞走了过来。岳飞在离总兵府大门还有几十步的时候,突然“哇”的一声将酒肉吐了一地。士兵们见从不喝酒的岳飞吐了这么多酒,也就都猜到了岳飞、何元庆、严成方定是一同喝酒,酒醉后来闹事的。 岳飞吐了一些酒后清醒了一些,他见这么多人聚集在此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他甩开亲兵疾走了几步,跪倒在折赛花面前,道:“参见两国夫人,参见二公子。这士兵闹事都是岳飞之过,有何罪责我一人承担,万不可怪罪这些立功的勇士。” 折赛花看着岳飞道:“立功,他们也算立功。是青龙山800破十万,还是替师父报仇大破金兀术啊?我西军将士的功劳都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要是有本事战场上见真章。吹牛皮算什么本事!” 岳飞急忙道:“两国夫人教训的是,我岳飞原带领这些勇士在战场上为国杀敌建功!” 折赛花上下仔细打量岳飞,他觉得这个人心思敏捷,对答有序,一时间是真醉还是假醉也分不清,不过折赛花确定这个岳飞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半响她点了点头道:“岳飞,你是聪明人。不就是想带兵打仗吗?这仗有你的打的,我许你带着你的什么背嵬军去延安。” 岳飞没想到折赛花这么轻易答应了自己借着何元庆等人之口提出的要求,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他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道:“两国夫人,我不知道您说道什么意思。我刚才醉了,我的部下为何要去延安?不是让我押运师父的棺椁去延安安葬吗?” 折赛花看了一眼岳飞,点了点头,小声的在岳飞的耳边说道:“你记住,从今日起,你是不会喝酒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种世义也不知折赛花和岳飞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急忙跟了过去,问道:“贤妹,就这么让岳飞带着背嵬军回延安吗?” 折赛花道:“二哥,此人是大智慧之人,也许只有父亲他老人家能够对付他。如果他能效力西军将是父亲成就大业的得力助手,反之也是重要的对手。现在他还不敢反对西军,还是让父亲他老人家降伏这匹烈马!” 种世义道:“那太原府怎么办?” 折赛花道:“父亲大人招我去军机处,岳飞要是留在此地,我更不放心。太原吗,毕竟折遵道还在此地。” 折赛花话音未落,宗英匆匆走了过来,道:“夫人,父亲转来了一封枢密院的公文。说让你看看。” 折赛花一愣,枢密院会给自己下公文?她急忙抽出公文一看,几乎气晕过去。原来这封公文是枢密院质问杨可世为何让折遵道的西军在没有公文的情况下进入太原城。并且公文严厉职责折遵道私离戍地,要求他立刻转会吴堡寨,否则以私自调兵意图造反论处! 一八零 岁贡 折赛花看着枢密院的公文,真的有些茫然,费劲心思才将有一定战斗了西军调到了太原,没想到受到枢密院的斥责。如果此时不放折遵道会吴堡寨只怕就会跟朝廷翻脸,现在只怕还不是时候,为今之计只能是先让折遵道回去了。 种世义道:“这金人不比辽军,其凶残无比,如果大军南下,这太原城怎么抵挡?” 折赛花叹了口气,道:“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这里的消息传给父亲大人再说。” 种师道接到了折赛花的传书,自己也是苦恼起来了。马上就要和耶律大石一起攻打金国了,但是太原府空虚,如果再调折赛花回来参战,要是金军突然南下,怎么得了。虽说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但是西军嫁到太原的姑娘太多了,如果太原陷落只怕西军的军心也不会稳定。 岳飞是秘密带兵进入河东,折遵道为了接应种世义可是大张旗鼓的进入了河东。因此有人向朝廷传书并不奇怪,可是枢密院传出来的消息在东京的王定六居然一点没有得到消息,这个让种师道略感不满。 锦衣卫在东京扔下了大量的金钱,打探各类信息,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现在太原空虚,让种师道有些措手不及。 正在种师道郁闷之际,种山走了进来,对他说道:“老爷,门外有锦衣卫求见。” 锦衣卫一般都是把收到各类信息编辑成为条文目录,每天按时交给他观看,只有重要的消息才直接求见他。种师道听到锦衣卫求见,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这个锦衣卫果然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就是西夏丞相咩保吴仁,带着贡品道东京朝贡。种师道一听就觉得有问题,这个咩保吴仁是西夏重臣,一般朝贡不会派这么高级官员去。另外,西夏国和西军控制的秦凤路接壤,这个人又是怎么秘密到达东京的呢。 王定六在东京现在也是混得顺风顺水,现在平西侯府、两国夫人府、宗泽的府邸、张择端的府邸再加上醉仙楼,都是王定六和锦衣卫经常出没的地方,在东京的锦衣卫也已经超过了百人,每天接到和发出的消息数以百计!唯一让王定六遗憾的是李师师不在东京。 王定六刚刚接到延安府用飞鸽给他发来的命令,一个是让他查查枢密院下文书斥责折遵道的来龙去脉是怎么回事,另外要他查明咩保吴仁的来东京的目的。 前一段王定六的主要工作是想法走朝廷大员的门路,能够促成让西军在宣和四年秋天征伐出战的事请,这件事毕竟是童贯亲口许诺了。但是王定六努力了半天,连童贯的面都没见到。现在不知为何,自从童贯封王以后,特意远离西军。结果现在都是宣和五年了,征讨西夏的诏书没有下发,这西夏国的丞相倒是来了东京了。 王定六面对两个命令,眉头紧缩。他觉得还是先完成探究咩保吴仁的来历的事请,毕竟斥责折遵道的文书已经下发了,现在就是探听出来,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了。 王定六想着想着这个还得去找一趟平西侯种世仁。于是起身向平西侯府走去。平西侯府是他常来之地,到了门口他问门房道:“侯爷在府里吗?” 门房道:“在,我给你回禀一声。” 王定六道:“算了,我直接找侯爷。”说罢也不用人通报,迈步进府。 种世仁正在书房写字,他这个侯爷是一个太平侯爷,平时也不用上朝,就是在这里享清福。过年的时候他也没有机会回到清涧堡去探望父亲种师道,不过种师道还是给他写了密信,告诉他今年有可能进攻金国收复云州。让他在朝中多交往康王赵构,并且帮助王定六探听消息。 种世义觉得康王跟自己一样也是太平王爷,并不受当今道君皇帝喜欢,但是既然父亲让跟这个王爷结交,那就结交。康王在道君皇帝的皇子中排行老九,在诸王子中并不显眼,要是他唯一与诸王子不同的是,他还是懂一些射箭的,喜欢打猎。这点比起其他的那些文弱的王子大有不同。 种世仁虽然是文官,但是在西军中长大,耳闻目染的射箭的功夫不必一般的禁军差,因此二人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经常相约去郊外游猎。 种世仁见王定六走进书房,一时也不知道叫什么好,于是道:“你堂堂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连个大名都没有,还用贱名。” 王定六笑道:“侯爷说笑了,锦衣卫就是您家的家丁,我就是您的奴才,还要什么大名。再则就我这营生,用贱名好,命硬好活着。” 种世仁也没理王定六的话茬,看着自己刚刚写完的这幅字,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这俗人看不懂这字,不过你今天没有白来。我上午刚刚跟康王郊外射猎,本爵爷亲自射杀了一直野兔两只山鸡,今日你有口福了。” 王定六道:“多谢侯爷了。我这次来还有事情请侯爷打听。” 种世仁一听这话,就把手中的笔放下,道:“说罢,我就知道你来,准得有事。” 王定六道:“西夏丞相咩保吴仁今京了。老侯爷让我打探他的目的和行踪,侯爷能否打听一番。” 种世仁道:“你就是不问我,我也要去找你。这个西夏丞相来,朝廷都震动了,都说道君皇帝功盖五帝,德比尧舜禹汤,以致四海臣服,万国来朝之类的。反正拍马屁的折子递上了一大堆,我还也写了一个呢!” 王定六道:“这使臣来朝也就算了,还派一个丞相来。莫不是要对西军不利。如今朝廷对西军议论纷纷,要是西夏跟朝廷结盟,东西夹击西军,那可是不妙。” 种世仁道:“朝廷这几年确实对咱们西军多了几分猜忌,特别是广阳郡王现在自从当上王爷后也逐渐疏远西军。如今在朝中为咱们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但是再怎么着,朝廷也不会跟西夏结盟,对付咱们的。” 王定六道:“现如今朝廷六贼当道,什么事情不会发生。” 种世仁道:“我今天还跟康王打听过此事,这个西夏丞相就是来进贡的,前年他们入寇西北,让咱们打得一败涂地。去年西夏的三大军司皆被捣毁,如今西夏国缺粮、缺马、缺兵甲,度日艰难。这次咩保吴仁来朝,就是向我朝称臣,然后换取岁赐。” 王定六一听,道:“这西夏国如此虚弱,咱朝廷不会答应给岁赐了。应该趁其虚弱发兵灭之!” 种世仁道:“朝廷大事,很多时候让人琢磨不透,朝廷是否答应我就不知道。” 种世仁本想留下王定六吃晚饭,但是王定六心中有事就推辞了。他从平西侯府出来后本想再去张择端那里看看,打听一下朝廷的情况。但是他出门碰到了醉仙楼的伙计,那伙计说道:“李掌柜醉仙楼来了一个大人物,叫什么保的,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王定六听了心中一喜,道:“是咩保吴仁吗?” 那伙计想了想,道:“正是,这个咩保。” 咩保吴仁以进贡的名义来到京城,其实种世仁了解道他来到京城目的只是表面的现象,那就是恢复岁赐,这个岁赐是25万两金银布帛,在西夏国中这个宋朝赐给的财物叫“岁贡”。另外还有一个目的,种世仁却不知道,那就是他还要离间宋廷和西军的关系。他在给道君皇帝的国书中,阐明了西军抢占盐州,并且私自发兵捣毁了左厢神勇军司、右厢朝顺军司、静塞军司等地,挑起边境冲突,希望宋廷为他们做主。 道君皇帝看到西夏的国书后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西军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敢于私自进攻西夏,并且占领西夏的城池。这样强大的军事集团存在,对大宋的中央集权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威胁。可是现在朝廷又真的拿不出真正的军队去剿灭西军,就在此时,王禀的奏报折遵道带兵道河东的折子也送到了道君皇帝面前。 道君皇帝看了王禀的奏折更是恼怒异常,他急招蔡京、童贯、张邦昌等人议事,商议如何处理西军的事请。 道君皇帝看到蔡京和童贯就有气,西军本来就是童贯的手下,现在嚣张跋扈几乎称为藩镇。而西军崛起的关键就是南征方腊,而方腊起义直接原因就是因为朱勔在江南强征花石纲。而这个朱勔就是蔡京的推荐的。 道君皇帝愤怒的把王禀的奏折和西夏的国书扔在了地上,怒斥道:“尔等看看,这西军狂妄道什么程度了,私自攻城略地,还出兵太原府,简直的要造反。” 蔡京捡起地上的奏折和国书看了一眼,然后将这些东西递给了童贯。蔡京道:“陛下,这西军张狂不止一日了,自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以来,因感念西北将士驻扎苦寒之地,故而让他们自成一体。这百余年了西军嚣张跋扈,早该裁撤。如今幽州等六地回归,陛下创太祖太宗以来历朝最大之功绩,如今海晏河清,万邦来朝,西军已经无用,不如早日裁撤西军,由朝廷的厢军驻守边境,以绝西军成藩镇的后患。” 听了蔡京的话,道君皇帝脸色好了一点,对着童贯道:“广阳郡王,这西军原本归你提调,你有何见解,速速奏来。” 要是几年前,蔡京这么提出裁撤西军,童贯能跟他打起来。但是现在他已经封王了,西军对他来说也不怎么重要了。再加上西军本来就是为了防备西夏进攻,现在西夏国已经如此虚弱了,裁撤也就裁撤。 于是说道:“太师言之有理,西军理应裁撤。” 道君皇帝没想到二人一致同意裁撤西军,于是将目光看向他最近十分宠信的张邦昌。他看了张邦昌一眼,问道:“张爱卿,你意下如何呢?” 张邦昌干笑了几声,道:“陛下,裁撤西军势在必行。请枢密院尽快提调厢军接替西军,还请户部准备好裁撤西军所需的安抚银钱。” 张邦昌的一席话,让道君皇帝、蔡京等人陷入了沉思。 一八一 裁军风波 听了张邦昌的话,蔡京心里是已经破口大骂了,这个张邦昌最近十分受道君皇帝的宠信,隐隐的又成了自己的对手。收回幽州等六地之后,童贯受封为广阳郡王。成为勋贵以后,按理说就不应参与朝政,童贯也是也是心满意足,现在除了还掌握这他的胜捷军,其他的权力都交出来了。 但是也许道君皇帝为了平衡朝廷各派的势力,避免一家独大的情况出现,迅速提拔了张邦昌,如今此人已经官至太宰,只是比自己低了一级而已。 童贯听了张邦昌的话而已,心中暗喜,他如今功成名就根本就不想在于蔡京争斗了。蔡京推举高俅来掌管枢密院,这个高俅本来就是陪着道君皇帝玩蹴鞠、相扑的一个弄臣而已。他根本不通军事,因此枢密院掌控之权也就落入道了蔡京的手中。朝廷的财政大权一直由蔡京掌管,如今要他要力主裁撤西军,这里面需要调动多少厢军取接替,需要动用多少遣散银子,只怕都要蔡京劳心了。 想到此处,童贯一脸奸笑道:“张太宰言之有理,臣附议。” 道君皇帝只好询问蔡京,道:“爱卿,你看裁撤西军需要多少钱粮,裁撤下来的士兵何处安置、需要提调那里的厢军取西北驻守,要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总之,裁撤事宜总是不要让将士寒心为主。” 蔡京听到道君皇帝的吩咐,头上的冷汗就出来,他是一向主张裁撤西军的。如今皇帝让他主持裁撤,他反而觉得困难重重了。如果要是万一安排失策,引起西军哗变,这西军10几万人要是东进“清君侧”,只怕道君皇帝会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脑袋取换取西军退兵。 想到此处,他狠狠的瞪了张邦昌一眼,对着道君皇帝施礼道:“启奏陛下,西军如今有12万人,驻扎在秦凤路、永兴军各路和陇右三路,如果遣散西军每人需要200贯的话,需要2500万贯。如此数目还请陛下暂停艮岳(是宋徽宗给自己修的院子,江南花石纲就是用在此地)3年即可。” 宋朝的岁入在神宗年间达到了7000万贯,现在也有5000万贯,宋朝的富裕在中国历史上是少有的。但是宋朝的虽然富裕,但是开销也大,光是禁军就养了80万,还有庞大臃肿的官僚机构,所以财政并不宽松。尤其是到了徽宗当政之时,大兴土木,兴建园林,弄得国库已经十分空虚了。 徽宗皇帝为了满足自己奢靡生活的需要,大肆盘剥百姓,所以导致江南方腊、山东及时雨、黑旋风等各地百姓揭竿而起。虽然现在给镇压下去了,但是镇压这些百姓又是耗费巨额钱粮,如今的朝廷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道君皇帝见要这么多钱,尤其是是要停建艮岳,他有些不乐意而了。道:“裁撤一个西军需要2500万贯吗?” 蔡京道:“西军所驻扎之地皆为贫瘠苦寒之地,要是遣散他们不给足银钱只怕这些士兵作乱。这个广阳郡王最清楚。”说完,向童贯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童贯道:“太师锁奏句句是真,西军打仗只重钱财,如果遣散费用不足,只怕那些虎狼之兵会生事端。” 童贯顿了一顿,借着奏报道:“西军所驻扎之地也是苦寒,地广人稀。中原的厢军能否适应当地还未可知。另外在西北驻扎需要大量骑兵,否则如果西夏骑兵要是入寇也难抵挡。西军现在有1万骑兵。”(其实西军现在6万主力,都已经实现了骑兵机动了,只是童贯不知道而已。) 其实这些话,童贯开始都不想说。反正裁撤不裁撤的跟自己没关系,这些事请都应该是蔡京着急的,童贯明白如果西军被强行裁撤,西北必乱,那这个罪过必然由蔡京承担。但是蔡京如果倒了,那朝中大权必然落在张邦昌手中,自己跟蔡京虽然争斗多年,但是很多时候也是相互支持的,总体上保持各自的利益平衡,这个张邦昌可是年轻气盛之人,如果独掌朝廷,自己的利益能否得到保证也不好说。因此三人中,知兵事童贯委婉的提出了裁撤西军的困难。 道君皇帝自己是不知兵的,他没想到裁撤西军还这么麻烦。尤其是需要骑兵,这禁军中的骑兵都没多少,更别说厢军了,他那里能够派得出那么多骑兵!于是他发愁道:“童爱卿也是言之有理,诸位有何对策使西军顺利裁撤。” 童贯此时又一次犯坏,他道:“既然张太宰,力主裁军,相比已经成竹在胸了。不如让张太宰主持裁军便是,本王与太师定会权力配合。” 蔡京见童贯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偷偷的向童贯挑了挑大指。然后,对道君皇帝奏报道:“张太宰年富力强,正可以当此重任,老臣全力辅助。” 道君皇帝本只是善于书法会话,沉迷道法祭祀,治国理政原本一窍不通。这张邦昌即不管户部,也不管枢密院,也就是说既没有财权也没人人事权,任何正常的人都可以看出这是蔡京和童贯联手排挤张邦昌小计策而已。但是道君皇帝却丝毫没有看出来,反而问道:“张爱卿,你来主持裁军如何。” 张邦昌一听差点哭出来,道:“陛下圣明……”他本想说,自己不懂兵士无法主持裁军,但是如果他这么说了,道君皇帝要是怪他“欺君”那可他道前途就全完了。于是捏着鼻子道:“在下必然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道君皇帝大喜道:“如此甚好,爱卿尽快拟一个章程来,尽早裁撤西军,以免我朝出唐末藩镇之祸。”言罢,退朝而去。 张邦昌见道君皇帝离去,猛地冲这蔡京、童贯一甩袍袖,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蔡京看了一眼老对手童贯道:“关键时刻,还是王爷帮了老朽一把呀!” 童贯一拱手道:“总不能让张邦昌直流执掌朝纲。” 张邦昌回到家中,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于是想起了好友刘豫,这个刘豫也是一肚子坏水,虽然身为御史但是为人品行不端,经常利用御史的职位算计敲诈他人。结果身为御史反而受他人弹劾,刘豫在为难之时给张邦昌送了重礼,张邦昌帮他保住了官职。 这个刘豫也是知恩图报之人,逢年过节对张邦昌孝敬不断,两人也逐渐成了好友。张邦昌跟刘豫交往就是看重了刘豫的钱财,交往过程中他发现,这个刘豫善于耍小聪明,算计他人。这次张邦昌也没有办法了,于是就到刘豫府中去请他帮忙出出主意。 刘豫虽然官职保住了,但是御史的弹劾百官的权力给收回了。现在之时空有一个御史的头衔,成了一个典型的闲官。不过这个人为人聪明,开了几个买卖,专卖延安府产的东西,也算得上的是收入颇丰。 刘豫见到张邦昌来访心中一愣,一般的时候都说他去拜会张邦昌,今日看来必有要事。不过自己一个赋闲的御史能做什么呢? 刘豫满腹狐疑的问道:“太宰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张邦昌道:“彦游(刘豫的字),我遇见一件难事,你头脑灵光帮我出个主意。”说着就把朝堂之上发生的事请跟刘豫说了。 刘豫想了一会,道:“我倒是有一计,可解燃眉之急,却非常久之策。” 张邦昌道:“你尽管说来,只要能过眼前一关便可。圣上沉迷练道修仙,过一段也就忘记了。” 刘豫道:“我看只要恢复给西夏国的岁赐即可。” 张邦昌道:“这西夏国刚刚入寇大宋,我朝不加以怪罪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如何能够恢复岁赐。” 刘豫道:“太宰您要明白,当今圣上自称道君皇帝,道家最讲就无为而制。只要西军不成藩镇,对于圣上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西夏国弱,如果能够给他们岁赐,这西夏国就能恢复一些国力,他们可是跟西军有世仇的。当西军的注意力全都急中在西夏国的身上,还有什么闲心成为藩镇。” 张邦昌一听,高兴道:“此计甚秒。” 其实刘豫想到这个计策也不是高明的计策。当西夏国力强盛的时候也是仅仅能跟西军打一个平手,如今西夏国财富之地盐州以及三大军司尽失,如何还能抗衡如日中天的西军。只不过刘豫、张邦昌二人既不知兵,也不不是治国能臣,只是有一些小伎俩的,习惯于官场倾轧的庸人而已。 张邦昌自以为得到妙计,说道:“我这就去见道君皇帝,如果这次过关。他日若能搬到蔡京,独掌大权,我必重用于你。” 刘豫道:“多谢太宰抬举。不过此事不必先惊动道君皇帝,可以先知会西夏使臣。” 张邦昌奇道:“这是为何?” 刘豫道:“大人为了西夏国前后忙碌争取岁贡,难道白忙活不成?” 张邦昌点头,奸笑道:“还是你的脑袋聪明,你去安排。” 刘豫道:“我这就去驿站约请咩保吴仁,咱们今晚在醉仙楼见面。” 张邦昌道:“醉仙楼那里人多眼杂,尤其是跟西军做生意的官家、商家跟方面人都很多,要是这个消息走漏给了西军有些不妥。” 刘豫道:“走漏消息也不怕,那时西军更要专心对付西夏,而依靠朝廷了。” 张邦昌听了刘豫的说辞后,不断的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一八二 左右为难 李掌柜原本是西夏偏支皇族,掌握东京汴梁的一品堂。后来王定六把东京汴梁的一品堂连根拔起,这个李掌柜就投靠了王定六。王定六本来觉得李掌柜善于驯养飞奴就把他收进了锦衣卫,但是后来发现这个李掌柜打探消息也是一把好手,因此还让他帮忙打理这个醉仙楼。 咩保吴仁是西夏重臣,但是他并不知道醉仙楼就是原来西夏一品堂的所在地。他一来东京就听说了醉仙楼五粮液的大名,因此今天他接到刘豫的邀约后非常高兴的来到了醉仙楼。 咩保吴仁这次出使大宋并不顺利,毕竟西夏国被西军杀得大败,国力衰弱的厉害。这次出使请求宋国恢复岁贡还是其次,主要是要离间宋廷和西军。如果宋廷真的猜疑西军,然后不断的消弱这支部队,西夏国就会逐渐的恢复元气。 咩保吴仁提交了国书后,明显感到了大宋君臣的冷漠,连续几日都没有得到召见。他本想拜访几个朝中重臣,但是都是吃了闭门羹。这天刘豫来到驿站找他,说是张邦昌大人要见他谈论岁赐之事,咩保吴仁非常高兴,欣然赴约。 他刚一进醉仙楼的们就让李掌柜认出来了,但是咩保吴仁并不认识李掌柜。李掌柜觉得一个西夏丞相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必然有事,因此派伙计赶快通知王定六。 王定六来到了醉仙楼见到了李掌柜,李掌柜把咩保吴仁来的事请告诉了王定六。李掌柜道:“这个咩保吴仁要了一个雅间,好像在等人。” 王定六道:“那个雅间能监听吗。” 李掌柜道:“大人放心,那个雅间是经过特殊布置的,没问题。” 王定六点点头,道:“头前带路。” 李掌柜把王定六带到了咩保吴仁的隔壁,他熟练的揭开墙壁上的暗阁,这个暗格与隔壁的雅间只是隔了薄薄的一层木板。李掌柜又打开了一个长条楠木盒子,盒子里有一个长长的玻璃杯。 王掌柜道:“这个玻璃杯就是刚刚按照侯爷给的样子烧制出来了,用他能清楚的听到隔壁的人说话。” 王定六点了点头,道:“你派一个机灵伙计伺候着,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咩保吴仁早就点好了酒菜,在雅间等候张邦昌,完全没有注意隔壁的王定六。他等了一段时间,张邦昌在刘豫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刘豫简单的把张邦昌介绍给了咩保吴仁,然后识趣的退了出去。此时雅间里只有张邦昌和咩保吴仁。 咩保吴仁道:“太宰大人,小人到了贵国都城已经数日了,现在还没有得到贵国的回复,不知能否恢复弊国岁赐。” 张邦昌奸笑道:“本官就是为你的事请而来,你们的岁赐有眉目了。” 咩保吴仁急忙起身,深施一礼道:“多谢大人成全,若能恢复岁赐,定有大人的一番好处。这是黄金百两给大人买几坛酒喝,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张邦昌看着眼前的黄金,眯着眼睛点点头。道:“本官为你国争取岁赐,你知道其中深意吗?” 咩保吴仁道:“还请大人明示。” 张邦昌道:“如今西军强盛,尔等得到岁赐后要继续牵制西军。” 咩保吴仁听了下了一跳,以为张邦昌说的是反话,他急忙道:“弊国万万不敢,前次与贵国交兵,完全是收了妖人石宝的蛊惑,这次来到天朝,就是赔礼道歉,愿意用为天朝附属。” 张邦昌看着咩保吴仁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禁洋洋得意起来,他道:“咩保大人,这是朝廷的意思。如今西军嚣张跋扈已成藩镇,为避免唐末藩镇之乱,朝廷也要不断的裁撤西军。只是西军尾大不掉,一时难以全部裁撤,故而贵国帮助,共同完成消弱西军的之事。” 咩保吴仁一听心中大喜,看来自己的离间之计已成,不过他也感叹宋朝廷的腐败,居然勾结“外敌”来对付自家的强军。看来这样的朝廷占据中原富庶之地真是有违天意,只要西军一裁撤,这大宋的花花江山还不是人由他们党项铁骑驰骋。 他安奈这心中的狂喜,道:“弊国军械粮草都不济,只怕难以对抗西军。” 张邦昌道:“我可助你5万石粮食,1万斤生铁如何?” 咩保吴仁一听道:“若得天朝相助,我朝定竭尽全力与西军建一个高低。若每年都能得此援助,我愿将二成岁赐赠与太宰大人。” 张邦昌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王定六在隔壁听的肺都要气炸了,没想到这个张邦昌居然勾结外敌来对付西军。但是这个是不是朝廷的注意他还不能确定。因此他并没有马上把这个消息传递给种师道。 第二天王定六动用了所有的手段打探朝廷对西夏国书处理的意见,宗泽、张择端、种世仁都通过不同的渠道来探听各种结果,这些结果聚集起来显示的信息已经非常明确了,朝廷现象十分忌惮西军,竟然到了不惜一切手段要裁撤西军的地步了。 刘豫经常到李掌柜这里买卖西军的商品,他在无意中透露出道君黄帝已经同意了张邦昌的奏请,不但给了咩保吴仁25万两的岁贡,还给了5万石粮食和1万斤生铁。 看到这些汇总来的消息,王定六既庆幸又兴奋。庆幸的是朝廷如此不择手段对西军下手,如果自己没有探听道这些消息,西军将会受到巨大的损失。兴奋的是如今朝廷眼看就要跟西军翻脸了,如果真的这样,西军就有理由挥师东进,以清君侧了。 于是王定六用飞鸽传书传了一个简单的消息道延安,然后自己亲自回到延安向种师道回报。另外,在离开东京之际,他让各地锦衣卫务必注意咩保吴仁的动向,时时刻刻用信鸽与自己保持联系。 种师道接到了王定六的飞鸽传书,虽然传书的内容还是比简单的,但是大体上他是明白了。朝廷居然资助敌国对付自己的军队,这种奇葩的事请为历朝历代所没有。种师道觉得大宋朝真的无可救了。如今自己可以说是兵强马壮,是否可以起兵清君侧呢,种师道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界。 如今折赛花又不在延安府,他清君侧的想法又不能跟西军的武将透露,无奈之下只有跟种师中商议。种师中对此事也是不知可否,毕竟种师道还有跨越千年的知识,而种师中还只是历史上的种师中。 兄弟二人商量了多日也没有结果,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决定做好东征的准备。另外在吴堡寨布下重兵,如果金军敢于冒险突袭太原,那么就让折遵道带兵救援。而西军各地的主力纷纷向原来辽国的边境集结。 种师道这一年多来练成了6万野战军,出了放在了吴堡寨的1万人。种师道尽起5万大军,另外火器局也打造了100门碗口铳全都交给了新的神机营,这将是西军对抗金军的最大依仗。另外他写信给折赛花,让她速来跟自己汇合。 王定六带回来详细的西夏和宋廷出卖西军的信息,种师道没有把这些信息公布出去,这也许是未来西军对付朝廷的一张牌。而去这个信息也让种师道有些心安理得了,毕竟如果私自出兵跟金军对战,不论愿意是什么,那实际上就是脱离朝廷的控制了。宋廷扶持西夏跟西军对抗刚好了给了西军自立的接口。 种师道开始专心关注准备跟金军作战的事情,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他也是非常担心的。毕竟自己苦心打造的精兵悍将,能不能抵挡得住金人的铁马钢刀都是说不准的。不过重岳飞和种世义带来的消息看,这些金军虽然悍勇,但是人数稀少。而去种师道看出了金军犯了一个大忌,就是将最骁勇的女真军分散到各个猛安谋克里,这势必消弱金军的战斗力。 西军的大量集结也惊动了金军,金军的统帅完颜宗翰在大同府果断集结了20万大军,准备与西军决战。之所以集结了这么多人马,是宗弼告诉了他在河东与一只战斗力很强的宋军交过手,后来打听这只宋军就是西军中的环庆军,而且宗弼还告诉宗翰,西军中有铁浮图。宗弼带来的这些信息,让宗翰非常重视,因此奏明老王阿骨打,全国士兵三人抽二大军集结在了大同府。 宣和五年四月,这是跟耶律大石相约好的出兵的日子。西军已经成功的吸引到了金军的主力,因此金军北方必然空虚,种师道给耶律大石送了一封信,要他尽快出兵。 栓子的商队已经给遥远的可敦城送了几次军械辎重了,所有他对到可敦城道路已经非常熟悉。栓子拿着种师道的信件,从包头出发直奔可敦城。由于马上要开战了,杨志也亲自带了100个主要由牧民组成的包头商栈的护卫,跟随栓子一起北上。 杨志这么做一个是为了保护栓子别出什么意外,另外大战在即,杨志也想跟着耶律大石一起东征,那样可以捞一些功劳,他可不想总是在草原上混日子。 杨志选的护卫都是牧民中的佼佼者,他从去年征展右厢朝顺军司的战斗中,看出来这些牧民绝对都有成为优秀的战士潜力,只是缺少操练而已。如果这次征伐金国能够将这100人编练成自己的亲军也不错。 一八三 大石西征 耶律大石和萧奉先终于到了可敦城,这个可敦城原本是辽国西北路诏讨司的所在地,原来的名称叫镇州。西北路诏讨司被废止后,这个城池也就荒废下来了。当女真部崛起后,萧奉先和耶律大石身感女真的强盛,加上他二人正好负责当时天祚帝给他们安置流民的差事,所以他们就将被女真攻伐的部落安置到了破败的镇州,并将镇州改名为可敦城。 经过几年经营可敦城已经有了1万多人,多少恢复了一些当年的人气。耶律大石带着200多兴辽军和100名宋清、黑旋风带领的西军来到这里后,立刻将可敦城的15岁到50岁男子全都编练成了士兵,组成了3000兴辽军,交由宋清训练。 耶律大石原本看到数年之内西军的战力大增,以为种师道有了新的练兵之法,因此请种师道派人帮他编练兴辽军。但是宋清只是在东昌府投降的西军,他带来的百人队也都是原来其兄及时雨或者黑旋风的手下,他们根本在西军内也就训练了几个月而已,自己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要是训练别人可是找不到窍门。 耶律大石见宋清他们训练并不得法,有些失望,于是自己和萧奉先开始亲自训练兴辽军。不过他们见宋清、黑旋风带来的西军战斗力还是非常强悍的,也就把他们留在了可敦城,毕竟可敦城的兵马太少了。 西军提供的军械、辎重源源不断的送到了这里,经过一个冬天的训练,3000兴辽军终于编练成了。 从包头出来的时候耶律大石就透露给萧奉先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东征的想法,而是相反的骗取西军的物资编练兵马,而后西征,在金山(今天的阿尔泰山)以西建立根据地,然后筹集军马钱粮,等中原大乱之时然后东征复国。 萧奉先对耶律大石天马行空的想法无法理解,可是如今复兴辽国的重任只能寄托在耶律大石的身上。自己要说统兵打仗还行,但是要说运筹帷幄,治理江山他自知与耶律大石相差甚远。 随着耶律大石确定的西征的时间越来越近,萧奉先总觉得不妥。这天他又一次找到了耶律大石,道:“大石林牙,咱们真的不东征了。” 耶律大石道:“人都说种师道有夺天地造化的本领,在我看来也是一般。即使他确实有本领但也是目光短浅。我跟你说东征无论胜负都是一场败局。” 萧奉先不解道:“西军的强盛咱们都是见到了,宋清他们一群流寇加入西军几个月而已,就已经成为了悍卒。据宋清讲他们这样的军队有6万之众,我看还是有希望获胜的。” 耶律大石沉默了一会,道:“这样,今天就跟你讲个明白。也打消你的顾虑。” 萧奉先道:“倒要领教。” 耶律大石道:“那些女真奴能在数年之内就灭亡大辽,其战力之强世间少有。那种师道就算练就了6万精兵,就能够灭亡金国吗?” 萧奉先道:“平西侯爷恐怕也不是要灭亡金国,只是想复夺幽云十六州而已。” 耶律大石道:“若如此,更加不能东征。如果种师道只是想多幽云十六州,那我等3000兴辽军能够复兴大辽吗?贸然出兵,无非是是做西军的马前卒,徒耗死伤而已。况且无论西军和女真奴作战那家获胜,实际上都会两败俱伤,损失惨重! 届时女真奴可以退会白山黑水修养生息。那种师道呢?他还能退回陕西吗?如今西军在陕西两路已成藩镇。这次他一口答应我们东征女真奴,恐怕都没有经过宋廷。如果真的跟女真奴开战,大战之后无论怎样,宋廷也不会饶过他。宋国军力再弱也是有80万禁军和百万厢军。他们的太祖赵匡胤就是藩镇起家夺了后周的江山,如今怎么能够容忍再生藩镇。 此番大战之后,宋廷必然对西军动手。如果是这样,中原必将大乱。我等在西域修养生息数年之后,若能练成一只10万人的军队,就可趁中原大乱之后虚弱之时,东返中原,恢复大辽!” 历史上的耶律大石凭借200多人就建立了称霸中亚的西辽国,是个有雄才大略的英雄,他的这种远见和对局势的把握程度不仅远远超过包括折赛花的西军将领,就连种师道也无法与其相比的。 萧奉先也被耶律大石的分析所折服,他连连点头,道:“大石林牙深谋远虑,非我等之辈可比。愿随将军西征,以复兴大辽。” 耶律大石道:“得萧兄相助,可事倍功半也。” 萧奉先有问道:“那宋清和黑旋风等人有如何对待。” 耶律大石道:“我等跟西军无冤无仇,这次如果能在西域成就一番事业,还要感谢西军的资助。因此不要难为宋清等人,如果他们愿意跟我西征,若功成之时绝不吝惜公侯之位。如果不愿意西征,就让他们在此等候西军。这座可敦城就作为我们的回礼赠给种师道了。” 萧奉先道:“如此甚好,我去安排。” 宋清得到耶律大石要西征而不是东征的消息后,惊得掉下了下巴,半天才缓过神来。他非常矛盾摸着种师道送给他的那一盒“故乡土”,想着“勿恋他乡万两金”的嘱咐。但是最终他下定了决心跟随耶律大石去博得一份功劳。 宋清找到了黑旋风问黑旋风的意思。黑旋风由于一发失心疯就要用阿芙蓉压制,最近身体比原来虚弱了不少,他现在越来越离不开这个阿芙蓉了。 黑旋风对宋清道:“宋家兄弟,要是看再及时雨的份上我应该跟你去西域。可是如今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这个阿芙蓉虽然能够治疗我的失心疯,但是却也伤害身体。也是我杀人太多,老天爷惩罚我。我现在越来越依靠这个阿芙蓉,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那天就去见阎王了。所以我不能陪兄弟西行了。” 宋清点了点头道:“兄弟明白,你我兄弟一场,还不知大哥的尊姓大名,咱们这样一别不知日后还有没有相见之日。” 黑旋风道:“嘿,干咱们这一行的那有个真名。我姓李,原名叫铁牛。这是个贱名,早也就不用了。” 宋清有问了问跟随到可敦城的这个百人队有多少人愿意跟着自己走,宋清这个百人队选人来可敦城的时候多选了几个,都是宋清做马匪时候的亲信,因此他这个百人队一共有108人。宋清戏称自己的百人队为108条好汉,如今这108条好汉,还有32人愿意跟着宋清走。这32人都是当初跟着及时雨做马匪的。 宋清等32人跟随耶律大石西征了,具体目标都不知道。耶律大石带领了3000兴辽军西征,只有少数的亲信知道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耶律大石特意设立了一个辎重营,名义上是给大军煮饭疗伤的,实际上实让这些亲信将家人带走了。可敦城只留下了黑旋风等几十名西军和几千老弱妇孺而已。 萧奉先觉得辽军这么一走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西军,他在临走之前给了黑旋风一封信,让他务必交给种师道。这个信中写了耶律大石对现状的分析,解释了兴辽军西征也是不得以的事请,同时提醒种师道要注意贸然跟金国开战有可能导致宋廷对西军的惩罚等等,最终这封信,还表示日后如果用到的兴辽军的时候,自己定当全力帮忙。 当栓子和杨志来到可敦城看到这种局面的时候,都吓傻了,他们真的不敢相信耶律大石带着西军送来的辎重军饷,带着兴辽军突然西征了。一时间他二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仔细询问了黑旋风是怎么回事,这个黑旋风本来就是一个混人,自己也说不十分清楚,不过他大概说是兴辽军不会回来了。他把萧奉先给他的信交给了栓子,但是这个信是呈交种师道的,他也不敢打开。他们有问了当地的老弱牧民,这些牧民根本不知道耶律大石这次出征跟每次出征有何不同,他们还在等待耶律大石的凯旋呢! 栓子和杨志商量了半天还先用信鸽把大概的消息传了出去,随后派出去快马将萧奉先的信件给种师道送过去,并且将这里事请也写成了一个详细的信件,一并送往种师道那里。因为他们知道,西军马上就要东征了,必须让种师道早日知道可敦城发生事请。 随即栓子让没有跟随宋清西征的这些西军暂时管理可敦城,自己则带着黑旋风和几个口齿机灵的西军,跟随这杨志带来100个牧民护卫一起南返,他希望尽快的赶到延安府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 杨志本想在这场征伐金国的战争中在立下一些功劳,然后成为西军真正的将军。其实杨志这几年已经立了了不少功劳了,但是他总感觉实打实的功劳不够,在“正统”的西军将军面前总是有些抬不起头来。 这回杨志见耶律大石西征了,心里非常的失落,看来自己立功的机会又没有了。他看着栓子着急忙慌的忙着处理各种事请,也并不太上心。 栓子在可敦城忙了几天后,就开始南返,杨志也抽头丧气的跟着队伍奔延安府而去。他最后的希望是他们和种师道汇合后,西军的东征还没有开始,种师道也让他参与东征,那样他还能立下一些功劳。 一八四 扑朔迷离 种师道已经集结大军在金宋边境,5万人马摩拳擦掌准备东征。西军和金军派出去的夜不收时不常的跨境探听消息,边境两边夜不收相互碰面厮杀已经成了常态。 西军将士们信心满满,他们觉得这次出征是在为自己打仗,这种心态是种师道最高兴看到的。经过3年的努力,西军的虽然没有建立什么高尚的信仰,但是起码明白了为谁而战的道理。种师道看着自己编练的西军,非常满意,他也觉得自穿越以来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也许改变靖康之耻的愿望通过这次西征就可以实现了。 正当种师道踌躇满志的时候,延安府的一条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了过来,那就是栓子给他发来的飞鸽传书:耶律大石带兵西去,不知所踪。 种师道不知道可敦城发生了什么变故,历史上的耶律大石建立西辽国的事请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此刻无法判断耶律大石是去西域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阴谋。紧接着中原的锦衣卫也传来了消息,咩保吴仁得到了朝廷的岁赐,但是从东京出来并没有按照正常的线路回国,而是直接北上进入了金国境内。 种师道都蒙了,咩保吴仁怎么进入东京的锦衣卫就没有探听到,这次咩保吴仁和朝廷达成的协议锦衣卫大概是探听清楚了,这次突然北上进入金国到底是为什么,这是一点消息都没。如果耶律大石、西夏、金国要是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再加上有一个看西军已经很不顺眼的朝廷,那西军可是要面临灭顶之灾。 种师道急忙召开了军机处的会议,如今的军机处人数是少有的齐全的时候,特别是折赛花的回归,让军机处的底气恢复了不少。种师道有让朱五和张叔夜也参与军机处的议事,总之如今的军机处人员齐整,运转有序。 种师道把受到的各种消息和自己的猜想都说了出来,军机处众人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大家议论两天,也没有最终的结果。最后,种师道决定军机处先回延安府,毕竟延安府的信鸽站最为完整,各种消息汇集的最快。于是种师道命令种师中带领5万大军驻扎在边境,没有命令不要轻举妄动,自己率领军机处诸将回到了延安府。 军机处中王定六的压力是最大的,现在西军对金国、西夏咩保吴仁、辽国耶律大石的情况都不太清楚,让他觉得有些难堪。因此他用各种手段,调动起全国各地的锦衣卫加紧探查各路消息。 王定六从东京离开的时候让锦衣卫注意咩保吴仁的动向,各地锦衣卫自然不敢怠慢。咩保吴仁一出东京,所有的行踪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让人奇怪的是咩保吴仁出了东京就一直往北方走,但是谁也没把这个当回事。以前有进贡的使团,也有到处游走利用自己使团的身份或探听消息或做些生意,一般情况下当地的地方官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定州的时迁也探听到了咩保吴仁的消息了,也就是按时上报了。最后探听到咩保吴仁的是幽州的锦衣卫商栈,此时的幽州也就是原来辽国的南京析津府已经重回了大宋了,但是金国归还之时,几乎迁走了所有人口,所以幽州非常荒凉。 锦衣卫在幽州的据点也是以商栈的名义设立的,不过设立的非常晚,规模也不大,而且也没有信鸽。幽州锦衣卫见到咩保吴仁使团,但是这些使团在幽州没有停留,直接北上进入了金国境内。 幽州的锦衣卫将发现咩保吴仁的进入金国的情况按照常规报给了时迁,时迁觉得有些不寻常,因此他赶紧发信鸽给延安府。这条消息再从延安传到种师道在金国边境的大营的时候,西夏使团已经进入金国进内7、8天了。 王定六如今急忙发信鸽给定州,让时迁带让潜入金国境内,务必探听到咩保吴仁的动向。时迁接到这个飞鸽传书的,看到简单的书信上点了5个红点,就知道这个事请已经是非常紧急了。于是他带着定州10个精干的锦衣卫潜入了金国。 锦衣卫在金国只有云州也就是大同府有锦衣卫站点,其他地区根本没有站点。潜入金国的时候,西夏使团已经进入多日了,所以根本就无从查起。无奈时迁之能凭借猜想,认为西夏使团是向金国国都方向的,可是金国的国都在黄龙府,距离幽州不知几千里远。但是这件事十分紧急,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北赶。 这一日时迁等人在通往大定府(也就是原来辽国中京),一个交通要到的大镇子的饭铺内休息。这个饭铺相当的简陋,仅仅有几间棚子,也只是能够供应大饼、卤肉的等简单的食物。不过饭铺挨着官道,生意还算不错。 洪七现在为金军的十夫长,他已经和云州的锦衣卫联系上了。以他的本意是脱离金军回归锦衣卫,但是云州的锦衣卫觉得他还是在金营能够发挥更大作用,因此就让他在金营中潜伏下来。 云州聚集了20万金军,所需的粮草辎重是一个天文数字,洪七被上司委派了一个任务去上京崔粮。这天正好路过这个镇子,洪七坐在马上一眼就认出了在饭铺中吃饭的时迁。时迁是锦衣卫中仅次于王定六的人物,所以洪七认识王定六。 洪七勒住了战马,对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士兵道:“弟兄们,咱们这里打个尖,吃点东西再走。” 洪七带着几个金兵走进饭铺,大马金刀的霸占了1张桌子。那饭铺的老板见到金兵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不敢过来伺候。 洪七高声骂道:“有没有喘气的过来一个,有td不少你银钱。”说着从怀中逃出一串铜钱仍在了桌子上。 那老板见这个洪七掏出前来了,于是小心走上前,拿起那串铜钱揣进的怀里,问道:“军爷吃些什么?” 洪七道:“先给我来上10张烙饼,在弄10斤卤肉。” 那老板听了急忙跑到后面去准备,洪七则座在椅子上上下打量对面的时迁。突然他站起身直奔时迁走了过去,时迁身旁的锦衣卫心中已经,就要拔藏在怀里的短刀,时迁一把按住了这个锦衣卫。然后站起身来,换了一副笑脸道:“军爷有何吩咐。” 洪七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时迁一番,道:“你这老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时迁笑道:“军爷可能是眼花了,小人只是一个贩布的商人,那里有福认得军爷。” 洪七道:“贩布?贩布好,让军爷我看看是什么布。现在要跟南蛮打仗,布匹可是紧缺的很呐。”说罢,不由分说拉着时迁将往时迁等几个人拉的大车方向走。 时迁身边的那些锦衣卫“嚯”的纷纷起身,他们这些锦衣卫都是精壮勇武之辈,这些人一站起来自然散发一股子杀气,惊得跟着洪七的那几个金军也站了起来,还有几个人纷纷亮出了兵器。 洪七此时牛眼一瞪,道:“干什么,想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其实他这句话是提请时迁,不要在这里闹事。时迁带到锦衣卫虽然骁勇,可是现在手里连趁手武器都没有,怎么能抵得住这里金兵。 时迁也明白了,他急忙示意锦衣卫坐下。但是他也不知道洪七是敌是友,因此还是加着小心跟洪七走出了饭铺。 洪七走出饭铺从怀里摸出一张西军军票,道:“我听说南蛮字可以用这种纸片换东西,我这抢来的纸片能换你的布吗。” 金军夺取了辽国大片的土地,他们发现在辽国特别是幽云十六州之地军票已经十分流行了。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他们劫掠的时候也抢了不少军票。后来他们就用这个军票强行换商贾的东西,商贾们觉得这个军票到西军那里可以兑换成金银铜钱或者买卖货物,因此也就认了。金兵自己以为占了便宜,其实却促进军票在金国的流通。 洪七的几个手下,看到洪七用纸片“讹诈”贩布客商,纷纷嘲笑了起来。洪七把军票塞到他手里的时候时迁却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军票里加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偷眼一看是锦衣卫的腰牌! 时迁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人是潜伏在金军中的锦衣卫,想必是认出自己了。于是笑着说道:“官爷说笑了,这纸片在咱们大金国是不能流通的,不过军爷辛苦我倒是可以孝敬军爷几批布。来来我亲自给军爷挑选。”说着,就把手中的军票以及腰牌还给了洪七。 时迁和洪七来到了货车边,洪七悄声的说:“时大人,在下锦衣卫洪七,不知能帮到你们什么事?” 时迁一边假装挑选布匹,一边说:“我们要求大定府去寻找西夏国的使团,你们去哪里,能否帮我打听。” 洪七一听,吃了一惊,到:“大人,这西夏使团我前几天看到了,没有去大定府。” 时迁道:“你们怎么认识西夏使团。” 洪七指了指时迁的商队的驼车,道:“现在一般的商队都是您这样的2轮马车,用骡子拉车,在金国境内锦衣卫的四轮马车根本就没有。前几天们碰见了一只200多人的队伍,全是整齐的四轮马车,而其这些队伍护卫全都骑马!一般宋境来到商人那里有这许多的马!再有这些人中的穿着跟都与众不同,这样大摇大摆进入金国的只有是使团。这些人不说汉话、女真话、契丹话,只能是西夏人。他们一路上招摇过市,十分显眼。” 时迁一听吃了一惊,道:“这些人去哪里了。” 洪七想了想道:“是往西去了,现在算起来应该进入白达番草原了。” 一八五 跟踪追击 王定六在延安接到了时迁的飞鸽传书,说是西夏使团没有去金国国都,而是直接进入了白达番,时迁已经追了上去。另外就是栓子派来的锦衣卫已经将详细的可敦城的情报带了过来,根据栓子的分析,耶律大石西去有可能是去经营西域了,不太可能东返了。也就是说耶律大石把西军狠狠的骗了一道,用西军资助的钱粮经营自己的王国去了。 锦衣卫还带来了萧奉先给种师道的一封信,王定六不敢怠慢,把这信件直接送给了种师道。种师道拆开信一看,就是萧奉先的一封道歉信,不过这个信倒是验证了栓子的判断,耶律大石准备经营西域了。 种师道感觉耶律大石经营西域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脸,自从穿越以来大多数都是顺风顺水的,但是一个是方杰的背信,另外就是这次耶律大石的弃义,让他觉得十分的挫败。再加上腊梅夫人经常在府中摔盆砸碗,找茬闹事,弄得种师道心烦意乱、情绪低落。只有到耶律南仙的府上听听耶律南仙的瑶琴,才能让他心情舒畅一些。 本来想跟这种师道大干一场的军机处诸将看到种师道这个样子也十分着急,现在西军集结了5万人马在宋金边境,如今起码知道了西夏国、耶律大石和金国并没有相互勾结,现在是否出兵东征,都要看种师道最终的决策。 军机处几个人在折赛花的带领下,到了耶律南仙府中找了种师道几次,种师道都以身体不不舒服为由,没有见他们,只是命令折赛花暂时主持政务,集结在宋金边境的将士就地操练,暂时不要进攻。 折赛花见种师道情绪低落,于是自己召集了军机处的吴麟、吴玠和王定六商议对策,他们四人是军机处最早的四人,彼此都是非常信任的。同时折赛花并没有叫朱五和张叔夜来参加会议。 折赛花看着其他三人道:“家父这几日心情低落,我等无法见面,如之奈何。” 吴玠道:“那耶律南仙本是西夏国皇后,莫不是有以女色缠住侯爷,让侯爷无法自拔。” 吴麟道:“我看那南仙也倒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段不是祸害江山的红颜祸水。我倒是看那个腊梅夫人不是东西,听说他把侯爷府弄得乌烟瘴气,我看应该劝劝侯爷早下决断,废掉这个女人。” 王定六道:“我看腊梅夫人蛇腰狐目,面带谄媚,一看就是祸国之色。侯爷就是受不了这个女人的烦恼,采取南仙那里躲清闲的。那个南仙其实……” 折赛花原本是找他们三人商量对策的,没想到他们一张嘴就谈起了女人,弄得自己有些尴尬。她咳嗽了一声,道:“休要胡说。我父亲这三年来,把西军建成了一只无敌铁军。陕西两路已成藩镇,西军商队遍布天下,西军军票流通四海,纵观史书这些事请超过所有开国帝王的作为。如果我父振奋精神,不出数年定可重造乾坤,你我都是开国元勋。他老人家英明神武,岂是几个妇人能够左右的。” 听了折赛花的话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半响,吴麟说道:“军师所言极是,可是如今侯爷不见我等,我们又能怎样。” 折赛花看了一眼王定六道:“你从东京带回来的李师师也是精通音律之人,是耶律南仙的挚友。你可让她去南仙府探望一番,看看我父亲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王定六道:“师师为人单纯,只怕不善于打探消息的之事。” 折赛花听了一撇嘴,心中暗道:凤藻阁出来的姑娘还称单纯!不过她也没有说破,笑了笑道:“这也无妨,我写一封信带给给她,让他交给南仙即可。” 王定六道:“这样也好。我明日便让她去南仙府上。” 折赛花对着吴氏弟兄道:“你二人也别闲着,找方琼、单如圭师傅、王重阳、魏定国等人,这些人都是擅长于格物致知,机械制作、炼丹制药方面的人才,都是深得我父真传之人。让这些人找些问题去向我父亲请教,让他老人家振奋精神。” 吴麟道:“此计甚妙,尤其是那个王重阳,他如今带着那个改名叫周伯通的耶律南仙的儿子,整天炼丹悟道的,耶律南仙现在都很难见儿子一面了。王重阳去见侯爷,一定能从南仙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 折赛花又道:“我判断这咩保吴仁进入白达番就要回西夏国,朝廷肯定根西夏国达成了秘密协议,因此万万不能让他们回到西夏国。必须在白达番草原上截住他。” 王定六定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白达番草原长南北宽2000里,东西长3000里如何能够找到这个西夏使团。” 折赛花道:“这个使团有200多人,进入草原必然逐水草而行,再者时迁已经进入草原,不时会有消息传到延安,可以根据得到的消息不断地派锦衣卫去寻找使团。另外200多人在草原上已经是不小的一个队伍了,再加上带着朝廷给的粮食、生铁和岁赐,车辆沉重,必然会有很多痕迹……总之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使团。” 王定六听到此处一拍大腿道:“我亲自带着锦衣卫高手去草原,还请吴麟将军带1000精兵在白达番和西夏边界驻扎。我若发现使团,定会快马报到你处,请您出兵协助缉拿这个使团。” 几个人有商议了一些细节,第二日开始纷纷行动起来。 西夏国自从野狼谷一战后,国力衰弱。李乾顺也是明主,他深知要恢复国力必然要先向两大强邻金国和宋国示弱,因此咩保吴仁先出使金国后借道金国出使宋国,这也是锦衣卫根本没有发现咩保吴仁出使宋国的路径,而他带领的西夏使团突然出现在东京的原因。 西夏国向金、宋称臣后,得到了宋国大量的赏赐,金国虽然没有赏赐但是也没有为难西夏国。毕竟金国刚刚立国,很多事请还梳理中,因此一个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还是非常重要的。 由于现后向两国称臣,所有西夏的使团可以在两国境内畅通无阻。咩保吴仁选择绕道金国回西夏,就是为了避免走西军控制的土地,因为他也感觉到了,西军如今有些不听朝廷的指挥了。如果在跟西军要是发生了冲突就得不偿失了。 咩保吴仁进入草原后,没有官道了,使团带着的大量的物资,使队伍不得不慢了下来。自从辽国灭亡之后,草原成了无主之地,各个部落也开始相互征伐起来。咩保吴仁所携带的粮食、生铁、岁赐等物资自然使草原上各部落眼馋的对象,进入草原不到10天,他们已经碰见了2次抢劫了。好在他带的护卫也是手段了得,因此保住了财物不丢。 时迁进入草原后,到处寻找咩保吴仁。他原本以为咩保吴仁的队伍庞大,应该很容易找到,但是进入草原后他才发现草原太大了,找人无疑使大海捞针。尤其是他们由于装扮称商人进入金国,并没有骑马,他们拉货车的几个牲口只是几口骡子而已,因此他们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 不过好在他们找到了一个小部落,用自己的所有的货物、大车和骡子换了30匹马。时迁又把自己的队伍分成了2个部分。自己带着5个人带着15匹马走南路,另外5个人走北路,他们约定到一路寻找西夏国的使团,最终要到包头汇合。如果能够找到使团就放信鸽,如果不能找到也这能是怪自己的运气不好。 时迁等5个人1人3马,速度提了起来,他们在草原上四处寻找咩保吴仁的踪迹。也是上天不负苦心人,时迁进入草原的第八天找到了西夏使团的踪迹。 面对西夏使团庞大的队伍,时迁等人毫无办法。茫茫荡荡的白达番草原只有包头一个西军的据点,而时迁的带着的信鸽只能飞到延安,无奈他只好派出2个人快马够奔包头求援,他和另外2人只能远远的跟着,他们3人轮流派人向四周搜寻,希望能够找到西军的商队或者其他的什么帮手。 时迁跟着这个西夏使团队又走了5天,眼看再走2、3天就可以到白达番和西夏的边境了,此时包头的援军还没有到,这让时迁非常着急。这一天他让两个锦衣卫盯着西夏的使团,自己骑马在四周寻找帮手。 时迁骑着马走出了30多里路,突然看见草原上生气了炊烟。时迁断定前方有商队或者部落,因此赶紧过去查探。 栓子在可敦城用信鸽和信使分别把耶律大石的情况传递出去后,就和杨志、黑旋风南返,一路之上平安无事,这天正在草原上休息吃饭,没想到遇见了寻访帮手的时迁。 时迁在锦衣卫中地位超然,栓子虽然也是指挥使,但是也只能是他对下属。时迁把自己到草原是的目的说给了栓子和杨志。 杨志本来因为耶律大石的不辞而别,失去了立功的机会,心中烦恼。这次听到可以截杀西夏使团,非常高兴。他道:“指挥使大人尽管吩咐,这西夏使团算是跑不了了。” 时迁见杨志如此兴奋,觉得奇怪,但是想打仗总是好的。栓子还是比杨志冷静了一些,问道:“这个使团有多少人马。” 时迁道:“大概200多人,其中护卫百余。” 栓子道:“这里只有百余牧民,不知能否取胜。” 杨志道:“这些牧民都是能骑善射的勇士,可以一用。” 时迁道:“他们个人都很勇敢,但是配合作战却是不行,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杨志想了想,道:“二位大人,当年在乌鞘岭巧破石宝,就是吸引石宝的兵马前来抢粮食,然后乱中取胜。此刻我们这里还是带了一些辎重,也许能够引起西夏使臣的兴趣。” 这次杨志和栓子去联络耶律大石出兵,也是带了一些军需给养的,由于耶律大石西去,所有这些给养又原封不动的拉了回来。 时迁看着杨志,道:“你这个青面兽,倒是越来越睿智了。也好,就这么办。” 咩保吴仁和他的使团吃完了,赶着马车慢悠悠的向西南方向行走。他们在白达番草原上也转悠了快1个月了,如今已经进入夏天了草原之上天蓝草青,风景倒也是漂亮。咩保吴仁却无心欣赏这个美景,他心里非常着急。因为去年西夏3大军司都让西军毁坏,军中的存粮已经不多了,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距离今年的粮食收割至少还有3个月,他料想朝中的已经缺粮了。百姓缺粮还可以想办法啃树皮、挖野菜,反正这个时代也是经常发生的事请。但是军中无粮可是要出事的。 西夏皇帝李乾顺也算得上是英明神武,不到1年有编练了3万人马,可是如果军中无粮这三万要是乱起来,只怕西夏国不用西军来打,自己就有崩溃的危险。张邦昌代表宋廷给他5万石军粮,正好可以帮助西夏军队渡过难关。但是这军粮再加上岁贡(西夏国大臣认为宋朝的岁赐为岁贡)和1万斤生铁,都是十分沉重之物,所有他们走起来非常的缓慢。 咩保吴仁正在缓慢的跋涉之时,突然他的一个护卫眼尖,他指着远方道:“大人,有人!” 咩保吴仁手搭凉棚往远处一看,果然有人影晃动。于是他喊道:“小心,警戒!” 一八六 劫杀使团 草原是无论遇到谁,都要警戒,这里流行的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这也造就了草原民族出现了数不胜数的勇士。 咩保吴仁在白达番上已经遇见了几次马匪了,他们自己也洗劫了一个小部落。今天他们看见了一伙陌生人立刻警戒起来,但是咩保吴仁并不十分担心,因为他带着的护卫都是西夏国的御林军,战斗力自然不是草原上的牧民可比的。 咩保吴仁随即派出几个士兵去探查。时迁用望远镜早就把西夏使团的一举一动看的很清楚了,他看见使团冲出来了几个士兵,立刻一挥手让让杨志带来的牧民把自己弓箭武器都隐藏好,然后把粮食给养的大车放在了队伍前面,自己率领众人躲在大车后面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等那几个西夏探子离商队进了,时迁命令手下的牧民用白达番话喊道:“好汉,我们是过路的客商,只求平安,给你一些卖钱,能否放我过去?”说着扔出一袋钱。 草原上的对于商队一般都是比较客气的,尤其是各部落,一般不会劫掠商队,甚至会保护商队。因为在草原上劫掠、交换、生产是获得各种物资的手段,那个成本低自然就用那个。但是,马匪不一样,看商队规模大小了,如果商队规模大,劫掠成本高,也许就收一些买路钱而已。商队一般都是求平安,很少招惹马匪,多少都愿意出一些钱财免灾。 那几个探子并不懂白达番话,但是也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见只不过是一伙商队就放下心来,其中一个人潇洒的一个蹬里藏身从地上捡起钱袋子,放在手上掂了掂,道:“你们是贩卖什么货物的,从哪里来的。” 可是这个人用党项话讲的,时迁这边只有杨志粗通党项语。时迁看了杨志一眼,杨志急忙道:“这个人问咱们是贩卖什么货物,从哪里来。” 时迁低声道:“告诉他贩卖的是粮食,哪里来不说,就装作听不懂。” 杨志于是对外面高声喊道:“粮食,粮食。”杨志的党项话本来就不怎样,也不用刻意伪装,就结结巴巴的喊出了“粮食”。 几个西夏士兵相互看了一眼,留下一个人看着商队,其余几个人去报信。两只队伍相隔也就2里地,所以这几个士兵很快就回来了。 咩保吴仁问回来报信的探子,道:“对面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探子道:“是一个商队,赶着20多辆大车。” 这个地方离包头并不太远了,因此出现商队也是正常。咩保吴仁也没多想,问道:“是贩卖什么的?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那探子道:“他们听不太懂党项话,只说是粮食。还给了这个买路钱,他们把咱们当成马匪了。” “粮食”,一听道这个词咩保吴仁非常感兴趣,他最想要的就是粮食。但是此刻他还是有些警惕,随即他打开而来那个钱袋子,抓出一把钱。 这钱来源非常复杂,最多是大宋的铜钱,也有西夏和辽国铸造铜钱,甚至还有2张西军的军票和一块银饼。咩保吴仁看着这乱七八糟的钱,笑道:“这想必一个走南闯北的商队。” 咩保吴仁对着对自己的副手道:“你在这里候着,我去看看这个商队,要真的是粮食咱们就买来,反正咱们缺粮。”于是带着50多个士兵就朝着时迁他们跑过来了。 咩保吴仁虽然去过西军占了的盐州,当时时迁等人都不在盐州所有他也不怕咩保吴仁认出来。他见咩保吴仁带领几十骑兵过来了,心中暗喜,吩咐道:“听我的命令在动手。” 时迁从一个牧民中接过弓箭来,对着咩保吴仁的队伍就射出了一箭。时迁原本连一个步弓手都算不上,这一箭射得更是歪歪扭扭,毫无威胁,离着咩保吴仁的队伍还有好远就软塌塌的落在了地上。 时迁跳到了车上,假装心虚大声喊道:“你们不要过来,我们有弓箭。咱们有话都好说,西军就在周围,片刻就到。” 时迁前言不搭后语的的慌乱喊话,逗得包括咩保吴仁在内的懂得汉语的士兵哈哈大笑。咩保吴仁道:“那客商听着,我们不是马匪,只是想卖你的货物。” 时迁道:“你们哄骗某家,不是马匪怎能有如此多的战马,还有马刀?” 咩保吴仁笑道:“你这掌柜倒是一个走南闯北的谨慎之人。来人!”说着他一挥手,这几十个士兵纷纷亮出了马刀。 时迁以为咩保吴仁要动手,脚下一滑就从车上出溜下来,他低声吩咐道:“做好准备,听我的命令就放箭,注意那个领头的要活口。” 杨志、栓子随即拽出了腰刀,那些牧民也都准备好了弓箭。 咩保吴仁见时迁从车上摔了下来,哈哈笑道:“掌柜的莫慌,我是让你看看我们的马刀,都是统一制式,试问马匪能有如此装备?我等为大夏国官军,只是想买你的粮食而已。” 时迁喊道:“如果要是相与,便把刀收起来。慢慢过来。” 咩保吴仁示意士兵收起马刀,然后催马想时迁等人走了过来。当他们离时迁的队伍只有20多步的时候,时迁又一次爬上了车,拱手作揖道:“不知大人要多少粮食。” 咩保吴仁早就没有了半分警惕,他笑道:“你有多少粮食我们都要,你自管开价,我付现银给你。这下你放心了。” 时迁冷笑了一声,道:“跟西夏丞相做相与,自然放心,” 咩保吴仁一听“西夏丞相”,就知道上当,他大叫一声,道:“不好,有诈!” 可是此时已经完了,时迁一挥手,那百余牧民就开始放箭了。杨志带领的这100个牧民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勇士,他们很多人能够骑在高速奔驰的骏马上射中天空中的大雕。如今这些西夏兵只是在20多步外,而其牧民也在马下,这种条件下,那些士兵就成了牧民的活靶子。 这些西夏士兵本来就没有准备好厮杀,因此也没有防备,更加没有披甲,一下子被设了一个措手不及,纷纷落马。时迁打手一挥道:“冲!” 时迁的话音未落,只听的黑旋风就大叫了一声,“呔,你黑爷爷来了!”,说罢,举起板斧如同疯癫一样就冲了出去,大杀大砍起来。出了跟着黑旋风的几个亲兵,其所有人都不知道黑旋风的毛病,两方面的人都让他的行为吓傻了。 还是时迁最先明白过来,急忙道:“快冲,杀光他们。” 由于刚才时迁下令要活捉咩保吴仁,因此没有人向他射箭,此时他急忙拨转马头要跑。不想黑旋风一个箭步就窜道了他的身边,反手一斧就把咩保吴仁的战马后腿斩断。 咩保吴仁轰然落马,已经杀红眼的黑旋风上前一脚踢翻了刚要往起爬的咩保吴仁,举起斧子就砍,多亏杨志赶了过来,用刀架住了黑旋风的斧子,道:“此人不能杀。” 黑旋风此时已经接近疯狂,他看见有人拦他,毫不犹豫举斧就向杨志劈了过去。杨志也不知道黑旋风打仗就发疯,一时没有准备,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多亏了黑旋风的亲兵喊道:“头领那边人多,可以杀得痛快。” 黑旋风看着远处的西夏使团,舍了杨志,狂叫一声,就追杀了过去。杨志、时迁相互看了一眼,时迁对着栓子道:“你看住咩保吴仁,其余人给我杀。” 众人一拥而上,直奔西夏的使团而去。那些西夏使团见了咩保吴仁带着的几十个骑兵瞬间就让这个“商队”杀了一个干干净净,再加上有一个黑大汉举着板斧张牙舞爪的向这边冲了过来,一个个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也不到是谁大喊一声:“跑啊!”这个使团就四散奔逃。 其实这个使团现在还有200人,要是真的列好军阵跟这些牧民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可是如今这些人四散奔逃,这倒是成就了这些精于骑射的牧民。这些牧民跨马拉弓,四处追杀西夏团,就有好像他们平时在草原上狩猎一般得心应手。 黑旋风由于不会骑马,速度倒是落在了后面。等他冲到使团的大车前的时候,西夏使者早就四散奔逃了。黑旋风气的呜哇大叫,挥起板斧就要宰杀拉车的骡马。多亏了他的亲兵给他点燃了阿芙蓉,他自己猛吸了几口,才逐渐安静下来。 时迁看着黑旋风都有些害怕,他跟黑旋风的亲兵问起详细情况,才了解了具体的病情。时迁也知道阿芙蓉,他看到黑旋风如此贪婪的吸着阿芙蓉,不禁摇摇头。他知道,再强悍的体魄吸上这个东西也是死路一条。 王定六在延安府接到了时迁在草原上的飞鸽传书,他大概了解到了西夏使团的行走路线,立刻起身去包头。他1人3马只用了不到2天就赶到包头。到了包头后,带着胡日嘎等人,又调集了一批护卫,急急忙忙按照时迁给出的线路搜索。 时迁飞鸽传书携带的信息有限,又加上草原广大,地图粗糙。王定六等人搜寻了多日也没有什么成果。后来胡日嘎等人连续抓了几个在草原上乱窜的西夏人,详细审问在知道这些西夏人正是被时迁杀散的西夏使团。他们问明了方向,就迎着时迁的队伍找了过来。 一八七 意志消沉 王定六和时迁立刻审问了咩保吴仁,对此时迁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种师道给锦衣卫指定的诸多规矩中,就有没有得到命令不可以私自审问要犯的。 王定六没有跟时迁说如今种师道非常消沉,几乎是不理军政了。这次劫杀西夏使团,实际上是折赛花带着军机处诸将决定的。因此王定六对时迁说西夏军可能要有大动作对西军不利,因此必须第一时间拿到口供。 最终时迁和王定六一同提审了咩保吴仁,咩保吴仁乃是西夏丞相,如今被西军千里追杀,尤其是西夏国紧缺的军粮全部丢失,他此时心如死灰,只觉得天将灭夏。因此他并没有做任何隐瞒。把他和李乾顺定计去宋廷离间宋廷和西军,又把和张邦昌密谋西夏军要牵制西军,以配合及未来朝廷裁撤西军的事请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王定六也看了朝廷给西夏国回复的国书,虽然这个国书中并没有说让西夏军帮忙对付西军的事请,但是从他们缴获的5万担军粮包装和1万斤生铁的烙印上,可以看出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于东京的府库。 时迁听了冷汗淋漓,他对王定六道:“赶快放信鸽通知延安府。让侯爷早做准备。” 王定六却道:“还是我亲自回去一趟,你压着咩保吴仁随后跟上来。信鸽就不要发了。劫到的西夏使团的东西先让胡日嘎送到包头,这些都东西不要进入大宋境内,以免遭人口实。” 李师师去见了耶律南仙几次,把折赛花给耶律南仙信带了进去,又把耶律南仙的回信带了出来。耶律南仙在信中说自己也是非常苦恼,现在延安府内流言四起,都说是她南仙日夜纠缠种师道,让种师道沉迷酒色,不理政务。可是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现在种师道就是每日听她弹琴,与她下棋。只不过种师道的棋艺非常差而已,而且种师道身体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也许是琴听多了,头发胡须都有一半变黑了。 腊梅夫人犹豫长期见不到种师道,到耶律南仙的府门前闹了几次,对着大门大骂“狐狸精”之类的难听的话,最后让种山拿着种师道给的鞭子对着腊梅夫人虚空的挥了几下,才把腊梅夫人吓了回去。 方琼找到了折赛花向她说明,她自己和单如圭、魏定国、王重阳等人都找种师道经过。他们都向种师道请教自己研究领域内的遇到各种问题。但是种师道也不太感兴趣了。他对方琼等人提到了自己就是个开挖掘机的没有什么本事,让他们自己好好研究格物致知和炼丹制药的学问,并说明这些学问比儒家经典在未来可以造福百姓。 听完方琼的回禀,折赛花深深的陷入了沉思,她问道:“我父亲说道挖掘机是什么东西?” 方琼道:“侯爷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东西,自从在侯爷的指导下我们制成了飞梭后,大大提高了织布的效率,但是纱线供应不上了。侯爷当初就预见了这个结果,并且在1年前就让我们研究新的纺纱机,并且说用棉花代替丝麻,要更多棉布代替麻布。现在侯爷所有的预想都说正确的,我们新式的纺纱机已经造出来了,少公子(种天英)从高昌国送来了棉花,二公子(种世义)也从潞州带来了足够的织户,先在纱线多了,飞梭效率又低了,我和单如圭在商量这改造织布机……” 其实方琼说道这个结果就是英国工业革命初期纺纱和织布两个行业良性互动,相互进行产业升级的国产,最终为了提高机器效率所需要的动力,瓦特改良了蒸汽机,匆而拉开了工业革命的序幕。 方琼的这番话也跟种师道说了,本来种师道是很高兴的,但是他也意识到自己穿越过来改变了这个世界太多了,自己对前进的方向有些失控。耶律大石的背信弃义和战略眼光让他汗颜,他觉得自己有很多的短板。如今自己虽不说功成名就,但是也可以让自己舒服的安度余年了,因此没有在前进的动力了。 这不过这些事请折赛花在怎么精明也是想不到的,她对织布、纺纱更是提不起兴趣。于是她阻止发琼的说话,问道:“那我父亲就没对什么特别感兴趣的吗?” 方琼想了一会,道:“就是南仙把王重阳叫走了,打听了一些周伯通也就是李仁爱的消息。后来侯爷,又跟王重阳说了说一些叫什么太极拳的东西,好像是想学太极拳。” 太极拳折赛花是知道的,这个是神医安道全创造的一种怪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折赛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种师道看上这个东西。 折赛花左思右想陷入了沉思。方琼见折赛花眉头紧缩不说话,小声的说道:“折姑娘,赛花妹子,要想劝动侯爷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人。” 折赛花大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急忙问道道:“何人?” 方琼道:“戒嗔。” “他?”折赛花泄气了。她知道这个戒嗔号称墨家学说传人在格物致知上颇有建树,也许这个领域内折赛花是外行,他真没看出来这个和尚有什么特别的。 方琼见折赛花怀疑,于是解释道:“这个戒嗔是个高人,侯爷的《物理集注》就是以戒嗔的格物心得为手稿为蓝本的。” 折赛花道:“那又怎样?” 方琼接着道:“现在那戒嗔不仅仅是在帮着西军炼钢,也在给他的徒弟元觉讲经说法。” 折赛花道:“这个我也知道,侯爷怕元觉再起祸乱之心,让元觉严加管束。他给元觉讲经说法也是为了化去邓元觉的一身戾气。” 方琼道:“戒嗔讲经开始还有人听,后来听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除了元觉听经,还有2个人也坚持听,就是石宝和王重阳。” “什么!”折赛花一听大吃一惊,石宝听经也就算了,反正这个人闲在延安府多年了,种师道也不启用他,也不让他离开,他也是闲着没事。这个王重阳可不一般,折赛花早就看出来这个王重阳不但精于炼丹制药,更是擅长谈经论道,未来成为一代开山立派道教宗师也是有可能的。这王重阳虽然年轻但是极为自负,除了种师道好像还没有服过谁。据称他现在沉迷于炼丹、讲经、传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师父安道全会的那些医术在他眼里只是皮毛,他不愿意学这些济世救人的医学,而是要寻找宇宙乾坤的真理! 王重阳能听戒嗔的讲经,一个道士听和尚讲经,有点意思。折赛花道:“这个戒嗔看来有点意思,我去见见他。” 折赛花到了戒嗔处,元觉把她迎进了门。邓元觉原本是方腊手下一员虎将,折赛花子在乌镇与他交过手,她当时只觉得这个邓元觉透着一股子凶悍,可是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油光满面的大胖和尚而已。折赛花暗暗称奇,看来这个讲经真的能化解人的暴戾之气。 折赛花见到戒嗔还没有说话,戒嗔就道:“军师,你来这前王重阳已经找过我了。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 折赛花道:“可有化解之法。” 戒嗔道:“我在乌镇之时就看出侯爷有再造乾坤,救天下百姓的本领,只是当时他无法下定决心。后来我看延安府紫气冲天,想必侯爷决心以下,这才投靠西军,他日西军在侯爷带领下,重造乾坤,普救万民,我也算是出力了。” 折赛花道:“你这番话说的不错,只是家父如今突失进取之心,现在10万西军,百万百姓前途迷茫,大师若有妙法接之,还请赐教。” 戒嗔道:“侯爷本非凡人,岂是我这点道行可以劝动的。” 折赛花听戒嗔话里有话,道:“大师,尽管开出条件,真金白银不在话下。” 戒嗔笑了,道:“我若贪图富贵就在乌镇投靠西军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本事,我的师父却有这个本领。” 折赛花一听,大喜道:“尊师为谁?现在何处?” 戒嗔道:“家师名叫李修缘,家住在江南。” 折赛花一听愣了,道:“你们这些出家人,还有姓氏。是不是叫修缘,俗家姓李。” 戒嗔笑了:“道我师傅并不是和尚,我也不知道他的年龄,出身,只是我再江南时候传授我的道法。” 折赛花道:“既然如此,我便派人去江南请他老人家。” 戒嗔笑道:“他老人家世外高人也,怎么能呆常驻在一地呢?” 折赛花道:“如何能够找到他老人家。” 戒嗔沉默了很久,道:“师父曾传我一法,说到十万火急之时可用此法召唤之。只是此法过于奇幻,几十年来从未用过。” 折赛花道:“如今关系道千百万军民百姓的前途,已经十万火急,自然可用。” 戒嗔下定决心,道:“请军师稍候。” 戒嗔出门不一会就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锦盒上有一个精致的小锁。这个锦盒只是一个木制锦盒,除了在盒子上盖上有“急时乃开”其他并无特别指出。戒嗔对折赛花道:“盒中就有召唤之法。” 折赛花看着锦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赶快打开。” 戒嗔道:“师父留下锦盒只是曾经说明,紧急只是自然有人打开,因此没有钥匙。” 折赛花怒道:“你这秃驴,莫非用江湖上那些神鬼怪力耍笑于我。” 戒嗔一见折赛花发怒,吓得深施一礼,道:“阿弥陀佛,我刚才已说明这召唤之法过于奇幻,因此我儿……不徒弟元觉在乌镇被俘之时,我都无法打开。既然军师认为此时正是十万火急之时,敬请打开就是。” 折赛花看着锦盒不在犹豫,猛地抽出腰刀,对着锦盒劈了下去,道:“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蹊跷。” 只是让折赛花没想的是,折赛花这把锰钢打造的西军刀,劈在这个木制的锦盒上毫无反应。折赛花惊得倒退了两步,看着这毫发无伤的锦盒道:“莫非是妖孽。” 正在折赛花不知所措只是,突然众人耳中都传来了一个声音,道:“并非妖孽,而是时候未到。” 一八八 修缘,修缘 这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法辨别方位和远近。折赛花倒退了两步道:“谁,休要装神弄鬼。” 这时候突然这间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中年男人。折赛花的亲兵就在门外守护者,但是谁也说不上来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进屋的。这些亲兵怕这个男人伤害折赛花,纷纷拔刀冲进房间,围住了这个男人。 折赛花见这个人也就40岁的年纪,可是没有胡须,说30岁或者50岁都可以,穿着也是非常朴素,分不清他是儒、释、道。她上下打量这个人的时候,戒嗔突然跪下施礼道:“师父,几十年未见,您还是老样子。” 戒嗔已经50多岁了这个人居然是他的师父,折赛花还以为戒嗔师父一个老人家呢。折赛花见这个人面色和蔼,没有恶意,挥手让自己的亲兵推出去,不过为了防备万一,她名没有把刀还鞘。 折赛花问道:“你就是李修缘,戒嗔的师父。” 那人看来折赛花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锦盒交给了戒嗔,道:“这个锦盒你且收好,该打开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打开。” 戒嗔收起了锦盒,恭敬的道:“是,徒儿记下了。” 李修缘又对折赛花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我可解西军之忧。请安排我见种师道。” 折赛花见他敢直呼父亲的名字,有些恼怒,可是见他脸上平静如水,似乎在说一些平常之事,又有了几分相信。她道:“只是,家父连我都不见,如之奈何。” 李修缘想了一下,提起笔来,写了一个字条交给了折赛花,道:“三日之后,种山必然寻你,你把这个字条交给种山,让他带给种师道。种师道必然见我。” 折赛花看了一眼纸条,只见上边写着:我今生叫李修缘,来世为道济和尚,你应该知道济公是何人。 折赛花再聪明也看不懂这个字条,她呆在那里,半响看着李修缘道:“这是什么玩意。” 李修缘也不回答,道:“三日后,你来此处找我。” 折赛花等了三日,没见种山找自己,反而王定六到了。折赛花再次召集了吴玠和吴麟兄弟,王定六把审问咩保吴仁的事请跟几个人讲了,并且出示了从咩保吴仁身上搜出来的朝廷给西夏国的国书。 折赛花看了国书后,虽然也是生气,朝廷居然要向西夏国卖好,来对付西军,但是原来最担心的是西夏、辽国耶律大石和金国等己方勾结起来对付西军的局面没有出现。即便是这样,面对现在的复杂情况她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折赛花是军机处诸将的主心骨,众人见折赛花沉默不语,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折赛花愣了半天,才把见到李修缘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王定六等几人听了,觉得这个李修缘更像一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可是几个人也不明白李修缘这么做的,能够从他们这里骗到什么。 王定六道:“我看这个李修缘说的也不靠谱,无需理他。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请侯爷出山才好。” 吴玠也道:“他说种山今日来找军师,但是现在天色已晚,也不见种山前来。” 吴麟还是谨慎很多,他对折赛花道:“那李修缘给军师写的字条上说的是什么东西?” 折赛花随即就把这个纸条给3人传阅了一遍,几个人看了半天也不明白。 王定六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认字不多,即便是我写的信件都要比这张纸条通顺的多!” 就在几个人乱哄哄的瞎说的时候,突然折赛花的亲兵来报,说是种山到了。 众人听了这话立刻停下争论,相互看了一眼,又一次愣在那里。折赛花对着那亲兵道:“快请,不,我亲自迎接。” 众人跟着折赛花出了府门,种山见王定六等人都在,道:“你们都在最好,省的我多跑腿了。” 折赛花道:“老管家,是我爹爹有事请交代吗?” 种山脸色有些沉重,道:“正是,老爷下了一道手札给军机处诸人。还请小姐把朱五和张叔夜也一并请了。” 折赛花感觉不好,怎么有点像种师道托孤一样。她急忙吩咐人去请朱五和张叔夜,然后把种山引导到大堂。几个人在客厅等了不一会,朱五和张叔夜也就匆匆感到,他二人见大堂之上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便知道有大事发生。 种山见众人都到齐了,拿出了种师道的手札,开始宣读。种师道的手札中写道: 老夫今年七十有二,以到垂暮之年,身感精力不济。自宣和二年,受九天玄女传授《九阴真经》,西军战无不胜,三年间创西军百年未有之盛世。今功成身退,未来西军诸事,均有军机处决断,军机处暂由折赛花主管! 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 日照三杆僧为性,看来名利不如闲! 众人听完种山的念完手札,如同晴空霹雳一般。折赛花更是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晕倒了过去。众人急忙掐虎口、捏人中半天才把折赛花弄醒。 折赛花醒后哭道:“父亲大人糊度了不成。种家兄弟9人(五个亲的,四个义子。)子侄更多,我一个外姓姑娘(折赛花虽然被种师道收为义女,但是并没有改姓),且已经出嫁,如何能够掌管这10多万西军,数百万百姓!西军危矣!” 军机处诸人也都不知所措,半响还是吴麟问道:“老管家,侯爷真的要隐退了吗?” 种山点点头道:“老爷已经命令我收拾行囊,带着耶律南仙准备回到清涧堡,而且老爷说如果腊梅夫人还要不识抬举就休了腊梅夫人,让他另嫁他人。” 王定六怒道:“我看就是这南仙红颜祸水,祸害完了西夏国又来迷惑侯爷。我这就去南仙府上,处决了这个祸害。” 折赛花其实知道耶律南仙是冤枉的,但是种师道就是愿意待在她那里,也是没办法的事请。折赛花脑子转的飞快,她冲着王定六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王定六长期干锦衣卫勾当,最善于观察细节,他见折赛花冲他微微点头,就明白了。他愤然拔出刀来,对着门外的几个士兵道:“为救西军,跟我我走。” 吴玠此时却道:“慢着,不是还有李修缘的那张怪字条吗?先给侯爷看看再说。” 折赛花也想起这件事来,取出纸条递到了种山的手中,道:“老管家,你把这个给父亲大人,问问他老人家能否召见一下这写字条之人。” 种山结果字条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一股奇诡的表现。折赛花间种山表情奇怪,道:“老管家,你知道这字条的意思。” 种山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个字条的意思,只是这个字迹好像那里见过。也好也许老爷能够看懂字条,我这便回去把字条交给老爷。你们速速去请这个写纸条的李修缘。” 折赛花带着军机处诸将去找李修缘,在路上她把李修缘的情况简单的跟朱五和张叔夜也说了一下,这二人听完也觉得人世间有此奇人不可思议。 折赛花等人来到了戒嗔和尚处,一进大门,就看到李修缘在院子当中站定,好像在等他们。 李修缘见折赛花等到来,未等她开口,李修缘就对折赛花道:“把那个宋廷给夏国的国书拿来。” 折赛花此时并不吃惊了,于是把国书递给了李修缘。李修缘随即从怀中取出另一个信封递给了折赛花。折赛花打开一看,是另外一份“国书”。这个“国书”显然是伪造的,只不过规格样式与王定六带回来的真国书一摸一样。 折赛花打开“国书”一看,这里面的内容于原国书大相径庭,折赛花看完之后,面带疑惑,道:“先生何意?” 李修缘道:“我这就去说服种师道,若他肯重掌西军,依据这国书内容定下征伐这之策,就要看你这女诸葛的本事了。” 折赛花道:“你确定能说服家父出山。” 李修缘笑道:“我自有办法。他就是不为这亿兆黎民着想,只怕也要为你母子担心呀。” 折赛花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李修缘。 李修缘笑道:“虽然种师道子嗣甚多,但是他最看重的就是你和折再兴。可惜折再兴福薄,可你却不一样,他定会多为你和你腹中的他的外孙多着想一些的。” 当他说道腹中的外孙的时候声音很低,只有折赛花一人能够听见。折赛花听后却倒退了几部,脑袋嗡嗡直响,几乎晕厥。她最近感觉身体有异样,请大夫把了一下脉。大夫说是喜脉,这个事请也就是10几天前的事请。这件事情只有她和宗英知晓,这个李修缘如何知道! 折赛花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动声色,她倒退了几步,道:“先生大才,我远不如,请。” 李修缘也不推辞,迈开大部向外就走。大门外早有亲兵给备好了马匹,这个李修缘也不不骑马,迈开大步就向耶律南仙的府府走去。众人急忙骑马跟上,让大家奇怪的是,这个李修缘走的显着不慌不忙,这些骑马的将军们却怎么也追不上。 一行人来到了耶律南仙府大门前,此时种山早就在大门前等候。当了李修缘来到大门前的时候,种山看愣了,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好生眼熟。李修缘也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种山一番,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随即就恢复正常了。 他们两个人的奇怪表情,随后跟来的折赛花等人并没有察觉。折赛花见种山已经在门口等候,便问道:“老管家,我父同意见他了吗?” 种山道:“老爷说了,这个李修缘一道,便让我带他觐见,不必通报。” 一八九 重掌西军 种山带着李修缘等一行人来到了后花园的月亮门前,对着李修缘道:“侯爷就在里面,你自请进去,我等在此候着。” 李修缘也不犹豫推门就进入了后花园,此时种师道正在后花园的凉亭之内,一边听耶律南仙抚琴,一边在打太极拳。可能是这几个月修养的特别惬意,他的头发已经是黑的多,白的少了。 种师道一边打拳,一边跟耶律南仙道:“你的琴越来越有长进,安道全所创的太极拳也是越来越有味道。” 耶律南仙黯然叹了一口气,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她知道种师道“赖在”他这里几个月,她现在在西军将领的眼里俨然已经是褒姒、妲己之流的红颜祸水了。 种师道接到折赛花的字条后,当然知道字条上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前世受dang教育年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神仙存在,但是自己到来却又无法解释。再说要是有人装神弄鬼,也不能说出来未来自己是谁,这也不符合常理。因此种师道处于好奇决定见一见这个号称“济公”活佛的前世之人。 李修缘和种师道见面后,相互打量一番。半响李修缘疑惑道:“你真是施道?” 种师道也问道:“你真的是济公?” 二人都没有直接回道,而是又同时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二人话音一落,双双大笑起来。种师道见此人直接说出了自己前世的名字“施道”,就知道今天的事请没有这么简单,于是他向耶律南仙道:“给大师斟茶。” 耶律南仙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是什么大师,但还是站起来大方给李修缘斟茶。李修缘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对耶律南仙道:“南仙夫人,我跟施道有些事请商量,您能否回避一下?” 耶律南仙看了种师道一眼,种师道点了点头,耶律南仙转身出去。折赛花等人正在后花园的门外等待消息,耶律南仙一看又这么多人在此等候,没有准备被吓了一跳,面露尴尬之色。 王定六等人见耶律南仙出来面露愤恨表情,只有折赛花看知道南仙的苦衷,于是他走向前去温声问道:“家父在跟那个修缘先生谈了什么?” “先生?”耶律南仙疑惑道:“侯爷却管他叫济公大师,而其那人称呼侯爷为‘施道’,他们两人好像认识,但是又有些陌生。反正感觉很奇怪,他们正在里面商量事请,就让我出来了。你们在这里继续等,我告辞了。”说着,又向军机处的几个人,到了个万福,也不等几人回礼,就款款而去。 在后花园内,李修缘对种师道说:“你的事请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多。你来这个世界,跟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要救民于水火。我只是会一些小道法、佛法,救人有限,你却有千年的见识,能够就亿兆中华民众于水火,怎可在此颓废。” 种师道问道:“你我都一样?那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李修缘道:“好像是九天仙女。一切都是修来的,都是缘。我来这个世界是缘,你也是,我来见你也是缘。” 种师道见他说了一堆佛家的谶语,也懒得去想,但是他好像明白他穿越是有使命的,穿越的时候听到的九天仙女的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之类的也并非子虚乌有的事请。只是他来的这个世界的使命是什么呢?他好像那个九天玄女听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于是问道:“那我的使命是什么,你可知晓。” 李修缘道:“那人告诉我就是‘振兴中华’四个字而已,并且让我转告你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不过这些东西我也参悟不透,但是你有千年的见识,应该明白。” 种师道问道:“这些话我倒是明白,只是那人是谁?” 李修缘道:“我也从未见过。” 种师道想了想,道:“如果我重新掌西军,还请大师助我共同完成振兴中华之壮举。我随有千年的本领,但是也只是一个开挖掘机的,有些时候感觉自己的有些方面的见识还不如耶律大石、方杰的等人,故而消沉。大师既然同我一样受‘那人’指点,我等理当同心协力……” 李修缘道:“我只会一些小道,在领兵治国方面不值一提,况且我命不久长,实难从命。” 种师道看着李修缘,若有所思,办学无语。 李修缘道:“我看你的头发都黑了,不要犹豫了。莫等闲,白了英雄头,空悲切。” 种师道一听,道:“这个是岳飞满江红改的,这个岳飞现在就在延安府,还没有写出的词你也知道。” 李修缘道:“你我都知道,不过这首词现在就是你写的了。那人告诉我由于时空错乱,中华危机出现在西方。至于什么是时空我也不懂,他让你要防备《九阳真经》的出现。还要折赛花又有身孕了,这次是一对双胞胎。你来到这里后虽然子孙满堂,但是折赛花才是你第一个真正的义女,你未来的外孙是否能幸福的生活,也要看你能否消灭《九阳真经》。” 种师道一听时空错乱、九阳真经之类的,他也有些迷糊,种师道说道:“你能否讲明白些?” 李修缘道:“这些话你要是不明白,我就更不懂了。我知道的是现在应该立即西征。西军打仗之事我却不懂,现在就让折赛花进来,你们仔细商量。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头也不回从向后花园门走了出去。 李修缘出去不久,折赛花进得花园,他见种师道座在凉亭内发呆,于是走向前施礼道:“参见爹爹。” 种师道说道:“我儿免礼。” 折赛花四周环顾道:“爹爹,那先生在何处?” 种师道奇道:“不是他刚刚出去叫你进来吗,你会没有看见他?” 折赛花道:“刚才只是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让我进来,我就进来了,没见任何人。” 种师道说道:“那人只怕已经离去了。” 折赛花道:“爹爹,孩儿现在身怀有孕,这只是十几天前的事请。除了宗英无人知晓。这先生居然知道如此机密之事,行为又是如此的诡异来去无踪,我看此人行为近妖,若为他人所用必是大患。请爹爹下令诛杀此人。” 种师道想了想道:“我儿有魄力,为父不如也。只是找到此人甚难,不必管他了,为父已经准备重掌西军,你把这几个月西军情况细细报来。” 折赛花突然想到了李修缘给她的“国书”,眼珠转了转就把这个“国书”递给了种师道。种师道打开“国书”,扫了一眼,问道:“这个是那里来的。” 折赛花道:“爹爹,这个是孩儿命令锦衣卫劫杀西夏使团,从西夏丞相咩保吴仁身上搜出来的。” 种师道见折赛花对调动锦衣卫劫杀使团这等事请毫不在意,不禁抬头多看了折赛花两眼。折赛花接着说道:“宋廷向西夏国提供粮草军资,让西夏国起兵征伐西军。必要时朝廷会断我粮草,等西军失败后,朝廷愿意以盐州和陇右之地相谢。” 种师道看着这个国书陷入了沉思,这大宋君臣有这么荒唐吗,竟然勾结外敌进攻自己的边军,这些人脑子进水了不成。种师道说道:“这个国书是别是伪造的?” 折赛花吃了一惊,但是他想到那个奇诡近妖的怪人能够给自己这个“国书”自然不会欺骗自己,于是道:“爹爹,朝廷对我西军不满久矣。朝廷奸佞当道,这个事请是蔡京、张邦昌之流亲自筹划,断不会有错误。况且锦衣卫活捉咩保吴仁的时候,发现了5万石军粮和1万斤生铁!上面的印记显示,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东京的国库!” 种师道此刻想到了李修缘跟他说“那人”说到大危机在西方,因此点点点头道:“既然有人对我西军不仁,也休怪我西军不义。传我将令,让聚集在金国边境的西军调回来,在野狼谷聚集,秋收前,准备西征。” 折赛花大喜道:“是否给朝廷上书一道,就说西夏国犯境我请求朝廷支援!” 种师道点点头道:“如今军机处有了张叔夜,他是文官,这些表面的功夫就然他去做。还有找那个知府张子凡,让他给他的叔叔张邦昌去一封信,探探朝廷的底线。” 折赛花道:“如此甚好,我立刻让朱道荣也一篇檄文,咱们也鼓舞一番士气。” 种师道想起了满江红道:“不必,檄文我来写。” 于是他提笔就写了一首满江红: 怒发冲冠,延安府、西风烈烈。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百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英雄头,空悲切。 中原耻,犹未雪。英雄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敌酋血。待从头、收拾锦山河,朝天阙。 种师道这副词几乎就是按照历史上岳飞的满江红改编的,当然那个时空的历史中《满江红》也有人说是明朝文人未来纪念岳飞所作,因为里面提调“匈奴”在岳飞那个年代是不存在的,而且贺兰山也是在西夏,跟金国没有关系。但是无论那个平行时空怎么样,这个时空中这个满江红是种师道自己的了。 由于种师道是文官出身,诗词歌赋自然有一定功底。即使这样,折赛花初见这个大气磅礴的词,也是对种师道佩服不已。 折赛花道:“好词,这个词要是让南仙夫人配上曲子,传唱出去定能鼓舞士气。” 种师道说道:“今后这个《满江红》就是我西军的军歌,要广为传唱。另外将朝廷的给西夏国的国书也广为刻印,散发诸军。” 折赛花道:“那样只怕就跟朝廷撕破脸了。” 种师道说道:“只要西征这个脸面也就撕破了。不如晓喻三军让他们知道西军的出境,这次西征,不得全胜绝不回军!” 一九零 大战之前 金国边境的驻扎西军已经在这里等待了3个多月了,从春天等到了盛夏,但是还没有得到进攻云州的命令,军队之中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军主帅种师中心里也没底了,西军从将军到士兵都弥漫这一种不安的气氛。就在种师中不到如何处理的时候,他们接到了种师道发来的公文,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西军将士看到了朝廷给西夏国的“国书”后肺管子都欺诈了,没想都自己为国作战,却遭到朝廷的出卖。然而《满江红》的战歌又让他们的愤怒变成了一股特出的战力,鼓舞了将士们的精神。 关于满江红的解释各种释义都有,不过西军大多数先相信从满江红中“中原耻,尤未雪,英雄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这几句话来看,种师道要发动的是对西夏的灭国之战。虽然西夏立国百年,但是在此之前西夏的领土就是属于大唐故地,而西夏国崛起于贺兰山下。因此诸将士都相信,种师道要一雪中原王朝百年耻辱,恢复盛唐故地,灭亡西夏国。如果真的灭亡了西夏国,那么西军还是西军吗?还用受到宋朝廷的掣肘吗?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 当诸将士思想统一后,遂不在抱怨,因此气势也就高昂起来。种师中见军中士气高昂,心中大喜,于是拔营起寨,直奔延安府而去。 西军和金军紧张对持了3个多月,突然撤走,宗翰和宗弼都疑惑起来。二人以为是西军用计所以不敢追赶。等西军撤了10多天,他们的探马才谈到听到,西军真的向延安府撤军了。 宗翰和宗弼大喜,宗翰道:“此乃大好时机,当进军永兴军路,为我大金开疆拓土。” 宗弼笑道:“大哥,进军是要进军,只是于其与彪悍的西军拼命,不如南下河东路。那里的南蛮厢军孱弱,人口也比西北稠密,况且我带少数人马打草谷就能一直到了潞州,那里守备甚弱,我道路也熟悉。如果南征,就算不能久战州郡,也能劫掠财物、人口。” 宗翰却有些迟疑,道:“我们毕竟跟宋国还有盟约,还没有撕破脸皮。” 宗弼冷笑道:“南朝皇帝昏庸,朝中奸佞当道,大好江山也该轮到我女真人掌管了。管他什么盟约,只管进兵就是。再说这西军所在陕西2路,也是大宋疆土。” 宗翰想了一想道:“四弟,言之有理。此事就依你。” 正在两兄弟商议南征之际,哈迷蚩突然急冲冲跑了进来,道:“二位狼主,大事来到。” 宗翰道:“何是惊慌。” 哈迷蚩道:“会宁急报!”说着把插着3支野鸡翎的急报递了上来。 会宁是金国的首都,在今天的哈尔滨的阿城一带。在当时是已经属于极北之地了,宋人根本没有人到过那里,所以大多数都讹传金国的首都在黄龙府。 宗翰和宗弼看到公文不禁一愣,这个三只野鸡翎是金国最紧急信件的象征,这一定是出大事了。宗翰不敢怠慢,急忙拆开公文,此时的金国文字是刚刚创建不久,宗翰也一着急也人不周全,于是他把公文扔给了宗弼,道:“你帮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宗弼拿起公文一看,面色沉重起来,道:“陛下病重,朝中暗流涌动,诸王请大哥回朝议事。” 金国此时才刚刚立国,还存在这部落时代的长老议事制度,只不过现在成为诸王议事制度,名曰:勃极烈会议。宗翰是老王的长子,自然又议事资格。本来宗弼是四子也是有议事资格的,但是老王阿骨打素来不喜欢宗弼因此取消了宗弼的议事资格。 宗翰虽然是阿骨打的长子但是并不是亲生的,他的亲生父亲是宗室完颜撒改,老王阿骨打自小喜欢宗翰,亲自赐名粘罕,因此宗翰舍弃了原名黏没喝,成为了阿骨打的长子。也正是因为此事,阿骨打的亲生长子斡鲁补,汉家名字为完颜宗望与宗翰关系十分紧张。如今老王阿骨打生病,万一一命归西,这皇位谁来继承,只怕在勃极烈大会上又有一番争斗。 宗翰此时看着宗弼,道:“四弟,你看陛下可安然否?” 宗弼自然知道宗翰的意思,他道:“大哥,无论怎样咱们可有20万大军,足可以左右朝局,因此应该迅速回师才好。” 宗翰道:“这20万大军回师太过显眼,万一陛下无恙,我带兵回师,他必然不喜。” 宗弼道:“当初勃极烈决定让我女真勇士散入各猛安谋克就是败笔,现在不如将我们这20万大军中的女真勇士选出3000精兵,如今上京会宁府也不见得有3000女真勇士。大哥可带领这只精兵入京。我带领其他人马驻扎在黄龙府,时刻倾听大哥招唤。” 宗翰想了想,道:“如今这汉地暑热难耐,我也身体有贵恙。这会宁府离此5000余里,我的病体沉重只怕难以到达。还请四弟替我班师回京参加勃极烈大会。” 宗弼一看宗翰居然装病,心中十分不解。问道:“大哥,若陛下驾崩(阿骨打刚刚见国所以称呼也是十分混乱,有时候称老王,有时候称皇帝,有时候称陛下),这勃极烈大会只怕要议论下一任汗王的人选,大哥不在如何争取皇位?” 宗翰道:“我若回京,必然引起宗望不满,即使天意归我只怕也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于其要一个虚无的龙椅,不如掌握朝中实权。如今我金国初立,国中有千余谋克,现在云州就有占了七成,有这个20万大军在,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宗弼道:“大哥高明,但是真若选择皇帝,大哥总得有个意见。” 宗翰道:“只要不是宗望即可。” 兄弟二人商量以毕,立即分兵。宗弼选拔了3000名女真精锐勇士,每人配备了3匹战马迅速北上,直奔金国京师上京会宁府。而宗翰带领人马不紧不慢的够奔金国的重镇黄龙府而去。 金军和西军分别班师,金宋边境的局势安静了下来。东京汴梁的朝廷紧张的气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歌舞升平起来了。道君皇帝和蔡京、童贯等人还是猜忌西军,也开始想办法消弱西军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西军已经截住咩保吴仁,并且已经积极准备进攻西夏了。 只是是张邦昌心中并不安定,他掐指一算咩保吴仁早就该回国了。西夏军在得到朝廷的军粮、生铁后应该对西军有所行动了。如果西军和西夏纠葛再起,如何削弱西军是应该考虑的。特别最近西军上了一道奏折,说西夏军开始骚扰边境,希望朝廷增援,特别是要粮食、兵器、盔甲,更应该思考这件事情了。 实际上这道奏折是张叔夜代笔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找一各跟西夏国开战的借口。没想都张邦昌等人以为自己的计策实现了。本应高兴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延安府当知府的侄子张子凡,这个侄子他还是非常看中的,本来派去延安府是让他监视西军,没想都这个张子凡在延安府就知道做生意捞钱。从这几个月给他的孝敬来看,这个张子凡是没少捞钱。 张邦昌给张子凡写了一封亲笔信,告诉他西夏军准备要进攻西军了,朝廷不会在拨给西军粮草辎重了,他让在张子凡做好准备,时刻准备逃回东京。 张邦昌不知道张子凡已经投靠了种师道了,他给张子凡写的这封信刚到延安府就让张子凡送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把这封信的内容告知了军机处诸将,折赛花等人都长处了一口气,毕竟那个“国书”是伪造的,但是这封信可是实打实的朝廷跟西夏国勾结对付西军的铁证。不过折赛花对李修缘更是产生的巨大的杀意。 种师道也知道西军最大的短板就是粮食,虽然几次征战劫掠了很多粮食,但是西军酿酒获利也是非常消耗粮食的。今年白薯已经大规模种植了,但是白薯营养不够不能作为军粮,只能是百姓充饥之用。西军也建立了很多大农场,但是这些农场也是生产西军的玻璃、香皂、骨瓷、布帛、美酒等商品为主,生产粮食的产量也只是自主有余而已,不能大规模的提供军粮。 为此种师道询问了张叔夜,张叔夜现在是西军的主簿这些账目管理的非常清楚,这也减轻了种师道和折赛花的负担。 种师道问道:“我军存量能够支撑多久。” 张叔夜道:“若完全停止酿酒和生产酒精,可以支撑1年半。如果酿酒如常半年没有问题。” 种师道说道:“如果1年内平定西夏又当如何?” 张叔夜道:“小人可保证西军粮食供应,但是西夏境内还有百万居民。今年咱们秋收上来的粮食,不知道能否供应上。西夏国现在缺粮,如果此时大战,他们秋粮能够收上来恐怕更少。” 种师道笑道:“你刚来,不知道白薯的产量。只要拿下西夏让他们的百姓吃一年白薯又如何。” 张叔夜听说国种师道找到了一种叫做白薯的东西,那个东西一亩可以产20石,但是自己没有见过,因此不敢胡说。 种师道又说道:“不过粮食之事也不可大意。白薯秋后下来之后,可以用白薯酿酒或制作酒精,又可以节约一部分粮食。秋后也可以用以三换一的方法,用白薯换取百姓手中的秋粮也可以解决一部分粮食。另外安排世义,去全国给地采办粮食。现在江南还没有恢复,如果采购粮食苦难,也可让商队跟海商采购粮食,甚至我们商船也可以道东瀛、占城去采购粮食。总之要准备出2年的军粮。我们争取1年征服西夏,1年平定西夏地方。” 张叔夜听到种师道安排丝丝入扣,布局天马行空,不禁佩服,自觉跟对了东家。于是道:“侯爷放心,我这就安排。保正将士们只吃饱。” 种师道笑道:“还要穿暖。” 张叔夜道:“这个放心,如今方琼和单如圭师傅又制作成新的纺纱机,纱线多了,听说飞梭织布机又只不过来了,他们又在研究新的织布机,反正咱们延安布帛有的是。” 种师道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九一 战洪州(一) 宣和五年七月十五入秋,西北各地的秋粮快要成熟了。距离种师道在野狼谷击败萧合哒整整2年之际,种师道在野狼谷正式宣布西征,这次西征是宣和二年种师道穿越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西征,后世历史上称为西军的第三次西征。野狼谷聚集了西军5万人马,这些人唱着耶律南仙谱曲的《满江红》,士气高昂的直奔洪州而来。 种师道同时下令陇右高怀远带兵1万出陇右从西夏国南方发起攻击,切断西夏甘州和西凉府的联络,如果有机会就攻取甘州。命令种天英、刘光世等带领5000人马从西夏国西部边境进攻,通过玉门关攻打沙州,如果顺利就进攻肃州。争取与高怀远会师。有命令段竞逐、胡日嘎带领包头商栈的护卫及周围的牧民2000人南下,经过已经废弃的右厢朝顺军司进攻西夏国北方的定州。他自己亲自率领5万大军东西夏国东边进攻,目标就是西夏国国都兴庆府和西凉府。 种师道给其他三路大军的命令就是遇到他们能打仗就打,但是不能跟敌人过多的纠缠,目的让敌人无法增援兴庆府和凉州府就行。另外让他一定要注意抢收西夏国的秋粮,如果来不及抢收,可以就地烧掉,反正秋粮不能落入西夏军队手中。 李乾顺这一年多过的非常艰难,野狼谷一战败的比当年的横龙川还要惨。当年横龙川一战后,自己励精图治5年国力在恢复。野狼谷大战之后,紧接着兴庆府还丢了,西夏开国百余年积累在国库里的财物让西军席卷一空。 而后就是西夏的财富重地盐州被西军占良,三大军司分别生产存储兵器铠甲、粮食、马匹的军司被西军现后捣毁,丞相咩保吴仁出使宋国久久不归。西夏国面临缺钱、缺兵、缺马、缺甲的境界。 面对困难,李乾顺也是下定决心,他大力裁撤冗余机构,精简宫中用度,积极鼓励农耕,发展贸易等等,经过一年多的国力有所恢复,现在起码已经又一次便练了3万人马,百姓生活也逐渐的走出了困境,帝国有了中兴的气象。 今年西夏国的财政赋税开始恢复了一些,李乾顺开始逐步的修复损失惨重的兴庆府。兴庆府的修复首先从城墙和太庙修起,毕竟这些都代表着国家的体面。现在兴庆府还无法作为都城使用,李乾顺和文武百官暂时驻烨在凉州府办公。 今年的西夏国的庄稼长势喜人,牧场的马牛羊也都膘肥体壮,李乾顺本意是秋收之后帝国的财政就可以逐步走出困境了,明年在开设一个恩科,选拔一些人才,总之他有信心在他的手下实现帝国的再次中兴。 就在他踌躇满志之际,突然接到各地的警报,西军从四面八方杀入了西夏境内。尤其他看到了西军的檄文,就是那个宋廷给他的“国书”还有种师道做的《满江红》。他是破口大骂宋廷为猪队友,怎么能够写这么一份国书,还落在了西军手里!他估计咩保吴仁让西军抓住了。再从《满江红》那句“踏破贺兰山缺”,李乾顺已经意识到种师道这是要灭他西夏国! 李乾顺面对四面发来的告急文书,十分的无奈。他如今手中只有3万人马,这3万人多数都是新兵,要说最有战斗力的竟然是庞万春从秦州带来的几千败兵,最要让人不安的是这些败兵还是以汉人为主! 李乾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信任庞万春等人,因为现在西军中有很多党项降兵,庞万春能把这只败兵带回来,也就证实他的忠诚。他下旨命令各个州县各自守卫城池,等待援军,其实这道旨意告诉了各州县,根本没有援军,你们自己看着办。 然后李乾顺把仅有的3万人马一分为二,让大司马嵬名之重带领1万人马守住西凉府,自己带领2万人马进驻兴庆府,准备与西军决一死战。 种师道带领5万大军出了野狼谷,直奔洪州城而来。洪州城原本是西夏和西军进行贸易的交通要道。此地一马平川易攻难守,西军第二次西征的时候曾经轻松的占领了这里。那次占领是因为察哥在前方打仗,洪州是大后方,因此只有一些老弱守军,所以洪州西军几乎是兵不血刃占领了这里。 上次占领洪州后,西军就长驱直入占领了兴庆府。李乾顺吸取了这个教训,他废弃了附近的银州、夏州的城池,把百姓和残存的军队都急中在了洪州,最大程度上加强了洪州的守卫。 洪州的知府叫李秉安算起来也是一个西夏国宗室,他如今站在城头之上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西军,头皮直发麻。他根本不敢相信,短短一年多,西军就回来了,而其兵马强壮更胜鼎盛时期的西夏军队。 面的此情此景,他甚至想投降,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算是宗室。自己家眷亲朋都在兴庆府,估计都投降自己和家人都的不到好处。因此他亲自上城,组织人马守城,也算是做到了尽心尽责。 种师道看着这座城池,对着诸将道:“上次咱们占领这座城池的时候几乎没有费刀枪,所以这所城池的城墙还算是完整,正好是我们练习攻城的好地方。咱们在延安府演练了1年的新式战法看看能够几天攻下这座小城。”说完,他看了一眼吴玠。 吴玠道:“侯爷放心,我调动神机营和健锐云梯营不出10日,定然攻破此城。” 种师道说道:“好,这是咱们西军的西征的第一战,务必首战成功。” 吴玠领命道:“侯爷放心。” 于是吴玠带领着种师智、凌振的神机营和鲁达的健锐营开始了功成的准备。洪州城小,并没有护城河,因此免去了填护城河的麻烦。 吴玠先命令钱良在洪州城外搭建了数百个高台,这些高台是放置神机营的碗口铳和健锐营的轰天炮和三弓床弩的。神机营几经扩军现在已经有了7000人,其中碗口铳已经有了100多门,未来还会增加。其他的神机营士兵也都用上了突火枪,轰天炮和一窝蜂等已经淘汰了。轰天炮都给了鲁达的健锐营。一窝蜂这个武器很多人了解了它优缺点后,都不在把这个东西当回事了,各个营都根据自己的需要配置了一些,就连西军的商队有的也配置了。 钱良的掘子军营如今也是越来越专业,三天就搭建了200多座高台。神机营的碗口铳,健锐营的轰天炮也都架好了。这3天鲁达也没闲着,他开始组装攻城锤、云梯等攻城器械。原本这些器械应该是就地打造的,但是西军随着单如圭、魏定国等制造的原本笨重的攻城军械越来越精巧,西军的攻城武器已经发展成了可拆卸的器械了,再加上四轮马车的大量使用,因此这些器械可以随军转运,大大方便了攻城的使用。 三天后,鲁达组装好了10余部云梯,5辆攻城车,200多座高台上布满了碗口铳、轰天炮和三弓床弩,还有更多的轰天炮就直接摆在了平地上。三弓床弩和碗口铳的射程差不多,但是碗口铳威力和精准度要大于三弓床弩,轰天炮的威力、精度、射程现在已经远远小于碗口铳了,所以攻城的时候已经处于辅助地位了。 吴玠请种师道等西军诸将在一个高坡上观看攻城战况,种师道等人站上高坡,这里可以清楚看清洪州府的情况。 吴玠请命道:“侯爷,某将已经准备完毕,是否可以攻城。” 种师道低头道:“去。” 吴玠得令后立刻跑到了最高的一座土台之上,这里是他的指挥台。他命令手下亲兵挥动指挥不同颜色旗帜。各个高台又有使用望远镜的了望哨,他们会根据指挥台不同颜色的组合确定是否是自己的炮台进行发射。 随着吴玠指挥台令旗摇摆,西军的碗口铳最先发出了怒吼!只听轰隆隆数十声炮响,一轮20发炮弹,就像洪州城砸了过去。 西军的碗口铳的射速还是非常慢的,经过多次的测试,神机营已经摸索出来,5轮连射可以保证火炮连续不断的射击5轮。5轮射击以后就必须给火炮降温,否则炮管寿命就会大大缩短。因此西军将5发炮弹称作一个炮击基数。 因此这第一轮炮弹足足发射了20枚,这是神机营自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齐射,其声响可以称作惊天动地。但是效果也只能称为是差强人意。因为距离远,炮弹的准头差了很多,只有少数的炮弹落在了城墙上。 不过还是有一发链弹非常准确的砸中了城门楼子,种师道用望远镜一看,城门楼子给削去了一个角。种师道赞道:“咱们西军还是有神炮手,这个打破城门楼子的是那个李老憨吗?”现在朱五是种师道的旗牌官,他听道种师道发问,急忙跑下去问。不一会种世智跑了过来。 种师道见种世智问道:“那个打到城门楼子上的炮是李老憨放的?” 种世智道:“那个李老憨离不开阿芙蓉了,已经快废了。这个发炮是他的婆娘。” 种师道奇道:“是那个百花娘娘吗?” 种世智道:“不是,那个。是一叫梅花的,原来替李老憨教授神机营放炮的。你还看过她教授咱们神机营,特许她留在营中的。” 种师道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他点点头道:“原来是她,就是那个丢了孩子的方杰的小妾吗?” 种世智道:“正是此人。” 当初西军缺少火炮的教员,就找到了李老憨,但是李老憨拙嘴笨腮的教不好。可是这个梅花虽然没有学过,没想到在操炮上是个天才。种师道在校场之上看过梅花教授发炮,她讲的明白,神机营士兵听的清楚。当时种师道就嘉奖了梅花,并任命他为西军神机营的教习。 当时梅花也是接着种师道高兴,说自己本是方杰的小妾,杭州之战后被强行许配给了西军军官,新丈夫战死后,自己被大老婆赶了出来,但是孩子被人强行收养了。请种师道做主让人把孩子还回来。但是种师道知道西军的习俗,收养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事一件好事,断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种师道也不想为了一个小女子破坏了西军的规矩,于是现场就指婚把这个梅花配给了李老憨作为平妻。当时种师道说让他再生一个也就是了。没想到这个梅花出现在战场上。 种师道正在想着梅花的事请,“轰隆隆”第二轮炮击又响了,种师道从望远镜里看到刚刚发射完成的炮台上的士兵忙碌的清理炮管,然后装药和炮弹,准备第下轮的发射。 一九二 战洪州(二) 西军持续不断的炮击进行了5轮,足足500发炮弹打了出去,洪州城的西夏军队那里见过这个,锁在女墙后不敢露头,不少士兵没有躲过炮弹,已经被打的支离破碎了,城墙也出现了不小的损害。 西夏军到现在还是一只弩箭都没发射出去,西夏弩箭并不比宋军的神臂弓射程差多少,但是面对这上百门火炮的疯狂进攻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李秉安虽然是文官,但是西夏的文官都是能够上阵厮杀的,但是这次李秉安却让西军的炮火吓傻了,他蹲在女墙后面瑟瑟发抖。突然他感觉西军的炮击好像停止了,于是大着胆子冒出头来看看怎么回事,城墙上的夏军也都是如此想法,于是纷纷探出头来向外观看。 没想到这些刚刚露头的西夏士兵,被雨点般的砸来的轰天雷和三弓床弩打了一个七零八落。当神机营的一个基数的炮弹打完以后,吴玠就命令轰天炮和三弓床弩发起了攻击,这些武器的威力虽然不如碗口铳,但是好在数量众多。一时间把探查情况的洪州城头西夏军打了一个鬼哭狼嚎。 鲁达见洪州城头的西夏军已经给打的七零八落了,城墙有的部分已经给打出了一些缺口了,因此他感觉已经不需要神机营再进行第二个基数的炮击了。现在就应该冲上前,一鼓作气就可以拿下洪州这座小城。 他焦急的看着主帅台,等待着吴玠的令旗。吴玠也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规模的碗口铳、三弓床弩、轰天雷的联合攻击。这个种师道发明的战法只是在训练中演练过,没想到这次实战能够产生如此巨大的优势。按照种师道定下的规矩,至少应该打完三个基数的炮弹,健锐营才能发起进攻,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攻城士兵的死伤。可是现在还用得着吗? 不过种师道曾经说过“西军命贵”的话,因此吴玠还是决定进行第二轮的炮击。炮台上的梅花打完了5轮炮弹后,指挥着士兵不停的往炮管上泼水,这个铜造的炮管就是升温快。几桶水水泼下去后,梅花用手摸了摸炮身,感觉温顿已经正常了。于是她摆手道:“别泼了,赶快清理了炮筒内壁,看看帅台的旗号。” 梅花的这个炮台的士兵又开始忙活起来了,梅花拿着炮台上唯一单筒望远镜,西军中只有营官以上还有望远镜,她的望远镜是凌振为了表彰自己操炮教授的好赏给的。她非常喜欢这个东西,此时她用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城楼,然后沉着的调整跑位,当她感觉把炮位调整好了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份自信的笑容,她道:“装药!烤炮弹。” 西军的炮弹只有2种,一种是链弹是2个4斤的铁丸中间用细链链接,这种链弹打出去威力大,但是准头确实非常差,即使是李老憨那样的神炮手也不好把握。另外一种就是8斤的铁丸,这种实心准头好掌握一些,但是威力小一些。因此有经验的炮手都在开炮之前把铁丸在火上烧一下,这样飞出去的弹丸不但能够打击目标,有时候由于弹丸有了更高的温度,能够引起敌方的火灾。但是烧红的弹丸也是很危险的,容易引起碗口铳的“炸膛”,因此一般的炮手不敢尝试。 梅花自然不是一般的炮手,虽说是女子但是对于操炮绝对是天才。这次感觉这个炮位调整的非常完美,绝对可以一炮打中城门楼,因此她要求助手烤炮弹。 梅花的助手数量的用铁钳将炮弹放入火中(每个炮位都有一个火炉,火炉主要是烧铁签子的,西军的碗口铳点火的方式是用烧红的铁签引燃碗口铳火门中的火药。)另外有人将火药包塞入了炮管,并用槊杖将药包压实,所有炮手的操作都是一气呵成,非常熟练。 梅花这边都准备好发炮了,可是主帅台还是没有发出开炮的信号。这是一个炮手有些着急了,道:“教习,这炮弹不能烧了。否则放进炮筒子必然炸膛。” 梅花看了一眼已经通红的炮弹,心中暗道:这主帅台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西军军法森严,没有接到命令自己也是不能发炮的,于是道:“把炮弹夹出来。” 就在梅花的助手刚刚把炮弹夹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人指向而来主帅台,道:“发炮信号。” 梅花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是发炮的信号,而且还是神机营和健锐营所有远程攻击武器一同发射的旗号。梅花果断的喊道:“放!” 她的助手刚刚夹出来的烧的通红的炮弹直接就塞进了炮筒子,由于这个炮弹太热了,根本就没等梅花点炮,这个炮弹自己就点燃了炮筒子中的火药,“轰”的一声这枚炮弹就发了出去。 这颗炮弹是第二轮炮击中发出去的第一发炮弹,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洪州的城门楼子。过热的炮弹不但砸他了城门楼的房梁,而且还引起了大火。这一炮打的太准了,引起了西军的一片叫好声。 紧接着西军的炮弹、轰天雷,三弓床弩雨点般打向小小的洪州城。这个洪州城并不坚固的城墙经受着艰难的铁与活的洗礼。 鲁达在阵前不住的来回踱步,他身后的健锐营也是躁动不安。鲁达看看已经是伤痕累累的城墙,感觉已经不需要自己身后打那十几架巨大的云梯,只凭借一般的长梯就可以登上城头了。但是帅台迟迟不挂附蚁攻城的旗号,难道真的要等三轮炮击后才能攻城吗?他想派人去帅台询问吴玠,可是想了想有没有胆量。于是,回头看看跟在他身后的折再兴和种天豪,计上心来。 他冲着折再兴笑道:“再兴,要不你去问吴将军,什么时候让我们上。” 折再兴是折赛花的干儿子,但是折赛花根本不喜欢他,反而种师道特别在意这个孩子,特别赐给他1个要牌他可以自由出入个营。折再兴听鲁达让他去见吴玠,随口道:“我这就去。” 折再兴刚要起身,身边的种天豪突然道:“看,旗号变了。” 吴玠在望远镜里也清楚的看到了洪州城的惨状,第二轮炮击完成后,他对身边的旗牌官说道:“挂旗号,让健锐云梯营出战。” 鲁达的健锐营,也称健锐云梯营营,这个营有1万人,于其他营不同的就是营中有18架巨大的云梯,而且他们的军饷都要高于其他营3成以上。 鲁达终于盼到了攻城的时候了,他大声喊道:“弟兄们,大丈夫建立功勋就在此时。”说罢指挥军队就冲了上去。健锐营的18架巨大的云梯,就像18座移动的城堡慢慢的向城洪州城墙靠拢。云梯周围布满了扛着长梯、举着半截船的健锐营的西军。在这些士兵中还推着一辆巨大的攻城车,这个攻城车上面用3层生牛皮做顶子,防止敌人的弓箭,中间悬挂着一头削尖的巨大的原木,这个原木就是撞击城门用的攻城锤,车子下面有四个轮子。几十个人推重的这个攻城车直奔城门冲了过去。 岳飞的背嵬军就在这个攻城车的后面,岳飞送周彤的遗体来到了西北后,由于他的部队每个人都配有盾牌,正好适合攻城,因此他和他的部下就暂时被划入了健锐营。岳飞部下也都是西军,但是他们是属于环庆军,原本在西军中不被人看重。岳飞来到延安后,种师道那时候正在心灰意冷之际,也没有理会岳飞。 岳飞其实是非常自负的,他本以为自己的背嵬军已经被自己练成了天下的强兵,但是到了西北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兵。尤其是今天他看到了神机营火炮,还有众多的轰天雷和三弓床弩后,他也明白了天外有天的道理。 健锐营是附蚁攻城的主力,附蚁攻城是十分危险的战斗,但是他看到鲁达毫不犹豫的带着亲兵往前冲锋,自己也就不子犹豫了。他一手提着盾牌,一手提着沥泉枪带着背嵬军往前猛冲。 开始健锐营的士兵还跟在云梯的后面冲锋,但是云梯毕竟运行的慢,而城头敌军的被西军远程的炮失完全压制了,根本少有弓箭射下来。因此健锐营的士兵是越跑越快,逐渐的超越了云梯,向城墙迅速的冲了过去。 健锐营快到城墙的时候,西军的轰天雷、三弓床弩由于怕误伤都停止了发射。此时洪州城的守军开始往城下发射箭矢、投掷灰瓶、滚木了。只是洪州的士兵已经损失惨重,再加上此时西军云梯上的士兵也开始不断的向城头射箭,在地上冲锋的健锐营士兵的弓箭上同时开始射箭,洪州守城的士兵防守仿佛是例行公事一般,根本无法阻止西军长梯挂上城墙。 岳飞跟在攻城车的后边,他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爬长梯比起健锐营的将士差距甚远。因此他想跟着攻城车冲进洪州。 岳飞跟着攻城车往城门冲击,这里城门也是西夏军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洪州的城门楼子已经让梅花的发射的炮弹打着火了,塌了半边。李秉安差点让城门楼子掉下了来到石料砸伤。原本守在这里的士兵死了不少。李秉安把自己的卫队都调到了这里,他看见一辆攻城车直奔城门冲了过来,他疯狂的吼叫道:“用石头砸,毁了它!” 城墙上的李秉安的士兵开始对着攻城车砸石头,那攻城车虽然有三层生牛皮做顶棚,但是也只是防备放弓箭,对几十斤的石头还是没有防护力的。在攻城车快到城门洞的时候,终于城墙上的一块石头正好砸中了攻城车。 攻城车的顶棚立刻被砸坏了,推车的士兵也被砸翻两个,攻城车立刻听了下来。岳飞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上去推车,周围的一些弓箭手,也开始向城头射箭。 岳飞周边的西军也是不畏箭矢去推车,攻城车再一次动了起来。李秉安见无法阻止攻城车,十分焦急。他突然看见城门楼的瓦砾中埋着一个滚木,心中大喜,这个滚木可是守城良器,于是吩咐道:“把这个扒出来,放下去!” 岳飞举着盾牌,用肩膀顶着攻城车往前冲,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向他的头顶砸了下来。周围的士兵都本能的四处逃命。岳飞却当机立断,他随手扔掉了盾牌,双手抡起沥泉枪猛地向数百斤的滚木拍了过去。 一九三 战洪州(三) 这滚木有数百斤中,上面密布铁钉,岳飞用尽全身力量才把它挡开一角,自己双臂已经真的发麻,眼前金灯乱蹿。“碰”一声这个滚木落在了地上,没有砸到攻城车。 城上的士兵见没有砸到攻城车,就拉动绑在滚木两端的铁链子,想把滚木拉起来,再次放下来。岳飞定了神,抡起大枪猛砸链子,城上拽链子的那几个士兵被震的手一松,链子就落在了地上。岳飞把大枪耍了一个枪花,把链子缠在枪杆上,双膀子猛地用力把沥泉枪猛地插入土地里,这就相当于把这个把这个滚木钉在在地上! 周围的西军见岳飞如此神勇,纷纷一拥而上,推动攻城车开始冲撞城门。攻城车冲撞城门发出“轰轰”的闷响,这种闷响鼓舞着西军将士不停的向洪州城冲击。 折再兴攻城开始急匆匆的就往前冲,被鲁达一把就拽了回来,鲁达瞪眼道:“你急什么,受伤了怎么办!” 折再兴道:“怕啥,在杭州的时候,咱们什么都没有,我还不是第一个爬上城。” 鲁达道:“现在一样吗,你现在要是又跟好歹,侯爷非宰了我。”随即鲁达命令自己的几个亲兵,道:“看住他们俩个。别让他们到处乱跑。” 鲁达的几个亲兵把折再兴和种天豪围了起来,为首的一人道:“二位小爷,可别为难兄弟们。” 折再兴看着冲在前面的西军跺脚着急,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拼杀一番。他看着种天豪道:“天豪,害怕吗?” 其实种天豪真是有些害怕,但是看到折再兴兴奋的样子,回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折再兴高兴的一拍种天英的肩膀,道:“好,那咱们哥俩上云梯。” 此时陷阵营的大部队大多数冲到了云梯前面了,这几个亲兵见折再兴要上云梯也就不在阻拦,折再兴带着种天豪就窜上了云梯。 云梯也叫做鹅梯,西军的一个云梯就由一个百人队操纵,云梯分成3层,第一层有60多人主要就是推着云梯前进;第二层有20人,这20人操作一架三弓床弩,还有几把神臂弓,他们主要任务除了操纵这些武器向敌人发射之外,就是往第三次传递弓箭、标枪等武器,另外就是负责扑灭敌人射向云梯的火箭。第三层有20个人,这20人主要的工作就是作战,在远处就用弓箭和标枪向对方城头射击,如果靠上城城墙最先跳上城头厮杀的也是这20人。高层的士兵比低层的士兵危险,如果上一层士兵损失了,下一层责鱼贯补充,连续不断。 折再兴和种天豪上了一架云梯后直接跑上了二层,西军将士都认得这个折再兴所以无人阻拦。折再兴在二层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非常忙碌了,由于云梯过于巨大笨重所以很容易受到对方火箭的攻击,这架云梯也不例外,已经中了几只火箭了。有些地方火已经燃烧起来了。二层的士兵纷纷用湿牛皮和水龙手忙脚乱的灭火,云梯要是在撞上城墙之前火烧到三层,这个云梯也就废了。 折再兴见二层的火越来越大,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抱起一捆标枪就要上三层。这是跟上来的亲兵头子不干了,他一把拽住折再兴道:“二位爷,这里太危险咱们还是下去。” 折再兴道:“下什么下,我上去。” 那个亲兵头子不在跟折再兴理论,他跟伙伴使了一个眼色,不由分说一把把折再兴夹在腋下,另一个亲兵则一弯腰就把种天豪扛了起来。扛着种天豪的那个亲兵走到楼梯口,把种天豪递了下去。 夹着折再兴的那个亲兵到楼梯口刚把折再兴放在地板上,折再兴突然一转身跳到了亲兵的背厚,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道:“你给我下去。” 折再兴一脚把鲁达的亲兵提下了云梯,自己抱着一捆标枪就上了云梯的三层。这时候三层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人了,他们不停的向城头放箭。这个巨大云梯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了,城头上的西夏军已经感觉到危险了,他们不停的把为数不多的火箭射向云梯。 折再兴站在云梯的三层,周围箭矢乱飞,有不少还是火箭。三层的士兵不断的有人被射翻,二层的士兵也不断的向上接替。折再兴根本不会射箭,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他拿起标枪使劲向城墙投了过去,但是这时候云梯距离城墙还有10仗远,他的标枪也就刚刚能投上城墙,没有什么杀伤力。 距离城墙越近,这个云梯的火也就越大,距离城墙也就有3、4仗的时候,这个云梯已经完全的燃烧起来了。这个云梯的百夫长一看,云梯已经失去进攻的价值了,他大声喊道:“离开这里,云梯快塌了。” 云梯上的西军也慌了,他们手忙脚乱的往下跑,楼梯瞬间就堵死了,有急不择路的士兵甚至直接从高高的云梯上往下跳。其实大多数云梯都是这个命运,西军是18架云梯,有6架被点着了,其余的没有着火的主要是离城墙比较远,受到的火攻比较少而已,真正靠把火扑灭保住云梯事非常困难的。 折再兴由于年少身形弱小,一时也被困在了云梯的顶层。这时候突然城墙之上西夏军投出了一块火砖,直接砸在了云梯的地板上。三层云梯的地板立刻一片火海。 三层还有几个没有撤下去的西军,四面乱窜。折再兴怒道:“乱什么乱,看我的。” 折再兴自小在江南长大,懂得操橹驾船之法,他用标枪当作船篙,在火苗四窜的楼板上猛的一戳,身子腾空而起,向着洪州城头的跃了过去。其他困在云梯上的几个健锐营的军兵多是江南义军出身,他们见折再兴如此勇猛,也就不再犹豫,纷纷有样学样,跃上城楼。 远处观战的西军诸将士,见有人跃上了城楼士气大战,攻城更猛。种师道在远处用望远镜看到折再兴的勇猛,大喜道:“再兴大将也!” 折赛花却是一撇嘴,心中暗道:那个李修缘说再兴福薄,我看这个孩子命还是很大的。 折再兴跳上了城楼,就地一个滚翻,随手超期地上的一条长枪,猛地向一个西夏官员投了过去。那李秉安正在指挥这亲笔想法将被岳飞钉在地上的滚木拉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胸膛中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一条花枪已经透胸而过了!他双眼一黑就从逞强上摔了下来! 岳父拨开了滚木,然后又将这个滚木钉在了地上,此刻他有些精疲力竭了。岳飞此时两眼发黑,站在原地一点也不想动,但是他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尤其在攻城的过程中,站着不动就成了城上敌军的靶子! 严成方见岳飞站着不动,心里明白此时他已经力竭虚脱,因此上前猛拉岳飞就往城门洞里冲,他们刚刚往前冲几步,城上李秉安的尸首就砸了下来。 也是无巧不成书,李秉安的尸首的大腿正好砸到了岳飞的后背之上,岳飞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猛地推了一把相仿,往前抢了数步,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严成方下了一跳,问道:“将军无恙否?” 岳飞吐了一口血后,反而觉得自己身体轻松不少,他随抹一把嘴角的血,道:“没事,快冲城门。” 其实此时冲击城门已经不太重要了,越来越多的西军爬上上了城墙,西夏军已经全面的溃败了。岳飞等人用攻城车冲击了几次城门后,城门从里面被折再兴从里面打开了。 洪州的城门一打开,大股的西军马步军卒如滚滚的洪流一般,一下子蜂蛹而入,洪州距离西军开炮到攻破还不到2时辰。 在重炮发明之前,城墙的防御能力是非常强的,攻下任何一座城池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比如元朝横扫了半个世界的蒙古兵,攻打合川钓鱼城(重庆)前后用了30多年,蒙古国一代大汗蒙哥就死在了哪里。再如火炮已经非常普及的晚清,湘军攻打太平天国的首都天京(就是南京)也是打了2年多,那时候南京的城墙还是明朝时候修建的,湘军的炮火无法摧毁,最终还是靠挖地道炸塌了城墙,攻下了南京。 洪州虽然城小墙薄,但是在种师道设计的新式攻城方法的“降维打击”下,西军只是用了一次冲锋就拿下了洪州,也是可以让西军炫耀的一件事情。 西军攻破洪州之后,开始了类似于杭州的劫掠方法。洪州将是西军未来长期经营的地方,这个地方需要有新的权贵,这些新兴的权贵可以来自当地,也可以来自陕西,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老的权贵没用了,他们将成为新权贵上升的垫脚石。对于这些原来洪州的官员和富户来说,他们这些垫脚石已经没用了,西军不会手下留情。这说起来非常残酷,但是却是可以长期占领一个地方,最好的方法。在种师道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苏联就曾经在加里宁格勒这么干过,后来苏联解体了原来不属于苏联的加里宁格勒还是牢牢的成为俄罗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种师道进攻洪州之前仿照杭州之策定下的劫掠计划就称之为“加里宁格勒”计划,虽然西军上下都不知道这个“加里宁格勒”是什么东西,但是西军已经习惯于遵从种师道的权威了,因此这个计划顺利的实施下去。 加里宁格勒计划连续实施了三天,洪州的官员和富户的家人高过车轮的男性被斩杀一空,小孩和女人都被集中起来等待分配。与杭州不同的是这里的西军将不在撤走,因此对城市的建筑破坏并不大,洪州城还是比较完整的保留下来了。 种师道自己制定了加里宁格勒计划,但是他觉得这个计划还是有些残忍,因此没有像在杭州那样带着亲兵劫掠一番,现在他也不需要用劫掠来证明自己跟西军密不可分的关系了。 一九四 百日战争(一) 种师道让种山带着自己的亲兵去分给自己的区域去劫掠,任何一个将领都不会亏待自己的亲兵。闲来无事的种师道在知府衙门里跟折赛花下棋聊天,折赛花如今身孕在身因此没有出去劫掠,宗英带着她的亲兵都出去劫掠了。 他二人在后花园聊天,这个知府衙门里人很少,显得有些清静。折赛花一边下棋一边跟种师道说道:“爹爹,你这这次发明的攻城方法也真是厉害,只是用了几天堆土台,然后一次攻击就得手了。” 种师道说道:“也靠三军用命,这次再兴表现非常好,你有一个好儿子。” 折赛花道:“他也太不要命了,总是这么打法,总有一天会遭险。” 种师道说道:“今后我去劝劝他,让他小心一些。如今你身怀有孕,也要小心。这洪州虽小却是要地,西北打仗全靠粮草辎重,而延安府转运来的粮草辎重都要在这里转运,万万不可出现差池,你守在这里我也放心。” 折赛花心中虽然不愿意,但是一时也是无法反驳,道:“都依爹爹。不过孩儿担心如果我大军西征过久,朝廷有何反应。” 种师道笑道:“此次西征贵在速战速决,锦衣卫已经传来了消息,李乾顺在兴庆府集结了西夏国最后的兵马试图与我决战,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迅速拿下兴庆府,西夏各地就可传檄而定。我军可以迅速回师,此时朝廷要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折赛花道:“如果传檄而定,那些州县如何管理。还是按照加里宁格勒的办法吗?” 种师道想了想道:“如此不妥,恐怕那些州县不肯归降,可按照盐州之法,迁走官员富户就可。总之未来西夏国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西军手里。金军必然南下,天下将乱,这里将成为我们重整乾坤的大本营!” 折赛花道:“爹爹预计要有用多长时间平定西夏?” 种师道想了想道:“百日,如果顺利的话百日平定西夏,然后回师西北,朝廷也拿我没有办法。” 折赛花点头道:“依我看差不多,咱们神机营有碗口铳100门,这炮弹打出去惊天动地的,爹爹打造的亘古无比的大杀器,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种师道深知如今的火器还属于初创阶段,远远算不上威力巨大。他说道:“这回攻打洪州小城,碗口铳也没有将城墙轰塌,要说杀伤人数,恐怕比数量巨多的轰天炮和三弓床弩没多多少。倒是那个梅花的几发炮弹威力不小。” 说道梅花,折赛花的脸上突然有些忸怩。种师道见折赛花脸色有变,以为身体除了问题,他关心道:“我儿怎么了,用找大夫吗?” 折赛花笑了,道:“爹爹误会了,我没事,倒是这个梅花有点事请,还请爹爹成全。” 种师道说道:“怎么,这个梅花还找到你了。” 折赛花道:“他毕竟是一个女子,跟随大军作战多有不变,因此就住在我的营寨边。”这个西军大营,只有折赛花单独扎了一个营寨,这个营寨只是由折赛花和她的亲兵居住。折赛花的亲兵也是女兵,因此宿营起来比较方便。行军时,白天宗英还能在折赛花营寨中休息一番,到了晚上也要离开这个营寨。梅花时一个女子跟随为了方便平时也就居住在折赛花的营寨中,因此跟折赛花也是非常熟悉的。 折赛花道:“这个梅花跟随大军出征主要师想立一些功劳,然后收养几个孩子。” 种师道听了一愣,道:“怎么为父将他嫁给了李老憨,她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为什么还要收养孩子。” 折赛花神情又是有些不自然了,她轻声道:“根据梅花说道,那个李老憨不行了……反正好像,不能有孩子了。那个百花娘娘听说到了西北就怀上了,但是李老憨受伤后脾气变坏了,经常打老婆,一次下手重了,孩子也就没了。” 种师道一听也大概明白了,这人一染上阿芙蓉一切也都完了。想到此处他叹了一口气,道:“唉,这人要是染上阿芙蓉也就完了。这样让她在掳掠的没有高过车轮的那些孩子里挑两个。当初在杭州李老憨立功,我让他先挑了一个百花娘娘,这次他的夫人立功,也让他先挑选。” 阿芙蓉害了李老憨,可是现在岳飞也是面对折这个东西不知所措。岳飞让李秉安的尸体砸了一下,吐了一口血,攻城战役结束后就晕倒了。何元庆、严成方把他送到了军医处,军医检查了一番感觉啧啧称奇。因为一般的人要是被人这么砸一下,恐怕不死也要弄个骨断筋折的,但是岳飞身体强健只是内脏受了伤。于是也就开了一些调理的药物让岳飞安心养病也就是事了。 可是岳飞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背嵬军已经是天下强军了,没想到在真正的西军队伍中显得那么普通,普通的都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一进城西军就开始劫掠了,他岳飞根本不喜欢这些东西,于是只是让严成方、何元庆带人去劫掠。 岳飞在军营中无事可干,就开始练习他的枪法来了,完全把医生说的要静养的事请忘到了脑后了。岳飞在营寨之中舞动长枪,这个枪法时周彤亲传的,现在西军很多人都说时他气死了师父,岳飞也无法辩解,这次攻城又是没有半点功劳,风头完全被神机营和健锐营抢去了。 岳飞的心中烦闷,大枪越舞越快,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嗓子里一甜,哇的一口血又喷了出去,随即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此时岳飞的大帐四周并没有他人,他晕倒之后并没有人及时营救,因此耽误了时辰。直到严成方、何元庆两个人欢天喜地的劫掠回来在发现了晕倒的岳飞。 何元庆和严成方赶紧把他送到军医那里,那军医给岳飞号了号脉,摇了摇头道:“这个人我跟他说过,让他静养。如今舞蹈弄枪的,再加上晕倒后耽误了时辰,恐怕没得救了。” 严成方、何元庆二人一见下了一跳,苦苦哀求军医,那军医勉强给岳飞扎了几针针灸,道:“我真是没有办法了。你们去求求侯爷,也许他有办法。” 何元庆看了严成方一眼,道:“侯爷能为这事情见咱们?毕竟这一仗虽然取胜可是死伤之人也是不少,侯爷能救咱们家将军。” 严成方想了想,道:“侯爷一项爱兵如子,我又当过刘大爷(刘延忠)的亲兵,不如我去求求也许能行。” 何元庆道:“刘大爷的亲兵算个屁,我看还要找王旗牌,那才是正经八百能够跟侯爷说得上话的人。” 严成方道:“好,你我分头行动,知府衙门见。” 何元庆去找王旗牌不提,严成方带着几个亲兵抬着岳飞就跑到了知府衙门。虽然种师道的亲兵大多数都去劫掠了,但是衙门口还是有几个值班的亲兵,这几个亲兵自然就把严成方给拦住了。 亲兵道:“哪里来的军汉,跑到这里撒野。” 严成方陪笑脸道:“我是背嵬军的营管带,我们将军病了,请侯爷给看看。” “背嵬军?没听说过。” “我听说过,就是环庆军出来的,他们自己吹牛说是800破10万!” 衙门口几个亲兵的激怒了严成方,严成方挥拳就要打。那几个亲兵也不是好惹的,于是两拨人就在门外推搡起来了。 就在几个人相互推搡之际,王旗牌和何元庆匆匆赶来了。王旗牌听说了岳飞的事请,他觉得岳飞就是自己在找死,开始他根本不想管。但是他看到何元庆焦急的模样,就想起了岳飞在这只千人人队中的威望,要是岳飞死了这只千人人队只怕要出大乱。自己现在去求种师道无论能否救活,自己也是卖了一个大大人情给了严成方、何元庆等人,未来无论水掌管这只队伍,自己总是能够落得一个好人。于是他不再犹豫,跟何元庆匆匆来到了知府衙门。 王旗牌见严成方跟种师道的亲兵打了起来,急忙讨好劝和。诸人见王旗牌来了,也就停手。王旗牌对着那些亲兵道:“怎么样,卖我一个面子,我去见见侯爷。” 这几个亲兵当然知道王旗牌的来历,因此也就不再阻拦了。王旗牌向几个亲兵一拱手表示谢意后,急忙忙就往衙门里走。 种师道正在和折赛花下棋聊天,听到门外乱哄哄的。种师道起身刚刚要去查看,见到王旗牌走了进来。种师道看见王旗牌道:“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到我这里作甚?” 王旗牌于是就把岳飞受伤,以进自己不尊医嘱练枪晕倒的事请说了。王旗牌道:“侯爷,这个岳飞虽然脾气跟咱们西军格格不入,但是为人正值,而其在他统帅的那个千人队威望极高,最主要的这个岳飞上了战场如同猛虎一般,攻城杀敌是一把好手。” 种师道听见岳飞病重,吓了一跳,在他那个时空岳飞是被人害死的。难道这个时空中岳飞就这么死了吗?岳飞的为人本来他是知道的,但是就是他不知变通,自己很难驾驭。不过就是让自己救岳飞,自己也救不了啊。毕竟他不是医生,军医都救不了的人他种师道能行吗?可是现在西军上下都把种师道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了。 种师道有些为难,一时间愣在那里。王旗牌见种师道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到底救不救岳飞,自己也就愣在那里。 这时候,在种师道得身后的折赛花道:“岳飞是猛虎?” 王旗牌道:“领兵大战胜似猛虎。” 折赛花似乎自言自语道:“这救虎容易,纵虎难啊。” 种师道一愣,这句话东昌府的时候折赛花就说过。 一九五 百日战争(二) 种师道对着王旗牌说道:“你去把老三叫来,让他也看看岳飞的病情。” 王旗牌领命转身去找种世礼,种师道迈步往外走,就要去看岳飞的伤情。折赛花却拦住了种师道,道:“爹爹,孩儿话并非戏言。这岳飞虽勇,可是我西军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能冲锋作战的勇士。” 种师道看了折赛花一眼,他知道折赛花的担忧的原因,但是折赛花可不知岳飞的厉害。历史上的岳飞北抗金兵,南平钟相、杨幺起义,文治武功都是逆天的人物,只是在政治上非常的“幼稚”,屡次挑战宋高宗赵构的底线,最终被杀。其实岳飞与其说是被秦桧害死,不如说是被宋高宗赐死的。 种师道对着折赛花,道:“我儿勿忧。”说着,他托起自己的胸前已经变黑的胡须,继续道:“为父有逆天之能,难道害怕一只猛虎不成!岳飞大将也,若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折赛花看了看自信的种师道,心中只是暗暗担心:种师道不拘一格提拔了很多人才,但是也看走眼了一些人,比如说方杰、耶律大石。尤其是耶律大石的背信弃义对种师道打击,几乎让他一蹶不振。这次种师道出手要就岳飞,也不知是祸还是福。 众人都以为种师道有什么“仙法”,可以一出手就能就救下岳飞的性命。但是种师道自己清楚自己对只是知道一些这个时代人都不掌握的医学常识而已,要说到治病救人只怕他还差得远。 种师道走道岳飞的面前,用手探了探鼻息,感觉出气比进气多了。他翻开岳飞的眼皮看了看,还好瞳孔没有扩散。这些信息也只能表明岳飞还活着,但是种师道的本领也就仅限于此了。下面怎么救人他也无能为力了。 这时王旗牌和种世礼过来了,种师道对种世礼道:“你看看,这个人能否就活。” 种世礼从医安道全,如今安道全年纪大了,这次没有跟着西征。如今,安道全在种师道给他在延安府开设的医道馆内广收门徒,其中成就最高的就是种世礼了。 种世礼给岳飞号了号脉,皱着眉说道:“伯父,这人被镇坏了内脏,本需要静养,只是进行了剧烈运动,这内脏二次受伤,只怕再难施救了。” 种师道见一代名将岳飞居然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也是有些唏嘘。他长叹道:“可惜了,一员大将啊!”说完,他一转身对着王旗牌说道:“给他准备一幅好棺材。”种师道话音未落,只听“扑通!扑通!”严成方、何元庆等人跪倒了一片,众人一片哀嚎,大概意思是请种师道出手救救岳飞。 种师道在西军的地位接近与神了,因此他无法跟众人解释自己根本救不了岳飞,就是解释了也是无人相信。 种师道用眼睛扫了一眼这些跪在地上的士兵,这些都是原来环庆军中让岳飞选中的背嵬军。有些士兵在西军中入伍多年,他看着眼熟。最终他还是把营官打扮严成方认了出来,他对着严成方道:“你是严成方吗?你也是老行伍了,怎能如此带闹事。还记得刘延忠是怎么死的吗?” 严成方听了种师道话并不惧怕,道:“侯爷,岳将军视我等如兄弟,还请侯爷赐下神药,就岳将军一命。” 此时未等种师道回话,种世礼怒喝道:“严成方!你得了失心疯不成,人名在天,这岳飞的情况即使大罗金仙到了也断无逆天之能,这普天之下那有什么神药!” 种世礼说话声调有些平滑,在他的嘴里这“神药”的发音跟“参药”差不多。这句话让种师道想起了栓子送给他,而他没要那颗“千年人参”。人参用药在汉朝的时候就有记载,但是到了宋朝由于疆土面积缩小,产自辽东的人参宋朝人大多数都不知道了。岳飞如今在背嵬军的威望之高,是让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喜的。如今背嵬军不过2个营1000人而已,如果背嵬军规模大道威胁西军系统的时候,种师道断断不会救岳飞的。但是现在岳飞的力量还是弱小。如果能够用这个人参就活岳飞,不但可以提高自己的威望,让岳飞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更可以收岳飞麾下那些背嵬军的军心,这是一举三得之事。 种师道思忖一会儿还是决定冒险就岳飞一命,如果就算是未来岳飞如方杰一般,他种师道只要提前部署,也是可以把控的。 种师道说道:“把他抬进来,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种师道悄悄告诉种世礼到栓子那里问问他那一棵人参是否带了过来,如果带了或许可以救岳飞一名,如果他没有带来就让岳飞躺在知府衙门里等死! 种世礼也只是从古代医书里听说过人参的事请,以为只是古人的谬传而已,没想到杨栓子那里真的有这个传说中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真的能够救命。种世礼沉迷于医术,听到人参可以救命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效果,因此急匆匆的去寻找杨栓子了。 折赛花看种师道把岳飞抬入了知府衙门,于是迎上前道:“爹爹可有妙法救这个岳飞。” 种师道说道:“东昌府时杨栓子曾经送给我一棵千年人参,我没有收,这个东西听说可以救命,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我已命令老三去寻栓子要这个人参去了。” 折赛花根本不知道什么人参,于是问道:“这个人参真的有如此妙用。” 种师道摆摆手,道:“哪有那么神奇,就看看这个岳飞的命了。” 折赛花只是不信任岳飞,她道:“何必浪费如此心机。” 种师道说道:“我儿不知,这岳飞虽然性情古怪,可确实百年难遇的帅才。我今日施恩与他,就是赌一赌他年这个岳飞能够为咱家征战!” 一听种师道说“为咱家征战”,折赛花心中大悦,她认为种师道终于有了争霸天下的想法了。如果种师道有朝一日能够登上九五之尊,自己也就从两国夫人变成了开国的公主,他们折家、杨将都可以成就公侯职位。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折赛花就是不放心岳飞,想来想去她想出一个计策。 折赛花道:“我听梅花说,那个李老憨都离不开阿芙蓉膏。” 种师道见折赛花突然转移了话题觉得有些奇怪,他说道:“这个阿芙蓉不是好东西,不但李老憨,就是那个叫铁牛的黑旋风,原本铁塔一般的身体,吸食上这个东西也就完了。这个阿芙蓉虽然能够镇痛安神,但是对人的伤害也是非常厉害的,而且还极易使人成瘾。如果不是重伤,不可使用。” 折赛花突然道:“这个岳飞算是重伤了吗?” 种师道看着岳飞陷入了沉思,岳飞的才华真的高于西军中任何一个将领,这是无法驾驭,难道真的要用这个阿芙蓉吗?种师道下不了这个决心。 种世礼还真的从栓子那里拿到了人参回来,向种师道请教使用之法。种师道也没有弄过老山参,在那个平行时空最多也就是喝过几次人参泡酒而已。 他看着这可已经成型的老山参,道:“切几个小片,小火熬成汤即可。能不能救活他就看造化了。” 种世礼道:“要是能够救活岳飞,这个东西可以说是起死回生的神药了。” 种师道说道:“那里有起死回生的神药,你要多看古代医术。在汉朝时,这个人参就有应用了,那时产人参的辽东还是归我中原管辖呢。” 折赛花乘机插嘴道:“三哥,爹爹等大功告成之日,你就可以随意道辽东采购人参了。” “真的吗?”种世礼兴奋的看着种师道。 种师道笑道:“你这个丫头,还是古灵精怪。你们放心,早晚随了你们的意。” 其实种师道自受到李修缘的点化后就有了争霸天下之心了,今日只不过更加增强了这种意识而已。 也许是岳飞的命大,也许是这个千年人参真的有效,岳飞喝下参汤后躺了一夜,第二日居然悠悠转醒。在一旁守护的种世礼大喜,他喜的并不是岳飞的转醒,而是自己有知道了一种几乎可以媲美“阿芙蓉”的神药。 岳飞的转醒让种师道的声望继续升高,西军上下士气达到空前的高涨。大家似乎自己有了种师道的庇护,都可以成了不死之身了。 种师道见士气可用,在洪州休整了几日后。就任命去年进入西夏国打破左厢神勇军司和右厢神勇军司的胡三为先锋,林冲、咩保吴震为副先锋,大军气势汹汹的就杀入了西夏国的境内。西军将领都士气高昂怀着必胜的决心西征,不过岳飞由于养伤留在洪州,折赛花也留在洪州一事负责粮草辎重的转运,另外一个也是在洪州养胎,以免战事劳累动了胎气。 由于西夏的龙州、夏州等地的士兵都调到了洪州,这两地官员不战而降。两个州的投降,种师道并没有向在洪州那样,采用“加里宁格勒”的劫掠之法,而是采用了“盐州之策”,迁徙那里的富户,暂时安顿到了洪州。另外,种师道命令士兵收割西夏的秋粮以资军用,并且派出侦骑,拿着种师道所作的《满江红》和添油加醋撰写的攻占洪州的战报,到兴庆府周围的府县散布,让这些府县畏惧西军,从而不敢救援兴庆府。 八月初十,种师道带领数万西军兵临兴庆府城下,此时兴庆府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 一九六 百日战争(三) 胡日嘎接到调令后一边在包头商栈周围的部落里征集牧民,一边跟段竞逐商量。段竞逐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王定六已经用飞鸽传书的方法告诉他了这次远征的重要性,因此段竞逐也不敢怠慢,他决定跟胡日嘎一起南下。 包头的牧民多次跟着西军征战了,每一次征战都获得赏赐颇丰。因此牧民们非常希望跟随西军出征,尤其现在是秋后,自家的牲畜都要面临过冬,也是传统上草原部落之间开始相互征伐的时候。如今大量的部落都聚集在了包头,段竞逐绝不允许在包头部落相互征斗。因此他们劫掠的机会少了,但是牧场上一旦闲下来,这些牧民开始闲的发慌,部落之间虽然不敢动刀动枪的,但是互相的打架斗殴时常发生。 当胡日嘎的征兵令发下来的时候,这些牧民竟然一片欢腾,原本要征调2000牧民,但是一下子报名的就有超过4000人。段竞逐都傻了,如果4000牧民南下,着包头商栈就成了一座空城,如果草原上其他部落攻打包头怎么办。但是如果不让这些牧民出征,这些牧民要是闹起来又如何。 牧民之所以这么积极参与征战,除了草原部落好斗、西军赏赐丰厚之外,就是牧民征战西军是保证他们的吃喝的。牧民现在吃粮食的习惯还没有完全的养成,主要的食物就是牛羊,所以牧民参战越多,段竞逐就会采购更多的牛羊,这个也是各部落的一个很大的收入。 段竞逐不缺钱,打仗的的消耗都是西军的府库直接用军票拨下来的。卖牧民的牛羊也都是付军票,而且现在包头的牧民已经习惯将军票存到包头西军银行中赚利息。等于军票转一圈后又回道了西军手里。 只是这么多人报名南征,如何选择让他十分犯难。这次南征要真是能把西夏国灭掉,那种师道也许就会自立为王,这种事请自己总得跟着掺乎一下,弄些功劳才好。胡日嘎倒是没有那么多心眼,他作为白达番人,只是想带着更多的同胞南下多挣些财富而已。 段竞逐最终跟胡日嘎商议的结果是,将着4000人都带着,然后包头的守卫交给西军商队护卫。西军商队的护卫有很多都是西军的老兵,战斗力要强于这些只会争勇斗狠的牧民,但是这种老兵太少了。还有其他聚在此地的商队也有护卫,这些护卫人数也不少,如果有人进攻包头就让各部落退入包头城,这个包头商栈是钱良建设的棱堡行建筑,草原上的部落是很难打破的。 就当段竞逐准备南征的时候,突然包头商栈的负责食盐买卖的相与告诉他现在包头的存盐不多了。包头最大的货物时茶叶、布帛等。盐虽然重要,但是并不是大宗货物,主要是西军的盐虽然质量好但是卖的也贵,所以草原上的部落就以最低的需求购买。 段竞逐觉得奇诡,西军当初没有占领盐州的时候都不缺食盐,何况现在盐州城就在西军的控制下,怎么会缺盐呢?他没多想,就发了个各文书给种世义,请他调配一下,给包头送一些盐过来。 安排了包头的一切事项,段竞逐和胡日嘎带着4000牧民浩浩荡荡南下。但是这种浩浩荡荡在段竞逐眼里更应该是稀稀拉拉。4000牧民没有什么队形,而且带着将近1万匹马和3万多只羊,还有不少人带着狩猎、牧羊用的猎狗,猎隼。 这只队伍伴随着人喊、马嘶、狗叫、羊鸣的繁杂声音乱哄哄的一路走进的西夏境内。西夏国本来就比白达番繁华一些。尤其是秋季粮食已经成熟了。种师道给各路人马下令每到一出要抢收秋粮,来不及抢收就毁掉。这些牧民当然不会收割秋粮了,所以走一路毁一路,开始是纵马踩踏,放羊啃食,到了后来就直接烧掉,而且还不时的劫掠附近的村落。 白达番牧民的作为段竞逐看在眼里怒在心中,这简直就是一群土匪,如此征战就是获胜也必然失去民心,那时此地如何常驻。可是他只是带了100多个商队的护卫,如何能够控制住4000多如狼似虎的勇士! 段竞逐也跟胡日嘎提到此事,胡日嘎全部在乎,他也是每日跟牧民们喝酒、唱歌、赛马、狩猎,一边行军一边玩。 这些牧民也没收到西夏军的拦截,但是他们拖沓的行军,到了定州已经走了20多天!此时种师道的大军早就攻下洪州、夏州、龙州等地,兵临兴庆府城下了。 种师道大军到了兴庆府,他原本以为四路大军共同进攻西夏,南路的高怀远和西路的种天英路途遥,中间州县过多,远不太可能过来会师。但是段竞逐的白达番牧民马快如风,应该早就到了兴庆府了,但是到了此处段竞逐居然没到。 不过种师道也没有过多的担心,他原本也没有准备让这些牧民成为主攻力量,选调他们助战,主要是让这些牧民知道和习惯未来应该听谁的调遣。所以种师道也没有过多询问白达番的牧民的情况,而是开始准备攻击兴庆府的事宜来了。 段竞逐每天都催着胡日嘎加快进军速度,开始胡日嘎总是不理。但是到了后来,段竞逐跟他说起了西军的军法,胡日嘎毕竟在西军中干了一段时间,因此重视起来。但是由于4000牧民全无组织,再加上带着诸多的马、羊怎么也快不起来。 这一天他们终于到了定州城外,这个定州名字和宋境河北西路的定州同名,这座城市可以说是兴庆府的门户,距离兴庆府只有不到百里。 段竞逐、胡日嘎把人马扎在了定州城外,段竞逐见到定州周围都说成熟还没有来得及收割的庄稼,开始让自己的亲兵收割庄稼。他和他的亲兵都说中原人,对庄稼有着特殊的感情,每次扎营后他们都要收割1各时辰的庄稼。胡日嘎等白达番的牧民没有去收割庄稼,而是开始焚烧庄稼。 由于白达番的牧民一路劫掠而来,可以说是臭名远扬,定州城外的百姓都大多数都逃跑了,也有少部分逃入了定洲城。 咩保吴明就是这样逃入了定洲城,咩保吴明是咩保家族年轻有为的一代才俊,咩保家族是西夏望族,要是当官还是很方便的。但是作为一个家族总是有分工的,他就是负责咩保家族的盐巴买卖的。当初西军兵临盐州,咩保家族献城投降,那时候咩保吴明在外经商并没有在盐州。 后来咩保吴震也给自己的这个族兄去信,说是西军是仁义之师,种师道英明神武,将来必得天下,让他尽快归降西军。但是跟咩保吴震不同,这个咩保吴明是咩保家族的直系亲属,咩保吴良是他的新堂兄,当年横龙川大战多少西军死于咩保吴良之手,只怕无法算清。他担心他要是投降西军,会受西军伤害。 李乾顺还是一个明君,他并没有对西夏国中的咩保家族进行清算,对于咩保吴明当然没有重用。只是让他继续经营盐巴生意,保正朝廷的食盐用度。咩保吴仁感觉皇帝李乾顺是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夏国必然可以中兴,而且他怎么也不相信要是堂堂正正的对战,他们党项勇士会输给汉人,不论是当初的横龙川还是野狼谷,都是汉人用奸计侥幸获胜的。只要假以时日,西夏国国力恢复,定能击败西军,重现当年荣光。 自此,咩保吴明开始细心经营盐巴生意,他想进一切办法从各处购买食盐,勉强能够保障西夏国的供应。就在几个月前,他偶尔发现了盐州有商队沿着西夏国和宋国的边境往白达番草原的包头运输精盐。由于他贩卖食盐获了大利,不但在定州附近购买了大量的良田,还组建了一直100多人的骑兵护卫。发现了西军商队的运盐的线路,这让他发现的机会,于是亲自带着这批护卫在白达番草原上数月之内劫掠了几次西军的运盐商队,直接导致了白达番草原缺盐! 入秋之后,由于要进行秋收,他回道了定州自己的购买的田地收割秋粮,没想到刚刚收割一半,段竞逐、胡日嘎就来了。他只有区区百人,无法抵挡段竞逐大队人马,因此退入了定州。 定州知府是一个文官,听到段竞逐的大队人马快要到了的消息后,吓得他立刻要弃城而逃,气的咩保吴明拔刀就斩了这个知府,然后他组织其城中的衙役、士兵(大部分士兵都调到兴庆府了,这里只有少数老弱士兵)、自己的商队护卫以及百姓们,上城守卫。 由于他是本地的大财主,这次守城他散尽家财,招募城中精壮,这个定州城短时间内居然有3000多人站上了城墙参与防卫! 咩保吴明见城外的“西军”穿着打扮各式各样,队伍混乱不堪,这些人骑着马到处劫掠财物,追杀来不及逃走的百姓,肆意践踏、焚烧庄稼,咩保吴明见状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在城墙来回走动,对着守城的士兵、百姓道:“尔等看看城外的汉蛮,与土匪何异。劫我财物,杀我百姓,如此凶残之人,怎能不受天谴。我今日替天子守卫城池,必与汉蛮势不两立,与城池共存亡!” 守城的百姓看到城外的“西军”如此残暴,本身也是有气愤,再加上咩保吴明的一番鼓动竟然有了一股同仇敌忾的岂想法。而此时城外段竞逐和胡日嘎带领的牧民完全不知道定洲城内的情况。 一九七 百日战争(四) 段竞逐带着亲兵割了一个多时辰的麦子,筋疲力竭的回到了营寨。他休息了一会,胡日嘎也回来了。胡日嘎见到段竞逐,拿出随身带的酒壶,道:“段东家(段竞逐曾经雇佣过胡日嘎当保镖)来喝一口。” 段竞逐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道:“你我怎么也得商量一下怎么攻打这个定州啊?” 胡日嘎想了想,道:“明天我带人攻打一番,看看效果再说。” 段竞逐道:“咱们耽误了不少时日了,这里可要速战速决。早到兴庆府才是正理。” 就在胡日嘎和段竞逐在商量怎么攻打定州城的时候,定洲城上咩保吴明也在城头观看着“西军”的营寨。虽然他没有带兵打仗,可是咩保家族出过不少的将军,耳闻目睹他多少也对排兵布阵有点心得,他看着西军的稀稀拉拉的营寨感觉非常奇怪。就从这个扎寨的水平看,这只军队是一群标准的乌合之众,自己只要有2000骑兵就可以把这股子“西军”冲击的七零八落,也不知道这样一只部队怎么能够把西夏铁骑打得一败涂地。 第二日胡日嘎用了很长时间才把各个部落的牧民集中好了,胡日嘎当众喊道:“定州是兴庆府的门户,里面金银美女多的是,打破定州城,抢他狗日的。”胡日嘎本想再大喝一声:“跟我冲。”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有沉不住气的牧民已经催马向定洲城冲过去了。 一个牧民带动了十个,十个就能带动百个,这数千的牧民听说定洲城财富美女无数,都争先恐后的呼啸着向定洲城冲过去。但是快冲到城门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定州的城门没有开!而且攻城的牧民们没有一个人准备了长梯! 咩保吴明看着这群“西军”拙劣的“表演”惊得目瞪口呆,难道这群乌合之众能够骑马非常城墙上来吗?一时间他也愣在了城头之上,忘了城上还有弓弩、滚木雷石可以用。 胡日嘎带着这群牧民冲到城门口发现城门紧闭,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一时间就愣在拉那里。战场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就是城上和城下的两军相互看着,不发动攻击。 两方面愣了一会,胡日嘎毕竟跟随西军打过几仗,他突然明白过来了,最起码知道在城下站着发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请。此时他紧忙搭弓放出一箭,城头上一个西夏守军应声中箭坠城。 随着胡日嘎射杀一人,双方都反应过来了。城下的牧民纷纷拉弓向城头放箭,城上也开始还击。要说这些牧民箭法真的非常好,那些躲在城墙后面守城的百姓和士兵有不少人被弓箭射中。但是,西夏守军毕竟是以上打下,一时间城头上飞下来的弓箭、强弩、灰瓶、滚木、雷石如雨点般的砸了下来,那些牧民那里经历过这些,纷纷调转马头四散奔逃而去。 段竞逐在远处看的张开了嘴巴半天没能合上,他没想到胡日嘎从包头带来的牧民就是这个鬼样子,西夏军还没有出城就让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万幸的是咩保吴明没有多余的人马,要是有多余的人马出城一冲击,只怕胡日嘎会遭受到更大的惨败! 胡日嘎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四处逃窜的牧民再次聚集在一起,当他走到段竞逐面前也觉得不好意思。胡日嘎讪讪地道:“这城池确实不好打,不如咱们绕城而过,直奔兴庆府与侯爷汇合如何。” 段竞逐对领兵打仗更是一窍不通,因此也没了主意。他沉默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快到中午了,要不先吃饭。” 段竞逐、胡日嘎等人在定洲城下无精打采的吃饭,一边吃,一边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这在二人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时候,有牧民带来了3个西军的信使。 种师道在洪州派出了很多信使,带着西军的公文告示。这些公文写着西军攻战洪州的战况,还有就是记录了加里宁格勒之策和盐州之策,这些信使带着公文潜入道西夏各个州县秘密张贴,主要是为了告知西夏军民不要做无畏的抵抗,赶快归降西军。 信使3各人为一组,每一组都规定了相应的几个州县。这组信使负责的几个州县就包括定州,不过他们赶到定州的时候,定州城门已关闭,他们无法进成了。当他们看到段竞逐、胡日嘎带着的牧民打着西军的旗号的时候,就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段竞逐见到这些信使带来的公文,突然心生一计,他对着胡日嘎道:“不如将这些公文、告示用弓箭射入城中,扰乱定州守军的军心,也许他们一害怕,就会投降。” 胡日嘎道:“他们不投降又当如何?” 段竞逐道:“如果不投降,咱们明日便绕过定州去兴庆府。” 胡日嘎道:“也好。就是担心定州守军背后偷袭。” 段竞逐道:“要是没了城墙的保护,不正称了你的心愿了。如果他们出城野战,你带的这些牧民弓马纯熟,正好杀伤敌人。” 胡日嘎点头道:“都听段东家的。” 胡日嘎带领着牧民把一封封写好的公文告示绑在箭杆上射进了城里,城头之上的咩保吴明接到了告示仔细已读,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根本不相信城下的这群如散兵游勇一样的部队能够一天之内就拿下洪州,于是指着城下骂道:“南蛮安敢欺我!” 不过“南蛮”这个词一出,倒是提醒了他。咩保吴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拿着绑着告示的箭枝发呆。他心中暗道:这南蛮军中怎么能有如此多的弓手?如此精妙的箭法?如此纯属的骑术? 想到此处他急忙趴在城墙上仔细观察,城下的几千“西军”全是骑兵,而且大部分带着弓箭,这种马弓手的比例西夏军顶峰的时候也不能达到。在看他们稀稀拉拉的阵型,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人放哨监视敌情,这哪里是什么军队,充其量就是一群牧民! 咩保吴明明白了,他在跟一群牧民作战。如今白达番来到一群牧民都能大摇大摆的到达定州,那这个西军的告示可能就是真的了,如果要真是这样只怕兴庆府就危险了。想着想着,咩保吴明的额头上冷汗就出来了。 古日嘎将告示射进定州城许久,不见定州开城投降,多少有些丧气。不过他们也不意外,等了一段时间后,这些牧民又开始赶着自己带来的牛羊吃当地没有烧毁的庄稼,完全没有正在开战的意识。 咩保吴明思忖了半天觉得在这里跟这些牧民在这里耗着毫无意义,不如带着自己的护卫去兴庆府勤王。不敢咩保吴明觉得就这么走了也心有不甘,因此决定走之前先偷袭段竞逐的大营一下。 咩保吴明叫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跟他们交代道:“跟我们在城外对阵的无非就是一些白达番的牧民而已,没有什么可怕。今晚咱们全军出动,偷袭他们的大营,迎风防火,烧他们一下子。” 古代扎营最忌讳营中混乱,尤其到了夜里需要大营绝对的安静,否则容易产生“营哮”。可是胡日嘎带来的牧民完全不理会这一套,到了晚上东扎一营,西驻一队的稀稀拉拉的形成了一个无比杂乱的营地。他们的人数虽然只有4000人,可是营寨却前后扎下了20多里。再加上带来的数万羊,整个营地到了晚上,羊叫、人喊、马鸣乱成一团。 咩保吴明带着自己的商队护卫,还有城中剩下的一些衙役、士兵,加起来也不到200人出城,趁着夜色摸到了胡日嘎大营的旁边,一路之上有遇到一点点阻拦。咩保吴明见状大喜,道:“跟我冲!” 咩保吴明一马当先就冲进了白达番各部的连营,这些牧民毫无准备,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个营寨瞬间就乱了起来。 牧民们根本就没有组织起来进行相应的还击,他们就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草原上的这种劫掠是经常发生的,遇到这种情况最重要的就是赶快逃跑保命,凭借一个人的武勇对抗有组织的部队是徒劳的。因此白达番的牧民虽然有4000多人,却让不到200人的咩保吴明杀得打败。 胡日嘎和段竞逐的营寨扎在了一起,胡日嘎的10几个亲兵还算是有些素养,没有四处逃窜,而是聚集在胡日噶的周围。段竞逐带来的100多个商队护卫都是西军老兵出身,自然这个时候都聚集在了段竞逐的周围。 段竞逐看到四处起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对着胡日嘎道:“要不咱们也跑。” 胡日嘎倒是一个勇士,他道:“东家放心,我在好歹保你无忧。现在应该找到偷营的敌军决战!” 段竞逐指着着满天的大火道:“连营扎的如此松散,到哪里去找敌军。” 胡日嘎也没有啥好办法,他坐在马上来回的转圈,愤怒的挥舞着手中的强弓。 还是段竞逐商队里的一个西军老兵有些经验,他对段竞逐道:“掌柜的,你看定州城黑乎乎一片,城头连火把都没有几个,定是一座守军不多。咱们不如诳开城门,杀入城中,夺了定州。” 段竞逐道:“如今我们连敌军出城多少,城中还有多少敌军都不知道,如何敢去夺城。” 胡日嘎道:“如果不去夺城眼下就是一场打败,反正是败了,还能差到那里去。东家精通党项语,当年能够诈开兴庆府,不如今天在炸它一次定州城。咱们进城之后也就是点火烧城,管他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段竞逐无奈,只好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段竞逐和胡日嘎也带着不到200人,向定州城摸了过去。 一九八 百日战争(五) 定州城本来主要是咩保吴明散尽家财组织百姓守城,咩保吴明带着精锐出城劫营,也没有对城中进行相应的安置。结果段竞逐用流利的党项话骗城头守卫,说是劫营回来的人马。城头守卫也没有仔细核验,就把大门打开了。 胡日嘎见城门大开,一马当先就冲入了定州城。他骑在马上左右开弓接连射杀数人,他的亲兵也有样学样,弯弓搭箭,搜寻目标。段竞逐的护卫虽然没有胡日嘎等人的骑射本领,但是他们用魏定国新发明“火柴”,迅速点燃了手中的引火之物,随即的点燃了定州城城内的房屋,一时间定州城火光冲天。 胡日噶和段竞逐由于不知道定州城的还有多少人马,害怕陷入重围,因此率领人马一路放火,一路狂奔。胡日噶等人从东门杀入,北门杀出。出了北门跑出去数里,才定住脚步。 段竞逐喘着粗气,道:“党项蛮子没有追过来。” 胡日噶道:“我怎么觉得,我就没看见几个西夏士兵。” 段竞逐看着冲天的大火,道:“也许他们在救火。” 胡日嘎只是觉得蹊跷,他本想带过去看看,但是看到段竞逐一脸的惊慌,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胡日嘎问道:“如今该怎么办。” 段竞逐道:“先警戒。如果西夏军追出来咱们就逃。如果到了天明还是不见西夏军踪影,咱们就收拢、收拢打散的人马,总得凑足2000人才好交差。” 咩保吴明率领的自己的队伍正在白达番牧民松散的连营中横冲直撞的时候,突然发现定州城火光冲天。一时间他也傻了眼,他当机立断带领人马就向南杀了过去。牧民每一个个体都是骁勇善战的,但是集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堆渣渣。根本就没人阻拦这个仅仅有100多人的队伍。就这样咩保吴明火烧了白达番部落的连营,以“零死亡”战绩带兵突围而去。 段竞逐等人也没有远去,他们望着定州城的大火越烧越旺好像并没有人组织救火。等到天大亮的时候,段竞逐抓到几个从城中逃出来的百姓,才知道昨天晚上咩保吴明带着不到200人偷袭大营,然后就没有回来。现在城中已经没有了守军,乱作一团。 得到这个消息后段竞逐和胡日噶面面相觑,他们真的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自己4000人的大营让100多人给冲击了一个七零八落! 段竞逐垂头丧气的说道:“还是赶紧收拢队伍,去兴庆府与侯爷汇合才好。” 胡日嘎道:“也只有如此了。”于是命令自己的几个亲兵吹“别咧号”收拢人马。“别咧”是草原上牧人用的牛角号,在草原上部落之间居住的都是很远的,所以牧民之间经常用“别咧”的号的声音联络,久而久之草原之上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用别咧号联络的方式。 胡日噶的几个亲兵骑着马向四处奔去,紧接着定州城周围就传来了凄厉的别咧号的声音,四散的牧民听到这个号角的声音逐渐的向定州城汇聚过来。有的牧民还用自己携带的别咧号召唤更远方的牧民。一时间定州城外别咧号声连绵不绝,声音传送出几十里外。随着号角声的传递,走散的牧民纷纷干着羊群向段竞逐和胡日嘎这里靠拢。 胡日嘎等人收拢牧民用了又是一整天的时间,到了傍晚清点人数回来的牧民居然只有3000多人,也就是说一夜之间将近1000牧民就不知死活的消失了。好在他们带来的羊群损失不大,3万只羊没有丢失多少。 段竞逐不禁感叹道:“看来羊比人听话。” 胡日嘎对段竞逐道:“定州城怎么办?咱们也进去抢掠一番。” 段竞逐看了一眼火光逐渐熄灭的定州,道:“定州守城的都是当地百姓,我们杀进去也许会遭到百姓的反抗,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尽快南下。” 段竞逐、胡日噶带着白达蕃的牧民拖拖拉拉行军20多天,又经历了一场败仗才来到了兴庆府跟种师道汇合。 种师道看见段竞逐、胡日嘎带着的这帮子赶着牛羊,衣冠不整的残兵败将感觉有好气又好笑,他没想到未来能够横扫世界的蒙古轻骑兵现在就是这个鬼样子。不过他也对这些白达蕃牧民个人的战斗素养还是非常认同的,只要给他们加以严格的训练,肯定是可以练就一只强悍的轻骑兵的。 不过种师道没有时间去编练这些白达蕃的牧民,另外他也不想编练。因为如今自己神机营还是无法完全克制骑兵,如果真的编练出这样一只骑兵后,要不受自己的控制那就麻烦了。 现在自己的最大的任务就是尽快拿下兴庆府,结束这一场战争。在八月初十到达这里后,他就不断的派人在兴庆府城外挑战,企图与李乾顺在野外决战,但是李乾顺也是报定守城之心决定死守城池。 种师道带的5万西军是无法将兴庆府完全包围的,因此他把主力部队放在了西门外,其余的方向只是设置了一些游骑兵,监视城中的动向而已。 兴庆府毕竟是西夏国的国都,已经建成百余年了,不但城高墙阔,而且守军悍勇,器械精良,上次种师道拿下兴庆府是巧取,这次只怕要强攻了。 于是他让钱良的掘子军营在城外搭建高台,又让工匠修建云梯(原本云梯在洪州毁坏了几架),新打造的云梯远没有在延安府打造的云梯精巧,但是有总比没有强。经过是10多天的打造,西军又一次打造了云梯30多架,修起了高台200多座。这些高台上布满了碗口铳、轰天炮和三弓床弩。 宣和五年8月22日,种师道命令西军开始对兴庆府进行了总攻。西军还是按照攻打洪州时候的方法,碗口铳、轰天炮、三弓床弩轮番的向兴庆府开火。一时间,兴庆府城头之上箭矢乱飞、火光冲天。 这次兴庆府攻防折赛花没有来,因此住在折赛花营寨内的梅花也就没有跟来,毕竟一个女人在都是男人的军营中实在是不方便。没有了这个神炮手,这次攻城碗口铳命中的效果显然没有洪州的好,好在西军这次准备了更多的三弓床弩和轰天炮,这些远程打击武器,用数量你补了碗口铳命中率差的缺憾。 兴庆府城头之上,西夏守军损失惨重。不过李乾顺身为皇帝并不畏惧,亲自冒着弓失炮火上城督战,鼓舞士气,总算是让西夏军没有崩溃。 种师道并没有命令健锐营蚁付攻城,因为兴庆府还是城池高大,要是强攻只怕会损失惨重。他命了吴玠指挥各营远程攻击兴庆府的时候,他同时秘密命令钱良继续挖地道,还是准备用地道攻击方法炸开城墙。 兴庆府地处西北,此地更加事宜挖地道。钱良接到这个命令后大喜过望,因为掘子军成立之初就是为了挖地道的,可是成军以后逐渐的变化成了架桥筑城的“泥瓦匠”,就是在杭州挖了一次地道,还没有用上!每次作战所获的都赏赐也少,面对蒸蒸日上的西军各个营,掘子军营的地位是非常尴尬的。 掘子军的地道早在吴玠的远程攻击之前就开始了,进展非常快。10几天的时间已经快挖到护城河了。 钱良找到了种师道,道:“启禀侯爷,如今地道进展非常快,再有3天就到护城河了。现在应该派人尽快填满护城河。否则要从护城河下哇过去工程量就太大了。” 兴庆府是西北少有拥有护城河的城池,这个护城河还是非常宽的,种师道之所以没有填护城河就是西夏俘虏太少的缘故,他不想西军将士亲自填护城河。 为此在建设高台的时候,他已经让种世龙、种世虎带人到附近征用当地百姓了,说征用是好听的,实际上就是强行的掳掠。如今西夏国缺粮,种师道命令折赛花从延安府运来了大量的白薯,充当粮食。今年已经是延安府种植白薯的第二年了,各个农场的白薯是大丰收,只是无法作为军粮而已。 这次西军征用民夫,不但每个西夏民夫不但管饱,而且成年男子一天2斤白薯,妇女儿童减半作为酬劳,要是战死补发白薯100斤,受伤30斤,让这些民夫背土填护城河。 本来官服征用徭役是不给报酬还要百姓自带口粮的,这次西军征发民夫不但管饭(虽然是白薯),而且还有报酬,要是在平时,这些百姓肯定会争先恐后的加入民夫大军。但是这次是要填兴庆府的护城河,而且是为敌国工作,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当地的百姓当然不愿意了。但是在西军的皮鞭和钢刀面前,这些百姓又有多少选择呢。在10余天的时间内,西军强征了兴庆府周围的2万民夫。 李乾顺已经在城头坚持5天了,这些天他身披重甲,手持利刃跟守城将士吃住在一起。他的这些行为让庞万春很是感动。他觉得自己遇见了明君。当年的圣公在起义之初也是跟着弟兄们一起创业的,但是打下杭州后就开始重用方氏宗亲,排挤功臣,导致君臣离心离德。如今这个大夏皇帝重用自己,他觉得可以跟着他做出一番事业来。 其实李乾顺重用庞万春只是不得已而已,如今西夏国人才凋敝,察哥现在疯疯癫癫病情时好时坏、咩保吴仁、咩保吴震、李世辅、李良辅、任得敬、萧合哒……一个个大臣或者战死或者失踪(李乾顺始终不认为萧合哒投降),只剩下个大司马嵬名之重守卫在西凉府,如今是真的无人可用了。不管怎么样,当年庞万春还是能够从陕西的秦州带着几千人马回归西夏显示他的忠诚,因此他也没有选择重用了庞万春。 李乾顺加封庞万春为征东将军秦城侯,在西夏武将中位置仅仅在嵬名之重之下,这让庞万春志得意满,准备跟着李乾顺大干一场。但是随着咩保吴明的到来,让庞万春的内心起了波澜。 一九九 百日战争(六) 咩保吴明带着100多人来到了兴庆府,由于西军只是在东门布置了重兵,其他城门只是游击奇兵,因此咩保吴明很容易就进入了兴庆府。李乾顺见如此危机时刻还有人勤王,非常高兴,当他听说在定州100多人就给西军助战的数千白达蕃兵营给冲击的稀巴烂的时候,更是喜上眉梢。 李乾顺高兴的对咩保吴明道:“爱卿前来勤王,忠也。能大破西军于定州,勇也。如此忠勇之士朕要好好赏赐与你,今加封你为镇东将军定城侯,与庞爱卿共同退敌。待击退种师道后,再加封赏。” 咩保吴明见自己只是打了一些牧民就得到如此封赏,心中大喜,急忙扣头谢恩。此时庞万春可是有些不高兴了。原本庞万春就是在西夏国一品堂给李乾顺做家具的小工头,可是如今职位水涨船高也就有了嫉妒之心。他本来已经是位极人臣了,但是这个咩保吴明只是打败了几个牧民就得到了“镇东将军”的名号,在古代武将的名号,一般以“征、镇、安、平”为序封赏,比如种师道就是平西候。着镇东镇东将军只是比庞万春的征东将军低一个级别而已。 庞万春想到这些年披荆斩棘的不容易,却要和一个小小的商贾并列,心中十分烦闷。因此在他单独拜见了李乾顺,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庞万春见到李乾顺,道:“陛下,在盐州咩保家族反叛朝廷。难免咩保吴明不会跟西军中咩保吴震等叛贼联络。陛下要重用咩保吴明,还要小心。” 听了庞万春的话李乾顺就一皱眉,在内心深处他宁愿相信咩保吴明这样的党项族的将军,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如今咩保吴震投降,咩保吴仁下落不明,所以庞万春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李乾顺思忖了片刻道:“爱卿休要猜疑,着咩保吴明能带领家丁前来勤王,以及已经彰显其忠勇。他岂能用吴震那个大汉蛮来比较!” 李乾顺一句“大汉蛮”,让庞万春心里凉了半截,他知道这个咩保吴震祖上虽是汉人,但是他们家族也在西夏生存百年了。到了咩保吴震父亲这一代人才改姓为“咩保”,这个“咩保”是西夏国的大姓,不是什么人想改就改的。用这个“咩保”大姓一定是族内立了大功,才能赏赐改姓的。 咩保吴震的祖先为了西夏立了什么功劳庞万春不知道,不过如今李乾顺一句“大汉蛮”就否定了咩保吴震祖先的功劳。这个李乾顺还是西夏皇帝中最推行汉化的皇帝,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不信任汉人。庞万春自己能够立下什么样的功劳才能够追上咩保吴震的先祖呢?即功劳追上了又能怎样呢? 庞万春此时心头拔凉,沉默不语。 李乾顺也自知失言了,于是道:“爱卿不必多心,朕还是相信你的。你要于咩保将军同心同德,共退西军。” 庞万春急忙躬身道:“遵旨。” 如今庞万春在城墙上看着指挥的李乾顺,虽然心生佩服,但心中确实五味杂陈。突然他看到西军的大阵之中冲出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直奔兴庆府而来。 这几日西军的攻击虽然猛烈,但是只是远程的攻击。这种攻击虽然给西夏军队造成了一些损失,但是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些碗口铳、轰天雷是无法轰开城墙的,所以这些日子西夏军也逐渐平息了当初的紧张。 今天突然冲出的这黑压压的人群,让西夏军从上到下又紧张了起来。随着这些人群逐渐的靠近护城河,西军的远程攻击也就逐渐停止了。西夏军可以站直了身子,扒着城墙向外观看,西夏君臣都看清楚了。这些人群都不是什么西军而是西夏国的百姓! 这些民夫们一边哭泣,一边扛着沙包向前奔跑。在民夫队伍的后边种世豹带着300马弓手压队,民夫们稍有迟缓就立刻放箭诛杀。 在远处观战的种师道虽然觉得这种攻城方法有些残酷,但是战争就是战争,现在对于他来说最大的仁慈就是尽快攻破兴庆府,结束战争。 西夏的民夫们在西军驱赶下,快跑到护城河边的时候,跑在最前排的一些民夫跪了下来,不住的向兴庆府的城头扣头,请求城头的夏军不要放箭。后面跟着的民夫见前排跪地求饶,也就放慢了脚步。 西军的马弓手们见前排民夫跪在了地上,纷纷拉开了弓弦准备射杀跪在地上的民夫。此时种世豹却举手制止住了这些西军的马弓手,他高声道:“不要射箭,倒要看看西夏皇帝怎样计较!” 城头上的西夏将士都不知如何是好,纷纷扭头看向皇帝李乾顺。李乾顺此刻非常绝决果断,他立刻抽出随身携带的宝雕弓,随手就射出了一箭。不知道李乾顺的箭法太差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射出去的这支弓箭绵软无力的落在了护城河里。 李乾顺指着城下怒喝道:“立即射杀跪地哭泣的百姓,百姓无罪,将士无罪,罪在西军!” 随着李乾顺的旨意下达,城头上的西夏军纷纷开始放箭。西夏的弩箭是不但射程远而且威力大,大宋的神臂弓最初就是仿制西夏的弩箭的制造的。 随着兴庆府的城头之上箭如雨发,扛着沙包填护城河民夫们队伍开始混乱了。不少民夫转身要逃,此刻种世豹下令道:“射杀逃跑的民夫!” 城头的上射下来的是西夏军队弩箭,身后是西军的弓箭,民夫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向上冲。他们算计明白了,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求得活命,就是冲到护城河边,把沙包投进河中,然后再跑回来! 西军征伐来的2万多民夫就开始一次次的填充护城河,虽然伤亡惨重,但是一包包的沙袋还是不断的往护城河里扔。种师道等西军将领都非常满意,兴庆府的毕竟地处在西北,护城河水量比起中原的大城市来说要小很多。因此按照这个速度不出3天就可以将护城河填满。 填了一天护城河的民夫们回道了营地,他们七仰八叉的或坐、或躺在地上,西军的火头军把蒸的红彤彤的一锅锅的白薯端了过来。在西军的鞭子下,这些民夫们开始站队领白薯。 这些民夫拿着热腾腾的白薯往嘴里塞,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所以感觉这个白薯甘甜可口,非常好吃。这些民夫非常疑惑,这么好吃的东西为啥西军舍得给他们这些民夫吃,还有这些红彤彤的东西为啥叫“白薯”。 其实西军也有疑惑,他们也吃过几次白薯,但是种师道下令这个白薯只能是平时作为辅助的口粮使用,主粮还是白面膜。说啥这种白薯营养不足,可是这个“营养”是什么东西,谁也弄不清楚。 分发白薯的火头军觉得这么好吃的东西都分给了这些民夫,心里非常不甘。很多人一边分发,一边骂骂咧咧的道:“你么这些猪猡,这么好的东西都给你们了。” 民夫们拼命了一天总是吃了一顿饱饭,而且没人还发了1支竹签作为酬劳。西军告诉他们等填完护城河1支竹签可以换2斤白薯。还有一些受伤的民夫,已经无法再次出战了,西军真的分给了他们30斤白薯,让他们离开了军营! 西军一系列的操作让这些垂头丧气的西夏民夫们多少提升了一些士气,第二天他们又饱餐了一顿白薯后,再次扛着沙包冲向了护城河…… 接连3天,护城河终于被填平了。不过连续吃了3天的白薯后,这些民夫觉得这个东西虽然能够吃饱肚子,但是吃完感觉没有力气,越到后来扛沙包就越困难。民夫的表现也让西军将士直到了所谓“营养”是什么东西。 庞万春看到护城河被填平了,非常害怕。在填护城河期间,他几次向李乾顺建带兵杀出去,斩杀那些填护城河的民夫,起码能够阻止他们填护城河。但是李乾顺担心城中的兵马本来就不多因此就没有同意出城作战。 庞万春觉得死守孤城只是送死而已,因此就起了离开的心思,只不过没有找到借口而已。李乾顺见到兴庆府的护城河已经被填满,西军的几十架云梯已经蓄势待发,再加上城外数不清的碗口铳、轰天炮、三弓床弩等等远程武器,他也觉得守卫兴庆府有些困难了。 李乾顺召集了庞万春和咩保吴明等文武大臣,一起议事,李乾顺道:“如今西军就要大举攻城,二位爱卿可有破敌之策。” 咩保吴明道:“启奏陛下,如今只有下旨让给地将领火速勤王。我君臣死守城池,敌军原来粮草必然不足,只要入冬必然退去。” 李乾顺看了咩保吴明一眼,心说此人虽然忠勇,确非智将。如今各地都受到西军攻击,除了凉州府在无兵源可以调动,可是凉州府也只有1万人马而已,真的调到这里来会起到什么作用吗? 李乾顺暗自摇了摇头,转向庞万春问道:“征东将军有何计策?” 庞万春躬身施礼道:“陛下,西军千里而来,粮道漫长。特别是他们的远程火器十分依赖火药。不如派遣一大将带兵马偷袭他们的粮道。如果西军粮食一断,军中无粮必然大乱。” 李乾顺点了点头,道:“爱卿之言,甚合朕意。不知何人肯出城替朕分忧?”说完,他便环顾四周的文武大臣。 现在出城就是一个送死,这个任务的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众大臣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庞万春正想出城逃走,于是向前一步,道:“微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 李乾顺看了一眼庞万春心中非常高兴,可是他转念一想,觉得又有些不放心。于是道:“爱卿能为国事分忧,朕心甚慰。汝可率领精兵2000前去切断西军粮道。” 庞万春一听非常欣喜,他急忙跪倒在地,道:“臣定尽心竭力,不辱使命。” 李乾顺随即又下旨,道:“李振何在。” 李振本是李乾顺的一个侍卫,对李乾顺忠心耿耿,他平时不离李乾顺左右,但也从不参与政事。李振听到李乾顺在朝会上召唤他,吓了一跳,他急忙实力道:“奴才在。” 李乾顺道:“你跟征东将军一起出征,助他一臂之力。” 李振虽然不明白李乾顺为何派自己跟着庞万春出战,但是他是唯李乾顺马首是瞻的卫士,所以他跟没没有犹豫,躬身施礼道:“遵旨。” 庞万春可是明白了,这是皇帝还是不放心自己,不过无论怎样总算是可以离开兴庆府这个是非之地。 二零零 百日战争(七) 折赛花如今身怀有孕,因此种师道没有让随军出征,而是让她坐镇洪州处理大军粮草后勤之事。种师道大军是带着信鸽的,但是信鸽只能飞到延安府。延安府距离洪州还是有100多里的路程,现在延安府由老五种世信负责转运粮草辎重。他接到种师道前方大营的需求后,立刻准备相应的粮草发往洪州,同时排出快马也给折赛花送信。因此种师道虽然转战在西夏国内陆,但是粮草辎重还是源源不断的顺利的运到了军前。 只是前一段种师道突然要求运送大量的“白薯”到军前听用,而且要的数量特别大,催促也非常急,所以折赛花不得以停止了正常的辎重的运输,全力抢运强运白薯。但是最近种师道又发来了信息,说是白薯够了,但是粮食、火药都有些不足了,要求加紧抢运。 折赛花接到种世信发来的消息后,眉头紧锁,她明白粮食和火药对西军的重要性。由于这个消息是延安府的种世信发过来的,所以折赛花断定种世义已经开始准备所需要的军需物资了。 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折赛花还是决定将洪州现有的军需先发一部分道延安。折赛花清点了一下库存,发现府库中火药还有很多,但是军粮却显得不足。于是她想到了盐州府,盐州府这两年经营食盐生意,赚的是盆满钵满。哪里已经替代了洪州,成为宋夏边境的贸易中心了,因此盐州应该有大量的粮食。于是折赛花下了一道公文给薛龙,让他准备5000石军粮和100石食盐直接押运道兴庆府。 就在折赛花忙着往筹措军需辎重的时候,洪州的军医官找到了折赛花,这个医官姓黄,山东人,是安道全这几年在延安医道馆教出来的高材生。这个黄医官也是穷人出身,因此也是只有“贱名”,他的贱名叫狗蛋。后来他觉得不好听,自己改名为黄药师。 折赛花见黄药师一脸愁容,非常奇怪。于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们药石也不够了吗。” 种师道非常重视伤兵的治疗,成立了伤兵营,前线的伤兵在经过处理后,都会随着押运粮草回程的队伍回到洪州进行统一的治疗。洪州也就成为了西军处理伤兵的大后方。折赛花也深知对伤兵的妥善处理,可以提高前方将士的士气,因此他见军医官一脸愁容的找来,也是十分的重视。 黄药师道:“启禀军师,并非药石欠缺,而是那个岳飞非要用阿芙蓉。” 岳飞让种师道用千年的人参给救活了,但是他脏器损伤,需要好好调养,因此就住在了洪州。经过一段调养后,他的病情大为好转,只是总感觉胸闷憋气,浑身无力。因此岳飞经常去找军医给自己调整药方,以便早日康复,能够到军前杀敌立功。 军医们都跟他解释这个伤不能着急只能慢慢的养。岳飞只是不听,军医们也无法,只是每次给他的药方改上几味顺气养肺的药,搪塞一下而已。 岳飞如今也不敢贸然的发力练武,只是暗暗着急。随着西军开始加紧攻打兴庆府,伤兵也就多了起来。一批批的伤兵从兴庆府前线被运了下来,其中就有严成方。岳飞得知严成方受伤了非常着急,前去探问。 严成方在病榻上看到岳飞前来,强挣扎着起身,想给岳飞施礼。岳飞急忙拦住了严成方,示意他躺好。 岳飞道:“前方战事如何?咱们的兄弟们都还好吗?” 严成方道:“这个兴庆府也是不好打。侯爷强征当地百姓填好了护城河,我们发起了几次猛攻,那些党项蛮子也是好生骁勇,弩箭也是犀利,连续攻了数日都没有破城。” 岳飞道:“损失重吗?” 严成方道:“攻城吗,总是要死人的。开始几天神机营的火器犀利,还给我们攻城的兄弟很好的掩护,最后几天听说是火药不足了,火器攻击弱了,损失也就大了,我就是那天让党项蛮子的弩箭射翻了。” 岳飞关切道:“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严成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严重归严重,但是军医用酒精消去了箭毒,现在命是保住了,只是疼得厉害。” 正在岳飞和严成方交谈的时候,一个军医走了过来。这个军医递给了严成方一个长长的竹筒,一小块黑糊糊的药膏,还有几只火柴和一小段蜡烛。军医冷冷说道:“给你这个,快些服用。” 严成方见了这个东西眼目中流露出非常期待的眼神,道:“军医兄弟,能否多给一些。” 那军医道:“这已经是最大量了。也就听说你在是你作战骁勇,又是营官才给你这许多。这是毒药,用多了对身体有害无益,那个黑旋风就是个前车之鉴!”说完放下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严成方拿到了这个黑糊糊的药膏,放在了竹筒的一段,用火柴点燃了蜡烛,就这蜡烛就吸去了这个黑药膏。 岳飞见严成方吸了一会儿药膏后脸上有一种奇诡的表情,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关心了,进入了另外一个境界,好像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了。 岳飞拍了严成方一下,道:“哎,你这是怎么了。” 但是严成方对岳飞的呼唤毫无反应,眼里满是迷离和茫然。岳飞大惊,连忙拍了严成方几下,严成方这才反应过来。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集中起精神来,道:“哎呦,我这是让将军见笑了。” 岳飞指着还剩下一点点的黑药膏,问道:“此为何物,让你失迷心智。” 严成方道:“此乃阿芙蓉,吸了他可以百病全消。” 岳飞奇道:“世上竟有如此奇物。” 严成方道:“正是如此,只是这个阿芙蓉军医官控制的很严,除非是重伤员否则都不给用。” 岳飞道:“这是为何?难道这种药奇贵无比。” 严成方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是这个阿芙蓉非常伤身体。那个黑旋风铁一样的身体现在全垮了。” 岳飞听了一愣,道:“黑旋风?就是那个在太行山的匪首黑旋风。” 严成方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 岳飞疑惑道:“这个人平西侯爷没有杀掉吗?” 黑旋风此时正在死皮赖脸的缠着黄药师讨要阿芙蓉,本来非常高大雄伟的黑旋风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了,只有他那高大的“骨架”才能看出他当初的威风。 种世礼为了测试这个“阿芙蓉”对人的伤害,黑旋风从草原上回来就一直把他待在身边。种世礼等人已经掌握了一些阿芙蓉对人伤害程度的数据了,所以给伤兵们用阿芙蓉阵痛的时候谨慎了很多,治病效果也提高了不少。 种世礼跟随着种师道去了前线,他觉得自己对阿芙蓉的药效已经非常了解了,因此黑旋风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于是就把他留在了洪州。 黄药师看着黑旋风的样子,心中即厌恶又可怜,他对黑旋风道:“你这黑厮,休要胡搅蛮缠。三爷已经下令了,给你的阿芙蓉不能再多了。” 黑旋风谄媚的哀求道:“黄哥哥、黄爷爷求你给我一点、就一点,我难受啊!我给你学习狗叫。”说着竟然趴在地上“汪!汪!”的学起狗叫来了。 黄药师看着黑旋风道:“你就是舔我的靴子也不成。” 没想到那黑旋风竟然真大抱住他的大腿道:“那我就舔你的靴子!” 黄药师和黑旋风的这一幕,正好让岳飞看到。岳飞一把就把黑旋风拉了起来,怒斥道:“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下作!”随后有对着黄药师道:“你这个医官也是讨厌,医者父母心,如何能看着他如此难受,不给他药物。” 没想到黄药师和黑旋风同时怒怼道:“你懂什么!” 黄药师实在没有兴趣跟他只想赶快打发二人走。于是他取出一包药,对着黑旋风道:“这是新配置的,戒除你阿芙蓉成瘾的药物,你要按时俘用。”然后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小块阿芙蓉,在秤上仔细称了称,叹了口气道:“这个给你,一定要少用。再用只怕命就没了!” 那个黑旋风看到那个阿芙蓉膏眼神变得贪婪起来,他一把抓起那个阿芙蓉,转身就跑。黄药师一把抓住了他,强行拿包戒阿芙蓉的药也塞给了黑旋风。 岳飞见那个黑旋风拿着阿芙蓉欢天喜地的走了,不禁对这个阿芙蓉更加感兴趣了。于是他想黄药师问道:“医官大人,这个阿芙蓉如此神奇,是否可以治疗我的病?” 黄药师看着岳飞就像在看外星人,他作为医官当然知道阿芙蓉的害处,没想到有人居然想试这种药。黄药师冷冷的说道:“你身体只要慢慢调里就好,那个阿芙蓉是害人的玩意,非必要不可吸食。” 岳飞那里懂得这其中的道理,他道:“我只想早日上战场杀敌。既然这个阿芙蓉能够治病,就给我一些便是。” 黄药师道:“这东西的危害岂是你能懂的。”说完,便扭头不理岳飞。 岳飞上阵心切,他见严成方等很多重伤兵都在服用,于是觉得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那个黑旋风对这个东西成瘾,也许这个东西就跟烈酒一样,寻常人喝多了就会上瘾伤身,不过他岳飞不是一般的人,应该不会成瘾。于是缠着黄药师非要用阿芙蓉。 黄药师无奈,但是他不敢做主,只好找到折赛花禀告此事。折赛花听完了黄药师的回报,问道:“三爷和你们研究这个阿芙蓉时间甚久了,这个东西的药性你应该了解,他能制岳飞的病痛吗?” 黄药师道:“这个阿芙蓉几乎可以压着所有的病痛,但是只是压着,并不能治疗。而且这些病痛压制越深,反噬越强,最终还是伤害身体,而且极容易上瘾。真真的是一种毒物。侯爷和三爷都吩咐过,此物只是重症的伤兵阵痛之用,伤兵伤好后,一律不许俘用。咱们西军中允许服用的只有李老憨和黑旋风二人而已。那李老憨是在江南立过大功的,黑旋风只是这个阿芙蓉能够压着他的疯癫证,侯爷才特许他二人使用的。” 折赛花深思了许久道:“那个岳飞闹了多久了。” 黄药师道:“他可是闹了很多天了,现在伤兵营让他弄得乱七八糟的。” 折赛花道:“我看他就病的不轻,就给他用这个阿芙蓉。如果这个药对他的病情有效,就让他押粮去兴庆府。” 折赛花一下子用了几个“他”而不提岳飞的名字,说的让黄药师有些为难。毕竟这个药是种师道严格控制使用的,黄药师用探问的口气问道:“若侯爷怪罪下来,又当如何?” 折赛花道:“他老人家若是怪罪,由我一人承担。” 二零一 百日战争(八) 岳飞如愿以偿,得到了阿芙蓉还有挣得了一个押粮官的差事。他告别了严成方,带着人马押着粮食和火药急匆匆够奔兴庆府而来。 岳飞着急刚来,每天催促士兵急行,士兵虽然有怨言,但是前发战事吃紧,大家也就是硬着头皮辛苦赶路。好在运送的辎重的都说四轮马车,载重量大,士兵要累了就轮流的上车休息。 洪州府里兴庆府500里,岳飞走了3天,这里正是兴庆府和洪州府的中间地带。岳飞见这个地方地形凶恶,可是打伏击的好地方,于是叫停了队伍。 他叫过来押粮队伍的一个老兵,问道:“这条路你走过吗?” 那老兵道:“小人已经押粮道兴庆府多次了,在往前走就是野三坡,林密地险,是个凶恶的去处。过了此处就是一马平川,要是按照寻常速度5日内就可到达兴庆府,如果按照咱们的速度或许3天就可以到达。” 岳飞道:“我看此地地形险恶,只怕有伏兵。尔等先扎寨休息,埋锅造饭,我亲自带人探查一番。” 押粮的官兵听了岳飞的话都面面相觑,岳飞的亲兵欧阳东低声道:“将军,西夏军远在兴庆府,这里怎会有伏兵。” 岳飞仔细看了看野三坡的环境,道:“小心无大过。我看前面黑洞洞,杀气冲天,似乎有人马埋伏。” 这所谓的冲天杀气,是就在战场上的人的一种感觉,岳飞就是觉得这个野三坡的密林中有些不对,因此带着十几个亲兵前去查看。 岳飞一行人催马进入了野三坡。这地方是一个长满林木野草的山坡,组成的一片林地。由并不高大三个山坡组成,所以叫做野三坡。三个山坡之间有一条弯曲的道路绕着山坡通向了远方。这里是西北少有的林密草高的地方,也是藏兵的好地方。 如今已经是9月,草木都枯黄了,树叶子落得满地都是。诺大的一片林地居然没有飞鸟、山鸡等飞禽走兽,岳飞等人的马蹄踏在落叶之上“莎莎”之响,这让他感觉有些紧张。岳飞下意识的举起了沥泉枪,并示意自己的亲兵都做好厮杀的准备。岳飞感觉就是有一只队伍在附近,而且双方正在接近。 岳飞等人小心的转过了第一个土坡,在第一个土坡和第二个土坡之间突然出现了一只队伍。那支队伍似乎早就发现了岳飞,已经列好队等待岳飞等人了。尤其是为首的一人,已经端着神臂弓瞄着岳飞了。 岳飞一见有人用神臂弓瞄准自己,也是下了一跳,他可是知道神臂弓的射程内和威力。不过当岳飞定睛一看的时候却放下心来,那只队伍的衣着打扮都是西军的样式。岳飞示意自己的亲兵收起兵器,一提战马来到当场,大声道:“我乃大宋环庆军千夫长岳飞,押粮去兴庆府。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举着神臂弓的军官已经50多岁了,听了岳飞的话也就放下了神臂弓,并把这个神臂弓递给了马下站着一个面露凶恶的壮汉。他揉了一下肩膀,小声的对那个壮汉道:“老了,td这个神臂弓快举不动了。” 随即他对着岳飞喊道:“环庆军怎么会有千夫长!老子在西军待了20多年都没听说过。不过我认识你身后的小东子,我在西军当马弓手的时候,他就是押粮的。怎么干了这么多年还在押粮吗?没有长进的东西。” 那个叫小东子士兵正是欧阳东,岳飞的亲兵之一,他见对面军官叫他,仔细辨认了一番道:“敢是李爷吗?我现在是我家岳飞将军的亲兵了,这次跟我家将军押粮去兴庆府。听说你老到了盐州做了兵马提搳官了,风光的紧哪。” 岳飞见自己的亲兵认识那个军官,就问道:“对面是何人?” 欧阳东道:“将军,这个是一个西军老兵了,名唤李德标。听说在盐州做提搳官。” 岳飞一听是西军老人,于是完全放下心来,他催马走到李德标面前,拱手道:“原来是李大人,多有得罪。” 来的人正是李德标,在他马下站着那个满脸凶神恶煞的人正是唐四五。在盐州的薛龙接到而来折赛花发来的文书不敢怠慢,他立刻准备粮食和食盐。好在盐州的府库充裕,并不缺这些东西。准备好了东西他还是想请唐四五给运到兴庆府。 唐四五如今在盐州府过得逍遥自在,他可是不想再去前线了,因此有些推三阻四。薛龙无奈,就又求李德标。李德标见唐四五推三阻四的德性非常厌恶,因此找到唐四五连损再骂的奚落了一番。然后准备自己带人押粮去兴庆府。 唐四五如今已经是有钱有地位的盐运使,让李德标奚落了一番,感到非常的生气。他找到老孙头聊天解闷。 老孙头看得清楚形式,他道:“这次押粮应该去呀。你想想现在西夏军都龟缩再兴庆府,侯爷几乎倾西北之兵围攻,那兴庆府必然陷落。这次押粮不但没有危险,要是打下了兴庆府可是天大功劳,参与兴庆府作战的人人都会有功劳。这次押粮总比去年偷袭静塞军司安全性。” 唐四五一听恍然大悟,后悔的只拍大腿。老孙头接着道:“现在去求求李德标兴许还能让你去。实在不行就去找那个废物薛龙,他怎么也算是盐州府职位最高的官员了。让他发话李德标也要给上几分面子。” 唐四五觉得有理,又死皮赖脸的去求李德标。李德标也不知道这个唐四五为啥又改了主意,因此也就同意了唐四五的要求。二人精选了300士兵,压着粮草和食盐直奔兴庆府而来。 本来岳飞出发的的时间晚,路程也要远一些,但是岳飞催促士兵日夜赶路,在野三坡遇见了李德标。李德标也是多年的行伍,他刚刚命令队伍在野三坡的山坳里埋锅造饭的时候,也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因此派人去打探。结果派出去人报告说是有十几个骑兵,向这边行进过来。因此双方相遇才有刚才的一幕。 双方解释了一番,又互相介绍了一下,都明白了是自己人,也就放下了戒备。唐四五大咧咧的说道:“既然是自家兄弟,就坐下来一起喝些酒。我这里烧刀子管够。” 由于西军准备第三次西征,粮食是重要的物资,所以消耗粮食的酿酒作坊也受到了影响,如今的烧刀子和五粮液在市面上可是抢手货。唐四五为盐州的盐运使,那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差事,钱有了所以什么烧刀子根部就不在话下。也就是他不喜欢口感软糯的五粮液,要是喜欢,那五粮液在他的眼里也是跟普通米酒一样,想喝就喝。 岳飞看了唐四五一眼,一抱拳道:“多谢唐转运使的邀请,战时这酒就免了。还有此地天干物燥,不宜生火做饭,不如几位移驾到我的营盘用战饭如何。” 其实岳飞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李德标刚要表示谢意,那唐四五就有些不乐意了,道:“老子就是押运一些粮草,这里距离军前还有5天的道路,喝点酒算啥。你爱喝酒喝,不爱喝滚蛋。” 唐四五出口不逊,岳飞并没有生气,可是他身后的几个亲兵却不干了。其中那欧阳东在江南征战之时见过唐四五,那时候他在战俘营耀武扬威,可是见到西军士兵就点头哈腰,谄媚无比。看到今天这个唐四五如此嚣张,竟然敢顶撞岳飞,欧阳东气打一出来,于是开口就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鸟人,不就是那个方腊贼兵唐阎王,竟敢在此顶撞我家将军!” 如今的唐四五已经不是3年前的唐四五了,他见一个小兵竟敢辱骂自己,怒从心头起,随即骂了出来:“什么td一个鸟千夫长也敢称将军,现在咱们西军的将军难道向下了雨的狗尿苔一样吗,一出来一片一片的。” 李德标本身就是捕快出身,善于和稀泥。他一想这都什么烂事,于是陪笑道:“二位说到底是一家人,何必争吵。这样咱们自便,我在我们这边用饭。岳大人回您自己的营地吃饭。” 岳飞本来也没想跟唐四五争吵,他向李德标一抱拳道:“保重。”说完,拨转马头就走。 岳飞刚刚拨转马头,他突然感觉脑后有一股“恶风”袭来,岳飞暗叫一声:不好。在马上猛的一偏身,一支弩箭擦着他的耳边就飞了过去。 岳飞瞬间瞄了一眼弩箭,这是从树林深处飞过来的西夏弩的弩箭,这种弩箭的射程仅仅比神臂弓短,要大于绝大多数宋军用的一石步弓。 岳飞大叫声:“有敌袭!”随着岳飞的示警,树林深处更多的弩箭飞了出来。 庞万春从兴庆府出来本想带领人马远走他乡,另找前程了。没想到皇帝李乾顺并不放心他让侍卫李振跟他一起出征,波给他的2000士兵有一半是党项人,一半是汉军。庞万春一见也没有办法,于是带领这些人马到了野三坡埋伏。 庞万春想如果能够劫粮成功最好,即使不成功也跟西军打上一仗,就算是报了西夏皇帝的知遇之恩。无论胜负,打完这一仗后,不管李振是死是活,反正自己得要远走他乡了。 李德标和岳飞的感觉都是对的,庞万春他们2000多人藏在密林深处,早就把山中的野鸡、山兔等动物吓跑了,所以野三坡静得惊人。李德标和岳飞虽然感觉此地有伏兵,但是他们都以为所谓的“伏兵”是对方。加之西夏兵的夏弩射程非常远,所有西夏兵都埋伏在林中深处,李德标和岳飞都没有发现这只伏兵的存在。 庞万春的2000士兵有500多弓箭手,其中有200多人能够操纵夏弩。他看到野三坡内的西军完全没有防备,于是下令用夏弩射杀西军。西夏军的夏弩跟神臂弓类似,虽然射程远,但是装填废力,临阵也是放2、3箭而已。而且这种弩箭的尾部,并没有羽毛做的“箭羽”因此准头也不怎么样。 尽管如此,李德标和唐四五带来的士兵都是苦力营出来的盐巡和盐州的衙役,他们的战斗力本来就不怎么样,何况遭到这种突然的打击,整个队伍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二零二 百日战争(九) 庞万春一见西军队伍大乱,心中大喜。他挥舞着马刀,道:“冲上去,杀光他们。”随后和李振一起率领人马冲树林中杀了出来。 此时李德标带来的西军押粮的队伍已经让西夏军的弩箭射得乱作一团了,面对西夏军冲击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岳飞和他的十几个亲兵并没有慌乱,岳飞对着欧阳东道:“快去搬救兵。” 欧阳东领命,拨转马头向自己的营地跑了过去。岳飞则挥舞着他那条沥泉枪道:“丢失粮草就是死罪,不如拼死决战,杀退贼军,到可以立功。”说完领着自己的10几个亲兵就冲了上去。 李德标和唐五四原本只带了500人马,西夏军杀出来的是2000人。二人自知不敌,尤其是唐四五,他现在非常厌倦打仗,本来这次就是想凑凑热闹,跟随种师道攻破兴庆府后赚些功劳而已。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西夏的劫粮的部队,因此看见敌军第一时间就是想跑。李德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久经战场,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也就是不想打仗了,他看到西夏军冲过来时候,也是无心恋战了。 他二人转身想跑的时候,听到了岳飞的呼喊,觉得非常有道理。西军军法森严,要是丢了粮草,回到大营只怕也要斩首。因此只好硬着头皮,带着自己的亲兵冲了上去。西军押粮的士兵箭李德标、唐四五冲了上去,也就跟穿着向前冲了。 庞万春看见西军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竟然有组织的向自己反扑过来。对此他也是感到有些佩服,这要是江南的起义军,只怕早就四散奔逃了。不过他并不害怕,因为在西夏国多时了,对于西夏军的悍勇他还是了解的。顶峰士气的西夏军战斗力甚至强于西军的,当然现在西夏军不能跟鼎盛时期的西夏军比,即使这样现在他带的这支队伍怎么也比那些押粮运草的“二线”西军要强,何况他们人数还远远超过西军。 庞万春指挥着西夏军往前冲锋,而且他本身在江南的时候也练就了一手好的箭法。此时他座在马上,搭弓放箭,好不威风。岳飞等人往前冲杀的虽然勇猛,但是他感觉西夏军一层层的把他逐渐的围了起来,怎么杀不出敌军的包围了。 唐四五和李德标更是陷入了重围,自己身边的的亲兵越来越少,二人也是越来越慌张。唐四五本来就是私盐贩子出身,打仗全靠着一股子勇气,但是此时他已经勇气全无,他一边胡乱的轮到四处乱砍,一边无助的大叫。 李德标马上的功夫就不怎么样,此时也砸了神臂弓,跳下马来步战。他比唐四五强一些,还是有目标的且战且退,试图与唐四五汇合。 李德标还是有点西军老兵的底子,他砍杀了一会,终于和唐四五汇合了。二人背靠背面对敌军,都感觉安全了一些。 唐四五一边拼杀一边,道:“李大哥,你我兄弟就死在这里了吗?” 李德标四周环顾一下,指着岳飞方向道:“那个岳将军还是非常骁勇的,跟他汇合,然后一同杀出去。” 此时的岳飞也是好不到那里去,他已经认出庞万春是敌军的首领,因此他骑在马上左冲右杀,想冲到庞万春身边将其斩杀,可是事与愿违,他是被西夏军围的死死的。现在他还是有机会逃跑,只是他不愿意逃走,毕竟自从加入西军来他还没有败过,所有即使身处险境他也还是想杀死庞万春,创造奇迹。 又冲杀了一阵,李德标带着唐四五靠了过来,这是他们3人身边也就还有不到20个亲兵了。李德标道:“岳大人,不能在打了。你带着我们冲出去,要不然都完蛋了。” 唐四五也道:“大人的援军在哪里呢?” 最终理智战胜了激情,岳飞看四周强敌环顾,也是没办法,他暗自埋怨欧阳东为何还不来救援。他明白再不逃走就,要是再战一会,想逃也逃不掉了。于是高举大枪道:“跟紧我。” 说着,他挥舞沥泉抢逼退面前作战的敌军,拨马就跑。 那庞万春再远方看得清楚,他对着西夏军喊道:“冲上去,砍死那个骑白马的敌将。” 岳飞的白龙马在万马军中还是非常扎眼的,随着庞万春的下令,十几个弓箭手纷纷想岳飞乱射。岳飞一边拨打雕翎箭一边往下撤,显得手忙脚乱起来。这时候唐四五道:“将军经管往冲杀,我来替你挡弓箭。”说罢他站在岳飞身边,手中的大刀左右舞动,替岳飞拨打雕翎。李德标也有样学样,站在岳飞的另一侧同样替岳飞挡箭。还跟随在他们身边的那20多个士兵也围城了一给圈阵,且战且退。 就在岳飞他们陷入苦战的时候,突然战场四周号角震天,杀声四起,也不知道来了多杀援军。这震天的杀声,让西军精神大阵,李德标大声喊道:“援军到矣!” 庞万春听到四周喊杀震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李振道:“我军已经取胜了,现在不知敌人援军有多少,不如见好就收。” 李振一看战场情况,一时半会儿要取胜还是非常困难的,现在西军又来了援兵,还是安全撤走把功劳拿到手是最重要的。于是点点头头道:“好,可惜这些粮草了。现在兴庆府也缺粮食。” 庞万春道:“那就烧了它,谁也别想得倒。” 庞万春随即下令撤退、烧粮,此刻已过中秋,野三坡遍布荒草枯枝,随着西夏军放火,这烈焰就腾空而起。大火烧起来后,西夏军随即跟西军脱离了接触。李德标、唐四五的带来的500人马如今残兵不到100人,他们逐渐的向李德标、唐四五靠拢过来。 李德标看到冲天的大火和逐渐远去的西夏军,有些不知所措。他转头望向岳飞,问道:“岳将军,要不咱们带着援军追击一下。” 岳飞苦笑了一声,道:“你看看有多少援军。” 李德标一看,欧阳东带来了也就300多人而已。因为西军从种师道、折赛花再到岳飞、李德标,都认为西夏军已经被困在了兴庆府,万万不能分出兵来劫粮,因此押粮的人马都不多。李德标带了500多人,是因为李德标知道盐州的这些盐巡和衙役都不怎么能打仗,所以特意“多”带了一些人马,而从洪州向兴庆府押粮的队伍一般的只有300人。刚才的锣鼓喧天只不过是欧阳东带领人马虚张声势,吓走了西夏军而已。 唐四五看到粮草被烧,不禁有些着急,要是失了粮草也是大罪,于是他哀求道:“咱们还是救火。” 西军众人这才想起救火,可是野三坡此处真是天干物燥,这火不但救不了,而且大火将野三坡的树林都点着了。 岳飞见到如此情景,摇摇头道:“赶快退回去,否则咱们都要被烧死在这里。” 唐四五一见也是没有办法,他懊悔一拍大腿,突然大叫了一声! 众人仔细一看,原来唐四五的大腿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这是西夏军的弩箭射的贯穿伤。西夏的弩箭威力强大,而且没有箭羽,当近距离射击的时候容易造成贯穿伤。刚才作战的时候由于精神高度紧张,唐四五居然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如今发现唐四五发现受伤了,再也坚持不住,他痛苦的倒在地上,舞着大腿狂叫。唐四五西军押粮运草的队伍中并没有专门的医官,李德标从军多年还多少有些救护的经验。他撕开唐四五的裤腿,看了一下伤口,道:“别着急,没伤到骨头。” 一般说,他一边打开一壶烧刀子,道:“忍着点痛。”说完,他就把烧刀子倒在了伤口,一边倒酒,一边道:“听三爷(种世礼)说,这个东西能消毒。” 当一葫芦酒倒下去后,唐四五一声惨叫几乎昏死过去。岳飞非常佩服唐四五的悍勇,他自己的队伍中带着是有医官的,他急忙让欧阳东唤医官过来。欧阳东被唐四五的惨叫声吓坏了,听了岳飞的召唤才缓过神来来,他掉转马头直自家奔营地而去。 过了一会欧阳东拖着医官过来,这个医官一看唐四五的伤势,吓了一跳。紧忙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酒精葫芦,又是给唐四五来了一个“消毒”。唐四五的惨叫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次他真的晕了过去。 医官用绷带给唐四五包扎,但是他发现唐四五腿上的血根本就止不住。他向岳飞道:“要是血止不住,恐怕这人也就完了。” 没等岳飞回答,李德标道:“医官大人,你要务必救救我这个兄弟。” 岳飞也道:“这个兄弟十分悍勇,是个杀敌的好手。你有什么么办法救他吗?” 医官道:“三爷倒是传授给我们医官一种紧急的止血方法,能救命,但是他这条腿能不能保住,就看天意了。” 李德标和岳飞同时说道:“能救命就好,赶快施救。” 医官看了看昏死过去的唐四五,道:“他昏死过去也好,这样能够减少些疼痛。” 岳飞道:“如何施救?” 医官道:“快去去一些火药来。” 大家都不知道这火药怎么救命,都愣在当场。半响岳飞对欧阳东道:“快去取来!” 欧阳东取来了火药,只见那个医官将火药直接倒在了唐四五的伤口上,取出火柴点燃了火药。只听“噗”火药点燃,众人都闻到了一股子皮肉烧焦的味道。唐四五的第三次的惨叫显得有些没有力气。 那个医官看了一下烧焦的伤口,叹了口气道:“命是保住了。” 李德标见医官说唐四五命保住了,长叹了一口气,可是当他看到野三坡的冲天大火的时候,又嚎啕大哭起来。押运来的粮草和食盐怎么办呢? 正在李德标等人毫无办法的时候,突然西北天空乌云密布,紧接着大雨就下来。李德标大喜道:“看,老天保佑,咱们这个干旱的所在居然下雨了。” 岳飞也是十分高兴,吩咐道:“赶快去抢粮食和食盐。” 二零三 百日战争(十) 庞万春点燃了西军的粮草,带着人马撤出了野三坡,西夏军从上到下都是兴高采烈的,这次虽然没有全歼西军抢到粮草,但是毕竟是重创了西军,而去还点燃了粮草,怎么说也是一场大胜。 可是他们刚刚撤出野三坡不久,突然就天降大雨。李振回头一看野三坡的大火在大雨之下很快的被扑灭了。他气得大骂,拔出战刀就带人杀回野三坡。 庞万春拦住了李振道:“李大人羞恼,刚才咱们与西军厮杀之时西军突然来了援军。如今敌情不明,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为好。” 李振想了想,庞万春说道也有道理,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咱们还是快回兴庆府。” 听到李振说会兴庆府,庞万春的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半响他说道:“走便走,回兴庆府确是不行。” 李振听完一愣,猛地拔出刀来,指着庞万春道:“你这汉蛮,陛下早知你必有反心。来人,给我抓起来。” 让李振感到奇怪的是,他一声令下却只有自己的几个随从拔出刀来,而庞万春周围的士兵都没有听从李振的命令,这些人冷漠的看着李振。此刻只要庞万春一声令下,这些士兵就能把李振几人剁成肉酱。 李振一看西夏士兵不听从自己的命令,怒骂道:“我传的是陛下的口谕,尔等敢抗旨吗。我党项勇士何在,抓住庞万春陛下必有赏赐。” 庞万春带出来的部队中有将近一半的党项族人,但是庞万春一出兴庆府就暗中跟党项族的几个百夫长商量好了,这些党项族人也是不傻,庞万春跟他们说兴庆府孤城难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答应庞万春准备叛逃了,不过这些党项人开出的条件是必须跟西军打上一仗,算是报了皇恩。 庞万春对李振道:“此番在野三坡大战,也算是报了皇恩了。这兴庆府孤城一座,如何守得住。与其在兴庆府等死,不如带着弟兄们寻上一个前程。李大人诺回兴庆府我等不阻拦,如果要是跟着我走我也十分欢迎。” 李振一见此种情况是万万杀不了庞万春了,于是点了点头冲着西夏的队伍道:“尔等受皇帝恩典,难道要跟着这个贰臣(庞万春在方腊的永乐政权和西夏都做过官)遗臭万年吗?不如跟我回到兴庆府才是正理。” 随着李振的话语,西夏队伍中只有稀稀拉拉的200多人站到了李振的身边。李振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将士,叹了口气,然后狠狠的瞪了庞万春一眼,道:“走!”然后带着这些士兵扬长而去。 庞万春的亲兵对这庞万春道:“将军,不如冲上去杀光他们。” 庞万春摇摇头道:“李振等人都是忠贞之士,让他们死在兴庆府。”说完带着人马悄然离去。 李振只带领了200多人回到了兴庆府,入城后他直接觐见李乾顺。李乾顺正在跟咩保吴明商量兴庆府守城之事,李振走进了大殿。咩保吴明看到李振面露古怪之色,于是想到这次劫粮可能并不顺利或者有什么隐情,于是向李乾顺告退。 李乾顺道:“爱卿乃是朕之股肱之臣,不必告退。李振有何事情,如实报来。” 李振于是就禀报了野三坡的战事。李乾顺听了庞万春带兵不辞而别的时候,面沉似水。那咩保吴明直接就骂了出来:“关键时刻大汉蛮皆不可信,如今兴庆府战事告急,陛下要万分小心。” 李乾顺沉思一会儿道:“那庞万春沐泽我大夏圣恩不久,离我而去乃是有情可原。可是诸多兵将也随他而去,乃朕之失责也。朕要下罪己诏以明天下。” 咩保吴明和李振听到此处,立刻下跪。咩保吴明道:“陛下不可,如今西军攻城在即。陛下贸然下罪己诏,必然致使民心不稳。” 李乾顺点了点头道:“爱卿之言言之有理,不过也不要提什么汉人、党项人之分了。如今我军在野三坡重创西军,庞万春等人为国尽忠。朕要发送内帑银祭奠庞万春,犒赏三军。” 李振一听吓了一跳,随机明白了,但是他又担心道:“陛下庞万春叛逃,跟我回京的200多人皆知此事,这些人如何处置。” 咩保吴明道:“陛下祭奠庞万春是为了振奋军心,岂能容流言蜚语传播。这200人吗,也让他们为国尽忠!” 李振听了额头上冷汗直流,自己也是知道内情的,难道也要为国尽忠吗。李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乾顺,等待他的决定。 李乾顺想了好长时间,最终也是无法下定决心,最终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回来的将士,皆是忠君爱国之辈,怎能薄待?如果有谣言,那就是谣言。难道朕的金口玉言,还抵不上这流言蜚语吗?” 听了李乾顺的话,李振急忙跪倒在地,道:“陛下英明!” 咩保吴明却暗自叹了口气,他心中暗道:陛下缺少杀伐果断之心,恐怕这次兴庆府危也! 李乾顺祭奠了庞万春,犒赏了三军。西夏军的士气大涨。几乎在与此同时西军填平了护城河,种师道大喜。他立即命令吴玠组织人马攻城,其实组织攻城佯攻,实际上是期待钱良用“蜈蚣之法”把地道挖到兴庆府城下,然后用火药炸开城墙。 因此攻城一开始,西军还是在碗口铳、轰天炮等远程火力的掩护下,小心的攻城,尽量避免造成重大的伤亡,攻城某种意义上实在掩护钱良的掘子军营挖地道。 钱良看到护城河填平,大喜过望,他日夜催促士兵挖掘地道。没想到的是,原来的护城河虽然被沙包填满,但是原来护城河的地方含水量非常之大。越接近护城河,地道渗水越厉害,地道几乎无法前进。最终没有办法,钱良只能效仿在杭州挖地道的方式,往深处挖土,地道四周用木板夯实,试图从护城河地下挖过去! 这种挖法非常浪费时间,原本计划填平护城河三、五日就可以挖到城下,没想到这一方案的改变让地道多挖了十多天。 由于地道进展并不顺利,因此攻城逐渐的从佯攻攻城改成的主攻。主攻这一开始,健锐营的伤亡开始直线上升,神机营的火药消耗也非常绝大。 健锐营连续攻了10多天城池,打造的30多架云梯都损失殆尽,碗口铳的炮弹也剩下的不多了。鲁达望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城池不知如何是好,种世智看到数千颗炮弹打在了城墙上,也只是把城墙打得坑洼不平而已,兴庆府的城墙还是屹立不倒,他也是无奈的摇头。 如今火药将耗尽,紧紧留存的火药还要留给钱良去炸城墙。因此碗口铳、轰天雷都停止了攻击。没有远程火力点掩护,种师道自然停止了蚁付攻城,他的理由还是“西军命贵”。 种师道一边放出飞鸽想延安府催促火药和粮食,另一方面让健锐营进行休整。健锐营这次损失惨重,不过经此一战这由江南降卒起家的健锐营用自己的骁勇和鲜血赢得了西军的尊重,再也无人质疑可以多拿那三成的军饷了。 种世龙和种世虎已经接到了种师道的命令,只等火药一到,下一次攻击由怀德军步兵改编的陷阵营为主进行攻击,健锐营配合。因为健锐营损失太大,根本无法阻挡起主攻了。 陷阵营经过改编后足足有3万人,都是可以骑马的步兵,是西军中最大的营头。现在陷阵营分成牌刀手组成的轻步兵1万人,专门对付骑兵的陌刀手1万人,还有身着步人甲的重步兵1万人。本来陷阵营是用于野战的,但是自从西征以来西军并未精力大规模的野战,所以他们也只是帮助健锐营攻城而已。 这次西征陷阵营只带了牌刀手和重步兵各1万人,陌刀手被种师道安排在了吴堡寨折尊道处。种师道这样安排就是怕西军西征后,金军突然南下进攻太原,西军的嫁到太原的姑娘太多了,如果太原被围,西军定然军心不稳。陌刀手是专门威慑骑兵用的,所以如果金军南下,这只部队可以就近救援。 如今攻城陷入了困境,不过种师道得到了2个好消息,一个就是钱良终于将地道挖过了护城河,估计再过2日就可以挖到城墙下面。另外一个消息是从金国传来的,锦衣卫有一个叫洪七的潜入了金军内部,说是金国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身体抱恙恐怕不就人世,谁来继承皇位金国内部争斗的十分激励。 金国此时才刚刚立国,因此没有完善的皇位传承制制度。皇位传承还要依靠勃极烈会议决定,主要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有人,一个是大王子完颜宗翰,女真名字为粘罕。另一个是完颜阿骨打的弟弟完颜晟,女真名字为吴乞买。这二人都有一帮只支持者,相互争斗的非常厉害。因此暂时可能无力南征。 种师道得到金国的情况后觉得锦衣卫的工作这次做得非常出色,因此下定决心要在这个金国无暇南顾的“窗口”期灭亡西夏,为自己将来争霸天下打造一块稳固的后方根据他。如今要想灭亡西夏就要攻破兴庆府,要想攻破兴庆府就要看钱良的地道了。就在此时,钱良一身泥土的跑到了种师道的大帐,报道:“恭喜侯爷,地道已经挖到了兴庆府城下了。” 种师道一听大喜过望,连忙吩咐道:“快,带我去看看。” 钱良急忙引着种师道来到了地道口,这里已经是灯火辉煌了。种世智也带着神机营剩余所有的火药过来了,种师道说道:“快所有火药都安置在兴庆府城下,命令陷阵营、健锐营做好准备,城墙一塌,就立刻攻击。” 种师道看着千疮百孔的城墙,也有些感叹党项人的用土夯的城墙能这么坚固,历经数千发炮弹都不倒,不过自己的地道挖成了,这座坚固的城池终于要被自己攻破了。就在此时,种师道感觉脸上一凉,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 二零四 百日战争(十一) 守城的李乾顺也看了看天上落下来的秋雨,对着咩保吴明道:“今天居然下雨了,这在咱们大夏可是不多见。” 咩保吴明却是有些担心道:“陛下,如今这城墙已经破败了,下雨可容易引起城墙倒塌。” 李乾顺却笑道:“爱卿有所不知,这兴庆府虽然是夯土建城。却是用了当年匈奴赫连勃勃建设统万城之法建造。所用之土都用火蒸干水分,和泥都用糯米浆,因此城池异常坚固,这十几日西军用火器连番攻打,这座城池顾若金汤。如今天降甘霖,西军所依靠的火器威力必然大减,这岂不是天意吗?” 咩保吴明刚要提醒李乾顺,这蒸土虽然坚固但是怕水,应该趁着西军攻势减弱迅速修补城墙。但是就在此时,侍卫李振突然跑到了过来道:“恭喜陛下,那条沟渠挖好了。” 原来就在几日之前,钱良带人日夜挖地道,当他们挖过护城河的时候,西军由于火药紧张停止了攻城。没有了火炮和轰天雷,兴庆府城墙附近安静了下来。距离城墙不远有一口水井,平时是供应守城将士饮水所用。 这几日士兵打水的时候,突然听到井中有“铛铛”闷响,士兵们不知何故就报给了李乾顺。李乾顺带着诸大臣大臣前来观看,众人也不知所以。这天正好晋王察哥也在当场,察哥疯癫之症时好时坏,这一天他的精神还是非常好的。 察哥在西夏君臣中熟读兵书,见多识广,他听到这个声音,想了一会道:“陛下不好,这个是西军在挖地道攻城,汉人的兵书中记载过这种战法。” 这个到让李乾顺没要想到,他愣了半天道:“爱卿可有破解之道?” 察哥道:“陛下可以沿着城墙埋下大缸数十口,大缸可以收集西军挖地道的声音。辨别声音后就可以大致确定西军地道的方位。然后沿着城墙内侧,挖条横沟。这条沟渠不必宽,有2尺即可,一定要深,至少要深过城墙德地基。然后引入活水灌入沟渠,若干西军的地道挂到城墙下,必然与横沟相通,这样沟内的活水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灌入西军的地道,西军地道攻城之计可破也。” 李乾顺看着自己的弟弟点了点头,如果察哥不疯,真的是自己的好帮手。于是道:“晋王之言甚合朕意,火速办理。” 由于是西夏军在城内挖掘横沟,而且这个沟渠也不宽,这个沟渠几天就完成了,也是凑巧西夏军的横沟很西军的地道几乎是同一天完成。 李乾顺站在这窄窄沟渠边有些怀疑,这个沟能够防住西军的进攻吗?他回头想问问察哥,才想起察哥今天精神不好根本就没出门。他看了一会这个沟渠对李振道:“放水。” 李振随即传令放水,这个沟渠的水是引自城中的御花园的,随着李振的下令,御花园的被引入了这条小小的横渠,渠沟立刻就灌满了水。 李乾顺见沟渠灌满了水,刚刚要转身离去。突然就听城墙某处地基之前“轰隆”,随即水位迅速下降,满渠的水好像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吸走了,进了“无底洞”一般。紧接着御花园引来水迅速的向这个“无底洞”灌了进去。 西夏君臣见此情景目瞪口呆,他们真的没有想到西军的地道已经挖到了城下。如果要是晚上几个时辰,也许西军就会从低到中爬出来了。(他们没想到西军是想用火药炸城。)后怕之余,李乾顺也感到庆幸,这条横沟挖的太及时了。 李乾顺振臂高呼道:“天佑大夏,万胜!万胜!” 钱良正在指挥士兵往地道里运送火药,此时地道里突然传出了异响。紧接着地道里的水就冲了出来。跟着水被冲出来的士兵算是捡了一条命,更多的士兵来不及逃跑活活被淹死在地道中! 紧接着就是就是一声巨响,整个地道都坍塌了。钱良看着自己几乎挖了1个月的地道就此坍塌简直不知所措。西军磨刀霍霍准备攻城的将士也的都傻了眼。 钱良半响才想起来自己闯了大祸,他赶忙跪倒在种师道面前,磕头如鸡奔碎米一般,哀哭道:“次则小人之过,愿领死罪。” 种师道看了看天上越来越大的雨,看了钱良一眼,道:“汝无罪。起来,待破城之后查明原因即可。”随后又对准备攻城的将士说道:“都回营避雨,等雨停后再战。” 西军攻城受挫,种师道心中郁闷,本想等雨停后再次想办法攻城,但是这个秋雨连绵不断,数日不停。此时行军主簿张叔夜来报,说是军中粮草告急,粮草要是再不运到只怕军中要断粮。 种师道面对困境也是无法,连发放了几只信鸽到延安府崔粮,同时也排出了探马沿着兴庆府道延安府的官道上的打探押送粮草的军队的位置。 又过了几日,岳飞、李德标和唐四五押粮运草到了兴庆府,虽然李德标丢失了一部分粮食,但是运输过来的这部分总算暂时解了西军缺粮的问题,因此种师道也没有降罪李德标和唐四五。 原本等天晴后在就恢复攻城,但是谁也没有意料到西北会下起来连绵不断的秋雨。岳飞和李德标押送粮食的时候,雨布准备都不足。好在岳飞当机立断,用仅有的雨布保住了粮食和食盐,但是火药却都被打湿了。 种师道仔细听了岳飞等人在野三坡遭遇袭击的事情,心中也是烦闷,不过好在粮食和食盐都运送过来一部分,总算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了,但是火药被打湿攻城暂时没有办法了。 接二连三的攻击受挫,再加上连绵不断的阴雨,如今西军士气低落,种师道也是无奈,只好将营盘扎到了高处,尽量面授雨水的冲刷。 也是由于阴雨,道路泥泞,攻城受伤的将士也无法送往洪州。为了鼓舞士气,种师道再一次带着军机处诸将道伤兵营慰问伤兵。 现在的伤病营在种师道的规划下,已经脱了当时那个年代的行脏恶臭的形象了。士兵用的绷带都热水煮过,大量的酒精的使用使得伤口的感染率大大降低,而且伤兵用适量的阿芙蓉作为阵痛药物,伤病营也不向原来那样哀嚎一片了。 伤病营的建设让西军将士在作战的时候多了一份勇气,种师道的慰问也鼓舞了士兵的士气。唐四五退让李德标用火药“恶治”一下后,命是保住了,但是腿还是化脓的厉害。他的大腿几乎有比原来粗了一倍,肿胀的厉害。由于唐四五身份特殊,在西军中也是小有名气了,因此种世义亲自给他看几次。 不过种世礼看了半天也没有办法医好他的腿,他跟唐四五表示过即使是神医安道全来恐怕他的腿也是也是保不住了。今天种师道的到来多少给了唐四五一些希望。 种世义把唐四五的情况跟种师道详细的说了,种师道看了看唐四五的伤情。唐四五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种师道,道:“还请侯爷显神威,就小人一命。”其实平时种师道很少给人看病,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自己真的不会看病。 不过种师道先后就活了杨再兴、刘光世、岳飞等人,有完善酒精、阿芙蓉、、青蒿、人参的使用方法,每一次种师道救人,其实都是让当时的医学前进了一步,因此种世义等军医也都希望这次种师道能够再次出手。 种师道也是无奈,他看了看唐四五的腿,道:“你这腿要想保就得走险招了,也许就没命了。” 唐四五听说每次种师道救助重病人之时都是这么说的,于是他立刻回道:“小人愿意一试。” 种师道叹了一口气,道:“好,我一会把救治之法传给世礼,至于你的能否成功就看天意了。” 唐四五急忙磕头道:“多谢侯爷成全。” 种师道通过来自未来的常识,也知道唐四五这个化脓也只能做外科手术,将伤口划开,然后挤出流脓即可,可是现在没有止血药、消炎药,镇痛药也就是有阿芙蓉而已。种师道知道中药中止血、消肿功效最好的就是云南白药了,但是云南白药是晚清才出现的,现在自然没有这种药。 但是他抱着试试的态度把段竞逐叫了过来,种师道对段竞逐道:“段掌柜,《九阴真经》记载大理国有一种白色的药面,称为‘白药’,不知道你见过没有。”(在宋朝云南、贵州那个地区称为大理国。) 段竞逐挠了挠他那一头黄焦焦的头发,道:“小人从小就离开了大理国,到北方贩马。不知道有这等药物,不过我走南闯北倒是带着金疮药。”说就把自己珍藏的金疮药给递了过来。 种师道把拿过金疮药看了,随机交给了种世礼,问道:“你看如何?” 种世礼闻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道:“这个就是普通的金疮药,没有特别稀奇的。” 种师道听了多少有些失望,他挥手让段竞逐离开。然后继续问道:“牛皋在伏牛山献上的狗核桃(就是蒙汗药),你研制的怎么样了。” 种世礼道:“这个东西我试了一下,确实可以让人昏睡。我带来了一些,只是不知多作何用处。” 种师道说道:“先给唐四五用上一些,等他昏睡后在做手术。” 种世礼道:“何为手术!” 种师道就给种世礼解释了这“手术”之道,种师道这次救助唐四五,成就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手术。 种世礼听了种师道传授的“手术”之法,大惊道:“这世间真的有传说中的神医‘华佗’手段!” 种师道说道:“华佗只是传说,我教授与你的‘手术’之法不知强他多少倍,只不过现在缺少止血、消炎、杀菌、灭毒的药物,实施手术风险巨大。这个唐四五除了用这个方法,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救助之法了。你尽力实施,能否保命就看他自己的天数了。” 对于“消炎、杀菌、灭毒”等专业术语,种世礼由于经常跟种师道探究医术,因此大概了解。他对种师道说道:“侄儿尽力施为。” 种师道说道:“如果他还是疼痛就用阿芙蓉。术后几日可能会发烧,要用退热解毒的药物尽量让他退烧。” 种世礼道:“伯父放心。发烧就是您说的‘炎症’原因,还有阿芙蓉这个唐四五始终不用,他说是被江南方腊军中的‘神兵’吓坏了。” 种师道说道:“那就随他去,你尽力也就是了。如果手术成功,未来可以就更多人的生命,善莫大焉。” 种师道用手术之法救了唐四五的病,唐四五手术后烧了几天,也许是唐四五的体格好,抵抗力强,手术后几天唐四五居然可以拄着拐杖下地了。 二零五 百日战争(十二) 种师道救助唐四五的事情再一次振奋了军队的士气,将士们觉得有种师道在似乎任何刀枪弓失的伤都能被治好,众人士气高涨,纷纷要求再次攻打兴庆府。 种师道见三军士气可用,就计划再次攻打兴庆府,可是这百年一遇的秋雨一直不停,一连下了20多天,眼看就进入10月了,西北的农历十月中旬可就开始下雪了,那时候在拿不下兴庆府可就麻烦了。 种师道带领诸将登高愿望兴庆府,此时西军高级将领每个人都有了一架望远镜。众人从高坡出用望远镜眺望兴庆府,兴庆府的城墙是夯土而成,如今在大雨的冲刷下城墙之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浅浅的泥沟,很多西军打进城墙的碗口铳的炮弹都被雨水冲刷了出来。由于是阴雨连绵,李乾顺也无法派人修补城墙。 鲁达道:“这雨天,咱们的火器不能用了。要是再下大些就好了,兴庆府的城墙只怕就塌了。” 鲁达略带调侃的话语引得众人一阵哄笑,不过他的话却让种师道上了心。他想起,在另一个时空,蒙古铁骑曾经6次征伐西夏,曾经就有引用黄河水水淹兴庆府的事情,只不过当时的兴庆府改名为中兴府而已。 种师道想到此处,又转身看了看从兴庆府东侧滚滚流过的黄河水,由于连番降雨,如今的黄河水位暴涨,种师道下定了决心。决定掘开黄河大堤水淹兴庆府! 虽然此法过于残忍,但是自从在野狼谷誓师出征已经将近3个月了,这次出征毕竟么有得到朝廷或者枢密院的旨意,如果再不能拿下兴庆府,就必须撤军了,否则朝廷要是探听的消息西军大规模西征,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可是如果撤军,则前功尽弃,徒废钱粮不说,军心士气也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种师道权衡利弊还是觉得要走这一步险棋,于是他他对着诸将道:“老夫已经找到了破城之法,尔等尽可回各寨整顿兵马,近日就可破城。” 诸将届喜出望外,种师道随机请军机处诸将来自己的大帐议事。军机处吴玠、吴麟、王定六、朱五、张叔夜等人也都期盼听听种师道有何妙计打破兴庆府。 种师道见众人到齐,开言道:“如今百年不遇之秋雨连绵20日,兴庆府城墙坚固,我军攻城受阻。但是黄河水暴涨,正好给我军一个机会,我军可以挖掘黄河大堤冲垮兴庆府!” 张叔夜毕竟是文官,他一听这个计策觉得非常的残忍,刚要反对,但看到吴玠等人满脸都是兴奋之情,于是急忙闭嘴。种师道见张叔夜有话要说,就问道:“嵇仲(张叔夜的字)有话就讲。” 张叔夜脑袋飞快,道:“是,是……我再想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还请侯爷多多调配草药备用。另外还要大水之后,必然十室九空,灾民横行,这救灾的粮食也要提前准备。” 种师道没想到张叔夜想的如此遥远,夸奖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嵇仲之言甚是有理。” 但是军机处的几个将就都是在想如何用水攻破城的问题,因此对张叔夜的建议没有回应。种师道继续说道:“如果掘开大堤就要提前准备船只,现在开始收集周围的船只,选择可以操舟的士兵操作舟楫,只等水淹到兴庆府即可派兵冲击。” 吴麟说道:“咱们西军多是旱鸭子,能够找到操船的士兵呢。” 种师道说道:“西军中原来有200多水师,但是这些水师全都交给了韩世忠,现在韩世忠在江南的江宁水师中,肯定是来不了了。不过当初种师道还从太湖水匪中招募300水手,这批人平时散居在各营当中,平时如果有水运的事情,他们也帮着运输一下。另外还有健锐营中江南人居多,选出千余能操舟架船的士兵并非难事。” 王定六却是有些忧虑道:“兴庆府自从上次被我西军打破后,四周人口萧条的很,只怕一时无法征集那许多船只。” 吴玠道:“没有船只也是无妨,只要冲塌城墙,等洪水退去再行进军也不迟。正好我军不习水战,只要等个月有余,还是用我们的步骑兵进攻妥当。” 种师道却说皱着眉道:“此法不妥,必须尽快拿下兴庆府,结束战争。否则拖到冬季只怕朝廷内部会生变化。” 朱五自从上次提出和方杰一起招降庞万春计划失败后,就一直在军机处中不太敢说话。这次见种师道有些为难,便小声道:“下官倒是有一计策不知当讲否。” 种师道见朱五说话,非常高兴,道:“讲在当面。” 朱五道:“下官乃太湖水匪出身,每到一处就有观看当地湖河的习惯。我到西北已经2年有余,发现当地有人用羊皮筏子在黄河之上渡人运货。这次正好段竞逐带来的助战的牧民随军带有数万只羊,我看可以逐一宰杀,做成羊皮筏。羊皮筏子的羊皮需要晒干,如今根本来不及可以用火烤干,虽然不能像晒干的羊皮筏能用几年,但是用上几天能够攻取兴庆府并非难事。” 种师道大喜,随机下令由懂得操舟的王旗牌负责选择能水兵,朱五负责制造羊皮筏子,张叔夜负责收集兴庆府外地舟船,西军大营瞬间忙碌了起来。 也是西军走运,当西军上下忙碌的时候,天气居然转晴了。西军上下都是喜出望外,开始杀羊剥皮制作羊皮筏,种世智、凌振开始晾晒火药。 钱良开始测量从哪里挖开大堤最为有利,以及水要引到何处。因为在古代堵上掘口是非常难的,多数只能靠河水改道了。种师道准备将西夏作为争霸天下的大后方,因此不想让兴庆府周围成为一片汪洋,因此让钱粮提前规划好疏通的路径,等兴庆府攻破后尽快排干积水。 钱良自从挖地道攻城失败后,百思不得其解,他真的想不到为什么地道突然被灌进了这么水。好在种师道并没有处罚他,对此他是非常感激种师道,这次水淹兴庆府,他的掘子军营还是主角,因此他是非常卖力气的。 这几天西军大营的伙食非常好,天天的吃羊肉、喝羊汤,西军诸将都对这次战役非常有信心,也就十分开心,要是说有不开心的也只有段竞逐和胡日嘎了。他们本来带着4000千牧民前来助战,本想是得一些功劳的,没想到4000人让西夏不足200人把大营给冲了一个七零八落,最终来到军前的2000人。前翻攻城,由于这些牧民都是骑兵,种师道根本没让他们出战,他们只能远远的看着,半点功劳也没有捞到。 那些牧民却毫不在乎,不让他们上阵反而减少了死伤,他们南下只是想劫掠一番,由于在兴庆府周围也没有什么劫掠的机会,因此他们开始了无忧无虑的放牧了。这次开始宰杀他们带来的羊做羊皮筏,由于是西军是采用购买的方式从牧民手中卖羊的,当一张张军票发到他们手上的时候这些牧民都是非常高兴的把羊交给了西军。 对此胡日嘎和段竞逐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些牧民不是士兵,没有在当地祸害百姓已经不错了。现在西军上下都忙忙碌碌的,就他们二人无所事事。 这一日他们二人在帐篷内喝酒,段竞逐道:“嗨,真是晦气。本想南下捞到一些功劳,没想到这次寸功未立,估计打破兴庆府后还要回到包头喝北风。” 胡日嘎道:“包头有什么不好。那里水美草丰的,真正的好去处。” 段竞逐道:“你是白达蕃人,当然觉得那里好了。不过我看那里冬天太冷,也太过漫长,我住不惯。” 胡日嘎道:“段东家久在白达蕃贩卖马匹,难道害怕严冬吗?” 段竞逐道:“做买卖归做买卖,我毕竟是大理国人。哪里气候湿润、四季如春,倒是一个好地方。” 胡日嘎奇道:“世上若有如此好地方,段东家为何不回大理,在此作甚呢?” 段竞逐道:“此事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胡日嘎见段竞逐不愿意提及大理国的事情,也就岔开了话题,道:“说实话我也讨厌草原上的冬天,只想在中原做官。原本这次能够南下立下功劳,能够换取一中原的官做,再抢一个汉族婆娘,那就美了。” 段竞逐笑道:“这里是西夏也算不上真正的中原。你抢的婆娘恐怕也是党项族可能性大一些?” 胡日嘎道:“在我眼里都是一样。只是这次要用水攻,我在陆地上纵横,快马强弓不惧任何人,只是在这水中却无法施展。” 段竞逐看了看胡日嘎道:“亏你是草原上的人,还做过西军的马弓手的教习,竟然不如我懂马!” 胡日嘎听了一愣道:“这跟马有什么关系?” 段竞逐道:“当初李德标送你的这匹马,名唤‘白龙’,这批马产自西域,是汗血宝马,冲击速度极快。” 胡日嘎道:“这匹马也就是冲击速度快,却跑不了多远就疲惫了,每次出战我都要带着两三匹马,除了冲锋打仗我都不敢骑它。” 段竞逐笑道:“那有十全十美的战马。不过这个战马有一个本领,你却不知道。” 胡日嘎道:“有何特别之处。” 段竞逐道:“此马可以渡水如平地。我跟王旗牌熟悉,他现在负责招募水手,我请他出面让你参战。” 胡日嘎道:“如此甚好,如能立功,必有重谢。” 段竞逐道:“谢不谢的好说,只是你一个‘鞑子’竟然也懂得人情世故了。” 二零六 百日战争(十三) 宣和五年十月初八,西北已经入冬了,虽然没有到滴水成冰的地步,但是也是有些寒冷了。种师道自从从高昌国弄到了棉花后,西军除了用棉花开始织布外,也用棉花开始防寒。已进入冬季西军全军都换上了暖融融的棉衣。而兴庆府的西夏军队,由于西军攻城,商路断绝,只有少数人换上了冬装,多数军队还是铁甲单衣。即便这样西夏军队士气还算是不错的,毕竟连续20多天的秋雨阻止了西军的攻城,而且冬天将至,他们都认为西军不久将撤军。 李乾顺坐在皇宫的暖阁中,火红的炭盆已经点上了。他最近心情不错,祭奠了庞万春,有破坏了西军地道攻击的计策,如今已经入冬,冬季用兵是兵家大忌,他料想西军不就就要撤军了。 他在暖阁中教授自己的两个儿子仁孝和仁忠写字,这两个孩子一个9岁、一个6岁。在李乾顺眼里他们都不如长子李仁爱有帝王之气,可是自从前年兴庆府被攻破后,李仁爱被西军掳走后,就没有了消息。他曾经向西军讨要过李仁爱,但是西军根本就没理回他,只是把仁孝和仁忠送了过来。 至于耶律南仙,李乾顺也想自己的这个皇后,但是皇后被人掳走下场是什么样子,谁都能想到。听说现在耶律南仙已经委身于种师道了,想到此处李乾顺也是郁闷无比。 一旁伺候的李振见李乾顺发愣,就明白了他在思念李仁爱和耶律南仙,于是小声道:“陛下,您看二位皇子的字是大有长进了。” 李乾顺听到李振的提醒后,才缓过神来。他笑着道:“对!对!大有长进。”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天崩地裂搬的巨大声响。李乾顺一听大吃一惊,道:“快去查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李乾顺派出的侍卫还没回来,咩保吴明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道:“陛下大事不好了,黄河决堤了。大水直扑兴庆府。” 李乾顺大惊,他本能的对李振说道:“保护好2位皇子。”然后对周围的侍卫喊道:“跟我上城。” 李乾顺带着文武大臣上了兴庆府城墙,他趴着城墙往外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黄河水呼啸着奔腾而下,卷起的巨浪能有数丈之高,着一股洪流吞噬了挡在他面前的一切,直奔兴庆府城墙而来! 往年西夏的黄河也有发水的现象,但是与黄河下游的中原地区不同,在中上游一般在刚刚结冰的时候或者冰要开化的时候,容易发生洪水,当地人称之为“凌汛”,如今刚刚入冬,河水还没有结冰,断断不能发上凌汛,即使发生凌汛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洪水。发生这么大的洪水只能说是出现了一件事情,就是西军挖开的黄河大堤。 西夏君臣眼睁睁的看着这股滔天洪水直奔城墙而来,李乾顺等君臣耳边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绝大的洪水砸在在了城墙之上。 李乾顺感觉脚下的城墙晃了几晃,似乎是要坍塌。兴庆府的城门已经被洪水巨大的冲击力给冲到不知何处了。黄河水顺着城门洞涌入了兴庆府。也许是洪水有了去处,对城墙第二波甚至第三波的撞击,显然要比第一波轻很多。但是兴庆府的城墙经过了西军炮火的洗礼,再加上20多天的秋雨的冲刷,怎么能够禁得起这这洪水的冲刷!几处城墙随即坍塌下来,更多的洪水进入了兴庆府。 兴庆府内平地水深超过三尺,毫无准备的居民被淹死无数,有些身体矫健的百姓能够爬上屋顶,可是水位还在上涨,这民房的屋顶也有被淹没的风险。 李乾顺在城头之上欲哭无泪,他仰天长啸,道:“朕非昏君,为治理国家励精图治,为何西夏国遭此大劫!” 咩保吴明道:“陛下无过,只是那种师道丧尽天良,太过阴毒!兴庆府断不可守了,还请陛下移驾西凉府。” 李乾顺摇摇头道:“真怎能放弃百姓独活!”说,他突然跪倒在咩保吴明面前,道:“爱卿,朕托孤与你,你立刻去宫中寻找李振。你二人各带着一位皇子出城,为我大夏留下血脉。今后让他们奋发图强,杀尽西贼,复兴大夏。” 咩保吴明皇帝跪在自己面前,吓得趴在了地上,他道:“陛下,臣愿意以死来报效陛下。” 李乾顺站起身了,狠狠的踢了咩保吴明一把,道:“那个要你死,大夏的国脉重要。” 咩保吴明被李乾顺骂醒了,终于爬了了起来,下得城墙在自己的亲兵的搀扶之下,寻着水浅的道路艰难的向皇宫,半游半走的前进。 站在高处的西军诸将看着滔天的洪水扑向兴庆府,心中也是惊颤:这水火无情果然如此。当大水冲破城墙后,水势开始平缓了。种师道下令,水师出击。 朱五、王旗牌带着临时拼凑的水师,驾驶这小船和羊皮筏子向兴庆府冲了过去。虽然这只“水师”是刚刚成立的,这个羊皮筏子很多人也没有操弄过,但是洪水冲开城墙后就水位就迅速的下降了,兴庆府往外的水深的地方也就是刚刚摸过头顶,兴庆府城内的水在缓慢的上涨,但是多数地方也就是刚刚到人的胸膛,因此即使有落水的士兵也不会致死的情况,随时会被身边的小船或者羊皮筏子上士兵救起来的。 可是兴庆府的西夏军就惨了,由于城墙开始一段段的坍塌,这些士兵根本不敢在城头站立,纷纷往城中心逃跑,但是他们自己即使在地势高的街道上处水也是到了腰间了,于是只好纷纷扔了刀枪往房顶上爬,根本无心抵抗。 西军将是则坐着小船和羊皮筏子在兴庆府内的街道中自由的滑行,而且不住追杀街道上的残兵败将,并且向逃到房顶上的西夏残兵和百姓发射弓箭和标枪。西夏士兵想投降,但是在水深三尺的街道上根本没有办法投降!由于西夏的皇宫的地基还是在高处,所以很多士兵乱哄哄的象皇城跑去。 李乾顺就在侍卫的掩护下艰难的向皇城前进,随着接近皇城,他的期望就有增添了一分。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无力回天了。他只是想去皇城看看两位皇子最后一眼,但是他希望李振和咩保吴明已经把孩子就走了。现在他就是这么矛盾着,反正无论怎样,他也要在皇城进行最后一战,保持他作为大夏国皇帝的最后的尊严。 王旗牌让朱五给他扎了一个大的羊皮筏子,他把胡日嘎和他的战马安排在自己的筏子上,顺着水流直接开进了兴庆府。王旗牌是西军中少有的能骑马驾舟的人物,尤其是操舟本领,当初的韩世忠(韩泼五)也佩服他三分。 胡日嘎却是一点水性都不懂,他坐在羊皮筏子上十分的紧张。王旗牌见胡日嘎的样子,心中好笑,道:“勿要担心,定然保你周全。” 胡日嘎随着羊皮筏子进入兴庆府后,发现水也浅了一些,自己在筏子大运行也十分平稳,因此大喜过望。他开始在筏子上搭弓射箭,收割四周的西夏军兵的性命。 王旗牌的筏子转过了一个街角,由于筏子太大卡在了那里,动弹不得。但是王旗牌见前面有一股士兵乱哄哄的向皇宫跑。其中他们围拥的一人,头戴冲天冠、身披褶黄袍,王旗牌猜想那便是西夏皇帝李乾顺。 王旗牌指着那群乱兵道:“戴冲天冠者为西夏伪皇帝。” 胡日嘎和王旗牌手下的兵将皆大喜过望。胡日嘎手快,抬手就是一箭,直取李乾顺后背。那李乾顺身边的侍卫也是机警,他奋力的一推李乾顺,自己为皇帝挡了一箭,尽忠而死。 王旗牌的筏子被卡住了,但是这些士兵都是立功心切,纷纷跳下筏子涉水追赶李乾顺。这些士兵突然的跳下筏子,这个羊皮筏子瞬间失去了平衡,王旗牌调整不及,羊皮筏子一下子翻了,胡日嘎落在了水里。 其实此时的水也就不到胡日嘎的大腿的深度,但是胡日嘎根本不懂水性,一落水就四肢乱蹬,惊慌喊着救命。从羊皮筏子下边的水中钻出来的王旗牌有气又笑,道:“站起来!站起来!” 胡日嘎此时早就慌乱了,哪里还听得见王旗牌的话语,他只是四处乱抓,想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也好。他一直乱抓,连呛了几口水,更加慌张。 王旗牌无奈,笑着向他走过去,想给他拉起来。这时候胡日嘎骑的那批白马突然一伏身,宛如一条白龙一般窝在水里,向胡日嘎身边游了过去。胡日嘎一阵乱抓,一把抓住了那匹马的马鬃,当他抓住马鬃后,立刻就不惊慌了,随即一大滚翻身上马。这匹马感觉胡日嘎骑在了马背上,发出一声犹如龙吟搬的嘶鸣,随即站了起来。 胡日嘎坐在马上,看到水只不过刚刚没过马肚子,不禁脸上有些发红。这是李乾顺已经丢了冲天冠,王旗牌为了缓解胡日嘎的尴尬,指着李乾顺的背影道:“那穿黄袍者便是西夏伪帝!” 胡日嘎弓箭在落水时已失,当他闻听王旗牌的话,随手拔出腰刀,催动战马直接扑向李乾顺。这批白龙马果然如段竞逐所言,在水上蹬波踏浪如履平地一般,直奔李乾顺而去。 无论是西军和西夏军都是涉水艰难而行,他们都没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的良马,能够踏波而行。逃跑的西夏军一下子慌乱起来,胡日嘎很快冲到了西夏军人从中,挥舞战刀接连砍翻几人。 李乾顺见自己的黄袍过于显眼,刚刚脱掉黄袍扔掉。胡日嘎已经崔马来到他的身边,李乾顺举起宝剑奋力想胡日嘎刺了过去,那胡日嘎右手反手一刀将李乾顺的宝剑磕飞,随即在马上一伏身,伸出左左手抓住了李乾顺的玉带,然后一正身子,借着马力,将李乾顺提起来。放在马鞍桥上。紧接着他一拨马头,就向王旗牌方向跑了过来。 胡日嘎从磕飞李乾顺的宝剑到擒住李乾顺一气呵成,等李乾顺的侍卫们反应过来,胡日嘎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这些侍卫大惊失色,转身去追胡日嘎,此时的王旗牌带着的水手已经一拥而上,将这些侍卫杀了个一干二净。 二零七 百日战争(十四) 王旗牌见胡日嘎擒住了李乾顺,心中大喜。他对手下道:“快喊,伪王已被擒!”跟随着王旗牌的几十个水师士兵领命后立刻呼唤起来。 然后王旗牌又命令胡日嘎道:“你的马快,快带着伪王出城,去给侯爷报功。” 胡日嘎不明白刚才还说是什么“伪皇帝”此时却成了“伪王”了,于是问道:“何为伪王?” 王旗牌也懒得跟胡日嘎解释,道:“出城,把李乾顺交给侯爷就可利大功。” 胡日嘎也懒得想了,骑着宝马,带着李乾顺,踏水而行直奔兴庆府外而来。由于兴庆府中的水还在缓慢的上涨,水位最高的地方已经没过房顶了。水位低的的地方也有2-3尺深,所有的人要不就涉水而行,要不就乘坐船只、皮筏,而此时骑马的胡日嘎显得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他仿佛骑着马在水面上行走一般,再加上马鞍鞒上的李乾顺,衣着服饰与众不同。随着西军的呼喊声音越来越大,兴庆府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确信李乾顺被擒,因此逐渐的放弃了抵抗。 被胡日嘎擒住的李乾顺心里更加急怒,他本想以死报国,起码能在史书上里留下一个好名声。但是突然被西军擒获,跟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已经认出来这个西军骑的马竟然是当初自己从高昌国得到战马,当初觉得此马不祥,因此赐给了王寅。没想此刻这个西军竟然骑着这个战马在水中擒拿了自己。李乾顺越想越怒,“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死过去。 种师道等人在高坡之上观看兴庆府的战况,当他们看到兴庆府的城墙一段段的塌陷下去,而却西军乘坐小船和羊皮筏子陆续的进成,众人都面露喜色,他们知道这个城池被攻打下来了。 不少将领都请命加入战斗,可是现有的船只、羊皮筏子太少了,无法运送更多的士兵入城。种师道只好命令钱良带着掘子军营疏通洪水下泄的通道,尽快将兴庆府的水位降低。早在水攻之前,钱良已经探查好了泄洪的通道,所以种师道命令一下,钱良立刻行动。不过这黄河的缺口还在没有堵上,因此水位下降还要等一段时间。 种师道命令吴玠的多带人手去堵黄河缺口,西军久在西北,黄河闹“凌汛”的时候也经常决堤,因此他们也有一定的堵缺口的经验。不过这次挖开黄河的时候之时,只是考虑如何用水冲垮兴庆府,至于堵缺口真的没有考虑很多。 吴玠带人堵缺口,进行的非常缓慢,看这个进度,能否堵上都是一个疑问。王定六的锦衣卫在兴庆府四周紧张的探测,快马不断地将消息送到种师道的面前,现在距离挖开黄河大堤不过5个时辰,兴庆府外方圆数十里已成一片泽国,无数百姓的家园惨遭灭顶之灾,尤其是现在已经入冬,这个冬天兴庆府的百姓将会更加困难。 种师道看到这些消息,再看看眉飞色舞的西军诸将,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是无法表达。毕竟大宋国立过立国近200年,还没有取得过这么辉煌的战绩。当然这次取得的战绩与大宋国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种师道心情也只有种山理解,种山对对种师道说道:“老爷,已经战了大半天,该吃战饭了。”说着,低过一碗热粥来。 种师道一听,才想起来吃饭的时起,道:“好,开饭。另外派遣剩余的船只、筏子给进成的士兵送一些热饭。特别是熬一些姜汤送进城去,天太冷了。” 种师道喝了一口热粥,对诸将说道:“回营,好好吃点东西,等水位下降一些再进城。” 就在种师道说话时候,吴麟眼尖,指着远方道:“侯爷你看。” 种师道顺着吴麟的手指,用望远镜一看,只见一个西军军官骑着一批白马,踏浪而来!种师道问道:“此为何人?” 旁边的段竞逐道:“侯爷,这个是包头兵马提搳官胡日嘎。” 种师道想起来了道:“就是擒拿萧合哒的那个人。” 种世豹也跟着道:“正是此人,还做过马弓手的教头,跟我的熟悉。”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此人的马好生神奇。” 段竞逐遂讲了讲他的马匹的来历。 种师道想了想道:“当如让你寻找草原上的铁蹄马的事情怎么样了?” 段竞逐想起来,当初种师道确实让他寻找乞颜部的铁蹄马,但是这两年忙于各种事务竟然忘了。种师道此时突然提起吓了他一跳。他忙跪地请罪道:“侯爷,这铁蹄马只有乞颜部有,可是乞颜部远在漠北……” 种师道见段竞逐下跪,随即叫他起来,道:“我只是随口问一问,你慢慢查访便是。” 胡日嘎骑着白龙马带着李乾顺越来越越近,西军珠江都对胡日嘎的英勇表示出赞叹,种世豹和岳飞几乎同时说道:“胡日嘎,真英雄也。” 由于胡日嘎帮助过种世豹训练马弓手,所以二人交情一向很好,因此种世豹夸奖胡日嘎在情理之中。可是岳飞却是才华横溢,心高气傲的人物,这次居然跟种世豹同时夸一人,尤其是种世豹和岳飞素来不和,他二人共同夸奖胡日嘎让周围诸将都有些惊奇。 诸将夸奖胡日嘎的声音,传到种师道的耳朵里却是让种师道产生了一些警觉。尤其是刚才段竞逐提到了乞颜部。种师道想得更加长远,胡日嘎本就是草原上的一个牧民,竟然如此骁勇,让岳飞和种世豹等西军悍将夸奖。也就是不到100年后,乞颜部将出现一位横扫天下的一代天骄。如今历史已经被他种师道改变,他万万不肯能让草原上再次出现那支征服了半个世界的轻骑兵,如果真的出现了,也只能在在自己的统帅下作战。可是他有统帅这只部队的能力吗? 不过现在草原上的那些牧民还是不堪一击的,咩保吴明200人就可以打的4000牧民手忙脚乱,因此现在草原暂时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那未来呢,谁也说不好。 想着想着,种师道逐渐陷入了沉思。 胡日嘎已经来到了种师道的面前,他随手就把李乾顺仍在了地上。胡日嘎跳下马来,跪倒在种师道面前道:“侯爷,王旗牌让我把这个人给您带来。他开始叫他‘伪皇帝’后来叫他‘伪王’,小人猜想此人必是一个大人物。” 种师道看了昏迷不醒李乾顺一眼,对胡日嘎道:“你和王旗牌都立下了大功!随后一并封赏。这个人被你夹死了吗?” 胡日嘎道:“我并没有用力,可能是昏厥了。” 种师道随即给了种世礼一个眼神,种世礼急忙取出银针,给李乾顺人中和虎口扎了几针,随即李乾顺就悠悠的转醒了。 李乾顺转醒后缓慢的占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种师道,他想张嘴骂上几句,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响他才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种师道看着落魄的李乾顺,问道:“你就是伪西夏王李乾顺?” 李乾顺道:“朕乃大夏皇帝,上受天意,牧养一方。尔等宋贼,侵我国土,杀我子民,掘黄河,丧尽天良,如何还有面目,跟朕面前说话。”说完一仰头,不在理种师道。 种师道看着李乾顺的样子,自己多要有些尴尬,自己水淹兴庆府确实有伤天和。但是西军诸将可就不干了,种世龙暴怒道:“你个遭擒伪王竟然如此嚣张,我家侯爷才是接受天意之人。”说完,他不由分说,抬起一脚,正踢在李乾顺的膝盖之上,李乾顺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李乾顺挣扎这想站起来,但是种师道的几个亲兵死死的把李乾顺摁在了地上,李乾顺挣扎了半响没有办法,他大叫道:“朕在位30余年,励精图治,朝乾夕惕,无一日懈怠朝政,比起耶律延僖、赵佶(道君皇帝)等辈不知勤奋多少,为何落得如此下场!苍天!苍天!” 李乾顺仰天长哭,西军诸将也都被其感染,诸人都看种师道。种师道看着李乾顺想了想,道:“伪王听着,你也算是贤王。怎奈天命所致,人力岂能胜天乎?本……(种师道此时已经不是侯爷,他本想称本爵,但是话到嘴边收了回来。)嗯,人,受九天玄女传授之《九阴真经》,实乃受命于天。如今我西军当兴,天下天定!” 种师道一句“西军当兴,天下天定!”震惊了所有的西军将领,大家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长久你来,折赛花等西军将领持续不断鼓动种师道自立,但是种师道总是犹犹豫豫。今天种师道先说自己”受命于天”,而后这句“西军当兴,天下天定。”几乎就是种师道要自立的宣言了。 如今折赛花不在身边,但是吴麟还是明白了。他急忙高声呼喊:“西军当兴,天下天定。”随着吴麟的高喊,西军将士也都跟着喊起了。整个西军大营不一会喊声冲天。 西军将士越喊越高兴,喊了一会口号也就乱了。喊什么的都有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平西侯万岁!” 这句话声音不是很大,但是现场却安静下来了。这一句“万岁”,在那个时代可是标准的造反的言语。如果种师道接收了这个“贺号”,只怕就是要造反了。吴麟等西军诸将都紧张而兴奋的看着种师道,等着种师道的答复。 种师道看着众人,微微的笑了笑,道:“一个小小的平西侯算什么,大家都回营吃饭。” 众人见种师道既没有接受这个“万岁”贺号,也没反对,不过一句“小小的平西侯算什么”再一次向诸将表明了心机。诸将也都不傻,他们明白开疆立国的时候到了,于是大家兴高采烈回营用战饭。 种师道抬手把种山叫了过来,道:“这个李乾顺也是个有作为的帝王,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你亲自安排。” 二零八 百日战争(十五) 种山明白,不说别的就是单单因为耶律南仙的存在,种师道也不可能让李乾顺活下去。何况李乾顺还是一个有作为的帝王,在西夏国威望极高。只是可惜他遇见了种师道,而他的皇后现在又变成了种师道的女人。 咩保吴明听从了李乾顺的旨意,见洪水扑向兴庆府的时候,就立刻下城骑马向皇宫奔去。他跑在兴庆府的大道的时候,就看到水已经进城了。黄河水几乎是追着他的马蹄子跑! 咩保吴明闯进皇宫找到了李振,李振此时保护着仁孝、仁忠两位皇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咩保吴明闯了进来。 李振问道:“镇东将军,陛下如何了?你为何不去保驾。” 咩保吴明喘着粗气道:“西军掘开了黄河大堤,兴庆府保不住了。陛下口谕让你我分别带领二皇子、三皇子出城,召集大夏忠贞之士,全力复国。” “复国!”李振一听就急了,道:“陛下如何了?难道我大夏亡了吗?” 咩保吴明并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带二皇子,咱们分头走。以免落入西军之首。” 李振还想问什么,咩保吴明摆了摆手,指了一下皇宫的院子。李振定睛一看,已经有水顺着门槛下方的缝隙流了进来。咩保吴明道:“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咩保吴明说完就向二皇子李仁孝行了一个大礼,道:“殿下,随过来。”此时李仁孝不过10岁,面对突变已经不知所措。咩保吴明也不等李仁孝说话,一把抱起仁孝带着自己的亲兵扬长而去。 只有8岁的三皇子仁忠见哥哥被抱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迈开双腿就要追咩保吴明,却被李振一把抓住。李振道:“殿下,别追了。大夏国复国的之责,全落于殿下肩上。”说罢,领着仁忠向李乾顺的平时处理政务的暖阁而去。 作为李乾顺的侍卫,他知道李乾顺处理政务的暖阁指着放着大夏国的玉玺。李振也许是没见到洪水汹涌,也许是真的比咩保吴明冷静一些,他并没有急忙逃跑,而是带走了西夏的传国玉玺和其他的一些宝物。 咩保吴明带着李仁孝出了兴庆府的西门,一路往西行。好在他们的马够快,再加上西军再设计这场水攻的时候,尽量的把洪水引向了兴庆府,所以咩保吴明出了兴庆府后并没有受到洪水的侵袭。 咩保吴明最近一直辅佐李乾顺处理西夏国的战事,他知道目前西夏国的战况。西夏国西部西军第一次西征留在高昌国和玉门关的部队,现在攻打沙州。西南方高怀远的骑兵攻打甘州,甘州守军不敢出城作战。北方的白达番草原已经被西军控制,并且建立的一个叫包头的地方,如今西夏国也只有南方的西凉府还有还算是安全,而大司马嵬名之重在哪里监国,手下1万人马。所有,咩保吴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西凉府投靠嵬名之重。 两年前种师道带领西军二次西征,打破了兴庆府之后,兴庆府很是败落。李乾顺就长期再西凉府驻烨,处理政务,编练军队。经过2年的编练,编练成了3万军队,这里实际上成为了西夏国的陪都。这次西军西征,李乾顺带领文武大臣匆匆赶往兴庆府,西凉府的大小事务全都留给了嵬名之重。 嵬名之重本来就是武将,治国的事请也不他懂。不过各地的政务奏折都随着李乾顺的行动,送到了兴庆府,开始的时候嵬名之重并没有感到压力。随着西军进攻兴庆府,各地的文书全都送到了西凉府,其实这些文书主要是请求发兵、发粮救急文书。 嵬名之重对这些文书是毫无办法,要说兵李乾顺带走了2万,自己这里只有1万人马,他作为武将还是知道的,这点人马凑在一起还算是有点战斗力,如果分散开来,只能是让西军各自攻破。如今在这西凉府的1万人马是西夏国最后的本钱,他根本不敢乱动,只等着李乾顺的旨意,他好带兵去兴庆府勤王。 再说粮草,西夏国这几年都一直缺粮,去年左厢神勇军司被西军烧掉后,西凉府都是朝不保夕了,再加上西军从四面进攻西夏国,各地的流民都向暂时没有战事的西凉府涌来,西凉府如今不但无粮可调,而且几乎都陷入了粮荒。焦头烂额嵬名之重最后干脆把所有的政务都交给了留守的文官,然后自己则整日饮酒,不理政事。 这一日嵬名之重正常府中饮酒,守城的士兵来报,说是城外来了几十匹战马,说是咩保吴明带着二皇子李仁孝来投。嵬名之重吓了一跳,急忙带领文武大臣登上城墙观看。 咩保吴明在城下见城门迟迟不开,心中烦闷,等了好长时间,他见嵬名之重等人才登上城头,咩保吴明指着城头道:“城上人听着,我乃镇东将军咩保吴明。保护幼主来到西凉府,尔等赶快开城让我进城。” 嵬名之重并不认识咩保吴明,他对身边的知府李文忠道:“你可时的此人。” 李文忠原本是盐州人,是认识咩保吴明的。他道:“此人正是咩保家族负责盐巴生意的咩保吴明,听说前一段在定州打败了西军,然后带着手下的商队伙计进入兴庆府勤王。陛下发了明旨,表彰此人,并加封他为镇东将军。” 嵬名之重道:“最近从兴庆府传来的消息,都是我军有利的消息,西军将败的消息。此时他如此狼狈而来,莫不是有诈?” 李文忠道:“可让皇子现身,以正视听。” 嵬名之重点了点头,对着城下喊道:“皇子在哪里,出来相见。” 咩保吴明见嵬名之重如此谨慎,也是非常欣赏,他急忙吩咐道:“请皇子出来。” 李仁孝年纪小,不能单独骑马,所有几个卫士轮流骑马带着他。到了西凉府已经精疲力竭了,此刻正在队伍中休息。咩保吴明的亲兵听到吩咐后,就把李仁孝请了出来。 嵬名之重算起来是李仁孝的爷爷辈分,他在城上看到平时娇生惯养的李仁孝如今是神情憔悴、满脸风尘,就知道兴庆府出事了,他急忙吩咐道:“开城门,快,迎接皇子进城!” 种师道这几日一边命令吴玠尽量堵住黄河的渡口,一边命令钱良赶快疏通水路,经过三天的忙碌,兴庆府的水位降低了很多,地势高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水面。种师道又命人临时修建一条出城的道路,一边让粮食、干柴等物资能够尽快运进城里。 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兴庆府的百姓先让大水淹了一次,如今又遇到寒冬,死伤无数。现在兴庆府粮食、药物、干柴、棉衣什么都缺。另外西夏各地还没有平定,冬天显然不适宜兴兵,所以各种问题接踵而来,种师道也有些不知所措。 种师道连续召开了军机处的会议,商议各种办法。最终决定让张叔夜负责各种政务民生,让吴玠带领1000人马西军的诏书去甘州与高怀远汇合,招降甘州的守军,让吴麟带领1000人马和西军的招数去沙州与种天英汇合,招降沙州的守军。 如能招降这两路人马,则高怀远进军西凉府,种天英进军肃州。种师道则在兴庆府休整一番,然后拟派种世豹和林冲带兵南下与高怀远汇合,如果西凉府不投降,就就地围困西凉府。 另外他命令折可求带领他的3000铁骑兵去洪州接折赛花,折赛花算起来怀孕应该有5个月了,胎气应该稳定了,她来到兴庆府更能给种师道出谋划策。为了保正折赛花的安全,种师道仔细叮咛折可求一遍又一遍。 种师道坐镇兴庆府,现在最关心的还是百姓过冬的问题,他是要将西夏全境作为自己重建乾坤的第一块根据地。但是这次水攻,可以说让西军在兴庆府民心尽失,现在要是挽回民心就是要尽快救灾,救灾的关键就要填堵缺口,可是填堵缺口谈何容易。如今吴玠去了甘州,填堵黄河缺口和疏通河道的事请都归了钱良负责,这个钱良为了你补地道攻城的失败的之过,这几天都是住在的黄河大堤之上,日夜劳作。 钱良在大堤上焦急的指挥着西军士兵和强征的民夫填堵缺口,由于西军要长期经营这里,所以要求尽快填补缺口,所以攻城时候的民夫又再一次给强征了过来。不过这次这些民夫显然干劲不如上次填护城河积极,因为他们很多人的家园都浸泡在了水中。 钱良焦急的催促着民夫填堵缺口,这个大堤的缺口虽然是越来越小,但是要是彻底的填堵缺口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钱良焦急的喊道:“快些,快些。早日填堵完毕,本老爷有重赏!” 此时的他身后的亲兵道:“大人,用些热饭,你都干了十几个时辰了。” 钱良头也不回道:“我吃不下去。快块拿走。”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道:“吃了饭才有力气干活。” 钱良有些怒道:“你罗嗦什么……”突然他觉得这个声音不是自己的亲兵,回头一看,确实种师道、带着朱五、王旗牌等懂得水纹几个人,来到了大堤之上。 钱良吓了一跳,急忙行礼,道:“侯爷您怎么来到这个腌臜的地方了。” 种师道看到满身泥水的钱良,点了点头,问道:“此处乃是兴庆府安定的关键,你看何时能够堵上。” 钱良道:“我等日夜不停至少也要3天!”突然他又想起挖地道的失败,声音低了下来:“我尽力3天。” 种师道说道:“你勿用自责,我已经查清,地道被淹非汝之过也。此处只要尽力,早日堵住缺口,便是大功。” 钱良道:“敢不尽力。” 种师道和钱良正在说话之际,天上突然飘起雪花来了。这个雪越来越大,天气也是越来越冷。此时王旗牌脸色变了变,他对种师道说道:“侯爷,小人去看看河水。” 种师道知道王旗牌在黄河之边长大,对黄河的水纹颇有研究,于是点点头道:“去。” 王旗牌到了黄河边,用木棍搅了搅浑浊的河水,然后就飞快的跑到种师道的身边,道:“侯爷大喜,我看着黄河今晚必然上冻。” 种师道奇道:“这刚刚入冬,黄河就会结冰。” 王旗牌道:“真是天佑咱们西军,黄河今年必然提前上冻。黄河结冰后,这豁口就好堵了。” 种师道等人皆大喜。可是此时在兴庆府张叔夜看到漫天大雪,却发起愁来,他自言自语道:这天也太冷了,这里的百姓怎么过冬? 二零九 百日战争(十六) 吴玠带领人马一路马不停蹄直奔甘州而来,他随身还带着招降甘州守军的诏书。只不过西军在攻破兴庆府之后,没有找到西夏国的玉玺。种师道命令锦衣卫严格盘查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后,才找出李乾顺的几方私印而已。吴玠所携带的诏书,就是加盖的这种私印。 高怀手中有2万骑兵,驻守陇右,俨然是一方地方大员了。但是他的骑兵精锐已经都被编入怀德军了,这2万人马也远远算不上精锐。本来高怀远的侄子高宠,种师道也要调走,他说了很多好话,才把高宠留下。 远接到种师道出兵的命令后高怀远不敢怠慢,立刻点齐1万人马,以高宠为先锋,气势汹汹的杀入的西夏国内。由于西夏国内地主要兵马都聚集在了西凉府和兴庆府,所以甘州附近并没有西夏强兵。 高怀远的骑兵也不善于攻城,甘州府的守军也不敢出来野战。因此高怀远入境以来,并没有遇到激烈的战斗。他只是在甘州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扎下了四个小营,断绝了城内外的交通。然后派高宠等人到甘州附近收割粮食,甘州附近的粮食很快就让西军抢收一空。无论是城内的百姓和城外的百姓都十分缺粮。 城外的百姓还大多数都向西凉府逃荒而去,可是城内的数万百姓和士兵可就惨了。经过了3个月的围城,士兵每两天只能分到半升粮食,百姓都用树皮、草根度日。入冬以后,树皮草根都被吃光了,整个州城陷入了严重的饥荒之中。 甘州知府组织过几次出城突围,从城门冲出来的士兵,都让西军杀了回去。甘州守城军民也是没有办法,于是渐渐起了投降之心。 吴玠带着诏书来到了甘州,高怀远非常高兴,在这里驻扎了数月,也没打什么像样的战争,让他多少有些郁闷。 高怀远对吴玠道:“吴将军一路远来辛苦了,不知侯爷可有破城妙计。” 吴玠道:“如今兴庆府已被攻破,伪王李乾顺已经被俘,西夏已经灭国。如今我带来了盖着‘伪王’印玺的诏书,看看他们能否投降。”说罢就把诏书递给了高怀远。 高怀远看着诏书就是一皱眉,他道:“这一纸没有玉玺诏书就能招降甘州守军吗?如若不行又当如何。 吴玠对高怀远的态度有些不喜,暗道:侯爷让我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是明确了,如果招降不成,就要组织攻城了。(吴玠、吴麟是西军中攻城手寨能守。)这个高怀远怎么装起糊涂来了。 吴玠虽然不满,但是也不好发作。毕竟高怀远是陇右节度使,这个节度使的官职比现在陕西宣慰使官职还要大,何况高怀远素来跟大公子种世仁交好,因此吴玠感觉犯不上得罪高怀远。于是笑道:“咱们先把这个诏书送进城中再说,如果甘州守军不投降,咱们在想办法。不管怎样,这个兴庆府都拿下来了,害怕小小的甘州城。” 高怀远一听,这个也是有些道理的,于是立刻命人将诏书送进城去。其实对于这个没有玉玺的诏书,吴玠也没有多大信心。不过让他庆幸的是,诏书刚刚入城半日,甘州知府就带着甘州城的大小官员,人口财物账簿、还有知府的印信,出城投降了。 吴玠看了一下甘州知府带来的财物账簿,发现城中粮食已尽,也就明白西夏军投降的原因了。吴玠和高怀远商量了一下,现在甘州支起一些粥蓬,先救济一下百姓,然后派兵出榜安民,维持秩序。 经过几天的休整,高怀远本意按照远来的计划取肃州,看看能否跟种天英汇合。但是,吴玠提醒高怀远,此时种师道已经拿下了兴庆府,西夏国的情况有变化了,种师道命令他向西凉府进兵,继续招降那里的守军。并且种师道也会尽快派兵跟他汇合。 高怀远宿知西夏在西凉府还有一直比较强大的队伍,而且整个西夏国只有凉州府和兴庆府称为“府”,这两座城池修的也是比其他城池高大坚固,因此高怀远本身不想去西凉府的,但是摄于种师道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因此在在吴玠的不断催促下,他留下了2000人马守卫甘州,自己则拔营起寨向西凉府进军。 嵬名之重将二皇子李仁孝和咩保吴明迎接了进来,他听说兴庆府被打破,皇帝李乾顺生死不明后,头上冷汗直流。作为当朝的重臣他已经意识到西夏国完蛋了,未来走向何方他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他是明白的,这凉州府是万万守不住的了,即使暂时能够守住也没什么意义。因为现在西夏各州县空虚无比,种师道根本就不用出动太多人马就可“传檄而定”。那时后西凉府一座孤城又能怎样。 嵬名之重找到了咩保吴明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嵬名之重道:“镇东将军,如今国都蒙尘,你我如之奈何?” 咩保吴明原本以为李乾顺在西凉府留有后备军,他来到西凉府之前原本幻想提调西凉府的人马复夺兴庆府,最起码也能跟西军决一死战。但是看到西凉府这些兵甲不足的士兵也就放弃了跟西军决一死战的心思。 咩保吴明想了想,道:“不如先让二皇子继皇帝位,然后发天子诏书昭告天下,痛斥西贼不义。然后我们整顿兵马,南下卢干国避难,休养生息,待马肥兵强之时,在复夺江山。” 其实咩保吴明说的不无道理,当年黄头回纥、羌人联合西夏国跟西军大战,最后成就了横龙川大战。那场大战之后,黄头回纥和羌人的余部就退道了吐蕃诸部的境内,成立了卢干国。说起来当年的横龙川大战,西夏国实对黄头回纥和羌人有恩的,如今他们落难了,卢干国没有不收留他们的道理。 不过嵬名之重却不想南下,他说道:“南下卢干国要远征千里不说,而且还要经过陇右地区,这个地区远来属于羌人和黄头回纥,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大军南下无法补充。听说卢干国土地更为贫瘠,咱们数万人南下如何生存。” 咩保吴明道:“那依大司马之见呢?” 嵬名之重道:“不如北上,一路北上都是我大夏故土,可以得到就地补充。而且沐浴天恩的百姓甚多,我们还可以壮大队伍。如今辽国已亡,金国兴盛,不如投靠金国,再图复国。” 咩保吴明一听,急忙阻拦道:“金国远在东北,如今北方兴庆府、定州、左厢神勇军司、右厢朝顺军司具都落入西军之手,他们又再草原之上建立包头城,如从凉州府北上一路艰险,只怕到不了金国,全军覆没也?” 嵬名之重和咩保吴明,一个主张北上,一个主张南下,二人争论不休。到了后来咩保吴明也不想争辩了,他想到先立李仁孝为皇帝,然后再用李仁孝的名义下旨逼迫嵬名之重同意南下。 于是咩保吴明道:“你我图争无益,如今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不如你我商议一下让二皇子继位之事。” 嵬名之重本来他也是皇族,原本对立李仁孝为帝并无异议,刚要表示同意,突然想到这个二皇子是咩保吴明从兴庆府救回来的,如果李仁孝继位,必然对咩保吴明言听计从。因此话到嘴边却改了主意。 嵬名之重道:“如今陛下生死未卜,不过也没有噩耗传来,如今怎能贸然行立帝之事?” 咩保吴明怒道:“汝怎能以私利而废公理乎!” 嵬名之重也怒道:“尔咩保家族投靠西贼,汝有何脸面在我面前谈什么公理正义!” 嵬名之重和咩保吴明大吵了一架,最终也没有达成统一意见。最终嵬名之重和咩保吴明决定将是南下还是北上以及是否立李仁孝为帝的事请交给还留在西凉府的文武大臣们讨论。 凉州府的留守的官员也是分成了两派,这些官员吵闹了数天,结果什么都没有准备。直到嵬名之重和咩保吴明最近由流民从甘州过来的流民口中得到了甘州失手的消息,这才停止了争吵,准备整军备战了。 他二人都有些后悔,白白耽误了几天的时间。现在就是走也是走不成了,甘州的高怀远部队都是骑兵,要是不击败这只骑兵,只怕无论是南下还是北上都不可避免遭到西军的追杀。 好在高怀远也不想到凉州府找麻烦,所以也是耽误了几天,也给了凉州府几天的准备时间。 在这几天嵬名之重西凉府的兵器库的库底都打扫干净了,好歹给手下的1万人马凑足了兵器。至于西夏原来的优势兵种骑兵,如今城中只有2000人了,而且甲胄根本救不齐,这样一支队伍,嵬名之重都觉得没有取胜的希望,因此他的畏战情绪严重。但是此时守城已经全无意义,只有出城击败高怀远或能有一线生机,嵬名之重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咩保吴明看出嵬名之重的意思了,于是他说道:“大司马,如您是西凉府最高指挥,自然不可轻动。我愿带来人马出城,与西军决一死战。” 嵬名之中闻言大喜,道:“我军还有1万人马,将军可自行挑选8000兵马与西军决战。我再城中接应将军。” 咩保吴明一想,也只能如此了。要是再几年前,西夏军8000人马绝对有能力了打败西军1万人的,但是短短两三年,两军的战斗力救相互逆转了。 二一零 百日战争(十七) 高怀远和吴玠带领人马直奔凉州府而来。高怀远由于留下了2000人马守卫甘州,所以只有8000人马跟了过来。吴玠还有1000人马,他这1000人马是精选的怀德军,都是一人双马的。 西军人马浩浩荡荡的前进,高怀远看着吴玠怀德军士兵从盔甲到马匹的配置,心里感觉有些酸酸的,他现在绝对算不上西军的主力部队了,甚至严格意义上算不上西军了。一路之上他非常担心西夏军坚守不出,那样就会陷入攻坚战,他的可是不想让他的骑兵在攻城中白白的消耗的。 高怀远把自己的担忧转弯抹角的说给了吴玠,吴玠表示种师道并没有让他们在西凉府蚁附攻城,种世豹、林冲很快就会带着主力人马过来助战的。高怀远了解到了种师道的安排后放心了不少。 高怀远的带领人马正在不紧不慢的向前前进的时候,突然前方的探马来报,说是西夏军出城了,大约有7、8千人,骑兵2000人左右。 高怀远闻听大喜,心中暗道:这就是给我送功劳来了。西夏军只有2000骑兵就敢跟我野战!如果要是此战能够击败他们,西凉府唾手可得。这功劳救轮不到种世豹和林冲了。 于是他对高宠说道:“你带3000骑兵冲乱敌军,我来接应你,务求完胜。” 说完还看了吴玠一眼,道:“吴将军带领本部人马,为后队,作为总接应。” 吴玠当然看出了高怀远心思,他也不争抢,一抱拳道:“有劳高将军了。” 高怀远随即给了高宠一个眼色,高宠立刻明白,领了3000人马直奔西凉府人马冲了过去。 咩保吴明就是怕高怀远安营扎寨,休养马力,然后在跟自己决战。没想到高怀远直接派兵杀过来了,他心中大喜,他们骑兵虽然不多,但是做到了以逸待劳,西军在战略上已经落了下风。 高宠挥舞双刀冲在前面,他立功心切,完全没有主意道自己的骑兵已经是疲惫之师了。高宠带的这些西军已经连续行军了几十里,而且没有来得及吃饭,但是他们也都跟高宠一样,立功心切,而且轻看了西夏军。 这些西夏军虽然骑兵只有2000人,但是弓弩手却是不少的。咩保吴明见西军骑兵冲了过来,他一扬手道:“放箭!” 西夏军的弓弩、箭矢着实的不错,战场智商“梆子”声响不断(放箭的信号),西夏军之乱箭齐发,冲在前面的西军没有准备,被西夏军射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即百余人落马。高宠冲在最前面面对西夏军射来的弓箭,他也没有防备,身中了2箭,其中一箭射在了头盔之上没有大碍,另一箭却射中他的左臂,当时高宠左臂一疼,大刀落地了。 高宠紧咬钢牙,双腿紧紧夹住战马,努力不让自己落马。在万马军中落马,很有可能让后面的战马踩成肉泥!好在平时使用双刀的高宠,骑马的时候就是用双脚控制马匹,因此左臂中箭还是能够控制住马匹。 高宠强忍疼痛闯入了敌营,单手挥舞大刀大杀大砍起来。那咩保吴明见高宠如此骁勇,猜想此人必是西军将领,因此带着自己的亲兵救围了上去。咩保吴明的亲兵都是跟着他贩卖食盐的护卫,都是刀里来枪里去的亡命之徒,此时他们都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困兽犹斗已经开始拼命了。这些亲兵由咩保吴明带着就把高宠围了起来。 跟随高宠的亲兵有几个已经被西夏军的弩箭射死,因此一交手救落了下风。身受重伤的高宠一时间险象环生。西军的其他骑兵见主将遇险纷纷向高宠靠拢,如此一来则失去了骑兵赖以取胜的速度,这时候西夏军的步兵也都为了上来,以多打少竟然将西军的骑兵围在了当中! 在远处接应的高怀远原本想以骑兵一冲,就可以将西夏军的大阵冲散,然后就可以加入追杀敌军的游戏了。没想到高宠一下子就让西夏军围了起来,而且左臂中箭,还有生命之忧。高宠即是他的侄子也是他的爱将,因此高怀远大怒之下,立刻带兵冲了上去。 本来高怀远带领8000骑兵,对面咩保吴明带着8000人马,但是骑兵之有2000人。怎么算都是西军占据优势的,但是高怀远轻看西夏军分兵出战在先,以疲劳之师攻打养精蓄锐的西夏军于后,所以打了一个焦灼的拉锯之战。 高怀远带领另外的5000人马加入战场,也没能立刻扭转局面。因为西夏军都明白这场大战如果要是败了,不但西凉府完了,西夏国都完了。因此在生死攸关之际,西夏军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西凉府外西军和西夏军僵持不下,乱作一团。吴玠带着的1000怀德军随时是全军的精锐,但是这些军队都是新训练出来的马弓手,马弓手是最讨厌这种缠斗的。因为这种缠斗会让他们练习的蒙古歹等射法毫无作用。 可是面对焦灼的战斗吴玠也没有办法,带着这些马弓手就加入了战斗,这些马弓手加入混战后,每个人虽然没有射出几箭,但是这么多马弓手的出现,不但震撼了西夏军,还震惊了高怀远。他真的没有想到短短几年西军中竟然能够出现这么多马弓手! 此时在城头观战的嵬名之重也已经看出到了关键时刻了,这生死之战怎么也不能失败,而且城下的西军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强,于是披挂上马,带领剩余的士兵冲了出来! 随着嵬名之重出城助战,西军和西夏军在西凉城外混战厮杀乱成了一团,两军都在艰难的支撑,哪一方面只要松一口气,就会造成全军覆灭! 两军厮杀了大半日,太阳渐渐落山,西军由于一天水米未打牙,逐渐的支持不住。咩保吴明此时一刀削去了高宠的头盔,高宠大怒,但是左臂的伤势让已经无力跟咩保吴明拼命了。他撇开咩保吴明向战场外杀,只求得一条活命。 咩保吴明那里肯放过高宠,拍马舞刀支取高宠。还是吴玠从侧面截住了咩保吴明,跟他缠斗在一起。这吴玠攻城守寨是一名好手,可是要说马上野战可是一般,打了一会也就处于下风。吴玠知道再打下去只能也许会全军覆灭,早早撤出战斗也许损失小一些。 他四处寻找高怀远,这是想提请高怀远早些撤军。在乱战中他看到高怀远的大纛旗跟嵬名之重的大旗缠在了一起,想必高怀远在那里,因此舍了咩保吴明奔向了高怀远。就在此时高怀远的大纛旗突然倒了下去! 高怀远的大旗倒下,对西军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在双方缠斗的时候,士兵们都是看着主将的大旗作战的,如今高怀远的大纛旗突然倒下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西军当时就有崩溃的迹象。 其实高怀远并没有战死,甚至没有受伤,只是他的掌旗官被嵬名之重的骑兵射杀了。高怀远见掌旗官被射死,急忙吩咐自己的亲兵把大旗在立起来,但是嵬名之重也知道大纛旗对于军队的意义,他舍了高怀远杀向高怀远的几个亲兵,一时半会儿高怀远的大旗却无法竖立起来了。 西军此时已经乱了,吴玠等了半天也没看到高怀远的大旗立起来,他以为高怀远已经遭遇不测,因此无心乱战,带着人马就往战场外突围,西军的将士看着吴玠的大旗在撤退,也纷纷跟着撤退。高宠本想取看看自己的叔叔到底如何了,但是如今他几乎无法挥刀了,他在亲兵的护卫下,趴在马上往外就撤。 整个战场胜负已分,西军纷纷败退,高怀远无奈也只好跟着大军撤退。咩保吴明和嵬名之重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也是兵败如山倒,西军的队伍十分慌乱,嵬名之重道:“追上去,不能让他们得到喘息!” 咩保吴明道:“好,所有骑兵跟我追杀。” 咩保吴明带着骑兵就追了上了来,快追到西军的时候,突然西军中的压阵撤退的怀德军使出蒙古歹的战法。这些怀德军在撤退过程中,不断地发射箭矢,咩保吴明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古怪的打法。给人感觉败退的西军就是到了嘴边的肉,可是不但吃不着,还死伤了不少士兵。 咩保吴明气的双目尽赤,他在马上大声吼道:“冲上去!冲上去!” 就在此时,西夏军侧翼鼓号起名,战场之上有人大喊:“林冲到了!林冲到了!” 林冲这几年已经能在西夏过起到“婴儿止啼”的地步了,很多人畏惧林冲已经畏惧道骨头里了。咩保吴明也知道林冲枪挑李良辅的事请,因此也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战马的速度。 咩保吴明手搭凉棚往远方看去,果然又有西军的援军到此,而且打的就是林冲的旗号。咩保吴明由于敌情不明,没有敢继续追击,带着骑兵慢慢的退了回去。 西军这只援军还真是林冲带来的,林冲和种世豹在兴庆府休整了一段时间后,就带领马步军1万人来西凉府。他们本来出来的晚,但是由于高怀远拖沓,他们是同一天来到了兴庆府。 由于高怀远的骑兵目标大,所以被西夏军的探马探知。种世豹则带领大军接近西凉府的60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了,安营扎寨,养精蓄锐,积极准备作战。 种世豹潜意识认为高怀远早就应该到了,因此派出探马探听消息。放出的探马,很快他们就探听到西军和西夏军打了一场遭遇战,而且西军以疲惫之师与西夏军决战。 种世豹吓了一跳,急忙和林冲带领骑兵前来接应,但是他们距离战场由60里路,到了这里他们也无法立即投入作战。所以种世豹一面让士们给战马喂一些精料,让他们恢复体力。一面让士兵抓紧时间吃一些干粮,准备杀入战场。就在此时,西军却开始溃败了。 种世豹急中生智让士兵敲鼓吹号,以作疑兵,然后让士兵大喊:“林冲到了!”这才惊退了西夏军。 二一一 百日战争(十八) 高怀远打了败仗,多亏种世豹和林冲接应,才没有遭到惨败。不过大纛旗都丢了,也够丢脸的。 高怀远和种世豹兵合一处,西军大营里气氛多少有些诡异。高怀远的部队多少游离于西军系统之外,如今又是新败,当然不可能指挥整个西军了。可是种世豹虽然是种师道的干儿子,但是无论从官职到年纪都无法跟高怀远比较。 高怀远想了想,觉得姿态还是要表一表的,于是道:“九公子,你是平西侯之子,这三军统帅之位还是有你来当。率领人马攻占凉州府。” 要是平时,种世豹定然会谦虚推辞一番,就让高怀远当这个统帅也未尝不可,可是如今他了解到了高怀远失败的原因,也对高怀远的指挥有些不满。不过要说指挥这将近2万的人马,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种世豹想了一想,道:“高将军,在下善于指挥骑兵,可是我带来的人马有骑兵,也有健锐营、神机营、陷阵营的人马,指挥这些人马我却不在行。吴玠将军足智多谋,善于攻城掠寨,又在军机处时常受到家父的提携教诲。可当此大任。” 种世豹这番话说的天衣无缝,他先指出自己只是擅长指挥骑兵,所以不能当三军主帅,这里也暗示高怀远全是骑兵,而且指挥失误,遭到失败,更是没有资格指挥三军了。另外他又提出来吴玠在军机处,吴玠的官职虽然低于他二人,但是种师道设置的军机处是地位超然的,能进入的军机处的将军都是种师道心腹。 种世豹的此番表示让高怀远无可反驳,只好道:“那就有劳吴将军了。” 吴玠是聪明人,当然没有推辞的理由,他只好抱拳道:“在下就勉为其难,暂时代替二位掌军了。” 高怀远随即拿出了自己的兵符令箭,交给了吴玠,道:“此乃我的兵符令箭,可调动陇右骑兵,在这都交给吴将军了。我去看看高宠的伤势。”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吴玠看着这一堆令箭,苦笑对着吴玠道:“凭借这些东西就能调动陇右的军队了。” 种世豹道:“这个高怀远似乎跟咱们生分很多,难道他要学刘延庆不成?” 吴玠并没有答话,道:“九爷想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种世豹道:“你是主帅,你来下令,我遵令出战也就是了。” 吴玠道:“如今天寒地冻,大军攻城不便,不如还是用手中的诏书招降,看看西夏军情况再定。” 第二日,吴玠带领了神机营、怀德军、陷阵营、陇右军各一千人城前列阵,由于他根本就没有想攻城,根本就没有让健锐营出战。 吴玠特意让林冲来到阵前震慑西夏军,林冲在西凉府城外,骑着高头大马来回的奔跑,身后数千士兵高声叫骂,用以急怒西夏军出城野战。 咩保吴明和嵬名之重虽然打了胜仗,但是林冲的到来让他们根本没有心情享受胜利的喜悦。面对西军的挑战,他们都知道现在已经无法出城跟西军野战了。先不说如今城外驻扎了将近2万西军,就单凭“林冲”一人,就足以让西夏军胆寒了。 可是现在守住这座孤城也毫无意义,整个西夏国都完了,西凉府缺兵少粮能够坚持多久呢?现在他二人都后悔了,要是在几天前大家都各退一步,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总归可有离开西凉府,总比如今战不能战、守不能守窘境强上千百倍。 嵬名之重看着城外骂战的西军,对着咩保吴明道:“如之奈何?” 咩保吴明道:“如今只有拼死一战,来报陛下知遇之恩。” 听了咩保吴明的嵬名之重心情沉重,呆呆看着城外的西军,道:“也许寒风一吹,这些汉蛮经不起严寒,能自行退去。” 其实嵬名之重说的话他自己都不信,也就是自我安慰罢了。就在这时候,西军停止了叫骂,吴玠催马走到了阵前。吴玠对着城头上的咩保吴明和嵬名之重道:“城中的西夏军听了,尔等既然不敢出城野战,我西军也有好生之德,不想悍然攻城伤及百姓。尔等可开城投降,可保全性命,财产!” 嵬名之重没有吱声,咩保吴明却指着城下的吴玠骂道:“汉蛮无理,尔等无故犯过国境,杀我子民,所犯之罪罄竹难书。若讲天理,应速速退去。若要作战,请来攻城,我大夏只有战死的将军,无投降的懦夫!” 吴玠笑道:“好一副铁嘴钢牙,我西军承天命,安天下,岂是汝一个跳梁小丑可有螳臂挡车的。如今西夏已经灭国,伪王李乾顺已成西军阶下之囚,他已经归降,尔等在此逆天行事吗?” 吴玠说罢,一挥手,早有一名弓箭手将招降的诏书射向城头。吴玠道:“此乃伪王命尔等归降的诏书,尔等奉诏而行,不要逆天行事。” 西夏士兵把招降的诏书给嵬名之重,嵬名之重刚要展开观看,不想被咩保吴明一把夺了下来,咩保吴明随即把这个诏书扔到了城下,骂道:“此乃伪诏,我大夏皇帝已经殉国。我等誓为陛下报仇,杀尽汉蛮!” 吴玠大怒,吩咐道:“神机营,打他几炮。” 神机营早就加上了几门碗口铳,听到吴玠的命令,立刻点炮,“轰轰”几声巨响,几颗炮弹就砸向了城墙。虽然凉州府的城墙只是被砸出了几个小坑,但是吓的没见过碗口铳攻击的西夏兵惊慌失措。 咩保吴明道:“休要惊慌,这东西往兴庆府打了上万枚,都不伤得城墙,汉蛮唬人的玩意而已。” 吴玠也知道放几炮也起不到作用,但是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西夏将军也没啥好办法,随即传令回营了。 吴玠对成城头的喊话对咩保吴明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其他西夏将士影响却不小。尤其是吴玠说李乾顺已经投降,并且发下来了招降诏书,整个凉州府都是人心惶惶的。 嵬名之重回道府里心情低落,座在书房愁眉不展。此时家人来报,说是知府李文忠求见。 李文忠来到嵬名之重的书房,给他施礼过后,道:“大司马,如今城中疯传陛下已经被擒,并发下诏书,让我等归降西军。” 嵬名之重道:“诏书我没有看都,就让咩保吴明给丢到了城下。我也不知道陛下情况如何。” 李文忠道:“在下虽说是文官,可是也知道孤城不可守的道理。还请大司马早做定夺。” 嵬名之重叹了口气,道:“当初我想北上,咩保吴明想南下,相互争执不下,耽误了时日。如今守战两难,无有良策。” 李文忠道:“下官到有一计,可保西凉府无恙。” 嵬名之重道:“何计?快块道来。” 李文忠道:“不如奉陛下诏书行事。” 嵬名之重吓了一跳,道:“我乃当今皇帝族叔,怎能投降?” 李文忠道:“大人此言差矣,自古良禽择木而栖。陛下尚可屈居西军之下,何况你我呢。如果归降西军,可保全全程百姓,这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嵬名之重道:“咱们刚刚战胜西军,那西军将领能否饶过咱们。” 林文忠道:“西军种师道有容人之量,就连薛龙那种小人都可一做官,何况你我呢?” 嵬名之重想了半天,道:“那咱们就开城投降,为全城百姓做件善事?只怕咩保吴明不依。” 李文忠道:“那咩保吴明想以死买直,青史留名,却要这阖城百姓陪葬,实乃大奸也。还请大人早下决断。”说着就用手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嵬名之重脸色阴沉,道:“也好,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我今晚便下手先除掉咩保吴明再说。” 李文忠道:“我替全城百姓谢大司马的大恩大德。” 嵬名之重突然又想起一事,道:“我乃当朝大司马,统帅全国人马,不知他们是否可以接纳本官。” 李文忠道:“大人,那咩保吴明一死,二皇子必然落在大人之手,如果将李仁孝献给西军,不但以往的罪过全免,而且还会立下大功一件,西军封赏必不会少……” 嵬名之重听了李文忠的话后,仰天大笑起来。他随即点齐了300武士直奔咩保吴明的府邸而去。 咩保吴明也在自己的府中愁眉不展,想了好久也没有相处退敌之策。就在此时,突然嵬名之重带人闯了进来。 咩保吴明件嵬名之重满脸杀气,不禁愣住了,问道:“大司马你这是何意?” 嵬名之重道:“如今是孤城难守,我想给大家寻找一条活路。” 咩保吴明当时就明白了,问道:“汝要欲投降乎?” 嵬名之重道:“还有他法吗?” 咩保吴明笑道:“大司马高见,我也有此意。” 嵬名之重一听咩保吴明也有意归顺西军,大出意外,当时就是一愣。就在嵬名之重愣神的时候,咩保吴明突然抽刀就向嵬名之重砍过去。 嵬名之重没想到咩保吴明会突然动手,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多亏了他的亲兵机警,一把推开了嵬名之重。逃出一死的嵬名之重大怒道:“杀了他!” 随着嵬名之重下令,他的亲兵一拥而上,可怜咩保吴明一心报国,却惨死再嵬名之重的刀下。嵬名之重随即下令寻找二皇子李仁孝,不一会浑身颤到李仁孝就被代到了嵬名之重的身边。 要是按照西夏国的族谱,嵬名之重应该算上李仁孝的爷爷辈,但是此刻他看着李仁孝完全没有爷爷般的慈爱,相反的李仁孝再嵬名之重眼里仿佛是一个能让他升官发财的财宝。 他随即吩咐道:“看好皇子,其他人都杀了。” 二一二 百日战争(十九) 吴玠暂时掌握了西军指挥权,他和种世豹、林冲等人正在中军帐中商议如何攻破西凉府的事宜,几个人商议半响,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如果不能迅速破城只能撤兵了。 就在几人愁眉不展之时,突然有军校来报,说是抓到了一个西凉府来的奸细。吴玠等人都是一愣,吴玠吩咐道:“先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那个西凉府的奸细就给绑了进来,这个人一见吴玠等人就立刻跪倒在地,道:“我是出城归顺,并非奸细。” 吴玠一看这个人细眉长目,皮肤油光,看起来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文官,从面貌上看不像探听消息的夜不收。 吴玠吩咐将此人的绑绳松开,问道:“汝为何人,到此何事?” 那人一脸谄媚道:“小人乃是伪王任命的西凉府知府李文忠是也,如今愿献城与天朝大军。” 吴玠听完怒道:“尔安敢欺我西军乎?” 李文忠一听,急忙跪倒在地,道:“小人等真心献城,何来欺诈之说。” 吴玠道:“今日在城头之上狂吠不止,试图对抗天军之人是谁?” 李文忠道:“此乃咩保吴明,一个不识时务之人。大司马嵬名之重大人已将此人诛杀,我等是真心归顺天朝。” 吴玠一听咩保吴明被杀,心中大喜,此人从定州开始一直在跟西军作对。可是转念一想别是其中有诈,于是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种世豹和林冲。 种世豹和林冲也是如此心思,他们的目光也看向了吴玠。几人目光一碰,吴玠道:“尔等既然杀了咩保吴明,为何不带人头来,分明有诈。来人!将此奸细推出站斩首。” 几个亲兵不由分说,冲上来托着林文忠就往外走。李文忠如同杀猪般的大叫起来,随即裤裆一热屎尿全下,地上被拖出了一条“水印”,大帐内弥漫着一股臭气。 吴玠等人一看林文忠这个样子,都哈哈笑了起来。吴玠道:“西夏国中居然有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活该亡国。来,推回来。” 李文忠一看吴玠饶了自己,急忙跪爬了几步,磕头不止,道:“小人可修书一封,让城中把咩保吴明的人头送出来。” 吴玠道:“还要让嵬名之重带着兵马出城,亲自向我军投降。” 李文忠道:“那个自然,那个自然。” 吴玠道:“明天我要是看不见咩保吴明的人头,就砍了你的人头。” 第二日吴玠带领人马早早在西凉府城外列队,李文忠被押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五花大绑的他焦急的一会看看城门,一会抬头看看太阳。他给嵬名之重写的信已经送进城去了,如果如果巳时一到,嵬名之重还没有开城投降,他李文忠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眼看巳时已到,西凉府的城门并没有开放。吴玠冷冷的看了李文忠一眼,道:“汝还有何言?” 李文忠浑身颤抖,他内心早就把嵬名之重的18代祖宗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一股便。听到的吴玠的问话,他疯狂的叫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 吴玠骂道:“呸!你这狗贼欺骗本官,也算得上是‘使’,臭狗屎而已。来人,斩!” 李文忠身后的刀斧手举刀就要斩杀李文忠,就在此时西凉府城门开了,一队西夏军兵走了出来。这些西夏兵并没有携带武器,其中为首之人正是嵬名之重。 嵬名之重此时浑身是血,他骑着马跑到了吴玠马前,跳下马来,跪倒在地,把随身带着的木匣高高举过头顶。道:“大人在上,罪人嵬名之重投诚来迟还请恕罪。这木匣之中装的就是咩保吴明的人头。” 吴玠用刀挑过了木匣,打开来看了一眼,随即就递给了自己亲兵。他对着嵬名之重道:“汝为何姗姗来迟?” 嵬名之重道:“咩保吴明的余孽突然作乱,罪人我带兵平乱因故来迟。” 听嵬名之重这么一说,李文忠这才大笑起来,道:“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远来昨天晚上嵬名之重杀了咩保吴明后,下令要诛杀他所有下属。咩保吴明从兴庆府到此只是带了不到百余人而已,很快就被诛戮一空。可是到了下半夜,城中谣言四起,凡是跟咩保吴明有过交集的兵将都人心惶惶,随即就爆发了乱战。 嵬名之重刚刚收到城外李文忠派人送来的信件,就发生了暴乱,于是急忙开始平叛。他在城中杀了几个时辰,才平定叛乱,因此误了时辰。 吴玠对嵬名之重的话将信将疑,他接着问道:“伪王之子李仁孝在何处。” 嵬名之重随即向他身后摆了摆手,只见几个西夏军校就把五花大绑的一个孩子推了出来。 嵬名之重道:“这个就是伪王之子李仁孝。” 李仁孝虽然年纪不大,也知道自己被这个“爷爷”出卖了,于是对着嵬名之重“狗贼”,“狗贼”的骂个不停! 吴玠道:“我马上派人查看情况,如果你所讲为真,便算你立了一功。” 吴玠随即命令自己的旗牌官道:“清点西夏军人数。” 旗牌官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会报道:“将军,西夏共有降卒6789人。其中有千余人身上有伤。” 吴玠随即对种世豹和高怀远道:“二位将军,我怕这西夏军有诈。李文忠说城中有西夏军万余人,这个跟锦衣卫传过来的信息相仿。如今出城受降的却只有不到7000人,虽然咱们跟他们打了一仗,嵬名之重又说城中发生了叛乱,但是咱们也不得不防。不如我和九爷(种世豹)带兵进城查看,高将军带领本部人马看守降卒,如果西夏军有诈,咱们也能相互又跟接应。” 高怀远、种世豹同时应道:“好。” 于是西军分成两队,吴玠、种世豹带人直奔西军直奔凉州府而去。高怀远见吴玠进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昨夜他去看了看本家的侄子高宠,高宠是左臂中箭,好在现在军中的酒精、阿芙蓉都有。经过酒精消毒,又让高宠服用少量的阿芙蓉阵痛,高宠的精神不错。而且军医告诉他,现在西军的医术比以前大有长进,高宠的左臂虽不说能够回复如初,但是总归不会影响征战。 这个消息让高怀远、高宠都很高兴,尤其是高怀远参加过当年横龙川大战,种世义就是右臂中箭,最后不得不退出行伍。高怀远非常担心自己的侄子也受到影响,虽然现在看情况不错,但他也是对嵬名之重恨之入骨。 此刻他看着在战俘营里的嵬名之重,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已然泛起了杀意。于是他命令自己的亲兵,假意的把嵬名之重请道自己的营寨中。 嵬名之重不知是计,直接来到了高怀远的大帐。 高怀远道:“你就是嵬名之重?” 嵬名之重道:“正是小人。” 高怀远道:“你可知罪。” 嵬名之重道:“小人不该冒犯天军。” 高怀远“哼”了一声,道:“你可认识本将军。“ 嵬名之重道:“您是西军高怀远将军。” 高怀远道:“昨日你夺我军旗,伤我侄儿,你可知罪。” 嵬名之重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高怀远此时能够找茬,于是辩解道:“跟天军作战都是咩保吴明的主意,跟小人无关。小人是真心归降天军,而且我还献上了伪王之子,刚才吴玠大人说我是有功之人。” 高怀远怒喝道:“有功之人,我看你就是贪生拍死,卖主求荣之辈。来人,推出杀。” 高怀远的几个亲兵不由分说就把嵬名之重推了出去,嵬名之重见高怀远真的要杀自己,不由的骂道:“本人无罪,高怀远,汝公报私仇,不得好死。” 高怀远那里听的嵬名之重的争辩,下令就处死了这个西夏国的大司马。站在一旁的高宠见高怀远弹指之间就杀了嵬名之重,担忧的道:“要说吴玠他们问起来怎么办?” 高怀远道:“听说侯爷在江南提出的秀州三策都是挺不错的,其中收编之策不就是上让俘虏杀官员吗?” 高宠道:“可是这些西夏兵并不是战俘。” 高怀远道:“有区别吗?你去办,这么多降军,总要杀掉一些,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现在就去,连同那个李文忠也杀了。” 高宠托着一只受伤的胳膊走出大帐,不一会西夏降卒中就传来了一真种的惨叫声。吴玠并没把所有兴庆府带来的军队都带进凉州府,城外留守的西军部队,突然看到陇右军开始杀降卒,觉得很是怪异。因此他们赶快给进入城中的吴玠、种世豹等人送信。 吴玠进的城来发现嵬名之重并没有骗自己,西凉府中已经没有西夏兵,城中街道上七零八落的到处是尸体,看起来这里昨晚发生了一场战斗。吴玠急忙命人查封府库,出榜安民,清理尸体等事情。 就在他指挥部队忙碌着接收西凉府的时候,城外士兵传来了消息,说是高怀远杀了嵬名之重和李文忠。吴玠大惊,急忙带人出城组织。 高怀远在大营中听着西夏军的惨叫声,多少心里舒服了一些,他刚刚要传令停止杀人。吴玠闯了进来。 吴玠气呼呼对高怀远,道:“高将军,你这是何意?” 高怀远见吴玠指责自己,也就是来了气,道:“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吴玠见高怀远跟自己摆官架子,倒退了几步,他感觉自己似乎不认识高怀远一般。当年高怀远和他们一众将领都属于种家的家将,高怀远是诸将的首领,打仗冲在前面,有功让给大家,有过替大家代受,在种家的诸将中威望极高。没想到,他今天能够跟自己摆官架子。 吴玠愣了一下,道:“你坏了侯爷的大事了。” 二一三 百日战争(二十) 萧让、李二和李三已经成为了高昌国锦衣卫的首领人物,尤其是萧让现在是高昌国锦衣卫的指挥使。这次种天英带兵东征只有区区5000人,种天英之所以敢带这点进入西夏国,就是两年萧让等人对西夏国的西部的沙洲和肃州两地进行了非常详细的探访,特别是李二已经混入了沙洲的西夏军中了,他不断的把沙洲的的各种情况传递出来。因此种天英的归义军可以说对沙洲、肃州各种军情了如指掌! 沙洲、肃州的西夏只有守军3000多人,而且大多数是老弱兵马,当种天英、刘光世带领大军来到沙洲的时候,这个沙洲守军根本不敢作战。只能一面求救,一面据城坚守。萧让则利用李二等锦衣卫早就在沙洲城内建立的情报网络四处散布谣言,导致沙洲城内人心惶惶,沙洲的守将已经知道要再这么首下去,说不定发生内讧,城中的归义军细作或者有叛变之心的西夏军兵就会把城门打开,迎接西军入城。 就在这个关键时期,原本种天英、刘光世带领人马在沙洲跟西夏军对峙,吴麟带着诏书来了。萧让直接使用手段让潜伏在沙洲内的锦衣卫直接送到了沙洲守将的面前,这个沙洲守将见锦衣卫都能大摇大摆的将诏书送到自己的面前了,吓得魂飞天外,于是就应声投降。 随即吴麟有用同样的方法招降了肃州,至此西夏所有大城市都落入了西军之手,不过沙洲、肃州也是跟其他州县类似,就是非常缺粮。吴麟就沙洲、肃州的西夏降卒集中在了一起,挤出一部分军粮保证这些降卒的供应,虽然这些降卒每日只是喝粥度日,但是气氛还算是平静。 由于高怀远私杀降卒,尤其是斩杀了大司马嵬名之重,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西夏各地。原本已经投降的各地民心不稳,现在嵬名之重被杀后,这些降卒的营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萧让探听到了一些消息,急忙找到了吴麟、种天英、刘光世等人。萧让道:“几位将军,我探听到有人打着西夏三太子的名义,鼓动降卒造反。” 吴麟问道:“此事当真?” 萧让道:“千真万确,李二已经混入了沙洲的西夏军有些时日了,现在在西夏的降卒的军营中做十夫长,这个消息是他传递出来的。” 听了萧让的话,刘光世瞪着仅剩的一只眼,怒道:“这些党项蛮子要造反也好,老子正好杀一个痛快。” 种天英道:“党项人又不信十字教,他们可不怕你这个‘黄撒旦’。” 刘光世道:“管他怕不怕,我先杀光他们再说。” 吴麟道:“如果咱们大开杀戒,只怕各地的情况更加混乱。我可不想学高怀远,将这里变成第二个西凉府。”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突然听懂府门外一片大乱。吴麟一皱眉刚要问怎么回事,这是一个亲笔跑了进来,说有一个降卒拿着锦衣卫的腰牌求见几位大人。 萧让一听就知道是李二,于是道:“应该是李二,要不是有紧急事件,他不会这么忙乱的。” 吴麟赶紧吩咐道:“让他赶快进来。” 李二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到吴麟等人急忙施礼。吴麟一把拦住他,问道:“你就是李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速速报来。” 李二道:“各位大人,我打听明白了。现在在党项人中流传着一句‘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传播这个人正是李振,他据称是伪王李乾顺的侍卫。” “‘十八子,主神器’是什么意思?”吴麟是武将出身读书不多。 种天英在种家的第三代中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的英才了,他想了一下,道:“十八子是一个李字,就是说姓李的要做天下之主!西夏皇帝可是姓李的!” 吴麟道:“能想出这等想必是汉人,起码精通汉家经典。难道这里也有汉奸!” 李二接着道:“这个不是重点,是这个李振的身边带着一个小孩子大概也就7、8岁的样子,听说这个孩子就是伪王的三太子李仁忠,他们打着‘复兴大夏’的名义组建了一个叫天地会的秘密组织。” 萧让听到这个都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见过这个李振吗?” 李二道:“这个天地会加入的都是党项人,我是汉人开始他们做‘拜香结会’等事都是背着我,直到今天他们觉得我还是可靠,才让我上香入会。” 萧让道:“这个的帮会的在哪里。” 李二道:“这个天地会的总坛就在肃州城北黑水河边的黑水村,天地会今晚就在哪里有聚会。” 吴麟道:“不可能!那些降卒晚上怎能溜出营房。” 李二道:“大人,那些降卒的营寨本来就扎的松散。而且参加结会只是降卒中的几个香主而已,根本就看不住。我是新入会的,所以今晚他们要带我去总坛,我是找了一个才买香烛的名义才跑出来的,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吴麟冷笑道:“又是一个帮会,不知比起方腊会怎样。李二,你先回去,不要动声色,晚上我会派人跟你一去剿灭这个天地会总坛。” 李二道:“还请将军送给我一些香烛,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买去了。” 吴麟随即命令自己的亲兵道:“快去准备香烛纸码,让李二带走。” 李二走后,吴麟道:“今晚谁去剿灭天地会。” 种天英和刘光世都想冲杀一番,抢着说道:“我去!” 吴麟看到笑了,道:“小小的一个帮会,轮得两位同去!我看这样,萧让负责跟李二联络,刘将军带领200铁骑剿灭天地会。” 当天晚上,萧让根据李二留下的记号,一路跟随,来到了黑水村。此时黑水村外的场院之上点燃了一堆篝火。篝火四周坐着各地前来听讲的会众有百余人,中间有一人正在讲述天地会帮规要义,他身材高大,神采奕奕,相貌不凡。 萧让在被西夏军从野狼谷裹挟道过秦州,在西夏军中呆了很长时间,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此人正是晋王察哥! 萧让不认识的人是在中间总舵主位子后边站立的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李振。总舵主位置上坐定的一个小孩,却不是三皇子李仁忠! 李振带着玉玺和三皇子李仁忠逃出兴庆府后李仁忠身体瘦弱,得了风寒,不久就死了。李振万籁具灰本想自杀了事。但是他偶然遇见了从兴庆府逃出来的察哥。察哥是西夏国重臣,见识不凡,李振想依靠察哥招募人马重新复兴西夏国。但是察哥知道自己的精神时好时坏,已经不堪大用。因此次李振出主意,利用手中的玉玺伪造了李乾顺的诏书,诏书说封三皇子为太子,召集大夏子民,复兴社稷。 有了诏书,李振开始找了一个小孩伪装成李仁忠,并且开始收拢各地的残兵,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自己即使聚集一些人马也没有粮草兵甲,因此察哥又出主意,先组织一个帮会,然后依托帮会发展一些诸如镖局、赌坊、勾栏院等产业,等待时机在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 察哥给这个帮会起名为天地会,并且编撰了“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这个谶语南北朝时期就出现过,察哥也是读了很多汉家书籍的,所以选中了这个谶语,他没想到自己随便杜撰一个谶语,却给种师道带来无尽麻烦。 察哥又亲自起草了一些帮会的帮规,大概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衣同穿之类的。他们有趁着兵荒马乱的抢了几个大户,多少聚集了一些资金。于是就在黑水村设立了总坛,开始在四处设立分坛招募帮众。 天地会招募帮众开始只是招募党项族人,后来党项人数太少于是开始招募汉人,李二就在这个时候被拉入了天地会。 李二在凛冽的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这听着察哥在那里高声宣读这天地会的帮规,李二根本无心听讲,四下里东张西望,只盼着萧让能够沿着自己的留下的记号快些过来。李二这在四处观望的时候,突然后边有人推了他一把,悄声道:“快跪下磕头。” 李二无奈刚要跪下,突然身后一阵大乱。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西军来了!”紧接着密集的马蹄声就传了过来。李二此时没有带兵器,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他猛地站起来向总舵主位置上的那个“三太子”扑了过去。 萧让跟刘光世指出了察哥的身份,察哥身份显贵,刘光世非常高兴,他大叫一声,圆瞪单眼,崔马直奔察哥。察哥正在主持帮众的入会仪式,没想到想西军大队人马杀到,尤其为首的一人,只有一只眼睛,看起来十分凶恶。察哥惨叫一声,再次被吓疯,手舞足蹈、狂叫着飞奔而逃。 察哥突然疯癫的吓了刘光世一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楞在那里。这是萧让等人已经把那些参加天地会的信徒都抓了起来。李二也抓住了那个“三太子”,不过让李二奇怪的是,“三太子”身边的侍卫并没有跟他拼命,而是转身就跑了。 萧让问察哥道:“这些信徒如何打理。” 刘光世道:“什么信徒,分明是西夏军队余孽。”说完挥刀就斩杀了1人,他带来的骑兵也都有样学样,把这百余人杀了一个干净。 萧让在高昌国跟刘光世处事多时,深知刘光世自从失去一只眼后变得嗜血好杀,因此也没有阻拦。西军有经验总结会的传统,萧让在后来的总结会中江黑水河村一战描写成了追杀西夏军逃兵的一场战役。这场战役也成为了西军,第三次西征的最后一场成规模的战斗。 但是萧让在锦衣卫的报告中却详细的记录了关于天地会、察哥和李三太子的事情。这个小孩并不是正真的李三太子。真正的李三太子去哪了,没人知道。察哥也下落不明,不过从黑水河一战开始,西夏国故土上出现了很多打着李三太子反对西军的帮会,其中最大的还是天地会。 二一四 西夏建制(一) 种师道在兴庆府收到了高怀远送来的江咩保之重和李文忠的人头送的时候,种师道有些不喜,他觉得高怀远没有经过请示就私自斩杀降将,对未来的征战有些不利。将来很有可能很多敌人因此就会与西军拼死决战。 李三太子和天地会的事情也让他烦恼不已,尤其是天地会提出的这个“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让他更加担心。因为这个谶语是明末李自成起义的时候他的谋士牛金星提出来的,是不是又是有人穿越了,如果是那样,这个时空就太过于混乱了,自己则要加倍小心。于是他命了王定六派人严查这个天地会的动向和这个谶语的来历。 另外吴玠也给种师道秘密送来一封密信,他对高怀远自甘州以来的行军作战做了一个详细的记录,这份记录没有加任何个人对高怀远的看法。不过种师道也是从字里行间感觉高怀远似乎有些变化,种师道从物玠觉得这个人有点像三国了的魏延,似乎有些反骨。但是种师道还有一些穿越前种师道的记忆,在那个记忆力他是非常信任高怀远的。 现在种师道又不敢确定,毕竟西军起家除了种家、刘家、折家以外,高家是最有可能成为第四家的。如果因为高怀远私斩降将就处分他,只怕引起西军将士的猜疑。以后在征战中要是因为不敢杀敌将而缩手缩脚的恐怕也是个麻烦,何况高怀远到目前为止还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 高怀远自幼在种家长大,跟种世仁一直交好,于是种师道就给在东京种世仁写了一封信,让他跟高怀远阐明利害。然后又让王定六带人去西凉府秘密处死了李仁孝。 宣和五年十一月初二十三,此时的西北已经是寒风凛冽、滴水成冰了。折赛花终于在折可求的互送下来到了兴庆府。 种师道见折赛花此时已经小腹微微隆起了,心中有些不忍,道:“我儿辛苦了。本该让你回到太原养胎,但是这西北诸事繁杂,还是要辛苦你呀。” 折赛花笑道:“爹爹说的哪里话。西夏国已灭,这里就是我西军未来龙兴之地,自家的事情谈何辛苦。” 种师道揉着脑袋道:“西夏国虽然土崩瓦解,但是要说这个地方作为龙兴之地,只怕差的太远。我让嵇仲给你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张叔夜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攻下兴庆府也就1个多月,兴庆府政务都压在了他的肩上,他瘦了有20多斤。折赛花看到又瘦又黑的张叔夜也吓了一跳,道:“嵇仲怎么变得如此模样?” 张叔夜尴尬的笑了笑,道:“公主容禀,下官这几日忙于兴庆府的政务,实在是事情繁杂,捉襟见肘。” 张叔夜一句“公主”让折赛花心花怒发,在大宋境内西军将领都称她为军师,其他文武官员称她为两国夫人。这刚刚到了兴庆府,张叔夜称呼自己为“公主”,要知道只有皇帝的女儿才能成为“公主”。 他偷眼看了一眼种师道,种师道显然对这个称呼并不在意,折赛花猜想:是不是种师道想割地自立了。 不过折赛花听了张叔夜的对西夏国的介绍后,再也高兴不起来了。现在西夏国人口还没有统计出来,但是从现存的各种账簿估算,西夏人口超过百万。由于去年三大军司全都被西军毁掉,西夏国是什么都缺,尤其是百姓缺粮。这次打破兴庆府用的是水攻,兴庆府周围六七个县遭到洪水淹没,受灾百姓超过10万。要不是黄河突然结冰,钱粮堵住了黄河缺口,受灾的百姓恐怕就更加难以过冬。 面对各种困难,折赛花也只有建议先将今年刚刚大量种植的白薯运到兴庆府,在兴庆府各地广设粥棚,熬制白薯粥,先让百姓渡过这个难关而已。 对于西夏国的其他州县,种师道无非仿照盐州方法或者是仿照洪州的方法(洪州方法被他称为加里宁格勒之法)处理,总之这个冬天西夏国的门阀大户都不太好过。要不被杀,要不就给要被强行迁到陕西。 种天英、高怀远终于到了兴庆府与种师道汇合。种师道并没有表现出来对高怀远的不满,同事种天英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归义部的首领的胡晗的女儿胡姬给种世信生了一个儿子种天保,这个消息其实种家早就知道了。但是种天英却说这个种天保如今刚刚1岁,却是相貌奇特、板肋遒筋,身体健壮从不生病,处处与众不同。 种师道、种世信等人听了自然高兴,种世信原本只盼孩子长大一些可以将胡姬母子接到身边生活。如今西夏国灭亡,高昌国已经跟西军控制的地盘接壤,所以未来往来必然十分方便,因此种世信早就有去高昌国接他们母子的想法。 种世信默许张叔夜称呼折赛花为“公主”,就是想试探试探西军诸将的放映,毕竟那个时代对皇权的敬畏还是有的,尤其是大宋朝,立国依赖厚待士大夫,因此贸然称王或者称帝都是有很大风险的。 这些时日他让锦衣卫多处探听西军将士的反应,让种师道惊喜的是西军将士宋朝庭的敬畏已经远远少于对自己的崇拜了,特别是种师道潜移默化的宣扬朝廷中张邦昌、刘豫等人勾结西夏要消灭西军,现在很多人希望种师道割地称王,有些人甚至提议种师道率领大军东征汴梁,以“清君侧”的名义争夺天下。 兴庆府西军诸将是大多数凑齐了,算一算只有韩世忠、刘延庆、种师中、牛皋等人不在,所以但是这些人中种师中是自己的同胞弟弟,自然会只支持自己。其他人也算不上西军核心人物,因此种师道决定以召开请功大会,以探西军诸将之心。 宣和五年十二月初一,种师道接到王定六传来的几封密信,他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有所决断了。于是在这一天,种师道在西夏皇宫的大雄宝殿中大宴群臣,西军诸将也似乎遇见到了什么,皆身披锦袍,盛装出席。 种师道举起酒杯对诸将说道:“西夏国危害中原(此时种师道特意没说大宋)已达百年,如今被我西军连根拔起,永绝了后患,实在是可喜可贺。来诸位咱们满饮此杯。”种师道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种师道刚刚坐下,张叔夜就站了起来,道:“诸位将军,自宣和五年七月十五西征以来,不过百余日,国祚近百年的西夏国就被侯爷弹指间灭掉,这岂非天意使然。” 种师道摆摆手道:“天意纵然是有的,不过全靠主公助力,再说我也早就不是侯爷了。” 种师道说出这话,大殿就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想劝进,但是又不敢挑头,毕竟这种劝进的话说出来就没有回头的,如果不成功那就是要灭九族的。 刘光世眯缝着仅有的一只眼,心中暗想:我刘家原本是西军三大家之一(他不太承认高怀远是西军单独一家),如今衰败了,家族根基都迁移到了高昌国。不如自己先劝进,如果种师道兴兵成功,必然对刘家大肆封赏,就是失败了,也可以退到高昌国自在逍遥。 想到此处,刘光世站了起来,由于在高昌国杀入如麻,他得了“黄撒旦”的称号,再加上只有一只眼了,看起来比跟方腊作战时凶恶10倍! 刘光世大声道:“如今我西军兵强马壮,种世伯又得仙人点化。此乃我西军之大福也。我斗但请种世伯在西夏称王,整顿三军,杀奔东京清除张邦昌、蔡京等一帮奸臣,重整朝纲。我刘家远以倾家之力助之。” 刘家虽然衰落,但毕竟是西军四大家之一,他们环庆军不少人都在现在的西军中做中下级军官,因此他说话的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刘光世喝了一口酒,有对着折赛花道:“我们刘家心愿已表,还请公主殿下意吓如何?” 他张口就叫折赛花公主,折赛花自然高兴。不过此时她由于是种师道的义女了,不便代表折家表态,于是他用目光示意折可求。 折可求见刘光世最先表态早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而且他根本就想让种师道直接称帝!因为称帝之后他妹妹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公主”(王的女儿只能是郡主),而且自己折家也可以成就“公侯”之位。 折可求道:“如今天下大乱,完颜阿骨打一部落酋长尚可称帝,何况种世伯世代簪缨,又受天命。我看就在此地继皇帝位也未尝不可!” 高怀远也跟着,道:“如今我西军沃野千里、带甲十万,太下之大,谁可挡之。请大人立刻继位,我愿带领部下为大人效死命!” 西军三大家族纷纷表态,西军诸将原本都是出自四大家族,所以也纷纷起身劝进。这些人心中都是非常激动的,不论是种师道称王还是称帝,届时的封赏一定是少不了的。而且他们也不相信现在西军能失败,仿佛种师道称王或者称帝后,挥师东进,这天下则唾手可得!如果那样,今天在这大雄宝殿上喝酒的诸将就都成了开国元勋了。 种师道看着众人心中热血翻涌,他几乎都要把“就依诸公”这四个字说出来了,就在这时候突然大殿之上传来了一声冷笑,只见岳飞走道:“尔等只因一己私利,要陷侯爷于不义吗?” 岳飞的声音显得非常刺耳,刘光世首先就烦了,道:“哪里来的腌臜,竟然在在此胡言乱语。” 岳飞是刘延庆提拔的,刘延庆到高昌国跟刘光世介绍过岳飞,说他文韬武略都是一流,也算是他在环庆军提拔的一员将领了,未来也许可以帮助他们刘家中兴。没想到岳飞一开口,就跟整个西军四大家唱反调,刘光世自觉脸上无光,因此大声呵斥起来。 岳飞道:“启禀刘将军,在下原是大宋河北宣慰使刘延庆大人的亲兵,现任宋军千夫长之职,不是什么腌臜。” 刘光世大怒,顺手拔出腰刀,道:“我杀了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种师道却阻止了刘光世,道:“自古兼听则明,鹏举也是有大才之人,老夫就听听你的见识。” 岳飞道:“我等皆是宋臣,背叛朝廷是为不忠;种大人乃是我朝大儒种放从曾孙、名将种世衡之孙,背叛组训割地自立为不孝;若自立则刀兵四起,百姓必遭涂炭,此为不仁;种家子弟五代从军,数十人为保大宋战死沙场,如今却要挥戈东进,直指向朝廷此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已之事,大人是英明神武如何能做? 二一五 西夏建制(二) 岳飞的话在西夏国的大雄宝殿之上如同一声惊雷,大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种师道看着岳飞,他是半响无言。 折赛花有些着急,她对种师道说道:“爹爹,岳飞乃是一介武夫,懂得什么?不如听听嵇仲的意思。” 在宋朝武将的地位是相当低的,虽然在西军中并是不是这样,但是人们习惯上还是觉得读书人、文官见识要长远很多。张叔夜是目前西军集团中少有的文官出身的官员,是种师道的主簿,也是军机处的成员,又是最先称呼折赛花为“公主”的官员,因此折赛花这才建议让张叔夜出来说话。 张叔夜早就想拥立种师道了,本来等刘光世等三大家表态以后,他就想表态,但是岳飞横叉了一杠子,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听到折赛花让他说话,他急忙站了起来,想组织一些词语驳倒倒岳飞,但是由于岳飞言辞犀利,他竟然有点找不到词语。 作为一个文官他竟然一时到不到驳倒一个武夫的词语,这让他显得非常不自在,脸色涨的通红,想了半天才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今天子失德,重用奸佞,有朱勔以花石冈祸害天下于外,蔡京专权于内,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方腊作乱于南,及时雨造反于北,西夏国入口在西,还有女真、契丹环伺,我中原大地危如累卵,如今放眼天下,只有我西军能挽狂澜于即到,扶大厦于将倾,救黎民于水火,还请侯爷,以天下百姓计,带领我等重整乾坤!此乃大善也!” 张叔夜一阵“之乎者也”,在做的西军诸将很多人都没听懂,不过他们觉得这番话好像把岳飞的气势压下去了。于是纷纷鼓掌交好起来。 种世豹向来看不上岳飞,不过刚才岳飞的长篇大论他也无力反驳,此时接借着张叔夜的话茬指着岳飞骂道:“你看看这个人家张大人说的多好听,再看看你,什么td不仁不义的,我看你就不讲仁义,要不是家父用那个人参救了你,你早就不知道让哪只野狗吃了。” 种世豹虽然语言粗鲁,但是符合大多数西军将领的口味,他们也开始“爷爷”、“奶奶”的骂起岳飞来。 此时岳飞对众人的咒骂似乎都没有听见相仿,他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种师道和折赛花。种师道看着大雄宝殿上炒作一团,不禁恼怒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都闭嘴,成何体统!” 众人见种师道发怒,纷纷住嘴。种师道见众人安静下来,道:“老夫累了,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尔等自管饮酒取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种师道一走,大雄宝殿上更加安静。鲁达突然站来,狠狠的将酒杯摔碎,道:“还喝什么,早些散了算逑。” 朱五站起来道:“我是晚辈,本来这里没有我说话的份。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议。”朱五最近在军机处干的不错,尤其是献计用羊皮筏子载着西军进攻兴庆府后,地位大有提升。 折赛花道:“你加入西军虽晚,但也是军机处的旗牌官,有话就说。” 朱五道:“现在最重要是侯爷的意思,还请公主殿下和嵇仲大人亲自去探望侯爷一下,我等再做计较。” 折赛花看了一眼张叔夜,道:“那就麻烦张大人随我走一趟了?” 种师道在书房内闭目养神,这时候书房门一开,种山探头道:“老爷,小姐和张大人求见。” 种师道点点头示意,种山让他们进来。种山转身走出去,见到折赛花和张叔夜道:“老爷有些乏累了,而且心情不好,二位说话小心一些。” 折赛花给张叔夜使了一个颜色,张叔夜急忙从袖子中抽出一张军票,塞到种师道手里,道:“一会我们要是有说的不到的地方,麻烦你给接一下。” 种山急忙推辞,道:“这个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了得。” 折赛花道:“老管家,你就接下来。” 种山为难的收起了军票,叹了口气道:“谢公主和张大人赏。” 种山领着折赛花和张叔夜进入书房,就站在了种师道的身后,折赛花等人在跟种师道报告大事的时候,种山经常旁听,种师道一般的时候并不特意让他回避。不过今天气氛有些不一样,折赛花还没有说话。种师道就说道:“种山,你先下去,一会儿召唤你再过来。” 种山、折赛花、张叔夜听了心里都是一惊,张叔夜脸上竟然显现出惊慌之色,种山却是面色如常转身离去了。 折赛花见张叔夜有些惊慌,就是抢先说道:“爹爹,那个岳飞只是一介武夫,能有什么见识。当年您预言3、5年内天下必然大变,那时候我西军就可以再整乾坤。如今看来爹爹预言句句实现,现在正是振奋精神、建功立业的好时候,难道就是一、二个武夫胡言乱语就能够阻拦我们吗?” 张叔夜也定了定神道:“公主所言极是,如今天意在君,还请大人当机立断。不要听信岳飞之流的谬论。” 种师道听他们说完,打量他们一会儿,道:“是诸将让你们来的?” 折赛花和张叔夜互相看了一眼,张叔夜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折赛花道:“爹爹,西军刘家、折家、高家都愿意拥立您建立不世之功,您还犹豫什么。难道只是一个岳飞吗?” 种师道说道:“正如你们说的岳飞一介武夫都有如此见识,何况天下文人士大夫呢。” 大宋朝太祖赵匡胤登基以来,采取了与士大夫公治天下的政策,这种政策直接导致文官的地位直线上升。 张叔夜道:“虽说这读书人以笔为刀,但是遇见真刀又有几人能够引颈相抗呢?昔日唐高祖、宋太祖哪一个不是靠兵马得天下,哪一个没有青史留名呢?” 种师道说道:“我只想割西北自立,3年前我说的中原之大变局就要到了,女真人势必要南下。我想建立一‘老营’,为咱们西军逐鹿中原有一个退身之地,从没有想过清君侧!尔等都小看鹏举(岳飞的字种师道亲自赐给他),他的一番话也不无道理,起码代表了一些人的想法。这还是在西军内部都有分歧,何况割地称王之事,要是传到了中原,这些士大夫口诛笔伐之下,我西军虽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但是也不是霍乱天下的贼子。何况这天下就要乱了。” 折赛花觉得种师道忧虑太多,于是道:“爹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马快刀利者为之……” 折赛花还想继续说下去,种师道打断了她的话。随机拿起了书桌上的一叠信件,交给了了折赛花和张叔夜二人。 种师道说道:“这些都是王定六这几天从各地打探而来的,你们看看。今天大宴之前我就收到了,只是没有说而已。综合这些情报,我看割地称王之事还是缓缓。” 张叔夜和折赛花迅速的看了一遍这些情报,二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情报中包括东京汴梁传来的情报。西军的第三次西征将近5个月,虽然西军西征的粮饷军械都是自己准备的,没有向朝廷索要。而且西军所在的秦凤路和永兴军路的以张子凡为代表各级文官大都暗自投靠了西军,即使没有投靠也不愿意想朝廷奏报西军私自西征之事。但是西军这么大的举动朝廷在昏庸也是听到了不少的风声。 现在道君皇帝除了继续宠信蔡京和童贯,张邦昌又异军突起。蔡京、童贯、张邦昌三人各自拉帮结派,争权夺利,朝廷上下给弄得乌烟瘴气。但是他们三人在对付西军的方面倒是达成了一致,就是要拆分西军。西军私自用兵的消息传到东京后,他们三人就上窜下跳的要求讨伐西军,只是朝中现在无人敢带兵西征。 张子凡连续给张邦昌写了几封信,严明西军并没有西征,种师道就是在清涧堡养老,偶尔在到延安府看看自家的生意而已,最近更是身染重疾就在清涧堡养病。 种世仁也是不断给朝廷上书阐明自家绝对忠于朝廷,并无二心。种世仁根据种师道的安排交好康王赵构,赵构也帮助种家说话,但是道君皇帝将信将疑。 道君皇帝本想派童贯再次任陕西宣慰使,重新整顿西军。但是童贯自从被封为广阳郡王之后,也失去了进取之心,死活不肯接受这个官职。最终朝廷决定还是派张择端带着圣旨以探病的名义取清涧堡探望种师道,看看到底种师道是否在清涧堡,以及西军是否真的在陕西各路驻扎。 折赛花和张叔夜还看到了宗泽给种师道的一封私信,这封私信的言语跟岳飞的言语几乎一样,他判断出了种师道已经带兵西征了,但是希望他还是要报效朝廷,不要割地自立。 宗泽是西军的老将了,也是前任的军师,在西军中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他的这封信对种师道还是有些影响的。 还有情报显示西夏各地也是不太平,最近半个月,王定六从陕西各州府抽调了几百个锦衣卫到处探查,现在西夏境内天地会、哥老会、袍哥会等各种帮会层出不穷,都打着李三太子的名义到处聚集流民,试图闹事。王定六已经消灭了了各种帮会的香坛十几个了,李三太子也抓了8个,可是没有一个是真的。西夏境内几乎是用李三太子一招呼,就能集结一功帮会。也许是西军三次西征,对西夏征伐过分了,再加上李乾顺本身还算是明君,因此西军在西夏的名声并不好,百姓大多怀念旧朝。 折赛花、张叔夜看完这些情报以后,也觉得现在要强行建国的时机也不是太好了。折赛花沉默了很久,道:“爹爹,现在就是就是一副烂摊子,如何处置呢?” 二一六 西夏建制(三) 种师道说道:“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先安抚好西夏国百姓,这里稳定了,在对付朝廷。” 张叔夜道:“不知侯爷有何妙计。” 种师道说道:“今日设宴原本想看看我西军将士是否上下一心,如果上下一心我就是强行割地称王也未尝不可。但是西军如今还没有到万众一心的地步,如果强行自立,也许会西军就会分裂。况且现在西夏国民心并不归我,所有此处现在也不是久居之地。” 折赛花听了吃了一惊,道:“难道我们要放弃千辛万苦打下来的领地吗?” 种师道摇了摇头,道:“不,既然西夏国百姓心向他们的皇族,我就立一个傀儡皇族为我所用。” 张叔夜道:“此计甚妙,只是着西夏国的皇族所剩无多,不知侯爷选定那家。” 种师道说道:“兴庆府、西凉府的皇族我一个都看不上。当初辽国太后萧燕燕(也称萧卓)称制,把辽国治理的好不兴旺。现在李乾顺已死,可以让让太子李仁爱登基,耶律南仙称制,治理国家。” 张叔夜、折赛花一听种师道这个想法太天马行空了。种师道的夫人早就去世,这些年就是在江南娶了了腊梅夫人,不过腊梅夫人并不招种师道喜欢。第二次西征的时候抓住了西夏皇帝李乾顺的皇后耶律南仙,种师道将耶律南仙收入房中,但是并没有给她一个名份。而耶律南仙的儿子李仁爱,现在已经改名为周伯通,整天跟着王重阳瞎混,也没个正形。就算耶律南仙答应种师道可以作傀儡太后,那周伯通连名字都改了,能够作傀儡皇帝吗? 张叔夜和折赛花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种师道笑道:“自从李乾顺让咩保吴仁讨要太子的时候,南仙就已经对西夏王死心了,现如今李仁爱就是那个周伯通就在我们手上,不怕她不答应。至于周伯通吗,就让他当周伯通。如今李乾顺不是死了吗,我们还是可以用李乾顺的名义发布诏书,何况一个李仁爱!” 其实种师道还没有说出实情,就是一路西征以来,南仙夫人一直跟种师道有书信往来不断表达思念之情。南仙夫人之所这样,是因为她已经怀上了种师道的骨肉,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西征前夕怀孕的。因此种师道根本就不担心耶律南仙背叛。 折赛花虽然不知道耶律南仙怀孕的事请,但是也明白了种师道的意思,她喜道:“妙!我们说谁是李仁爱谁就是李仁爱,只要将新的西夏国的丞相和大司马这一文一武的位置位把我住了,在启用一些西夏的旧官僚,西夏的民心顷刻可定。” 种师道说道:“还要开课取仕,收拢民心。” 张叔夜道:“此计甚妙。这样西夏称为我西军的傀儡,侯爷就可以安心东返,专心对付朝廷。” 折赛花道:“爹爹对大司马和丞相可有心仪人选。” 种师道说道:“这丞相吗?我看非嵇仲莫属。” 张叔夜吓了一跳,刚刚要推辞,却被种师道拦住了,道:“嵇仲莫要推辞,现在西军文官之中以你为首,你要在西夏好好行政,积累经验,未来还有大用。” 张叔夜自然听出这句话的含义了,于是急忙谢恩。 种师道继续说道:“我西军中勇将甚多,但是多数都有勇无谋之辈。吴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西军中也是不可少的。岳鹏举也是有才,只是……唉此人还需调教。萧合哒文武双全,可却是契丹将领,再加上跟南仙的关系,也不让人放心” 种师道想来想去,道:“我看也就我儿赛花能任大司马之职了!” 折赛花吓了一跳,道:“爹爹这大司马乃是一国重臣,孩儿女儿之身,而且……”她脸色一红看了一眼自己的已经隆起的小腹。 种师道说道:“我儿身怀六甲,如今天寒地冻也不宜东返了,跟宗英商量一下,就在留在西夏等孩儿出生。太原城临近女真国也不太平,让宗英当大司马,但军事大小事情都有我儿一言决之。” 折赛花觉得这个倒是一个好主意,正好可有让宗英也历练一番,宗英为人懦弱木纳,却也没有什么出众的本领。于是折赛花道:“那请爹爹将林冲留在西夏国,毕竟西夏国人都惧怕林冲,他在这里可有震慑宵小!” 种师道想了一想道:“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 耶律南仙接到了种师道信件,让她赶赴西夏国“称制”。种师道信中告诉她如今李乾顺以死,她现在是西夏国的太后,太子李仁爱将成为下一任西夏国王,张叔夜、折赛花作为宰相和大司马帮助她管理西夏国。 耶律南仙对李乾顺还是有感情的,李乾顺的死让她多少有些伤心。她本来不想掺乎西军的事请,但是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又能有什么选择呢。种师道给他的信里提到了李仁爱,现在李仁爱改名为周伯通了,听说跟着那个王重阳创建了一个什么全真教,现在已经很少道来看望她了。种师道信中说道李仁爱登基,只怕是随便找了一个任而已。 耶律南仙知道如果自己不去,种师道会毫不犹豫杀了李仁爱的,所以现在自己也没有选择了,何况他现在腹中还怀着种师道的孩子。无奈之下她只好准备西行,这次西行是王定六负责安排一切大小事务,王定六知道南仙已经怀孕,特意安排自己的老婆李师师随行,以便随身照顾她。王定六察觉到种师道非常重视兴庆府,这次让李师师跟随一路照顾耶律南仙,也就顺道在兴庆府安一个家了。 耶律南仙怀孕的事请她的另一个挚友(闺蜜)方琼知道的,这次西行方琼并没有跟随前往,一个是方琼和朱道荣在延安府广收门徒,一个传授《物理集注》,另一个用汉字拼音之法传授普通人认识汉字。 耶律南仙、李师师得知方琼也怀孕了,三人最后道别之时都是有些伤感,这兴庆府道延安府虽说不太远,但是也有将近800里距离了,以后姊妹就不能常见面了。 种师道在兴庆府定下了耶律南仙称制的策略后,连续以李乾顺的名义下了三道明诏。第一道就当是罪己诏,罪己诏说明这次是咩保吴仁和嵬名之重等人要圈禁皇帝、图谋江山,所以自己才下密旨请西军来“清君侧”,这个诏书一下就给西军的征战带来了合理性。 第二道诏书,就是自己身体不好,将皇位禅让与太子李仁爱,皇后耶律南仙称制,垂帘听政,自己将退位成为太上皇。 第三道诏书,就是说现在各地的出现的李三太子都是奸佞之人冒名顶替,三皇子仁忠从来就没有被册封为太子,现在正在兴庆府居住。各位的大夏的官员要留守当地,在新皇帝登基之前尊从兴庆府西军发出了各种命令,协助西军捉拿伪的李三太子。 种师道发下这三道明诏其实是漏洞百出的,最起码这三道明诏,都没有盖西夏国的玉玺用的都是李乾顺的私印。而且耶律南仙和太子李仁爱早就被西夏掳掠走了2年之久,怎么可能登基称帝、称制。还有请西军清君侧更是无稽之谈。 但是无论这三道明诏再怎么“无耻”,但是却是给西军第三次西征一个合理性的借口。种师道安排完毕以后,就有和军机处诸将连续召开了几次会议,确定了西夏国未来的建制,和各军下发的赏赐。然后种师道启程回延安府,毕竟要应付一下朝廷的钦差。西军诸将将暂时驻扎在西夏国等耶律南仙称制后,西夏局面彻底被西军掌控后再做出具体安排。 留在西夏的绝大部分人马,暂时由军机处调派,军机处则由折赛花负责。考虑道折赛花身体的原因,又任命吴麟为折赛花的副手。现在可以返回的就是高怀远、种天英、段竞逐的三支队伍。 高怀远没说什么,毕竟陇右地区地广人稀没有任驻守也不行。而且这次高怀远也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不过种师道的赏赐确实是不少,高怀远心满意足的带着他的骑兵回去了。 种天英却不想回高昌国,他想跟随种师道回延安。但是种师道跟他说了很多道理,如果他不回到高昌国,这个高昌国的归义城可能就要落入刘延庆的控制之下了。刘家多年来一直有与种家争高下的意思,因此也不可不防。另外高昌国的归义城作为西军最后的大本营,也要经营一番,未来种家肯定要争霸天下,如果都失败了,归义城就是他们最终的落脚之地。种天英听了种师道的说服后,也就不再坚持了,答应等南仙登基后就回高昌国。 段竞逐倒是没有什么,让他回去草原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胡日嘎见识过中原的繁华后说什么也不肯会草原了。这次兴庆府之战是他抓住了李乾顺,立了大功,所以有理有留在中原了。其实这个对于种师道来说也是不难,拿下西夏国后,西军还是要扩军的,西夏无论是党项人、还是汉人骑射功夫都要比中原汉人强很多,因此种师道未来还会编练成更多的马弓手,胡日嘎当然可以再次做马弓手的教习。 种师道原本想让段竞逐领着牧民回包头,然后在给他派一个将领当副手。但是突然来了一群云南的客商,打乱了种师道的部署。 二一七 布局西南 种师道正在安排东归之事,王定六带着段竞逐来找种师道。种师道见段竞逐表情古怪,猜想出了甚什么事请。于是问道:“你二人来此何事?” 王定六道:“这几日兴庆府来了一个贩卖茶叶、丝绸的云南商人,为首是个女掌柜的唤作叶二娘的,她见和段竞逐倒是老相识,不想引出了一些事请。这些事情有些混乱,我是弄不明白,还请段掌柜跟禀告。”段竞逐虽然已经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但是王定六等人还是习惯称他为段掌柜。 种师道听说有一个叫叶二娘的商人,不禁脱口而出,问道:“难道不是孙二娘吗?” 段竞逐听了一愣,道:“侯爷真是洞悉天机之人,这个叶二娘本来姓孙,只是夫家姓叶,所以改名为叶二娘。既然您说他叫孙二娘,那我就让他改名。” 种师道一听笑了,他只是来到这个时刻后遇见了太多的水浒传的人物了,因此也就习惯了脱口而出孙二娘了。他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名字,随即道:“你继续说下去。” 段竞逐道:“侯爷,这段竞逐只是我的字,我的名字为段延庆!”其实这个也不奇怪,西军中武将居多,很多人只有名,没有字,一般只有文官或者读书人才有字,所以大家也就都以为商人出身段竞逐没那么讲究,段竞逐就是他的名字。 “你是段延庆!”种师道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可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王定六道:“侯爷,这名字也在九阴真经里说过。” 种师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个名字真的有些熟悉。” 段竞逐也奇怪,段延庆这个名字自己从来没有用过,种师道如何知晓。不过种师道在众人心中已经被逐渐神话了,所以段竞逐也不不愿多想。 段竞逐道:“您也知道,我是大理国人。段姓是大理国的国姓,您不知道的是我乃大理国中宗文安皇帝段正淳之子,当今大理保天皇帝帝段正言之弟,段延庆。“ 一听段正淳种师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是段正淳之子,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段竞逐道:“我母亲乃是波斯胡人,她流落道大理国后偶然遇见我的父皇,产下了我。我从小就是这一头金发,因此不被大理皇族接纳。我父亲在世之时对我母子甚好,我们虽然不住皇宫可是衣食不缺。那叶二娘,噢,就是孙二娘是我母亲收养的孤女,她的父亲本身我们家的侍卫,后来因为再一次狩猎中为救我母亲,被老虎咬伤而死。孙二娘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视她为亲妹妹一般。” 种师道听着段竞逐讲话,好像再听一段奇妙的故事,于是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段竞逐道:“我15岁那年,我父皇驾崩。我兄长段正严继位,朝中大权尽落入权臣高泰明之手。高泰明早早有篡位之心,迫害段氏宗亲,段氏宗亲为避免迫害,不少出家为僧,还有就流落他乡,大理国段氏亲王只剩下20多家在高氏家族的统治下苟延残喘。我就是那时候流落道北方,以贩卖马匹为生?” 种师道越听越有意思,道:“没想到一个‘金毛犬’还是皇族。” 这时候王定六接过来了,道:“咱们西军这几年商队繁荣,延安府产出的玻璃、骨瓷、火柴、香皂、棉布都是紧俏物品,全国各地的商人都到延安府进货。咱们最缺的商品是粮食、红铜、茶叶和丝绸,这次孙二娘带来的就是四川的蜀锦和大理的茶叶,原本以为他们就是一拨普通的商人,我们锦衣卫也没注意。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路打听找到了段竞逐,所以我才过问了一下。” 段竞逐随即道:“如今大理国出现了内乱,权臣高泰明死后,他的第八个儿子高智昌发动政变,圈禁了我皇兄段正严,要求他再天龙寺出家为僧,并将皇位传位于段和誉。” 种师道,问道:“这个段和誉又是何人?” 段竞逐道:“这个段和誉也是段誉,其母刀白凤,原本是高泰明的侍妾,后来送给了我父皇,不久就生下了这个段誉,这个段誉眉目长相于高泰明无异。高家欲行前秦吕不韦之事,夺我段氏江山。如今我段氏亲贵具都被囚禁,我皇兄偷偷将平贼诏书加在宫人的衣缝之中,偷偷传给我母亲,我母亲这才让叶二娘、不是孙二娘前来寻我。”说罢他们一封信递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展开这封信一看,这就是段正严写的一封信,号召大理国有识之士奋起反击推翻高家暴政而已。种师道看着这封信,道:“这个倒是有点衣带诏的意思。” 段竞逐听到“衣带诏”三个字立刻跪倒在地,道:“侯爷明鉴,这个就是我大理皇帝陛下的衣带诏,我虽然是只是一介商人,但并非是只知将本逐利的小人,也懂懂得家国情仇。还请侯爷出我国一臂之力,若能消除奸佞,大理国永世不忘侯爷大恩。” 种师道想了一下,道:“于公你为大理国王子,又带着你国皇帝的诏书,论私你是锦衣卫的指挥使,锦衣卫又是老夫的私军,因此无论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帮你。” 段竞逐闻听此言,以头抢地,道:“侯爷大恩,我大理国永世不忘!” 种师道抬手让他起来,道:“可是西夏国距离大理远隔千山万水,中间还隔着巴山蜀水,我西军如何过去助你。” 段竞逐道:“我来之时跟叶二娘(他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口了干脆叫叶二娘)了解了一下大理国内的情况,如今国内人心惶惶。只要侯爷资助我一些钱财和百余精锐,再给我调配几位大将,我就在蜀中采购粮草、暗中购买军械,到偷袭天龙寺救出我皇兄,然后振臂一呼,定可百姓云集,我将各地组织的义军交给跟我去的西军将领统帅,还怕不能打摆高智昌那个奸臣!” 种师道看了段竞逐一眼,道:“没想到你一个商人,还有这些见识。也好,老夫就祝你一臂之力,不过此事重大,我要召集军机处诸将商议一番。” 段竞逐道:“多谢侯爷,小人就敬候佳音了。” 军机处诸将被种师道召集一起,种师道让王定六通报了段竞逐的事请,折赛花等人具都唏嘘不已,没想到一个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段竞逐居然是大理的皇族! 折赛花听完了皱眉头道:“爹爹,这大理国距离此地千山万水的,咱们如果派兵住段竞逐,先不说大军如何国境,就是帮他复国又如何呢?如今西夏国面临重建,西军还要准备应付朝廷,再加上咱们连续作战了将近4个月,士兵身心俱疲,我看举兵南征实在困难。” 种师道看了,其余众人一眼,道:“汝等也是这个想法。” 吴氏弟兄、朱五、张叔夜、王定六等人齐声道:“公主所言极是,我等附议。” 其实种师道已经决心不割地称王了,但是现在西夏国的土地上实际上氏他说了算的,众人已经把他当作皇帝了,这“公主”称呼,还有“附议”的讲法都是皇家才行享有的。 种师道道:“汝等能够想法一致,老夫心中甚慰。当初设置军机处就是这个想法,群策群力参能保正我西军日后征战,不出错误。” 王定六道:“侯爷,那我就告诉段竞逐,咱们不便管理大理国之事。” 种师道说道:“管还是要管的,这个段竞逐也是聪明人,他只要百余精锐入大理,救出他们的皇帝段正严即可。这个救人我看需要秘密进行,锦衣卫可以选派高手入大理便宜行事。另外再派一两个将领帮助段竞逐训练当地义民,推翻那个高智昌的统治即可。” 王定六道:“段竞逐已经是指挥使的职位,如果从锦衣卫中选人,只能选择职位、资历比他高的人才可以主导锦衣卫行事。这个段竞逐也是老资格了,比他高的只有小人、时迁、栓子、杨志等几人而已。” 种师道想了想,道:“可以让时迁带领锦衣卫南下,设法救出大理皇帝。另外从大理、四川到西北也要锦衣卫也要建立商栈,开拓商路。未来中原诸事扑簌迷离,不可预测。如果中原大变,在西南行西夏之事,也未可知也。” 众人一听种师道还有意经营西南,心中大喜,这次征战西夏众人虽然辛苦,但是赏赐也是丰厚,而已西夏国种师道随时可以称王甚至称帝,也就是说他们都随时可以成为开国元勋如果西南和西北一样纳入西军的控制,那西军三分天下有其一了,自然可以建国称王了。 折赛花对于割地建国的之事最是上心,她见种师道有经营西南之意,心中自然高兴。她立刻改变了语气,道:“爹爹如果对西南有意,不如选派吴玠南下。吴玠将军常在军机处,地位超然,又经营过和尚源,那里是秦凤路入川的交通要道。如吴玠将军南下,不出数年我军就可控制西南诸路。” 吴玠也说道:“末将愿意领兵南下,在大理国经营一番,迎接西军南下。” 种师道一听乐了,道:“汝等心思我自然知晓,但现在也不能心急。四川大宋领土,怎能说占就占,大理再怎么也是一国,如何能够随意征伐,一切都要等待时机慢慢图之。今日派人经营大理国,只是预做准备,西军未来重点还是在中原。吴将军军机处重讲也,还是随我经营中原为好。” 随即种师道有问道:“西军中,那个跟段竞逐交好。” 王定六道:“我们锦衣卫尽量避免与军中将领有私交,跟段竞逐交好的并不多,只有杨志、李德标,对还有那个白达番的胡日嘎。” 种师道想了想,道:“那个李德标年纪太大了,这次押送粮食、盐巴助战也是有些功劳的,我想让他留在兴庆府作个提督,负责兴庆府治安。杨志吗,现在草原无人经营,就让他当白达番的提督,掌管包头、镇州2地,经营草原。这个胡日嘎不是一直想留在中原吗,就让他跟着段竞逐南下。” 吴麟道:“这个胡日嘎现在还是西军的骑射教头,还没怎么上任就走了,咱们西军的骑射训练会有一些影响。” 种师道说道:“如今西夏国中原来的党项人精通骑射不少,再加上白达番牧民中骑射高手更是比比皆是,多招募一些也就是了。那个胡日嘎喜欢中原,听说还给自己起了一个中原的名字,叫什么来的……” 王定六接道:“请了一个读书先生,起名叫云中鹤,比我的贱名好听多了。” 种师道说道:“就让这个云中鹤跟随段竞逐南下。” 折赛花听了种师道的安排,觉得有些不妥,她说道:“爹爹,这个云中鹤虽然骁勇,但是不懂兵法。虽然做过教头,可是大理国民这骑射的本领只怕还不如中原,估计他也训练不出什么强兵。时迁倒是打探消息的高手,可是领兵打仗也是不行,还需要给段竞逐派一位能够领兵打仗的将领才好。” 种师道想想折赛花说的非常有道理,于是问道:“我儿可有推荐。” 二一八 四大恶人 折赛花眼珠转了几转,道:“都说岳飞文武双全,他又跟咱们西军将领格格不入,不如让岳飞去大理,看看他到底有何本领。” 种师道见折赛花突然推荐岳飞,不禁一愣,他道:“记得我儿曾经跟我说过,岳飞如同猛虎,这缚虎容易纵虎难,今日如何转变了主意。” 折赛花笑道:“岳飞在洪州执意要上战场,只有阿芙蓉膏能够压制岳飞的伤势,他几次三番吵闹要服用这个阿芙蓉膏,最后我也就顺水推舟给了他。如今绑缚猛虎的绳子便是这个阿芙蓉膏。” 种师道看了看折赛花和军机处诸将,他知道岳飞是个人才,只是很难为自己所用。眼前的军机处诸将都在排挤岳飞,种师道沉默了很久,他很是反对折赛花的之中做法,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道:“就这么定了,明日让岳飞前来见我。” 岳飞自从在庆功宴上怒怼众人,搅乱了西军诸将拥立种师道为王的事情后,在西军将领中就更加孤立。原本严成方、何元庆二人算是岳飞的心腹,但是他们也是出自西军,他也想借着种师道能够割地称王或者建国称帝从而飞黄腾达。这次让岳飞搅乱了他们好梦,这二人心中多少也有些怨气。 尤其是严成方,他本是刘延忠的亲兵,虽然他和岳飞交好,但是在他的心目中种师道地位还是高出岳飞很多。即便是刘延忠的儿子刘光世,在严成方的心中地位也是很高的,这次岳飞不但搅乱了种师道称王的大计,而其还跟刘光世打吵起来。再说严成方年仅五旬,西军规定从军15年就可以退伍了,他想着如果种师道称王,一定有一大笔的赏赐,他就可以拿着这些赏赐做一个富家翁了,如今这些梦想都是无法实现了。因此严成方也对岳飞有了一些看法。 最重要的是他二人已经被西军诸将打上了岳飞心腹的标签,西军诸将在疏远岳飞的同时也对他二人冷淡起来。 岳飞原本以为种师道会处罚自己,没想到一连数日都没有人理他。就连严成方、何元庆也不来找他了,这让他心情也是有些沮丧。这一日他主动来到了严成方的的营寨,严成方原本受伤在洪州养伤,后来听说岳飞重伤没有痊愈就着急又一次上了战场。严成方担心岳飞过于耿直与西军诸将冲突,所以他就托着伤病来到前线。原想自己是西军的老人,如果岳飞跟西军将领冲突,靠着自己的一些薄面还能调停一番,没想到他刚到这里不久就发生了岳飞在庆功宴上怒怼诸将的事请,严成方也是因为这个对岳飞颇有些怨气,因此几天没有去见岳飞。 岳飞到了严成方的营账中的时候,何元庆也在这里,他二人正在抱怨岳飞。岳飞进来的时候,他二人脸色都有些尴尬。 岳飞见他二人脸色尴尬,道:“二位是在怨恨岳某吗?” 严成方道:“哪里敢,将军满口忠义之言,我等自然比不了。” 岳飞道:“我只想精忠报国,再给弟兄们挣得一场富贵,难道也错了吗? 严成方道:“将军,你忠心为国我等看在眼里,你给我们环庆军带领最大的是尊严,而不是富贵,这些天我们原本可以挺直腰板,又开始弯下去了,这富贵吗更不要说了。” 岳飞道:“作为武将,尊严应该在战场上得到。如今做悖国叛逆之事,岳某做不出来。” 何元庆见二人话不对路,道:“二位休吵,你我三人兄弟一场,就是缘分。此时更应该同舟共济,不应相互指责了。” 严成方听了何元庆的话就不在吭声,岳飞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这次闯了大祸,种师道,不,侯爷必然不会轻饶我。只是我的母亲、妻儿都在渭州,来这里请是拜托二位弟兄照顾。”说完,岳飞眼圈一红,流下了几滴英雄泪。 随即岳飞从怀中取出一打军票,道:“此乃我这些年征战所得,还请二位兄弟带给我的家眷。” 严成方、何元庆闻听此言也哭出声来,三人就在大帐抱头痛哭。半响,何元庆道:“我想侯爷不会因此事就杀害将军的……”说道此处他停了下来,因为当时斩杀刘延忠,仅仅是因为横龙川大战的时候,种师道挂出红旗,刘延忠不能肯拼命而已,但是这次岳飞却是以一己之力“断送”了整个西军将领的前程,就算岳飞能够逃脱种师道的处罚,但是在西军中继续混下去只怕征战之时背后的冷枪暗箭也是要防一防的。 严成方道:“今日将军陷入危机,我愿与将军结为异姓兄弟,将军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若将军不幸为国尽忠,我愿提将军给老人家养老送终。” 何元庆也道:“你我兄弟情投意合,正好结为金兰兄弟,共克时坚!” 岳飞听他二人在此危机时刻竟然要与自己结为兄弟,也是非常感动,岳飞道:“二位兄弟大义,岳某管不从命。你我三人今日便在此结义,但是我们只是心投意和,可不求同生共死。”严成方、何元庆也觉得这样最好,毕竟现在岳飞很有可能就被种师道一刀杀掉了。 岳飞、严成方、何元庆就在严成方的营寨中焚香祷告,义结金兰。三人相互报了生辰八字,严成方最大为大哥,何元庆为二哥,岳飞今年不过22岁是三弟。 三人刚刚结拜完毕,严成方道:“今天是你我三人的好日子,如今并非战时,你我兄弟去买些酒肉庆贺一番。” 严成方话音未落,王旗牌带着朱五找到了这里。王旗牌指着岳飞埋怨道:“鹏举,你也是去哪里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 岳飞问道:“找我何事。” 王旗牌一指朱五,道:“并非我找你,是侯爷让朱五传你。” 朱五对岳飞可没有什么好感,他随手亮出种师道的大令,道:“奉平西侯爷令,传岳飞觐见。” 严成方、何元庆见状大惊,没想到担心事请来得这么快。他二人一下子挡在了月份的身前,严成方道:“传我三弟何事?” 朱五见他二人如此举动一愣,道:“你二人都说西军老人,为何如此举动,侯爷传唤岳飞还用什么理由吗?” 岳飞轻轻的推开了严成方、何元庆道:“二位哥哥勿扰,是福不是祸,我就走上一遭。” 严成方道:“三弟放心,家中之事,为兄一应安排。” 岳飞点了头,并没有说话,跟着朱五扬长而去。 种师道会见岳飞的地方,是远来西夏皇宫的一见偏殿。岳飞见殿中出了种师道只有种山一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有多名凶神恶煞的刀斧手。 种师道此时是没有官职的,岳飞原本想以平民之力抱一抱拳就算了。但是不知道是慑于种师道的威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岳飞还是跪倒在地给种师道施了一大礼。 岳飞道:“前几日在庆功宴上冲撞侯爷,今日前来请罪。” 种师道见岳飞跪倒,道:“鹏举免礼,庆功宴之言虽然逆耳,确是忠言,何罪之有。” 岳飞见种师道并没有怪他,也是非常奇怪,他站起了对着种师道说道:“那侯爷召唤小人,所谓何事?” 种师道就把段竞逐的事请说了,最后种师道说道:“我想让你带领50精兵,跟随段竞逐、时迁等人南下大理国,救出大理国皇帝段正严后,再协助段竞逐在大理国训练一只义军,帮助段氏复国。” 岳飞吃了一惊,他并不怕离开西军,反正他在西军中也混不下去了,只是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自己是大宋官员,要为保卫大宋江山战斗立功,不论是在河东跟女真人作战,还是西征党项人,都跟大宋有些关系,可是这大理国,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只是知道这个地方在及其遥远的“云之南”的地方,去这个地方跟充军发配有何区别。当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种师道如此看重大理,竟然把锦衣卫的副总指挥使时迁派过去。(如今锦衣卫规模越来越大,王定六和时迁被任命为正副总指挥使了。) 岳飞想了半天,最终鼓起勇气道:“侯爷,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宋军官,如今远离戍地,只怕枢密院追查下来,不好交代。” 种师道看岳飞找了这个蹩脚的借口,不禁摇摇头,道:“鹏举,你的智慧不在我儿赛花之下,这种借口就不必找了。你自从离开定州进入河东后,就是私离戍地的大罪,足够杀头了,何况你将自己所管辖的部队称作背嵬军,甚至有人向我告密说你称呼背嵬军为岳家军,这个私建军队之事,无论是朝廷还是西军内都说大忌,任何一事足可以让你人头落地!如今在西军你难以立足,回到宋境更不可能,如果在大理能够建立一番功业,未来回归中原也好封妻荫子,显耀门庭!” 岳飞也知道如果不去大理,自己只怕随时可能被种师道找借口斩杀,即使能够回道定州牛皋那里,牛皋也是西军的人,他一道奏折朝廷就不会饶恕他私离戍地的大罪。见到无法选择,他说道:“好,我就拿下到大理国走上一遭。可凡事出师有名,咱们在大理国兴兵,总得有个借口。 种师道听了哈哈笑道:“这才是明事理的岳飞。这出兵借口早就找好了,大理国皇帝段正严发下密旨求助西夏国皇帝。西夏国皇帝命令镇南将军岳飞南征,助大理国皇帝清君侧,诛杀高智昌等权臣,恢复大理国朝堂。” 说罢种师道就随意取出一张圣旨,当着岳飞的面盖上了李乾顺的私印。岳飞接过这张圣旨一看,上面就如同种师道所言,封自己为镇南将军,助大理皇帝清君侧。“征、镇、安、平”是古时对武将的封号,这个镇南将军的封号确实不低了,只是岳飞觉得有些儿戏。 儿戏归儿戏,岳飞收起了圣旨,道:“我还有三件事请,请侯爷务必答应。“ 种师道说道:“讲” 岳飞道:“在下从没说过什么背嵬军,这岳家军更是谬传,第一件事就是我走后这支军队都是能征战的勇士,我请大人善待。” 种师道回道:“这个自然,他们也是西军一部,自然一视同仁。” 岳飞又道:“第二件事我南下大理国这50精兵由我亲自挑选。” 种师道说道:“可以。” 岳飞道:“这第三件事,我远赴大理。只怕有违朝廷体制,不敢用真名,请侯爷见谅。”说罢,双眼紧紧盯着种师道。 在古代讲究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所以姓名还是对一个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一般的只有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怕朝廷追查才会改名,因此岳飞提出这个条件他是深思熟虑的。但是种师道作为来自未来的人对此毫无感觉,毕竟在他那个年代改名的人太多了。 种师道见岳飞如此紧张,道:“这有何难,改名就改名,你改什么名字。” 岳飞道:“我刚刚与严成方、何元庆结拜,我排名第三,就改名为岳老三。” 种师道笑道:“岳老三好,像一个布衣百姓取的贱名,不惹人注意。” 突然他想起来段竞逐原名叫段延庆,孙二娘在大理用名字叫叶二娘,还有刚刚改名云中鹤的胡日嘎。这段延庆、叶二娘、岳老三、云中鹤怎么有点贵像某个小说中的“四大恶人”呢?是历史的巧合,还是真的有这四个人,被后来小说家给写成传记了? 种师道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二一九 中华文明集注 种师道安排的南征无意间凑成了段竞逐(段延庆)、孙二娘(叶二娘)、岳飞(岳老三)、胡日嘎(云中鹤)这四大恶人,这件事让他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奇怪的世界,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左右着一切,但是他却看不见这种东西。 云中鹤得知自己要跟随段竞逐南下大理国后,心里有些无奈,这次兴庆府他抓住了李乾顺立了大功,分配战利品的时候也得到了一个宫女做婆姨,他本想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没想到种师道一道命令就让他跟着段竞逐南下大理国了。 不敢段竞逐跟他讲了大理国的风土人情后,他又开始憧憬起来了。云中鹤虽然是草原上长大,但是他最讨厌寒冷的冬天,当他听到大理国冬天树叶子都是绿色的时候,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取看看。但是段竞逐告诉他,他的白龙马可能骑不了了。因为大理国号称在“云之南”的地方,那里山连山、山靠山、山山不断的,所以只能骑矮小的滇马了。 段竞逐对各种马的了解让云中鹤深信不已,于是他决定将跟随自己多年的白龙马还给李德标。李德标现任兴庆府四门提督,是兴庆府最高的治安官,实际上就是衙役的头。当初他送给云中鹤(当时还叫胡日嘎)马也是从王寅手里抢来的,这匹马适合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是难得的好马,但是耐力却很差而且要精草精料的非常难“伺候”,所以李德标平时管理治安,根本用不到这样马。他让云中鹤把这匹宝马送给他人。 云中鹤在西军中熟识人也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种世豹。当年他在西军当教习的时候,西军士兵大多数都不服气,是种世豹力挺他。而且他感觉在西军中也只有种世豹的箭法能够跟他相比了,也是英雄惜英雄,所以云中鹤就觉定把这匹马送给种世豹。 种世豹最近也是非常高兴,西军进入兴庆府后按照洪州的惯例开始将这里大户连根拔起,所谓的加里宁格勒计划对于当地百姓是残忍的,但是对于西军将领可是赚的本满钵满的,种世豹不但抢到了不少东西,还抢到了一股尚在襁褓中的男孩。西军将领中抢到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都要收养,他们最稀罕当然就是男孩,特别是在襁褓中的男孩。种世豹立刻给这个男孩找了个奶妈子抚养起来,他跟种师道去给孩子求名字,种师道赐名“天赐”。 云中鹤来访的时候种世豹正在逗孩子呢,云中鹤见到种世豹在逗孩子,看了一眼,随口道:“这孩子身体弱了些,要是在草原上可能养不活。” 要是别人说这个话,种世豹肯定不高兴。但是云中鹤本来就是草原上的牧民,这些牧民生性淳朴,说话爽直,属于有啥说啥的那种人,因此种世豹并不生气。但是云中鹤的这句话却引起了种世豹的重视,因为种世豹知道在草原那种苦寒之地,很多牧民都十分有经验的,有的小孩生下来能不能养活他们很轻松的分辨,因此在草原上能够长大成人的牧民,都是身体健壮的汉子,因为对弱多病的孩子往往活不到成年。 种世豹看着云中鹤,道:“你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很难养大。” 云中鹤道:“你们汉人吃的精细,穿的暖和,我就不好说了,要是在草原上这个孩子恐怕早晚之间就去见长生天了。”云中鹤所在的部落大多数信涅斯托里安教派,但是云中鹤信萨满教,这个长生天就是萨满教的图腾。 种世豹想了想道:“我们汉人有个规矩,如果孩子身体弱就给他找一干爹,也许孩子身体就会好起来。现在正好你在,不如你就算他的干爹。” 云中鹤道:“有这种事情,你们汉人真是麻烦。也好我就算他干爹。” 种世豹一见云中鹤这么痛快答应,非常高兴,道:“要不你在给他在起一个白达蕃人的名字。” 云中鹤道:“白达蕃的名字有什么好,不如汉家名字好听。” 种世豹道:“你懂什么,不好听的名字好养活,您看王定六、栓子、朱五,那个名字好听,他们现在都活的很好,就是这个原因。” 云中鹤道:“那好,这个孩子白达蕃的名字就叫做也速该?” 种世豹道:“这个也速该是什么意思。” 云中鹤道:“就是毡子的意思,你们汉人起好养活的贱名有狗蛋、柱子之类的,我看这个孩子身子弱,叫毡子好,碍不着冻。” 种世豹道:“这个孩子小名就叫毡子,也就是也速该。听说你也分到了一个头脸整齐宫女当了婆姨,如果你的婆姨生下的以一个女孩,就要给毡子做妻子,在汉人里这叫做娃娃亲。” 云中鹤道:“你们汉人的事请真多,这个也是好事,咱们就这么定了。” 种世豹见云中鹤答应的爽快,非常高兴,道:“来,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云中鹤却道:“这酒是应该喝的,只不过这次还找你,是想把我的坐骑送给你。” 种世豹道:“那匹白龙马吗?那可是一匹宝马良驹,你怎么能舍得。” 云中鹤道:“我要去大理国了,听段竞逐说那里都是山,只能骑矮小的滇马。” 种世豹喜道:“如此却之不恭了。” 云中鹤却道:“我见你们汉人的讲究太多,却不敢给你了。” 种世豹奇道:“这又是为何?” 云中鹤道:“我听说有汉人相这匹马后,说骑此马的人必然死于弓箭之下,那个王寅就是让李德标射杀的。你不在乎吗?” 种世豹听了哈哈大笑,道:“我纵横军旅20年,参加大小战斗无数,只有我射人,哪有人射我。” 云中鹤见种世豹不在乎,于是道:“那这匹马就归你了。” 云中鹤把自己的坐骑给了种世豹,岳飞也在安排一些事请。他找到了严成方、何元庆,三人商量了一番。严成方已经受伤了,按照规定可有选择从西军退伍。而且根据西军的奖赏条例,可以再凉州府得到一大片的土地,岳飞和何元庆决定一起去大理,他们二人也把所得到的赏赐都给了严成方。严成方集中了三人的财力,自己仿照西军农庄的样式建设一给小型的农场,然后把岳飞、何元庆和自己的家眷都接到这个农场,也算是再凉州府安家。他们这个新建成的农庄取了他们3个人的姓的谐音,就叫做了严何悦庄。岳飞、何元庆随即派人将自己的家眷接到西夏国,起码自出征大理之前能够跟家里人见上一面,因为此次大理之行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西军鼓励这退役士兵建设这种农庄,称呼这种农场为私营农场。因为这次征服西夏后,种师道提出的加里宁格勒计划就是要迁徙大量的汉人到这里,是这里永久成为中华文明的繁衍地。至于如何让大量的人口迁道这里,第一个就是建设大量的农场,这个农场跟西军在西北建设的农场并没有区别,也就是每个农场以生产一种或几种商品为主,兼有种植粮食的功能。不论是成产商品或者是种植粮食,都跟西军商队有着密切的联系。各种农场的出现分工协作,由商队将众多的农场有机的串联起来,形成一个整体的社会。 西北地区土地贫瘠,农场除了种植白薯能够有惊人的产量,种植其他五谷产量都不高。因此各农场越来越依靠生产各种商品挣钱,也就是说现在西军控制下的农场,有向工厂或者工场转变的可能,种师道乐于见到这种现象,因为他似乎看到了工业革命的萌芽。 西北个农场最缺的就是人口,西北人口本来就少,在陕西的永兴军路和秦凤路建设的农场有从江南掳掠的10万多人,但是西夏的人口更少。而且他们的战俘也都是各族人的都有,建设农场的人力资源根本不够。 现在耶律南仙的登基对于西夏来说就是就是一个形式而已,西夏国已经在张叔夜和折赛花的管理下运转起来了。对于建设农场人手不够的问题,张叔夜数次跟种师道商量对策,张叔夜建议将西军在陕西设立的农场中的苦力放掉或者调到西夏的农场来。 种师道不同意张叔夜的想法,因为当初约定子啊陕西农场工作5年后就可以转换为平民,如今刚刚过去3年,不宜大动。而且即使5年期满了,种师道也觉得这些苦力未来大概率的会转化为庄丁,继续在农场中务农或者做工,未来做工那些人,他们可能会成长为新的工人阶层。 基于西夏国的现状,种师道决定只是在兴庆府建立2各官办的农场,其余的开放农场的举办权,赐给西军将士土地,让他们自己雇佣人员经营,这就是私营农场的由来。官办的农场的苦力有西军征战西夏中的战俘为主组成。这些战俘经过秀州三策中的收编之策选拔,选拔上成功的成为了西军,没有选拔上的成为苦力,进入西夏国唯二的两个官办农场。 官办农场,西军大小将士都有一些股份在里边,每年都可以分红。私营农场则不然了,私营农场要上交一定的赋税,还要自己寻找劳动力也就是庄丁。很多西军将士没有经营农场的能力或者还要继续征战,纷纷把自己的应获得的土地或者租赁或者托管给亲朋好友经营,这种农场数量众多,规模小,得别缺少庄丁。 种师道感觉官办农场就是未来的国营企业,私营农场会成为未来私营企业。原本以为官办农场在西夏国会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让种师道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私营农场却在西夏国显示出了生机勃勃的态势。 至于私营农场的庄丁,各家私营农场也是各显身手,很多就是招募流民,后来发展到购买奴隶。种师道知道历史上英国的资产阶级革命为了解决劳动力的问题出现了“圈地运动”产生了“羊吃人”的现象,美洲更是产生了“奴隶”制度。这些制度虽然残忍,但是也是社会发展的一个特殊阶段。 种师道没有干预这种流民的招募和奴隶的买卖,兴庆府及其周边遭遇到了黄河的水淹,很多百姓甚至自己把自己买成奴隶进入西军的农场,以获得一口饭吃。 为了无论官营还是私营农场的庄丁能够安心的“工作”,种师道开始让朱道荣调来大量的教书先生,用汉字拼音之法教这些庄丁认字。 教他们认字实际上是一个“洗脑”的过程,教授的内容朱道荣编写的《中华文明集注》一本小册子的内容。这这本小册子,是种师道当初跟朱道荣探讨如何给学生启蒙的时候,种师道随口说了一些后世《三字经》和《千字文》内容,由于种师道对这两篇文章也无法全文背诵,所以也就想到那里说道那里而已。朱道荣却觉得种师道传授《三字经》和《千字文》虽然残缺不全,但是内容深入浅出,而且阐明了很多道理,因此非常新欢,就着手这部分内容加上一些孔孟之道的东西编写出一套朗朗上口的小册子,以便初学者启蒙只用。 王重阳现在出了炼丹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到朱道荣的图书馆藏书里寻找救过救民的大道,他和周伯通一起也写一下东西,号称要建立一个新的道教的教派“全真教”,不过他们还很是年轻,全真教义也是写的东一篇、西一篇全无章法。不过他们二人写的有的文章倒是让朱道荣非常感兴趣。因此就在他们的文章的基础上,包括《三字经》和《千字文》残篇,又加了朱道荣自己的一些孔孟之道的思想,写成《中华文明集注》这本书。 这本书种师道看到后非常高兴,他让朱道荣刻板印刷,成为西军控制下各地书馆的启蒙教材旨意。种师道相信随着《中华文明集注》在西夏农场中的推广,未来说汉语、写汉字、有中华思想的庄丁以及他们的子孙未来已经可以很容易融入中华文明的,今后也许没有白达蕃人、党项人、契丹人、汉人的区别了,大家都是中国人。 后来种师道不止一次说过,这个《中华文明集注》威力胜过任何新式火炮。 二二零 宣和六年 种师道安排好了兴庆府的一切事请后,已经快到了宣和六年的春节了。种师道并没有在兴庆府过年,开始带领胡三、种世豹以及3000亲军先行返回延安府。这3000亲军是新成立的,就是从各个营选出来的精锐。西军士兵听说侯爷要成立亲军了都争相报名,大家觉得这只军队也许会成为新的锦衣卫。 唐四五就被选进了种师道的亲军,别的被选进亲军的士兵都是兴高采烈的的,唐四五确实愁眉苦脸的,他已经2次在死亡的边缘散步了。他只想做一个富家翁,本来这次受伤是很严重的,要不是种师道用了手术之法,他可能一条腿就没了。按理说他是可以申请退伍的,但是军机处的调他进入亲军的命令到来的时候,唐四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本想拒绝,但是西军森严的军法条例,让他只有遵守。 种师道成立亲军的没有特别的关注唐四五,唐四五的入选只能说是西军军机处对他的一种“表彰”而已。种师道更是想完全瓦解岳飞的背嵬军,在他是以藩镇的模式崛起的,绝不能允许自己的部队中再次出现藩镇。这次选择亲军,从背嵬军军中抽调了100多人,都是中下级骨干,然后就把背嵬军打散到了个营。岳飞也从背嵬军中选择了50精锐南下,两下一来,整个背嵬军就烟消云散了。 岳飞跟随时迁、段竞逐南下之前得知背嵬军被解散的个消息。何元庆非常愤怒的找到了岳飞,道:“老三,你看看,咱们还没走他们就把咱们的背嵬军给拆散了。” 岳飞确看的很淡,他道:“侯爷的雄才大略远超你我。我看咱们跟着侯爷干也许真的会封妻荫子,青史留名的。” 何元庆见岳飞这么说话有些不明白,刚要细问。突然发现岳飞脸色突变,狂咳不止。何元庆关心道:“三弟,怎么胸闷之病又发作了?” 岳飞痛苦的点了点头。何元庆对着岳飞的亲兵喊道:“还愣着什么,快准备阿芙蓉膏。” 没想到岳飞确非常冷静的直指了何元庆,他痛苦的说道:“我还是忍忍。洪州的黄药师说道对,这个阿芙蓉膏不是好东西。” 何元庆看着岳飞,微微的摇了摇头,他越来越看不明白远来超级自信的岳飞什么时候开始谦虚起来了。 时迁是南下大理队伍的总负责人,时迁本来不愿意南下,主要是担心岳飞不服从管理。但是种师道给了时迁一道密札,授权他如果岳飞若不听指挥,时迁可以全权处理。而且种世义和王定六也表示,随着时迁南下,沿途会陆续建设商栈,随时支援时迁。得到这些许诺后,时迁才带人南下。段竞逐对于回大理心情复杂,他也不知道在那里会发生什么,但是始终没有在白达番给种师道找到王定六骑的那种耐力极好,速度也不错的铁蹄马,他多少有些遗憾。 岳飞、何元庆辞别的家人,他们把家眷交给了严成方,严成方将带着他们去西凉府建设自己的农场。岳飞、何元庆等人就跟随着时迁南下了。 时迁带人南下后,种师道也是率领亲军东归。西军大部分将领会留在西夏国一段时间,等西夏国完全稳定下来后,再陆续返回。 种师道带着人马在洪州遇见了耶律南仙的队伍,种师道见到耶律南仙的时候,发现她的小腹已经高高的隆起了,如果耶律南仙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这才是现在这个种师道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 耶律南仙见到种师道眼神了多少有些幽怨神色,在他眼里种师道就是一个迷,他杀死了自己原本的男人,又让自己怀孕,还没有给自己任何名份,还让自己为他管理一个国家。可是现在耶律南仙完全恨不起来这个男人,也许那个年代女人都是这么可怜,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种师道轻轻的抚摸这耶律南仙的肚子,也是心中有些愧疚,他轻声的问道:“这个孩子几个月了?” 耶律南仙嗔怒道:“你西征多长时间了,心里没数吗?” 种师道见耶律南仙嗔怒,更是一种可爱的表情,他一把把南仙搂在怀中,道:“等都忙完了,我早晚给你一个名份,日日陪伴你。” 耶律南仙听了种师道的话,嘤咛一声,道:“名份你总得给我一个,至于日日陪伴,我不敢想。男人就要做男人的事请,你在延安府在我那里才住了几个月呀,你的部下吃了我的心都有。” 种师道笑了笑,道:“这一路还算顺利。” 南仙道:“有李师师的照顾,一路平安。” 种师道想起了李师师,道:“好久没听到李师师弹琴了,不如把她召唤来,弹上一曲也是很好的。” 南仙悠悠的说道:“我又不是不会弹。再说王定六也来了,人家夫妻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种师道吃了一惊,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耶律南仙急忙解释道:“是午饭后到的,你去了南城查看给流民设的粥厂了。我看他风尘仆仆的,也没有吃饭,就让他现到师师姑娘那里吃点饭,休息一下再过来。” 种师道站了起来,他知道王定六从兴庆府赶过来,绝不是未来见什么李师师,可能是有些事请发生,他亲自来送消息来了,不过这些消息肯可能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消息,要不然他也不会先去见李师师,而不给自己送消息。正在种师道胡思乱想之际,有人来报,说是王定六求见。 种师道见到王定六本想责备他几句,但是看着他一脸的征尘也没有洗一下。再看了一下时辰,这段时间也就是去李师师那里吃了饭而已,于是气也就消了。 种师道说道:“怎么师师姑娘也不给你换身衣服。” 王定六脸一红,道:“侯爷说笑了。我收到了一些消息。公主殿下(折赛花)说是请侯爷看看,咱们在做决定,因此快马追了过来。”说着将一封文书递给了王定六。 种师道拆开一看,原来时一份关于女真人的情报,这个情报还是非常的详细的,他记录了宣和五年女真国完颜阿骨打病逝,女真立刻分成了两派。大王子完颜宗翰因为是阿骨打的养子自知无法继承帝位,因此他支持阿骨打的弟弟完颜吴乞买(汉名完颜晟)继位,而二皇子宗望,本来就是阿骨打的大皇子,在朝中地位显赫,又有金国第一大将完颜娄室支持要夺皇位。 结果女真贵族们召开了一个多月的勃极烈大会,最后还是宗翰一方取得了胜利。最终确立完颜吴乞买称帝,这就是金国的第二任皇帝。吴乞买登基后立刻投桃报李封宗翰为太保、尚书令、领三省事可以说是总领了金国大权。这种可惹恼了完颜宗望,完颜宗望有金国第一大将完颜娄室支持,因此救急支持自己的女真各部,准备跟吴乞买等讨一个说法,如今金国内战一触即发。 种师道大概知道金国的第二皇帝是吴乞买,但是他并不了解,历史上金国的传位是怎样的,不过金国灭了辽国后并没有立刻伐宋,可能式国内出了一些问题,只不过他不了解而已。 从这份情报看这个金国真的有可能出现内乱,如果真是这样对西军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不过金国对于他来说太过遥远,西军的影响力有限。不过能出这么一份详细的报告也是不容易了。 种师道看着报告非常欣慰,问道:“你们锦衣卫再金国已经渗透如此程度了吗?老夫甚是欣慰。” 王定六此时头更是深深的低下,略带羞愧的说道:“锦衣卫再金国的势力并不大,也只有云州有一些渗透。这些消息都是一个叫洪七的打探的,他原本是栓子手下的锦衣卫,被金军建立猛安谋克的时候被强征加入,现在宗翰的一个直属的谋克里任十夫长。” 种师道想起来了,道:“当初攻打兴庆府的时候,这个洪七就传来过消息。” 王第六道:“正是,当时只是用飞鸽传输过来的,消息很少,阿骨打还没有死。这个消息是洪七想法联系上了云州的锦衣卫传出来的,消息非常详细,就是晚了一些。” 种师道说道:“这个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你多派一些人手,找到这个洪七。他打探的消息非常重要,这个人应该有些本领,你要多加重用。” 王定六道:“小人一定照办。另外还有一事,需要跟侯爷报喜,那个混江龙李俊从扶桑国回来了,按照行程应该快到延安府了。” 种师道一听,道:“这也是一个好消息,起码取扶桑国的商路打通了。” 种师道在洪州略微的休整了两天,就跟耶律南仙各奔东西了。种师道回到延安府的时候已经是宣和五年的除夕了。如今的延安府已经是非常繁华的陕西商贸中心了,西军的商品畅销天下,此地是西军商品最大的集散地。 种师道刚到延安府,种师中就带着延安府留守的文武接了出来,种师中把种师道迎进了延安府。种师道带人走在街上,看到延安府大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幅繁华的景象,自然与满目萧条的兴庆府大不相同。 种师中道:“阿兄你看这几年延安府繁华一日胜似一日,全仗着阿兄的功劳。我再在西军经略府摆下酒宴,咱们留在延安府的大小官员一起给阿兄接风洗尘。” 种师道说道:“今日是除夕,还是让大家伙回家团聚。咱们在种家在经略府吃一个团圆饭就好。” 种师中回道:“也好,那我去安排。” 种师道在西军经略府安排家宴招待种家的子弟,种家人大部分都在清涧堡,留在延安府的并不多,也就摆了了两三桌而已。种师道的几个儿子只有胡三、种世豹二人在身边。不过一家人还算是喜气洋洋,就连平时尖酸刻薄的腊梅夫人见到种师道都温柔了很多。 种师道看着种家子弟,想想自己穿越3年来到种种事请,长叹了一声,道:“但愿宣和六年一切都顺利。” 二二一 张择端论朝纲 大宋朝廷就是再昏庸无能,对西军数万人马的西征也是有所耳闻了。但是陕西各路的大小官员无一上奏,这让蔡京、张邦昌等人十分恼怒。张邦昌数次写信给张子凡,询问西军的动向,张子凡推脱说是种师道就是在清涧堡,只是偶尔来到延安府来看看名下的生意。 蔡京一直视西军为眼中钉,所以挖空心思想拆解西军。倒不是他们有什么利益冲突,主要是前期西军是童贯的嫡系,蔡京想打压童贯而已,如今童贯已经封王,但是蔡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者西军不顺眼。 面对西北情况不明的现状,蔡京想任命新的陕西宣慰使。陕西宣慰使的位置一直出缺,但是蔡京的心腹却无人敢出任此职位。因为大家都不傻,现在西军权势冲天几乎成为藩镇,陕西宣慰使是西北秦凤路、永兴军路最高的官员,名义上统领西军,谁没事愿意取招惹那些强兵悍将。 童贯面对蔡京的对西军的步步紧逼如今是态度是非常暧昧,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西军对于他也不怎么重要了,他早就失去了当年横龙川大战时候的锐气了,如今爵位有了,只是想多赚银钱而已。 张邦昌倒是想保举侄子张子凡当这个陕西宣慰使,但是他哪里知道,张子凡已经向种师道表过忠心了,而且他本身就是一不求上进之人,在延安府的西军庇护下做各太平官是最好的,因此也不愿意出任这个陕西宣慰使。 这个先陕西宣慰使的职位,最终竟然落在了沈柏景头上,这个沈柏景原本是歙州知府,后来无故给降为了鲁山的知县,只是因为朝中无人而已。他算是一个有能力的官员,这种官员在当今的朝廷要是朝中无人,当然是那里没人愿意去,就会被派遣道哪里了。 不过要是朝中真的没有人只怕是很难升迁的,这个道理古今中外具是一个道理。鲁山知县升职道陕西宣慰使,不知连续跳了多少级,一般人是难以达到的。但是沈柏景并不是完全的朝中无人,他当初曾经贿赂过梁师成。梁师成现在已经不如当初受道皇帝的宠信了,但是还是有些势力的,他收了沈柏景的贿赂后,给他安排了一个歙州知府职位,没想都这个地方让蔡京的手下看上了,很快就把沈柏景给贬职到了鲁山县。这件事情弄得梁师成好生没有面子,朝中找他办事的人大为减少,让他的“收入”受到了很大影响。 当梁师成得知无人敢任职这个陕西宣慰使的职位后就推荐了沈柏景,蔡京了解到沈柏景使梁师成的人,勉强也算是自己人,而且在歙州和鲁山官声还是不错的,虽然不是什么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但是比起自己手下只是知道贪墨钱财、盘剥百姓的朱勔直流的官员不知道强了多少,所以也就同意了。 沈柏景在鲁山县接到户部的文书后,他心情如过山车一般,百味杂陈。当初贿赂梁师成可以说是耗费了巨资,没想都得了一个偏僻的歙州知府的职位。当时江南各地受到兵灾之祸,一片萧条,只有歙州由于是方腊的老家所以没有波及,相对繁荣。那些蔡京、童贯的门人发现歙州是一块肥肉后,蔡京立刻把自己一脚踢开,下放到了鲁山县当知县。如今鲁山县刚刚让他治理的有些成效了,没想到又是一个调令让自己取陕西任职。 不过这次好在是升迁,从七品知县到二品大员,沈柏景不知所措,升迁是好事,可是面对当时西军那些虎狼之师,岂是他一个文人能够提调的。 但是面对户部的任命,他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东京谢恩。到了东京他根本没有见到道君皇帝,因为最近道君皇帝就是忙着修仙炼丹,朝中事情都由蔡京为首“六贼”和张邦昌等人把持。 沈柏景只好先拜见蔡京,蔡京道也痛快,直接告示沈柏景到了陕西就是要监视西军动态。这个任务让沈柏景觉得后脊梁发凉!他跟种师道打过2次交道,西军的凶悍他是有深刻体会的。不过沈柏景也没敢说不去,如果他说出口,恐怕在东京就要受到惩罚。 蔡京也提到了了它能够得到提拔是梁师成的保荐,沈柏景只好又备了一份厚礼给了梁师成。沈柏景在京中等了1各多月才见到道君皇帝,没想到见道君皇帝第一面就是“陛辞”,就是跟皇帝辞行赴任的意思。 沈柏景见朝廷的官员任命这等大事都是如此的草率,也为大宋朝廷感到担忧。领了户部文书之后,他本想立刻西行。但是户部的官员告诉他这次跟他一同西行的还有钦差大臣张择端和童贯的儿子衙内童川,童川去京兆府看看他们在那里的产业如何。 三方面人订好了启程日期后,结果童川却生病了。虽然童川本来就没有官职,但是现在童贯已经是广阳郡王了,童川身份也就随着高贵起来了,因此只好等童川病好了在上路。 沈柏景在东京觉得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偶尔发现了在接赏鲜衣怒马穿穿街过巷的童川,让他非常疑惑。童川不是在养病吗?沈柏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在东京的朋友也不多,当初他更张择端一同在翰林院任职,张择端作为颁旨的钦差大臣取江南的时候沈柏景跟他就是一路前往,所以算是交情不错的。于是找到了张择端。 张择端平时就是在翰林院任编修之职,这个也是一个闲官。他平生就喜欢作画,如今他又迷上了养狗,这天他正在自己家中训狗,突然家人来报说是沈柏景来访。张择端不敢怠慢,急忙出迎。 张择端见到沈柏景笑哈哈的抱拳,道:“原来是宣慰使大人光临,寒舍可是蓬荜生辉啊?” 沈柏景有些尴尬的说道:“张兄是在耍笑小弟不成?” 张择端把沈柏景引入府中,分宾主落座,道:“贤弟,你我都是熟人,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沈柏景道:“小弟,有一事不明想在张兄面前领教领教。” 张择端道:“我虽不才,但是在这东京任职也是多年了,凡是东京官场上的事请也算是知道一二。” 沈柏景道:“正是官场之事。你我本来要去陕西,可是童公子病了,原本并非官员,但是为广阳郡王世子,咱们等也等得。但是今日我看这个衙内在街上招摇过市,却是为何?” 张择端笑道:“沈贤弟以为为何呢?” 沈柏景道:“真是不知,还请张兄指教。” 张择端道:“敢问沈兄宦海浮沉为何?” 沈柏景想了想,道:“这些年朝中无人而已。原本走了梁大人的门路,他天子宠信时号称‘隐相’,可与当今蔡丞相和广阳郡王并立。但如今大不如前,所以我也就成了宦海之浮萍,上下起伏。” 张择端道:“贤弟由此见识,也算是见识不凡了。如今天子笃信道教,不理朝政。朝中群臣或投靠丞相蔡京或投靠广阳郡王,再加上最近崛起的太宰张邦昌大人,朝中隐隐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沈柏景想了想道:“却是如此,不过这个跟童衙内装病有关系。” 张择端道:“朝中三足鼎立,军中也是如此。如今我大宋分成禁军、厢军和西军,也是三足鼎立也。” 沈柏景道:“这西军虽然强悍,但是终归也是厢军啊。” 张择端道:“西军虽说是厢军,但是却跟河东军、北军不一样。自真宗年间独自抵御西夏以来,逐渐自成体系,军中五品以下官员自行任命,只需道枢密院备案即刻。原本西军贫苦,辎重粮饷皆依靠朝廷,朝廷因此也对他放心。 自从宣和二年开始方腊作乱,禁军、厢军都无法剿灭,西军南下以秋风扫叶一般剿灭了劫粮了大量财富,再加上种老侯爷这些年如同苍天保佑一般,不但战场上连战连捷,而且制造出各种稀奇珍贵的货物,如今西军的商队遍布天下,获利更是巨大。因此如今西军的粮饷早就受朝廷的掣肘,已经成为了藩镇。” 沈柏景吓一跳,道:“这种老侯爷,难道要行唐末李克用之事,对我大宋不利吗?” 张择端道:“我看种老侯爷直向广大,但是心怀百姓,倒是不会行大逆不道之事。不过西军的那些狼兵虎将又是什么想法呢?朝中的各派大臣又是什么想法?” 沈柏景道:“天子是什么想法?” 张择端看了沈柏景一眼,冷冷的哼道:“当今天子,只怕他老人家就是要当个道君皇帝而已。” 张择端的这句话吓了沈柏景一跳,这简直就是在指责当今皇上是一个不理朝政的昏君!他急忙阻止道:“张兄慎言” 张择端道:“贤弟所言极是,君王之心岂是我等臣下能够揣度的。” 沈柏景想了想,如今的道君皇帝真的可能就是一个昏君,蔡京、童贯、张邦昌包括那个提拔自己的梁师成,各个都算的上是谗臣。昏君谗臣当道,这大宋国表面繁荣,实际上已经有,亡国之象。如过大宋将亡,谁可以替代之呢?他不觉的望向西北发愣。 张择端见沈柏景发愣,问道:“贤弟因何发呆?” 沈柏景听张择端发问,猛然回过神来。道:“我这里走神了,张兄所言极为有理。可是始终没说童衙内装病之事呀。” 张择端道:“天子沉迷道法,朝中大臣都想着把持朝纲,为己牟利。谁都知道,朝中各派已经形成固定的利益分配,朝堂之外只有西军特立独行,自成体系。朝中大佬当然想分化西军,瓜分西军产生的利益。只是慑于西军强悍,不敢动手而已。 这个陕西宣慰使的职位空缺多日,不是没人看得上这个职位,也不是老弟你为官刚正不阿,而是这个官位提调管理整个陕西诸路文武,其中包括已成藩镇的西军,所言没人敢去而已。” 沈柏景没想到西军现在已经如此强悍了,也非常担心自己安危,道:“如此说来真是可怕,难道广阳郡王也怕西军不成?” 沈柏景道:“广阳郡王当过陕西宣慰使,他和西军是当初是相互利用,西军支持他得到王公职位,他帮助西军获得粮草军资。如今双方合作基础不在,因此难免生出嫌隙。广阳郡王早就没有了控制西军的本钱,但是却想向从前那样在西军身上攫取大量的利益,这就是他派童衙内跟你我一起取陕西的原因。这个童川没有广阳郡王的勇气见识,因此不敢贸然前往,所以才装病不去。” 沈柏景道:“那我们怎么办?” 张择端道:“等就是了,你以为西北是那么好玩的地方吗?” 沈柏景道:“张兄高见,你方才说朝中如今是三派鼎力,不知张兄属于那一派。” 张择端哈哈笑道:“我属于逍遥派。现在天色不早,贤弟就在我府中用餐把,我这里可有上好的五粮液。” 沈柏景一听,羡慕的说道:“着醉仙居的好酒,你这里居然有。今天我倒要好好尝尝。” 二二二 西行“慢”记 童川装病的原因真跟张择端分析的一样,他原本跟西军将领关系都不错,尤其是跟种世义关系很好,他跟西军做生意赚的本满钵满,因此根本不想惹西军,他特别不理解童贯为何派自己去京兆府,因此干脆称病不去。 童川虽说是童贯的干儿子,但是童贯对于童川非常的溺爱。他原本以为童川只是不喜西北的苦寒,想在东京多待些时日而已,并没有干预他。没想到圣旨已经下了一个多月,童川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童贯有些恼怒了。 这天他把童川叫道了书房,对他说道:“我儿何时准备去京兆府?” 童川皱着眉头道:“父亲,这西军是您一手构建的,这些莽汉是什么德行您是最了解的,还要我去探听什么虚实。再说了蔡京让张择端拿着圣旨去不就行了嘛,我不想在去凑热闹了。” 童贯怒道:“你懂什么。蔡京那人自以为是,我看张择端早就被种师道等人收买,能探得什么真相。” 童川道:“探得探不得真相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们家的在京兆府的生意一直兴隆就行了。” 童贯道:“种师道那老儿这几年如同‘开挂’一般,如果真如坊间传言,他能不动用朝廷的钱粮就可以西征,那可就真成了藩镇了。” 童川道:“那又怎样,现在我看种师道就是割地称王,朝廷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童贯道:“最可怕的是陕西秦凤路、永兴军路,吃朝廷俸禄的文官百余位,竟然无一向朝廷凑报西军的动态,就连张邦昌的侄子延安知府张子凡也只是说种师道没有离开故陕西!种师道是如何做到的呢?具我对他的了解,西军多半是西征了。” 童川道:“去年您答应让他们东征收复云州,后来也没有下文。这些丘八就这么爱找事,敢私自动用朝廷兵马征战。” 童贯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要是西军真的私自西征,说明他们有能力脱离朝廷了。而且陕西各路官员都不敢上奏,只怕都受到了西军的胁迫。” 童川道:“要真是那样,孩儿更是不敢去陕西了,那些丘八要是造起反来,再杀了我。” 童贯道:“瞧你那点出息。西军暂时不会造饭,就是造反也不会杀你,毕竟我统帅西军多年,对他们不薄。” 童川道:“父亲大人,西军造不造反的,你为何执意让我去陕西?” 童贯道:“如今朝中蔡京、张邦昌等人专权,道君皇帝沉迷道法不理朝政,天下早晚大乱。若天下大乱,能够平定天下的只怕只有西军。你这次去陕西以视察咱们童家的产业为名,主要是给种师道挑明厉害,无论将来怎样,都要给我童家留一条后路。” 童川道:“难道我童家的后路是在西军吗?” 童贯道:“道君皇帝在位一天,我们童家的地位就不会变化。我是担心万一,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路走到黑要强。”说着,他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童川,道:“你装病这一个多月,为父也没闲着,到处打听。我估计种师道出兵西夏了。” 童川道:“父亲大人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为何直到今日才告诉我,我还有去陕西的必要吗?” 童贯道:“我用你装病来拖住张择端、沈柏景就是给种师道争取时间,这老儿要是识相的话应该回道延安了。你明日就出发,一路之上也不必着急赶路,给种师道一些准备的时间。让他安排好诸般事宜。见到种师道后就把这封书信给他,他自会有安排。” 蔡京安排了张择端、沈柏景到陕西,但是二人迟迟不肯启程,细问之下才知道童川要跟随他们一起去京兆府查看自家的生意。但是童川对外宣称“生病”不肯前去,这让蔡京很是生气,他不好对童贯发火,近几天蔡京一遍遍催促张择端赶快启程。 这几年张择端跟西军逐渐的走进,西军的有些事情也不瞒他。如今西军在东京的锦衣卫由醉仙居的李掌柜掌管,王定六把自己的心腹王炳安排到了醉仙居。张择端好酒,经常道醉仙居饮酒,最近从李掌柜那里得到了西军在西夏国打了打胜仗的消息,心中自然高兴。童川的生病让他正好拖延时间,同时不经意的通过王炳将自己要作为钦差大臣去陕西调查西军情况的消息传递了出去,这样种师道能够早做准备。 蔡京这一遍遍的催促,张择端开始顶不住压力了,他准备无论童川是否跟随自己也要出发了。也就是这个时节,童川传来了消息,说是可有跟他一起登程。 张择端无奈只好启程,启程之前他找到李掌柜,让他派一个得力的锦衣卫跟随自己左右好随时传递信息,李掌柜自然就把王炳拍给了张择端。 一切准备就绪,张择端、沈柏景、童川、王炳等一行人离开了东京,一路西行向京兆府而来。他们出东京的时候是宣和五年十月初,那时后种师道正在围攻兴庆府。张择端担心自己一行人到了陕西后,西军没有做好准备,种师道无法赶回来。他甚至想如果到了陕西自己也装病或者上一道模糊的奏折糊弄朝廷。 没想到张择端一出东京就放下心来,那个童川将纨绔子弟的本性展露的淋漓尽致。童川一路之上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有时候在一个地方一住就是3、5天!张择端当然希望如此,所以并不催促,从东京到陕西这一行人居然走了两个多月! 进入陕西后,张择端选择北上,他原本以为童川会跟自己一同北上延安府探听情况。没想都童川却要跟随沈柏景去京兆府。 张择端半信半疑的问道:“世子真的不跟下官去延安府?” 童川道:“我父王让我去京兆府查看产业,我去延安府作甚?你告诉种老侯爷,我正月十五便去延安看看那里的花灯。” 张择端见童川对探听西军的虚实和种师道的去向完全不关心,觉得可能自己是多想了,于是辞别了童川和沈柏景,打马扬鞭直奔延安府而来。在路上他先打发王炳去延安府探听消息,当得知种师道已经返回了延安府后,他不在迟疑,加快速度往延安府而去。 张择端是钦差的身份,到了陕西各州县当然都有地方官接待。让张择端奇诡的事请是,当他打听西军动向的时候,这些官员都是支支吾吾推脱不知。张择端来到延安府见到种师道后一系列的颁旨、慰问之类的自不必细表。张择端毕竟没有真正加入西军团队,因此种师道对他还是非常客气的。 种师道照例摆宴为张择端接风洗尘,酒宴之上,种师道对张择端道:“张大人一路辛苦,这西北苦寒比不得东京繁华,这永兴淳(烧刀子)还是张大人当年赐的名字,请大人先先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张择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侯爷赐酒。” 种师道笑道:“老夫一介平民而已,平时就是贩酒、买布赚些养老钱而已。” 张择端道:“老侯爷,这朝中大臣对您的传言可是不利呀。” 种师道笑道:“对我有什么传言,还不是张大人的一句话吗?” 张择端随手取出一封奏折,道:“这折子已经写好了,还请老侯爷给矫正一番。” 种师道说道:“这个给朝中的奏折,老夫看不太合适?”他嘴上这么说,可是却随手接过奏折看了起来。 张择端的奏折之上写明种师道就是在清涧堡养病,现在病已经大好了,在延安府做生意。这奏折之上的内容跟张子凡传递给朝廷的信息相同。其实张择端一直不断给西军提供情报,包括这次直接将锦衣卫的王炳带在身边,就说明他一直是心向西军的。只不过种师道通过王定六以及在东京的长子种世仁多次跟提请张择端加入西军的事请,张择端都不置可否。 种师道把张叔夜留在了西夏,他身边缺少文官的,所以这次看完这道凑折后决定亲自招抚张择端。种师道说道:“张大人,老夫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清楚奏折中的内容,就都按大人的意思写。” “好”,张择端接过奏折,对随从道:“去,立刻将这个奏折用宝(盖章),然后快马发往东京,天子十分关心老侯爷的身体。” 种师道见张择端如此行事,非常高兴,道:“汝倒是一个识时务者之人。” 张择端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虽算不上俊杰,也知道老侯爷志向远大,非我等庸俗之辈能望其项背的。” 种师道说道:“以汝之才,当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屈才了。” 听了种师道的话,张择端立刻明白了种师道的意思,他并没有顺着种师道话说下去,而是说道:“翰林院编修也不错的,可以看到各种书籍善本,我一个读书人,也就这点爱好了。” 种师道说道:“我延安的图书馆可有不少好书,不知先生是否有意参读。” 张择端道:“听说老侯爷的《物理集注》乃是天下奇书,下官也是收集了一册,不过在下才疏学浅,无法领略这其中的奥妙。我还是适合在翰林院读一些五经四书舒服些。” 种师道见张择端婉转不接受自己的招揽,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不过这次西军能过此一关,还多多指望张大人了。”随即他给身边伺候的种山递了一个眼色。 种山立刻拿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10锭黄金和1000千贯的军票。张择端看着这些钱财道:“大人厚爱了。小人平生由三好酒、画、现在又喜欢上了养狗。上次出使延安府老侯爷赐给我一套玻璃的文房,让我倍感荣幸。这些钱财受之有愧。” 种师道深知张择端还不知道他画的《清明上河图》在后世的价值,道:“赏赐大人所赠《清明上河图》我甚是喜欢,那一张画比这些钱财价值高过千倍,大人不必担心,放心收下便是。” 张择端道:“一张画而已,怎能……”说道此处,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道:“我也不是木纳之人,老侯爷要是又看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说完,他就收下了这盘金锭和军票。 二二三 西夏改制 种师道招募不成张择端虽然心里略有不甘,但是张择端的表态还是让种师道比较满意的。只是如今西军的地盘越来越大,自己的手下越来越缺少文官,这件事情也是让他头痛不已。 不过在兴庆府之时她就跟折赛花和张叔夜商量好了,耶律南仙“称制”之后在西夏国立刻进行改制和开展科考,希望经过这系列的动作能够给西军选拔出一些文官的人才,起码能够选拔出治理西夏国可有用的人才。 耶律南仙到达兴庆府的时候,折赛花和张叔夜早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耶律南仙的“登基”仪式了,他们商议在宣和六年正月初一改制登基。之所以这么赶时间,原因多种多样,其中最重要的的原因就是折赛花和耶律南仙都怀孕了,而且按照正常月份的话,折赛花可能在正月底或者二月初就诞下孩儿。 因此种师道前脚一离开兴庆府,张叔夜就以李乾顺的名义下旨,传位于太子李仁爱。其实西夏的国的遗老们都知道,李乾顺很有可能早就死了,这个太子李仁爱也不是真正的太子!张叔夜以李乾顺发的诏书盖的印章,不是西夏国的玉玺,而是李乾顺的私印。也就是在此时,盖着真正玉玺的檄文突然出现在了兴庆府、西凉府的街头。这檄文的内容是以李三太子为名撰写的。鼓动西夏百姓加入天地会,为先帝(李乾顺)报仇。王定六将大量的锦衣卫散布在了各地,探查各种消息,但是也没有找到消息的源头。 折赛花和张叔夜商量了一下,决定干脆宣布李乾顺驾崩,并且宣布皇帝的玉玺在乱军之中被叛乱的庞万春等人抢走,李仁孝、李仁忠也死于咩保吴明、庞万春等人之手,让百姓勿信流言蜚语。 折赛花宣布这些消息后,有命令残存的西夏皇族表态,现在活着的少数皇族在西军的刀下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状态,纷纷表态称现在的李三太子是庞万春等叛将立的伪太子而已,还有人列出了不少的“证据”。 好在西军运来的大量的白薯,并且熬成粥,让西夏的百姓能够而不死,现在饥肠辘辘的百姓哪有心思思考李三太子的真伪,更多人思考明天有没有可能多讨得一口粥。 施全就是这领白薯粥“大军”中的一员,他本是兴庆府东平村的一个教书先生,熟悉党项语和汉语。西夏国于西军战事频起,没人找他教书了,种地放牧都不会的施全因此变得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为了能够生活下去他什么都干,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西军进攻西夏他并不反感,他觉得只要能给他好日子过就行。施全祖上是汉人,在西夏国也是多少都受到党项人的歧视,如今西军来了总算没人歧视他了。他曾经帮助国西军填兴庆府的护城河,填护城河的百姓很多都是被迫填的,他是自愿的,因为能挣一些粮食。不过西军挖开了了黄河,把他的东平村冲没了,他如今带着自己的儿子施凤只能靠粥蓬的救急过活。 施全拿着刚刚从粥蓬领下的一碗白薯粥喝了一大口,他不敢多喝,剩下的还要给孩子留着。这些天他吃过最好的饭食就是西军的衙门赏给了他一个黑面馍馍,那是有人递给了他一个天地会的“敕令”,由于他是识字的先生,众人让他给念念,他一看内容知道自己念了对自己也未必有好处,因此干脆交给了西军,西军因此赏了他一个黑面馍馍。 此时施全的儿子施凤已经把剩下的粥喝完了,小孩子正在贪婪的舔着碗。施全无奈的说道:“别舔了,一会早些去排队,也许能够多领一碗。”说完,无精打采的躺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子的地上一动不动,虽然天寒地冻但是他也不愿意动弹,因为哪怕一丝丝的运动都会让他感到更加的饥饿。 施全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铜锣开道,随即有人喊道:“流民们都听着,为筹备新皇的登基大典,官家要修建祭天高坛一座,需要招募民工诺干。修建一天赏硬面黑馍2个。” 一听说有馍馍吃,这些刚才还无精打采的流民立刻来了精神,把这队招工的队伍围了起来。其实修建祭天高坛就是西军定下的以工代赈的策略,以免流民生事。原本是要建设农场和修建城墙的,但是如今天寒地施工困难,现在能做一些的基础工程,农场中的苦力们就足够了,根本不用再招工。所以折赛花和张叔夜商议,就先让流民们开始修建一些临时的建筑,先把他们组织起来就好,等来年春暖花开了,再以农场招募劳工的形式安置流民。 李德标坐在高头大马上,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杆。他看着哪个流民身体还算强健,就用木杆在那个人身上点一下,立刻就有随从给被点的人一件号坎,这个就算是选上了。 施全见周围有不少人被木杆点中,心里十分焦急,他拼命的往李德标的身边挤,以求比木杆点中。很显然他身体不够强健李德标最终也没有看上他。李德标选了20多人,看了看四周实在是没有什么身强体健的了,于是道:“人够了,都散散。” 那些没有选上的流民自然不满意,还围着李德标的队伍哀求,不让他们走。李德标怒道:“这些刁民,要造饭不成。来人给我驱赶开。” 李德标现在是兴庆府四门提督,大权在握,这次出来光是衙役就带了10几个。而且这些衙役也不是一般的拿着木棍的衙役,而是每个人都配备一根两尺多长的铁尺,还有3个个人带着锁人的铁链子。这些衙役听了李德标的吩咐,举起铁尺和铁链子就一通乱打,这些流民吩咐四散奔逃。 施全穿的还是教书先生的长袍,跑的慢些,被一个衙役的铁链子扫在了腿上,他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另一个衙役举起铁尺就要打,却被李德标拦住了。原来李德标被他这一身长袍吸引住了,毕竟流民里穿长袍的不多,这个人长袍虽然破烂不堪,但是看起来还像是一个读书人。 李德标问道:“兀突那汉子,你识字吗?” 施全见李德标发问,急忙站起来,理了理长袍,深施一躬,道:“大人,学生也是读书人,平时教书为生,无论党项文还是汉文都是认的。学生前几日还上缴过伪李三太子的敕书,得过奖的。” 李德标见状点点头,道:“工地上缺一个记账的先生,你来。记得好一天赏你3个馍馍。” 施全见状大喜,也不顾读书人的脸面了,跪地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李德标见施全气节全无,摇了摇头,暗道:看了西夏的读书人也就这样了。 李德标带着施全在工地上督促着这些流民们开始堆土建设祭坛,施全他想不明白这个祭坛就是用一层土在泼上水冻成冰层,然后就这么一层层的磊上去。这种祭坛建设速度虽然快,冬天也是十分结实,但是天气一热就会塌陷,根本就无法长期保存。他不理解这些西军为什么要建设这些无用的东西。不过施全也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反正每天除了可有吃饱,三个馍馍的“薪水”让他的小日子也富裕了起来。 祭坛建设完成后,这些流民们担心会被遣散,没想到西军并没有这样做,让他们道黄河渡口修建大坝,这次修建大坝确是要求质量相当高的,据称是要把挖开的黄河的缺口彻底堵上。不过怎么修施全不知道,他们这个流民组成的队伍只是负责运送石料而已。 大年初一,这些流民每人分的了一碗肉汤和15个饺子,给他们薪水也从黑面馍换成了白白面馍馍。据称是大夏国新皇帝登基,今天已经在他们修建的祭坛上祭天了,皇帝表彰他们修建祭坛有功赏给他们的。 施全带着孩子施凤高高兴兴的喝了肉汤、吃了饺子,算是过了年,怀里揣着3个白面馍馍就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这些被选中做工的流民,逐渐形成了一个村落,现在这个村落还是非常简陋的,大多数都是高地上搭建的草棚子而已。流民们上工是管饭的,每天发下来的黑面馍馍就可以带给家人活命。有时候还会赏下点什么东西,因此有时候家里还会有点点剩余。会持家的女人们会把剩余的一点点生活资料积攒起来,相互交换些东西,所以这村落就逐渐的活跃起来。 兴庆府周围已经出现了很多这样的流民组成的村落,施全住的这个村落称为“留民营”,这个名字还是他施全起的,村口“留民营”三个字也是出自他的手笔。作为每天能拿回3个馍馍的大人物,而且家里的孩子又能跟着他一起在工地吃饭,因此他自然成为村中的“首富”备受村民尊重。这一段西军让每个流民村都选拔一个“保正”也就是村长,他自然就成了这个村子里的保正了。 施全刚刚回道村子,见有2个公差候在村口,见到施全道:“你就是这里的保正。” 施全一愣,道:“正是,不知两位差爷有何贵干。” 其中一个公差道:“这里有新皇帝发的明诏,找个识字的给大家念念。” 施全道:“小人就识字。” 公差道:“识得汉字吗?” 施全道:“我原本是教书先生,都会的。” 公差大喜道:“你去召集村民,给大家念一念。” 施全急忙敲锣将村民召集在一个广场上,一个公差举着一个写满字的大牌子,另一个公差对着百姓道:“看看,这个就是新皇帝的明诏,告之天下百姓的。你们好好看看。”说完,他对施全小声道:“给大家啊好好讲讲,这上边之乎者也我也不懂,你给大家好好说说。” 施全点点头,他一看那个明诏,心里有一种是说不出的感觉,他明白这个明诏一下发,证明大夏国完蛋的了。 二二四 改天换地 施全看着明诏发愣,那个公差有些急了,轻声道:“你个教书先生也看不懂。” 施全急忙回神,道:“小人看得懂,只是想怎么讲让百姓能够明白。” 公差道:“快些讲,老子还有很多村要走呢?” 施全清了清嗓子,道:“村民听清楚了,这是今天刚刚登基的国王发的明诏,现在不叫皇帝了,改称国王。咱们也不叫大夏国了,改成西夏国了。” 施全刚刚一出口,低下就嗡嗡声一片了,大家也不知道为啥改成西夏国了,过去谁要说西夏国,那是要坐牢的。 那个公差也问道:“是真的吗?你可别瞎说,是要坐牢的。” 没等施全回答,那个举牌子的公差说道:“是真的,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公差骂道:“你知道个屁,认字还没有我多。” 举牌子的公差有些委屈道:“我听衙门里的张爷说的。” 公差没有理会举牌子的公差,对施全道:“你再看看,还说啥了。” 施全继续道:“咱们现在是大宋的属国,属国就是听大宋国话的意思。不过大家别急,咱们原来也是大宋的属国,还是大辽的属国呢。现在只是大宋的属国了,咱们皇帝也改称夏王了,咱们也定了了年号,叫‘华夏’,今年就是华夏元年。但是夏王年纪小,有太王后临朝称制。原来的国玺也废除了,这个就是新的国玺。”说着齐全指着牌子上的一个红印章。这个印章只有四个汉字“西夏之宝”。 施全继续道:“今后咱们西夏国之用汉字,说汉话了,党项文字和语言废除了。还有原来姓咩保的都改姓吴,姓嵬名都改姓李,其他各党项姓全都改成汉人姓氏。” 那公差道:“这个我听说了,还有兴庆府内现在已经开始改了,各村都要统计人口上报,未来根据人口还会分发分发土地。”公差说道这里,怕讲错了用询问的语言根施全道:“我说的没错?” 施全回道:“大人说的是,不过明诏上说兴庆府改名叫中兴府了。” 那公差道:“是这么回事。说完了吗,还有吗?” 施全指着最后一行,道:“还有说是今年3月15日要开恩科,所有西夏人都可以去考试,考试分成文理两科。文科考《四书》,这理科考什么、什么《物理集注》!” 对公差道:“我听说了,这个《物理集注》是天书,神奇的恨。你教书先生读过吗?” 施全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那公差拍着施全的肩膀,道:“你讲的明白,比我们衙门里的张师爷讲的都明白,这样你跟我走村串乡讲这个,讲一个村我给你2个大钱。” 施全道:“我还要道黄河决口工地上工……” 那公差一瞪眼,道:“这是宣扬皇帝,不是夏王明诏,比你在工地强多了。你去请假,看那个敢拦阻于你。” 施全面露难色,那公差道:“就这么定了,一个村子3个大钱。” 施全怯生生的问道:“那管饭吗?” 这次登基真正的李仁爱就是不来,他现在一门心思跟着王重阳修道炼丹。西军中跟周伯通(李仁爱)年龄相仿的只有种天豪和折再兴。整两个小孩丢觉得当一天这个夏王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种天豪的父亲种世义可以不想让种天豪参与这些东西,他怕未来引起诸位兄弟的猜忌。折赛花也不想让折再兴假装这个夏王,但是思来想去毕竟折再兴包括自己都不是种师道的嫡亲骨肉,折再兴离种师道关系更远,所以让折再兴假扮这个夏王也不会引起种氏兄弟的猜忌,最终折赛花就同意让折再兴假扮李仁爱登基成了夏王。 耶律南仙挺着大肚子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完成了登基大典,自己如今名义上是西夏国最高的执政,但是她十分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折赛花更是辛苦,她如今怀孕8个月了,很快就要临盆了,还要操持一切事物。 这个登基的闹剧总算在华夏元年的正月初一完成了,西夏国改天换地了。当晚西夏国的皇宫的暖阁中,耶律南仙、折赛花两个孕妇有些疲惫的座在软榻上休息,李师师在一旁弹琴给他们舒缓疲惫。李师师的琴声叮叮当当的婉转温柔,耶律南仙、折赛花听的昏昏欲睡,不想动弹。 折赛花看着耶律南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的怀孕也让折赛花在内的所有人吃惊,毕竟种师道如今已经70多岁了,因此没有好意思跟种家子女说起南仙怀孕的事情。到了兴庆府折赛花及种家弟兄见耶律南仙怀孕,也都惊奇不已。折赛花原本看不起李师师,她觉得李师师出身不好。但是这次李师师能够护送身怀有孕的耶律南仙西来,让折赛花改变了想法。 这时候有宫女来报,说是王定六求见。 折赛花笑着对李师师道:“师师姑娘还是有人疼的,这么一会儿就有人来寻了。” 折赛花脸一红,道:“公主说笑了,想必是他有事情来找你,怎会专门道这里寻我。” 折赛花道:“那就请王大人进来。” 王定六进的暖阁之中,急忙给耶律南仙和折赛花施礼,道:“参加南仙夫人,参加公主殿下。” 西军将领已经有所共识,在西夏国称呼折赛花为公主,公开场合称呼耶律南仙为王太后,非正式场合就称呼为南仙夫人。 折赛花道:“怎么想师师姑娘了?” 王定六道:“有些军情,吴麟大人说需要公主定夺。” 折赛花听了眉头一皱,如今西夏国没有什么军情大事,自己又是临盆在即,现在只是专心准备耶律南仙的登基之事,这军事上的事情都有吴麟军机处等人商量着办的。 耶律南仙听说有军机大事,急忙起身,道:“那你们慢慢谈,我去休息了。”说着给了李师师一个眼色。李师师随即起身跟着耶律南仙到了离去了。 折赛花问道:“什么大事,军机处还不能决断。” 王定六道:“这次时迁探听到了天地会及伪李三太子的消息了。” 折赛花听了就是有些不乐意,道:“李三太子抓了几十个了,也没见那个是真的。这次探听到消息,那就去抓。哎,不对,时迁不是跟着段竞逐、岳飞他们去大理了吗?” 王定六说道:“正是,段竞逐为了加快速度没有从蜀中奔大理国,而是出了西凉府,走西宁州一路南下,经入了卢干国南下大理。” 折赛花作为西军军师对于地理当然熟悉,于是道:“这是一条捷径,就是路途艰苦需要多带些给养。” 王定六说道:“正是,他们在西宁州采购给养的时候,发现在西宁有天地会的坛口在活动,而且他们那里的用伪李三太子发出是敕令多数都盖着西夏国伪玉玺!那里的首领就是李振。这个天地会的堂口是岳飞的一个亲兵,叫欧阳东的偶然发现的。我审问了原来西夏的一些太监、宫女,得知这个李振就是伪王李乾顺的侍卫,也有太监说就是在兴庆府破城的时候李振带着玉玺和李仁忠逃走的!” 折赛花听了王定六的话觉得事态有些复杂,她说道:“你是说天地会在西宁州闹得很厉害,岳飞的一个亲兵都能发现那里的坛口,但是西宁州的官员居然不报。” 王定六道:“吴麟大人和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陇右之地虽然地广,但是人口比起西夏还要稀少,只有两座大城兰州和西宁州。高怀远虽然在虽然常驻兰州,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西宁州的事情,所以……”王定六不敢再说了。 折赛花道:“你是说高怀远跟天地会有勾结?” 王定六道:“这个我不敢说。” 折赛花也觉得事情严重了,他不敢相信高怀远敢跟天地会勾结。毕竟高怀远是西军四大家之一,如今独掌陇右之地,手下还有2万骑兵,实力可是不小。如果高怀远有异心,那可真就麻烦了,如今西军的事业刚刚开始有些起色,难道又要开始内耗火并吗?折赛花想着想着,头上的汗就出来了。 她沉吟了许久,问道:“这件事还谁知道。” 王定六道:“我接到时迁传来的消息后,见公主殿下忙于登基的事情,所以只跟了吴麟大人商议过。” 折赛花道:“如此甚好,你派人通知时迁,让他们按照计划南下,不要再西宁州过多停留,以免引起高怀远的注意。你亲自跑一趟延安府,亲自将此事与我父亲禀告,请他老人家决断。” 王定六道:“好,我这就起身。” 折赛花道:“且慢,我看还是召集一些军机处众人,商议一下,你明日再走。” 当晚折赛花紧急召见了吴麟、吴玠、朱五、张叔夜等人,等军机处人到齐了之后,折赛花突然发现种师道这次回延安府只是带走了胡三和种世豹,整个军机处都留在了兴庆府(现在应该叫中兴府了),就是连旗牌官朱五也没有带走,由此可见种师道对西夏国的重视。 军机处等人见折赛花突然召见,除了吴麟外心中都是很疑惑。折赛花就让王定六把欧阳东在西宁州发现的情况跟诸人又说了一遍,军机处诸将也惊叹不已。众人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西军已经返回戍地的就算了,留在西夏的暂缓返回,就以西夏地面不平静为理由就地进行剿匪。西夏国灭亡后,有不少西夏残兵当了马匪。有的还打着李三太子的名义到处作乱。原本西军计划这些马匪留给地方的守军进剿,或者等招募一些新兵,让新兵来“练手”。 但是现在情况是如果真的要跟陇右的高怀远火并,那西夏国必须稳定。因此在这个冬天剿匪就成了一个重要的事项了。另外就是要囤积粮草,现在粮草勉强够吃,但是绝对经不起一场大战的消耗。要是战事一起,粮草消耗至少是平时的3倍以上。 另外,折赛花强调,此事涉及西军绝密,万万不可以透露给外人,否则杀无赦。 第二日,王定六秘密骑着他的3匹快马赶往延安府。而西夏王又下了几道谕旨,第一就是请求西军暂时不撤离了,就地剿匪。第二就是西夏王李仁爱生病了不见群臣,朝中大事有王太后、大司马宗英(实际上折赛花说了算)和丞相张叔夜说了算。第三道谕旨就是派萧合哒出使大宋朝东京,向宋朝称臣,请求给予岁赐,尤其是粮食。 这三道谕旨在西夏的遗老遗少那里没有起到半点波澜,因为他们知道大夏国已亡,现在的西夏国和大夏国已经是天差地别了。西军将领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反正就是剿匪,正好活动一下筋骨。只有军机处的诸位文武才知道其中的玄妙。 二二五 历史的bug 种师道本来想请张择端过完上元节(元宵节)再走,在宋朝的时候上元节重要程度并不比元旦(当时春节就叫做元旦)差。但是张择端执意要去东京复命,因为感觉自己在延安府待久了很有可能被西军招揽,对于是否加入西军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张择端临走之前提醒种师道要主意童川,自从确定来西北以后,童川就表现的种种怪异之象,让张择端迷惑。 种师道对此看得非常清楚,他觉得童川根本没有什么心机,无非是纨绔子弟一个,这些安排只怕都是出自童贯的主意。童贯至今也没有对他种师道和西军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派遣童川来到西北恐怕是代表童贯来跟他摊牌的。 童川之所以不跟张择端一起来到延安府,可能是童贯开出的条件,有些不愿意让张择端知道而已。但是童贯的条件是什么,种师道不知道也懒得想,只是等着童川到来后谈也就是。 来到这个这个世界后,种师道一直想确定那一年是靖康元年,也就是靖康之耻发生的年份。种师道仔细研究了道君皇帝的年号,发现用的年数最长的一个年号“政和”也只用了8年,也就是说这个“宣和”年号只怕也最多8年而已。“宣和”的下一个年号应该就是“靖康”了,那个年号,就是代表着耻辱,再综合王定六在洪州紧急给他送过来的金国最近的情报,他发现了一个历史上自己都忽略了的一个“bug”,就是在金国第一任皇帝和第二任皇帝交接的时候,政权出国短暂的混乱,这个短暂的混乱应该就是宣和六年这一年,顶多再加上宣和七年,这段时间金国政权有些混乱,因此无力南下。 种师道想到如果能够利用这个短暂的混乱时期消弱金国就好了,因为如果金国平定了国中的混乱,只怕即刻就要南下,那时候中原大地就要遭殃了。可是如果搅乱金国呢,哪怕把金国的混乱时间弄得更长一点也好,这样自己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一些。 那个在宗翰的孟安谋克里的锦衣卫洪七是很有本领的,如何利用充分利用这个人呢?种师道陷入了深思。正在种师道想怎么利用搅乱金国政局的时候,种山推门进来,轻声的说道:“老爷,王定六求见。” 一听王定六,种师道下意识感觉中兴府(原来兴庆府)出事情了,自己刚刚在洪州见过王定六,怎么没有几天他又赶过来了呢。西夏国现在是他的大后方,也是如果西军未来不敌金军的退身之所,因此他可不想那里出事。 种师道急忙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王定六一脸大汗的跑了进来,就要跟种师道施礼。种师道随手一摆,道:“免礼,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王定六急忙把西宁州发现天地会的事情,以及军机处诸将的分析告诉了种师道。种师道一听高怀远竟然纵容天地会,蹭的站起身来。他在书房连续的踱步,走了很久问道:“你们军机处的将领都认为高怀远可能有二心?” 王定六一听立刻跪在地上,说话都有些颤抖,道:“我等不敢下定论,还请侯爷决断。” 在横龙川大战之前,高怀远一直是种家的第一大将,种家在当时对于高怀远的信任远远超过军机处的任何一位将军。横龙川一战后朝廷要分化西军,种师道毫不犹豫的把种家绝大部分骑兵拨给高怀远,使得的他成为西军的第四大家。只是从征方腊开始,高怀远逐渐的远离西军的核心,但是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毕竟镇守陇右那一大片土地,那可是宋王朝开国以来少由的开疆扩土的来的土地。 种师道穿越过来后跟高怀远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在前世种师道残存的记忆力,那个种师道对高怀远是高度信任的。这也是现在的种师道当初决定南征方腊的时候,让高怀远“看家”重要原因之一。 种师道现在也是为难了,他对高怀远也不好判断了。如果高怀远要是叛乱,那可是对处在上升时期的西军一个不小的打击。种师道想了半天,道:“种山,去请二爷前来。” 不一会种师中就来到了种师道的书房,种师中见王定六在,也是一惊。他和王定六见完礼后,就问道:“阿兄,何事唤我,” 种师道就把王定六带来的公文递给了种师中看了一下,种师中看完后也是面色沉重。种师道对种师中说道:“你怎么看。” 种师中道:“阿兄,怀远可是咱们的家将。当年为诸将之首,也曾经杀马明誓永不背叛,我想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种师道沉吟道:“高怀远如今可是位高权重之人,会不会变呢?” 种师中道:“高怀远素来跟溪儿(种世仁,名溪,自世仁)交好,不如让溪儿写信问问他。” 种师道突然想起,自己在西夏国的时候就对高怀远斩杀嵬名之重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有指出来,于是带话让种世仁写信劝劝高怀远,也不知道高怀远收到没有。于是道:“算了,溪儿远在东京,路途遥远,要是陇右有变,一切都完了。” 种师中道:“怀远毕竟是朝廷敕封的陇右节度使,陇右之地严格说也不是我西军掌控的地方。也许他不知道天地会之事?” 种师道一听也有道理,因为高怀远是最早离开西夏国的,那时候天体会还没有闹起来。于是他对王定六道:“你回去跟赛花、吴麟等人说,他们的安排我都同意,我这边再跟高怀远写一封信,让他带兵剿灭天地会。如果高怀远痛快答应,你们锦衣卫就在西宁府协助他。如果高怀远推脱,我这边在做打算。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 种师中道:“那么给怀远送信之人必须精挑细选,还要能压制住他。” 种师道想了想道:“那就让王进师傅跑一趟。毕竟高怀远的那点本领都是王师傅教出来。” 种师道接着说:“潜入西宁府的锦衣卫也要精挑细选,要能见机行事。你有什么人员推荐吗?” 王定六道:“如今锦衣卫人手众多,但是真正能挑大梁的却是不多,杨志算是一个可是远在白达番。在金国的洪七也是指望不上,我想让萧让和李二暂缓回高昌国,让他二人去趟西宁州跟那个欧阳东汇合。” 种师道想了想,道:“高昌国也是重要所在,咱们西军用的棉花都来自那里。另外今年还要多采购粮食,高昌国更西的地方应该能够采购到,所以高昌国的商栈也是很重要的。让萧让去西宁卫,让李二回去,高昌国只有一个李三也不是好事。” 王定六道:“这样也好,只是萧让缺少了一个得力帮手,我再想想给他调配一个。” 种师道突然想到了王炳,于是道:“前几天张择端来到延安府,他从东京带来了一个锦衣卫名唤王炳的,我看比较机灵。他没有跟随张择端回东京,现在正在延安府。” 王定六道:“这个王炳我是知道的,我在东京时候这个人就很会办事,这样我就排他跟随萧让一同去西宁州。” 宣和六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童川终于慢悠悠的来到了延安府。童川一进延安府的大门,就发现延安府这几年发展的繁华无比,大街之上人流熙熙攘攘,街道两旁的商户生意兴隆。延安府在种师道的治理下俨然成为了一个小京兆府。 童川刚刚进城种师道就得到了消息,他觉得童川既然进城没有通报,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出迎,因此他就在经略府坐等童川。 童川一行人直接来到了西军经略府的大门,他看到种山正在指挥着家人挂灯笼。今天是上元节,家家户户都要展示花灯。 童川见到种山一脸换上了一脸的笑容,深施一礼,道:“老管家,小的童川跟您老拜个晚年。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童川求见种老伯父。” 种山一见是童川,急忙道:“童衙内,哦不、应该是广阳王世子,我家老爷早有吩咐,只要您到了,随时可见,无需通报。老奴这就给您带路。” 童川道:“老管家客气了,我看这些年你相貌未变,想必有驻颜之术。”说着又哈哈笑了几声。 种山见他仅仅说了一句客气话,就原形毕露,笑声轻狂,因此没有接他第二句的话茬,道:“世子,请。” 童川见种山没有理他,也觉得无趣,跟着种山走进了经略府。种师道和种师中正在书房聊天,种山就把童川带了进来。 童川见到种师道和种师中再也不敢戏虐了,他正色的理了理衣服,以子侄之礼跪在地上道:“侄儿童川给二位伯父见礼。” 种师道跟童川很是熟悉,他从没有见过童川这般严肃。而且从眉目鼻眼的细节看,这种“正色”是他费劲好大力气装出来的。 种师道急忙起身相搀,道:“贤侄免礼,快块请坐。” 童川站起来,但是没有落座,他道:“家父听说伯父身体欠安,特意命我前来探望。” 种师道站起身来,转了一圈,道:“前几天确实身有贵恙,现在已经无事了。侄儿可以回报王爷。” 童川道:“是,是,我看伯父须发都黑了一些,果然是神采奕奕。” 种师道说道:“东京很多人传言,我带兵去西夏国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再说我已经致仕退休,这军中之事也是懒得管了。” 童川道:“军中之事,小侄更是不懂。不过家父到有一封书信让我交给伯父。” 种师道接过了童川递过来的书信看了了一遍。种师道暗叹道:要说朝廷种还有明白人的话,也就是童贯了。 种师道问道:“广阳郡王意欲何为呢?” 童川道:“家父的原话是,西军和童家原本一体,但如今志向不同。童家无意为难西军,只求富贵。”童川背完童贯的话后,长出了一口气,道:“对我没有背错。” 种师道看着童川的样子,也笑了,道:“童家已经贵为王爷了,贵我们西军是帮不了了。至于富吗?我们到可以谈谈。” 种师道、种师中和童川密谈了很久,直到花灯初上,三人都乐呵呵的在种山的引导下在延安府各地兴高采烈的观灯。 这次会谈以后,童家的生意中西军的紧俏货物越辣越多,尤其是秀州产的五粮液几乎让童家垄断…… 二二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随着西军控制的地盘扩大,锦衣卫居然缺人,这让种师道暂时打消了派遣更多的人进入金国的念头,转而他再次把精力投入到火器研发中。他知道在未来很长的时间内,骑兵还是战场上的王者。但是中原的汉族比起北方的女真、白达番各部在骑兵作战上有着先天的劣势,只有火器才能弥补这个不足。 但是魏定国的火器局发展进入了瓶颈期,种师道提出的火绳枪、燧发枪、铁质火炮一个都没有研究出来。这一年多来,唯一的一点进步就是铸造碗口铳的速度加快了一些,另外就是发明了火柴。 相对于单如圭的造办处,制造出来的东西就能赚钱,而且单如圭跟方琼合作非常顺利,各种新鲜东西层出不穷,为西军创造了大量的利润。与此同时魏定国的火器局为了打造种师道提出的各种火器,花了大量的银钱,却只是在制造掌中雷失败情况下,偶尔研制出来了红磷火柴,所有这些都让魏定国有些抬不起头来。掌中雷是种师道要求火器局研制的比较简单的火器之一,就是简化的手榴弹。 当火器局的火器制造发生困难的时候,种师道一如既往的给与很大支持。种师道想起,在另一个时空的抗日战争时期,我们的兵工厂做什么都是很困难的,就是做手榴弹还是勉强胜任的。所有就跟魏定国说了手榴弹的原理,种师道给手榴弹起名为掌中雷。 这个掌中雷的最核心的技术就是导火索的研制,种师道对导火索也不甚了解,因此只是让魏定国从白磷、红磷、艾草等物品中尝试。原本这些与化学相关的东西应该由王重阳研制,但是王重阳沉迷于修仙练道,对着方面不怎么上心。魏定国找了王重阳几次,后来王重阳发现这个东西可能会方便他炼丹,因此加入了研究的团队。王重阳、魏定国等人试验了无数次,才勉强发明了火柴!距离种师道所说的导火索的发明还差上很远。 不过即使是仅仅发明了火柴,种师道也是赏给火器局白银1000两,魏定国羞愧难当,至死不受!种师道对此也是无奈,他知道这武器的发明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魏定国等火器局的人并不这么想,尤其是还有造办处在明里暗里的竞争。比如为了笼络更多的人才加入火器局他们和王重阳一起创建了“致知书院”,朱道荣用汉字拼音之法教授的孩子命只要识字500以上,就可以到这个“致知书院”就读。主要讲授的就是种师道的《物理集注》和方琼修订的《梦溪笔谈新编》。 没想到“致知学院”开设不久造办处就开设了雷同的“格物书院”,为此魏定国找到了种师道告状。种师道觉得这是好事,让他们两家公平竞争。而且还给2家拨付同样的办学经费。种师道的做法,更加剧两家的争斗之心。 种师道见掌中雷距离使用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又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没良心炮,这个东西应该是很简单的,于是他画了图纸,命令造办处按照图纸打造铁桶10个,送到火器局。没想到就是这个铁桶,让造办处和火器局又打了起来。 单如圭并不知道种师道为什么要让打造10个铁桶,在宋朝的时候打造铁桶并不容易,那时候老百姓都用木桶。但是这个铁桶对于造办处还是没有难度的,单如圭就将这个事情交给了元觉来打造。 元觉就是原来的邓元觉,他现在已经出家了,但是脾气还是火爆。跟着师傅戒嗔一起加入了造办处。戒嗔来到这里后感觉是如鱼得水,尤其戒嗔跟单如圭不同,单如圭是一个纯粹的工匠。他戒嗔可是墨家学说的传人,种师道写的《物理集注》的小册子很多素材都是他提供给种师道的。 戒嗔觉得种师道有“重整乾坤”的想法后,就毅然加入了种师道的团队。现在种师道的队伍中如果说方琼是研究格物致知学问的第一人,那戒嗔的研究水平绝不再方琼之下。尤其是现在,方琼也是临盆在即,探究格物的心思也就弱了。延安图书馆的学生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以研究《物理集注》为主的,现在都加入了格物书院聚集在了戒嗔的身边,研究那些儒家经典的都聚集在朱道荣的好友李侗的身边,李侗也开设了“明德书院”。 当然还有2个特殊的人物,一个就是朱道荣本人,他现在热衷于推广汉字拼音之法,他认为让所有人能够识字才是天下至善之事。还有一人就是王重阳,王重阳就是沉醉于炼丹和创建他那个所谓的全真教,探索人世间的大道。 李侗是儒家传人,曾经就学于“二程”(程颢、程颐),他本不是西军成员,也对西军的行事不感兴趣。可是他确实一代大儒,非常喜欢各种书籍,他闻听朱道荣这里有很多古籍善本后,就来到了延安府找朱道荣。 种师道对于这种儒家子弟并不少特别看重,但是现在整个社会还是认为这儒家学说才是正统学派,因此种师道也就随便任命了李侗一个“学政”官位,让他教一些学生而已。 戒嗔正在研究一种计时的“钟”,这个也是火器局要求的。魏定国为了研究掌中雷,需要测定导线的燃烧速度,但是现有的更香计时、沙漏计时都太粗糙了,因此希望造办处能够制造出一种新的计时器。 种师道得知后,非常高兴,他认为这是两个单位相互促进的表现,于是他给戒嗔和单如圭简单的介绍了钟表的概念和钟表里面齿轮传动的道理。种师道认为如果能够把钟表制造出来,西军在机械传动方面的研究,又可以进一大步。 最近戒嗔不断的画图、测试钟表,单如圭也亲自上手,凡是戒嗔能够画出图来的,他单如圭就能给做出来。种师道在西征之前他们就开始着手制作钟表,如今大半年了,这个钟表终于做出来了。 单如圭和戒嗔今天开始测试钟表,特意请种师道来参观。那10个铁桶的事情也就让元觉给魏定国送去。种师道听说钟表研制出来了,心中大喜,这个又是一个超世代的东西。因此他非常高兴,命人招呼延安府的文武都去造办处看“钟表”,然后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就直奔造办处去了,也忘了跟魏定国提那个铁桶的事情了。 魏定国也被邀请到了造办处观看“钟表”。面对喜气洋洋的造办处诸人,魏定国有些抬不起头来。原来单如圭就是自己的一个手下,现在几乎可以平起平坐了,甚至在西军商队的心目中,单如圭和造办处的地位早就高于他魏定国和火器局了。 种师道来到了造办处看到了单如圭等人制造的钟表。他看了一下,在造办处的大堂之上放着三座钟表。这个钟表足又1人高,在种师道看来这个钟表虽然粗糙,但是也具备了现代钟表的各种特性。 单如圭高兴的想种师道等人介绍,道:“根据侯爷的指点,我们历经半年多终于做出了这3太钟表。这钟表上走的最快的针叫做‘息’针,就是代表很短时间,一口气的工夫。60息位为个1分,这个长针走一格。60分为半个时辰,侯爷说半个时辰也叫一个小时辰,长针走60格,短针走1格。短针走12格小时辰,就是半天。侯爷您看小人说的对” 种师道见单如圭介绍是这么回事,道:“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时钟准确率怎么样。” 单如圭道:“侯爷,这个时钟每天要上弦2此,经过我们测试每天误差不到10分钟!” 种师道一听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在这个年代能够做出钟表来本身就是一个进步。种师道鼓励道:“好,如今有了钟表,咱们很多事情就可以进行规范了。比如以后辰时议事,辰时就是钟表中的7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一个时辰分成6刻,那么辰时3刻就是8点。今后我西军各衙门都要8点上工,城门开放。还有午时三刻就是中午的12点,大家就可以午休吃饭。” 单如圭听了种师道这般讲话却是有些为难,单如圭道:“王爷拿得做多少钟表啊,这个钟表可不比别的,非常难做的。” 种师道说道:“单师傅这个钟表虽然难做,但是也是能够培养更多的工匠。流水线之法在造办处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了,每个人只是做一个零件可以让他们做的精益求精,这个钟表会越来越准,越来越小的。” 这时候负责商队的种世义问道:“这个东西可以在民间流通吗?” 种师道说道:“你看呢?” 种世义道:“起码我们经商可以用得上他,我看军事上也是会有些用途的。” 种师道欣慰道:“我儿有见识,这个东西未来将可以获得大利,不论是在商业上还是在军事上,都是可成为利器。来人,赏造办处黄金300两,军票3000贯。” 单如圭、戒嗔等人纷纷磕头谢恩。魏定国则是满脸的不自在。 种师道又说道:“汝等还要继续改进这个钟表,我相信未来这个钟表一定可以戴在手臂上的。” 接着他又说道:“这三座钟表,一个就送给火器局测试火器用,另外两个钟鼓二楼各放一个,明日开始暮鼓晨钟都参考这钟表的时间报时。” 就在这时候,造办处的一个工匠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见到单如圭道:“师傅,元觉让火器局的人打了。” 单如圭还没等回话,种师道和魏定国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原来元觉给火器局送10个铁桶,但是谁也不知道事干什么用的。魏定国又到这里看钟表,火器局的留下的二档头脾气不太好,就问了一句这个铁桶事干什么用的。 那元觉本来事不知道,随口答道:“洒家怎么知道,只是单师傅让送的。也许给你们盛饭用的,你们火器局饭桶多。” 元觉这一句话惹怒了火器局的工匠,大家一起就把元觉围了起来。元觉原本在战场上都是杀伐果断的人物,这些年心性虽然转变了很多,但血性还在,今日见这么多人围着他要打架,心里居然有些兴奋。他一把脱掉了自己的外衣,道:“要打架吗?佛爷教教你怎么打架。” 火药局的人一见元觉这么嚣张,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打这个秃驴!”火器局外元觉就跟火器局的工匠们大打了起来。 二二七 喜事临门 种师道等人来到了火器局,元觉等造办处的工匠由于人数少已经被火器局的人跟捆了起来。不过火器局的人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好几个人被元觉揍得鼻青脸肿。 种师道冷冷看着魏定国和单如圭,一言不发。魏定国和单如圭都是面带羞愧跪在了地上。种师道说道:“火器局、造办处都是我西军制造利器的重要衙门,原本是同根,应同心协力,怎能互生龃龉。真真让老夫伤心!” 魏定国和单如圭也不知所措,一个劲的磕头认错。种师道看了看二人,突然想到这两个部门要能形成良性的竞争也好,可能更能促进西军科技的发展,于是不再继续调停。 种师道说道:“都起来,单师傅把你的人都带走。其他人也都散了。” 众人散去,种师道问魏定国道:“你说说,为何出现这样情况。” 魏定国道:“启禀侯爷,那个元觉送给我们铁桶,说我们火器局的人都是饭桶……” “住嘴!”种师道阻止道:“你们这几年比起造办处效率如何?他们为何出此狂言?” 魏定国低头不语。 种师道继续说道:“这个铁桶是我让他们打造的。” 魏定国大惊道:“侯爷也认为我们火器局不堪大用吗?” 种师道摆手道:“我对尔等怎样,难道尔等不知?我想起一种飞雷炮,打造简单,但是需要结实的铁桶作为发射筒,故而命令造办处打造。” 魏定国见种师道又有新的火器设计,不由得大喜,但是转念一想火器局连掌中雷都没有造出来,对于这个“飞雷炮”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魏定国小声说道:“小人无能,只怕有负侯爷厚望。” 种师道说道:“看你那点出息,这个飞雷炮并不复杂,取纸笔来,我画图给你。你们尽快研制,找回火器局的尊严。” 种师道一遍画飞雷炮(没良心炮)的草图,一边跟魏定国解释这个武器的特点。魏定国一见这个东西果然并不复杂,这次他真的高兴起来,道:“这个我们一定加紧制造,请侯爷放心。” 种师道看了一眼道:“这个东西射程近,战场之上适用情况也有限,只是一种辅助的火器。火器局的重点还是要研制火绳枪、铁质火炮。另外此次西征很多碗口铳的炮管已经出现裂纹了,需要回炉重新铸造,在此基础上还要铸造更多的碗口铳,未来还有大战。” 魏定国道:“这就铳回炉并不难,只是铸造更多的碗口铳需要更多的红铜,如今咱们的红铜存量已经不够了。”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由办法。” 这一年多来西军已经把从江南搜刮来的十几万斤红铜全都消耗差不多了,碗口铳也就铸造了不到200门,而且红铜软,炮弹丸硬,很多碗口铳打上百余发也就需要重新铸造了。再加上红铜本身就是价格不菲,甚至可以直接用作铸造铜钱,因此这个碗口铳的真是西军的吞金兽。 可是现在用铁铸造火炮的技术迟迟的无法攻克,种师道也没有办法,好在王定六告诉种师道,已经接到了飞鸽传书。李俊已经从日本回来了,而且带来红铜还找到了那个种师道提到的那个银山。 就在魏定国率领火器营的工匠研究飞雷炮的日子里,西夏国传来了消息折赛花果然应了李修缘的话生了一对双胞胎,杨可世给赐名“再定”、“再辉”,只可惜这两个孩子不能让爷爷杨可世看见。现在宗英名义上是西夏国的大司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太原。 宣和六年二月初十,延安府的方琼也生了了一个男孩,朱道荣年近40才得此娇儿,非常高兴。二月十三,朱道荣给孩子庆祝“喜三”在府中大排酒宴招待宾朋。 种师道自然座在了首席。朱道荣对着种师道说道:“前几日传来消息,两国夫人(这里已经是大宋,称呼折赛花就不能称为公主了)诞下一对双胞胎,侯爷又一次当了外公了,再加这次拙荆给我诞下小犬,此乃我西军兴旺发达之兆,实在是可喜可贺。大家满饮此杯!” 种师道也笑道:“朱道荣果然是读书人,说话都是一套套的。我原本也是文官出身,这几年舞刀弄枪惯了,反而说不出这等漂亮的词语了,来各位尽情喝。” 魏定国此时也大声的说道:“启禀侯爷,我这里还有一喜,不知道该不该在这里说。” 种师道说道:“快块道来。” 魏定国道:“侯爷命我火器局打造的飞雷炮经过20余日的实验,已经成功,火器局又为我西军打造了一个取胜利器!”他特意把20余日提高了声音,然后用眼睛余光撇了一眼单如圭。 单如圭嘴角一瞥,没有理会魏定国,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这时候种山从外边走了过来,在种师道耳边说道:“老爷,刚刚又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李俊和王三押着从扶桑国采购来的红铜回来了,足足有5万多斤。还有不少矿石,据称是那个石见山的矿石。” 种师道一听喜道:“他们在哪里?” 种山道:“已经到了经略府了。” 种师道喜道:“诸位,今天四喜临门……” 种师道话音未落,门外突然跑进一个探马,这个探马一边跑一边喊:“600里加急!” 众人一听600里加急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这个探马一路跑到了种师道面前,递上了一封书信。种师道一看是陇右西宁府发来的文书,不禁一愣,他以为西宁州真的出问题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西宁州出问题,锦衣卫的萧让就在那里,难道他就没带几只信鸽吗? 种师道疑惑的打开了文书,在场的众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想种师道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种师道看了一眼文书,原来是高怀远发来的报捷文书,文书中用词谦逊,说明他接到种师道的书信后立刻带人赶到了西宁州,剿灭了天地会,如今天地会在西宁州已经被连根拔起,不复存在了,而且高怀远还请种师道尽快在兰州或者西宁府设立锦衣卫的商栈,一个是繁荣当地买卖,另外就是防止天地会死灰复燃。 这个也是一件喜事,只是种师道觉得仅仅剿灭一个帮会并不值得高怀动用600里加急把消息送过来,这种消息甚至用锦衣卫送过来就行了,高怀远肯能也感觉道了西军开始怀疑他的忠诚了,因此这是他在给种师道摆忠心呢? 想通这个环节,种师道高兴的说道:“此则陇右无忧矣!” 朱道荣此时说道:“值此大喜之日,还请侯爷为犬子此命。” 其实宋朝的孩子一般的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名,为的的是好养活。很多人一辈子就是一个小名,比如王定六、唐四五之类的。有的人上学的时候才有学名,就算是讲究之家多是长辈赐名,那也得等孩子过了满月之后,如今孩子刚刚出生三天就起名字还是比较少见的。不过既然朱道荣请求赐名,自己也不好托词。 种师道问道:“贵公子可有小明否?请先生测过八字了吗?” 朱道荣道:“也巧了,我们给孩子起了个贱名唤‘喜郎’。也请了先生算过,说这孩子五行缺火。所以才斗胆请侯爷赐名,希望孩子今后能平平安安,红红火火。” 种师道还真没给孩子起名字的经验,想了半天他说道:“无论是你朱道荣,还是尊夫人方琼都是在书山文海挣得功名的,我想令郎也应该好好读书,就不要舞刀弄枪了。读书吗,讲究‘业精于勤,慌于嬉’,他小名又有‘喜’字,我看就叫朱喜,实时提醒他要刻苦读书,不要‘慌于嬉’。他五行缺火,就在喜字之下加上四点底,干脆就叫朱熹。” “朱熹!”朱道荣想了一想,道:“好,这个名字好。多谢侯爷赐名。” 种师道给朱道荣的孩子赐名为“朱熹”后,突然感觉历史上那个大儒朱熹,这个朱熹最后创作了《四书集注》被后世成为“朱夫子”、朱圣人,在儒家学派中朱熹几乎和孔子名望相当!当然他创作的《四书集注》作为明清两代王朝科举考试的“指定教材”,也禁锢了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也是中国近代从盛世到被列强欺凌的原因。 种师道不知道这个“朱熹”是不是就是历史上的朱夫子,但是出生于朱道荣家今后的学问总是不错的,即使这孩子真的能创出《四书集注》未来只要加以正确的引导,也不会成为禁锢读书人的工具。种师道甚至设想看看未来的《四书集注》和自己的《物理集注》将成为中原学生的文理科的主要教材。 就在此时,大儒李侗站了起来,道:“既然侯爷给朱大人的孩子赐名朱熹,我愿收他为徒,将我一生修为传授于他。” 李侗现在是西军的学政,这个学政也是给虚职,名义上是管理西军子弟的学堂上学的事情。但是他发现,在延安的各学堂,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认字的人特别多,这就是朱道荣的功劳,但是很多人认得一些字后,就不再学习,而是进入西军的商队或者农场做工挣钱了,即使是读书,很多人去了造办处开设的“格物书院”和火器局“致知书院”去学习《物理集注》和《梦溪笔谈》去了。 李侗也依托延安的图书馆开设了“明德书院”,这明德书院的来自《大学》中的“大学之道,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明德学院依托于种师道亲自设置的图书馆,李侗以为这个学院必然成为延安府各学院之首,没想到开设以来种师道就对这个学院不太关心,也没有想格物书院和致知书院那样拨付专门的经费。 如今延安府书院以造办处的格物书院为首,自己的明德书院勉强排在第二位。致知书院虽然排名第三,但是种师道最支持这个书院的,很多传言说种师道拨给这个书院的经费要多余格物书院。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无从查起,但是种师道拨付给火器局的经费那是远远超过造办处的。 今天李侗提出要收朱熹为徒,其实就是要提升明德书院的地位。朱道荣当然明白好友李侗的心理。但是他知道起码种师道实对格物致知的学问更感兴趣,因此他也希望自己孩子长大后学习格物致知方面的知识,何况自己的妻子方琼在这方面还是大家。 因此朱道荣用不知可否,用眼神求助种师道帮助,可是没想到,种师道一口就答应下来,只听种师道说道:“好,有当今大儒教授朱熹,这孩子以后肯定错不了。” 朱道荣没想到种师道一口答应下来,吓了一跳,也只好说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二二八 陇右风云(一) 高怀远参加了这次灭夏战役,但是他发现西军真的变了。原来吴玠、吴麟都是自己的小跟班,现在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王定六算什么,当初横龙川大战的时候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探马头子,现在却已经成为神秘的锦衣卫的指挥使了。还有折赛花,当初就是一个小姑娘,现在几乎成了西军的二号人物。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很不适应。 他在西凉府斩杀了嵬名之重,当时他就感觉出来西军的将军们对他有些不满,但是只是慑于他当初在西军的地位不敢发作而已。在兴庆府他是非常希望种师道称王或者称帝的,因为他跟别的西军将领不同,他从小在种家是跟种世仁一起长大的,交情非常深厚。如果种师道真的割地称王或者称帝了,自己就是开国元勋不说。未来种师道的位置必然是种世仁的,那时候自己飞黄腾达也就不在话下了。 但是种师道最终还是没有消亡西夏,让耶律南仙“称制”,这件事情让高怀远非常沮丧,再加上如今西军将领跟他生分了不少,因此高怀远根本不想在兴庆府多待。于是他早早以陇右之地不能长期无人值守为由,辞别了种师道返回了陇右。 高怀远多少有些但系种师道会指责自己私自斩杀嵬名之重之事,没想到种师道跟他只字未提这件事情,还给了他非常厚重的赏赐,这样高怀远又得意起来。 高怀远率领人马刚刚进入陇右地界,就从兰州转来了种世仁的一封信件。陇右之地原本是黄头回纥和羌人的领地,横龙川一战后尽归大宋所有,这个地方地广人稀,人口不过十几万,绝大多数集中在兰州和西宁州两个地方。平时高怀远在兰州驻烨,种世仁的这封信是从东京汴梁发往兰州的。 高怀远平时跟种世仁也有书信往来,开始并没有在意,但是当他打开信件后却大吃一惊。这封信是是种世仁劝诫高怀远的,提到了现在的西军跟数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私自斩杀嵬名之重就有些不适宜。不过信中也表达了种家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因此让他不要多心。 高怀远看着种世仁的来信捏呆呆发愣,高宠看出高怀远愁眉不展,走向前问道:“叔父,怎么了?” 高怀远在西凉府左臂受了伤,多亏了西军的医术现在大涨,否则真有可能走种世义的老路推出行伍!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军医说只要静心休养,应无大碍。 高怀远把这封信提给了高宠,道:“你看看这个。” 高宠接过信件匆匆看了一遍,道:“信上不是说,种家还是很信任咱们的吗?” 高怀远道:“我忧虑的就是此事此时。如果种家真的信任我们,为何老侯爷不在兴庆府的时候直接说,他要是在兴庆府指责我杀了嵬名之重,我也可以接受的。他现在让远在东京的少侯爷给我写信是什么意思,起码说明他已经不把我当至近之人了。” 高宠道:“我看叔父也不要这么想,咱们西军最看重的就是实力。如今我们有2万骑兵,只要咱们把兵马练好了,还怕没有用武之地吗?” 高怀远道:“此也是我忧虑的地方。咱们骑兵虽然不少,但是现在西军的陷阵营、神机营……我等都没有听说过,我看咱们骑兵在西军中的重要性越来也下降了。而且这封信从老侯爷给少侯爷写信,再到少侯爷把信发到兰州,这才多少日子,咱们从还没到兰州,这信从东京转了一圈现到兰州了!要说现在的西军能有这个速度,就太可怕了。” 高宠道:“军队怎么可能这么快,听说锦衣卫训练了不少信鸽,传递消息能够一日千里!” 高怀远道:“一日千里!太快了,咱们兰州有锦衣卫吗?” 高宠道:“没有,起码没听说。要不我派人多注意访查。” 高怀远道:“访查什么,过一段时间就给老侯爷上书,请他设置锦衣卫商栈,这样咱们也可买卖些货物挣钱,咱们陇右太穷了。重要的是请老侯爷设置锦衣卫,就表明了我们忠心。这是少侯爷这封信最好的回复了。” 高出道:“还是叔父想得长远。” 高怀远带着部队回道回到了兰州后,就琢磨着怎么跟种师道回信。这一天,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是王进来访。王进是西军的总教习,高怀远的马步功夫都是王进传授的。高怀远听说王进前来,急忙迎接出府。 王进看到高怀远出迎,跳下马来,抱拳道:“参加节度使大人。” 高怀远见王进跟他抱拳施礼,急忙阻拦,道:“王师傅快快免礼,什么事还麻烦您老人家跑一趟。”说着,高怀远就热情的把王进让进了自己的书房。 王进道:“侯爷让我给你带来一封信。” 高怀远听说种师道来信,心里一惊,不敢怠慢,急忙拆开信件观瞧。他原本以为是种师道要斥责他私自斩杀嵬名之重的事情,没想到这信还是里一字未提。只是说锦衣卫在西宁州发现了天地会余孽,让他派兵协助锦衣卫去剿灭。 高怀远看了这个信件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王师傅,这天地会是什么玩意。” 其实王进也不了解天地会是什么,只是来之前种师道简单的跟他说了几句而已。王进道:“我听说就是就是一个帮会,好像是西夏党项蛮子组织的。” 高怀远暗想:恐怕不对,要只是一个帮会,种师道能派王进亲自来兰州。 高怀远问道:“一个帮会而已,怎么还麻烦你老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一趟。” 其实王进也不明白种师道为何派自己前来,由于年纪大了,最近王进更多的时候是在家里修养,军营都去得少了。听到高怀远问他,王进随后道:“如今你位高权重的,当年的一起征战的伙计都不敢到你这里来了。” 王进说者无心,可是把高怀远听了吓了一跳,他深深的意识到自己已经离西军核心越来越远了。他急忙道:“既然侯爷吩咐,我亲自赶往西宁州,走上一遭。王师傅就在兰州休息,等待我的消息。” 王进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跟你同去。” 高怀远道:“也好。早早剿灭这个天地会为侯爷分忧。” 高怀远为表示对种师道的忠诚急匆匆带领500轻骑兵和王进向西宁州疾驰。 时迁等人发现天地会的李振也是偶然的事件,时迁、段竞逐、岳飞等一行人离开中兴府前往大理国。去往大理国的有2条路线,一条是行商经常走的路线,就是从中兴府南下进入四川然后往西去大理,但是这条路经过大宋的境内,时迁这只队伍虽然只有百余人,但是毕竟都是西军和锦衣卫,四川各路可不比西北,那是人烟稠密的所在,难免当地官员招惹麻烦。时迁等人商议后决定走陇右从西宁州一路南下,穿过吐蕃境内,然后一路到大理国。这条路人烟稀少,路途艰难,但是却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路程比走四川近了千余里。 时迁等人一路难行很顺利的进到达了西宁州,西宁州是整个陇右的第二大城池,可是人口也就有3万人左右。时迁等人是以商队的名义前往大理的,过了西宁州就没有大的城市了,因此时迁等人决定在这里修整两天。先买些货物,在补出一些粮食,毕竟前途几千里路还是比较艰辛的。 时迁由于有监视岳飞的职责平时故意接近岳飞,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他发现岳飞并不像西军其他将领传言的那般不近人情。相反他觉得岳飞见识不凡,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岳飞自从让种师道弹指之间就把自己精心打造的背嵬军给拆散了后,心情就一直不好。这次他远离中原本来就有隐退之意,他觉得西军虽然欣欣向荣可却无自己的容身之地。本想报效朝廷,可是却又不能如愿。 如今发现时迁主动跟自己交好,也是非常高兴。虽然他们有时候谈起话来还是见解不同,但是时迁遇见这种情况后就“哈哈”一笑,也不与岳飞争执。久而久之,他们两个交情算是不错的。 时迁一行人一进西宁州他就敏感的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对,从各种蛛丝马迹中,看出似乎那个锦衣卫一直追查的天地会在这里的影响力不小。于是在段竞逐等人忙于买卖商品的时候,时迁就把锦衣卫打发出探听消息。 时迁自己则到了西宁州最大的酒楼“会友楼”打探消息,会友楼虽然名字里有“楼”但是实际上就是六间青砖瓦房而已,即使是这样也是西宁州最大的酒馆了。 如今虽然快出正月了,但是西宁州还是天寒地冻的。会友楼里的食客并不多,时迁在不起眼的地方做了下来,要了一壶热酒,一盘熟肉,慢慢吃喝。他本想在这个酒楼吃饭的食客中打探一点消息,但是让他遗憾的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时迁正在郁闷之时突然酒楼的门被推开了,一阵寒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这阵子寒风让正在喝酒的食客们都打了一个冷战。时迁扭头向会友楼门口望去,建一个面皮粗糙的大汉站在门口。伙计急忙迎了上去,笑着道:“客官,里面请。” 时迁一见认识此人,正是岳飞的亲兵欧阳东。这个欧阳东明显在寻找什么人,所以他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伙计,四下观望。 时迁急忙站起来,向欧阳东着手,道:“欧阳兄,这边来坐。” 二二九 陇右风云(二) 欧阳东看到时迁急忙走了过来,说道:“我家三爷(岳飞已进入陇右就不用自己的名字了,他让所有人都叫他岳老三或者岳三爷),让我给你带个信,我发现了……” “嘘……”时迁机警的拦住了欧阳东,他对着伙计高声道:“伙计,在给我筛2角上号的烧刀子,切上2斤牛肉,找一间雅间,我要跟欧阳兄弟好好喝一顿。” 时迁把欧阳东引入了雅间,他见四下无人,道:“什么事情?” 欧阳东道:“今天我跟我家三爷去采购帐篷,没想到我看见了李振。” “李振?”时迁想了想,道:“就是那个伪王李乾顺的侍卫头子?你怎么见过他。” 欧阳东道:“我们在野三坡的时候打过一仗,当时要不是天降大雨,我们粮草就要被全部烧掉。我们抓了几个战俘,后来审问才知道西夏军当时领兵的就是庞万春和李振。今日在街上看见一人此人便是野三坡遭遇的两个西夏将领之一,因为庞万春是江南人士,这个人身材面貌更像党项人,所以我断定就是李振。我家三爷让我把这个消息早些告诉你。” 时迁带着锦衣卫在西夏境内破获了不少天地会、袍哥会之类帮会,李三太子抓了不少,但是审来审去的发现这个天地会幕后都有一个叫李振的操控,他们有审问了西夏宫中的太监,有人看到李振带着李三太子从李乾顺的书房跑的,而西夏国的玉玺平时就这个书房里! 时迁闻言李振竟然在这里,心中大喜,道:“你在哪里发现的,速速带我前去。” 欧阳东还没有回话,这是雅间的门悄声的开了,一个人影挤了进来。时迁吓了一条,随手就把腰刀抽了出来。那人一见时迁抽刀,急忙道:“大人是我。” 时迁定睛一看,是自己的侍卫,这才把刀收起来,道:“有什么消息。” 那个锦衣卫道:“大人,探听好了。这里的天地会总坛就在城西李庄。” 欧阳东也说道:“对,那个李振就是出西门而去了。” 锦衣卫还拿出了一张盖着西夏玉玺的天地会的敕令,时迁仔细一看那个玉玺印迹鲜红明亮,一看就是刚刚盖上不久!时迁大喜,暗道:这个敕令看上去刚刚盖章不久。看来这个李振的老巢不在西夏国而跑到了西宁州,怨不得在西夏寻他不得。 时迁对着欧阳东道:“欧阳东,你可有胆?” 欧阳东道:“我最早加入背嵬军跟着我家大人,征战无数,不知道什么叫怕。” 时迁跟绝大多数的西军将领一样,对于“背嵬军”三个字是非常烦感的,但是他不愿意争执这些,于是道:“你跟我这就去城西李庄探一探,你只要人出李振就可。” 欧阳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愿随大人走上一遭。” 时迁带着欧阳东等人出了西门,时迁扮作一个客商,欧阳东等人扮成成了推车的脚夫,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就奔李庄而来。时迁到了李庄一看,大吃一惊,这里的天地会几乎在半公开的活动。周围四村八镇的百姓,陆续不断的进入这个村子,让这个冬季里本应萧条的村子形成畸形的繁荣。 时迁等人刚刚到村口,就有人拦住,其中一身穿红袍,头上用黑头巾包头的一个大汉道:“几位可是来给天地无生老祖上香的?” 时迁赶紧掏出天地会散发的赦令给那个大汉展示,道:“正是,这个赦令上写着每逢三、六之日便是开香堂的日子,今天正月二十六日,所以特意来拜老祖。” 那汉子道:“村中老祖庙,便是道场,不要走错了。” 时迁一行人来到了老祖庙,这明显是一个土地庙改的庙。这个庙的土地公公已经给请出去了,在供奉土地公公的地方这是供奉了“天地”二字。 原本时迁以为这个天地会也是跟江南方腊那样的摩尼教一样通过贩卖什么“神药”敛财,没想打进入这个老祖庙后,不但不收香火钱,还设立了粥蓬,在这里舍粥。有老百姓病了,还有郎中给的看病。 时迁越看越新奇,看来这个天地会是得到了什么人的资助了。时迁一行人在这里等了不一会,小庙前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千余信徒,此时突然看到土地庙内钟鼓齐鸣,一队队身穿红袍头裹黑绢帕的天地会的会员簇拥着“天地无生老祖”出场了。 来到老祖庙降香的信徒纷纷跪地祷告,那老祖面色和善,开始登坛讲法。这“老祖”讲的就是些“众生平等、有饭同食”等朴素的观点,最后当老祖说道:“普天之下,应敬奉天地,无生老祖带天地会员均贫富、等贵贱。” 这些话老祖一说出口,时迁就觉得后背发凉,周围的信徒都精神振奋,此时似乎只要老祖一声令下,就要杀尽天下富户,均了他们财富。 时迁用手捅了一下欧阳东,欧阳东似乎也沉浸在老祖的“道法”里了,有些迷迷糊糊的。时迁一桶他,他才激灵了一下,打了一个冷战。时迁低声问道:“这个‘老祖’是李振吗?” 欧阳东摇摇头,他此刻也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开始四处自己查看,直到老祖讲法完毕,法会散了,欧阳东也没见到李振。 虽然没有找到李振,但是从这个天体会的堂口的规模和新发出的盖着西夏玉玺崭新的赦令,时迁判断这里即使不是李振的老巢,也是们的主要据点之一。时迁赶紧吩咐欧阳东等人迅速回城,商议对策。 在路上,欧阳东突然问道:“时大人,我怎么觉得这个‘老祖’说的有些道理。” 时迁“呸”了一声道:“有个屁道理,你跟着西军征战也得了不少赏钱了?” 欧阳东道:“总有100多贯了。” 时迁道:“就是,这100多贯用命换来的前,在西夏可有买上几十亩地了。咱们的西军银行也能借贷,到时候借一下钱,在买3、5奴仆就能开一个私营农场了,你小子就是一个农场主的身价了。要是天地会给你均了贫富你干吗?” 欧阳东听到此处道:“td我怎么没想到,要敢跟老子均贫富我就跟他拼了。不过我还是想在军中多挣些富贵,这农场一时半会儿开不了?” 时迁道:“你家里没人吗,写信让他们来西夏国,那里土地有的是,正好开农场。你们岳三爷就和严成方、何元庆开了一个叫严何悦的农场,听说他们三家家眷都搬到西夏国了。” 欧阳东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时迁回到西宁州立刻找到西宁州知州衙门,本想亮出锦衣卫的招牌后就借兵剿灭这个天地会堂口。没想到时迁亮出身份后,西宁知州根本不知道锦衣卫是什么?差点将他当成骗子抓起来,多亏了西宁州的衙役老班头是西军的老行伍,在军中见过时迁。这个衙役班头跟知州老爷解释了一番,才把时迁放了出来。 时迁这才了解到,这陇右之地虽然设立了节度使。但是节度使只是管理军事,陇右西宁州和兰州等地的文官都是朝廷任命,这些文官当然不会受西军的辖制,自然不知道锦衣卫为何物了。 段竞逐等人已经把各种物资准备好了,大理国的事情才是正式差事,所以时迁也不敢怠慢,所以他放了一只信鸽向王定六报告了西宁州的发现。时迁判定王定六定然派遣锦衣卫前来处理,所以自己就准备带领人马南下大理国。 这时候欧阳东悄悄的找到了时迁,道:“大人,能否先办法让我留在西宁州。”说着就把几张军票递了过来。 时迁一手推开军票,奇道:“岳老三待你等不薄,你们不是也经常自称背嵬军吗?你又是岳老三的亲兵,怎么不想干了?” 欧阳东脸上略显尴尬,道:“我家大人对我恩重义好,可是那天您对我说的私人农庄的事情我也心动了。我加入环庆军到现在也快10年了,突然觉得也该给自己找条退路了。这次我要是留在这里帮着锦衣卫破了大案,想必赏赐不少,届时我就到西夏国买上一些土地,开设一家农场,也算是自己不枉拼杀一场。背嵬军再好,在您眼里不就是一个被酒葫芦的吗?” 时迁点了点头道:“好,我帮你去说。只是军票你自己留着,还可以多买一些土地。你要是留在这里就先加入锦衣卫,查案立功,然后就可以退伍买地了。” 时迁随机找到了岳飞,他看到岳飞的脸色不好,喘气也有些粗,时迁知道这个岳飞在攻打洪州的时候留下的老毛病又犯了了。 时迁道:“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你这个病真的需要静养,这里地势高,听侯爷说一般人到这里都有那个叫‘高原反应’,何况是你呢?” 岳飞强忍着胸中翻腾的气浪,道:“没啥事!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时候欧阳东走了过来,他拿出一些阿芙蓉膏,道:“大人,用一点。用一些就好了。” 岳飞看着这个阿芙蓉膏,脸上表情异常复杂。最终他下定了好大决心,拒绝道:“黄药师说的对,这个不是好东西。你先替我收好,我这今天先忍忍。” 此时时迁却接过话来,道:“还是换一个人为你保管,我今天跟你借这个欧阳东一用。” 岳飞听时迁道话心中大惊,他急忙从欧阳东手里接过阿芙蓉膏,转身用火柴点燃烟枪,狠狠的吸了几口。这个阿芙蓉倒是以毒攻毒的药材,岳飞吸了几口好,感觉舒服多了。他问道:“你借我的亲兵何用?” 时迁道:“你别误会。这里只有你和欧阳东认识李振。那个李振是锦衣卫要抓捕的要犯。我等都要南下,我已经飞鸽传书王定六大人,他势必派遣锦衣卫南下捉拿李振。因此我想留欧阳东在这里接应锦衣卫,共同抓捕李振。” 岳飞听了沉吟了一会儿,问欧阳东道:“你是怎么想的。” 欧阳东回答的自然得体,他道:“我是大人的亲兵,与大人荣辱一体。” 岳飞听了欧阳东的回话自然高兴,随口道:“既然如此……”岳飞本想说“既然如此,你还是跟着我南下。”可是他随机想起,自己一身的本领,却无法在军中大显身手,而是给排挤到了极远之地,自己连真名都不能使用!自己辛苦创建的背嵬军现在就剩下50余人,这都是自己不知变通的结果。如今西军将领中也只有这个时迁跟自己还算谈得来,算是半个朋友,而且他还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副总指挥使,自己犯不着得罪他。于是岳飞改口道:“既然如此,我觉得西宁州拿贼也是很重要,你就留下辛苦几日!” 欧阳东假装不舍道:“这……” 岳飞道:“大丈夫处处可建功立业,你只要别折了这个名头就好。”说着岳飞指了指,他在东昌府给背嵬军买的酒葫芦。 二三零 陇右风云(三) 时迁等人走后,欧阳东就留在了西宁州。他又装作天地会的信徒到了城西李庄探访了几次=次,那个无生老祖倒是常见到,只是一直未发现李振的踪影。他住的地方让时迁给做了记号,时迁说锦衣卫一定能顺着这个记号找到他的,虽然这个记号欧阳东怎么也看不出来什么蹊跷。 欧阳东一直在西宁州等了20多天,也没有见锦衣卫的人找他。这天他再次探庄的时候,居然发现了李振。欧阳东大喜,可是他不知道如何跟锦衣卫联系,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萧让和王炳找到了他。 欧阳东大喜道:“二位大人,我已探得贼窝巢穴,咱们即可提调人马杀过去,剿灭天地会,活捉李振。” 萧让道:“我们也只是带来了10几个人而已,日夜奔袭而来。” 欧阳东道:“那便如何是好。” 萧让道:“是否发现匪首。” 李振道:“我在城西李庄勘察20多天,只是在这一两天才发现李振。” 萧让道:“这个李振神出鬼没,四处游走,发展会众,想必不会在一处常驻。只要见到贼踪盯住人即可,等待大队人马到来之时在做道理。” 萧让顿了一顿接着道:“李振兄弟你带着王炳再去一趟天地会的巢穴,指认出李振。我领着人外围打探、接应,并联络大部队。” 李振见到锦衣卫安排的如此紧密不禁万分佩服,随机带领王炳等几人去了城西李庄。 城西李庄是一个不起眼的村子,李振来到这里也是机缘巧合。自从在肃州黑水河村遭遇西军围剿后,他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会众就被西军绞杀殆尽,只是带着玉玺和几个随从一路向西狂奔才逃出了西军的追杀。他们剩下这几个人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是没有办法。察哥也走丢了,李振想找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李振本能的觉得西军从东面来,因此他就一路向西逃去。好在李振等几人马够快,再加上西军刚刚平定西夏国,国内一片混乱,所以李振等几人直接逃出了西夏国境,进入了原来黄头回纥地区,这个地区现在就是高怀远管辖的陇右地区,只不过李振到的是陇右的极西之地哪里宋军的管辖极弱,他在那里居然遇见了庞万春! 庞万春在野三坡一战获胜后,觉得西夏国已经不能保了,因此他带着1000多人避开大路穿过了陇右的极西之地,进入了黑汗王国的且末地区。黑汗王国也称东喀喇汗国,这个汗国现在也不是什么强国,也是回鹘人(这个回鹘称作也称葱岭回纥,信奉真理教,跟高昌国的西州回鹘不一样)建立的国家,建立之初还是很强势的。但是后来分裂成了东西两个部分,西喀喇汗国四分五裂,东喀喇汗国也是弱国。东喀剌汗国派兵征缴了几次,结果被庞万春杀的大败。后来东喀喇汗国艾哈迈德只好对庞万春进行了诏安,庞万春及其部下得以留在在了且末城。 庞万春留在了且末城迎来的第一批客人不是李振,而是宋清。宋清跟庞万春说他带着32个好汉跟随耶律大石到了西域的东喀喇汗国的北方,宋清说耶律大石的一个随从耶律永也是受到了仙人的点化,传授了《九阳真经》,兴辽军如今十分强盛,相约庞万春南北夹击共同瓜分东喀喇汗国。 庞万春对于什么《九阳真经》根本就不信,他觉得那个耶律大石就是在模仿种师道而聚拢人心而已。庞万春对于瓜分东喀喇汗国更是不感兴趣,他如今手里只有不到2000人马,弓弩手200人而已。这点人马自保还是可以的,但是要想灭掉一个国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过庞万春对于宋清带来的几箱金币和几箱“火葫芦”倒是非常感兴趣。这几箱子金币是耶律大石劫掠东喀喇汗国府库所得,那个火葫芦更是神奇,只要一拉引线投出去,这个葫芦就可以化成一团火球!根据宋清说,这个“火葫芦”就是按照《九阳真经》中的记载制造的。 最终庞万春决定看在金币的情面上,明年(当时还没到宣和六年)象征性配合耶律大石一下。不过庞万春明白,如果真的跟东喀喇汗国撕破脸,只怕自己在且末前途也受到威胁。毕竟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怎么也不相信就凭借自己和耶律大石的那些残兵能够灭亡一个国家!因此,他答应宋清出兵后,就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 可是他在的位置东面是陇右地区和高昌国,西面、北面就是东喀喇汗国,南面就是吐蕃各部和卢干国,那方面都不是他一个只有不到2000人马部队能惹得起的。现在要想长久立足,还是要招兵买马,但是东喀剌汗国是信封真理教,语言不通、相貌各异,招兵实在是困难。也就在此时李振带着几个亲信来投奔他。 李振和庞万春故人见面也是唏嘘不已,李振和庞万春就相互诉说的分别以来的情况。庞万春对于李振创立的天地会非常感兴趣,他希望李振能够在回到西夏用天地会的名义招募信徒送到且末,充实他的队伍。 但是李振觉得西夏国西军的锦衣卫非常厉害,与其在那里开堂口招信徒,不如在陇右地区直接招募。庞万春也觉得不错,于是他就拿出宋清给他的金币作为活动经费,在陇右地区开设堂口,以舍粥、舍药、开坛讲法等方式招募教众。当教众完全接受了天地会的教义后,就将这些教众送到且末加入庞万春的队伍。李振在陇右开设的最大的堂口就在西宁州,不为别的,只是西宁州的人烟还算是稠密一些。 李振看着日渐增多的会众心中非常高兴,他让那个冒牌的老祖宣城“等贵贱、均贫富,有饭同吃”的思想,同时有舍粥、舍药的,这个西宁州附近不少的贫苦百信都踊跃加入这个天地会。加入天地会后,李振在逐渐的给他“洗脑”,让他们相信西方就有他们向往的“有饭同吃”的极乐世界,等加入的人完全相信了,就将这些人送到且末城庞万春手中。到了且末这些会众就身不由己了。 最近2个月李振已经给庞万春送去500多会众了,当然这些会众有男有女,不过精壮的男子就有200多。他负责把会众送到西宁州以西800多里的一个分堂口,那里有很多的其他地区的会众,庞万春派人把他们接到更远的东喀喇汗国。天地会的会众们都希望早日能够西行,因为他们相信李振找人装的天地无生老祖把且称的西方极乐世界就在那里。 李振刚刚又送了30多人去了那个分堂口,800多里路一来一回他也要走上20多天。这也是欧阳东20多天没有见到过李振的原因。李振没有想到,他刚刚一回来就让欧阳东认出来了,而且欧阳东把这个李振也指给了王炳。 由于欧阳东总是来城西李庄听老祖讲法,听得次数多了,开始有穿着红袍头裹黑巾的会众让他入会了。欧阳东开始不知道怎么办,只是一味的推脱。 这一天他和王炳再一次来到天地会的堂口听法,王炳没有来过几次,并没有人注意。但是欧阳东来的次数多了,这次再次被人拦住了。一个会众拦住欧阳东道:“兀突那汉子,你都来了多少次了,莫不是只是混口粥喝。今日若不入会就不要听老祖讲法了。” 欧阳东这次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了,用眼神看身边的王炳。王炳道:“这位大哥,入会有甚好处,能天天喝粥吗?” 那个会众道:“岂止喝粥,白面馍馍随便吃。没看见这里写着‘有饭同食’吗?” 王炳笑道:“有这等好事?我便入会。” 那会众上下打量了王炳一番,道:“看起来眼生等很,你是何人?” 王炳道:“我是这位欧阳东的表弟,做生意亏了本钱。听说这里可以每日喝粥,就过来讨上一口吃食。如果入会能吃白面馍馍,那岂不是更好。” 那会众对王炳“呸”了一声,骂道:“入会都是要信奉天地无生老祖的,岂是你一个混吃的腌臜可以入的。” 王炳一脸谄笑道:“我也信那个老母……” 那会众道:“什么老母,我日你老母!” 欧阳东一见那会众骂人,也开口骂道:“你这汉子好生无理,要入会我二人就通入。要不入我二人就不入,为甚骂人。” 那会众道:“骂人?老子还打你呢。”说着,这个会众举起鞭子就打。 他的鞭子刚刚举起来,就感觉他的手被一个人拽住了。那会众一回头,确是李振。他急忙对这李振道:“香主,有两个只想白喝粥的家伙,我想教训他们一下。” 李振道:“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要入会是好事。给他们二人都发一身衣服,给他们讲讲入会的规矩。” 那会众不情愿的领着王炳和欧阳东来到老祖庙的一个偏殿,给他们登记了名字,又发给他们一套跟自己一样的衣服和2个白面馍馍。不甘心道:“去跟家里人说一下,明天酉时到这里参加入会仪式,加入天地会就不能乱跑了。要在天地会里做事,每天都有白面馍馍吃。明日酉时入会,莫要迟了。” 王炳一听心中大喜,嘴上却说:“现在入会多好,可以早一天吃上白馍。” 那会众不耐烦的说道:“滚。” 王炳道:“我家婆娘也想吃白馍。” 那会众道:“想得美,先喝几天白粥,听听老祖讲法再说。快滚,再不滚蛋小心皮鞭子。” 王炳和欧阳东回到了西宁州,王炳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萧让,萧让道:“太好了,明日便可剿灭天地会,抓住李振。” 王炳道:“我看他们穿红袍的会众不下百余人,咱们人手只怕不够。” 萧让道:“此事勿忧,今天王进师傅和高怀远大人已经带领500轻骑到了。” 二三一 陇右风云(四) 第二天王炳和欧阳东被天地会的会众领到了老祖庙的后院,这里已经有20多个新入会的会众等在了那里。眼看快到中午的时候,从后院的角门走进来几人,为首的正是李振。 王炳和欧阳东认识李振,但是那些新入会的会众觉得李振竟然站在那个无生老祖的前面,感觉到非常差异。正在这是四周钟鼓齐鸣,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了过来,道:“新人入会开始。” 随着这声吆喝,周围几十个身穿红包,头裹黒巾的会众齐声喝道:“跪!”王炳和欧阳东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些新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随即李振开始“传道”,他说的开始跟那个无生老祖前几日传授点道法并无两样,但是随后说的让王炳和欧阳东听到越来越觉得他是在宣布一些“军规”,只不过这些“军规”比真正的军规要松散一些,倒像是一些土匪的山规。其中有集体吃住,集体训练,为天地会做事,未来要道西方且末城去除魔卫道,保卫天地无生老祖的真身之类。 李振越往后说声音越低沉,有些新人已经害怕了。李振说完,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中一个新人战战兢兢道:“我不想去当土匪,现在能退出吗?” 李振笑眯眯给了这个人身后的会众一个眼神,道:“我们天地会是集天地之造化,为万民谋生计的帮会,哪能说退就退!”他话音未落,身后的那个会众挥起朴刀,手起刀落就将此人斩杀在当场。 李振道:“还有人要退吗?” 众人见天地会说杀人就杀人,吓浑身栗抖,有几个当场被吓得尿了裤子,那个还敢多说话。 李振道:“给他们发家伙。” 王炳等人每人分到了一把铁尺,王炳把这个铁尺在手上掂了一掂,坠坠压手,似乎跟县衙里的衙役使用的没有什么区别。在宋朝民间可以流行的武器除了朴刀就是铁尺了,王炳心中暗想刚入会就发给铁尺,入会久了只怕就会发给朴刀了。 李振对着新入会的人道:“今日开始集结练习,练好以后就可以去且末城保护无生老祖的真身了。各位兄弟,还有问题吗?” 王炳此时举起了手,道:“小的到有一个问题,想在大人面前领教领教。” 李振“哼”了一声,心说:还是真有不怕死的。于是问道:“你说?” 王炳道:“大人咱们只是保卫无生老祖吗?” 李振奇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炳冷笑道:“大人难道忘了李三太子了吗?” 李振一听大惊失色,道:“你是何人?” 王炳哼了一声,给了欧阳东一个眼色。欧阳东本是岳飞的亲兵出身,身手了得。只见他随手就把手中的铁尺投向了李振,然后从靴子中拔出暗藏的短刀,大喊一声:“官府拿贼,旁人闪开。”说罢直扑李振。 王炳从怀里掏出一个“钻天猴”,划开了火柴就把这个烟花点燃了,只听“嗖”的一声这个烟花就在天上炸了开来。这是王炳和萧让约定的进攻信号。随着烟花在空中炸开,老祖庙四周突然杀声大阵,紧跟着他们所在的这个院子的,院门就被撞开了。一个会众慌慌张张的喊道:“官军,好多的官军。” 王炳高声道:“官军办案,跪地者免死。” 不少会众立刻跪地上,等待官军捉拿。那个李振一看情况不好,转身就跑。欧阳东立功心切仅仅追赶,王炳手中只有一条铁尺,此时却被两个手持朴刀的会众拦住。好在王炳西军探马出身,翻手用铁尺砸到了一个会众,抢得那会众手中朴刀,又砍翻了另外一个会众。 王炳提着朴刀急忙也向李振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李振逃出庙外,见四处都是宋军。他根本无心恋战,直奔庙外地一片小树林方向跑,因为那里秘密存放着他的战马。 欧阳东紧追不舍,但是他拿着的是短刀,面对李振的朴刀有些吃亏。这时候,王炳到了,他大喊一声,道:“李振休走。” 王炳一声叫喊,高怀远、萧让等人知道了李振的位置,遂命亲兵围了上来。李振是李乾顺的侍卫出身,身手也是不错,但是此刻他身陷重围,心中也是焦急。于是,他把手中的朴刀狠狠的向欧阳东扔了出去,接着腰中拽出一个葫芦,用手一扯引线,就向着欧阳东扔了过来。 欧阳东刚刚多开朴刀,没想到又李振又扔出一个东西本自己面门而来。欧阳东不知何物有些躲闪不急,此时身后的王炳窜了出来,他一把推开欧阳东,道:“小心暗器。”接着反手一刀就想把这个暗器磕飞。 王炳并不知道这个是李振从庞万春那里弄来的火葫芦,他的刀还没碰到这个火葫芦,这个葫芦就爆炸了。众人只听“轰隆”一声,空中出现一个火球,可怜王炳当场就被炸身亡。 其实萧让等人都见过轰天雷,他们觉得就是李振点着了一个轰天雷,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李振是如何这么快点燃的而已。李振见这个轰天雷有如此威力,随手又抛出两个,炸出了一个缺口逃了出去。 萧让见李振逃了出去,带着人就追了过去,不过他初来乍到的不熟悉地形,三转两转就把李振追丢了。这一战虽然端了天地会自在西宁州的老巢,但是也是折了王炳,心中有些闷闷不乐。 这时候高怀远和王进走了过来,高怀远道:“萧大人,这次剿灭天地会众百余人,也算是大胜。” 萧让还真没把这个胜利放在心上,道:“高大人说是就是。” 高怀远又道:“这次剿灭天地会还得了两箱奇怪东西,萧大人在锦衣卫见多识广,看看奇也不奇。”随即,高怀远让亲兵打开了两个箱子。高怀远接着道:“这两箱子东西都是在那个李振的卧室找到的。” 萧让一看,其中一直箱子里放的是金币,粗粗一数就有上百枚。萧让拿起一个金币看了看,这种金币并不是中原铸造。 高怀远道:“这种硬币萧大人见过吗?” 萧让久在高昌国,他们的锦衣卫跟辛宗义商队接触密切,所以萧让还真见过这种金币,他道:“这是东边的喀喇汗国铸造的金币。” 高怀远道:“萧大人高见,既然大人认识这个金币,我看这箱金币就送给大人了。” 萧让吓了一跳,道:“大人莫要害我,咱们西军战场之上获得的财物是要上缴的,按照杭州之策统一分配的。” 高怀远道:“杭州之策,听说是赛花那个小丫头定的,这里是陇右我说了算。” 萧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西军中谁不对折赛花礼让三分,没想到高怀远居然叫她“小丫头”。萧让用询问目光看向王进。 王进缕的雪白的胡须笑道:“怀远当初做西军大将的时候,赛花确实是一个小姑娘。而且这里是陇右,当然怀远说了算。” 萧让立刻就明白了,道:“高大人有话直说,在下是一个直爽之人。” 高怀远道:“听说锦衣卫又一种叫信鸽的东西,传递消息可以一日千里。” 萧让道:“正是,不过这一场小小胜利似乎不必要用信鸽传递。” 高怀远道:“不用最好,能否让我把这个消息直接传给侯爷。” 萧让疑惑道:“这让我更加不懂了。” 王进笑道:“萧让啊,怀远是侯爷的家将出身,对侯爷忠贞不二。但是如今西军中流言蜚语颇多,对怀远多有不利。怀远想用这场胜利表达对西军,对侯爷的忠心。” 高怀远随即掏出了一份书信,道:“大人请看,我来之前已经把给侯爷的奏报写好了,这是等这场大胜之后发出去。” 这封书信信就是种师道接到的书信,萧让见这高怀远居然提前写好了捷报,也是笑了笑,道:“明白了,你尽快上报。我就按部就班的上报王定六大人即可。” 书中暗表,这次萧让没有将金币和火葫芦的事情用飞鸽传书的形式报给王定六,导致种师道知道件事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结果给西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萧让又看了看火葫芦,他拿起了一个,学着李振的样子,拉了一下引线随手扔了出去。这个火葫芦也是“轰”的一声爆炸了。萧让仔细端详起来这个东西,他问王进道:“王师傅,咱们西军的火器局是否造出了什么新型火器。” 王进也没见过这么方便的轰天雷,他摇摇头,不过他随即想起了魏定国在朱道荣孩子的“喜三”的酒席之间跟种师道报喜的事情,道:“好像真的研究出来一种叫飞天炮的东西,不过我没有见过,是不是就是这个玩意。” 萧让点点头,道:“也就是这个了,可是这个东西怎么到了李振的手上了。咱们西军的火器居然丢失,这件事得好好查查。” 王进道:“最近火器局和造办处相互争夺风头,但是造办处总是压了火器局一头,最近几个月火器局总是在城外的野狼谷实验各种火器,这是丢在那里的样品也说不定。” 萧让摇摇头道:“我看不像,还要慢慢查访。” 高怀远接道:“对,对,好好查,我在给侯爷的奏报中,也写到希望咱们锦衣卫在西宁州或者兰州设置商栈,用来探访消息。” 萧让对这个还是非常感兴趣的,道:“此话当真。” 高怀远道:“那个自然,地方你随便选。” 萧让想了一下道:“我看这个地方就不错,只是名字怪了些,叫什么城西李庄,还叫什么天地无生老祖庙。” 高怀远道:“这有何难?萧大人给改个名字就是了。” 萧让推辞道:“我是契丹人,这改名字事情我可不懂。”高怀远和萧让此时都把目光投向了王进。 王进看高怀远和萧让都看着自己,也是推脱,道:“我这半生都与枪棒为伍,这起名字……” 萧让道:“王师傅就不必推辞了,你老见多识广,就给这个村子和这个庙,起个名字。” 王进问道:“怀远,此地应该是横龙川大战后归附给我们大宋的,这个地方应该是羌人、回鹘、汉人混杂质地,怎么能有城西李庄名这个汉家名字?” 高怀远道:“这个地方原来叫“佛山”羌人的话叫路傻儿,因为在西宁州西南,庄子里有几户姓李,所有改名为城西李庄。” 王进想了想,道:“这个路傻儿确实不好听,不如叫‘鲁沙尔’镇。这个庙呢……”王进看了看庙后有一座塔,于是道:“庙就叫做塔尔寺?” 萧让、高怀远齐声称赞,但是他们内心深处都觉得这个名字挺差的。 不知道后世的塔尔寺的名字是怎么来的,种师道回到的这个平行世界中塔尔寺的名字就是这么由来的。 二三二 闯荡扶桑(一) 萧让通过审问会众得知距离西宁州500里的地方还有一个天地会的据点,是专门用于向且末城转移会众的,萧让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跟高怀远借了一些骑兵追了下去。而高怀远则把早就写好的战报发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接到高怀远的战报上跟没没有提及有新式火器和西域的金币,所以他只是从高怀远给他的信里看到了高怀远的忠心,因此陇右的事情就不放在了心上。 李俊和王三这次从扶桑国回来也算是成了延安府的名人了,尤其是王三,本来他就是刘光世的亲兵出身,这次回到延安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种师道把李俊、王三带来的红铜和石见山取来的银矿的矿石,都放在了西军经略府后院的演武场内。 魏定国看见堆积成小山一般大的红铜料心里乐开了花,他高兴道:“这些红铜怕得有3、4万斤,有了这些红铜,可以够用一阵子了。再加上损坏的碗口铳回炉生产的红铜,未来一年的铜料无忧矣。” 西军神机营共计14个,每个营标配10门碗口铳。再加上平时训练用的,和替换备用的(西军的碗口铳发射铁蛋丸百余粒后,炮身就会出现裂纹)平时需要保持有300门完好的碗口铳的状态,可是神机营自成军后,碗口铳供应一直不足。 种师道听着魏定国的话却不为所喜,他道:“未来还是要铸造铁炮为主。” 魏定国一听立刻低下头颅,这几年他再怎么研究也没能铸造出铁炮,就连种师道提到的“铁范铸造”之法也没有成功,现在铸造碗口铳还是需要用泥做的“模范”,效率极低。 种师道又拿起了一块银矿石递给了单如圭,道:“单师傅,你看看这个东西能否练出银子来。” 单如圭拿起银矿自己参详,道:“这等上好矿石我是没有见过,是不是银矿我也不敢确定,总要道高炉里熔炼一番才好。” 种师道说道:“好,既然如此单师傅负责锻炼矿石,魏定国继续铸造碗口铳。”种师道非常想扩大神机营的数量,因为他知道这个神机营才是未来战争的主宰,现在神机营的碗口铳的数量不足,限制了规模的扩大。不过经过长期的训练和第三次西征,炮手倒是训练出来不少,只要魏定国能够造出足够的碗口铳,神机营就可以随时扩充。 种师道安排好了单如圭和魏定国后,又找见了李俊和王三。李俊和王三跟种师道详细的讲述了这次扶桑国的经历后,种师道也是唏嘘不已。 两年前东昌府一场大战,种师道剿灭了及时雨和黑旋风,李俊和王三还擒拿住了冒充及时雨的宋清,也立了功勋。随后他们在廖儿洼的商战休整了一番,备足了货物。沿着济水河一路北上,一直到了青州。 赵值给他们的海图记录了两条到扶桑岛的路线,一条从泉州出发,另外一条便是从青州出发。按照现在的风信方向,这个季节正好是从青州出发的好日子。 李俊到了青州后,发现城门告示贴着缉拿及时雨海捕文书,李俊、王三抓住了宋清,却让他冒充了及时雨骗了自己,所以他们也是仔细询问了及时雨的模样,今天在这里看到这个海捕文书,王三对李俊笑道:“你看这个画像画的,真的不怎么样。”。 李俊却道:“管他什么及时雨,我看还是尽快找道海船和通译早日出海为好。要是风信变了,到不了扶桑,又得拖到明年出海了。” 他们西军商队本来是有海船的,所以李俊不愁海船,但是去扶桑国通译却是非常难以寻找的,李俊和王三这几到处在城中晃悠寻找懂得扶桑语的通译。 要说寻找通译在江南外贸发达的泉州、广州并不是太难,可是这个青州的商贸虽然发达但是也只是辐射北方,找了几日也只是找到了通女真、契丹语的通译。王三虽然是商队的领队,但是还是挂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青州刚刚设立了锦衣卫商栈,他无法就只好请求青州的锦衣卫帮忙。 当地的锦衣卫也是刚刚城里不久,在这里“耕耘”的并不深入,所以找了几日也就是找了一个高丽人名叫李俊喜的作为通译。王三和李俊对这个李俊喜都是不了解,当时山东的登州和青州,倒是有一些高丽人做生意,但是懂得扶桑话,又愿意做通译的还真是不多。 李俊、王三二人在青州的望海楼摆了一桌子酒宴,宴请这个李俊喜也算是一次面试。李俊和王三一看见李俊喜就是20多岁,长得相貌堂堂,谈吐不烦,就有几分喜欢。 席间,李俊问道:“李兄,看你见识不凡,只怕在高丽国也是读书人。” 李俊喜道:“正是,小弟祖上在朝为官。到了我这一代才转为行商,这次到青州行商,遇见风浪,海船背打翻了,幸亏我水性好,抱着一块船板飘了一天一夜,才被过往的渔船救下,最后流落道此地。” 王三奇道:“听兄弟谈吐不凡,难道贵国都能说这么好的雅音国韵吗?” 李俊喜笑道:“二位东家有所不知,我国读书之人都说汉语,科考所用课本也都与宋国书籍无意,故而会说汉语。只有贫民百姓,才说本国的高丽谚文,这谚文在民间流行,有音无字,实在是拿不到台面。” 王三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领教,领教。” 李俊问道:“兄弟懂得扶桑话。” 李俊喜道:“鄙国开京有宋国、契丹国、扶桑国我们叫扶桑国为东瀛国,各地商人道开京经商,故而鄙人略通这些国家的语言。” 李俊和王三对视了一眼,王三道:“如此甚好,那就请李先生加入商队,咱们一同闯荡扶桑国。” 李俊也道:“好,就请先生先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到码头寻找我们商船。” 李俊喜也高兴道:“多谢二位东家,在下自当效力。在下孑然一人,也没有什么准备的,即可就可以到码头登船。” 王三道:“如此甚好,咱们先吃喝一番,然后登程。” 李俊、王三跟李俊喜谈好了价后,又吃喝完毕,就结伴向码头走去。下了酒楼转过了几条街道,由于王三是刘光世亲兵出身身手自然不凡,他一出酒楼就感觉有人跟着他们。王三觉得奇怪,在青州他们并没有熟人,王三没有有惊动李俊等2人,自己加上了小心。 当他们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时候,王三突然听到弩箭的声音,他急忙一推李俊和李俊喜,道:“小心有暗器。” 李俊和李俊喜被王三退了一个踉跄,这只弩箭擦着李俊喜的发髻飞了过去,“嘭”的一声这只弓箭就“钉”在了墙壁上。 李俊和王三迅速的拔出暗藏的短刀,四处观看。只见一个人影,向远方逃去。王三一看那刺客远去,他一把揪住了李俊喜的领子,把他按在了墙上。 王三用短刀抵住了李俊喜的脖子,道:“你这泼贼,快说是什么来路。为何有人刺杀于你。” 李俊喜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了,只是“额额……”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 李俊却推开了王三的短刀道:“这个人不是冲着李先生的。” 王三奇道:“怎见得?” 李俊低声说道:“我在太湖之上练的好眼力,刚才发箭之人便是东昌府漏网的及时雨!只怕是你我二人抓了宋清,他记恨在心,故而刺杀。” 王三也没多想,随即放开了李俊喜,抱歉道:“李先生,我是一个粗人不要见怪。” 李俊喜脸色苍白,喘了半天气才道:“无妨,无妨。咱们还是走,这里太危险了。” 放箭的刺客正是及时雨,只不过这次他真的是来刺杀李俊喜的,跟宋清没有关系。 及时雨拖着司厅方上了小船,原本司厅方是要抓及时雨立功的,结果慌乱之间被及时雨错当成了救命恩人。及时雨倒是有几分驾船操舟的本领,他们带着司厅方很快的脱离了战场,扬长而去。那天,在乱军之中及时雨根本不知道是谁抓走了宋清。 司厅方此时欲哭无泪,本来他在李丹劝导下,已经投降西军了,但是却被及时雨裹挟而走。他想暗中下手杀死及时雨,正是他看见及时雨武艺了得,担心杀不了及时雨反遭他的伤害,因此未曾动手。如果他离开及时雨而去,战场之上很多人都看见他跟着及时雨走了,谁还会相信他已经投靠官府。现在司厅方正处在左右为难之际,他稀里糊涂的跟着及时雨来到了青州。 东昌府一战后,河北、山东各个州府都画影图形捉拿及时雨,不过那个时候的画像着实不怎么样,因此及时雨和司厅方顺利的进入到了青州府。 到了青州府二人的盘缠也尽了,不过他二人倒也不慌张,他们支起了一个算卦摊子。司厅方是方腊手下少有的识文断字的人,他就以算卦为幌子,探听前来算顾之人的虚实。如果有家境富裕的,及时雨就会随后跟随,然后伺机作案,盗取钱财。 他们得了几次手后,也被官府的衙役们盯上了。随着风声见紧,他二人决定离开青州府,再去别处寻找生计。也许是他们做了几次案,在青州府的黑道是有了一点点名声。这天居然引来了几个高丽国的商人,用重金雇佣他二人刺杀李俊喜。 及时雨和司厅方二人一听大喜,随即定下计策要用弓箭射杀李俊喜。当日及时雨负责射杀,司厅方负责接应。及时雨在发箭的时候,感觉李俊有些面熟,有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当时及时雨也来不及多想,下定决心,先杀死李俊喜,然后再将李俊等人一并斩杀。 他放箭以后,见李俊、王三等人身手不凡,自知碰上了高手,并不敢纠缠,转身就跑。那个负责接应的司厅方见及时雨跑了,自然不会去与李俊等人交手,因此也转身随及时雨而去。 二三三 闯荡扶桑(二) 他二人一路狂奔,看到四下安全了才停下脚步。司厅方问道:“怎么不去与他们厮杀,就发一箭,这不是前功尽弃吗?” 及时雨喘着粗气道:“你懂什么,那个李俊喜的两个护卫,身手了得,要是动起手来说不定会吃亏。” 司厅方叹气道:“没有了李俊喜,只怕另外一半儿的钱得不到了。” 及时雨举着手里弓,笑道:“这帮高丽人是真够有钱的,这张弓就价值连城。它没有射死李俊喜,难道还射不死那几个商人吗?” 司厅方吓了一跳,道:“这可不符合江湖道义?” 及时雨“哼”了一声道:“江湖道义是对江湖人讲的,这几个高丽商人算什么?” 司厅方道:“你是想把他们都杀了!” 及时雨道:“只留一个向导就好了,我看最近中原是待不下去了,你我弟兄到高丽国走一趟如何。” 司厅方想了半响,叹了口气,道:“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就都听你的。” 当晚及时雨和司厅方就去码头找那几个高丽商人,那几个高丽商人见及时雨来见,急忙迎了上来问道:“得手了吗?” 及时雨并不答话,随手一箭就将领头商人射死。其余几个商人吓得四散奔逃,司厅方也抽出短刀,跳上高丽人的船头,连杀数人。及时雨又发两箭,射翻两人,众人遂不敢再跑,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及时雨命令众人上船,他站在船头喝道:“快开船。” 那船老大惊慌的问道:“往哪里开。” 及时雨道:“出海!” 那船老大道:“只怕食物不够。” 及时雨随机拉开弓,一箭就将船老大射翻,然后飞起一脚将船老大的尸体踢入河中,道:“现在食物够了吗?” 众人哪里敢反抗,急忙趁着月色扬帆起航。 在及时雨逼着高丽商人出逃之时,李俊和王三他们带着一搜大海船也出海了。李俊的大海船出了青州后,按照赵值给他们的海图一路向东行。李俊虽然号称混江龙,也曾经沿着大陆的海岸在海里运送过货物,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出海。看着逐渐远离的大陆,和四周天水一色漫无边际的大海,他多少有些担心。王三则有些许的兴奋,毕竟在西北长大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海洋。 大船向东行驶十几天都是平安无事的,李俊等水手紧张的心情逐渐的平复了。水手们无所事事开始在船上钓鱼,船上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李俊对王三道:“这大海也不过如此吗?我看咱们倒是能够太平无事的到达扶桑国。” 王三也道:“我就奇怪了,这风平浪静的为啥咱们中原的商人很少能到扶桑,而扶桑的商人到达咱们泉州、福州却有不少人。” 李俊喜在一旁道:“都是因为中原太富了,中原人不像我们,只有离开家乡在大海上拼搏一番才能获得富贵。孟子曰:生于忧患就是这个道理。” 王三却道:“孟子是谁?” 李俊喜无奈的摇摇头,没有答话。 李俊问道:“先生曾经出海行船,你看这大海都是这么平静吗?” 李俊喜摇摇头,道:“怎么可能,那大海要是发起脾气了,狂风刮起的巨浪如小山一般,那时候只能是操舟往浪尖上冲,否则一个浪砸下来,在大海船也要被砸烂!我的船就是遇见了狂风大浪被砸烂的。” 李俊点点头道:“我听赵值大人讲过,跟你说的一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你说的都那么厉害,我倒要见识见识。” 也是该找李俊倒霉,说话之间突然风云巨变,海上的天突然就黑了下来,紧接着就是风雨大作。李俊急忙叫道:“都忙活起来,快降帆,把桅杆放倒。” 王三此时也帮不上什么忙,急忙跑回仓里看着货物。他回到仓里,就感觉道这个大海船上下颠簸,好像有一只巨手轻松的抓起这艘大船,瞬间这艘大船抛向了空中,随即又将这艘船狠狠的砸向了地面。王三在船舱里把能吐的都给吐出来了,最后直吐绿水。 王三在船舱里还如此凶险,何况在船甲板上得众水手。海上的浪逐渐的加大,浪头是一浪高过一浪。李俊无奈,只好亲自掌舵,带着他这条大海船往浪头顶上冲。突然李俊喜指着远方大喊道:“看,大浪就是这种大浪。” 李俊道一看大海的远方果然形成一道如山一般高的浪头,这个浪头直奔李俊大船就砸了过来。李俊的船长10丈,宽3丈,可装货物800料(1料相当于500宋斤,放在后市大概03吨左右,也就说李俊的船能装货物40万斤左右)这种海船在大宋属于中型的海船了。 宋代可以有可以造出装货5000料的超级大船,这种海船领先了西方700多年,直到英国的盖伦船出现,排水量才超过中国宋代的海船。不过这种5000料海船超级昂贵,李俊也没有驾驶这种海船的经验,所以这次李俊出海就驾驶着中型的海船出海。 李俊面对着如山一般海浪自己第一次觉得那么多无助,别说是一条800料的中型货船,就是真的开出5000料的大海船又如何,面对如此巨浪,只怕也只有老天爷能救命了。 李俊无奈,对着诸位水手道:“诸位兄弟,你们从太湖就跟着我混江龙,今日我带尔等就战一战着滔天巨浪,即便是死也不枉在世间走上一遭。”说,李俊把好船舵,努力调整好船头方向,直奔那个如山倒巨浪冲了过去。 说也奇怪,李俊的船向那个巨浪冲过去的时候,突然那个巨浪消散了,风也消了,云也散了,雨也不下了,阳光又从云头了钻了出来。那个如山高的巨浪消散后,散开的水波温柔的抚摸着李俊的这条货船。 李俊等人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水手们在船上欢声雷动,都说是上天保佑。那个李俊喜也觉得不可思议,对李俊道:“这次真是险,难道真的有老天爷在保佑你们吗?” 李俊哈哈大笑,道:“正是。天命是也,这是西军的天命,老天爷让我们活了下来。” 随即李俊吩咐水手检查船体的损失情况,结果检查完后又是一场惊喜,这搜货船只是北风浪打出两个漏洞而已。而且这两个漏洞挨得很近,只是关闭一个水密隔舱即可。李俊的船有水密隔舱13个,所以这个两个漏洞即使不修复也不影响行船! 王三也从船舱里爬了出来,他脸色惨白,道:“这可真是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啊。侯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等把出来的点滴之事都要记录下来,以便未来我西军行商参考只用,今天的事情要好好记下。” 李俊道:“对,一定要好好记录。李先生你来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 李俊喜道:“好,值得一记。”随命人拿出纸笔,在甲板上就开始记录。 李俊喜一提笔,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道:“咱们这次风暴发生的地点算是哪里呀。从不能说开船出青州往东15天的地方。” 李俊想了想,道:“这样,这片海咱们就叫他太平海,希望咱们都太太平平的到达扶桑。” 王三道:“咱们都出来15天了,赵值的海图上说十七八天就可以到达扶桑国,这片水域也太大了,与其说是海,不如说是洋,我看就叫太平洋。” 李俊道:“好,太平洋好,希望咱们一路太平。” 说也是奇怪,王三、李俊给这片水域起名为太平洋后,李俊的货船一路顺风无惊无险的行驶了3天,终于看到陆地了。 中国在北宋徽宗年间,扶桑国属于平安时代。当时的扶桑国的国都在平安州。朝中有几大大武士集团把持朝政,一个就是源氏,还有平氏、藤原氏等等。李俊他们到来的这个地方属于后世日本的兵库县管辖,现在这里是源氏的领地。管理这片领地的叫源为义,源为义本来是日本崇德上天皇依靠的重臣,可是如今崇德天皇的实力不如白河上皇。源为义也在朝中无所作为,因此他就将朝政交给了盟友平氏家族的平忠正,自己回到自己的领地了积攒力量,准备和藤原氏决战,夺取朝廷的控制权。 不过这些事情李俊等人是不知道的。他们航行了近20天终于见到陆了地都欢呼起来,但是他们仔细观察这里似乎没有码头,于是李俊决定排出水手和李俊喜上陆地上打探一番。到了陌生的地区,谁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大家相互看了一下,李俊决定还是抽签前去。 王三此时觉得,自己出身是刘光世的亲兵,总要比李俊太湖水匪出身高贵一些。再者说前几天遇见大浪自己也没帮上忙,所以他自告奋勇道:“抽啥签,老子带人先上岸,人死鸟朝天,怕个球。” 王三道亲信李立也是刘光世的亲兵之一,这几年一直跟着王三。他一下子拦阻王三道:“三哥这个商队还得你管呢,我替你上岸。” 李俊见王三的部下李立自告奋勇非常敬佩,就把赵值在东京送给他的那把东瀛武士刀递给了李立。他对李立道:“这把刀锋利无比,上岸后要多加小心。” 李立接到在手,带着十几个西军老兵和李俊喜划着一条小船就往岸上靠了过去。 李俊他们这条中型的商船在扶桑国看来已经是巨无霸级别的存在了。这艘商船一出现在海上,这里的领地的领主源氏家的武士就报给了家主源为义。源为义急忙来到海边,当看到搜大海船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恐惧。源为义在平安州做过大将军,平安州的也有一些国外的海商,多数高丽国的、宋国只有闽粤一带的少数商人,但是开这么大船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二三四 闯荡扶桑(三) 李立等人驾着小船刚刚一登岸,源为义的带着人就围了上来。李立是一个西北大汉,他看着来了一群矮人,不仅哈哈笑了起来。他这个笑声充满了嘲讽。 李立嘲讽的激怒了源为义,他指着李立骂道:“八嘎!” 在扶桑国的文化中领主受到羞辱对于武士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因此随着源为义的叫骂,立刻有一个武士就窜了出来,双手持刀向着李立就劈了下来。李立没弄懂“八个”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看到对方窜过一个倭奴向他攻击,他想都没想,抽出李俊给他的宝刀反手一磕,只听“当啷”一声,那个倭奴武士的刀居然被砍断了,紧接着他飞起一脚就将那个倭奴踢飞了。 源氏家族的的武士一见这个大汉(其实李立的身材西军中并不高。)如此骁勇,却没有露出任何胆怯,他们纷纷抽出武士刀准备厮杀。李立等人见这些武士居然想来拼命,也觉的这些武士有些疯狂,他们立刻结成队形亮出兵器准备厮杀。 源为义此时一扬手,道:“马得!” 李立随口骂道:“你t妈的!” 此时李俊喜突然反应过来了,这是扶桑国,“马得”就是暂停的意思。李俊喜赶紧跟李立道:“停,都别动手!” 那些武士听到源为义的命令都退了退了两步,站在了源为义的左右。源为义指着李立的倭刀问道:“你的刀是哪里来的。” 李俊喜立刻把这句话翻译给了李立,李立道:“友人所赠。” 源为义听说是友人所赠,面露喜色,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友人,李良嗣的对?” 他这句话李俊喜和李立都没听明白。李俊喜用扶桑语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源为义这次用扶桑语,道:“这个刀的主人是李良嗣吗?” 李立根本不知道李良嗣是谁,不过他觉得也没有必要跟这个倭奴进行过多的解释,于是敷衍道:“正是。” 源为义又用生硬汉语道:“李良嗣,朋友大大滴!刀,我的,送给他的。” 这句话李立听清楚了,原来他手中的这把武士刀是竟然是源为义的。原来李良嗣做海商的时候,在扶桑国(李良嗣更愿意称这个国家为东瀛倭子国)的相与就是源为义。源为义靠这个李良嗣贩卖来的丝绸、茶叶、瓷器、药材等等攫取了大量财富,这是他能够跟藤原氏较量的本钱,但是这些年不知道为何李良嗣不来了。所以他的财力大为缩水,因此在平安京与藤原氏的较量中逐渐的落入了下风,才退回道自己的领地内。李立的这把武士刀正式当初源为义送给李良嗣! 李立一听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于是急忙名人通知李俊和王三。李俊和王三也是大喜,带着人就上岸与源为义相见。 源为义在自己的庄园内摆下酒宴招待李俊、王三等人。李俊他们喝着扶桑的清酒,觉得跟自己贩卖的五粮液相比简直就是漱口水一样,就是比起永兴淳也是大大的不如。在看到那些在宴席上跳舞的歌女,一个个小矮个、罗圈腿,脸脸上抹的厚厚的一层白粉都看不出皮肤的本身颜色,一张嘴露出黑黑的牙齿,在李俊等人面前配合着滋滋啦啦的音乐,扭来扭去。李俊等强忍着要吐的感觉,跟源为义谈起了生意。 源为义见李俊等人带来的除了传统的丝绸、茶叶、等物品外玻璃制品、香皂、香水、布匹等西军的特产的物品。李俊将这些物品一件件的摆在当场,让源为义脸上了开了花。 源为义道:“这些商品我都要了,你说说价格。” 谈到价格,李俊就不管了。王三道:“当初跟李良嗣作做相与时用什么付账。” 源为义道:“我们用红铜、硫磺换他的货物。” 王三道:“好,我这一船货就要你20万斤红铜。” 源为义下了一跳,道:“20万斤,我们扶桑国恐怕数年也产不出20万斤红铜!” 王三随手拿起了一面玻璃镜,在源为义面前晃了晃,道:“你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吗?” 源为义见自己那张蜡黄的脸清晰的映在这个镜子内,那种贪婪的心态立刻显露无疑。其实扶桑国产铜也不多,只不过他们用的更少。扶桑国当时的手工业非常差,他们国家当时连自己国家用的铜钱都造不好,那时候日本最流通的货币竟然是大宋的铜钱!所以源为义等人并没有把红铜当做十分珍贵的资源来看,只是这20万斤的数量也是过于庞大了。赵值(当时还叫李良嗣)贩卖红铜也是一次只是得到数千斤最多万余斤而已。种师道在江南得到的红铜是方腊、方肥等等搜刮整个江南红铜用于铸钱,才积攒了那么多的红铜,并不是赵值一次就能贩运十几万斤的红铜。 源为义看着西军玲琅满目的商品,也犯了难,他道:“我国这一年产量也不过万余斤,就是把全国的铜料都给你只怕也凑不够20万斤。不如我们用别的换。” 王三道:“你们能给我们什么呢?” 源为义道:“很多。硫磺、粮食、美女……” 王三道:“美女就算了。”他心暗想:这也叫美女,估计到了中原白给都没人要。 李俊突然道:“你这里也没有深水港,我的大船总不能停在海上。如果凑不齐20万斤红铜,可以卖给我们一块地方,我们建一个码头吗?” 其实扶桑国的文化来自中国,段没有买土地的传统。不过源为义想了一下道:“我可以帮你们建立一个码头,但是你们必须每年交给我租金,而且你们的货物常年只能由我们源氏家族包销。” 王三、李俊相互看了一眼,王三道:“李梁嗣跟我等说过,贵国的平安京是各繁华的所在。我们可到哪里卸货交易。” 源为义道:“宋国也有商人来平安京交易,但是船小货少,也没有你们的货物这么珍贵。所以我才答应为你们专门建设码头。我可以不要租金,这个码头专门归你们使用。但是我必须要独霸宋国的商路。” 王三道:“大宋有闽越商人到此,你们倭国也有商人去大宋经商,怎么能够独霸这商路呢?” 源为义道:“他们的船都没有你的大,要想做大买卖,就得有大船。” 李俊道:“你是让我们做海盗?” 源为义冷笑了几声,道:“我可以给了你们一块土地!” 王三、李俊对看了一眼道:“这个我们要商量一下。” 源为义道:“如此甚好。” 王三和李俊被源为义带到了一个密室,王三道:“这个源为义是什么来路,怎么有如此霸气的想法。” 李俊道:“我看他就是一个倭子国贵族,可能需要钱财。只是凭他一个贵族就能给我门一块土地?他们国家的皇帝或者朝廷就不管吗?” 王三道:“咱们不如先答应下来,他要包销咱们的货物就给他。侯爷只是让我们贩卖红铜和找到那个石见山,能有一块土地更好,那岂不是也为咱西军海外开疆扩土了。” 李俊道:“咱们货船之上只有100多人,即使给你土地只怕他也随时收回来。” 王三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俊想了想,道:“这个倭子有些算计,不如你我如此这般……” 两人子密室里密谋了一会,然后遭到了源为义。 王三道:“我跟李兄商量了一下,基本同意你的条件。但是我们不要土地了,我们要一座山!” 源为义道:“你们要什么山?” 王三道:“我们要探查一番,只是那种山势险峻的变好。” 源为义笑了:“我听李梁嗣说过,你们中原有‘响马’一说,就是占据山林以防官府剿灭。你们放心,我要的是你们手中源源不断的货物,不会对面你们怎么样的。好我就送你等一座山。” 李俊越听越觉得这个源为义不是一般的人,他疑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能有如此口气。” 源为义哈哈笑道:“慢慢你就清楚了。” 王三道:“码头还是你来建设,你来管理就好了。不过现在需要找一处可有停靠大船的地方,现在大船在海上抛锚总不是好事。” 源为义道:“有此处沿海岸往西南是弊国山,那里可有好的海湾可以停船。在哪里我可以建设一个简单的栈桥,让船只可以停靠,逐渐的把栈桥发展成为码头。你们要用你们的大船道平安京外海拦截船只,让他们这个新建的码头跟我交易。” 王三道:“我们只有1条船,100多人。所以也希望你能派出一些船只装扮成海盗与我配合。” 源为义原本对王三等人就不怎么信任,他也想跟派人监视李俊、王三等人,听王三这么一说他非常高兴,道:“就这么定了!” 王三有道:“我们还要采购一些商品的,尤其是红铜,所以我们也到各地走走采购物品。” 源为义一听眉头皱起来,他想了半天才道:“你们做多20人出去,只能是1队,必须由我我们的武士跟随,而且你们只能说采购,不能售卖。” 王三、李俊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当晚王三等人就住在源为义的庄园里,王三刚刚进入卧室发现扶桑的卧室竟然没有床,正当他琢磨这怎么睡觉的时候,突然门一开,走进来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脸上蒙这轻纱,进来就给王三宽衣解带。王三开始吓了一跳,但是发现这个女子并没有恶意的时候,也就放松了精神。原本他对扶桑的女子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在海上漂泊了20天,在加上是送上门来的美事,自然没有拒绝的的道理。王三随即剥光了这个扶桑女子的衣带,发现这个女子除了罗圈腿让人有些不喜外,其他身上凹凸有致,也是别有风味。王三与这女子一夜风流就不必细表。 二三五 闯荡扶桑(四) 第二日,王三问了李俊及其上岸的水手,这些水手都有女子相陪。王三心中暗道:这扶桑国的风俗不错,也太客气了。于是他找到了李俊喜打探这个扶桑国的是不是有这个习俗。 李俊喜并没有扶桑女子服侍,非常生气。当王三问他的时候,李俊喜道:“扶桑国人都非常矮小,中原王朝一直称他们为倭子国。所以扶桑人经常让他们的女子道闽越一代去找宋人‘接种’,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昨晚不过是找你们接种的。” 王三怒道:“接种!把老子当td种猪了”不过转念一想,道:“这扶桑女子也是不错,挺舒服的。” 李俊昨天晚上也是一夜的快活,听说扶桑国有这个习俗,也觉得不错。他随即命令水手轮流下船,每日都为扶桑国改善人种做些贡献。 李俊的商船还在海上抛锚,源为义用小船摆渡的方法去大船那里卸货。源为义的庄园并不是码头,即使是小船也不多,再加上这里没有专门用于卸货的滑轮、吊轨等机械,因此卸货的速度很慢。李俊的商船可以装800料的货物,也就是40万斤,源为义派人足足卸了三天货才完事。 这三天王三也是日日的“交货”,在这三天了跟她“要货”的女人始终带着面纱,王三打听了一下,别的女人都不是带着面纱的。而且这个女人不肯说跟他说一句话,王三试图用刚刚学的扶桑话逗逗她,她也不理。王三觉自己分到的就是一个哑巴。不过这个哑巴精力真是旺盛,这几天弄得王三精疲力竭的。 这一天大船上的货物终于卸载完成了,水手门还好都是轮流下船的,李俊和王三可是一直在岸上。等船上货物卸载完成了,他们也真的“受不了”。 李俊对王三道:“这倭子国的女人真是疯狂,我今晚便要到大船上过夜了。你是在岸上还是在大船上。” 王三本想一同到大船上,但是想到跟自己睡了3天的女子连相貌都没有看到,心里有些不忿。他道:“今晚总要看看的她的相貌才好。” 当晚那个面带薄纱的女子又来到了王三的房间,王三非要摘下她的面纱,这个女子就是不许。王三刚要动强,这个女子突然跪地哭啼起来。王三也是憨直的西北汉子,看不得女子的哭泣,于是骂道:“又td不是公主,还不让看了。不让看算逑,来伺候老子。”说着就把双手张开,那女子倒是善解人意,过来就帮助王三宽衣解带。 这一夜王三如何行事这女子都十分配合,但是就是不许王三摘下脸上的纱巾。第二天一早这女子像往常一样准备离去。王三一想自己马上就要走了,去山找一个能够停船的地方,到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见呢。于是练比划,再说的自己要离去了。 这女子听说王三要走,眉目之间闪出了一点点的遗憾的神色。她指着自己的肚子也是连比划再说的。王三心想:原来不是哑巴。 那女子比划半天,王三也没有看懂,最后她给了王三一支笔和一张纸,示意王三写字。王三这才明白,那女子是让王三留下一个名字,如果她这几天真的怀孕了,这就是孩子名字。王三虽然识字,但是认字也是不多。尤其是乌镇决战之后就加入商队了,所以朱道荣用汉字拼音之法教授西军识字他也没赶上,更何况自己连大名都没有,又哪有学问给孩子起名呢?再说他们只是在一起几天而已,真的能凑巧有孩子吗? 王三本想推脱一番,但是他看着那女子的坚毅的目光,又想起这几夜温柔体贴,只好为难的拿起了笔。可是起什么名字又让自己犯难了,就在这是天上刮来了一阵风,吹起了一阵海潮,海潮打在礁石的声响传进了王三的房间。 王三想:干脆就叫王海潮。可是转念一想,这个女子是来“借种”的,只怕这孩子也不会跟自己的姓。于是想在至上写下“海潮”二字,可是提起笔来才想起这两个字他是一个都不会写。此时王三涨红了脸,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了一个“朝”字。这个女子拿到这个字后,显得非常高兴,把这个字踹到怀里就走了,头也不会的走了。 王三没想到的这个扶桑女子竟然如此无情,随即“呸”了一声,晃着略显疲惫的身形来到了江边。源为义看着江边货场堆起来的如小山一般的货物,心中非常得意,他觉得对在这里的不是货物,而是一堆堆的钱,是他们家族打败藤原氏独霸朝纲的本钱! 李俊这几天已经打听出来了源为义的背景了,原来他是扶桑国中三大武士集团的首领,这个三大武士集团就是平氏、源氏、和藤原家,平氏、源氏支持崇德天皇,而藤原家族支持白河上皇。至于为甚扶桑国有两个天皇,这些扶桑人都不愿意提及,李俊他们也懒得打听。 如今源氏被排挤出了平安京,但是实力还是很大的,所以说给他们一座山也不是不可能的。 源为义对着李俊等人道:“如今货物已经卸完,还请几位立即开船到山找到适当的停靠场所。我派小船给尔等带路。” 王三道:“货物给你了,我们红铜、硫磺还请尽快筹措。” 在扶桑国也有士农工商的阶层分配,只不过“士”和中原不同,为武士,其他的阶层跟中原相似,所以商人在扶桑国也是地位地下的。源为义见王三如此重视钱财,心里倒是放心不少,于是他说道:“你等放心,我以武士名誉担保,不会亏你钱财的。” 王三随口道:“武士的荣誉算个屁,不如来一点的实在的。” 王三随口的话,李俊喜没敢翻译。他可是知道在扶桑国武士的荣誉代表的是什么。源为义见李俊喜脸色变颜变色的,觉得奇诡,问道:“王桑,说的是什么?” 李俊喜急忙道:“他是想先要些银钱。” 源为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低声骂了一声,道:“只知道逐利的家伙,来人先搬两箱银子给他们。” 李俊等人见源为义把银子搬上了船,于是吩咐开船。李俊的大船在源氏的小船的引导下直奔南方而去。 王三这几日为了跟那个蒙面的女子交流,努力学习了不少扶桑话。等船开起来,他对李俊喜道:“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源为义在在骂咱们。” 李俊喜道:“你先说武士荣誉算个屁的,我要是给你如实翻译他们会跟你拼命的。所以我就说你们想先要一些银钱。源为义就说你们都是追逐利益的商人。” 王三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毕竟西军百年来一直就是重商的。于是骂道:“这倭子,他要独家代理我们西军的货物不是一心逐利吗!再说商人怎么了。”说着一脚就踢开了银箱子,拿出一块银子观瞧。 李俊也看了看银子,道:“这银子太不纯了,他日运回中原还需重新提炼。” 王三笑道:“你一个混江龙也懂得看银子。” 李俊笑道:“当年我纵横太湖,手下有个好友懂得的这些手段,故而知道一些。” 王三道:“你别忘了侯爷还让咱们寻找石见银矿呢。这个兄弟在这里吗?” 李俊道:“他跟别人不同,有些学问,后来离开的水寨,考取了功名,听说当了一个知县也就没联系了。不过没关系我的队伍中还有个懂得采矿的家伙。” 王三道:“这道新鲜,你手下人还能为官。他叫什么?” 李俊道:“我们在水寨都用化名,当时叫武大,对了他的身材并不比这里的倭子高多少。后来他走的时候把真名告诉过我说是叫武植……” 李俊和王三驾驶船只沿着扶桑国的海岸线行驶了几天,每日就是聊天吹牛,李俊喜听他们二人聊天觉得索然无畏,他也插不上嘴,就四处了望。突然指着一出港湾道:“看,那里倒像是一座良港!” 李俊定睛观看,那里是一片港湾,两条山脉如同两只巨大的臂膀深入了大海,两只臂膀形成的泻湖,成为了天然的避风港。李俊大喜,这里果然是适宜停靠大船大船之地。 李俊问随行的扶桑国向导,道:“这里是什么所在?” 向导说道:“此处属于山,中国所在。” “中国!”李俊、王三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眼直勾勾看着李俊喜。 二三六 闯荡扶桑(五) 李俊喜也不明白,就跟向导仔细的沟通起来。李俊喜跟向导说了半天才弄清楚,这扶桑国的行政跟中原宋国类似,全国分了很多“道”,每个“道”又分成了很多国,全扶桑又几百个国,这些“国”都有一定的独立性。这个地区它真正的名字叫做”“出云国”由于距离扶桑国的平安京驾船3日可到,所以属于不远不近的地方,因此称之为“中国”原来的名字用的的倒是不多了。源为义的领地名字为“担马国”由于距离平安京距离近称为“近国”,更远的地方则称之为“远国”,但是“近国”和“远国”只是一个地理概念,只有这个“中国”特指出云国。山有两个重要“国”,除了中国就是另外一个国叫“石见国”。 李俊一听觉得这个地方点意思,其实李俊那个时代的人对“中国”概念其实大约等于中原地区,他见这个地方也有块土地叫中国也是觉得有些意外和欣喜。李俊随即道:“好就在中国修建码头。” 李俊的发现的这个深水港确实不错,他们的商船可以开到距离岸边几十丈的地方。李俊等人舍了大船,划着小船登岸,跟在大船周围的源氏家族的小船也都靠了岸。 李俊上岸后,这些跟随的扶桑人并不许李俊等人乱走,而是让他们就地扎寨,然后他们自己派人联络这里的领主。 这个领地的领主是足利义康的,足利义康原本是姓源,叫源义康,是源为义的子侄辈,只是母亲出身低贱,因此不许姓源,改姓了足利。之所以他的领地在离平安京比较远的山,也是由于他们家族的地位只是源氏的旁支而已。 足利义康最近心情一直不好,因为相邻的石见国的领主大内云一最近一直派武士骚扰边境,自己的国中武士孱弱,只有弟弟足利义满还有几分勇战,但是大内家的武士小兰之介骁勇异常,足利义满根本就不是对手。听说最近又来了一给黑大汉,号称新佑卫门,骑马射箭无一不精,只怕不久又要来挑衅,到时候自己可能无法守住领地。 前几天他给了宗主源氏写了一封求救信,希望源为义能够看在同宗的缘分上帮自己一把。不过从这些年来看,源氏除了从自己这里讨要贡米、红铜根本就懒得管自己,因此这些日子都忧烦不已。 这天他正在跟足利义满商议对付大内云一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家中武士来报说是源氏船队已经靠岸,来了足足200多人。足利义康一听大喜过望,以为是源为义良心发现,命令家中的武士来支援自己了呢。于是带着酒肉就匆匆的感到海边。 足利义康带着人兴冲冲的来到海边一问,原来是源氏家族要在这里兴建一个码头,不但不是援助自己的,还要自己出人出钱来修建码头。 足利义康心里一下子就凉到了底,他哭丧这脸道:“大内家屡次进犯于我,我的领地就快不保,哪有人力、钱财来修建码头?” 源氏家的向导嘴略微的一瞥,满脸不屑的表情,他到没有骂足利义康,而是指着足利义康身后的武士骂道:“你们这些蠢货,主家的领地都不能保住,武士的荣誉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一个个都应该剖腹谢罪!” 面对向导的严厉指责,这些武士都羞愧的底下了头。李俊、王三一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源氏家派出的一个向导就敢在一个国家的国王(他们也不知道扶桑国的领主是什么意思,以为就是国王呢)面前指手画脚,耀武扬威。 足利义康也是无奈,他突然看到王三等人都是身材高大,魁梧有力之辈,于是换了一番笑脸,对着向导道:“不知大人身后这些人物是哪里的武士,可否助我打败大内家的武士。” 那向导也是无奈,因为如果是大内家族的武士不断的挑衅,只怕这里码头一时也建不起来。于是他向李俊道:“这中国旁边的石见国的领主大内家族总是挑衅足利家族,你们能否助足利家族一臂之力,让他们打退大内家族,咱们也好早日建设码头。” 李俊和王三一听都吓了一跳,自己和王三一共就带来了100多人,怎么能够介入两国的战争!虽然这些扶桑国的倭子武士看起来战斗力不强,不过要说成千上万的人杀将过来,只怕自己这100多人被人杀的连渣都不剩! 李俊刚刚要拒绝,王三突然低声道:“那个大内云一的领地好像叫石见国。” 李俊仔细回想了一下,为了确定又问跟李俊喜再三确认了一番,确定叫石见国!李俊和王三二人对了一下眼神,同时他们对于种师道的崇敬又增长了几分。种师道说扶桑倭子国有一座银山就叫做石见山,莫不是就在这个石见国中! 李俊道:“好,我们就帮助你们打上一仗。”说着他一指还停在海上的大船,继续道:“我的船上还有百余兄弟,一并下来助战。” 李俊上岸只是带了20多人而已,但是这20多人已经让足利义康胆寒了,他听说还有100多人,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这些人足以。” 李俊、王三也都不明所以,就在这时候,突然足利家的一个武士慌慌张张的跑来,道:“那个大内家的又打来了!” 足利义康此时仿佛有了底气,道:“我们这次又了源氏的增援,定能一战成功。” 足利家族的这些武士,和跟着向导来的源氏家族的武士一起举起武士刀高声喊叫起来。李俊、王三看得有些莫名奇妙,李俊偷偷的告诉王三道:“咱们的小船上还是有几箱子一窝蜂的,咱们带上它。如果看着不对劲,就点燃这个一窝蜂,制造混乱,然后跑到大船上也就安全了。” 王三道:“也好。真打起来,我在路上负责断后,如果他们追到海上,那就看你的了。” 李俊点点头,于是命令手下抬着两箱子一窝蜂。李俊王三等人跟随着足利义康来到了他的庄园外,他的弟弟足利义满已经带着100多个武士来了。。足利义满身上穿着甲胄,不过他身材矮小,再李俊等人眼里好像是一个小孩子穿着盔甲玩“过家家”而已,显得非常搞笑。 足利家族的武士们有的盔甲齐全的并不多,有的无盔、有的无甲、还不少人用竹片绑在身上充当甲胄,这些武士穿着着的武士服也是什么的都有,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士刀,还有的拿着花枪,更有几个人拿着削尖了竹竿当成武器! 王三是参加过大战的人,他看见这帮武士都有些发呆,两国交战不少应该大军云集吗,这些武士的装备穿着也连江南的方腊义军都远远不如,再说足利家的武士,加上源氏家的武士和自己这边的商队伙计也就200多人,这就出征了? 王三问道:“你们国家的大军呢?” 足利义康指着那群在王三眼里如同乞丐搬的武士道,道:“这就是我国最精锐的武士了。” 王三和李俊互相看了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同时回头看了看回路。李俊低声的对着王三道:“待会往回跑的时候,一定要跑的比这些倭子快一些。” 王三也低声道:“但愿那边没有骑兵。” 李俊、王三从源为义送给赵值的武士刀感觉这个扶桑国应该武力不弱,其实他们不知道源为义送的那把宝刀在整个倭子国也没有几把,当年赵值为他带来大利,几乎让他掌控了朝廷,所以作为感谢才以国礼的档次送给了他这把宝刀。 李俊等人来到战场,往对面一看顿时放心了不少,对面的武士跟这边差不了多少。只是为首的一人,甲胄齐全,骑着一头比驴大不了多少马而已。这个人身材也是不高,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耀武扬威的。这个人正是大内家族的第一高手小兰之介! 小兰之介这时候崔动战马跑到两队直接空场之上之上大呼小叫,李俊、王三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要是在中原两军交战有人敢一个人跑到敌人的阵前,只怕一阵弓箭就能能把他射成刺猬。 王三问道:“这个人是谁,为何不射死他。” 源氏家族的向导说道:“这个就是小兰之介,他在挑战。在我国最讲究是武士之间的一一对决,我们成为‘一户战’。” 王三道:“一户战?也就是说打赢这个人就算赢了?” 向导道:“差不多?” 王三道:“这个简单,待我上去杀之。” 李立这是拦住了王三,道:“还是让我去,你给我压阵。” 王三看了一眼那个小兰之介,点了点头,道:“你要多加小心。这个人毕竟是个骑兵。” 李立笑道:“一直骑着驴的猴子而已。”说完,他抽出那把宝刀,大步流星的跑到了小兰之介的面前。 小兰之介原本以为是足利义满迎战,没想到对面跑过来一个大汉。前几日他们大内家族来了一个黑面大汉来投靠,这个黑面大汉虽然是一个哑巴,但是很轻松的打败了自己。这场失败让小兰之介很没有面子,但是却让大内云一大喜。因为他又得到了一员战力爆棚的勇士,本来今天他想让这个心来的勇士一起助战,但是这个勇士的同伙却是身染重病,他不愿意出战。大内云一无奈只好命令黑脸汉子在“国都”内接应,自己带着小兰之介出征了。 这个情况正好随了小兰之介的心愿了,他今天下定决心要杀掉足利义满,立下大功,让大内云一不要轻视自己。没想到一上战场,就遇见了一个身材更加高大的武士! 小兰之介看着李立已心生胆怯用刀,但是也不好拨马逃走,好在自己有着战马,应该能够多一些优势,于是壮着胆子,指着李立道:“足利家武士报上名来!” 二三七 闯荡扶桑(六) 李立那里听得懂小兰之介的类似哇哇的狗叫声,他大喊一声,道:“我日你祖宗。” 说着猛扑过去,瞬间小兰之介的马前,李立纵深而起,双手举刀一个力劈华山,搂头盖顶就砍了下来。李立也是刘光世的亲兵出身,身手自然不错,他这一招力劈华山一气呵成,李俊、王三等人纷纷喝起彩来。 小兰之介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对面的大汉也不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怪叫了一声就冲过来了,这在武士决斗里是十分失礼的。他本想指责对方,没想到这个人不由分说劈头就是一刀,慌乱之间他急忙举刀相迎。 李立的刀快、人急、力猛,又赶上那个小兰之介慌忙应战准备不足,众人耳边只听“噗”的一声,那李立一刀就将小兰之介的人头、刀头、甚至骑着那匹马的马头,一刀斩下! 李立在阵前“一刀削三首”,两边的扶桑国的武士们都吓傻了!小兰之介连人带马倒在当场,鲜血流了一地!两边的武士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乱糟糟战场之上突然静了下来。 大内家的武士中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跑啊!”包括大内云一在内的大内家的武士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一起转身乱哄哄的四散奔逃了。足利义康也回过神回来了,他对着弟弟足利义满道:“快追!” 足利义满带着足利家的武士就掩杀下去了。大云家等武士四散奔逃,足利家的武士就是四处追杀,双方根本就没有什么队形。李俊、王三都瞪大了眼睛,这哪里是两国交兵,跟中原2个村子“打冤家”没什么区别! 李俊和王三等人并没有跟着追过去,他们这些人就在原地笑嘻嘻的看着这场“大戏”,也觉得非常安逸。足利义康带保护自己的十几个亲兵跟李俊等人站在一起,他们对着战场指指点点,高兴的说:“这次定能全歼大内家的武士!” 足利义康还没有高兴多久,足利义满就狼狈的跑了回来。他在身上已经中了2箭了,要不是他身穿着铠甲,扶桑国的竹弓劲道弱,只怕要受到伤害。 足利义满对着足利义康道:“兄长,那大内家的传说中来的那个黑大汉出现了,他骑在马上左右开弓,十分了得,射杀了我们5个勇士,我也是中了两箭。要不是那家伙把弓拉折了,我恐怕也要受伤。” 足利义康听说死了5个武士,大怒道:“混蛋,你带着我的着十几个亲兵,把那个黑大汉斩杀。” 足利义满都要哭了,道:“这个人真的厉害,只怕得请源氏的勇士出手了。”说着就用眼神不住的看想李立。 足利义康急忙跟李俊喜说了希望李立出战,斩杀对方新出现的一个黑脸大汉。李俊喜把战场上的情况说给了了李俊和王三。李俊没有什么主意,可是王三却是老行伍了,他对李俊说:“这个在马上射箭的可相当于咱们西军的马弓手,马弓手在西军中不过200人,所以不可小觑。” 其实现在西军的马弓手已经超过3000人,只不过王三退出西军的时候,只有种世豹在怀德军军中培养了200名马弓手。还有就是各位将军的亲兵有的能够在马上骑射,比如王三等受到刘光世欺侮的6个亲兵中,能够骑马射箭的只有王三和李立二人而已。 李俊当然知道马弓手的厉害,于是他说道:“如今敌情不明,咱们已经获胜了,还是见好就收。那个黑脸大汉,打听出了情况再作道理。” 足利义康一见李俊、王三等人不愿意出战,也没有办法,于是收兵回自己的庄园。足利义康已统计战果,这次自己着方死了8个武士,而大内家族死了20多个武士,尤其是他们的第一勇士小兰之介被李立当场斩杀。这已经是足利家几十年来取得的最大胜利而来,于是他们在庄园内摆下庆功宴款待李俊、王三等人。 源氏家的向导在席间对足利义康道:“这次你们打败了石见国,可以安心的修建码头了?” 足利义康道:“这次多亏源氏家援手,我们能够大胜,斩杀敌人20人,是这些年最大的胜利了。大内家要是想恢复元气只怕得要等个一年半载的了。” 李俊、王三相互看了一眼,王三道:“这样也算两国交战,要是这么打下去恐怕打个十年八载的也分不出胜负。” 李俊也道:“我在太湖的时候火并山寨也比这个规模大。” 李俊、王三说的是汉语,足利义康也听不明白,于是问李俊喜道:“二位大人说的是什么?” 李俊喜看着李俊不知道如何翻译好。李俊道:“源为义大人说是赠给我们一座山落脚。我们想在贵国找找,看看离码头近的地方有没有山寨,我们百余人好落脚,然后在采购回中原的货物。” 李俊喜翻译后,足利义康大喜道:“原来你们是中原宋国的大人,果然气宇不凡,我国女子温柔可人,可以陪伴大人……” 王三、李俊等一看这又是要跟自己借种的意思,他们这几天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了。于是李俊道:“还是先给我们找个落脚的地方。” 足利义康道:“本国之中倒是没有什么事宜主人的山,上国大人可以在国中找找,看上那座山都可以。住多长都可以,反正有大人们在,那大内家就不敢来挑衅。” 李俊、王三一想也对,王三还是有做生意的任务,于是他说道:“能不能道贵国都城转转。我也想在那里采购些红铜之类的货物。” 足利义康道:“这有何难,宴会之后我就让家弟带各位参观。只是我国也没有红铜,听说石见国倒是有一些,不过他们会直接贩卖到平安京去。你们要采购红铜只怕得到平安京去了。” 酒宴以毕,足利义满就带着李俊、王三在这个庄园内转了一圈。足利义康的这个庄园并不大,也就是相当与中原的一个小镇,不过建设的倒是比较别致,很多建筑都是仿照中原样式建造。 由于庄园不大,李俊、王三很快就转完了。王三道:“足利大人,这个庄园非常别致,我们也逛完了。贵国的国都在哪里,我们还是去那里看看。” 足利义满奇怪道:“这个就是我们中国的国都啊!” 听足利义满这么一说,李俊和王三都傻了,原来着扶桑国的的诸侯国的国都将相当于一个小镇。诸侯国之间的战争就相当于两村子在打群架! 李俊叹了一口气,道:“咱们管理的地盘有多大。” 足利义满自豪的说道:“只怕骑马可以转上3、5天。” 李俊道:“那也是很大的土地了,难道就没适合我们驻扎的山峰吗?” 足利义满道:“源氏既然答应你们了,你可以自己选择山峰驻扎。明日我可以带着你们到领地内看看。今晚我还是安排你们二位早些歇息。” 李俊和王三同时摆手,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到船上休息。我们带下来着20多人麻烦大人多多照顾。” 第二日,足利义康开始派人修建码头。李俊、王三也跟着足利义满在领土内四处转悠起来,他们发现这个地方还真没有什么高山,顶多是一些丘陵而已,丘陵之间有小块的平地,这里的老百姓在很小的平地里辛苦的劳作。这些老百姓见到足利义满等人时都是十分的尊敬,很多时候都直接跪倒在稻田里行礼! 李俊等人转了一天也没看见什么适合驻扎之地,眼看太阳落山了。李俊一看太阳落山之处到有一座大山,这座山的夕阳下显得格外的巍峨。于是他指着那座山道:“西边那座是什么山,我们能否去看看。” 足利义满却又难色,道:“这座山叫石见山,不在中国境内,属于石见国的大内家族管辖。” “这叫做什么山?”李俊、王三齐声问道。 “叫做石见山!” 李俊、王三此时齐声大笑,异口同声道:“侯爷真乃神人也。” 李俊道:“我们就要这座山了。” 足利义满为难道:“我们两家争夺几十年了,但是都是无法完全取胜。这个大内家的武士有200多人,我家只有100多人,这些年来的国战都落下风。” 李俊道:“你们所谓的国战就不征召百姓吗?” 足利义满道:“我们只是地方的领主,只有朝廷能征召百姓。再说百姓要是跟武士一样出战,那武士的荣誉何在?” 李俊和王三都知道了扶桑武士就是爱慕一个虚荣,李俊道:“如果只能说武士作战,这到好办了。足利大人你愿意不愿意取得石见国的领土?” 足利义满道:“我当然愿意了,如果能够取得石见国的国土,我们足利家将成为国内顶级的领主!” 李俊道:“只要你听我的调遣,我等将帮你取得石见国土地。” 足利义满惊奇道:“此话当真?如此我便禀告家兄,听你调遣。” 李俊道:“哪个骗你,你自管禀告便是。但是事成之后,石见山将永世由我等商队驻扎,外人不可进入。” 足利义满道:“我以我和祖上的武士名誉起誓,如果剿灭大内家,定当将石见山永世由二位大人的商队驻扎!” “好”,李俊拍手道:“你直管去禀告义康大人,我等商量好计策便去与你等汇合。” 王三见足利义满兴冲冲的骑马而去,他有些忧虑道:“李兄,要说打仗我王三不惧,只是咱们着百十人就能在海外灭掉一国。我是个老粗,可是不懂什么计策。” 李俊却笑道:“用什么计策,无非时火并一个200人的山寨而已,我在太湖之时经常为之。“ 王三道:“那就听你调遣了。” 二三八 闯荡扶桑(七) 及时雨在青州夺了几个高丽商人的船只,强行让他们出海,结果一到海上就迷失方向了。他们带的淡水食物也都不够,不过及时雨也够豪横,食物不够就逼着这些高丽人钓鱼,淡水不够就用桶和盆子接雨水。如果有人生病,及时雨毫不犹豫,立刻将其斩杀,扔到大海里。 及时雨也遇到了风暴,只不过他运气差了点,船被打散架了。及时雨是马上的英雄,在河里操舟捕鱼也还可以,但是大海之上可就不行了。多亏司厅方是江南人士,水性不错,他一手抱着一块船板,一手拉着及时雨,在海上漂泊了一夜,来到了一片大陆。 及时雨到达的这个地方就是扶桑国,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而已。登陆以后只有他和司厅方还在一起,其他的高丽商人都是不知所踪。及时雨、司厅方到了扶桑国两眼一抹黑,赤手空拳身无分文,不过这倒是难不倒他们二位,这二人本来就是山贼出身,所以也不拍没有饭吃。 及时雨、司厅方很快抢了2个客商,他们很快发现到了这里不但服饰跟中原大异,语言也是不同。得了一小车子货物却是无法换成钱财和食物。二人商议片刻,干脆推着这车子货物找一个大户换一些食物。于是他们二人推着小车子货物找到了附近最大的一个院子,其实他们看到的这个大院子,就是石见国的都城,也就是大内云一的庄园。 及时雨、司厅方以为这里就是一个大地主的庄园呢,到了这里就敲门,然后用手比划来比划去的表示要换一些食物。首位庄园的几个武士,以为就是两个“哑巴”到这里闹事。当时的扶桑国等级制度森严,作为上层的武士根本看不起下层的百姓,这几个武士见到两个几乎衣不蔽体的哑巴闹事,自然不会客气就跟及时雨、司厅方动起手来。 及时雨是纵横山东、河北的马匪,司厅方也是跟随方腊起义永乐大军的将军,跟这些倭子动起手来自然不吃亏,结果他们三拳两脚就把这些倭子武士给打趴下了。 这些武士一看吃亏了,赶紧禀告领主大内云一。大内云一就带着小兰之介来到了大门外,大内云一定睛一看,门外有两个身材高大但是衣衫褴褛的大汉在哇哇大叫。黑脸的至少要比小兰之介高上半头,那稍微还一些的也跟小兰之介身材差不多。虽然他们的穿着贫寒,但是能把几个武士打翻在地,想必身手不错,于是大内云一就有了收他们当自己的武士的想法。 及时雨是山东人,他弓马纯熟但是要论身高在山东人里就太一般了。司厅方更是江南渔民出身,他的身材就是在民风孱弱的江南那也是属于矮小的人物。但是他们二人到了这东瀛倭子国已经是属于身高体壮的大汉了。 大内云一问道:“尔等从哪里来,到此何事?” 及时雨和司厅方也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两个人干脆一对眼神装起了哑巴,他们比划这要用这车子货物换取衣服和食物。大内云一想试试他二人到底有什么本领,于是给小兰之介一个眼神,轻声道:“去试试那两个人的本领。” 小兰之介在附近百里方圆内号称第一的勇士,他接到领主的命令后毫不犹豫,窜道及时雨面前,挥拳就打。及时雨精力全都集中砸大内于一身上,他看出来这个大内云一就是这些倭子的主人,没想到此时从这个倭子身后跳出一个身材相对高大的武士,挥拳就向自己打来。及时雨躲闪不及,被小兰之介一拳就打了一个踉跄。 小兰之介上前想乘胜继续,此时司厅方从车子上抄起一个麻包就砸向了了小兰之介。小兰之介侧身躲开了麻包,让及时雨有了准备的机会。 司厅方见小兰之介与其他倭子武士不同,示意及时雨一起动手制服这个武士。但是及时雨制止了司厅方,并示意他注意周围的武士防止他们偷袭。毕竟小兰之介虽然看起挺壮实的但并没有带兵刃,周围的武士可都是带着刀的,要说动起手来,四周的武士威胁更大。司厅方也明白,随即从货车上抽出一根扁担,站在及时雨身后,防备其他武士偷袭。 及时雨和小兰之介就在这个大内云一的庄园之外,打了起来。扶桑的武术来自唐朝的唐朝的唐手,到了宋代中原兴起了相扑还没传到了扶桑国。恰巧及时雨懂得一些相扑之术,两个人一动手,及时雨仗着身高力大又懂相扑之法,没用几下就把小兰之介踩在了脚底下。 小兰之介那里受过这种侮辱,趴在地上“哇哇”大叫,及时雨知道此时还是有求于大内云一的因此并没有进一步伤害小兰之介,他用手来回比划。意思是用衣服、食物换这个武士。 大内云一看明白了,于是急忙吩咐人取来食物衣服。不一会一个武士将一盘子食物,两套衣服拿了过来。及时雨见到食物,随即放开小兰之介,抓起一个饭团就要往嘴里送。司厅方却拦住了他轻轻的摇摇头。 及时雨也明白了,司厅方怕食物中有毒。大内云一也看出他们的担忧了,给了旁边的一个武士一个眼神,那个武士会意,走上前去在随手拿了一个饭团吃了一口以示安全。 及时雨和司厅方早就饥肠辘辘了,他们见食物没有问题,当场座在地上也顾不得许多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上来。众武士见他二人狼吞虎咽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小兰之介看到自己被两个饥民给打趴下了,当时羞愧难当。他立刻想大内云一请示要剖腹自尽!大内云一呵斥了小兰之介一番,告诉他要洗刷羞辱就要在足利家族的战斗中洗刷。 及时雨和司厅方就在大内于一家住了下来,成为了大内的家的武士。突然有一天,云一的家臣报告说是,源氏家族派来武士支援足利家族了。大内云一大怒。立刻召集家中的武士去跟足利家拼命。本来及时雨和司厅方都要跟着去的,没想到提前一日司厅方突然发高烧。要是在中原,及时雨根本就不会理会,但是此时在异国他乡,在加上司厅方在海上救国他的命,所以及时雨决定在庄园照顾司厅方。 大内于一对这个“哑巴”也是无奈,就留下了50个武士守卫庄园,自己带着小兰之介一众人马,杀向足利的庄园。 大内云一原本想打足利义康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自己家将小兰之介让李立一刀就斩于马下。他在家将的保护下,慌慌张张往自己的庄园跑。足利义满带着人紧追不舍。多亏了及时雨带人接应才逃进庄园。及时雨座在马上左右开工,连射中数名足利家的武士,最终止住了颓势。但是大内家的弓制作的“太软”,让及时雨把弓弦拉断了,要不然足利义满有可能死于箭下。 大内云一这次失败损失了20多位武士,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因此接下来的几天闷闷不乐。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害怕足利家来挑衅,毕竟自己又得了一个更加骁勇的“哑巴”,这些天他一直琢磨怎么从死去的武士的亲属中在提拔一些新的武士,另外要给那个黑脸的哑巴再制作一张强弓,然后再去找足利家报仇。 司厅方的病再及时雨的的照料下逐渐好转,这天及时雨又在跟司厅方闲聊。他们只能说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说话,显得很是小心。 及时雨问道:“兄弟的病情可大好了。” 司厅方道:“这几天辛苦大哥了,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只是浑身乏力的很。” 及时雨道:“我总觉得此处也非久留之地,咱们兄弟还是过一段时间,还要找机会到别处避避。最好能够拉出自己的一只队伍才好。” 司厅方素知及时雨是马匪出身,丛横河北、山东流动作案,不习惯在一处久居。但是他司厅方可不想再折腾了。于是的道:“大哥,咱们颠簸万里到了海外,总得立足的地方啊。跑来跑去何时是个终点。” 及时雨道:“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听那些武士跟我比划,说是小兰之介被一身材高大之人,一刀削三首,我想有如此本领的绝非着倭子国的人。也许是朝廷派人抓捕我等到此。” 司厅方思忖半响,道:“朝廷会派人到这里来?” 及时雨道:“小心总是没有错的。我纵横河北、山东……”刚刚说道这里,他们突然听到庄园之外锣鼓齐鸣、喊杀震天!这是一倭子武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们冲着及时雨和司厅方连比划再叫唤,表示敌人打过来了。 及时雨示意司厅方休息,他抄起一把武士道就跟着那个倭子武士冲了出来。及时雨到了庄园大门口一看,有100多个足利家的武士开始不断地想庄园里投射带火的弓箭,还有的根本就是将火把直接往庄园里仍。 大内家的家将武士只有200多人,根本不可能对整个庄园各处都严密守卫,因此庄园有几处已经着火了。大内家的管家正在指挥住在庄园里的杂役扑火。大内云一真的恼怒了,觉得足利家没有武士道精神,不敢跟自己堂堂正正对战,而是采用放火这种“卑鄙”手段。由于扶桑国的建筑大多数是木制结构,这火要是真的烧起来可是不好救。 大内云一举着武士刀,大吆喝道:“大内家的勇士们,给我冲出去,杀光那些足利家的狗崽子。” 说着带头举起武士刀,带着一众倭子武士冲了出来。 二三九 闯荡扶桑(八) 大内云一带着倭子武士们冲出了大门,没想到那些足利家族的武士也不交战转身就跑。这种景象把包括大内云一在内的所有大内家的武士都惊呆了!因为在扶桑国的武士道文化中,要是不战而逃那是十分可耻的事情。一般的作战两方的武士即使明知处于弱势也要拼命进攻。倭子武士虽然身材矮小,但是生性凶残,讲究争勇斗狠,有时候甚至经常进行一对一的“一户战”式的决斗,向今天这样不战而逃,大内云一从来没见过。 大内云一指着败逃的足利家武士骂道:“诺夫!诺夫!追上去!” 大内家的武士也都气的双目带血,他们疯狂的嚎叫着追赶足利家的武士。及时雨被众武士裹挟着向前跑,但是他觉得不对劲,难道这些倭子武士就不知道“逗引、埋伏”这些最基本的兵法吗? 足利家族的武士见到大内家的武士冲出来了,也不愿意逃跑,但是家主有严令不许交战,所以他们不得不扭头往约定好的一批小树林跑了过去。当足利家的武士快跑到小树林的时候,突然小树林中传来了一阵铜锣声,这些武士突然都趴在了地上。 在后面追踪的武士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正在追击的时候看到前面逃窜的足利家的武士突然趴在了地上,都楞在了当场。这时,在小树林里埋伏的李俊和王三一看时机已到,立刻下令,点着了一窝蜂。 李俊的大船之上有20箱子一窝蜂,这次他一下子拿出来10箱。每一个箱子里式50支火药箭,霎时之间500支火箭从小树林中喷射而出。大内家的武士那里见过这个,顿时躲避不急,有10几个人当场被射翻。 其实一窝蜂的威力不大,准头更差,在战场上最大的作用是突然发射造成敌人的混乱,这也是神机营淘汰这种武器的原因。不过这次攻击显然达到了目的,虽然只是射翻了10几个人,但是大内家的武士已经乱套了。 足利义满给王三和李立各准备了一匹战马,二人此时见到敌人阵脚大乱,每人带领数十船员、护卫挥舞着兵器就杀了出来。 大内云一都傻了,他只是知道及时雨身材高大、威猛无比,前几日有看到了李立的英勇,他以为这世界之上只有这二人,才能称得上勇士。但是今天一看树林之中冲出100多个身材与及时雨相当的凶神恶煞,他一时之间都忘了跑了。 大内云一的服饰与其他武士不同,王三一看就知道这个是敌人的首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是知道的,此时他崔动坐骑直奔大内云一而来。大内云一的几个亲近家将最先反应过来了,有两个人最先架起了大内云一就跑。 但是两条腿的总是跑不过四挑腿的,王三很快追到了大内云一身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斩杀了那两个家将。然后把刀交到左手,右手轻舒猿臂从身后抓住了正在逃跑的大内云一,一下子把他提了起来,夹在了腋下。 王三不亏是刘光世的亲兵头子,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惹得众人一片喝彩。可是王三忘了自己骑的是一匹比中原的驴也大不了多少的扶桑马。王三本来救身材高大,这马拖着他奔跑本来就有些吃力,这一下子有加了一个大内云一的重量,马实在受不了了,前腿跪地,一下子把王三摔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王三摔下来的时候,正好给王三喝彩的声音传了过来。王三气坏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窜了起来,再看一旁的大内云一,由于受到了王三一夹之力,再加上害怕、生气,又从马上摔下来,此时已经没气了。 王三随即一脚,将这个身高也就刚刚过四尺的大内云一踢飞了出去,骂道:“真td不禁打。” 王三夹死了大内云一,大内家的武士们突然都不跑了,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有人甚至当场剖腹自杀!跟随王三追杀的商队护卫和船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跪倒在地的武士,挥刀就要开始斩杀,这些武士就木纳的跪在地上引颈就戮,毫不反抗。 王三见此情景,举手制止道:“停!” 李俊、李俊喜此时也带人为了过来,王三对李俊喜道:“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此时足利义满满面春光的走了过来,对着王三等人解释道:“家主已死,按照武士的规矩,他们的前途由胜利者决定。” 王三道:“那就说我就是把他们都杀了也是可以的?” 足利义满道:“正是,只是这些武士都是忠贞勇猛之士,杀了可惜了。” 王三和李俊对看了一眼,道:“就请李兄处理。” 李俊道:“这些武士的勇猛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忠贞倒是不差。我看将这些自杀的都厚葬了,这些活着的我们也不懂他们这些木头脑袋里想什么,就送给足利义满大人!” 足利义满见李俊随便就将这还剩余的百余武士赠送给了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实他也想不透这些中原人是怎么了,在他的眼里这些武士是最值钱的财产。他惊喜道:“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吗?” 李俊道:“我只要石见山还有大内云一的庄园里的所有财产。” 足利义满道:“这个自然,现在你就可以去庄园里收取。” 李俊道:“庄园里的家丁什么的就不会反抗吗?” 足利义满随手用刀斩下了大内云一的头颅,交给了自己的随从,道:“我让随从跟随你去他的庄园,他们必不敢反抗。” 李俊将信将疑,不过也没啥好怕的,大内家的武士都被一网打尽了,难道几个家奴还敢反抗?于是李俊、王三等人在足利义满的随从的引导下,带着大内云一的人头来到了庄园。 果然这个庄园人没有一个敢于反抗,李俊将这个庄园剩下的男女老少急中在一起,简单的清点了一下人数,这个庄园足足由2000人。 李俊看着跪在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笑道:“这个扶桑国的人都是木头脑袋吗?他们就不知道反抗。” 王三也道:“那些武士家主在的时候如同恶狼一般,目露凶光、好杀斗恨。家主一死就好像行事走肉一般。你再看看这些人,眼睛了除了恐惧就没有别的。” 李俊道:“那个足利义满不是说有一个黑脸的马弓手吗?怎么没有见到。” 王三道:“你看这些倭子,像能骑马射箭的吗?这个所谓马弓手,我看就是那个足利义满无能,编出一个黑脸大汉来,为失败找借口。” 李俊道:“这么多人道也是麻烦,你看怎么处理。” 王三道:“这个石见国有多大咱们也不知道,总归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早去石见山为好。我看这些人就……”说着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李俊有些犹豫,道:“咱们远在他国,杀这么多人,要是引起众怒可不得了。何况现在咱们船还在足利家族那里,要是他们起了惊恐心,将咱们船烧了,咱们可就回不到中原了。” 王三道:“要不就按照我们西军的规矩来。” 李俊道:“西军的规矩是什么,我倒是不清楚。” 王三道:“这女人和孩子都留着,反正要在石见山扎根,也需要有人为咱们做饭洗衣。这高过车轮的男子吗,就都杀了?” 李俊笑了,道:“赵值管这里叫倭子国,要真是按照高过车轮的标准,恐怕也要留下不少人。” 王三听了李俊的解释也“哈哈”的笑起来。 最后王三道:“干脆就将男人都变成苦力,反正咱们开矿也要用得到。未嫁人的女子和死了丈夫女子,就分给咱们的将士享用。” 李俊一想也就同意了。随即李俊命人开始劫掠庄园的财物,并且宣告对庄园的这些人的安排。原本以为这些家丁会反对,没想都这些人听说不杀他们,都跪地“嘣嘣”磕头感谢。尤其那些女子,听说能够嫁个这些高大的男子做老婆,各个都面带喜色。 大内云一的庄园也就是石见国的国都,要比足利义康的所在“中国”的国都大一些,查超起来也很是费力。李俊他们用了足足5天才把各种财物查点装成车,足足装了30多车。大内家族数十年的积蓄,都归了李俊、王三等人。 查超完毕后,李俊命人通知足利义康等人来接收石见国。足利义康和足利义满兴高采烈的来到了庄园。他们看到已经被弄得混乱不堪的庄园并没有任何惊诧,相反他们对于李俊将这些家丁、院工都带走,反而觉得李俊等人过于仁慈了。 李俊对足利义康道:“足利大人,我就将这个庄园交给你了。这石见山的事情你也要守约。” 足利义康道:“这个自然。我已经禀告我的家主源为义大人,他会将这里都赏赐给我的。这个庄园我会交给家弟足利义满管理。” 李俊道:“我这里有2000多人,都要进入石见山,在那里生存。每年所需的粮食也是不少,所有这些粮食应该有石见国的出。” 足利义康道:“这个好办,我每年给你5000石粮食,供你使用。” 李俊道:“咱们应该签订一个文书,把咱们刚才的约定都定规下来,就用你们的武士的名誉签订,永不反悔。” 李俊、足利义康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们双方随即签订了《石见山条约》,这个条约被后世认为中国崛起的第一个平等条约。 条约签订后,李俊、王三押着大内家的家丁、院工近2000人来到了石见山。这座山是这一片最高的山峰了,李俊命令这些人开始伐树建房,准备长期驻扎。并且并命令自己带领的人马开始秘密的寻找矿石。 二四零 闯荡扶桑(九) 石见山原本有一个铜矿是大内家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每年能出2000多斤。李俊到这里就把这个铜矿接收了,不过李俊是厚待了这些旷工,让他们继续为开采冶炼红铜。 李俊和王三商量一下,把队伍分成了3队。王三带领一队开始在扶桑国境内采购需要的商品,由于源为义规定他们只能20是人一队,还必须有扶桑向导跟随,所以这一队人数受限。第二就是李俊带领50人上山找矿,李俊从水手和商队伙计中本想挑选见过银矿的,原本李俊为了找银矿队伍里有个伙计是懂得采矿的,但是恰好在跟大内云一的战斗中死了。李俊无奈最后发现这只队伍中就是自己还懂一些采矿的本领,还是跟自己的好友武植学的“半吊子”,最后只好李俊自己硬着头皮去带队找矿。王三让李立督促剩余的伙计监督从大内家掳掠来的2000多人建设一个山寨,另外也要监督那些矿工继续采矿冶铜。 王三带着通译李俊喜等20人在源氏派来的向导的带领下,到各村各地去收购铜器。现在源氏的中国和足利家的石见国已经连城一体了,地方也不小了。但是他发现这里的老百姓十分贫穷,这周围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城市,所以一连十几天也只是采购了几百斤的红铜和一些硫磺而已。 王三有些着急,如果要是这么采购下去,什么时候能够装满商船回国。于是他找到了足利义满。足利义满这几天真的是非常兴奋和忙碌,大内云一那么大的庄园就归属自己了,虽然值钱的东西都给搬走了,2000多庄丁也给都让李俊和王三给弄走了,但是他还是得到了100多武士,总体还是非常兴奋的。王三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指挥着手下整理山庄。 王三道:“足利大人,如今我收了十几天也没收到多少货物,我想到热闹人多的大城市去,不知咱们扶桑国哪里可以采购大量货物。” 足利义满多这些宋国商人还是非常感激的,于是道:“咱们这次剿灭了大内家族,整个山都可以说归属了源氏管理。山九个国家,每个国家的国都都是有一两千人口的大城,都可以采办货物。” 王三觉得那些国都跟中原的镇子差不多,都没什么意思,道:“1000人的大城市,我是没有兴趣。我们采购货物只怕要到平安京去才好。” 足利义满有些为难道:“现在要去平安京却是不容易,别说你我了,就是源为义大人要去只怕还得看藤原家的脸色。” 王三问道:“这藤原家又是什么东西。” 足利义满到:“平安京以东所有都道县几乎都归藤原家所有,现在家主藤原家忠为朝廷的左大臣,侍奉白河上皇,权势冲天,就是当今的崇德天皇都要惧怕他三分。” 王三问道:“你们怎么有两个‘皇’,一个上皇一个天皇,到底谁听谁的。” 足利义满脸色有些尴尬,到:“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们是侍奉崇德天皇的。” 王三道:“那我们带来的货物也不能到平安京贩卖吗?” 足利义满吞吞吐道:“那是我家源为义大人的事情,我们扶桑国很大,不一定要去平安京贩卖。反正我家大人不会少你钱财就是了。” 王三见足利义满说话吞吞吐吐,不满道:“我要是非去平安京呢?” 足利义满小声说道:“只怕你得沿着陆路走,海路不行,悄悄的走。你要真去,我给你找向导,不过山路难行,你就买到货物也很难运回来。” 王三道:“这里距离平安京开船五六日就可到,为何不能开船前往。” 足利义满道:“这就怪藤原家忠养着的一直号称百战水师的船队了,这只船队有大小船只60多艘,武士近千人。若是真的在海上打起来,源氏就是调动山8国的全部武士也不是对手!”(石见国刚刚归附,无法调动更多武士。) 足利义满见王三还是不知所以,他一拍大腿道:“我就跟你都说了。” 原来扶桑国有大小国家上百个,其中源氏控制的实际上只是控制这山8国,他的盟友平氏控制着山阳道10国,可是藤原氏却控制着最富有的京畿道和平安京以东的20国,以及山的石见国和若狭国。石见国就向插在源氏控制的山中的一颗钉子,这次居然让李俊、王三等人拔掉了。山还有一个国就是若狭国,这个地区有良好的港口,藤原氏强大的水师就驻扎在这里。 由于藤原氏水师无敌的存在,所以他几乎是独霸了现在扶桑国的海上贸易,并且依靠贸易获得的巨大财富继续招募训练武士,逐渐源氏的排挤出平安京。源氏的盟友平氏家族控制着山阳道10国,算起来源氏和平氏两家结盟控制的国家18个,要说武士加起来也将近5000人,并不不比藤原氏少多少,只是畏惧于藤原氏的水师,所以一直不敢跟藤原氏决战。三家就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王三一听足利义满介绍下了一跳,道:“咋们消灭了藤原氏的石见国,他要是恼怒兴兵来攻打怎么办?” 足利义满看着王三愣了一下,道:“他会吗?一个小国灭掉了,他就能召集几十个国家来大战一场,我看不会的。” 王三真的不了解这些扶桑人的思维,他问道:“要是他们真来了怎么办,不是他们还有舰队吗?” 足利义满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大人会想办法的。” 王三真的跟足利义满交流不下去了,于是匆匆告辞找李俊商议对策。 王三回到石见山找到了李俊,他还没有说话,只见李俊兴冲冲的说道:“兄弟,你看看这是啥。”说着就把一块矿石递了过来。 王三看着矿石道:“这个难道就是侯爷说的银矿的矿石。” 李俊道:“要是判断没错的话应该是的。这里的矿石埋藏浅储量大,这里又有一个铜矿,可是这些矿工然没有发现这里的银矿。难道真的是天佑侯爷要重整乾坤吗?” 王三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想道灭了石见国也许会遭到藤原家忠的报复的时候会,心里有沉了下去。他道:“这个消息一定要保密,咱们要想想如何讲这些东西运回去才好。” 李俊见王三脸色不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三就把从足利义满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李俊。然后说道:“如果你要是藤原家忠会不会提调重兵前来报仇,他可是有5000武士。虽然这里的武士都是倭子,但是要是几千人杀过来我们依靠什么抵挡!” 李俊道:“这些倭子的行为做事不同一般,说不定不会打过来。再说如果打过来,这源为义、足利义康就袖手旁观吗?” 王三道:“总要早做打算才好。” 李俊道:“也罢,明日我就去看看他们码头修的如何了,只要咱们能够上船,那些倭人能奈我何。” 藤原家忠此时已经收到了石见国被足利家攻破了,此时他非常的愤怒,他将自己的家将都召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藤原家忠对这诸位家将,怒道:“这源氏太过无礼,居然唆使家将足利义康等人,勾结外邦的水匪,灭掉石见国杀死了大内云一,我欲整顿兵马讨伐之,汝等一下如何。” 诸家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这些家臣大多数都觉得是大内云一无能,没有能力守卫领土,而他们的领地都在京畿道以东,实在是没有必要去远征中国。 藤原家忠对于家臣们的沉默有些愤怒,道:“我乃朝廷的左大臣,掌控朝纲,文武诸臣无不臣服。唯有源为义、平忠正不听调遣,与我为敌。今日源为义灭大内云一我若不理,他日尔等遭源氏、平氏欺凌又当如何。” 诸家臣一听藤原家忠这么说虽然不愿意,也没有办法纷纷表示出人跟随藤原家忠讨伐源为义。藤原家忠见众人纷纷表态,心中大悦。可是他看到越前国领主加藤元,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心中就有些不满。 藤原家忠本想斥责加藤元,可是加藤元号称是藤原家的智者,平时足智多谋。而且他所在的越前国十分富有,国都“松原”是藤原家忠的地盘中仅次于平安京的大城市。加藤元号称有500武士,也是扶桑国中数一数二的领主。 藤原家忠盯着加藤元道:“加藤,你不愿意出战吗?” 其实加藤元根本看不起藤原家忠,他认为藤原家忠昏庸无能,早晚会把祖上积累的积累的偌大的家业败光。不过作为藤原家的家臣,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藤原家忠的决定。于是加藤元道:“家主,我并非反对出战。只是咱们20多国要集中武士,需要很长时间,恐怕被源氏知晓。他们要是做足准备只怕是一场苦战,甚至引发大国战!” 藤原家忠毫不在意,指着加藤元道道:“那源氏就调集武士就不浪费时间吗?大国战又怎样,你胆怯了吗。” 扶桑国的大国战是指调集领土内的所有的资源进行决战,不但领土内的武士都要参加,很多平民都要被征调道军队中,参见战斗。这种战争规模非常庞大,一般家主很少轻易发动这种规模的战争。 加藤元见藤原家忠连大国战都视为儿戏,不禁暗暗摇头,看来真的不是明主。不过他还是继续全到道:“源氏家都集中在山,调集武士要方便许多。而咱们武士却分布在20多国……” “住嘴!”藤原家忠怒喝道:“汝敢反我乎?” 加藤元无奈,道:“家主如若决意西征,我加藤愿为先锋,只是要小心平安京的平氏,他们势力不小,如果咱们倾巢出动,平氏要扣押白河上皇独霸平安京又当如何?” 藤原家忠不由得楞在哪里,半响他问道:“你有何计?” 加藤元道:“家主家有扶桑国首屈一指的水师,此去石见国走水路不过10日而已,如果能够偷袭石见国,打足利家一个出其不意,等源氏反应过来,石见国已经重归家主麾下,他也不见得敢于家主翻脸开战。” 藤原家忠喜道:“此计甚善。我家出500武士30艘战船,尔等诸家也要凑齐500武士随我出战。” 二四一 闯荡扶桑(十) 李俊和王三意识到了危险,他们一面命令加快山寨的修建,一面去中国看看足利义康是否建好了码头。 自从打败了石见国的大内云一后,足利义康心满意足,也是为了感谢李俊等人、也是为了加快码头的建设,他亲自督工,征调国内的工匠日夜不停的修建码头。李俊来到码头工地看到一条长长的栈桥已经延伸进了大海,现在码头买没有完工,但是自己可以直接延着栈桥上船了。 李俊看了自然欣喜,他邀请在工地上的足利义康登船参观。足利义康作为一个领主也是到过平安京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李俊带来的这条大船,他还是第一次见。足利义康和李俊延着栈桥来到商船旁边,扒着软梯登上了大船。李俊号称“混江龙”,登上大船后放心了不少,起码他现在觉得即使藤原家忠派大军来攻打自己纵然无法取胜,也是自保有余了。 足利义康登上大船后,看到如同蚂蚁码头上忙碌的百姓,再看到石见国和中国练成一片的海岸线,意气风发,在大船之上就跳起了扶桑舞蹈来。 李俊实在欣赏不了这种舞蹈,他对足利义康道:“领主大人怎么如此高兴?” 足利义康道:“你有所不知,我如今是两个国的领主,这个在整个扶桑都是唯一的,我准备将家中的武士扩充500,到时候……哼”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足利义康的家主源为义的家整个有武士2000多人,其中源氏直属武士也就600多人,他足利家要是豢养500武士,到时候就有抗衡源氏的本钱了,自己有独占两国,那时候自己也许就不必依附源氏了。只不过这些话他自己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李俊虽然没有什么学问,可是在太湖水寨混迹多年他当然知道足利义康的话里的含义,他感觉这扶桑人要是真的内斗起来也好,自己能够左右逢源,更好的做生意,现在石见山的银矿已经找到了,所以扶桑国越乱,他们才能越容易的将银矿送出去。 李俊道:“如此的话,只怕这个领主的名号就不够威风了,我看你还是另外取一个名字为好。” 足利义康道:“你说的很对,我就不能叫领主了,我就做一个大大有名的领主。对了以后我就叫大名了。”说着他吩咐周围跟随他的家丁道:“从今天开始你们要称呼我大名,懂吗?” 李俊道:“这个大名的名号还是不错的,不过是不是要经过源为义大人的同意。” 足利义康一听源为义的名字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喃喃道:“源为义大人一定会答应的,一定会的!”说着说着也就没了兴趣,所以就悻悻而去了。 李俊对这身边充当翻译的李俊喜道:“看看这些倭子还有些心眼。” 李俊喜却道:“大人挑拨他们的关系是为了浑水摸鱼吗?” 李俊这李俊喜愣了一下,道:“没想到你一个高丽人还是有些见识的。” 李俊喜一听吓了一跳,急忙掩饰道:“哪里、哪里只是多读了一些书而已。” 李俊看着李俊喜点了点头,道:“你去石见山给王三送个信,就说我今晚就住在船上,在这里修修船,明日你让王三将这些天收来的货物先放在船上一部分,也许哪天藤原家的就会来了。现在扶桑话我多少能听懂一些了,王三那里人多更需要你。” 李俊在船上还有30多人,他们是和石见山上的水手轮班看着大船的,如今栈桥修好,大船也算是靠岸了所以这些水开始修补被大浪打破的船梆了。 李俊喜带领几个随从来到了石见山,王三听说李俊带着30多人修补船只,他想了想觉得也是不错的。他们分别驻扎在两处真是敌人来袭也是可以相互接应。 山寨的修建不是一朝一夕的,王三想在山中险峻的地方修建砖墙,但是工程进度不能让他满意。最后还是李立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仿照草原人修建一种叫做“古列延”防御措施。古列延在白达番语言里成为“圈子”,一般的情况下是由32人组成一个团队,宿营是结成防御的“圈子”防备敌人来攻打。 白达番草原上也不是所有的部落都懂得这个“古列延”的办法,切好早年间王三和李立到过白达番的一个强盛的部落看到了这种宿营的方法。 王三听李立的建议后也觉得不错,他道:“咱们把船员和商队的伙计结成成5个古列延,看好银矿坑周围,古力延周围要砌上墙,便于防守。古力延中要能打出水井便于长期防守。至于那些俘虏吗?我看让他们自行结成古列延,如果来不及砌墙,就先扎篱笆,总能安全一些就好。” 接下来几天,王三、李立在发现银矿的周围建设个古列延,他们集中了人力物力,还是很快的就将五个“圈子”建好,然后在圈子里打井,囤积事物。那些俘虏就在原来已经建好的房子周围,开始扎篱笆。当然2000俘虏男女老少都有,王三规定让他们每个圈子至少有32个成年男子,负责保卫圈子的安全。 经过10多天的建设,实际上在石见山周围陆续修正好了36个圈子。书中代言,后来的这36个圈子逐渐形成了36个村子,每个村子都形成了一个小的社会,围绕石见山的采矿事业发展起来。 王三在每个圈子设置联保制度,一人逃走整个圈子受罚。这样王三也不怕这些俘虏逃走了。李俊到没有怎么帮助王三建立古列延,他这些天一直在修补战船,另外就是将王三采购的一些红铜、劫掠来的大内家的宝藏都搬到了船上。不过这些货物显然无法装满这个800料大船的船舱。 就在这天,他们得到了源为义送来消息。源为义传来消息说,他们的货物买了不少了,源为义为他们采购了上万斤红铜、还有硫磺等物资,让他们去自己的领地也就是担马国取货。王三有些担心李俊要带人是走了,要是藤原家忠派兵来攻打可就麻烦了。 李俊道:“那这些货物不取,咱们何时能够回国。再说石见国之战已经过去1个多月了也不见藤原家忠来报复,足利家都没有准备咱们操什么心。” 王三一想也对,道:“但愿他们不回来,就是来了也是攻足利家,别来咱们石见山。” 李俊道:“就是来了也不怕,咋那么这么多古列延总能抵挡一阵子。现在中国、石见国再加上石见山已经成掎角之势,他攻打一处,其他地方必来救援,” 兄弟二人商量一番,李俊就带着50个水手启程了。王三带着剩余的100多人继续修建古列延。在古列延修好之前,他也不想再开采银矿了。 李俊驾船来到了担马国又一次见到了源为义,源为义这次利用李俊等人带来的货物赚的盆满钵满,虽然货物只是卖出了一半,但是他的收入都快赶上他往常半年年从各个属地收上来的收入了。 源为义积极为李俊采购红铜、硫磺等物资,不为别的就是希望李俊赶快回到中原给他送来更多的货物。源氏的水师比起藤原氏来说就是一个渣渣,源为义还想劫掠在海上想去平安京交易的客商,逼迫这些海商去中国新建的码头交易。 李俊看到源为义采购的红铜不过万余斤,多少有些失望,他对源为义道:“大人我可是想采购20万斤红铜啊?” 源为义道:“这红铜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是整个扶桑国一年能产多少斤,这个也是不少了。” 李俊皱着眉头道:“原以为扶桑国遍地是红铜呢?” 源为义道:“扶桑国除了石见国产红铜,那北路道、中山道也产红铜。” 李俊道:“如此甚好,何不速速采购。” 源为义道:“那里是藤原氏的地盘,他们的商人只是到平安京交易。如果李桑能够带着你的大船道若侠国外海打劫海商,让这些海商不敢道平安京交易,久而久之他们就会道中国交易,那时别说红铜了,想要什么都有。” 源为义刚刚见到李俊等人就以给他们一块土地作为代价,让李俊他们办成海盗劫掠商人。现在源为义石见山给了李俊,是该他李俊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李俊无奈道:“当初答应过大人自然可以,不过不能总是让我们当海盗劫掠。” 源为义道:“3个月为期,3个月后无论怎样,定为尔等凑够红铜、硫磺。” 李俊道:“还请借给我200武士,小船数艘,我等便可出发。” 源为义大喜,立刻给他为他挑选武士,并且给他拨付了8艘船只跟随。李俊在的能装800料的大船只是装了几十料的商品,李俊感觉这个船感觉轻飘飘的,不过船的速度倒是提起来了。他一面请源为义派人通知王三,一面带着这只船队向若狭国外海而去。 若狭国的外海是海商们进入平安京的必经之路,原本李俊以为这里会是跟中原的泉州、明州、青州一样的商人云集、水路繁忙的所在,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扶桑国的海洋贸易并不发达,李俊连续几天只是劫掠了几个小海商而已。 李俊这天带着船队在海上百无聊赖的转悠,他已经吩咐下去了,明日暂时回到担马国源氏的领地休整几天了。船队的船员已经出海数日了,听到这个消息后自然非常高兴,船上逐渐的有说有笑起来。 这时候,在桅杆上负责了望的船员突然喊道:“有个船队,足足30条船!” 李俊一听,大喜道:“大买卖来了,快放出一条快船探探消息。” 二四二 闯荡扶桑(十一) 一条快船飞一样的离开了李俊的船队,不一会这条哨船就回来了。这条哨船的水手爬到了李俊的大船上,道:“大人,前面的船队不是什么商队,而是一只舰队。有30支船,估计有1000武士。” 李俊吓了一跳,暗道:莫不是这几天打劫了几艘商船,引得日本的官家来剿匪了。于是感激吩咐道:“赶快避让” 好在这只船队的目标并不是李俊,他们船一直沿着海岸向西而去。李俊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李俊也没有想到若狭国能有一支千人的水师,急忙把自己船队中源氏家族的武士叫过来询问。可是扶桑国的武士只是对自己的家主忠诚,至于其他领主的情况并不熟悉。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武士说,藤原家的大本营就事若狭国,而且这个地方土地贫瘠,但是却有一个叫“小浜”的良港,那里航运、渔业都很发达,又是扶桑国海洋贸易的第一站,藤原家的水师就驻扎那里,所以这个若狭国虽然土地贫瘠,但是由于商贸还是非常富裕的。 李俊明白了源为义让他在若狭国水面外围劫掠的原因了,原来就是源为义自己无法对付藤原家的水师,所以才让自己出战的。李俊心里很不高兴,于是吩咐道:“起锚,回担马国,休息几天再说。” 李俊刚刚吩咐完起锚返航,突然桅杆的了望哨又传来了一个消息:远方又来了一条商船。李俊二话没说带领船队就把这个船只给劫掠了。李俊劫了这个船只后发现这只是一条大一点的渔船而已,上面的货物也只是各种海鱼。 不过从这条鱼船的船老大得到的消息,着实让李俊吃惊不小。船老大说藤原家的船队今天出发去讨伐中国的足利家,并且收复石见国! 李俊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他第一反应就是带着船队回到石见国,跟王三一起守卫石见山。可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李俊想:即使自己带兵前往又能怎样,自己手里不过50多人,源氏借给自己的200武士能否跟自己去石见国都很难说,毕竟这些武士都是木瓜脑袋,只是听从家主的命令。 李俊想来想去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藤原氏派人攻击石见国,不如自己就带人攻打若狭国,趁着国内空虚给他来一个围魏救赵。不过他对藤原氏在若狭的与多少武士并不清楚,而且如果真的攻打藤原氏,只怕还需要从源为义那里再多借一些人马。 想到此处他不在犹豫带着船队直接回到了担马国,找到了源为义。李俊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源为义,并且把自己想在借一些兵马攻打若狭国的想法说了。源为义当时就不知所措了,他没想到藤原家族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领主”之间的争斗,就派出水师攻打。 李俊见源为义犹豫不决,有些恼怒道:“如果藤原的人带着1000人在中国或者石见国登陆,首先攻打的是足利家族。他们有多少武士,200人吗?如果不能抵挡,石见国不但要得而复失,这中国也许要受到藤原家的控制。” 源为义道:“你不懂我们扶桑国的习惯,领主之间争斗他们的家主一般不会出面。如果家主出面就是一场大战,如今藤原家有5000武士,我控制的8国也就2000武士。就算平忠正家族能够帮我,我们两家的武士也不见得有藤原加多。” 李俊道:“你们的国内农民甚多,不如多招募些农民直接参战。” 源为义道:“那样就是大国战了,我现在的财富积累远远达不到发动一场大国战的程度,因此还要跟你合作多多的贩卖中原商品,积累财富。” 李俊道:“如果不出兵,只怕建在中国的码头也就完蛋了。” 源为义想了想,突然道:“你说他们的水师有多少人?” 李俊道:“大概有30支船,1000多人。” 源为义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这藤原家的水师天下皆知,是一个有60艘战船的水师,水师的武士就超过了1000人。” 李俊道:“扶桑国的战船并不大,我的哨船亲自探查的,他们每艘船上都有30多人,应该不会出错。” 源为义道:“难道藤原家忠疯了不成,在小浜留了30艘空船吗?” 李俊一听觉得有机会,道:“如此甚好我可以用海盗的名义偷袭若狭国,只是你还要借我100人马?还有要给我一些小船,上面盖满柴草和火油。” 源为义道:“也好我就在借给你100武士,你带了我家的300武士都偷袭小浜港,若是失败不要提及是我源氏出兵相助。” 李俊冷笑道:“无论胜败,都与源氏无关。” 源为义点点头道:“好。” 源为义看着远去的李俊,自言自语道:“中原人,木头脑袋,那藤原家忠再是一个纨绔子弟也会派人驻守小浜的。让他们打,只要不是我们源氏出面就好,最终还需我收拾残局。” 李俊领走了源为义的300武士,他站在船头会看了一下身后的担马国,“呸”了一声,也自言自语道:“这些倭寇,都是一个德性,还想诓我?” 此时李俊达一个亲兵走了过来,道:“大人,火船都准备好了。” 李俊道:“好,扬帆起航。” 李俊带着船队向小浜港悄然出发,一路之上遇见任何船只就立即扣押,他们经过1了一天的航程,到达了小浜港的外海。 李俊根本不相信一个重要的海港会没有人把手,他想如果刮起海风,他就可以顺风放出火船,先把守卫码头的船烧了。不过此时在海上看了看天气,这天气万里无云,根本不像起风的样子。 李俊琢磨半天又心生一计,于是他把自己的亲兵都聚集了起来,道:“尔等自太湖就追随与我,经历大小战役无数。今日我舰队偷袭小浜港,却敌情不明,只有拼死决战,方可取胜。” 众亲兵皆道:“愿为大人拼死一战,请大人教会破敌之法?” 李俊道:“当初纵横太湖之时用冲锋火舟破官军朦艟大船之法,就用在今日。” 藤原家忠确定出动1000武士偷袭石见国策略后,就开始调兵。藤原家忠有直属的武士1500多人,其中1000人是水师。他从1000水师中选调500人并不是难事,但是另外500人要从其余各国中选派。其实要是他指派几个国参战凑齐500人也就是了,没想都这个藤原家忠居然把500人的名额平均分给了20国的领主。想加藤元这种大领主分到了100人,有的小领主之分到的10个武士。 藤原氏所属的20国遍布于扶桑国的北路道、中山道,等集结好了武士就用了1个多月。加藤元见藤原家忠连兵贵神速的道理都不懂,因此觉得这次远征的石见国前景不妙。因此并不想亲自跟随出征,没想到他刚刚提出自己只是派家将出征,就遭到了藤原家忠的一顿臭骂,因此无奈跟随这藤原家忠出征了。 加藤元本来不想出征,但是无奈出征。也有想出征的,但是不能出征的。这个人就是松本大郎,当时的扶桑人很多都是没有“姓”只有名字的,很多时候孩子出生“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松本大郎就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他的母亲是一个卖酒的女人。小浜港是扶桑国唯一接待海商的海港,来自高丽、琉球、宋国(主要是福建)的商人还是经常的出现在小浜港的。他们要在这里把货物卖给扶桑本地的商人,这里商人再把货物贩卖道其他的地方。因此小浜港依托的贸易也是扶桑国的繁荣所在。 松本大郎的母亲在卖酒的时候看上了一个来自宋国福建的商人,宋国福建的商人国内都属于身材矮小的类型,但是到了扶桑国就显得高高大大的。于是松本大郎的母亲就想跟这个宋国商人“借种”,这个商人当然来之不惧,于是在两人在一棵松树下成就了好事。 事后这个商人也就走了,松本大郎的母亲还真就怀孕了,生下了松本大郎。他母亲觉得这个孩子血统高贵,因此特意给他取了姓:松本。意思就是在松树下有的这个孩子。 松本大郎也是争气,在一次上山砍柴的时候恰巧救了打猎遇险藤原家忠,因此被藤原家忠赐给了武士的身份,还进入了水师。松本大郎本就有中原血统,所以在小浜港时不时跟来自中原海商聊天学习汉语,因此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但是松本大郎遗憾的是他虽然当了武士了,但是他的妈妈和他妈妈后来的丈夫,以及他同母异父的兄弟的身份还是商人。只不过他们从买酒变成卖中原商品,也就是卖“汉货”了。而且他们一家子也都改姓了松本。 这次他听说西边的石见国让足利家族给灭掉了,而且隐隐听说给足利家提供支援的竟然是一些中原来的水匪。于是松本大郎觉得时机到了,他想凭借自己懂汉语的优势加入西征的队伍要。如果能够立下一些功劳,就有希望能给自己的兄弟松本二郎也弄一个武士的身份。 但是事与愿违,他被家主留在了小浜港。小浜港还有30条战船,500武士。他自己的战船算是比较大的,平时船有20多人,自己就是这个这艘战船的管带。 小浜港虽然是扶桑国最繁华的港口,但是来往的船主要都是本国的商人和渔船,即使是海商多数是扶桑国到海外做买卖回国的商人,真正外国的海商每年也来不了多少。最近一段时间听说外海闹起了水匪,来到这里的船只就更少了。 今天港口内只有3条战舰巡逻,其余的战舰静静的躺在码头上,武士们也大都没有在船上,而在岸上的酒馆、妓院里寻欢作乐。 松本大郎在自己的船上睡得混混欲睡,突然他的手下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远方,好像发现了怪物一般,说不出话来。 二四三 闯荡扶桑(十二) 在小浜港的外海,李俊把从源氏带来的武士全都集中在了大船之上。李俊的大船虽然有800料,但是300多人也是站得满满当当。 李俊站在大船之上,对这这些倭子国的武士道:“今日我带着你们火烧小浜港。大船之后共有20条小船,小船之上蒙上布幔,布幔之下都是干柴火油等引火之物。每个船要选择6人操舟1人指挥,我中原来的武士会上船指挥。战事一开,尔等加速开船直奔敌舰,点燃火船后跳水逃生,此乃中原只冲锋火舟只战法。现在需要选120位勇士参战。” 这些倭子武士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战法,一个个吓得都瑟瑟发抖。其中一个武士道:“这不是打仗,这是送死。我们不怕死,但是就是死也要为家主死。” 这个武士话音未落,李俊的一个亲兵走到他身边毫不犹豫的挥起一刀,就将这个武士的脑袋砍到了半空中,随机飞起一脚讲这个武士的尸体提进了海里。众武士没想到这些中原人如此凶恶,不少人惊声连呼,更有人拔出了腰刀! 李俊带来的50个水手也纷纷抽出了腰刀,恶狠狠的盯着这些倭子武士。李俊道:“出海之前,你们的家主跟我说,这次攻打小浜港无论胜败都与他无关。你们已经被家主抛弃了,不如跟我博得一个富贵,赶上冲锋舟的赏钱50贯。” 扶桑国和宋国都是流通宋国制式铜钱,只是扶桑国的百姓更加贫困,财富更加向领主、贵族、商人集中,虽然武士的地位高,他们一年的赏钱也就几贯钱而已。这回武士们先听说他们家主放弃自己了,心情非常失落。但是有听说有50贯的赏钱,心里又氛起来了。一时间甲板之上嘤嘤嗡嗡一片谈话之声。 这是一个武士突然道:“这次家主未跟我等一同出征已属失礼于先,我也不顾其他,只是要挣这50贯钱。” “好!”李俊道:“你勇气可嘉,来人记下姓名,我赏你100贯。如果你战死这赏钱送到你的家里。” 有了带头的这些武士们也都想开了,什么忠于家主的武士道精神在一定程度上被50贯的赏钱打败了。扶桑国的武士本来就不拍死,现在干脆为了50贯的赏钱争执了起来。300人只是选择120人,选上的人当然兴高采烈,选不上的人心情沮丧,还有几个人在甲板上就打了起来。大船的甲板上混乱了好一阵才平息,李俊见开冲锋舟的人选已经确定,于是命令自己的亲兵带着这些人藏在了冲锋舟的布幔之下。这20条船首尾相连由大船拖着,缓缓地开进了小浜港。 松本大郎看到这个800料的大船时候也是有些惊慌,他不知道这个船是干什么的。于是他招呼另外2艘巡逻船靠了过去。 李俊进得港口来仔细观看,他发现这个港口这战舰都静静的停在了码头,只有3条战船小船为了上来。李俊用半生不熟的扶桑话道:“我们是来自宋国的商人,带着都是中原的商品,请让我们入港卸货。” 松本大郎听了大喜,最近好久没有中原来的海商了,自己家的汉货店货源都紧缺了。这么大一艘船,这得装多少货!松本大郎现在幻想着能够给自己家多买一些货,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李俊的扶桑话本来就结结巴巴的,李俊喜又在王石见山,无人给他翻译。他想靠近一些在进攻,但是为首的那个船上的管带根本不回话,他有些着急,自然就用汉语问道:“到底让不让我们进哪。” 李俊的汉话倒是提醒了松本大郎,他是懂汉语的。于是说道:“我们扶桑国欢迎宋国的客商,我就给你引路,跟着我的船走。” 李俊大喜,没想到这个小浜港居然有懂得汉语的,而且还给自己引路。李俊暗中下了一令,命令士兵把剩余的一窝蜂都搬到甲板上,对准码头上的木制建筑。这个东西杀伤力不怎样制造混乱可是不错的。另外又让几个士兵准备好了火砖(其实就是砖头裹上油脂,再包上麻布,水战是点燃投向敌人的船只),然后命令大船慢慢的跟着松本大郎的船走。 松本大郎的船在居中,另外两艘战舰一左一右给大船引路。大船后面拖着长长的拖船,拖船上都盖着布幔,不知里面藏了什么货物。在港口作业的各种商船、渔船暂时停止了作业,水手们纷纷观察这艘在他们眼中的“巨无霸”,码头上的船员伙计,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从店铺里走出来,观看这奇景。 李俊一看时机差不多了,他猛的一跺脚,大船尾部的一个士兵拔出刀就砍断了拖拽那20条拖船的缆绳。大船猛地提起速度来,狠狠撞向松本大郎的战舰。松本大郎的战舰不小,但是也在800料的大船面前什么都不是,松本大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战船就被撞翻了。左右那两艘战舰被从大船由上而下砸下来的火砖瞬间点燃了。 李俊大船已发动进攻就轻松干掉了仅有的三艘巡逻执勤的战舰。李俊马上下令点燃一窝蜂,大船上的一窝蜂疯狂的想码头发射了一顿“箭雨”码头上那些看热闹的男女从没见过这个东西,瞬间四散奔逃而去!码头之上一片大乱。 停泊在码头的剩余的20多艘战舰上边的水手并不多,这些水手马上意识道了危险来临了,他们赶快解缆升锚,想把船开动起来。但是慌乱之中20多艘瞬间就搅乱成了一团,大家乱遭的堵在码头周围,谁也开不出来。 那些在李俊大船后边的冲锋火舟,纷纷加快速度向叉在一起的战舰冲了过去。那些小船上的扶桑武士拼命的摇船,小船如同在水上飞起了一般。快到码头的时候,李俊带来的士兵纷纷点燃了穿上的引火之物,20条“火龙”冲进了乱糟糟的藤原家的船队,很快就引起了冲天大火。 当然也有一辆搜船只跑了出来,向港口外逃窜,但是李俊已经懒得追击他们了。李俊吩咐道:“赶快靠近码头,上岸,占领这里。” 龟田也三是小浜港水师的武士道头领,他今天也没有在船上,而是去了码头的一个酒馆喝酒。当天听说来了一条中原宋国的大船的时候,心里非常高兴的,他从酒馆跑出来站在码头上看看新鲜玩意。 龟田等人正在码头上看的津津有味,突然之间那如山的大船之上突然喷出了无数火蛇!码头上的人一片大乱,说也是凑巧,一直一窝蜂正好钉在了龟田也三的脑袋上,龟田也三当时就命丧黄泉。 李俊命令大船赶紧靠岸,随着李俊达命令,这艘大船猛地撞到了栈桥之上。李俊抽出腰刀猛地从大船上跳到了码头上,这就是水师作战中最着名的“跳梆”作战,只不过通常都跳梆是跳到敌人的大船之上,李俊则是直接跳到了码头上。 码头上本来已经慌乱不堪的人群看到从“天”上跳下来一个“天神”更加的惊慌,纷纷想四周逃窜!船上的水上也是学着李俊达样子从船上往下跳,只是船上那些倭子武士“跳梆”的时候摔伤了不少。 李俊带着人马四处追杀那些武士打扮的倭子。藤原家的武士头领龟田也三被射死,其他武士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四散奔逃,李俊一看这些武士夹杂着百姓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到让他为难,他们只有300多人,只好分头追杀,因此李俊身边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李俊暗道:这么乱杀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于是高声高喊:“投降者免死!”可是他是用汉语喊的,藤原家的武士和本地的居民都听不懂。李俊随手拉过一个源氏家武士,让他喊口号,命令藤原家武士投降。可是“投降”这两个字跟这个武士解释了半天也解释不清楚! 李俊见自己带来的几百人向小浜港居民聚集地(这里在中原也就是一个镇子)杀了过去,他觉得要是陷入乱战不好,可是自己又无法鸣金收兵,因为鸣金用“钲”挂在了大船上根本就没拿下来。 李俊无奈带着亲兵转身往码头方向一路杀过去,遇见自己人就就让他们跟着自己回码头。李俊到了大船的边上身边聚集了30多人,他抬头看着高高的船梆有些后悔,刚才跳下来很潇洒,可是如今没有跳板,上船可是费劲了。 李俊急忙吩咐道:“快去找跳板,到船上鸣金用的钲取下来,这都打乱套了。” 就在此时码头上松本大郎爬了上来,他现在浑身是水,刚刚爬到岸上就遇见了李俊等人。李俊达一个亲兵不由分说举起大刀就砍,松本大郎吓得跪倒在地道:“饶命。” 李俊立刻制止了这个松本大郎,问道:“你会说中原话?” 松本大郎道:“对对,我父亲是中国人。” 李俊大喜道:“要活命就跟着我走,你要对这这里的倭子武士喊投降免死。” 松本大郎想了半天“投降”是什么意思,李俊以为他不想合作呢,于是牛眼一瞪,举刀要劈。松本大郎吓了一跳,急忙道:“我喊,我喊。” 李俊再次带着松本大郎冲进的镇子,松本大郎疯狂用扶桑话喊着什么。藤原家的武士有一部分已经逃走了,被困在这里逃不了的武士听到松本大郎的话后,纷纷趴在了地上。小浜港的居民,见武士们都趴在地上了,于是也就趴下了。 李俊见这些倭子都趴在地上,问松本大郎,道:“你喊的是什么。” 松本大郎道:“我喊的是趴在地上就可以活命。” 李俊非常高兴,拍着松本大郎道:“好!翻译的好,以后跟着我,自然有你的前程。” 小浜港逐渐平静下来,李俊把投降的武士和当地的居民分开看管。然后开始按照西军在杭州的方法,有秩序的开始劫掠了。 二四四 闯荡扶桑(十三) 藤原家忠带着1000水师,顺流而下不到10日就来到了石见国。足利义满这些天一直在整理大内云一留下的庄园。大内云一留下的庄园打过他足利家的庄园,但是这个庄园所有的居民都被李俊、王三等人裹挟到了石见山上去了。 足利义康计划将自己手下的武士库扩充到500人,但是算计着自己财力不够,石见国财力要比自己所在的中国(出云国)强一些。如果不扩充道500人,自己这边的武士数量可能要少于弟弟足利义满的武士数量,因此他担心未来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他写了一道表给源为义,希望源为义请崇德天皇封他为“大名”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管理两个国家了。 足利义康给源为义的表一时半会的不会得到回复,在这期间他只是让足利义满扩充200武士保卫石见国,这个武士数量跟原来大内云一所管辖的武士差不多。而足利义康自己也就是扩充了一下武士,把手下的武士补充到了200人。 足利义满对于哥哥的安排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现在他刚接手石见国。原来石见国存的财富、人口都去了石见山,所以他现在是即没钱也没人。哥哥让他补充武士200人,现在也是根本不可能。足利义满现在只是用手中的私房钱招募了20多人,加上原来跟随自己亲兵家臣不过50人而已。他们50人这几天就是修补大内云一的庄园而已,足利义满想等到秋收后,可以收上来一部分税费后,再招募武士。不过他觉得自己如今已经是领主了,因此将庄园改称为“那贺”,以表示对自己功劳的祝贺。 足利义满这天吩咐手下的几个武士,道:“你们到各个村镇去找当地的村长、镇长让他们今年按时将赋税上交道那贺城,莫要晚了。你还要告诉他们,我们现在是石见国的主人,大内家完蛋了。” 这几个武士接到足利义满的命令后,骑着马冲出了那贺城,向石见国的四面八方跑去。足利义满看着奔向四方的武士志得意满的昂起了头。可是当他看着空荡荡的那贺城的时候,心情又衰落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城池什么时候能够住满人口啊。” 足利义满正在发感慨的时候,突然一个刚刚出去不久的武士骑着马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足利义满吓了一跳,问道:“你不去催缴税款,慌慌张张跑回来作甚?” 那个武士道:“大事不好,藤原家忠亲自带着大队人马打来了。” 足利义满一听吓得跳了起来,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名份的领主,怎么可能惊动朝廷的左大臣请亲自带兵来讨伐。如真的是是藤原家忠讨伐,也应该跟挨着他领地的担马国的源为义开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足利义满有些绝望的嚎叫着。 那武士道:“大人我看见黑压压的一大片武士,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人。他们的旗帜就是藤原家的。” “旗帜!他们还打着旗帜。”他真的绝望了,因为领主之间的战争多数都是几十人顶多出动几百人而已,根本用不到打旗帜。就在此时他派出去的武士又有一个跑了回来,报告了同样的消息。而且说藤原家的武士足足有上千人,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足利义满虽然是足利家族的勇士,但是也没有胆量跟藤原家忠亲自对战。其实现在他面临的就是两条路,一条就是往中国跑,另外一条就是往石见山跑,这两个地方离着那贺城都不远。 足利义满想了想,他觉得藤原家忠收拾完自己这里后,大概率肯定是要去中国的自己家的庄园的。想到此处他不在犹豫,指着其中一个武士道:“你去中国给家兄送信,就说我在这里抵挡藤原家的武士,让他赶快跟家主源为义求援。” 那个武士骑马走后,留在那贺城的还有30多人。这些武士多少有些悲情,他们觉得今日必然要战死在这里。 足利义满看着他豢养的这些武士,道:“别哭丧着脸,咱们不要在这里跟藤原家硬拼。先到石见山上避一避风头。中原的商人在那里,说不定能帮我们。” 藤原家忠带着1000武士打着自己的旗号,浩浩荡荡的来到那贺城。藤原家忠指着那贺城问道:“这个就是大内云一的庄园。” 一旁的加藤元道:“正是,我来过此地,一座很大的庄园。” 藤原家忠道:“怎么不见足利家的武士出来?” 加藤元道:“还是派出几个武士看看,我怎么看这个庄园死气沉沉的,仿佛没人似的。” 藤原家忠随机派出几个武士去打探,几个武士不一会就回来想藤原家忠报告这里就是一座空城。 藤原家忠笑道:“看来足利义康(他不知道足利义满守在这里)那小子被我吓破了胆。” 加藤元却忧愁道:“别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藤原家忠撇着嘴道:“哼,这个足利家能有多少武士,哪敢在这里对抗我的大军。加藤你作先锋,带着100个武士进庄。” 加藤元无奈,只好带着人马进入了那贺城。加藤元进入那贺城发现这里果然是是一座空城,自己也是奇怪。他仔细的巡视了一遍城池,把藤原家忠请了进来。 藤原家忠得了城池自然趾高气昂,他在城里大排酒宴,犒赏三军。在酒宴之上他对众人道:“今日此休息一天,明日便可进攻中国,彻底消灭足利家。” 藤原家忠这么一说,跟随他来的这些领主们都说话了。在扶桑国家主要是出征,往往要征调自己下属各国的领主,这次藤原家忠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将下属20国的领主都来了来,有些领主就是带了十几个亲兵凑热闹而已。 众领主见藤原家忠还要攻打中国,觉得他这么做太过胡闹,可是又不敢说明,大家都用眼睛看加藤元。 加藤元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道:“大人,咱们收复这个石见国还算是出师有名。您可以指定某个家臣为您守卫这里,要是攻打中国可以由这个家臣去打。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攻打中国,只怕引起源氏的不满,他要是带兵前来救援,只怕会引发大国战。” 藤原家忠特别讨厌加藤元的唠叨,他道:“大国战又怎样。就是他源氏和平氏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源氏敢来,我就再调集人马跟他决战。再说了源氏在担马国,他要到这里必然不敢走水路,一定走陆路。到这里至少半个月,届时中国已经被我平定了。” 众领主见藤原家忠一门心思想消灭足利家族,他们一方面觉得有些胜之不武,不符合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另一方面怕找来源氏和平氏联合报复。不过家主既然要求进攻中国,他们也无法反抗。况且藤原家忠分析的源氏要拉只能走陆路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此这些领主虽然不乐意,但是也是吩咐自家的武士擦拭武器准备作战。 藤原家忠分析的对,源为义确实想走陆路,只不过这个陆路不是去营救石见国,而是去进攻京畿道的平安京。李俊获胜的消息传到了担马国源为义那里。他原本的意思就是消弱一下藤原的势利而已,但是没想到李俊取得了大胜。留在小浜港的藤原家的500水师灰飞烟灭,他闻知大喜,立刻给平安京的平忠正写了一封密信,请他调集山阳道平氏家族的武士进入平安京。然后他自己又调动自己剩余300武士,以及丹后、丹波、因幡三个附近属国领主的300武士,然后又征调了这些属国的1500人,组成了一只2000多人队伍,浩浩荡荡的奔赴了平安京。同时又给李俊写了一封信,让他命令从自己手里借到的300武士直接小浜出发,到平安京跟他汇合。 担马国号称“近国”陆路到平安京本来就不远,他征调的武士都是附近的几个属国,因此这2000多人也就十几天的功夫就集结完成,在藤原家忠琢磨着进攻足利义康庄园的时候,源为义已经到了平安京附近了。 平安京分成南北两个部分,南部为崇德天皇居住,由右大臣平忠正带领500武士保卫。北部为白河上皇居住,由左大臣藤原家忠守卫。这次藤原家忠出征,就把守卫白河上皇的责任交给了弟弟藤原家康。 藤原家康比起他的哥哥更加顽劣不堪,每日里只是在女人堆里鬼混,根本就不管朝政。整个藤原家就是靠着吃祖上留下的丰厚的“家产”维持。从小浜港逃回来的武士向他报告了那里的情况,他根本就没理。只是命令用快马给哥哥送信,自己还是日日跟跟歌姬喝酒鬼混。他本意是想等哥哥获胜回来,再调集人马复夺小浜港。没想到他先接到了源为义带领2000人出现在平安京了。 此时平安京里气氛也紧张了,原本还算还是相安无事的南、北两部分武士也看谁都不顺眼了。街上双方武士私斗的场面也频繁出现了,后来由传来的消息,说啥平氏也从山阳道调集人马准备进入平安京了。这下子藤原家康再也受不了,他带着白河上皇桃之夭夭了。 藤原家还有很多武士,这些武士都不愿意逃,他们建议藤原家康调集周围几个国的农民发动“大国战”,跟平氏和源氏决一死战。那藤原家康哪里有那个勇气,根本不听,执意把白河上皇劫持到了越前国的松原,也就是加藤元的领地。 藤原家康的这波操作不但让藤原家武士士气低落,还让源氏意外的再次进入了平安京。而此时藤原家忠还不知道怎么平安京发生的事情,他正在组织手下武士进攻足利义康的庄园。 二四五 闯荡扶桑(十四) 李俊在小浜港取得了胜利,带领这手下开始劫掠。跟随李俊出战的日本武士都惊呆了,他们没想都劫掠还可以这么又“章法”,其实李俊在西军中待的时间并不长,所以组织劫掠远没有西军那么“专业”。不过好在李俊当初在太湖做的就是这个买卖,而且也帮过西军在太湖“筹粮”,那种筹粮也是劫掠,所以很快他们就把小浜港富户像过筛子一样抢了一个精光。 跟随着李俊来的武士们都获得了丰厚的赏赐,特别是驾驶冲锋舟那些人,每个人至少得到了50贯钱。这些武士揣着沉甸甸的钱财时候,他们有些人的信仰似乎有些开始崩溃了,因为他们跟着家主打一辈子的仗只怕也没有今天这一仗获得的钱财多。 松本大郎的帮助下,有一些藤原家日本武士都投降了,李俊点了点人数100多人。李俊自然想起了西军的秀州三策之中的收编之策,自己知道这个策略,可是从来没有组织实施过,这回他是第一次开始组织收编战俘。这收编之策首先就要让俘虏之间互相残杀,杀死那些俘虏中的军官,因此十分的残忍。松本大郎本来是在被杀之列的军官,但是他犹豫了。毕竟松本大郎帮助了李俊,又懂汉语,因此他决定放过松本大郎一马。 他先让松本大郎杀人,松本大郎明白自己要是一刀看下去,自己也就无法在这里立足了。松本道:“你说话算话,今后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李俊道:“我们中原人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松本大郎心中暗道:刚才你还说投降免死呢。不过他并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说道:“我的家人……” 李俊不耐烦的道:“都一起走,你到底杀不杀。” 松本大朗无奈,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动手,很可能李俊就会杀了自己。于是他不再犹豫手起刀落就杀死了一个藤原家武士…… 李俊也是一个狠角色,尤其是在海外不恨也不行。他最终只是留下了30多个武士,其余的不是都杀了,有些老、弱、伤、残的让他给放了。剩下的30多个倭国武士也无处可去,只能跟着李俊了。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藤原家如果来复夺这个港口,他就乘船离去。但是发现藤原家根本不理自己,所以李俊在这里休整了两日,修补一下船只,准备起锚返航。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源为义的信,信中让他派那些源氏家族的武士去攻打平安京。 李俊就把这封信的内容跟诸位武士说了,这些武士都有些不愿意离去。有驾驶过冲锋舟武士说道:“当初来的时候家主可是说无论胜败都与无关的,我们冒死拿下这里,家主才有机会攻打平安州,他不说赏赐一些,反而再让我们拼命!” 也有人说道:“就是打破平安京又如何,平安京的财宝都会归属家主,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这些武士话一起了共鸣,有少部分的武士开始嘟嘟囔囔的说要留在这里跟着李俊干,但是大部分武士还是发了一顿牢骚后拿着武器和分来的财宝向平安京方向走去。最终李俊这里留下了20多个武士,他们都不想为源氏卖命了。对于这些人李俊并不信任,因为这些人只是为了钱财,今天能够背叛源氏未来也许就能背叛自己。不过自己远在他国,自己总共带来160多人,几次大战还死了一些。所以千金买马骨,他也收留了这些人。李俊觉得这里也没什么可待的了,现在也不知道王三那里是什么情况,因此扬帆起航直奔石见国而去。 足利义康还是显示了最后的武士道尊严,当天接到自己弟弟发来的示警后,以为足利义满已经在石见国跟藤原家忠决一死战了,于是他一面写信给源为义求援。一面统帅自己家中的全部武士和庄园内的家丁,又强征了附近几个村镇的农民,仓促组织一只1000多人队伍,乱哄哄的奔向石见国,准备与藤原家忠决战。 藤原家忠在那贺城里休息了一夜,第二早起悠闲的用完早饭,他并组着急进军。在他的眼里足利义康已经成为了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了。他不慌不忙的集合队伍,刚要准备出发,有武士来报说是足利义康带着一队人马往这边开过来了。 藤原家忠听了问道:“足利义康带了多少人。” 那个武士道:“有1000多人,其中武士有200左右。” 藤原家忠哈哈大笑:“真是来找死,这倒是省事了。” 藤原的众位家主听了这个消息后也都面露喜色,看来一场大战是少不了的了。藤原家忠带着自己的武士一拥而出,出了那贺城就浩浩荡荡的向中国的边界冲了过去。 两只队伍在边境的地方相遇了,藤原家忠看到对面足利义康的队伍人数虽然不少,但是甲胄武器相对整齐的不过就是站在队伍最前面的200多人,周围都是临时拉来的农民。这些让全无甲胄,武器也只是粪叉、锄头、木棍之类的武器。 足利义康也看到了藤原家忠的队伍,那是近千名武士队伍,足利义康知道如果硬拼跟本没有获胜的可能,这种情况只有进行“一户战”,如果自己能够斩杀藤原家忠也许可以扭转现在这种不利的情况。 足利义康此刻想起了弟弟足利义满,足利义满可是非常擅长“一户战”的,他想当然的认为足利义满已经战死了。想到此处,他悲从中来,提着武士刀就来到了两军阵前。 足利义康指着藤原加忠大骂道:“藤原狗贼你身为当朝的左大臣,竟然入侵我领地,残杀我兄弟,今日必杀汝!可敢跟我一户战否?” 藤原家忠听见足利义康的话不禁有些奇怪,自己从登陆到现在好像一人都没杀,他兄弟是谁?不过让藤原家忠更加愤怒的是足利义康竟然敢挑战自己,不禁怒道:“好一个无礼的家伙,一个领主竟敢挑战我?” 不仅仅是藤原加忠恼怒,藤原家的各个领主也是非常恼怒。加藤元破口大骂道:“足利你这个无礼的家伙,竟然敢挑战我们家主。待我杀汝。”说罢,他转头看向藤原家忠。 藤原家忠点了点头,加藤元随即抽出武士刀跑向了足利义康。足利义康也见过加藤元,知道他是藤原家最大的领主,于是精心凝气举起武士刀在原地等待加藤元。 加藤元和足利义康就在当场打了起来,足利义康虽然勇气可嘉但是站立不足,双方战了几十个回合,一个不小心就让加藤元斩于当场。足利义康虽然死的有尊严,但是到死也没有保卫好自己的领地,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根本就没跟藤原家作战。 加藤元斩杀了足利义康,藤原家忠用刀一指,道:“杀过去!” 藤原家的近千武士齐声大喊一声,向足利家的1000多人冲了过去。足利家的武士才200人,其余的紧急征召的农民,这样的队伍要是两个村子之间的械斗还可以,但是要是对付这些武士可是差距太大。这几乎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杀,这场战争只是进行了不到1个时辰,就以藤原家的全面获胜结束。 足利家的武士几乎全部被杀,只有少数人逃跑。那些征召来的农民,有一部分被杀死,大部分一开战就四散逃走了,藤原家的武士也懒得去追逐这些农民。 藤原家忠看着满地足利家武士的尸体,显得得意洋洋,他抬着头傲慢的看着手下的这些领主,有在向他们示威的意思。而他手下的这些领主多数有些抬不起头感觉,毕竟动用一个家族的力量,以五倍的优势占领一个领主的领地不知得炫耀什么,甚至作为武士他们都有些羞愧。 加藤元问道:“足利义康的尸体怎么处理。” 藤原家忠道:“这家伙虽然无礼,道也像是一个武士。这样先收殓起来,然后送回给源氏。” 藤原家忠率领众武士浩浩荡荡的进入中国的足利家的庄园,藤原家忠刚刚到了庄园,突然看家藤原家的庄园上有一群乌鸦盘绕在庄园上飞翔,而且“呱呱”的不停的叫唤。藤原家忠看着有些不喜,他问道:“为何如此呢?” 加藤元道:“这恐怕不少什么吉兆,不如家主给这庄园换一个名字。还要就是停止继续征伐,派人联系源为义进行谈判。” 藤原家忠看了看漫天的乌鸦,他是有些迷信的,怕真的打下去引发打国战对他也没啥好处,于是道:“好,这个庄园就改名为‘鸟取’城,派人把足利义康的尸首送到源氏的担马国,跟他谈判。” 藤原家忠随即给源为义写了一封信,说明是足利义康先出兵讨伐大内云一,引发两家的争斗。所以自己不得已才出兵惩罚足利义康,如今目的已经大道,他愿意与源为义商议善后事项。 藤原家忠派人到但马国送信和足利义康的尸体,送信的人买没有回来。他弟弟藤原家康派来报信的人就来了。这个信使是骑着快马从陆路来带,藤原加忠接过家康的信一看,几乎晕了过去。信中说源氏和平氏勾结占领了整个平安京,若狭国的小浜港也被偷袭,如今他带着白河上皇退往了松原避难! 藤原家忠看着这封信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就在这是突然又有人来报,说是从码头运送辎重的车辆被一伙子人截了!藤原加忠听了以后大叫声,当场昏迷了过去。 二四六 闯荡扶桑(十五) 及时雨跟着大内云一出战,他一看有一窝蜂射出了就知道完蛋了。这东西他在东昌府济水河上见过,万万没有想到西军追到这里来了,于是他不在犹豫,转身就跑。他回到庄园之上,立刻抢了大内云一平时乘用马车把司厅方扶上了马车,大内云一打家丁也不敢阻拦于他。及时雨又抢了一些兵器和弓箭,驾驶着马车扬长而去。 他和司厅方在偏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村子,及时雨用马刀威胁村长。那里的村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马刀是不好惹的,于是收留了2人。不过这一个小山村缺衣少药的,司厅方恢复的很慢。 紧接着的一段时间内,石见国大乱,有5个也不知道那家的落败的武士来到了这个小山村。这些武士在这个小村子劫掠起来,那个村长跟这些武士讲理,没想到被一个武士一刀砍死。这些武士在抢劫的时候遇见了正在村里修养的及时雨,结果及时雨二话没说就连杀5人。 当时的武士在百姓心目众的地位是非常高的,但他们见到这个身材高大,打扮怪异的人连杀5个武士,都吓坏了。村民们都怕引来更多武士的报复,因此他们遵奉及时雨为村长,一个是及时雨武艺高强,如果遇见武士来报复就让及时雨抵挡一阵。如果抵挡不住,那就把及时雨交出去顶罪,也许能免了村子的灭顶之灾。 及时雨已经来了扶桑国一段时间了,通过简单语言再辅助打手势,也能简单的跟当地人交流,当了村长后,吃住的条件都好了许多,司厅方的病也逐渐的好转,但是还是由于没有药,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这天及时雨对司厅方道:“兄弟,咱们这里缺医少药,你要多吃些肉汤,身体才能早日恢复” 司厅方道:“大哥救命大恩致死不忘。” 及时雨笑道:“咱们如今沦落他乡,还说这些。” 司厅方道:“我自从奉了圣公旨意道太行山寻你,如今已经数年。你我又都流落道扶桑国,我还不知道大哥的姓名。” 及时雨道:“这倒是我疏忽了,我名唤宋将,山东郓城人士。如果有朝一日死在这里,兄弟要是能回中原,务必将我骨灰带回。”说完,宋江虎目落泪。 司厅方也感慨道:“我是江南歙州人士,也请大哥记牢。” 宋江道:“那你的名字呢?” 司厅方道:“我原名司行方,只是一个漆工而已,后来也当过永乐朝的元帅。不知大哥今后有何打算。” 宋江道:“我看了一下,这个小山村依山而建,易守难攻,不如让村民改造一下,咱们先占山为王,落脚下来,等朝廷人马退去再说。” 于是宋江命令村子里的村民开始逐渐往山上搬,并在险峻之处修建围墙,并把这个山村命名为湖山。如今的石见国很乱,反而没有人管这里,这里倒是成了一片“世外桃源”。宋江杀了那5个武士,得到了5把武士刀。从大内云一家撤出来的时候,弄了一张弓和几只箭,还有几件兵器,于是他成立了一个10几个人的卫队,保护村子。村民见宋江把这个村子管理的井井有条也就开始服从管理了。 宋江有了卫队后开始打劫经过山寨的路人,开始村民不干,后来他们发现在这个买卖不错后越发的积极起来了。又过了几天,有一个武士前来传信,说是大内家已经完蛋了,让他们像足利家交税。 宋江才不管什么大内家、足利家,一箭就射死了这个传令的武士,又得了一匹马。众村民没想到宋江做事如此强势,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是后来发现也没有人来管他们,于是这些村民胆子更大了。 这天宋江和司行方在屋子里闲谈,有村民来报说是发现了一只20多人的队伍,运送有20车的货物。宋江一听大喜,自从登陆扶桑国,他就感觉非常贫穷,这次能看见十几车货物,真是喜从天降。 于是宋江笑道:“老天给咱那么送财富了,我便下山取来。” 司行方道:“我随大哥一同下山。” 宋江见司行方身体恢复的不错,于是道:“好,咱们也好久没有杀人了。” 于是2人骑着马,带着十几个护卫去打劫这伙“客商”。村民们也听说来了一大伙客商,都是非常兴奋,也都拿起锄头、木棒跟郑宋江出征。 其实这伙押送货物的根本就不少什么客商,而是给藤原家忠送给养的队伍,藤原家忠并不知道在中国已经修建了码头,所以他的船停在了石见国的边。好在他们的船都不大,落潮的时候就直接停在了海滩上。他们运输给养的队伍也不大,只有20多人,其中武士8人,拉车的脚夫20人。并不是他们不重视这种辎重的运输,主要是他们认为8个武士足可以在石见国横着走了。 他们从船上运送辎重也有几次了,都是没出什么问题。这次他们决定走近路去鸟取城,没想到迷路了,走到了湖山。 司行方这是第一次骑马作战,作为永乐政权的元帅他是会骑马的,但是他的骑术真的不怎么样。以前作战都是步下作战,他只是将马匹当作脚力而已。如今到了扶桑国,这里的马又矮又小,他反而可以纵马自如了。 这里的倭子武士几乎都不能骑马作战,像小兰之介那样的骑马武士绝对是无敌的存在。所以当地人对能骑马作战的人非常尊敬和惧怕。要在往常湖山的村民见到有8个武士押运物资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不过现在他们山寨里有了2个能骑马舞刀的“大汉”当然不用惧怕了,因此这些村民跟着宋江和司行方兴高采烈的出来劫道了。 这队押运的武士见有几十个村民拦住了去路,开始觉得有些新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石见国居然有人敢打劫武士,几个武士开始并不害怕,抽出刀来准备迎战。 宋江见武士抽出了战刀,二话不说抬手就射出一箭,当场射翻了一人。其他武士一见,对方居然有弓箭手立刻有些慌张。此时宋江和司行方崔动战马挥舞战刀,一左一右就向这些武士杀了过来! 那些武士见宋江、司行方催马前来,更加的慌乱,宋江、司行方则抓住机会连砍数人!其他的武士一见二人如此英勇,不敢再战,四散奔逃。 逃跑的武士将辎重丢失的情况报告给了藤原家忠,藤原家忠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藤原家的领主、家将们都吓坏了,折腾了半天才把藤原家忠弄醒。 藤原家忠问道:“如之奈何?” 加藤元道:“如今若狭国和平安京情况不明,到不急于回兵了。给养不足,可就地征集!另外,抓紧时间派出使者,与平氏和源氏谈判。” 就地征集就是劫掠百姓,现在要是谈判其实跟投降没有什么区别。这些道理藤原家忠不是不明白,可是他如今已经无法选择了。于是对着加藤元道:“就按照你说的办!我累了需要休息。”说完无奈的挥手,让自己的家臣们都出去。 加藤元等人退出藤原家忠的议事堂,加藤元道:“诸位,都听见了。咱们还是大抢一番,然后准备各回各的领地。” 加藤元派出代表藤原家的特使去跟源为义谈判,自己则带着自己的卫队开始四处劫掠起来。其他的武士也都是一样,知道这个地方保不住了,所以也开始抢劫起来。一时间石见国和中国乱成一团。 足利义满跑到了石见山,他看到也就一个多月光景,石见山紧要之地建立了30多个大院子,其中有的院子竟然是石头磊成院墙,院内也开设建设房屋了。其中有3个院子成“品”字形状建立,青石围墙,比其他的院子有所不同。这三个院子就是王三等中原商人居住的院子。 王三看着足利义满带着几十个武士来投奔,仔细的问了一下来历。足利义满说完情况后,王三笑道:“怎么,你们武士道也知道逃跑!” 足利义满有些尴尬,道:“对方是扶桑国三大家主之一,我断不能与其争锋。” 王三道:“那你就先住下来来,不过我这里所有人都在筑墙建房,你们这些武士可是不能白吃饭,需要干活。” 足利义满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他问道:“我看还是准备一下,没准藤原家的武士就要攻打这里。” 王三道:“所以要建设古列延,敌人来攻击就要依院墙防守。我们中原人哪根你们扶桑人似的,看见敌人就知道打群架一般的在平地上乱冲。” 足利义满无奈,只好跟着王三一起建房,同时王三也派人下山去打探消息,不过几天各种消息就纷纷传来。足利义满听说哥哥已经战死,心里非常难过和羞愧。他觉得他应该替哥哥去死,于是非要带人下山跟藤原家忠拼命。 王三见足利义满一根筋,道:“你下山就是死,你真的不怕死吗。” 足利义满道:“我是真正的武士,是不怕死的。” 王三道:“你不怕死,难道还怕活着吗?” 足利义满道:“你什么意思。” 王三道:“现在石见国和中国乱成这个样子,你应该致信你的家主,让他派人来,不惜进行打国战打退藤原家忠,藤原家忠远道而来,各种给养必然不足,咱们采取游击战法,骚扰敌人,等援军到来便可一举得胜。” 足利义满道:“何为游击战法。” 王三道:“此战发乃我家侯爷在江南所创,其精髓为……跟你说也不懂,你们扶桑人都是木瓜脑袋,你就听我的就行了。” 二四七闯荡扶桑(十六) 随着藤原家的武士在中国和石见国开始劫掠,王三就让足利义满时不常带人下山偷袭藤原家落单的武士,在他们的影响下,很多村子也开始抵抗了。一时间藤原家的武士开始处处受到攻击,劫掠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少。尤其是在石见山和湖山两个方向,藤原家死了不少武士,久而久之他们也就远离的这两个地方。 藤原家康困在了中国和石见国进退两难,这两个地方狼烟四起,藤原家忠在鸟取城没有得到一日的安宁。好在他发现了足利义康建设的码头了,随即他把自己带了的30条战舰都弄到了这个码头,有了码头的依托,就可以将劫掠得的物资顺利的运道船上,自己方便了不少。他也感觉安全了不少,因为如果真的在这里站不住脚,可以随时登船东归。 李俊的大船回来了,但是他看到码头已经被藤原家占领,并没有找藤原的麻烦。两边都是相互的惧怕,所以互相默契的保持沉默。李俊带着人带石见国的一处吃水比较深的海滩抛锚,命令自己的亲兵看住大船,自己带着松本大郎和新手来的50个扶桑武士坐着小船上岸,来到了石见山。 李俊跟王三讲了自己偷袭小浜港以及源为义已经进军平安京的事情,他们都觉得扶桑国将发生一场大乱,只是自己现在的势力太小,不宜过分的介入这场这场争斗。他们最终决定还是支持足利义满成为这一带的主人,未来如果足利义满能够掌管石见国,那么这个石见山和中国新建的那个港口就是有可能归他们管理,那样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王三见李俊居然回来50个武士,也觉得新鲜,看了扶桑国的武士也不都是木瓜脑袋。于是他们决定让这些武士也去下山打“游击”,给藤原家忠找麻烦,一面又鼓动足利义满不断地给源为义上书,编造很多所谓的战绩,好像他足利义满一直在这里战斗,而且战绩辉煌。 开始足利义满并不愿意写这些东西,但是李俊和王三对他威逼利诱,并且说只有这样才能当上石见国或者中国的领主,最后足利义满也没办法,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李俊、王三等人在石见山附近建立了一个“游击区”让四处劫掠的藤原家康的武士不敢到这里来劫掠,所以这样逐渐的吸引了不少流民来到这里安家。李俊发现还有一个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的反抗队伍,他们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心中这个扶桑国的农民见到武士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是谁能够带着他们反抗武士呢。 经过了打听,他们探听到就是那个打败小兰之介的那个大内云一刚刚收下的哑巴武士。不过这个武士现在好像不是哑巴,能简单的跟说话了,还能马上射箭。李俊、王三也来了兴趣,他们感觉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中原人,于是二人决定去探访一番。 李俊、王三准备了一些礼物,让李立看家,带着十几个随从来到了湖山。宋江、司行方劫了藤原家忠的辎重后,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一些刀枪和箭矢,就知劫掠的是武士,他们开始还害怕了一阵,后来发现石见国地方越来越乱,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宋江利用劫掠来到武器建立了一直不到百人的队伍,也在湖山周围设立了“卡子”,划定“势力范围”,做起了实实在在的领主。 李俊、王三带着礼物来到湖山的卡子前,湖山的喽啰见到李俊、王三身材比宋江还要高大,吓得不知所措。不过当他听说是石见山的寨主前来拜访,心里边就放心不少。于是赶快让李俊等人守候,派人飞快的报给了宋江。 宋江早就判断出来石见山那伙人就是中原人,尤其放出了一窝蜂很有可能是在东昌府打败自己的西军,心中有些害怕。只不过他觉得如今天下大乱,石见山的西军也不见得知道自己来道了这里。 听到小喽啰的禀告宋江吓了一跳,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那个小喽啰道:“来了十几个人,有好几个都是又高又壮的,很是吓人。” 宋江想了半天,道:“我就去下山会会他们。” 司行方拦住道:“大哥,如果是西军到这里抓捕咱们,咱们不如走为上策。” 宋江道:“他只来十几个人,说是送礼,想必已然胸有成竹了。如果要跑反而落入他们圈套,我到要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计较。贤弟在我身后埋伏,给我接应,如果情景不对就在逃不迟。” 宋江带着自己的亲兵,就下山了。李俊等人等了一会,看见山上一群倭子拿着各式刀枪簇拥着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脸汉子下山。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在青州府偷袭他们及时雨。他和王三一对眼神,齐声道:“他怎么来这里了。” 宋江并不认识李俊和王三,但是他一看二人的身材相貌就知道是中原人,尤其是王三身材高大,面目凶恶,跟东昌府剿他和黑旋风的那些西军相貌一样。宋江真是有些胆怯了,他远远的停住脚步,用汉语道:“二位可是宋廷的官爷,到这里来抓小人。” 李俊、王三一愣,他们没想到宋江会有如此想法。李俊问道:“你可是及时雨?你认识我们。” 宋江道:“既知我名,何必再问。你等能追到海外,也算本领。不过是否能拿住某家,还要看尔等本领。” 王三怒道:“那个要跑到这里拿你,我倒要问你,为何在青州偷袭我等。” 他这一问反而让宋江闹了一个不明所以,道:“某家从未见过二位官员,何来偷袭之说?” 王三见宋江不像说谎,况且在此处也没必要说谎,莫不是在青州看错人了。不过东昌府大战他们也应该时候也是应该见过的,不过那时候战场混乱认不清楚也是有可能的。 李俊怕王三提起东昌府的事情,于是急忙道:“既然是误会,也就不提了。我们也算不上真正的官府,我们最多算是官商。你及时雨的画像贴的到处都是,青州府偷袭之人,想必不是阁下。一场误会而已。我这拜山而来,咱们都是中原人,远在异国应该相互照应。”说着一直带来的礼物。 宋江一见对方就是10几个人,还带了礼物,也许真是多想了。于是道:“既然如此,请道山上小坐。” 王三道:“好,请。” 李俊却拦住了王三,道:“兄弟,你腿脚不好,不要爬山了。带人在山下候着即可。”说着用眼神示意王三。 宋江道:“这位大官人好生谨慎,难道我还会害你等不成。” 李俊道:“我单人上山,咱们都放心。” 宋江赞道:“英雄也,请随我走。” 李俊跟着宋江上了湖山,宋江夜把司行方引荐给了李俊。李俊更为吃惊,他知道司行方在东昌府的时候短暂的投靠了西军,如今又到了这里,莫不是种师道的锦衣卫密派,于是也不点破,在这里就跟2人吃酒聊天起来。 李俊告诉宋江他们只是西军的商队,商队中有一些西军退伍的士兵,但是到这里给他毫无关系,就是来做买卖的。这次石见国大乱,听说这里出了一个黑脸大汉做了“公道大王”,从百姓描绘上看觉得是中原人,因此过来联络。 宋江一听心中释然,笑道:“在这帮倭子的眼里,我也算是大汉了。大官人报了姓名,我也不藏着了,我本名宋江,那里人士我就不说了,毕竟在中原还有家人。” 司行方却道:“在下司厅方,也是朝廷要犯。” 李俊道:“咱们在海外,朝廷法度管不了这许多。你我两家要联手,做出一番作为。我回到中原必然禀告平西侯爷,请他免了你等的罪责。” 宋江道:“平西侯也只怕也管不了朝廷,我觉能免我的罪责最好,即使免了我也不想再回中原了,在这里占山为王也是逍遥。” 李俊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宋头领有如此志向也是难道,不过西军未来贸易会派人常驻石见山,届时我们两家有个照应对大家都好。” 宋江道:“这样最好,也把山下那位兄弟请上山来一起吃酒。” 李俊道:“这天色已晚,地方上也不太平,我们这就离去了。也请宋头领,方便时到石见山做客。” 宋江、司行方随即又把李俊松下了山。王三在山下有些焦急,见李俊安然下山,上前问道:“无恙否?” 李俊笑道:“宋江头领已经跟我说好,共同进退。” 王三一听也是高兴,也跟宋江、司行方客气了几句。 李俊、王三回到石见山后没有几天,宋江便来拜山。宋江见李俊、王三的山寨聚集30多个堡垒,数千民众,不禁好生羡慕。他在山寨之上看见了李俊喜,一下子就人出了这个高丽人。李俊喜并不认识宋江,所以不知道宋江就是一群高丽商人雇佣杀他的杀手。 宋江对李俊道:“这个兄弟说话我倒是听不出来是中原那里人士。” 李俊道:“这位兄弟是高丽人士,因为通晓扶桑语我特意聘请他做通译的。” 宋江应和道:“幸会,幸会。” 宋江下山之时,李俊、王三照例相送。宋江见李俊喜不在身边,就道:“二位官人,我看这个李俊喜来路不简单。” 李俊道:“你知此人来历?” 宋江道:“我现在明白,王大官人为何说我在青州刺杀你们几人了。” 王三道:“怎么回事。” 宋江道:“我在青州缺少蛮缠逃路,就是有几个高丽商人出大价钱让我刺杀李俊喜。当时我想放箭射杀此人,如果没记错当时跟李俊喜的还有二人,想必就是二位官人。” 李俊想了想,道:“正是,那些高丽商人是何来历?” 宋江道:“我受雇杀人,也没必要知道他们来历!不过他们出的价格可是非常高的。所以我推想这个李俊喜绝不简单。” 李俊道:“那些高丽商人可到了扶桑。” 宋江摇摇头:“都进了大海喂王八了。” 二四八 闯荡扶桑(完) 源氏、平氏和藤原氏都没有准备好进行最终的大决战,所以他们3家在进行了激烈的谈判后还是达成了妥协。这个谈判过程足足进行了2个多月。 藤原氏完全让出了石见国,源氏和平氏也让藤原氏回到了平安京,小浜港的地位下降了。从海外回来的商人,只有扶桑国的商人可以在小浜港停留,其他的国家的商人将在中国的新建的港口停泊交易,源为义把这新建的港口命名为“新港”。至此,源氏占据了整个山的8个国家,实力大胜。藤原氏虽然回到了平安京,但是实力受损。 足利义满胡编乱造的“战果”还是打动源为义,他以为足利义满真的在领着两国的百姓再跟藤原氏浴血奋战。再加上石见国和中国经历2个多月的动荡,百业凋零,也没有人愿意接管石见国。所源为义干脆封足利义满为中国和石见国的领主,为了区别于其它领主,他还真的将“大名”这个称号赐给了足利义满。 足利义满知道自己得到这个“大名”称号,少不了李俊和王三的谋划和帮助,作为投桃报李他如约把石见山和新港的管理权交给了李俊。李俊、王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采购红铜和开采石见山的银矿。他们找到了源为义,要求他提供与那船货物价值相当的红铜。源为义也是没有办法,扶桑国红铜的产量本来就不高,他又费劲心机,再谈判桌上敲了一笔藤原家的“竹杠”,才有弄来2万多斤的红铜。 李俊见扶桑国实在没有那么多红铜也是无法,只好同意让源为义用硫磺、金银、粮食等物品折价。源为义还提出用东瀛的美女抵消部分货款,但是李俊不让。不过李俊觉得扶桑国的武士刀锻造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因此他跟源为义要了几十个工匠。 源为义希望李俊赶快回中原运送更多的货物过来,现在新港的高丽、琉球、中原闽越一带的商人也有一些,但是他们运送来到东西比起李俊运来的西军特产的商品差了很多。源为义急需要这些商品为他积累财富,好让他能够彻底的击败藤原家忠。 李俊何尝不想早日回到中原,但是他需要的货物还是差太多,一时半会也凑不齐。于是他招募了大量的工人,打量开始石见山的银矿。他对外宣称就是凑不够足够的红铜,救开采铜矿石运回中原。他可不敢对说是银矿,否则那恐怕又是一场争斗。 眼看快到宣和六年的春节,李俊等人终于凑足了货物。他们一共准备了3万多斤的红铜,20多万斤的矿石,其余的就是粮食和硫磺。这船货物是他们历经1年才准备齐的。李俊、王三和李立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李俊和王三带着货物回到中原,李立留守再石见山。 李俊给李立留下了80从中原来到伙计,并告诉李立带着剩下人人生存下来就好,不要开采石见山的银矿,以免泄露消息,引起不必要的争端。由于跟足利家约定,足利义满会提供5000石粮食,足够石见山的数千百姓平时用度了。因此他们之时按部就班的生产铜料就好,另外要经营好码头,那里的收益也不会差。如果遇见危险就向湖山的宋江求救,对于足利义满不可完全的信任。 吩咐万李立后,李俊和王三救带着剩余的伙计和松本大郎等50个扶桑武士一起登船回中原,这些武士由于背叛了家主再扶桑给已经无法安身了,去中原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李俊喜并不想回中原,想在这里久住下去,但是李俊想起了宋江的提醒也觉得这个李俊不像一个普通的商人,因此还是觉得将李俊喜带走。 李俊和王三按照赵值的海图,扬帆起航直奔中原,他们回中原并没有走青州航线,因为他们这船上的货物太重要了,青州的锦衣卫商栈远远没有江南的锦衣卫商栈建立的早、实力强。为了安全起见,李俊和王三选择了直奔杭州的航线。也许是李俊给这片海域起名为太平洋的缘故,这次从扶桑国返航倒也顺利。李俊、王三到了杭州,联系了当地的锦衣卫,顺利的把货物运到了延安府。 种师道听了李俊和王三的报告非常之高兴,又看了他们再扶桑国绘制的地图,尤其看到石见山的时候,他知道滚滚不禁白银将源源不断的流向西军了。他道:“尔等这次海外行商,开了西军之先河,可以得到重赏。” 王三道:“我们商队有相应的规矩,这次所获得的利润已经不少,不需侯爷另外赏赐。” 种师道笑道:“你们这次到达海外余种不同,我中华4千年文明,面向大海之人甚少。今日在此立下定列,凡是走海路首次到达海外陌生之地,能带回当地商品和地图的,都可赏钱万贯!” 李俊、王三一听急忙施礼谢恩。这次种师道定下的规矩极大的刺激了西军商队的海外探险,毕竟一次成功的航海就可以带来“万贯家财”。李俊和王三的扶桑之行,被后世称为开始了中华的“大航海”时代。 种师道说道:“你二人皆立下大功,尤其自扶桑国的作为,足可作为领军的大将军。不如回归西军,如今我军已经控制了西夏国,未来在军中定可大有作为。” 李俊急忙推辞道:“侯爷,我本身太湖水匪出生,自在贯了,西军军法严苛,我怕坏了西军的规矩,反而不好。” 种师道也知道有这么回事,于是道:“也好。我看你还是跑跑海上,明年带更多船和人手去扶桑,一定要经营好石见山。我看你是有大福气之人,未来在海外封侯建国也未可知。”也是种师道一语成谶,李俊后来在暹罗国建立了中华的一个属国。 王三也道:“小人出自西军,只是不想得罪刘公(刘光世)故而不想回归。” 种师道道:“那你有什么愿望。” 王三道:“我是一个粗人,没读过书,连一个学名都没有,只是希望未来我子孙能出一个读书人。” 种师道:“你的儿孙之中可以爱读书之人,可以送到朱道荣那里读书。如今咱西军的格物、致知、明德三大书院都是非常又名的。” 王三喜道:“我儿王伦年芳6岁,倒是聪明,还请侯爷成全。” “王伦?”种师道低声念了2遍这个名字,道:“好我记下了,这就安排大儒李侗为你儿子的老师,必能为咱们西军交出一个锦衣秀士来。” 王三大喜道:“多谢侯爷成全。”不过王三在叩头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想起了在扶桑国相处几天的那个蒙面女子。 种师道有跟王三、李俊聊了一会天,安置了李俊带来的武士和工匠后,二人也就告辞了。种师道见二人离去,也是有些遗憾,如今西军发展形式很好,可是缺少人才。这次李俊、王三表现都很好可就是不愿意从军。 前些日子他又把王旗牌派回了定州辅佐牛皋,朱五又难以达到他的期望。其实石宝和张子凡都是很有才华之人,不过石宝为人阴毒,张子凡私德有亏,都是不能轻易启用之人,何况张子凡就是启用他,他也不一定愿意为西军卖命。张叔夜又在西夏国当丞相,所以自己这里缺人缺的利害,尤其是文官。 种师道不由自主的把想到了即将到来的西夏的科考,西夏的科考定于宣和六年也就是西夏纪年的华夏元年的四月,那时候耶律南仙怀的自己的骨肉也就应该出生了。 种师道想这想也就走神了,这时候种山走了进来,道:“老爷,腊梅夫人又在后院发脾气了。您看……” 种师道想起这个腊梅就来气,道:“不要理她,你随我道大街上看看。” 种师道和种山来到了大街上,这座延安城如今已经是商业非常繁华的重镇了,从江南水乡到西北的高昌国,各色人等聚集于此,谈买说卖好不热闹。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繁忙碌的上坪,种师道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和种山走到了一座茶楼之上,茶楼上的说书先生正在说书。如今的延安府的说书先生主要说的是种师道写的一部书名叫《射雕英雄传》。种师道为了宣扬一种民族的尚武精神,改编了后世的这本书。他在主要的将历史的背景设定在了南北朝时期的刘宋时代。又夹杂了很多的西军的故事,他在故事中尽量渲染西方的美好和富庶,匆而在潜移默化众激起民众的探求之心。 今天说书先生正在说一段《林教头烽火草料场》其实这段书是前一段胡三带人在高昌国消灭乃蛮部的萨莉亚因斯特的战役,他只是这段书里的人物虚拟成了一个叫林教头的人。说书先生说道精彩之处,茶座商上的人都纷纷叫好。 尤其是说书先生说道,西域的花剌子模国将国库的银两都藏在拉草料垛中,被林教头一把火啊点燃,银子化成的水流成了河,在草原上形成了一条银蛇。喝茶的茶座们都摒住了呼吸,其中一个茶座问道:“这西方真的又这么多银子吗?” 说书先生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去往西方的商人说,那里牛羊遍地,河里流着蜂蜜,地里埋着金矿,这是哪里的人都是非常野蛮的,不知道开采而已。” 种师道看着众人的眼里充满的探求的渴望,心里觉得自己写这部书目的也就达到了。也就在此时,楼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片喧嚣之声,种山急忙打发人去打探消息。不一会,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那人跟种山耳语了几句,种山对种师道说道:“老爷,王三跟一个大个子打起来了。” 二四九 武大和武二 王三从西军经略府出来,就跟李俊告辞。李俊去寻朱五叙旧,王三也跟找了自己在西军中的几个旧交。这次王三回来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他在西军的几个好朋友这些年有的战死,有的退伍,有的升官。这回在延安府遇见了3各当年在西军的旧友,于是约好了一起喝酒。 王三见到几个朋友自然是非常的亲近,他道:“好久不见兄弟们,这次要痛饮一场啊。” 他的一个朋友道:“如今你已经是大老板了,这回我们几个人可要好好的吃你一顿了。” 王三道:“这个好说,不过这几年没回延安,这延安府的风土人情可是变了不少,我到要先逛上一逛。” 于是几个朋友当向导,陪着王三在延安府转悠了起来。王三虽然也是买卖西军的货物,可是对于西军这1年来才弄出来的白薯、钟表、烧刀子等新鲜玩意,还是第一次看见。王三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见什么都问来问去。 王三的朋友嘲笑道:“你一个海商,去过扶桑的倭子国,这么如此的没有见识。人都说土包子没见识,我看你这个一个洋包子也不怎么样!”几个朋友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王三道:“这扶桑的风土人情与咱们中原也是大不相同,一会儿我跟各位聊聊,保证让你们开眼。”王三说着说着突然看见迎面走来了一群身材魁梧,高鼻深目的大汉,其中领头的那个金发蓝眼,脸色苍白,胸前还带着十字架,模样如同厉鬼一般。 王三吓了一跳,问道:“这是甚等样人,白无常从阎罗殿里跑出来了不成?” 王三的朋友见王三大惊小怪的模样,不禁笑道:“有少见多怪了不是。这些白头虏都是八爷(胡三)从高昌国带回来的胡人,原来是乃蛮部的,但是现在那个部落已经被八爷剿灭了。” 王三道:“八爷就是胡人,没想到还有比八爷更‘胡’的人。” 他的朋友道:“什么叫‘更胡’听高昌国来回来的人说,越是往西,这金发碧眼的白头虏越多,现在延安的胡商着实的不少,你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王三道:“真是长见识了,这要是晚上遇见怕不是要被吓死!” 王三一边走一边问这问那,突然他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迎面走了过来。王三大喜,他可算见到一件自己认识的事物了。于是放声大笑起来,道:“这个我认识,扶桑国的倭子也!” 他的几个朋友不禁有些尴尬,因为对面来人只是身材矮小一些,其实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也许这个王三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件自己知道事情,所以非常高兴的炫耀起来。王三只是炫耀并无恶意,但是这总笑声让人感觉非常的无理,弄的他的几个朋友都觉得不好意思。有人用眼神示意王三,有人准备跟这个矮小汉子道歉。 王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理,还是大声的炫耀道:“怎么样,我也有认识的东西。这种倭子在东瀛遍地都是,一个个都是td死心眼一根筋。” 其实“倭子”、“死心眼”就是王三对扶桑人实在的认识,这里没有多少嘲讽的因素。就在王三对这个矮小的汉子摇头晃脑的品头论足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感觉道自己被一大汉给拎了起来,王三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给扔了出去。 好在王三身手不凡,在空中匆忙中调整了一些身形,双脚空中打了一旋子,然后单膝落地,抬头警惕的观看。王三无意中漏了一手俊俏的功夫,引得旁人一片较好。尤其是跟着他的那几个朋友,纷纷攒道:“三哥好把式,揍那个小子。” 王三此时定神观看,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身材高达,相貌堂堂之人,刚才就是这个大汉举手之间就把王三扔了出去。王三本来就是西北大汉,比起寻常之人都高了半头,没想到这个大汉身材比自己还要高许多。就这身高在西军中也只有王定六能比,不过王定了身材随高,可却浑身精瘦,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五大三粗的。 王三怒道:“你这大汉,你我并不相识,怎敢偷袭某家。” 那个大怒道:“你这兀突汉子,羞辱家兄,还敢狡辩。” 王三道:“那个是你兄长。” 只见那个矮子整了整头巾,道:“二弟,不要与这个混人计较。” 王三见这个矮子居然是这个大汉的哥哥不禁笑道:“真是一处不到一处迷,世间竟然有如此差别巨大的弟兄。” 那个大汉见王三还在嘲笑自己的哥哥,勃然大怒,冲上前去,挥拳就打。王三本身刘光世亲兵出身,自然不惧打架。他见到那个大汉过来,大叫一声:“来的好。” 二人一交手行家就看出高低来了,王三是在千军万马中博过命的,练就的都是杀人之技。那大汉却只是庄家把式,看起来花哨根本不顶用。要是王三手中有刀或者向这个汉子的要害出踢上两脚,只怕这个汉子已经死上八回了。 王三与这个汉子平日里素来无有仇恨,自然不必治他于死地。于是只是看准机会照着这个大汉的前胸后背打了两拳,踢了三脚。可是这个大汉皮糙肉厚好不在乎,仗着自己力猛拳大,挥拳猛打。 王三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法,他几次想把这个大汉摔倒,但是自己的力气不足。他又打了这个大汉几拳后,终于被那个大汉一拳打中胸口,王三就感觉胸口被重锤砸了一下相仿,倒退了几步,一屁墩就坐在了地上。 那个大汉见王三坐在地上,不依不饶,从上去就要把王三摁在地上打。这时候王三的几个朋友冲上去拉住了那个大汉,道:“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王三哥不想取你性命,你难道不知?” 那大汉喘着粗气道:“你们仗着人多打群架不成。” 那矮子道:“二郎,休要胡闹。你我速速离去便是。” 众人见那大汉竟然能打翻王三,定是一个当兵好手哪里肯放开。其中王三的一个朋友道:“那汉子如此身手,何不加入西军,谋个前程。” 那汉子道:“什么西军东军的,老子才不在乎。”说罢转身就走。 几个人怎肯放走这人,于是当街又拉扯起来。就在几人拉扯之间,种师道推开人群走了进来。众人见种师道走了进来,众人刚要施礼,被种师道用眼神制止了众人,还是王三机灵,他见种师道微服出来,就猜想他不想表露身份,于是道:“小人,给老爷请安。”众西军也都纷纷跟种师道见礼。 种师道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矮子,这个人身高也就四尺,宋朝讲究的是五尺汉子,这五尺身高放在后世也就是160厘米左右,所以看起来这个矮子的身高确实在宋国确实矮了一些。不过这汉子一身长袍,头上还带着书生巾,看来是一个读书人。他身旁站着的这个大汉,身高接近8尺,放在了后世足足有2米高,身高体壮倒是一个当兵的好材料。 种师道对着矮个汉子一抱拳道:“先生请了。我这几个家人肆意的鲁莽,我这里给你赔罪了。” 矮个先生见这个员外打扮的人和蔼可亲,于是道:“这位员外请了。在下只是路过此地,不想与人冲突,也是我家兄弟脾气急躁,多有得罪,咱们就此别过。” 种师道对这个矮个先生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这个大汉简直就是一块璞玉,要是请名师指点一凡,未来也可成为一员虎将,因此种师道起了招募之意。于是说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既然有缘相见不如坐下喝上一些水酒交个朋友也好。” 那人道:“喝酒就不必了。在下姓武名植,江南人士,祖籍在山东,如今西夏国开了科举,我想去那里碰碰运气。” 种师道对这个武植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不过王三想起来了,在扶桑的时候李俊说在太湖水寨的时候有一个化名武大的水匪,能够认矿,就是武植,后来武植下山考取了一个功名,到了山东做官。莫不是眼前之人就是武大。 王三急忙上前对这种师道耳语几句,种师道点点头,心中暗喜:这个人要是武大的话,他的弟弟就是武二了,打虎武松是也。别的不说就看这个人的身材,没准真的能打死老虎。 种师道低声对王三道:“你速去唤李俊来。” 王三悄然退下,种师道又道:“即是江南人士,我到有一个手下,久居江南不知先生是否知晓。” 武植道:“江南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我在江南朋友不多,只怕难以认识。不过员外到可以提上一提。” 种师道说道:“此人名唤李俊,太湖人士。” 武植哈哈一笑道:“员外可能没到过太湖,太湖烟波浩渺,无边无际,号称有36岛,周边可有数十万人,我在太湖多年,这李俊却是从没听说过。” 种师道见武植不像在撒谎,于是问道:“你可识得太湖的混江龙吗?” “啊!”种师道一提混江龙,武植立刻紧张了起来,他愣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在太湖,自然知道他的名号,他号称太湖36路水匪之首。太湖周边百姓无人不知此人,但在下却无缘相见。” 种师道看着武植,道:“阁下莫要诓我。” 武植道:“你我互不相识,我诓你作甚。”说罢也不理种师道,拉住武二转身而去。 种山对这种师道说道:“老爷,要不咱们亮出身份,把他们请回经略府。” 种师道摇摇头道:“我已经让王三去找李俊了。让他们去请。” 二五零 武松出仕 武植听见种师道在他面前提起混江龙,心里非害怕。毕竟他在混江龙的水寨中做过几天水匪,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因此带着兄弟武二急匆匆的上路了。 他们二人出得城来急匆匆往西而行,武植道:“二弟,这员外好像知道我在太湖干过的勾当,如果他要是报官可是大大的不好。” 武二道:“大哥放心,就是官府派出衙役十人还不放在我的眼里。” 武植道:“咱们还是早日到达西夏国最为妥当。” 正在武士兄弟谈话之际,突然他们听到马蹄声响。后面有几匹马追了过来。武植大惧,道:“兄弟快走,莫管愚兄。” 武二抽出梢棒在手,道:“大哥莫怕。” 此时那几个骑马之人越来越近,其中一人喊道:“武大兄弟莫走,混江龙来也。” 武大一听是似乎是混江龙的声音,心中放心了不少,他示意武二放下梢棒。武大想远方观瞧,果然来了几匹战马,为首之人就是李俊。 李俊崔马来到武大身边,道:“武大兄弟,你不时故人了吗?” 武大上下大量了一下李俊,这才放心。道:“你这混江龙怎么也会骑马了。” 李俊道:“如今我走南闯北,早就会骑马了。你看这是何人?”说者一直朱五。 武大离开山寨之时朱五刚刚上山不久,所以二人并不十分熟悉,武大辨识半天,才想起来道:“莫不是朱五兄弟。” 李俊笑道:“正是。”他仔细打量武植身后的大汉,道:“这莫不就是二郎,怎么长的如此高大。” 武大笑道:“我下山之时,二郎才10岁,这七八年的光景,只顾长个了。” 李俊道:“倒是一条好汉。” 武植担心道:“此处有人认出了我,我此地不便久留。不知混江龙大哥现在做什么营生?” 听武植这么一问,李俊和朱五都哈哈大笑起来。李俊道:“你可知认出你的是何人。” 武植道:“是一个西北大汉,把式好生了得,能跟我兄弟武二交手。他认出我来告诉了一个面色和善的员外。” 李俊道:“那个西北大汉名唤王三,是西军商队的掌柜,那个员外则是平西侯爷。” 武植一听下了一跳,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李俊道:“兄弟莫慌,平西侯爱惜人才,特命我等前来请你。” 种师道在西军经略府里接见了武植,原本他对武植这个人并没有兴趣,他倒是觉得他兄弟武二都是一个练武的材料,如果加以打磨未来到也许在军中成就一番事业。不过他跟武植一番交谈反而让他对武植更加刮目相看。 这个武植本是杭州人士,世代开矿为生,原本家境殷实,算得上是小康之家。后来朱缅花石纲祸害江南,武植家也就破了产。武植破产后被迫加入太湖的水寨,仗着识文断字,也在水寨中有一定的地位。后来大宋朝廷开了科考,武植干脆金盆洗手下山应考,武植还就真的中了“进士”,再后来在山东清河县做了县官。武植在将清河县治理的海晏河清,吏部考评年年为“优”。只是自己不会巴结上官,因此无法得到提拔。 种师道听了武植介绍,道:“只是因为无法得到提拔,就要辞官吗?” 武植道:“侯爷容禀,其实并非如此。我在将清河县治理的不错,被张邦昌的亲戚看上。他要推荐他的亲戚做清河县令,也不知道如何知晓在下在太湖之事,因此恐怕被小人陷害所有辞官不做。” 种师道说道:“你这是想投奔何处?” 武植道:“在下听说西夏国已经自去帝号,今年四月要开恩科,因此小人想去西夏国再入科场,大比一番。” 种师道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西夏国耶律南仙称制之后,自去帝号。给宋朝廷上表,主要是标示臣服之意。宋廷自然非常高兴,立刻恢复了岁赐。西夏国还组织了科举考试,这个考试许可天下读书人都去西夏国参加科考。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那个读书人不愿意金榜题名,西夏国举行科考消息广为流传,宋廷由于西夏国的臣服,居然也允许中原的读书人赴西夏赶考。但是西夏国路途遥远,而且在读书人的意识里那里都是番邦小国,再加上读书人都想报效的朝廷是东京都大宋王朝,虽然这个朝廷已经腐朽不堪了。所以去西夏国读书人真的不是很多,这次武植表示能够去西夏参加科举,让种师道非常高兴。 种师道高兴的说道:“先生人小志大,种某预祝先生金榜题名了。” 武植道:“多谢侯爷吉言。” 种师道笑笑道:“我也已经致仕了,算不上侯爷了。不过我看你兄弟倒是个练武的料子,不如在我这里锻炼上几年,我给他寻个师傅,今后好歹在西军中某个差事。” 武植一听喜道:“这感情好,二郎赶快过来谢过侯爷。” 武二此时有些不情愿道:“这里道西夏路途遥远,要是有人欺负阿兄又当如何?” 种师道笑道:“你这兄弟倒也想的周全,我派人送你阿兄前往中兴府也就是了。” 武植尴尬的笑道:“我这兄弟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因此我们到是兄弟情深。” 种师道问道:“你也是读书人,你有表字吗?给你兄弟取过大名吗?” 武植道:“小人表字田岭,我也给二郎起了名字,名唤武松,表字长青。” 种师道听完心中暗喜道:但愿这个武松就是那个打虎将。 种师道点了点头,问道:“你可学过武术。” 武松摇摇头道:“从未练过,不过我身高力猛,一般几十人也无法近身。不过见他那个西北汉子好生利害,你可以让他教我吗?” 种师道笑道:“我会给你找一个最好师傅的。” 第二日,种师道派人送走了武植,随即就带着武松来到了王进的家里。王进年纪也大了,从西宁州回来后病了几天,这些日子刚刚养好身体,种师道就来拜访。 王进急忙迎接了出去,他对种师道说道:“侯爷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种师道说道:“王师傅,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徒弟。” 西军之中被种师道称作师傅的只有王进和单如圭二人,可见二人身份确实不一般。种师道对武松讲道:“长青啊,这个就是西军的枪棒教头,名唤王进,赶快跪倒磕头。” 那武松看了一眼王进,道:“这老儿有何本领能教我。” 王进本来就不想收徒,听武松这么一说,王进顺坡下驴,道:“侯爷,我也上了年纪了,这些年身子骨也不行了,也不想收徒了。” 种师道急忙劝道:“这武松身高体壮,天生的练武之才,如果能培养成才,他日必然为我西军建功立业。” 王进道:“也好,看在侯爷面上我就收你为我的关门弟子了。” 种师道对武松道:“长青,受王师傅教诲的西军将领无数,如今你将是最后一个,这个机会你要万分珍惜。” 武松道:“我武松平日只是敬佩有本领之人。” 王进笑道:“那让老夫看看你有什么本领?” 武松看到院子当中有一个石头桌子,道:“这个桌子有多重。” 王进道:“300斤总是有的。” 武松看到大吼一声,两臂一发力,轻松将这个石桌举了起来。他举着石桌走了几步,随手就把这个石桌子扔出了1丈多远。 武松看着王进道:“如何?” 王进摇头道:“有几分蛮力,倒也难得,不过却是上不了战场。” 武松道:“这是为何?” 王进一直那个兵器架子,道:“你选一样兵器,我来指点你两下。” 武松随即取下一条梢棒,问道:“你也选上一件。” 王进摆摆手,道:“我这一双手足以。” 武松怒道:“老儿可恶,竟然轻视洒家。”说罢,举起大棍露头盖顶就砸了下来。 武松本想一棍子打翻王进,没想到他眼前一花,王进滴溜溜一转身就转到了武松的身后,抬脚就往他膝盖处踢了一脚。武松知觉膝盖一软,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武松急忙起身形,道:“我没注意,这次不算,再来。”说罢,又对这王进举起了木棍。 王进笑道:“心浮气躁,还没动手,你已经先输了。” 武松还在琢磨王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王进突然近身,武松此时的长棍已经无法挥舞,王进使用一个贴身的巧摔,一下子就把武松庞大的身体摔倒在地了。 武松一骨碌身站起来,道:“这是偷袭,不算。” 王进道:“要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2次了。” 武松一听这话当时就楞在了那里,他似乎明白了。这次他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道:“拜见师傅,请师傅教我。” 王进高兴的点了点头,对着种师道说道:“孺子可教也。这个徒弟我算是忍下了,早晚再给侯爷送出一员虎将。” 种师道高兴道:“璞玉还要精工来打磨,这次就辛苦王师傅了。” 自此武松就留在的王进的家中日日习武,武松倒是一个练武的材料,进步飞快。眼看来到了3月,春暖花开了,此时中兴府传来了消息,继折赛花产子之后,耶律南仙也诞下一儿子。种师道非常高兴,这是才是他亲生的儿子。西军上下也无不欣喜,因为今年种师道已经72岁了,他不但头发胡须是越来越黑,而且还能产下娇儿,一切都预示着西军要欣欣向荣,每个人都相信为了种师道不会只是局限于一小小的平西候的。 生下娇儿,耶律南仙也是高兴,不过他略显尴尬。到如今种师道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名份,就是这孩子的名字也无法取。种师道也知道耶律南仙的难处,给他写了一封信,并且给孩子赐名“世玺”。 二五一 方琼之谜 折赛花产子,出了月子就开始处理西夏国的朝政,她和张叔夜配合默契,西夏国逐渐的恢复了一些生气。 现在西夏国最重要的就大事就是四月的科考。本次科举只分文理两科,文科《四书》,理科考《物理集注》。文科试卷好办,就是用四书的典故撰写一篇《策论》,比中原的科考简单了很多。但是理科的《物理集注》确实有些困难,种师道本想就委托方琼出题,但是方琼也是刚刚诞下麟儿,因此身体不方便。这理科的考题最终还是由种师道和戒嗔共同设计的。 如今考试的举子都云集了中兴府,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也有千余人。不过这千余人主要都是考文科,理科的寥寥无几,主要西军的自己办的格物、致知两个书院的学生参加。这西夏国的第一次科考由于文科为主,要选择主考自然就选择一个大儒作为主考官。这个大儒最终落到了李侗身上。 李侗本来没有官职,这次第一次当上主考自然非常高兴。他也是免不了俗套,喜欢图一个虚名。当西夏国的钧旨(西夏国已经自去帝号了,不能说是圣旨了。)封他为西夏国国子监祭酒的时候,他欣喜的答应下来。似乎已经不在乎西夏国是番邦外国了,也忘了外国君主给他一个大宋的儒生下旨似乎也不合时宜了。 距离科考的大日子也就剩余1个多月了,种师道决定亲自带队去中兴府。格物、致知两大书院的百余学生还有大儒李侗,都将跟随着种师道一同前往中兴府。种师道还特意让王重阳和周伯通也跟谁。其实如今王重阳关注两件事一个就是琢磨炼丹之术另一个是精心钻研他的《全真道法》,他已经决定创建一个全真教,探索宇宙的真理,拯救天下难民。 对于王重阳的做法,种师道几步反对也不鼓励,就任其发展。这次种师道唤王重阳同行,只不过就是想让他带着周伯通一起前往。毕竟周伯通就是原来的李仁爱,也就是耶律南仙的儿子。如今母亲诞下麟儿,这周伯通怎么也应该去看看。 种师道诸事准备已毕,他想回家知会腊梅夫人一声就准备出发了。种师道刚刚回到家里,就听见前厅之中又传来一阵哭声。这哭声引得种师道不悦,自从耶律南仙产子之后,腊梅夫人隔三差五就哭闹一番,让种师道非常烦恼。不过今天种师道听着这哭声有些不对,比往常凄惨了很多,于是急忙加快脚步走进了家门。 种师道见厅堂之上跪着一个夫人,在那里哭哭啼啼好不伤心。种世礼在哪里温声的劝说,种师道还以为是种世礼对这个夫人作出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惹得那夫人在这里哭闹。 种师道低声问道:“世礼,你怎么如此不长进,惹得这位大娘子在这里哭闹。” 种世礼见种师道误会了自己,急忙道:“伯父并非如此,您看看还认得这个大娘子否?” 种师道抬眼一看跪在地上的夫人面容还算较好,只是西北风沙打皮肤有些粗糙。种师道看了半天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于是问道:“这位娘子眼熟的很,不知在哪里见过。” 那个大娘子看到种师道后,止住了啼哭,从怀中取出一枚勋章,道:“侯爷可还记得这个吗?” 西军如今随着征战不断,给有功劳动士兵发的勋章也多了起来,而且随着西军锻造技术的不断提高,各种勋章也越来越精密。但是这个大娘子那的勋章却是非常粗糙,在西军中能有这种勋章的士兵地位都是非常高的,因为这个勋章是当初征讨方腊的时候,种师道用自己铠甲的叶子临时打造的,数量十分稀少。 种师道看了看勋章又看了看这个夫人,点点头道:“你可是李老憨的婆姨,那个百花娘娘。” 百花娘娘道:“正是,多谢侯爷还记得小女子。” 种师道不禁唏嘘,这生活的磨难短短几年就将一个娇滴滴的娘娘转换成一个敢于在经略府撒泼胡闹的夫人了。 不过种师道又觉得这个百花娘娘哭的伤心之极,想必遇到了难事。于是道:“你家男人也是有功之人,如今遇见了难处了吗?我西军从来都是厚待有功之人,是有人欺负与你,快快说来我给你做主。” 百花娘娘哭道:“侯爷,李老憨死了!” 种师道吓了一跳,急忙问种世礼,道:“怎么回事?” 种世礼道:“还不是那个阿芙蓉害的。” 原来李老憨受伤后为了止痛,染上了阿芙蓉。本来西军的军医都不愿意给他阿芙蓉,但是李老憨真的无法戒掉这个毒瘾。后来李老憨以传授神机营将是操炮之术才换来种师道特批给他少量的阿芙蓉。 其实李老憨自从服用阿芙蓉之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也没有教会多少神机营的士兵,后来干脆派他的另一个夫人梅花去教授操炮之术了。梅花后来跟随西征,立了功勋在洪州分了两个小孩子作为自己的子女,后来留在了中兴府,给折赛花当亲兵了。 百花娘娘在西夏营镇卖自己的娘娘豆腐,再加上李老憨的俸禄,生活还是不错的。可是李老憨最终不知是因为服用阿芙蓉膏,还是其他的什么疾病突然一命呜呼了。李老憨的母亲见儿子死去,也是日夜思念李老憨和远在西域的李二、李三,不久也就去世了。如今百花娘娘在西夏营镇孤身一人,那里的百夫长说她还能生孩子,让她再嫁给其他西军,但是百花娘娘不干,但是自己在西夏营镇孤苦伶仃,那里的百夫长逼迫甚紧,他也无法。 由于李老憨总是服用阿芙蓉,军医最后都不敢给他开药了。他只有仗着资格老缠着种世礼,种世礼也是无奈就偶尔给他抓上一些阿芙蓉膏,所以李老憨一家熟悉种世礼。这次百花娘娘也是无法,就来到经略府找种世礼,正好扔种师道看见。 种师道得知事情原委后觉得西夏营镇的百夫长也没有什么错,一个女人无儿无女,孤苦伶仃不嫁人又能怎样。种师道甚至想劝劝百花娘娘不如趁着还算是年轻,赶快嫁人,生个一儿半女的今后也算有个依靠。不过既然百花娘娘闹到了这里,想必是不想嫁人。于是种师道温声问道:“你既不愿嫁人,又有何打算呢?” 百花娘娘道:“大人,我们李老憨的小妾名唤梅花的,还是您赐给李老憨的。” 种师道说道:“有这么回事。她教授神机营操炮之术还是很不错的,打洪州的时候也了功。” 百花娘娘道:“对,我收到了我这个妹子的信,她说她在中兴府给军师当亲兵,军师在那边又变成了公主了。我想去中兴府投奔梅花妹子,毕竟我帮过她,我们还都是李老憨的婆姨。” 种师道听了百花娘娘的话,道:“也好你就跟着我们同行。” 百花娘娘大喜道:“多谢侯爷。”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高亮的声音传了过来,种师道一听这个声音就有些厌烦,正是腊梅夫人。只听得腊梅夫人带着嘲讽的声音,高声叫道:“哎呦,我听说有一个妇人打上们来,专门找我们家三爷来了。我倒要见识见识什么样的美女,能让我们三爷看上眼。” 种世礼听这腊梅夫人在胡言乱语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但是碍于情面没有发作。种师道也是皱褶眉头没有说话。腊梅夫人在几个丫头陪伴下,走到了大厅当中。百花娘娘感觉这个女人不好惹,急忙低下了头。 腊梅夫人环佩叮当的走道了百花娘娘的面前,一把托起百花娘娘的下颚,道:“什么样的美女,让老娘看看。” 腊梅夫人托起百花娘娘的下颚,诺有所思的道:“这张脸有些熟悉,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缺少收拾打扮。” 百花娘娘却一句惊住了众人,百花娘娘道:“方琼,你怎么会这里。” 方琼一见这人认出自己,她吓得花容失色,“啊”的一声转身就跑。众人都明白了,这在经略府每天大呼小叫的根本不是什么腊梅夫人,而是方肥之女、方杰的胞妹方琼。 种师道气的已经脸色铁青,他用手指方琼逃跑的背影,颤抖道:“拿住她。” 可是方琼毕竟是种师道明媒正娶的夫人,那个人敢上前动手。最后还是种世礼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一把揪住方琼的发髻,那方琼惨叫一声瘫倒在地。种世礼毫不留情,拽着头发就把方琼拖到了种师道面前。 种师道看着这个方琼道:“汝安敢骗我?” 方琼已经泣不成声,道:“侯爷饶命,还看在小女子服侍你多年的份上,饶恕与我。” 种师道也不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了,其实无论是腊梅夫人或者是方琼,种师道跟她都是无冤无仇的,只是当时战争就是这样,女子就是战利品而已。方杰的背叛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导致方肥之死,又强娶了方琼。对于方琼来说其父兄都是因为自己而死,所以她如此在府中倒行逆施,也就解释的通了。不过她是方琼,那朱道荣的夫人是谁呢? 种世礼问道:“伯父,如何处置这个妇人。” 种师道也是为难,这个人肯定不能留在身边了,但是她其实也没什么罪,如果留在身边,那天真的泛起要报杀父之仇的想法,自己也是吃不消的。 种师道沉思了半响,道:“那妇人也是可怜,父兄都死了。要是放出去也是一个死,不如配给西军将士也就是了。” 众人一听都面露古怪之色,种师道见众人不应,问道:“你们怎么都哑巴了。” 种世礼壮了壮胆子道:“伯父,这个妇人毕竟服侍过你,那个敢要。” 种师道看了看种世礼,又看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缩成一团的百花娘娘,突然问道:“李老憨死了,那个黑旋风怎么样了。” 种世礼道:“黑旋风的疯病倒是好了,只是服用阿芙蓉膏身体也垮了。好在我试着用您说的人参入药,在给他慢慢调理。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种师道说的:“就把这个妇人配给黑旋风。让她去照顾黑旋风的起居。” 二五二 朱夫人 李俊回到延安府除了带回了银矿石和红铜外,就是待会了一些倭子武士。这些武士种师道真的看不上,就让这些倭子武士跟随李俊行商了。但是武士中有个叫松本大郎的不愿意再回到东瀛了,他把自己的继父、母亲和弟弟都接到了中原,种师道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容就把他们安置在一家西军农场。这个松本大郎由于通晓中原话,种师道把他留在了身边做一个旗牌官,说是未来准备跟扶桑通商做通译用,其实现在西军远在西北这扶桑翻译根本就没用,只不过种师道想外人展示,自己要广纳人才的决心。 李俊带回来的另外一人便是李俊喜,原本李俊对这个李俊喜也没特别注意过,直到回到中原之前宋江跟他说在青州府有高丽商人花重金要买这个李俊喜的命的时候,李俊在感觉到这个李俊喜可能是一个大人物,于是他把李俊喜强行带回了中原交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见了李俊喜,跟攀谈了一番,发现者这个李俊喜见识不凡,不像普通的商人。于是命令王定六调查这个李俊喜。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也就让李俊喜跟在自己的身边做事,李俊喜觉得自己在种师道身边肯定是非常安全的,因此也就答应了。 王定六最近这些日子也是很忙,本来李师师在中兴府陪着耶律南仙夫人,他也想把锦衣卫衙门搬到中兴府。只是种师道越来越依靠锦衣卫,所以他只能跟随种师道随身听调。现在锦衣卫规越来越大,从金国、大理国、高昌国等各地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这些“外国”的消息的数量都快赶上大宋国本土的数量了。 王定六讲这些消息分门别类的处理,挑选重要的还要向种师道禀告。种师道觉得王定六的锦衣卫使用顺手,不断的给他加任务。这次李俊从扶桑国回来,就算是打通了扶桑国的商路,因此种师道让他赶快跟负责商队的种世义商议,尽快利用商队的经商把锦衣卫部署到扶桑国去。 王定六最近正在发愁锦衣卫在扶桑国的人选,想来想去李俊和王三都不行,因为这二人毕竟只是种师道随口封的锦衣卫的百夫长和指挥使,根本算不锦衣卫的核心人物。王定六想来想去,想起了李丹,李丹是司厅方(就是司行方)的同乡。这个人非常机灵,在东昌府时候能够认出司行方,并且用计谋招募了司行方。如今李俊说宋江的手下的一个头目,叫司行方,因此他猜测这二人也许就是同一个人。因此他准备让李丹去扶桑国建立锦衣卫,另外要探听一下这个司行方的事情。 王定六还没最终决定李丹的事情,种师道有让他查李俊喜。王定六头都大了,查这个高丽人难道真的要去高丽国吗?不过王定六从种师道能够准确的找到扶桑国的石见山银矿,他更加确信种师道还有一个更加秘密的组织“站暗处”,只不过这个组织是非常精锐但是人数也是稀少的,所以无法探听更加详细准确的消息。 王定六想来想去要是完成种师道要求的探访任务只怕还要加大锦衣卫的数量,如他直接管辖的锦衣卫都快到3000人了,这规模让他自己都害怕。 王定六提笔给种师道写一个请示文书,核心的意思就是还要扩大锦衣卫。王定六本来也是粗人,原来作为探马头子大字还是认得一些的,但是由于成立了锦衣卫,对他写奏报的要求提高了很多,好在跟着朱道荣用汉子拼音之法很快人了很多字,现在写一般的文章没问题了,但是也这个增加人手的报告他还是觉得非常困难。锦衣卫的文书很多都是绝密的,因此也不可能请人代笔。 就在王定六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写的时候,李丹来了,他见到王定六施礼,轻声道:“大人,派往金国支援洪七的人都派出去了,一共走了66人。” 这件事情王定六本来就知道,他现在正在发愁眼前的文书,所有头也没抬,道:“我知道了,你下去。” 李丹并没有走,而是小声道:“大人,侯爷又传来了口谕。” 王定六一听是种师道传来口谕,当时就没有心情写文书了,他“蹭”的站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李丹道:“侯爷的腊梅夫人今天被方腊的那个百花娘娘认出她不是腊梅,而是方肥之女、方杰妹方琼。” 王定六定了定精神,他回想起当年朱道荣的夫人“方琼”见方杰时候的种种怪相,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问道:“那朱夫人是谁?” 李丹道:“侯爷的口谕就是让您亲自去请朱夫人。” 王定六以为是让锦衣卫抓朱夫人呢,听了李丹的话,奇道:“是说的请吗?” 李丹道:“正是。” 王定六自言自语的道:“既然是请,何须我亲自去。” 摸不着头脑的王定六还是带着20个锦衣卫,来到了延安府的图书馆。朱夫人见王定六带着这么多人来,吓了一跳。她以为是来找朱道荣的,于是问道:“王大人,来此何干。家夫现在明德书院,不在这里。” 王定六道:“我是奉命前来请朱夫人的。” 锦衣卫虽然得到种师道的信任,但是在西军中的名声却不太好。朱夫人也不喜欢跟锦衣卫打交道,她冷冷道:“怎么,你是要抓小女子吗?听说锦衣卫抓人都是不用理由的。” 王定六笑道:“夫人误会了。要是锦衣卫抓人,还用我亲自出马吗?真的是侯爷请您。” 朱夫人见王定六面色和善,不像说谎。不过自己刚刚出“月子”不就,身体还是很虚的,最近也没有研究出什么东西,她实在不知道种师道叫自己做什么。 朱夫人迟疑道:“我家熹儿尚在襁褓之中,无人照料。我派人通告拙夫,等他回来再走不迟。” 王定六道:“夫人,侯爷口谕,那个敢耽误。”王定六语气坚定,朱夫人仔细观看,有些锦衣卫已经在摸自己的刀把子了。 朱夫人隐隐觉得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其实朱夫人才是方琼的丫鬟腊梅,只不过在杭州阴差阳错的她替方琼嫁给了朱道荣。虽然是被种师道强行婚配的,但是她和朱道荣夫妻恩爱,而且她还开发出对于格物致知的方面天才,如今她已经成为西军系统中研究物理方面的“祖师爷”级别的人物。 方琼在种师道身边胡闹朱夫人知道早晚得出事,可是她作为方琼的丫鬟也理解方琼的处境,毕竟因为西军的原因,他们方家几乎是家破人亡。 朱夫人觉得既然“东窗事发”,反而坦然,她叹气道:“好,我跟你们走。” 王定六把朱夫人办请半押到送到了种师道的府上。种师道此时已经把方琼送走了,他一个人在厅堂里生气,经略府里静悄悄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朱夫人一进经略府就感觉气氛不对,她面对迎面走过来的种山,道:“老管家,侯爷……” 种山小声道:“腊梅夫人就是方琼,老爷生了半天气了。” 朱夫人一听果然如此,她没有犹豫直接就把手上的一只金镯子褪下来直接塞到种山手中,道:“老管家,还请您想法保全我的孩子。” 种山急忙推辞,二人正在争执之间,种师道的声音传过来了:“是朱夫人到了吗?” 种山一听种师道还称呼“朱夫人”,比起称呼腊梅“那妇人”语气要缓和许多,于是高声的回道:“朱夫人到了。”然后又低声对朱夫人,道:“夫人不要隐瞒就好。” 朱夫人见到种师道立刻跪拜在地,道:“最妇腊梅,在侯爷面前请罪。” 种师道看着朱夫人,他也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个朱夫人还是他最看重的“物理”学科的翘楚,也是唯一能够深入精研他种师道所着的《物理集注》的不二人选。可是若不处罚她,未来如何治军呢。如果部下都欺瞒自己,什么宏图大志也就不用想了。 种师道看着朱夫人很长时间,最终道:“夫人请起。” 朱夫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用眼睛盯着种山请求帮助。 种山道:“朱夫人,侯爷让你起来呢。你把事情说说清楚,就没事了。” 种师道抬眼看了种山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朱夫人急忙站起来道:“谢侯爷,小女子就是方琼的丫鬟腊梅……”朱夫人急忙把自己的从江南到西北的一切事情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种师道说道:“我视你们夫妇为心腹,可是你们却欺骗老夫。” 朱夫人道:“最妇知罪。” 种师道说道:“你能够精研老夫的《物理集注》我甚是慰藉,本来看在你推广《物理集注》的情分的上,免除你的罪责。” 朱夫人急忙道:“多谢侯爷恩典。” 种师道摇摇头道:“非也,我若不处罚你只怕西军诸将不服,我将无法领军。” 西军的军法森严朱夫人是知道的,当她听到这话时候,再一次的跪了下来,道:“罪妇愿意领罪,只是拙夫并不知情,我儿更是无罪,还请大人饶恕……” 种师道再次阻止了她,道:“就论欺骗老夫就应斩首,念你传播《物理集注》有功,死罪免去,活罪难饶。你和朱道荣就发配道中兴府。” 朱夫人一听就愣了,前几天李侗要到中兴府当主考,还邀请自己和朱道荣同去,只是他们夫妇觉得孩子太小不宜远行,所以拒绝了。种师道让他们夫妇去中兴府帮着主持科考吗? 就在朱夫人胡思乱想的时候,种师道又道:“你们夫妇都是读书人,也不好披枷带锁羞辱你们。你们就跟着老夫的车队前行。另外你们要在中兴府‘服役’3年,在那里也要建立一个图书馆和一个书院,用传播中华文化于四方蛮夷的功德,来赎你们欺骗老夫的罪责。” 二五三 中兴图书馆 施全得到了一个到西夏各村宣讲告示的差事,每走一个村子就能得3个大钱,一个多月居然也挣下了100多钱。最近年告示的差事也没有了,但是他也懒得在回工地记账了。他总是念告示吗发现这回西夏国科举都是只考汉文,不考党项语。在西夏说汉语的人不少,但是能写汉语的不多,他是教书先生出身,不但能写汉语,还能写一点文章。因此他动了参加科考的心思。 施全原本想用100多钱给自己和孩子各自买一身体面点多衣服,自己毕竟是个教书先生。但是自从有了参加科考的心思后,他准备咬牙掏出钱买一套四书,回去温习温习然后到考场上碰碰运气。 种师道在延安府开设图书馆已经开始使用活铅字印刷之法来印制各种书籍了,所以在延安府书籍很是便宜,但是到中兴府才刚刚归附西军管理,还没有大规模的印刷书籍,这里的书籍还是很贵的,尤其是汉字的书籍就更少更贵了,能到书店买书的都是家境不错的读书人。 施全领着自己的儿子施凤来到中兴府的一家书店,伙计一看来了一落魄的教书先生,虽然身上穿着长袍,可是已经破旧不堪了。于是鄙夷道:“哪里来的穷酸,这里的可都是新书。” 施全一看那伙计的表情,心中无比厌恶,他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这里有钱。”说者掏出了一串铜钱。 伙计一看有钱,眼睛亮了起来,他轻轻的打了自己的脸一下,道:“哎哟,您看我这嘴,真不不是东西。怠慢了贵客,您买些什么书。” 施全道:“我买《四书》。” 那伙计一听买四书,一脸为难道:“不瞒大爷说,我们店一年也卖不出几套四书,原本积压了十几套倒是可以便宜买您,不过今日早晨都被1人买走了。” 施全见货架上还有《四书》以为那伙计要提价,于是道:“我只要一套,你匀我一套就可,就货架上那部旧的即可。” 不过伙计却道:“我有还怕买吗?这个书真的被人订走了。” 施全怒道:“你这狗东西,哄骗老子!” 那伙计一脸委屈,刚要解释,这时候门外来了一个穿着官衣的人,道:“他没骗你,四书都让我包圆了!” 进来的人正是李德标,他到这里来买书。种师道等人已经到了中兴府,他发现中兴府在朱武和折赛花的治理下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西夏国连番大战,百姓困苦不堪。因此百姓多有怨言,打着李三太子名义的天地会、天理教等等帮会层出不穷,社会底层还是非常混乱。如果不能迅速恢复生产,收拢民心西夏国不但不会成为西军争霸天下的基地,还会成为西军的一个大包袱。当年耶律德光就是无法经营中原,不得已在灭亡了“后晋”后退回辽国,死在了半路上。 如今的西军在西夏国也是遇见了这些问题,之所以没有集中爆发。主要是西军主力部队大部分如今还在西夏国,这种威慑力是非常强大的。另外就是西军去年种植的白薯获得了大丰收,本来种师道想用这些白薯去酿酒,获取更多的利润。但是现如今把这些白薯全都运到了西夏国,让百姓暂时能够吃饱不闹饥荒。 无论是西军的震慑还是有白薯这种粗粮的支撑,都不是能把西夏国带上正轨的长久之计。种师道又在西夏广设置农场,特别是让西军退伍的战士设置私营农场就是要改变当地的人口结构。但是西军的退伍士兵还毕竟是少数,因此更加根本的策略就是改变当地人口多文化认同,也就是让西夏人自己慢慢认同自己就是中原人。未来改变他们的文化认同第一步就是开设科举,这个科举只用汉文,完全摒弃了其他的文字。另外一个就是建设图书馆和书院,让当地的孩子都读中文书、写中国字。 朱道荣夫妇到了这里后,发现这里的中文图书奇缺,他一面催促延安图书馆往中兴府运送图书,一方面在中兴府大肆采购图书。朱道荣刚到中兴府人生地不熟,所以求李德标帮忙。李德标管着中兴府的地面,这种事情自然手到擒来。 随着西军拿下西夏国,赏赐也多,花费也多,现在种师道的西军财政已经有些吃紧了,但是种师道对于造办处、火器局、图书馆的拨款从来就不缺少。李德标前一天在中兴府各书店顶了很多书,算好了价格,今日刚刚从朱道荣哪里取了款子,来到这个书店取书,正好遇见了施全。 李德标并没认出施全,他直接把钱丢子在了柜台上,对老板道:“快点,把我昨天定的书籍都装车。老子还要去下一家呢。” 施全却认出这个李德标了,毕竟当初在李德标负责的工地上做过账房先生。施全急忙跑过去,施礼道:“李爷,我,施全。” 李德标上下打量了一番施全,只是觉得眼熟,道:“你是那个?” 这时候施全的儿子施凤跑了过来,道:“李老爷,是我们。我爸爸还在您修建祭天坛的时候当过账房,您还给过我白面馍呢?” 李德标对于施全印象不深了,但是这个孩子施凤他却记得很清楚。他打量了一番,道:“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凤哥吗,你叫施全,那个账房是你的爹爹。你们到此作甚,又找不到活计了吗?” 施全道:“李爷,如今朝廷不是要开科举吗?我倒是人的几个字,想试试。” 李德标上下大量了他一下,道:“这次科举是考《四书》,你读过吗?” 施全有些尴尬道:“当年也读过几日《论语》。”说着眼睛就盯着不断往外搬运的图书。 李德标道:“你是到这里来买图上的?” 施全道:“就是攒了几十文,还请李爷成全。”说着双手捧出一些铜钱,递到李德标的面前。 李德标一把推开施全的铜钱,道:“如今朝廷就是缺少你这样的举子。不过参加科举总得换一身衣服,读书人总得有些体面。留着买件长衫。” 施全道:“可是这书……” 李德标道:“如今中兴府开了图书馆,在鼓楼的东侧,名叫中兴图书馆。这些书就是为了图书馆采购的,举子们可以到那里去温习,借书看不要钱,中午还管饭。” 施全还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等地方,有些不信,楞在了当场。李德标见他不相信,随手从怀里取出了一叠告示。他取出一张,递给了施全道:“这是大司马府发出来的告示,还没来得及张贴。你先看看。” 施全展开告示一看,果然如同李德标所说。李德标接着道:“快去,看你落魄的紧。到那里起码能弄一顿饱饭。” 施全看着告示想了许久,他自言自语道:“中兴,中兴,看来西军真的要中兴,要变天了。”说完,拉着施凤就去了估衣店(买旧衣服的店铺)。 武植也来到了刚刚建立的中兴图书馆温习功课,他到不是没有钱吃饭,而是中兴府真的找不到读书的地方。要是在中原每逢“大比之年”全国的举子云集东京,东京的客栈为做好这个生意,专门将客栈打扫干净,为举子准好读书的环境,甚至有些客栈的店名都起成“连升”、“高中”之类的。但是中兴府的客栈完全没有这个意识,因为这是西夏国改制后第一次科考,只考汉文,所以报考的举子也少,也没有客栈专门为这些举子服务。 武植找了中兴府一家客栈,但是这里一天到晚都是乱糟糟的,他到了中兴府已经20多天了也没有找到好的温习的地方。这天他看到客栈外贴了告示,说是中兴府开设了一家图书馆,可以在那里读书温习,还可以有午饭。武植决定到这个图书馆看上一看。 由于武植的身份特殊,在中原当过县令,有受到奸臣陷害,被迫辞官。因此种师道非常希望武植能够参加西夏的科考,最好能够得中,这样就可以给中原的读书人一个信号,就是快来西夏考试,这里容易做官。西夏国现在的体系内太缺少文官了,跟多地方都是有西军代管,这样情景肯定不会长久。所以种师道派人把武植送到中兴府后,一直派锦衣卫暗中保护,但是武植自己并不知道。 武植一进图书馆,朱道荣就接到了锦衣卫的消息,让他安排好武植温习功课的房间。武植到了图书馆,一看大厅里十分的安静,能够容纳百余人的大厅,只有零星的十几个书生在看书,这些书生看起来都是十分落魄,有一个还带着一个小孩。 武植看着这些读书人看什么书的都有,真正看《四书》没几个,估计他们中不少人都等那顿午饭的。 武植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些读书人也真是没有骨气,惨到到这里混吃混喝了。不过这里十分的安静,到时一个读书的地方。他在一个角落里刚刚坐下,图书馆的伙计就走了过来,他出了一个单子,递给了武植,轻声道:“这位爷,您读什么书,这个单子上都有。你可以自选,我给您取来,在这里阅读。” 武植没想到这里服务的如此周全,不过倒是带着书箱呢,于是道:“不用了,我带着书呢。” 那伙计看到武植有自己书箱,道:“看来您是真正的读书人,不是到这里领馍馍的。我们这里有雅间,里面文房四宝俱全,还有茶水点心。” 武植道:“有这等好去处?” 那伙计道:“那个自然,只是每日10文钱。” 武植虽然带着些盘缠,但是也不富裕,刚要拒绝。这时候朱道荣走了过来,他支走了伙计,对着武植一报拳,道:“敢问是武植先生。” 武植看了一眼朱道荣,并不认识,道:“兄台是?” 朱道荣道:“我是这里的馆长名唤朱道荣,武兄当年科举得中,小弟也是也是同科考生,只不过名落孙山而已。武兄相貌奇特,故小弟认出来了。” 武植由于身材矮小,相貌丑陋,当年得中进士,也是引起一场小的轰动。当时参加科举的举子没有不认识武植,因此朱道荣这么说武植也不奇怪。 武植自嘲道:“我这模样,倒也好记。” 二五四 科举门槛 朱道荣道:“武兄说的哪里话,你我兄弟也算他乡遇故知,请到雅间复习,助你这次科考再登金榜,费用全免。” 武植一见朱道荣如此热情,也不好推辞于是跟着朱道荣来到了间雅间书房。这书房里倒是文房四宝齐全,他们刚刚一进屋,就有小书童给奉上了热茶。 朱道荣道:“武兄好好温习,有什么需要就找这个小书童。” 武植觉得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错,于是安下心来温习功课了。武植温习了也不知道多久,就听见外边有“铛铛”响声,武植推开窗子一看,这个大厅前方也不是挂着的一个有三个针的大木头盒子响了。 那些举子中有来过几回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有两个新来的举子和武植一样,都不知道这个大盒子是什么东西。这是图书馆的伙计道:“施凤,给各位举子说说,这个叫啥。” 这时候一个举子身边带着的小孩站了起来道:“各位书生伯伯听着,这个叫钟表。最短的针转一圈就是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这一响就是午时三刻到了,该开饭了。” 那伙计赞道:“这孩子真聪明,不过2日就说的明明白白的。来奖励你一个馍。” 施凤道:“我把朱伯伯交给我的汉子拼音都学会了十多个了,应该给我两个馍。” 那伙计道:“好,给你两个。” 随即伙计递给了施凤两个白面馍,道:“各位举子大爷,咱们开饭了。外边的饥民吃红薯,咱们这里吃白馍,随便吃,不能拿走,只是盼望你们能够金榜提名。” 这些温书的举子看到开饭了,都立刻把手中的书本放下去取吃食。这时几个另外几个雅间的举子也是推门出来,能够进入雅间的举子显然都是家境殷实的,所以他们不屑跟这些穷书生抢吃的,大多数都摇头晃脑走出中兴图书馆到附近的饭铺、酒馆用餐。也有更讲究的,自己就带着书童,书童就将外面买来的酒菜直接带到了图书馆的雅间里。 这种情形倒是让武植为难了,他自从辞官后已经积蓄已经所剩不多了,平时他也舍不得顿顿吃白面馍馍,因此他想去领白面馍馍吃,可是有觉得都丢了面子。 正在武植左右为难的时候,那个小书童又走了进来,并且提了一个食盒,道:“武大爷,我家馆长老爷,让我给你您送饭。” 武植打开食盒一看,有一荤一素2个菜,还有一盘馍馍和一壶酒。武植急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 那个童儿道:“您尽管用餐,也就是了。”说罢摆开酒菜就走了。 武植坐在雅间书房吃饭,并没有关窗子。那酒肉的香气便飘到了施凤那里了。施凤岁数小,自然经不起这酒肉的香气的诱惑,他趴在了武植的书房窗口,瞪着大眼睛问道:“伯伯,你吃的是什么呀?” 武植看是那个介绍钟表的小孩,一时也觉得他可爱,于是摆手招呼他进来,道:“来,跟伯伯一起吃。” 施凤怯生生的看着了施全一眼,不情愿的摇了摇头。施全一脸尴尬的跑了过来,道:“这位大爷,别在意,孩子小不懂事。” 武植道:“这孩子倒是聪明,我也喜欢,让他与我一起用餐。” 施全道:“这多不好。” 武植道:“年景艰难,也怪不得你,都是为了孩子。” 施全也觉得这些日子亏欠孩子,于是千恩万谢的让孩子跟着武植中午用餐。就这样武植在中兴图书馆温习了十几日书,也逐渐的跟施全熟络起来。 也许是要临近考试了,也许是图书馆午饭发白面馍馍的事情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的缘故,这里的穷酸举子越来越多了,最终这里聚集了50多位举子。 武植发现这里包括施全在内的大部分举子就是吃中午一顿饭,往往这顿饭都是吃的很饱,其他时间就都忍着。武植觉得现在西夏国老百姓的日子真是不怎样,更觉得施凤可怜。因此每天晚餐也就带着施凤一起吃。宋朝大部分多百姓也就是一日两餐而已,武植带着施凤的日子,孩子脸色也红润了,身上也长胖了一些。 施全感激武植,因此提议让施凤人武植位干爹。武植一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另外就是抚养小他十几岁的弟弟,虽然年过30可是一直没有娶亲,施全这么提议,武植自然高兴。但是由于施全还在世,所以武植认了施凤位干儿子,并没有让他改姓。施全为了感谢武植的赐饭之恩,就给施凤改名位施恩。 这一日是本次科考报名的日子,在中原科考还有乡试、会试之说,在县里院试考中之后成为秀才,才能参加乡试,乡试考中就是举人,然后才能道京城参加大比的会试。可是如今西夏国是什么都没有,所以就来了一个报名制度,只要报名合格就可以参加考试。 武植和施全来到了西夏贡院的报名处,报名处分文科报名处和理科报名处。理科报名处来的人大多数是延安来的格物书院和致知书院的学生,文科的举子来自全国各地,不过人数也不多。武植目测也就不到200人。 武植和施全随着这文科报名的队伍进入了报名的大厅,大厅里坐着几个小吏。武植走道一个小吏面前,那个小吏看了一眼武植道:“先填写一个履历文书。”随机递过来一张表格。 武植一看表格看到表格里就是姓名、籍贯之类的,其中有一项写着是否有“功名”在身,武植就在“功名”一栏中写了“进士”二字。那个小吏看了一眼文书,又看了一眼武植,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急忙起身,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还是进士老爷,这是您的腰牌。”说着笑着就递过去一个考试的腰牌。 武植顺利的拿到了考试腰牌,下一个就是施全,施全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出身,无论在西夏还是大宋都没有什么“功名”,所以他尴尬指着功名一栏道:“这个我……” 那小吏大量了一下施全,低声骂道:“又是一个骗馒头的。”于是不耐烦的抽出了一个信封道:“打开,念。” 施全打开信封,里面有一个书简,书简上是一首李白的《将进酒》。施全不知何意,问道:“这是何意?” 那小吏道:“只管读来。” 施全无奈,随即读了起来。施全刚刚读到一半,那小吏不耐烦的阻止道:“好了,别读了,显得你识字多。”说着随手扔给了他一个腰牌,道:“好好考试。” 施全有些惊喜道:“这就行了?” 那小吏不耐烦的道:“怎么,还要我在给你弄些馒头?快走,图书馆午饭时间快到了。”施全抬头一看这个大厅里钟表,果然快到12点,他不在说话急匆匆拿了腰牌转身就走。 武植拿了腰牌在门外等待施全,他看施全急匆匆的往外走,问道:“贤弟,因何如此慌张?” 施全道:“快到午时三刻了,在不快走,图书馆的馍馍就没了。” 武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在他等待施全的时候,有几个“书生”由于认字不多,被负责报名的小吏赶了出来。武植知道施全没什么学问,看他急匆匆的出来,以为也是被小吏赶出来了。 武植见这西夏国的科考门槛也是太低了,基本上只要认字就能报名,自己怎么也算是一个进士出身,所以考中应该不成问题。 武植道:“今日腰牌都拿到了,今日我做东咱们吃上一顿,好好准备考试。” 施全想了想,道:“对,反正离考试只有3天了,温习也没什么用了。” 武植和施全一同去寻找饭店,他们走了不远看到了一个酒店,酒幌子上写着“连升酒店”。武植道:“咱们就在这里吃喝一顿。” 施全却道:“这里可是原来李朝宗室开的酒店,贵的很。” 武植道:“今日高兴,咱们就在这里吃上一回。” 武植和施全刚刚来到酒店门口,突然见到一对父女被店里的伙计给赶了出来。那老者哭着道:“你行行好,我们也是不容易。这可是1贯钱,我们家就指着这个过活呢。” 那伙计骂道:“你用发了毛的酱菜卖给我们,我们的食客都拉肚子了。还有脸跟我们结账,滚!” 那老者道:“诸位相亲都评评理,我们给他们送了半年的酱菜,如果酱菜坏了,为何倒结账时候才说?你若不给,我定然不依,到官府告你。” 这时候那个酒店的老板走了出来,道:“你这老货,这家酒店是我们宗室李秉中老爷的开的,在这个西夏国谁不惧怕三分!这兴庆府还有管我们家老爷的衙门吗?” 那老者怒道:“我跟你拼了!”说罢一头就撞向了酒店掌柜。 那掌柜的飞起一脚,就将老者踢翻在地。由于这里离西夏的贡院不远,不少报了名的举子都在这附近,再加临近午时,周围的食客也都在,所以这里一会儿就围了一圈人。 武植一看中兴府居然有人如此霸道,挽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可是被施全一把拉住,施全道:“这个李秉中是前朝的宗室,在中兴府很有实力,是原来西夏国是首富。连西军都不曾动他,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武植瞪了施全一眼,道:“这朗朗乾坤……” 武植话音未落,这个老者正好被掌柜的踢到了施全面前,施全定睛一看,也傻了,道:“这可是潘大爷!” 那老者捂着胸口,看了施全一眼,道:“施先生!你是施先生,可要帮我做主。”这时候跟随老者的那个妇人也跑过来抱着老者“爹爹、爹爹”的焦急的叫着。 二五五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种师道来到中兴府有几天了,他看到了折赛花的两个双胞胎,杨再定和杨再光,以及耶律南仙给自己生的孩子天玺,心情非常舒畅。但是这种舒畅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折赛花和张叔夜把西夏国的情况报给了种师道,种师道的眉头就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种师道原本以为打下一块地盘后,然后就免税三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百姓欢呼,然后就励精图治,会迎来一个盛世。可是如今西夏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原本西军准备回到各地,但是现在大部分人都回不去,因为各种打着李三太子的帮会层出不穷,除了中兴府还算是安定,其他各地都到处都是流民。没有生计的百姓往中兴府和西凉府两个大城市周围集中。留用的原来西夏官员对于流民也懒得管理,社会的基本秩序全都靠着西军暂时弹压。 春播早就开始了,但是很多地方的种子都缺少。刚刚过冬,青黄不接,西军这几年劫掠来的粮食也是不足了。要不是有白薯,整个西北的粮食就供应就会崩溃。还有就是朝廷的税收,如今除了中兴府,其他地区百业凋零,根本就没有税收,可是朝廷正常开销不能少,去年西军将西夏国库以及各地的番库劫掠一空,现在各处的府库都空空如也。如今种世信管理的银行将一车车的铜钱秘密的西夏国运,只能靠着这些钱苦苦支撑。 但是这些铜钱是西军发行军票的担保金。每个银行都会多印刷一些纸币,西军军票也是如此,只不过西军军票随着商队流通广泛,一时半会儿不会集中对付,另外就是西军银行还是坚持无条件对付铜钱的信条,目前军票还是非常稳定的,但是如果这些铜钱被人知道挪用到了西夏国,那军票变成第二个“交子”大幅贬值也是有可能的。现在西夏国面临的问题是军票流通范围还很小,所以作为军票保证金的铜钱就不断的从银行流通出去,银行的银根已经有些紧张了。。 面对目前遇到的种种困难种师道招折赛花、张叔夜商议对策。其实耶律南仙也是非常有见时的,而且又给种师道生了儿子,也是可以请她来出一些注意的。但是种师道想起自己第一次攻占兴庆府的时候,耶律南仙私自用党项语传旨的事情就有些不安,这里毕竟是西夏,党项的遗老遗少还是不少,耶律南仙只能是安抚这些人的一个幌子,不能接触到西军最核心的决策。 张叔夜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后,道:“侯爷,如今情况就是这样。我看去年咱们西军在西夏国劫掠所获得的财富颇多,不如跟各位将领先借贷一些,这样也可度过难关。我现在感觉去年的劫掠是自己在劫掠自己,如今西夏国都是咱们的了,跟将领们借一些又何妨?” “不行!”张叔夜话音未落,折赛花就有些不乐意了,她道:“爹爹,西军将士穷苦了百年,他们拼杀不过是为了财富,如今财富刚刚到手,如果从他们手中夺走财富,只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张叔夜道:“不是拿,而是借……” 折赛花道:“三军用命无非是为了名利,如今爹爹不肯登基,将士们名无处获得,在不给他们足够的赏赐,谁还再会卖命打仗。” 张叔夜道:“公主,这也是权宜之计。” 种师道听他们二位吵闹的有些头痛,说道:“你们二位说的都有道理,当初不是让萧合哒出使东京吗,如今他应该带着岁赐回来了,这些钱能否暂时顶一顶。” 张叔夜道:“这个岁赐道也不错,一共25万两银子,萧合哒在宋境买了很多粮食,现在朝廷的支度就靠这点钱粮了。不过这笔钱也快用尽了。” 种师道又问道:“咱们的大军还在西夏?那将士们劫掠的金银放在那里了。” 折赛花吃了一惊,道:“爹爹,由于咱们西军银行没有在这里开设,所以他们大都随身携带。万万不可打这些金银的主意。” 种师道看了看折赛花焦急的样子,道:“我儿勿忧,我不会打这些金银的主意。但是存在自己手里也是不方便。这样让世信在中兴府再开一座银行。让西军将士们把财富都存在银行里,用这些金银做抵押,印刷军票流通。今后西夏国一律禁止金银流通,西夏国原来的铜钱也要回收,另外让魏定国暂时停铸造碗口铳,先设计一种西夏改制后的铜钱出来,这个铜钱就叫‘华夏通宝’,在华夏通宝铸造出来后,西夏国内许可军票和大宋的铜钱流通,未来大宋的铜钱也不许流通。” 折赛花和张叔夜互相看了一眼,都点点头。随即折赛花道:“不知西军将士愿不愿意将金银存到银行,这里毕竟不是延安府。” 种师道明白折赛花的意思,现在西夏国非常乱,西军劫掠以后,这里短时间内不会产生什么价值了,如今治安靠的是西军的弹压,百姓的生计靠的是商队的不断“输血”,无论是军队或者商队,都是要追求更多财富的,所以这么下去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能尽快接解决西夏国的问题,西军其实西夏站不住脚的。所以这些存在银行里的金银是否安全,就成了大家担心的问题。 种师道笑道:“如果连一小小西夏都无法站住脚,如何能够争霸天下。我看让将西军现有的金银,铸造成24座万斤1个银山,每座银山都用1000两黄金作为底座,放在西军银行外,以示我军常住的决心,也让天下对我们西军的军票产生信心。” 折赛花大喜道:“如此甚好。” 张叔夜却问道:“咱们真的又如此多的金银。” 种师道笑道:“李俊从扶桑国运来了大量的银矿,再加上西军商队这几年的收益以及在江南的所得,熔铸这些金山绰绰有余。现在本地就有不少格物、和致知的两个学院的学生在此第准备科举,科举之后先让他们完成银山的铸造。另外,招单如圭师傅亲自前来主持铸造工作。” 张叔夜道:“如果真能铸成银山,那真是国之大善,国本也就稳了。” 其实西夏国的困难在种师道在延安府的时候就一清二楚了,他也寄希望于李俊带来的金银,不过李俊是带回来了几十万斤的银矿石,但是这些银矿时远远没有那几万斤红铜有价值,甚至没有赏赐给这个商队的赏钱多。这几十万斤的银矿不过炼出白银1000多两而已。不过种师道问了一下炼银的工匠,工匠说银矿千斤矿石也就能熔炼出1两银子而已,这几十万斤的矿石能够炼出1000多两银子已经是奇迹了,这个矿石的含银量超过了中原地区银矿的2倍多了。 种师道并没有宣扬这件事情,对外这是说扶桑国的银山到找了。至于在中兴府设置银行的事情来之前就想好了。如今他设计一共24万斤的银山需要将近400万两的银子,自己当然没有,不过西军中100万两拿出来还是不成问题。所以他找到了王重阳,王重阳痴迷炼丹和创建全真教。种师道让他研究将炼丹用的铅和银子混合,将100万两银子铸造成看似400万两银子的银山。 王重阳本来不想管这个事情,他虽然年青,但是也知道如果这个事情不败露还好,如果一石败露,那自己就是替罪羊。不过种师道向他许诺如果办成这件事情,就在西夏国立全真教为国教。王重阳将以不到不到20岁的年纪成为一代道教宗师。 种师道的许诺打动了王重阳,在延安府他已经秘密进行多次铅和银混合铸造器物的事情了,如今配方已经成功,种师道随即秘密让栓子的商队将各地采购的铅运往了中兴府,如今其实是万事俱备,只是等单如圭到来就可以开火铸造。 不过种师道为了保密这些事情谁都不知道,带王重阳来中兴府,对外也是宣称让周伯通来见见母亲耶律南仙而已。 种师道安排好了银行的事情,又跟折赛花和张叔夜商量现在粮荒的问题,如今粮食也是缺少,虽然有白薯,但是不知道能否撑到今年粮食收获。如今已进入春耕,西军在西夏国开设的官办农场和私营农场都被命令今年只能种植白薯,其他百姓的则不管。 现在百姓的口粮全凭这西军的商队运输,所以这也大大的影响了商队的收益,西军将士在在商队中都占有股份的,所以这也不是长久之际。 种师道说道:“今年的西夏国的粮税收上来之后,要抵给商队的损失。” 张叔夜道:“按理说应该是这样,但是自古也没有官家给商队补偿的事情。” 种师道说道:“那就从现在开始,毕竟咱们西北贫瘠,没有商队咱们什么都不能稳定的得到。如果只是征战劫掠,那都是一锤子买卖,断断不能长久。” 折赛花道:“咱们商队虽然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咱们货物可以制造出来,但是粮食也不可能突然的长出来,要是采购的粮食不能养活西夏的百万百姓呢?” 种师道听了折赛花的也是陷入了思考,他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蒙古铁骑征服世界的时候,到了一个地区也无法建立统治,他们就简单的将人口数量降低成能统治数量,这种方法很是残忍,种师道不想那么做。但是如果无法在西夏立足,退回延安府,那么无论是西夏的百姓或者是对于西军恐怕都是更坏的结果。 种师道缓缓道:“为了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咱尽力也就是了,能养多少都是功德?”说着他用手在空中缓缓的劈了几下。 张叔夜闻听吓了一跳,折赛花则眼露出兴奋的目光,不过二人都清楚种师道做事不在犹豫了,属于西军的日子也应该到了。 就在几人商议之时,突然有人禀告,说是大司马宗英求见。 张叔夜打趣道:“看来是驸马爷想念公主了。” 如今折赛花已经是3个孩子的母亲了,她早就没有当初少女的羞涩。她知道宗英没事不会找到这里的,于是刚刚舒展的眉头,就又拧了起来。 二五六 一日一钱,千日一千,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武植一边帮着扶起老者,问施全道:“这个老者,你认识。” 施全道:“我如今住在城外的‘留民营’,这个是我们村子的村民,买咸菜的潘老汉。” 武植一听就明白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指着那个老板道:“你这狗仗人势的奴才,依靠这你家主子的势利,欺辱一个贫民老汉吗?” 那老板随即回骂道:“你这狗娘养的三寸钉也要讨打吗?” 施全一听那老板要打武植,急忙劝道:“误会,都是误会。”然后回头低武植道:“武兄,莫要惹事。” 那武植啦开施全,从怀中举起自己的腰牌,道:“我是奉朝廷的旨意,参加科考的举子,不是什么狗娘养的。” 那老板道:“一个骗白面馍馍的穷酸也敢在兴庆府撒野。” 武植也毫不示弱,道:“如今西夏国已经改制,你说这里是兴庆府就是就有大罪。” 老板有些理屈词穷,骂道:“我打死这个三寸钉!”说罢挥拳就打。 武植没想到这个老板敢打自己,一时躲闪不及,眼看拳头就要落在武植的脸上。就在这是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两个臭鸡蛋啪啪的打在了老板的脸上。 那老板“啊”的一声,倒退了两步,一边手忙脚乱的擦脸,一边骂道:“那个狗贼,站出来说话!” 现在没人站出来,只是引来了围观的百姓一团哄笑。 武植见有人暗中帮他,道:“你这狗贼,依仗豪强势利欺压百姓,殴打举子,还妄言前朝旧都地名,样样都是大罪,我定要到官府告你。” 那老板“哈哈”笑道:“你自管去告,我看那个衙门能管得了这里。”说罢,他四周环视了一圈,害怕还有什么臭鸡蛋飞来,转身灰溜溜的回酒店了。 武植也是四下观察看看,想找到底是谁帮助了自己解除危险。只是由于身材矮小,他什么也买看到。施全问道:“武兄,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武植道:“这青天白日,乾坤朗朗,这等恶贼欺压百姓,殴打举子,怀念前朝,这还了得,我定要去官府告他。” 那潘老汉道:“多谢这位大官人给小老儿出头,可是我不敢告了。” 武植道:“老汉莫怕,你越是懦弱,越是惹人欺辱。” 潘老汉道:“总比丢了性命强。”说着拉起自己的闺女,头也不回,分开人群就走了。 武植颇为无奈,施全道:“咱们也走。” 就在这时,躲进酒店的那个老板看到潘老汉走了,又从门里探出头来,骂道:“骗馒头的汉子听着,你要是有种就去告老子,看看那个衙门敢管我们连升店。” 此时连升酒店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对着酒店和武植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武植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大声说道:“如今西夏国改制,开设恩科,就是要励精图治,有所作为。我作为举子,今天就要告这欺压百姓的狂徒,我就不信一国的都城,会无说理之处。” 武植话引来一片叫好声。这是那个老板又跳了出来,道:“潘老汉都走了,你连原告都没有了,你上哪里去告?” 武植冷笑道:“我不但要告你,还要告你的主子李秉中,纵然家奴为恶,思念前朝,有意谋反。” 老板道:“你莫要胡说,衙门是你家开设的不成。” 武植道:“你有种就跟我去知府衙门。” 武植说完,周围不但举子都笑了,老板也嘲笑道:“这定是外地举子道中兴图书馆骗馒头吃的乡下脑袋,咱们中兴府知府衙门都空了几个月了,你告个屁呀。” 原来西军攻下兴庆府后,兴庆府知府之位就空缺了。现在街面上的各种案件都由李德标的四门提督府暂管。武植不知道这些,一时语塞。他集中生智,想到干脆去最高的衙门去告,他只听说西夏的大司马很厉害,但是他不知大大司马是管理军事的地方,相当于大宋的枢密院。所以他道:“我去大司马府告你和你的主子李秉中。” 那老板看武植什么都不懂,笑道:“你去,我陪你去。我倒要看看大司马府管不管你这破事。” 四周有不少来自中原的举子,特别是格物、致知两个学院的学子,他们也弄不清楚大司马府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觉得那个老板过于嚣张。于是这些举子纷纷开始起哄,有骂老板的,也有给武植打气的,大家乱哄哄的一片,拥着武植等人向大司马府而去。 武植等人来到了大司马府,这里平时没什么人,今天折赛花又去跟种师道、张叔夜商量国事去了,这里只有真正的大司马宗英坐镇。宗英虽为大司马,但是他文不成武不就,各方面实在是平庸,但是娶了个好媳妇,刚刚2年多就给他生了3个儿子,所以他也是心满意足了。平时在府里也就是逗逗孩子而已,惬意的很。 这天正在家里逗孩子,突然听见大司马府外边乱糟糟一片,有数百人把大司马府围了,这情景吓了他一跳。他以为有乱民造反,于是抽刀就站在了自己新生的2个儿子的房门前等待厮杀。过来好一会,大司马府的亲兵在弄清事情缘由,报告给了宗英。 宗英一听原来是虚惊了一场,不过他仔细一想这大司马府是管理军事的地方,这些人到这里告什么状。宗英让手下亲兵跟告状之人上说明,让他们到别出去告。没想到武植也泛起了牛脾气,现场就写了状纸,说如果大司马府不接状纸,他就到西夏王府去告。宗英不知所措,一边让官兵安抚这些举子,一边出后门直接来到王府找折赛花。 折赛花看了看宗英带来的状纸,把状纸给了种师道,种师道看了看又给张叔夜。种师道问道:“这个李秉中何许人也?” 张叔夜回道:“是是一个前朝的宗室。咱们西军刚刚来到西夏国,也是留用了一些官员为咱西军暂为服务,另外一些闲散的宗室,只要拥护西军也就没有难为他们。这个李秉中就是留下了宗室,还留下了其他一些宗室,包括让南仙夫人称制,都是安抚西夏百姓的手段。” 种师道说道:“咱安抚西夏百姓,给他们吃喝,可是如今天地会、小刀会等帮会层出不穷。看来治理这个地方还要恩威并重啊。” 折赛花道:“还请爹爹明示。” 种师道说道:“就用这个李秉中立威,让西夏百姓明白,我们西军给百姓撑腰,但是前提得要顺从西军管辖。否则西军刀下无情。” 张叔夜已然知道种师道动了杀心了,于是问道:“给这个李秉中定什么罪呢?” 种师道说道:“那个武植上书了三条,其中试图殴打举子这算是罪也定不了什么,这个说了个‘兴庆府’就说思念前朝,一图谋反,只怕这因言获罪这是万万不可取的。剩下只有一跳就是放纵家奴欺压百姓了,就用这个治其罪责。” 张叔夜道:“他是怎么欺压百姓的,这个状纸上也没说清楚,只怕是一家之言。” 就在这时候,王定六到了,只听院子里有亲兵喊道:“王定六大人到。”。王定六是种师道特许进入他的府邸不用通报唯一一人。 王定六进来给众人见礼后,就把武植在连升酒店之外发生的事情给种师道一五一十的说了。众人都惊叹锦衣卫的探查能力,就连种师道也赞叹道:“你如何探得如此详细。” 王定六道:“大人让我派人保护武植,我们从延安府到中兴府,一直有人暗中跟随。今日那老板要打武植,还是我们锦衣卫出手制止的。” 种师道点了点头,回头对宗英道:“宗英,事情就清楚了,你去办。” 宗英道:“爹爹,这说到底就是欠那潘老汉一贯钱而已,而且潘老汉还走了,这如何重判李秉中。” 种师道想了想,道:“别说一贯钱,就是一文钱也不行。须知一日一钱,千日一千,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大司马府立刻派人缉拿李秉中,李秉中斩监后,家中男女皆买到各农场做奴隶,家财抄没入官!” 种师道如此处理,让众人皆惊。张叔夜暗道:这倒是一代枭雄所为。只是今日杀了李秉中,他日要是西夏国粮食不够吃,还不知要杀多少人呢。 宗英听了了额头上冷汗直流,折赛花见夫婿这个样子,有些没好气的道:“你去大堂坐镇,我亲自带兵抄了李秉中的家。” 折赛花亲自从种师道的亲军中选了300人,种师道的亲军共计2000人,是西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平时受种师道的直接指挥,其他任何人都无权指挥这只军队。折赛花跟种师道请示掉动这只军队,就是避免受到各种因素的掣肘。 这只亲军都是各营选出来的精锐武士,进入亲军代表着荣誉和能力,西军人人向往这里。不过亲军里也有1人除外,这个就是唐四五。唐四五一心想做一个富家翁,没想到立了几次战功,野三坡受伤种师道给他治好了,本来以为能够退伍,没想到种师道觉得这个唐四五是个福将,亲自给他选入而来亲军。 选入亲军的都有些本领有的箭设定准,有的骑术高超,有的善于拼杀,唐四五是啥都不会,就会杀人,而且受伤之后腿还是一瘸一拐的,原来的唐阎王现如今变成了坡脚阎王。现在他是亲军中的刀斧手,原来还能管着几个苦力营,现在地位虽然高了,但是身边只有贾忠、贾义两个助手而已。 贾忠、贾义原来是岳飞背嵬军的人,也是也是能砍能杀的将士,他们虽然给唐四五当助手,但是并没有怨言,相反他们还对唐四五传奇的经里感到敬佩。 种师道成立亲军也有培养自己势力的意思,其实想王旗牌、还有他的四个干儿子都是他身边的亲兵、旗牌什么。这些人只要使用几年,种师道亲自加以培养锻炼,未来外放出去就可以镇守一方。 由于要去抓人,也许还会杀人,唐四五和贾忠、贾义也跟着折赛花闯进了李秉中的府邸。 二五七 冤枉? 李秉中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招致了杀身之祸,突然听得种师道的亲军闯进了府中。他知道种师道的亲军就是相当于其他将领的亲兵,做事只听种师道的命令,而不论事情的是非曲直的。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那里得罪了西军或者是种师道。 李秉中的管家护住心切,他挡在了李秉中的面前,面对气势汹汹的而来的折赛花,道:“公主殿下,您这是……” 他的话音还未落,折赛花就给了唐四五一个眼色,唐四五拐着坡脚跳了两下,走过来用举刀毫不犹豫一刀就将管家砍翻。唐四五坡脚阎王在西夏国素有恶名,李秉中一见这个跛脚的凶汉就猜出他是谁了,心中暗道:不好。 此刻他的家丁们一看管家被当场砍死,胆小的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有几个胆大的护院,下意识的抽出刀来。 折赛花道:“李秉中你敢谋反吗?” 李秉中一听就明白了,自己这是遇见事情了。急忙示意护院不要抵抗,他问道:“不敢,小人一项奉公守法,不知何事惊动公主殿下带着亲军过来。” 折赛花道:“有人把你告了。所以我来拿你。” 李秉中更加奇怪,自己平日出门都不多,谁能告自己。而且就算是有人告他,只要四门提督派衙役来也就是了,怎么种师道的亲军都出马了。李秉中并非蠢材,他想到如今西夏国缺粮缺钱,于是道:“公主,小人愿意献上全部家产,只求一活命。” 折赛花点了点头道:“倒是一个聪明之人。你有多少家产。” 李秉中一喜,道:“小人中兴府有商铺18家,家中存银13万两、金3800两、铜钱62万贯,城外有薄田3000亩,存粮万余石,都愿意献给官家。”说着就给账房一个眼色,那个账房名叫张方,倒是给机灵的人物,赶快跑到账房内将一箱子账本搬了出来。 折赛花看了张方手中的账簿,回头对着自己亲兵梅花道:“接过来,看好了。” 梅花自洪州立了功,领了2个孩子之后,就没有跟随大军在征战,她现在给折赛花做亲兵,深受折赛花的信任。 梅花接过了账簿,折赛花道:“这道让本宫省事了。不过李大官人,这官司的流程还要走一下的。” 李秉中长出了一口气,道:“多谢公主。” 折赛花随即纷纷唐四五道:“把李大官人送到大司马衙门。” 平时唐四五负责杀人,贾忠、贾义负责捆人,他们三人配合十分默契。听了折赛花的吩咐,贾忠、贾义亮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就要上绑。 折赛花道:“不用上绑了,留些体面。给他准备一辆车。” 李秉中长舒了一口气,道:“多谢公主。” 看着李秉中远去,折赛花心里也是有些复杂,他知道李秉中罪不至死,但是为了西军大大业,他必须死。这些家人也都是无辜的,但是迎接他们的命运将是卖给个农场主为奴。 折赛花笑着对张方说道:“这里的管家死了,我看你是精细之人,你现在将府中大小人等都集中在这个院子里,等候发落。” 张方吓了一跳,道:“这是为何?” 折赛花一听张方有疑问,目光中又出现杀机,她用目光习惯性的找唐四五。此时唐四五已经押着李秉中走了,折赛花的目光落在了梅花身上。梅花虽然跟着折赛花时间不长,但是她从各方面了解到,折赛花虽然长得花容月貌,但是论起杀伐决断,甚至强于种师道,横龙川献策、秀州三策,都是杀的人头滚滚的,甚至她还劝过种师道不要有妇人之仁。 梅花见折赛花看自己,她这道自己此时应该拔出刀就将这个张方砍翻,但是此时她一是抱着一堆账簿,二是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呵斥道:“公主的吩咐你照做便是,哪来的啰嗦,不要命了吗?”说罢,给了张方一个眼神。 张方立刻明白了,自己此时已经在阎王爷门前走了一遭。吓得他立刻转身,吆喝这府中的男女都急中在这个院子里。折赛花看见府中的男女都集中了,随即下令按照账簿查封李秉中的财产。 李秉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险,他只是觉得作为前朝的宗室西军总会给他留一条活路的,何况现在还叫西夏国,名义上最高的君主还是李仁爱和耶律南仙。当他到了大司马衙门,听了武植告状的内容,他更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那状纸之上的事情都是牵强附会,就算是自己的一个商铺的老板欺压百姓,自己都已经献上了全部家产也应该无事了。 宗英已经升堂了,他坐在大堂之上看着下面站着的武植、李秉中、酒店的老板以及大堂外观看热闹的举子和百姓,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还好来之前张叔夜怕宗英不能随机应变,就给他写了一个便条,对他说无论李秉中怎么辩解,就按照字条念便是。 李秉中在大堂之上对着宗英,道:“大司马大人,武植举子状纸所列,多为牵强附会之事。小人却有御下不严之责。愿意献上全部家产充公,以抵小人之过。” 他这么一说包括武植带内的大堂之上,以及大堂外边的看热闹的人,都是一片惊呼。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李秉中能够“下”这么大的本钱。 宗英已经知道李秉中的命运了,他也觉这个人有点冤枉,但是事已至此又能怎样。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此刻他有偷看了一下平铺在书案上的字条,道:“我西军广布仁义于西夏,向来以百姓为重。莫说是一贯钱,就是百姓的一文钱都是天大之事。” 李秉中心想:百姓的一文钱都是大事吗?西军可是把国库番库都抢空了,各地富户也都遭了殃,百姓一文钱也是大事吗?只怕就是收买穷百姓民心。 他心中这么想,嘴里可没这边说,他道:“对的,西军仁义我等皆知。”说完他狠狠瞪了那个老板一眼。 宗英接着说:“尔御下不严,欺压百姓,犹如欺天。一日一钱,千日一千,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此风万不可涨,来人将李秉中绑了,打入死牢,上报朝廷后问斩!” 李秉中一听,吓了一跳,他瞬间明白了,这是西军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就是要杀自己,于是狂叫道:“冤枉!冤枉!” 那老板吓得当时就瘫软在地,裤裆里一热,吓的屎尿具下。武植也吓坏了,他也当过县令,万万没想到能够这么判案,这简直就是成心要杀人!武植急忙道:“大人,这李秉中虽然御下不严,但罪不至死,还请老爷依法明察。” 宗英看着武植就生气,他觉得就是武植引起的这场风波。于是道:“大胆,你这举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大司马府,大堂之上站的都是百战的将士。这里依据的就是军法。军法是什么你懂吗,令出山摇动,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举子能够改变的。” 武植这时才感觉自己找错了地方,所谓“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但是他觉得这个李秉中却是有些冤枉,道:“大人如此断案,小人不服。” 宗英怒道:“不服怎样,你可去王府告御状,看看能不能告赢。来人给我轰出去。” 这是宗英的一个亲兵走到武植审判,单手就把武植拎了起来从大堂上扔了出去。武植没想到这些士兵如此不讲道理,施全急忙把摔倒在地上的武植服了起来,道:“武兄,没摔坏。”随即又驱赶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武植也没想到这些士兵处理不讲道理,他站起来高声道:“我定要去王府告御状。” 施全道:“还是别闹了,准备科举要紧。这场官司咱们是赢了的。” 武植道:“这种赢法有什么用,只不过又造了一个冤案而已。” 就在此时,街上铜锣开到,有人吆喝道:“公主回府,闲人避让。” 施全拉这武植避让,没想到武植突然窜到了仪仗队的前面,大叫道:“中原举子武植冤枉,请公主殿下为我做主。” 折赛花开始查超李秉中的府邸,这回张方非常配合,查超的也很顺利。她担心宗英应付不了李秉中和武植,于是让梅花负责查超之事,自己则回大司马府看看情况。没想到还没到大司马府就有人栏队喊冤。 折赛花虽然是公主,但是西军将领出身。她出门不愿意做车撵,而是骑马。所以能清楚看到一个矮个的书生喊冤。 折赛花催马上前上打打量了一遍武植,她不明白这个其貌不扬的书生这么有真么大的胆量,而且种师道这么看重这个武植,居然派锦衣卫暗中保护。 折赛花道:“你就是武植?有何冤枉。” 武植道:“我要状告大司马宗英。他断案不明,以军法替国法,草菅人命。”接着就把刚才判案的事情说了一遍。 折赛花听后,笑了两声,道:“你要是觉得他判决的不对,就好科考,做了西夏国的官,把这个案子翻过来,让本公主看看你的真本领。如果科考都不能通过,在此叫嚣有何意义?这次就免了你惊扰本宫车架之罪,你速速离去。”说罢也不理武植,拨马进了大司马府。 武植被折赛花抢白了一顿,也不知道如何辩解。不过他不知道折赛花为何进入大司马府。于是道:“好厉害的公主,伶牙俐齿居然说得我哑口无言。不过施全贤弟,这公主为何去大司马府。” 施全无奈道:“大司马宗英是本朝的驸马。” “啊!”武植彻底无语了。 二五八 武大郎定亲 武植虽然打赢了官司,但是什么也得到。他见四周看热闹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散开了,想起自己到现在午饭还没吃,肚子也咕咕的叫了了来。武植和施凤互相看了一眼,施凤突然道:“咱们今日还没去图书馆,不知施恩是否吃午饭了。” 武植道:“先回图书馆寻到施恩,然后咱们在找地方吃饭。” 武植和施全来到图书馆,施恩正在这里等他们。施恩见道他二人道:“二位爹爹,这里剩下许多的馒头。” 施全道:“怎么回事。” 施凤道:“今日原来在这里读书的叔叔们去报名,只有不到一半人拿到了考试的腰牌,没有腰牌今日就不能在这里吃白面馍馍了。所以剩下许多。” 施全倒是欣喜,道:“武兄,今日咱们就吃这些馍馍。” 这时朱道荣走了出来,看见武植道:“兄台在公主面前状告驸马的事情,就向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中兴府,朱某也是佩服你的胆量。我这里已经备下薄酒给武兄压惊,还请施全兄弟作陪。” 武植听了这话感觉连伤发烧,连声说道:“惭愧!惭愧!” 朱道荣早就摆下酒宴,就在酒桌之上对武植道:“离科举的正日子只有3天了,二位这几日就住在图书馆安心温,万万不敢再出去惹事端。这几日的二位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 武植道:“也好,西夏国很多事情我还是不知道的,不出去也好。” 施全却时不时地看向剩下的30几个馒头。朱道荣看施全的有些想笑,问道:“怎么施全兄弟,这个桌子上的饭食还不如这些馍馍。” 施全尴尬笑了笑,道:“就让在下住在这里,也要回家那几套换洗衣服。现在乡下苦的很,刚刚春播完,野菜还没长出来,青黄不接的,这村里的老少……” 朱道荣明白了,道:“这剩余的馍馍尽管拿走,我这里还有招生告示一幅,你也带回村里。咱们图书馆三日后,也就是科考开始的当天,也要办一个识字班,12岁以下的娃娃都可以来这里读书,认字,不收学费,还可以1顿饭。你可回乡给村民们去宣讲,让孩子们到这里读书。” 施全道:“这个好,我儿施恩第一个报名。我也到乡里跟乡亲们宣读这个告示,让他们把孩子都送到这里来。” 武植也道:“我也跟你下乡,看看那个潘老汉。” 施全就住在城外的留民营,这个村子是黄河决口后,流民临时形成的一个小村子。村口留民营三个字还是施全写的,他也是村里唯一教书先生。如今这个村子西军给他们重新划分了土地,春播刚刚完成。村里的男人们都闲不住,白天很多人到中兴府寻找短工,晚上才村子里。这些男人们如果能在中兴府打上一天的短工,挣上几个钱,买上几近白薯或者扯上几尺新布,都能在村子里炫耀一番。 今日施全背着30多个馍馍回到了留民营,一下子成了这里的明星,这里的灾民都有小半年没有见过白面了,施全也是大方,按照每户一个馍馍的原则分发了馍馍。最后剩下了两个,施全拿着并且引着武植来到了潘老汉家。 潘老汉正在家中唉声叹气,他的女儿在一旁烧火煮盐卤。今日这一贯钱的欠款没有要回来,家里的腌制咸菜用的盐都快买不起了,眼看家里就揭不开锅了,因此在那里愁眉不展。 潘老汉见施全和武植走了进来,急忙起身见礼。道:“多谢二位先生,出手相助,否则今日我的老命也许就丢在兴庆府了。” “中兴府、中兴府。”施全急忙纠正道:“现在不兴叫兴庆府了。” 武植问道:“刚才见您老唉声叹气,却是为何。” 潘老汉道:“我这腌制咸菜本钱都是借贷而来,如今日期将近却无钱还债,故而哀叹。” 武植道:“难道此地还有富户用高利贷盘剥百姓吗?” 潘老汉道:“高利贷是啥。” 施全解释道:“就是印子钱。” 潘老汉道:“那倒没有。西军的发方赈灾粮的地方就能办借贷,二分利很是划算。听说过几天这个借贷的地方就要成立什么银行了。西军管借贷的老爷们已经找了我两次了,跟他约好今日还账,没想到今日却没要回钱来,故而哀叹。” 施全道:“那西军老爷来了吗?” 就在这是,潘老汉的家门被人推开了,两个穿军装的西军走了进来。潘老汉一下惊的站了起来,潘老汉的姑娘更是吓得直接逃回了草房子。那两个西军道也客气,对着潘老汉道:“潘老汉,我们都来三次了。事不过三,今日可能还钱。” 武植见两个西军也是不敢发怒,他摸摸自己腰包还带着一些钱财,于是他站起啦道:“这两位官爷,这老汉欠了你多少钱。” 那军汉上下打量武植一番,道:“听说今日有一个项目奇特之人道大司马府告状,敢问是阁下。” 武植道:“就是在下,怎么二位也要跟我争论一番。” 军汉道:“我可不想惹举子老爷。这老汉不欠我的钱,他是欠银行钱,去年他从银行借贷600文为本钱,每个月利钱12文,一年144文,如今连本带利还银行744文。老头,我说的对也不对。” 武植没想到西军的银行利息如此之低,那时代经常是3分利,而且是利滚利,100钱借上一年至少要连本带利要还142钱,如今600一年下来的利息才144文,真的是良心的借贷了。于是武植本想再跟这两个西军争论一番,但是此时也没啥好说的。 于是武植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老汉的钱我来还如何。” 那个两个西军道:“自然可以。” 武植从怀里摸出几张军票来,道:“这个军票你们收也不收。” 西军道:“自然是收得。” 武植拿出2张500钱的军票递给了西军,这两个西军没想到此处还能有人用军票,他们自己并没有带军票,因此从自带的钱褡里数出了200多个大钱换交给而来武植。道:“如今用军票兑换,给你一成的折扣,少收你14个大钱,你仔细清点。” 武植看到桌子上放的一堆铜钱也懒得请点,随与西军办理而来结清手续。武植见那两个西军远去,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潘老汉道:“潘家大爷,剩下的这200多钱你拿去用。” 施全见武植大气,也急忙从怀里掏出了2个白面馍馍放在了桌子上。潘老汉一见武植如此仗义,激动的老泪纵横,道:“这这……如何使得。” 武植道:“老人家这世道艰难,我也只能帮到如此了。” 那老人又上下打量了武植一番,然后把施全拉到了一边,嘀嘀咕咕的问了几句。武植见施全听了老人的话,一时点点,一时又摇了摇头。弄得武植莫名其妙的。 不一会施全走了过来,道:“武兄,我记得你前几日跟我说你至今未曾婚配。” 武植道:“我这些年一直照顾年幼的舍弟,因此未曾婚配,贤弟怎得问起这个。” 施全道:“潘老伯见你为人厚道,心肠也好,就想把他女儿嫁给你。” 武植吓了一跳,道:“我帮助老伯,完全是出自公义,可没有非分之想。” 潘老汉此时道:“我也是高攀了,这武先生毕竟是举子老爷,我们唐突了,不该耽误大官人的前程。” 武植急忙道:“老伯说得哪里话,如果小姐不嫌我相貌丑陋,我就认下这门亲事。” 潘老汉道:“这终身大事哪轮到一个丫头做主,既然大官人应允了,不如我们今日就把亲事定下,然后选定吉时,给你们完婚。” 武植一想这也没什么不妥,又拿出一张军票交给施全道:“麻烦贤弟采购一些吃食,请贤弟做媒,今日就在这次吃上一回定亲酒。” 施全笑道:“如此甚好。只是此处这纸票却无人识得。不过这桌子上200多钱,取出50钱就够用了。不过劳烦武兄要写下一纸婚书,若几日后科考高中,不认这门亲事,我可是要拿着婚书去告你啊。” 武植笑道:“我武某岂是如此不堪之人。” 施全立刻向会自己家取来了笔墨纸砚,武植提起笔来,却无从写起,他尴尬问道:“还不知小姐芳名,生辰八字是什么。” 潘老汉一拍脑袋,哈哈笑道:“金莲,快来拜见武大官人。” 潘金莲在屋里听到自己的爹爹和施全等人在商量自己的婚事,羞的根本就不敢出屋。她偷眼看武植,身材矮小,丑陋不堪,本身就不喜欢。但是想起武植能用两张“纸”就还了自家的债,而且还找回一堆铜钱,心想这个矮子家境道也殷实,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举子,说不定能够科举的中,还能弄个一官半职的,自己也就成了官太太。想到此处她心里也就释然了。 当潘金莲听到自己的爹爹叫自己出去的时候,自己害羞归害羞,还是身不由己的低着头走了出来,对着武植深深的就是一福。 潘老汉看到潘金莲的样子,祥装生气道:“这孩子,不懂事,抬起头来了让官入看看。” 潘金莲无奈,娇羞的一抬头。武植还从来没注意过这个潘老汉的女儿,这次潘金莲一抬头,武植也没想都在这荒野山村还有这等标致的美人,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潘金莲一看武植发愣,更加娇羞,头也不回的跑了。 施全和潘老汉一见都哈哈大笑起来。 二五九 一朝登上龙虎榜 武植回到图书馆又取出了一些钱财买了些布匹、首饰托施全给潘老汉送去,算是聘礼了。自己则在图书馆温习功课,施全倒是乐意两处跑跑,他本来就是教书先生,《四书》都没有读全,所以他参加科考就是碰一碰运气。如今他得知武植是大宋的进士出身,而且还做过县令,所以他觉得武植定能高中,因此他感觉要是能够攀附上武植,以后他要是做官,自己能够在他面前做一个书笔小吏也是不错,起码没有了饿肚子的烦恼。因此在离科考越来越近的日子里,他也是对心甘情愿的照顾武植,为他跑前跑后的。 宣和六年四月二十三,西夏国华夏元年四月二十三,西夏国改制后第一次科举考试开始了。武植、施全早早的来到了考场。距离开考场龙门还有一段时间,武植四面查看了一下,参加考试的举子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人数并不多,大概也就300多人,其中这里越有1半是从中原过来碰运气的考生,更包含又100多格物、致知两个学院的学生。 武植看到这种情景信心满满,随着考场的龙门大开,武植随着考生进入考场,验看腰牌,搜查夹带,进入考棚,一切顺利。不一会试卷发下来了,由于这次考试文科只是考一篇策论,比起中原的科考还要考诗词歌赋要简单的多,武植一看考题有些傻眼,考题是《维民所止》!武植愣了一下,竟然一时找不到出处! 这次科考的题目理科是戒嗔和种师道共同出的,到了中兴府方琼又帮着修改了一番,他们这种出题的方式让李侗有些不满,因为方琼、戒嗔等人跟造办处、火器局关系密切,他们甚至经常道格物、致知两个书院讲课,所以李侗认为他们出题又“营私舞弊”之嫌,但是李侗又毫无办法,对于《梦溪笔谈》他还能读上几句,对于《物理集注》他看着跟天书无异。 李侗向种师道质疑过此事,但是种师道说这次“理科”是自有科考来第一次设立,所以也只好闭门造车了,不过他向李侗许诺文科学生录取的数量要多于理科,而且也希望明德书院的学生过来参加科考。 李侗这才平衡一些,不过作为文人,他保持的自己的清高,他让明德书院的学生都不要参加这次科举。临近考试,李侗为表现自己的“大公无私”又缠着种师道来出题。种师道哪里会给科举考试出题。 不过李侗道:“历朝都殿试都是天子亲自出题,登上龙虎榜的进士们也就成为名正言顺的天子门生,也彰显朝廷天子重英豪之意。” 种师道对于“天子门生”自己现在虽然不是天子,但是未来要是成为天子,拉起自己的队伍可是必须的。“天子门生”让他想起了后世的“党校”,这正是建立自己队伍的好时机。 种师道原本想从《四书》中选择几句诸如“三人行,必有我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之类的,但是觉得感觉比较水。想来想去历史上“维民所止”、“朝乾夕惕”倒是引发过不少故事,因此他大笔一挥就写下了“维民所止”四个大字。 李侗是当今大儒他当然知道“维民所止”并非出自《四书》而是出自《诗经》,意思是凡是有百姓的地方就是国家的土地。看到这四个字李侗误以为种师道有征伐天下的情怀了,其实这四个字种师道实在后是关于清朝文字狱的故事中得知,具体出在哪里是什么意思他完全不知道。 李侗被种师道的气度折服,他恭恭敬敬举起种师道的题字,跪倒在地,道:“臣遵旨!”仿佛就如同臣下给皇帝行礼一般。 李侗如此大礼倒是下了种师道一跳,他急忙伸手相搀,道:“延平先生,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李侗见种师道搀扶自己坚持不起身,种师道无奈只好受了一礼,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礼节繁褥。不过也好,西夏科举就是天子选材,你要上心才好!” 李侗又磕了一个头,才带着考题来到考场。李侗觉得这个考题就是放在中原,大宋的举子也不见得能写出好的文章,题目有些太难了。此事他也庆幸没有让明德书院的学生来考试,否则那些学生指不定写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到头来还是明德书院脸上无光。 武植想了半天,自己可以说是熟读《四书》可是一时竟然不知道这个典故的由来。他迟迟无法破题,心中难受,难道自己的第一次科举考试就这么结束了吗?不过也好,不如随便写上几笔就到留民营去,就过小民的生活。想到此处,他突然眼前一亮,“维民”是不是就是指的像潘老汉那样的小民,莫不是这个典故不是出自《四书》,他思路一开,就想起来好像《诗经》中有这么一个典故。 于是武植下笔道:“夫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着,天下之根本也,社稷存亡之本,不得不查也,今中兴外,万民待哺,有草民潘老汉者,以售卤菜为生……” 武植打开了思路,从《四书》中的孟子开始破题,讲到了潘老汉为权贵所欺负,而权贵又让官府重判,一些列的事情,阐述了他依法治国,天下才能兴旺的理念。 最后他写道:“天下兴者,非权贵也,而在于法也,此法非军法而民法也。依法官民平等,此乃天下长治之根本也。” 武植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写完了这篇文章。要知道在那个时代,阶级等级森严,哪里能做得到官民平等。武植看了自己的文章也有些担心,他的官民平等多少有些属于悖逆之言,写完之后他也有些后怕。不过武植随即一想,如果西夏国也不许这样的文章出现,只怕国家也没有什么前途,未来只怕也会跟大宋一样,浑浑噩噩,自己也就不必在为这样的朝廷效力了。想到此处,不再犹豫,站起身来上交了试卷。 武植本以为自己的文章写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定是第一个交卷的,没想到自己交卷的时候发现很多考理科的举子早就交卷了,武植用眼睛余光偷偷扫了一眼卷子,看道理科举子的卷子写的如同天书一般,自己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武植交了卷子回到了中兴图书馆,等到天黑才等到了施全。武植跟他说了自己写的文章,施全担忧道:“武兄的文章奇妙,只是太过大胆。不过如今西军掌朝,他们跟前朝大不一样,我想武兄高中应该无疑。” 武植问道:“那贤弟的文章如何做的?” 施全道:“我都不知道那个‘维民所止’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也在《四书》中抄一句、西抄一句的,拼凑一篇文章而已。不过我还算是好的,我听说有很多举子实在写不出来,就把家乡的儿歌抄了一遍。” 武植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的考得成绩如何。施全却完全不担心,他觉得只要能写出囫囵文章来就可能的中,因此他怕武植高中后不认潘家的这门子亲事,于是催促他赶快成亲。 武植倒是有些犹豫,但是施全却说:“你莫不是想等10天之后,发了龙虎榜悔婚不成!” 武植道:“此言差矣,即是如此,就依贤弟,我明日便去留民营商议娶亲之事。” 科举考试的卷子分成文理两科,其中理科的卷子很快就判定完毕了。因为理科举子的试卷是有相对标准答案的很快就评判出来了,参加理科考试的一共给你163人,其中又120人是格物、致知两个学院的书院的学生,这两个书院各自派出60个学生,他们答题的卷子成绩比剩余的33多个考试高出不止一个层次,所以西夏国改制后第一次科考理科学生就录取120人,全都出自格物、致知两个书院,一时间这两个书院名气大噪一时。 其实施全分析的不错,作为主考的李侗一看考生们交上来的卷子头就大了。这些举子的文章写的多数驴唇不对马嘴,有的甚至很难称之为文章。李侗为了压理科举子一头,要求判卷子的帘官们一定要选出130个举子来。结果举子们的文章写的实在是太差,总共221考生还看的过去的文章不过十几篇。李侗无奈最终决定只要没有错别字,是一篇囫囵的文章就行,最终总算是凑齐了130名考生。 李侗拿起众帘官推举的第一名的考试的试卷,他拿起来看了看,这篇正是武植的文章,不过武植提出的观点太过犀利,而且还有埋怨驸马宗英利用军法代替国法,不能长久治国的意思。李侗左右为难,因为按照传统第几名的试卷总要给种师道看上一看的,种师道会从中选择出前三名,算是状元、榜眼、探花。所以李侗需要精心挑选10人呈报,如果太差了他也不好意思,作为读书人还是要脸面的。 李侗又拿起第二名的文章,这篇文章也算是规矩,但是比起武植的文章差的太远,李侗打消把他排在第一位给种师道看到念头。第三名的文章简直就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词了,第四名的文章就有些狗屁不通过了……过了前十名,那些就算不上真正的文章了,有的甚至就是默写了一段《四书》而已。 李侗无奈只好把前十名的文章装好,准备带给种师道审阅,以确定谁是状元、榜眼、探花了 二六零 金山银海 种师道今天非常高兴,科举顺利举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王重阳终于按照铅银的比例铸成一座万斤的银山。种师道带着南仙、折赛花、张叔夜、种世信还有军机处的众人,来到王重阳的铸造工场来观看这座银山。 西军诸将看到到这么一座银山摆在面前都惊呆了,特意从延安府赶过来的单如圭高兴对的道:“按照王重阳的配方,很快就铸成了这座银山。” 种师道回道:“单师傅辛苦了,这银山山有多重?” 单如圭道:“这银山整整一万斤,地下放银山的‘金海’是1000两黄金,这个金山银海一共1万斤零1000两。” 众人听了单如圭的介绍后都唏嘘不已,其实只有种师道和王重阳都知道,这个银山只有四分之一是银子,其他用的都是铅块。因此王重阳在单如圭介绍的时候是一言不发。他明白这个事情不败露最好,一旦有些风吹草动的只怕自己就是那个“背锅侠”。 种师道说道:“诸位请看,这座银山之上雕刻‘立春’二字,我要以我中华24个节气为主题,铸造24做银山,并且将这24座银山放在新成立的西军银行的院落之中。以此金山银海作为发放军票的保证金。保证军票可以足额对付相应的铜钱,如果有朝一日军票不能正常汇兑,我就融了这金山银海也要保证着军票的信用!” 诸将听了齐声较好,吴麟道:“有这金山银海做保证,将士们就放心了。如今西军将士在西夏国缴获颇多,趁着咱西军银行开业,大可以拿着金银存入银行,拿着军票反而轻便许多。” 种师道说道:“我在此地开设银行是此意。未来我军的铁蹄到达的地方,我的银行、商队就要在那里生根。” 张叔夜笑道:“我看这才是真正‘维民所止’!” 种师道听张叔夜这么一说,随机想起了科举,于是问道:“那个科举的卷子评判的如何了。” 张叔夜道:“按照计划今天应该能够判完。”张叔夜话音未落,有人来报说是李侗来了。 种师道说道:“这个李侗,平时最是讲究,今日也到了单师傅的工场来了。还是让他去王府候着,我们这里充满铜臭气可不是他一个精细人应该来的。”众人听了,又是一笑。 种师道又问种世信道:“银行的地点选好了吗?” 种世信道:“已经选好了,就放在前朝晋王察哥的府邸,哪里的院子够大,房子也够多。我让人加急在他的中院东西各建筑2排凉亭,这金山银海就放在凉亭里供人参观。” 种师道满意道:“这样很好,不过未来单师傅还有想一想,做一种特殊的玻璃罩子,能够防刀砍斧剁的玻璃,将银山罩住,以免让小人觊觎。” 单如圭是个实在人,道:“能有这种玻璃。” 种师道说道:“是有的,王重阳,你要带着你的人继续研究这种玻璃。求道炼丹可以交给你的师弟吗?另外你年纪虽小,但是道行不浅,等24座银山都铸造成功,我就许你开山立派,广收门徒。” 王重阳喜道:“多谢侯爷。”随机他又欲言又止。 种师道问道:“你还有何言,尽管讲来。老夫今日高兴,事事都准。” 王重阳道:“倒是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我的师弟周伯通今日正好在此处。” 南仙夫人一听“啊”了一声,双眼用祈求目光看着种师道。周伯通自从回到了中兴府后根本就没去耶律南仙看看他的母亲,而是一直在各处闲逛游玩,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耶律南仙也是非常着急。但是她也是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是虚弱,另外他如今毕竟是名义上是西夏国的最高统治,也不好私自出宫去见王重阳。如今耶律南仙能够使唤的也只有萧合哒一人,萧合哒出使东京带回岁贡后,时常去给耶律南仙请安,耶律南仙让他找了几回周伯通,但是周伯通只是不理。 种师道觉得周伯通其人不简单,他要不就是大彻大悟信了王重阳的全真教了,要不就是在蛰伏起来等待时机。不过种师并没有特别的限制他,甚至都没有跟王重阳提过监视周伯通的事情,不过种师道相信王重阳不是愚蠢的人物,从他无论到哪里把周伯通带到身边就可看出来他的心计。 种师道点了点头,对着耶律南仙道:“也好,你就去见一见那个周伯通。” 耶律南仙慌忙一福,然后跟着王重阳走了。折赛花跟耶律南仙打了多日的交道,她深知耶律南仙也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人竟然被种师道拿捏的如此,对此她也是深深佩服自己的这位义父。 种师道看了看,也没别的事情了,于是道:“咱们就静等着咱们西军银行开业。” 种世信道:“最多只需20日,咱们西军银行就可以在这里开业了。” 折赛花道:“五哥说的有道理,不过如今西夏国都归属我们管辖,咱们在大宋境内称呼西军也就罢了,我们在这里也称西军吗。西军银行好像名字也不好听。” 种师道说道:“也对,咱们现在的年号为华夏,咱们在西军就改称华夏军,银行就起名为中华银行。” 种世信道:“如此最好,到时候还请爹爹给中华银行题字。” 种师道说道:“这个题字就找李侗,我的字比其他来差远了。对了,咱们现在就会王府,别让那个读书人等久了。” 李侗本来去了铸造银山金海的工场去找种师道,其实他不愿意去哪里,因为他认为那里是下里巴人的地方,他甚至看不起造办处和火器局,在他的心里有着很深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骄傲,但是这次西夏国的考生考的太差了,所以无奈他放下“身段”去工场去见种师道。 好在种师道给足他面子,让他到王府去等。李侗来到王府等了一段时间,种师道就带着众人回来了。 种师道见到李侗,道:“延平先生辛苦了,今年科考情况如何呀。” 李侗有些不好意思,道:“这理科还算正常,可以按照成绩确定排名。文科吗,西夏国内文风不胜,写的文章差强人意。我倒是选了前十名的文章,请侯爷定下前三名即可。”随机就把一摞文章递给了种师道,他心中暗中祷告,千万不要看第三名以后的文章。 种师道打开第一篇文章,看了一看,道:“文章犀利,居然提出官民平等,依法治国的理念,倒是很有想法的举子。赛花我儿,这篇文章好像还提到了宗英。”说着文章递给了折赛花。 折赛花号称女诸葛,但是只是熟读兵书而已,对这些儒家文章,她素来不喜。她结果文章粗粗看了几行,道:“别看这文章的名字是被封着的,我一看这个文字就是在我面前状告宗英的那个冒失举子写的。” 种师道并没有答话,而是翻阅起其他的几篇文章,他一会看文章,一会儿看李侗。李侗的让种师道看的心慌意乱、头上冷汗直流。种师道说道:“这就是你么选出来的人才?” 李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并非小人等无能,实在这西夏国无才可选。” 种师道问道:“文理科各取进士多少。” 李侗道:“理科取进士120人,虽然前十名的试卷名字没有开封,但是从开封的110人看,都是格物、致知两个书院的,剩余10人恐怕也出自这两个书院。”说着他一直桌子上的另一落封着名字的试卷。 种师道说道:“我问你文科如何取士。” 李侗道:“侯爷金口玉言,可乾纲独断。” “金口玉言,可乾纲独断”都是形容皇帝的,自从种师道出了“维民所止”题目之后,李侗已经完全被种师道的帝王之气折服,在心中早就把他当做帝王了。 种师道说道:“老夫既然能铸造金山银海,就是金口玉言。我当初许诺文科考生录取要多余理科,就按照这个原则录。这个状元吗?就定着个武植。”说着,从折赛花手中结果了那张试卷,撕开封条,试卷的名字果然是武植。 李侗道:“侯爷英明!” 种师道说道:“我不英明,你是聪明。我给足读书人的体面,但是读书人也要为我效力。我要在西夏国成立国子监,封你为国子监祭酒如何?” 李侗道:“愿为侯爷效命。我也会让明德书院学业有成的学生,参加下一届科考,定能为侯爷选拔人才。” 种师道说道:“如此甚好,你就尽快公布龙虎榜告知天下举子。我要在五月端午日,排下琼林宴,宴请这次的新科进士。” 李侗道:“我先替带250进士谢侯爷天恩。” “250进士?”种师道自嘲道:“这个数字有点意思,但是我不喜欢。这样你文科在补录一人,凑251人。现在你就查查,文科的地131人的姓名。” 李侗急忙从怀里掏出了名册,查了一会,回道:“此人名叫施全,中兴府人士。” “施全?”种师道愣了一下,他穿越之前名字是“施道”听他的祖辈说他们家祖上就是从西北签到华北的,好像他们这一支的第一代先祖就叫做“施全”是一个教书先生。是不是造化弄人,自己点了自己先祖为进士。 种师道随机点了点头道:“施全好,就是这个施全。” 李侗道:“一甲三人状元、榜眼、探花都是赐进士及第,二甲诺干人人次进士出身,这个施全怎么赐,跟在二甲里吗?” 种师道想了想,道:“算了,毕竟是补录的,就弄个三甲,赐同进是出身。” 二六一 种师道封官 武植科考结束之后,辞别了朱道荣来到了留民营。其实朱道荣知道武植必然种进士,几次三番劝他在中兴府等待消息,但是武植却说与潘金莲有婚姻之约,定要要先回留民营取成亲。 朱道荣也是无法,于是送给了武植几贯钱让他婚礼办的好一些。武植在施全的操办下,和潘金莲结了亲。结亲以后夫妻倒也恩爱,不必细表。 朱道荣的给孩子开的认字班也正式的开张了,但是那个年底老百姓那个愿意送孩子读书。去的孩子还大多数是冲着图书馆能够提供的午餐去的,即是这样,由于孩子去了图书馆就没法给家里干活,因此朱道荣忙活了半天也只招收到50多个10岁以下的孩子。因为施全的孩子施恩就在这里,所以施全想在图书馆教授孩子们认字,没想到朱道荣根本就不用他,而是用图书馆的伙计用汉字拼音之法教授孩子,不过识字班用的教材《三字经》和《千字文》施全看了觉得是个好东西,施全有事没事的时候就接也翻看翻看。 施全对这个汉字拼音之法完全不懂,那个《物理集注》他看着就如同天书一般,但是起码《三字经》、《千字文》里的字他还是认识的,只是汉字拼音他是一个字都看不懂,现在孩子们只是学汉子拼音之法,所以无法教书。科举之后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中进士,现在他又没有活计了。 如今施全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武植身上了,他只盼着武植能够高中进士,他能依附武植做一个小书吏。因此他还是有事无事的就往武植那里跑。武植倒是找到了一个活计,就是给朱道荣的识字班送馍馍。 武植虽然是江南人士,但是久在山东为官,又从小抚养弟弟武松,因此有一手好的蒸炊饼的本领,其实宋朝的炊饼到了西夏国就是叫馍馍,那时候的馒头倒是像后是的包子一般是有馅料的。武植蒸的炊饼,再加上潘金莲卤的咸菜,不单单孩子们爱吃,图书馆的伙计甚至朱道荣本人都非常喜欢。 武植甚至跟施全开玩笑道:“若我本科不中,我就买炊饼也是不错的。” 施全听了武植的话就烦,道:“你现在是武植先生,要是买了炊饼就是武大郎了。” 武植道:“武大郎,怎么了,反正饿不着就好了。” 施全道:“你不是还想官民平等?就靠这个买炊饼。” 武植想了想,道:“管他呢?来搭把手,先帮我把炊饼太进去,快到孩子们的开饭时间了。” 施全一边帮武植太笼屉,一边说道:“今天可是发榜的日子,你不去看看龙虎榜。” 武植道:“看总是要看的,只是先等孩子吃完饭再说。” 就在武植和施全闲聊之际,突然远方一对衙役如风一般的跑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李德标,只见李德标跳下马来,对着武植问道:“你可是杭州举子武植。” 武植笑了笑道:“这是在下,我这模样倒是好认。” 李德标作揖道:“恭喜老爷,您高中本科第一名,状元老爷。”随后,李德标一扬手他身后的一队人马立刻吹打起来,中兴图书馆前顿时热闹非凡。 朱道荣及图书馆的伙计们也都出来围观,李德标将状元的吉服、进士及第的牌匾等物交给了武植。武植急忙往怀里摸去,想摸出一些喜钱来。可是这些天武植把所有的钱财都投在了做炊饼了,身上如今只有十几个铜板而已。 朱道荣见武植尴尬,急忙掏出几张军票塞给了李德标,道:“我来替状元老爷赏喜钱。” 李德标可知道朱道荣的背景,急忙推辞道:“那里敢收馆长大人的钱,我等只是讨几个炊饼沾沾状元的喜气便是。” 武植大喜道:“好!好!这些炊饼大家随便拿。” 李德标道:“来咱们都吃些炊饼,沾一沾状元的喜气。” 李德标等人都上来抢吃武植的炊饼,周围围观的人也过来抢炊饼,武植也高兴的给大家分发,不一会武植小车子上的炊饼就被抢拿一空。 武植看着远去的李德标和被抢的一空的小车心情愉快,这时候朱道荣走了过来笑道:“这炊饼没了,孩子们吃什么?” 武植一听也愣了,随机明白朱道荣在开玩笑,因此也就哈哈大笑起来。就在这时候,施全突然一拍大腿,转身就跑,武植奇道:“贤弟去哪里?” 施全道:“我去看看龙虎榜……” 这些天,中兴府都是喜气洋洋的,不时有鞭炮声想起。武植接下来的几天非常忙,西夏国的吏部带着文科、理科的前三名在中兴府跨马游街,潘老汉在家里大宴宾朋,虽然借了不少钱,但是他们心情都是不错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随着这次科考改变了。 施全也中进士了,但是他也非常奇怪,自己怎了给了唯一的一个三甲“同进士出身”,不过好在也是的中了,他这些日子也跟着潘老汉一起忙活着招待客人。 华夏元年的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个节原来就是西夏的万寿节。这天西夏王府内张灯结彩,种师道在王府中大摆琼林宴招待新科进士。 武植和理科状元张久亮带领诸位进士进入王府共赴琼林宴,现在名义西夏王李仁爱只不过是华夏军(西军)随便找来的一个小孩,所以这种场合根本就没有出现。耶律南仙主持琼林宴,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耶律南仙也是傀儡,西夏大权都在华夏军手里。至于华夏军的首领是谁,这些新科进士都被告知,今天琼林宴上就可以见到。 武植和张久亮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理科的进士都知道这里的实际掌权者是种师道,也都大概知道种师道和耶律南仙的关系,所以见到种师道出现并且坐在耶律南仙身边并不吃惊。可是当武植看到种师道后却吃惊不小,他在延安府见过种师道,而且在西北人人都说种师道实际上是西夏国的最高统帅,西夏王妃是种师道的侍妾,但是他只是觉得这些都是匪夷所思的传闻,没想到这种匪夷所思在自己的面前就成为了现实。 这时吏部官员高声道:“新科进士觐见殿下。” 武植不知道这个“殿下”是指的耶律南仙还是种师道,就稀里糊涂跟着跪了下来,跟着诸位进士一起喝道:“参加殿下。” 种师道已经来了西夏国有一些时日了,但是自己不方便上西夏国的银安殿处理国家大事,接受诸位大臣的朝拜。今天他坐在耶律南仙的身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向自己跪拜,心情大悦。随即说了一声:“平身!”这句话本来应该由耶律南仙说出,但是此时耶律南仙就是一个温顺的小媳妇静静的坐在种师道的身边。 种师道见诸进士落座,道:“各位进士,汝等届时国之才俊,望尔等在各自的官位上为民造福。来干杯!” 种师道跟进士们喝了3杯酒,道:“汝等的官职本应吏部一同安排,但是我看文武状元的官职吗老夫倒想直接安排一番,不知可否?”说着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羞得满脸通红,心道:这个西夏江山还不是你说了算。于是道:“悉听老爷尊便。”她一句“老爷”就把自己和种师道的关系跟天下举子挑明了。 种师道说道:“张久亮何在?” 张久亮道:“臣在。” 种师道说道:“汝为致知学院高材生,又在火药局实践数年,虽然出身工匠,但是能有今日成就实属不易,今日封你为西夏国工部侍郎,管理西夏国采矿、修路、水利等工程之事。” 工部侍郎名义上是工部尚书的副手,可是如今西夏国工部尚书的职位就是开缺的,现在工部只有几位主事、郎中支撑着,实际上种师道第一个人名就把工部交给了西军培养的理科生。种师道的想法是把工部的从上到下,都要换成格物、致知两个书院的学生。这样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先把工部高效的运转起来再说。 至于文科的进士,总体上水平偏低。这次龙虎榜排名大家心知肚明,除了前三甲外,其他的245人,都是理科排在前面,文科排在后边。李侗本来还想争取一下分榜发布,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张开嘴。所以文科的进士这次种师道不会给授很高的官职。 种师道封了张久亮后有看了看武植,道:“田岭(延安府武植告诉过种师道自己的表字为‘田岭’)啊,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你的文章我也看过了,你号称要官民平等是也不是。” 武植急忙跪倒,道:“次则臣之宏愿也。” 种师道说道:“你的想法很好,不知能否实现。现在西夏国有两座大城,中兴府和凉州府。中兴府在我华夏军的之下还算平稳,如今凉州府确实混乱不堪,大量流民聚集在那里,我就封你为凉州府知府,看看能不能早日将那里治理妥当。” 武植对于种师道给自己的封官多少有些失望,因为理科状元的工部侍郎可是妥妥的正三品,自己的知府不过是五品。不过他也知道格物、致知书院的背景,自己是万万比不了的。因此跪下谢恩,道:“臣愿殚精竭虑以报殿下。” 种师道又想起了施全,他倒要看看这个施全长的想不想自己的祖辈的模样,于是道:“今科最后一名施全何在?” 施全一听说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跳出来,跪在地上道:“臣施全叩见殿下。” 种师道说道:“你抬起头来。” 施全一抬头,种师道觉得跟自己以及自己祖辈是一点都不像。叹了口气道:“你是什么出身。” 施全道:“臣原本以教书为生。” 种师道叹了口气,道:“西夏国文风不胜啊。我看你就不必在教书了,封你为凉州府正八品的凉州府主簿,到了凉州要安抚流民,开垦土地,协助武植管理好地方。” 施全道:“臣遵旨。” 种师道随机一扫,发现施全身边还还有一个人身材竟然如武植一般矮小,不仅奇道:“汝为何人?” 那矮子急忙跪倒施礼,用生硬的中文,道:“臣乃扶桑人士,二甲二百五松本二郎是也。” 种师道一听差点笑出声来,道:“你是扶桑人,二百五。” 那矮子道:“正是,臣的名字是松本二郎。跟李俊大人来到中原,尝试来参加科考,侥幸的成为250。” 种师道问道:“你的汉语不错,哪里学的。” 松本二郎道:“我父亲本是中原闽地人,臣从小学习中文,故而会说。” 种师道点点头:“西夏国本次科考有来自四海的考生,也算是一场盛世。这样松本二郎这个词不好听,我就给你改名为松本次郎,你就在礼部任职,做个通译馆。” 松本次郎道:“臣,谢主隆恩!” 种师道给松本二郎改名为松本次郎,从此以后扶桑国逐渐形成风起所有家庭中的二儿子都改名为“次郎”,而“二郎”这个词成为了中原人士的专用名字。 二六二 西夏农场 科考以后,总算是选出了一些“人才”充实道各地,华夏军的两个官办农庄(也称国营农场)和散布于各地的个私营农庄都开始运作起来了。各种的农庄容纳了大量的流民,没有任何生产资料的百姓,被农场吸纳。还有些生产资料的百姓逐渐的形成新的村落。再加上李乾顺这几年励精图治,其实社会的基本条件还算是不错,因此西夏国百姓虽然困苦,但是整体上逐渐的安定下来了。 种师道见西夏国逐渐安定下来,就想把华夏军逐步掉回西北,毕竟这些军队名义上还是朝廷的军队,如果私离戍地久了也会生事端。华夏军的退伍的军人,在西夏国星星点点建立的农庄,将成为华夏军撤走后本地的“稳定器”,这些很多农场都或多或少的训练自己的护庄的庄丁。 西夏国的农场中“严何悦”农庄就是最大的一个,严成方受伤从西军退伍后,用自己和岳飞、何元庆三人的所有积蓄建造这个大农庄。严成方虽然在西军征战多年,但是没有家眷,他把岳飞和何元庆的家眷都接到了这个“严何悦”农庄,这个农庄就在凉州府,华夏军根据他们三人的战功赏赐给他们3000亩土地,这个农庄是整个西夏国最大私营农庄了。 岳飞虽然年轻但是结婚很早,他的大儿子岳云已经5岁,岳飞去大理之前还见了夫人几面,结果岳飞走后岳夫人就又怀孕了,如今在农庄待产。何元庆的孩子叫“何凤”,一个男子汉却取了个女儿名字,其实何元庆给儿子取女儿的名字的意思就是希望孩子好养活。 严成方圈了一大片的地足足有3000亩土地,但是他手中的壮丁很少,只有岳夫人从河南带来的几个老家人可以听用。因此要想开垦这么一大片的土地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招募人手。 西凉府的流民很多,各种各样的衙行、帮会林立,华夏军建立的农庄在招纳庄丁的时候也是非常麻烦,有的农庄招纳了一些会党进来。结果农庄没有建设起来,农庄的物资倒是被抢走了不少。现在西凉府的衙门属于半瘫痪状态,这里的治安都是吴玠的留下的一支华夏军来负责。 好在这支华夏军够彪悍,对付这些抢劫农庄的帮会毫不手软,杀了不少人才没让这个地方闹出大乱子。 在西夏国内华夏军建立了两个大的国营农场,其中一个就设在了西凉府。这个国营农场的庄丁都是西夏军的战俘还有监狱的囚犯组成的苦力,国营农场有少量的华夏军驻守,比较安全。严成方等退伍的西军士兵有国营农场都有一些股份,每年也能分的一部分红利。因此这个国营农场也就成了他们“主心骨”,严成方等很多农场主都把自己拥有的粮食、钱财等物资暂时存到国营农场,这样还安全一些。时不时的也从国营农场租用一些苦力和牲畜来为自己耕种。 经过一冬天和春天的努力,严成方的农庄就招募了20几个可靠的村民,这些庄丁都是失了地的西夏汉人。他们在国营农场的帮助下开垦了500亩的土地,建造了十几件土坯房。 严成方看着荒废的土地和简陋的房屋心里多少有些着急,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没人,急也没用。这天严成方正在督促这20几个庄丁开垦新的土地时候,管家岳福来找严成方了。 这个岳福是岳夫人从河南老家带来的管家,现在是严成方第一信任之人。岳福见到严成方道:“老爷,主簿大人到了。” 这个凉州府新任的主簿就是施全,施全到了凉州府后就协助武植开始开始丈量土地,安置流民,鼓励农耕,忙的不亦乐乎。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西凉府的大小农庄就让他跑了一个便。 严成方等华夏军的农场主在武植、施全一上任就拜见了这两位父母官。武植、施全当然不敢对这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将有所怠慢,对他们提出来要求是能办就办,不好办的就商量着办。施全来找严成方就是跟他商量事情的。 严成方回到家见到施全正在自家院子里坐着,严成方的严何悦庄目前就5个还算齐整的院子,自己的一个院子居中,左右是岳夫人、何夫人的院子,另外两个是庄丁的院子。严成方由于没有家眷,所以这个院子虽然位置剧中,但是只有三间土房而已。 严成方见到施全也没有施礼,道:“主簿大人,那阵子香风把你吹来了。” 施全知道严成方原来是西军营官出身,所以不敢怠慢,道:“有事情来求老兄帮忙。” 严成方道:“我一共小民百姓的还能帮得上主簿老爷的忙。” 施全道:“那里,如今知府武大人下令,各农庄都要种植红薯,也就是侯爷口中的白薯。现在国营农场已经种了很多了,咱们庄上也还是要种上一些的。” 严成方道:“红薯那东西产量虽然高,吃了不顶时候,我这里干的都是力气活,还是多种植一些小麦和豆子为好。” 施全道:“如今已经夏天了,时令已过,种不了小麦了,我看你又开垦的百十亩土地,不如种上红薯,这些土地到了秋后保不齐能打数千石粮食。” 严成方道:“就听主簿大人的,不过我这里人手欠缺,也没有秧苗。” 施全笑道:“种子秧苗可以到国营农场那里弄,我帮你联系。至于人吗,我来就是给你送人的。” 一听说有人,严成方脸上笑开了花,不过他随机脸就沉了下来,道:“那里的人?可别跟我从流民种找一些党项蛮子来。” 施全急忙道:“可别瞎说,现在朝廷有敕令,西夏国只有华夏人,不分什么党项人、汉人、契丹人了。” 严成方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别从无法安置的流民中随便给我弄些腌臜来。” 施全道:“这些人都是中兴府被发卖的罪官,让华夏军给买了准备到这里建农场。这个庄主的农场的封地小只有200亩,我想就建在你的农场的傍边。另外他卖的人可不少,有男有女10多个呢。现在他们来不及平整土地了,我觉得要是能给你帮工,到时候秋收时候你分他们一些收成也是好的。另外农闲的时候帮他们盖一些房子,现在先让他们在你这里挤一挤。” 严成方道:“有这等好事?咱们这里地多的是,挨着建农庄倒是有些照应也好。这个人封地只有200亩,只怕功劳也不是很大,在军中是个百夫长吗?” 施全道:“好像是一个亲兵,他把自己的封地转让了。买这个亲笔封地的是一个女子,听说这个女子很有来历。拿着公主信件找到了知府大人那里,武大人这才让我把她的农场安排到你的身边。” 严成方奇道:“一个女农场主,能带10多人来,他不怕这些奴才闹事。” 施全神秘的说道:“你知道什么事刀子铺吗?” 严成方迷惑的摇摇头,他追问施全,施全只是摇头。 华夏军中封地转让的很多,每次大战结束后,按照当初的杭州之策分发赏赐,分发的时候都是以钱财为主,这些钱财一般时候都折算成了军票赏赐给了西军将领。但是这次征伐西夏所获得的土地居多,所以赏赐的时候就把土地折抵相应的军票,作为赏赐给了将士,这样不但减轻了华夏军的财政压力,而且还可以吸西军的家属来到西夏耕种落户。但是这土地有些西军并没自己耕种,或者家中业无人耕种,亦或不愿意在此地落户等等,所以买卖赏赐的土地的生意就流行开了。严成方之所以有那么多封地其实岳飞的封地有1000亩,他和何元庆也一共1000亩,其他的土地也是背嵬军的将士转让出来的。 梅花在洪州之战中立了功劳,后来又成我为了折赛花的亲兵。将领们对于亲兵都是厚待的,西夏战事结束后,论功行赏她的得到了100多惯的钱,但是发到她手里的只有50贯军票。由于西夏的地广人稀,所以剩下50贯赏钱就折抵她100亩土地。梅花本来想把土地卖掉换钱,准备作为盘缠未来是要回延安的,甚至要回到江南的。但是由于卖土地人多,西夏国的土地一直买不上价格,她的100亩土地也就能买40多贯。梅花觉得不值当,所以就一直没卖。 就在此时百花娘娘跟随着种师道的大队来到了中兴府找到了梅花,姐妹二人一见面大哭了一场。梅花听说李老憨死了,只是觉得可惜,并不难过。因为她虽然是李老憨的妾室,但是李老憨由于沉迷阿芙蓉,所以在李老憨那里也很少能做真正的女人。 梅花和百花娘娘商量了一下,觉得不如就在中兴府安家,反正自己有了100多亩的土地。梅花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折赛花,折赛花对梅花的聪明是看在眼里的。她告诉梅花,华夏军的雄心很大,不如跟着她在征战几年,未来会有更大的出路。 梅花跟折赛花解释了一下自己和百花娘娘以及李老憨的关系,她说只是给百花娘娘安家,自己还是会跟着折赛花的。折赛花闻之大喜,就又赏了梅花100亩多土地和一些钱财,让他到人力市场买些靠谱的奴仆,就在中兴府建立一个农庄。 百花娘娘把李老憨在延安府西夏营镇的家当全都变卖了居然有1000多惯钱财,所以百花娘娘是不缺钱的,她本想梅花能帮她在中兴府落户,没想到折赛花不放梅花,只是赏了她一些钱财和土地。 百花娘娘听了梅花的描述,心中不喜,道:“咱们的军师(百花娘娘刚到西夏国,不知道这里都是称呼折赛花为公主)虽然是女中豪杰,可是对人特别狠,你在她身边伺候早晚要小心。” 梅花笑道:“世人都畏惧公主殿下,她对我却是不错。” 百花娘娘道:“那你是如何打算。” 梅花道:“我在洪州立了功劳,赏给了我一儿一女,都是清白家的孩子,我也让她们认你为母亲,我们如今钱财不缺。如果建立农场也行,或者把土地卖了,在中兴府开一个豆腐坊,咱们一辈子也是吃喝不愁。” 百花娘娘听说梅花要让她的两个孩子认自己做母亲,也是非常高兴,她道:“这个最好,不过200亩地,卖了怪可惜的,干脆就开农庄。” 梅花却忧愁道:“开农庄没有男人怎么能行?” 百花娘娘道:“中兴府不是有‘人市’吗?咱们去买一些人。凭啥只能男人买咱们,这次咱们也可以买男人。只不过要买到靠谱的男人就难了。” 梅花突然想道:“要是说靠谱的那人倒是有一个!” 百花娘娘戏谑道:“怎么这里有你相好的?” 二六三 张连献策 华夏军占领中兴府后,开设了两家国营农场和诺干家私营农场。国营农场的苦力就是战俘和囚徒,私营农场的庄丁可就是来路各种各样了,其中重要的来源之一就是“人市”人市是专门贩卖奴仆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有。 西军攻占一地之后按照无论杭州之策、洪州之策还是那个加里宁格勒之策,当地富人、士绅、官员都不好过被拉倒市场上贩卖的不是少数,其中中兴府是原来西夏国的首都,这里集中了前朝的大量的官员、富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来,不单单是中兴府本地的人,就是其他各地的华夏军的农场主也经常到这里来买奴仆。有买就有卖,其他各地的也有人带着奴仆到这里交易,所以中兴府成了整个西北最大的“人力”市场。 张方非常配合的帮着梅花查抄了李秉中的府邸,他就是梅花口中的可靠之人。李秉中家查抄的金银财宝、房子、田地、商铺,再加上各种家产价值超过了100多万贯。当然张方明白,自己以及李秉中的家人全都被计算在了李秉中的家产里,早晚被人拉倒人市上变卖。甚至李秉中商铺里的伙计和掌柜的命运不一样,伙计估计没啥事,还是留下当伙计,他这十几家店铺的掌柜的也都逃不了被抄家、发卖的命运。 这些天他们这些家人们路路续续就有被来出去变卖的,先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和年轻的小姑娘最为抢手,这几天年轻人买的差不多了,府里剩下的人越来越难卖了,有时候早上拉出去十几个人,晚上却被送回来七八个。 张方一直纳闷自己为什没有被拉出去变卖,要说岁数自己不到40岁,虽然算不上年轻力壮,那也是不是老弱病残,而且自己还是能够识文断字的账房应该好卖,就算自己做账眼神不太好,但是不影响干活。张方和留在府里的人越来越担心,如果他们知道如果不能被卖出去等待他们的命运更惨,大概率的是放在国营农场里跟战俘和囚犯为伍,在那里做苦工。 国营农场里的战俘都是华夏军挑剩下的,身强力壮的早就给整编入了华夏军。国营农场工作非常艰辛,据称时隔不就就有累死的老弱战俘在国营农场中被秘密火化,骨灰都磨成灰洒在田里。 这些都是传言,但是华夏军根本就不解释,所以李秉中府中卖不出去的人这几日都人心惶惶的。这天晚上,没有被卖出的人又给赶了回来,现在府中20只剩下多人了,都是老的老小的小的。 看守他们的华夏军也都对他们不客气了,其中一个士兵骂骂咧咧的给他们弄了一桶红薯粥,道:“你们这些猪猡,快些吃。明日再卖不出去都给你们打入国营农场。” 听了这个话张方紧忙起身,问道:“军爷为何不卖我,我能干活。” 那军爷骂道:“谁不知道你是个瞎子,要是把你卖了,买主发现了找我们退货岂不是麻烦。你就等着去农场。” 张方一听急忙道:“军爷,求你……” 那个士兵那里听他的解释,扬手就是一鞭子,把他打倒在地,转身就走了。张方此时已经心如刀割了,他知道自己完了,难免去国营农场一死了。不过让张方欣慰一些的是自己老婆和孩子都让人买走了,据称卖他们的农场主还是不错的,起码饿不到也冻不着。 就在这是梅花来到了李秉中的府上,梅花是折赛花的亲兵,自然到哪里都有几分面子的。看守李秉中府邸的一个10夫长见梅花来了,紧忙迎了上来,笑道:“梅花姑娘,您来了。” 梅花道:“都安排好了?” 那十夫长道:“都按照您的安排做好了。” 梅花随机取出了一袋子钱递给了那个十夫长,道:“中华银行刚刚开张,这是我用军票换来的500钱,你给兄弟买些就喝。” 那十夫长道:“那里敢要姑娘的钱财。” 梅花道:“这么沉重的钱袋让我背回去不成。” 十夫长道:“好,我就收下了。不过咱们附近也有几家酒馆收军票了,方便的很。” 梅花没有跟十夫长继续聊天,大步迈进的府里。在院子里正在麻木喝粥的张方看到梅花,似乎有有了希望,毕竟查抄李秉中府邸的时候,折赛花突然走了,就是他帮助这个梅花查抄的府邸。梅花对自己好像还是很赞赏的。 梅花看了一眼这些家人,问道:“就剩下这么几块料了。” 十夫长道:“姑娘来晚了,年轻的都卖了。只有这些人了,要是一半天没人买就送走了。” 梅花道:“这几天白天陪着公主,没有时间。想卖给家奴都难。算了,再到别家看看。”说完转身就走。 张方觉得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急忙高喊道:“姑……奶奶慢走。”张方并不知道梅花叫什么,想叫“姑娘”可是有觉的不妥,所以张嘴就叫了一声“姑奶奶”。 梅花一听说有人叫他姑奶奶,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她其实就是来卖这个账房的,这些日子他让这里的十夫长先别买这个人,磨磨他的性子。十夫长带着梅花进得院子其实是在一直“演戏”。 梅花继续演戏,道:“你是李秉中的那个账房。” 张方道:“正是,姑奶奶,小人能干活,能算账,你卖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行行行!”梅花组织了张方,对十夫长道:“他怎么没卖出去。” 十夫长道:“他是个瞎子。” 张方急忙解释道:“我不瞎,我能看见。”说着她向前急跨两步,想让梅花看看自己的眼睛,没想到没看见地上的石块,一下子摔了一个大马趴。 十夫长道:“你看看,连路都看不清,还说不瞎!” 张方趴在地上委屈的哭了出来。 梅花怒喝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算了这个人我就买了。” 张方一见梅花卖了自己,立刻破涕为笑,不住的磕头,道:“谢姑奶奶恩典。” 十夫长道:“请姑娘跟我取文书。” 梅花和十夫长一会儿就把文书写好,十夫长把文书递到了张方面前,道:“看的清楚吗?看清楚就画押,以后梅花姑娘就是你的主子,你的小命就捏在人家的手里,明白吗?” 张方根本就没看,急忙道:“看明白了,看明白了。” 张方画押后,梅花就带着张方走了。十夫长看着梅花道背影道:“跟着公主的人心眼就是多,卖个大男人,还让这个男人对他感恩戴德的。” 旁边一个华夏军的士兵问道:“十夫长大人,你说这个梅花姑娘看上这个瞎眼账房了。” 十夫长道:“那里这许多废话。”说着就把梅花给的钱袋子扔了过去,道:“这是梅花姑娘赏的,去买些酒肉来。” 梅花是折赛花的亲兵,已然学会了骑马。如今她是骑着马,用一根绳子绑着张方的手,张方在步下跟着走。不过他一点埋怨都没有,甚至对梅花感恩戴德。 梅花问道:“你是李秉中的账房,你叫什么?” 张方道:“小人就叫张方。” 梅花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叫这个名字。” 张方道:“就请主子给改个名字。” 这一下倒是难到了梅花,她原本大字都识不得几个,只是做了火器营教习后后才学了一些字。不过有了汉子拼音之法相助,再加上梅花天资聪颖,所以现在倒是学会了几百个字,不过让起名名却有些难。此时她抬头看到了那个“连升酒馆”,这个“连”字她还是认得的。于是道:“这个连胜酒店也是李秉中的买卖。” 张方道:“正是。如今也给查抄了,归华夏军商队经营了。” 梅花道:“我看这个连字挺适合你的,你就叫张连!” 张连道:“谢主子赐名,我还想请问我这次回去侍候的主子贵姓。” 梅花想了想,无奈还得用李老憨的名义,道:“我们家姓李,是神机营的百夫长,你要小心。我是他小夫人,他不常回来。但是我们家有封地,平时由大奶奶持家。见到大奶奶要小心伺候,莫要瞎打听,要是出了差池我就打折你的腿。” 张连听了连声称是。他没想到西夏公主的亲兵竟然是一个神机营的百夫长的小夫人,这个大夫人得是什么样的人物。 张连道:“不知主子家的农场在那里,未来经营什么营生。我在李秉中家做账房有年头了,多少知道一些。” 梅花道:“我们家的封地有200亩,就在这个中兴府附近。我们怎么也要在买上4-5个长工才好经营。另外我家大奶奶善于做豆腐,也可做些经营。” 张连道:“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但讲。” 梅花道:“你说。” 张连道:“这兴庆府,不中兴府,周围的地盐碱地多,有时候盐碱上翻地面都成为了银色。因此中兴府也有一个土命叫银川,这里并不适合中粮,放牧还可以。现在很多华夏军的农场开设在这里是不明智的。” 梅花奇道:“这个你倒是知道,我可以禀告我家公主,换一块封地并不难。不知西夏国内那里土地最好。” 张连道:“西凉府土地最好,而且那里土地最适合中豆子,种豆子人也多。能开很大的豆腐坊。” 梅花道:“好,我就去跟公主说管一块封地,不过你说能开很大豆腐坊,倒也不必,我家大奶奶就是有这个手艺而已,要是对外经营并不擅长。” 张连道:“主子还会卖人吗?” 梅花道:“你想说什么?” 张连道:“如今已经是入夏,播种的时节已过。所以我们去到封地,也只能种植一些瓜菜,顶不得大用,不如开一个豆腐坊,倒是一个好买卖。李秉中出事之前还想在西凉府开这个买卖呢!” 梅花想了想,也有些心动,道:“继续说。” 张连继续道:“只需找一个懂得经营之人,然后再卖7、8个伙计就可开张。” 梅花道:“我家大奶奶虽然会做豆腐,可是卖不出怎么办。” 张连道:“所以要找一个懂经营之人。” 梅花道:“你是说你懂的经营?”话音就有点冷。 张连急忙道:“主子误会,我不懂经营,但是这连胜酒店的老板懂,李秉中当初就要派他到西凉府去。” 梅花道:“就是那个殴打潘老汉的那个掌柜的,我看恐怕不是善类,你莫要胡乱推荐,要是他对大奶奶有二心,又当如何?” 张连道:“我倒是有办法让他对主子们忠心耿耿。” 梅花道:“何法?” 张连道:“主子可知道刀子铺?” 二六四 生根发芽(一) 二六四生根发芽(一) 西夏国人口稀少,但是相比于周边的卢干国、高昌国、白达番又是强国,所以西夏国经常去这些国家去劫掠人口,甚至直接让这些国家进贡奴隶。这些劫掠的人口或者进贡的奴隶也常在当时的兴庆府出售,那时候这里就形成了很大的“人市”。各地来的人口各色各样,如果遇到那些桀骜不驯的,西夏国就将这些人阉割,虽然残忍,但是这些阉人也许是没有了希望,也就变得非常驯服了。被阉割的人往往更加得到主人的信任,其实古代帝王信任宦官就是这个道理。西夏国久而久之,就有了一种专门阉割人买卖——“刀子铺”。 梅花听了张连解释了刀子铺的事情以后,羞的满脸通红,他没有想到西夏竟然有这种地方。张连见梅花深色扭捏,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急忙低下了头。 梅花长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道:“这个阉人靠谱吗?” 张连急忙到:“靠谱,李秉中就买过了两个高昌国的白头虏,开始不受管教,后来给阉割了可好使唤了。而且这两个人是李秉中府里第一批被人买走的。也就说即使阉割了的奴才,主子您还是不愿意使唤,就是再卖了也不赔钱。” 梅花听到后,道:“好,我现在就给你买一身衣服,你如今就是我们李家的管家了。咱们这就去人市,看看那个掌柜的还在不在。对了这个掌柜的叫什么?” 张连道:“这个掌柜的原来姓咩保,是前朝的大姓,名唤咩保悠艮。现在新朝命令凡是姓咩保的都要改姓吴。” 梅花想了一下,突然笑道:“姓吴,他岂不是叫吴悠艮。倒也贴切。” 天色见黑,中兴府的人市已经快散了,吴悠艮缩在一个土台的一角。这个土台就是展示奴隶的,年轻力壮的都给买走了。吴悠艮自己觉得今天有没希望了,看了避免不到国营农场内挨鞭子了。 就在吴悠跟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土台下跳上来一个“人市”管事,这个管事对着吴悠艮就是一脚,道:“胖子,恭喜了。有人买你了。” 吴悠艮大喜,道:“哪位老爷卖我。” 那个管事的说道:“我哪里知道,过来画押。” 吴悠艮急忙跑到了签押房,进得2 房门,却看见张连。吴悠艮喜道:“张方,还是你想着老子。” 那管事的一鞭子就抽过去了,道:“快画押,哪里有这许多事情。” 吴悠艮画押后,张连用绳子绑着吴悠艮的手,牵着他向人市外走去。出了人市,吴悠艮对着张连道:“张方,差不多得了。给我松开。” 张连道:“现在我叫张连了,是李大官人家的管家。我也是替住家办事,你多担待。” 吴悠跟只好赔笑道:“张大管家,你先给我松开,到了主家那里再绑上就好。” 张连也不答话,拉着吴悠艮就走。两人一前一后走道了一间刀子铺门前,吴悠艮认得这里,急忙道:“张瞎子,你莫不是走错了路,给我带到这里了。” 张连笑道:“没错,这是主家要求的。” 吴悠跟怒道:“不,我不去。” 张连冷笑道:“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他话音未落,只见几个彪形大汉闯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把吴悠艮绑了了起来,抬进了刀子铺。 这时候刀子铺的掌柜的走了过来,看了一下张连的出示的吴悠艮的卖身文书,道:“1500文,七天后领人。” 张连急忙摸出几张军票道:“如今只有军票,要是现钱,我明日便送来。” 刀子铺掌柜道:“不必,这玩意一挺好,带着方便。”说罢,收了军票转身走了。 站在远处梅花见张连把吴悠艮送进了刀子铺,就对他招招手,张连急忙跑了过来。梅花道:“这个就办好了?” 张连道:“七日后领人。”说着,把吴悠艮的卖身契递给了梅花。 梅花收了卖身契,道:“算你有些本领,跟我回家。” 张连听了顺从的把双手伸出来,梅花道:“这是作甚?” 张连道:“请主子上绑绳。” 梅花“哼”的一生,跳上了战马,道:“不绑你了,跟紧了便是。” 百花娘娘租了一个小院,带着梅花洪州抢的两个孩子在这里暂住。梅花把张连带回来,让张连暂时住在厢房。百花娘娘见梅花买回来一个男人,有些担心,悄声问道:“这个人靠得住吗?” 梅花道:“姐姐放心。”于是他就把这么买张连的过程,以及将吴悠艮送入刀子铺的事情说了一遍。 百花娘娘拍着胸口道:“阿弥陀佛,梅花啊,几日不见你心眼怎么变得这么多。人都说军师是女诸葛,我看你也快成女诸葛了。” 梅花笑道:“如今在西夏国都兴叫她公主,我是她的亲兵自然学了一些。明日我已经跟公主请假,再去人市上买他7、8个壮汉,然后都送到刀子铺去,再买两个丫鬟伺候照顾你和两个孩子。等人凑齐了我们就道西凉府去,建立一个农庄,也算安家了。” 百花娘娘道:“一下子要阉割那么多人,这个好嘛?” 梅花道:“要不怎样,我还要跟随公主征战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农庄。要是这些腌臜莽汉闹起混蛋来,你一个女流怎么能对付?” 百花娘娘点了点头,道:“我看你倒是有主见之人,就都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梅花凑齐了人手,这一日她把自己想请假去凉州府建立农场的事情跟折赛花说了。折赛花对自己的这个亲兵倒是有些刮目相看,这个梅花从江南被掳掠道西北,被西军的遗孀赶出家门,到成为神机营的教习,再成为自己的亲兵,不过数年的时间。这次用计让张连死心塌地效力,再加上购买、阉割奴隶,这些事情虽然都是小事,但是透着机灵。折赛花看到了自己影子。 种师道曾静说过让她把自己的本领传授她人,毕竟嫁给宗英后她名义上已经不在西军了。当初种师道把梁红玉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学习,但是梁红玉英武有余才智不足。如今这个梅花能不能培养一下呢? 折赛花道:“梅花你今年多大。” 梅花道:“今年21岁。” 折赛花道:“那你在江南嫁给方杰的时候只有十五六。” 梅花道:“正是。那时候也是被抢的。这几年我是被人抢来抢去的,第三次西征的时候,我就开始抢人了。” 折赛花道:“这个李老憨死了,你打算怎么办?不想在找个男人?” 梅花苦笑道:“我才21岁,就已经死了3个男人了,谁还敢要我?我就想跟着公主再征战几年,整些富贵,再回来守着我的两个孩子过好日子。” 折赛花道:“我看你学东西学得快,这个放碗口铳的技巧都能掌握,你就跟我几年。到时候学些本领,总能有用的。以后军中要有你看得上眼的男人,尽管跟我讲。” 梅花脸色一红,道:“多谢公主。不过我们的封地现在中兴府,我们想换到西凉府。” 折赛花道:“这有何难?我跟户部打声招呼,明日就给你办妥。另外如今西凉府的知府名叫武植,是今科状元,我写一封信给他,让他关照你一下。再给你一个月的假期,建好庄园后便回来。” 梅花、百花夫人带着买来的庄丁来到了西凉府找到了武植。武植最近比施全还要忙,整个西凉府乱成了一锅粥,武植到这里开始着手恢复秩序,整顿市场,这天刚休息一会,有衙役来报,说是有私营农场主要到西凉府落户,求见武植。 武植有些不耐烦,对着衙役骂道:“你们就不会让本老爷休息片刻,这些事情找主簿安排便是。” 衙役道:“这个农场主不同,是华夏军的遗孀,还带着公主的信件。” 武植一听,不敢怠慢,道:“快快有请。” 梅花、百花夫人见到了武植,他们交谈几句发现彼此都是杭州人士,自然用吴侬软语聊起天来,显得格外的亲切。 武植道:“两位李夫人一路辛苦了,公主的信我也已然看了。既然要在这里落户,本府自然欢迎,我已然派人去请主簿了,二位夫人用些水果。” 梅花和百花娘娘在西北碰见了杭州的乡亲,自然少了很多约束,拿起桌子上的果品也就吃了起来。 百花年年看着桌子上的一种水果道:“这是什么东西,在杭州倒是少见。” 武植道:“这普通葡萄,原产于西域,引入中原很多年了,咱们西北最适合种植。” 梅花笑道:“对我听公主说过‘葡萄美酒啥杯子’来的?” 武植道:“那个是《凉州词》说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这个《凉州词》说的凉州就是咱们这里。” 百花娘娘道:“这个葡萄能酿酒吗?” 武植道:“古人诗词可能是比喻,也许是吃葡萄时候喝酒,反正我到这里多日,没看见葡萄能酿酒的。” 百花娘娘道:“原来我住西夏营镇就产酒,用粮食酿造,贵得很。” 武植:“如今整个西北都缺粮食,酒产量非常小了,也贵了。听说侯爷找到的那个红薯能酿酒,不过现在连红薯都缺。不过二位夫人放心,我们在国营农场有存粮,保证咱们华夏军的农场的供应,如果你们带了粮食、财物也可以存在那里,以免丢失。” 梅花道:“这里不太平吗?” 武植有些为难道:“白天还可以,只是晚上要小心,流民、帮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安生的。” 就在武植跟梅花和百花娘娘聊天的时候,施全走来了。 二六五 生根发芽(二) 施全跟武植很是熟悉,他见武植用家乡话跟两个夫人聊的高兴,以为他的亲戚家人到了呢,于是调笑道:“田岭兄感情遇到了老乡,说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不知到我的嫂嫂知道否。” 武植见施全误会自己,急忙这色道:“休要乱讲,这是两位李夫人,华夏军遗孀,这位小李夫人还是公主的亲兵。” 施全一听下了一跳,急忙赔礼道:“二位夫人赎罪,下官不知。” 武植也道:“这个是本府的主簿施全大人,还请二位夫人恕罪。” 百花娘娘道:“无妨,不知者无罪。我们要建立一个农场,还请主簿大人多多费心。”说着就把自己的土地文书递了过来。 施全结果文书看了看,道:“200的封地,不大也不小。我定给二位夫人找一块水草风美的地方。” 武植道:“这里有公主信件,你要好好的安排。我也会派遣一些工匠,先把房子建起来。” 施全道:“这里最大的农庄叫做严何悦农场,他们房子多,你们房屋建好之前,可以暂时在他们农场暂住,让你们的庄丁帮着干些农活。如今要是平整好土地,农时也就耽误了。他们平整了一些土地,正好帮他们种下一些红薯、瓜果,到了秋后也可以分给你们一些粮食。” 梅花道:“我家姐姐在延安府会做豆腐,娘娘豆腐非常有名的。我们想开一个豆腐坊,以做生计的依靠。” 武植道:“娘娘豆腐!我在延安府吃过这个豆腐,不想竟是出自夫人之手。也好,帮助夫人盖房也是下官对公主殿下的尊敬,我就好人做到底,在帮夫人盖上一间豆腐坊。” 梅花道:“我们还要买些豆子。” 武植道:“这个我来协调。就是从中兴府调运豆子,也要让二位李夫人的豆腐坊开张。” 此时百花娘娘却道:“我的封地那里能种植葡萄吗?” 施全道:“能,都能。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封地去?” 梅花和百花娘娘带着自己的庄丁跟着施全来去往严何悦农场,梅花问道:“姐姐,为何总是打听葡萄。” 百花娘娘道:“我在杭州老家可是祖传的酿酒手艺,我在西夏营镇就想酿酒,可是西军酿的酒太过淳咧,我是酿不了那么好的酒。不过现在缺粮更是缺酒,如果能够酿出传说中都葡萄酒岂不是大利。” 梅花笑道:“姐姐倒是有想法,今后做起生意来那个吴悠艮肯定能绑上大忙。” 百花却小声笑道:“你买了9个壮汉,阉割了8个,就留那个张连是不是给自己留着的?” 梅花也笑道:“姐姐要用自管去用,休要戏耍我。” 姐妹俩一边说一边笑,闹做一团。这是施全走了过来道:“二位李夫人,前面不远就是严何悦庄了,我去问问严成方庄主能否收留你们。” 梅花道:“你自管去,我们在此等候。” 施全又打量了梅花带来的几个庄丁,问道:“下官就是中兴府人士,敢问这些庄丁是否都去了刀子铺。” 梅花没有直接回答,道:“我们姐妹两个夫人,难道要带着几个大男人开农庄。” 施全道:“小人明白,就是担心严庄主问起。故而询问,还请李夫人见谅。” 梅花道:“如果严庄主问起,你就让他直接问我便是。” 施全把百花娘娘和梅花引荐给了严成方,百花娘娘道:“严庄主,我们姐妹多有打扰了。” 严成方道:“二位李夫人哪里话,能给我带来这么多劳力,也是帮我大忙。” 随机严成方就将百花娘娘、梅花安顿下来。百花娘娘、梅花看到这个庄里还有岳夫人和何夫人也是非常高兴,几位夫人也有了共同的言语,聊起中原掌故不亦乐乎。梅花的领养的一儿一女,跟岳云、何凤玩的也是非常开心,严何悦庄园显得生气勃来。 严成方看出了新来的一家就不一般,因为搬来的第二天,知府衙门居然调来了一批工匠帮着她们建房,而且还是直接建造砖瓦房。如今华夏军的农场到处都是,就是缺少砖瓦,只有国营农场里有砖窑,但是烧出来的砖瓦也是供不应求。严成方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国营农场的老战友,弄了一些砖瓦,给岳、何两位夫人的房子前脸镶嵌了一些青砖,把他和岳、何两位夫人的房顶铺上了瓦。 还有就是梅花她们带来的这些庄丁,这些庄丁都是身材硕壮的大汉,但是说话却是非常的软弱无力,除了那个管家外,行为举止都是怪怪的。不过性格倒是温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费劲心计挑来的20人比起梅花她们的庄丁来可就差远了。 这天严成方开到梅花正在地头上监督庄丁们干过,那个张连拿着鞭子凶神恶煞一般督促这些大汉干活,不时的还对这梅花谄媚的笑笑。梅花自己感觉就是爱看张连拿着鞭子指挥庄丁干活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为啥。 严成方走到梅花面前,道:“李夫人,在下有有些疑问我想请教请教。” 梅花笑道:“别叫李夫人了,我们的那个老憨早就死了。你就叫我梅花,我姐姐就叫百花,要不就叫他娘娘也行,他当过娘娘。” 严成方跟着西军打进过杭州,他听道“老憨”“娘娘”之类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原来他是方腊的娘娘!” 梅花道:“正是,如今李老憨已经死了。我也公主面前当亲兵,有些功劳。我知道你要问那些砖房的事情,就算是公主的恩典。” 严成方突然想了什么,道:“你要是李老憨的婆姨,不会就是洪州的神炮手。” 梅花上下打量了一下严成方,道:“你到是知道不少,你是何人。” 严成方道:“在下严成方,打兴庆府的时候受的伤。” 梅花摇摇头道:“没听说过。你到底立了什么功劳能有如此大的封地。” 严成方道:“严何悦是我们3家的,主要是我的三弟厉害,他的封地最大。” 梅花道:“等等,我想想岳夫人,你的三弟姓岳,莫不是那个岳飞!” 严成方奇道:“公主在陕西的时候被称为女诸葛,她的亲兵都是如此了得。” 梅花叹了口气道:“有机会劝劝你的三弟,最好别碰那个阿芙蓉了,李老憨就是吃那玩意死的。” 严成方其实也用过阿芙蓉,于是点点头道:“我家三弟智慧胜过我10倍,他会知道的。” 梅花觉得跟严成方说话,还不如看张连有意思,随机又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严成方道:“你的那些庄丁怎么看起来都怪怪的,不过很听使唤。我听施全说‘刀子铺’什么的,如果真的能弄来这许多听使唤的庄丁,也是不错的。” 一定这个话,梅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冲着张连喊道:“张连过来。”然后对着严成方道:“你问他便是。”说我脸色通红,头也不回的走了。 严成方向张连问了刀子铺的事情,他这才恍然大悟,大喜道:“我可算找到解决劳力不听教训之法了。” 张连却道:“严庄主,刀子铺里面的刀子客的手艺都是祖传的,要是没有刀子客胡乱来可是要死人的。” 严成方怒喝道:“你这奴才,管起主家的事来,快去干你的事去。”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国营农场而去。 国营农场有严成方的一个老战友,他们闲聊之际听说农场里有一个老的刀子客,由于老弱没有人买,落到了国营农场。其实国营农场的经常把人累死的传说都是假的,那里的战俘和人市上卖不出去的奴隶一进门就跟说好只要干满5年就可恢复自由,而且农场里不光种地,而是根据需要也会开各种的作坊,真正能有累死的甚少。即便真有累死打得,都是那些重囚犯。西夏现在监狱了的囚犯越来越少,其实大部分都是给发到了两大国营农场做苦工,这些囚犯是非常苦的,但是也不至于累死。有时候在里面闹事打架会受到惩罚,不过囚犯要是试图逃跑就是一个死了。 华夏军为了震慑这些私营农场的庄丁,让他们安心劳作,有意无意的把国营农场渲染成人间地狱的样子。 严成方找到了那个老刀子客,但是要阉割人可是不能从流民中招募了,那样会炸锅。凉州府也有人市,但是规模比较小。严成方还是一下子从人市买了30个奴仆,全部阉割。随着这些阉人加入,严何悦庄的庄丁增加了很多,土地平整也快了,红薯种植的面积疯狂的扩大。 严何悦庄园突然的兴盛,让周围的农场主都非常多吃惊,当他们知道其中的缘由后,疯狂的奔向了“人市”,随即带来的就是“人市”上的货源不足和刀子铺的行业在西凉府的复兴。 市场的这只无形的手的力量是非常巨大了,当“人市”缺人的时候,人贩子们就开始聚集在凉州府周围的流民的注意了。开始流民没并不知道其中的机关,很多人还纷纷主动到人市自卖自身,但是当越来越多的人被送进刀子铺的时候,这些流民们也开始害怕了。 聚集在西凉府的流民开始四散奔逃,这时候又出现了专门“打草谷”的队伍,这些队伍四处抓捕流民,甚至抓到了临近的州府。专门“打草谷”的队伍很多都是华夏军退伍的战士组建的,他们原本都是经营农场的农场主,有些农场主并不擅于经营,所以将农场主转卖了,专门干起了这个生意。 流民们可是倒霉了,四处躲避,有的甚至自己跑到农庄上请求庇护,只求保住自己孩子的“命根子”。农场主们在利益面前大多数都良知都被狗吃了,送上门的流民自然都被阉割了,至于他们的孩子只要搞过车轮也都难逃一刀。没高过车轮的孩子,农场主们也搞了个互换,他们是不会让孩子流在父母的身边的。流民中的女子也是可怜,但是终究免了一刀之苦,但是跟孩子骨肉分离是免不了的。 也许是这些农场主作恶太多了,为了寻找心里的安慰,一种新的宗教“全真教”在西夏国悄然兴起了,富裕起来的农场主开始集资兴建道观…… 武植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计可施,他觉得阉割流民把他们变成农庄的苦力并不可取,可是那些农场主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能惹得起的。不过流民的消散带来了另外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困扰武植多日的,西凉府两大毒瘤“流民”和“帮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解决了。 二六六 生根发芽(三) 种师道看着武植上报的奏折,又看了看张叔夜,道:“嵇仲,西夏国这样的事情多吗?” 张叔夜道:“开始这股风在西凉府刮起来,如今已经遍布西夏国各个州县,就连中兴府的周边的农场主也开始这么干了。” 种师道看着奏折陷入了沉思,他在西夏国行科举、建农场、推汉字、开银行、用军票、传宗教,无一不是想让中华文化在这片汉唐故土上生根发芽,让西夏国安静。没想到一个“刀子铺”到成了安定当前局面的关键,虽然这个事情非常残忍。 刀子铺虽然残忍,但是一个强国崛起的时候那里又会有什么春风牧歌呢。美国的西进、英国的羊吃人、法国的大革命,哪一个不是杀的人头滚滚。好在日渐兴起的全真教自己能够控制,全真教也跟当地人一种新的寄托,崇拜李三太子天地会人数也降低了下来。 种师道沉思了很久,问道:“刀子铺之事,你看如何处置。” 张叔夜道:“治理天下应‘仁’以为本,这阉割流民之事,确是有伤人和。” 种师道又问折赛花,道:“我儿有何见解。” 折赛花怕种师道说出什么“人命贵”之类的妇人之言,于是道:“爹爹,我是统兵打仗的军师,战场之上能活下来有时候都是奢侈,这个些流民好歹还留了一条命。如果放任流民,天地会之类的帮会泛滥,这西夏国的良民只怕也受到裹挟。” 张叔夜完全不同意折赛花的话,他刚要反驳,种师道阻止了他,种师道说道:“你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但是我觉得武植的状元文章里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张叔夜心中暗喜:这武植也是读书人,但是提出的官民平等之类虽然有些急进,但是总得看来,他也是反对刀子铺阉割流民的做法的,否则也不会上这道奏折。 张叔夜道:“不知是那句话。” 种师道说道:“他不是说要依法治国吗?法无禁止即可行,咱们的律法中好像没有禁止刀子铺的。” 张叔夜一听有些没有转过神来,当场楞在哪里。 种师道接着说道:“嵇仲说的以仁为本不错,但是这个“仁”是不是仁义道德,而是指的百姓。特别是中国的百姓。流民也是百姓,等他们成了中国人之后再说。现在给他们活路,就是最大的仁德。” 张叔夜想了想,又问道:“如何使之成为中国人呢?” 种师道说道:“鞑虏之入中国则中国之,此事也可与朱道荣、李侗商议,将明德书院要在西夏国各个州县都建立起来。如此一来,官方有明德书院,民间有全真教派,这都是教化万民的善举,朝廷都要大力支持。” 张叔夜道:“此乃大善之举,臣愿鼎力为之。” 张叔夜走后,种师道又拿来了一封情报,递给了折赛花,道:“这是王定六昨天递过来的,你先看看。” 折赛花打开文书看到里面是从东京发来的,原来是封赏宗英的一份情报,情报上说朝廷可能封赏宗英为忠勇伯的爵位。 折赛花看着这个文书,皱着眉道:“宗英无功受赏,非善事也。” 种师道说道:“只怕朝中奸佞还是不放心我们华夏军。你如今在朝廷的爵位是两国夫人,两国夫人在太原侍奉公婆天经地义,所以你不必去东京常驻。如今封宗英爵位,只怕两国夫人府改成了伯爵府邸后,你和宗英就要常驻东京了。” 折赛花道:“我也亦忧愁此事,不知爹爹有何对策。” 种师道说道:“朝廷封为父为平西候,就将你大哥(种世仁)留在了东京,如今又封赏宗英为伯爵,只怕是要让我儿你常驻东京。以你们兄妹为质,辖制我们华夏军,朝廷啊……唉!”种师道想到此处长叹一声。 折赛花道:“世人都能看清,女真大军早晚南下,如今朝廷上下非但不整军备战,反而处处真对与我等。不如……” 种师道说道:“怎么,你还要清君侧吗?咱们只是拿下一个西夏国,已经如此手忙脚乱了。如果不是白薯、刀子铺,整个西夏国还会动荡多时。如果真的挥兵东进,胜则成汉末之董卓,败则如唐末之黄巢,天下则必然大乱,这董卓、黄巢那个又有好下场呢。” 折赛花道:“那我们就真的做砧板的肉,任人宰割吗?” 种师道说道:“我儿勿忧。如今我们已经占据西夏,虽然不敢说三分天下有其一,起码咱们华夏军总有了退身之地。锦衣卫消息金国如今大乱,一旦他们国内平定,定然南下。女真铁骑乃天下强军,如若与之硬拼,只能两败俱伤。那时节不用朝廷的佞臣分化,我军自己就土崩瓦解了。” 折赛花点点头,道:“爹爹如何安排?” 种师道笑道:“这几年我已经暗中布局,东昌府之战咱们在伏牛山和廖儿洼建立了两个商栈,这两地一处山高、一处水深,没处都可屯兵万人。只要金军南下,可以此两地唯依托,采用游击之战法,鼓动百姓为义军,此为一计也。 太原城易守难攻,我儿这些年训练商队也有成就,如金人南下命令商队上城,配合厢军守护太原。那北军王禀那人作战一般,守城确是不凡。我儿可放心实用此人坚守太原,等待西军增援,此为二计也。 若我儿在东京,可与宗泽、李纲等人配合,组织军中敢战之士抵抗金军。如果不可战,不要死守东京,可以沿水路南下,在江宁与韩世忠汇合,而后沿江西进,再到西北,此三计也。 金人南下,中原一马平川,若不可保,我定南下四川,取得天府之国,作为粮草补给之地,为东征恢复中原做准备,此四计也。 我已命汝兄世人,交好康王,若东京有失,请康王在江南登基,我华夏军将行周公之事,此计五也。 定州牛皋还用1万环庆军可用,作为各路接应,此为计六也。” 周公之事是指周公辅助成王的典故,指的就是要控制朝廷代理朝政。周公为后人敬仰,当成王20岁的时候,变将朝政还给了成王。其实现在谁都明白,一旦成了周公,只怕就会变成曹操、司马昭、宇文泰之类的权臣,他们的后代就成了皇帝,只不过大家都愿意自比周公,没有人愿意自比后几位而已。 折赛花闻之心头狂喜,道:“原来爹爹早有安排,孩儿这就放心了。我这就收拾行囊,准备返回太原,只是这个西夏国的大司马职位由谁来接替。” 种师道说道:“你可有人选。” 折赛花道:“我看萧合哒倒是一个人物,重要的是他对南仙夫人忠心耿耿。契丹国已经灭了,他也只有效忠咱们了。” 种师道说道:“他对南仙忠心耿耿,并非对我。南仙也是个不凡的人物,我不想让她成为方杰第二。” 折赛花笑道:“爹爹,南仙夫人连儿子都给您生了,难道您还不放心。” 种师道说道:“我若是在西夏国当然没问题,但是中原大战必然在一、二年之内发生。我届时会在中原与金人周旋,西夏国为我只大后方,断断不能出事。如果我在中原作战,南仙在西夏高位,萧合哒若掌握兵权,一旦受他人蛊惑,只怕西夏危矣。” 折赛花听了种师道的话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想到这么深远,于是道:“爹爹智谋长远,孩儿不如也。” 种师道说道:“这样,你让宗英将大司马的印鉴交给吴麟,让吴麟暂管理。西夏国局势已经平定,给吴麟留下1万人马震慑地方。另外封吴震为西夏国扁练使,让他在西夏国编练厢军守卫地方。这个吴震不会有二心。” 折赛花道:“不会,这个吴震绝对不会。他的族人早就从盐州迁到延安府了。” 梅花眼看着百花农场也建好了,这主要还是她的这个公主亲兵的身份给他带来了好处。百花农场紧挨着严何悦农场,武植派人给他们建城了10间砖瓦房,还有一个豆腐坊。如今到处都缺少粮食,但是梅花还是能够从国营农场里弄来了豆子。 那个吴悠艮确实在经营上是有一套的,娘娘豆腐一经推出就在西凉府大卖,每日都供不应求的,百花娘娘觉得这个说话细声细气(被阉割了都这样)大胖掌柜的非常有意思,他把贩卖豆腐的差事干得不错,因此非常信任他。百花娘娘发现做豆腐收益要大于种地,就干脆把自家的土地都交给了严成方搭理,双方也约定了秋收后的分成比例。 张连显示出了少有的“凶狠”,他对那些在庄子上干活的庄丁都是异常的严格,平日里鞭子不离手。严成方见张连“管理”有方,干脆把自己家的一部分庄丁也让张连管理。一时间,张连成了这两个庄园内除了主家外,权利最大的管家。所有的庄丁见到都见面客气的称呼他为“张管家”,而背地里都称呼他“张瞎子”。 梅花就要回中兴府了,这天他找到百花娘娘道:“姐姐,我这一半天就要动身回中兴府了。这一走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回来。” 百花娘娘道:“这里距离中兴府也不是很远,逢年过节的还不能回来吗?” 梅花道:“我估计我还要跟着公主出征,这一打仗三年、五载的谁又能说的准。” 百花年娘道:“如今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你做主,你要一走我还真有些担心。” 梅花道:“家里没有个男人也不行,我看那个严成方就不错,要不你跟他搭伙过日子算了,也算有个依靠。” 百花娘娘道:“别瞎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想着把咱们这两个孩儿养大,这才是咱们最大的依靠。对了你走了,这两个孩子还没有名字呢。你认字比我多,你给起个名字。” “我”,梅花道:“我也就读了半本三字经,起名字还差得远。这样我让张连给起名字。” 百花年娘道:“也好,这个瞎子倒是对你忠心耿耿。” 梅花道:“我看那个胖掌柜倒是对卖豆腐挺上心的,只可惜是个‘无有跟’。” 百花娘娘一推梅花,道:“休要胡说,刚才你还提严庄主呢?” 梅花又问道:“你说咱们的孩子行什么?” 百花娘娘道:“当然姓李了,不然呢?” 梅花道:“这两个孩子是我凭借战功抢的,怎能随那个死鬼姓氏。我就要这两个孩子随咱们姓氏有何不可。你娘家姓什么?” 百花娘娘道:“还有随母亲姓氏的,我倒是不敢,要随随你姓。” 梅花想了一下,咬了咬牙道:“也罢,就随我姓张。” 二六七 生根发芽(四) 梅花在豆腐坊里看到拿着鞭子正在忙活的张连,点首让他过来。张连见梅花招呼他,赶忙一路小跑的跑到了梅花道面前,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梅花道:“严何悦庄的活分配好了?” 张连道:“主子放心,两家的庄园的活都耽误不了。” 梅花又问道:“这豆腐坊事情都顺利吗?” 张连道:“主子放心,这些伙计都是按照大奶奶的意思做活计,我都盯得很紧,断不会出差池。就是那个吴悠艮讨厌,总是在大奶奶谄媚邀宠。” 梅花道:“他一个无根之人,你也吃醋?” 张连道:“没有,看您说的。小人只对您一人忠心耿耿。” 梅花道:“胡说,我告诉你,这里是大奶奶当家,你要敢怠慢他。小心也给你送到刀子铺。” 张连一听,吓得跪在地上,道:“主子教训的是。小的一定尽心竭力伺候主子和大奶奶。” 梅花看着张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本就是想让张连给她的孩子起个名字而已,没想到一下子说了这么多闲话。 梅花一抬手道:“你起来。过几天我就要回到公主身边了,咱们庄上就你一个真正的男人,你要尽心完成好大奶奶交代下来的差事。” 张连一听梅花要走,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惆怅,但是他们马上收起了胡乱的心思,道:“主子放心。您若不在,大奶奶就是小人的主子。” 梅花道:“这个就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求你帮忙。” 张连道:“主子吩咐就是,那里用说帮忙。” 梅花道:“我那一对儿女,如今还没有名字,你识字多些,给他们起个名字。” 张连道:“这起名字之事哪有我这个做奴才插的上话的。还是等咱们家老爷回来再说?” 梅花怒斥道:“那里那么多废话,让你起名,就起名字。” 张连道:“好!好!容我想想。” 张连想了半天道:“咱们家能在这里落户,又得知府大人帮助,未来大富大贵不敢说,这小富之家还是可以期待的。这些都是喜事,我看咱家的小姐就叫‘喜儿’。” 梅花想了想,道:“喜儿不错,那我儿子的名字呢?” 张连想了想道:“不如起个‘宪’。” 梅花没有明白,问道:“那个‘县’?” 张连急忙在地上写出了一个“宪”字。梅花看了半天,道:“这个字怎么解释。” 张连急忙道:“天之方难,无然宪宪,也是欢喜的意思。” 梅花高兴的道:“好,这个字好。我儿子就叫张宪了。”说着兴高采烈的找百花娘娘去了。 张连反而被弄的一头雾水,道:“不是应该叫李宪吗?” 这是傍边一个庄丁走了过了,尖声道:“哎呦,是不是咱们主子看上你了,连姓都改成那个你的了。” 张连反手就是一鞭子,骂道:“干你的活去。” 梅花又拜访了严成方,请他多多照顾百花娘娘。诸事安排已毕,就离开了百花农场回到了中兴府。 百花农场、严何悦农场各种农场星星点点的在西夏国的国土上生根发芽了,虽然这种生根发芽有些残忍,但是哪一种文明崛起不是血腥和残酷的呢。 梅花回到了中兴府,折赛花这时候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返回太原了,好在现在西夏国的运转逐渐的步入正轨,种师道西夏国的运转也是比较满意了。 种师道也想过一段时间回到延安府了,毕竟那里有他更关注的造办处和火器局,还有能够给他带来源源不断财富的生产各种货物的西军农场。最重要的是华夏军逐步的返回陕西的各个驻地了,种师道也不想距离军队过远。 种师道把回延安府的想法跟耶律南仙说了,南仙有些不高兴。她对种师道讲道:“你是三军统帅,我本来不应拖你后腿。可是如今你连一个名份都没给我,就忍心让我独自留在中兴府吗?” 种师道也觉得对不起南仙,于是道:“如今天下将大乱,正是我华夏军振奋精神之际,我若长留自此,只怕又陷入一年前延安府之困局。” 一年之前,种师道心情颓废,住在南仙府上不思进取,要不是那个李修缘点醒了种师道,只怕西军就要遭受灭顶之灾。那时候西军上下都认为是耶律南仙迷惑种师道,让他沉迷美色不思进取呢。当时不少西军将领都想杀死南仙,以唤醒种师道。耶律南仙回想起西军将领看他的眼神都觉得毛骨悚然。 耶律南仙道:“我只是一个妇人,只想陪伴在你左右,根本不想做什么西夏国的统治。” 种师道说道:“若带你回归,西夏国又该怎样。” 耶律南仙道:“我只是一傀儡也,如今名义的皇帝在那里我都不知道,随意找一个宫女替我也就是了。” 种师道说道:“我西军军纪严明,我回到延安府只怕也要多在军中,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你。” 耶律南仙道:“这个我知道,我就是在清涧堡看着天玺长大,也比在这中兴府当傀儡强。再说了我若是去了清涧堡,那些前朝的遗老遗少也就断了复辟念想。” 种师道想了想,道:“如此也罢,你就跟我回到陕西。以后我给你一个名份,你就改名为南仙,做为我的续弦夫人,天玺就记入我种家的家谱。我到了延安府就向种家子侄宣布此事” 其实种师道对耶律南仙一直都不放心,耶律南仙这次能够主动要求去清涧堡去相夫教子,也正好中了种师道的心意。 南仙一听则喜出望外,她其实早就没了什么家国情怀了,做为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把握自己命运的能有几个,不如找一个山村扎下跟去,然后在为婆家开枝散叶。她立刻跪倒在地,道:“多谢老爷!” 种师道看着他欣喜的样子,道:“好,那你就准备一下跟我东归。另外那个萧合哒可不能去清涧堡,你去找他跟他说明厉害。你现在是我的夫人南仙,而不是什么耶律南仙了。” 南仙面露一丝难色,但是随机应承道:“老爷放心,这件事情妾身会处理的。” 种师道安排好了南仙又发起愁来,他道:“谁来接替你的位置呢?” 自从西军控制西夏后,虽然说是让伪太子李仁爱登基,但是以太子年幼的名义(其实此事李仁爱已经15岁了)让耶律南仙称统制,代理朝纲。那个假李仁爱平时是不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即使偶尔必须出现的时候就让种天豪或者折再兴代替一下,这两个孩子也是非常乐意偶尔去玩一玩。但是耶律南仙虽然只是一个傀儡,但是还是必须出现了朝堂之上的。 南仙听到种师道的话后,随即说道:“可以问问公主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种师道说道:“也对,我也是忙糊度了,我这就去见赛花。” 这时恰好种山过来禀报,道:“吴麟和吴震求见。” 吴麟本是华夏军中少有的智将,他将接替西夏国大司马之职位。但是吴麟却没有折赛花的智谋,因此种师道给他调配的吴震为助手。 吴震就是咩保吴震,他们家族给西军献了盐州,咩保吴震又在秦州助力西军打败了察哥,因此种师道非常信任这个党项人的。吴震有党项人的身份,又对种师道忠心耿耿,是给吴麟当助手的不二人选。种师道召唤他二人前来就是跟他们交代一下,自己东归之后西夏均军备之事。 种师道见此情况也不好去大司马府邸寻找折赛花了,于是对着南仙道:“这样,你去大司马府问一问赛花,看看她有无人选。” 折赛花这几天正在准备东归的事情,虽然已经生了3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她毕竟还之事一个20出头的“孩子”,马上要走了她觉得什么都舍不得,什么都好。此时正在指挥家人搬家呢。 折赛花叉着腰,道:“这个东西给我搬走,这个我也要,这个要小心别打破了……” 这时候宗英抱着一个小木匣,跑来问道:“这个东西放在哪。” 折赛花埋怨道:“哎呀,你就知道添乱。这些首饰就放在……算了,梅花你先帮着拿一下,我想想放哪儿。” 南仙见折赛花站在院子当中指挥来、指挥去的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于是她笑道:“我们公主殿下此时倒像一个村里小媳妇。” 折赛花见是南仙夫人,道:“原来是南仙夫人来了,唉,这公主的称呼只怕听不了几天了,要不您再招呼两声。”说罢,就哈哈大笑起来。 南仙夫人对着宗英道:“我想跟公主说两句贴心话,不知道行不行啊。” 宗英道:“当然,你们请便。随机就退下了。” 南仙夫人把折赛花拉倒了一件僻静的书房,折赛花道:“什么事情,这么深深秘密的。” 南仙夫人高兴道:“我按照你给我出的主意,去清涧堡专心抚养天玺,他答应给我名份了。到了延安府他就向族人宣布我为他的续弦,而起天玺也可以入族谱。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这样,你现在就去西夏王府,看上了什么东西你随便拿。” 折赛花道:“我给你出主意的事情可不足为外人道也?连我爹爹也不行。他可以给你名份,也可以休了你。” 南仙夫人道:“这个我晓得。不过这次来他让我找你,说是让你推荐一个可靠的人,接替我做这个西夏的统制。” 折赛花此时却有些为难,道:“这个西夏的统制虽说是只是傀儡,但是却要找一个心腹之人。”折赛花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这时候房门外地梅花轻轻的敲了敲门道:“公主殿下,驸马问南仙夫人是否在这里用饭。” 折赛花听到梅花道声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着外边道:“梅花,进来!” 二六八 大理复国(一) 时迁等人原本想从蜀中进入大理,顺路多采购一些粮食,但是发现这么大队人马要走走蜀中,经过大宋国的繁华的四川各州郡,只怕兵器不好携带,另外岳飞毕竟还是军职,更加不方便。再加上路程不如从西宁府沿着吐蕃和巴蜀交界出南下的路程近,综上原因他们才选择了从西宁州南下。但是时迁他们可不知道这条路是后世的青藏高原的边缘,道路虽然近一些,但是行路更加艰难。 时迁带着段延庆(段竞逐)、叶二娘(孙二娘)、岳老三(岳飞)、云中鹤(胡日嘎)等人来到了大理国国都大理城。这一路之上翻山越岭,历尽艰辛,从西宁州出发足足走了2个月,到了大理国所有人的已经精疲力竭,最重要的粮食也是消耗殆尽。 见到大理城,叶二娘非常高兴,道:“总算回来了。咱们这就入城与主母汇合。” 段延庆也是有些激动,道:“我十余年未曾回国,也甚是思念。咱们即可进城便是。” 时迁觉得这么大的一个队伍进城,只怕有些不妥,于是看向岳飞道:“岳老三,你看如何。” 岳飞道:“如今我们百余人的队伍进城,必然引起高氏的注意,他们要是知道你是大理皇帝段正严的弟弟,可就麻烦了。尤其你这一头黄发,怎能掩人耳目?” 段竞逐忧虑道:“那便如何是好。” 时迁道:“我看现在城外找一个住所驻扎下来,我等现以商队的名义进城,打探消息。顺便将王太妃(段竞逐母亲)接出来才好。” 段竞逐道:“如此甚好,只是我离开这里时候年纪幼小,不识周围环境,却不知何处能够驻扎。” 叶二娘道:“距离大理城不远有一座点苍山,那里山高林密,倒是隐身的好出去。” 段竞逐道:“这个点苍山我是知道的,距离大理城不过50里路,紧急时刻一日便可入城。” 时迁看了岳飞一眼,见岳飞没有反对,于是道:“好,咱们就先去点苍山寻一个落脚之地。然后我亲自带人进城。” 时迁一行人转向点苍山,走着走着时迁等人觉得奇怪,感觉走进了山群。时迁问道:“这里离点苍山还有多远?” 叶二娘道:“现在便是点苍山,点苍山也称苍山,绵延数百里,山峰就有19座之多。” 时迁道:“离大理城最近的山峰在哪里,我们在那里宿营。” 岳飞却道:“我看还是找一险峻的所在宿营为好,毕竟我们人少,还是小心为妙。” 时迁觉得岳飞说道有理,道:“好,点苍山可有险峻所在。” 正在时迁等人商量的时候,突然他们耳边传来一阵铜锣响亮,密林之中冲出200多喽啰兵,为首一人手拿大刀,相貌凶恶,对着时迁等人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过往商客,留下买路财。” 时迁等人见到这些山匪衣着混乱,兵器不齐,不仅感到可笑。他道:“尔等狗贼,竟然敢在大理国都,天子脚下,占山劫道,难道你不怕国法吗?” 那恶汉道:“老子的刀就是国法。” 时迁笑道:“如果刀就是国法的话,那我等刀呢?” 说着时迁一摆手,这些商队的百余伙计都拔出了钢刀。这些钢刀都是西军(现在时迁还不知道西军在西夏境内改成了华夏军了。)制式锰钢刀,那下劫道的山匪见这百余人一下子拔出一片片雪亮的钢刀,顿时心生怯意。 那恶汉不知如何是好,想战又不敢,想退又觉得丢面子。此时时迁给了云中鹤一个眼神,云中鹤会意,他搭弓就是一见,那恶汉躲闪不及,云中鹤一箭将他的头发射散。 恶汉没想到对方有如此高手,因此大叫一声,转身就要跑。此时叶二娘认出了此人,道:“莫不是钟将军。” 恶汉一听有人认出自己,停下脚步,道:“那里来的故人。” 叶二娘道:“我乃德太妃的宫女叶二娘。” 恶汉上下大量叶二娘一番,似乎认出来了,道:“我想起了,听说德太妃在三圣寺修行,你不在那里伺候,到此作甚。” 叶二娘却反问道:“你一个御林军将军,不去守卫皇帝,跑到点苍山作甚?” 恶汉叹了口气道:“如今陛下蒙难,遭奸臣囚禁,我身为御林军将军也无法保护陛下周全。故而上山为匪。” 叶二娘对着时迁道:“这个是御林军的钟万仇大人,忠勇之士也!” 时迁点点头,示意大家收起军刃,抱拳道:“我乃西夏国派往贵国的使节时迁,要觐见贵国皇帝。” 钟万仇听得一头雾水,还是叶二娘说道:“陛下传下衣带诏,让我寻找先帝之子段延庆,并求得外援。你来看这是何人,说罢就把段竞逐请了出来。” 钟万仇一看段竞逐得一头金发,再看段竞逐的相貌,道:“莫不是德太妃之子,九王子段延庆吗?” 德太妃就是段竞逐的母亲,段竞逐在他那一辈离排名老九。但是他那一辈人都是“正”字排辈,只有2人例外,除了段延庆另外一人就是段和誉。 段竞逐道:“正是在下,钟将军辛苦了。” 钟万仇一见是先帝王子到了,非常高兴,吩咐众喽啰道:“快,拜见王爷。” 众喽啰急忙下跪行礼,齐声道:“参见王爷。” 段竞逐是王子不假,但是从小离开大理国经商,也从来没接受过任何的封赏,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一时竟然愣在了那里。时迁低声道:“你现在是王爷,快让他们都起来。” 段竞逐这才缓过神来,道:“众位皆是我朝义士,快块请起。” 钟万仇起来后,问道:“王爷真的是从西夏国远道而来的吗?” 段竞逐道:“正是,我接到叶二娘的衣带诏后,向西夏国主(实际上种师道就就是西夏国主)请求帮助。西夏国主深明大义,派下使臣精兵强将,助我复国。” 接着他就把时迁、岳飞等人一一介绍个了钟万仇。 时迁问道:“钟将军,你既然是御林军将军,为何衣甲兵刃如此粗糙在并且在点苍山为占山为王呢?” 钟万仇道:“一言难尽啊!” 原来钟万仇是御林军的统制,平时负责皇帝的护卫。大理政权很早就落入高泰明之手,不过高泰明还算是给皇帝一些面子,并没有罢黜段正严的皇权。但是高泰明死后,气八子高智昌是个枭雄,他为掌管了高家的大权进把持朝纲,阴谋发动政变。不料被其兄高明量,发现。高明量念及骨肉之情并没有杀死高智昌,而视将其发配道了楚雄州。楚雄州原本是高明量的封地,他把高智昌押到那里看管也是放心,而高明量本人则继续把持朝政,继承了父亲高泰明的平国公的爵位。 没想到高智昌两个得意手下的高伊、高何为了自己的前途,在段正严和高明量道天龙寺降香的时候发动政变,当场杀死了高明量,囚禁了皇帝段正严!然后用高明量秘密的从楚雄接回了高智昌。 高智昌回道大理后,立刻废除了段正严帝号,将他囚禁在天龙寺,并立段和誉为皇帝。其实段和誉是高泰明的私生子,因此朝中大臣多有不服。其实高智昌由于是高泰明的妾氏所生,高氏家族对他掌权也是不满意。但是高智昌手段狠辣,杀死了高明量的同母弟弟,也是自己的哥哥高明清。 另一个高泰明的嫡子高明末闻听两个亲哥哥被杀,立刻领兵前来争斗,没想到在大理城外被高智昌杀的打败,高明末带领残军远逃到了蒲甘国。一时间高智昌在大理国内威风无二,自封为丞相兼平国公,独揽朝廷大权。 高伊、高何发动兵变之时,钟万仇就在天龙寺保卫段正严。但是由于是降香,他们带的武器多是金瓜、钺斧的礼仪的执事,而且事发突然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抗,都被缴械了。后来高智昌和高明末大战的时候,他们才夺了一些武器跑了出来。他们也不愿远离国都,这些御林军就到了点苍山落草。 时迁听了以后点点头道:“如今汝等有多少人马?” 钟万仇道:“原本上山的有1000多人。但是一年多来,高智昌派兵不断的进剿,我们也就是仗着山势险峻苦苦支持,如今还剩不到500人。” 时迁道:“也好,咱们现到你们落脚之地,商量对策可好。” 钟万仇道:“敢不从命。”于是钟万仇便引着时迁等人来到了点苍山上。 时迁等人到了点苍山顶居然看到了一片大海,于是时迁问道:“大理国在海边吗?” 钟万仇笑道:“这个是一个大湖名唤洱海,与点苍山一同被成为苍山洱海。你看那座城池就是大理。” 岳飞此时感慨道:“这大理城依山傍水倒是一块好地方,只可惜咱们北方人不善于操舟,要是能够有水师从洱海潜入大理国,救出段正严也算是出其不意了。” 时迁对钟万仇道:“岳三将军是西夏国大将,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你这御林军中可有操舟的好手?” 钟万仇苦笑道:“我们整个大理国都没有水师。” 时迁道:“咱们在从长计议把。”此时时迁内心深处却动了动,其实时迁在山东老家也是依山傍水的地方,他也会操舟只是不熟练而已。 时迁等人上山后来了解到,这个山寨位置还算险峻,可是缺衣少粮的,已经非常困苦了。时迁他们到来更加增加了山寨的负担。 时迁见此情况也是无奈,于是道:“我先以客商的身份潜入大理城。将咱们带来的货物变现,在采购一些粮食、布匹,在打探一些消息。这里就请岳三将军将这里御林军整顿一下,然后在做下一步的打算。” 二六九 大理复国(二) 时迁带着商队进入大理城后立刻引起了轰动,大理城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的商队。时迁没有宣扬自己的商队来自西夏国,而是说来自西北的京兆府,大理国的商人觉得更加神奇。 大理国在云贵高原腹地,从中原到达大理要经过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西南夷(就是后世川黔滇省交界)各地,西南夷是各种部族聚集之地,很多部族蛮化未开,行路十分危险。所以抵达在这里是非常艰难的。相反从蒲甘国、交趾国到这里到相对顺利。因此这里蒲甘国、交趾国的商人倒是比中原的商人多上一些。 时迁进得大理城想找一个商会衙行之类的将货物卖出一部分,但是他发现城里商会不少,但是没有来自中原的商会却没看到。时迁寻了半响,甚是失望。时迁觉得奇怪,还是叶二娘告诉他,城中只有一个中原的巴蜀商会。时迁闻听大喜,于是就把自己的驼队带进了巴蜀商会的小院。 巴蜀商会的规格跟中原的商会衙行无异,其实就是一个专门服务于来往商贾的客栈。商贾们可有在这里住宿、交易。通常商会所在客栈的掌柜的往往就是这一带有声望和信誉的商家,而且经常担任商会的会长,他不但可有帮助不同的商人达成交易,甚至可有提供银钱的借贷。 中原大城市中有各种各样的商会,有按照地域划分的、有按照行业划分的,这些商会的存在在当时促进了商业的发展。北宋最早的纸币“交子”就是出现在四川的商会中,后来专门发行、交易的纸币的商会出现了,这种商会称为“会子”所。不过到了如今“交子”已经急剧贬值了,现在坚挺的纸币是西军的“军票”。 巴蜀商会的会长的姓刘名珂,这个刘掌柜是最早开通巴蜀到大理商路的商人。古人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巴蜀到大理的道路难上加难,所以这个刘掌柜开辟并且垄断到了四川到大理的商路。在这条商路上经过的客商,只有插上他们刘家的旗子,才能顺利到达大理。所以原来他们家还是贩卖一些货物,如今只是贩卖他们家的旗帜就可以赚的盆满钵满了。 时迁他们一进城刘掌柜就知道了,他心里非常奇怪,因为这种商队没有插着自己家的旗帜,如何从中原来到大理的呢?是否开辟了其他的商路,如果开辟的是四川到大理的新商路,那对自己的商业利益影响可是巨大的。如果还是沿着传统的商路,那他们怎么过来的呢?这上路之上光是百夷山寨就有20多个,还有自己的弟弟刘琦在会川府金家沟还有一座大山寨,如果没有自己家的旗帜,他们即使能够过别的山寨,也是过不了金家沟的。 刘珂暗中寻思:别是金家沟出是事情了。他早就派人去城之打听,看看这只来自中原的商队进入那家衙行交易。没想到,这个商队居然直接就像自己的衙行来了。 刘珂当时就以为时迁就是来找茬,立刻让店内的伙计都做好准备,如果一言不合就动手火并。 时迁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走在街上,不少衙行的伙计都热情的拉着时迁去他们自己的衙行住宿交易,但是时迁不为所动,直接将商队带入了巴蜀商会。进入这个衙行后时迁就觉得不对劲了,这里的伙计眼神都是冷冷的,目光闪烁,面色也不好看。 时迁久在江湖,当然有所察觉,可是他们进大理城怕守城官兵盘查,把钢刀都放在了点苍山,只是带了一些铁尺、匕首防身,而且自己带的50个精锐的锦衣卫刺客也只是带了20人进城。 时迁进入衙行后不由自主的摸怀里的匕首,同时用目光询问叶二娘。叶二娘也不知道缘由,她出大理的时候是先去的四川,但是她是打着替德太妃去峨眉山烧香还愿的名义离开的大理,并没不知道商会的各种关节。 刘珂见时迁将100多匹滇马赶近了院子,每一匹马上都装满了货物,心中更是感觉时迁是来挑衅的。于是他先命令伙计关上大门,然后冷冷的说道:“这个马锅头(大理国赶马队的首领称作锅头。)那里来到,来此作甚。” 时迁看重这一脸冷冷的刘珂心中就有气,道:“老子从那里来官府都不曾管,哪里轮到你这衙行掌柜在呱噪。” 刘珂道:“别的商队我却不管,只不过走过金家沟的都要听我的吆喝。” 时迁奇道:“金家沟是什么地方,我们这一路尽翻山了,却不曾走过沟。” 刘珂道:“胡说,你们巴蜀过来,怎能不走金家沟。” 时迁道:“你着掌管好生无礼,古人道:条条大陆通长安。这金家沟关我屁事。” 刘珂一听不是从自己的弟弟刘琦那里过来的,放心了不少,既然不是走自己商路,自己也无从管辖,只不过要是真的开辟了新的商路,自己也要打探一番,如果能够入上一股,那也是财源滚滚的。 于是刘珂立刻换了一脸笑容,道:“误会、误会,我还以为你们是闯了金家沟过来的呢?我也奇怪,要真是从那里过来,我怎么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来,来,里边请。伙计们,打扫上房,杀猪筛酒,招待贵客。” 刚才那些满脸杀气的伙计们立刻热情起来,纷纷过来牵马、卸货。时迁趁着刘珂没有注意,突然向前一步,从怀中拔出匕首架在了刘珂脖子上,道:“都住手,今日不说清楚,立刻结果了你。” 那刘珂也没想道时迁突然发作,顿时被时迁制主。此刻衙行的伙计纷纷拿出了拔出了杀猪刀、铁锹、木棒,时迁带来的锦衣卫抽出了铁尺、匕首。 刘珂也是久闯江湖之人,此刻他冷静了下来,道:“好汉诺是真要取我性命自管下手,不过这晴天白人,只怕你也走不脱。” 时迁指着这些伙计,道:“我本来好心到你这里交易,让你赚些银钱,不想你却向陷害老子。” 刘珂道:“天地良心,你要是没走金家沟,我害你作甚。” 时迁听了,一把推开刘珂,道:“金家沟却是没走过,不过说不定今后要走。” 刘珂见时迁放了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长出了一口气,道:“敢问贵客,从那里而来。” 时迁见刘珂又问自己这句话,只不过加了贵客二字,也就不想争执了,道:“我从西宁州,穿过卢甘国,沿着吐蕃和大宋边界一路南下而来。” 刘珂见状大吃一惊,道:“兄弟,岂不是自己新开了一条商路。” 时迁闻听,点了点头,道:“是不是新开的我不知道,不过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刘珂道:“兄弟,首次到这个大理国,有些事情咱们细谈。来咱们上房屋坐。”说罢又吩咐伙计上好茶照顾贵客。 刘珂把时迁请进了上房,道:“在下姓刘,名唤刘珂,是巴蜀商会的会长。还请教贵客的遵行高明。” 时迁道:“在下时迁,西北人士,久在西北行商,这次是初来大理国,还请刘掌柜多多关照。” 刘珂道:“阁下是西北人士,我家也是秦州的,说起来还是咱们也算是老乡了。”说着遍说起了几句家乡话。 时迁虽然是山东人,但是久在西北,因此西北方言也是流利的很,两个人用西北方言聊了起来,自然亲近了不少。 刘珂给他介绍了大理行商的关键就是商路,也说明了商路的经营方式。最终他也提出要跟时迁共同经营从西宁到大理的商路。 刘珂道:“正如时贤弟所讲,如果从西宁州到大理的商路人烟稀少,只需在沿途要害之处建立几个补给站就可以控制商路,今后行商要想走商路就需要交一些买路钱,那是就可坐收利润了。” 时迁道:“这么说巴蜀道大理的商路就由刘兄掌控了。” 刘珂道:“不满兄弟说,这条商路是我和舍弟花费数年工夫开设的,沿途的每一个百夷土寨我们都一一拜访,每年都奉上相应的礼物,这才保正这商路的畅通。只要走这商路,必须从我这里购买商队的旗帜,否则这条商路各家土寨都可能拦截商队。” 时迁这才恍然大悟,道:“要是没有旗帜,土寨也无法阻拦呢?” 刘珂道:“舍弟刘琦,素有勇武。我们在金家沟聚集了300喽啰,平时如无我家旗帜的商队路过,我们也不在乎做一些无本生意。” 时迁道:“怪不得,我进入商栈你等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刘珂道:“还请兄弟多多包含。” 时迁道:“商路只是好说,我愿与刘兄共享。我这里带来了不少货物,还请刘兄帮忙发卖。” 刘珂一听时迁愿意共享商路,心头大喜,道:“货物的事情,贤弟放心。有多少货物都包在我身上。只是不知贤弟带来什么货物。” 时迁道:“请刘兄跟我来验验货。” 刘珂来到院内,看到时迁带来的货物眼睛都直了。他道:“去年我得到一只延安府产的玻璃杯,就卖出了几十贯的价格。如今你带来的这些玻璃茶具、镜子、细盐、香皂、火柴都是都是珍贵的货物有些东西我闻所未闻,这些东西不用寻找其他的马锅头,我就全包了。” 时迁大喜道:“如此多谢刘兄了,我还要采购一些货物,也要麻烦刘兄了。” 刘珂道:“这个更加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只是不知道兄弟要采买些什么货物。” 时迁道:“我先在大理城内转一转,看看什么东西值钱。还想认识一下,当地的商家,也好相与。” “相与?”刘珂楞了一下,随即反映过来了,感叹道:“离家多年,连家乡话都忘记了。好,我今天就请大理城中又名的掌柜,不是相与,在望海楼摆宴,给贤弟接风洗尘。” 当他晚上,在洱海边的望海楼,刘珂大排筵宴给时迁接风,时迁展示了自己带来的精美的玻璃茶具、玻璃镜,骨瓷,以及展示火柴和香皂的用法,特别是那些白细如雪的精盐出现的时候,大理的商各位老板都陷入了疯狂,纷纷要跟时迁交易。 时迁却是笑道:“这些货物我都交给了刘掌柜发卖,大家跟他交易便可。” 时迁的表态让刘珂感动坏了,心中感激,暗道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二七零 大理复国(三) 时迁接下来几日就在大理城拜访各界的朋友,顺便打探大理国内的各种消息。由于带来了大量的稀有货物,似乎还开拓了一条新的商路,所以各个商家都非常高兴接待时迁,都想从这条商路上获得利润。另外,大理国各家商人也都跟时迁推荐自家的商品,毕竟时迁带来了一只数百匹马的马队,这些马队在离开大理时候必然要采购大量的商品,这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 但是时迁似乎并么有采购商品的意向,对于商家的打探他也是敷衍搪塞,弄得大理国的众商家心中如百抓挠心一般的痒痒。 这一日刘珂找到了时迁,问道:“时贤弟,你来大理也有些时日了,货物也都脱手了,不知你要采购什么货物,为兄也好为你操办。” 时迁道:“我想租一条船,在洱海之上再游玩几天。” 刘珂道:“我家就有游船,你自管去用。只是采购货物之事……” 时迁道:“敢问刘兄,这大理国什么货物罪赚钱。” 刘珂道:“贤弟要回北地,这里的茶叶、玉石、铜料、药材、象牙都是紧俏之物,贤弟需要什么尽管跟愚兄讲明,我都可有帮忙采购。” 时迁道:“这些东西我都不急要,我记得刘兄说最值钱的是商路。” 刘珂一听来了兴趣,道:“怎么?贤弟愿意把这条能弄到玻璃、细盐的商路共享给大理的商家。” 时迁道:“正是,如今这条商路就是我一人知晓,如果刘兄能帮我做成这笔买卖我将三成的利润让与刘兄。” 刘珂忙道:“贤弟细细将来。” 时迁道:“这条商路长3000多里,单程也要2月有余。我想沿途建立3个补给站,为来往客商提供粮食、草料、脚力(驼货物的牲畜)的补给。” 刘珂道:“此法甚善。如果商路开通,就可以贩卖商旗,坐地收银了。” 时迁道:“要建设补给站,最重要的就是刀枪、粮食。不知刘兄能否办到。” 刘珂吓了一跳,道:“粮食我想办法,你要刀枪作甚。” 时迁笑道:“如果要贩卖商旗,如果商家不买,我也要学刘兄行金家沟之事。” 刘珂吓了一跳,他知道再大理国内买卖刀枪如同谋反。金家沟的自己兄弟刘琦首手下的喽啰兵的武器是他花了巨额贿赂才从会川府那里弄到的,当时他购买刀枪的事情就险些暴露。想到此处,刘珂的头上的冷汗就流出来。 刘珂道:“贤弟有所不知,这大理国主为了更好统治国家,在全国推行佛教,几百年了导致百姓孱弱,武备不强。咋加上全国各地都禁止拥有兵器,这样才保证国家的稳定。在中原行商,商队总可以有几把朴刀,甚至听说有的商队还有弓箭。但是在大理国可不行,你们携带那些铁尺(就是短柄铁棍)已经是有些违规。如果发现囤积武器,那可是视同谋反的大罪!” 时迁道:“这新商路发售商旗的事情,我也不插手了,全权交与刘兄。” 刘珂一听,猛地用左手一打右手,道:“你等我三天。” 时迁接下来就带着几个懂水性的伙计,操持着刘珂家的游船,在洱海内四处的游玩,道也逍遥自在。到了第三天,刘珂来找时迁,道:“贤弟可还有压箱子底的宝物。我给你联系到了一个大人物。” 时迁道:“还有几件。刘兄联系的是谁?” 刘珂道:“当今的兵部尚书高伊,本朝丞相高智昌的心腹之人。只是需要找一个隐秘之处详谈。” 时迁道:“你道我租船何用?正为此事也。” 刘珂喜道:“原来贤弟早有算计,如此甚好。你今晚且在船上摆下酒宴,我就要去请高伊大人。” 是夜,时迁在洱海之畔的一个码头等待刘珂,直到定更时分,刘珂才引一人来到船上。时迁见此人身材不高,一身锦袍,面露奸诈,急忙站起身来施礼道:“参见尚书大人。” 那人哼了一声,道:“我家大人是何许人也,能见汝等商贾。” 时迁闻听一愣,看向刘珂。刘珂解释道:“这个是高伊大人的管家名唤高福,可代表家主与贤弟谈成这笔生意。” 时迁一听心头一惊,暗道:莫不是刘珂要算计我的钱财。不过时迁也是不动声色,道:“如此也行,请大管家船上吃酒。” 高福和刘珂登上游船,高福道:“吃酒就免了,有什么话就说罢。” 时迁随即名了伙计将一尊才是玻璃制作的佛像、一只彩色玻璃的如玉,一套晶莹剔透的骨瓷摆在了高福面前,道:“这都是小人家乡的土产,不值钱的玩意,敬献给尚书大人。” 高福看到这些东西,眼睛都直了,道:“这东西比蒲甘国的翡翠还要稀罕,只怕皇宫里也没有啊。” 时迁又取出10锭大银,道:“管家大人也一路辛苦,这些银钱就给大人买双鞋。” 高福此时脸色浮起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你着也是太客气了。就是建设商栈需要一些防身的器械是。这个好说,可是我家大人也想在商路上做些长久生意。” 时迁不太明白,刘珂解释道:“我们能在金家沟建立商栈,其中也有高大人的一成股份。” 时迁笑道:“这有何难?照例办理就是。” 高福笑道:“如此甚好,如今腾冲边境不稳。腾冲太守张文远报说是逆贼高明末逃到了蒲甘国,借来了3万番兵犯境,如今张文远要整顿等冲武备。朝廷于十日后会发一批军资去腾冲。如今点苍山又贼寇出没,别的我就不说了。” 说完带着时迁的礼物,扬长而去。时迁惊得目瞪口呆,没想都如今大理国如此腐败,竟然让他们去劫军中辎重。 刘珂误会了以为时迁惧怕劫掠军姿呢,于是笑道:“贤弟勿忧,高大人已经跟我透露了,这次他只是派出300老弱军汉,押送这笔辎重。你手下有20多个伙计,只要在寻些江湖游侠凑个四五十人,到时候装扮成点苍山的山匪,你们一冲,这些军汉自然四散而逃,这军资唾手可得也。“ 时迁脸上阴晴不定,想了想道:“若是寻江湖游侠参与,难免人多口杂,还请刘兄从金家沟调100勇士助我。” 刘珂一听也是有些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时迁道:“这次我运来的货物由你发买,至少你也获利得有千余贯,在家上未来商路的利益,怎么你就不能冒些风险。” 刘珂想了想道:“也罢,人道‘富贵险中求’我就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此事成功以后,你需要尽快离开大理,以免节外生枝。” 时迁跟刘珂商议完成后,随即回道了点苍山,见到了岳飞等人。岳飞这几日在山寨之上练习兵马,他发现这些所谓的御林军号称是国家精锐,但是在西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西军1人往往可有抵住他们三人,要100西军结阵杀敌,只怕几千御林军也不是对手。 钟万仇等大理国的御林军没想到“西夏国”的兵马人数虽少,但是骁勇异常,因此也加紧的操练,只求早日能救出被囚禁的皇帝段正严。 时迁来到了山寨就把这几日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岳飞,岳飞和时迁定下了计策,准备开始行动,这第一步的行动就是要劫掠大理发往腾冲的辎重,以供军用。 刘珂本来不想参与劫杀官军的事情,他也怕高伊有什么诡计。但是他又想自己每年都给高伊赠送银钱,他断不会无故陷害“财神爷”。未了防止万一,他亲自写信召唤他的胞弟刘琦亲自带兵助战。 刘琦是刘珂的同胞弟弟,素有才华,自己将这个金家沟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平日里如果有没插自家的旗帜的商队经过,他也下山做一做无本的生意。他接到哥哥的来信后,迅速带着100喽啰来到了大理城。 刘珂跟刘琦讲述了要劫掠冠军辎重的事情,刘琦喜道:“早就该劫掠了。现在金家沟已经有喽啰700人,战马百余匹,兵器甲胄早就不够了,这次能办成这件事情,山寨定然更加兴旺。” 刘珂道:“我总是觉得这个时迁不像是一般的商人,你要小心行事。不要妄杀官人,以免惹怒官府。得了物资后要多分给时迁他们。” 刘琦道:“我们有100人,他们只有20人,为何让他们那大头。” 刘珂道:“你莫要急躁,我们并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咱们主要是要经营商路,干与来往中原的行商马队坐地分账买卖。这个买卖才是长久之际。” 刘琦想了想道:“这样也好,只是分配军资的时候,看看那个时迁懂不懂规矩了。” 刘珂道:“如果协商不通,万不可动粗。等我来说和,他们的商路可有采购到玻璃、精盐等获得大利的商品。” 刘琦问道:“这个时迁到哪里去了。我倒是想见见他。” 刘珂道:“已经离开大理城3日了,他还是不放心,说是去招募一些游侠、豪客帮忙。” 刘琦道:“也好,我便去点苍山寻他。” 刘琦带着自己的100人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点苍山山脚,他问刘珂给他派来的向导,道:“约定的是这里吗?怎么没人。” 那个向导四外望了一眼,道:“没错就是这里,可能时辰未到。” 刘琦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自言自语道:“约定的时辰也对,莫不是那个时迁胆怯自己跑了。” 就在此时,有人喊道:“寨主你看,来了一只军队。” “胡说”,刘琦怒斥道:“这里那里能有军队出没。” 但是刘琦定下神来一看,果然有一只百余人队伍开了过来,这支队伍虽然是商队伙计打扮,但是队伍整齐,每个人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钢刀,最重要的是这只队伍散发出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 刘琦暗道:这是那里队伍,竟然强过大理的所有部队。 二七一 大理复国(四) 刘琦带来的喽啰兵见到这样杀气腾腾的队伍冲着自己冲了过来,都是有些心惊胆战,有几个胆小的喽啰几乎吓座在地上。刘琦也是心中祈祷,盼望这支队伍不是敌人,否则这支队伍就是一个冲锋,就能将自己的人马杀的片甲不存。 好在刘珂派来的向导任得时迁,他对刘琦道:“领头之人便是时迁掌柜。” 刘琦定了定神,催马过去,抱拳道:“在下刘琦,请问对面可还是时掌柜吗?” 时迁也是抱拳还礼,道:“正是,多谢刘当家的带人相助。” 刘琦苦笑道:“时掌柜有如此精锐队伍,为何还让我相助。这不是折煞于我吗?” 时迁道:“无他,我和刘掌柜约定要做大事,所以需要你们拿一些投名状来。” 刘琦道:“这个在下不懂,还请时掌柜明言。” 时迁道:“一会你就知道了。不过请你选好精细之人,去给令兄报信。让他收拾细软躲避一些时日。如果无处躲藏,可到点苍山来。” 刘琦更是糊度,道:“我还是不懂。” 就在此时,一个锦衣卫飞马而来,见到时迁,道:“报,大理国押送辎重的队伍离此不到20里。” 时迁点点头,对身边的岳飞道:“老三,就看你的了。” 岳飞点点头,一举大枪道:“将士们,今日我等在此杀敌,再立功勋。” 岳飞身后的士兵,齐声高喝道:“再立功勋!再立功勋!” 就这齐刷刷的声音,就让刘琦的部下感到了阵阵寒意。刘琦本想提醒时迁莫要杀死官兵,但是他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有些颤抖的说道:“时掌柜,不知我们能干些什么。” 时迁笑道:“什么都不用干,就跟我站在高出观看杀敌即可。” 岳飞、云中鹤、何元庆等三人带着从西北走到这里的100精锐人马迅速的把道路堵上。此时押送辎重的队伍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为首的押粮官早就得到了上司的暗示,说是如果在点苍山遇到劫匪,假打几下就可丢下辎重逃跑,回来也不会治罪。 那押粮官也不知道为何会是如此安排,他觉得也许上上司的诱敌之计之类,所以见到岳飞拦住去路并没有畏惧。但是岳飞显然没有想饶过这个押粮官,只见他给了云中鹤一个眼色,云中鹤抬手就是一箭,正中押粮官咽喉。可怜那押粮官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被云中鹤当场射死。 岳飞挥舞沥泉枪一马当先杀入敌营,这些押粮运草的官兵都是老弱,那里是这100西军的对手,瞬间就让西军冲乱了队伍。这些西军也毫不留情,挥舞起战刀大杀大砍起来。一时间点苍山脚下大理军队被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刘琦看的心惊肉跳,对着时迁道:“汝等为何人?为何如此行事。” 时迁回答道:“我正是一个生意人,要跟刘掌柜做一笔大生意。” 刘琦此时头上冷汗琳琳,不知说什么是好。这是战场之上已经结束了,岳飞等人抓了30多个俘虏。时迁对刘琦道:“刘寨主,请把。” 刘琦不敢不从,跟着时迁来到了战场之上。被抓获的30多个俘虏,都跪倒在地全身颤抖,时迁对着那些俘虏道:“本人不想妄杀尔等。尔等尽可回去,如果上官问你何人劫掠辎重,尔等尽可告之,是金家沟大王所为。” 那些俘虏听了以后不敢违背,转身而去,刘琦这时全明白了,他急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道:“不知大王是哪路神仙,如果只是看重商路,尽可拿去。只求饶过我弟兄性命。” 时迁笑道:“我只是想跟你们谈上一笔大生意而已,你快去通知令兄道点苍山大寨找我,晚了只怕就不好出城。我这几日已经在码头留了船只,是那只船令兄知晓。只要上了商船就能安全到达点苍山。” 刘琦道:“那我等如何安排。” 时迁笑道:“我点苍山大寨甚是开阔,今天有的了如此多的辎重,害怕你们吃穷了我不成。如果要回金家沟也请自便。” 刘琦想了想道:“我还是在这里等待家兄。”随即他派心腹之人赶快通知刘珂赶快逃路。 刘珂接到刘琦送来的信后大吃一惊,原本他让时迁装扮点苍山的强人劫道,没想到他们就是点苍山的强人。但是让刘珂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那里弄来那么多的玻璃、精盐。此时已经不容他多想了,既然时迁连逃跑道路都给他想好了,他也不再犹豫,随即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直奔码头而来。 码头上他借给时迁用的游船还在,他登上游船,那几个操船的锦衣卫也不多话,驾驶这游船就像洱海的深处而去。刘珂站在船头回望大理城,如今大理城已经乱了起来。 时迁再点苍山大大寨大排筵宴给众人庆功,刘琦却是愁眉苦脸毫无喜色。就在此时,有喽啰兵报道:“刘珂掌柜的上山了。” 时迁笑道:“好,咱们就一起去迎我们的‘送财老爷’。” 刘珂见到时迁,哭道:“大王,我刘珂并无害你之心,你为何哄骗于我。” 时迁听了哈哈大笑,道:“我真的不是这里的大王,我就是一个商人。只不过是西夏国官商而已。” 刘珂更是不懂,道:“即是商人,应该重利,如今斩杀官军,却是为何?” 时迁道:“商人应该重利,这是不假,我在大理城中就问过汝,何利为大?当时你是如何回我的?” 刘珂道:“商路利大。” 时迁大笑道:“谬也,这大利者‘人’也?” 刘珂道:“小人愚钝。” 时迁道:“我西夏国接到大理国主保天皇帝段正严(段正严的年号)的求救文书,派我等为大理复国。如果国复国成功,尔等皆是复国元勋,这岂不是大利乎?” 刘珂道:“这能否复国,与我何干?” 时迁道:“原本无关,但如今大理上下都知道你金家沟人马杀官造反,这便与你有关了。” 刘珂无奈道:“你端的好生算计。如今我已无退路,还请教我。” 时迁道:“我记得你说过‘富贵险中求’,在下深以为然。如今你就回金家沟大肆炫耀你截杀官军之事,官军必然派兵剿杀,你只要能守住山寨月余,我这里就可乘虚而入,帮助大理复国。届时你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刘珂不懂打仗,扭头看刘琦,刘琦想了想道:“我山寨也缺兵器铠甲,还请助我一些。” 时迁道:“我已经请点了一下今日所劫掠的军资,那是给腾冲5000人马的1个月的消耗所用,其中刀枪超过的千件,我便助你200件刀枪,50张弓,3000支箭,10副铠甲如何。” 刘琦道:“即使如此,也只能拼死一搏,挣上一场富贵了。” 刘珂道:“但愿时大人不要再次哄骗与我。” 时迁道:“我堂堂西夏国钦差,怎会骗你!来酒宴已经摆下,咱们先行庆贺一番。” 刘琦道:“如今兵贵神速,我看还是速速回金家沟备战为妙,以防备朝廷派兵征伐。” 时迁用嘲笑的语气,道:“你们朝廷会神速出兵吗?” 此时大理国内已经乱做了一团,高伊知道惹了大祸了,急忙拿着时迁贿赂给他的玻璃佛、玻璃如意和骨瓷的酒具道了高智昌那里请罪,高智昌听了高伊的报告气得当时就把那个玻璃如意愤怒的摔在了地上,他怒骂道:“就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就将5000人的辎重送于盗匪!” 高智昌本想杀了了高伊,可是想到自己落难之际,还是高伊、高何发动政变辅助自己上位,于是把火压了压,问道:“你说怎么办?” 高伊道:“那5000人辎重虽说不少,可是那个刘珂掌柜在大理国经营多年,断不会做这个一锤子买卖,我想是否其中有诈。点苍山强盗可是前朝皇帝的御林军啸聚而成,莫不是想乘乱救出天龙寺那位……” 高智昌一听似乎有些道理,立刻吩咐道:“加强天龙寺护卫,你我马上去巴蜀商会,到底怎样问问那个刘珂掌柜便知。” 高智昌、高伊立刻点齐人马直扑巴蜀会馆,他们到了就把巴蜀会馆团团围住,大理官兵冲进会馆。大理官兵进去的麻利,出来的快,想高智昌报告说:“刘珂已经下落不明了。” 高智昌听了士兵的报告后狠狠的瞪了高伊一眼,恨恨道:“发下海捕文书,全国通缉刘珂。” 高伊此时面如死灰,喃喃道:“这是为啥呢?这是为啥呢?” 高伊知道现在还是不相信刘珂能够放弃自己在大理国的产业,杀人越货,因为这批物资其实他已经是“送”给了刘珂了。他总是认为此事于段正严有关。 海捕文书法出几天后,没有并没有发现点苍山或者段正严有什么异样,反而金家沟传出来了消息,说是刘珂已经竖起了反旗。 高智昌听后大怒,立刻招来高伊道:“你是兵部尚书,这件事又是因你而起,你就立刻亲自带兵剿灭刘氏兄弟。” 高伊无奈道:“臣谨遵丞相钧旨,只是天龙寺之人不可忽视。” 高智昌觉得高伊就是在给自己开脱,道:“你自管剿灭叛匪,如果出现差池,我便杀你二罪归一。” 高伊无奈道:“丞相放心,我立刻兴兵前往。” 高何本根高伊交好,在拥立高智昌的事情上有都立刻大功,如今任大理国户部尚书之职。在他看来整个大理国都是他们高氏的,只要段正严不复辟,别说5000人的辎重,就是国库的银两,就是他们自家的钱庄。所以他更关心的还是段正严。 高何对高智昌道:“高伊之言也并非全无道理,那天龙寺之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不如早日处置,大家都得安生。”说罢,他用手比划了应该杀人的手势。 高智昌摇了摇头道:“我已命令段正严剃度出家,他出家后段和誉就改名为段正明,段和誉本就是我高家苗裔,然后再杀尽段氏宗亲,我高家的江山就稳了。” 高何阴声道:“何必再等,现如今就可借着军资被劫的事情,对段氏亲王开始诛杀。” 高智昌想了想,道:“也罢,你去安排。” 二七二 大理复国(五) 刘珂、刘琦兄弟在金家沟竖起了反旗,高伊不敢怠慢。大理国兵士不胜,并不善战,高伊征剿近在咫尺的点苍山的土匪都无法获胜,这个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金家沟他就更没有信心了。有何况他与刘氏兄弟颇有交情,也去过金家沟,深知金家沟相比点苍山险峻十倍,更是易守难攻的要地。 高伊好在是兵部尚书,为了能够取胜,他直接调动大理城2万守军浩浩荡荡直扑向金家沟。可是如此以来,大理城就变得十分空虚了。这个城防也就有不到3000人马而已,不过高智昌却不在乎,他根本意识不到危险的存在。 当高伊带领人马出发后,他就命令高何以勾结金家沟叛军为名开始在大理城内拘捕段氏亲王。一时间大理城内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当今大理皇帝段和誉是一个傀儡皇帝,朝中大事都出自丞相府。高智昌刚刚把他扶上龙椅之时,他还感激高智昌,也想做一个有做为的皇帝。但是一坐上龙椅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开始他还在朝堂之上假意应付,但是后来觉得甚是无趣,干脆就不上朝了,专门在后宫跟宫女们酒肉狂欢。 高智昌也不在乎,他除了在金銮殿上不坐那张龙椅外,其实已经跟皇帝无异,那张龙椅是空的还是有人坐在那里他是不关心的。 这几天段和誉有些烦恼,由于高智昌突然将大理国几十位段姓亲王突然下狱,而且没有经过刑部或者大理寺,就是直接派兵将人抓了,让满朝的大臣都人心惶惶。 这一日,在朝堂之上,高智昌看着满朝文武都噤若寒蝉,心中不禁洋洋得意。他大咧咧道:“本官得到消息,大理段姓亲王28家勾结金家沟刘氏弟兄,意图谋反。本官已经将这些人全家缉拿。我欲依法斩之,各位臣工以为如何。” 诸大臣一听面面相觑,他们都心中暗道:这是要谋朝篡位吗?一下子杀这么多皇亲国戚。再说谁不知道你们高家都高伊跟那个巴蜀商会的刘氏兄弟来往甚密。如果要是真的勾结也是你们高家勾结。 高智昌见众大臣无人应和,心中略带不爽。于是他吩咐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我立刻请皇帝下旨,请刑部监斩。” 刑部尚书朱恒三,小心道:“启禀丞相,段氏亲王勾结刘氏弟兄,可有真凭实据,这判词如何撰写。” 高智昌听闻朱恒三话勃然大怒,道:“你这猪头安敢不从本官钧令,来人,拖出去杀!” 朱恒三只是想问一问,想把这个案子办得周全一些,真没有反对高智昌之意。没想到触动了高智昌的逆鳞,他被力士拖出取得时候,发出如杀猪般的嚎叫道,“冤枉!”“冤枉!” 可是没人听朱恒三解释,几个御林军如同拖死狗一般把朱恒三拖出大殿之外,随即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高智昌随即问道:“诸公有疑乎?” 诸大臣那个还敢反对,齐声低头道:“丞相英明。” 高智昌随即取出早就写好的圣旨,对着龙椅旁边站着的小太监,道:“速去请陛下前来用宝。” 那小太监听了高智昌的吩咐,飞一般的跑了。不一会,那个小太监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道:“陛下不肯前来。” 高智昌怒道:“到底为何?” 那小太监神色怪异道:“请大丞相亲自观之。” 高智昌环伺了一眼大殿上的诸位臣工,道:“刑部侍郎留下,其他人散朝。”诸大臣如同得了大赦一般,四散而去。只留下刑部侍郎张让原地浑身颤抖的站着。 高智昌也不看那个刑部侍郎,对着小太监道:“前面带路。” 那小太监引着高智昌来到了养心殿,还没进大殿的门,酒肉之气,歌舞之声就传了出来。高智昌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好。段和誉越是昏庸无道,这个朝廷他越好控制。 高智昌走进养心殿,养心殿的侍卫并不阻挡,因为护卫皇帝的侍卫都是他的家丁。当高智昌进入了大殿眼前的景色真是把他惊呆了。他们身边还有两个宫女,一个负责王段和誉嘴里倒酒,另一个负责夹菜。酒席前无论是歌舞的宫女,还是弹奏的琴师,都是的少女。 这些宫女看到有人进来,并没有羞耻之感,反而在高智昌面前搔首弄姿起来。高智昌没想到段和誉居然白日宣淫,他叹了一口气,大声道:“陛下,臣有国事相商。还请这些宫女退下。” 段和誉正在行至妙处,一边突刺,一边眼色迷离的看着高智昌,道:“原来是丞相来了,来来,咱们一起耍耍。” 高智昌见此情景真的怒了,他一脚踢翻了一张饭桌,大喊道:“来人!”随着喊声,守卫养心殿的听到命令后闯进了养心殿,其中一个领头军官道:“听丞相吩咐。” 高智昌道:“把这些宫女都带下去。我有要事跟陛下商谈。” 那些被带走的宫女还是没有羞耻之感,不断的想着高智昌抛媚眼。段和誉见宫女被带走有些扫兴,他随意整理了一下裤子,坐在了矮榻有些不耐烦的道:“丞相匆匆前来有何要事?” 高智昌随即把圣旨递给了段和誉,道:“这个圣旨,请陛下用宝。” 段和誉看了看圣旨,然后挠挠头道:“这个,嗯,都杀啊?” 高智昌道:“怎么你下不了决心。莫不是你真的把自己当成段氏了。” 段和誉道:“我是谁不重要,你要杀这许多段氏宗亲何用?不如把天隆寺的那个家伙给杀了。” 高智昌道:“你糊涂,杀他就是弑君,天下百姓如何看我。杀那些亲王就是震慑天下,看谁敢反我!” 段和誉道:“随你出闹。只是天龙寺之人总是祸害。” 高智昌道:“我已经令其剃发出家了。” 段和誉道:“我听说那家伙并不愿意剃发。” 高智昌道:“正好,我就用这些亲王的命来逼迫于他。我一天杀一家亲王,不怕他不答应。” 段和誉道:“如果他答应了,你就不杀人了。” 高智昌道:“哼!留着这些段氏宗亲何用,来反我吗?等他剃度之后,我就把剩下的人一起杀!” 段和誉长叹一声,道:“哎,你就折腾。” 高智昌道:“我这是为了高家的千秋万代着想。还有你要改名为段正明,以示为段氏皇族正统,是接受了段正严禅让才继承皇位的。” 段和誉道:“这又何必呢?” 高智昌:“你这蠢才,只是做你的太平皇帝便是。快把玉玺拿来,我要用宝。” 段和誉四处找了玉玺,一边找一边道:“放哪里了,刚刚才看到。”他找了一会儿,发现在饭桌下面,于是爬到饭桌下拿起了玉玺,递给了高智昌。 高智昌取了玉玺给圣旨用宝,然后道:“此乃国家重器,怎可如此儿戏。” 段和誉道:“刚才宫女要拿来把玩。你要喜欢尽管拿去。” 高智昌道:“国之重器,怎可随意把玩。还是我来保管把。”说着夹着玉玺就往外走,他走了几步就又转身回来,把玉玺扔到了段和誉怀里。 段和誉道:“你怎么要了。” 高智昌道:“我的丞相打印就可调动全国的军马钱粮,要这个劳什子何用?好好收好,休要儿戏。”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智昌回到了金銮殿,见刑部侍郎张让还站在那里,他把圣旨交给了张让,道:“就按照旨意去办。” 张让结果圣旨,立刻跪倒在地,磕头不止,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高智昌奇道:“我是让你杀人,却不是杀你。你求饶作甚?” 张让道:“下官又几件事情,还请丞相明示。又怕说错了话,引得大人生气。” 高智昌道:“有话尽管说来。” 张让道:“这28家王爷是一起杀,还是每天杀几个。在那里杀,他们的家人是不是都杀。” 高智昌道:“嗯,你倒是个精细人。就在天龙寺外摆下法场,每天杀一家王爷,让全城百姓都去观看。” 张让听得后脊梁发凉,又颤颤巍巍的问道:“先杀哪家?” 高智昌不耐烦的道:“随便,今天就开始杀。” 张让领命前去,天龙寺外随即搭起了杀人的法场。官兵贴出告示,每家每天必须派出1人去天龙寺观看杀人。接下来的几天,天龙寺外人山人海,法场之上惨叫连连,人头滚滚。 时迁换了妆容与叶二娘办成了夫妻,来到了大理城外的崇圣寺,崇圣寺坐落在大理城的西北,是一个非常清静的所在。时迁、叶二娘进得大雄宝殿扮作香客,时迁在大雄宝殿上香,叶二娘却四处观察,似乎再找什么人。 突然叶二娘看到了一个扫地和尚,她走了过去,道:“你可是元智和尚。” 那元智和尚上下打量了一下叶二娘,道:“你是叶二娘,听说你到四川峨眉山替德太妃还愿去了,一走一年多,大家都以为你死在外边了。” 叶二娘道:“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德太妃还好吗?我想见他。” 元智道:“如今官府管的严了很多,他住的院子里又官人把手,见面很难。” 叶二娘道:“我也不能见面吗?” 元智道:“只怕得求方丈同意。” 叶二娘道:“方丈还是弘慧大师吗?” 元智道:“正是,我可为你通禀。” 叶二娘一听大喜,便招呼时迁跟他一起去见弘慧。 二七三 大理复国(六) 弘慧大师见到叶二娘非常吃惊,道:“你怎么敢重返这里。” 叶二娘道:“我去烧香还愿,完事后自然要回来的。” 弘慧大师道:“你莫要诓我,这是何人。”他用手一直时迁。 叶二娘道:“我当家的叶二郎已死,这是我在中原找的一个搭伙过日子的,名唤张三。” 弘慧大师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紧跟着张三好好过日子。” 时迁急忙道:“大师慧眼,我也不必欺瞒。我乃西夏国钦差,贵国保天皇帝(保天是段正严的年号)发下衣带诏,请求我西夏国援手,我国国主特派我来救援保天皇帝的,如今急需见到德太妃。” 弘慧大师道:“一年前,德太妃见了囚禁在天龙寺的保天皇帝一面,然后叶二娘就去烧香还愿,再加上点苍山御林军残部对抗朝廷,惹得高智昌大怒。将德太妃囚禁在了崇圣寺后山,派人严加看管。我都很难见到太妃。前几个月,听说高智昌又跟高太后大吵了一架,他们把太后也囚禁在了后山。” 时迁道:“高太后又是何人。” 弘慧大师道:“高太后乃是保天皇帝的母后,高智昌的姑姑。高太后为人贤德,素不喜欢高智昌的为人。” 叶二娘道:“就没有办法见到太妃了吗?” 弘慧大师道:“这几日城中调兵,这里守卫空虚了一些。要想去并非没有办法,需要引开士兵,翻墙过去。” 时迁道:“这等勾当正事在下擅长手段,只是如何让太妃和太后相信在下。” 弘慧大师道:“可让二娘也上一封密信,信中说明一件只有你和太妃知道的事情,用以证明你的身份。另外在信中约定时间,再让这位大人潜入后山。” 叶二娘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写信。” 叶二娘随即写了一封信,交给弘慧大师。弘慧大师道:“元智每日负责送饭,如果能够得到德太妃的回信,也就算是联系上了。” 当日中午元智和尚给德太妃送饭的时候,将叶二娘道信件放在了提匣中偷偷的送了进去。等到元智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在提匣中就发现了德太妃的回信。 叶二年拿到回信后大喜,信中约定了会见的时间和地点。时迁还是机警,他问到:“这信件的字迹是德太妃的吗。” 叶二娘道:“千真万确,尤其是落款的蝌蚪文无人能够模仿。” 时迁见信件最下方果然有一行奇怪的文字,道:“这是什么字?” 叶二娘道:“听说是太妃的名字。” 时迁道:“即使如此,那我晚上就走上一遭。” 当天晚上弘慧大师打发元智等几个和尚故意与守卫的士兵闲聊,时迁则施展蹿房越脊的本领顺利的进入崇圣寺后山的大院。这个大院只有一进院子,大理中宗皇帝段正淳驾崩后,德太妃就不想介入大理国度纷争,于是建了这个院子崇圣寺带发修行,远离的朝政的喧嚣。但是权臣高泰明掌权后,野心膨胀,自立为“大中国公”,他一心想让段和誉(实际上是他的儿子)登基,对皇帝段正严严加限制,对段正淳的其他几个皇子欺压日甚。 面对这个情况德太妃就把儿子九皇子段竞逐秘密送到了塞北,这一去就是15年。两年前高泰明也病死了,他的几个儿子经过激烈的火并,最终高智昌夺得了大全。高智昌虽然没有领那个“大中国公”,但是自封丞相领安国公爵位,期嚣张跋扈更甚于其父。 高智昌废黜了段正严,扶持段和誉继位,段和誉封自己的母亲刀白凤为太后。这下子惹怒了段正严母后为高升泰妹妹高升洁,高升洁算起来是高智昌的姑姑,但是与高智昌不同她素来有贤德之名。她大骂段和誉、高智昌为乱臣贼子,惹得高智昌大怒。 可是高智昌又不敢对他的亲姑姑下杀手,也怕段正严没有了这个后顾之忧后自杀,所以就把高太后关在了崇圣寺与德太妃住在了一起。高太后思念儿子,几次求高智昌想去见见段正严,但是高智昌就是不许。高太后求了几次后,最终高智昌同意让德太妃替高太后去见段正严,结果段正严就传出了衣带诏。 今天走了一年多的叶二娘传来了信息,说是外援已到,这两人都是非常高兴。她们在厅堂中等待使者的到来。 二位皇娘坐在客厅心中忐忑,她们也不知道叶二娘请来了什么高人能越过这个高墙大院。就在此时,她们只突然听到窗户一响,一道黑影就蹿了进来。 两位皇娘也不知道时迁怎么窜进来的,当时异口同声“啊”了一声。时迁抬头一看,堂屋中坐定两位夫人,其中一人金发碧眼、皮肤苍白,仔细看皮肤之上还有一层细毛。时迁早就听闻德太妃来自波斯,他在西北也见过不少西域的胡人,但是长的像德太妃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时迁暗想: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凶恶的相貌,这个段正淳的口味也是让人钦佩。其实德妃的长相要是放在后世是典型的金发美女,只是时迁没有看惯这样相貌的色目人而已。 时迁一抱拳,道:“想必这位就是德太妃了。” 德太妃道:“哀家的相貌奇特,倒是好认。” 时迁又冲着高太后抱了一下拳,道:“二位皇娘,我乃西夏国钦差大臣,名唤时迁。我们国主看到保天皇帝传下的衣带诏后派在下前来相助。” 德太妃急忙问道:“我儿段延庆你可见到。” 时迁道:“他在西夏国自称段竞逐,贩卖马匹为生,能说多国语言,我们是多年的好友了。” 德太妃喜得:“我儿如今在何处?” 时迁道:“如今我都在点苍山,原本我等计划潜入天龙寺秘密接保天皇帝上点苍山,然后以皇帝的名义号召大理各地义士共同勤王。不想这几日高智昌突然派重兵包围了天龙寺,而且在天龙寺外摆下杀人的法场,每天都在杀人。所以我们几人商量之后,就决定现将二位皇娘接到山上,以免在受到高智昌等人的控制。” 德太妃一时也没了主意,她扭头看向高太后,问道:“姐姐以为如何?” 高太后道:“天龙寺法场杀的都是何人?你又如何救我姊妹下山。” 时迁道:“这几日,高智昌拘捕了段氏亲王28家,每日在天龙山前斩杀不停。如今大理国重兵都在天龙寺附近,这里守卫兵不严密……” 时迁刚说道此处,高太后怒道:“高智昌这个狗贼,竟然屠杀段氏皇族,必不得好死!” 德太妃此时也是微闭双目,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高太后冷静了一下道:“这位时大人,你可知高智昌为何杀人。” 时迁和岳飞原本商议就是逼迫刘氏兄弟造反,然后吸引大理国度派大队人马去围剿金家沟,然后趁着大理城内空虚,先办法救出天龙寺的保天皇帝,然后在点苍山在召集各方人马与高智昌决战。但是他们也不知道,高智昌为何突然拘捕众多亲王,并且将大理城已经剩的不多的人马聚集在天龙寺周围开始杀人。时迁等人也无妙计,商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岳飞建议,现将二位皇娘救出来再说。 时迁如实道:“这个我们也没不知道。” 高太后道:“哀家甚是了解我的皇儿(段正严),他生性善良,但是为人坚毅。我估计定时那个高智昌狗贼逼迫皇儿禅位给那个来路不清的逆子,我皇儿不肯,所以他才用大理段姓亲王的性命做为要挟。你救我姐妹已无必要,以我儿性情,只怕多半会同意禅让,届时皇帝正统一定,只怕也没有什么人敢来勤王了。” 时迁道:“那以太后高见呢?” 高太后道:“还是要以救我皇儿为重。” 时迁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回点苍山想一想周全办法,再来拜会二位皇娘。” 保天皇帝段正严已经在天龙寺被囚禁一年多了,他每日吃斋念佛,开始他还盼着自己传出去的衣带诏能给引来勤王之师,后来他也想明白了,如今大理国的段氏皇族都被限制在大理城,根本没有登高一呼的人,因此慢慢的他也就不想着复国的事情了。 高智昌几次要求他剃度为僧,把皇位正式让给段和誉。但是段正严保持了最后的尊严,他死活不肯进行禅让,甚至几次他故意冲撞高智昌,只盼高智昌能给处死自己。反正他的底线就是让段和誉当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 最近今天段正严心情异常的烦闷,因为他已经得知高智昌在天龙寺外开始诛杀段氏皇族了。开始他觉得这就是段氏一族应该遭受到磨难,但是连续数日惨叫声不断地传入天龙寺,让他心烦气躁。而且逐渐的无论是被迫前来观看斩首的老百姓还是即将被斩首的皇族,都开始高声咒骂段正严,骂他铁石心肠,不顾族人的死活等等。 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咒骂声、惨叫声不断传近天龙寺。保天皇帝在也受不了了,他猛然起身大步像天龙山山门走去。守卫庙门的侍卫伸手要拦保天皇帝,段正严双眼一瞪,道:“开门!” 段正严虽然被囚禁多日,但是毕竟还有几分皇帝的威严。那些侍卫不敢阻拦,随即打开了山门。 二七四 大理复国(七) 段正严出得山门见天龙寺前搭起来了一个4尺高的木台,这个台子便是杀人的法台了。由于连日的杀人,法台上的木板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了。 此时发台上站着一个刽子手,由于连续杀人此时他已经气喘吁吁了。旁边的两个助手,正把一个段氏皇族往断头台上按。那个男子吓得屎尿具下,不停的呼喊叫骂:“段正严,你混蛋。你睁开眼看看,段氏将灭种了。” 观看杀人的百姓本来就是强迫来的,有人已经被迫来了几天了,看杀人的新鲜感早就没了,如今这些百姓早就怨声载道了。他们不敢抱怨罪魁祸首高智昌,只能在那里不停的咒骂段正严。 刽子手看了看,在凉棚里监斩的张让。张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拿起朱砂笔在一块木牌上勾勒一下,随手就往地下的那堆乱七八糟的木牌里一扔,随即他的随从就哑着嗓子道:“斩!” 那个刽子手举起鬼头刀往下就砍,段正严大声喝道:“住手!” 段正严的高声呵斥,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张让。他立刻怒道:“什么人,敢扰乱法场!” 段正严看了张让一眼,喝道:“你这狗官,快让高智昌过来。” 张让张口骂道:“谁在似犬狂吠!”他刚骂完,看到山门外怒目而视的保天皇帝,吓得站了起来,他想行君大礼,但是又觉得不合适。半响才道道:“好好,我马上去请。”说完一溜烟钻进自己的轿子,催促着轿夫迅速的向丞相府而去。 高智昌听说段正严从天龙寺出来了,心中大喜,立刻带领人马赶到了天龙寺。段正严看到高智昌愤怒异常,道:“高智昌,你到底要怎样?” 高智昌道:“本爵要什么,汝不知呼?” 段正严冷冷看着高智昌,道:“昔日先帝在世时,就让我堤防你父子。哎,不想还是让你们这些奸佞得逞。说罢,要朕如何做,才能放过大理段氏一族。” 高智昌道:“剃度、禅让。” 段正严道:“朕可以皈依佛门,但是要朕将皇位禅让给那血脉不清之辈,万万不可。” 高智昌威胁道:“你如此不顾段氏皇族的性命,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你的列祖列宗!” 段正严道:“如今段氏江山落入贼人之手,我已无面目在活在人世。你若在行相逼,明年今天我将化成厉鬼与你索命。” 高智昌一听段正严要自杀,心中也是害怕,这一年来为了防止段正严自杀,高智昌将他的母亲(高太后)、妻子、孩子都给圈禁而没有加害,如今要真的把段正严逼急了,只怕段正严要是不管不顾的自杀,只怕自己没有弑君,弄一个逼死君主,名声上也不好听。 高智昌想了一会儿,道:“汝可当众剃度乎?” 段正严没有答话,随即点了一下头。高智昌见段正严同意了吩咐道:“速速撤去法台,搭建剃度台。三日后为陛下剃度。” 高智昌将段正严当众剃度之事写成了告示,晓喻全城百姓。他命令全城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庆祝三日后的胜局。大理城的百姓早就厌烦了天天杀人了,如今终于不杀人了,百姓们悬着的一颗心也就算是放下了。虽说没什么可以值得庆贺的,安生日子总是可以过上了。 大理国信奉佛教的人居多,前朝皇帝当众剃度肯定会有不少人前去观礼,高智昌也是有些紧张,他吩咐高何、张让道:“你二人要加派人手,把天龙寺团团围住。当天万万不可出现任何差池。” 高何道:“丞相放心,我定然调动重兵前去守卫。” 张让道:“可是如今兵士不足啊,大理城的军队都跟着高伊大人征缴金家沟去了。” 高智昌道:“我给你们2人丞相府的腰牌,凭此腰牌可以四处调人,务必要保证天龙寺安全。” 高、张二人领命而去,当天下午大理城留守的部队就被调动起来了,高何、张让为了保障天龙寺的都安全,大张旗鼓的拿着腰牌到处调人,又将大理城弄的鸡犬不宁。 转眼到了段正严剃度的日子,这天天龙寺外人头攒动,除了从各处调来的士兵,还有不少大理城来观礼的百姓。段正严剃度的高台足足三丈三尺高,段正严此刻已经坐在高台之上,就等着午时三刻开始剃度了。 高智昌总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好。他坐在凉亭内来回的踱步,只盼午时三刻能早些到来。就在他心烦气躁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城外的崇圣寺起火了。 高智昌听完一愣,崇圣寺在大理城外,那里住着高太后和德太妃,如果今天段正严能够顺利的剃度,这两位皇娘也就没什么价值了。此时着火,应该也只是巧合。 一旁的高何提醒道:“不会是刘氏兄弟的余党在作乱。” 高智昌道:“那地方毕竟在城外,即使有几个毛贼也不要紧,这里的大典更重要。” 崇圣寺离大理城并不远,此时那里的浓烟滚滚而起,在天上形成了一个烟柱久久不散。高智昌和高何都是知兵之人,他们都看出来这个是狼烟,军队报信用的。但是百姓并不知道狼烟为何物,只道天空中出现了异象。于是他们看见这个烟柱吩咐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百姓的人群也开始躁动不安了。 高智昌道:“怎么能有狼烟,莫不是点苍山的那些人下山了。” 高何道:“我带人去看看。” 高智昌道:“你几个人骑马去,快去快回,如果有真的是那帮人,不必理会,直接回城关闭城门即可。等过了今日再去收拾他们。” 高何领命带着几个亲兵,出城崇圣寺而来。大理国骑兵很少,骑的滇马跑得也不快,但是善于走山路。高何出得城来一会就到了崇圣寺山脚下,他手打凉棚往山上看去,但是发现山上静悄悄的。那股子狼烟还滚滚而起。 高何奇怪,暗道:“莫不是有人劫走了两位皇娘。”想到此处,他抽出佩刀,崔马缓缓上山。高何都快到崇圣寺了,也没发现任何的异样。于是加快速度向崇圣寺山门跑去,想查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高何几个人走在山路的狭窄之处,突然地上弹起十几道绊马索,一下子就把高何几人的马给绊倒了。高何大惊失色,刚要起身,只见道路两边蹿出100多喽啰兵,将高何几人抓获。为首的一个相貌凶恶大汉笑道:“这个岳老三,果然有些见识。” 高何定睛一看这个恶寒竟然是御林军的钟万仇,吓得他魂飞天外。高何道:“钟将军,别来无恙乎?” 钟万仇骂道:“乎你奶奶的屁,一年前你没杀的了老子,今日可不饶你,”说罢根本不听高何辩解,一刀将高何的脑袋看了下来。 他带的这些喽啰兵也不客气,将高何带来的亲兵也斩杀殆尽。 钟万仇吩咐道:“快搜,这厮这几天一直用高智昌的令牌调兵,看看能否找到。” 钟万仇的一个亲兵随即在高何的尸体上摸索起来了,不一会这个亲兵道:“找到了,还真是带在身上。” 钟万仇拿着令牌,高兴的说道:“走,进城。” 高智昌在凉棚内左等高何不来,右等高何不归,心里愈加烦躁。他抬眼看日晷(用太阳成影的原理的一种计时器)离午时三刻还有一刻钟(20分钟),高智昌焦躁的说道:“不等了,剃度。” 掌管剃度大礼的司仪畏惧高智昌的权威,急忙喊道:“吉时已到,剃度开始。”随即就是鼓乐喧天。段正严被天龙寺的高僧剃度了。也就是在同时,天上的烟柱也逐渐的消散了。段正严的头发不一会儿就被剃光,接着就是法师受戒、赐名,保天皇帝被赐发号广弘大师,今后段正严就算是了断尘缘了。 高智昌见到天宝皇帝段正严的剃度顺利,长出了一口气,暗道:看来是我多心了。 按照礼仪规程,高智昌应该代表朝廷送给广弘大师一领袈裟。此时司仪喊道:“大理国丞相领平国公高智昌大人代表朝廷曾广弘大师袈裟一领,以示朝廷恩德。” 高智昌志得意满,结果袈裟走出凉亭,迈步刚要登高台。这是气喘吁吁的张让跑了过来,拦住了高智昌,道:“丞相,有些不对劲。” 高智昌道:“怎么了。” 张让:“刚刚刑部大牢的不少狱卒来到这里,说是帮着守卫天龙寺安全。” 高智昌道:“是你调动的吗?” 张让道:“小人用丞相所赐腰牌调人,但是也不敢调动监狱狱卒啊。敢问丞相除了下官和高何大人谁还有调兵的腰牌。” 高智昌也觉得不对劲了,道:“你快多带一些人马去大牢,只怕有人要闹事。快去” 张让急忙到:“遵命。”随即调动200官兵和来这里狱卒匆匆忙忙的往刑部大牢方向跑了过去。 200多人的调动引起了现场不少的混乱,观礼的百姓愈发的坐立不安,现场士兵开始用荆条、皮鞭抽打百姓,试图让百姓安静下来。 司仪小声点问高智昌道:“相爷,这袈裟还送吗?” 高智昌无奈,他仰头看了看天,狼烟已经完全散尽了。于是他一咬钢牙,对着司仪道:“头前带路。” 司仪引着高智昌登上高台,高智昌捧着袈裟有些心神不宁,他站在广弘法师面前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箭正中高智昌咽喉。可怜大理国一代枭雄,就这样死于暗箭之下。 二七五 大理复国(八) 时迁等人得知高智昌要在天龙寺公开剃度的消息后,立刻招来了段竞逐、叶二娘、岳飞、云中鹤商议对策。时迁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诸人后,问道:“现在就是这些消息,诸位看看如何处置。” 时迁虽然说问问大家如何处置,但是眼神之中就看着岳飞。岳飞见众人看自己,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看这场大理城内的大戏,好要从城外的崇圣寺唱起……” 岳父随即让钟万仇带领200喽啰兵,趁着大理城内士兵聚集,先到崇圣寺救出二位皇娘,然后点起狼烟吸引城内来救援。如果城内援军多,就将他们引到山上,只要让这些援军不能参与大理城的战斗就好。如果援军少,就就地击杀,然后带领士兵进入大理城,直接进攻皇宫,不求抓住段和誉,只求把城内搞乱就好。 让何元庆带领200人混入城内,找到刑部大牢,打开大门,散布谣言,鼓动囚犯作乱,以扰乱城内的秩序。 岳飞、云中鹤、段竞逐等人带着200人混入法场,这200人是点苍山最精锐的人马,只等城内大乱后,趁乱救出段正严。叶二娘则在城外带领剩余的人马负责接应。 岳飞安排完毕以后,看着时迁。因为这里一切还都是时迁说了算,时迁道:“就按照岳老三的计策办。此次救援务必一战成功。另外刘珂借我的那条商船放在洱海码头,以作做应急只用。” 吩咐已毕,众人分头行动。时迁、岳飞等人装扮成运送粮食的客商将兵器藏在了粮车内带进了大理城。进入大理城他们兵分两路,时迁、岳飞等人混入了天龙寺,何元庆带人去寻找刑部大牢。 天龙寺在依山而建有一座酒楼,这个酒楼本身不高只有2层,由于建在了半山腰上,所以可以俯瞰整个天龙寺外剃度的法台。岳飞指了指那个酒楼,时迁立刻就明白了,轻声道:“我带云中鹤上去,一切听我的信号。” 时迁带着几个亲兵推着两辆装粮食的独轮车,直奔这个酒楼而去。那酒楼的伙计一看时迁是一个老板的打扮,以为是来大理做生意的粮商。伙计走上来殷勤的问道:“这位老板,可是来用饭吗?” 时迁道:“即使用饭也是来看看热闹,给我找一个能看风景的房间。”说着,一指那个剃度的法台。 伙计道:“客观,这能看风景的雅间全都预定了……”那伙计还想解释,时迁一锭大银就递了过去。 伙计接了大银,在手上掂了一下,道:“好,我给您拆兑一间。” 时迁大喜吩咐自己的亲兵,道:“你们几个就在一楼吃些酒饭,看好了辆车。”然后他一指猎户打扮的云中鹤道:“你随我上楼喝酒。” 云中鹤随手把自己在城外射杀的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递给了伙计,时迁道:“让后厨做好给我端上来。” 伙计引着时迁、云中鹤来到了酒楼之上,时迁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给段正严剃度的法台。时迁问云中鹤道:“你能否射中法台上的人。” 云中鹤道:“我不敢保证,这距离有些远了。要射死段正严吗?” 时迁摇了摇头,道:“听我号令便是。” 这是伙计已经把酒肉摆下了,时迁和云中鹤一边吃喝,一边看着法台。高伊、张让的离开引发的小小骚动时迁都看在了眼里,但是他没让云中鹤出手。直到他看见高智昌捧着袈裟登上法台,时迁觉得时机已到,他叫起云中鹤道:“射死捧袈裟之人。” 云中鹤不再犹豫,拉弓就是一箭,其实这个距离早就超过云中鹤的射程了。也是高智昌该着倒霉,云中鹤这一箭这好射中高智昌的咽喉! 时迁并不知道云中鹤射死的是高智昌,但是混着人群里的岳飞看的清楚。他高声叫道:“大理国九王爷奉旨讨贼,跪地者无罪。” 此时的百姓早就慌乱起来,而守卫法台的大理官兵见高智昌已死,高伊、张让也不在,此处竟然无人指挥,这些官兵不知道如何是好,很多人愣在当场。 岳飞趁着这个当口,指挥这自己的士兵迅速的向法台冲了过去。即使有大理士兵敢于阻拦的,都被岳飞持刀砍翻。段竞逐也拔出了大刀跟随着岳飞,这个段竞逐本来是商人出身,自己在草原之上行商,虽然在西军的眼里算不得勇武,但是毕竟能在苦寒的环境下过活了十几年,练就的一身本领,比这些弱小的大理士兵还是强了不少。 岳飞和段竞逐前后登上法台,广弘法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他见到高智昌死在自己面前,吓得楞在了哪里。就在这时岳飞、段竞逐跳上了法台,广弘法师见到有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跳上法台,不由吓得倒退了几步,道:“汝等何人?” 段竞逐一把揪下了抱在头上的头巾,露出一头金发,道:“皇兄,我乃段延庆是也。封高太后之命,前来相救。快快随我走。” 广弘法师看到段竞逐的头发这才安下心来,道:“我们去哪。” 岳飞一摆手,对自己的亲兵道:“带法师走。”两个亲兵一左一右驾起了广弘法师就跟着岳飞、段竞逐就往城外冲。这时在法台之上的一个守卫法台的侍卫阻拦道:“尔等休走!”岳飞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飞起一脚将侍卫踢飞了出去。 围在法台周围的百姓已经四散奔逃了,很多大理士兵由于没有了统一的指挥,不少人也跟着散去了。只有高智昌的一些家将亲兵,为了给高智昌报仇,带着几百人围了过来。 岳飞此事抖擞精神,因为沥泉强携带不方便,此时手中只有一把钢刀,岳飞把钢刀舞动的如同车轮一般,上下翻飞,挡在前面的大理官兵纷纷躲避。岳飞身后带着都是点苍山最精锐的队伍,他们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冲进大理官兵的队伍,这只几百人的队伍眼看着就要被冲散。 时迁、云中鹤也从酒楼冲下来,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几个人而已,时迁观察战场,发现大部分大理官兵由于缺少指挥已经被冲击的乱七八糟了,真正能组织起来的也就几百人,断然是挡不住岳飞的带领的200精锐部队的冲击。因为这200人有100人是跟随他们南下的锦衣卫和背嵬军,余下的也是从钟万仇带着的锦衣卫中挑选的精锐。 因此时迁并没有着急加入战团,在法台周围伺机劫杀落单的士兵。就在这是何元庆带着人跑了过来。时迁见到何元庆问道:“如何?” 何元庆道:“十分顺利。”说着他一举手中的一个人头,道:“让人辨认过,此乃张让的人,张让为大理国刑部侍郎,高智昌走狗。另外钟万仇也杀了高智昌的另一个心腹高何,带人去皇宫了。” 原来何元庆是混入大理城后,带着人直奔刑部大牢。何元庆并不知道大牢在那里,但是他带着的士兵都是本地人,所以很顺利的他们就到了刑部大牢附近。何元庆一看这个刑部大牢守护还是非常森严的,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如何攻打。于是只好让这些人暂时不动,只等天龙寺一乱,再行砸牢。 这时钟万仇带人悄悄的过来,钟万仇到来吓了何元庆一跳。何元庆问道:“你怎么到这里了,城外什么情况。” 钟万仇道:“高智昌只是派他的心腹高何带着几个人查看情况,结果被我当场斩杀了。” 何元庆道:“那你应该去皇宫,来这里作甚?” 钟万仇就把高何身上的腰牌拿了出来,道:“此乃丞相府的腰牌可以调动各路人马。” 何元庆喜道:“那就让人去诳出狱卒,然后咱们在施放囚犯。” 钟万仇当机找了一个精明的喽啰装扮成丞相府的家人去诓骗牢头,由于高智昌飞扬跋扈惯了,这里的牢头哪里敢怀疑,只留下20人看守大牢,带着其余的狱卒匆匆忙忙的向天龙寺跑了过去。 何元庆、钟万仇见牢头带人走了,随即冲进了刑部大牢,剩下的那些狱卒根本不敢抵抗,立刻跪地投降。钟万仇对着关在大牢里的段氏亲王道:“我乃保天皇帝御林军统治钟万仇是也,高智昌已经下令,今日保天皇帝剃度后就要将诸位王爷一并诛杀(其实他不知道高智昌真是有这个想法,只是吓唬氏王爷),今日本将军带领10万大军杀进大理城,讨伐高智昌,先放了诸位亲王一条生路,汝等逃命去。” 没想到这些亲王已经让高智昌吓破了胆,居然无人赶逃。其中大理康王段毅迪道:“高丞相想我等保证过,只要保天皇帝剃度退位,就留我等性命。我等在此还有活路,出去只怕是死路一条。” 钟万仇怒道:“你们竟然信那个乱臣贼子,也不信我这个御林军的将军吗?” 大理诸王纷纷低头沉默不语。 何元庆笑道:“此乃大理亡国之兆也。” 钟万仇听了何元庆的嘲笑,只觉得脸上发烧。大理段氏诸王竟然纷纷走回自己的牢房,关上了牢门。 何元庆哈哈大笑,道:“这里真是‘画地为牢’的君子国吗?来人,把所有牢门都打开,放出囚犯。看看其他囚犯是不是也是如此。” 这刑部大牢关押的本都是重犯,牢门一打开,这些犯人可不管那么多,纷纷向牢门跑去。即便这样,那些王爷也不为所动。何元庆随即下令,道:“点火,把这个大牢烧了。我看这些王爷还不会在此等死。” 刑部大牢的火光一起,这些王爷们无奈,一边咒骂钟万仇一边往外跑去。刑部大牢的这些罪犯跑到街上,有些人就开始抢劫衣物钱财,还有些人想早一时跑出大理城才好,因此这大理城街面上也就大乱了起来。 二七六 大理复国(九) 见到大理城内乱做一团,何元庆和钟万仇相互看了一眼,何元庆道:“咱们就依计策行事。” 钟万仇带人去皇宫作乱,何元庆则带着人马直奔天龙寺而来。张让带着人马从天龙寺出来,走出不远就看见刑部大牢方向火光四起,心中暗道:不好。于是坐在轿子里的张让不断的催促这士兵道:“快,快。” 这些士兵本来就是有气,哪里有带兵出征还坐轿子的。因此这些士兵故意放慢了脚步,不肯快行。张让的轿子很快就跑到了队伍最前面,他掀开轿帘发现自己轿子周围都没士兵了,不禁大怒,他命令停轿,然后从轿子钻了出来,插着腰回头,骂道:“你们这帮丘八,要是误了丞相的大事小心你们脑袋。” 正在他插着腰怒斥那些士兵的时候,何元庆已经赶了过来。此事张让正好后背对着何元庆,那些大理官兵看到何元庆带着一群凶神恶煞一般的匪人冲了过来,脸上都露出了惊惧之色,很多士兵张大嘴对着张让大喊大叫。 张让以为这些士兵是畏惧自己的威风呢,他继续发威道:“快走,走慢了一律砍头。”张让话音未落,他发现自己的那几个轿夫四散逃跑了,他正在诧异之时,何元庆已经到了他的身后,手起刀落,将张让斩于当场! 时迁听了何元庆斩杀了张让后,非常高兴,他道:“你分我一半人马,你去接应岳老三,我去带人去皇宫,接应钟万仇。” 此时的皇宫之内已经大乱,段和誉听说城中依然大乱,紧接着就看到城中多处火起,心中十分恐惧。他在养心殿中疯狂大叫:“护驾!护驾!” 由于高伊调兵征剿金家沟带走不少人,今日天龙寺也调动了不少军队。如今的守卫皇宫的军队已经不多了,所以段和誉虽然大喊大叫也没聚集了多少人马。每日跟着他胡混的那些宫女此时具都抱着脑袋四处乱窜,更让皇宫中的慌乱气氛四处蔓延。 正在段和誉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自己的母亲刀白凤一身戎装带着自己的几个亲近的宫女走了过来。 段和誉见到母亲犹如落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般,拉住母亲的手,道:“母后救我。” 刀白凤看到懦弱的段和誉,不禁怒道:“没用的东西,贼兵未到你就慌乱成如此。” 这个刀白凤是百夷部落的一个公主,早年嫁给了高升泰为小妾。高升泰又将他送给了段正淳,生下了段和誉。刀白凤从小习文练武颇有胆识,但是段正淳觉得段和誉并不是自己亲生,再加上他认为女人见识多了也不是好事,因此并不喜欢刀白凤。 段和誉当上皇帝后,刀白凤被封为了太后。不过她看见段和誉每日就是饮酒淫乐,不理朝政,向一个标准的昏君方向发展,心中也是恼怒。她也劝过段和誉,但是发现段和誉本身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根本就无做皇帝的德行,因此后来也就是任由段和誉胡闹了。 今日她听到大理城内乱做一团,也不知有多少人杀入城中。刀白凤立刻披挂上城,她站在皇宫城墙上往城中观看,只见城中火光四起,百姓向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而皇城之内并没有多少护卫,她明白这个皇宫守护不了了。 刀白凤在皇宫之内看着自己儿子段和誉整昏庸无道,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因此她也有所准备,她随身有12个宫女,都是她从自己的百夷部落中选的。西南诸夷的中男子相对孱弱,但是那里的女子却是十分的彪悍,很多部落的女子耕田狩猎不弱于男子,甚至有的部落还是母系氏族社会。刀白凤选择的这12个宫女都是刀马纯熟,能操舟射箭的勇士,起码在刀白凤眼里这些宫女的战力不弱于守卫宫城的御林军。 刀白凤在城墙之上看到似乎有一只人马直奔皇宫而来,她随即带着自己的护卫宫女来到了养心殿找到了段和誉。她看到段和誉窝囊的样子非常生气,伸手一抓段和誉的后脖领子就把段和誉提了起来,来到了养心殿台阶上。 刀白凤对着在院子里四处逃窜的宫女、太监、侍卫们,大声道:“都停下!” 可是这是这些人都忙着抢夺一些东西逃命,根本没人理会刀白凤的吆喝。刀白凤随即给自己的贴身宫女们使了一个眼色。那12个宫女随即搭弓放箭,瞬间就有数人中箭倒地。这些乱跑的侍卫、太监们见此情况再也不敢动了。 刀白凤道:“皇帝在此,尔等不知护驾,还到处乱窜,难道不怕诛杀九族吗?” 众人皆知刀白凤的手段,因此都垂首站立不敢说话。 刀白凤道:“皇宫外只有百余匪人,今皇帝陛下领着大家御驾亲征,若能杀退贼人,皇宫之内财宝,尽皆赏与尔等。” 段和誉一听吓了一跳,道:“母后,朕不敢出征。” 刀白凤听后,低声呵斥道:“想活命就闭嘴。”随即她把一把宝剑塞到段和誉的手中,拉着段和誉就像皇宫大门冲去。 段和誉在刀白凤以及她12个宫女的护卫下,直奔宫门。这些侍卫、太监多少受到了鼓舞,他们纷纷拾起了各种武器跟着刀白凤向往外冲去。等刀白凤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已经聚集了百人。 刀白凤吩咐道:“打开宫门。” 钟万仇带着人冲向皇宫,但是他也担心这个皇宫城墙高大,自己没有攻城的器械其实在本无法攻入皇城。他原本只是想到了皇城这里往里面扔一些火把,制造一些混乱,能够策应天龙寺那边就好。 没想到他刚到了皇宫,皇宫大门大开,有一只人马杀了出来。开始钟万仇吓了一跳,以为是守卫皇城的御林军有埋伏,但是他仔细一看,不禁乐了。对面杀过来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真正的御林军侍卫不到一半,就是这一小部分御林军很多人还是怀里揣着东西,身上绑着包袱,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其余的都是小太监,还有几个拿着笤帚、掸子凑热闹的宫女。 钟万仇暗喜:没想到大理皇宫如此虚弱,该着我立功。于是大叫道:“杀!” 其实钟万仇的部队也不怎么样,但是毕竟是当初的御林军,又在点苍山山上为匪一年多自然比对面的这群乌合之众强上很多,因此两方一交手就高下立判。 不过皇宫里冲出的人数颇多,把整个宫门都堵死了,钟万仇一时半会也冲不进去。就在此事时迁带人也到了,他看到整个皇宫大门前已经乱作一团了。他抬头开了一眼城墙心中有了主意,他一面命令带来的这些士兵加入战团,尽快杀进城中,一面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来到了城墙的一个僻静之处。 时迁从怀里掏出鹰爪飞沟,随后就扔到了城墙上。他的鹰爪钩是专门上房爬墙之用,钩子后面连着3丈多长绒绳,平时随身携带。时迁见到双方在城门激战,城墙之上并没有守卫,因此就想用鹰爪钩,再配合攀爬之法,爬墙而入。 时迁的鹰爪钩死死抓住了城墙,他拉了拉绳子还算结实,之间搭双手用力施展腾挪之法,三丈多高的城墙他不一会就爬了上去。 时迁爬上城墙四处寻找,很快就发现了一盘绳子。他把绳子拴在了城墙的垛口之上,不一会他的几个亲兵也都跟着爬上来了。 刀白凤命令打开宫门后,督促这些乌合之众冲了出去。她非常明白这些人是无法取胜的,当看到跟随着来的这些侍卫、太监冲出城外的时候,她站在队伍的后边,大声喊道:“冲,冲,杀贼者重赏。” 喊了一阵之后,刀白凤拉着段和誉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就往侧门跑去。时迁登上宫城一看皇宫之内决然如此乱象,也是非常诧异。当他看到刀白凤一行人逃跑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段和誉穿的与众不同的龙袍。 时迁跟自己的亲兵喊道:“快追,穿黄袍者为段和誉。”说罢带着自己的亲兵,从马道下城就追了过去。 刀白凤见有几个人居然爬墙进入皇宫,心中也是焦急。她吩咐道:“快,到怀玉苑。”怀玉苑就是刀白凤的住处,哪里早就准备了两辆马车。 段和誉大喜道:“原来母后早有打算。” 刀白凤道:“自从你当上皇帝那天,我就预料定有今日。” 刀白凤等人上了马车,一打马鞭这马车就跑了起来。皇宫之内道路崎岖,而且院落大门都有门槛,但是刀白凤早就设计好了一条可以跑马车的道路,所经过的道路竟然一个门槛都没有。她驾驶的马车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就从皇宫后门出去了。 时迁对皇宫并不熟悉,不一会就追丢了。无奈他只好再次上房,这次他爬上了皇宫的最高建筑大雄宝殿的顶上。在房顶上她清楚看到两辆马车出了皇宫的后门直奔大理城东门而去。 这时候钟万仇杀进了皇宫,时迁从大雄宝殿上跳了下来道:“皇宫里可有战马?” 钟万仇道:“御花园里到有几匹逍遥马,只是不知现在还有没,你问他作甚。” 时迁道:“刚刚看到几人驾着马车逃走,其中一人身着黄袍,也许是段和誉。” 钟万仇一听道:“那咱们去追?” 时迁道:“我带几个人去看看就好,今日就是杀了大理官兵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调动大军包围,咱们谁也走不了。如今段和誉逃走,只怕出城调动兵马过来。咱们还是见好就收,你去接应岳老三出城。我去看看,如果遇到麻烦,我也有脱身之法。” 钟万仇听说时迁是西夏国一个神秘你的锦衣卫的组织出身,素来精通跟踪侦查的本领,因此也就不在多问。于是引着时迁来到了御花园养马岛地方,时迁找到了一匹平时供皇帝骑乘的逍遥马,出了皇宫的后门追了出去。 二七七 大理复国(十) 时迁对这只队伍十分在意,他几乎断定里面的穿黄袍的就是段和誉。他金銮宝殿的房顶上看到这两辆马车是去了大理城的东门,因此自己也崔马奔东门而来。 此时大理城已经一批混乱,其实点苍山下来的人马不过600多人,只不过大理城的武备荒废,再加上高智昌被射死,群龙无首自己乱起来了。 时迁本以为段和誉到了东城门会在这里召集残部准备反击,如果真是那样时迁打算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岳飞等人,让他们尽快出城,不要跟大理官军过多的纠缠。 但是当他来到东城门的时候,发现这里就剩下一些散兵游勇在抢东西了,那两辆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时迁觉得奇怪立刻纵马出城,追了一会儿看到路边有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他跳下马来,捡起那个东西一看,居然是大理国度玉玺。 时迁当时后悔的直拍大腿,他没想到大理国皇帝居然就让他们这几百人吓得弃城而逃!要知道大理皇帝逃跑,说什么也得带人去追。可是现在就是他孤身一人,连亲兵都没带,万一追上敌人也不是对手,把自己搭上去就麻烦了。 就在时迁犹豫之时,他突然想到在洱海还有自己的一条应急接应的船,船上还有7、8水手,而他目测大理皇帝的逃跑的一行人也就不到20人,因此他一拨战马就往洱海码头而去。 时迁到码头直奔刘珂送给他的游船,游船之上的伙计早就得到了消息接应大理城退出来的队伍,这几个伙计没想到时迁亲自来了,他们立刻紧张起来。 时迁道:“快抄家伙,跟我走。大理皇帝跑了。” 这时候一个水手拦住了时迁,道:“大人,刚才小人看到不远处的码头上来了一伙人,有男有女登上了一搜快穿,向洱海中心而去。那些人莫不是段和誉?” 时迁来不及多想,道:“快开船。” 水手门开动快船,就向那个水手说的码头开了过去。时迁在船上看到码头上停着两辆马车,这个两辆马车正是从皇宫后门跑出来的那两辆马车。那个水手又往洱海中心一指道:“看,他们就是上了那艘船。” 时迁看到那是一条大帆船,但是由于如今洱海并没有起风,船并没有升帆,因此船速并不快。时迁大喜,道:“快,冲过去。” 此刻在大船之上的刀白凤见有一艘小船像一样想自己冲了过来,心中非常着急。她一边吩咐快快开船,一边从贴身宫女手中接过一张强弓,拉开弓弦,向着时迁道战船就射出了一箭。 刀白凤是能够骑马射箭的女中豪杰,但是她射出的箭在时迁眼中却是又飘又软,他随手一刀就把刀白凤的弓箭给拍飞了。然后催促道:“快些划船。” 刀白凤见对面船上的大汉(其实时迁道身形并不出众,但是在身材普遍矮小的大理国就算是大汉了。)一刀就拍飞了自己射出的弓箭,不禁有些胆寒,她道:“对面英雄,何必苦苦相逼。我这里有几箱财宝,送给阁下,只求一命。”说着就命令手下将几个箱子抬到了船的甲板上。 时迁道:“如此甚好,你且停船。” 刀白凤一脚将箱子踢进了洱海,道:“英雄可自取之。” 时迁笑道:“我想当面谢太后的赏赐。” 刀白凤心中大惧,吩咐左右道:“尔等若不不想落入敌手,受尽凌辱,就在此处与贼人决战。” 那些宫女倒也好横,面无惧色,抽刀拉弓准备决战。倒是开船水手都面露恐惧之色,那个段和誉更是躲在船舱之中不敢露头。就在这是洱海之上突然狂风大作,刀白凤大喜,道:“快,升帆,甩掉他们。” 时迁也没料到此刻居然起风,时迁所乘坐船是刘珂的游船,并没有船帆。眼见的刀白凤的大船升起了船帆,扬长而去,时迁也是颇为无奈。时迁命令水手门打捞起那几箱子财物,然后就只好往点苍山方向而去。 岳父在天龙寺跟高智昌的心腹军队打了起来,这些军队都是高智昌精心打造的精锐部队。高智昌已死他们的指挥也就都乱套了,所以虽然人数不少,但是根本挡不岳飞等人的冲杀。再加上何元庆、云中鹤加入战团,这些大理国还算是精锐的部队被他们杀了一个一干二净。 岳飞也不知道大理城中还有多少人马,但是他认为总不会只有跟他作战的这几百人,于是岳飞命令趁着大理国度大队人马还没有包围过来赶紧向城门杀。岳飞等人在半路又遇见了前来接应的钟万仇,几路人马聚在一起,大家心里都有了底气,一起冲向了大理南门。 岳飞奇怪为何一路之上未遇到激烈的抵抗,他开始还担心大理官兵会有什么埋伏,但是直到冲出大理城,见到了接应的叶二娘才知道自己是空担心一场。一行人汇聚在一起匆匆忙忙的上了点苍山。 岳飞一行人在点苍山上遇见了时迁,双方一交换信息,这才知道大理城居然如此空虚,大理国官家居然如此不堪,一场乱战居然把大理国皇帝段和誉给吓跑了。他们又派人下山抓了几个散兵游勇,一询问才知道云中鹤一箭射死的是高智昌,如今大理城已经是群龙无首,乱作一团了。时迁和岳飞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有了再次下山夺取大理城的心思。 时迁道:“老三,咱们再次下山占领大理城如何。” 岳飞道:“我也有此意。只是段和誉逃走,他要是道各地召集大军前来围剿又当如何。咱们说到底,点苍山上也就是六、七百人而已。” 时迁道:“言之有理,侯爷让我们救出段正严咱们也已经做到了,未来如何,还是看他们大理大理人自己行事。” 其实王定六在来之前已经跟时迁说了,种师道有意经营西南,在大理国行西夏之事。如果要是真的成功,将大理国纳入西军的掌握,那么大理国就不能有一只强军。 现在段正严如果要复国,很有可能与段和誉大打一仗。对于西军来说,最好打得两败俱伤才好。不过时迁的这些想法并没有跟岳飞说,时迁跟岳飞打交道时间也不短了,他觉得岳飞领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论起政治权谋还是一个小白。 岳飞道:“还请大人多派锦衣卫下山,打探消息,再做道理。” 时迁道:“也好。咱们现在去看看段竞逐、段正严。” 广弘法师正在和高太后诉说这一年多的分离之苦,那段竞逐已经跟德太妃分别快20年了更是有说不完的话语。时迁和岳飞在院子外等了多时,也没法进院子打扰。 段竞逐在跟德太妃哭诉许久之后,才想到应该将时迁等人介绍给段正严和二位皇娘,于是他擦干眼泪道:“这次能够救陛下,二位皇娘出火坑,还多亏我请来的两位西夏国的官员出谋划策,我想将二人引荐给陛下。” 广弘法师早就没有了当皇帝的心思了,他见段竞逐请来强援救出了自己,射杀了高智昌就有将帝位禅让给段竞逐的心思了。但是广弘法师也害怕西夏来的官员行高智昌之法,视大理段氏皇族如猪狗,随意屠杀。想到此处,他觉得见一见这两人也好。 广弘法师点了点头,道:“礼应感谢二位他国的贵客。” 段竞逐看了叶二娘一眼,道:“请时迁大人和岳老三进来。” 时迁和岳飞见到了广弘大师,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见礼,几人一时楞在那里。 最后还是时迁打破了尴尬,他抱拳作揖道:“外臣,西夏国锦衣卫副指挥使时迁见过大理国皇帝。” 岳飞见时迁施礼了,也就有样学样跟广弘大师见礼。只不过他自曝姓名为“岳三”。 广弘大师看了看,时迁和岳飞二人,道:“二位贵客就我等出大难,诛杀奸佞高智昌,皆有大功于我国。贫僧代大理国上下百姓谢过二位及西夏国主。” 众人见广弘大师自称贫僧心里都是一震,段竞逐说道:“陛下……”高太后也道:“皇帝慎言……” 时迁见广弘大师有退位之际,心里觉得如果能让段竞逐即位,那西军未来就可以方便控制大理国了。但是此时他知道自己不便插话。于是掏出了在洱海边拾到的玉玺,道:“陛下,那段和誉逃窜之时,传国玉玺被外臣得到。段和誉已经无皇帝之名,这天下不可一日无主。然贵国之事,外臣不便多言,现将玉玺归还,还盼陛下早日发诏,扫平高智昌余孽,平定大理国局面。”说罢,把玉玺递给了叶二娘,然后给了岳飞一个眼色二人也就退去了。 段竞逐见岳飞、时迁退了出去,道:“陛下,怎可轻言‘贫僧’。如今大理国奸已除,应该振奋精神重整朝纲。” 广弘大师道:“御弟且住,贫僧被囚禁在天龙寺一年多了,日日苦思冥想。我非昏君,可是朝中怎么总出馋臣!无他,是愚兄德不配位,无有皇帝之德也。今御弟万里来援,紧靠百余人就清君侧,莫非天意属你。我已决定将大理国君主之位传与御弟,还望御弟勿要推辞。” 段竞逐一听吓得跪在地上,道:“陛下,我在北国只不过以贩马为生。西夏国之主给我封了小官,让我帮助他们买马和打探消息。我只是商贾而已,哪有德行配做帝位。” 广弘大师道:“你一个商贾就能有复国之功,即便外国相助,也非其他大理段氏亲王可比。只是我来问你,这西夏国为何帮你。” 段竞逐一时也是愣住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种师道就是天下明君,造化近神。所以他一求种师道,种师道就答应了。如果不是大理国出事,他宁愿跟随西军做出一番事业来。 广弘大师看段竞逐无法回答,笑道:“西夏国主帮我,只怕还是有索求的。” 二七八 大理复国(十一) 广弘大师所说的道理段竞逐自然明白,他是商贾出身,而且种师道带着极其重商,自从征讨方腊以来西军似乎没有做过亏本的生意。不过这次种师道助大理复国可是没有提出过任何的要求的。想到此处,段竞逐也觉得有些不寻常,难道真的是自己面子大吗?这话连他自己也都不信。 但是段竞逐也不敢对广弘法师说种师道之事,于是道:“西夏国主倒是没提什么回报。” 广弘大师道:“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不过西夏国距离此地千山万水,他就是要什么都不会要我们的江山,只凭这一点就够了。我看时迁、岳三都是非凡的人物正好做你的臂膀,你立刻继位用天子之令,号召天下军民,剿灭高氏余孽,重振超纲。当朝纲稳定后,可以礼送二位处境,并备重礼谢西夏国也就是了。” 段竞逐听了半天,脑袋嗡嗡作响,道:“继位之事,改日再议。陛下早日歇息。” 广弘大师见段竞逐不肯继位,于是道:“御弟,即位之事勿用再议……” 但是段竞逐已经听进去任何话了,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院子。时迁、岳飞正在院外等候见段竞逐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二人都是有些奇怪。 时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保天皇帝也救出来了,你理应高兴才对,为何如此失魂落魄。” 段竞逐突然问道:“石大人,你在锦衣卫中一直是我的上司,知道的事情元比我多。刚才陛下问我,侯爷为何帮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复国,不知他老人家对大理国有何索求。” 段竞逐这么一问倒是把时迁问住了,毕竟时迁只是知道种师道有经营西南之意,只是怎么经营还有西南包括哪里他也不知道。他隐隐觉得种师道要将大理国变成第二个西夏国,但是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而且如果真的他猜对了,这些话更加的不能对段竞逐说。 时迁想了半天道:“我在锦衣卫中只是在王定六大人之下,但是我并不是军机处的成员。很多事情我也是只是知道皮毛而已。侯爷乃胸怀大志之人,自从宣和二年开始南征方腊之后,咱们西军东渡大海去了扶桑(他们离开西夏的时候,还不知道李俊已经从扶桑回来),西到高昌国建立了归义城,往北占领了契丹的镇州,往南又到了这彩云之南的地方,他老人家胸中怀锦绣,袖中藏乾坤,实乃古今中外第一人也。我想他助大理复国,也是为西军找一处,可以攫取财富之地。” 时迁说了半天,段竞逐是没听太明白。可是却震惊了岳飞,岳飞一直不肯效忠种师道,他是觉得只有东京汴梁的道君皇帝才是天下正统,但是他听了时迁道分析,突然觉得,如果种师道真的有这么大胸怀,建立一个属于西军的帝国,只怕历史上的秦始皇、唐太宗功绩也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岳飞想到此处,心中澎湃,不知道应该继续给那个东京懦弱的小朝廷卖命,还是跟随种师道创建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 时迁和段竞逐都没有注意道岳飞的变化,段竞逐道:“你说的我也听不太明白,我皇兄让我问问,侯爷到底想得到什么?” 时迁道:“刚才我是白说了不成。侯爷不是让你寻找大理国的止血良药—白药吗?” 段竞逐道:“就是这么简单。” 时迁道:“当然还有商路,西军的商队走遍天下,只是西南未曾涉足。” 段竞逐点了头,又摇了摇头,道:“要是为了商路,也不值冒这么大的险。不过我皇兄说了,只要不要大理国度江山社稷,大理国可以用倾国的财力重谢咱西军。” 时迁道:“这个咱西军用的好,无论怎么样咱们都是一家。”说着他用眼睛瞟了一眼岳飞。 段竞逐道:“皇兄已经同意用天子诏书征召各路军民讨伐高氏余孽,届时还请岳老三统帅人马。” 岳飞道:“虽然在外,但做事总是有个规矩。侯爷让时迁大人统领我等,这三军统帅还是有时大人当最好。” 时迁看了岳飞一眼,心中暗想:这个岳飞改了性子不成。 段竞逐道:“无论谁当统帅,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时迁对这些事情显然不在行,于是问岳飞道:“老三的意思如何。” 岳飞道:“还是等等锦衣卫打探到消息再说。” 时迁道:“好,咱们就先休整几天。” 时迁等人在点苍山上休整,原本岳飞还派人加强戒备,以免遭到官军的围剿。但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官军的影子,似乎高家势力一眼之间土崩瓦解一般。锦衣卫打探的消息也陆续的传了过来,这些天大理城乱成了一锅粥,根本就没人管理。后来还是众文武强行推举康王段毅迪来咱管大理城的诸项事物。 康王段毅迪开始十分拒绝,在百官面前大哭不已。大理国度文武也无法,他们也跟着哭。这些大臣连续哭了三天,大理城已经乱的不像话了。最后无法康王才开始答应掌管大理城。如今大理城的秩序已经逐渐恢复了。 大理各个州县对于大理城的变话也不知所措,纷纷关门落锁断绝交通。高家如今唯一带兵在外的就是高伊,他还有2万人马。这2万人马是目前大理国最大的最精锐的一直队伍了。 高伊带人攻打金家沟,金家沟的刘氏兄弟只有几百喽啰,实力非常悬殊。但是金家沟山险沟深,易守难攻,刘氏兄弟也是表现出来了少有的强悍,他们凭借地势险要拼死防守。一时之间,高伊也无可奈何。 高伊在攻打金家沟半个多月,也没有取得什么战果,反而损失了千余士兵。高伊正在惆怅之际,突然接到了大理城发生了巨变,高昌智身死,段和誉失踪。这些消息对于高伊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即刻罢兵,把大军驻扎在了会川府。高伊所带的兵将的家眷财富都在大理城,一时之间军心慌慌。 时迁在点苍山上用保天皇帝段正严的名义发布敕令,号召大理国忠义之士到点苍山勤王,诛杀高氏叛逆,重振大理乾坤。这个敕令时迁命人抄写数千份,盖上了大理国的玉玺,由锦衣卫携带到大理各州县秘密张贴。 康王段毅迪看到了这个告示以后欣喜若狂,他早就想卸下这个烂摊子了。于是乎,立刻召集文武大臣,带着还能组织起来的1000多军队,急急忙忙的够本点苍山而来。 点苍山的人马这些天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尤其原来大理的那些御林军,岳飞训练他们时间并不常,就能取得如此的大捷,让他们产生巨大的信心。面对从大理城开出来的1000多军队,这些点苍山的人马都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场,迎接新的胜利。 但是岳飞对此却有着非常冷静的看法,他知道现在点苍山人马的勇武一是由他和时迁带来的100多西军的勇士带动的,毕竟老虎带着一群羊也能展示出不寻常的力量,再有就是那天他们突袭大理城,斩杀了高智昌让大理军一下子乱了起来,所以他们才能够乱中取胜。如今面临一支自己也不了解的军队,岳飞一时之间也不敢贸然出击。 面对积极求战的钟万仇、何元庆等人,岳飞严令不许守卫山寨,不许出战!康王带着这些兵将来到山寨门前已经累的东倒西歪了,官员们还都骑着马、坐着轿子好一些,那些官兵早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不少士兵直接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刀枪也都扔了一地。 何元庆走到岳飞身边,轻声道:“三弟,我打了十几年的仗,也没见过这种阵势,怎么还有这么多坐轿子的文官,莫不是诱敌之计?” 岳飞也是一脸疑惑,他摇摇头道:“我也从未听说如此的阵势,咱们只要按兵不动就好,看看这群官兵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段毅迪下了轿子,抖了抖官袍,大摇大摆的向山寨大门走了过去。岳飞看见一个文官这样大摇大摆的就敢往寨门走,不仅笑道:“这大理国人都是这么不怕死吗?” 何元庆道:“我好像在大理城刑部大牢中见过此人。” 一旁的钟万仇道:“此人是康王段毅迪,一个胆小怕事的鼠辈,今日怎么如此嚣张,莫不是有何阴谋?” 岳飞道:“管他什么阴谋,取弓箭来,我先吓他一吓。” 段毅迪大摇大摆的往前走,突然一箭从城墙之上射了出来,一下就把他的王帽给射飞了。段毅迪吓得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连回头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岳飞等人件段毅迪如此表现也是某某奇妙,岳飞喝到:“汝为何人?来点苍山作甚?” 段毅迪听见有人问话,急忙跪在地上,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钟万仇骂道:“段毅迪,你老小子有屁就放。如果还在此处胡乱呱噪,我这里就乱箭齐发。” “别!别!”段毅迪道:“我等大理官员看到陛下的敕令,特意道点苍山勤王护驾的。” 岳飞看了段毅迪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乱七八糟队伍,确实也不像前来作战的。于是他对何元庆道:“二哥,你快去通知时迁大人准备一下。我先让这些文官进城。” 接着岳飞便对城下的段毅迪道:“保天皇帝就在山寨之内,尔等文官可先进山寨见架。” 二七九 大理复国(十二) 段毅迪听了一骨碌身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土,对着身后的官员道:“各位同僚,凡是文官跟本王前去见架。” 那些官员道也老实,顺从排成一队奔寨门而来。岳飞命人打开寨门,见文官们都走了进来,他对钟万仇道:“带着些人去见保天皇帝。” 岳飞有对那些在城外的武将和士兵道:“尔等一路劳累,可以放下兵器,我便给尔等弄些战饭。” 那些武将竟然毫无戒心,让士兵都把武器集中了起来。岳飞看到这种情况不禁摇摇头,暗道:都说大宋的厢军武备松弛,这里的士兵比厢军还要弱上数倍!也难怪自己带领几百士兵就把整个大理城搅得天翻地覆。 段毅迪在时迁和段竞逐的带领下见到了广弘法师,广弘法师得之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觉得段毅迪等人就是一群窝囊废,难以成气候。因此只是吩咐一句,所有事项都与九王段竞逐商议即可,然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念经打坐去了。 段毅迪知道先帝段正淳有一九王子,满头金发,系胡人王妃所生,年幼时为了避祸远走北方。没想到这一次带来强援一举铲除了高智昌,看来也是一个英雄人物。 段毅迪带着诸位文官走到段竞逐面前,跪下施礼,众臣工齐声道:“罪臣等参见九王爷。” 段竞逐被这个景象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这是旁边的时迁低声道:“叫他们起来,让那个康王单独问话。” 段竞逐道:“都起来,康王随我到后堂问话。其余官员再此喝茶等候。” 段竞逐、时迁段毅迪带到了后堂。段竞逐一指时迁道:“此乃西夏国钦差大臣,这次清君侧,除佞臣,皆此君之功也。” 段毅迪一见,急忙施礼道:“上国钦差劳苦功高,实在为弊帮之幸也。” 时迁见段毅迪的样子也觉得大理国无人,于是问道:“如今大理城还有多少钱粮、人马?” 段毅迪道:“城中刚刚经过大乱,有多少钱粮我也不知。人马都在寨门外,大概有1000多人。” “胡说!”时迁怒道:“堂堂一国首都,如何只有这些人马?若是哄我,小心你的狗头。” 段毅迪吓得赶快跪倒在地,以头抢地,道:“哪敢欺骗上差和九王,大理城中士兵都让高伊带走征剿金家沟刘氏兄弟去了,本来剩余人马就不多。诛杀佞臣高智昌只是城中大乱,很多人马都逃散了,至今未归。府库中的钱粮更是被哄抢了不少,不过下官现在都给封存了。实在是来不及清点。” 时迁听到大理城如此空虚也是暗暗吃惊,于是道:“你先退下,我跟九王商议后再定后续之事。” 段毅迪有些犹豫的看着段竞逐,迟疑道:“还请陛下早日回京,主持大局,国家不可一日无君。” 段竞逐道:“休得啰嗦,快块退下。” 段毅迪一看段竞逐有些发怒,唯唯诺诺地道:“是。”于是顺从的退下。 时迁对段竞逐道:“没想到大理城如此空虚,原本想等各地勤王军到来之后再进城,如今我看不用了,先占据都城要紧。” 段竞逐并无主意,于是道:“但凭大人吩咐。” 时迁道:“你先跟保天皇帝商议一下回京事宜。并安抚这些文臣。我去找岳老三商议一下。” 岳飞此时已经将城外的部队全都缴了械,这些士兵东一队、西一伙的坐在地上吃饭。时迁听了岳飞讲的缴械过程,叹了口气道:“这些大理士兵竟然还不如当年方腊的乌合之众。” 岳飞道:“这还是好的,我单独审问了数人,这些人都说他们是大理城唯一建制存在的队伍了,如今大理城已经是空城一座。” 时迁道:“我正要跟你商议此事,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有人要诓骗我们入城,然后将大理城包围起来。” 岳飞道:“我也有此担忧,但是我看到这么多文臣武将来到点苍山,也就不担心了。” 时迁道:“这是为何?” 岳飞道:“如果真是有大队伏兵,他们只要将点苍山出山的道路封锁就好啦。断绝粮食、食盐咱们能坚持多久?何必让咱们进入大理城。大理城城高水深,还有数万百姓,必要时都可以上城守卫。因此我觉得四周并无伏兵。” 时迁道:“那咱们就尽快占领大理城。” 岳飞道:“可先让何元庆带领200人进城探探虚实,以防万一。” 时迁道:“就依老三,你可尽快安排。” 岳飞道:“这些来点苍到山的文臣武将先安抚下来,等何元庆带来消息后,如大理城一切正常,再押着这些大臣陪同保天皇帝一同回京。” 时迁道:“如此甚善。还有就是回城以后,大理国其他州县不奉赦令又当如何。毕竟咱们的军队太少,那高伊在会川府就有2万人马。” 岳飞道:“总有遵奉敕令的州县。再者我们只要控制大理皇帝,就可行‘奉天子令不群’之事,先占了大义再说。” 时迁心中暗惊:这岳飞果然有折赛花之智! 何元庆带领200精锐士兵下山,时迁等人焦急的等待何元庆的消息。大理国来迎驾的文武大臣反而安心理得的在点苍山尽情吃喝。一直到了晚上,何元庆派遣亲兵回来送信,大理城一切正常。何元庆带领人马已经掌控了大理城的城门和部分的府库。时迁大喜,即命令云中鹤在带领200人接应何元庆,并且准备迎接保天皇帝回京。 云中鹤领命走后,时迁有跟段竞逐去见了广弘大师,跟他商议回京之事。广弘大师到也痛快,全权委托段竞逐负责。 时迁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就决定第二日便请广弘大师回京。大理官员虽然不愿意在这荒山野地驻扎一夜,但是如今山寨内外都有点苍山的人马把持,因此也是颇为无奈。 第二日时迁等人携着广弘大师回大理城,大理君臣到了大理城才发现时迁等人已经接管了大理城,心中也是暗自吃惊。 广弘法师在众人拥簇下重新登上的大理国的金銮宝殿,大看着满目疮痍、空空荡荡的皇宫心中万分的感慨。何元庆昨日在皇宫之内搜寻了半天,到了一件还算看得过去的龙袍和十几个宫女、太监。这时这些宫女太监就捧着龙袍站在大殿的一角,等候传唤。 段竞逐道:“还请陛下更衣登朝。” 广弘大师却道:“不必了。”说着就大踏步的登上了宝座。 广弘法师座在了龙椅之上,周围居然连一个喊“上朝”的太监都没有,这个让他多少有些尴尬。还是时迁机灵,走到广弘大师身边,喊道:“上朝,诸大臣拜见保天皇帝。” 虽然时迁喊得完全不符合大理国上朝的礼仪,但是总算是缓解了广弘大师和诸位大臣的尴尬。段毅迪带领着诸位臣工向广弘大师参拜,时迁、段竞逐、岳飞等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参拜,只好手忙脚乱的跟着学样。 广弘大师道:“大理国运多舛,高氏一族胁天子把持朝纲,以致朕蒙尘年余……”说道此处广弘大师顿了一顿,用目光看了大殿之上的文武大臣一眼,这些大臣不无羞愧的低下了头。 广弘大师接着道:“我朝中文武皆畏惧高氏淫威,无人敢出面勤王事,清君侧,以制皇权落入那出身不明之人之手(指段和誉)血脉不清。” 广弘大师说道此处,诸大臣都跪倒在地道:“我等死罪!” 广弘大师继续说道:“朕能今日复国,皆靠御弟段延庆及西夏上国的强援矣。西夏上国前来救援乃我大理国之幸事也,时迁、岳三等人皆有功于我国,我将封赏之,不知列位臣工有何异议。” 段毅迪道:“礼应封赏,我等无异。” 广弘大师道:“时迁为西夏国钦差大臣,此此复国为首功也。今加封时迁为‘大中国公’襄理朝政。” 广弘大师这么一封赏吓了诸位大臣一跳,着“大中国公”远门事高明泰的封号。高明泰死后高智昌掌握大权,都不敢称“大中国公”。如今让封一国外臣为“大中国公”还襄理朝政,难道要将大理国大权交与外人不成。 时迁不知道“大中国公”的来历,但是他知道他是种师道的部下,怎么能随便接收“外国”皇帝的册封呢?于是道:“外臣乃是西夏国官员,如何能受贵国的封号。外臣多谢陛下洪恩,还请陛下收回呈命。” 广弘大师道:“如今大理国支离破碎,既然上国肯派汝等到我国助理,还请常驻我国一时,诺我国朝廷稳定后,上国钦差要想回国,我国必以国之厚礼谢之。” 其实广弘大师这么一说,众人也就明白了。广弘大师的意思就是现在大理国没有人能收拾的了这个烂摊子,就请时迁等人帮忙把大理国治理好再走,走的时候要什么东西都好说。众臣工都觉得的这个广弘大师好算计,反正西夏国离此地万水千山,总不能占领大理国土。未来大理国还是大理国,也无非事送给西夏国一些钱财而已。 明白过来的大臣纷纷附和道:“陛下英明,臣等附议。” 时迁也明白了,不过他也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于是叹了口气道:“臣领命谢恩。” 广弘大师见时迁接受了任命,心中大喜,继续道:“加封岳三为镇南将军,都督大理国兵马大元帅,掌管全国兵马。” 岳飞心中苦笑:他心中一直奉东京大宋为正统,没想到现后被西夏国和大理国封为了镇南将军。岳飞也是明白广弘大师的意思,于是也是谢恩,算是接了这个差事。 广弘大师继续道:“朕原本已经出家,既然出家今日就了去尘缘。将皇位传于九帝段延庆,还请众臣工尽力辅佐之。” 段竞逐在点苍山的时候就知道广弘大师要将皇位传给自己,当时他只是不应,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在此事当着众臣工提出此事。段竞逐吓的赶快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弟福薄德浅,无法胜任,还请陛下收回呈命。” 广弘大师笑了笑,道:“汝能万里来援,乃天意也,天意不可违。”说完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微笑不语。 段竞逐又解释了许久,见广弘大师并不说话。众人皆觉得奇诡,他们仔细看去发现广弘大师已经坐化升仙了。 二八零 大理复国(十三) 广弘大师突然坐化让众人心中皆百味杂陈,段竞逐无奈接受了众人朝拜,登基为帝,他随着西夏国的年号,也改元年号为“华夏”,大宋宣和六年,成了西夏华夏元,也成了大理国的华夏元年。大理朝廷先发喜诏,再发丧诏,大理城又忙活了起来。 这些事情大理的那些官员倒是十分的在行,他们“热情洋溢”投入到新皇登基和广弘大师出殡的大事中。岳飞开始整顿大理城的兵马,他将天龙寺大战之时逃散的士兵重新召集进行编练,算上点苍山的人马,勉强凑齐了3000人,他自己从背嵬军中带来的那些人作为百夫长、十夫长,这样他暂时控制住了军队。 时迁把跟随自己南下的锦衣卫从军队中带了出来,他直接接管巴蜀商会,另外又建立了一处西北商会,以这两个商会为依托,开始在大理城秘密布置锦衣卫的站点。 时迁身为“大中国公”朝中各种事物都报到了他的面前,时迁那里懂得治国理政,他只是让各个有司衙门按部就班而已。他的这种态度,反而上大理国的诸大臣欣喜不已,大理国苦权臣久矣,显然时迁不是权柄之人。 现在有不少州县已经上书朝廷,对段竞逐的登基表示了祝贺,这些奏折的到来,让时迁欣喜不已。让时迁为难的是如何将如今大理国的情况报告给种师道,大理国的现状超出了他的预期,尤其是他和岳飞都在大理国担任高官,这种情况在那个时代如果不报就是对主公的一种背叛。 就在此时,岳飞来找时迁。岳飞见时迁眉头紧锁,问道:“公爷有何忧愁。” 时迁看了一眼岳飞道:“岳老三,你这么叫我,难道是盼我早死吗?我正不知道如何向侯爷禀报此事呢?” 岳飞道:“我也是为此事而来。大理国是前途未卜,咱们何时结束这里的纷争,抽身回中原?” 时迁道:“当初来时咱们的任务就是救出保天皇帝,帮助他复国,没曾想成了现在的样子。” 岳飞道:“我自知非西军核心之人,但时大人可是锦衣卫副指挥使,在锦衣卫中地位只在王定六大人之下。咱们为何远赴大理难道之时为了帮助段竞逐救出保天皇帝吗?” 时迁又想起来王定六说种师道有意经营西南的事情,但是他不知大该不该跟岳飞提起。岳飞见他犹豫不决,则道:“下官不才,能不能猜上一猜。” 时迁道:“愿闻其详。” 岳飞道:“侯爷重商,也说过西军命贵的话,但是这些话都不能构成咱们这么帮段竞逐的理由,特别是能把大人派到大理国必然有更深的意义。” 时迁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你继续说下去。” 岳飞道:“只怕侯爷有意在四川行西夏国之事。” “啊!”时迁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退了几步上下打量岳飞,道:“你是如何知晓。” 岳飞道:“我说的对否。” 时迁道:“要是在中原,你说这话,只怕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的。” 岳飞道:“我听说锦衣卫只有探查之权,没有执行之力,怎么如今你们可以草菅人命了。” 时迁道:“锦衣卫是侯爷的私军,做事不问是非,只为侯爷的千秋大业着想。” 岳飞点点头道:“我在西军中人缘不好,锦衣卫在西军中的人缘只怕并不比我强多少。” 时迁道:“咱们没有可比性。你说如何知道着绝密之事。这绝对你有好处。” 岳飞听了哈哈一笑,道:“我没有探听的渠道,这个都是我个人分析的。” 时迁用略带威胁的语气道:“你最好说明白,否则在大理国即使饶过你,除非你不会中原了,否则锦衣卫的手段,可是远远超过你的想象的。” 岳飞道:“你听我慢慢讲。侯爷发动了三次西征,将立国百余年的西夏连根拔起,成为了西夏之主,而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帝君不贤,北方有强敌环伺,大宋江山实难保全了。如今侯爷不肯挥戈东进,只不过一是担心出师无名,二是担心粮草不足。 西军行商天下攫取大量财富使得西军无缺饷之忧,种植红薯让百姓远离饥荒之苦,西北民风彪悍西军无兵源之患,所缺着粮食也。西北土地贫瘠,随然可有盛产红薯,但此物只能充饥不能作为军粮。如果要有逐鹿中原之决心,必然要解决缺粮之忧。四川之地,天府之国也,地富粮足,正好做我西军争霸天下之基地也。” 岳飞的一席话惊得时迁张大了嘴,半响他才点点头道:“如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你进入过军机处呢?” 岳飞道:“我说对了。” 时迁道:“我也没进过军机处,但是听来之前听王定六大人讲,让我来大理国是侯爷深思熟虑的。他只说侯爷有经营西南之意,让我在大理国建设商栈,密布锦衣卫。可是并没有提四川。” 岳飞道:“西南即四川也。这大理国地处蛮荒,国小地贫,800年前巴蜀丞相诸葛孔明南征南中,七擒孟获到达过这里,但也未在此建立政权。盛唐之强,亘古未有,但是却任由大理建国,何也?无非是统治此处投入的成本要大大高于收益,还不如羁縻统治为好。 如今段竞逐出自西军,他要成为大理之主,必然成为西军的藩属。未来侯爷兴兵南下,要大理国北上助战,巴蜀之地可旦夕而定也。” 岳飞分析的有他的道理,历史上云南那一带长期的独立字中原之外,即使是元朝、明朝时期那里也是实行的土司制度,中原王朝对那里影响的非常小。直到清朝的雍正年间,大臣鄂尔泰在云南实行改土归流,才废除了千年的世袭土司制度,云南等地才真正的纳入中央的统辖。 因此岳飞分析,种师道看重的四川而非大理国。其实岳飞不如,种师道深知云南的重要性,那里不但出产药材,而且在古代那里是重要的产铜的地方,这些药材和铜都是西军急需的物资,至于征伐四川,种师道不是没想过,但是没用相岳飞想的那么周全。 时迁听得岳飞的分析佩服不宜,问答:“可是王定六并没有让我在四川建立锦衣卫呀。” 岳飞道:“锦衣卫之事,我却不甚知晓。也许王定六派别人去四川也说不定。” 时迁道:“那我们下一步如何呢?” 岳飞道:“我想下一步在大理国练就一只强军,先平定大理国内的割据势力。如今高伊还在会川府,段和誉也下落不明,等这些势力平定后,一只由我们掌握的强军就在手了。广弘法师坐化之前曾经说过,要以国礼写我们相助。这只军队就是国礼,如果侯爷起兵南下,我就由巴蜀商会控制的商路北上,在成都府给侯爷请安。另外咱们西军重利,以后这条商路也可让西军获得远远不断的财富。” 时迁欣慰道:“你这个‘咱们西军’用的好,如果1年前你能有如此想法,只怕以你之才早就进入军机处了。” 岳飞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练兵,现在大理城只有3000人马,别说平定四方,就是高伊的2万人马杀回来,能否挡得住还不一定。” 时迁道:“这练兵之事我却不懂,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来。” 岳飞道:“如今这3000人马衣甲不足,兵器不齐,都需要补充。可是现在大理国府库空虚,无法支撑。如何是好?” 时迁笑道:“这个好办,大理段氏亲王让高智昌杀了不少,他们那些宅子里的财务还没人清点,这是第一笔钱。段毅迪为人懦弱,他掌权之后居然只是把高氏宗亲看了起来,也没抄家。听说高氏家族掌控大权已经有百余年了,他们积累的财富一定不少。明日派些人马将这些府中的财务,尽皆抄来,都做为军费。” 岳飞道:“此事还要跟段竞逐说一下。” 时迁道:“我乃大中国公,此事我还不能决定?” 岳飞道:“咱们只是在大理客居,不要行高智昌之事。” 时迁道:“也好我明日就进宫向段竞逐禀告。” 当晚,时迁把道大理国以来的各种事情,从西宁州到大理的商路,以及岳飞对局面的分析,详细的写了多条消息。由于内容太多,而信鸽携带的消息内容有限,所有时迁当晚一下子就把信鸽全都放了。 第二日时迁又进宫去见段竞逐,段竞逐这几日如提线木偶一般,让大理国礼部的官员安排的团团转,今日祭坛、明日发丧,弄得他疲惫不堪。今天见到时迁,他感觉可算见了亲人了。 时迁见到段竞逐还需要大礼参拜,虽然他感觉有点别扭。他跪倒在地,道:“臣,时迁参加陛下。” 他这一跪吓了段竞逐一跳,他急忙跑过去把时迁扶起来,道:“时大人,你这是折杀与我了。我本是你的下属,这如何使得。” 时迁道:“如今你说大理国皇帝,理应如此。” 段竞逐道:“此时没有外人,咱就都免,都免啊。” 时迁就把岳飞要练兵缺钱的的事情说了。段竞逐听说要已经死去的段氏亲王和高氏家族的家,道:“抄,反正我就会做生意,这国事你来定就好了。我只是想国家平定后,我也跟你们一起回中原。” 时迁没有搭这个话茬,而是说道:“那我就干了?” 段竞逐道:“一切听你安排。” 于是,大理城内又是一场抄家大戏拉开了帷幕。 二八一 大理复国(十四) 岳飞得到抄家的指令后开始带领士兵闯入了高氏家族的宅院,高家在大理国内百年的基业被连根拔起,再加上被高智昌斩杀的段氏亲王的家产,岳飞在数日之内获得的财产这和铜钱300万贯,这些钱财并没进入国库,而直接交由岳飞掌控。 岳飞得了钱财后开始购置盔甲、打造兵器、招募士兵,整个大理城军队面貌很快就焕然一新。就在这时岳飞却病倒了。 时迁得知岳飞病倒大吃一惊,他急急忙忙赶往镇南将军府,这个府原本就是一家段氏亲王的府邸,原本岳飞觉得太过奢华他不愿意入住,所有一直在军营与士兵同住,这次突然病倒何元庆强行把岳飞抬回了将军府。 时迁赶到时候,段竞逐派来的御医已经看完了岳飞的病情。时迁问御医道:“这是什么病。” 那御医道:“这个病好生奇怪,镇南将军的受过内伤,原本只要好生调理就好。但是好像被一种霸道的药物压制住了病情,这种药物只能压制病情,却不能根治。药物压制越久,其反噬越甚,如今岳将军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时迁立刻就明白了,当初岳飞为了上战场缠着黄药师给他开阿芙蓉膏,这次从西宁府南下他也是带了不少阿芙蓉作为急用的。 时迁道:“这个病能治吗?” 御医摇摇头,道:“需要慢慢调养,但是我也没有把握能把这个病治好。” 御医留下方子也就走了。时迁问何元庆道:“这个到底怎么回事。” 何元庆道:“我家三弟的病情,您也应该有所知晓。当初侯爷用一种叫人参的东西救了他一命,本来咱们西军的军医都让他修养,但是我家三弟为了早日上战场,强行服用了阿芙蓉。这个药虽然有奇效可压制病痛,但是对人身体的反噬也是非常厉害的。南下以后,三弟减少了阿芙蓉的用量,当犯病之时能忍就忍,全凭借着一股意志。有时候,咱们发野外扎营,早晨起来赶路的时候,我看他的被子脚都被咬烂了。” 时迁皱眉道:“这次犯病又是怎么回事。” 何元庆道:“本来三弟身体由于减少了用量身体恢复了一些,但是前一段时间由于战事吃紧,他就加大了药量。服用完那个药物后,他就生龙活虎起来,但是最近形势平稳,他强行的停了药,所有才引得旧疾复发,发病之时在他痛苦的如同万蚁噬心一般,弄得他在地上来回翻滚犹如中魔。” 时迁有些埋怨道:“这个岳老三有些时候脑袋真是木纳,这个药怎么能突然停呢?走咋那么进去看看。” 时迁、何元庆进入岳飞的卧室,此刻岳飞脸色就像金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他在丫鬟的搀扶下勉强的靠着枕头座在了床上。 时迁看着岳飞道:“老三,这药虽然不好,但是也不能轻易停止服用啊!” 岳飞勉强的说道:“并非我要停止,而实这药已经不多了。” 时迁、何元庆具都大惊。时迁道:“你来的时候带的药量足足够半年之用,如今这才3个多月……” 岳飞道:“黄药师是对这个药物研究最深之人,他给我开了半年的药量,但是这个东西真是欲罢不能,非人的意志可以抵抗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如今这个药物只剩不到三斤,只可可用救命之用。” 时迁道:“我昨日用信鸽把这边的消息传出去,这信鸽力有咱们走的商路的信息,但是就是他们接到信件后马上出发,来到这里也要2个月,这便如何是好。” 岳飞艰难的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道:“黄药师似乎已经预见到今日的情况,他写了一个方子,说是当初用在黑旋风身上还是有一些效果的。。” 时迁拿过方子看了一看,又递给了何元庆,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道:“这个东西管用吗?” 岳飞道:“也无他法。只有慢慢戒除阿芙蓉膏,否则铁打的身体也是不行。还请二位帮我。” 时迁道:“也好,我倒是带着一些牛伯远(牛皋)进献,经过三公子(种世礼)改良的麻醉药(原来叫蒙汗药),就都交给元庆,你要好生照顾岳老三。军营之事,我暂时代管。不过这个蒙汗药也不甚好东西,要注意药量,喝多了会出人命的。” 原来黄药师给岳飞的方子是,如果没有了阿芙蓉发病之时将病人的四肢捆住,灌入麻醉药让人昏迷,等阿芙蓉反噬效力过去后,再行松绑。 时迁从岳飞的镇南将军府出来想去军营看看,突然有一个锦衣卫跑了过来。这个锦衣卫跑到时迁面前道:“大人,大事不好。刚刚探得腾冲太守张文远带领5000人马,打着为高智昌报仇的名义直奔大理城而来。” 时迁听了眉头就是一皱,岳飞刚刚生病,就有敌兵来袭。时迁点点头道:“再去详细探查。” 时迁只是探马出身,对于排兵布阵基本上属于一窍不通之辈,他思索半天,无奈只好去找段竞逐商议。他还没到大理皇宫,又接连接到两则消息,一个是高伊在会川府起兵,另外一则是逃亡西南夷的段和誉,纠结了西南夷37部号称10万大军,兵发大理城。 时迁接到消息竟然觉得有些害怕,但随即一想他又乐了,即使无法退敌又能怎样,不如干脆退回点苍山,等待种师道的进一步安排。现在他们已经完成种师道交代的任务了。想到此处,他定了定神,走进乐大理皇宫。 段竟然当了今天皇帝,发现索然无味,远不如他在草原上贩卖马匹逍遥自在。朝中大事他就一句话:“交给大中国公全权处理。”然后就躲在后宫无所事事,饿了就吃些酒饭,烦了就招德太妃聊聊天。 时迁找到段竞逐的时候,他正在跟德妃聊天。德妃见时迁行动匆匆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于是站起来道:“你们闲谈国家大事,我就退下了。”说着,带着叶二娘就走。 时迁跟叶二娘一路南来,发现叶二娘也是有见识的女子,于是道:“国家大事也不必瞒着太妃,尤其是有些事情还要听听您的见解。” 德太妃自然明白时迁是想听听叶二娘的意见,于是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见解,就留下二娘跟你们一起商量。” 段竞逐目送德太妃离开,问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你如此惊慌。” 时迁道:“岳老三的病情你知道了吗?” 段竞逐道:“太医已经回报,说是非常严重需要敬仰。” 时迁道:“岳老三刚刚生病,我就接到消息腾冲的张文远、会川府的高伊、还有西南夷的刀白凤,三路大军号称有10余万人,直奔大理城而来。” 段竞逐一听吓了一跳,道:“这便如何是好。时大人不如咱们速速安排回归中原。” 时迁道:“侯爷派我等到大理国经营,如今商栈刚刚建立、商路也即将开通,怎能轻言放弃,我想跟您们商量一下,咱们多带些粮草钱财,先退道点苍山避祸,然后再做道理如何?” 叶二娘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他没想到两个大男人竟然一个想回山上当土匪,另一个更是想跑回中原。她说道:“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咱们就十万将士齐束甲吗?” “十万将士齐束甲”是一个典故,就是当年大宋开国之时率领大军收复四川故土的事情,当时宋军刚刚到成都,后蜀皇帝就孟昶就急忙投降了,当时他的皇后就留下了“十万将士齐束甲,竟无一人是男儿”诗句。叶二娘是用这个典故讽刺段竞逐和时迁,未见敌先胆怯的想法。 时迁原来能当探马除了有蹿房越脊的本领,也是能够认识一些字,如今锦衣卫指挥使当久学问张了一些,但是对于“十万将士齐束甲”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懂。段竞逐商人出身更是不明白了。时迁道:“二娘有话尽管明说,这文邹邹的我却不懂。” 叶二娘道:“就退也要打上一次大仗,看看情况再说。” 时迁道:“敌人三路人马10万之众,我方只有3000人,要让我打探消息还行,要论指挥打仗,非岳老三不可。” 叶二娘道:“三路人马哪一路来的最急。” 时迁想了想,道:“只怕是腾冲张文远也。” 叶二娘道:“那就先退张文远,这路一退,那两路也会犹豫。届时如果岳老三的病情有所好转,就可指挥大军退敌。” 时迁道:“那二娘有退张文远之计。” 叶二娘道:“陛下和中国公都久居国外,这大理国掌故并不知晓。” 时迁奇道:“这个跟退敌有何关联。” 叶二娘笑道:“这个张文远还是很有来历的。他本是高泰明的表兄,也是高皇后的表兄。保天皇帝段正严是张文远的表外甥,张文远非常喜欢小时候的保天皇帝。如今他兴兵犯境必然不是为了高智昌,而实为了查明保天皇帝也就是广弘大师的死因而已。高太后素来贤德,与高智昌等人不同,所以只要请高太后写一封书信劝说张文远退兵,朝廷再下旨免了张文远的罪责,此一路兵可退也。” 时迁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靠谱,段竞逐却是大喜,道:“我(段竞逐在时迁、叶二娘等人面前都不称朕)这就请高太后写信,然后派人送给张文远。” 叶二娘道:“何必派他人前往,我跟张文远早就认识,我愿前往张文远处退敌。” 段竞逐赞道:“二娘真乃当是之花木兰也! 二八二 大理复国(十五) 叶二娘走后,时迁将岳飞编练的3000大理国士兵都调入到了城内开始加固城防,同时命令城中的工匠抓紧时间打造兵器和铠甲。刚刚建立起来的商栈也没有闲着,开始在附近的州县采购囤积粮食。时迁的种种安排,使得本来已经放松的城中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岳飞调理了几日,当他发病时何元庆就派命令他的亲兵用铁索把岳飞的四肢锁住,然后强行灌入麻醉药,灌下麻醉药岳飞就昏睡过去,人事不知了,有时候甚至大小便都失禁,这个戒除阿芙蓉药瘾的过程,让岳飞受尽了煎熬。 不过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岳飞的病情大有了好转,最近药瘾发作的时候,可以不用麻醉药了,只需要用铁链绑住身体硬撑上半个时辰就要了,而且发病的频次也是逐渐的减少,现在能控制到每隔1天发病一次了。 这天岳飞刚刚从万蚁噬心的痛苦的中缓过来,亲兵给他解开了锁链。何元庆给他端过来一万鸡汤,道:“老三,喝口鸡汤补一补。” 岳飞端起鸡汤一饮而尽,脸上多了一丝血色。岳飞长出了一口气,道:“二哥,我要到军营中去看看,士兵的操练可是不能停止。” 何元庆随口道:“还去什么军营,如今城外的军营都撤了,大军已经进城驻扎了。” 岳飞大惊,问道:“怎么回事?” 何元庆就把三路敌军直奔大理城而来的消息告诉了岳飞,岳飞焦急道:“为何不告诉我。” 何元庆道:“你的身体如此虚弱,如何能指挥作战,时大人吩咐让你安心养病便是。” 岳飞猛地站起来,又觉得一阵眩晕,他用手付着桌子,勉强道:“快请时迁大人来此。” 时迁接到岳飞相邀的口信后,没有耽搁,骑马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将军府。时迁见岳飞脸色恢复了一些颜色,心里放了下来,道:“老三,身体好些了。” 岳飞道:“大有好转,听说有三路大军向大理国杀来,到底什么情况。” 时迁道:“那腾冲太守张文远来的最快,我已经让叶二娘带着高太后的信件和朝廷的圣旨过去了,希望她能退兵。高伊的人马路途遥远,走的也不快,一时还构不成威胁。那刀白凤在西南夷只是号称要起兵,锦衣卫打探最新的消息,他们目前还在在银坑洞一带集结。” 岳飞又问道:“为何派叶二娘前去退兵。” 时迁就把叶二娘献计的事情说了一遍,岳飞道:“叶二娘危矣!” 时迁道:“此话怎讲?” 岳飞道:“保天皇帝蒙尘一年,无一路人马前来勤王,何也?众人皆畏惧高氏之淫威也,如今高氏已亡,张文远之流却要起兵,只不过看种大理城空虚,想乘乱取利而已。小小亲情怎能跟荣华富贵相必。” 时迁一听大惊道:“那叶二娘岂不是凶多吉少。” 岳飞道:“叶二娘虽有胆识,却也是一介女流,我想张文远不会杀她。” 时迁道:“即使如此,如何退兵呢。” 岳飞道:“现在有张文远的新的兵情吗?” 时迁道:“探清楚了一些,这个张文远统帅的是腾冲人马,腾冲是大理国的边境,与蒲甘国交界,腾冲兵也算是大理的边军了,可以说是大理国最精锐的部队了。这次张文远带来了5000边军,而且这只军队里还有20头战象。” 岳飞道:“5000边军远道而来,只要咱们坚壁清野,坚守不出,他们粮草不足也就退兵了,粮草的问题也是张文远带兵急进的原因。重要的是不要让高伊的人马跟他汇合,高伊是前朝的兵部尚书,他带兵围剿金家沟必然带着足够的粮草,如果两路人马汇合那就危险了。” 时迁道:“那如何减缓高伊的进军速度呢?” 岳飞想了想,道:“金家沟刘氏兄弟助力段竞逐复位有功,如今还没有封赏。可以派人携带圣旨取金家沟许以高官,让他们带领部队沿途骚扰高伊,尽量减缓他们的进军速度。” 时迁点头道:“我这就派人去办。” 岳飞又道:“城中民心、军心如何。” 时迁道:“高氏掌权数代,影响甚深,如今民心惶惶,就连军心也是不稳。” 岳飞道:“如今只有先安定军心了,守住大理城再说。” 时迁道:“如何安定大理军心。” 岳飞道:“军心不稳,无非是兵将惧怕高家威势也,生怕我军守不住大理城,高氏进城后对他们进行报复,故而寻找退身之路。我有一发可断其后路。” 时迁喜道:“有何妙计。” 岳飞道:“仿照侯爷秀州三策之收编之策。” 时迁听了一惊,道:“你是说让士兵杀尽高家亲眷。” 岳飞道:“如今也只有此法,让士兵每人斩杀一名高氏宗亲,每杀一人赏钱10贯。不知道中国公舍不舍得3万贯钱。” 时迁听了有些后脊梁发凉,半响他说:“能生育的女子和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就别杀了。” 岳飞对西军总是喜欢收养没有搞过车轮的孩子有些不理解,但是这就是西军的传统,岳飞也是不想反驳,他道:“那也好,若高氏家族不足3000人,就从高智昌、高伊、高何他们的三族(父族母族妻族)杀起,如果还不够就诛杀他们的九族!总支要让每个士兵都沾上高氏一族的血才好。” 时迁道:“好,就依你。” 高氏一族的财产都已经让时迁查抄一空充做军饷了,高氏的家人只是被看了起来,这些人惴惴不安了一些日子。最近一段时间,他们觉得好朝廷没有处理他们的意思,因此不安定心刚刚放下来。没想到,松了一口气的高氏一族就开始了血光之灾。 天龙寺有一次搭起来杀人的法场,上一次杀的是段氏亲王,这一次杀的高氏子弟。从此以后自此大理国段、高两大豪门彻底的衰落,其中高氏家族几乎让岳飞、时迁连根拔起! 果真如岳飞猜测的一般,张文远见到看了叶二娘道书信只是哈哈一笑,然后就把对叶二娘道:“圣旨给我的许诺,我到大理便可自取。”然后就把叶二娘关押在了军营之中,然后催促大军急忙往大理开拔。 腾冲府距离大理城本来不是很远,可是大理山势险峻,道路崎岖,所以张文远催动大军走了20多天才到大理。 张文远到了大理,就想速战速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5000人马属于边军,比大理城那些老爷兵强多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一路行来,道路崎岖难行粮草接济困难,如今军中粮草已经存放不多,不能持久作战。尤其是他还带了20头战象,这个东西每天消耗的草料可是非常巨大的。张文远早就下令四处筹措粮食,但是没想到大理城周围百余里已经坚壁清野,百姓都已经被强行迁入大理城,城外根本就无粮可筹。 张文远把大军驻扎在了大理城外,岳飞、时迁等人也把士兵赶上了城墙,这些士兵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岳飞、时迁宣扬张文远来就是个高智昌报仇而来的,如今这些士兵都杀过高氏宗亲了,现在只盼着能打败张文远才能得活命,因此这些原本懦弱的士兵竟然有了几分杀起,更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气势。 张文远在城外百般咒骂,让大理军队出城野战。腾冲军队的咒骂一时之间让大理城的士兵军情躁动,有不少士兵叫嚣着出城跟腾冲兵马决战。但是岳飞根本不为所动,因为他们西北来的士兵根本听不懂张文远在骂什么。于是他下令士兵不许出站,只能守城。 时迁在城墙看着张文远的战象非常新鲜,他问道:“这个长着长鼻子的,身长2丈,体大如山的怪物就是战象吗?” 岳飞道:“我在古书上见过这个东西,秦汉之时中原也有这种东西。别看他体型巨大,可是行动笨拙,非常怕火,并非不可克也。何况就算是他厉害也无法登上城墙。” 张文远见大理城士兵根本不敢出战,于是便命令攻城。大理国的士兵的攻城器械本来就不如中原,他们也只是举着盾牌,扛着长梯进攻。但是大理国度城墙也不如中原的城墙高大,守城也没有滚木、三弓床弩等守城利器,甚至强弓也不多,所以两边倒是打了一个热闹。 大理城的士兵开始还是有些胆怯,但是打起来发现那些西北来的将士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其实西北来的士兵都是岳飞带来的原来背嵬军中的精锐,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腾冲兵马太弱了,简直是给他们送功劳的。尤其是云中鹤,他这是第一次参与守城,以前无论是是在草原上驰骋还是在跟着西军征伐西夏,他一直是在攻城。这次他战在城墙之上,左右开弓,箭无虚发,他第一次觉得这居高临下感觉居然如此之美妙。 张文远指挥士兵攻打了一天,除了死伤了几百士兵之外,毫无进展,无奈也只好扎营暂住。张文远查了一下军中的粮草,发现军中粮草只够七、八天的了,张文远无奈又烦闷起来。无奈他一面命令人催粮,一面又写了一封信,请求高伊火速进兵,否则自己只好粮尽退兵了。 接下来张文远又连续几天猛攻大理城,但是大理的士兵明白如果大理失守自己断无活路所以也是拼死抵抗,几日下来大理士兵和腾冲士兵都死伤惨重。 让岳飞和时迁不安的是,高伊的军队离这里是越来越近了。 二八三 大理复国(十六) 其实会川府里大理并不比腾冲府远多少,但是高伊带领人马一出会川府就遇见麻烦了。那个刘琦带领几百人分成数十个队伍,不停的骚扰高伊的军队。不是晚上在宿营地敲锣打鼓让他们不能安睡,就是破坏道路桥梁,让行军困难。可以刘琦的军队人少,行动灵活,当高伊派人围剿的时候这些钻进深山老林就不见了。 高伊看到眼前的老龙江桥梁又断了,心中默默问候了几百遍金家沟刘氏弟兄祖宗十八代的女性亲属。他久居大理,知道这道老龙江水直接流入洱海,这个大桥是通往大理的必经之路,过了老龙江只需2日便可到达大理,如今桥梁断了,只能重新搭建。 高伊询问了一下,要想修复这座桥至少需要3天时间,高伊于是命令就地驻扎,等桥修好了再行行军。 张文远连续攻城数天都皆无战果,这几日他损兵折将已经过千人了,营中粮草将尽,所有这些都让他忧烦不已。 这天他终于接到了一个好消息,说是高伊的2万大军已经到了老龙江,张文远闻之大喜,可是随之而来的消息是老龙江的大桥被拆了,高伊政采命令人修桥。张文远得知这个消息后对着老龙江破口大骂。其实桥段了,只要是用摆渡也能渡过一些人马或者架起几座浮桥也比修桥快上很多。即便不架桥把低度,总得支先给送些粮草,也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才好,没想到高伊就这么停下来不紧不慢修起桥来了。 就在张文远大骂高伊的时候,军需官悄然的走了进来,他见张文远骂人并没敢过去答话。张文远骂了一会,心里舒服了一些,问道:“你到此何事?” 军需官道:“今日晚餐是照常发放,还是减半发放。” 张文远道:“军粮还能支撑几日。” 军需官道:“如果减半发放还能多支撑些时日,如果照常发放3日后粮尽。” 张文远叹了口气道:“除了大象以外,其余都减半供应。” 军需官领命而去,虽然说是减半供应,但是没人给他张文远减半的。张文远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是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只是盯着桌子发愣。他几乎能够听到大帐之外的士兵已经开始抱怨了,天越来越黑,这抱怨之声也是越来越大。 “来人”,张文远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打叫了一声。 张文远几个亲兵闻声走了进来,其中领头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张文远道:“你们几个拿着我的大令巡视各营,若有闹事的立刻抓起来。”张文远明白如果任由抱怨声起,有可能发生营哮。 张文远的亲兵持大令走后不久,突然一个小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道:“启禀大人,营门外来了一直队伍,说是给我们送粮的。” 张文远一听大喜,问道:“他可说哪里来的。” 小卒道:“我问了一下,说是高伊大人派来的。” 张文远暗道:看来刚才没有白骂高伊,这就把粮食送来了。 张文远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寨门口,他登上了寨墙,往寨外一看,果然有一只300人的押运粮食的队伍。这只队伍点着百余只火把,照的整个队伍亮亮堂堂的,为首的一为将军,骑在马上正在四处张望。 张文远借着押粮队的火把,能够清楚都看到队伍的情况,因此放心了不少。他问道:“来者何人?” 那个将军道:“我是高大人手下的牙将,姓刘,请张文远大人出来答话。” 张文远道:“我就是腾冲太守。” 那将军道:“你那里黑糊糊,我怎么能够辨认。” 张文远见对方理直气壮的,也就命令人点起了火把。那将军仔细的看了一下张文远,询问了周围士兵几句,显然确定了张文远的身份。他抱拳道:“还请大人见谅,在下没见过大人。这是高大人让我跟你来来的500担军粮,说是务必交给大人,还请大人查收。” 张文远道:“我的信使可在军中。” 那将军道:“我不曾见过什么信使,如今高大人的大队在老龙江受阻,大家都在忙着修桥,我是坐着摆渡才将这些粮食运送到这里的,还请快快收下,我好回营交令。” 张文远见自己派出去的信使并没有回来,心里起了一丝丝的怀疑,但是他随机想到也许是信使受伤了或者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不能前来也是有可能的。况且这些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前来送粮,也不像是诈营之辈。 张文远道:“我未见信使,故而要验验你的粮草。” 那将军道:“那你就快些派人来查验。” 张文远派出去几个小校去查验粮草,不一会那几个小卒就出了寨门道张文远的队伍中查验。不一会,张文远见那几个小卒向他示意粮草没有问题。于是大喜,命令打开寨门。 张文远见满载军粮的100多辆大车陆续的被推进了营寨,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营中的士兵听说粮食到了,也都走出帐篷来观看。张文远为了稳定军心也不阻拦,此时的营中有些混乱,粮车也慢了下来 张文远又连忙命令自己身边的几个旗牌官去驱赶士兵,这是那个将军也骑马来到了张文远的身边,有些嘲笑道:“太守大人,怎么您们腾冲军连粮车都没见过吗?” 张文远脸上发烧,好在天已黑,外人也看不出来张文道:“将军休怪,我这里已经开始减半供应口粮了,故而士兵出来观看。”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辆车跟围观的士兵撞在了一起,紧跟着的几辆辆车也顺势的七扭八歪的倒在了地上。几个饥肠辘辘的士兵上来就抢粮食,押粮的士兵就跟腾冲的士兵争执起来。 张文远看到这种情况觉得特别丢人,他高声骂道:“浅盘底的东西,快快让开。军粮先送到后营。” 他的咒骂在腾冲士兵中还起了一些作用,但是对于那些押粮的士兵完全不管用,那几个被推倒的粮车也没人扶,这些押粮的士兵继续对腾冲士兵骂骂咧咧的。 张文远无奈只好回头求助那个牙将,没想都那个牙将根本没理张文远,反而兴高采烈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吵架。 张文远怒道:“刘将军,本官也是三品太守,你一个武将见了本官不下马也就算了。且念你一路远来辛苦,不与你计较。可是如今本官让你约束收下,你竟然不理,是何道理?” 那武将道:“太守大人,你可认得在下?” 张文远站在地上仰头观看,好像有几分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那武将笑道:“张大人去年在大理的巴蜀商会喝酒的时候咱们见过。” 张文远听后激灵灵打了寒颤,他说:“你莫不是刘……”他认不出来这个人是刘珂还是刘琦了,总支队伍是金家沟的叛军。 张文远刚要高喊:“敌袭!”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刘琦崔马上前一刀就将张文远斩于马下。 刘琦斩杀了张文远,立刻命令道:“点火!” 原来刘琦推进来的100多辆辆车上边装是粮食,下面的都是混杂硫磺干草,刘琦的队伍中点了百余支火把,这好成了引火之物。100多辆粮车瞬间被点燃,整个大营烈焰腾空。 刘琦的亲兵一刀斩下了张文远的头颅,递给了刘琦。刘琦举着张文远的头颅道:“张文远已死,投降着无罪!” 看到张文远被斩杀的腾冲士兵都顺从的跪在了地上,但是这里毕竟还有其他数千人驻扎,很多士兵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见营中起火,立刻就抓起兵器相互砍杀起来,一场大规模的营哮发生了。 张文远的大营一乱,早就埋伏在大营左右两侧的岳飞和云中鹤,各自带领500勇士就杀入营来。刘琦原本以为一亮张文远的人头就可以控制住局面,没想到这是黑天,能够看到张文远被杀的人不多,所以也就张文远人头一扔,指挥士兵大杀大砍起来了。 岳飞、云中鹤、刘琦三支队伍已经约定好没人左臂上都缠着白纱布以便在乱军之中好相认,那些腾冲士兵可就惨了,不少人在乱军之中自相残杀,很多人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岳飞等人从入夜一直杀到了天明,张文远的大军土崩瓦解。岳父等人清点战果居然斩杀腾冲士兵2000多人,生擒1000多人,剩下的士兵不知逃往何处。缴获的刀枪铠甲无数,就连战象也缴获了十几头,同时叶二娘也被解救出来了。 刘琦是怎么来的呢?这还得从刘氏兄弟接到了段竞逐的圣旨说起。刘氏兄弟实际上是被时迁等人逼反的。他们在金家沟竖起了反旗,引得高伊带了2万人前来进剿。刘氏兄弟在金家沟也只有700多人而已,这态势可是把刘珂吓坏了,他想弃了山寨逃回中原。可是他的想法被刘琦拦住了。 刘琦劝道:“阿兄,如今富贵险中求。万一点苍山之人要是成事,我们兄弟可是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的。” 刘珂道:“可是如今朝廷大军前来剿山平寨,又当如何。” 刘琦道:“咱们金家沟地势险峻,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们聚险而守,再多人马能奈我何!” 刘珂素知刘琦懂兵,也就不在阻拦,他道:“那守寨之事,就全权交予兄弟了。我也做好准备,如果山寨不可守,你我也早作打算,退回中原。” 刘琦于是带领人马就跟高伊的对垒起来,高伊人马虽然多,但是金家沟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进攻,因此部队无法展开,攻打了多日也无结果。 后来高智昌被杀,高伊带兵退回了会川府。刘氏兄弟派人打听,得知点苍山的人马居然占领了大理城,这下子这二人高兴了,就等着朝廷的封赏了。但是等来等去,朝廷的封赏没有等到,反而等到了段竞逐的圣旨,让他们带人去骚扰高伊的大队,延缓他们进兵的速度。刘氏兄弟此时也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因此商量了一下就让刘珂带领200人守卫山寨,刘琦带领500士兵沿途骚扰高伊大队人马。 二八四 大理复国(十七) 刘琦将人马分成了数队,但是也只是延缓高伊大军进兵的速度。刘琦到了老龙江的时候,就拆了老龙江的桥。他知道过了老龙江到大理城不足100里,而且都是一马平川,那时候已经是无法阻止高伊的人马前进了。 刘琦当机立断拆了拆了老龙江的桥后,不在于高伊纠缠,集结了人马迅速的向大理城而来。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在半路之上遇见了张文远的信使。这个信使本来就形迹可疑,他见到刘琦的人马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刘琦见状急忙把这个信使给抓了,从身上搜出了张文远给高伊写的求粮的信。 张文远押解信使来到了大理城,时迁等人也非常佩服刘琦的勇气。岳飞却从张文远的求粮信中发现了战机,他让刘琦扮作高伊的军队,诈开了张文远的大营,然后趁乱剿灭了张文远。 岳飞定计大破的腾冲兵马,他押着俘虏回到大理城。时迁非常高兴,他和段竞逐一起出城迎接,大理城内也都是喜气洋洋。 段竞逐见到岳飞、云中鹤、刘琦道:“三位爱卿辛苦,这次得胜归来乃国之大幸,朕定会重重封赏三位。”其实段竞逐真的不想这么说话,但是在场面之上,他不得做做样子。 岳飞道:“启禀陛下,这封赏也不在这一时,臣还有一计可大破高伊。” 段竞逐道:“如此甚好,可与大中国公商议破敌之法。” 张文远的残兵败将有一些人逃到了高伊这里,这时,高伊才知道张文远已经兵败了。高伊如今也有些犹豫了,其实他认为有人能杀死高智昌,夺了大理的皇权,必然有一只庞大的队伍。可是他多方打探,这只夺了大理皇权的队伍只是点苍山的一股子土匪。 点苍山的土匪他是知道的,就是远来御林军跑到山上的几百人而已,就凭着几百人就能把大理城拿下?他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又是多方打探他得知大理城一共就3000多人,腾冲的张文远又多次写信约他同时出兵,这才带领军队来征伐大理城。 这一路之上他饱受刘琦的骚扰,走的并不快,其实他自己也不想快走。等到了老龙江他看到老龙江的大桥他也是气愤,但他生气刘琦拆桥,而是怕大理城真的有精兵强将,的万一打败了,这个桥坏了无法及时逃跑而已。 因此他没有着急用摆渡或者架设浮桥渡江,而是让士兵修复老龙江大桥。他就在老龙江扎营,然后派人及时打探大理城的战况,一边给自己建造“退身之路”。 老龙江大桥修好之后,他命了部队过江,结果刚刚渡过1万多人的时候,他就从张文远的残兵中听到了腾冲兵马全军覆没的消息。高伊一下子没了主意,他原本是兵部尚书,所以对于腾冲边军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别看张文远只有5000人马,战斗力并不比他这2万人马差多少。 高伊立刻命令士兵停止渡江,暂时沿江驻扎。他此刻心乱如麻,不知道是继续攻打大理城,还是退回会川府,亦或是干脆去西南夷的银坑洞投靠还在召集人马的刀白凤。 正在高伊犹豫的时候,突然有探马来报,说是前方出现了一只千余人的队伍,从旗号上看是张文远的败兵。高伊带着人马出了营寨远远望去,前面果然是有一只无精打采的部队,从旗号上看正是张文远。队伍中间有一人,骑在马上摇摇欲坠,头上还缠着绷带,此人好似张文远。 其实这只部队是岳飞能够排出来的最精锐的部队了,骑在马上到是一个长的像张文远的士兵而已。岳飞还有何元庆就在退伍中藏着,从西北下来背嵬军和锦衣卫都编在了这只队伍中,而且他们不少人都坐在了缴获的10头战象的背上,背着弓箭、拿着标枪,准备厮杀。 此时在队伍中的岳飞头然冷汗淋淋、浑身颤抖起来,岳飞暗道:不好,没想到此时那阿芙蓉药瘾突然发作了。岳飞紧咬钢牙对何元庆道:“二哥,不好。快把阿芙蓉膏拿来我用!” 如今两军已经非常接近了,何元庆也是无法,急忙取出,岳飞一把抢了过来大口的吸了起来。高伊看着越来越近的张文远的“残兵败将”,不知道为何心中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安和恐惧,而且队伍距离自己越近他心中恐惧和不安就愈加强烈。 这时高伊的亲兵带过来一个早些时候逃到自己这边的腾冲败兵,这个败兵对高伊道:“尚书大人,我家太守在大理城下已经殉国,对面队伍中的太守必然是贼人假扮。” 高伊吓了一跳,他总觉得这只队伍有些不对劲,一支残兵怎么能散发出如此大的杀气!高伊高声道:“对面队伍停下,请张太守过来答话。”然后他低声的传令道:“对面有诈,准备厮杀。” 高伊带来的这些士兵也都被对面的士兵散发出来杀起吓得心惊胆寒,有胆小的士兵听到准备厮杀的命令后尽然把兵器都掉在了地上。十夫长和百夫长们开始咒骂着整顿队形,会川府的的士兵开始混乱起来。 高伊骂道:“怕个球,他们只有1000多人,十个对一个咱们还富富有余。” 高伊叫张文远出来答话,骑在马上的“张文远”不知道怎么办回头观看岳飞,请求命令。岳飞由于吸食阿芙蓉膏过猛已经进入神志不清的状态,他觉得眼前都是白茫茫,天地都成了一体,什么也看不清楚,四肢百骸里流淌一种不出来的热流。 何元庆见岳飞眼神迷离,知道他服用阿芙蓉有些过量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的队伍如今是无人指挥只是慢慢的向高伊的会川军压了过去。 会川军的一个弓箭手紧张的心态崩溃了,慌乱之间射出了一箭,这一箭绵软无力落在了大理军军队前进的路上。坐在战象上的云中鹤见敌人射箭,觉得敌人已经认出他们的身份了,于是不在犹豫,拉开强弓就放出了一箭,虽然两队之间间隔距离还是非常远的,但是云中鹤的一箭就射死对方的一个弓箭手! 这两支箭就是导火索,两边军队紧绷的神经都断开了,这些兵将各自挥舞起刀枪兵刃,准备厮杀了。岳飞迷迷糊糊听到有喊杀声,他定睛观看却发现对面敌阵一片模糊,只是感觉前边一团光点,脑子嗡嗡直响,好像有一个声音让他向着那团光点冲过去。 岳飞此时已经完全迷失了本性了,他长啸一声挥舞起沥泉抢,一马当先从大队中冲了出去,直扑对面的高伊。高伊好歹也是前朝的兵部尚书,也是见过兵仗的,他从来没有见过敢于这么打仗的,这个人疯了不成?于是道:“射死他!” 会川府弓箭手对着岳飞就是一通弓箭,岳飞只是下意识的拨打了几下飞来的箭支,就算是有盔甲护身,他还是身中了七八箭!可是让会川兵恐惧的是,岳飞虽然身重数箭可是居然面无表情,仿佛着弓箭没有射在他身上一般,催动战马直奔会川军的大阵而去。 会川兵被吓得面无颜色无人再敢阻拦岳飞,岳飞单枪匹马闯入了敌营,大杀大砍起来。大理士兵都受到了岳飞行为的鼓舞,士气大振,挥舞着兵器冲向了敌阵。只有经历过江南大战的那些背嵬军和锦衣卫知道,岳飞的行为跟当年杭州城外方腊的“神兵”一模一样,尤其是何元庆心中暗暗伤心,他估计岳飞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云中鹤并没有参加过杭州大战,他也没见过方腊的“神兵”,他来自白达番,在白达番牧民的心中,对于勇士是最为尊重的。他加入西军后见到过不少的骁勇善战之士,但是像今天岳飞这样不怕死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云中鹤深受岳飞的感染,他催促着战象向前冲,这10头战象一冲入人群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大象如山一般的身躯把挡在前面的士兵充的七零八落,大象背上的士兵也不断的将标枪、弓箭投降会川兵,收割着这些士兵的性命。 高伊见此情况心中大怒,他狂叫道:“冲,他们人少,杀一人赏金10贯!”接着命令老龙江东岸的士兵通过新建设的大桥增援西岸。 大理的兵马其实跟会川的人马都原来大理的高家统帅人马,虽然大理士兵经过岳飞的一段时间的训练又有背嵬军和锦衣卫的协助,只是战斗力提高了一点点而已。跟高伊带的人马战斗力相比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大理兵凭着一股岳飞疯子一般打法给他带来的震撼,在战斗一开始占据了主动,但是随着时间一久,部队就陷入了苦战。尤其是这只队伍主将岳飞,根本就不指挥队伍,像疯子一样四处乱窜,对于敌人的攻击也不躲避,就是一味的乱砍乱杀。何元庆心中暗暗叫苦,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和岳飞的亲兵拼命的想岳飞靠拢,他们是西军老人,因此都知道如果这么下去,岳飞必死无疑。 云中鹤的战象队伍也被会川兵团团围住,这个大象冲击起来威力巨大,但是毕竟身体笨拙,目标巨大。会川兵都是本地人知道大象的鼻子、眼睛都是紧要的部位,纷飞向这些部位袭击,已经有几头大象受伤倒地了。 高伊见到战况稳定,心中大喜。他挥舞宝剑指挥战斗,此时他突然发现,岳飞骑着马向着自己冲了过来。此时岳飞身上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了,但是他脸上毫无表情,仿佛这些刀枪在他眼里都是不存在的一般。 二八五 大理复国(十八) 高伊对着自己的亲兵喊道:“冲上去,拦住这个疯子!” 高伊的几个亲兵无奈,冲上前去拦住岳飞。此时岳飞自己的意识几乎没了,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在杀人,高伊的几个亲兵在他眼里只是几个模糊东西,甚是是人是狗岳飞都无法分辨。他舞动大枪向着这些“东西”猛戳。 高伊的亲兵也是有些本领的,面对岳飞疯狂的打法,他们躲开攻击后就用刀枪往岳飞身上招呼。但是刀、枪落在岳飞身上时,岳飞根本就是不管,还是疯狂的抡起大枪,连突带刺!这时候高伊的一个亲兵看出岳飞是不怕死、也不怕痛,这个亲兵于是盯住了岳飞的战马,他对着岳飞战马的马腿猛的就是一刀。 岳飞的马当时一声惨叫就倒在了上,岳飞同事就从马上掉了下来。从马上掉下来后,似乎他的最后一点精神也远离他而去而来,岳飞张嘴想说话可是又说不出来,眼前的光点消失了,他的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似乎也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存在了。 何元庆等人拼了命的杀到了岳飞的身边,他们用最后的勇气护住岳飞的“尸首”,在任何人的眼里岳飞已经死了。 高伊看到那个“疯子”将军已死,大喜道:“贼将已死,杀光他们。” 大理将士看到岳飞战死,士气大落,眼看也就顶不住了。就在这时候,老龙江上突然来百余条船只,船只上满载着大理士兵,这些士兵由时迁、钟万仇、刘琦率领从高伊军队的背后就杀上来了。 原来当初岳飞定计就是自己带人以张文远残兵的名义先打高伊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由时迁等人征集民船,从洱海出发沿着老龙江逆流而上,从背后攻打高伊,前后加攻击败高伊。 这个计策虽然不错,但是没想到高伊人认出这个张文远是假扮的,因此突袭的计划根本就没有实现。另外大理国虽然靠着洱海但是根本没有水师,时迁强行的征集了100多少搜民船,把大理城剩余的2000士兵都装上了船,由于缺乏指挥,所以这些民船乱乱哄哄向老龙江行驶,民船之间难免出现碰撞,因此耽误了时辰。 时迁带人弃舟登岸,直奔高伊的后队杀了过来。高伊的队伍大乱,跟岳飞作战的时候,高伊是在后队指挥作战的,此时所在的后队已经成了最前队了。 时迁是探马夜不收出身,探马在任何一个军队中都是有最精英的士兵组成的,时迁也久经战阵之人,如今的形式他看的清楚,自己的部队是生力军,打仗凭着是一鼓作气,如果不能一下子打爆敌军,如果形成拉锯战,那等敌军缓上劲来仗着人多势众,那可就麻烦了。 此时时迁一眼就看到穿着一身文官官服的高伊了,他挥起西军的锰钢刀,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高伊。锦衣卫配备都是西军中最好的武器,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时迁道佩刀自然是上品中的上品。高伊身边的几个士兵想过来阻拦,没想都一交手,这些人的刀剑就被时迁的大刀砍断! 高伊虽然是文官,但是是武将出身,他刚刚命令自己的亲兵斩杀了一个疯子将军,此时又冲过来一个凶猛大汉。此时他身边的亲兵都已经死光了,他自觉不是时迁道对手,转身就跑。时迁一看敌人要跑,心中大急,他从船上下来并没有骑马,但是高伊可是骑着马,他要是真跑了,自己可是万万追不上的。 情急之下,时迁捡起了地下的一直花枪,猛的想高伊的后背投了过去。时迁在西军中标枪算是用的不错的,但是地上花枪是大理士兵用的,比西军专门用于投掷的花枪重了不少,所以投的距离近了一些,准头也差了不少。这一枪并没有刺中高伊,反而将高伊的掌旗官杀死了。 那掌旗官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高伊的大纛旗就倒了。大纛旗一倒会川军大乱,再加上高伊一身文官打扮,非常的扎眼,会川士兵看着高伊大纛旗已经倒了,本人也慌乱的逃跑,整个军心一下子就散了。 刘琦看到了这个情景,大声喊道:“高伊败了!高伊败了。”大理士兵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大喊起来。此时的会川军已经无心恋战了,他们蜂蛹向那座新建的老龙江大桥冲了过去。,这些败逃的士兵瞬间就把大桥给封堵了,不少士兵被挤的从桥上掉进了江里。 高伊就被会川军败退的士兵裹挟向大桥败退,大桥之上人挨人、人挤人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了。高伊心中恼怒,拔出佩剑就斩杀了堵在他马前面的两个士兵,并且骂道:“你们这些丘八,快给本官让路。” 他身边的一个士兵见这个时候他还在耍官威,破口骂道:“都是你这狗贼无能,才害的我们如此。”说罢抬手一枪,就把高伊刺死在了桥上。 高伊一死这个军队更加混乱,老龙江大桥临时搭建并不牢固,随着登上桥的士兵越来越多,大桥不堪重负,“轰然”一声大桥断成两段,桥上士兵纷纷落水。大桥东侧的会川士兵看到退路已断,主将已死,皆无心抵抗,纷纷跪地投降。大桥西侧士兵见此情景,纷纷四散逃命去了。 所为杀人一万,自损八千,连番血战时迁手下的兵马也减员的厉害,因此他并没有命令追赶。而是派人收拢战俘,打扫战场。 这时候何元庆哭着来到时迁面前,道:“大人,我家三弟快不行了。” 时迁道:“胡说,谁不知道老三一身本领,怎能如此。” 何元庆就把岳飞被迫服用阿芙蓉之事告诉了时迁,时迁随即明白了,快步走到了岳飞的身边。有几个军医正在手忙脚乱的处理岳飞的伤口,时迁问道:“能救活吗?” 那几个军医哭丧着道:“这些刀剑之伤虽然不深,但是足足有十三处之多,血流不止,只怕不行了。” 时迁怒从心中起,他想到岳飞一个军事奇才,刚刚有了报效西军之意,怎么就这么死了呢,而且还死在了远在天边的蛮荒质地!于是他仰天长啸了一声,对着那些俘虏道:“岳老三,乃是中原上国(时迁一着急也不说是西夏国了)派来助你们大理国的将军,尔等不但不感动天恩,反而害他性命。如果岳老三死了,本爵(如今他是大理国的大中国公)让尔等全部殉葬。” 时迁这话一出,现场是一片哭声。时迁见这些男儿汉子居然如同女人一般的哭泣,更是恼怒,他拔出刀来,当场就斩杀了一人。然后怒喝道:“再有哭泣者立刻斩首。” 这是有一个人慌慌张张道:“公爷,小人有祖传的金疮药,可治上国大人的红伤。” 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药瓶,多了哆嗦举过了头顶。时迁瞪了一眼那个士兵,道:“你是何人,要是蒙骗本爵可是重罪!” 那士兵一听立刻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两腿之间流出一股暖流,整个人给吓晕了过去。时迁给自己的亲兵使了一个颜色,亲兵立刻将晕倒的士兵手中的小瓶抢了过来。时迁把药瓶递给了军医,道:“试试看,这厮此时献药,也许有用。” 军医也是明白,这时候岳飞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给岳飞上了这种药。说也奇怪,这个药上在岳飞的伤口上,血竟然制止了。军医大喜道:“这个是止血的良药。” 时迁吃了一惊,种师道让他们到大理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寻找一种能够止血的药物,种师道说是叫做云南白药。时迁急忙把这个药瓶拿过了过来,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手上,发现这个药并不白,反而是褐色的。 时迁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个药怎么不白呀。” 军医道:“莫不是公爷识得此药。” 时迁摇摇头道:“并不知道,既然有效先用上再说。” 军医给岳飞用上了药,道:“现在的血是止住了,能不能活命还看天意了。另外,岳将军伤口太多了,这个药已经用完了。” 时迁看了一眼那个士兵,吩咐道:“带着这个人跟我回城,问出药方来。” 时迁等人虽然获胜但是岳飞生死未卜,所以众人也都高兴不起来。战场清理完毕后,时迁带着军队押解者俘虏回道了大理城。 段竞逐听说时迁等人取得大胜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此一战大理国事危局已解,惊的是岳飞深受重伤生死不知。 时迁让锦衣卫逼问那个士兵献出了药方,这本来是这个士兵的祖传秘方,但是在生死的考验下这个士兵还是说了出来。时迁让大理国的御医按照药方配药,配出来的药粉末倒是上好的金疮药。岳飞在这个金疮药的治疗下,再加上军医的精心照料居然活了过来。 如今大理国政权稳定,时迁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已经“超额”完成了种师道交给他的任务了,如今的商路也通了,段竞逐居然当上了大理国度皇帝,看来自己也该回去了。 这一日,时迁就找道段竞逐商议要带人返回中原的事宜。段竞逐一听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拉着时迁道手,道:“时大人,要是回中原可别忘了带着小人一起走。” 时迁一听笑了,道:“你怎么也是大理国的皇帝,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段竞逐道:“我只是一个商人,在中原当锦衣卫的指挥使也就在那您的手下打探消息,我种人怎么德佩皇帝。” 时迁道:“我看还是将这里的情况给侯爷写上一纸奏报。” 段竞逐道:“前些日子,给侯爷发的飞鸽传书可有回复。” 时迁道:“鸽子能从这里飞到延安府,可是没有能从延安府到这里的信鸽。” 段竞逐道:“那就在这里豢养信鸽,命人带回延安府,这样就可以事实听到侯爷的教诲了。” 时迁叹了口气道:“就是将信鸽带回延安府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二八六 大理复国(完) 现在不但时迁想回中原,跟随时迁南下的这些背嵬军和锦衣卫也想回去了,唯独云中鹤非常喜欢这里。段竞逐只怕时迁等人一走,自己的皇位也就不稳了,他一边发下大量的钱财挽留时迁等人,一边希望物色能接替自己皇位之人,因为他根本不想当这个皇帝,更愿意跟随时迁返回中原。 云中鹤可是不想走,他喜欢这里的气候,尤其是听说这里没有寒冬的时候,他就决定定居在这里。段竞逐当然高兴了,他立刻赐给了云中鹤一所原来段氏亲王居住的大宅,还在洱海边赐给了几百亩的土地。之所以只是赐几百亩土地,是因为大理国山多地少,几百亩的土地也是十分的奢侈了。 岳飞伤情逐渐好转,如今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他经过“生死门”中走了一圈之后也是有所感触,现在已经想好了,自己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以前的报效东京大宋朝廷的想法也随着原来的岳飞远去了。如今他决定跟随着种师道做出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事来。 岳飞将自己准备报效种师道的想法告诉了时迁,时迁当然高兴了。不过时迁把段竞逐不让自己返回中原的事情告诉了岳飞。 时迁道:“如今我等困在这云之南的大理国,如何能跟随侯爷闯出一番大事呢?” 岳飞道:“大人曾经说过,侯爷有意经营西南。如果真的要是经营西南,就绝不会只让让我们在这里建立一些商栈,暂时布置一些锦衣卫那么简单。” 时迁道:“此话怎讲?” 岳飞道:“昔日太祖皇帝(赵匡胤)派兵从北路、东路共同灭蜀,一路是凤洲起兵,沿嘉陵江南下,一路从归州(今湖北秭归)溯江而上,次2路人马皆是依靠水师之力,可是我西军水师几乎没有。如果从陆路进攻蜀地,就要行三国邓艾之事,此为万万不可行也。” 其实自从秦朝统一中国之后,蜀地被外部势力征服的情况很少,除了北宋出年被宋军征服外,最有名的就是汉末三国被魏国大将邓艾征服了。邓艾征伐蜀汉的时候,是用轻步兵从悬崖绝壁上攀爬绕过了关隘,然后突然出现在成都平原。当时的魏军攀爬悬崖损失惨重,这只部队到达成都平原的时候只有2000多人,只是蜀汉后主刘禅无心抵抗,弃城投降,于是造就了邓艾的功绩。 时迁不知道邓艾是谁,但是他听了岳飞的讲解后也就明白了。点点头道:“侯爷让我们在这里建设商栈,主要是想未来借着商道攻取四川。” 岳飞道:“我猜侯爷正有此意,只是没想到咱们竟然占领了大理国。大理国虽然孱弱,但是他年由南向北协助侯爷在巴蜀之地,行西夏之事,此地就是经营要地也。” 时迁点点头道:“可是如今蜀中到大理的商道在刘氏兄弟手中,他们此次也是立了大功,怎好夺取他们的商路。” 岳飞道:“他们有功就要赏,通过赏也能得到他们商路。” 时迁道:“你说说看。” 岳飞道:“如今高氏的残兵都退入道西南夷,刀白凤还在那里召集兵马准备再战大理。而巴蜀的商道就要通过西南夷,恐怕如今的商路这刘氏弟兄也是控制不住的。” 时迁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岳飞道:“我看刘氏兄弟中刘琦颇为勇猛有几分勇战,可封其为腾冲太守,让他镇守腾冲去。刘珂就是一介商贾,赏他一个主管经商的户部侍郎也是抬举他了。至于金家沟吗?大人身为大中国公怎么能没有封地呢?金家沟要方圆百里封地足可以将这条商路控制在我们的手里。另外在下愿意在大理国训练两万精兵,未来北伐帮助侯爷成不世之功。” 时迁大喜道:“如此甚善。只是这个即使段竞逐能够答应,大理群臣能够同意吗?” 岳飞道:“保天皇帝归西之时说要以大理国倾国之力答谢我等为他复国之恩。如此的条件只怕还是轻了,何况如今大战之后大理军队不过数千,都掌握在你我之手,当初的高智昌不过如此,何况段竞逐还是锦衣卫出身,你我又有何惧!” 时迁道:“也好,明日我就提出。另外我要再提1条件就是大理国供奉岁贡10万贯给西夏国,两国签订条约,我倒要看看谁敢反对。”时迁说道此处,突然觉得当一个权臣也是很爽的一件事,但是随即他就把这个心思收了起来。 岳飞也道:“明日我跟你一同去见段竞逐。” 第二日,时迁和岳飞来见段竞逐,时迁就把跟岳飞商量的报答西夏国复国之恩的3个条件说了出来。段竞逐听了有些矛盾,要是作为锦衣卫,就是把大理国都献给种师道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作为大理国皇帝,要是答应这些条件也可以算的上是丧权辱国了。 段竞逐犹豫道:“训练士兵和10万贯岁贡之事倒也好说,先帝毕竟说过要重谢我们。(他用了我们2字!)不过大中国公的封地,只怕有些难办。” 时迁道:“这大中国公也是陛下所封,这封地也属于大理国土,再者说金家沟附近原本就是刘氏兄弟占据,大理国好像没有管理过这个地方。” 段竞逐为难道:“二位大人,你们这是难为小人了,我若同意恐怕背负着卖国之名。这这……” 时迁见段竞逐非常为难,一个皇帝居然自称小人了,于是道:“陛下勿忧,可召开朝会与诸大臣讨论。” 段竞逐大喜道:“如此甚善,我明日便召开朝会。” 时迁、岳飞、段竞逐的谈话让准备给段竞逐送德太妃亲手做的长袍的叶二娘听到了,叶二娘眉头就皱起来了,她暗道:刚刚拔起了高氏一家,又来了一群更厉害的角色。 第二日段竞逐大开朝会,时迁当着诸大臣提出了三个条件和西夏国签订的条约。诸大臣都面门相觑,虽有不满,但是看着摁着佩剑的岳飞,都默不作声。 时迁见诸大臣没人说话,于是道:“既然诸大臣都无反对意见,那就以国约的形式签订,一旦签订永世不能反悔。” 大理诸大臣多数都羞愧的地下了头,有些人更是面如死灰,只有少数人脸上露出的愤怒的神态,但是当岳飞和时迁二人目光扫过去的时候,这些人也都低下头。 段竞逐道:“既然诸大臣都无异议,那就请大中国公起草诏书,然后用宝,发往西夏国。” 就在这时突然,大殿之外传来一阵脚步,有一个大将走上大殿,对着段竞逐道:“陛下,如此行事,与卖国何异!?” 时迁定睛一看,原来是钟万仇。钟万仇在这次复国之战中也立了大功,现在是御林军兵马指挥使,指挥者所有御林军。不过连番大战之后他收下的点苍山的老人也是死伤大半,但是大战之后时迁并没有给他补充兵马,而是让他自行招募人马,如今他手里也有500多御林军。 时迁、岳飞等人跟钟万仇关系不错,大家都相互佩服对方的勇武。但是涉及的国家利益的层面上,时迁、岳飞却忽略了此人,如今皇宫内外都是钟万仇的人,时迁、岳飞也就是带着几十个随从而已,两人对看一眼,多少有些担心。 时迁打量了一下钟万仇道:“钟将军,你身为御林军指挥使,未经召唤,带刀上殿,想刺王杀架不成吗?” 钟万仇豪不示弱道:“你身上的宝剑好像也不是装饰?” 时迁怒道:“本爵和镇南将军是陛下特许带剑上殿的。” 钟万仇道:“陛下对尔等恩重如山,尔等应思报效当朝,如何要学那高智昌,做挟天子,霸朝廷之事。” 段竞逐一听吓了一跳,道:“钟万仇莫要胡言,那大中国公和镇南将军都是上国派来助朕的,理应以国礼谢之。” 钟万仇道:“陛下,莫要背着二佞臣蒙蔽。如果谢之,就应给其财宝,礼送出镜,也就是了。不必封官赏地。” 时迁怒道:“钟万仇,我敬你是忠义之辈,不与你计较,快快退出大殿,我免你惊架之罪。” 钟万仇哈哈大笑道:“时迁,你这奸贼。如今皇宫上下皆有我御林军掌控,你怎可如此嚣张。” 他叫出“时迁”,段竞逐和时迁都觉不对,齐声喝道:“你要怎样?” 钟万仇冷笑道:“来人!” 随着钟万仇的话语,大殿之外传来一阵阵军队跑步的声音,时迁大惊失色,显然今日之事钟万仇早有准备。 这时岳飞突然猛点了一下头,道:“奉诏擒贼,余人无罪。”岳飞话音未落,只见在不起眼地方站着的云中鹤从官靴里掏出了一把匕猛地向钟万仇投了过去,那钟万仇全部精力都盯在了时迁和岳飞身上,因此毫无防备,这一匕首就从他的后背刺了进去! 段竞逐给了岳飞、时迁带剑上殿的权利,并没有给云中鹤。不过云中鹤也不在意,他也不爱用宝剑,平时都是拎着马刀到处游走。作为白达番人他们习惯是刀不离身的,所以当他不带着马刀的时候,就在靴子里藏一把匕首。岳飞知道云中鹤的习惯,因此钟万仇一上殿岳飞就给云中鹤使眼色。云中鹤在草原之上,看到部落之间的火并多了,立刻明白岳飞的意思,所以悄悄的转到了钟万仇的背后。当他看到岳飞点头的时候,随即投出了匕首。 钟万仇就觉得后背一疼,全身酥软无力,岳飞一个健步窜到了钟万仇面前,一剑就把钟万仇的脑袋砍了下来。 时迁也跳到了段竞逐的身边,问道:“陛下何意?” 段竞逐也是吓了一跳,道:“朕也不知。” 这时御林军们已经手持刀枪冲进了大殿,看到岳飞拎着钟万仇的脑袋,大家也都不知道所措了。 此时段竞逐道:“钟万仇意图谋反,镇南将军已经奉旨将其诛杀,尔等无罪,速速退下。” 这些士兵相互看了看也不知如何是好,岳飞怒喝道:“尔等要学钟万仇吗?”说着就把钟万仇的人头扔了过去。众御林军一看指挥使已死也就纷纷退出了大殿。 时迁一看御林军退出了大殿,对着段竞逐道:“云中鹤护驾有功,应加封为御林军指挥使!” 段竞逐立刻点头道:“准奏!准奏!” 二八七 四方示警 段竞逐当场封云中鹤为御林军指挥使,自此大理国度军政大权全都掌握在了时迁、岳飞的手中,不过在金銮殿上钟万仇的突然发作,也让时迁心有余悸。他不知道这场变故幕后的策划是谁,如果说是段竞逐,总体看来倒是不像,况且段竞逐如果真的想礼送他们出境,当初他跟段竞逐辞行的时候,他做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也就是了。如果是因为提出了这3个条件,段竞逐真的起了杀他们的心思,在任何不注意的时间点,哪怕是一起饮酒的时候偷偷的下毒就好,跟本用不到这么危险方法。如果不是段竞逐谋划,而是钟万仇临时起意的,经过审问那些御林军一早就接到了钟万仇的命令,准备擒拿时迁等人。 钟万仇是如何知道消息的呢?身为锦衣卫出身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写了一些手札,把最后的几只信鸽放了。同时写了一份详细的文书随同云南白药配方,让锦衣卫沿着开辟商路给送回延安府。 从此以后,时迁、岳飞在大理一边练兵,一边征剿退入西南夷的高氏残部,打通去往巴蜀的商路。另外时迁开始在金家沟大兴土木,构建城堡,他和岳飞都觉得与段竞逐有了嫌隙,不似以往那么亲近了。他二人经常一人在大理,一人在金家沟,这样觉得安全些。 随着西夏国的形势稳定,种师道离开了中兴府回到了延安。同时折赛花也从中兴府回到太原,如今种师道觉得西军还不到进军中原的时机,宗英还要接受那个虚头的“忠勇伯”的头衔,而且还要去东京谢恩,并且在忠勇伯府(就是原来的两国夫人府)常驻。 折赛花一行人是赶在朝廷的钦差到达太原府之前回到太原的,因此这一路之上行走的很急,折赛花的两个孩子杨再定和杨再光就暂时放在了种师道的身边,大一点的杨再平折赛花带在了自己的身边。折赛花一行人刚刚到达太原府,朝廷的钦差就到了,直接颁圣旨,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宗英和折赛花也是无奈,在太原府没有住上几天就要启程去东京。这时候折赛花发现自己又一次怀孕了,折赛花也奇怪自己怎么那么容易怀孕?于是她怕沿途劳累伤了胎气,就跟宗英商量等生了孩子再去东京,宗英又觉得折赛花长途奔波不好,于是让折赛花在太原府静心养胎,自己单独去了东京汴梁。 杨可世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本让宗英多住一些日子,没想到宗英急忙到就去了东京上任。再加是加上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另外两个孙子,心中烦闷竟然病倒了。折赛花虽然精心照料,但是宣和六年七月十五日,也就是距离西军第三次西征刚刚一年的时候,杨可世死了。 杨可世去世的时候,宗英还没有到达东京。折赛花的一封加急的书信就给宗英追了回来,宗英接到杨可世去世的消息后心中悲痛,自己急忙给朝廷上书请求“丁忧”(给去世的父母守孝),然后就匆匆忙忙赶回了太原。 种师道一行人并没有折赛花那么着急,一路之上不慌不忙的走着,如今种师道的2000亲军已经编练成型,是西军中最精锐的部队。种师道看着这些人马就有一种说不出痛快,如今已经快入秋了,田地里的庄稼长得却不怎么样,毕竟刚刚大战完成需要休养生息。好在种师道推广的白薯长势不错,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如今西军的地盘大了,到处缺人、缺粮,当初从江南收集的粮草几乎都消耗殆尽了。西军的人马在扩大,土地上却种不出来相应的粮食。不过白薯收成预计不错,他们起码老百姓不会被饿死。这两年西军的商队发展的不错,可以从全国各地采购粮食。只是由于缺粮,酿酒的规模小了不少,五粮液已经让童贯家给垄断了,永兴醇也减量了不少。 今年白薯丰收,种师道决定让造办处尝试用白薯酿酒,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西军特有的蒸馏技术能让他们酿出高度数白酒,这种蒸馏技术种师道在没有捞到足够的利益之前,还是不想外传的。由于白薯产量大,这种新的酒要是酿制出来,产量自然是非常巨大,价格也会低一些,这样那些喝不起五粮液、永兴淳的老百姓也可喝到这种白薯酒了。如此西进的酿酒产业就会形成高、中、低的三种酒品,为西军带来巨额的利润。 种师道到了延安府跟对种家子弟宣布取南仙夫人为续弦,南仙夫人已经服侍种师道多日,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名份。同时南仙夫人所生的儿子原本赐名“天玺”现在改名为“种世玺”,种世玺这个名字南仙不愿意要,因为“世玺”与“世袭”谐音,种师道虽然最近几年是越活越年轻,头发胡须都开始变黑了,但是毕竟是70多岁的人了,这继承人的事情虽然没人提,但是总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种师道对此却是毫不在意,他并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因为这个种世玺毕竟才几个月,不会对他的几个哥哥产生威胁的。 种师道准备在延安府大排酒宴庆贺一番,但是就在此时太原府传来了噩耗,杨可世归天了。种师道急忙取消庆典,派种世义替自己去太原奔丧。杨可世还要比自己小几岁,如今无疾而终,种师道也说不好自己还能活多少年。不过他自我感觉跟20多岁的小伙子没什么区别。 刚刚把种世义派了出去,王定六就传来了一个坏消息,东瀛扶桑国出事了。李立在石见山放出了飞奴,因为李俊出海的时候,西军的信鸽还没训练好,为防止万一李俊从东京汴梁醉仙楼的李掌柜哪里带走了西夏国一品堂的飞奴。这个飞奴的传递消息的效果没有信鸽好,但是总是聊胜于无。李俊在扶桑国的时候一直没有动用过飞奴,他们回国的时候将这些飞奴留在了石见山。 不知是什么原因,石见山银矿的事情泄露了,引起了各方争执。藤原家忠为了重夺石见山发起了“大国战”,与源氏和平氏在平安京展开了一场大战,如今平氏全军覆没,源为义退守中国也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石见国已经很是危险了。而李立在扶桑国只有80多人可以调动,根本无力阻拦,因此放出了飞奴求救。不过从东京带走的飞奴有8只,这次飞回啦只有一只而已,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多。 种师道现在还没有能力东征扶桑,但是石见国的银矿必须守住,所以在考虑派遣一只规模大一些的商队过去,稳定局面。正在种师道考虑派遣那些人二次去扶桑国的时候,大理国度飞鸽传书也就到了,飞鸽传书说时迁等人夺取了大理城,并且让段竞逐当上了大理国皇帝。这个让种师道有些为难,毕竟种师道已经有了争霸天下的雄心了,大理国大致就是后是的云南、贵州、缅甸北部一代,他总是建立一个大一统的中国,可是段竞逐可是自己的部下,未来怎好夺取他的领土。 紧接着在北方金国的洪七也发来了消息,说是金国国内已经整顿完成,经过一番争吵完颜晟(吴乞买)登基后重用了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不满,因此你双方矛盾宠宠,但是最近居然缓和下来了,金军似乎有南征之意。 这一条条的消息弄的种师道脑袋直疼,王定六还将锦衣卫探听的一些重要的消息送给了种师道,其中就有耶律大石在虎思斡儿朵称帝,打败了东喀喇汗国,现在已经聚集了1万6千多顶帐篷(草原之上,每一个帐篷就是代表有一个成年士兵),不过对于耶律大石称帝他早就有所有心里预期,这条消息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当他翻看来自西边锦衣卫探听的消息时候,突然看到了欧阳东正在追捕李振的消息,李振据称逃到了且末城,庞万春汇合,这条消息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是欧阳东的汇报中说李振用了一种火葫芦炸死了王炳。从他的描绘中这个火葫芦就是未来“手榴弹”的原型,自己让火器局花大力气都没有研究成功的火器怎么在西域出现了。 看到这个消息后种师道的脑门子上的冷汗就出来了,他想起了李修缘对他说的未来最《九阳真经》将出现在西方,自己以为灭了西夏国天下太平了呢,难道又有人穿越了不成。要是穿越之人如果是对头,那可是大祸临头了。从他能造出这个火葫芦来,起码在某些方面前世开挖掘机的自己要强很多。 他有想到了李修缘、九天玄女还有李修缘亲口提到的《九阳真经》,他抬起头看着天,默默的道:“难道真的有天意吗?”不过,他随即想到,如今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即便有天意又能怎样。于是,他对天说道:“我不管你是否存在,我必胜之!” 种山在放门听到种师道自言自语,急忙推门进来,道:“老爷,无恙乎?” 种师道笑道:“你这老儿,也学会之乎者也了。快去把王定六传来。” 种山走后不久,王定六就匆匆赶了过来,因为这些消息都是他传给种师道的。东南西北四个方面传来的消息,处理起来都有些棘手。 王定六又收到了大理国传来的第二份消息,岳飞差点战死、种师道让寻找的止血良药找到了、还有就是时迁被弄到了一块封地建立了大中国城!不过信息中显示他建立大中国城就是为了防备大理段氏的暗算,这些暗算起因就是他和岳飞跟段竞逐提出了3个条件!至于什么条件,由于飞鸽传书传书信息有限,并没有说明。但是这些信息反映出来,大理国似乎也是暗藏危机。 王定六刚刚把大理国飞回来的几只信鸽带来的消息整理好,种山就来传他了,于是王定六不敢怠慢,急忙来到了种师道的府邸。 二八八 黑暗森林法则 王定六看见种师道的神色不对,就知道情况不妙,他轻轻的把时迁从大理国传来的第二份情报放在了种师道的书案之上,道:“侯爷,时迁又从大理国传来了消息,看来咱们得派人接应一下他了。” 种师道根本没听王定六的说辞,自言自语道:“祸事到了,祸事到了。”说着就把一份资料递给了王定六。 王定了那过来一看,是关于西辽国的一些资料。不过王定六觉得这东边的扶桑国、北方的金国,甚至南方的大理国的情况都要比西辽国的情况严重的多,毕竟西辽国距离这边非常遥远,中间还隔着高昌国呢,至于这个虎思斡耳朵或者是且末城在那里,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那边的消息都是萧让、李二、李三等人负责,他真的没觉得这些消息有多重要。 种师道说道:“你对这个火葫芦怎么看待?” “火葫芦?”王定六急忙抓过情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他到:“这个是火器局造的吗?” 种师道说:“我让火器局造这个东西已经很久了,但是他们根本早不出来。耶律大石西行的兴辽军只有3000人,怎么可能有如此的能人?” 王定六道:“我听说西域能工巧匠也不少,说不定……” 种师道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即使天下至巧之人,若无高人指点,也造不出这个东西。造出这个东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九阳真经》出现了。” 王定六大惊,种师道自从宣和二年病倒以后就依托《九阴真经》弄出来很多奇巧之物,西军从一支只是这会争勇斗狠的地方军队,蜕变成了天下强军。如今种师道又说有《九阳真经》,那个这《九阳真经》是为何物?王定六一时间摸不到头绪。 种师道见王定六疑惑,道:“我在梦中听九天玄女提过《九阳真经》,似乎是被人偷去了。这经书要是一出现,将是给西军带来灭顶之灾的。” 王定六道:“《九阴真经》能造福西军,这说不定《九阳真经》能造福我们呢?” 种师道摇摇头说,道:“如果你在黑暗的森林中发现了有异样,第一反应是什么?” 王定六不知道种师道为啥突然这么问他,道:“当然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种师道问道:“如何保障自己的安全?” 王定六沉思了一会儿,道:“先发制人,不管对方是什么先弄死他最安全。” 种师道说道:“此乃黑暗森林法则也。《九阴真经》、《九阳真经》相辅相杀,互相视对方为最大的对手。我西军受益《九阴真经》才有今日的成就,那耶律大石刚刚得到《九阳真经》刚刚出现就在一些领域超越了我们。如果我们不以倾国之力剿灭之,未来那有我等的容身之地。” 王定六道:“侯爷断定《九阳真经》就在耶律大石之手。” 其实种师道也不确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潜意识里,他觉得耶律大石就是得到《九阳真经》,按照黑暗森林法则,此刻他也顾不得其他了,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那么未来中原天下只怕要落入耶律大石之手了,自己的一切努力也就白费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种师道脑子里总是不自觉显示“日本鬼子”的形象,好像中国要落入日本鬼子的手里。难道真的是二战时候日本鬼子穿越过来了吗?如果是那样,更是麻烦了。 种师道说道:“无论这个《九阳真经》是否落入耶律大石之手,如今我们最大的威胁到了,必须除之,否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王定六道:“既然如此,如何应对。” 种师道绝决道:“必发倾国之兵伐之!如今我们对西辽国只知甚少,你务必亲自带领锦衣卫高手去西辽国探查一番,获得详细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王定六此时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道:“好,小人这就去探访。”说罢,转身就要走。 种师道突然拦住了他,道:“那个二百五的松本次郎你也带着,另外扶桑国李俊不是还带回来几十个武士吗?你选几个机灵的带着。” 王定六奇道:“带他们作甚?” 其实种师道也不知道,只是脑子里似乎有一个声音让他们这么做,他说道:“尽管带他们走就是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用他们了。” 王定六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各种情报道:“那这些?” 种师道说道:“这些都是小事,你尽快出发探查西辽国之事。” 王定六带着人连夜走了,种师道还是觉得心神不定,他想了想还是想召集军机处的将领商议,但是他突然发现如今折赛花在太原,吴麟在中兴府,王定六又让自己给派走了,如今也只有吴玠和朱五在这里了,于是他让种山将他二人请过来,另外也把种师中请过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种山请着三人的时候都说了今天种师道奇怪的表现,这三人听了也是不敢怠慢,很快来到了种师道的书房。 种师道跟这三人提了对《九阳真经》的担心,当初种师道从昏迷中清醒,最先知道的就是种师中,种师道也是最先跟他提《九阴真经》的事情。他开始以为是种师道为了聚集西军略显散乱的军心胡编的,但是这几年种师道创造出来的奇迹,让大家逐渐相信了《九阴真经》真的存在。既然这个东西存在,只怕这个《九阳真经》的威胁也是真的。 种师中道:“阿兄既然断定这个《九阳真经》在西辽国出现,是我西军心腹大患,那就应该尽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吴玠道:“如今正当秋后,草高马肥,正是兴兵的好时节。” 种师道又看了朱五一眼,道:“你看如何?” 朱五的道:“自从宣和三年开始,我西军连年征战,虽然屡屡获胜,可是三军疲惫,最重要的如今粮草储备不足。我觉得今秋应该广聚粮草,打探消息,来年在于西辽国决战。” 种师道听了听三人的意见,觉得都有道理,他道:“三位说的都有道理,粮草是不足,明年决战也对。可是你等不知《九阳真经》厉害,如果他们时间,真到造出铁炮火铳,我军将万劫不复也。” 种师道此刻想到了折赛花,要是折赛花在身边只怕她会有一些主意,即使岳飞在此只怕也有些见识。可现在种师道觉得包括他自己在内,在场的四人皆无计可施了。 种师中道:“不如将我西军主力布置在西夏国内,这样等王定六探听的消息后,再行商议进军之策。” 朱五有些忧虑道:“咱们西军刚刚返回各地,大规模调动不但会引起朝廷不安,咱们西军将士也疲于奔命。” 种师道说道:“朝廷就不必管他了,如今已经是火烧眉毛,不得不发了。至于疲于奔命吗?本来我军就有秋后练兵的传统,今年没有战事,就当拉练了。逐步将兵马调动到西夏国沙洲、玉门关一代,等到王定六消息已到就组织第四次西征!调兵之事要徐徐进行,就由吴玠负责此时。另外《九阳真经》出现之事不要外传。” 吴玠道:“末将敢不尽心竭力,只是粮草调度,还要早些准备。” 种师道说道:“我已经传授造办处用白薯酿酒之法,今年白薯必然大丰收,咱们这一年多白酒产量越来越低,这次酿出的就虽然比不上永兴淳,但是也是甘洌无比,必然获得大利!此次酿酒获利全部采购粮食,囤积起来,以供征战使用。另外,《九阳真经》的火器更加犀利,我命令火器局打造更多的大口径铜炮、还有飞雷炮、突火枪等火器,真跟西辽国对阵之时,咱们可以凭数量胜之!” 种师道接着道:“怀德军也要扩军,火器和骑兵就是一对冤家,此消彼长。咱们西军的神机营还不是骑兵的对手,不知道西辽国的火器对上咱们的骑兵会是怎样。” 种师中等三人一听心中多少有些胆寒,因为自从种师道建立神机营以来,西军向来是以质量取胜的。而且他也是向来反对骑兵很神机营硬碰硬的,在西军自己的演习中也很少让神机营跟骑兵直接对抗,可是此刻他面对所谓的西辽的威胁,都否定自己一再坚持的项目。种师中等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压力倍增。 种师中说道:“阿兄,三年前在野狼谷的时候,阿兄安排老五西征为西军存续血脉,这次听阿兄之意,凶险要大过当年野狼谷数辈,不知是否有所安排。” 种师道一听楞在那里,他道:“如果失败,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所呢?”他想了又想,道:“西辽国远在西方,那里没有大海。如果失败咱们可以退到大海之上,你们都不知道,这大海比陆地要大数倍,那里可作为我们容身之地。如果我们要能打造一支海军,足可以与西辽抗衡!” 朱五一听吓了一跳,问道:“这个耶律大石能够远征到海边。” 种师道说道:“如果得了九阳真经,一切即可发生。不过在海洋上咱们却是占了先机。你的好友李俊毕竟打通了到扶桑国的海路了。如果失败我们就暂时退到那里,卧薪尝胆,未来再图中原!” 要是平时种师道说“图中原”之类的话,这些人得能高兴死,但是如今几人听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种师中问道:“如今这扶桑国是什么情况。” 种师中这么一问,种师道才想起来,东瀛扶桑国情况似乎也是不乐观。于是急忙拿起扶桑国的情报看了一看,然后递给了种师中等人。 种师中等三人一看,也都暗自叫苦,没想到扶桑国也不太平。 二八九 妙计平三路 种师道:“既然要去给咱们西军找一条后路,那就要好好经营扶桑国。现在飞奴得到消息还是不准确,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如何,因此必须排除大量的人手扶桑国,石见山地位重要,必须牢牢地抓住。李俊虽然见识非凡,但是毕竟没有在西军任职过,因此需要派一大臣统揽全局。” 朱五道:“我与李俊熟识,原为西军开拓扶桑国。” 种师道想了想,道:“军机处更为重要,这是我们西军打败耶律大石的唯一依靠。如今我儿赛花在太原,吴麟在中兴府,王定六远赴西域,军机处不能在削弱了。” 吴玠道:“如此说来,我可推荐一人。” 种师道说道:“何人?” 吴玠道:“杨栓子可行。此人虽然没有正式加入过西军,可是锦衣卫中地位超然,为人又是八面玲珑,能够独立取夹山探听辽人动向,可谓有勇有谋,扶桑之行此人定可掌控大局。” 种师道想了想道:“也好,就让栓子去。” 商议完了扶桑国的人选,种师道又提起了北国的事情,种师道道:“这北国金兵原本是我的心腹大敌,可如今耶律大石得到了《九阳真经》才使得我大军不得不一路向西,北国如果入寇中原又当如何应对。” 种师中道:“阿兄以为,金人何时南下。” 种师道依稀记得历史上就没有宣和年间金军第一次南下,至于是宣和几年他倒是不知道,这一年道君皇帝南逃,传位于钦宗皇帝,第二年改国号就是靖康元年! 想到此处,由于宋朝的年号就没有使用超过八年的,现在是宣和六年,今年金军不太可能南下,于是种师道疑惑地说道:“明年,最晚后年年,金人将南下。不过从洪七发来的消息看,如今金人已经完成了权力的整合,也许今年秋后就会兴兵南侵,那样就坏了。”种师道的意思是如果今年金人南下,历史改变就太严重了,自己也就更无法把握未来了。 种师中等人都误会了,以为种师道准备击败耶律大石后,明年在跟金人逐鹿中原呢。种师中道:“如果能够跳动金国境内各族矛盾,让金人能够晚一些南下,等咱们处理好西方之事后,在提军东进那就好了。” 种师道说道:“那样最好,可是谁又有如此本领呢?” 种师中道:“那个石宝这几年久居延安府,阿兄出征之时,有时候我就召唤此人谈谈前方的战局,他经常对前方战局发表看法,也偶尔出出主意。我看他的才学道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可是出的主意尽是阴损之策,所以我觉得让他去北国搅乱一下也许会有起效。” 种师道觉得石宝为人阴毒,一直不敢用此人,但是此时想起来,让他取北国“捣乱”算计女真人也是不错的,即使失败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于是道:“也好,明日传石宝来见我。” 种师道随又看了看南方的情报,笑道:“相比起东、西、北,这南方的情况倒是好处理了。即可派出一只商队接应时迁。最近只怕无力经营西南了。让时迁和岳飞在大理国好好练兵,大理国所上交岁币都不必带回西北,就地招募士卒,扩大商队,从西宁州到大理,以及从巴蜀道大理的商道必须打通!等待岳飞练兵成功之时,如果那时机成熟我便率军席卷西南!” 种师道安排以毕,已经过了子时了,军机处诸将才散去。 第二日,种师道召见了栓子和李俊,告诉了他们扶桑国出事了,并说明了西军已经决定大利经营扶桑国,已给西军留一条退路。 介绍完情况,种师道问道:“李俊,如果要完全控制石见山周围的土地,需要多少人马?” 李俊道:“扶桑国过最大的领主藤原家忠豢养武士5000多人,不过分散在20多国,不过要是发动大国战他们还能集中百姓数万人。不过东瀛的倭子武士战力不强,我估计要想守住石见山需要2000士兵。还有就是扶桑武士衣甲不全,咱们士兵必须甲胄齐备。如果能有一只水师就更好了。” 种师道说道:“你分析的倒是有些道理,这样,我播下款项,在江南购买800料商船5支,2000料大商船3支,组成舰队去扶桑国经商。不论石见国国主是谁,必须占领那个地方,作为我们经营海外的基地。” 李俊一听急忙磕头,道:“侯爷大才,这是这2000人马如何选择,咱们西军中能操舟驾船的不多。” 种师道说道:“你带回来的人马自然是骨干了,然后在西军中招募一些能够操舟的士兵,凑齐400人,我再给将韩世中也一封信,他那里有8000水师,从中在选拔400人,有800人能操船足以,其余的都从西军或商队中选择,只要能够游泳就行!” 李俊一听吓了一跳,道:“如此一来,我便跟不敢领军了。” 种师道说道:“这是为何?” 李俊道:“我本是太湖水匪,如今统帅这2000人的队伍如何服众。” 种师道见李俊考虑的周全,越来越欣赏他的才华,于是道:“我看未来你倒是可以加入军机处。不过现在必须把东瀛之事处理好。你说的事情我已经考虑清楚,王三本来就是西军中营官,自然做你的副手。韩世中手下有一人名唤张顺,颇为熟悉船只调度,你出海之后可以让他指挥整个船队,唐四五是西军的副将又是我的亲军,一并拍给你做副手。你们四人可以组成军机处,临机决断各种大事,如果事情最终无法决断,就有杨栓子下最终决断!” 栓子一听吓了一跳,道:“侯爷,小人一介商贾,对扶桑国之事一窍不通。” 种师道笑道:“你就负责经商就好,这次出海,你名义是最高的指挥,但是最终都要支持李俊的决定。” 李俊、栓子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道:“属下遵命。” 种师道说道:“这出海之事非同小可,你们下去要仔细准备。” 李俊道:“此此出海还有一事,请侯爷定夺。” 种师道说道:“讲!” 李俊道:“那个李俊喜如何安排,还做我等通译吗?” 种师道想了想,道:“我看那个李俊喜非同一般倒是有些见识,不过锦衣卫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就跟着我,做一个军机处行走的随军主簿。你把那个松本大郎带回扶桑国即可。” 栓子、李俊走后,石宝又被叫道了经略府。种师道西征的时候,种师中经常把他叫道经略府聊天、喝茶、下棋,自从种师道回来以后,他就没有机会在进入这里了。今天他听说种师道要召见自己心中忐忑不安,自从被西军在盐州擒获以来石宝觉得西军既不杀自己也不用自己就这么养着,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今天种师道传唤他,他觉得机会来了。 石宝就是想在乱世之中取得一份富贵,为此可以不择手段,因此引党项兵进入中原,被种师道骂成了汉奸。今天石宝一见种师道立刻跪地磕头,道:“草民石宝叩见侯爷。” 种师道看着这个差点颠覆自己“老家”的“汉奸”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冷冷道:“老夫也是一介草民,你不必客气。” 石宝一听更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之上不敢说话。 种师道看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你且起来,我有话问你。” 石宝站起身来,垂手站立,显得十分的拘谨。 种师道问道:“听说你和时迁都是山东人,你姓原本姓吴?” 石宝道:“在下名字稀松,唤作吴用,真是一个百无一用之人。” 种师道说道:“如今你在延安府做什么营生。” 石宝道:“我就在延安的图书馆,教孩子们认字,每月也能支领一份钱粮,老侯爷发明的汉字拼音之法着实高明。” 种师道地冷笑道:“永乐朝你是护国军师,西夏国也曾拜你为军师,你着两国的军师在我延安府做一个教书的学究,可是屈才了。” 石宝尴尬的笑了笑,道:“那里,那里,都是为咱西军效力。” 种师道说道:“你猜猜我唤你来此何意?” 石宝道:“最近北方金国厉兵秣马意图南下,侯爷又派人征战大理国。侯爷高瞻远瞩小人不敢妄加猜度,也不知侯爷派我道那边使用。” 种师道看了看他,点点头道:“果然有些想法。难道我就不会把你留在我身边为我谋划一凡吗?” 石宝笑道:“瞧您说的,我引察哥东征,触犯了侯爷天威,就是侯爷想留我在身边,只怕咱们西军将士也不干呢?” 种师道说道:“如今北方金国国内朝纲理顺,旦夕之间就可南下。我需要派人搅乱金国国是,至少推迟其南下中原1年。” 石宝道:“搅乱他国正是在下擅长之术,侯爷放心,之事不知侯爷可以给我多少人?” 种师道伸出一个手指头,石宝喜道:“1万大军?” 种师道笑了笑,道:“1个人都没有,你自己去就是了。” 石宝吓了一跳,随即笑了。道:“侯爷说笑了,我要自己去就投靠金国了,那时候也是能弄个一官半职的。” 种师道一听,反而哈哈大笑了,道:“你还想做第二回汉奸吗?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吗?” 石宝并不害怕,笑道:“如果侯爷真的要杀我,也不必召唤我到此处了。” 种师道暗自点头,这个石宝果然不凡。他道:“我在金国广布锦衣卫,你到金国后自然有人跟你接洽。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跟他们提即可,他们可以满足你一切要求。” 石宝道:“属下明白,我去北国无非做一个说客而已,挑动他们各部不和罢了。” 种师道说道:“怎么做你自己去想,我只看结果。” 石宝道:“如此还要侯爷给在下一个名份。” 种师道想了想道:“西夏国封你为护国军师,如今有没有那个人免去你的职位,你还做你的西夏国军师。” 石宝听说种师道还是让他做护国军师,立刻跪倒在地道:“臣谢主隆恩。” 种师道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不过随即他也就接受这个只对“皇帝”才能接受的谢恩方式。 种师道说道:“既然你谢恩了,老夫也就是金口玉言,如果此事成功,汝为西夏国军师。不过你先侍奉方腊,又侍奉李乾顺,如今为老夫做事,已经是‘三臣’不会今后变成‘四臣’。” 石宝一听,头上冷汗直冒,急忙道:“如是那样,将会是千古奇谈,断断不会如此。” 种师道看了石宝一眼道:“好,但愿你能守信,下去。” 石宝道:“臣还想推荐一人。” 种师道一皱眉,随即道:“谁?” 石宝道:“原来西夏国丞相咩保吴仁。臣请他随我一同北上。” 二九零 出使北国 咩保吴仁自从在白达番草原被西军俘虏后,就一直住在延安府,西军并没有为难他。开始他还有复国的想法,后来他听说西夏灭国,李乾顺归天,耶律南仙成了种师道的夫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终于明白复国之梦是越来越难了。 咩保吴仁毕竟当过西夏国的丞相,虽然他也不是什么能臣,但是诗书学问还是不错的。所以后来就在明德书院教学生。西军灭亡西夏后,强令咩保姓氏都改姓“吴”,咩保吴仁也是没办法,改名叫了吴仁。 就在这个时候吴仁认识了同样教书的石宝。石宝原本叫吴用,他们都是西军的“战俘”,又在延安府整日无所事事,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因此逐渐的熟络起来。 吴仁平生好酒,由于前一段时间西军缺粮,所有永兴淳上市大量的减少,弄的吴仁非常难受,最近市面出现了一种红薯酿造的酒称作莲花白,味道不错,价格也比永兴淳便宜了不少,而且供应量不少。吴仁非常喜爱这种酒,这天吴仁刚从明德书院讲学回来,路上买了一些酒肉,召唤自己的两个门卫一同吃酒。 吴仁算是大人物了,开始西军看守的很严,但是后来逐渐的放松了,如今分给了他一个小院子,同时派了两个守卫。 这两个门卫实际上就是两个西军,名唤张龙、赵虎。张龙擅长摔角身材高大人称摸着天,赵虎擅长相扑人送外号擎天柱,本来都是高手,可是西军之中看中是马上步下的拼杀的武艺,这方面两人间就显得稀松平常了,因此几年征战立功也不多,后来上司就派他们二人平时就是跟着吴仁。只要看住吴仁不逃跑就行,这二人接了这个差事倒也觉得不错,起码轻松逍遥。 张龙、赵虎这些日子也跟吴仁熟悉了,他见吴仁招呼他们喝酒,也就凑了过来,笑道:“如此又让大人破费了。” 吴仁道:“我这落魄户,早就不是什么大人了。” 就在三人说话间,石宝走了进来。石宝和吴仁常来常往的,根本就不用通禀,他走进来道:“这酒肉齐备,不知是否等我。” 吴仁道:“你这厮真会挑时候,快快落座。” 张龙间石宝来了,道:“您二位慢用,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就跟张龙、赵虎退了下去。 石宝道:“二位莫走,我今日可是要把吴大人拐走了。” 张龙、赵虎并没有理会,笑笑就走了。 吴仁招呼石宝坐下,到了一杯酒,道:“尝尝这酒,听说是用白薯酿的,西军管他叫做莲花白,价格还是公道的。这一年多了酒都涨成啥样了,烧刀子买都买不到。” 石宝喝了一口酒,果然甘洌,道:“这酒虽然不如永兴淳,倒也是好酒。这西军做出来的东西果然不一般。” 吴仁道:“如今我们两个无用之人,又可以有酒喝了。” 石宝道:“有酒就有粮食,看来西军雄霸天下的日子不远了。” 吴仁道:“雄霸不雄霸跟你你我都无甘系了。你一个亡国的军师,我一个亡国的丞相。这西军不杀你我,还让我们有酒喝就不错了。” 石宝道:“你就不想像萧合哒那样出来做些事情,给自己挣得一场富贵。届时别说是莲花白,就是五粮液咱们也能敞开了喝。” 吴仁道:“萧合哒又南仙夫人撑腰,我算什么,能留下一条狗命已经不错了。” 石宝道:“我倒是给你争取到了一份差事。” 吴仁一听,立刻站起身来,道:“此话当真?” 石宝就把他跟种师道出使金国之事说了,吴仁道:“此等事情,凶险无比,你拉着我作甚。” 石宝道:“如今金国各派矛盾重重,只要跳动他们内乱,拖住他们南下中原一年以上,就可得到平西侯爷的重用,到时候又是一场富贵,这难道不比在这里教书强上十倍。” 吴仁想了一下,道:“所谓富贵险中求,我就跟你走上一遭。不过张龙、赵虎跟随我有些时日,我想带着他们一同北行!” 石宝道:“这恐怕要跟西军请示一番。” 西军很快同意了他们四人一同北行的计划,石宝等四人化妆成几个客商,带了一车的货物进入了金国。原来辽国的繁华之地现如今已经尽皆落入金国之手,金国女真部落的猛安谋克制度虽然原始落后,但是对于扩张军力还是非常迅速的。如今金国已经建立了一只30万人的就是100个猛安谋克。一个猛安就有3000户下辖10个谋克,猛安谋克的首领女真话称为勃极烈,汉语直接称元帅。即是生产部门又是作战的组织单位。 这种制度在女真人还是处于原始部落状态向奴隶社会转型的过程中无疑发挥着巨大作用,但是现在国家已经建立,还是用这种制度来约束百姓,显然是弊端重重。这个制度可以发挥巨大的军事价值,但是不能提高生产力。相反的如今的无论是猛安还是谋克的勃极烈都有女真人担任,这些女真人视属下的子民为奴仆,所有下辖的百姓却畏惧于女真将士的悍勇,而敢怒不敢言。 石宝等人已进入金国就感觉到了金国的各阶层的矛盾对立已经非常尖锐了,他觉得金国就是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石宝见此情景暗自欣喜,他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 金国刚刚步入正轨,整个国家的物资生产还没有恢复,粮食、布匹、食盐、铁器等物什么都缺,所以金国各地对于商人还是非常客气的,并没有进行索贿为难。石宝一行人还算是顺利的进入到了黄龙府。 完颜宗翰的元帅府就在黄龙府,在金国一年多的争执中,他带领20万大军驻扎在这里。而让自己的四弟完颜宗弼带领1个猛安谋克也就是3000铁骑北上金军的都城会宁府,别看宗弼带领的只有3000人马,这个猛安可是全部又纯粹的女真人组成的,战斗力冠绝天下。 宗弼带着这只军队到达会宁府立刻引发了轰动,女真各个部落的都是将女真人分散在各个猛安谋克担任勃极烈,因此他们的部队虽然多,但是战斗力比起宗弼的猛安谋克差距太大而来。何况宗弼还有大王子宗翰撑腰,20万大军占据了金国人马的七成! 讨论皇位归属的勃极烈大会一开始,女真各派势力就吵了起来,完颜娄室支持二王子完颜宗望,宗弼知道宗翰当上皇帝的可能性极小,所以支持完颜阿骨打的弟弟完颜晟(女真名字吴乞买),最终还是军力更强的宗弼取得了胜利,金国的第二任皇帝最终定下了由完颜晟即位,完颜晟即位后改元天会,大封百官,得到实惠做多大当然是完颜宗翰了,如今他是太保、领尚书令、领三省(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事,自称都元帅(就是管理所有勃极烈的意思),开衙建府在黄龙府,由于会宁府太过偏僻,国中很多事情都都有黄龙府的都元帅裁决,然后在上报会宁府备案。宗翰还甚至几次上书请皇帝完颜晟迁都道黄龙府。 完颜宗翰的飞扬跋扈自然引起朝中各派势力的反感,这一年来各地的反叛不断,有些反叛就是在宗望等贵族默许的。面对叛乱,宗翰展示了铁腕政策,宗弼展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如此将近一年金国的各种反叛全都平息,金国的贵族都畏惧宗翰的军力,矛盾暂时的搁置下来。 由于金国的猛安谋克制度很容易组成了一只庞大的军队,但是金国的国力完全无法养活这只军队,金国上下全都达成了共识,对外的军事扩张是不可避免的了。通过跟宋国的联合攻打辽国的南京的战役,金国上下都知道了宋国是多么的富裕,军队是多么的孱弱,所以进军宋国已经是金国既定的目标了。 宗翰等金国贵族指挥打仗可都是内行,如今金国的士兵比他们护步达冈击败辽国几十万大军那时相比,数量膨胀30倍,但是他们对于自己部队的战力到底如何他们也是没谱。所以他们开始在周围进行了一系列的劫掠。宗翰亲自带兵劫掠河东,宗望劫掠白达番草原、完颜娄室劫掠而高丽国,他们都取得了胜利,也随手练了兵。如今金军士气高涨,人员齐整,就等着找准时机,一声令下,直扑中原了。 古代兴兵,秋后是最好的时节,所以石宝等人一进黄龙府就发现这里与众不同。街上还算是热闹,但是骑马报信的信使在大街上来回的穿梭,运送粮草的车辆川流不息,打造兵甲的作坊日夜不停的忙碌。 石宝等货物到黄龙府之前就已经买完了,进入今日黄龙府他们就以购买药材的名义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石宝对吴仁道:“如今咱们西夏国使节的名义出使金国,但是我估计咱们的直接报出身份金人也不会认同。我先出去找些门路,看看能不能见到金人的都元帅。如果能够见到金人元帅,凭我的口舌定能有一番作为。” 吴仁道:“那我等三人,如何安排。” 石宝道:“你们现在客栈中等待,莫要走远了。” 石宝走后,吴仁等人在客栈中也没有什么事情,于是闲聊了起来。吴仁问道:“这个石宝神神秘秘的去找什么门路,莫不是咱们西军的锦衣卫在这里也有据点?” 张龙撇了撇嘴道:“锦衣卫那帮人,神神秘秘的,我是懒得跟他们打招呼。” 赵虎却说:“我可一有个兄弟在锦衣卫,倒是知道一些信息。” 吴仁一听来了精神,道:“反正左右无事说来听听。” 赵虎道:“原来在辽国是有锦衣卫的,后来金兵到来后,锦衣卫给连根拔起,据称栓子掌柜的还受了牵连了呢。” 张龙道:“这个谁人不知,你还有兄弟在锦衣卫,吹牛逼!” 赵虎不服气道:“那个吹牛,我那个兄弟就在云州商栈干过,后来在哪里站不住脚就撤了回来。他说这里金人经常强征商战的货物,他们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所以就撤了。咱们一路北来可没看见专门买咱们西军货物的商栈。” 张龙道:“也是啊,否则咱们的货物也不能卖的那么快。” 吴仁见他二位闲聊起别的了,听了一会儿,道:“二位跟了我一年多了,我视二位为知己,如今到了此地,我可送给二位一场富贵。” 张龙、赵虎吃了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吴仁道:“石宝去找什么劳什子的门路,却不知我有门路可以直接见到完颜宗翰。” 二九一 谍中谍 吴仁领着张龙、赵虎直接来到了都元帅的府邸。吴仁拿出了早就写好的一封书信,径直走向了都元帅府的大门,那大门守卫的士兵见一个汉人打扮的文人走了过来,抽出了手中的腰刀,用生硬的汉语道:“蛮子,站住。” 吴仁笑了笑,突然用女真语言道:“粘罕(完颜宗翰女真名)狼主故人来访,还请通报。说着就把书信递了过去。” 那几个女真兵没想到这个吴仁能说女真语,也是一愣然后接过书信,道:“在此候着。”然后进门禀告。 吴仁一说女真语,倒是吓了张龙、赵虎一跳,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往怀里摸暗藏的匕首。吴仁笑了,道:“二位勿忧,我在西夏国当丞相,经常出使各国,与这个完颜宗翰也是老朋友了。” 其实这个吴仁倒是没有说瞎话,吴仁还是西夏国丞相的时候,由于李乾顺作为皇帝太过能干,倒是显得他这个丞相非常平庸。因此很多朝中大事根本用不到他处理,所以出使各国的差事就经常落在他的头上。 他这次被西军抓住,也是由于出使宋国跟张邦昌等人密谋的事情败露后才被擒拿的。当年他出使辽国的时候,正好赶上辽国君主耶律延禧召集辽国各部打猎,实际上这总活动就是让各部落贡献财物,表示对辽国皇帝的臣服。 耶律延禧行为乖张,那天不知为何心情不好,非要斩杀完颜部女真首领阿骨打。当时身为西夏国使者的咩保吴仁讲情,才饶了阿骨打一命。后来阿骨打为了感谢吴仁的救命之恩,就请他到了完颜部住了一些日子,那时候阿骨打非常器重自己的“长子”(其实是他的侄子,是他的族兄完颜撒改过继给他的)粘罕,因此跟粘罕也是比较熟悉。 吴仁的信送进去不久,那个门卫就跑了出来,对着吴仁道:“都元帅有请。” 吴仁大喜,带着张龙赵虎往元帅府走,那士兵拦阻道:“且慢,这二位却要在这里等候。” 吴仁给了张龙、赵虎一个眼色,道:“你二人暂且等候,我去去就来。” 吴仁被侍卫引着刚刚道二门,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就接了出来。吴仁一见是这二人,急忙施礼道:“大狼主、四狼主别来无恙否?” 宗翰、宗弼一听到“狼主”的更称呼,感觉非常的亲切。宗翰道:“如今成了王爷、元帅了,狼主倒是叫的人少了。恩人过得还好。” 吴仁道:“恩人不敢当,折煞小人了。” 宗弼道:“若非当年相救,哪有今日大金国。汝是在是我大金国的恩人也。” 宗翰道:“恩人到了,怎能在院内叙话,来,来厅堂来坐。” 宗翰、宗弼兄弟讲吴仁引入了他们的议事大堂,分宾主落座,自有随从奉上拉好茶。 宗翰道:“听说西夏国出现了大变故,不知恩人处境如何?” 听闻此话,吴仁不由得悲从中来,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完颜兄弟自然起身相劝,宗弼道:“恩人何必哭泣,有我们兄弟在,保你一生富贵。” 吴仁道:“一生富贵有何用,国仇家恨难报!” 一听吴仁这么说话,宗翰、宗弼立刻严肃起来。宗翰道:“有何缘由你慢慢道来。” 吴仁道:“这几年西军在种师道的率领下突然崛起,先后数次对我西夏国用兵。我国虽然奋勇抵抗,但也无力回天,终遭灭国!此乃国仇也。” 宗翰问道:“家恨又是如何呢?” 吴仁道:“种师道凶残异常,两次攻入兴庆府,我家族人男人为他人奴隶,女人为他人玩物,孩儿为他人子弟,整个咩保家族都强迫改名,背景离乡迁往陕西。我咩保家族百年基业已被种师道彻底毁灭。” 宗翰听了眉头紧皱,道:“既然西夏国灭,汝是如何到此处的呢?” 吴仁道:“唉,也是那个种师道瞎了狗眼,让一个叫石宝人来搅乱大金朝局。那个石宝阴毒之人也,不过跟我交好。不知为何他竟然让我跟他随行,我这才来到大金国,见到二位狼主。” 宗弼冷冷问道:“那你说我等如何助你呢?” 吴仁没有注意道宗弼的语气,立刻跪倒在地,以头碰地道:“放眼天下,能与种师道西军争雄者,唯有女真大军也。如今西军准备不足,才让我和石宝来到大金做说客,让大军暂缓南下。如今应趁着西军没有防备带领大军长驱直入,直取延安府,斩杀种师道,西军定当土崩瓦解。若西军崩溃,天下在无与我大金抗衡之军,天下可定也。” 宗翰看着吴仁面色凝重,他问道:“你说是攻打延安府?” 吴仁道:“正是,那里是西军老巢。” 宗翰道:“可是西军已经在西夏国站稳了脚,他们要是退守洪州凭关拒守又当如何?” 吴仁没想到宗翰竟然熟悉西北地理,心中大喜,以为宗翰已经有了进军西北之意。于是他说道:“洪州并非显要之地,城池矮小,易攻难守,只要重创了西军,天下就无人能够阻挡咱们女真铁骑。” 宗弼哼了一声,道:“听说洪州城外有一个野狼谷,是延安到洪州府必经之路,那里地势平坦,但是适宜用火,当初西军的折赛花在烧死了西夏国10万大军,包括1万铁鹞子!” 吴仁随口说道:“那也是当初晋王察哥误中贼人奸计,才有此败,不过西夏国也没死那么多人……” “住口”,宗翰怒喝道:“那我女真铁骑到那里要死多少人你才满意!” 吴仁见宗翰突然翻脸,不知所以,问道:“狼主,何至于发怒。” 宗翰道:“刚才我四弟宗弼说让你好好在金国,保你一声富贵,不想你贪心不足,为了富贵要害我大金国数十万将是性命!” 吴仁一看宗翰误会,不由得说道:“那里有这种事情,二位狼主不要误会。在下绝无此意。” 宗翰道:“事到如今,还不死心。你不是说有一个叫石宝道跟你同来吗?此人现在何处?” 吴仁战战兢兢道:“他说出门寻找见二位狼主的门路,不知在何处。” 宗翰点了点头道:“我告诉你他在哪里。出来。” 随着宗翰道吩咐,屏风后边转出2个人,前头走的身材高达壮硕的是宗翰、宗弼的心腹军师哈迷蚩,后面在秋天扇着摇扇的正是石宝。 吴仁见到石宝楞了,他问道:“石宝,你怎么在这里?” 石宝并没有理会,转身向宗翰说道:“都元帅,此人所言,与我所说可有半点差错。” 宗翰阴沉这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吴仁脑子都蒙了,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宗弼道:“咩保吴仁,你的巧算盘这位石先生都告诉我们了,你还不从实招来。” 吴仁:“我的打算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起,他怎么会知道?” 宗翰怒道:“你也承认有‘打算’了!我已恩人之礼待你,你却要害我亡国,实在可恨。来人给我绑了,退出去杀了。” 吴仁如同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道:“冤枉啊!我冤枉!” 但是宗翰道亲兵并不理会,直接把吴仁拖了出去。宗弼阻拦道:“且慢,他毕竟咱们恩人。” 宗翰突然看了石宝一眼,道:“石先生,刚才咩保吴仁说是你的故交,你说该不该诛杀此撩!” 石宝看着宗翰面不改色,道:“都元帅可以自行处置。” 宗翰听了石宝道话非常满意,但是他还是追问了一句,道:“你们汉人如何处置呢?” 石宝扇了一下扇子,道:“量小非君子也。” 宗翰听了不明所以,问道:“此为何意?你是说让我放了他吗?” 石宝却微笑摇摇头,不再回答。宗翰回头看了宗弼和哈迷蚩。宗弼读过一些汉家书籍,他知道这句话,下一句就是“无毒不丈夫”(其实原文是无度不丈夫,无毒不丈夫是讹传),石宝暗示宗翰杀吴仁。哈迷蚩虽然是军师,只是为人机灵,汉家书籍没读过基本,这句话从字面上他是听明白了。 于是,哈迷蚩道:“这句话就是君子人就要有大度一些。这个石先生的意思就是要放了吴仁。” 宗弼本来就不想杀吴仁,因此就没有回话。 宗翰却是从不相信汉人,他见石宝要保吴仁,就更加坚定了杀死吴仁之心。相反如果石宝要是说杀死吴仁,也许他到饶吴仁一命。 阴差阳错之间,吴仁死期也就到了。宗翰道:“汉人还有一句话,就是金口玉言。本帅所说,怎能随意更改,杀了。”可怜吴仁都不知道为啥就死在了金人的刀下。 宗翰问石宝道:“你是从西军那里来,如今西军战力如何。” 石宝道:“小人先保圣公方腊,又保夏王李乾顺,1个月前又答应种师道引诱金军进攻延安府,如若是在帮贵军出力,一人事四朝,岂不成了千古笑话!” 宗弼道:“你已经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了,就冲你为老友吴仁说出‘量小非君子’之言,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忠善之徒。你就说,你要什么?” 石宝笑道:“还是四王殿下了解我,我只要白银千两,供我后半生花销即可。” 宗翰道:“要看你的说词价值几何?” 石宝道:“我在西军控制的延安府住了两年多,西军在大宋境内也是一流强军。听说在河东你们还交过手,那个与你们打得不可开交的岳飞只不过是西军的一个千夫长而已。” 宗弼想起当年在潞州与岳飞遭遇的事情,当年一场大战,要不是自己的两个亲兵雪里华东和雪里华西拼死相救,自己几乎伤在了那个岳飞枪下。 就在此时,突然家人来报,说是雪里华东跟大宋使节的两个护卫打起来了。 二九二 毒计军师 石宝在延安的西军经略府说要带吴仁一起去金国,种师道就非常不高兴。他道:“这吴仁这否真心归顺也不好说,怎可让他出使北国。” 石宝道:“吴仁是否真心归顺并不重要,我只要他的人头做投名状,才能说服金人。” 种师道一听心中暗自吃惊:这个石宝也是太过阴毒了。不过对于吴仁,种师道也没让他完全臣服自己的把握,还不如交给石宝处理。于是问道:“你有何计策?” 石宝道:“我跟吴仁在延安府闲居已久,所以相互熟络。那个吴仁酷爱喝酒。前些日子,烧刀子供应还不是很紧张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饮酒。有一次酒醉他大骂南仙夫人,还说了很对伪西夏国的怀念的话,所以判断此人还是心向故国,不是不会真心归顺我西军的。” 种师道问道:“你既然早知此事,为何不报。” 石宝道:“我们在延安府谁人理我们,吴仁还有两个护卫可以调动,我只要不出延安府根本就没人理我。” 种师道道:“那你为何不跑。” 石宝道:“小人深知锦衣卫的手段,再者西军整整日上,我也舍不得走啊。” 种师道哼了一声道:“你即知锦衣卫手段,有话要实说,莫要诓骗于我。” 石宝道:“小人不敢。那吴仁还酒后跟我讲过他早年间出使大辽国时候,曾经救过金国老王完颜阿骨打的命,跟他的大王子粘罕也有交往,当年的粘罕就是现在的完颜宗翰,金人的都元帅。我若去金国去见粘罕,如果他真心归顺我西军定然会引我去见金国酋王。如果他不提这个事情,恐怕就会有借机会跟金国借兵攻打延安府,为他故国复仇。” 种师道一听,心中暗中赞许:这个石宝虽然阴毒,可是见识诚服却也是真的高深。他点头道:“如果我能提前见到金国酋王,跟他们说吴仁假意投靠咱们西军,要引女真大军进入咱们的埋伏,然咱们西军来一次‘二烧野狼谷’之策。到时候吴仁再向酋王献计,酋王必杀吴仁,我也定然受到信任。” 种师道点点头道:“此计随恶毒,但也是可行。若吴仁真心归顺引你去见完颜宗翰又当如何。” 石宝道:“那倒是方便了,我就直接向酋王献计,咱们就真的来一次二烧野狼谷。。” 种师道说道:“你有什么办法,让金人不南下。” 石宝笑道:“不论吴仁是否带我去见那酋王,我都不会阻止他们南下,反而会劝他们早日南下!” 种师道真的有些看不懂石宝了,问道:“这又是为何?” 石宝冷笑道:“金人多疑,我让他南下他们反而会犹豫。听说完颜宗翰本事金国老王阿骨打的长子,如今却不能继承皇位。如果他率领大军南下,就让锦衣卫沿途制造谣言,就说是宗翰要在宋地称王,到时候只怕金军还没有到幽州,自己就打了起来了。” 种师道说道:“如果这些都不能阻止金军南下,你这番操作,岂不是让引狼入室吗?” 石宝道:“三年前我就引党项人入寇过,再引一次又何妨?侯爷称我为汉奸,汉奸就汉奸。我知如今西军不想与金人作战,如果金人入寇中原,只需让一员大家固守潼关,侯爷就可在西北称王!而后,励精图治,建立万世不拔之基业也?我汉奸就汉奸。” 种师道闻听此言也是心惊肉跳,道:“中原兆亿百姓,你就不考虑吗?” 石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种师道没想到石宝为达目的居然如此不择手段,一时间竟然说不话来,半响他喘着粗气道:“好!好!” 石宝又问道:“此计关键是让我先于吴仁见到金国酋王。” 种师道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摆摆手让他速速离去。石宝走后,种师道想了很久,最终他还是决定启用石宝,冒险启用这条毒计。但是为防止万一,种师道还是通过锦衣卫的渠道给负责金国情报的洪七谢了一封密信,让他务必让石宝先于吴仁见到完颜宗翰,另外他在信中也交代如果万万不能让石宝见到洪七的真面目,因为这个石宝太过阴毒,他也无法完全掌控此人。 后来吴仁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提出带着张龙、赵虎一起去金国,这个张龙、赵虎就是普通的士兵,但是种师道还让锦衣卫秘密召见了他们几次,给他们说明利害,让他们配合石宝一起诓骗吴仁。其实吴仁一出延安府就注定活不了了。 洪七在进军中混的风生水起,在跟随宗弼拥立完颜晟为帝的过程中立了大功,在关键时谎称得了宗弼的密令,带着宗弼率领的那个3000人马包围了勃极烈的大会场,宗弼逼迫诸家完颜氏贵族同意完颜晟即位。完颜氏贵族也没想到宗弼敢于如此大动刀兵,也是无法所以就同意了宗弼的方案。 经过此事宗弼觉得洪七有谋,则视为心腹之人,他现在已经从十夫长变成了一个谋克的首领,原来一个谋克的首领相当于百夫长,但是现在金军扩大一个某克里有300人,洪七也就管着3个百夫长,。金军百夫长以上大部分是女真人,而做谋克首领位置而非女真人属于凤毛麟角。那宗弼的猛安谋克与众不同,这个猛安是由于要拥立完颜晟特意组建的精兵,这里面的3000人马都是女真人,别的猛安里女真战士也就100多人,这个猛安实际上是金国最强的一支队伍。但是也就是这个原因,洪七的这个首领管理的只是大军的草料和马匹而已。 洪七如今掌控者整个金国的锦衣卫,手下的锦衣卫也有几十人了,只不过宗弼并不知道。石宝等人一进如金国境内,实际上就跟洪七的锦衣卫接洽上了,只不过吴仁不知道而已。 石宝黄龙府住的客栈就是洪七以自己亲戚的名义开设的,掌柜的就是洪七的手下,对外宣称是洪七的表兄。 洪七于早就向宗弼禀报,道:“西军派来了一个奸细,据称是元帅和都元帅的故交,他受了种师道的之际诓骗我军进攻延安,准备设下埋伏全歼我军。” 宗弼一听就觉得不靠谱,道:“此事你怎知晓。” 洪七道:“我本不知,只是我的一个汉地的亲戚在此地开设客栈做些生意。他认得西军奸细中的一人,名唤石宝。听说也是一个贪财的小人,也不知这个石宝怎打听到我在咱们大军中做官,所以就像出卖那个西军奸细,换一些银钱。” 宗弼一听觉得此事也过于奇巧,但是他觉得洪七不会骗他,于是问道:“那个奸细叫什么名字。” 洪七道:“这个我却不知,不过他们一行四人就在客栈,不如我带人给他们抓起来。” 宗弼摇摇头道:“不必,先打听清楚他们叫什么。另外派人远远的看好了,不要打草惊蛇。” 洪七假意道客栈打探一番,回来禀报说那个奸细叫做咩保吴仁,是原来西夏国的丞相。那两个随从名唤张龙赵虎,还有一个就是告密的石宝。 宗弼一听那个奸细是咩保吴仁心中大惊,急忙把石宝招来,带到宗翰面前问话。石宝自从和吴仁一路北上,吴仁丝毫不提他认识宗翰道事情,因此石宝也就下定决心陷害吴仁了。说也是凑巧,洪七跟宗翰、宗弼说的吴仁要诓金军进攻延安府竟然于吴仁的想法雷同,因此吴仁就是稀里糊涂被宗翰斩了。 张龙赵虎在客栈跟吴仁说话的内容,以及他们来都元帅府,都是在演戏。他们见吴仁推到了都元帅府门外,当街斩杀。他们也假装的哭了一下,想给吴仁收个尸体,没想都语言不通跟女真护卫打了起来。 这些女真护卫都是悍勇之徒,根本看不起汉人。他们见有两个大汉要抢吴仁的尸首,不禁大怒就跟张龙、赵虎打了打了起来。不过女真人看他二人也没有武器,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徒手跟跟二人打架。他们那里知道,张龙、赵虎是摔跤、相扑的高手,要是舞刀弄枪寻常一般,要是抡起徒手打架,一般人可不是对手。因此双方一动手,张龙、赵虎瞬间摔倒了几个女真护卫。 这些护卫觉得连上无光,有几个人立刻亮出了兵器准备厮杀。这时宗弼的亲兵雪里华东、雪里华西看不过去了,雪里华东骂道:“你们那这帮无用的蠢才,连两个汉蛮都摔不倒,真是丢人,看我的。”说着,一把脱掉了外衣,走进了圈子。 雪里华东是宗弼的亲兵,他和弟弟雪里华西曾经在深山老林里仅凭两把短刀就猎得一支熊瞎子,二人都是完颜部的出名的勇士。女真护卫一看雪里华东下场自然让开了一个空场。 张龙、赵虎刚才见女真士兵拔出刀剑,都是非常紧张。此时他见雪里华东空手下场,二人又有了信心。 张龙道:“你也算是好汉,我也不欺负你,空手对战。”说着把怀里的匕首掏了出来仍在了地上。 雪里华东一看这个人还揣着匕首,轻蔑的笑了笑,在他眼里张龙就是他已经到手的猎物了。 赵虎还是心思多了一些,他道:“我们要是打赢了你们,能不能让我们走。” 雪里华东听不太懂赵虎的话,环顾四周寻找能通汉话的人。由于黄龙府被女真人占据很久了,这里不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都非常畏惧女真人,今天听说有两个大汉跟女真人打起来了,看热闹的自然不少。其中有同女真话和汉语的人,就把赵虎说的话大声翻译出来了。 这些女真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雪里华东轻蔑用生硬的汉语道:“你们一起,赢了,走!” 张龙、赵虎也明白了,张龙没想到这个女真鞑子这么狂傲,上前就要搏斗。赵虎一把拉住了张龙,低声道:“我先来,我要是顶不住,你在上。”说着也罢怀中的匕首扔了,大步上前一个左手一晃,右手一招蛟龙出海抓住了雪里华东的衣服,然后往自己怀里一带,身子一扭,同时脚下一个绊子,就想把雪里华东摔出去。 二九三 众铄金口 赵虎人送外号叫擎天柱,一身怪力,最爱与人徒手搏斗。他这一套动作也是非常漂亮,本想一气呵成讲雪里华东摔出去,没想到他发力一带,雪里华东双脚就如同生根了一样,扎在地上纹丝不动! 赵虎是扭身背摔雪里华东,所以此刻后背完全露给了雪里华东,雪里华东也不犹豫,左手一抓赵虎的肩膀,右手一拉他的腰带,双膀一用力就给赵虎给摔了出去。 张龙原本以为赵虎必赢,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摔倒雪里华东,反而人让雪里华东给扔了出去。张龙一见怪叫一声,一个饿虎扑羊,张开双手就抓住了雪里华东的双肩。 张龙人送外号叫“摸着天”,他身高超过八尺,放在后世就是2米多高,比雪里华东高出了一大截,他从高处抓住了雪里华东的肩膀,硬生生把雪里华东向后退了四五步,雪里华东情急之下急忙抓住张龙的一只胳膊,刚要发力,此时赵虎从地上跳了起来,往上一扑就从身后抱住雪里华东的腰。 雪里华东见腰间一紧,自己腰背赵虎的一双铁臂死死箍紧,张龙赵虎二人一人拽肩,一人扭腰,二人用了平身之力,就是要摔倒雪里华东。 雪里华东的弟弟雪里华西,一看自己哥哥有危险,当机脱了衣服就要上场。就在此时雪里华东怪叫一声,道:“好力气!” 随着这声怪叫,雪里华东用了一个怪莽翻身,用尽全身之力身体几乎扭曲,双手拉住张龙的一支胳膊现将张龙悠了出去,随机脚往后踢,一招“倒踢紫金冠”,一脚正好踢在赵虎的肚子上,赵虎哎吆一声,倒退了数步倒在了地上。 摔倒了张龙赵虎,雪里华东也呼呼的喘着粗气,那些女真勇士也没想到他们眼中的大汉蛮有如此勇战,都楞在那里忘了叫好。 张龙扶起了赵虎,看着雪里华东眼睛里充满恐惧,他也没想到女真鞑子这么厉害。就在此时宗翰等人从府中走了出来。 宗翰等人看到了张龙赵虎和雪里华东对打,宗翰叹道:“都说南蛮文弱,我看此二人勇士也。” 女真人都敬重勇士,宗翰点手把张龙赵虎叫了过来,问道:“二位勇士叫什么名字,在西军中任何职位?” 张龙赵虎本来就是西军中的小卒,也没有什么职位,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今天见金国的王爷跟他问话,竟然有些紧张,一时说不出话来。 石宝笑道:“此二人为我的护卫,名字为张龙、赵虎。” 宗翰瞪了一眼石宝,道:“那个让你聒噪,我让二位勇士说话。” 此时赵虎腹内疼痛,已经说不出话来来了。张龙道:“我叫张龙,他赵虎,平时就是给大人们看门的。这次是陪着石宝、吴仁大人来北国的。” 宗弼一听,心中暗自吃惊:这雪里华东是金军中少于的高手,竟然和一对门卫打了难解难分,看来西军也是非常晓勇难敌的。 宗弼问道:“你们只是门卫,没上过战场吗?” 张龙道:“原本上过战场,但是也没有立下什么战功。后来上官们仁慈,让我们退伍,赏了一个门卫,每月按时支领钱粮而已。” 宗弼点了点头,道:“二位勇士也,我大金最重勇士,来每人赏赐10贯钱。雪里华东赏钱20贯。” 张龙道:“我二人也打不过这个勇士,不敢领赏,只求放我的回家。” 宗翰道:“赏你就拿着,哪有许多罗嗦。”说完转身有回府了。 石宝跟在宗翰一行人的最后,暗中向张龙赵虎,挑了一下大拇指,以示赞赏。 宗翰也被二人的行为迷惑,他也觉得西军要都是如此强悍,真的不好击败。几人二次进入议事厅,宗翰道:“石先生,你说说你的见解,本帅看看你的计策到底值不值千两纹银。” 张龙赵虎的表现,让石宝赢得了一个“先生”的称号,石宝听了非常得意。 石宝道:“二位殿下,西军如张龙赵虎之辈甚多。虽然女真勇士也是骁勇,但是西军有10万之众,因此进攻西军乃下下策也。” 宗翰有些不耐烦道:“只管将上策说来。” 石宝道:“如今大宋朝,皇帝昏庸,兵士孱弱。当初我永乐大军尚能席卷江南,除了西军以外,我们斩杀大宋朝廷厢军、禁军以十万计。若我大金铁骑能取下幽州,然后挥师南下只怕旦夕之间就可以饮马黄河,活捉大宋君臣!到时候,天下可定也。” 宗翰道:“你是劝我南下攻宋。” 石宝道:“正是,铁骑直奔东京。不知这个计策是否值1000两白银。” 宗翰生性多疑,他想了想道:“你这计策也就价值500两银子。不过我赏赐一块牧场,一所宅子,你就在金国住下。” 石宝道:“这是为何?” 宗翰道:“你一个宋人,竟然鼓动我大军攻宋,是何道理。而且还出卖了吴仁,我看你心肠歹毒,放你走不知又要到那里害人。” 石宝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宗翰会扣押自己,于是辩解道:“我对大金国可没有恶意,只是想整些金钱而已。” 宗翰道:“若有恶意,安能留你性命。再说钱我也给你了,500两白银,另外在辽阳府赐给你一块牧场,已经不错了。你就带着你的那两勇士老实的住下。来人带走。” 宗翰没说押下去算是给石宝面子,其实辽阳城原来是辽国的东京那里现在已经非常荒凉了,金军在那里设立了一个牢城营,专门收容各地的充军的罪犯,其实宗翰的这道命令是把石宝等人充军发配了。随着宗翰道吩咐,门外来了十几个护卫,不由分说把石宝给拉了出去。 宗翰见石宝被押走了,转头看向宗弼和哈迷蚩,问道:“吴仁说攻打西军,石宝说南下攻打宋军。这二人一个让我杀,一个让我抓了。这些汉人的话我都信不过,你二位认为我听谁的。” 宗弼知道宗翰多疑,道:“反正咱们要出兵,要再不抢一些补给,士兵该饿肚子了。” 哈迷蚩道:“我们在河东确实遇见了一股子比较强悍的宋军,当时我们的谋克总共死了7个女真勇士,如果那就是西军,恐怕真的不好对付。” 宗翰道:“如此说来,咱们就南下了。总不能再去征讨那个穷掉牙的白达番草原或者高丽国。” 宗弼也道:“如今天下,就属大宋最富,理应征伐。正事征伐宋国与征伐白达番和高丽这种小国不同,需要得到陛下的旨意才好。” 宗翰道:“我乃都元帅,太保、尚书令、领三省事,还不能自行出兵征伐。再说陛下登基都是我等拥立,他能不让我出兵。” 宗弼道:“这汉人的说法称‘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如果我们擅自出兵即使陛下不说什么,那宗望只怕也要起是非。” 宗翰一提宗望就气上心头,他骂道:“宗望!他也配这个名字,斡鲁补那厮时时与我做对,早晚收拾他。” 宗弼道:“毕竟宗望收下还有10万大军,还有那个完颜娄室可是咱们女真第一勇将。” 宗翰道:“你不是说要打造铁浮屠对付宗望,寻找更骁勇的战士对付斡里衍(完颜娄室的女真名字)吗?准备如何了。” 宗弼道:“这个铁浮屠打造非常浪费铁料,咱们也缺少工匠,这都需要南征获取。至于勇士倒是在海西之地找到一位优秀的猎手,比起雪里华东兄弟还要强大数倍,只是没有战功无法提拔而已。” 宗翰道:“如此说来更要南征了,你又为何阻拦。” 宗弼道:“我并非阻拦,只是请王兄写上一份奏折,发往会宁府就好。” 宗翰道:“如今正直草高马肥,正是用兵之时,会宁府据此地2000里,快马往返也要1月,等圣旨到了,时辰也就误了。” 哈迷蚩想了一会儿,道:“我等可先出兵取了幽州,那地方本来就是我们送给宋军的。然后在哪里再等候圣旨。” 宗弼、宗翰一听哈迷蚩的主意,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宗翰道:“就是这个主意,四弟你替我上书陛下,我选择吉日出兵南征。” 宗翰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带领20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幽州而来。还没有倒幽州,这金国的境内谣言四起。 谣言可比军队的行对传播的快多了,谣言传什么都有,大多数是说宗翰没有圣旨,擅自带兵出征,有谋朝自立的举动。而且还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则童谣,童谣曰: 大王名粘罕,威名四海传。 出兵大宋地,只为坐江山! 宗翰的部队每到一地,这个童谣就先于他在那个地方传唱了。宗翰开始并没有在意,因为他也听不懂这个童谣。后来越接近幽州,汉人越多,这个童谣传播的越广。 宗弼听说了这个童谣后,觉得事情不妙,紧忙找到了宗翰。 宗弼道:“王兄最近传唱的童谣你可曾听说。” 宗翰道:“听说了,说我能得大宋江山。这个挺好,就是我都改名叫宗翰了,还称呼我的土名,实在是可恨。” 宗弼道:“王兄,这个可不简单。那个汉人的童谣说你是想割据宋地自立为王。这要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可就不妙了。” 宗翰狐疑道:“陛下能信这些汉蛮的胡言乱语。” 宗弼道:“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谣言多了假的也就是真的了,再说了还有宗望在会宁府,只怕会起风波。” 宗翰怒道:“去查查看看那里来的谣言,是不是那个石宝道汉蛮子弄的,派人杀了他。” 宗弼道:“石宝被发配到了辽阳府以东荒凉之地,估计谣言与他无关。如今谣言四起,也无法查明来源。不如赶快停止进攻,并给朝廷上书,表明心计!” 宗翰面陈似水,想了半天,道:“上书之事你去办,进军方向不变,先取了幽州再说!” 宗弼见宗翰如此执着,无奈叹了口气。 二九四 兵困幽州 宗翰顶着满天的谣言率领20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幽州,幽州原本就是辽国南京。金兵攻占辽国南京后,就将这里的人口财富都转运到了金国境内,然后将幽州在内的六个州以100万贯的价格“卖给”大宋国。 如今的幽州城由河北宣慰使管辖,如今的河北宣慰使就是赵植。赵植早就看出来金国的野心和大宋君臣的昏庸。他深知如果要是金兵要是南侵,无论结果怎样自己一定是挨刀的替罪羊。 赵植在东昌府跟种师道求计,种师道当然不敢公然招募赵植这个当朝一品的龙图阁大学士,因此建议让他担任河北宣慰使,如果金宋交战有定州的牛皋保护,不至于丢了性命,然后再投靠西军不失为一条出路。 赵植左思右想还是接受了种师道的意见,向朝廷上书请求镇守河北,为大宋守边关。其实大宋的官员也都看出来了,北方金国比起契丹国更加凶残10倍,这个河北宣慰使根本就无人愿意去,因此他得到这个职位并不困难。 河北宣慰使的驻地在真定府,距离幽州有600多里,当他听到金国人马浩浩荡荡杀奔了幽州,急忙上书朝廷求救,另外请包括在定州的牛皋在内的河北各个州府的厢军,在真定府集结,准备发兵救援幽州。 牛皋在定州练兵已经两年了,这两年种师道也从延安府抽调了一些教官帮他练兵。如今这只环庆军战斗力提升了不少,特别是建立了一支500人的骑兵队伍,还有就是增加了弓弩手和神机营淘汰下来的一些火器。 神机营淘汰下来的轰天炮、一窝蜂等武器,西军各个营头多少都分了一些,种师道自然也没有忘了远在定州的环庆军。为此牛皋特意从环庆军中选出了2个小营共计1000人,专门习练火器。 如今环庆军也算是兵精粮足了,看着西军在西北屡立战功,尤其是从环庆军出去的岳飞如今居然当了两个国家的镇南将军,因此这些环庆军也都心里痒痒了。欢庆军各营的管带时不常的找牛皋和王旗牌抱怨,希望他们能够带早日回归西北,作战建功。 但是环庆军如今驻扎在河北,毕竟是大宋的军队,种师道也无法直接调动。因此他让王旗牌转告牛皋,让他们安心练兵,金人必然南下。如果金人南下,可以与金兵交战探一探金兵的虚实,不可与之死打硬拼,如果不低可直接转至伏牛山水帘洞的西军的秘密货站蛰伏起来,等待西军大军东征中原。 王旗牌参加第三次西征之后,就会到了定州,他把种师道的意思告诉了牛皋,并且暗示他如今西军已经占领了西夏国全境,并且在西夏国境内都改称“华夏军”了,这说明种师道已经有了征服华夏的决心了。一旦西军东征,那是无论是金兵还是宋军只怕都要臣服在西军的脚下,天下就要换了。 牛皋听了这些话后自然欣喜,也就把这些意思逐渐的传递给了环庆军的将士,环庆军听了这些安排后自然都是士气高涨,求战之心日盛。 这次接到赵植的救援命令,他根本就没有犹豫,立刻拔营起寨直奔真定府而来。牛皋到了真定府,发现似乎只有自己一支人马来了,不由得有些奇怪,于是让环庆军扎下营寨,自己和王旗牌进城见赵植和刘韐。 刘韐原本是真定府知府,正是他想刘延庆推荐了岳飞。如今赵植保举他做了河北宣慰副使,他其实对行兵打仗一窍不通,不过对于地方管理还是有一套的。如今他和赵植一个管理军队,一个管理民政,倒也配合默契。这次金军南下他也无法,只能是陪着赵植发愁。 赵植连续发出多封调兵手令,如今接令而来的寥寥无几。大部分都说凑不齐开拔军费,请求真定府的番库尽快下发,即使出发的也是一天走个一二十里路,真的到了真定府的只有牛皋一支队伍而已。 赵植、刘韐见牛皋率领大军前来,非常高兴,急忙出迎。 赵植见到牛皋,道:“伯远将军一路原来,辛苦了。” 牛皋嘿嘿笑了两声,道:“咱们两地本来就近,谈不上辛苦。请问二位大人,为何只有我一支兵马前来。” 刘韐略带尴尬道:“如今各州府的厢军路途遥远,只怕要多等几日。” 牛皋道:“所谓兵贵神速,如今真定府力幽州还有600里,兵马到达需要10日,在此拖拉下去,只怕幽州有失。” 赵植沉思了一下,道:“不如我先跟伯远将军北征协防幽州,等各路厢军聚齐,还请仲偃(刘韐的字)兄带领人马北上助我。” 刘韐见赵植有如此勇气,竟然激起了他几分的豪气,于是道:“赵大人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赵植稍微准备了一下,跟着牛皋就带队出发了。牛皋见赵植行事如此果断,也是心声敬意,点齐人马一路北上。 牛皋的万余人马一天行进了60里,晚上宿营之时还是士兵还精力充沛士气高涨。赵植虽是文官,可毕竟是海商出身,当年出使金国也是风餐露宿的,他深知行军60里还能保持如此气势是多么的艰难。看来牛皋也是在这只军队中下了大力气。 赵植对牛皋道:“伯远将军这只队伍果然不同凡响。” 牛皋见赵植忧心忡忡,于是问道:“赵大人,我老牛是个粗人。看你忧心忡忡,有话就请直说。” 赵植问道:“将军以为幽州战事如何?” 牛皋挠挠头,道:“如果幽州守将能够守住城池,我大军一到,内外夹攻还是有取胜希望的。” 赵植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那幽州守将张珏被来就是一个鲁莽之辈,原来是辽国将军,后来投降金国。我大宋收复(实际是赎买)幽州等六城之后,又投降我大宋。我曾上书朝廷,招纳敌国叛将是大忌,断不可为。可是朝廷不但收留了此人,还让他镇守幽州。咳,如此安排怎能不败。” 牛皋道:“如此说来,幽州守不住了。” 赵植道:“我已经派快马送信给张珏了,让他务必坚守幽州10日,等我大军到来。不过大军即使能到,金军可是有20万人之众,我们能打赢吗?” 其实牛皋也没想打赢,他只想跟金军打上一张,探一下金军的战力如何而已,可是这个话也不好说。想了半天,他说道:“如果能进入幽州城,依靠坚城据守,等待救援也是可行之计。” 赵植道:“孤城如何可以坚守?援军到来,只怕无论是河北的厢军还是东京都禁军都不敢前来救援。千里之外西军倒是可以依靠,可是他们到了时候恐怕幽州城已成齑粉!” 牛皋道:“大人领兵北征之时果敢决绝,如今却又踯躅徘徊是何道理?” 赵植道:“我曾经多次到过金国,这女真鞑子的悍勇冠绝天下,绝非我大宋士兵可比。”说着他一直牛皋带着的万余环庆军,道:“将军的军队虽然为精兵,但是万人能抵得住敌人的千人就已经难得了。” 牛皋一听心中不喜,道:“大人休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赵植道:“绝无此意,绝无此意。侯爷曾经跟我说过,如果金军南侵,让我找伯远将军,请你保全下官性命,然后送我到西北再做道理。” 牛皋一听心中一惊,没想到赵植以及投靠了种师道。于是笑道:“大人放心,有俺老牛在,无论胜负,定能保你周全。” 赵植道:“如此最好。我看在定州的西军商栈里就有锦衣卫驻守。” 牛皋一愣,随即道:“我不愿意跟锦衣卫打交道,大人有话直说。” 赵植道:“还请锦衣卫出手,将我家人送到延安府。”说着他拿出一个玉佩放在了牛皋的手上,道:“见此玉佩,我家人就自然明白了。” 牛皋迟疑了一下,还是拿着玉佩去找王旗牌了。 就在牛皋等人救援幽州之时,宗翰道大军已经到了幽州。他们当年第一次兵临幽州后,幽州的辽军不战而降。可如今守卫幽州的是叛将张珏,这个张珏万万不可能再投降,因为张珏知道自己投降就是一个死。 宗翰看着高高幽州城,以及城楼之上摆满的强弓硬弩,滚木雷石也是有些无奈。他问道:“如果汉蛮不敢野战,又当如何?” 宗弼看了大道道:“王兄可分兵夺取,我大金割让给南朝的涿、易、檀、顺、蓟等州县,给我3万人马,再此打造攻城器械,伺机攻城城。” 宗翰一想也是如此,毕竟陈兵于坚城之下,乃兵家之大忌也,于是他亲自带兵取涿州,并且又分兵书路直夺取其他州县。 宗翰领兵走后,宗弼并不着急攻城。他领人马在此打造攻城器械,断绝内外交通,将幽州城团团围住。另外就是让金军在城外骂战,吸引宋军出城野战。 张珏见那里赶出城迎战,每天在城头之上看着城外金军。金军打造的攻城车、投石机、云梯越来越多,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日日想南方眺望,只盼着宋朝援军能早日到来。 这一天宗弼见攻城器械打造差不多了,命令开始攻城。这些天金军打造了百余架投石机,宗弼一声令下,无数石块飞向了幽州城头。 随着投石机的发射,金军的女真人在后面督战,各个猛安谋克的士兵推着云梯、攻城车开始攻城。张珏自知城破必死,于是开始用强弓硬弩滚木雷石还击,一时之间,幽州城墙上下,箭弩纷飞,巨石四蹿,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开打了。 二九五 战幽州(一) 一个军事集团的强弱除了士兵的悍勇外,还有就是军事制度。金军猛安谋克制度就是非常残忍的军事制度,但是却能打造一直强军。在这个制度下,如果野战将官出战战死,如果不能取胜,下属士兵都要处死。所以一旦两军交手,金军都是勇往直前,不畏惧死亡,所以往往能够取得胜利。 如今是城池攻防,女真士兵并不擅于攻城,因此这些女真人拿着狼牙棒组成了督战队。金国军队中一个谋克300士兵,但是真正的女真士兵只有十几个而已,此时他们站在队伍身后,拿着狼牙棒督战,其他各族士兵在女真士兵的督促下只能是奋勇向前,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身后的女真兵不退,自己要是后退,他们的狼牙棒会毫不犹豫的砸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幽州城上的士兵也没有想到金国士兵如此悍勇,好在张珏站在城头亲自指挥,再加上幽州城又是高大险峻,如此以来宋军在第一天守城之中才勉强守住。 天色已晚,金军退去。张珏精疲力竭的坐在了城头,他看着四周士气低落的士兵,觉得此城已经很难收下去了,因此有了突围之意。 就在此时,南门的守军突然来报,道:“将军,南门爬上来一个信使。好像是援军到了” 张珏一听立刻来精神,急忙道:“快将他带来见我。” 不一会一个信使被带到了张珏的面前,这个信使有些惊慌,掏出一张文书递给了张珏,道:“我家大人派我前来下书,请将军按照书信所说,接应大军入城。” 张珏打开书信,这封书信已经让汗水浸透,看着有些字迹模糊。但是还是让他看明白了,上边写着赵植带领一万厢军来援,今晚三更天以点火为号令,里应外合冲破金军南营大寨,接援军入城。 张珏一看大喜,吩咐道:“就按照此计策行事,你可给本将军领路。” 那信使犹豫道:“怎么给将军带路?应该将军给我们带进城的路才对。” 张珏道:“你懂什么,如今这座幽州城已经成为了孤城,如何能守住,不如突围出去再做道理。因此需要你给本将军领路。去见赵大人。” 那个信使出了一口气,随口说道:“反正都一样。” 张珏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那个信使急忙解释道:“反正领着将军见到我家大人就好了。” 张珏道:“正事如此,你先休息一下,三更出城。” 张珏命令赶快做战饭,士兵饱餐之后,点起城中人马,却只是告知士兵劫营。如果此时告诉士兵丢弃城池,突围逃跑,只怕士兵就会在城中先行劫掠一番,还有不能跟着大部队逃跑的伤病,只怕也会作乱。 眼看到了三更,张珏站在南门外向外愿望,果然就见到城外金军大营不远处点燃了三堆大火,随机金军大营就混乱了起来。 张珏大喜,急忙命令点起三堆大火,然后带着士兵就冲向了南门外金军大营。张珏带领人人马杀入了大营,进入大营发现大营里金军都已经不知去向。 张珏一愣,暗道:难道金军已经被赵植大人杀散了不成?于是他回头问那个信使,道:“赵大人,此时在何处?” 那个信使用手一指,道:“就在那边。” 张珏接着月光定睛一看,前面不知合适来了一支队伍,为首一人长的面白如玉,齿白唇红,从相貌看就是标准的南方文弱的书生,张珏一愣,这么文弱之人如何带兵打仗。 张珏马上问道:“我乃幽州留守使张珏,对面小将可是赵大人手下,快带我去见他。” 张珏问话只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英俊小伙已经是一脸的寒意了,他冷笑了一声,用生硬的汉语道:“南蛮,中计也!” 说挥舞起一对巨锤就想张珏砸了过来,张珏原本是辽国武举出身,素来熟悉刀马拼杀。他一看这个小将长的文弱,却挥动一对看起来超过80斤大锤,不禁笑道:“汝子小儿,敢拿一对假锤吓唬爷爷,吃我一刀。” 张珏的刀刚刚跟小将的锤接触,只听“当啷”一声,张珏的刀就被打飞了,他手臂被震得发麻,心道:不可能!这锤居然是真的! 张珏心中大骇,拨转马头就要跑,那小将那里容得他走,又是一锤将张珏砸成了肉泥!张珏带出来的士兵都看傻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人物,这些士兵吓得轰然一声四散奔逃。 那小将挥舞双锤闯入了宋军大队,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挥舞大锤上下纷飞,可怜宋军碰着锤就死,擦着锤救亡,一时间死伤无数。 站在远处观战宗弼哈哈大笑,哈迷蚩道:“狼主寻得的这个金弹子果然了得,总可以敌得那个完颜娄室。” 宗弼道:“你献出的计策也是精妙,否则要是攻入幽州还是要另外费一些周折。” 此时有士兵来报说是宋军主将已死,宋军已然败了。宗弼高兴道:“打马进城。” 牛皋带领人马一路北来,越往北逃难的百姓越多。牛皋命人询问,才知道宗翰已经分兵去取涿州、顺州等地,这些州县已经落入了金人之手,只是这个幽州的战况还不知道。 牛皋一边派人打探消息,一边催促队伍赶快进兵。路上牛皋的队伍跟金兵的小分队打了几次小规模的战役,结果牛皋发现这金兵之中使用狼牙棒都是非常骁勇的,其他士兵也是不怕死,但是战力与使用狼牙棒的差了很多。 牛皋问赵植其中缘由,赵植告诉他,当年他去跟金国结盟之时,金军主要使用狼牙棒,后来金军扩大规模,引入了其他的各族的士兵,其中女真士兵大多数用狼牙棒。 牛皋一听惊叹不已,问道:“金军中女真士兵有多少人。” 赵植道:“当年以完颜部为首的几个女真部落的联盟有七八千人,就是这些人马护步达冈战胜了辽国北院府兵10万人之众,辽国自此衰落。后来他们吞并了其他一些女真部落估计也就有1万多人” 牛皋点了点头,道:“幸亏没有多少人,要是都是这些拿狼牙棒的,只怕真是麻烦。” 牛皋等人一路来到而来幽州的南城,派出去的探马打探回报说是幽州城,北门、东门、西门都是有金兵的营寨,唯有南城没有。 赵植笑道:“原来这些憨直的女真人,也习得围三缺一的攻城之法了。到让咱们省事了。” 牛皋却觉得有些不对,他吩咐到:“先做好作战的准备” 环庆军刚刚摆开架势,幽州城门突然打开,一支人马突然杀出了。为首一人正是金弹子,金弹子生在极北苦寒之地,虽然长相文弱可是却又万夫不当之勇。是宗弼费尽艰辛找到的勇士,就是为了对付他和宗翰道老对手完颜宗望,完颜宗望手下有金国第一勇将完颜娄室,宗翰、宗弼手下都惧其勇,因此双方争执之时,往往宗望一方因此会占上风。 金军扩军之后一个谋克300人,其中女真人不过10几个而已,一个猛安10个谋克组成,也就女真士兵差不多100多人。而金弹子带的这个猛安光女真士兵就超过2000人,其他的士兵虽然不是女真人,也是从其他各族中选拔的勇士,都是能占善战之辈。宗弼组建这只队伍一个是为了争霸天下,另外就是凭借这只队伍必要时要消灭完颜宗望。 牛皋见这只金军很不一般,他问道:“怎么有这么多使用狼牙棒的?” 赵植深知女真是的战力,见了这么多使用狼牙棒的他也是头皮发麻,他看了一会儿指着金弹子道:“领头的好像不用狼牙棒。” 牛皋此时已经知道幽州已失,这场救援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现在就算是跑也来不及了,毕竟自己这边骑兵只有500,金军出来的这3000人都是骑兵。 牛皋暗中吩咐自己的亲兵,道:“保护好赵大人,战事一开不用管我。” 而后命令王旗牌带着神机营(自己训练的2个小营,主要武器是一窝蜂和轰天炮)后撤寻找有利地形准备接应大军后退。 吩咐完毕牛皋大声喊道:“都说女真鞑子骁勇无敌,我却不信,今日在此与之决战。咱们有1万人,对方不足3000千,诸公与我奋勇杀敌,复夺幽州,建立功勋。” 说完牛皋一崔战马,挥动双锏直取金弹子。身后的环庆军知道如今也是退无可退,况且在定州经过2年的苦练,他们也觉得有了一身本领,也想以多打少,取得一场胜利。于是也都振奋精神,一起冲了上去。 这些女真士兵自从护步达冈以后,还第一次看到有主动向自己冲锋呢,有些人竟然笑了起来。那金弹子见一个黑脸大汉想自己冲了过来,更是兴奋,他一晃这对八十多斤的大锤就迎了上去。 牛皋想法跟死了张珏有些类似,也是以为金弹子的兵器是假的,这个金弹子长得又不像使用狼牙棒的那些女真人一般的凶恶,所以牛皋主观认为这个金弹子是那个酋长娇生惯养的公子,只是来到军中“镀金”的。 牛皋催马直取金弹子想来一个擒贼先擒王,二马打了一对头,牛皋用尽全身之力双锏高高举起就像金弹子砸了下来。 金弹子挥舞双锤往上一碰,牛皋的力气也是非常大的,可是遇见金弹子还是差了一些,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牛皋左手的锏就飞了。 牛皋觉得双手生疼,低头一看双手虎口已经都被震裂,鲜血直流!他自知不敌金弹子,慌忙之间圈回马头再一看,他精心编练2年的1万环庆军已经让金国铁骑冲的七零八落了。 二九六 战幽州(二) 牛皋没想到金军竟然如此强悍,没有办法,拨转马头跟着部队往下就败。那个金弹子接了牛皋一锏后,也觉得双肩发麻,不过这正引发他的斗志。金弹子调整了方向,直接就奔牛皋追了过来。 牛皋骑着败退,见金弹子紧追不舍,不禁大怒。他把仅剩下的一支锏插入了鹿皮带内,伸手就取出了自己擅长的弹弓。 牛皋直接了掏出了2两粒钢弹扣在了手中,拉开了弹弓,在马上一回身一个犀牛望月,“啪”的一声同时射出两粒弹丸。 这两粒弹丸一上一下,直取金弹子的面门和前胸。金弹子从深山老林来到军中,战场之上勇猛有余,机智不足。打起仗来根本没有防备牛皋还会发射暗器,他慌忙之中用一支锤护住面门,另外一支大锤护住前胸。 护住面门的锤接住了牛皋发射的弹子,可是护住胸口的锤并没有挡住弹子,这可弹子正好打在了金弹子的护心镜上。只听“当啷”一声,金弹子的护心镜就被打瘪了,金弹子在在马上一摘歪险些落在地上。 牛皋一看,晃着弹弓冲着金弹子道:“再敢追赶小心取你的狗命。” 牛皋道警告对于金兵全无用处,这些金兵咆哮着冲向宋军,环庆军以步兵为主怎么能跑得过这些骑兵,一时间死伤无数。牛皋也是且战且退,他不停的发射弹弓袭击接近的女真勇士。金兵也知道牛皋是这只军队的领袖,根本不惧他的弹弓攻击,纷纷向他杀了过来。 牛皋大骇只好催马快逃,他感觉自己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而金军越来越多。正在慌乱之间,他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山坡,山坡之上是王旗牌的旗号,想必王旗牌带着神机营在此处接应,于是大喜带着残兵败将就从山坡的脚下逃了出去。 王旗牌带着神机营刚刚找到这个小山坡,他们本来想组建轰天炮,但是刚刚开始组装,有士兵就喊道:“快看,好像金军杀过来了。” 王旗牌急忙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环庆军已经败了。他大吃一惊,他跟随西军征伐西夏,非常熟悉西军。同时也跟随牛皋训练这只环庆军,要同样熟悉这只军队。他清楚这只环庆军的战斗力并不比西军差多少,相差的只是神机营的火器和怀德军的骑兵。没想到这么一支在大宋境内绝对的强军,面对只有三分之一数量的敌人,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王旗牌急忙命令士兵停止组装轰天炮,把轰天炮的炮弹“轰天雷”直接埋在地下,充当地雷使用,当初西军在野狼谷就是这么对付察哥的。然后命令士兵把所有的一窝蜂都搬到山坡上,准备居高临下,打击金军。 牛皋带领残兵绕过了山坡,王旗牌本想等环庆军全都过去在点燃火器阻止金兵。但是如今环庆军和金军都裹在一起,根本就是分不清楚了。于是王旗牌道:“点火。”同时命令士兵打声喊道:“卧倒!” “卧倒!”“立正”、“齐步走”等词是西军训练时候发明出来的新词,平时用于西军队列训练,用这些词西军可以快速列阵。 山坡下逃跑的士兵有的听到了这个声音随即匍匐在地,有的听到了也没有卧倒,因为后面有骑兵,这时候卧倒很有可能被马队踩死,更多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见。就在这一片喊杀之中,200多箱“一窝蜂”一起被点燃了,战场上再一次诠释什么叫万箭齐发! 一窝蜂本来威力有限,但是这次王旗牌是将200多箱火箭朝着一个集中点射击,这个点的火箭多的超出了想想,不论是环庆军还是金军都有不少被射翻在地。 金军一下子懵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一下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环庆军知道这个一窝蜂就是唬人的玩意,趁着金军狐疑,没有被射中的环庆军纷纷绕过小山坡,向南方逃去。 金军花费了一些时间在稳住了阵脚,金弹子往山坡上看,发现这许多弓失是从山坡的箱子里发出来的。于是他跳下战马,举着双锤,带着几百个士兵往山坡上攻取,王旗牌点燃了一窝蜂以后,自知难以抵挡金军,只留下几个小卒藏在暗处,等待时间引燃轰天雷,其他人全都跑了。 金弹子随手砸开了一个一窝蜂的箱子,也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他随机极目远望,看着有不少的环庆军,稀稀拉拉的向南方跑了过去。 金弹子急忙挥手让山坡下的骑兵追上去,毕竟如今的环庆军已经组织不起什么有效的抵抗了。山坡下的骑兵看到了金弹子的手势催动坐骑往前就追,就在此时,隐藏在暗处的环庆军的小卒点燃了轰天雷。 金弹子等人就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他感觉脚下的大地都在颤动,吓得山坡上的金军立刻趴在了地上。环庆军在慌乱之中埋设的几百颗轰天雷在山脚下被印爆了,巨大的气浪将不少金军身体掀飞到了半空,甚至有人连人带马给炸成了几块,距离爆炸点远处不少战马也都“惊”了,啼叫刨号不收控制,现场一片混乱。 金弹子自从出生以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这场爆炸真的让他惊恐了,他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于是跪在地上祈祷了起来,那些金兵多数都是女真各部的从事渔猎的百姓,也都是敬畏天神的,因此也就跪了下来。那些其他族的士兵见女真人都跪了下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有几个聪明催马回幽州报信去了。 宗弼和哈迷蚩带领人马来到了这个小山坡,看到了满目狼藉的现场,现场也是被炸死的士兵、战马的各种器官散落的到处都是,现场弥漫着一股子浓烈的火药和血浆混合血腥的味道,不少跟随着宗弼来到现场的士兵,看到这种场面都哇哇的吐了起来。那些逃过一劫的士兵却都跪在地上默默祈祷。 哈迷蚩见此情景道:“狼主,现在敌情不明,还是不要追了。不如先回到幽州,然后在审问一下俘虏这是一只什么样的队伍,使用的什么东西。” 宗弼点了点头道:“好,如此就撤兵。” 宗弼回到城中点了一下损失,不禁吓了一跳。自己最精锐的猛安居然死了200多人,其中近百人死在了山坡火器之下!宗弼经过审问,得知跟他们对战的是西军中战斗力最差的环庆军,真正西军主力火器更加犀利,骑兵也非常多。 宗弼得知了西军的情况后后忧心忡忡,此时宗翰也率领大军回来了。宗翰分兵连续取得了5州之地,几乎是兵不血刃,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征战20多天,也就死伤300多人。当他得知宗弼在幽州遇到了西军,而且损失不小,赶紧过来询问情况。 宗翰问道:“跟你交手的西军战力如何?” 宗弼道:“这只军队非常强悍,我动用了准备对付斡鲁补的那个猛安击败了他们。但是死了200多勇士。” 宗翰道:“听说他们用了一种叫‘火器’的东西,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弼道:“我审问了抓到的俘虏,说是这种火器非常厉害。西军主力拥有更多威力巨大的火器,火器擅长远处伤人,这次有将近百人死在了火器之下。我看未来跟西军作战,应早日研究对付火器的战法。” 宗翰忧虑道:“就是不算火器,我们也损失了100多勇士,这个损失也是无法承担的。如果派一般的猛安谋克出站,要击败他们1万人需要多少猛安谋克。” 宗弼想了想道:“我看没有火器助阵的情况下至少要15个谋克能够击败他们1万人马。” 宗翰道:“可是听说他们号称10万大军,还有火器助阵这如何使得。” 宗弼也没有办法,此时,哈迷蚩道:“任何武器都有弱点,我等应仔细寻找火器的弱点,在战场之上发挥我军野战优势,定能克敌制胜。” 宗弼也道:“我听说西军远在西北与东京都朝廷离心离德,我想派人东京广布谣言,让宋廷对西军猜忌。这样我军就火速南下,速战速决,等西军还没有集结完成就成大事了。” 宗翰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先选派细作去东京造谣。我等也休整一番,只等会宁府的圣旨一到,即可南下。哈迷蚩要想法找的克制火器的办法。” 金军在幽州休整,他们的派往东京都细作还没派走,金国的紧急战报就发过来了。原来驻扎在辽阳的耶律余睹造反了,占据了原来的辽国的东京辽阳,自称重天皇帝。 宗翰一听大怒,道:“这个耶律余睹,我大金带他不薄,为何造反。” 宗弼也不明白,毕竟耶律余睹是最早投降金国的契丹宗室,而且还告诉了金兵天祚帝耶律延禧在鸳鸯泊驻扎的秘密,因此金军偷袭鸳鸯泊,消灭了辽军最后的有生力量,耶律延禧才匆忙逃往了夹山。 此时哈迷蚩突然道:“那个石宝好像被送到而来辽阳。” 宗翰一听大怒,道:“这个狗贼,当初就应该杀他。我即可起大兵杀奔辽阳,定要讲耶律余睹碎尸万段。” 宗弼道:“王兄莫慌,我带5个猛安谋克前去平判即可,不过王兄也不要着急南下,再次休整等候朝廷旨意。” 宗翰道:“5个猛安谋克只怕不妥当,可带10个猛安谋克前往,以虎博兔,方可速战速胜。如今黄龙府空虚,切不可大意,让这狗贼占领了咱们的老营。” 宗弼当即分兵3万征讨辽阳。 二九七 石宝说书 石宝害死了咩保吴仁但是还是没有阻止金人的南下,自己还被扣押下来了。虽然宗翰说是赏赐给自己500两白银和一块牧场,其实都是借口。在古代一过长城,就无法耕种了,所以汉族王朝的统治核心区域都是在长城以南的地区,即便是汉唐强势的王朝,也是对那些无法耕种的区域不感兴趣,最多设置一些都护府而已。 辽国故地除了幽云十六州其他地区基本上都是不能耕种的,因此到处都是所谓的“牧场”,而且辽国虽然方圆纵横数千里,但是人口不过300多万,尤其是辽金交替期间进行了数年的战争人口损失更大,因此如今的金国的境内到处都是无主“牧场”,根本就无人理会。 给石宝分配的牧场就是在辽阳附近,辽阳原来是辽国的东京,原本还算是繁华。但是金国实行残酷的猛安谋克,全国编练了100猛安,30万男丁强行征调进入了部队,几乎占领金国成年男子的四成! 孟安谋克制度源于完颜氏女真部落的渔猎组织,即使生产单位又是作战单位,因此谋克下的士兵的家属也是跟随部队驻扎的。这就导致全国的人口高度集中在有军队驻扎的地方,比如书黄龙府和会宁。辽阳府只有一个猛安,3000人而已。因此诺大的辽阳城不过2万多居民居住,而其一大半还是士兵的家属。 石宝、张龙、赵虎是被当犯人发配道这里的,但是没有在脸上刺字。他们三人有些特殊,石宝还算是给宗翰出了一个主意,举报了一个“奸细”,因此得了500两银子。而其女真人对人脸还是非常尊重的,大宋国要是发配到一个地方,是要在脸上刺字的,也就是要受“鲸面”之刑的,那是对个人人格巨大的羞辱,这种刑法在金国是没有的。 石宝等人到了辽阳的牢城营(关押管理发配犯人的地方)报到,这里的管带并没难为他们,给他们分配了3见土房,一片牧场,还有一些牛羊。并告诉他们,这些牛羊属于属于军队的财产,每年要请点数目的。 石宝3人看着这群牛羊就有气,堂堂的西军军官(其实石宝不算西军正是的官员)如今沦落的帮着金兵放羊的配军了。 石宝叹气道:“看来我等要做今日支苏武了。” 张龙问道:“石先生,那苏武又是何人?” 石宝刚要解释,觉得自己先是在宋国造反,后来又帮着西夏入寇,如今金人南下跟自己多少也有些关系,自比当初为大汉守住气节的苏武多少差点意思。随即回道:“一个傻逼而已,不必理他。” 赵虎问道:“先生,咱们吃什么呀?” 石宝道:“这不是有牛羊马?吃肉” 赵虎愣了,道:“放牛放羊,应该越放越多才对,如果宰杀吃肉,只怕到时候管营查验起来不好交代。” 石宝道:“咱们还有500两银子呢?怕啥。” 张龙、赵虎听后也就不再犹豫,在自己的营房前开始杀牛、宰羊,随着炊烟生起,牛羊肉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牧场。 牢城营的配军并没有粮饷可领,全靠放牧的收益。牛羊由上峰发下来,每年还要收一些牛羊回去作为充作军饷。因此,这里的配军偶尔也会杀一些牛羊,但是都是杀得都是小公牛或者是公羊,而且杀了这些畜生多数也要送到辽阳城换一下食盐、布匹、粮食等生活必须品,自己大快朵颐的日子几乎是没有的。 石宝可不管这些,一到牢城营就开始杀羊、宰牛,又让张龙、赵虎去辽阳城买了一些烧酒,这三人天天在自己的牧场大吃大喝。 一连多日,牢城营的配军们也听说了他们三人的古怪行往,开始有事没事的到他们的牧场里探望,石宝也不阻拦,反而用酒肉招待。不久之后,牢城营的配军,包括管营的差官全都道石宝牧场聚齐。石宝见人越聚越多,开始讲述种师道写的话本《射雕英雄传》,种师道话本讲写的漂亮,石宝说书也是非常精彩,因此名气也是越来越大,后来管营干脆把自己的营房腾空专门请石宝说书。 辽阳城比起前朝荒凉了很多,原来城中的说书弹唱茶馆酒肆很多都关了,如今牢城营开了书场,引得不少辽阳城的百姓都来听书。牢城营的管营随即开起了买卖,这里居然成了辽阳的最热闹的所在。 这一日书馆里的听书的客人格外的多,石宝也说道卖力气,正说到帖木儿(就是铁木真,种师道编书只是没有使用铁木真的这个名字,而用了草原上常用的名字帖木儿,这个名字就像汉名王铁柱一样普通)放了桑昆后,准备偷袭王罕的桥段,石宝拴住了“扣子” 只见石宝一拍惊堂木,道:“若问帖木儿是否敢冒险,带领大军偷袭王罕,咱们明天在讲。” 石宝说完,站起身里跟众位听客作揖,道:“今日就到这里了。各位明日早来,谢谢。” 底下的听客都是意犹未尽,但是也是无法,纷纷的离座而去。石宝见后排坐着几个衣冠华贵之人不肯离去,他假装没看见,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那群华贵为首之人,拦住了石宝,道:“你就是西夏国的护国军师?” 石宝假装一愣,道:“不敢,如今只是一个配军而已,敢问阁下大名?” 这时候管营急忙道:“石宝,休得无礼,这个是咱们这个猛安的勃极烈耶律余睹大人。” 石宝赶紧跳下说书的舞台,跪倒在地磕头道:“原来是耶律王爷,小人不知还请恕罪。” “耶律王爷!”耶律余睹笑了笑,道:“你们这些汉蛮虽然文弱,不敢说话道耍让人舒服。不过我不是王爷,你叫我元帅就好了。” 耶律余睹原属于辽国的宗室,做过左金吾卫大将军,在汉人的认知里只要是皇帝的本家都可以成为王爷,耶律余睹也在幽云十六州呆过,那里的汉人官员百姓都称呼自己的王爷。其实他是一天王爷都没过。 耶律余睹在辽国宗室之中论才学不在耶律大石之下,论血亲更是比耶律大石距离天祚帝亲近,再加上战功卓着,本来晋升王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犹豫他和萧奉先不合,也是收到了萧奉先的陷害,后来为保性命带领人马投靠了金国,并且引着金兵偷袭的鸳鸯泊,险些抓住了天祚帝,为金国立下了大功。 不过金人并不信任他,金国安定之后,只是给了他一个猛安勃极烈的位置,而去他的猛安只有6个谋克,驻守在这曾经繁华的辽国东京城。 不过金人还是许诺未来给他补足谋克数量,补足的方法之一就是建立牢城营,将各地的罪犯发配道这里充军。后来郭药师抓住了天祚帝,投降了金朝,金国朝廷又把郭药师给派到了这里,说是补齐了这里的谋克数量。郭药师带来了5个谋克,现在他的这个猛安比正常的猛安还夺了1个谋克,但是郭药师手下的这些人马,对于他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的。 郭药师也是对自己的处境非常不满,本以为把辽国皇帝献给了金朝,自己能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没想到金人也是看不起他,直接给他派到辽阳做了耶律余睹的手下。而自己本来还有6000怨军,如今都给打散去了金军各个谋克,只给自己留下了1000多人,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耶律余睹和郭药师二人都对大金朝廷有所不满,双方也都知道对方有反叛之心。只是两人也是心怀鬼胎,面和心离,所以不敢挑明造反之事。 耶律余睹最近一心相当皇帝,总是认为好像真的有一种天命的东西吸附在自己身上,这种意识在他脑里不断得到暗示和加强。耶律余睹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很多旁人都觉得耶律余睹有些不正常了,所以他平时亲近之人都不愿意离他太近。 耶律余睹最近也听说了,牢城营来了一个说书先生,说是原来西夏国的护国军师。一般的配军来牢城营都是披枷带锁的,这个配军不但没有披枷带锁,而且完颜宗翰还赏赐了他500两白银。 耶律余睹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所以今天自己来到了牢城营听石宝说书。他听着听着居然被这个书中的帖木儿给吸引住了,他觉得这个帖木儿好像就是自己一样,也是落寞的贵族,也是依附他人之下。 耶律余睹见石宝还跪着,道:“先生请起,我还有几点疑惑,还想请先生赐教之。” 石宝道:“不敢,元帅尽管发问,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耶律余睹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此处也不甚说话的所在。”随即他对管营道:“去准备一见僻静的房子,弄些酒菜,我要与石先生喝上一壶。” 耶律余睹在酒桌之上问道:“今日说书非常精彩,敢问帖木儿偷袭了王罕的大营没有,是否取胜。” 石宝一听耶律余睹话里有话,于是道:”帖木儿虽然帐下只有数千牧民,但是文有木华黎出谋划策,武有博尔术、哲别征战天下,部落里百姓归心,别说是小小的王罕了,就是天下未来也是他的。“ 耶律余诸道:“这个帖木儿是白达番人,故事说的是前朝刘宋的时代。他暗指何人呢?” “这……”石宝沉吟了一会,道:“这个话本是宋廷西军的种师道所着,没说帖木儿是谁,再说他也不是本书主要人物。将军非要问的话,我看像是前秦的苻坚,或者建立魏国的拓跋家族。” 耶律余睹并没有答话,而视陷入了沉思,半响他说道:“先生看我比那个帖木儿如何?” 石宝听了,假装吓了一跳,道:“这,这,如何比得……” 耶律余睹道:“怎么比不得,我手下的数千精兵,总比那个帖木儿的几千牧民强。再者说他能偷袭王罕的大营,我就不能占据辽阳府,偷袭黄龙府吗?如今粘罕、兀术领兵南下,黄龙府空虚,我若偷袭,一战可成。” 石宝听了,心中暗喜,道:“若元帅想成大业,我愿做木华黎。” 耶律余睹大喜道:“好,先生暂回营房,我去整顿军马,三日内定有消息。” 石宝望着远去耶律余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个人是不是有失心疯的毛病?” 二九八 起兵反金 石宝回到了自己的营房见到了张龙、赵虎,叙说和耶律余睹的谈话。石宝说话的神情洋洋得意,完全没有注意道张龙、赵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杀机。张龙、赵虎身负锦衣卫的秘密使命,就是如果石宝有二心,就立即斩杀。 张龙、赵虎相互对视了一眼,张龙道:“先生,你是真的想跟耶律余睹造反吗?” 石宝道:“耶律余睹那厮有造反之心,没有成功之命。如若起兵必然失败。” 听了石宝的话,张龙长出了一口气,赵虎也把摸向怀里的匕首收了回来。 赵虎问道:“那先生为何还要鼓动耶律余睹造反呢?” 石宝道:“你二人可知侯爷让我等来金国的目的吗?” 张龙道:“不是那个吴仁有反叛之心,借金人刀杀之,以免引起西夏国将士不满吗?” 石宝道:“吴仁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西夏国皇帝李乾顺又怎么样,不还是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吗?这次来金国主要是说服金人推迟南下攻宋,没想到我的计策不成,金人还是大举南下了。这次如果耶律余睹能够起兵,必然能够引金兵回兵进剿,拖金人南下的大事可成也。” 张龙、赵虎皆喜出望外,张龙道:“如此好事,咱们喝酒庆祝一番。” 赵虎道:“可惜此处无有好酒。” 就在此时,营房门外传来了马跑銮铃的声音,由远方而来。石宝推开门一看远方来了一匹马,马上端坐一人,石宝认识,就是说书的时候经常来的一个听客,姓郭。这个由于石宝说的《射雕英雄传》的主角也是姓郭,所以他们还经常在书场互动,只是不知为何今天这个姓郭的听客没来。 石宝看到这个郭姓客人到了,于是急忙抱拳道:“这不是郭兄吗?今天听书没看见尊驾,怎么追到这里来了,这里说书可要加钱啊。”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那郭姓听客,翻身下马,向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道:“这可是延安府酿造的酒,听说先生这里有肥肉,故而过来与先生痛饮。” 石宝道:“如此请进。”随即他就吩咐张龙、赵虎端一些熟肉过来。 张龙、赵虎把熟肉摆好就退了出去,此时房中只有石宝和那个郭姓听客二人了。那个郭姓客人道:“先生可知我名?” 石宝站起来深施一礼,道:“既然将军问起,小人就此拜过郭药师将军。” 郭药师一听,吓了一跳,道:“你如何知晓?” 石宝道:“将军本身就是气宇轩昂,虽然每次都是独身一人前来听书,可是衣着打扮自然与普通军汉不同,今日鲜衣怒马,连官靴都来不及换,想必是有要事前来,并非跟找我喝酒的。” 郭药师点点头道:“先生不愧事护国军师,好生算计。不知今日跟耶律元帅说了什么,他今日找我说是要取了辽阳,然后奇袭黄龙府。” 石宝道:“将军可有报效朝廷之意。” 郭药师道:“朝廷?那个朝廷!” 石宝道:“我就明白了。将军找我何意?” 郭药师道:“先生看这次起事,胜负如何?” 石宝道:“将军若觉不妥,尽可不参与其中也就是了。如果金军先前来征剿,将军可助金军一臂之力,战后也不失荣华富贵。” 郭药师道:“我的人马没有耶律余睹的人马悍勇,若不随他起事,只怕金军不到,我就先受到他的毒手。如果跟他造反,这个3、4千人马,如何对敌金国30万大军。我看耶律余睹是疯了。我观先生说书,对书中人物评论与众不同,颇有见识,自知先生不是凡人,今日故请先生教我!” 石宝道:“其实金人把二位将军安排此处,其实早有猜忌之心。二位将军都曾经指挥过千军万马,如今只剩下几千残军,只怕早晚要对付二位将军。耶律将军起兵必然失败,如果等在这里,只要天下一定,只怕也是性命堪忧。所以耶律元帅要起兵,并不是听我说我说书后的想法,而是迫不得已呀。” 郭药师道:“正是如此。乱世之中我只是想求活命,不想如此之难。” 石宝道:“听说将军的军队称之为‘怨军’?” 郭药师吓了一跳,道:“当初组建怨军是由于辽东百姓受女真之苦甚也,故多抱怨,才有怨军之说。但是如今可不敢提了,我现在军队成为常胜军。金人给我5个谋克的编制,私自扩初了一些,人马也就不到2000人。” 石宝笑道:“怨军好啊,这个‘怨’字便是保命的本钱。” 郭药师道:“此话怎讲?” 石宝道:“金人不懂治国之法,推行猛安谋克制度,这个打仗自不必说,但是全国上下三丁抽一,弄得国家一片混乱,百姓背井离乡,我看这辽国故地都是怨气冲天了。耶律余睹又是有宗室的身份,只要登基为帝,登高一呼,辽国的遗民必然纷纷起义,整个金国将纷乱不堪……” 郭药师急忙问道:“如此一来,我们就能乘乱复国吗?” 石宝摇摇头道:“当年10万大军都让金军7000人打得落花流水,如今要是复国万万不能。我的意思事趁乱抽身保命,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重点。” 郭药师急忙道:“如何抽身,请先生细说。” 石宝道:“如果耶律余睹登基,他还要奇袭黄龙府,请问派谁去?” 郭药师大喜道:“明白了,只是我投奔何处呢?大宋我是背叛过,不知会不会收留与我。” 石宝道:“金军早晚南下,大宋江山也不保险,不如向东去高丽国安身。” 郭药师道:“大宋都不保险,这小小高丽……” 石宝道:“高丽国家虽小,但是山高林密。只要将军隐姓埋名,带领人马在哪里割地称王,我看高丽国王也不敢怎样,那是启不是痛快。” 郭药师起身给石宝深施一礼,道:“先生大才,救我姓名,如能得偿所愿,必不忘先生大恩。” 石宝道:“为今之计就是要敦促耶律余睹早日起兵反金。” 郭药师道:“先生可有妙计。” 石宝道:“只需如此这般……” 郭药师得计后,匆匆辞别了石宝,回到了营房。郭药师刚刚回到营房,耶律余睹就来相请,原来耶律余睹从石宝处回来以后,就找郭药师商议起兵反金之事。郭药师表面答应,说还要跟军中弟兄商议,晚上再给耶律余睹回话。 耶律余睹早知郭药师也对金人不满,早晚必反,今日跟他挑明了要起兵,如果郭药师要是踯躅不前,也就不能留了。因此他再自己的营房周围布满了刀斧手。 郭药师走进耶律余睹的的营房,当面道:“耶律将军过于小心了,在下愿意随将军起事,还请将军撤去营房周围的刀斧手。” 耶律余睹一听道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此说来,你我自应同心协力共创大业。” 郭药师急忙跪地道:“将军乃是大辽宗室,我远追随将军干出一番事业。还请将军发兵复夺辽阳府。再那里登基为帝,发天子诏书,让大辽子民应召起兵,共同诛杀完颜一族!” 耶律余睹一听郭药师要拥立自己为帝,多少有些意外,但是心中也是喜滋滋的,他假意推辞道:“我命苦福薄怎能即皇帝位,还是寻找前朝宗室的为好。” 郭药师道:“陛下(直接称呼了)不必推辞,如果陛下登基,我等就是奉天子之命征讨四方,还请陛下顺应天命,勿伤将士之心。” 耶律余睹此刻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笑道:“如弱天意归我,不天意归朕,爱卿当为开国元勋。” 郭药师心中冷笑,但是嘴上还是说道:“臣谢主隆恩。” 耶律余睹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可是现在军中还有近百女真鞑子。这些女真人十分悍勇如何处置。” 郭药师道:“臣早有妙计,请陛下下旨,臣再营中摆酒招待女真将士,在酒菜中做些手脚便可。”其实这个也是石宝给郭药师出的计策。 耶律余睹大喜道:“此事你去安排。” 当夜郭药师在大营内设宴宽带营中的女真将士,趁机在酒中下毒,可怜这百名勇士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反而死在了石宝的毒计之下。 处理完成营中女真人,耶律余睹宣布起兵反金。耶律余睹也私自扩充了一些兵马,在将士牢城营的千余人和郭药师的人马,全部也就5000多人,也不知是他们那里来的勇气,竟然在辽阳府登基称帝,恢复国号大辽,取年号为重天。耶律余睹封郭药师为大司马,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石宝为护国军师。并广发檄文,号召各地的辽国义民反金起义。还别说,各地的辽国遗民不知道耶律余睹实力,以为真向檄文说的那样他有百万大军呢,因此纷纷起义响应,整个大金国就乱了起来。 耶律余睹当上皇帝以后,看着郭药师又别扭起来,他想道自己的皇帝之位事郭药师拥立的,而且郭药师还有兵权,万一郭药师不服起了谋逆之心,只怕自己皇位也是不稳。这一日他召见郭药师问道:“爱卿,朕欲趁着黄龙府空虚偷袭之,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郭药师看耶律余睹登基以后,手里没有多少兵马地盘,反而处处显示排场,将军元帅侍郎尚书封了一堆官,有些官员来府邸都没有,还有的官员官服都不齐整,官印都是木头刻的,整个所谓的朝廷犹如唱戏的草台班子一般。自知这个政权必不能长久,早就想走了。于是说道:“臣愿意带着2000人马偷袭黄龙府,为陛下解忧。” 耶律余睹一听,心中暗喜:他这一去成功固然最好,如果失败了也是死于金人之手。他为自己借刀杀人之计感到满意。于是道:“好爱卿既如此,就明日出兵。” 郭药师道:“奇袭主要黄龙府还要护国军师随即参谋,还请陛下恩准。” 耶律余睹本不想让石宝跟着一起出征,但是又派郭药师不肯离去,权衡一会儿道:“准了,就让护国军师随你出征。” 二九九 西归或东去 石宝和郭药师带领人马出了辽阳城,往西急行了60多里安营扎寨。当晚石宝对郭药师道:“郭将军,我们明日可有取道北上,然后往东,绕过辽阳府,然后直奔高丽国。” 郭药师却道:“越是往东,人烟越是稀少,辎重粮饷就越是难以筹措,不如往西劫掠一些州县再说。” 石宝忧虑道:“若是金军大队人马前来围攻,只怕难以抵挡。” 郭药师道:“如今天下到处都是叛乱,他们就是围剿也要四处分兵,怎么那么巧能遇到金军大队。” 石宝见郭药师如此情景也就不再苦劝,他心想:劫掠一下也好,反正这金国事越乱越好。不过他暗中嘱咐张龙、赵虎时刻准备逃跑。 金国的孟安谋克制度让士兵和人口都高度的集中,金国成立以来编练了100个猛安,其中宗翰、宗弼兄弟就掌管60个猛安,合计接近20万人,驻扎在黄龙府。完颜宗望掌管30猛安,驻扎在都城会宁府附近。剩余的孟安谋克一共10个,驻扎在各地。所以除了会宁府和黄龙府外,金军各地的城池还是非常空虚的。这种空虚道耍让郭药师等人劫掠的非常顺利。 郭药师一时之间竟然得意忘形,带着人马一路抢劫。跟随着郭药师的怨军,原来本来是反抗女真人组成的的军队,但是这些年他们今天背叛大辽、明日背叛大宋、如今又背叛大金,他们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应该跟谁作战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怨”谁了,他们完全蜕变成了一只土匪一般的队伍,每日就是抢劫、享乐。然后就是等待着死亡,每天就是这么麻木的生活。 他们等待的死亡很快就降临在他们的头上,宗弼带领10个猛安直奔辽阳府而来。一路之上接到的警讯不断,似乎金国之中处处都有反叛。他匆忙之间给宗翰写信,让他要占据幽州这个富庶之地,静观国内变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将10个猛安分成了5路,其中四个以黄龙府为中心,从东西南北扫荡各个造反的州县,自己则带着两个猛安的人马,直扑辽阳府。 郭药师正带着队伍劫掠,迎头正好遇见了宗弼的大军。那完颜宗弼见到郭药师就气不打一出来,他令旗一挥,金弹子带领人马往从左侧包抄,哈迷蚩从右侧突袭,宗弼亲率领大军从正面杀了过来。 怨军早就失去了当初的“怨气”,见到金军漫山遍野的杀过来,根本无心抵抗,背着大包小包的四散奔逃。郭药师大惊失色,他连续斩杀了几个逃兵,但是无法阻止士兵的溃败,最后只好在亲兵的保护下被大部队裹挟往下败退。 石宝也是跟着怨军逃跑,他这几日嘱咐张龙、赵虎时刻做好逃跑的准备,因此别的怨军在将抢劫的财务的时候,他们却抢了几匹好马。所以今天逃跑的时候他们显示出了优势。这三人带着8匹快马一路向东而行,很快把怨军甩开了一定的距离。 跑着跑着,张龙突然道:“前面步远有一个小山坳,里面有一个隐秘的小村庄可有藏身。” 石宝也是心急无智,急忙道:“好,我们就去那里躲一躲。” 张龙带着石宝等人,骑着马很快的逃到了这个小村庄。这个小村好像建立的不久,也就10几户庄户,在金国这样的小村很多,往往都是为了摆脱金军猛安谋克的征兵逃跑的村民,他们往往在僻静的所在聚集起来,形成新的村庄。 这个村庄村民见石宝等人到来,并不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们3人。有几个壮汉还拿出扁担、锄头,默默把他们围了起来。 石宝看出这个村子不对劲了,对着张龙道:“如此隐秘之地,你怎能知晓。” 张龙道:“先生这几日总是让我们寻找逃跑的路线,我也是无意间看到这个小村子的。” 赵虎道:“先生,如今金国已乱,咱们下一步该往何处呢?” 石宝道:“如果我若说出不回延安府,你们是否就要当场诛杀与我。” 张龙脸色一变,道:“先生莫讲笑话。” 石宝这只这个村子道:“这村子如此隐秘,其实能随便找到了。这里村民没有老弱,只有壮汉,只怕事侯爷的锦衣卫据点。” 张龙一听佩服道:“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的眼睛,侯爷来时有令,如果先生不回延安府我等也就不客气了。我何赵虎来之前被特许加入了锦衣卫,在金国所有行动都有锦衣卫接应的。这里是锦衣卫,接应咱们的最后一站,还请先生跟我等西归,一路之上自然有人照应。” 石宝点了点头,道:“侯爷的深谋远虑,我不及也,今后天下必归西军。此处既然是锦衣卫的据点,可有信鸽吗?” 张龙也不知道,于是看了一眼那个拎锄头的农汉,那个汉子道:“自然有的。” 石宝道:“我就写一封书信给侯爷,用信鸽发出如何。” 那个汉子道:“这个自然可以,不过字数不能太多,信鸽带不了许多东西。” 石宝于是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简要的介绍由信鸽发回,一封对金国现状详细的分析,请锦衣卫想办法送到延安府。 石宝写完了两封信问张龙赵虎道:“二位就在行伍,觉得西军与金军对决谁胜谁败呢?” 张龙、赵虎虽然在西军中没有什么作为,但是他们也清楚如今看到的的金军确实是非常强悍,如果西夏与之对阵只怕凶多吉少。 不过西军这今年的进步是非常快的,尤其是种师道制造出来了很多鬼神莫测的神兵利器,估计未来几年之内必然可以超越金人。 张龙道:“金人虽然强悍,但是我西军进步神速,不出数年定可取胜。” 石宝道:“张龙兄弟见识不凡,关键是需要几年。金军南下只怕在旦夕之间,如果我们就这么回延安,也不失立了一场功勋。如果金军南下,大不了拼死决战而已。但是如果我们东去高丽国,在金国背厚插入一楔子,时刻骚扰金军,时期无法顺利南下。到时候就给咱们西军争取了时间,侯爷曾经说过‘鞑掳之惧中国者,火器也。’但现在咱们的神机营的火器能抵挡金军铁骑吗?要是制造更加犀利的火器,都需要时间,若东去反而是在给侯爷争取时间。” 张龙想了想,道:“先生所言也是有理,不过者西归还是东去,我还要跟赵虎和这里的锦衣卫弟兄们商量一下。” 石宝道:“好办,你们商量,我休息一下。给我弄些饭食来。” 石宝一心东去高丽,其实投机的心里非常大。他见了金国这种几乎是自残氏的“猛安谋克”制度,就认为天下很难有人能够跟金国对坑,而且金国实施了这个制度之后就必然要四处扩张,否则整个国家都会被这种制度拖垮。 石宝跟张龙、赵虎说话是出自真心,但是也有打算,就是如果西军真的不敌金军,中原让金人占领了,只怕那时节自己如果能在高丽国安身,起码比在那个金国的猛安谋克残酷的压榨下苟活要强上很多。 张龙、赵虎等人商量了一番之后,也是决定相信石宝一回,他们二次来到石宝的房间中。张龙道:“石先生,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就跟先生闯荡一下。不过我们还要派几个人作为先生的亲兵。” 石宝当然明白,所谓的亲兵都是瞎扯淡的事情,主要是监视自己而已。不过只要不回中原与那群野蛮的女真兵硬碰硬就好。 石宝笑道:“如此最好,不知锦衣卫派出几位高手随我前往。” 张龙道:“算上我们兄弟一共8人,算不上高手,不过有2位倒是能够百步穿杨。咱们一路之上总得打些猎物果腹。”其实张龙的意思也是很明显的,他告诉石宝两个弓手,能射杀猎物,也就能射杀阁下。 石宝道:“不用射杀猎物,只要射杀郭药师就可。” 张龙道:“此话怎讲。” 石宝道:“咱们去高丽国建立功勋也要由自己的队伍,正好趁着郭药师新败,杀了他夺了兵权。” 张龙道:“我们已经跟他们走散了。” 石宝笑道:“找人这不正是锦衣卫的强项吗?” 郭药师被宗弼的部队冲散之后,带着残兵败将我辽阳方向就败,他真的有些后悔没听石宝的话早日去高丽国避难。郭药师被金兵追赶了3天,身边的士兵剩余不过百人了,不过还好总算是能够摆脱了金兵的追击。 郭药师带着残兵来到到了一跳小溪边,如今已经是深秋,溪水冰凉,郭药师赶快命人取水做饭。这一路逃跑,好在还带有一些粮食没丢。郭药师让士兵把马鞍子都卸下来,道:“让马也歇歇。我们吃点东西,就回辽阳。” 一共小卒,给郭药师端过来一碗热粥,郭药师刚要喝粥。突然一共士兵对着对面的树林喊道:“有人!” 这些日子,他们被金兵追得如丧家之犬一般。定了这话,郭药师立刻扔了粥碗,拔出了腰刀,警惕的盯着树林,仅剩下不多的几个弓手也拉开了弓弦对准了树林。 这时候树林里传出了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道:“莫慌,莫放箭,是自己人。” 郭药师一听,这个声音好像是石宝的。这是石宝带着5、6个穿着怨军号坎的士兵从林 三零零 宗弼平叛 郭药师一见是石宝,一颗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这些残兵也都放下了刀枪,继续拿起了饭碗。 郭药师见到石宝也是一身狼狈的磨样,不禁长叹一声,道:“当初不听先生的计策,才有今日之败。” 石宝也是感慨,自从跟随方腊起义以来,他几乎是算无遗策,可惜就是没有兵权,不论是历天润、察哥还是今天的郭药师,都是不听自己的。这次去高丽一定要夺下自己兵权。 想到此处,他便展开折扇。石宝跟装扮成锦衣卫的怨军说好了,只要一打开扇子,藏在林中的两个弓手就放箭射杀郭药师。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也是跑了多日,这扇子已经散架了,原本想打开的扇子,结果扇骨散落了一地。石宝心中难过,难道这个扇子都要跟自己作对不成。 郭药师以为石宝到此时还是要耍帅呢,于是嘲笑道:“都什么时候,先生还有如此雅兴。要是心疼扇子,我倒是可以给您买一把,不过如今已是深秋,只怕卖扇子的都关门了。” 听郭药师戏虐石宝,郭药师带着的残兵也有不少人笑了起来。石宝非常着急,林中暗藏的弓手此时没有接到石宝的信号,就是不发弓箭。 在石宝身边的赵虎此时悄悄走进郭药师,口中还说道:“休要戏虐了,还是给老子一碗粥喝,这几天也是累坏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郭药师身边凑合,郭药师以为他是去取粥所以也是没有在意。就在赵虎走到郭药师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从怀中抽出匕首,一刀就刺进了郭药师的后背。 郭药师毫无防备,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的两个亲兵见状大惊,拔出刀来就像赵虎砍去,这是树林中飞出两只箭,正好射中二人。这两个亲兵中箭之后,行动不变,张龙赵虎跳了过去,一人一个解决了这两个人。 现场一些怨军也亮出了兵刃准备厮杀,可是没人敢出头。石宝身边的几个锦衣卫拔出刀来护在了石宝的身边。石宝道:“诸位弟兄,郭药师带着诸位回辽阳只是找死,如果诸位跟着我,我保证给大家一条活路。” 众人见也没有好的去处,现在也只有跟着石宝走的唯一道路可选了。于是大家纷纷跪在地上尊石宝为首领,石宝大喜,带着这100多人的队伍,绕过了辽阳府直奔高丽国而去。 耶律余睹自从登基称帝之后,感觉自己就是上来天一般。每日在辽阳的“皇宫”内饮酒作乐,本来辽阳城连军队带百姓才1万人,根本支撑不了他这种骄奢淫逸的生活,很快府库的供应就跟不上了。 耶律余睹也是有办法,他给各地下旨,让各地的州府给他进贡金银、美女、珠宝、马匹等物,当然根本没有人把他的旨意当回事,因为传旨的钦差都觉得这个皇帝不靠谱,很多传旨官一出辽阳城把圣旨一丢,就自顾逃命去了。 耶律余睹见根本没有人来进贡,心中着急。他急忙给郭药师下旨,让郭药师赶快将黄龙府的金银给养送到辽阳府。结果这个传旨官还算是负责,他拿了圣旨并没有逃跑,而是逃回了辽阳府,并且告诉了耶律余睹郭药师的军队已经被金兵击败,金兵有一只6000千多人的队伍已经想辽阳府杀来。 随着怨军部分败军逃回辽阳府,各种谣言也是四处传播起来,有的说完颜宗弼统率金军足足有10万大军,有的说石宝、郭药师都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反正辽阳城如今是缺兵少将,兵器粮饷也不周全,整个城池都是人心惶惶的。 耶律余睹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迷之自信,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真名天子了,于是他召集众臣,道:“朕乃真名天子,那兀术竟然敢触犯天颜,是自寻死路也。今日朕当御驾亲征,起天子之师,与之决战。斩其首,夺其饷,以立天威!” 不少大臣见这位自信满满的傻x皇帝要御驾亲征了,于是其中不少人心中盘算着先出城再说,只要是一出城,就会自行逃跑。众大臣齐声道:“陛下神威,我等皆愿意跟随陛下出征,建立功勋。” 齐声吆喝这些大臣跟随耶律余睹出征几乎没有充裕皇帝的,因为他们拥立耶律余睹也是受到到了耶律余睹的蛊惑,不少人认为耶律余睹真的有上天保佑,万一这一战要是胜利了,那大家等能得到一番封赏。当然获胜需要奇迹,可是每个心里还都是有一些侥幸心里的。 另外大家愿意跟着出征的原因是,这个辽阳城缺兵少甲的一座孤城根本无法长期把守,如果耶律余睹打了败仗,这个重天皇帝的闹剧也就谢幕了,他们好早些知道消息,第一就可以四散逃命去了。 耶律余睹一番整顿强抽城中成年男子出征,总算征集了5000人马出征。马匹不够就征集了一些骡子、驴,甚至还有的人骑着牛就出征,衣甲不齐,就每人发了一块头巾缠在了脑袋上。由于城内的染坊来不及把头巾染成同一种颜色,每个人只分到了三尺白布,士兵命缠在脑袋上,远远看去如同出殡的队伍一般。 耶律余睹打着这只乱七八糟的队伍第一天才走了30多里地,第二天走到中午的时候,押粮官来报说是带来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只够吃一顿的了,要不要减半发放。 耶律余睹道:“不可减半,朕身负天命,自有神兵给朕送粮。今日中午让他家饱餐一顿,其他尔等勿忧。” 押粮官无奈下去准备分发粮食做饭,就在这是探马来报,说是大队金兵已经距离此地不到20里了,足足五、六千人。众大臣一时之间都紧张起来。耶律余睹却笑了,道:“众爱卿看看,粮饷到了。” 有大臣提醒道:“陛下,金军可有5、6千人,不好对付。” 耶律余睹道:“众爱卿莫慌,我再此地已经埋伏下10万天兵天将,今日诸公自管放心,朕自由破敌之法。” 还真有的大臣相信了耶律余睹的鬼话,上下左右四处观察,寻找天兵的影子。但是也有的大臣发现耶律余睹说话的时候,眼神迷离,好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宗弼带领金弹子、哈迷蚩等人率兵击败了郭药师之后,直奔辽阳而来,此时探马来报对面来了一只奇怪的队伍,但是旗号是耶律余睹的旗号。 宗弼带领人马迎了上去,他一看对面的情况也是奇怪,他低声问哈迷蚩道:“这些人为何头上都缠着白布条。” 哈迷蚩想了想,道:“听说汉人死了都穿白以示祭奠,莫不是给谁出殡?” 宗弼摇了摇头,道:“你看他们有马的还有骑驴、骑牛的,是比那个有拿刀枪的,还有拎这菜刀、擀面杖的,别是有什么蹊跷。” 这是耶律余睹也看到了宗弼,他一催马来到了阵前,趾高气昂的对着宗弼道:“完颜兀术听着,朕乃真名天子,顺天命继大统,尔若下马归降,不失王侯之位……” 耶律余睹话还没有说完,他队伍里的一头牛正好顶到了一头驴的屁股上,这头驴一疼,“哇哇”的大叫起来,驴的叫声盖过了耶律余睹的声音,惹得他大骂不已 耶律余睹骂道:“哪里来的倔驴,给朕闭嘴。” 驴自然听不懂耶律余睹的圣旨,还是狂叫不已。完颜宗弼见耶律余睹如此荒唐的表现也惊呆了,没想到堂堂的“皇帝”现场竟然跟一头驴子吵了起来。不少重天政权的大臣已经完全相信,耶律余睹疯了,开始悄悄拨马逃走了。 宗弼见耶律余睹阵型有些松动,知道时机已倒,他令旗一挥,金弹子挥舞双锤一马当先就冲向了耶律余睹。 耶律余睹见一位小将居然敢想自己冲过来,大怒道:“乱臣贼子,安敢冲撞圣驾……”他话音未落,金弹子已经到了耶律余睹的马前,他挥起大锤当时就将耶律余睹砸成了肉饼。 耶律余睹的军队再也不相信有什么天兵天将了,根本就没抵抗四散奔逃。宗弼见状倒是非常惊奇,他怎么也想不到,耶律余睹这点实力,那里来到勇气反对大金。 宗弼指挥人马很快剿灭了耶律余睹的余部,然后进兵到了辽阳城。他看着辽阳城一片萧条根本根本就无心恢复此地的民生经济,因为在金人的眼里,许多城池本身就是多余的,于是他下令一把火将辽阳城烧成了灰烬,将剩余不多的人口强行的迁道了黄龙府。 宗弼回到黄龙府的已经是初冬,金国各地的叛乱逐步被平息。这时候会宁府的发给宗翰的圣旨刚刚到黄龙府。宗弼了解到圣旨同意他们举兵南下,宗弼暗暗埋怨皇帝完颜晟办事拖拉,如今已经入冬,天寒地冻,出兵是困难重重,南征已经是不可能的。 但是当钦差给了他一道皇帝的密旨后,他看了大吃一惊,宗弼也没想到会宁府会如此混乱。因此他给宗翰写了一封密信,让宗翰务必守住幽州这几个相对富裕的地方,然后他召集回来在各地平叛的金兵后,迅速回到黄龙府待命。 十余天后,宗翰接到了朝廷的圣旨和宗弼的密信之后,才知道京城宗望几乎控制住了完颜晟,本想立刻起兵去会宁府,但是宗弼的信中说得明白,幽云十六州乃是富裕之地,未来就是要跟整顿朝局也要依靠这里的财富,况且宗弼手下金弹子那个猛安在整个大金国也是无敌的存在。因此宗弼驻扎黄龙府,也不至于有危险。况且自己在幽云之地对会宁府的宗望更有威慑力。只是现在在解决和宗望的矛盾之前,再不能冒险进入中原了。 为了聚集财富,宗翰以金国皇帝名义给大宋下了一道国书,国书中严厉斥责送官背信弃义收留大金国叛臣张珏,导致金国兴兵。此次金国兴兵幽州,所消耗甚多,需要宋廷赔偿军费50万贯! 宗翰这封国书发出去后,就在幽州厉兵秣马,只是等待时机理顺国内关系后,准备南下。而大宋朝廷更是软弱,对于金兵复夺了幽州等六州并没有任何表示,反而将宗翰索要的50万贯军费送到了幽州,以求平安。 宗翰见宋朝如此软弱,自觉对自己形不成威胁,因此领军北返回到了黄龙府,着手处理和宗望的关系。宋金两国边境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和平。 三零一 归义城危机 洪七的在金国统领锦衣卫工作效率非常卓着,他很快将石宝的情况以及石宝的所写得的关于金国的各种资料通过各种途径汇聚在种师道面前,可是种师道根本没有精力关注并处理这些事情。 如今种师道最得力的“情报头子”王定六去西夏查访火葫芦的来历去了,时迁远在大理国,栓子去了东瀛扶桑国,自己使得顺手的锦衣卫几乎没有了。种师道于是紧急调杨志暂时掌管锦衣卫,杨志为人圆滑,跟西军各位将领关系都不错,尤其是在种世豹、折可求、吴震带兵打破西夏的左厢神勇军司和右厢朝顺军司的战斗中,缕出奇谋。种世豹甚至推荐杨志进入军机处,但是当时军机处并不缺人,所以种师道也没有将杨志招入军机处,而是让他当了怀德军的指挥使。杨志暂时掌管锦衣卫可以弥补锦衣卫和西军之间的略显紧张的关系。 杨志在怀德军混的也是不错,后来又当了白达番的提督,是目前在白达番最高的武官,白达番已经有了镇州(辽国的可敦城)、和包头两个不错的城池。但是杨志一心想到种师道身边做官,以便今后能有更大的发展,因此对于这次调动杨志特别的珍惜。 种世龙接替了杨志的在白达番的职位,种世龙早期也曾短暂的管理包头城,所以对草原也算是熟悉,让种世龙接替杨志也是合理。 杨志来到延安府进入锦衣卫总部就开始忙起来了,种师道让他特别关注王定六和洪七传来的各种消息。杨志刚开始工作,王定了和洪七传过来的消息还是在意料之中,但是紧接着高昌国却传来了惊天的消息。高昌国出事了,归义城北乃蛮部残兵康里部勾结了伊州的回鹘萨穆哈偷袭了归义城。 归义部损失惨重,归义部首领胡晗战死。在高昌国的刘延庆深受重伤,性命也在旦夕之间。种世信的夫人胡姬和儿子种天保被俘虏不知所踪!其他西军的子弟死伤无数!现在西军由种世信率领领残部退守玉门关! 种师道得到这个消息后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这可能是西军自从南征方腊以来最大的失败了。如今已经是宣和六年,西夏华夏元年的初冬了,要是大规模的集结兵力已经是非常困难了。尤其是粮草的保证更是非常的困难,但是种师道还是决定冒险再次西征。 种师道现在也是非常疑惑,原本以为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对手应该是崛起于东北的女真人,但是当他听到李修缘提到的西军的危机在西方的这句话,就一直思索这个西方是哪里。欧阳东发现西辽国耶律大石制造的先进火器后,他终于觉得找到了最大的威胁耶律大石,没想到现在西军在高昌国的经营遭受到了重创。 这次组织的西征是在冬季,准备的非常仓促,他决定仿照后是蒙古人的西征模式,全部是骑兵出战,现在西夏国的右厢朝顺军司已经逐步的恢复元气,养马虽然不及西夏过顶峰时期,但是也有了3万多匹马。现在白达番草原基本被西军控制住了,因此种师道又从白达番征集2万匹马。 种师道命令怀德军、铁甲连环马、神机营和自己的编练的亲军出征,这两万多人配备了8万匹战马,从各地人马向中兴府集结。然后他又给高怀远下了一到命令,让他带领5000骑兵先去玉门关稳住阵脚,玉门关万万不能出问题。 种师道在宣和三年的时候跟察哥作战,为了防备万一让种世信带领西军子弟到高昌国避难,如今玉门关内有不少西军的子弟在那里,因此现在的西军各家是非常着急的,纷纷要求随军出征,尤其是刘光世,他现在还滞留在西夏国,他们现在早就想迅速西行了,去看看自己的叔父刘延庆的情况。种师道怕刘光世不明敌情,贸然出击反而危险,因此命令带领人马迅速到中兴府集结,跟随大军一同西征。 现在西军面临最大问题就是现有的粮食实在是无法支持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因此种师道只能让种师中留在西北主持大局,命令种世义的商队想尽一切办法购买粮食,为了今后更大的战争做准备。 种师道带领人马又一次来到了中兴府,只等各路人马集结之后就要开始华夏军(在西夏国建立后只要不在大宋境内西军就改称为华夏军了)的第四次西征了。西夏国在张叔夜和吴麟的治理下还是不错的,此刻也有能力为华夏军提供了一些粮草的补给。在西夏国内各地驻扎的用于震慑西夏反叛势力的华夏军也迅速的到达了中兴府,另外一个神仙助攻居然就是大宋朝廷居然把“岁赐”折合25万两银子的货物送了过来。对此种师道也真是哭笑不得,大宋的君臣昏庸的道什么地步,才能做出如此的神操作。 种师道在等待各路人马集结的时候,终于接到了详细的快马传书,以前接到的各种消息都是飞鸽传书,说的也是不很详细。这个加急的文书是萧让亲自快马送过来的,种师道详细的询问了萧让高昌国的情况,才得知这次危机的始末缘由。 华夏军在征服西夏国以后,种世信并没有跟随种师道回延安甚至没有在西夏国待多长时间。战事已结束,他直接去了高昌国的归义城探访自己在哪里取得妻子胡晗女儿胡姬还有自己的儿子种天宝。 种世信来到了归义城一看,这座城池让钱良的掘子军营修建不错,来往的商贾也是很多,显得非常的繁华,跟自己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 胡晗为了欢迎自己的女婿,出城30里前来迎接,他见到种世信非常高兴,不过她对胡三没来有些不满意。至于胡三为啥不来,其实种世信非常理解,胡三不愿意别人提起他的胡人血统,所以根本不愿意来到高昌国。 胡晗对种世信道:“贤婿,你看这座归义城如何?” 种世信道:“这倒是繁华的很呢,不过要防备敌人偷袭。”种世信毕竟经历了西夏大战,他看到这里人来人往,而且是各色人种都有,总觉的那里不对,不知为何有忧虑归义城的安危。 胡晗笑道:“如今归义军已经有1万人马了,刘光世人称黄撒旦,西域各地都畏他如虎,哪里赶在这里作乱。” 种世信道:“还是小心为上,天英还有刘光世现在还在西夏国没有回来,他们就带走了5000人,这里我看也是兵力不足的。” 胡晗根本没把种世信的担心放在心上,敷衍的说道:“贤婿放心,我自然晓得。” 种世信还想提醒他说些什么,这时候刘延庆亲自从归义城中迎接了出来。刘延庆跟种师道争了一辈子,最后还是释怀了,他待着一生积攒的财富来到归义城做了一个富家翁,如今身边歌姬舞女陪伴,日日歌舞升平过得好不快活。 种世信见刘延庆接了出来,急忙跳下战马,跪倒在地施以子侄之礼。刘延庆急忙把种世信扶了起来道:“贤侄免礼,来,我的府中已经摆下酒宴,我给侄儿接风。” 胡晗也道:“咱们同去,刘老将军的家宴在这里可是大大的有名的。” 西军在西夏国取得胜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种世信一进归义城就感到这里的人脸上洋溢着一种胜利的者的姿态,好像这场胜利是他们为主取得的。 种世信来到了刘延庆的府邸,这里修建的富丽堂皇,十分的奢侈。刘延庆道:“老夫,征战一生,能得这么一座豪宅,也算是心满意足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令尊哪。” 种世信随口的应付了一下,刘延庆早就安排把酒宴摆下,歌舞起来,众人一片欢声笑语。 种世信对刘延庆道:“叔父,我看您最近的气色可是不错呀。” 刘延庆随口道:“天天饮酒吃肉,听歌看舞,这气色当然是不差。” 种世信一听就觉得不对,这刘延庆原来可是出了名的吝啬,如今他都如此奢华,在看在座的归义军的同僚和西军的子弟,哪一个不是衣冠华贵,满面红光,这些人跟当年他刚到高昌国的时候都是大不一样了。 种世信在席间悄声的问萧让道:“我看,这里的将领们都是衣冠华贵,是平时都是这样吗?” 萧让笑道:“咱们的商队总能把各种商品从延安运到这里来,这里已经成了高昌国的商品交易中心了,哪一家不是赚的盆满钵满的,所以他们生活开始奢华起来了。” 种世信道:“奢华倒是不怕,只是富贵险中求,如今他们如此生活,只怕忘了刀马骑射,也忘了归义城深处险地。” 听了种世信的话,萧让一愣,随即笑道:“五爷多虑了,高昌国最强的乃蛮部被我们当年连根拔起。如今高昌国回鹘各部畏我的如虎,特别是刘光世将军在这里是杀神一般的存在,他们断定不敢到此造次。” 种世信见萧让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居然也是跟胡晗一般的想法,心里有些不悦。道:“明日我想检查检查,西军子弟的骑士本领,你去安排一下。” 萧让为难道:“五爷,我是锦衣卫的人,平时负责打探消息,这军队调动,天英(种天英)少爷要是不在,还要请胡晗大人。” 种世信点点头道:“也好,你把高昌国周围部落的情况给我整理一下,我要看一看。” 萧让道:“我明日便让李三整理一份全套资料个您,我已经接到锦衣卫的密令,让我和李二道西宁府去出一趟公差。” 种世信一听吓了一跳,道:“西宁府,那是高怀远的地方,怎么出事了吗?” 萧让道:“五爷勿惊,只是去查一个叫天地会的秘密帮会。高昌国如今海晏河清,没什么大事,您要探听消息直接吩咐李三便是。” 三零二 高昌困局 酒过三巡,酒宴已入佳境,种世信却总是觉得这里有一种危机,但是他也说不上来。他在种家的子弟中资质也是平平,在征战中往往是负责押粮运草的。 领兵打仗粮草的安全关系重大,押粮久了,种世信就对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了一种预感,一个地方是否安全,他有时真的能够感觉到。他现在就是感觉这里非常危险。 种世信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他对胡晗道:“岳父大人,我想明日检查一下西军子弟的操练,您看可否。” 他一说要检查西军子弟的操练,在坐的西军子弟一脸的抵触,那些归义军的胡人将领则有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刘延庆和胡晗也是一脸诧异,他不明白种世信为何如此不解风情,在酒席之前提出这么扫兴的事情。 胡晗也不好反驳,他用眼神看刘延庆。刘延庆见状放下了酒杯,道:“贤侄,这查阅部队倒是应该的,但是你刚来,应该回家看看胡姬呀。这几年她带着孩子一个人也是不容易。” 胡晗也说道:“对对,刘将军说的有理,先回家看看再说。过几天再查阅部队不迟。” 种世信见二人一唱一和,自己也不好坚持。于是道:“那就三日后查阅。” 种世信感觉归义城危机重重,下决心要整顿一下这里的西军子弟。但是他一回家见到了胡姬,也就耽误了。夫妻二人3年未见自然多了几分缠绵,自古道:美人胸是英雄冢。这话也应在了种世信身上。种世信本来说是3天后整顿西军,但是他一回家连续1个月,都没出院门,李三给他送来的高昌国各部落以及归义城的情况他都没看。 直到李三跟他说现在高昌国的国都吐鲁番城好像来了一批神秘的人物,他们带着仅剩余的锦衣卫去探查一番。也就是说李三跟种世信道别的时候,他才想起整顿西军自己兵的事情。 就在种世信享受温柔乡的时候,一场重大的危机想归义城袭来。当初胡三带领西军将高昌国纵横百年的乃蛮部连根拔起,但是乃蛮部是一个部落联盟,其中最重要的部落就是粘八恩部和康里部,康里部并没有参加跟西军的争斗,当年一场大战之后,康里部摄于西军的威力,特别是惧怕刘光世,他们远逃到了北方的伊州附近躲藏了起来。 康里部的首领里孛古不喜征伐,只是想在伊州这里蛰伏起来,但是伊州回鹘的首领萨穆哈却确对归义部有这天然的抵触。伊州也算不上一座城池,只是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萨穆哈的部落祖祖辈辈在这里放牧,他们信奉的宗教不是高昌国主流的佛教或者十字教而是信封摩尼教。摩尼教来自更加西面的波斯地区,后来辗转传到了西域高昌国,跟江南方腊的传播的摩尼教同源。 伊州的回鹘信奉与高昌国的其他十四个回鹘部落不同,因此他们也多少收到一些排挤,再者这个摩尼教教义是追求“光明”,他们自己追求“光明”不算什么,但是他们总是觉得别的部落是黑暗的,是需要被“拯救”的。 伊州回鹘部落下辖大概有3000顶帐篷,不敢“拯救”乃蛮部或者另外的14家回鹘部落的,所以自从归义部从唐朝末年落到了高昌国以来,伊州回鹘一直不断的“拯救”归义部,当然拯救的方式比较野蛮,就是用马刀。 如今萨穆哈见原来被自己欺负的归义部自充投靠了西军后越来越强大,心中非常恐惧,他担心归义部会起大兵来征伐自己。但是担心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归义部似乎只是专心于做生意。 萨穆哈还惊喜的发现随着归义部越来越富裕,归义城中的百姓和士兵逐渐的失去了进取之心,很多人过着醉生梦死、骄奢淫逸的日子。 看到拥有巨额财富且武备松弛的归义城,萨穆哈时常口水都流出来。但是哪里毕竟还有西军,他们和归义军加在一起足足有1万人,萨穆哈急需帮手。 就在他缺少帮手的时候,康里部的孛古来投奔他。康里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颠沛流离,草原上很多的部落都不愿意得罪归义部而收留他们,何况他们的这百年来在草原上的名声并不怎么样,再加上他们的信的是十字教也跟其他部落的教派有冲突,所以在他们迁徙的过程中,不少部落还乘机偷袭他们。 孛古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带领部落来到了萨穆哈的营地,孛古开始也没报他大的希望,因为萨穆哈他们的教派也跟自己不一样。不过萨穆哈看到孛古带来的800顶帐篷,那就是800精锐骑兵,总是想偷袭归义部的他热情的接纳了孛古的康里部落。 孛古对于萨穆哈的热情接待自然感恩戴德,他们在伊州一住就是一年多。这一天萨穆哈请孛古来到大帐内饮酒。 萨穆哈道:“孛古首领,这些日子过的快活否?” 孛古笑道:“多谢萨穆哈首领的接纳,我的族人如今过的快活很。” 萨穆哈道:“我这里有一件事情,倒想请教请教。” 孛古道:“这边倒是不敢,首领大人有话请讲当面。” 萨穆哈道:“如今这高昌国的草原之上,哪家最富?” 孛古道:“自然是归义部。” 萨穆哈道:“孛古首领难道就不想取了这一笔财富,恢复乃蛮部草原上的荣光吗?” 孛古道:“3年前一场大战,乃蛮部已经烟消云散,如今只有康里部了。” 萨穆哈轻蔑的笑道:“怎么孛古首领胆怯了吗?你们乃蛮部曾经勇气,都去见了你们的上帝了吗?” 孛古一听萨穆哈嘲笑自己部落信仰的图腾,不禁怒道:“萨穆哈首领,我们的铁骑也曾经让草原各部胆寒,但是现在我只有800顶帐篷,能成什么大事呢?那归义部加上汉军可是有1万人。” 萨穆哈道:“我还有3000多人,只要你我两家联手,害怕归义部吗?” 孛古摇摇头道:“归义部还有汉地的西军助阵,是非常强大的。听说东方强国夏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萨穆哈道:“我打探得知这些西军都去东征了。如今归义城只有一些归义部的士兵,也就5000多人,而且这些士兵现在都让金币迷花了眼,只怕强弓都拉不动了。” 孛古想了想,道:“也好,我们就干上一把。不过抢了归义部后,我们部落就要远逃他乡,萨穆哈首领到时候勿要阻拦。” 萨穆哈点头道:“只要剿灭归义部,一切都如你愿。” 种世信和胡姬在家中缠绵数日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要是这么消沉下去也会跟这里的归义军和西军子弟一样消沉下去,所谓生于安乐,便是如此。 于是他召集归义城西军子弟15岁以上的者,归义城东门外10里的演武场,演练刀马武艺。这些西军子弟都是西军将军、指挥使们的孩子当初种师道在西北与察哥会战,胜负未卜,所以就让种世信带着这些孩子远赴西域躲避祸事,也是想如果西军真的失败了,这些子弟就是西军根苗。 种世信现在看着这些白白胖胖,衣衫华贵的“根苗”就一肚子气,这些子弟不过600多人,可是集结队伍就用了40分钟。种世信看着身边的桌子上摆着的一个座钟,脸色黑沉。 这是后一个旗牌官道:“五爷人,都到齐了。” 种世信指着这些子弟,骂道:“尔等都是西军的子弟兵,来到西域不过三年竟然堕落的如此地步,集结兵力就用了40分钟,如果在战场之上,只怕命都没了。” 听种世信这么一说,这些西军子弟毫不在意纷纷唧唧嗡嗡议论起来,不过从大家都眼神上看都是毫不在意。 种世信喝道:“住嘴!你等这样成何体统。今日起,我便要带领大家每日操练。我西军军法尔等是清楚的。” 诸子弟听种世信搬出了西军的军法再也不敢议论,演武场上立刻安静了下来。种世信看到西军的军法还是能够震慑住诸子弟的,心中略有一丝的赞许。于是他大声道:“开始演练。” 这是有一个衣甲华丽的少年,怯生生道:“五将军,小的有话要讲。” 种世信看了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伙子一眼,道:“你可是林天豹,林冲的儿子?几年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 林天豹道:“正事,我想回去换一身衣甲再来操练。” 种世信问道:“这是为何?” 林天豹道:“我这衣甲刚刚卖的,非常昂贵,要是弄坏了太过可惜。” 种世信闻言大怒,挥起马鞭就抽了过去。种世信虽然用力但是冲着有护甲的部位抽过去的,跟没就没有危险,没想到这林天豹吓的双手一护头竟然从站马上摔了下去。 种世信怒骂道:“尔父林冲乃西军第一将领,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种世信不再理会林天豹,转头对着旗牌官道:“开始演练。” 旗牌官挥动军旗,西军自己就演练了起来。今天演练的只是西军作战的一些基本技法。西军自己很多都是世袭的军官,这些子弟从小就收到相关的军事训。尤其来到高昌国的这些弟子,都是家族中佼佼者,在从就将各种阵势熟记于胸。 可是从演练效果看,这些子弟的表现是差强人意,不少人是骑马马坠地,射箭箭脱靶。西军原本震慑西域各国并不是个人的勇武,而实整齐的战阵和丰富的战术。种世信看到演武场上一片混乱,不禁的摇头。 归义部在西军来之前有2000顶帐篷,每个帐篷就是一个家庭,平时劳作,战时出征。这几年随着归义部的强大,不少小部落前来投奔,帐篷数量增加到了5000顶。人数增加了,但是参与劳作的人并没有增加多少,现在的归义城主要成为了商品的集散中心,主要的经济活动为商业。 商业多数都掌握在西军的手里,尤其是今天在场的各个西军子弟,几乎每家都在归义城里有商铺。这些商铺雇佣的护卫、伙计的时候,就优先雇佣原来老的归义部的牧民。这些牧民大多数都是精于骑射的,只是战场之上不懂得战术、阵法,因此原来归义部跟西夏国正规军作战的时候,往往是败多胜少。 现在这西军的子弟兵在演武场演练阵法的时候,他们带多护卫都在演武场周围伺候自家的少爷。原本的这些归义部的牧民看到,西军各家的公子、少爷们如此的表现,不由得纷纷的嘲笑起别人家的少爷来。 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少爷们见受到嘲笑,纷纷骂了回去。那些护卫见有人嘲笑自家的主人,也开始互骂,他们忘了自己也刚刚再嘲笑别人。护卫们都是牧民出身,平时互相打架斗殴本来就是常有的事情,这几年不当牧民了,好斗的性格收敛了很多。今天再相互骂战的过程中,相互叫骂逐渐就升级为了斗殴。不一会,演武场内外就是打成一片。 三零三 归义城之殇 孛古和萨穆哈确定了要偷袭归义城之后,就集结了部下四千人马,悄悄的向归义城靠近。天刚刚亮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归义城20里的地方,占领了一个报警的烽火台。本来归义城都有固定的报平安制度,在归义城周围二三十里的范围内,有一些临时的小型烽火台,平时遇到危险白天点狼烟,晚上点火堆,向城内报警。由于归义城长期的武备松弛,这种烽火台驻守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孛古等人占领的烽火台只有几个人驻守。这几个士兵还没有来得及点燃烽火,就让孛古派人给捆了起来。 归义城是棱堡结构,本来是很难攻破的。所以萨穆哈亲自带一只小队扮作商队进入归义城交易,然后伺机再城中作乱,以点火为号打开城门,让孛古带着大队人马杀入城中。 由于没有烽火台的报警,归义城没有发现有危险来临。这只商队来到归义城北门的时候,并没有遭到严格的检查,萨穆哈带着商队顺利的进入到了归义城。进入归义城后,他们发现归义城各家商铺都是乱哄哄的,很多商铺的少东家都牵着马带着护卫往城外跑,一打听才知道今日西军子弟兵要在西门外演武。 归义城里有600多位纨绔子弟出城,带走的护卫将近2000人。现在的归义城显得更加的空虚。萨穆哈一见十分欣喜,他心中暗喜:开来光明使者(摩尼教的图腾)保佑我们成功。 萨穆哈等西军子弟完全出城,已经开始演练了。开始带着商队来到了归义城中最大的一家商栈,这个商栈是胡晗还办的,名叫“归义商栈”,处在归义城的种心位置。商栈的旁边就是归义城的鼓楼。 归义城是按照中原县城的规格建设的,鼓楼就是全城种心位置,而且是全城最高的建筑。萨穆哈看道了这个鼓楼暗自得意:只要顺利的点燃他,这次偷袭就成功了一半。 萨穆哈把商队带到了归义商栈,商栈的伙计看着这只商队有些奇怪。这只商队足足有七八十人,但是带来的商品只有几车羊皮而已。奇怪归奇怪,这商栈的伙计还是热情的接待了萨穆哈一行。 萨穆哈进入商栈之前已经跟自己的士兵交代好了,让他们见自己的信号就动手杀人,然后争取连将商栈库房和在商栈旁边的鼓楼一着,以便为城外的孛古发信号。 萨穆哈进入商栈,这里的后院有宽阔的场地,那是存放各种货物的地方。但是此时商栈货场存放的货物并不多,只有一个角落的围栏里存放者几十头牛而已,这让萨穆哈多少有些失望。 伙计见萨穆哈目光闪烁,四处观瞧,就问道:“这位相与,你想做些什么买卖。” 归义城做生意都是以汉语为主,这些年草原上各个部落都学习了一些商业语言,比如“相与”、“交易”、“买卖”之类的他们都能听懂。 萨穆哈道:“这货场里的货物怎么如此只少,我这几车羊皮难道只能换牛不成。我需要的可是茶叶、布匹、盐巴。” 伙计似乎明白了萨穆哈四处观看的原因了,笑道:“这位相与只怕是第一次来报,我们家的货物都在仓库中放着,以免的风吹日晒的,这里只是暂存牛羊、马匹等活物。你这几车羊皮一会也要存放的仓库中。” 萨穆哈道:“原来如此,那咱们就开始交易。” 伙计道:“也好,我就给您的羊皮估算一个价格,你要是同意我们就收了。然后再带带您去库房,你可选择您需要的茶叶和布匹。” 萨穆哈道:“我虽然第一次来到这里交易,但是我跟你们的胡晗掌柜的可是老相识了。你不要在价格上欺诈于我。” 伙计这样的人见多了,很多人都是要跟胡晗套一些关系,以便在价格是占山一些便宜。伙计笑道:“瞧您说得,我们做买卖都是价格公道的。”说着就查验起羊皮来。 就在这时候,胡晗匆匆忙忙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快块备马,这些小兔崽子太不像话了,不好好演武竟然打架!” 萨穆哈一见胡晗,喊道:“胡晗首领,牛羊肥壮。” 胡晗自从在归义城做起买卖来,很少有人喊他“首领”,“牛羊肥壮”的问候语也许久没有人说了。现在更多的人喊他“掌柜”或者是“城主”。此刻他看见有人喊他“首领”,他心中就是一愣,顺着声音看去,他只是觉得萨穆哈眼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萨穆哈快步走到了胡晗的面前,道:“首领忘了萨穆哈了吗?” 一听萨穆哈自保家门,胡晗一下子愣住了,这几年归义城的买卖做的的很大,但是从来没有国伊州回鹘的部落直接道这里来做生意的,毕竟他们跟归义部是世仇!西军来之前,几乎每年都要发生争斗! 胡晗看见萨穆哈有些紧张,道:“你来此何意。” 萨穆哈用结巴的汉语,道:“用你们汉人(萨穆哈眼中归义部就是汉人)话说,送你们见上帝”其实见上帝是乃蛮部的信仰,这里他本意是说上西天,但是他的汉语说得不利落,因此说成了见上帝。 胡晗当然听明白了,他下意识的莫腰间的佩刀,但是如今他都是做生意为主,而且很少出城远行,因此原来草原上刀不离身的习惯早就没了。他一模之下,肋下什么都没有,心中大惧,急忙转身就跑,同时大声喊道:“敌袭!敌袭!” 萨穆哈见状立刻抽出腰刀,三步并作两步跳到的胡晗身边,手起刀落就将胡晗砍翻在地。好可怜的胡晗,辛苦经营归义部几十年,竟然如此大意的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萨穆哈带来的那些士兵也纷纷亮出了兵刃,那伙计一时之间也没有准备,被当场斩杀。 萨穆哈本想点燃这里的商品,没想到商品都在库房之中,可是库房在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情急之下他吩咐士兵,把那几十头牛赶到大街上,然后将牛尾巴点燃。 士兵遵命照办,几十头“火牛”不一会就在归义城中四处乱窜起来,整个归义城中一片混乱。萨穆哈带人冲出商栈,一把火就把归义城中的鼓楼点燃了,不一会就烈焰腾空。他随即带领这几十名士兵,杀向北门,只要占领住了北门,等孛古他们来了,胜利也就到手了。 即便西军让刘光世带着进攻西夏国之后,归义城还有5000人马可有掉动,按说萨穆哈这几十人是兴不起大风浪的。但是这些士兵大多数是牧民,都是在城外放牧的。当然城内的商栈的伙计、护卫也是可以提刀作战的,但是不少伙计护卫都跟着出城演习去了,再加上是萨穆哈偷袭了归义城,首先就斩杀了胡晗,整个归义城群龙无首立刻陷入一片混乱。 刘延庆每日的歌舞升平,酒宴不断。今天一大早他就请来了辛宗义,辛宗义是归义城最大的商人,虽然他没有自己的商栈。但是西军生产的各种货物都是他从延安府贩卖过来的,延安府急需的棉花又是由他平时独家贩卖,所以说他是归义城的首富也不为过。他这次带回来了刘光世的家书,所以刘延庆这也就成了一个开宴会的理由。 刘延庆正在跟辛宗义喝的高兴的时候,突然感觉街上一片大乱,紧接着就看到鼓楼的方向火光冲天。刘延庆和辛宗义都是不明所以,就在此时刘府的家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大事不好,有人偷袭归义商栈。杀死胡晗城主,现在占领了北门!” 刘光世一听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有人居然敢于偷袭城池。于是顾不得披挂,他一边命人通知城外的种世信,一边骑马打着家丁直奔北门而来。城中的个商铺掌柜和伙计们最初混乱之后,也都明白过来了,纷纷带人冲向北门,他门明白此时要是不拼命只怕这巨大的财富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只不过这些人没有任何组织,一片混乱的往北门跑。萨穆哈已经占领了北门,而且在城头之上发现一些一窝蜂,他也听过商人们传说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于是一窝蜂掉了头对着前来抢夺北门的商铺伙计,点着了引信。 通向北门的街道还算是宽阔,但是路上已经让萨穆哈用各种的车辆、木桩等物弄了不少的路障。救援的伙计门一边清理路障一边往北门冲杀,这条大道上已经被乱哄哄的人群堵截的水泄不通了。 就在此时,城头上的一窝蜂发射了下来。密集的火箭射得这些伙计护卫们惨叫连连。堵在街道上的刘延庆见状大声呼叫,道:“种家的商铺伙计从东边绕路,其他家的伙计从西北绕路。刘家的伙计跟着直接先前冲,贼人人数不多,杀光他们。” 这些伙计护卫听了刘光世的话,逐渐的分成了三路,直奔北城城门朴了过去。萨穆哈一见城中有高人指挥,心中大乱,他不时的回首,只盼孛古早日到来。 此时北门大道上的路障已经清理差不多了,刘延庆一捋长髯,似乎又回到了西北的战场。他长啸一声,挥刀就奔北门冲上去。就在此时,突然从旁边的不起眼的胡同中,冲出来一头火牛,从侧面撞向了刘延庆。刘延庆此时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北门,一时间无法躲藏。这牛一头就把刘延庆的战马撞翻了。 西军中刘延庆的骑术时顶尖的,他征战时候可以在马上睡觉,没想到这次被一头疯牛从马背上掀了出去。也加上刘延庆岁数大了,又没有穿甲胄一下子摔昏迷了。 三零四 归义喋血 种世信带领西军子弟在归义城西门外演武,没想到这些西军子弟的带来的护卫打了起来,现场乱成了一锅粥。种世信见状大怒,他命令西军子弟约束自己的护卫。这些纨绔子弟还是惧怕西军的军法的,纷纷约束自家的护卫停止争斗。 就在演武场混乱之际,种世信等人看道了城内的大火,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种世信急忙派人去城中打探。他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刘延庆派来送信的人就来了,告诉了城中发生敌袭,胡晗已经被杀了,贼人已经占领了归义城的北门。 种世信一听大吃一惊,他急忙带领着西军子弟和他们的护卫绕城而走,直奔北门杀了过来。萨穆哈占领北门的部队只有数十人而已,而城内的剩下的伙计、护卫足足有千余人。可是萨穆哈占据了城墙的险要之地,城内的伙计、护卫虽然人数众多可是无法展开,再加上这些护卫门久疏战阵,战力已经不比当初强悍了。刘延庆的受伤招致西军的护卫、伙计门也没人指挥,慌乱之中只能时胡打乱斗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攻下北门。 就在此时伊州回鹘的大队人马在孛古的带领下杀到了,刚好种世信也带着人马赶到了北门。种世信虽然没见过孛古,但是这个孛古长得金发碧眼,面目惨白,胸前挂着十字架,一看就是乃蛮人的打扮。 三年前正是种世信和胡三带领西军打败了乃蛮部才有了今天归义城在高昌国的地位,没想到进入乃蛮人居然敢偷袭归义城。种世信拔出战刀,指着孛古骂道:“白虏小儿,安敢犯我城池。” 孛古听不懂“白虏小儿”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明白这个绝对不是什么好词。于是举起战刀,一声呼啸直扑种世信。种世信毫无惧色,拔出马刀,带着西军子弟和他们的护卫就冲了上去。 这里西军子弟几乎成了纨绔,他们的护卫也是久疏战阵了,种世信也不出色的西军将领,但是遇见今天的情景,众人也都是无奈,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冲。 种世信跟孛古面对面就硬对了一刀,这一刀震的种世信手臂发麻,他自知对面的将领膂力不凡。不过战场发生的事情都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情,种世信来不及多想就冲向了下一个敌人。 骑兵作战往往二个人面对面只能打一下,然后就扑向下一根敌人。传说中的两个人圈回马来大战三百回合一般是不会发生的。种世信带着军队和孛古的军队,相互硬碰了砍杀一阵,两军骑兵前进的方向是相反的,最终还是分开了。 种世信带队圈过战马,孛古的部队也是同样圈过战马,两边人马面对面的再次彼此对视的时候。两队人马中间的空地上已经躺下了不少死尸了。从数量上看,明显西军这方面死人更多一些。 种世信喘了口粗气,知道自己这方面实力弱于对方。孛古看着种世信,一脸的得意,他在马上,他用刀尖挑衅搬的指着种世信。 种世信对着自己的旗牌官道:“打旗号,用剜心战术!” 剜心战术是西军常见的战术,当初西军的骑兵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无法和西夏国骑兵抗衡,但是打起仗来有时候也能取胜,主要是西军又很多战术。剜心战术就是骑兵对垒时候敌强我弱情况下使用的一种战术。 两军对阵一般都是两军平行形成战列线,剜心战术就是弱的一方主将率先出击,然后距离主帅由近到远的士兵陆续跟上,使得自己的一方阵型从一条直线,迅速的变成燕尾一般,整个队伍如同锥子一样插向对方的帅旗。 发起剜心战术的时候,己方主帅往往一马当先,因此很能激励士气,常常能够一举击溃对方的战线,甚至直接杀死对方的诸将。但是这种阵型就是凭借的一种勇气,因为无论对于冲在前面的主帅,还是对于组成燕尾阵势两侧士兵都是很容易受到敌人攻击的。 种世信此时也不顾了这么许多了,他一马当先,左右的亲兵迅速燕尾阵型排开直扑孛古,此刻种世信就想利用局部优势兵力杀死孛古再说。种世信想的很好,这种剜心战术的需要的燕尾阵,西军子弟是从小就知道的,只是他们跟们疏于操练,如今战场上使用起来就非常的生疏。他们子弟那些护卫原本都是归义部的牧民,根部就不懂什么旗号,更不知道出击的顺序。所以当种世信带着亲兵冲上去的时候,整个战阵并没有即时形成燕尾的形状,而实开始乱了起来。 孛古他们也是草原的牧民,他们打起仗来根部也不懂战阵,但是他们也看出来了,现在乱糟糟西军是他们发起攻击的好时候。孛古笑道:“勇士们,上帝保佑,来自东方的撒旦已经乱了,冲上去。” 虽然除了乃蛮人谁也把上帝当回事,但是他们都知道获胜的最好的世机到了。孛古带领伊州的人马一拥而上,直接攻击种世信队伍的两翼。 种世信回头一看西军混乱的阵型,就知道完蛋了。自己知道能咬牙硬顶,他奋力的砍杀了两个敌人,再次冲到了孛古的面前,鼓足了力气样孛古砍去。现在若是想反败为胜只能击杀孛古,别无他法了。 孛古面对种世信毫无惧色,举刀就迎了过去,就在此时从种世信身边冲过取得一个伊州回鹘士兵,挥起一刀就砍到了种世信的马屁股上,种世信的战马一声嘶鸣就把种世信从马上甩了下来。 孛古一见大喜,反手一刀就要结果种世信的性命。种世信被战马摔倒了地上,翻身急忙站起,因为再骑兵对战中要落马,必须站起了,否则就是不被敌人杀死,也得被战马踩死。 种世信刚刚站起来,孛古的刀就挥到了种世信的脖子了。种世信暗道:“我命休矣。”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个流星锤,当啷一声就把孛古的刀砸飞了。种世信一愣,林天豹催马跑了过来,道:“五爷,快上马。” 种世信一见原来是林天豹救了自己一命,也不犹豫,翻身上了林天豹的坐骑,二人乘坐一马,带着西军奋勇杀出重围落荒而逃。 西军这里的子弟能骑马射箭的越来越少了,为了你补这个不足,种师道打造了很多流星锤,凡是西军骑兵不善于射箭的就随身携带流星锤。所以归义城的子弟能骑马挥刀就不错了,多数人不愿意在弓箭上下功夫了,不少人就佩戴了流星锤。 林天豹的流星锤练习的还不错,倒不是他愿意下功夫,而视他在中原的时候就喜欢打鸟,到了高昌国,这里都是草原,各种鸟非常稀少,弹弓是玩不了了,所以他没事带着流星锤道草原上追逐野兔,久而久之流星锤练出了点工夫。 孛古刚要取种世信的性命,突然见飞过了一个铁疙瘩,把自己的刀打飞了。这也把他吓了一跳,战场之上没有武器也是非常危险的。此时种世信刀也没了,他座在林天豹的马后,把自己随身携带两个流星锤都解下来了,其中一个投向了一个从过来的骑兵,将他打翻在地。另外一个拿在手中护身。 西军的子弟见平时自己用于不学射箭而挂在身上的流星锤还有这么大的妙用,纷纷拽出流星锤向孛古的伊州军投过去,声声砸出了一条血路。种世信明白,在再打下去也落不得好处,只好带人向玉门关方向撤去。 孛古打败了城外的西军,带领人就冲进了归义城,在西门激战的伙计、护卫门见敌人大队人马杀了进来,苦于群龙无首也就是且战且退。辛宗义找到了一辆大车把刘延庆放到了车上,本想带着家眷一起逃走,可是以及来不及了。好在自己孩子跟着种世信出城演武去了,不知道生死如何,从事有点希望。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舍去了财产女眷,带领护卫和伙计且战且退,从归义城中撤了出来。 萨穆哈带领伊州回鹘偷袭成功,不过西军的战力也让他们吃惊。带入城中的几十人都是部落里精挑细选的勇士,这次大战死伤过半。城外跟西军一番争斗也是死伤了近千人。 城外还有许多新依附归义部的牧民,这些牧民都分散的一部落的平时居住在归义城周围方圆百里之地,如果要是有急事快马1天就可到达,这些不过大概总共有3000顶帐篷,这些人要是在组织起来,反攻归义城也不是不可能。 面都潜在的危险,萨穆哈和孛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因此决定先洗劫了归义城再说。 萨穆哈对着部下道:“勇士们,这座城市的女人、财富、孩子都是你们的,抢,一张羊皮都不要留下。” 伊州兵根本就没见过这么巨大的财富,眼睛都瞪红了,开始劫掠起来。其实此时要是种世信带着城外的牧民反攻,也有可能反败为胜。但是种世信并非良将,他被孛古击败后,根本就不知道,城外还驻扎的很多他们归义部的牧民,因为李三给他的高昌国的情报他根本就没看。种世信直接带着残兵逃往到了玉门关。 辛宗义带着人退出城外,找到了一个部落的营地暂停了一会,他先是处理了一下刘延庆的伤势,刘延庆还是昏迷不醒。然后他又把附近几个部落的头人叫了过来,商议对策。众人也没有办法,毕竟胡晗战死、种世信逃走、刘延庆昏迷,这些草原上归附的部落没有四散逃走就是对西军最大的信任了,让他们想出什么对策是万万不能的。 最终辛宗义觉得还是带着这些部落还是先到玉门关再说,于是归义城外的驻扎的部落都悄悄的拔营起寨,往玉门关而去。 三零五 西域危局 种世信回到玉门关后不久,归附道归义部的部落就在辛宗义带领下来到玉门关。他发现还有这么多牧民可以调动的时候,心中非常懊恼。早知道还有这么多牧民可以调动就不应该退回玉门关,而是纠集人马再与伊州士兵决战。 种世信派出探马打探归义城的消息,探马回报道,敌人已经将归义城洗劫一空了。城中的财富、女子都被抢走,城池也被焚毁了。伊州回鹘和乃蛮部落已经不知所踪了。 种世信听到此消息放声痛哭,自己老婆胡姬和孩子种天保全都生死不知。玉门关上下弥漫着一种悲痛的气氛。他们就在这种悲愤的气氛中等到了种师道亲率领的大军的到来。 高怀远的军队更早一些到了,他接到种师道的命令后,不敢怠慢派高宠带着5000人马就来到了玉门关。但是高宠的部队由于轻骑急行,并没有带够足够的粮饷,因此在玉门关驻扎了几天后,就跟种世信商议前去高昌国打草谷,取得一些给养,种世信欲报火烧归义城之仇,就建议高宠带人去伊州劫掠哪里的部落。辛宗义由于自己侄子辛兴宗在杭州被种师道斩了,所以打心里惧怕种师道,听说种师道要来玉门关,也不想在玉门关多待,所以自愿给高宠带路。高宠就带领的部队在辛宗义的指引下,直奔伊州而来。 李三是最为郁闷的,归义城被偷袭,作为驻扎在那里的锦衣卫脸上无光,虽然偷袭的时候他带着锦衣卫去了吐鲁番城探听消息,并不在归义城。 李三在吐鲁番城探听出了不少的消息。高昌国西边的东喀喇汗国(黑汗国东支)国内动荡不堪,这个国家南北两路都受到了强大敌人的攻击。尤其是北方的强敌,据称是得到了天照大神真传《九阳真经》他们的也有一些神兵利器,打得东喀喇汗国没有还手之力。东喀喇汗国派出使节跟高昌国求救,不惜割地、纳贡请求高昌国出兵。 本来探听到这些信息李三非常高兴,后来他得到了消息说是归义城出事了,吓得他魂飞天外,准备急忙收拾行装东返。在东返之前,他再一次约见了自己的在回鹘部落中的“相与”,纳斯尔丁。 纳斯尔丁是属于回鹘十五部联盟的一个部落的首领,他的部落不大,只有200顶帐篷,平时依附于狮子汗。这个部落多出学者,部落中的很多人靠经商、行医、占卜为生。几年前,纳斯尔丁推算出来,高昌国大祸降至,带来大祸的魔鬼在西方,而救星在东方。 纳兹尔丁将自己观测星象推算出来的结果禀告了狮子汗,但是由于纳兹尔丁所在的部落是信奉真理教的,跟信奉摩尼教的伊州回鹘一样属于异类。而且他们势力很小,还算不上十五部落联盟的主力,所以他的话语权很弱,他提出的建议也没人听。后来辛宗义来到了吐鲁番,并且在这里设立了商栈作为锦衣卫秘密据点,纳斯尔丁本来就会熟练的汉语,商栈成立后他利用语言优势,以做生意的名义逐渐的跟锦衣卫建立了联系。 当他得知吐鲁番商栈的主人来自东方,后面有一个神秘的锦衣卫组织支持,而此时西方又发生了战争,他越来越坚定自己的判断,他觉得能救自己部落甚至高昌国的只能是这只来自东方神秘的力量了。 纳兹尔丁见到李三,道:“李掌柜,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有资格参加十五部落的议事会的。归义城确实被伊州的萨穆哈攻破了。本来狮子汗还非常恼怒,要惩罚萨穆哈,但是看到萨穆哈的礼物后,就改变了注意。他们现在倾向于联合东喀喇汗国,跟他们再次结成回鹘,对抗外敌。” 回鹘就是联合、团结的意思,回鹘部落的形成就是当初为了反抗草原的霸主突厥形成的部落联盟。如今东喀喇汗国实际就是脱胎于突厥部落,只不过是突厥的分支而已。从根源上说,回鹘和突厥曾经是死敌,也就是说高昌国和东喀喇汗国祖上是敌对关系,这也是现在的回鹘会议对于联合东喀喇汗国久拖不决,争论不休的原因。 李三道:“纳斯尔丁先生,您是您们部落的首领。高昌国都尊称您为阿凡提(智者的意思),你的智慧是我非常羡慕的。以您看高昌国会与东喀喇汗国结盟吗?” 阿凡提道:“现在更加遥远的西方塞尔柱突厥国已经崛起,并且实际掌控得了西喀喇汗国。东喀喇汗国就是求援也应该向他们更加亲近的塞尔柱突厥国求救,而不是跟弱小的高昌国求助。高昌国就不应该卷入这场争斗,如果卷入了,无论哪一方都会把高昌国消灭。” 李三道:”纳斯尔丁先生,可是伊州回鹘已经触犯了我们。我相信,我们侯爷不会善罢甘休的,必然兴兵报仇!” 阿凡提脸色灰暗道:“英明的真主给了我一双能看到未来的眼睛,我看到高昌国的覆灭。但是为高昌国只有掌握在来自东方伟大的雄主手里,才能繁荣安康,否则就会有魔鬼带来无穷的灾祸。” 李三道:“纳斯尔丁先生,我非常感谢你给我提供的信息,我要把这些信息带回去,亲自向侯爷禀报。” 纳斯尔丁道:“请问李掌柜,我能不能有幸跟随您去见一见来自东方伟大的君主呢?” 李三想了想道:“好,你我就一同东返。只是你是高昌国的官员,怎么能够跟我一起走呢。” 纳斯尔丁笑道:“我已经跟狮子汗请了一年的长假,要去西方的麦加朝圣,这是我们的信仰,他已经同意了。” 李三道:“真没想到,你们能请一年的长假。既然如此,你我就一起走。” 种师道在还没有到达玉门关的时候就不断的收到一些来自西域的消息,这些消息是王定六传过来而来,各种消息都是用信鸽传送,信鸽传送到了中兴府,再由中兴府快马送到种师道的面前。 这些消息让种师道充满了恐惧,什么《九阳真经》、先进的火器,“天照大神”、还出现了一些日本的文字,各种消息组合起来,让种师道隐隐感觉又一个日本鬼子也穿越到了这里。可是这些消息都是信鸽传递的,消息非常简略,不能成为体系。 王定六带着松本次郎来到且末城,汇合而来萧让、李二、欧阳东等人后,就开始在东喀喇汗国境内探听各种消息,他们探听的消息越多,王定六就越害怕。尤其是见到了比西军火器局多年都没制造出来的火绳枪后,他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现在他手里的信鸽也不多了,所以他决定亲自会延安府向种师道回报。他让萧让等人继续留在西域打探消息,自己匆匆东返。本来他应该走陇右这样安全一些,但是由于时间紧张,他直接穿高昌国,直奔玉门关而来。 李三和王定六几乎是同时启程,但是王定六的脚程竟然超过额李三和纳斯尔丁的队伍,不过他们双方也都没遇见。王定六本来想到归义城休整一下,当他看到归义城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后大为惊讶,他来不及多想,利用“走马”的绝技迅速向玉门关驰奔而来。 王定六进入玉门关正好是宣和七年也就是西夏国华夏二年正月初一,玉门关内一片萧杀的景象,整个城内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氛。到了这里他得知,种师道为报归义部之仇,亲自率领大军2万刚刚到达了玉门关。 王定六进城来直奔总兵衙门找种师道,到了总兵衙门却让种山拦住了。王定六心中不满,但是也不敢在种山面前发火,他低声道:“老管家,侯爷许我随时觐见的。我这里有急事报告。” 种山无奈摆摆手,道:“先等等,刘延庆大人快不行了。侯爷正在探望。” 种师道站在刘延庆的床前,刘光世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了。刘光世虽然不是刘延庆的亲儿子,但是对他呵护有加,比亲儿还要上心。 此时刘延庆抓着种师道的手,道:“彝书,我一生征战,这次也算是死的其所。只是心中忧挂我这侄儿,我死以后还请彝书早晚周全他。” 种师道也是感慨,刘延庆一直有争夺西军领袖之心,直到在东昌府才有了隐退之意,刚刚到高昌府享了2年的清福,没想到竟然因为坠马而受重伤。最让人唏嘘的是刘光世的马术在西军将领重一直是数一数二的,甚至可以在马背上睡觉。 种师道说道:“你放心,我西军一脉,都将关照。” 刘延庆见种师道答应,有对刘光世道:“我儿……” 刘光世跪爬两步,道:“爹爹,我在呢。“ 刘延庆道:“你要效忠西军,勿学汝父……”说完就与世长辞。 刘延庆死之前说道“汝父”也不知是指的刘光世的亲父亲被种师道在横龙川斩杀的刘光忠,还是指刘延庆自己。 刘光世见刘延庆去世不由得放生痛哭,种师道也是眼泪纵横,他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刘光世,走出房门。此时刘家的从归义城撤出来的子侄在院子跪了一大批,种师道看了看他们,道:“去,去见老者一面。” 刘氏子侄这才一拥而入,随即房中哭声震天。种师道心中也是难受,他对种山道:“你问问刘光世,需要什么如何发丧,你来安排一下。” 种山点了点头,道:“放心老爷。王定六从西域赶回来了,看来有要事禀告。” 种师道已经知道西域出了巨大的变化,甚至超出他知识的认知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危局。他急需第一手的资料,因此他吩咐道:“快叫他来见我。” 种师道在书房里看着王定六给他展示的火绳枪,脸色阴沉,心中更多几分恐惧。他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大概率是又有穿越者出现了,而且这个穿越者的本领,起码在制造武器方面要强于自己的。 西北虽然贫瘠,但是毕竟属于中原地区,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地区。那里的工匠、材料都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种师道掉动了各方面的人、财、物历经了快五年都造不出这个火绳枪。耶律大石到西域刚刚两年就造出了这等武器,他第一是竟然是想跑,因为黑森林法则告诉他,两个穿越之如果碰面,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杀死对方。显然又一个穿越者出现了,而且在这两个穿越者之间的比较中,似乎自己是弱者。 他下意识的想到了李俊,也许现在只有大海能够给自己最大的保护了,他不由自主的说道:“也不知李俊怎么样了。” 三零六 火绳枪 王定六见种师道神情沮丧,又没头没脑的提起了李俊。心下慌张,种师道征西夏之前也这么失魂落魄过一段时间,还是来了一个叫李修缘的隐士提醒而来种师道。 王定六急忙道:“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种师道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道:“没什么?我又派李俊去扶桑了,也许是我们华夏军最后……算了,你说你在西域打听到事情。” 王定六道:“如今耶律大石在虎思斡耳朵建立了自己王城,说是王城也就是半固定的游牧基地,那里聚集的1万6千多顶帐篷。听说他手下有一个叫耶律永的,在夹山为救耶律大石喝了毒药,但是没有毒死他。这个人有一天突然清醒了,可是他说话无人能懂,只是会写一些类似汉字的文字。就是此人如同开天眼了一般指挥着西辽国的工匠制作了这些利器。” 种师道问道:“这等事情你是如何探听到的。” 王定六的道:“如今东喀喇汗国大乱。遭到了南北两股势力的攻击,南方带队的是我们的老熟人——庞万春。他从西夏国跑了以后,投靠东喀喇汗国,被安排到了且末城。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跟耶律大石联系上了,耶律大石支援给他了很多火葫芦和一窝蜂。” 种师道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定六道:“侯爷容禀。那个庞万春在且末城支持李振的天地会,这个天地会在西夏国被我们锦衣卫缉拿无处安身,他们就跑到了西宁州,在哪里秘密招募会众,在把这些会众送到且末城。 庞万春在且末城招兵买马,后来有了3000多人,就开始反叛东喀喇汗国了。东喀喇汗国派兵绞杀。但是庞万春他们得到的新式的一窝蜂居然比咱们的威力要大得多。咱们华夏军(西军出了宋境就成为华夏军)的一窝蜂杀伤力小,也就是能搅乱敌人阵型用,现在逐渐的都被淘汰了。可是庞万春他们得到的一窝蜂可不是这样,杀伤力远胜于我们的。我看过他们跟东喀喇汗国的骑兵对战,一窝蜂铺天盖地的打过去,每次都能收割上百骑兵的性命。还有就是火葫芦,这种很像咱们的轰天雷,可是咱们轰天雷需要明火点燃,他们的火葫芦只要一拉引线就可以点燃。 我和萧让等人暗中观察几次战斗,往往是战斗一开始就是放一窝蜂,然后两军接近之时投掷火葫芦。东喀喇汗国的突厥士兵经过两轮打击后,往往就溃不成军了,然后庞万春率兵掩杀。他们一个月内七战七捷,现在东喀喇汗国已经不敢野战,只能是困守城池了。” 种师道越听越心惊,问道:“就你看来这些武器就没什么弱点吗?” 王定六道:“这些武器消耗甚大,如今的西辽国没有缺少工匠和材料,不可能打造这么多神兵利器。他们急于灭亡东喀喇汗国我猜想就是要夺取这个汗国的工匠和各种原材料。如果能先行我们集结大军,趁其羽翼未满之时将其消灭,未来如果他们成军,只怕别说是咱们辛苦打下了的地盘,只怕天下都是他们的。” 种师道又指着这个火绳枪道:“这个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王定六道:“庞万春的部队消耗甚大,他们只能依靠来自虎思斡耳朵的补给,我和萧让、欧阳东等人,偷袭了一只他们的运输小部队,抓了他们几个俘虏。询问了这些事情,还得了这只神枪。” 种师道点点头道:“你再说说那个耶律永的事情。” 王定六道:“我从俘虏和其他途径都探听出,那个耶律永清醒后并不会是汉语或者契丹语,只能写一些似是而非汉字。耶律大石是汉学大家,但是也不能完全读懂他写的汉字。后来耶律大石和耶律永相互学习语言,最终能够双方竟然可以沟通了。耶律永现在双腿残疾,他自称是松本拥,是得了天照大神的指派,来征服一个叫支那的地方。” 种师道奇道:“天照大神,你确定不是九天玄女!” 王定六道:“确实是天照大神。”说着他指向了那个枪,果然那个火绳枪枪托上刻着几个歪七扭八的字写的正是“天照大神”。 种师道自言自语道:“果然是日本人。” 王定六听种师道这么讲,又再一次确认了“站暗处”的存在。他悻悻道:“侯爷果然早就知道,这个松本拥是扶桑人,还派了松本次郎去西域协助我。” 种师道并没有接王定六的话,接着问道:“松本次郎怎么说?” 王定六道:“松本次郎从“松本拥”还有“天照大神”这些词语中推算,这个人是扶桑人,只是松本拥只是说他是日本人。” 种师道解释道:“者日本国和扶桑国本就是一个地方,日本国是前朝武则天赐给他们的名字,此事勿忧探究了。那《九阳真经》是怎么回事。” 王定六道:“那耶律大石称这些神迹都是来自《九阳真经》,《九阳真经》比侯爷的《九阴真经》还要厉害,我想他这是看到了咱们西军的崛起,以《九阳真经》为借口,鼓舞士气。不过那个松本拥倒是非常厉害。” 种师道又问道:“这个火绳枪他们现在有多少?” 王定六道:“这个问了俘虏,他们都说非常少。好像每个月只能生产二十几支。只有押运给养的部队才能获得一两只防身。我为了夺取这个火器,死了一个锦衣卫的高手。还请侯爷迅速派人仿制此物,这个真是利器。” 种师道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对王定六道:“我都明白了,你先去休息。让我静一静。” 王定六退下后,种师道越想越害怕。他觉得的李修缘所说的最大的危机到了,如何应对他一点底都没有,不过想来想去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就是火绳枪出现又能怎样,现在自己不是也有了一些火器了吗?未来天朝那支伟大光荣正确的部队,不是用小米加步枪也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迹了吗?战争最重要的因素是人,只要趁着耶律大石羽翼未满,集中力量将它全部消灭,那是真的就是“天意归我”了。 第二日种师道召集了玉门关的西军将领,将王定六探听到的消息简要的跟大家说了一遍。随即种师道说道:“如今我华夏军面临自宣和二年以来最大的危机,有东瀛倭人盗取《九阳真经》假借天照大神之名危害天下,此人若不除去,必将成为天下巨害!尔等多次对我劝进,如此次能过次关,则天意真的归我,我将裂土封疆,汝等皆为开国元勋!” 诸将一听此言,皆面露喜色。刘光世报仇心切,第一个出班,道:“侯爷,末将不才。愿为先锋官。” 这些年西军在种师道的领导下,南方平定方腊,西北剿灭西夏,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所以西军诸将都似乎忘了什么是失败。种师道本来以为西军将士会重视起来西辽国军队的火器,但是西军将士根本就没有在意,因为西军也有神机营,西军的神机营虽然也在战斗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还远远称不上西军的绝对主力。这次西军的第四次西征,就没有带上神机营。 种师道忧心忡忡道:“汝等不知《九阳真经》中记载的兵器的毒恶,王定六得了他们一只火绳枪,这只火绳枪我曾经吩咐火器局制造多年都不能成,西辽国不到2年就制造成功,假以时日,我军不然不敌。” 说罢,种师道带领诸将来到了演武场,种师道把这个火绳枪交给了武松。武松做了王进的关门弟子后,跟他学习枪棒之术,武松也是天赋异禀,进步神速,如今已经进入了种师道的亲军,做起了种师道随身的旗牌官了。 种师道昨日已经传授了武松火绳枪的使用之法,这个火绳枪跟西军常用的突火枪长相差不多,只不过突火枪是竹子做的,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这个火绳枪却可以多次的使用。这个火绳枪更加的笨重,本来也是配备了一个枪架的,否则一个人无法使用。但是武松身大力不亏,他不用枪架也可以操纵火枪。 只见武松把一管火药倒入了枪管,然后用一根铁杵将火药压紧,然后倒入弹丸再次压紧,然后他端起火枪,在火门中倒入了一些火药,用嘴吹了几下已经点燃的火绳,火绳泛起了红光。 武松端平火枪,瞄准50步外地一个木靶子,猛的一扣扳机,扳机勾带的燃烧火绳狠狠的砸在了火门上,火门的火药点燃了枪管内的火药。轰然一声一到火光喷涌而出,将50步外地木靶打碎! 诸将一看大吃一惊,天下竟有这等利器。 折可求道:“如此以来,辛苦练成刀马武艺岂不是完全没用了。” 种世豹不服气道:“这个火绳枪的没有强弓射程远,更别说神臂弓了。” 胡三也道:“这个火枪太过笨重,不好操作。装填也慢,要能躲开第一枪的攻击,我们快马钢刀定能将其斩杀。” 朱五道:“不知道这个东西雨天能否打响……” 吴玠道:“看来需速调神机营前来助战了。” 种师道见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个火绳枪的优劣,心里略微安慰,起码大家重视起来了。 种师道说道:“诸位看到了,我军训练一步弓手需要一年,马弓手时间更长。这个火枪枪我昨天才告知给长青(武松的字)的操作之法,今日就可使用。就算长青天赋异禀,普通人只需3月就可以熟练操作这个火绳枪。如今火神枪虽然比较笨重,射程也近,但是杀伤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弓箭。好在锦衣卫探听到这个西辽国缺少工匠和铁料,现在西辽国兵力不2万,正在东喀喇汗国交战,我等应该集中兵力,一举歼灭耶律大石!” 众人见种师道决心已下,纷纷跪地道:“侯爷万岁!” 三零七 虽远必诛 种师道下令华夏军总动员,只留下种师中带领2万地方部队镇守秦风路和永兴军路。其余已经编练的10万大军立刻集结西征,并且告诉诸家将领这次战争如果获胜,种师道将割地建国。 调动军队的同时,还将镇守在中兴府的坐镇的吴麟前来前线助阵,种师道如今身边缺人,折赛花再次怀孕,让军机处显得空虚了不少。 种师道的命令发出以后,专门找来了负责商队的种世义和负责粮草的种世信。种师道说道:“这次远征5000里,重在粮草后勤。我华夏军这些年来总是受到粮草的掣肘,无法解决。世义要动用一切手段采购粮食,源源不断送到西北。” 种世义道:“伯父放心,侄儿定当全力以赴。另外可否仿照秀洲三策之筹粮之策在西夏国收集粮食。” 种师道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道:“西夏国已经是我们控制,再说哪里贫瘠,也收不上来多少粮食。你可以带领商队进入四川,采用筹粮之策,收集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的粮食。另外也要打通去大理国的商路。” 种世义道:“只怕大理国也不是产粮之地。” 种师道说道:“你们都是我种家儿郎,我也不隐瞒与你,这次西征凶险无比,我是毫无把握。大理国山高路险,易守难攻。如果西征失败,那里可能是我华夏儿郎一个隐身之处。” 种世义一听就明白了,宣和三年在西北跟察哥决战之时就是在高昌国建立了归义城,就是为了西军留下种子。这次是要在大理国再建设一座归义城了。现在大理国名义上是由段竞逐控制,也不知这个商路能否打通。 种师道又看了种世信一眼,种世信道:“爹爹放心,我定保证粮草押运。” 种师道摇了摇头道:“这次想让你去韩世忠那里。” 种世信吓了一跳,道:“韩世忠哪里尽是水师,我是一点水战都不懂。” 种师道说道:“这次西征5000里,一旦出现差池将全军尽没。届时大理国也不保险。那个松本佣既然说是扶桑人,咱们就去扶桑国。我已经派栓子和李俊二次奔赴扶桑了,如果我失败了,你不要犹豫,让韩世忠带着水师和原来归义城的子弟去扶桑国避难。” 种世信道:“爹爹,归义城之败乃是我西军奇耻大辱,我愿意带着西军子弟兵随军出征,以报大仇!” 种师道摇摇头道:“归义城的子弟现在难堪大用,到扶桑国历练一番,也许能够逃过这个劫难。” 种世信听了这话好不伤心,好像自己也被划归了“不堪大用”一类,所以心中难受,脸色也不好看了。 种师道看种世信面色不好,道:“老五,你要不要难受。这些子弟是我们华夏军复兴之根本,只要在扶桑国卧薪尝胆,卷土重来也未可知。再者,只有这些子弟在扶桑落脚,西军将士才能安心杀敌。” 种世信听到此处只好说道:“遵命。” 种师道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从延安府撤走之时,将世玺一并带走。” 种世义、种世信兄弟二人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没有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种世义道:“伯父,咱们华夏军这些年可是常胜军队,这次西征能有多大危机。” 种师道说道:“不可测,不可测。” 种世义兄弟二人走后,种师道感觉还是心中没底,于是想招王定六、杨志等再了解一下西域的情况。就在这时,种山来报,说是李三从吐鲁番回来了,说是有要事相报。 李三见到种师道满脸羞愧,他见到种师道跪地请罪,道:“归义城遭偷袭,乃小人之过也,还请侯爷处罚。” 种师道说道:“你能去2000里外的吐鲁番探听消息,何罪之有?要说有罪罪在伊州回鹘而已。如今高宠已经出关去征讨伊州了,谅那个萨穆哈也翻不起大浪来。” 李三道:“我带来的消息就是有关于那个萨穆哈的。” 种师道说道:“你说来听听。” 李三道:“那个萨穆哈偷袭了归义城后,也害怕咱们报复。亲自带人来到了回鹘高昌国的都城吐鲁番加了狮子汗,那个狮子汗本想处罚萨穆哈的。但是见到了萨穆哈送上来的礼物改变了主意,并没有处罚萨穆哈。” 种师道有些恼怒,道:“目光短浅的家伙,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三接着道:“与高昌国相接壤的东喀喇汗国也出现的动荡,东喀喇汗国使臣到了高昌国不惜以割地、赠银请高昌国出兵相助,他们遇到大麻烦了。” 种师道说道:“这本事高昌国的军国机密,你是如何探听道的。” 李三道:“侯爷,有一个小的回鹘部落的首领名唤纳斯尔丁的,他是有权利参加回鹘人的议事会的。我听他说的,他是他们部落的智者,这个部落称呼有智慧的人叫阿凡提。纳斯尔丁这次特别跟着我觐见侯爷,说是看到了高昌国的希望在东方。” 种师道一听这个首领居然叫“阿凡提”也就来了兴趣,于是道:“那就请这个阿凡提进来。” 纳斯尔丁见到种师道深深鞠躬施礼,用蹩脚而啰嗦的汉语道:“伟大的来自东方的国王,您的仆人纳斯尔丁给您见礼了。” 种师道见这个阿凡提跟自己印象中的有些不同,身材矮小粗重,不是尖尖的胡子,而是一脸的络腮胡子。种师道上下打量了阿凡提一番,道:“你就是阿凡提。” 阿凡提谦虚道:“不敢当,那是部落里的百姓给我一点荣誉的称呼,我的智慧比起您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种师道觉得这个人油嘴滑舌,非常有趣,于是问道:“你平时骑毛驴吗?” 阿凡提道:“我的真主,我是遇见了您在人世的使者了吗。您的英明让我佩服,我在部落里都是骑驴的。” 种师道笑道:“果然如此,你来次作甚。”种师道看到了阿凡提觉得这个人非常有趣,自己这几天的愁烦也缓解了很多。但是阿凡提的紧接着说的话再次让他忧愁起来。 阿凡提道:“伟大国王,您要知道,你的仆人纳斯尔丁也就是在下,有一些小小的本领。就是可以观星象,如今我观察星象发现,一股邪恶的势力笼罩在西方,那是一股从来没有过的邪恶的势力,如果任其发展讲给天下带来灾祸。只有在东方的伟大国王能够拯救天下,消除这个邪恶的势力。” 种师道看着阿凡提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伟大的国王。” 阿凡提笑道:“我本来不知道,看到您就知道了。而且可以让每个人都知道。” 种师道一听阿凡提话里有话,点点头道:“你果然就是阿凡提。我就封你为阿凡提,以后你就是纳斯尔丁阿凡提了。” 阿凡提听了满面堆笑,道:“伟大的国王陛下,您的仆人愿意为您和真主流尽最后一滴血。” 种师道点点头,道:“我种家三子种世礼也擅长医卜星宿,你可跟他多多切磋。刚才你对我说的话,也要跟我华夏军将士广为传播。我若这次能够消灭西方的邪恶,定然重重赏你。” 阿凡提道:“多谢伟大的国王陛下。” 在种师道看来这个阿凡提就是一个投机分子,也许真的懂一些星宿的学问,但是这星象预测的事情多半都是扯淡,只不过这个人会分析局面而已。至于为什么他看重自己,多半是因为高昌国已经决定要跟东喀喇汗国联合,对付西辽国了。这不他看出来这场战争必然失利,因此不如投靠自己以博得一个出身而已。不过这样也好,他既然自称是智者,那就用他的办法去鼓舞士气,这也增加了几分获胜的勇气。 阿凡提在玉门关的对种师道一同的吹捧,让华夏军的是生气达到了了顶峰。种师道和吴玠、朱五、王定六等将锦衣卫从各处汇聚来的消息分析,高昌国应该出兵东喀喇汗国了。而且他们经过推演,这次西辽国必胜,而且灭亡东喀喇汗国的速度,不会比西军灭亡西夏国的速度慢! 种师道带领西军灭掉西夏国不过用了100多天,因此他觉得应该立刻起兵,最好等着东喀喇汗国和高昌国的联军与西辽国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能够到达战场,从而渔翁得利。 玉门关距离吐鲁番2000多里,从吐鲁番到达东喀喇汗国首都的八剌沙衮还有2000多里,这将近5000里的距离,光行军就将近3个月,如果一路之上要是遇到高昌国的阻拦那就更加麻烦了。时间紧迫,所以种师道必须立刻起兵了。 于是种师道下令,留下种世义在玉门关总负责,调配大军用度。等中原各地华夏军赶到后陆续的想西开进。自己则亲自统帅大军于华夏二年(宣和七年)正月初十西征。 种师道发布命令后西军都是欢喜鼓舞,唯独刘光世心中不悦,他一心想为伯父报仇,于是找到了种师道。刘光世道:“侯爷,这次远征末将本应争先,只是父仇(伯父也是父),心有不甘,在下还是想去征讨伊州。” 种师道道:“高宠已经征讨伊州了自然会有捷报。况且萨穆哈在吐鲁番,这次西征必然经过那里。这是你报仇的时候。” 刘光世道:“我先跟伊州回鹘打上一仗,末将在此地也住了几年了,这伊州回鹘一直不服管教。若高宠不能剿灭伊州回鹘,咱们玉门关也不安宁,这里可是西征的大本营,不能出事。” 其实种师道也是理解刘光世的想法,于是道:“你带着500轻骑,追上高宠。共同剿灭伊州。剿灭那里的部落后,在追上大军。” 刘光世道:“如此甚好,只是还请八将军(胡三)与我同去。” 其实按说胡晗死在了归义城,胡三应该非常痛苦,但是胡三虽然是胡晗的侄子,可是毕竟生长在中原,因此对自己的叔叔感情并不深厚。所以他只是想跟着西征去立下功劳,并没有像刘光世那样有强烈的报仇的愿望。 刘光世想跟胡三一起出征,只是觉得胡三马快枪急,他也怕自己报仇不成,反而遇到麻烦,因此自己非要带上胡三。种师道还是同意了刘光世和胡三的需求。 三零八 物竞天择 胡三本不想跟着刘光世去伊州,但是军令已下所以也没有办法。胡三精挑细选了500怀德军精锐,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每个人带了6匹马,日夜行军换人不换马追赶高宠。 高宠带着5000骑兵,他们的骑兵曾经是西军的骄傲。但是现在比起华夏军来,那就差远了。他们每个人只能配一匹马,所以前进的速度比起胡三、刘光世来慢了不少。 而且高宠他们去伊州主要是因为玉门关粮食紧张所以他们一路北上,一路劫掠,高昌国很多部落这几年都是跟归义部做生意过活,平安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高宠的到来给草原上带来的腥风血雨。 高宠一路劫掠好不痛快,不过他们队伍中的女人、孩子、牛羊、马匹越来越多,行军速度也就与来越慢,再加上他们也不熟悉路线,所以在草原上一直悠荡。刘光世已经在高昌国住了3年多,对这里也是非常的熟悉了。所以他们倒是没有耽误时间,轻骑快马一路北上,快到伊州的时候,都没有遇见高宠。 胡三问道:“平叔(刘光世的字)将军,这草原上的地势你比我清楚,这高宠到底在哪里。” 刘光世道:“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这草原广阔,我想他的日子肯定过的不错。” 胡三道:“此话怎讲?” 刘光世道:“这一路之上,我们遇见了不少部落被高宠劫掠。还遇见了两个逃难的牧民,他们的部落也被高宠打破了。但是这两个部落的方向正好相反,我看他们不是打仗的,倒是像前来打猎的。” 胡三道:“若此不如多派探马去寻找他们,催促他们北上。” 刘光世道:“我看可以。不过现在高怀远的人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听了刘光世的话,胡三心中颇不以为然。高怀远自从当了陇右节度使后确实与华夏军诸将有些疏远,现在高怀远的部队的有些做派,华夏军将领多有不满。但是胡三觉得刘光世有什么资格指责高怀远,他刘光世只是靠着刘延庆的荫恩才有今日的地位,而高怀远的陇右节度使可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况且刘家的环庆军在西军中也不怎么样,尤其是刘光世,陷害自己的亲兵,让人颇为不齿。 胡三并没有接刘光世的话茬,而是问道:“这草原也太大了,要是找不到他们咱们能否单独发动攻击。” 刘光世道:“这个伊州回鹘原本有3000多定帐篷,这次大战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马。” 胡三道:“才3000人,就算是没有高宠相助,我这500轻骑兵只要偷袭就能击溃他们。” 刘光世道:“这草原上的消息传的跟风一样快,高宠在草原上这么乱来,只怕那个伊州回鹘造就知道了。” 胡三道:“那我就跑得比风还快!” 草原之上经常发生部落之间的争斗,落败的一方总能逃脱一部分人,也就是消息散播到了各处,这就是草原上的消息传递的主要途径。 高宠带着5000人的一个大队在草原上烧杀抢掠这个消息当然穿到了伊州回鹘的部落里了。伊州回鹘开始非常的紧张,以为这个队伍就是归义部请来报仇的。但是他们并害怕,因为自己这方面也有不少人马,而且以逸待劳。萨穆哈带了1000人去了吐鲁番,孛古本来也想走,萨穆哈有请求孛古帮忙照看一下部落,等自己从吐鲁番回来再走。孛古这次偷袭所获颇丰,因此感觉像欠了萨穆哈一个人情,因此也就答应下来。 当高宠带领人马在草原上“扫荡”的时候,周围的小部落都自觉的向伊州聚集,因为他们看出来了,高宠的这只队伍就是单纯的劫掠,根本就没有原因,也不分目标。所以这些小部落觉得聚集在稍微强大一些伊州部落周围更加安全一些。 高宠进入草原不过20多天,已经有好几个部落聚集在伊州了。虽然萨穆哈带走了1000精兵,但是伊州又聚集了4000多顶帐篷。 孛古在大帐内看着各个部落的头领,道:“如今那群汉人正在距离此处不到100里的朱比起乞部落的故地驻扎,还请朱比起部落的头人扎撒比起讲讲呗。” 扎撒比起是一个身材高达的草原汉子,他们的部落长期依附于伊州回鹘有200多顶帐篷。但是他们并不信奉摩尼教,也跟归义部关系不错,常常代表伊州回鹘各部跟归义部进行交易,因此他们并不希望双方起冲突,也没有参加奇袭归义城的行动。 扎撒比起忽的站起来道:“这些汉人好生无礼,据我所知他们在来到我们的冬季牧场的之前已经劫掠了3个部落,夺得牛羊、妇女无数,我们本来不想跟他们起冲突,派出使者跟他们谈判,愿意赠送2000只羊和300头牛请他们离开,没想到这些汉人好不讲理,假意答应,问情了我们部落的位置,扣押了我们的使者,带着催动大队人马就像我们部落扑过来。” 众人听说扎撒比起的讲述,都是面露愤懑之色。孛古道:“扎撒比起头人,你说说现在这些汉人的情况。” 扎撒比起也是草原上的勇士,号称草原雄鹰,此刻他喝了一口马奶酒,道:“我们的一个使者趁着看押人没注意,抢了一匹马,提前报信。我们也来不及准备只是带着勇士匆匆逃离,现在的营地的万余匹牛羊只怕都落入到了,那些汉人的手里。” 扎撒比起说的没错,如今在朱比起部落的冬季牧场中,高宠带着队伍正在庆祝有一次的胜利。进入草原只有20多天,他们已经袭击了5个部落,这个朱比起的部落虽然人数不多,可是牛羊可是不少。 高宠见朱比起部落的营地地势平缓,周围还有几座小山丘避风。营地之中居然有一条小溪流过,在这个严冬的季节河水居然没有结冰。高宠看到这个“宝地”非常的高兴,冬季草原的寒风还是让人非常难受的,于是他下令先在此地修养几天再说。 高宠的大军在这里驻扎下来,这20多天他们抢到了牛羊以万计数,所他们休整的时候天天的大快朵颐,士兵日夜酒肉狂欢。 那些被高宠大军抓到的妇女可是倒了霉了,白天要给这些士兵做饭、喂马,晚上还要被这些士兵凌辱蹂躏。本来草原部落里的妇女地位低下,很多时候跟牛羊也没有什么区别。部落之间的战争经常被其他部落劫掠,不过就是换一个部落也就是当做战利品一样分配个某个士兵,再跟着这个士兵过日子就行了。 不过高宠的部队一直在征战之中,所以根本不可能将这些妇女进行分配。因此这些妇女就成了士兵发泄的对象。高宠也是如此,这天晚上他照例在中军大帐内喝的酩酊大醉,醉眼朦胧他推开桌子上的酒肉,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他看着帐篷里正在喝酒谈笑的将军们,道:“本将不堪酒力,你们喝。” 说完,就拉起两个面目姣好,在宴席之前跳舞的美女,往自己的寝帐走去。那两个女子根本不敢反抗,顺从的跟着高宠而去。 高宠一走中军大帐之内的军官再也无心酒肉,他们直勾勾的看着在酒席之前跳舞的女子。这些女子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立刻停止了歌舞转身要跑。这些军官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这些女子。中军大帐之中立刻全传来了舞女的惨叫声和将军们的狂笑声。 不少将军腋下夹着抢到的美女就往自己的寝帐而去,没有抢到的舞女的将军红着眼睛在营中四处游走,寻找新的目标。高宠带来队伍每日都是如此,由于劫掠的女子毕竟是少数,因此根本就不够每人分一个的,营中因为抢夺女子打架的比比皆是,这个营盘一片混乱!无人弹压! 就在高宠军队在朱比起的冬季牧场尽情狂欢的时候,扎撒比起带着伊州的回鹘联军,悄悄的来到了营地北侧的一处小山丘的背面。孛古在扎撒比起的指引下仔细观察者高宠的营盘。 从山丘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高宠的营盘内点起一堆堆篝火,士兵们围坐在篝火周围喝酒唱歌。大一些的帐篷里是灯火通明,从帐篷映射出的人影看他们也在歌舞饮酒。 扎撒比起道:“这群可恶的汉人毫无准备,不如冲杀下去杀光他们。” 孛古摇摇头道:“等他们睡着了再说。”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干粮咬了一口,低声的周边的几个部落头人道:“我们有信仰上帝的、信仰真主的、还有信仰光明使者的,但是我们都是回鹘(其实孛古属于乃蛮部算不上真正的回鹘),回鹘就是团结的意思。我们就是要团结一起,今天晚上干掉那些撒旦!” 众人皆低声回道:“愿听首领调遣。” 孛古道:“先让大家吃些干粮,给战马喂上一些细料。等营中篝火熄灭随我一同作战。” 高宠回道寝帐,立刻将那两个舞女的衣服剥的精光仍在了床榻之上。那两个舞女神色已经麻木了,紧忙钻进被窝,她们已经无心反抗,只是想盖上被子让自己暖和一些而已。 高宠不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赶紧地面略微震动。他翻身起床,披上衣服,就觉得头脑头痛欲裂。他喊自己的亲兵,道:“来人,取些醒酒汤来。”可是没人回应。 高宠骂道:“这些狗崽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转身对着那两个美女,道:“你们去给我弄些水来。” 那两个舞女听不懂高宠再说什么,抱在一起愣愣的看着高宠。高宠大怒,想站起来打这两个舞女一顿,可是此时他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地面颤抖越来越厉害,高宠暗道:难道是地震了不成?正在这时,高宠的几个亲兵创了进来,那两个女子一看有人闯进来,齐声“啊”的一声将脑袋缩进的被子。高宠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敢于闯进自己的寝帐,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其中亲兵一脸惊慌的道:“将军,快,敌袭!” 三零九 草原血战 高宠正在懵懵的状态的时候,他的寝帐的门帘突然被人掀了起来。一股寒风吹了进来,让高宠清醒了不少。高宠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亲兵不知为何闯了进来,报告说是敌袭。高宠一听惊道:“怎么可能,这方圆百里并无人烟。” 此时地面的颤动更加厉害了,高宠明白了,这个大队骑兵行军时候的传过来的马蹄声。其中一个亲兵道:“我听了一下,足足四五千人!”高宠的陇右军队全都是骑兵组成,他们都有伏地听声,判断骑兵人数的本领。 高宠此时也是非常惊慌,他扎下营寨之时,命令探马探访了周围百里之地,这周围根本没有部落,因此高宠才安心再此处休整。没想到长途奔袭是草原部落征战的常态,因此这次孛古带人才打了高宠一个措手不及。 高昌国草原上的的牧民虽然不像白达番草原上的牧民那么能骑善射,但是论起争勇斗狠之心却也是不差。如果要是堂堂正正的两军排列开阵势,陇右的骑兵自然不差,但是在慌乱之间陇右骑兵根本无法结成战阵,要论起单打独斗,尤其在这冰天雪地的黑夜之中,这些醉醺醺的陇右骑兵可就遭了打击了。 朱比起部落的冬季牧场之上杀声震天,陇右骑兵抱头鼠窜四散奔逃。高宠此时根本来不及披挂,只是拿了一件战袍胡乱穿在身上,抓起一定头盔就往外跑,在亲兵的护卫下好容易找到一匹战马,刚刚上马,那孛古就已经杀到了。 孛古在马上大喊:“杀光这些撒旦!杀光这些撒旦!”随着喊声,他催马举刀直接就将高宠砍了过来。 高宠本来是使用双刀的,但是征伐西夏国受伤以后就只能用单刀了。如今他手中是一把刀都没有,好在他平时使用双刀,所以骑术要比一般人高明跟多。 高宠刚刚带好头盔,见孛古马刀冲着自己的脖子就挥过来了,所以急忙一个“镫里藏身”,一骨碌身就藏在的马肚子地下。此刻一只手抓住马鬃,另一只手照着马的后屁股就是一拳,这匹战马一溜烟的就跑了。 孛古没想到高宠还有这个本领,他一击不中催马就要追,此时高宠的2个亲兵挺身而出,一左一右就缠住了孛古。扎撒比起也看出来了,高宠不一般,虽然没有挂甲,但是从头盔和战袍上看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将军。 扎撒比起舍了面前的对手,催马直扑高宠。高宠刚刚多过一劫,见又有一个回鹘人向自己冲了过来,他慌乱之间在用手在马鞍桥上一划拉,发现马鞍子上还挂着一颗流星锤。高宠平时觉得这个东西没什么用,所以也没有认真练过,但是今日为了保命,也顾不得许多。他伏在马背之上,把身子放的很低,把流星锤放在怀里挡着不让扎撒比起看。 当他听到扎撒比起的战马离这自己已经很近的时候,他猛地来一个鹞子大翻身,突然就倒骑在马背之上了,跟扎撒比起来了一个面对面!扎撒比起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都不曾有这等骑术,此刻他见一个汉人竟然能够在马上转身,吓了一跳。 此时两人面对面,距离已经很近了,高宠趁机就把流星锤扔了出来,扎撒比起躲闪不急,惨叫一声就翻身落马了。高宠一拨马头来到了扎撒比起身边,在马上一探身拾起他的马刀,反手一刀就砍向了已经身受重伤的扎撒比起。可怜号称草原雄鹰的扎撒比起就这样死在了高宠的刀下。 高宠也感觉这扎撒比起不一般,所以他挥刀砍下了扎撒比起的脑袋,他坐在马上一手提刀,一手提着扎撒比起的脑袋,想要震慑一下敌军。可是如今黑灯瞎火的谁都看不见谁,自己就连自己的大纛旗都找不到,他晃了晃扎撒比起的脑袋,大声喊道:“敌人主将已死,速速跪地投降。”他说道是汉语,那些回鹘人根本听不懂,他再环顾四周,各处已经打成一片了,陇右军已经开始崩溃了。所以也是无法,只好落荒而逃。不过他的呼喊倒是引来了10几个陇右军,高宠就带着10几个人逃亡而去。 孛古带领回鹘联军取得了一场大胜,斩杀陇右军2千余人,其余的陇右军四散而逃。陇右军所劫掠的牛羊财物都归了伊州回鹘,不过扎撒比起的战死也让他有些郁闷。 孛古命令部队在收拾了陇右军营地的财物,伊州回鹘各部总算是取得了一场大胜,大家也都是鞭敲金蹬响,一路高歌,缓慢向着伊州而去。 伊州回鹘一行人马走了一天,天色减完,孛古命令安营扎寨。孛古安营以后,回鹘的大营也立刻热闹起来,整个答应欢声笑语,歌舞升平,如同前一晚陇右军的营地一样。跟前一晚伊州回鹘一样的还有一只军队,已经如同野狼看到猎物一般,盯上了孛古的营地。 刘光世仗着自己对草原比较熟悉,再加上复仇心切急切北上,同时派出探马寻找在草原上悠荡的高宠的部队。让他们没想到是,探马不但找到了高宠的部队,还亲眼看到了高宠部队被伊州回鹘彻底打散。 探马讲情报送给了胡三和刘光世,二人都大吃一惊。不过他们随机的冷静下来,二人商量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高宠扎营的地方和伊州之间埋伏,准备打伊州回鹘一个措手不及。 刚刚获胜的孛古根本没想到,自己的部队一离开就被华夏军的探马盯上了。华夏军的探马不停的将孛古的位置报告给胡三和刘光世,刘光世根据伊州回鹘的行军速度和位置变化算定他们将在此地宿营,因此带着队伍埋伏在了伊州回鹘宿营地附近。 胡三带着虽然只有500人,但是面对堆满3000多牧民毫无畏惧,在他们眼里那些乌合之众就是给他们送功劳的。只是他们不明白曾经的西军精锐高怀远的部下怎么让一群牧民打败了,而且还是惨败。 胡三为了保持速度,华夏军500人带了3000匹战马。现在他们都把最善于短途冲击的文相马拉了过来,这种文相马原本是西夏铁鹞子骑乘的,华夏军的铁甲连环马部队是每人一批。怀德军都不能每人分到一匹,但是这次胡三出征是特意挑选骑乘文相马的骑兵出战的。 此刻华夏军的将士们把一条条的干牛肉放到嘴里嚼着,同时从马料的口袋不停的抓出一把把的黑豆塞到文相马的嘴里。这个文相马虽然冲击速度快,但是缺点是耐力差,而且非常娇贵,平时都要细草细料的打理。此时马上就要开战了,所以将士们将马料中最精贵的黑豆毫不吝惜的塞到文相马的嘴里,以补充它们的体力,以便在战场上能够多冲刺几回。 刘光世眯着仅剩的一直眼睛,恶狠狠的顶着孛古的营地,道:“八爷,咱们现在就杀过去!” 胡三点了头道:“等他们肉烤熟了再杀。” 随着草原上的寒风把肉香味道吹了过来,胡三翻身上马,举起了长枪,道:“将士们,前方有数千只肥羊等待我们屠宰,跟我杀上去。”说催动战马,一马当先就冲杀了上去。 伊州回鹘的牧民们根本没有预料到这里能够有埋伏,因为这里距离他们的大本营只有四五十里,简直是太近了,又加上打了胜仗因此自然就放松起来了。当华夏军已经冲到视野之内的时候他们才慌乱起来。 这些牧民原本也是骁勇善战勇士,但是就是惧怕争取的军阵。当初西夏国能够吊打他们就是靠着变化的军阵和严明的军纪,现在华夏军在这方面不知要强过当初的西夏国多少倍! 华夏军人马虽然不多,但是一排排骑兵整齐冲击,有了一丝丝排山倒海的感觉。正在喝酒吃肉的牧民们立刻惊慌失措,开始四处乱窜,寻找自己的战马和武器。 就在这时,华夏军的马弓手们将一排排的弓箭毫不吝惜齐刷刷的射了出去,这些弓箭落在混乱的伊州回鹘的营地中引发了一阵阵的惨叫。随着接近伊州回鹘的营地,那些不是马弓手的骑兵,扔出了流星锤。由于距离更近,因此流星锤的杀伤力要大于弓箭。数百颗流星锤从天而降,砸这些回鹘人头破血流。 跟随着华夏军冲锋的刘光世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道高昌国不过3年,这华夏军的怀德军轻骑兵竟然进步到了如此地步。此时骑兵已经冲进的敌阵,刘光世大喊一声拔出大刀,用生硬的回鹘语,喊道:“刘光世在此,快来受死!” 刘光世的恶名在高昌国是可以“闻名止啼”的,尤其实在信奉十字教的乃蛮人心中,刘光世更是恶魔一般的存在。当刘光世喊出这句话打时候,不知谁大叫一声:“黄撒旦来了!”然后就不要命的向远方逃去。 刘光世挥舞砍刀大杀大砍起来,孛古远远的认出了“独眼”的刘光世,并不敢与之交手,他看见了另外一个胡人长相的将军,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因此拍马舞刀直取胡三。但是他那里知道胡三是华夏军中顶尖的高手,两个人刚一碰面,胡三抬手就是一枪向他的咽喉刺了过来。 孛古根本没见过在马上能够用枪的将军,因此他以为这个是虚招,他随手挥马刀想贴身近战,没想到胡三本来就有在马上扎人的本领,这是一个实招。孛古根本就没有磕开胡三的枪,这条大枪直奔孛古的咽喉而来。 孛古大叫一声不好,急忙在马上一闪身,这一枪正好刺到孛古的肩头。一般的骑兵要在在马上高速冲刺的时候用枪此中对手,就来不及拔枪了,但是胡三却有这个本领,他的大枪在孛古的肩头一点,孛古肩头的血立刻就喷了出来,胡三随手把枪就抽了出来,冲向了下一个敌人。 孛古从没见过这么快的枪法,他一捂受伤的肩头,往马背上一趴,落荒而逃! 三一零 撒旦复仇 孛古一逃,这些伊州回鹘更是群龙无首,眼看败局已定。刘光世想起了死去的父亲,此刻凶性大发。他挥舞大道疯狂的砍杀着回鹘的士兵,此时刘光世的一个亲兵道:“将军,落荒的就是乃蛮部的首领孛古。” 在宋代给将军当亲兵是非常光荣的事情,但是刘光世由于坑了自己的亲兵王三,西军之中都不愿意给刘光世当亲兵。所以刘光世归义城的亲兵都是当地的回鹘人充当的,这个回鹘人曾经见过孛古,因此认识。 刘光世一听受伤逃跑的居然是敌军首领,于是舍了大部队直接催马就追了过去。刘光世此刻骑乘的也是一匹文相马,这匹马跑得虽然很快,但是耐力太差,距离孛古的距离越来越远,刘光世气的在马上破口大骂。 此时战场之上的已经胜负已分,这次华夏军的骑兵战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不但以少胜多,还圈住的大量的要逃跑的回鹘士兵。这跟回鹘人偷袭高宠的营地不同,高宠部队虽然被击溃但是陇右军有相当一部分逃离了战场,这次伊州回鹘的士兵除了战死的,逃掉的很少,有大概2000人被抓了俘虏。高宠抢的那些财物已经又一次转到了胡三手里。 刘光世没有抓到孛古心中不爽,他没精打采的回到营地,看见跪在地上的一排排俘虏,举起钢刀不由分说就斩杀了两人。本来刘光世在高昌国就素有恶名,很多人传言他吃人肉,只是不吃人头而已,信奉十字教的部落更是惧怕他。此刻他大开杀戒,引得这些回鹘人惊慌一片,有几个跪在地上的俘虏由于惧怕刘光世,从地上爬起来就往远方逃去,但是这些逃跑的人随即就让华夏军发射的弓箭射翻。 刘光世还想继续挥刀杀人,胡三拦住了他。胡三感觉现在的刘光世变得跟那个黑旋风产不多了,动辄杀人。不过黑旋风是有疯癫之症,可是这个刘光世呢?原本是一个世家子弟,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嗜血,难道真的是变成了所谓的“撒旦”了吗? 胡三道:“平叔,何必如此?咱们秀州三策就有收编之法,按照成例就好了。” 刘光世道:“八爷,这些牧民难道咱们还带走不成,这次西征5000里,变数太多,不如在此地都杀光了一了百了。” 胡三道:“这里距离伊州不过50里,那里只有妇女、牛羊和财富,如果不赶紧去取,要是这些人跑了,岂不可惜。” 刘光世一听,点了点头,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些牧民恶狠狠的“呸”了一声,然后道:“好。咱们就去伊州。” 胡三随即留下200人,让他门按照秀州三策之中收编之策对这些俘虏进行收编,胡三的这道命令一下,只怕又有不少牧民人头落地。之所以留下200人,是因为这里的俘虏太多了足足有2000人,如果人留少了只怕会生事端。 胡三、刘光世带着剩余的不到300骑士直奔伊州而去,伊州叫做“州”但是与汉地的城池不同,其实在胡三等人的眼中,这里只是一镇店而已,连城墙都没有。伊州的中心建有一些房屋和院子,那是部落里首领、富户和商贾居住的地方,周围按照大小不同各个依附的部落散落着星罗棋布等的帐篷。每顶帐篷里有一个成男男子带着老婆孩子居住,但是如今帐篷里都是女人和小孩还不知道他们的男人们正在经历秀州三策的残酷收编。 部落里的老人很少,草原上的各部落的老人都少,因为在草原文化中所有的男人都是以“战死为荣、病死为耻”,大多数老人在还没有老的时候就战死了。草原人都相信部落的希望不在于有多少老人而在于有多少能生孩子的妇女和多少儿童。因此有的时候遇到的灾年,老年人也会自己离开部落寻找粮食,其实就是到无人处等死,只有这样才能剩下仅有的食物给孩子。 每当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帐篷里的妇女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她们用牛粪生火,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然后就是一天的忙碌。 今天也不例外,所有的妇女都开始忙碌了,他们一边忙碌一边眺望远方,希望亲人们早日回归。种世信的妻子胡晗的女儿胡姬也在这群忙碌的人群中,归义城一破她就被伊州回鹘人给掳掠到这里了。由于她长得年轻漂亮,又带着一个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种天宝),所有自然是回鹘人的争抢对象,最后他被分配给了一个刚刚当上百夫长的年轻牧民。 很多被掳掠来到女子都是分给牧民做小老婆,但是这个牧民还没有娶亲,因此她还成了这个牧民的大老婆,这个牧民还分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奴隶。胡姬并不认识这个奴隶,不过这个奴隶居然能听得懂汉语,回鹘人跟他交流有困难,胡姬跟他交流并无障碍。 其实这个奴隶就是西夏的晋王察哥,他几经波折流落到了归义城,后来又被掳掠到了这里,现在他也时而明白,时而糊度,不过即使是明白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胡姬非常痛苦的,她本来是种世信的老婆,每天锦衣玉食的,现在落到了如此地步,她的无法想象未来会是怎样。她梦想自己能够逃出去,可是逃出去又能怎样呢?种世信还会要自己吗,反正无论如何,她还是先把孩子养大再说。 胡姬做好造饭给儿子种天宝盛了一碗,然后对察哥道:“疯子,过来吃饭。” 察哥此刻却是神情凝重,根本不理胡姬,胡姬也是见惯不怪,自言自语道:“这个疯子,疯病又犯了。”于是自己取了食物吃了起来。 察哥突然伏在地上用耳朵倾听,胡姬久在草原,当然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此刻她也紧张站了起来。同时她注意到周围有的帐篷已经有人开始有收拾东西准备逃跑了。 其实这里人是伊州回鹘部落家眷和奴隶,如果遇到敌袭他们的抵抗力是很弱的,但是大多数人并不慌张,女人们被掳掠后就是为别的男人生孩子,孩子被掳掠后就是给别人当儿子。现在着急逃跑的都是高过车轮的半大小子,还要一些无法征战的老人和一些年老色衰的妇女,这些人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在很多人眼里,这些人是“毫无用处”了,很有可能是被斩杀的对象。当然这里还有少量的留守的保护部落的牧民,多数时候这些牧民会拼死战斗的,因为他们是没有退路了,不过这次孛古带走了大部分的人马,留下的能够战斗的牧民太少了,他们此刻大多数也是选择了逃跑。 胡姬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逃还是该留,这时候营地已经开始乱起来了,零星抵抗和杀戮已经开始了。 胡姬听到有人喊道:“汉人,是汉人的军队!”她开始心头一喜,因为汉人军队大概就是玉门关的西军,自己可以回家了。可是她也知道汉人的习俗,甚至她身上还有一部分汉人的血统,如今她的遭遇在汉人眼中是“失贞”了,种世信又是中原贵族,他还会接纳自己吗?如果自己隐瞒身份,只怕就会被那个军汉取走,再次沦为别人的胯下玩物! 久在此时察哥听到“汉人!”两个字后,显得恐惧异常,他的疯病又犯了,转身向马厩跑去,想夺马而逃。种天宝这些天跟察哥早就玩熟了,他见察哥跑向了马厩,以为是在跟他玩游戏,因此去追察哥。察哥见状一把抱起种天宝就走。 胡姬一看察哥抱起了种天宝,自己也就下定了决心,她随即拿起了一袋子的干粮,也跑向了马厩。马厩了还有5匹马,她和察哥一人乘坐一匹,察哥抱着孩子,一行3人,带着5匹马和一袋子干粮,落荒而去。 胡三他们只有不到300人,面对着有4000顶帐篷2万多人的部落,由于部落的男人已经战败了,所以他们遇到的抵抗也是轻微的。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人逃走了,由于华夏军人数少跟们没有追赶,胡三当然也不知道种世信的夫人胡姬也在这个逃跑范围之内。 胡三组织人手将掳掠的财物、马匹、人口分类请点,而刘光世再一次开始了杀人,他把仇恨撒到了没有来的及逃走的老人和半大孩子身上,他们成了再一次成了牺牲品,但这次胡三没有阻拦。 这种现象的出现,并不是华夏军残忍,而是草原上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造成的。在草原之上如果“没用的”人命运是悲惨的,没有更好的办法。这种残酷的“自然选择”造成草原之上部落之间经常发生残酷的征伐,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如果草原之上的部落联合起来,那将形成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草原部落联盟就是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人联盟! 华夏军在秀州三策的约束之下杀得人算是少的,不过胡适等人经过了三天的收编,还是将伊州回鹘一网打尽。袭击高宠的牧民队伍还剩下了1000多人,这边的妇女、孩子还剩下的8000人,加起来也是快1万人了。 胡三等完成了复仇,他们需要快速追赶上种师道的西征部队,带着这些人肯定是不现实的。依着刘光世的意思,就是将这些人全部斩杀,然后轻装将从追赶种师道。但是胡三觉得这样太过残忍,因此他否定了刘光世的办法。决定先押送这些人去归义城。 胡三觉得归义城虽然破败了,但是多少会留下一些房子,他先将人马驻扎在那里,然后等待玉门关派人来接收。主意一定,他立刻就派出了信使给在玉门关的种世义,让他派人到归义城接应自己,同时也给种师道写信报捷。 胡三大队人马往归义城的路上又收拢而来不少高宠的陇右军的残兵,当他了解到陇右军5000人马被孛古打得打败的时候,心惊不已,他没想到当初西军中的精锐的高怀远的部下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不过随着高宠残兵的收拢,自己手中人马也超过了1000人,面对那1万人的俘虏,他也放心了不少。 三一一 高昌州之战(一) 胡三带着人马来到了归义城,发现荒废归义城已经又有少部分人马在驻守了,而且他在这里遇见了辛宗义。 辛宗义惧怕种师道,因此为此在种师道进入玉门关之前,就跟随着高宠进入草原,没想到高宠一进入草原之后并没有直奔伊州,而是在草原之上四处扫荡。辛宗义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也没有劝阻,毕竟对于他来说只要远离种师道就好。 没想到在朱比起故地,陇右军被偷袭,高宠不知所踪,辛宗义依靠熟悉地理很快就逃出来了。他不知道种师道现在何处,所以就暂时到了残破的归义城落脚。 辛宗义来到归义城的时候这里已经驻扎了一个百人队。这种百人队种师道派出了数十支,分在在西征的交通要道上驻扎。种师道这次西征距离超过5000里,后勤供应压力是十分巨大的。但是面对西方出来的神秘的松本拥的威胁又不得不举全力远征。这种远征只有后世的成吉思汗的蒙古军队做到过,但是蒙古军队的是不需要后方基地保障,完全是以战养战,所经之处为了消除后顾之忧,就将当地百姓屠戮殆尽,留下了大片的无人区。 种师道觉得这种方法太过于野蛮,而且目前的华夏军也不具备完全的以战养战的条件,因此西征大军的给养还要依靠后勤运输。为了保障这种运输,他决定每隔100里建设一个驿站,每个驿站驻扎一个百人队,未来每个驿站就要进驻商栈和锦衣卫。 这个驿站一路向西延伸,所以每个驿站要负责以本身为中心南北各100里的治安,他计划从玉门关到东喀喇汗国首都建立至少50这样的驿站,用这一连串连绵不断的驿站来保障脆弱的后勤运输。归义城就是出玉门关的第一个驿站。 由于第一批西征的部队2万多人都是精锐的骑兵,如果每个驿站都留下100骑兵来驻守,那就要5000骑兵,这次跟西辽国对战,华夏军必须要用人数上的优势抵消器械特别是火器上的劣势,如果留下5000骑兵在后方,种师道是不愿意的。 因此种师道下令,后续跟上的部队,每到一个驿站就要留下20人替换最初的骑兵,最终每个驿站只留下10个骑兵就可以了。驿站选择险要之地,先建立简单的窝棚、帐篷,然后命令钱良掘子军营要给驿站建设一些房屋,最终每个驿站都要发展一个堡垒。每个堡垒都要有100人的驻军。 后来华夏一路西征这种堡垒一直向西建设到了黑海之滨,最远之处距离玉门关超过了1万里,后世称这些堡垒为华夏军的“万里联堡”!华夏军的堡垒是兵站与商栈相结合的,有的堡垒建立在交通要道上,后来有的发展成为了城市,有的则蜕变成了纯粹的军事重镇。 胡三得知种师道沿途建设驿站,心中大喜。于是就把大部分的俘虏和财务交给了辛宗义,然后自己又从俘虏和高宠军队的残部中选择而来500多人人进自己的队伍组成了一个千人队,快马加鞭就去追赶种师道。 种师道率领大军以林冲、吴震为正副先锋,吴震原本再中兴府给吴麟当副手,这次西征路过中兴府的时候,种师道就把吴震带在了军中,这次出征以吴震熟悉地形为由让他作为林冲的副手领兵出战。吴震其实根本不熟悉高昌国的地形,这样做只是为了安抚西征队伍中大量的原来西夏国的士兵。吴震是西夏降将中在华夏军中职位最高的一个,再加上原来他代表的咩保家族在西夏国的还有残余势力,所这次让他出任副先锋官也是理所应当的。 原来在西夏国内,由于自己祖上是汉人所以被真正的党项贵族猜忌,如今归降了西军处境虽然好了不少,但是还是打仗的时候还是做了先锋。要真是先锋也是很好的,说明华夏军充分的信任自己,但是这个副先锋就非常的尴尬了,冲锋得要在前面,但是打仗所得功劳只怕林冲要拿头份了。好在副先锋也是先锋,总能捞到一些功劳的。 高昌国根本就不是一个强国,甚至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国家,在他眼里这个地方就是一些部落联盟。当初西夏国也有征服高昌国的想法,但是高昌国地广人稀,即是征伐下来西夏国也无力管理,还不如让他们年年进贡来的实惠些。高昌国的策略向东给西夏国进贡,向西与东喀喇汗国交好。对两边都称藩属、臣下,以求在两个大国的夹缝中生存。 华夏军一路西来速度还飞快,2万人配备了将近10万匹战马,每天行军都是超过了100里,玉门关到吐鲁番虽然说又2000多里,但仅仅是在华夏二年2月,当地的红柳树刚刚发芽的时候,华夏军已经逼近了吐鲁番了。 吐鲁番是高昌国的国都之一,吐鲁番是当地人对这个地方的称呼。高昌国最早是由汉人建立的,如今也深受汉族文化的影响,他们也给坐落吐鲁番地区的城池起了汉名就叫了高昌州,也称西州,因此高昌国的另一个名字就是西州回鹘。高昌国另外一个首都叫做北廷回鹘名字为别失八里,是高昌国的夏都。现在是春天,因此高昌国的国王狮子汗如今还是在吐鲁番坐镇。 狮子汗的本来就是一个缺乏主见的国王,而且高昌国的大臣们都知道狮子汗的弟弟毕勒哥更有智慧,更加适合管理这个国家。因此狮子汗也是非常猜忌自己的弟弟的。这次东喀喇汗国向高昌国求援,他就派自己的弟弟毕勒哥带领3万人马前去救援。 毕勒哥劝了哥哥数次,不要卷入东喀喇汗国的战争,但狮子汗根本不听强令的他带兵出战。毕勒哥无奈只好从回鹘各部抽调人马组成联军,前往东喀喇汗国助战。 同华夏军的确立西征的副先锋吴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吴震是有实力的党项人(其实党项人眼里他是汉人)一样,高昌回鹘人西征的先锋官也没有选信奉真理教或者佛教的回鹘人,而是选择千里来送礼的伊州回鹘萨穆哈,萨穆哈是信奉摩尼教的。 萨穆哈本来就离吐鲁番的距离最远,而且他是给狮子汗送礼的请求他宽恕他私自攻击归义部的,没想到让毕勒哥抓了“公差”成为了高昌国西征的先行官。 萨穆哈袭击了归义城,狮子汗和他的手下都没有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在他们眼中,西夏国是东方的大国也是强国,已经立国百年了,根本不是小小的归义部能够抗衡的。因此他们都是以为归义部的主力东征攻打西夏国是有去无回的事情。即是到了后来,有传言西夏国灭国了,但是他们也没特别的重视。毕竟高昌国地广人稀,都城高昌州坐落在吐鲁番地区,距离西夏国边境就有2000多里,多年来西夏国都不曾征伐高昌国。这次虽然偷袭了归义城,毕竟归义城还是在高昌国的境内,今后如果西夏国责备起来,自己照样称臣纳贡也就是了。毕竟高昌国原来也是臣服于西夏国的。 狮子汗设计的很好,因此他就收了萨穆哈的礼物,然后赦免了他的罪责。他本想等毕勒哥西征结束后,在去跟新成立的西夏国联系,处理一下归义城的事情。没想到如今是毕勒哥西征,带走了回鹘最核心的15各部落的勇士,现在高昌州内十分空虚,面对气势汹汹远道而来的华夏军,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给狮子汗带来确定消息的是孛古,孛古的乃蛮部其实跟归义部一样,在回鹘国中的地位也是不高。这次他带来了伊州回鹘被消灭的消息,而且他从伊州一路往西跑的时候,也听说了华夏军西征的消息。 狮子汗如今吓得毫无章法了,没办法他召开了部落联盟大会。狮子汗让孛古知道的消息告诉了高昌国的文武大臣,众大臣也都面面相觑,毫无办法。 狮子汗怒道:“平日里赐于尔等荣华富贵,如今国家有难怎么都成了哑巴了!” 众大臣见狮子汗发怒,都看丞相哈桑。哈桑是高昌国的老臣了,算起来还是狮子汗的老师,在国内的地位崇高。 哈桑无奈道:“伟大的狮子汗陛下,如今来自东方的敌人逼近,可是我国内空虚,实在无有御敌之兵。应该派出使者去觐见来自东方的国王,向他们表明我们国家和平的愿望。” 狮子汗道:“我看这样可以,就有劳丞相前去谈判。” 此时,御林军统领兼高昌州的守卫官阿桑奇战了起来,道:“伟大的狮子汗,如今高昌州内还有勇士1万人,还是可以一战的。夏国劳师远征,必不能长久。只要狮子汗发下诏书,掉北方的北廷、西面的龟兹等地的部落前来会战,一定能击退夏国这个入侵的魔鬼。” 这个阿桑奇是一股昆仑奴(就是黑人)来自遥远的西方,是君士坦丁堡的城中的奴隶。君士坦丁堡当时和巴格达城是西方贸易的中心。当时有高昌国的商人在哪里里买了几只产自大食国的狮子,作为礼物送给了高昌国的可汗。阿桑奇就是作为训练狮子的奴隶送到而来吐鲁番。 当时高昌国可汗名叫“夜落隔归化”(也称怀宁顺化可汗)非常喜欢这几只狮子,所以给自己儿子喝里改名为狮子,以希望他能够想狮子一样的勇猛,守护高昌国。阿桑奇训练狮子有功,也深得信赖,于是把他提拔成了成为高昌州的护卫官。老国王去世之时,又一次提拔了阿桑奇为御林军的统领,并嘱咐他要好好辅佐自己的儿子喝里(也就是现在的高昌国国王狮子汗) 阿桑奇也是忠勇之人,忠心耿耿保护的狮子汗,为高昌国的安宁也是尽心竭力。 狮子汗听了阿桑奇的话并不在意,他摇摇头道:“阿桑奇护卫官,我非常赞赏您的英勇和忠心,但是我看这件事还是按照哈桑的主意办。我累了,要休息了,就这样。” 阿桑奇还想政变什么,但是狮子汗根本不给他机会,转身就走了。阿桑奇拦住了哈桑,问道:“丞相大人,你看华夏军能退兵吗?” 哈桑叹了口气道:“但愿佛祖保佑。不过不论怎样,你要守卫好高昌州。” 三一二 高昌州之战(二) 种师道带领华夏军出了玉门关一路西征,这一路他们没有受到太多的抵抗。一个原因是高昌国的精兵都去了东喀喇汗国去了,其实就是即使这些兵马在,也不是华夏军的对手。 华夏军一路征战,遇见一些小的部落就底剿灭,俘获了很多牛羊、人口和马匹,这些俘获有效的你补了给养运输的困难。 华夏军在剿灭部落的过程中也展示了强大的战斗力,种师道没有跟辽国的军队打过仗,但是现在的华夏军他自认为要远超当初的西夏国军队,也应该能够打败辽国军队了,只是不知道跟女真军较量会是什么样子。 目前率领的军队都是骑兵(神机营也实现了骑兵化),骑兵跟火枪兵的对坑一直持续到了马克沁机枪出现之后才见出分晓,如今西辽国的火器到底怎么样了谁也说不好,真的能打败自己辛苦编练的怀德军吗?再说华夏军这一方也不失没有火器助战。随着后续人马的到来,要是华夏军10万人马都能凑齐,他耶律大石的1万多人真的能翻上天去,每每想到此处种师道又对即将发生的战争充满了信心。 眼看逼近高昌国的吐鲁番,种师道心情大好。这些日子种师道经常跟阿凡提讨论天文学的问题,其实种师道也不懂天文学,只不过他觉得阿凡提为人诙谐幽默,知识渊博,因此愿意跟他聊天。 阿凡提对于种师道的渊博的知识感到震惊,有不会的知识他就经常跟种师道请教。种世礼也是喜欢医卜星相杂学,前几年种师道传授了他很多医学的知识。最近遇见了阿凡提他又再次对星相产生了兴趣。 这一日,阿凡提和种世礼又找到了种师道,阿凡提道:“伟大东方国王,您卑微的仆人有一件事情还得向您请教。” 种师道看着阿凡提就想笑,于是道:“你说,什么事情。” 阿凡提道:“我经过精密的计算,最近要发生日食。只是我不能计算出准确的时间。” 种师道一愣,看了一眼种世礼,问道:“这个东西,现在就能计算出来。” 种世礼道:“正是,我朝的钦天监就能计算,但是孩儿却是不会。阿凡提的计算方法是利用算学计算,跟我朝的大不相同。” 种师道说道:“这个算法我也不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知识,看看是否能够帮助你。” 阿凡提道:“请伟大的国王陛下赐教。” 种师道说道:“你们认为天下的中心在哪里?” 阿凡提立刻道:“就在陛下的右脚脚下,不信就请您派人骑着快马去向西面八方测量,不出10年就能测出……” 种师道笑道:“这个阿凡提就是有意思。不过说的也是有些道理,要知道我们脚下的大地并不是一共平面,而是像月亮一样球体。而其还是一个围绕着太阳转的球体……” 种世礼一听吓了一跳,暗道:坏了,莫不是伯父又生病了? 那个阿凡提却是诺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球体,还围绕太阳转……我好像明白了。那月亮呢?” 种师道说道:“月亮也是球体,是绕制咱们转的,当月亮转到了太阳的和咱们中间的时候,日食就发生了。” 种世礼皱着眉头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凡提此时却欣喜若狂,道:“伟大国王,您的一席话破解我几十年的困惑,你必将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可汗。你的英明必然布满天下的每一寸土地!” 阿凡提的恭维让种师道听得有些肉麻,不过他心里美滋滋的。这些后世最基本的常识,种师道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可以交流的人了。于是他问道:“有了这些东西,你能算出日食发生的时间吗?” 阿凡提道:“能,一定能,您给我一天的时间。” 阿凡提和种世礼用了一天的时间计算,最后还真算出了日食的发生时间就在华夏二年(宣和七年)农历的二月初二,不过种师道问到底是日全食还是日偏食,或者具体的日食发生的时间阿凡提和种世礼就算不出来了。即使是这样,种师道也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他这次又一回推动社会前进了一小步。 种师道将吴玠、王定六、朱五等军机处众人都召集起来,跟诸将说道:“二月初二将有日食发生,此乃天意也。我军将趁着日食,敌人惊慌之际一举攻陷高昌州。这次西征健锐云梯营没到,倒时候神机营要做好炮火准备,所有将士都要奋勇杀敌。这是咱们本次西征第一次大战,务必全胜。” 吴玠道:“健锐云梯营未到,咱们应该先崔赶这次西征来俘获的人口先行蚁附攻城,就如同咱们当初攻打杭州一般。” 种师道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攻城之事还是你来做总指挥。” 朱五道:“还应该找到高昌州的水源,如果攻打困难就断了他们的水源,长期围困。” 吴玠撇嘴道:“高昌州城墙矮小,还没护城河,我10日内必破此城!” 就在种师道等人在商议攻城的时候,有军校来报,说是高昌国的使者前来谈判。种师道点点头道:“宣他进来,我倒要看看高昌国有什么人物。传阿凡提来做个通译。” 哈桑进入华夏军军营以后,发现华夏军军容整齐,刀枪明亮,尤其是有一种说不出出来的肃杀之气,让哈桑心惊肉跳,步履踉跄。 哈桑进入大帐,见到种师道威严的坐在帅案之后,心中顿生恐惧之心,他使劲定了定神道:“高昌国使臣给伟大的夏国王见礼。”说罢,右手放在胸前,对着种师道深施一礼。 朱五见状立刻怒斥道:“番邦蛮夷无礼,还不跪下!” 哈桑见朱五突然发怒,由于不知道朱五说什么,一时间不明所已,楞在了那里。这是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亲爱哈桑大人,根据中原的律法,您应该跪下行礼。” 哈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阿凡提,他大吃一惊,问道:“纳斯尔丁你怎么在这里?” 种师道笑道:“这是你们回鹘人口中的阿凡提,他这么一个有智慧的人都投靠了老夫,你还不投降吗?” 哈桑听了急忙磕头道:“伟大国王,我们高昌国并无意与贵国对抗,为何兵戎相见。” 种师道喝道:“汝一蕞而小国竟然敢攻击我归义城,造成我部下死伤无数。尔等可知‘明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进老夫率领天兵到此,尔等就应早早献城投降,以免生灵涂炭。” 哈桑道:“这归义城在我高昌国境内……” “住嘴!”,一听到这个话,军机处诸将都不干了。 种师道说道:“普天之下安敢杀我华夏子民还有借口乎?气煞我也。” 哈桑急忙解释道:“伟大的国王陛下,我国深感罪孽深重,那挑衅的萨穆哈赢被我国的狮子汗驱赶出境,对此我国愿意赔偿上国3万只羊、1万头牛、5000匹马作为赔偿,换取贵国的撤兵” 种师道看着哈桑冷笑道:“我十万大军千里西征,难道就是要你这区区几万头牲畜吗?” 哈桑急忙道:“我国愿意以举国之力,与上国交好,只要上国开出条件。” 种师道想了想道:“我需要白银1000万两,黄金50万两,牛马各100万匹,我华夏军方可撤军。” 哈桑哭丧道:“伟大国王,可怜可怜您忠诚的仆人,你要多这些东西只怕就是将高昌国土地刮掉3尺,也不会凑齐的。” 种师道冷冷的道:“如果凑不齐,我就自己去取。3天后黑暗将吞噬太阳,而当太阳再次挂在天空的时候,这里的主人将是我们华夏军。” 哈桑根本不知道黑暗吞噬太阳是什么意思,于是哭泣道:“伟大国王请您开恩……” 种师道根本就没想跟高昌人谈判,因为他要借道高昌国,与耶律大石进行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种师道看着哈桑这种软骨头就烦,他挥挥手道:“把这个家伙赶出去。” 随着种师道的吩咐,几个亲军过来不由分说就将哈桑叉了出去,哈桑的人影越来越远,但是哀求的声音还是不断的传入大帐! 种师道对着左右的将领道:“尔等谨记,靠着哀求是得不到别人的尊重的。快马钢刀才能赢得对手的尊重,面对强敌要敢于亮剑,而不是哀求。高昌国如此懦弱,必然亡国。未来我华夏军面对西辽国的强敌也不能退缩。” 诸将齐声称“是”,但是他们也没有把种师道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在他们心中华夏军就是天下强军,西辽国的军队不过是被女真人赶到西域的一群丧家之犬而已。 种师道随机吩咐,三日后将发生日食,趁着高昌州守军混乱之际,准备攻城,三军上下都做好准备。 首先忙起来的是神机营,种世智和凌振开始在高昌城外搭建土台,架设碗口铳。这次神机营是倾巢而出7000大军火炮就带了500门。现在碗口铳的各种测试数据已经很完备了,加在高台上俯角射击,比放在平地上仰角射击杀伤效果会好很多。 种世智计划搭建100做高台,以便居高临下对高昌州的守军造成更大的杀伤。他们在城外秘密麻麻开始搭建炮台,只是没有掘子军营的帮助,他们建设土台的速度慢了许多。 于此同时,华夏军中的工匠,也开始打造云梯和半截船等攻城器械了,一时间华夏军的大营之中热闹非凡。 三一三 高昌州之战(三) 此刻高昌州的皇宫之内也是热闹非凡,这部是高昌国君臣吵的热闹。哈桑将种师道说的条件跟狮子汗讲了。 狮子汗听了,显得无所适从,他惊恐的问道:“哈桑丞相,咱们的国库能否支撑给那些汉人的赔付。” 哈桑哭泣道:“伟大的狮子汗,那群汉人根本就不想谈判,咱们就是不吃不喝10年也攒不下如此的巨额资产,为今之计只有投降,才能保住性命。” 哈桑这么一说,不少大臣都随声符合。狮子汗看着诸大臣道:“就无其他之法了吗?” 阿桑奇怒怼哈桑道:“你这老贼,国家为难之间你不想报效国家,反而只想投降,适何道理。” 哈桑见阿桑奇骂自己,不由得大怒,道:“你这昆仑奴竟然敢指责老夫,汝可有退敌之法!” 阿桑奇道:“陛下,勿听那老贼的挑唆。臣愿意带兵出征,与汉人决一死战!” 哈桑道:“陛下,那阿桑奇没见过华夏军的军威,如果依了阿桑奇的计策,只怕整个高昌城都要毁灭。夏国国王说3日后黑暗将吞噬太阳,我们的高昌国将迎接地狱的洗礼。我看不如早降才是活路。” 阿桑奇一把抓起了哈桑,道:“你这老贼,就想着投降。你投降汉人也许能封你一个官做,要是伟大的狮子汗投降了,汉人只怕要杀了他。” 阿桑奇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可是他一把抓住了哈桑,引得朝堂之内一片大乱。主战的、主和的两方的大臣就在朝堂之上大打出手起来。主战的一方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都是武将出身,自然站了上风,打得不少主和的大臣在朝堂之上抱头鼠窜。 狮子汗见此情景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他现在明白了,就凭着现在这群离心离德的文武大臣,无论怎样是不能跟华夏军打下去了。 狮子汗在宝座之上咆哮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狮子汗咆哮了许久,朝堂上才安静下来。狮子汗泄气地说道:“哈桑大人,就麻烦你去联系华夏军,就说朕可以投降。” 哈桑急忙说道:“伟大的可汗,我再去只怕华夏军不会相信我。现在高昌州内买中原货物的商栈就是汉人开的。我们可以去找哪里汉人,让他们先出城帮传达伟大可汗的旨意,等华夏军相信了我们的善意,我就再次出城,这样可以取得华夏军的信任。” 阿桑奇怒喝道:“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应该杀绝城中的汉人!与华夏军决一死战。” 狮子汗抬手阻止道:“我忠勇的阿桑奇,你的心思我是明白的。我看算了,我们的3万勇士跟着毕勒哥西征,如今国中无有精兵,咱们还是按照哈桑说的办。” 哈桑高兴的说的:“伟大的狮子汗,这是您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了,您的仆人哈桑愿意为您留下最后一滴的汗水。” 阿桑奇非常恼怒他还想争辩一下,但是狮子汗摆了摆手,道:“就这样,天色已晚,就都散了。” 阿桑奇无奈,他狠狠的看了哈桑一眼转身走了。哈桑则得意洋洋的走出皇宫。哈桑走出皇宫已经很晚了,但是他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找到了辛宗义在这里设置的商栈,这个商栈其实就是锦衣卫再此地的联络处,这里飞鸽可以直接联系玉门关。西军一出玉门关这里的掌柜的就得到消息了,但是他们没有撤离而是化妆潜伏了下来,他们知道华夏军就在城外,但是他们只有七八个人,而且成内外交通断绝,因此也无法将城内的消息传到城外。 哈桑来到商栈的时候,商栈里只留下了几个回鹘的伙计,汉人的伙计和掌柜的都不知道去往何处了。 哈桑问道:“这里的汉人掌柜去哪里了。” 伙计道:“回丞相老爷,战事一开,他们怕受到牵连,都跑到城外躲避去了。” 哈桑道:“胡说!城门都关了3天了,莫不是这些汉人早就知道华夏军要来。” 那个伙计急忙摆手,道:“不不,他们就是昨天走的。” 哈桑抓住伙计道:“我找这些汉人帮忙,你快去寻找他们,要是找不到我就杀你全家。” 那伙计急忙道:“我就去找,只是天色已晚。我可否明日就到丞相府交差。” 哈桑松开了伙计,道:“谅你小子也不敢骗我,你若明日不来有你的好看!” 王定六回延安报信之后,东喀喇汗国的战事越来越乱,如今西辽南北两路大军节节胜利,东喀喇汗国的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也就在十几天前,西辽国在亦息渴儿又名热海地方(今吉尔吉斯斯坦东部之伊塞克湖。)歼灭了东喀喇汗国的主力,如今他们南北两路大军一路追击已经接近东喀喇汗国首都八剌沙衮了,在热海一战,西辽国的火器让萧让等人大开眼界,他可是从野狼谷逃出来的,野狼谷埋了多少轰天雷他后来多少有所耳闻,但是在热海西辽军的火器的威力可一点都不必野狼谷西军的火器威力小。 看到西辽国的火器,萧让再也无法冷静了,他现将手中只有几个的信鸽,他就都放了出去也无法描述这个火器的威力。况且他带的信鸽是直飞延安府的,他也不知道飞到延安府的信鸽什么时候能够将消息传递给种师道,再说这个信鸽传递消息也是有限,因此萧让商议,让李二再跑一趟,先把消息送出去再说。 李二带着几匹快马还有2峰骆驼,日夜赶路,高昌州距离热海也有2000多里地,李二可没有王定六的脚程,他一天也拼命能赶200的道路。这李二到了吐鲁番就直接进入高昌州城内,他知道那里的商栈就是锦衣卫的据点,他想在高昌州休息1日,在换几匹快马,然后在赶路,没想到刚进入高昌州就被困在了城里。 高昌州一关城门,为了防止万一他们就躲了起来,商栈交给了几个信得过的回鹘伙计打理。这一天李二正在和商栈掌柜的商量怎么出城的时候,商栈伙计找到他们说是丞相哈桑要见这里的掌柜。 这都掌柜姓王,是王定六的远亲,为人精细,待人和气,所以王定了就将这个亲戚安排在了高昌州,专门打探吐鲁番周围的事情。今天听到伙计这么说,王掌柜眉毛拧了起来,他对李二道:“这个哈桑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呢?” 李二问道:“哈桑为人如何,尤其是对待你们这些汉地商人。” 王掌柜道:“倒也没什么,他没来过商栈,只是他派家人跟我们做生意赚钱而已。” 李二道:“他找我们何事?” 王掌柜道:“总不会把我们抓起来杀掉。” 李二摇摇头,道:“我看不会。这样我去见他一见,也许能够混出城去。” 王掌柜吓了一跳,李二道地位在锦衣卫中比他高出很多,于是急忙阻止道:“这怎么可以,还是小人去为好。” 李二道:“不用罗嗦,你对高昌国熟悉,侯爷更需要你。”说着他掏出一封公文递给了王掌柜继续说道:“我如果出事了,务必将这个公文送到侯爷手中。” 第二日,李二便来到了哈桑的府中,哈桑一见李二非常热情,道:“你这个汉家巴郎子(小伙子)怎么称呼。” 李二来到西域有些时日,但是回鹘话只是能够大概听懂。他知道哈桑问他的名字,于是道:“小人名叫李二,就在商栈当伙计。” 哈桑的管家经常跟王掌柜做生意,能说汉话,他上下大量了李二一番,问道:“为怎么没见过你?” 李二道:“我刚刚来商栈没几天,所以跟老爷们都不熟悉。” 管家点点头道:“怪不得回鹘话都说不利落。” 哈桑见他二人说话自己也插不上嘴,有些恼怒的对管家道:“你们在说什么,本大人也听不懂。” 管家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老爷,这个巴郎子是刚刚来到咱们这里的伙计,所以听不懂您的话。” 哈桑满意的问道:“你刚来高昌州不久,想必见过夏国的军队了。” 李二一听立刻机警起来,不过在东喀喇汗国探听消息的日子,应对这些问话的机会多了,因此他内心并不紧张,只是表面看起了比较着急而已。在锦衣卫时间久了,这些“表演”的功夫早就练就了。 李二假装辩解道:“哎呀,大人明察,我只是一个小伙计,虽然见过华夏军,但是跟他们毫无交往的。”说着跪在地上就磕头。 哈桑见状哈哈笑了起来,让示意让管家把李二搀扶起来,然后对他说:“我们伟大的狮子汗要想来自东方的国王投降,就是怕他们疑惑,因此想让你出城跟华夏军说明我们的善意。毕竟你是汉人,他们也是汉人,都是汉人好说话。” 李二一看哈桑的样子,觉得这个国家也是该亡国了,找的理由都是奇葩。不过他转念一想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阴谋?不过即便有阴谋又能怎样,自己要能出城将消息送出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李二还是假意推辞道:“大人,小人只是一个伙计,不会说你们这些事情。” 哈桑笑道:“没关系,我会帮你的。不过要快,2天后华夏军就要攻城了。我告诉你 三一四 高昌州之战(四) 李二得到了哈桑的出具的文书,大摇大摆的出得城来,见到了种师道。种师道等人也没想到李二能从东喀喇汗国来到这里,李二于是就把东喀喇汗国在热海发生的战争详细的报告给了种师道,种师道在内的军机处将领听了也都心头一沉。 种师道问道:“耶律大石有多少人马?” 李二道:“原本他有人马1万多人,如今算上庞万春的人马已经超过2万了。但是这些人马不少就是降卒,战斗力最强的就是3000兴辽军。他们的犀利的火器都由兴辽军掌握。” 种师道继续问道:“热海一战,东喀喇汗国出动了多少军队?” 李二道:“总有四、五万人,现在他们带领残兵已经退守首都八剌沙衮了。” 种师道摆摆手,道:“你也辛苦了,先退下休息,有事情在传唤与你。” 李二推下后,他对诸将道:“先议一议,如何应对。” 王定六道:“我离开东喀喇汗国之时,两国还没有决战,没想到西辽国战力如此之强,打败了多自己一倍的敌人,所以不如等待我军集结完毕,再行西征,与之决战。” 吴玠道:“你打探消息越多,就越是胆小。咱们平方腊、征伐西夏难道以少胜多的案例还少吗?” 王定六反驳道:“吴将军此言差矣,东喀喇汗国的士兵也是骁勇善战之辈,其部队之强不弱于西夏军,只是没有铁鹞子而已。” 吴玠所代表的军方越来越看锦衣卫不顺眼,于是吴玠已翻白眼,道:“你又没领过兵,打过仗,怎知部队强弱。” “你!”王定六一听吴玠抢白自己,有些恼怒当场就要发作。 种师道立刻制止道:“算了,都少说两句。你们可要知道,那耶律大石到达西域不到3年,士兵进步如此之快,是何道理?《九阳真经》的威力不可小视。” 朱五道:“可发下令让各路军马加快行程,另外需要先拿下高昌州作为西进的基地。西辽军虽然火器犀利,但是火器这个东西关键在于火药,他们于东喀喇汗国连番大战,损耗损失必然巨大,咱们可以集中所有兵力,虎博兔之势一举而下。” 由于历史已经完全不在种师道的掌握之中,他对面前的局势也是无能为力,此刻他非常怀念折赛花,如果折赛花在军中定可以给他谋划些计策,即使是岳飞、石宝在也能不像现在一样不知所措,可是他从征方腊以来遇到的三大谋士都不在身边。 种师道觉得朱五的想法还算是可行,于是道:“就按朱五的的办,赶快催促各路人马到高昌州汇合。既然那个狮子汗要投降,正好省了我们的火药。” 吴玠听说不打高昌州了有些泄气,道:“这个狮子汗真的要投降吗?别是有诈。” 种师道说道:“有诈又能怎样,后天只要他出城就是我们砧板上肉,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种师道这才想起拿过来李二带来的文书,种师道展开文书一看里面全都是回鹘文字,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回鹘人欺我乎?”随即文书扔到了地上。 王定六拾起了文书一看,立刻明白了。道:“不如叫阿凡提来翻译一下。” 种师道说道:“免了,这里的内容是什么我大概知晓了。你让李二回去,就说我怒斥了狮子汗的无礼,让他们换了汉字的文书前来投降。如果不降,后天定会杀入城去,杀他一个寸瓦不留!” 王定六领命后找到了李二,传达了种师道的意思。然后问道:“城中锦衣卫的首领商栈的王掌柜是某家的远方兄弟,不知道他说没说城里的情况,这个狮子汗是否真心归降。” 李二道:“那个哈桑急急忙忙寻找汉商,我去见哈桑之时不知道凶吉,因此没有特别询问。不过我跟王掌柜已经接触几天,他跟我说过露狮子汗是一个优柔寡断之徒,没有什么作为。相反他的弟弟毕勒哥倒是一个人物,只是现在好像提兵去了东喀喇汗国与西辽国作战了。” 听了李二道话,王定六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们要投降,原来能人走了,这就对了。你回去告诉哈桑,让他们准备投降书,赶快出城投降。” 李二道:“大人放心。不过王掌柜提到过城中有一个昆仑奴,名叫阿桑奇还是非常忠勇的,他也许会给华夏军造成一些麻烦。” 王定六点点头,道:“你先去返回高昌州,就说是侯爷准了他们投降,让他们务必约定时间出城。你所提到的毕勒哥和阿桑奇的事情,我会禀报侯爷。” 李二出城以后,哈桑非常紧张,他就一直在城头之上翘首盼望,直到天色发黑,他才看到李二从宋营之中出来,心中大喜。急忙命人用竹筐将李二从城墙之下提了上来。 李二见到哈桑趴在地上就磕头,一边哭一边道:“吓死小人了,那些华夏军好生凶残,差点杀了小人。” 哈桑问道:“那个文书你给他们看了吗?他们怎么说。” 李二道:“他们根本就没看,说是没有用汉文,不是真心献城。” 哈桑急的直跺脚,道:“你没有跟他们好好解释吗?” 李二道:“我跟华夏军解释了半天,他们最终同意投降,不过要去咱们先写下投降文书,在后天之前开成投降。” 哈桑闻听大喜道:“好一个巴郎子,我会好好的赏你。”说着,转身向皇宫跑了过去。 李二见哈桑转身而去,这里并没有人理会自己,无奈就转身向锦衣卫的商栈而去。 哈桑进的皇宫见到狮子汗的时候,阿桑奇正在劝说狮子汗整军备战,但是狮子汗根本听不进去,狮子汗道:“忠勇阿桑奇,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如今华夏军人多势众,我军不可力敌。” 阿桑奇道:“毕勒哥大人刚刚走不久,可以下诏书召他回来。” 狮子汗道:“毕勒哥!哼,他要是知道吐鲁番的处境,只怕立刻会回兵帮助那些汉人,剿灭我。” 阿桑奇接着劝说道:“我可以保护大人去北庭回鹘的别失八里城,哪里是咱们的夏都,到那里着急旧部,也总比当亡国奴好。” 此时哈桑正好进来,哈桑道:“此去北庭别失八里千里路程,华夏军数万人马从玉门关道这里不过20余日,走的比风都快。要是华夏军追杀上来,狮子汗的贵体收到损伤,如何是好?” 阿桑奇着急道:“伟大可汗,您应该想您的名字一样勇猛,不要受这个懦夫的谎言。” 狮子汗摆摆手道:“算了,阿桑奇,看看我们的哈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哈桑谄媚的笑道:“伟大的狮子汗,我带来了您渴望的好消息。华夏军许可我们投降了,只需我们写下汉字的投降书。” 狮子汗听了大喜道:“那样最好,赶快找会写汉字文章的伊斯马尔,他文笔好,让他给我们写。明日你就亲自送过去。如果投降成功,你就立了大功。” 哈桑道:“我这就找人去写文书,明天早晨我亲自带着文书去华夏军大营。然后请可汗中午带着文武百官出城请降。” 狮子汗道:“如此甚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阿桑奇恶狠狠的看了哈桑一眼,狠狠的剁了一下脚,然后愤愤的转身而去。 第二日哈桑带着自己的妹夫书记官伊斯马尔写好的投降文书,喜笑颜开的到了种师道的大营,他觉得自己的高官厚禄终于得以保全了。 种师道是非常厌恶哈桑这种人的,他有点像西夏国的薛龙,这种人杀是不能杀的,如果杀了谁还敢投降。不但不能杀,而且赏赐还不能少。 种师道看了看这个汉字写得投降书,然后问道:“昨日送信的汉人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莫不是你们杀了他,还要耍什么花招。” 哈桑吓得赶紧跪下,他没有想到种师道在此处找茬。昨天他得到准许投降的信息之后,喜出望外,早就把李二忘到一边了。 哈桑急忙解释道:“伟大的国王陛下,我真的没有杀害那个汉家的巴郎子,相反还重重的赏赐了他。况且我本人就在这里,如何敢欺骗陛下。” 种师道见哈桑到样子,道:“好,即是如此,我就信你一回。如果午时三刻你们不开城投降,你猜猜我第一个杀的是谁。”说着给身边的武松使了一个眼色。 武松当了王进的关门弟子,这次跟在种师道的身边做了旗牌官,他如今对种师道的语气、习惯已经非常熟悉了。他见种师道给他使眼色,立刻心领神会。他从种师道书案上拿起一个闹钟塞到了哈桑到怀里。 哈桑捧起闹钟来,端详了一番,道:“我明白,我府上有这个东西,我会看。” 可是一旁翻译的阿凡提却不知道这个是闹钟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发翻译了。此时他一脸的尴尬。 种师道笑道:“你虽然号称阿凡提,但是也不说万能全知。我这里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你要好好学习,认真研究。” 阿凡提鞠躬道:“100个纳斯尔丁的智慧,也不赶不上伟大的国王的一根头发。” 种师道笑道:“你这个阿凡提到时一个会说话的马屁精。” 随即种师道命令在高昌州前整军列队,准备迎接狮子汗的投降。 三一五 高昌州之战(五) 哈桑跟着种师道等人来到了高昌州城外等候,哈桑抱着那个座钟心神不定,不时的低头看一眼时间。他和狮子汗约定的就是正午时分出城投降,但是这个正午时分怎么确定可却没有事先商议。是按照太阳的位置还是按照时钟,高昌州内也有时钟,可是高昌州内的时钟跟华夏军中的时钟时间对的上对不上也是一个问题。 随着哈桑怀中的时钟接近中午12点,他非常紧张,头上的冷汗淋淋,生怕狮子汗没有按时出城,华夏军一怒杀了自己。 种师道抬眼看了一眼太阳,又看了一眼高昌州的城墙,脸色越来越难看。武松早就等不及了,猛地抽出了手中钢刀架在了哈桑到脖子上,低声怒道:“你这泼贼,竟敢欺骗我们华夏军。” 哈桑虽然听不懂武松说什么但是钢刀上传来的寒气还是让他明白了危险的所在,他拼命拍打着闹钟跟武松示意时间还没到。 就在此时高昌州的城门突然打开,一队人马打着狮子汗的仪仗缓缓的从城门中走了出来。哈桑急忙跑到种师道的马前,道:“伟大的国王陛下,您快看,狮子汗大人出来了,这就是他的御林军。” 种师道举目观瞧,只见前面是400对子马在前面开路,这些马都是西域所产的高头大马,个头比文相马还要大上一圈,马上端坐的御林军都是身材高大、盔明甲亮、威风凛凛、手持利刃的勇士。这400人马二龙出水的阵势左右排开,紧接着出来的就是狮子汗出巡时候打的各种120面彩旗,这些彩旗绣着各种神态各异的狮子,彩旗过后出来一员大将。 这员大将身高8尺,跟武松的身高差不多。面色黝黑,比那黑旋风还要黑黑上许多,从远处看如同半截子铁塔相仿。此人胯下骑着一片高头大马,这匹马蹄至背高8尺,头至尾长丈二,比华夏军骑的白达番草原上的马几乎大上了一倍。这黑脸大汉金盔金甲,肋下佩刀站在队伍当中如同雕像一般看着前方。 那员大将的身后就是狮子汗的车撵,狮子汗肥胖身躯坐在八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之上,虽然是冬天,但是车上还是撑起了一直黄缎子的华盖,华盖垂下的红丝绦上挂着银铃,这些银铃被寒风一吹“哗楞楞”直响。狮子汗车撵之后就是文武百官和御林军护卫,这只长长队伍开出来足足有3000人。 种师道身边的吴玠道:“这个狮子汗真是有点意思,一个投降居然弄出这么打得气势,要知道这样也让侯爷的亲军换上华丽的衣甲,骑上文相马,早晚把他们比下去!” 朱武端起了望远镜看了看,摇摇头道:“侯爷,有些不对啊。我看那个狮子汗目光呆滞,身边的护卫倒是怒目圆睁,这其中好像有些蹊跷。” 听朱五这么一说,种师道也举起了望远镜看了一眼,道:“果然有些蹊跷。” 高昌州投降的队伍还在不紧不慢的向华夏军靠近,种师道急忙道:“长青,去让他们就地停下。把刀枪放在地上,人下马站好,等待安排。让狮子汗到老夫的面前答话。” 武松领命催马就像高昌国的队伍跑了去,种师道有吩咐道:“林冲、吴震,你二人各代领本部人马,一左一右将他们刀枪、马匹收缴,让他们就地座好。” 林冲、吴震领命准备。就在此时高昌州内突然升气浓浓的黑色烟柱,这个烟柱久久的在空中凝聚,并不消散。王定六指着烟柱道:“侯爷不好,城中锦衣卫示警。” 昨天晚上,阿桑奇见哈桑、狮子汗已经下定决心投降华夏军心中恼怒不已,他气哼哼的离开了皇宫。阿桑奇直接来到了御林军的营地,他集中了自己能掌握的3000御林军,这是目前守卫高昌州最核心的力量了。 当夜阿桑奇就派人秘密的将锦衣卫设置在高昌州的商栈给查抄了,李二刚刚回到商栈就被阿桑奇的御林军给抓住了,好在商栈中只有李二一个锦衣卫,王掌柜等人并不在商栈内。阿桑奇连夜审问了李二,李二只是将跟哈桑说的话再次跟阿桑奇叙述了一遍。阿桑奇听了也没发现什么漏洞,他觉得李二就是一个普通的伙计,因此也就把李二放了。 李二回到王掌柜的藏身之处,将白天发生之事告诉了王掌柜。王掌柜毕竟在此地经商多年,他们对阿桑奇还是有所耳闻的。王掌柜担心道:“这个阿桑奇是个忠勇的义士,在高昌国威望极高,他不像哈桑那样唯利是图,也不像狮子汗那样懦弱怕死。万一明日他铤而走险,再引祸端,如何是好。” 李二道:“明日我带人暗中查看,如果一切如常也就算了,如发现阿桑奇暗中捣鬼,就点狼烟向城外示警。”锦衣卫在设立据点或者商栈的时候都会在商栈中藏一些狼粪,以便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报警。 第二日李二带着几个锦衣卫在皇宫周围监视,但是他们无法进入皇宫,因此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桑一出城,狮子汗就召集了高昌国的文武大臣通报了自己今日准备出城投降的事情,文武大臣都猜到哈桑出城是准备投降,但是没想到投降来的这么快,诸大臣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于是在大殿之上议论纷纷。 哈桑见诸位大臣议论纷纷,大殿之上纷乱不堪,本想让御林军弹压秩序,他张嘴就要叫阿桑奇,可是突然发现阿桑奇并不在大殿之上。 狮子汗高声道:“阿桑奇何在,为何不来议事。”狮子汗连续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应答,不禁有些恼怒。于是对身边的内侍臣,下旨道:“传我的旨意,叫阿桑奇到这里见我。” 狮子汗话音未落,只见阿桑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桑奇在殿外高声喝道:“御林军统领高昌州守卫官,阿桑奇拜见狮子汗。” 随着阿桑奇的喊声,大殿之上冲入200明持刀举盾的御林军,阿桑奇站在大殿当中,面对狮子鞠了一躬。 狮子汗见阿桑奇带兵上殿,问道:“你要做什么?想造反不成吗?” 阿桑奇道:“伟大的狮子汗,我从一个训练狮子的奴隶成了一个守卫官,深感荣幸,老国王伟大的夜落隔归化可汗,把高昌国传给陛下,本想让陛下将高昌国千秋万代永世传序,怎能轻易投降他人,使得宗庙香火断绝。末将不才愿意保护陛下到北庭的别失八里,然后召集各部与华夏军决一死战!” 狮子汗一听怒道:“大胆阿桑奇,我父亲号称怀宁顺化可汗,这个称号就是来自中原宋朝的赏赐。那时候咱们已经是中原的属国了,在往长远说高昌国最初是中原大汉帝国的属地,大汉王朝灭亡之后,由阚伯周、张孟明、马儒等人建立,这些人都是汉人。如今我们投降华夏军就是回归中原而已,何谈宗庙断绝香火!” 阿桑奇本是昆仑奴出身,当然不知道这些高昌国的掌故。别说是阿桑奇了,就是在场的文武大臣也是无一知晓这些事情。因此众人听了狮子汗对高昌国的描述都涅呆呆发愣。 阿桑奇也不听狮子汗的解释了,他一把抓过一个身材跟狮子汗差不多的大臣,对着自己的亲兵道:“去,找一身狮子汗的衣服给他换上,你办成可汗模样跟我诈降。”说完,又一指在场的大臣,道:“谁愿意跟我出城破敌。” 总有一些大臣不想投降,因此站出来道:“我等愿义跟随大人出城杀敌。” 阿桑奇一跳大拇哥道:“汝等皆忠勇之士也。”说着一指剩余之人,道:“尔等贪生怕死,我等我回来与之计较。来人,趴了他们的衣冠。” 随着阿桑奇的吩咐,御林军不由分说就将这大臣的衣服扒光。阿桑奇命了士兵穿上这些人的衣服扮成了文武大臣,随后留下了百余人看守这些大臣以及狮子汗,自己带领大队人马出城诈降。之所以御林军中无人能扮演狮子汗,是因为狮子汗本身是一个大胖子,军中无人身形与之类似,所以就从大臣之中选了一股胖子穿上了狮子汗的衣袍冒充。 这些变故都是发生在皇城之内,所以李二等人并不知道。李二见到阿桑奇带着文武大臣出城了,以为他们是真心投降,所以也就放心了。李二本想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准备迎华夏军入城。但是突然感觉腹中饥饿,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水米都没有打牙,因此就在皇宫附近找了一个小饭店吃了起来。 狮子汗和文武大臣被百余御林军看了起来,狮子汗感觉即愤怒又无奈。御林军本来应该是最忠于自己的军队,属于自己的亲军,没想到此时竟然被阿桑奇掌控,对自己的吩咐毫无理睬。 狮子汗偷偷的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给了心腹的内侍官,让内侍官去找自己的儿子别哥,让他带人来救自己。别哥今年不过15岁还为成年,因此不用上朝,他也不太清楚出了什么事情。内侍官拿着狮子汗的来到了太子府,别哥一看见父亲的玉佩立刻就急了。他随即着急的家丁数十人,就闯进了皇宫。 皇宫内的御林军全都是阿桑奇的人,阿桑奇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就是如果有人作乱,出了狮子汗以外,所有人都可杀!众御林军见太子来救狮子汗和众文武,立刻东起手来。那些的大臣一件御林军与太子带来的家丁打起来了,于是也就加入的战团,这个皇宫立刻打成一片! 李二正在吃饭,这时候皇宫传来的打斗之声。不少宫女、内侍从皇宫里往外跑,李二找准机会抓住了一个宫女逼问情况。那宫女也只是说御林军作乱,扣押了狮子汗。现在太子带人跟御林军打起来了。 李二一听原来狮子汗根本就没有出城,知道阿桑奇使诈,赶快跑到了王掌柜藏身之处,一把火就把狼烟点了起来。 三一六 高昌州之战(六) 王定六见城头狼烟燃起,催马就挡在了种师道的身前,大声喊道:“有诈,保护侯爷。” 折可求急忙带领一队铁甲军把种师道包围了起来,其他的士兵都警惕的亮出了武器,种师道看到自己的士兵如此机警,心中暗自得意,看了一只精兵已经初步练成了。 这时候武松已经来到了高昌国御林军的队伍之前,他虽然没有听到王定六的示警,但是他也看到了城中的狼烟,而其也感觉到了这支队伍透露的冲天杀气。 武松大手一扬,阻止了高昌国队伍的前进,他高声叫道:“都停下,把武器放在地上,请狮子汗跟我到侯爷面前答话。” 阿桑奇见对面来了一员身材高大的将领拦住了去路,心里有些紧张,武松说的话他也听不懂。旁边有通译告诉他说是华夏军让他们缴械,并让狮子汗去华夏军阵。 阿桑奇本来就心情紧张,他明白武松的意思之后以为是自己的计策被看穿了,下意识的去摸腰刀。此时阿桑奇的亲兵偷偷一拉一下阿桑奇,低声道:“城内出事了。” 阿桑奇回头一看,高昌州里升起了一股浓烈的烟柱。阿桑奇大惊,他猛地拔出刀来,大声喊道:“杀了这群汉人!”说罢,一催坐下马直奔武松而来。 武松见阿桑奇催马直扑自己,他面无惧色,也抽出了腰刀迎了上去。两员大将一对面随即对了一刀。阿桑奇感觉武松的刀上传来了一股怪力,震得他臂膀发麻。武松也是没想到这个昆仑奴有如此的力气,自知遇见了厉害的对头。 两匹战马一错马镫,武松想圈回马来再战。但是此时高昌国的士兵已经把武松团团围住了。而且那阿桑奇并不理武松,一催坐下马直扑种师道。 阿桑奇骑着的高头大马,是产自西方花剌子模的宝马良驹,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这匹马跑起来想一条红色的闪电一般,直直向种师道冲杀了过去。 吴震和林冲作为华夏军的先锋也一先一后冲了上去。吴震面对身高马大的阿桑奇直接再马上站立了起来,他用尽全身之力猛地向阿桑奇挥出了一刀。阿桑奇举刀相迎,双刀相碰,吴震的身体再马鞍晃了几晃几乎要从马上摔下去,手上的马刀也拿不稳了,被阿桑奇的马刀磕飞了出去。 林冲见高昌国这个很大汉如此厉害,能够连续与武松、吴震对刀,心里也就打上了十分的小心。林冲平时上阵经常是用枪当棍使用,这次他却改变了主意,没用枪杆砸向阿桑奇,而是借助马力,用枪狠狠的刺向阿桑奇。当初林冲在京兆府就是用这样的打法一枪刺死了李良辅,而一战成名的。 阿桑奇连续跟武松和吴震对刀以后,内心深处也有了一丝丝不安,他没想到华夏军中骁勇善战的将士这么多。就刚才对刀的两个将领都是本领不凡的,他思想一走私,马就慢了下来。 就在此时,林冲人、马、枪已经合成一体了,就像一道闪电相仿向自己扑了过来。阿桑奇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反应,林冲的枪就到了,不过阿桑奇比李良辅强一些,慌乱之中他用刀一拨林冲的大枪,左脚从马镫中摘了出来,身子往右偏,整个人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在骑兵冲击中落马是非常危险的,阿桑奇落马之后,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以免被来往的战马踩上,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此时在种师道身边的种世豹早就搭弓上箭了,种师道见阿桑奇勇猛,道:“留他一条性命。” 种世豹抬手一箭正中阿桑奇大腿,阿桑奇刚刚战起,就觉得大腿一疼立刻就又跪了下来。华夏军的几个绑缚手立刻冲上去把阿桑奇扑到在地,就给他五花大绑起来。 骑兵对战,两个人一对面称之为“一合”,圈回马来再战,称之为“一回”,不过在战场之上能够完整的打上一个“回合”的机会很少,大战300回合更是不存在的事情。今天阿桑奇连战了华夏军3员大将也算是勇猛了,不过最终还是让林冲从马上挑了下来。 林冲、吴震跟阿桑奇打了一合之后,随即带领后续部队就冲入了高昌国御林军的部队,再加上早些时间冲进敌军的武松,3人将高昌军队冲击的七零八落。种师道随即给种世豹下令,道:“冲上去,左右包抄,全歼敌军。” 今天种师道为受降时候,向高昌国显示军威整整出动了1万骑兵。种师道下令之后,折可求带领铁甲军居中,种世豹带着怀德军在两翼,华夏军形成了一股完美“半圆弧”就像高昌国的御林军冲杀了过去。 高昌国的军队本来战斗力就不强多数都是由部落的牧民组成并不是职业军队,不过高昌国的御林军倒是真正的职业军队,平时不用放牧,而是国家直接发放军饷,专注保卫狮子汗的。但是御林军的战斗力并没有因为他们是职业军队而比高昌国部落里的牧民战斗力强大,相反他们的平时更注重的礼仪队列的排演,而这些队列在战场之上就成为了花架子。 相反华夏军自从征方腊以来,不断的加以磨练,特别是征服西夏国之后,缺少马匹的短板已经得到解决,再加上锰钢刀、冲压式的板甲、流星锤的普遍配备,他们战斗力高了高昌国军队几个层次都不止,在今天这种以多打少情况下取胜自然就不成问题了。 两军一接触高昌国的御林军就崩溃了,由于华夏军对他们实施了半弧形的包围,所以很多御林军转身就往高昌州城门拥了过去。 站在城外架设碗口铳高台之上的种师智和凌振相互看了一眼,凌振随即挥动令旗,随着他的令旗挥动,十几门碗口铳吼叫了起来。十几发弹丸就在高昌州城门附近炸开了花,整个高昌军队更加混乱。 在远处观看的阿凡提内心复杂,不过他庆幸自己跟对了主人,华夏军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想,而哈桑几乎瘫坐在了地上,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以为狮子汗派出阿桑奇偷袭种师道,而自己完全上当受骗了,今日华夏军已经取胜只怕自己会难逃一刀。被五花大绑的阿桑奇看到华夏军的强势眼泪直流,他知道高昌国再无里对抗华夏军了,恐怕亡国在即了。 此刻华夏军已经全面取胜了,逃无可逃的高昌郡很多放弃了抵抗跪地投降。武松自从冲进敌军后就直奔狮子汗而去,那个“狮子汗”一看武松气势汹汹奔自己冲过来,从车撵上跳下来转身就跑,武松催马来到他的身后,一抬手就把这个人抓了起来,夹在了腋下。将近200多斤活人在武松腋下,武松就如同夹着一个小孩子样,毫不费力。 武松本来就是身高体重,这次出征又是全身披挂,再加上一个200多斤“狮子汗”。武松只是一个旗牌官并没有给他配备文相马,所以他只是骑了一匹普通的白达番草原上上的战马,这种马虽然耐力好但是身形却是矮小,武松一马二人到了种师道面前的时候,他的战马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武松一抬手臂就把这个人仍在在了地上,道:“侯爷,这个就是狮子汗。俺给您抓来了。” 那个伪装者狮子汗的官员,疯狂挥动的双手,高喊:“饶命,我不是狮子汗,我是被逼的。” 种师道转身对阿凡提道:“他在说什么?” 阿凡提道:“伟大的国王陛下,这个人不是狮子汗,只是身形有些像而已。他是高昌国的收税官,名叫……” 武松一听这个人不是狮子汗,非常恼怒,他在马上甩开马镫,抬起一脚就将这个200多斤的收税官踢飞了出去,也该着这个人倒霉,当场竟然被武松踢死了。武松在马上的动作非常的漂亮,但是此时他的马再也禁不住武松的重量了,它长鸣一声就卧在了地上,把武松从马背上掀了了下来。 种师道一见此景,道:“长青,勇将也。勇将怎能不配宝马,来人将刚才那个昆仑奴骑的汗血宝马赏赐给武松。” 有人就把刚刚得到的这匹汗血马拉了过来,武松非常高兴。他翻身上马道:“侯爷,俺这便杀入城中,将真正的狮子汗给您抓来。”说罢,崔动宝马直奔高昌州而去。 高昌州内也是一片混乱,华夏军已经冲进了城池。御林军已经全军覆灭,城中剩余的守军怎么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华夏军的对手。再加上高昌国的太子别哥已经在皇宫之中跟看守狮子汗的御林军打起来了,所以城内更是没有像样的抵抗。 李二引着林冲等人一直冲进了皇宫,当他们冲进皇宫后也都傻了眼,皇宫之内都是死人。还有不少人只穿着内衣的在地上跪着,仔细了解才知道这些竟然式高昌国的文武大臣。林冲、吴震也懒得理会,直接寻找狮子汗。那些大臣最终告诉林冲,狮子汗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了。 当武松冲进皇宫,听说狮子汗死了时候,感觉非常可惜,他觉得狮子汗应该被自己抓出才好。于是劈手抓过一个大臣,问道:“你确定狮子汗死了。” 那个大臣在通译的帮助下,道:“尸体就在大殿之内。” 武松问道:“谁人所杀?” 那个大臣道:“是太子别哥带人救援狮子汗,结果与阿桑奇的御林军混战了起来,死于乱军之中。” 武松惊喜道:“还有太子,他在何处?” 这个大臣道:“却也不知去向。” 武松对林冲、吴震道:“二位将军,拨给我一些人马,我定要捉住这个太子。” 三一七 高昌州之战(七) 种师道进入城中听说狮子汗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不禁暗道:死的好,倒让我省事了。可是当他听说太子别哥又找不到了,又有些烦躁。他找来了王定六,道:“高昌州周围就是吐鲁番绿洲,在这绿洲之中存在着不少的部落,如果这个别哥逃遁到那个部落里就麻烦了,说不定又是出现一个天地会。” 王定六道:“侯爷放心,我已经让李二、王掌柜带人四处查访,高昌城也是四门紧闭,城外又有咱们大军驻守,应该逃不出去。” 种师道还是不放心,眉头紧锁,道:“汝等要细心查办,休要懈怠。” 王定六刚刚走,种山来报说是阿凡提求见。种师道平日将阿凡提当作弄臣,如今心情烦闷正好让她过来给讲个笑话之类,能够放松一下精神。 阿凡提进来对种师道施礼道:“伟大国王,正如您的仆人纳斯尔丁所说,您终于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我这里献上我最最真诚的祝福。” 种师道看到阿凡提滑稽的语言就想笑。他道:“阿凡提,你来的正好。给我讲讲着高昌国的风土人情,让我也高兴高兴。” 阿凡提并没有讲笑话,而是问道:“伟大国王,您却是因何烦恼呢?” 种师道看了阿凡提一眼,道:“你不是叫阿凡提吗?你来猜猜。” 阿凡提道:“别哥太子没有抓到,您怕再往西进攻的时候,这里不稳定。” 种师道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部落的阿凡提倒是有些见识。你能帮我找到那个别哥吗?” 阿凡提道:“着高昌州足足有2万多户人家,藏一个人却是不好找。不过您的仆人却有一个想法。” 种师道说道:“你说来听听。” 阿凡提道:“着高昌国信奉佛教,佛教吗总是相信写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他们并不专心去探究这些东西。比如明日的日食……” 种师道猛然想起阿凡提用自己提供的原理算出了明天发生日食的事情,他道:“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发生日食。” 阿凡提道:“我跟三公子(种世礼)有按照您说的,咱们脚下的土地是一个地球,实在围绕着太阳转,如果这个是真的的话,明天9点到13点之间,也就是巳时、午时的之间必然发生日食。” 种师道说道:“我说的这个自然是真的。” 阿凡提道:“那我和三公子计算的也是真的。” 种师道想了想道:“好,即是如此,倒是提醒我了,你先退下。” 种师道派人找来了哈桑,哈桑自从看到的阿桑奇试图带队偷袭华夏军,就知道自己性命已经危险了,华夏军随时可以杀了他。华夏军进入高昌州后,就将他关押了起来。此时听到种师道召见自己,他又有了一点点希望,因为如果种师道要杀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召见他。 哈桑见到种师道后不停的以头抢地,只求免死。种师道非常厌恶哈桑这种人,他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进入兴庆府时候的薛龙。他本不想用这种贪生怕死、毫无廉耻的小人,但是他要继续西征,必须有一个相对安定的后方,他又不想学习后世的蒙古铁骑的西征,为了安定的后方,将一座座城市屠杀殆尽。 种师道看着哈桑,喝到:“你欺骗老夫,可知罪否?” 哈桑早就被种师道的威严吓傻了,惊忙道:“伟大国王,只要您饶我一命,我便是当牛做马也为您效劳。” 种师道说道:“你要是想为我效劳,就要洗刷调自己身上的罪孽。” 哈桑道:“我愿意,我愿意。”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去准备,我的管家种山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当天晚上,哈桑就带着人再高昌州挨家挨户的宣扬,说是狮子汗犯下重罪,惹得天怒人怨,西方佛祖要降罪高昌州!明日魔鬼将吞噬太阳,只有将高昌州中的恶人斩杀殆尽,才能赎狮子汗犯下的罪孽,现在恶人多数是已经抓住,但是高昌国伪太子别哥在逃。哈桑要求全城百姓明日都出城观看斩杀魔鬼,并且有交出私藏的别哥。 哈桑几乎一夜没睡,高昌州的百姓也被挨家挨户的搜查,但是没有找到别哥。第二日,高唱州的百姓们被华夏军驱赶着来到了城外。西军为了攻城建造的放置碗口铳的炮台,现在变成了杀人断头台。 高昌州有2万余户百姓,将近10万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华夏军赶出了城,在几个大型炮台前都聚集。炮台之上跪着的都是御林军的军官和朝中主战派的大臣。西军征方腊时顶下的秀州三策中的收编之策已经被华夏军熟练的应用了多次了。这些军官被选出来只能说算他们命不好了。 这些老百姓看着炮台上被上绑绳的军官和大臣,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但是再西军铁马钢刀的弹压下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种师道座在最高的一处炮台之上,冷冷的看着下面的百姓,心情复杂,他不知道后世的史书会对他进行怎么样的描写,是伟大的帝王还是残忍的暴君。 阿凡提和种世礼站在他身边感觉非常的紧张,他们并不是为这些即将失去性命的将士和官员而紧张,而是对于是否能够按时发生日食感到紧张。阿凡提和种世礼一个人拿着一个座钟,盯着座钟的时针眼珠一动不动。 高昌国的冬天似乎比西北还要寒冷,北风大在人脸上如同刀割一般难受。就在这是武松突然指着太阳道:“侯爷,你看太阳缺了一角。” 种世礼长出了一口气,而阿凡提却心中祷告:万能的主,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是一个围着太阳旋转的球体,这个来自东方的伟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哈桑和高昌州的百姓对于什么魔鬼吞噬太阳的说法本来就将信将疑,当此刻日食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是倍感恐惧和惊诧,很多人都跪在地上纷纷祷告起来。而华夏军的将士也不知道日食的原理,但是他们非常相信种师道的预判,这次日食的出现,只是又一次加深了华夏军将士对种师道的崇拜而已。 华夏军将士此刻都相信了种师道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了,不由自主的山呼起“万岁!”来,数万将士齐声欢呼,声传数十里,这种声音让高昌的百姓更加瑟瑟发抖。 种师道吩咐哈桑道:“开始。” 哈桑领命,他神采奕奕的走到众百姓面前,华夏军递给了他一个铁皮喇叭。哈桑拿着这个喇叭喊道:“高昌的百姓们,魔鬼已经开始吞噬太阳了,都是这些绑在法台上的恶魔带来的灾祸,来自东方的伟大的国王将替我们处死这些恶魔,直到恶魔杀尽,太阳就会出来。还有如果献出别哥,吞噬太阳的魔鬼也会离开。别哥你在那里,快块站出来,不要让高昌的百姓承受这个痛苦。” 他喊了半天见每人献出别哥,于是下令道:“杀掉这些恶魔。” 斩杀这些高昌国军官的是华夏军抓的这些俘虏,而斩杀那些主站大臣的是投降的大臣。随着哈桑的一声领下,炮台之上接连传来了惨叫声,紧接着就是一颗颗人头从炮台上被扔了下来。 炮台上出现的这种惨状让哈桑心惊肉跳,此刻天色越来越暗,惨叫声、逐渐变黑的天色、再加上寒冷的北风,已经形成了一种恐怖的气氛。那些被选中杀人的御林军还还好一些,那些投降的官员本来就是胆小之徒,有些人还没有举刀杀人,自己先被吓晕了。 伊斯马尔就是一个高昌国的文书,平时处理高昌国文字的官员。该轮到他杀人的时候,他腿肚子已经转筋了。他挪动这艰难的步伐哆嗦的来到了高昌州一个跪在地上的大臣的身后,华夏军递给他一把血淋淋的钢刀。这个伊斯马尔苦着脸,举起钢刀准备杀人,突然那个跪着的大臣,猛地回头蹬了他一眼,伊斯马尔立刻“啊”的一声吓晕过去了。 武松在旁边一看,骂道:“没用的东西,老子先宰了你。” 说罢他向拽死狗一样,把伊斯马尔拖到了一边,抽出腰刀就要斩杀。这个伊斯马尔是哈桑的妹夫,哈桑一见急忙拦阻,道:“大人,饶命。这个人有用!有用!” 武松根本听不同哈桑说得是什么,他一把推开而来哈桑,怒喝道:“滚开。” 哈桑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华夏军中都管纳斯尔丁叫阿凡提,想必华夏军崇拜有知识、有智慧的人。于是他用生硬的汉语,指着伊斯马尔,道:“他,阿凡提!” 武松并不懂阿凡提是什么意思,对于他这三个字就是一个人名而已。现在阿凡提不是站在种师道的身边吗?他疑惑的看着哈桑,最终他把刀塞到道了哈桑的手里,一指那个跪在地上的那个大臣,道:“他不杀,你替他杀!” 哈桑见状吓了一跳,他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武松牛眼一瞪,道:“你不杀他,我就杀他。”说着他抓起这个伊斯马尔就要往炮台下扔。 哈桑明白了,他起刀走到那个那个大臣的身后,道:“纳塞姆大人对不住了。” 那个叫做纳塞姆的大臣回头骂道:“你这个奸贼,高昌国就毁在尔等之手。” 哈桑闻听,脸上发烧,他没有砍下这个人的头颅,而是用刀通入了他的后背,算是给这个忠于高昌国的大臣留了一个全尸。即便如此,当他怕刀从纳塞姆的身体了拔出来后,还是浑身颤抖,他突然觉得裤裆一热,一股暖流就流出来了。 武松一看哈桑都吓尿裤了,不禁骂道:“没用的东西。”言罢,他一脚将纳塞姆的尸体踢飞了出去,一手抢过哈桑手中的腰刀,单手拎着已经吓晕过去的伊斯马尔去见种师道。 三一八 高昌州之战(八) 种师道见武松拎过来一个吓晕过去的官员,不禁楞道:“长青,你这是何意?” 武松道:“哈桑不让我杀他,说他也叫阿凡提。”说着他一看站在种师道身边阿凡提道:“这个是你的兄弟吗?” 种师道自然知道“阿凡提”是智慧的意思,他转身问身边阿凡提道:“这个人你认识你吗?” 阿凡提道:“这个人叫伊斯马尔,是高昌国的书记官。知识渊博,要是从这点上看也是个阿凡提,而且他还是哈桑的妹夫。”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弄醒他,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此时的日食越来越厉害,天色也是越来越暗。华夏军点起了无数的火把,把炮台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有人拎来了一桶凉水,冲着伊斯马尔就泼了过去。如今正值冬季,这盆凉水立刻就把伊斯马尔浇醒了。 伊斯马尔见自己被带到了种师道的面前,他顾不得周身的寒冷,急忙跪倒在地行礼道:“多谢伟大的国王的不杀之恩。” 种师道见这个人长得倒像是一个学者,不像其他回鹘人那般满脸的胡须。种师道问道:“哈桑说你也是一个阿凡提,是吗?” 伊斯马尔竟然用标准的汉话说道:“不敢,小人掌管高昌国立国400年以来的所有的书籍,就是看书比较多而已。” 种师道说道:“你竟然懂得汉语。” 伊斯马尔道:“高昌国原本是中原汉朝故地,最早的高昌国是汉人建立,书籍史料都是汉字,故而识得汉字,能说汉话。” 种师道真没想到高昌国竟然是汉人建立,心中大喜,他觉得要利用这些资料能够比杀戮威慑更加稳固的占领这个地方。于是赶紧吩咐,道:“快,个伊斯马尔换上干衣服,别着凉了。” 伊斯马尔见状非常感动,他谢过种师道问道:“这是放过我了。” 种师道笑道:“凡是有学问的阿凡提都会得到重用的,尊敬的伊斯马尔先生。” 伊斯马尔道:“您是看到最伟大的、最仁慈的可汗了,高昌州内还有不少阿凡提,还请大人一并饶恕。” 种师道抬眼看了一下越来越黑的天空,道:“如果找不到伪太子别哥,只怕吞噬太阳的恶魔不会离去,你能找到别哥吗?如果能够找到别哥我就放了你所说的阿凡提们?如果没有办法,你说这些军官、大臣被杀光后,我会杀谁。” 伊斯马尔道:“这个是日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消失……”他还想说下去,突然看见种师道用冷的可以杀人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伊斯马尔急忙改口道:“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种师道点点头,道:“你倒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伊斯马尔道:“高昌国列位可汗的坟墓就在城外……” 种师道立刻就明白了,道:“你还真是一个阿凡提。” 哈桑斩杀一人后,担子也大了起来,他此刻在杀人炮台上到处游走。如果有不敢杀人的文官,他就上去催促。 此时又有一个文官不敢下手了,哈桑急忙冲过去,照着这个文官就是一嘴巴,然后报道:“快些动手,你要是不杀他们,后面汉人就会杀你。”然后又对后面,提着单刀凶神恶煞一般的监斩的华夏军军官,笑道:“他,阿凡提,阿凡提。”哈桑此刻得到了一个规律,只要说阿凡提似乎华夏军就会手下留情。 正在哈桑催促官员杀人的时候,真正阿凡提走了过来。哈桑非常羡慕阿凡提现在的地位,可是也没办法,原来他看不起的人,如今已经深得华夏军的信任了。 哈桑谄笑道:“亲爱的纳斯尔丁,您又什么事情吗?” 阿凡提道:“刚才来自东方伟大的国王说了,如果别哥再不出来,他就要杀掉高过车轮的全部男子,而其还要挖掉高昌国历代可汗的坟墓。” 哈桑吓了一跳,急忙道:“别哥肯定高过车轮了,亲爱的纳斯尔丁,你是罪睿智的阿凡提,能不能劝劝国王陛下,让他开恩不要挖坟墓了。” 阿凡提道:“这是伊斯马尔的主意,你要是不想身败名裂,就赶快找到别哥。” 哈桑一听急忙要拿起了那个铁皮喇叭,大声道:“别哥,你快些出来。如果不出来吞噬太阳的恶魔就不会走,来自东方的国王就要杀死高昌州所有高过车轮的男子,还要挖掉高昌州历代可汗的祖坟作为献祭!” 哈桑不断的高声的呼喊,此时炮台之下已经有数百尸体了,按照秀州三策中收编之策要杀的人都快杀没有了。此刻华夏军已经拉过来十几辆马车,开始从高常州的百姓中往外拉人了! 本来跪在地上祈祷的百姓,看到华夏军过来强人,有的地方就开始骚乱起来了,但是刚刚一乱,领头作乱之人就被华夏军的士兵毫不犹豫的砍翻。那些被拉出来的百姓,痛苦流涕,其中一个人高声的呼喊道:“佛祖啊,狮子汗犯下的过错为何让我们承担。” 随着这个人的呼喊,更多的百姓发出了哭声,逐渐的整个炮台之下哭声响成了一片。哈桑也是无奈,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请求别哥出来。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战起一人,他高声道:“我就是别哥,你们杀了我,勿要伤我百姓。” 哈桑见此人立刻地下了头,种师道回头看阿凡提,问道:“是这个少年吗?” 阿凡提道:“正是。别哥不想他父亲一样昏庸,是个精明的人,我可以劝他为伟大的国王您效力。” 种师道见这个少年眉目清秀,英姿飒爽,看起来倒是一个人物。他转身看了一眼军机处的诸将。问道:“你们看呢?” 朱五道:“这个还是一个孩子,而且能够舍己救人,倒是一个英雄人物。” 王定六冷冷的说道:“那个李三太子也是一个孩子。” 种师道想起了现在还在西夏国折腾的天地会就是顿时下定了决心,他说道:“传令,让哈桑斩杀别哥。” 哈桑在炮台之上监斩,此时该被斩首的是正是阿桑奇。阿桑奇对着哈桑破口大骂,哈桑看着阿桑奇也是一脸怒气,哈桑对着阿桑奇也会骂过去,道:“要不是你这个泼贼捣乱,哪能牺牲如此多的性命。快块斩杀。” 几个华夏军的士兵把阿桑奇摁跪在地上,哈桑推开本负责杀阿桑奇的一个文官,道:“这个我来斩,你杀下一个。” 哈桑刚要杀阿桑奇,这是武松拉着别哥就走了过来,他一把把别哥摁在地上,然后对着哈桑道:“侯爷有令,这个人你来杀!” 哈桑见种师道居然让他来杀别哥,吓得倒退了几步。武松问道:“怎么,你敢抗命吗?” 哈桑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道:“不敢,不敢。” 哈桑慢慢的走进别哥,道:“殿下,你可别怪我。我若不杀你,我也活不了。” 别哥倒是面无惧色,道:“丞相大人,还请您想办法多多保全这些百姓,还有我们高昌国可汗的坟墓。” 哈桑敷衍道:“一定一定,请殿下上路。”说着就挥起了钢刀。 这时候阿桑奇突然一声怪叫,他挣脱了一个华夏军大汉的束缚,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不顾双手被绑,冲上前来。他一脚踢翻了哈桑,对着别哥道:“殿下快跑,快跑啊。”面对阿桑奇的突然发难,一旁的武松吓了一跳,他紧忙吩咐道:“抓住他,抓住他。” 立刻有七八个华夏军大汉窜了上来,费劲力气压住了阿桑奇。武松走到阿桑奇面前,抡圆了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道:“你着昆仑奴,死到临头还不人命。快将他的手脚都绑缚起来。” 哈桑揉着后腰哼哼的站起来,对着绑成一个大粽子搬的阿桑奇骂道:“等我办完正事再收拾你。” 阿桑奇还要骂,却被华夏军用破布堵住了嘴,发不出声音的他双目充血,嘴里呜呜的法出痛苦的呻吟。 哈桑不在理他,而是径直的走向别哥。别哥静静的跪在那里,闭上了双眼。哈桑挥刀就把别哥的头斩了下来。随即他一脚将别哥的头踢下了高台。 高台之下的高昌百姓们见他们的丞相斩杀了太子,最过分的还将他的头颅提下了高台。现场数万人都变得鸦雀无声。哈桑踢头颅的行围,显示了他对高昌王权的蔑视,但是也体现了他内在品德的败坏。 武松见他就这么把一个王子的人头踢来踢去,低声骂道:“这个狗贼,毕竟吃过高昌国的俸禄,居然做出如此腌臜之事。” 阿桑奇气的当时晕了过去,哈桑见所有人都在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己,他也有些尴尬。他疯狂的笑道:“我杀了,怎么样,谁能把我怎么样?我杀,我还要杀。”说着陷入疯狂的他,气急败坏的又连杀数个高昌国的军官。 最后他见高台之上已经没有可杀之人了,举着刀就像阿桑奇走了过去。就在这时,在种师道做的高台上传来了鸣金声音。 哈桑并不清楚这个声音是什么意思,举刀就向阿桑奇砍去,武松一把手就攥住了哈桑的手腕,道:“你没听见鸣金吗?” 种师道在高台之上看到别哥被斩首,觉得这场大戏也该结束了。他吩咐道:“鸣金,多杀也无意了。” 此时阿凡提看了一眼手中的时钟,午时已经过快过了。他提醒道:“伟大的国王陛下,请允许您卑微的仆人善意的提醒您,日食快结束了。” 种师道点点头,随即吩咐道:“告诉百姓,就说恶魔已除,吞噬太阳的恶魔马上就要走了,让他们都会加。” 华夏军不停的向在场的百姓喊话,这些百姓开始并不敢走,但是到了后来他们发现太阳逐渐的出来了,才怀着沉重的心情往城内走。他们心目中别哥太子是有作为的王子,跟恶魔根本就不着边,相反的那个哈桑到不是个东西。 三一九 武松打虎 种师道占领了高昌州,立刻开始向吐鲁番周围的部落发送檄文,让他们送来牛羊、粮食、马匹,来表示对华夏军的臣服,高昌州已经失落,周围的部落也就无心抵抗华夏军,也就很快送来了贡品。 另外高昌国还有两块比较大的部落聚集地,一个是北庭回鹘,另一个就是龟兹回鹘,种师道也给他们发出了檄文,等待他们的回信了。高昌国一共就有四大绿洲,也就是四大部落的聚集地,分别是伊州、吐鲁番、北庭和龟兹。如果龟兹和北庭的回鹘也回信表示臣服了,那高昌国基本就控制住了。 种师道还跟伊斯马尔一起研究高昌国的藏书。高昌国的藏书丰富,建有一个藏书阁,这个藏书阁就在狮子汗的王府之内,有伊斯马尔保管。狮子汗虽然不是贤明君主,但是对这个图书还是非常珍惜。 王府内还有一个万牲园,就是样了很多猛兽的小型动物园,华夏军的将是都没有见过这许多猛兽还像养牛、养马一般的集中豢养,都是感觉新鲜,因此纷纷轮番去观看。今天种师道也打发武松带着平时保护种师道的侍卫一起去看猛兽。自己只是带着几个内侍官,和伊斯马尔来到藏书阁研究高昌州的书籍。 种师道发现高昌国王府没有楼房,这个藏书阁也就是一间大的平房而已,但是里面的藏书非常丰富,从阚氏高昌历时近700年传承有序。而且高昌国开国的前期都是阚氏、张氏、马氏全是汉人,就到了鞠氏高昌之时,取了当时中原隋朝的公主,全国还是仿照的汉制。在唐朝是被大将侯君集征服成为了大唐的属国,后来唐朝国立衰落,高昌国才逐渐的被回鹘人掌握。但是回鹘人立国之后没有把高昌国建立成为最初的那种中央集权的国家,反而把现在的高昌国像是一共15个回鹘部落,再加上乃蛮、归义等其他民族部落的一个部落联盟。高昌国的图书早年间的都是汉字书写,唐朝中期以后才逐渐的以回鹘文字为主。 种师道看了这些文书后大喜,道:“看来此处妥妥的为汉唐之故地也。你要将这些事情写成传记,在高昌国内广为流传,我们回鹘人、汉人都是一家人,我们都是中华民族。” 伊斯马尔对种师道的理论不知可否,因为他深知回鹘人是在反抗突厥人的斗争中逐渐形成的民族,至于是不是跟中原汉人是一家,倒也没有考证过。不过种师道既然说是都是中华民族,那就是中华民族,毕竟现在高昌国是由汉人建立的,这里说是汉唐故地也不为过。 伊斯马尔鞠躬道:“伟大的国王陛下,您的见解是非常英明的,我这就撰写文书,必然让吐鲁番的每一个部落都知道这件事情。” 种师道有道:“这里的图书都是无价之宝,高昌国四战之地,放在这里难免毁于战火。不如运到中兴府妥善保存,我在那里建设了一只专门藏书的机构,未来这些图书都可以刊印,流传天下。” 伊斯马尔一听感动的的热泪盈眶,他匍匐在地,哭道:“佛祖啊,真的让我遇到伟大的菩萨了。我们家族世世代代守卫着这些图书,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而死,如今能让这些图书广为流传,这是天下最大的善事了。我愿意作为您完成这件大善事鞠躬尽瘁。” 种师道说道:“我要创建一种新的文化,吸纳百家文化之长,形成一种能够永世流传的文化,再用这种文化来教化万民。这就是中华文化,也称为中华文明。” 伊斯马尔想了想道:“这个中华文明好,我们高昌国本来就发源于中华文明,这些书籍自然也属于中华。” 种师道说道:“不单单于此,今后我华夏军每到一地必然搜集当地的书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为我所用。” 伊斯马尔见种师道有如此气魄,也是感慨万分,道:“小人替天下读书人谢伟大国王的仁慈。” 种师道说道:“你也可以东归,我在中兴府建有图书馆,那个馆长叫做朱道荣也是一个嗜书如命的人,你们可以多多交流。” 伊斯马尔道:“那感情好,但是我还是想跟着您去西边看看,相比那东喀喇汗国也有不少图书。” “东喀喇汗国?”伊斯马尔的话又把种师道思绪拖到了现在。去东喀喇汗国与西辽国一战,胜负之属,还不能明确呢。这些书千万不要毁于战火。于是种师道吩咐道:“你先去把这些书目请点一番,尽快装车运走,这里并不安全。” 就在此时大殿之外突然一阵大乱,出现了野兽的呼号之声,整个皇宫里的内侍宫人开始四处逃窜起来了。这时候武松赤手空拳,拎着一根树杈子就急忙跑了进来,对着种师道也不施礼,急匆匆道:“侯爷,快快躲避一番,皇宫后面万牲园的猛兽跑出来了。” 狮子汗的父亲怀宁顺化可汗自从得到狮子之后就非常喜欢猛兽,到了狮子汗这一代更加喜欢豢养这些东西,狮子汗原本叫喝里可汗,由于喜欢狮子的勇猛他把自己名字改成了狮子汗,并且在王府花园内建立了一个狮子园。 但是高昌国并不产狮子,要想得到狮子就必须去遥远的君士坦丁堡,这个显然是不现实的。所有在阿桑奇进贡来的那个一对狮子逐渐的老去后,他就在那里豢养了很多老虎、黑熊之类的猛兽,并且改名为万牲园。这个万牲园现在只有一只狮子了,那还是阿桑奇带来的那对狮子的后代,但是老虎和黑熊可是不少。 本来种师道也没在意这些猛兽,不知道为什么,后世这些动物在动物园里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但是华夏军的将士们可是没见过这么多猛兽,尤其是狮子,中原根本就没有狮子。所以这些将是这几天有事没事就去看这些猛兽。 回鹘管理万牲园的差役告诉他们,看猛兽的时候不能带武器,众人也就没在意。今日武松也跟着众人去看狮虎,但是不知道为何今天这些猛兽突然发疯一般跳出圈舍,攻击起人来了。 由于万牲园就在王府后院,高昌国的王府并不大,所以这些猛兽直接就冲进王府前院了。武松担心种师道的安危,随手折下了一根树杈子防身,然后就往王府的藏书阁而来。 种师道万万没想到这猛兽能跑出圈舍,他倒是没有特别紧张,毕竟王府周围的侍卫也不少。种师道此时一拉伊斯马尔,道:“先生莫慌,有老夫在万无一失。” 伊斯马尔感动得都要哭了,他道:“我愿意以性命保卫伟大的国……” 他那个“王”字还没有说出口,种师道早就不想听他罗嗦了,他一拽伊斯马尔,对着武松道:“头前开路。” 武松、种师道、伊斯马尔和几个随身伺候内侍刚一藏书阁,正好面前遇见一只吊睛斑斓虎,这只大虫见到几人,大吼一声就扑了过来。那几个内侍吓得立刻四散奔逃,种师道由于是来看书,身边也没有带防身宝剑。见猛虎扑了过来,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此时武松大吼一声,举起树杈子就向猛虎的脑袋砸了过去,这只树杈子足有碗口粗细,实实在在的砸在了虎头之上。也许是用力过猛,这碗口粗细的木棒当时就折成了两节!那老虎,被打激起了凶性,它大吼一声,张着血盆大口就像武功扑了过来。 那武松也是跟王进学得好把式,他一个鹞子翻身多开了老虎的一扑,没想到老虎胯一扭正好撞在在武松的身上。武功被这巨大冲击力撞翻在地,那老虎一扭身,扑向武松,眼看就要把武松按在地上。 武松一个就第十八滚,让老虎扑了一个空。然后一翻身竟然骑到老虎的身上,双拳狠狠的向老虎的脑袋砸了过去。武松出手如飞,瞬间打了那老虎十七八拳,那老虎痛的“嗷嗷”暴叫,疯狂扭动身体想把武松摔下去。 武松明白如果他要是被老虎摔下去,恐怕也就成了老虎的口中美食了。此刻他双腿用尽了全力夹住猛虎的身体,一只手死死攥住老虎的耳朵,另一手挥动铁拳向老虎的眼睛打去。 种师道等人都都看呆了,他没想到天底下真有能赤手空拳跟老虎对战的。就在此时种世豹带人前来护驾了,种世豹和他带来的人也都吓了一跳,他们没有看到刚才武松跟老虎搏斗的场景,只看到武松按着老虎在打。 种世豹也顾不得许多了,他举起神臂弓就是一箭。种世豹这一箭正好从老虎的眼睛射了进去,这老虎一声惨叫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武松也给甩了出去。 这时候早就有侍卫站在了种师道的身前,种师道也要成就武松打虎的英雄美名,他从侍卫手里接过一杆长枪,向武松扔了过去,道:“长青接枪!” 武松接枪在手,见那老虎还在哪里翻滚,猛地一枪就讲那老虎钉在了地上! 众人齐声欢呼道:“好勇士也!” 此时华夏军诸将带领各自的亲兵纷纷涌入了王府,大家齐心协力的讲这些发疯的猛兽处理掉。 种师道立即生殿,大殿之上种师道有些愤怒,他道:“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谁之过也。” 华夏军都大多数是粗鄙的武夫,种师道发明汉子拼音之法后他们才多读了一些书。最近几年种师道要求每次战役之后都要写一个总结,几年下来这些人都学问增长不少,但是他们读书写字也都是为了行军打仗方便,对于这个出自“季氏伐颛臾”典故自然是不知道的。其实种师道也不知道,他只是穿越之前看了电视剧中乾隆第一次遇到和珅说过这个话。当时也是文武大臣无言以对,只有和珅一句“典守着不能辞其责尔”从而平步青云。 今日应景真是“虎兕出于柙”了,所以种师道就随口问了出来。 三二零 今不战,后世必为子孙忧 诸将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大家都看朱五,朱五也是也闹了一个大红脸,他只是水匪出身,虽然多读了几本书但是也不知道这个典故。要是张叔夜或者武植在,可能能够回答上来,毕竟他们都是真正的“读书人”,但是今日西军诸将竟然无一人能回复。 半响还是那个伊斯马尔道:“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 种师道吓了一跳,打以为伊斯马尔会说:“典守着不能辞其责尔呢”,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大堆,重要的是这典故他也不知道。但是种师道还是故作镇静,他道:“我中华之典故,尔等不知。还不如一个回鹘人,第三次西征之时老夫将《满江红》定为军歌,并且提出‘振兴中华’之口号,汝等要铭记,振兴中华不但需要铁马钢刀,还需要这道德文章,这一文一武才是中华文明之核心也,需要广为传播。” 众人皆施礼齐声道:“谨遵侯爷(国王陛下)教诲。”种师道留用了哈桑等一批回鹘大臣,这些大臣都称呼种师道为:伟大的国王。 种师道吩咐道:“伊斯马尔,给大家讲讲这个典故。” 伊斯马尔道:“这是中原孔子问弟子冉有的话,冉有回答就是我这句话。意思颛臾城如虽然坚固的像费城一样,费城就是另一座坚固的城池如果不及时攻取,必然成为后世子孙的大患!伟大的国王的意思是提醒大家,西方的契丹人虽然强大,但是如果今朝不能一举击败他们,必然祸害中华子孙。”说完,他偷眼看种师道。 其实这个典故根本就是不这么解释,孔子的反驳了冉有的说法,孔子的意思鲁国的大患不在于颛臾城,而在于国内,应该在国内广施仁政,而不是对外的武力征伐。 伊斯马尔偷偷改了这个典故的意思,心里也是有些紧张,他怕种师道怪罪与他。种师道此时面无表情,他因为不熟悉这个典故,所以正在琢磨其中味道。不过伊斯马尔把这个解释的甚好,他本来是想让王定六好好查一查猛兽出栏的事情,没想到伊斯马尔给联系到了西征的事情上了。 种师道楞好一会,才长出了一口气,道:“伊斯马尔的解释甚合我意。看来你是学贯东西的大才子了,我认命你为我的行军主簿,进入军机处议事。” 要知道上一个华夏军的主簿是张叔夜,现在西夏国的丞相,可见种师道对这个主簿位置的重视。种师道提拔张叔夜为行军主簿一个是这个伊斯马尔确实有才,另外如果西征这里就成了大后方,提拔伊斯马尔、阿凡提之类的回鹘官员也是为了安抚原来高昌国投降的文武百官。 伊斯马尔解释完了见种师道沉默不语,他以为种师道因为自己曲解了这个典故儿生气,没想到种师道提拔自己,他此刻心中大喜,立刻跪倒行礼道:“伟大国王陛下,作为您最忠实仆人,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种师道有吩咐道:“这猛兽突然跑出行凶,武松为护驾忠义可嘉,加封为打虎将军加三等忠义伯。” 其实自从魏晋南北朝以来将军的称号最高等级就是“征、镇、安、平”四个封号,比如说征西将军,就比镇西将军地位高些,除此之外的将军封号就有一些杂牌将军的意思了。后来封公侯之位的时候也效仿用“征、镇、安、平”作为封号,其实宋朝朝廷封种师道为“平西侯”,这个爵位在侯爷里面并不是很高的。现在种师道的平西候的爵位已经落在长子种世仁身上了,严格意义上说种师道现在就是一个白丁,因此自称“老夫”而不是“本爵”。 种师道封武松这个打虎将军是简直就是杂牌中的杂牌,但是种师道从来没有封过华夏军将领将军的称号,这次封赏也让华夏军将士们看到了希望。另外“忠义伯”可是一个爵位,在古代爵位通常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这种封爵一般都是表彰为国家做过大贡献的,特别是公侯伯三等,一般都是封赏给武将,而且还是属于超品级的爵位。 种师道今日封爵就给了华夏军诸将一个明确的信号,就是种师道已经准备割地称王了。诸将的功劳大多数比武松要高上一些,因此对未来都有了希望。这种希望在逐渐幻化成了一种对战斗的渴望,这个也是种师道最希望看到的。 种师道接着说:“这猛兽行凶之事甚是蹊跷,也要务必查清。” 此时王定六出班奏道:“启禀侯爷,小人来之前已经查明原委了。” 种师道一听道:“快快报来。” 王定六道:“是阿桑奇之子,名唤小阿桑奇的昆仑奴给猛兽下的药。本来这些猛兽平时就见不得这许多人,今日小阿桑奇又给猛兽的食物中下了大量的药物,所以才有今日之祸。如今人脏具获。” 说着就把一包药粉递给了种山,种山转身放在了种师道的书案之上。种师道对于医药非常感兴趣但是对于这种能够让动物发疯的药物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他随手把这个药物给了种世礼,道:“世礼,这个药回去研究研究,但是药方不可外露,以免祸害百姓。” 种世礼接过药物来,闻了一闻,说道:“启禀侯爷(公开场合不能叫伯父),这个药方中原就有。中原有斗鸡、逗狗、斗牛的勾栏瓦舍里,有些人就有这种猛药,作弊取胜而。咱们的军医黄药师就能配这种让动物发疯的药物。” 种师道摆摆手让种世礼退下,他并不想过多的关注这个事情,随即他吩咐道:“将那个小阿桑奇押上来。” 几个锦衣卫将小阿桑奇押了上来,种师道一看这个孩子也就十二三岁,长的并不想阿桑奇那么黑,想必是一个混血儿。 锦衣卫把这个孩子按在地上给种师道磕头,但是这孩子死硬死硬,就是不肯下跪。种师道说道:“算了,要不不真心下跪,逼他又有何用。” 锦衣卫推下,那个小阿桑奇站在那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种师道看着伊斯马尔和阿凡提,这两个人脸色都不对了,种师道猜想这个孩子想必没说什么好话。 种师道说道:“你这小孩,如此年龄怎可如此狠毒,放纵猛兽伤人。” 小阿桑奇道:“我要给我的父亲报仇,杀光你们那这些来自东方的撒旦。” 阿桑奇家族和乃蛮部落一样都是信奉十字教的,只不过阿桑奇信奉的是东正教派,而乃蛮部落信封的时候聂思托里安教派而已。 种师道别的没听懂,但是“撒旦”这个词还是听懂了,他对着阿凡提道:“给老夫照直了翻译。” 阿凡提对于阿桑奇一家的忠勇还是非常敬佩的,只不过他认为阿桑奇一家效忠错了对象,狮子汗在阿凡提眼里真的算不上什么明主。刚刚小阿桑奇对于种师道百般辱骂,阿凡提根本就不敢翻译,生怕种师道一怒杀了这个孩子。现在种师道问了起来,所以阿凡提没有办法就照直了翻译。不过最后他不忘加一句,道:“这个孩子也是可怜,还请国王陛下发下仁慈的圣心。” 种师道说道:“我也看阿桑奇忠勇,所以并没有加害与他。阿桑奇一家还有什么人。” 阿凡提道:“阿桑奇信奉十字教,只是娶了一个老婆,也就是这么一个孩子。他是平时十分宠你这个孩子,所以这个孩子才这么无法无天。”说着,他急忙给小阿桑奇使眼色,假装怒喝道:“你这不懂事的巴郎子,还不跪下赔罪,仁慈国王会放过你这个小可怜虫的。” 小阿桑奇道:“他们来到这里杀人放火,为什么要我赔罪?” 阿凡提可是吓的够呛,他用手打那个小阿桑奇的屁股,道:“你这个小混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但是阿凡提打小阿桑奇的时候,手举得高,落下去的轻。 种师道见状,怒道:“够了,这孩子犯的罪过是轻轻的打几下就可以化解的吗?” 阿凡提一见种师道动怒了,也就不敢劝了。 种师道问朱五道:“咱们在城外杀了说少军官和反对咱们的大臣。” 朱五回道:“一共斩杀583人。” 种师道说道:“那也就500多人编入了咱们西军了。咱们这一次战斗俘虏了多少人。” 朱五道:“活捉了2000多人。现在还有2000人在战俘营里,准备按照秀洲三策中的押运之策给送回西夏国当苦力。那里现在农庄多,苦力少。” 种师道摇摇头道:“不必了,你带着这个小阿桑奇去见阿桑奇,让他带着着2000人做为先锋队,跟着我们西征。如果阿桑奇不同意,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阿凡提一听阿桑奇能得活命,不禁大喜,他对着小阿桑奇道:“小巴郎子,还不跪下谢恩。伟大的国王陛下赦免了你的父亲,还让他带兵去攻打东喀喇汗国。” 那个小阿桑奇不太明白,但是知道饶了自己父亲的性命后还是跪下了。他道:“这群中原汉人还要往西,他们到底想到那里呢?” 种师道问阿凡提,道:“这孩子又说了什么。” 阿凡提道:“他在问咱们伟大的华夏军西征的终点又是在哪里呢。” 三二一 画大饼 听阿凡提一说,华夏军诸将也都瞪大了眼睛,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种师道。他们距离中原已经超过5000里了,这个东喀喇汗国距离此地还有2000多里,西征目的地最终是哪里呢。 种师道看看诸将道:“天下之大,尔等不知。我下面的话请伊斯马尔主簿记录下来,可在广为流传。” 伊斯马尔道:“尊令。”他立刻明日拿来了一个小书桌,并且准备好了鹅毛笔,然后对着种师道说道:“伟大的国王陛下,您的仆人已经准备好了。” 种师道说道:“天下之大,超乎尔等想想。自从盘古开天地,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普天之下共有五块大洲,我们所居居中,为中华神州。中华神州以中岳嵩山基点,向西2万里,到达一处,名曰黑海。黑海之畔又一名城为君士坦丁堡,此城只繁华只怕不亚于东京汴梁,那西方大秦国(古人成罗马为大秦国)分裂之后,东大秦国之首都是也,那里是遍地金银的地方。” 阿凡提道:“正是有这个地方,阿桑奇就是那里狮奴。咱们这里的狮子也是产自那里。” 种师道却说道:“你虽然是号称阿凡提,但是此事却是你确不知。狮子产自中华神州以西的地方。那里称之为西牛贺洲,西牛贺洲中间有一个大海,名唤地中之海。地中海两岸曾经是古代西方大秦国的领土,如今大多数土地为大食占领。地中海南侧为一片沙漠,沙漠之南就是昆仑奴的故乡,那里盛产狮子、犀牛、黄金。”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伊斯马尔自认为学贯东西,但是他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问道:“沙漠的北方呢?” 种师道说道:“沙漠北方是原来大秦帝国的故土,大秦帝国灭亡之后,在君士坦丁堡建立了东大秦国,而在都城在罗马的西大秦国则四分五裂,很多土地为蛮族占领。那里的人白面深目,是高昌国乃蛮人的祖先。” 朱五道:“怪不得乃蛮人长得都是怪怪的,原来来自遥远的西牛贺洲蛮荒之地。” 种师道说道:“那里虽然遥远,但是土地肥沃,可称沃野万里。咱们华夏军崛起于西北,西北最富的关中平原有沃野千里,士民殷富,此秦、汉所兴盛之资本也,那北西牛贺洲亦有广大平原,比关中平原大百倍,只不过那些蛮族不得开垦之妙法,故而那里还是荒芜之所。” 诸将一听眼里都冒着贪婪的目光,恨不得一下子讲这些肥沃的土地抢在手里。这也是种师道要的效果,他要激起华夏军将士对财富渴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不停的进取,才能打败强大又神秘的西辽国的耶律大石。 种师道继续说道:“西牛贺洲虽然富庶,但是还不是最富之地。最富之地在距离嵩山以东2万里之所在,要到那里需要出海,在海上向东行驶100天,可以看到一大片陆地。这片陆地比起大宋江山还要大上10倍。我在延安府所种植白薯就产自此处,那里还有土豆、辣椒、橡胶、玉米、白银等等物产,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地,因此称之为东胜神州。” 众人一听都是十分震惊,他们根本听不懂什么“玉米”、“橡胶”这类的东西,但是直观认为这些东西能够跟白银并列,想必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了。 朱五道:“侯爷我也在太湖之上驾驶舟楫,纵横四方。不过这地远3万里,驾舟100天,恐怕天下无人能到此地。” 种师道说道:“这东胜神州虽然现在无法到达,未来不一定就无法到达。如今我让李俊开辟扶桑国的海路,从扶桑国道东胜神州万里海疆之上有无数小岛可作为中转,因此到达东胜神州也并非不可能也。再者说我中原先民在2000多年前已经到达了那里。” 众人皆惊,齐声道:“我等不知,还请侯爷教诲。” 种师道说道:“2000多年前,武王伐纣,建立周朝800年。那时节,殷商的遗老遗少,不愿意受周朝的统治,周武王自西方的西岐国而来,殷商移民就往东而去,现在东胜神州有殷商遗民后裔千万人计算。” 伊斯马尔道:“那东胜神州有数千万人,再加上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此地定会出现强大的国家,万一他们举国西征,也是不可不妨。” 种师道笑道:“那里物产丰富,但是殷商移民到了此处之后就忘了劳作的本领,如今那里还是刀耕火种的原始状态,比起西牛贺洲还差之千里呢。况且那里土地广大,虽有数千万人,也是地广人稀,只是有一些野人群落而已。” 吴玠奇道:“如果他们只是一群野人,那2000年操舟驾船本领也忘了不成。” 种师道说道:“他们是不是通过大海过去的我也不知,因为到达东胜神洲还有一条陆路。” 众人一听更加觉得神奇,都凝神静气竖起耳朵听种师道讲解。 种师道说道:“汉朝苏武牧羊北海边,因守住气节收到百姓敬仰。却不知这北海之北还有一大片土地,称之为北俱芦洲,北俱芦洲天寒地冻,但是地下却有无数宝藏。北俱芦洲之极北之地,海洋都被冰冻,那里盛产白皮大熊,从白皮大熊出产之地折向东,就可以从冰原之上到达东胜神州。” 种世礼问道:“伯父(其实在公开场合应该叫侯爷,但是种世礼也听入迷了,脱口而出伯父二字),这天下只怕还有南瞻部洲?” 种师道回道:“正是如此。从嵩山往南1万里,穿过南洋诸岛一只往南,就可到达南赡部洲。这南赡部洲有四块大陆组成,虽然不如东胜神洲,但那里的四块大陆中的三块气候宜人,冬夏与时令与中原相反,却也是一个好的去处。这三块大地一打二小,其中大的名曰:瀛洲,两块小的一曰方丈,一曰蓬莱,都是传说中神仙住的地方。尤其是那瀛洲,盛产一种鼠类,有1人多高,腹中有育袋子,名唤袋鼠。那里的居民和东胜神洲一样,具是一群野人。” 阿凡提问道:“那南赡部洲另外一块大陆呢。” 种师道说道:“这南赡部洲气候与中原相反,从中原向北越来遇冷,到了北俱芦洲之地海洋四季都被冰封,南赡部洲这是越往南越冷,到了极南的那块大陆,四季都是冰封,那时极寒之地,这块大陆上覆盖这数千丈冰雪,实在不知冰雪下为何物也。” 众人听完了,一时半会都消化不了,脑子都是蒙蒙的,大殿之上一时之间竟然鸦雀无声。 种师道接着说道:“九天玄女传授我《九阴真经》中记载着这些天大的造化,老夫带领诸公重震中华,在中华神州广布中华之文化,让我中华子孙未来过上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大同生活,此乃我华夏军征伐天下之大道也。至于尔等,可以立下万世不拔之功,为封妻荫子,千秋万代,永享富贵,此乃尔等之小道也。 老夫毕生之志就是要征服中华神州,广布中华文明。中华神州之外四州,皆为不征之地,所谓不征而是那地方虽然富庶,但却是海外之地。尔等跟随我若能实现中华神州之一统,我便效仿周武王行封建之法,将四洲之地封给有功之臣。尔等为中华兴盛立下不世之功,老夫便许诺尔等如能获封公侯之位,便可封疆建国,未来尔等之子孙或者为国王或者为城主,可以与中华休戚与共尔。” 种师道抛出了一个天大的大饼,西军诸将都挺傻了,他们没想到种师道许下了如此重的封赏,自己只要立下功勋,能挣的公侯的爵位,就有可能成为海外国王。今天武松打了一只虎就受封的三等忠勇伯,武松刚刚加入华夏军不久,在场的武将也一个不是跟随种师道多年,要是未来种师道登上皇位,那这些武将的爵位定然不会低。 众人想到此处尽皆匍匐在地,道:“愿为侯爷拼死效力。” 这些话到都是真心的,以前西军打仗只是为了财富,如今变成了华夏军,他们思想一点点的转变,今日种师道给他们画了一张大饼,不过他们倒是有了目标了。真的有家国天下情怀也不一定,但是倒是有了一点点为中华统一而奋斗的决心。当然更多是想着自己能够立下功勋未来能够为子孙万代挣下一份产业。 不过这些人对世界有多大也没有概念,如果有了概念,种师道所说的中华神州几乎就是后世的亚洲,种师道虽然已经是黑头发多白头发少了,但是今年已经73岁了,有生之年能够征服这么大的地盘吗?如果他真的成功了,这将是人类历史上建立的一个最大的帝国,然而现在种师道能够完全掌控的只有西夏国而已。 种师道看着诸将兴奋的样子,趁热打铁道:“要实现中华一统敌人颇多,但是老夫有《九阴真经》在手,所以总能找到办法。但是如今西辽国松本佣不知如何偷到了《九阳真经》,这《九阴真经》上下宇宙,古往今来无所不包,是可以造福华夏的奇书,而《九阳真经》十分歹毒,里面只是记录杀人之法,而且手段相比较《九阴真经》更甚。此乃我华夏军面临第一劫难也,如果不能打败耶律大石,一切将成过眼云烟耳。” 三二二 措手不及 众人一听此言,仿佛觉得那个耶律大石在抢自己的国王、城主之位一般,各个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与之决一死战。种师道看了众人觉得自己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将这些人鼓动起来了,至于能否打败耶律大石,自己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无论是王定六还是李二,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 种师道随即吩咐伊斯马尔将自己今天讲的话整理一下,形成一个《四大部洲论》就地刊印然后下发全军,让华夏军都知道自己奋斗目标。另外就是催促各路人马迅速往高昌州集结。对付耶律大石华夏军唯一可见的优势就是人数了。要是能够真的集中10万大军,那胜算还是大一些的。 随着种师道的《四大部洲论》在高昌州传开之后,华夏军的士气到高涨达了定点,整个城中到处传唱《满江红》,华夏军当年就是高唱着“满江红”征服了西夏国的。就在种师道准备西征与耶律大石决战到时候,萧让从东喀喇汗国回来了,萧让带来了非常详实的耶律大石的资料。 萧让自李二走后,就带着欧阳东和剩下一些锦衣卫继续打探消息。东喀喇汗国汗国自称为黑汗国,东喀喇汗国是高昌等国对他们称呼,多少带有一些贬义。就如果种师道称呼西夏国一样。西夏国一只称呼自己为大夏,不过现在真的改名为西夏了。 种师道看着萧让带来的一摞厚厚的详实的西辽国以及耶律大石的资料,不禁有些疑惑,王定六和李二都带来了各种消息,但是都是东拼西凑,而萧让带来的消息系统详实。这让他产生了怀疑,是不是这里有什么巨大的阴谋? 种师道对萧让道:“这等详细的信息你是如何得到的。” 萧让道:“启禀侯爷,这也是机缘巧合,请您听我慢慢道来。” 热海一战西辽国大胜,东喀喇汗国的残兵败将退到到了八剌沙衮。萧让带着欧阳东、松本次郎等几人在战场周围打探各种消息。他们打探消息的办法无非就是抓一些落单受伤的东喀喇汗国的士兵或者是西辽国的士兵,然后逼问情况。 不过这些落单受伤的士兵又能知道什么机密能,所以李二走后,他们探听的消息是越来越少了。这一人他们决定做一笔大“买卖”,劫杀一支小型的押运辎重的队伍,抓几个军官以便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这一日他们几个人看到草原之上来了一支小型的押运队伍,这只队伍只有3辆大车十几个士兵而已。萧让等人一商量就对这个队伍下手了。也算萧让等人倒霉,这押运的辎重的队伍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押运的却是西辽国首都虎思斡耳朵那里刚刚打造出来的一批火绳枪。押运的军官也是耶律大石心腹将军名唤额布斯。 火绳枪是西辽军中的大杀器,但是产量极低,一个火绳枪制作的材料欠缺,另外一个就是工匠也缺少。现在火绳枪的产量已经比几个月前有大幅度的提高了,但是也只是每月产生100支左右。由于火绳枪的枪管质量不过关,现在火绳枪打上200枪后枪管就会出现裂纹,所以必须经常的更换,现在西辽军队中的火枪手不过1000多人而已。 耶律大石西征开始押运军资都有重兵守卫,但是后来由于西辽国军队也是不够用,跟东喀喇汗国的在热海的决战虽然赢了,但是西辽国的军队也是损失不小,再加上现在从八剌沙衮到虎思斡耳朵都在了西辽国的控制之下,耶律大石对于东喀喇汗国的也是不客气,到处烧杀抢掠,所有军资都是取自阵前,现在东喀剌汗国的百姓因为惧怕西辽军,躲得距离战场远远的,所以也用不到许多人去虎思斡耳朵去押运军资给养了。 但是各种粮食、牛羊、布匹、药物都可当地筹集,唯独火绳枪必须回到虎思斡耳朵去取。如今八剌沙衮攻城在即,军中火绳枪也有不少需要替换了。耶律大石必须派人去取新造出来的火绳枪,额布斯是耶律大石信赖之人,于是耶律大石就派他专门负责从虎思斡耳朵押运火枪。 八剌沙衮是一座坚城,耶律大石目前算上俘虏后投降的士兵不过2万人,其中战斗力最强的就是最强的就是萧奉先率领的3000兴辽军,这只军队是他从镇州带出来的老部队。其中1000火枪兵全都出自兴辽军。 额布斯就是兴辽军的火枪兵的将领将领,由于前线人数少他只是带着十几个火枪兵就去押运这批火枪。额布斯去的麻利回来的快,这次他回来了100条火枪、还有不少火药和火葫芦。 萧让等人以为遇见了软柿子,结果没想到这一战踢到了石头之上。当时他们设计的还是很合理的。欧阳东是岳飞的亲兵出身,武艺不错,能够在马上挥刀冲锋。萧让就让他带着4个能够骑马的作战的锦衣卫从侧面冲击队伍。 萧让虽然是契丹人但是父亲成为西北农民了,虽然能骑马但是不能在马上挥刀作战了。他自己带着松本次郎等5个扶桑武士从正面进攻吸引额布斯等人的注意力。等额布斯跟他们5人纠缠起来,欧阳东从侧面迂回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措手不及的却是萧让,萧让和松本次郎正面想额布斯冲过来的时候,额布斯等人看着他们都笑出声来。因为他们这一路感觉太过无聊了,这次看到有人前来打劫竟然有些兴奋。额布斯大手一摆,押运车辆的12个士兵四个人一排迅速的站成了3排,从容将火绳枪的枪架叉在地上,架起了枪,点燃了火绳。当萧让等人冲到距离他们30步的时候,第一排士兵齐刷刷的扣动了扳机。 只听“轰隆”一声响,第一排火枪就打了出去,战场之上冒出一股火药燃烧后产生的浓烟。紧接着第二排上前,第一排退到了最后排,紧接着第二排枪就响了,然后是第三排枪。三排枪过后战场之上硝烟弥漫,火药味直冲鼻腔。 火枪一响萧让就知道坏了,遇到强敌了,他下意识的爬在了地上,算是逃过了一命。并且随手一拽松本次郎,松本次郎一个踉跄也到在了地上,但是肩膀上中了一枪。另外3个东瀛武士当场毙命。 额布斯等火药燃烧产生的烟雾散去,定睛一看对面5个人死了3个,另外两个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他不满意的摇摇头道:“15枪才打死3个,看来这个火绳枪真的不够精准。”回头对自己的亲兵说道:“把那个两个人抓过来问问什么来路。” 欧阳东也没想到萧让他们遇到了火枪兵,而且这些火枪兵操练纯熟,瞬间就打出了十几枪,他也被吓了一跳。此时他见萧让和松本次郎没有死,于是急忙催马带着4个锦衣卫从侧翼冲了上来。 火枪兵和骑兵在兵器发展史上是一对冤家,双方谁强谁弱在战场上争执了500年。西辽国的火枪兵也是如此,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高速冲击的骑兵。这些火枪兵见有几个骑兵过来,有些惊慌,急忙装药填弹,不过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此刻装填显然来不及了。 欧阳东一马当先冲到火枪兵的面前,一刀就砍翻了一个火枪兵。额布斯也不示弱,他举起马刀就想跟欧阳东缠斗起来。那些火枪兵也明白过来了,有一半人拔出腰刀就跟锦衣卫厮杀,另外几个躲在车后继续装填。 欧阳东等人跟额布斯带了的士兵拼杀了一会儿,并没有占到便宜,虽然他们又斩杀了2个火枪手,但是自己这方面也死了一人。这时候有一个火枪手装填完成了,他朝着欧阳东就放了一枪,好在他的枪法不怎么样,没有打中欧阳东。 欧阳东此时也觉得没有必要跟他纠缠了,转身一拨马道:“撤,快撤”。此时他骑马跑到萧让的身边,萧让已经战起来了,他一翻身跳上了欧阳东的马背,二人同骑一马扬长而去。另一个锦衣卫想去就松本次郎,没想到这边三个火枪手同时开枪这个锦衣卫当时就惨死当场。剩余的1人不敢再进行缠斗,转身骑马追随欧阳东而去。 额布斯看见远去的欧阳东,道:“好厉害的马匪,竟然杀了咱们3个火枪手。去看看那个受伤的贼人。” 松本次郎肩膀受伤,来不及逃走,被当场擒拿。额布斯的一个亲兵举起马鞭,恶狠狠的就向松本次郎的脸上抽了过去,还随口骂道:“你这狗贼,竟然敢找老子的晦气”。 松本次郎被几个人按住根本无法躲藏,他料想这一鞭子要是落在脸上必然火辣辣的疼痛,于是本能的用扶桑话,骂了一句:“八嘎!” 额布斯的亲兵听了这句话鞭子硬生生的停留在了距离松本次郎的脸不到1寸的位置上,他上下仔细端量了一下松本次郎,脸色有些变化。 这个亲笔骑马转身到了额布斯身边,悄声对着额布斯道:“将军,这个家伙说了一句耶律永(松本佣)常说的口头语,而且这个人的相貌也与耶律永有几分相似,别是亲戚。” 额布斯本是白达番人,一直在镇州放牧。后来耶律大石城里兴辽军的时候他就加入了。那时候松本佣还叫耶律永,听说是为了就耶律大石喝了毒药,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是有了一口气而已。所以额布斯跟耶律永并不熟悉,后来耶律永醒来后自称松本佣了,而且说话大家也都听不太懂,不过“八嘎”这个词这个松本佣倒是常用,大概是骂人的意思。 额布斯催马来到了松本次郎面前,也仔细打量了一番松本次郎,看着果然有些像松本佣,于是也不再问了。他吩咐道:“给他治伤,然后带走。” 三二三 制火器威震西域 现在的耶律永真的不是当初的耶律永了,而且原来耶律永的一点意识都不存在了。这个耶律永的躯体已经被另外一个穿越之占据了。这个穿越者是二战时候,日本的一个狂热的分子,他的名字叫松本佣! 这个松本佣对中国充满的仇视,他在日本陆军之中担任军械修理技师。在一次战斗中八路军偷袭了这个军械修理所,他被我军的一颗手榴弹炸飞了。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他居然借着这次爆炸,穿越到了这个时空。 到了这个时空以后,松本佣本来想有一番做为的,他甚至想完成整个征服种花家(中华家)疯狂的计划,但是现在松本佣双腿不能走路。他来到这里以后,也不会说这里的话。这里也没有人能听得懂他的日本话。 好在耶律大石当他发现这个人已经不是耶律永的时候,就觉得上天真的赐给了他一次机会。种师道派到镇州帮助他们训练士兵的宋清等人时常跟耶律大石提起九天玄女传授《九阴真经》的事情。耶律大石就干脆就说这个松本佣就是九天玄女排来传授他《九阳真经》的人。 华夏军的崛起让很多人都相信有九天玄女这件事情,开始耶律大石也只是想用这个《九阳真经》的事情鼓舞士气,没想都他跟松本佣相互学习语言之后,发现这个松本佣真的不简单,他也有制造各种火器的能力。 虽然他有制造火器的能力,但是耶律大石却是缺少材料和工匠,所以他们制造的火器只能是从最简单的开始。耶律大石就把他所了解道的西军的火器跟松本佣介绍了一番,松本佣毕竟是军械修理技师出身,所以他对种师道制作的各种火器根本就不屑一顾。 在松本佣的眼里最好造的火器就是手榴弹和地雷,其实这个并不奇怪,抗日战争的时候我军在艰苦的条件下都能造出这些东西。所以耶律大石到达虎思斡耳朵后,首先制造的就是这个简易的手榴弹——火葫芦。 凭借着火葫芦,耶律大石的兴辽军立刻开始了四处的征伐。本来的那个时空中耶律大石只是带着200人西行,最终就建立的西辽国。这次有松本佣的火器相助,而且早期种师道还给了他很多兵甲器械,甚至火器一窝蜂,耶律大石更是如虎添翼,很快纠征服了四周的部落。在虎思斡耳朵这个地方建立了一个稳固的后防地基,并且登基对外称大辽皇帝年号天佑,对草原跟民族称菊尔汗。 耶律大石正服的部落包括大黄室韦、敌剌(敌烈)、王纪剌(弘吉剌)、茶赤剌(茶扎剌)、也喜、鼻古德(鼻国德)、尼剌、达剌乖、达密里、密儿纪、合主、乌古里、阻卜、普速完、唐古、忽母思、奚的、纠而毕等18个部落的,他从这18个部落里抽出人马,迅速建立了一个有1万6千多人的骑兵队伍,其中最核心的队伍还是镇州带来了3000兴辽军。 有了这支班底又有松本佣的火器相助,耶律大石建立西辽国的历程比历史上容易很多。他现在还是希望能够返回东方恢复大辽国昔日的容光,但是他明白这里的士兵在强悍的女真人面前啥都不是,所以要想击败女真士兵,就必须依靠最犀利的火药武器。 松本佣正好有这方面的才能,松本佣想借着耶律大石的武力建立他自己心目中的共荣帝国。两人各怀心思,一拍即合,开始了合作。 这个火葫芦虽然虽然厉害,但是也只能是战场上的辅助武器而已。松本佣一开始本来是想铸造火炮的,但是他也遇到了种师道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问题,就是整个工业系统严重缺乏。种师道当初的西军在中原,各种原材料和工匠还是比较充足的,但是制造各种武器还是非常困难。 松本佣是军械修理技师出身,他掌握的制造武器的理论知识要比种师道强很多,但是他除了顺利的造出了火葫芦这种相对简单的火器后,他想继续铸造火炮。但是摆在他面前的最大的难题就是铁料和工匠不足。 造不出火炮让松本佣非常的郁闷,他偶尔看到了种师道送给耶律大石的一窝蜂以后,觉得改造这个火器是不错的。种师道做出来的一窝蜂吓唬人还可以,其实杀伤力跟比后世的“二踢脚”强不了多少。松本佣改变了一窝蜂中火药的配比,还有给箭簇增加了尾翼,加长了箭筒的长度。新的一窝蜂不但射程远,而且精准度提高,杀伤力也是增大了,很快成为了西辽军的另外一种利器。 另外就是火绳枪,火绳枪的铸造并不比火炮简单,甚至在有的方面比火炮还要复杂。但是好在这种武器他节约铁料。松本佣集中了所有的工匠日夜打造,终于打造出来来了火绳枪。当耶律大石一见到火绳枪后,立刻就意识到这种武器在战场上将发挥巨大的作用,让立刻要去工匠迅速制作这种武器,但是事与愿违,他们无论想什么办法也无法提高产量。 为了解决原料和工匠的问题,耶律大石决定发动对东喀喇汗国的进攻。这次进攻他的目标就是要灭亡东喀喇汗国,获得他们的人口和财富。不过耶律大石的人马也不多,当天听说在且末城驻扎着庞万春的一只人马后,他让宋清前去招募,共同攻打东喀喇汗国。 庞万春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加入了对东喀喇汗国的讨伐。东喀喇汗国的人马数多,但是对付拥有犀利火器器的西辽国人马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热海一战耶律大石带领西辽军击败了东喀喇汗国的主力部队,如今西辽国的大军已经逼近了八剌沙衮了。 面对节节胜利,耶律大石欣喜不已。尤其是得到了大量的工匠和铁料,松本佣已经开始在虎思斡耳朵修筑城墙和铸造铁炮了。(历史上八剌沙衮就是虎思斡耳朵,在本文中为了情节分开。) 现在一切顺利,耶律大石感觉如果能够灭亡东喀喇汗国,自己的实力就会大幅度的增强,那时东征中原无论是种师道还是女真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现在西辽军中也有一个最大的隐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松本佣对宋清、庞万春这些中原汉人极度不友好,他们之间经常发生冲突。 宋清在镇州舍弃了种师道跟随自己西征,这份忠心自不必说,而且他还是兴辽军的教官。兴辽军的排兵布阵之法,都是宋清仿照西军的样式传授给兴辽军的。所以宋清在兴辽军中是有一定的地位的,而且跟随宋清的还有32个追随他一路西来的弟兄,如今这32人除了有几个在宋清身边作为亲兵,其他的都在兴辽军中当百夫长、十夫长的职位,所以宋清在西辽军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庞万春在且末城借用天地会的名义招募了不少原来陇右和西夏的百姓,再加上他从野三坡一战带出来的士兵,总数也有3000多人,这些人千里转战,能活下来到达着5000里以外的西域,每个人也都成了兵油子,战斗力也是不可小觑。其实庞万春的部队中以汉人为主,还有不少党项足和其他民族的士兵,但是在包括耶律大石的眼中这就是一支纯粹的汉人部队。他这只汉人部队的战斗力是仅次于兴辽军的,耶律大石也是非常看重庞万春的原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松本佣就是看着两个人不顺眼。原本松本佣在虎思斡耳朵督办铸造火炮和建设城墙,但是他为了了解现在西辽军火器的威力,自己来到的军前。耶律大石有意让宋清和庞万春避开松本佣,双方相安无事了几天之后,今天又打起来了。 耶律大石带着侍卫来到松本佣的大帐之前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宋清本来是马匪出身,庞万春也是方腊手下的“贼兵”头目,这两人嘴骂起人来还差的了?他们两个相互配合左一个“倭寇”,右一个“瘫子”,把松本佣的祖宗十八代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一个遍,那松本佣本来中文就说的不好,他只能用简单的“八嘎”、“八嘎”回怼。 耶律大石见这军营都快成了菜市场了,于是喝止道:“都住口!尔等皆是我大辽重臣,怎可如此失品(就是范混蛋的意思)。” 宋清见耶律大石到来急忙施礼,道:“陛下明察,这个松本佣无缘无故就骂我们为支那猪!所以才跟他起争执。” 耶律大石有时候也觉得松本佣没事找茬,而且他总是提到一个叫“支那”的地方,好像很厌恶哪里,但是又想时刻征服那里。其实耶律大石是翰林(契丹话林牙)出身,学问自是不浅但是他也不知道所谓的支那在哪里。每当松本佣跟他说征服支那的时候,他就敷衍。不过他隐隐感觉这个支那地方可能是中原某地,所以松本佣看着宋清和庞万春都不顺眼。不过宋清是山东人,庞万春是江南人,但是这个支那到底是哪里呢? 耶律大石看了松本佣一眼,叹了口气,道:“松本国师(耶律大石建国后就封松本佣为国师),你又何必无缘跟宋清等人起争执呢。” 松本佣本想解释自己并没有主动的找宋清、庞万春的晦气,相反是这两个人没事找事,跑到他这里挑衅的。但是他汉语不好,此时一着急,一口气没上来,竟然给气晕了过去。 松本佣仗着自己有制造火器的本事,经常在军中趾高气扬,所以军营中看松本佣的不顺眼的人不少,他们一见松本佣晕倒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三二四 机缘巧合 耶律大石见堂堂的辽国重臣竟然如同泼皮无赖一般的的吵闹,不由得大怒,可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自己目前的两万多人多数都是由牧民、降兵、中原败退的残兵组成,要将这些人整合的像模像样还得花费一些心思。 耶律大石面露愁容,心中不悦。萧奉先也曾经在大辽国的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如今看着如同草寇一般的西辽诸臣,他自然能够理解耶律大石为何发愁。于是他摆摆手示意宋清、庞万春退下,然后轻声的对着耶律大石道:“陛下,还是传太医看看松本拥。” 耶律大石长叹了一声,道:“爱卿去安排。” 就在此时,由内侍臣来报说是额布斯回来了,要见耶律大石。耶律大石随即传旨让额布斯御帐内见架。 额布斯给耶律大石见礼后,道:“陛下,臣押送回来了火器,但是回来的时候遭到了一伙子马匪劫道。这伙马匪好生厉害,杀了咱们几个火枪手。但是我也杀了他们几个人,还抓了他们一个俘虏。不过这个俘虏却随口说出国师口头语‘八嘎’,而且他的长相也跟国师有几分相似。我猜想他跟国师有些关联,所以就把他带了回来。” 耶律大石见到松本次郎后也是有些惊讶,于是问起了松本次郎的来历。松本次郎等几个东瀛人自从来到西域打探消息开始,自然都编制了一套托辞。松本次郎之说是来中原经商,听说延安府有奇巧之货物可以赚的大利,结果西军发动西征就被裹挟着运输给养,然后辗转流落此地。 耶律大石再怎么精明,也想不到种师道能够用万里之外的扶桑人作为间谍。他随即吩咐这个松本次郎送到松本拥那里,给松本拥做随从。 松本拥悠悠转醒后,睁眼发现大帐之中站定一人。他看此人不知为何有些亲切感,随即问道:“汝为何人。” 松本次郎答道:“小人名叫松本次郎,东瀛扶桑国人。陛下派我个国师做一个随从。” 松本拥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就感觉孤独无助。他开始的时候计划借耶律大石的力量,实现他征服中国的野心。但是他也逐渐的看出来了,那个耶律大石也只是利用自己能够制造火器的本领而已,也许能够给他荣华富贵,但是绝不会帮助自己去实现那个“伟大”的梦想的。而且一旦耶律大石地位稳固,说不定第一个就会杀了自己。因此松本拥自然想建立自己的势力,但是他一个双腿残疾,汉语有不流利的人,怎么可能实现这个愿望呢。 如今松本次郎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希望,而且松本拥在另外一共时空的时候家谱是有传承的,他们家族祖上就是来自平安京的买酒的一家,而且他的家族的祖先就是叫松本二郎! 他跟松本次郎聊天的时候,得知松本次郎就是家就是在平安京的小浜港买酒的,而且他的本民本名就是叫做松本二郎!因此更加确信这眼前这个松本次郎就是他的祖宗。 松本拥对松本次郎因此多了一份崇敬,也开始跟他无话不谈,当然自己穿越过来的事情自然不会多说的。只是说自己的本领是来自天照大神传授的《九阳真经》。不过在那个时代松本次郎是不知道天照大神是什么玩意的,所以也就是当作离奇故事来听,种师道不也是经常搬出九天玄女来吗。 松本拥对松本次郎讲了想建立属于自己的军队,然后就征服整个支那的计划。松本次郎根本不知道支那是哪里。当他了解到所谓支那就是中原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松本拥疯了。就凭着他又跟瘫子就妄想征服中原! 松本次郎早就把自己当作的华夏军的一份子了,而且他还是排名250的西夏国第一届恩科的进士,妥妥的天子门生。因此他对种师道的忠诚,远远超过了那些所谓的天照大神。松本次郎随口的应付松本拥,也就是这样他探听到了大量的西辽国的核心机密。 萧让、欧阳东从额布斯的火枪手枪下逃了一命,如今他们只有3个人了。现在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欧阳东建议先隐藏起来,等待西征而来的华夏军主力。最终萧让决定放手一搏,化装成契丹牧民去投军,看看能否找到松本次郎再说。 萧让生长在永兴军路,根本就不会放牧,但是他毕竟契丹血统,而且还回说几句契丹话。如今西辽军中人员复杂,契丹人、汉人、突厥人、回鹘人、塞尔柱人(东喀喇汗国人)都有,各种语言就有十几种,但是能说契丹话的特别少,因此萧让就凭着能说契丹话,很快得到了西辽军的信任,竟然顺利的混入了兴辽军。 兴辽军职责之一就是负责保护国师松本拥,萧让正好被安排正在负责在松本拥保卫的驻地值班,就这样,他由于松本次郎见面了。松本次郎随即就把大量西辽国的内部消息传递给了萧让,萧让大喜之余有苦恼起来了,因为这些消息都是华夏军急需的但是无法传递出去。 松本拥到了前线考察了一番后,已经了解到各种火器的相关数据,他觉得自己在军中也是无用,因此决定回归虎思斡耳朵去改进现有的火器,还有更重要的就是铸造火炮。随着西辽军占领的土地扩大,各地的工匠和铁料已经征集完毕,他有信心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铸造出火炮来。 萧让正好被派出护送松本拥会虎思斡耳朵,他和松本次郎商议准备一同逃走,但是松本次郎觉得在松本拥的身边能够更好的探听各种消息,因此他决定留来松本拥的身边。萧让则找机会自己逃了出来。 种师道等人听了萧让探听消息过程,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萧让带来的消息太过重要了。种师道担心的西辽军的火枪队,现在得知他们的火枪队只是刚刚有1000人而已,而且火炮并没有铸造成功,此时正是一个“窗口期”,趁着火炮没有造出来,正好可以消灭耶律大石。但是种师道唯一担心的是如果耶律大石顺利的攻打下来八剌沙衮就麻烦了,那里毕竟是一座坚城,而且八剌沙衮人口众多,人口正是耶律大石最缺少的资源。 种师道问道:“萧让你在西辽军中待过,以你的看法西辽军能否攻下八剌沙衮。” 萧让道:“这行军打仗小人并不知道,只不过我从松本拥处逃出来后又跟欧阳东见了一面。当时从额布斯火枪队活下来的只有我、欧阳东和另一个锦衣卫樊瑞。樊瑞原本为道士,号称会一些飞天遁地之术,预测天气的之法,他说东喀喇汗国热海附近将有一场大的暴风雪,让我快走,否则大雪封路只怕泥泞难行。这个樊瑞预测天气十分准确,我想如果下了大雪,我一个人走都困难的话,大军行走更加不便。这个是十几天前的事情,现在已经进入二月,如果那场暴雪要是融化了,只怕道路更加难行。我想这场雪有可能将耶律大石的士兵困在热海附近。” 种师道一听大喜,道:“真乃天助我也,王定六、萧让听令。” 王定六、萧让急忙躬身道:“臣在。” 种师道说道:“你立刻和萧让再此返回东喀喇汗国,带上咱们西夏的国书和高昌国的国书,就说我们应高昌国狮子汗的邀请,提大军10万来援助与他,让他坚守八剌沙衮,我大军一道即可内外夹攻,共同破敌。” 王第六和萧让紧忙躬身称是。 种师道又说道:“如果东喀喇汗国道路难南行,耶律大石断断不会料到我的大军能够长驱直入,吩咐各营立刻准备起兵西征,此处道热海还有2000多里,必须在20天内到达,到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朱五觉得种师道有些着急进军了,可是自己也没有妙计。他犹豫道:“侯爷,您前几天说还是要等各路人马聚集齐整后弓同进兵吗?” 种师道笑道:“你这朱五倒是谨慎起来而来,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敌在明,而我在暗,这好可偷袭取胜。” 吴玠也是有些忧虑,道:“高昌州还需一员大将把守。” 就在此时,外边有人来报,说是胡三和刘光世带兵赶到了。 种师道笑道:“这也太巧了,就让刘光世这个黄撒旦在这里震慑高昌国诸部,其余之人跟我在此西征。” 刚刚成为行军主簿的伊斯马尔想提醒种师道,这高昌国多数是信奉佛教的,刘光世虽然恶名远扬,只是对震慑信奉十字教部落有效,对震慑信奉其他宗教的部落效果却差很多。只不过他刚要说话,又有人来报说是西部龟兹回鹘的亲自带着归顺的文书来了。 高昌回鹘一个15个大部落,龟兹回鹘坐落在吐鲁番的西侧,紧挨着东喀喇汗国。这个部落的首领达曼本来没有野心,根本不想卷入任何的争斗。后来他听说高昌国东部的归义部被伊州回鹘偷袭了,他就觉得不好,归义部身后的强大的中原军队不会饶恕伊州回鹘。 后来毕勒哥西征带走了他的部落里的2000勇士,毕勒哥走了不久以后在伊州草原被胡三和刘光世击败的孛古跑到了他这里请求庇护,开始达曼收留了孛古,但是他也从孛古口中听到了华夏军的强大,对于这只来自东方神秘的军队充满了恐惧。当他听到高昌州也亡于华夏军之后,头曼不在犹豫押着孛古前来请降。 达曼在来的半路之上,还接到了种师道给他发来的让他归顺的檄文,这个檄文让他更加高兴,于是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高昌州。 三二五 隐患 达曼首领见到种师道后,立刻跪倒在地,道:“伟大的国王,当您的脚步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作为您最卑微的仆人达曼,我就应该前来听后您的调遣。只不过狮子汗征调了我部落中的粮草和武士,我真没没有礼物来觐见伟大的国王。” 种师道看着达曼道:“那你现在带来了什么礼物呢。” 达曼道:“我抓住了乃蛮人孛古,还有带来了1000人马为伟大的国王出力。” 种师道点点头,又道:“如此甚好,我看见了你的忠心。我来问你,此处往西的道路可是好走,还有毕勒哥前段时间带领3万大军西征,想必路过了你的牧场,现在他们是什么情况。” 达曼道:“现在往西的道路还是好走,至于毕勒哥,他前些日子确实带领3万人马西去征讨耶律大石,可是微臣也没有听说东喀喇汗国发生了什么大战,倒是听说那里下了一场暴雪,可能困在了雪原里也是有可能的。” 种师道沉思了一会,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吩咐王定六道:“要派人打听这个毕勒哥的去向,不要大意。” 种师道口中说道不要大意,其师他自己也是没有在意。他也没有理会孛古,直接把他投入了战俘营,这个战俘营都是没有经过收编的战俘,按照秀州三策的收编之策这些战俘中老弱是要放掉继续驱赶到敌方地区消耗他们粮食的,青壮要投入道西军的农场作为苦力的。可是如今高昌国境内根本没有农场,华夏军为此只是放了老弱让他们自生自灭,而那些青壮则将作为这次西征的先锋,种师道会发给他们一些驽马钝刀、破甲烂枪让他跟西辽军进行第一轮的消耗。 自从第四次西征以来,华夏军已经横扫了不少部落了,包括在这次高昌州之战的过程之中,华夏军的战俘营如今已经有5000人之多了,种师道计划让阿桑奇带着这只战俘部队作为前锋。 阿桑奇被关在了这个战俘营中,每日只是希汤菜叶度日。二月二日食之日,他眼看着俘虏中的军官都被屠杀殆尽,自己也险些成了哈桑的刀下之鬼,要不是太子别哥站出来领死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那些斩杀军官的回鹘士兵已经成编进了华夏军中,起码能吃饱穿暖了。留在战俘营挨饿的战俘们现在都忘记对华夏军的怨恨,反而开始羡慕那些杀了自己同袍上司而加入华夏军的“叛徒”们。 阿桑奇大腿伤势也没有好转,现在走路都困难了,他拄着一根拐杖看着战俘们在破旧帐篷里饥寒交迫的无精打采的苟延残喘也是颇为无奈。就在这时,战俘营的大门大开,王定六带着一群衣甲整齐的武士押解着一条大汉走了进来,阿桑奇一见这个人也算是认识,是原来属于乃蛮部中康里部落的首领孛古。 那孛古开始被华夏军押着还不服气,不停的挣扎,但是他每次挣扎都会换来一顿皮鞭,逐渐的他也就放弃抵抗了。孛古被推到战俘营中看到这些半死不活的战俘也是有些吃惊,随即担心其自己的命运来了。这时他一抬头,看到阿桑奇也拄着拐杖站在战俘当中,更是泄气。因为他虽然与阿桑奇不熟悉,但是他知道阿桑奇是高昌国狮子汗的御林军的主管,对狮子汗忠心耿耿,如今他都落到了这个地步,看来高昌国整的完蛋了。 孛古本想跟阿桑奇打招呼,没想到华夏军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到了战俘营解开了绑绳,从后边一脚就将孛古踢到一边去了。 王定六径直走到阿桑奇身边,对他说道:“阿桑奇,可认得本大人?” 阿桑奇那里认得王定六于是木然的摇摇头,这时王定六回头叫过来自己在高昌州以开商栈掩护身份的亲戚王掌柜,对他说都:“你跟他说说我是谁。” 王掌柜在高昌州开商栈,探听消息,不但认得得阿桑奇,还精通回鹘语言。他此刻奏上前去跟阿桑奇介绍了王定六在华夏军的地位。阿桑奇弄明白,原来王定六是一个大官,他有些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道:“这是要杀我吗?” 王定六道:“杀你如同碾死臭虫一般,还用得到本大人亲自到来。” 阿桑奇不明所以,一脸的迷茫。 王掌柜解释道:“阿桑奇大人,你要交好运了。” 王定六就把让他做先锋官,西征东喀喇汗国的事情跟他说了。阿桑奇明白这个就是让他去当炮灰,但是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自己唯一的独子小阿桑奇就在王定六的锦衣卫手中。 阿桑奇道:“我愿意出征,可是这些战俘没有军官了。” 王定六道:“这个你放心,你这5000人我会安排100个华夏军帮你掌管,其中50个百夫长,50人作为督战队。” 阿桑奇彻底明白了自己角色,如果战场上有人畏刀惧箭恐不敢向前,只怕这个督战队会毫不犹豫的斩下他们的脑袋。 阿桑奇道:“还请给我送些吃食和药物。给我们这些可怜的人治伤,让我们吃点饱饭。” 王定六点点头道:“这个我来安排。” 阿桑奇又一只孛古,道:“那个乃蛮人我可以用作副手吗?” 王定六看了孛古一眼,道:“你最好别找麻烦,否则我的腰刀可不留情。” 王定六从战俘营出来后,心情不错。说服了阿桑奇算是完成种师道交代的一件事,但是另一件事就是要出使八剌沙衮,这件事只怕更加挠头。王定六刚刚回到住所,有人来报说是朱五来访。 王定六的身份特殊,所以在军中的朋友不多,但是朱五算是一个。他们在太湖就打过交道,再加上朱五也不掌兵,算是半个文官所以他们之间关系不错。 朱五见到王定六道:“王贤弟,你看这次西征前景如何。” 王定六疑惑的看着朱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敢怀疑侯爷决策不成。” 朱五摇摇头道:“虽说我们得到了西辽国详细的情报,但是我觉得这次出兵准备不足,凶多吉少。” 王定六疑惑道:“此话怎讲?” 朱五问道:“东喀喇汗国国力比西夏国如何?” 王定六道:“两国应该差不多,西夏国要强一些。” 朱五道:“前年我西军灭掉西夏国的时候,我们是前一年打掉了他存粮、养马、制甲的三大军司,后来我们出动了5万大军,还有归义部、白达番、陇右的三路人马配合,计划100天灭亡西夏,实际上打了4个多月。而耶律大石起兵不足两万,他来到西域也不过2年,就能东喀喇汗国打得几乎灭国,只怕定有他确有过人之处!咱们如今咱们全部人马就是算上那些俘虏,也不到3万人,而且要20天行军2000里,这都是兵家大忌,我看应该早做准备。” 朱五一听有理,急忙道:“不如我们一同去劝劝侯爷。” 朱五道:“侯爷军令一下,现在又是士气高涨,恐怕难以劝动。再者侯爷的部署也未见得不可取,也许能够出奇制胜。” 王定六疑惑道:“我没有你那些弯弯绕,有话快说。” 朱五道:“我找你就是先让你联系一下军师(折赛花),让她给出出主意。” 王定六道:“军师如今远在太原……”话刚说到一半,王定六就明白了,用信鸽传书! 朱五随即掏出了一个小竹筒,道:“要说的话都写在里面了。还请迅速发出信鸽。” 王定六道:“如此甚好,这个高昌州王掌柜的商栈里就有信鸽站,玉门关的信鸽可以飞到这里的。我现在手中又有直飞延安府的信鸽,到了延安府就转给军师。”说着,王定六又拿出了一个红色小竹筒,用密语写下了转送下一站的信息。道:“这个红色竹筒是最急的传递了,你放心,不出10天必有回信。到手我让王掌柜直接把信送到你手上。” 朱五说道:“如此辛苦贤弟了。” 就在这时,种山匆匆走进来了。王定六可以不用禀报就进入种师道的书房,同样种山也有这个权力进入王定六的家中。种山一见朱五在这里也是一愣,但是他并没有避讳朱五。跟朱五招呼之后,他随即掏出一个密封好的竹筒,道:“侯爷吩咐,这个用红色快递,尽快给太原府的小姐(折赛花是种师道的干女儿,故种山称作小姐)发过去。” 随即就把这个竹筒塞给了王定六转身离去。王定六送走了朱五之后先把种山送来的密信你发了出去,然后拿着朱五的密信找到了种师道,跟种师道说明了朱五来找他的始末。 种师道说道:“你能来找我甚好,朱五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你们都不知道那个《九阳真经》的厉害,为今之计只有趁着三军士气高涨,趁着耶律大石不备,一鼓作气而下。你可以把朱五的密信发出去,看看赛花有什么计策。” 由于杨可世的去世,宗英并没有去东京汴梁那个是非之地,而是留在了太原丁忧,折赛花此时又一次怀孕,此时她一边养胎,一边在陪着宗英,没有跟随种师道西征。 王定六发送到信鸽飞到了延安府,延安府的锦衣卫又转发信鸽到了太原府。折赛花接到了两封飞鸽传书后陷入了沉思。朱五的书信主要描述了华夏军如今在高昌州的状态,他对种师道贸然强行西征表示非常担心,所以请她想办法劝住种师道。而种师道的信件更是蹊跷,她写信是说明如果这次西征失败让他带着单如圭、魏定国以及延安造办处和火器局的所有资料离开中原,去扶桑国落脚。并且告诉她,扶桑国的石见山有储量惊人的银矿,可以用那里银子发展航海之术,然后继续向东寻找一个数万里之遥的东胜神州的地方。 朱五的信折赛花还能看懂,但是折赛花看着种师道这封密信箭简直是不明所以。种师道似乎已经知道这次西征胜负难料,那为何还要急于西征。还有就是东胜神州在哪里?居然距离扶桑国还有数万里之遥。(种师道的《四大部洲论》还没有传到太原府。) 折赛花脑袋想的都快裂了,也没想出好办法。后来,她突然想起种师道在征伐西夏的之前曾经颓废了一段时间,那时后李修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激励了种师道。当时李修缘的徒弟戒嗔有一个锦盒,锦盒之上写着“急时乃开”四个字。当时折赛花用刀去砍锦盒,这个锦盒竟然毫发无伤,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急时”。想到此处她也就提起笔来,写了一封密信给锦衣卫,让他们速速将戒嗔送到西域前线,并且叮嘱戒嗔一定要带上那个锦盒。 三二六 西行艰难 毕勒哥按照狮子汗的旨意配合东喀喇汗国共同消灭耶律大石,他们在龟兹回鹘部落这里得到了最后的补充后进入了东喀喇汗国的领地。刚刚进入这个东喀喇汗国的领土,就有各种消息传来,西辽国的军队是节节胜利,另外还有消息就是华夏军开始西征,伊州已经被打破。华夏军开始长驱直入直奔吐鲁番而来。 毕勒哥听到这些消息后,以天气不好为由,立刻将大军停止大军的前进。他招萨穆哈前来议事。萨穆哈偷袭了归义部后就跑到了高昌州来请求狮子汗的庇护,狮子汗也是将派给了毕勒哥作为先锋,去救援东喀喇汗国。 毕勒哥对萨穆哈说道:“萨穆哈首领,听说华夏军袭击了你的部落。对此你有什么见解。” 萨穆哈其实不太相信这个事情,可是草原上来回穿梭的商人到处转递这个信息,而且有的部落来收留了一些伊州的败兵,所有估计这事情是真的。 萨穆哈请求道:“毕勒哥大人,我是忠于您的将领,还请您为我报仇。” 毕勒哥道:“虽然我们的信仰不同,但是都是回鹘人。你可真回鹘的来历。” 萨穆哈当然知道着回鹘就是当初反对突厥人的过程中形成的部落联盟,不过毕勒哥此时提出者问题,倒让萨穆哈有些不解,他问道:“尊敬的毕勒哥大人,您怎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毕勒哥道:“喝里(狮子汗的名字)简直是疯了,让我们去跟强大的西辽国对敌,而且我们帮助的对象就是打铁奴!” 突厥人最初是柔然人的奴隶,专门负责打铁。后来成为了草原霸主,直到中原的大唐时期,大唐的铁骑才将突厥人逐渐的赶到中亚一代。突厥人到了中亚后,修养生息数十年后逐渐成立了塞尔柱国家。如今塞尔柱国家也是四分五裂。但是整个的喀喇汗国其实是回鹘人建立的,现在其中东部的比较完整的国家就是东喀喇汗国,首都设置在八剌沙衮,西部的西喀喇汗国的主要的是是一个比高昌国还要松散的部落联盟,盟主大大帐设在的怛罗斯。西喀喇汗国整个部落联盟臣服于四分五裂的塞尔柱国家,与东喀喇汗国相互征伐。现在以塞尔柱帝国名义统治西喀喇汗国的是最强大的是土库曼人的部落和臣服于土库曼部落的花剌子模国家。 萨穆哈知道东喀喇汗国是回鹘人的国家,跟突厥(打铁奴)关系不大,但是他也不想争辩道:“可是狮子汗的旨意是……” 毕勒哥道:“狮子汗,哼,我现在有3万大军,我就是可汗!” 萨穆哈听了吃了一惊,道:“难阁下向回兵高昌州,别忘了咱们3万人马可是15部的联军,这些军队有多少是支持狮子汗的,可不好把握。” 毕勒哥道:“这个咱们说得好!你是否支持我称汗呢?” 萨穆哈偷眼看了一下四周,他发现帐篷外面人影晃动,想必自己一个不同意,立刻就有刀斧手冲上来斩杀自己。于是道:“我当然支持伟大毕勒哥可汗了。” 毕勒哥道:“如此就好,我探听的消息,耶律大石的军队必然灭掉东喀喇汗国。那华夏军西来,狮子汗危矣。这两大势力必然在此处有一场大战,那时候我们坐山观虎斗,坐取渔翁之利。” 萨穆哈道:“那我们不去进攻耶律大石,能够去哪里呢?” 毕勒哥道:“往北,我们到北廷的别失八里,在哪里先驻扎下来,然后召集北廷各部聚集起来。看耶律大石和华夏军争斗的情况再动。” 萨穆哈见毕勒哥已经有了算计,所以也没有了办法。只好跪地发誓,道:“我向光明之神发誓,誓死追随毕勒哥可汗。” 毕勒哥见状哈哈大笑,于是假传狮子汗的旨意,说是东喀喇汗国国内生变,再加上道路难行,不去救援了。毕勒哥便带着人马一路向北而去。李二、萧让两人从东喀喇汗国一路向东,现后到了高昌州都没看道毕勒哥的踪影。 毕勒哥到达北廷之后,立刻派出探马到处打听消息。当他得知高昌州已经被华夏军攻破之后就不再犹豫,在别失八里称汗,自称为北廷回鹘可汗。他现在手下有3万人人马,但是毕竟是各部联军,当他称汗之后,各部联军也有不服的。于是乎毕勒哥使用了铁血手段,把各部不服的首领、将军让他杀了百余个才稳住了局面,这百余人中就有原来北廷回鹘的部落首领。 毕勒哥稳定住局面后,种师道的檄文就传过来了,檄文的内容主要是让高昌国各部落都要臣服于华夏军,并且让各部派遣军队跟随华夏军一起西征。 毕勒看到这个檄文以后,根本就没在意。他随即写了两份称臣的文书,以北廷可汗的名义向耶律大石称臣,再以北廷回鹘首领的名义种师道称臣,并且送去了牛羊、马匹、骆驼等礼品,但是军队却是1人没派。 种师道在得到龟兹可汗的依附之后,就接到了毕勒哥的称臣文书和礼物。种师道也是非常高兴,他忽略了这个北廷回鹘首领已经已经不是原来那两个北廷回鹘的首领了,而是他要寻找的毕勒哥。 种师道意识到毕勒哥去向不明是一个隐患,也让王定六派锦衣卫打探,但是王定六如今已经和萧、李二等人让带着着精锐的锦衣卫再次进入东喀喇汗国首都八剌沙衮,游说东喀喇汗国可汗拖住耶律大石,等待华夏军的救援。如今的锦衣卫只是靠着杨志一个人苦苦的支撑,能够探听周围的信息和处理来自各地的消息已经属于不容易了,所以寻找毕勒哥的事情也就放下了。 华夏二年二月十八日,华夏军只是在高昌州修整了十几天,就让刘光世驻守高昌州。领命阿桑奇为先锋,吴震为先锋监军,带领包括一路收编来到回鹘各路人马,一共3万大军,对外号称10万人马,浩浩荡荡直奔东喀喇汗国而去。 种师道带兵一路西行,原本计划每天行程百里,每个百里设置1给驿站,为后来的华夏军提供补给和指示方向。但是大军一动发现自己华夏军每人能有5、6匹马,高速行军自然没问题,那些收编来的部队可是有些跟不上了,尤其是先锋营的军队,全都是战俘,每人只给了一匹马,行军困难。 大军开始今天还能勉强按照每天60的行军速度前行,进入东喀喇汗国境内已经是3月份了。东喀喇汗国境内河流纵横,尤其是去年冬天的大雪开始融化了,草原之上泥泞难行,部队每天先前行也就三四十里。在中原步兵行军也能行军60里,在这里的速度还不如中原步兵行军速度,这让种师道非常着急。 不过让种师道得到的好消息是,自己下行军慢了,后续的华夏军追了上来。尤其是各营派出的小股部队,轻装前进,这日子吴麟带着掘子军营,种天豪、杨再兴带着一部分健锐云梯营,种世虎带着一部分陷阵营跟了上来,自己的队伍壮大了一些。不过新的问题是跟上来的队伍本来马匹配备就不如原来怀德军为主的队伍马匹多,随着这些事将士逐渐汇集,队伍越来越慢。 这一日种师道看着长长的队伍字缓慢的前行不禁发愁,如今的队伍拉出了一个典型的一字长蛇阵,首尾相距有30多里,这要有敌人来一次偷袭,整个队伍就有崩溃的危险。 就在此时,先前方有士兵字来报,说是前方的河流决口了,道路整个断了。朱五本来就是觉得这样长驱直入非常危险,于是建议道:“侯爷如今道路艰难,大军难行,不如就地修整,等道路通畅后再走。” 吴麟带领的钱良一路追赶种师道而来,在高昌国境内还是非常好走的,但是没想到这里河谷如此之多,不禁感叹道:“咱们在西北常年缺水,以致粮食不足。这里居然有如此多的河流,要不是到处是草原,仿佛到了江南一般。” 种师道听了一愣,忙道:“此处为什么所在。” 这时候杨志急忙把地图拿了过来,锦衣卫和个商队除了探听消息就是在各绘制地图。但是这里是在是距离中原太过遥远,华夏军的商队还没有涉及道此处。不过王定六带领锦衣卫倒是多次经过这里,也画了还算详细的地图。 杨志展开地图道:“侯爷,此处名字叫伊犁河谷,面前这条大河叫做伊犁河。过了伊犁河还有吹河、药杀水也称锡尔河,3条大河。要是在这些河流在春季都会以为雪水融化而闹水灾,故而道路难行。” 种师道一听这里就是伊利,不禁愣了一些,这里是他在另一个时空中天朝的西部边境了。自己算上出国作战了,只是还能不能回来,就不知道了。他看着这片草原,感叹道:“这里倒是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适合农耕放牧。” 朱五趁机道:“不如在此建立一个驿站,囤积粮食,防止道路如此泥泞如果粮食运不上来的麻烦。” 种师道看了朱五一眼,知道他担心什么。其实如今的大军西征,绝大给养都是就地解决的,现在种师道队伍中带着大量的牛羊,这也是队伍行军缓慢的重要原因。现在的粮食给养,如果从中原运来成本太大,虽然每个百里建立的驿站,但是到目前为止西征已经2个多月,种世义的粮食一粒都没有运到过军前。这也是种师道为什么向急速进军于耶律大石决战的原因,因为如果长期的消耗下去,自己的后勤也是无法保证的。 种师道看着眼前的众人,道:“此地多水,在草原之上非常难得。虽然行军不便,但是这里却是土地非美的地方,西域有二处宝地,此为一也,另一处在药杀水下游,称作费尔干纳盆地。此此西征凶吉未卜,我就依了朱五的意思,大军暂时驻下,在此建立驿站,以为不时之需。” 种师道于是命令锦衣卫继续探路,让钱良带着掘子军营在此地排水、挖土、筑城。种师道现在大军反正也无法前行,就在这里设计了一个能够容纳万余人的大型的棱堡,城堡内建设大型仓库,准备等种世义的粮食能够运到此处之时,作为大型中转基地。 三二七 八剌沙衮之战(一) 种师道在此驻兵40多天,数万大军一起筑城,速度倒是也不慢,到了4月初的时候,各路华夏军在此聚集的原来越多,整个部队足足有了8万之众。伊利土城也有了初步的规模,种世义的第一批粮食也送到了,虽然一路之上消耗了8成,到达伊利的粮食并不多,但是第一批粮食到了,后续就会陆续到来。 此时的融雪基本融化完成,伊犁河有恢复了平静,草原上的草也变绿,草原上显现出生机盎然的景象。种师道此刻决定在此西行,就在这时王定六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就是八剌沙衮失手了。 王定六在高昌州拿了种师道给东喀喇汗国的国书之后,带人一路西行进入到了东喀喇汗国。他道这里的时候,东喀喇汗国刚刚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一行人也是行走艰难。最终王定六让萧让等人去寻找欧阳东等人,自己则骑着他那3匹铁蹄宝马先行。 这场大雪西辽军停止了军事活动,王定六在一路之上竟然一个西辽国的探马都没有遇到,就这样顺利的来到了八剌沙衮。 东喀喇汗国的国脚为真理教,这个宗教跟高昌国阿凡提的部落信仰的一样。现在他们的可汗艾哈迈德汗非常的苦恼。自从热海(当地人称亦息渴儿)一战东喀喇汗国的精锐尽是,如今正提刀上马的勇士不足1万人,困守字八剌沙衮。八剌沙衮城内有居民10万,是西域第一大城。艾哈迈德已经无力驻守这个城池了,此时正在跟大臣们商议是否抛弃这座城池,到怛罗斯去避难。 但是怛罗斯是臣服于塞尔柱人的西喀喇汗国的领地,他们虽然是同根但是已经成为了世仇。艾哈迈德下不了决心去投靠昔日的死敌。就在这时,王定六来了。 艾哈迈德听书高昌国的使臣来了,还是有了一些希望。他给高昌国送去了大量的珠宝,请求狮子汗发兵,他派出去的使臣已经回来了,使者带来了了狮子汗派兵来援救的保证。但是他等了几个月非但没有等到高昌的救兵,反而在亦息渴尔将帝国的主力部队损失殆尽。如今高昌国的使臣到了,也许救兵就不远了。 艾哈迈德对召见了王定六。王第六施礼后,道:“外臣王定六,参见黑汗国王(东喀喇汗国和西喀喇汗国都自称黑汗。)” 艾哈迈德一听王定六说得汉语便吃了一惊,高昌国说汉语的人不少,但是高级官员中都是说回鹘话的。这个王定六长得就是汉人模样,又说汉语,一时半会儿让艾哈迈德有些迷惑。 好在艾哈迈德是懂得汉语的,他对王定六道:“你真的是高昌国的使臣?” 王定六则说道:“外臣是西夏国的使臣,如今高昌国已经投降了我西夏国。我家主人是平西侯种师道大人,他命令我出使贵国,请贵国坚守城池,一月之内我华夏军必到。”说着就递上了高昌国和西夏国的国书。 王定六的话不多可是信息量不少,让艾哈迈德有些疑惑。首先他明白了高昌国为何不来救援他了,原来国家都没有了。可是王定了说自己是西夏国的使臣,他听的有些疑惑,就像他从来不说自己是东喀喇汗国的可汗而是说自己是黑汗国的可汗一样,哪有人称自己的国家为“西夏国”,而且国王还居然是一个侯爷! 艾哈迈德打开了两份国书看了一下,那个西夏国的国书他以前没见过,不过“玉玺”确实显示是西夏国。高昌国的国书倒是见过,那个高昌国的玉玺可是千真万确的。 艾哈迈德也懒得问王定六和西夏国的事情了,他对王定六道:“上国使臣,本可汗非常感激你们能够派兵来援,不过我们现如今很难守住八剌沙衮了。那耶律大石在东方而来,据说得了一部什么《九阳真经》,依据这本奇书制造的火器犀利无比,我国军队无法抵挡。” 王定六见此情况一皱眉,道:“那耶律大石原本是寄居在我华夏军一闲人耳,背信弃义拐走我国数十泼皮土兵,来到西域,他那些火器皆是偷学我华夏军的技巧,有何惧哉!” 王定六说这些话也是有真有假,他只不过是给艾哈迈德增强信心,因为他知道再强大火器要想短期内攻破一座坚城也是不容易的。何况如今天寒地冻,大雪纷飞,行军都困难,又何谈攻城呢。 艾哈迈德误会了,他以为王定六知道破解火器之法呢。于是惊喜道:“上国使臣,既然那耶律大石是种师道侯爷的一个门下闲人,想必这火器的制作之法就来自贵国,请问贵使臣能破解辽国人的火器。” 王定六在看过西辽国的火器,确实是十分犀利,但是他觉得这些火器还不能决定战场的胜负,要是取胜还是需要三军用命而已。可是现在的东喀喇汗国君臣都让西辽国的火器吓破胆了,根本无心跟西辽国征战。 王定六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能对付这个火器了,当初种师道曾经说过,火器是宜风不宜雨、宜远不宜近、宜昼不宜夜。想到此处,他计上心来。 王定六道:“火器只是小道,这三军用命才能取胜大道。况且火器也有弱点,它是宜风不宜雨、宜远不宜近、宜昼不宜夜。如今大雪纷飞正式必然影响火器的使用,如果借着夜黑之时,派遣千余精骑,偷袭西辽军营,操刀挟盾,猱进鸷击,与之短兵相接,其火器断无发挥之长处,必能破之。” 艾哈迈德一听,大喜道:“若上国使臣能带兵消灭敌军火器,我可举全国之力守住城池,等华夏国大军一到,内外夹攻建立不世之功勋。” 王定六探听情报还是好手,但是要是带兵打仗可就是外行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有应允,于是道:“还请可汗拨给我1000精兵,我便为贵国除此大害。” 艾哈迈德道:“如此甚好,我城中还有近万勇士,请贵使挑选。” 艾哈迈德集中了八剌沙衮城中全部的兵马,让王定六挑选。王定六到了校场一看,这些虽然都是败军,但是能从死亡堆里逃出来的士兵那个人都有些本领,只是经历了连番的败仗之后,士气有些低落。 王定六对着艾哈迈德的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请可汗颁布赏赐。” 艾哈迈德想了一下,登上高台,道:“黑汗国的勇士们,来自东方的异教徒荼毒了我们的姊妹,抢夺了我们的财富,霸占了我们的土地。不过万能的真主并没有抛弃我们,他派来了给我们带来福音的使者,华夏军的王定六大人,他有妙法可以打破契丹人的火器。现在我要选定1000勇士出征,敢于出征的我就赏赐他100金八巴里失(一种金币)!” 面对如此重赏却也没有激起多少战士的勇气,催促了半天才站出来300多人。艾哈迈德仰天长叹道:“天啊,真的要黑汗国要灭亡吗?” 也就是在此时,天空中打了一道立闪,紧接着漫天大雪再一次降下。冬季降雪常见,但是打闪可是非常罕见的。艾哈迈德见状狂喜道:“勇士们,看到了,真主会保佑我们的。这次有主的保佑,我要御驾亲征!” 可汗要御驾亲征,可是吓坏了东喀喇汗国的文武大臣。他们一时之间跪倒一片,纷纷祈求可汗收回成命。 艾哈迈德怒道:“死守孤城乃是亡国之道也,今本汗亲自带兵出击,或可以取胜。尔等勿用再劝!” 东喀剌焊管士兵见艾哈迈德如此勇武,也纷纷振奋精神,报名出征。 王定六道:“兵贵精,不贵多。我今三军士气可用,可选择1000能骑善射马弓手即可。” 东喀喇汗国的回鹘人也属于游牧民族,马弓手甚多,很快选出了1000人。王定六又请艾哈迈德打开了武器库,为每个人都配备了1面盾牌,1只火把、1把马刀。 王定六从热海西辽国的大营过路,他估计路程也就是1天半左右,于是他又给每个人准备了3天的干粮、每人都配备3匹快马。选择好时辰,带领人马悄悄出城直奔西辽国大营而去。 艾哈迈德身为可汗也是显示出了他的勇武,他顶着风雪跟随大部队一路行军并没有掉队。由于雪大,再加上西辽国君臣也没想到被他们打垮了的东喀喇汗国的军队敢于偷袭自己,因此他们没有派出多少探马来探听消息。 王定六一路西来到了八剌沙衮没有遇到一个探马,这次带领1000多人的队伍去偷袭动静自然比他单人独骑大了很多,这一路之上也遇见了一些西辽国的探马,但是王定六把探马放的远远的,而起派出的探马都是马弓手,遇见敌人的斥候就是乱箭射杀。 王定六带领部队一路快速行军,经过1天多的奔袭已经到了耶律大石的大营附近了。可是此时耶律大石还是毫不知情。 王定六让部队在一个僻静的所在暂时休整,这个地方距离耶律大石的营地不到10里 三二八 八剌沙衮之战(二) 耶律大石最近也是郁闷,宋清、庞万春和松本佣不合,双方相互挑衅。刚刚送走了松本佣,本来想一鼓作气拿下八剌沙衮,可是突然降下的大雪,平地雪厚3尺。东喀喇汗国的士兵还可以在城中取暖,自己的大军不得已要在雪地了扎营。 在草原之上暴风雪被称为“白灾”,每当遇到“白灾”,大量的牲畜就会被冻死,牧民如果没有了活路,很多部落的老人就会独自离开部落自生自灭,而把生的希望留给孩子和年轻人。如果还是不能度过严冬,那么各部落之间的征伐就开始了,那时候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只有抢到别的部落里的食物,自己的部落才能活下去。 耶律大石此刻正在大帐之内与萧奉先商量怎么让这支接近2万人的部队活下去的问题。 萧奉先道:“陛下,如今大雪纷飞,白灾已经出现,军中牛羊死伤无数,要再这么下去,只怕咱们不但不能打下八剌沙衮,在这里也会冻死、饿死!” 耶律大石道:“还是在中原好,哪里有粮食,可是现在……”他看了一眼满桌子的牛羊肉,并不能提起半分的兴趣。 萧奉先道:“陛下,我听说西域也产粮食。而且在西喀喇汗国的费尔甘纳谷地的安集延是一个非常富裕的地方,土地肥沃,不亚于幽云十六州。” 耶律大石道:“此地虽好,可是距离此地甚远。” 萧奉先道:“我跟当地人打听了,安集延虽然属于西喀喇汗国。但是西喀喇汗国比这里还要乱,根本没有一个强大的政权。即使是现在的天气,咱们如果派遣一直人马向南行进不出20天就可到达安集延。届时哪里的财富、辎重正好可以补出现在大军的不足。” 耶律大石还是不想分兵,他犹豫道:“如今我们只有2万人马,火药也不足了,怎可再次分兵。不如在附近寻找部落,打上一些草谷,以解决缺粮之苦。” 萧奉先道:“连续征战数月,这附近部落早就跑了,哪里去寻。” 耶律大石道:“如今已经是二月底了,马上就要开春了。咱们难,那个艾哈迈德也好不了。只要咱们能够坚持月余,等待雪融草绿之时,定可拿下八剌沙衮!” 就在耶律大石和萧奉先商量军机之时,突然大营内一片大乱。耶律大石吓了一跳,他担心是发生了营哮,连忙吩咐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耶律大石的侍卫转身忙去探查,派出去的侍卫还没有回来,这时候庞万春和宋清闯了进来。宋清道:“陛下大事不好,回鹘人偷袭大营已经杀进来了。” 庞万春也道:“现在敌情不明,还请陛下迅速移驾。” 耶律大石大惊失色,道:“胡说,这怎么可能!?” 耶律大石话音未落,只听得营中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火光冲天。众人明白这是存放火药的营地被人点燃了。 耶律大石无奈赶快接过庞万春牵过的马匹,翻身上马,道:“向南撤退!” 王定六带着部队接近了西辽国的营地,由于西辽国在草原上征战无法找到足够的粮食,所以营地之中养着着大量的牛羊。西辽军的2万人的营地,扎营的面积比华夏军在中原征战的时候的5万人的军队的营地还要大上数倍。 营地大了,守卫也就松了。王定六带着部队里营地还有2里地的时候,都没有被西辽国的士兵发现!艾哈迈德大喜,问道:“咱们往哪里杀!” 王定六观察了一下,随手一指,道:“哪里灯点的多,就往哪里杀。”接着他又让艾哈迈德给他找了20个懂汉语的将士跟着自己,然后吩咐道:“我往哪里,你们就跟着我往哪里杀。” 回鹘人这1000精锐骑兵,顿时打起了精神催动战马,直向着西辽国的大营冲杀而去。冲在前面骑兵都是马弓手出身,他们靠近大营之时,先射出了一阵箭雨,了望楼和守卫大营辕门的士兵还来不及发出警报就被射成了刺猬。 宋清今天晚上就有点心神不宁,他和宋江曾经是纵横河北、山东的马匪。他们几十人就能纵横数十州县,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他们对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异乎寻常的警觉。 今天宋清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到了晚上也睡不着觉。于是叫醒了自己的卫队,出来巡营。宋清的卫队就是原本是跟随他西来的32个弟兄,随着征战有些人已经死去了,有些人在兴辽军中当上了军官。如今还是32人,已经没有跟他从中原来的了。不过宋清是兴辽军的教官,如今带着的32人有一半是火枪手,另一半也是弓马纯熟的勇士。 现在西辽军中的火药消耗非常大,耶律大石命令将火药集中保存。不过宋清的亲兵的火药还是足足的。 宋清和庞万春都是中原来的汉人,都跟国师松本佣不对付,也许是这个原因二人在西辽军中格外的亲近。今日当宋清从路过庞万春的营地的时候,就想提醒一下庞万春,于是带着人就进入了庞万春的大营。 庞万春正在跟李振聊天,见宋清神色紧张的带着几十个荷枪实弹的亲兵进入自己营中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问道:“宋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宋清道:“我觉得今晚有些不对劲,我觉得你还是把亲兵都叫起来,以免出事。” 庞万春将信将疑,可是李振自从成立了天地会后,时常被锦衣卫追杀,所以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他听了宋清的话,急忙道:“我觉得宋将军说的有理,有备无患,我看还是做些准备好。” 庞万春道:“如今大雪纷飞,那里会有什么危险……” 庞万春话音未落,宋清突然一扬手制止了庞万春说话,宋清道:“不对,好像快来了。” 李振本来是李乾顺的侍卫出身,在西夏的草原上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否则也无法创建天地会,因此他急忙把耳朵贴在了地上,仔细的听了起来。突然他跳了起来,对着二人道:“不好有骑兵,至少1000多骑!” 庞万春和宋清都吓了一跳,庞万春急忙喊道:“快,集合,有敌袭!” 宋清一听李振说有敌人,转身就往自己的兴辽军营地跑。庞万春手快,一把拉住了宋清,道:“宋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宋清道:“我去集结人马。” 庞万春道:“还集结什么,来不及了。跟我逃命。” 宋清苦笑道:“咱们从中原逃到了西域,还能往哪里逃。” 李振道:“这里是西域,咱们都是汉人(其实李振是党项人,只不过在回鹘人眼里他就是汉人),总要一起走。” 宋清眼珠子转了转,道“咱们还是保护着陛下一起走。如果这次能够东山再起最好,如果不能就是将他献给种师道,也是大功一件!” 庞万春一想:这也是一个好主意。于是道:“那咱们就去中军大营护驾!” 王定六跟着回鹘人马杀入了西辽军的大营,他本人既不善于拼杀也不精于骑射,跟着大队人马进来就落的了队伍的后面。 艾哈迈德带着大队人马直奔着灯火最亮的中军大帐杀了过去,本来西辽军最精锐的火枪队就在中军大帐附近,之时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这些火枪兵也是惊慌失措,很多人找不到自己的火枪。找到火枪的匆忙之间也无法点燃火绳,点燃火绳找不到火药,找到火药的找不到铅弹……总之整个火枪队就没有打响几枪! 那些回鹘骑兵点燃随身带着点火把四处放火,不一会西辽国的大营中就燃起了一片火海。西辽国兵马惊慌失措抱头鼠窜,艾哈迈德的回鹘兵挥舞马刀,大杀大砍起来。 王定六带着20个能说汉语的士兵跟在大队人马的后边悄悄的跳下马来,他带着着20人专门往灯黑的地方摸了过去。王定六拼杀的本领不怎么样,因此没有跟着艾哈迈德冲杀,他琢磨着灯亮的地方是耶律大石的军营,那么灯暗的地方则是存储火药的地方。因此王定六一手提着刀,一手拉着马,把盾牌背在的后背之上,带着这20人寻找存储火药的营地。 王定六带着人突然看见前面一个黑压压的营地,连一盏灯都没有点着,他猜想这里可能就是存放火药的地方,于是吩咐道:“准备点火。” 王定六刚刚从马背上取下来了火把,还没等点燃,对面突然出来了几个西辽军发现了他们,拔出刀来,呵斥道:“什么人?” 王定六也听不出来他们说的是什么话,一挥手说道:“射死他们!” 随着一阵箭雨这几个看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翻在地,王定六跨步冲进了这个大营。进入大营他一看十分的失望,发现这里只是一个只是一个养牛的营地! 王定六大失所望,此时整个大营中已经乱做了一团了。他想此地也是也是不可就留,于是道:“点燃了这里。” 随即他就拿出火柴点燃了火把,扔进了牛棚之中。牛棚的草料立刻就被点燃了起来,这里的牛见到着火四处奔逃起来。有不少牛身上都被点着了,这些被点着了的牛很快就开始发疯,随即就四处乱窜,造成了更大的混乱。其中有一头照着火的牛冒着烟,冲进了火药库,引起了火药的大爆炸。 三二九 八剌沙衮之战(三) 耶律大石听见了火药库爆炸,心中中大惊,接过庞万春递过来的战马的缰绳,催马向南而去。萧奉先也是无奈,他万万没想到被他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回鹘人竟然敢偷袭大营,而且慌乱之中根本分不清有多少回鹘军队。不单单是萧奉先,整个西辽军都是如此,现在这2万多人如同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在乱军中还能成建制也就是庞万春带出来的几百汉军而已,庞万春和宋清一左一右在前面开道不论是谁,只要挡在前面就一律斩杀。这只队伍在乱军之中还保持住了一字长蛇阵形,附近的西辽将士由于四黑天看不到旗帜,模模糊糊的看着有一支队伍保持着队形往大营外冲杀,也就逐渐的依附过来了。 艾哈迈德带着队伍往中军大营中猛冲,和耶律大石的队伍正好迎头撞上。艾哈迈德的回鹘军中不少人拿着火把在放火,所以在黑暗之中火把艾哈迈德照的十分清楚,在暗处的耶律大石看到艾哈迈德大怒,吩咐道:“宋清,给朕射杀此贼酋!” 宋清亲兵有十几个是火药充足,训练有素的火枪手。他听到耶律大石吩咐立刻命令亲兵下马,很快的站成了三排。他们的火绳早就点燃了,第一排士兵混乱之中很快就支好了枪架。宋清道:“开火!”只听“轰”一组排枪打响了。 单个发射的火绳枪的威力是有限的,射程还不如强弓射的远,而且根本没法瞄准。但是一排火绳枪齐射的威力可就非常打了,回鹘人冲进大营之中只是听见了零星的火绳枪响,根本没有最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已经冲进大营将近半个时辰了,这是他们听到的一次火绳枪的齐射! 宋清道亲兵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了,第一排枪打响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排和第三排,连续发射了三排枪以后,回鹘骑兵当时就有数人被射杀,冲击的速度立刻就缓了下来。 点燃了牛棚的王定六回到了队伍中,都知道华夏军的神机营用突火枪对敌的时候,就怕对方不要命的猛冲,在华夏军的演戏中,只要对方士兵冲进神机营的大阵,基本上就会被判神机营输。 时迁此时大叫道:“用盾牌护着身体,快冲,赏金加倍。” 可是王定六说的都是汉语,那些回鹘兵都听不懂。王定六无奈,在马上一伏身举起盾牌就往耶律大石的队伍中冲了过去。他带着的那20几个懂汉语的回鹘人也冲了跟着杀了上去。 这时候宋清道火枪兵有打响了新的一轮排枪,古时候盾牌都是木制或者是藤制的,外边在包裹着皮革或者铁皮。王定六知道火绳枪的厉害,他带着着都是上好的纯铁打造盾牌这个盾牌就有10多斤重。但是即使铁质盾牌由于不能打造的太厚,还是无法能挡住火枪队射击。只不过这当火枪打出的铅弹打中盾牌时候会消耗一部分能量,如果不是正面击中盾牌,铅弹还会弹出去。 王定六面前射击的宋清的火枪队亲兵就十几个,这次开枪的一排只有5个人,齐射只是打中了一个骑兵而已。 王定六的盾牌上也中了一枪,把盾牌打了一个小孔,好在打了这个小孔之后,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即使是这样,也是震得他手臂发麻。不过来不及王定六来不及害怕,他一马当先冲进火枪队后,随手就把这个铁盾牌向一个火枪兵扔了过去,紧接着他抽出砍刀就将一个火枪兵的脑袋砍了下来。 王定六的冲击,给回鹘人带来了巨大鼓舞。他们立刻抖擞起精神,奋力冲向耶律大石的大队。王定六在冲杀的时候,发现这只队伍都是中原人面孔,他举目一看为首之人正式宋清。于是他指着宋清,道:“宋清,你这狗汉奸尔!” 宋清听有人骂他“汉奸”,他在西军中待过,知道“汉奸”的意思。于是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王定六竟然在军中。他可是知道王定六在西军中的位置,于是心头大骇,道:“快走,西军(他还不是知道西军已经改成了华夏军)来了。” 庞万春带着的士兵很多从秦州开始就是被西军一路追杀道这里的,他们一听是西军,根本就毫无战役,转身就跑了。 王定六听到宋清说“西军来了,快跑。”然后这支原本还有一定战力的部队,竟然阵型打乱。心中大喜,没想到西军在此地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于是对着跟随自己的那些回鹘人道:“跟我喊,西军到了,赶快逃命!” 王定六原本想喊:“西军到了,跪地者免死。”但是,他知道这些回鹘人不是西军,如果让敌人发现了他们不是西军,而且人数也不多,那可就麻烦了。还不如将西辽军吓跑,才是上策。 这些回鹘人跟着王定六就大声喊起来了,一时间,答应之中“西军来了,赶快逃命!”的声音四处回荡。能听到懂汉语的就是萧奉先的西辽军和庞万春的军队,这些军队的核心的百夫长、十夫长们很多都跟西军打过交道,尤其兴辽军,宋清从中原带来的30多人都在西军短暂的待过,现在他们都是兴辽军的军官。 这些人听到西军来了,让兴辽军和庞万春的汉军中很多人都心惊胆战,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不是背叛了西军,就是让西军追赶到了这5000千里之外的西域。 艾哈迈德虽然不知道“西军”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看道现在西辽国人马更加混乱了,心中大喜,道:“勇士们,杀光这群来自东方的异教徒。” 这些回鹘士兵各个奋勇,人人争先向四周的西辽士兵冲了过去。黑暗之中西辽国士兵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相互残杀,乱作一团。再加上西辽大寨之内还有不少从各个部落掳掠来的各部落的牧民,这些牧民原本是要送往虎思斡耳朵的,但是由于大雪封路,所以就滞留在了大营中。草原上的牧民,都是天生的勇士,他们见今日有人偷营,也就跟着做起乱起来,在这个大营是乱杀乱砍。 王定六也杀上瘾,挥舞着大刀加入了战团。正在王定六奋勇杀敌之际,突然他听见有人呼唤他道名字。他仔细一看竟是是一身牧民装束的欧阳东。 王定六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东道:“来不及多说,赶快撤离这里,天一亮让契丹人发现这里只有千余人偷营九全完了。” 王定六听后不敢怠慢,只好在乱军中寻找艾哈迈德。此时艾哈迈德已经杀红了眼,一时没有分辨出来是王定六挥刀就砍,多亏了跟随着王定六的回鹘兵还算是冷静,用刀挡住了艾哈迈德劈过来的刀。 王定六急忙道:“可汗,大人,见好就收。” 艾哈迈德道:“这是为何,我们已经胜利了。” 王定六道:“咱们只有1000人,战了这么长时间,也损失不小。要是天一亮,让敌人发现我们人少就危险了。” 艾哈迈德有些不甘心,但是他抬头看天上,启明星已经升起,眼看天亮了,于是无奈的向空中虚舞了几下战刀,道:“收兵,收兵!”说着催马就像营外杀了出去。 欧阳东提醒道:“赶快扔了火把。” 艾哈迈德此刻才看到一个说汉语的陌生面孔,问道:“你是何人?” 欧阳东道:“你是何人?” 王定六道:“莫慌,这是我的随从,接应我的。” 艾哈迈德道:“扔了火把,恐怕认不清道路。” 欧阳东道:“我等在此地潜伏多日,道路熟悉,请跟我走。” 艾哈迈德看了一眼王定六,王定六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艾哈迈德道:“跟着这个汉人,扔掉火把冲出去。” 此时大营当中已经是火光冲天了,道路是可以看清的。欧阳东带着回鹘骑兵冲出了大营。大营之外的天空就逐渐的黑了下来,这就是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王定六等人冲出了大营,在欧阳东带领下跑出了一段距离后,回头再看西辽国的大营,大营里还是喊杀不断的,不过大寨之内似乎已经没有成建制的大队人马在冲杀了,出现厮杀的地方东边一块,西边一片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西辽士兵的相互残杀、或者被掳掠的牧民进行的零星反抗。 王定六欧阳东拽过了一旁,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东道:“我和樊瑞碰到萧让、李二等人,然后我们就商量着去八剌沙衮寻找指挥使大人。在半路就遇见了大人的部队,开始不知道谁带队,直到昨天我们在望远镜里观察了大人,本想与大人相会,没想到碰到了西辽国派出的几个探马,我们怕他们报信,所以就把这几个人收拾了。等收拾完毕大人带人人马已经杀如了西辽国的大营。” 王定六一听暗自吃惊,这才明白为何一路之上没有遇见西辽国的探马,道:“多亏了你们了,要不然必然出大麻烦。”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对回鹘的探马表示不满,毕竟他们也是放出了探马去探听消息的。 王定六又问道:“萧让等人呢?” 欧阳东道:“我们在大营外,看的非常清晰。大营中有一只千余人队伍在冲杀,引发了营中大乱。西辽军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们天亮发现大人的人少,必然过来围剿。因此我们几人分头潜入营中,寻找大人,给您提个醒。” 王定六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欧阳东道:“我们约定凌晨4点此处集合,应该快了。”说着欧阳东从怀里摸出一个闹钟,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看了看起来。 三三零 八剌沙衮之战(四) 耶律大石在庞万春、宋清等人的保护下逃出了大营,他们在黑暗中跑出了四五里路,回头一看大营,发展大营中一片混乱,但是能够清晰看到只有一支队伍在成组织的作战,其他地方就是发生了“营哮”,西辽军在相互乱砍。还有就是掳掠的回鹘牧民在不断的作乱。 耶律大石看到这个情景,气的火冒三丈。 萧奉先怒道:“区区人马就敢劫我大营。大石林牙,喔,不,是陛下,让我杀回去。” 耶律大石还是保持住了冷静,他问宋清道:“你确定他们是西军!” 宋清道:“杀死我十几个火枪手亲兵的就是王定六,微臣看看的清清楚楚。” 耶律大石忧虑道:“区区千余人就敢劫杀我的大营,难道种师道又得了什么高人相助!” 庞万春环顾四周突然发现李振不见了,心中着急,于是道:“陛下,臣愿意带兵杀回去,看看西军有什么能耐。” 耶律大石轻轻摇头,道:“如今敌情难辨,再者这里只有数百人马,不可乱动。只等天明再作道理。” 耶律大石带着人马静静看着大营,到了后半夜他发现在大营冲杀那只队伍似乎消失了一般,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直到天光大亮,西辽国的大营逐渐安静了下来,士兵之间的相互残杀逐渐停止了。被掳掠而来的牧民或者被杀或者逃亡,剩余的再次被圈禁起来。四处逃窜的牛羊也逐渐的被圈回了圈舍。耶律大石也就带着庞万春等人再次进入大营。 大营中一片破败,到处都是死人、烧毁的帐篷、牛羊的尸体。存活下来的士兵神色木然的打扫着战场。这些士兵见到耶律大石回来,连一声“陛下”都叫不出声,只是麻木的跪在地下。 耶律大石问道:“那些劫营的西军呢?” 耶律大石见无人应声,随即看了一眼萧奉先。萧奉先急忙应道:“陛下勿忧,我就去查找。” 耶律大石在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中生着闷气,左右站着的文武大臣少了不少,想必是有些人已经死在在了乱军之中了。过了好一会,萧奉先才转回来,向耶律大石报道:“陛下,微臣查验了一番,发现营中只有200多东喀喇汗国回鹘士兵的尸体,没有见到西军的尸体。不过有懂得汉话士兵发现,昨晚倒是有操着汉话,化装成牧民的人到处防火作乱。咱们的牛圈就是他们点燃的,后来又引燃了火药库。” 耶律大石心中一惊,道:“难道说西军跟那些回鹘联系搭上了,是西军出的主意回鹘出人,共同作战。” 庞万春听了此言道:“陛下如果西军到此,咱们可能会腹背受敌,还是早做抉择。” 耶律大石问道:“昨晚损失如何?” 萧奉先垂头丧气道:“咱们的3个火药库昨天着了两个,士兵伤亡没有统计出来,但是估计死伤不少于5000人,还有牛羊也损失不少……” “够了!”耶律大石怒喝道:“诸位臣工看看如今该怎么办。” 宋清道:“刚才在营外发现了敌军撤退的马蹄印,人数并不多,不如杀过去,先将他们消灭再说。” 耶律大石摇摇头,道:“这个偷袭的部队张弛有度,进退自如,且还有敌酋艾哈迈德亲自率领,想必有恃无恐。先拍探马跟上探查一番再说。另外还需探访是否真有西军前来增援。” 庞万春道:“如果西军真的来了,只怕咱们火药不足……” 萧奉先喝道:“你是不是被西军吓傻了,如今我们兵强马壮,西军远道而来,即使没有火器相助,也可与之死战!” 其实萧奉先并不想跟西军作战,因为他认为西辽军最初的物资是西军援助的,总感觉欠种师道的人情,只不过他也看不惯庞万春的畏惧西军的样子。 耶律大石见自己手下两位重臣要吵架,连忙道:“都给朕住嘴!” 这是有军中主簿将剩余的牛羊数量统计好了,给耶律大石呈上了一份文书。 耶律大石看了看这份文书,随手递给了萧奉先,道:“都看看,咱们牛羊损失太多了,恐怕在这里住不下去了。” 萧奉先等人轮番看了一眼,心中暗惊,剩下的牛羊也就能够坚持一个月的口粮所用了,众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都沉默无语了。 耶律大石道:“如果移动营寨,我等营往那里去。” 萧奉先道:“若要移营有2处可去,一是回道虎思斡耳朵,不过道路艰难,如果大雪封路至少要走一个月。另外一个就是南下占领安集延,那里土地平整,物产丰富,倒是一个休整的地方,距离此处只有不到20日的路程,不过到安集延难免又是一场厮杀。至于去哪里,还请陛下定夺。” 耶律大石沉默了许久,道:“你们说,那个艾哈迈德希望我们去哪里。” 王定六等到了萧让等人,便同艾哈迈德一道回归八剌沙衮。这次偷营是获得了这几个月跟西辽国战争中少有的胜利,尤其是打破了西辽国火枪手不可战胜的神话,虽然出征的1000人回来还不到800人,但是还是掩盖不了东喀喇汗国的君臣的喜悦。 艾哈迈德按约定封上了每一个勇士100巴里失,这次王定六立功最大,艾哈迈德都王定六道:“上国使臣,这次你立了大功,我要赏赐给你1000金巴里失。” 王定六道:“伟大可汗,外臣为您效力是应当的。如果真的要赏赐,这次跟我袭击西辽国大营的勇士都是忠勇之人。请把金币让给他们。” 艾哈迈德道:“好!你英勇还不爱财,实在难得。我必须得赏你点什么,这样才能激励群臣和士兵。” 王定六道:“如果可汗非要赏赐我什么,请赏赐我懂汉语的亲兵。我在这里不通回鹘语,有些时候非常不方便。” 艾哈迈德道:“这有何难,这次跟着你出征的那些勇士,你可选择8人作为你的亲随。” 王定六问题大喜,他早就想招募一些回鹘人加入锦衣卫了,毕竟越往西这里的人外貌、语言与中原人差别越来越大,探听消息也是越来越难。这次艾哈迈德赐给了他8个亲兵,未来都会成为锦衣卫在西域的骨干。 王定六选择了8个拖家带口的回鹘亲兵,许给他重利,并且承诺妥善安排他们家人。回鹘人对于王定六来说毕竟是异族人,将这些回鹘人的羁绊抓在自己的手里才能更好的掌控这些人成为锦衣卫。而这些回鹘亲兵的家人就是他们的羁绊。 艾哈迈德也没有闲着,他派出不少的探子去打听西辽国的情况。很快这些探马陆续把消息传递了过来。大概是耶律大石准备向北撤退,撤退的原因就是回鹘偷袭营寨烧死了很多牛羊,他们现在粮草不足,所以要到虎思斡耳朵去休整。探马还从耶律大石军营生火做饭的锅灶推算现在西辽军不足万人! 还有就是被押在耶律大石的军营中的回鹘牧民也都被放了出来,缺衣少穿的他们自然的向八剌沙衮聚集,他们带来的信息也是西辽军有缺少食物,所以将他们都放了出来,而且遭到回鹘人偷袭的西辽军队损失惨重,士气低落。 艾哈迈德综合各种情况后,心中大喜。他立刻找来的王定六和朝中的主要文武大臣。艾哈迈德道:“如今打探明白了,辽军现在不足1万人,士气低落。本可汗向在归途全歼辽军,以免他们回到虎思斡耳朵恢复元气,再生事端。” 回鹘人受到了上次胜利的鼓舞,他们一听艾哈迈德的决定人人摩拳擦掌,很多人都欢呼了起来。纷纷表示要跟契丹人决战。 王定六觉得有些问题,他毕竟在种师道的军机处待了很长时间,对于军队作战也有了很深的理解。他不相信上次偷袭他们这1000人马就能将西辽军打残,如果真的是那样,契丹人也不会一路打到这里。 艾哈迈德见王定六没有说话,就问道:“上国使臣,你还有什么见解吗?” 王定六急忙道:“伟大的可汗,据我所知这个耶律大石为人狡诈。他来贵国之前就骗了我们很多粮食、甲胄、武器。这次别是有诈。” 艾哈迈德笑道:“上国使臣,太过小心了。我的探马探听的如果不详时,那被契丹放出来的牧民也是看到了契丹人的狼狈,怎呢有假呢。” 王定六道:“无论西辽国人马是真的退败还是假意退败,只要可汗守卫好八剌沙衮这座坚城就好了。我家侯爷带领华夏军早晚必到,那是咱们两家合并定可大获全胜。” 艾哈迈德轻轻的摇了摇手指,道:“亲爱的王大人,我懂汉语,知道你们中原人的想法。假途灭虢的故事我还是知道的,辽国契丹人在你们眼里是不是“虢”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不是“虞”国。” 假途灭虢的典故王定六都不知道,所以他也无从反驳,于是道:“在下只是一个外臣,不好参与贵国之事,在此就预祝可汗获马到成功。” 艾哈迈德点点头,突然收起了笑脸,严肃的对着王定六道:“上国使臣,此战之后,还请使臣大人迅速告知种师道侯爷,让他退出我黑汗国的领地。对于他能千里来援我表示十分的感谢,我愿意送给他三万金巴里失作为他的的军费,请他回高昌国,今后你我两国互为盟友,如何?” 王定六见艾哈迈德表面粗鲁,但是心思还是非常的缜密。王定六也不是谈判的好手,所以只好回道:“外臣一定就将可汗的意思转告我加侯爷。” 三三一 八剌沙衮之战(五) 耶律大石带着部队艰难的往虎思斡耳朵撤退,这几天天气转暖,雪已经开始融化了,道路比较泥泞。西辽军的辎重虽然不多了,但是牛羊、帐篷、伤兵还是不少。西辽国的松本拥把精力全都放在武器研制上了,他并没有帮着西辽军制作四轮马车,所以他们用的还是草原上常用的勒勒车。拉着货物和伤兵的车辆在泥泞的道路上每每走上一段距离之后,就得让人用刀清理车轮上的沾着的泥巴,这导致西辽军行军非常缓慢,往往一天都走不到30里。 西辽军的军官显得非常着急,他们不断的用鞭子抽打那些走得慢的牲口,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大的作用,队伍缓慢的前行,士兵的士气也是低到的谷地。 西辽军的情况完全让东喀喇汗国的探马看到眼里,这些探马把消息不断传递给轻装简从而来的艾哈迈德。艾哈迈德听说西辽军每日只能前行30多里,而且士气低落,心中十分欢喜。他吩咐道:“拿地图来。” 自有亲随把地图拿了过来。艾哈迈德端详着地图半天,指着一个地方道:“察赤,就在这里伏击西辽国军队。” 察赤就在八剌沙衮的北方不到200里的地方,这里是去虎思斡耳朵的必经之路,而且地势平坦,海拔较高,是一片小高原。那里的气候也比亦息渴儿(热海)要冷一些,所以雪也没有那么容易融化,在目前的条件下这里最适合起兵冲击的地方。 还哈迈德带着骑兵轻装简从,不过现在的道路确实不好走,再加上还要绕道而行避开西辽军的探马。要是往常轻兵急进,倍道而行,这点道路2天就可到达,这回他们足足走了4天。 艾哈迈德到了察赤之后,探马来报西辽军对离此地还有60里,要是按照以往行军速度,至少还需要2天。艾哈迈德高兴对着诸将道:“勇士们,你们都听到了。敌人还要2天才能来,这些天你们辛苦了,吃些牛肉干,喝上一碗热汤。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等东方的异教徒前来,咱们齐心杀光他们。” 回鹘的将军们听了也都笑了起来,这几天他们风餐露宿的一直就是靠着干粮充饥,实在是辛苦,今天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艾哈迈德是信奉真理教的,这个教派不能饮酒,当士兵们喝了一碗热呼呼牛肉汤后,感觉非常的舒服。只是他们一路轻装而来,根本没有帐篷。所以喝了牛肉汤后,亲兵们找了一个相对干松的地方休息。艾哈迈德的亲兵挖土堆了一垛“短墙”,艾哈迈德找了一个背风面,靠在那里昏昏沉沉的靠在那里睡着了。 艾哈迈德正在熟睡之中,他的亲兵把他摇醒了。艾哈迈德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太阳还没有出来,艾哈迈德怒道:“这么早叫醒我作甚?” 亲兵略有惊慌道:“伟大的可汗,大事不好了。敌人来了!” 艾哈迈德怒道:“胡说!昨天不是说,还在60里外吗?怎么一夜之间到了这里。” 亲兵道:“可汗大人,他们已经到了七、八里之外了,现在已经开始扎营做早饭了。” 艾哈迈德居高临下一看,果然远处飘起了一股股的“炊烟”。艾哈迈德道:“看着炊烟的数量,真的有1万多人。” 亲兵道:“要不咱们也埋锅造饭,吃饱了跟他们决战。” 艾哈迈德怒道:“你木瓜脑袋,他们做饭说明没有看到咱们。咱们正好偷袭他们。快传令集合,准备契丹人发起攻击。” 东喀喇汗国的8000骑兵都死在睡梦中被叫了起来,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把队伍集合完毕。此时天更亮了一些,站在采察赤高地上他们,更加清晰的看到几里地之外的炊烟袅袅而来。 艾哈迈德高声道:“伟大的勇士们,这将是我黑汗国最伟大的时刻,真主保佑我们,那些行军一夜的异教徒正在疲惫的休息,跟着我挥舞起你们锋利的马刀,对准那些异教徒的心尖,恨恨道冲杀!”说着他一催座下马,一马当先就向着西辽国的营地冲了过去。 开始这些回鹘兵还有些抱怨,但是当他们感觉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就开始兴奋起来。他们挥舞这马刀法出“喝喝”怪叫,当然也有冷静的回鹘人边冲锋,边往嘴里塞了几块干粮。 艾哈迈德一马当先,他率领的8000名休息了一晚上的军队,虽然没有吃早餐,但是总比行军一夜的西辽军队精神要好很多,算得上是以逸待劳了。虽然西辽军有一万多人,但是艾哈迈德的感觉胜算还是很大的。 其实西辽国的营寨之中并没有1万人,只有5000多人,但是这5000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精兵。耶律大石在决定撤退之时,跟着诸位文武大臣商量了很久,最终耶律大石得出结论就是无论是向北去虎思斡耳朵,还是向南去安集延,都是非常凶险的。到时候都是面临“断粮”的危险。最终,耶律大石决定冒险,将回鹘人骗出城来一战歼灭,抢夺八剌沙衮。 一路行军确实艰辛,但是西辽国人马一天走上四五十里还是没有问题的。耶律大石却故意让士兵尽显疲态,一天只走30里,其实就是作秀给艾哈迈德看的。艾哈迈德此时已经上当了,带领着东喀喇汗国的最后的骑兵部队,一头扎进西辽军的埋伏圈。 艾哈迈德冲进军营之后,就发现不对了。里面炉灶里根本就没有做饭,而是点了一些潮湿的柴禾作为伪装而已。回鹘军队面对是数百箱一窝蜂,一窝蜂后面整整齐齐排列着数千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西辽骑兵。 艾哈迈德暗道:不好。急忙喊道:“上当了!退回去!退回去!” 可是此时已经完了,数百箱一窝蜂一燃,足足上万火箭蜂蛹而出!松本佣穿越前是军械修理师,要是现在材料允许的话他能够制造出炸药来。即使是现有的条件,他也能轻松的以硫磺、硝石、木炭的最佳比例配置出最优的颗粒火药。西辽军用的颗粒火药,比华夏军的威力要大,所以西辽国军中的一窝蜂的威力要远大于华夏军中一窝蜂的威力。 当万余支可以穿甲的一窝蜂扑过来的时候,回鹘士兵无比惊慌失措,瞬间有数百被箭矢士兵从马上被射落在地,原本整齐的队形立刻散乱起来。 随着耶律大石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庞万春带领汉军在左,萧奉先带领兴辽军在右,两翼包抄就将回鹘骑兵阵型冲击的七零八落。 艾哈迈德大怒,他狂喊道:“冲上去,杀了耶律大石!杀了他。” 艾哈迈德奋力冲杀,带着1000多人奋力的冲出了重围,向着耶律大石的中军大纛旗就冲了过来。艾哈迈德此刻还有一个信念就是只要杀了耶律大石,就能取得胜利。此刻它双目尽赤,一手挥舞着马刀,一手举着盾牌,直奔耶律大石杀了过去。 眼看快到耶律大石的中军大队了,突然耶律大石的中军的门旗左右一分,耶律大石的心腹大将额布斯领着数百火枪手整整齐齐排成了三排,静静的等待着艾哈迈德的到来。 艾哈迈德钢牙一咬,用盾牌护身,催马急进!这时候西辽军的第一排火枪就响了,轰然一声,战场之上硝烟弥漫,当时就有百余骑士如同装上了火墙一般,扑倒在地。艾哈迈德的盾牌也被火枪队铅字打透了,左肩一疼盾牌掉在地上,整个身子下意识的就伏在了马上。就在此时第二轮火枪又响了,又是百余骑兵倒地,紧接着就是第三轮…… 最终冲入西辽中军的回鹘骑兵只有300多人,这些人对虽然杀了一些西辽军的火枪手,但是很快就让宋清带人杀了一个干干净净。艾哈迈德则在亲兵的保护下落荒而逃。 耶律大石兵行险招取得了一场大胜,他这是一场赌博,一个是赌西军没有大举增员,另一个就是赌艾哈迈德能够起全国的精锐骑兵在追赶自己。这场赌博他完全都赌赢了!看着满地敌人的尸体,他是仰天长笑。 此时萧奉先催马来到了耶律大石的身边,道:“陛下,我们这次取得大胜,光战俘就抓了3000人。经过简单的审问,得知现在八剌沙衮只有千余人驻守,几乎是一座空城了。” 耶律大石道:“快,命令宋清带领轻骑抢夺城,抢在回鹘的残兵之前赶到八剌沙衮,千万别让哪里的守军将领得知消息后把城中的粮食、辎重都烧了,城中的10万百姓也是我们急需的。” 宋清领命带领1000骑兵匆匆,带着缴获来的回鹘部队的军旗,匆匆赶往八剌沙衮,但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王定了虽然不是什么出色的将军,但是他由于长期的打探各种消息,所以跟容易嗅出耶律大石撤军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艾哈迈德一出兵,他就让萧让、李二两人分别盯住西辽和东喀喇汗国两支人马,当萧让发现西辽国在察赤高地附近分兵,耶律大石只是带领5000精锐赶往察赤的时候,就连萧让也明白艾哈迈德凶多吉少了。 王定六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留守的官员,这些官员根本不信,反而觉得王定六想趁着可汗不在,兴兵作乱,差点把王定六抓起来。王定六无奈,带着艾哈迈德送给他的8个亲兵,还有他们的家人,悄然的离开了八剌沙衮。 三三二 八剌沙衮之战(六) 欧阳东在东喀喇汗国打探消息时间很久了,他已经在八剌沙衮城外建立了一个隐秘的小聚点。王定六跟守城的官员讨到几车的粮食,虽然东喀喇汗国是草原,牧民主要以肉食为主,很少能吃到粮食,但是在城市之中各种粮食还不缺的,因为在西喀喇汗国的安集延,哪里土地肥沃,是西域着名的产粮区。通过物资的贸易,八剌沙衮还是有不少粮存粮食的。 八剌沙衮的守城官员,知道王定六给国家立过大功,因此也不为难王定六,很痛快的给了王定六几车的粮食。王定六随即带着粮食与萧让等人和那8个回鹘亲随以及他们的家属,一行30多人离开了八剌沙衮匆匆消失在草原之中。 王定六走后不久,宋清就带着1000轻骑兵赶到了八剌沙衮,本来八剌沙衮虽然空虚,但是也是有一千多守军在。要是守城军官死守城池,甚至就是出城一战,面对宋清这支远道而来的轻骑兵也不是没有胜利的机会的。 只不过宋清到了这里立刻亮出了缴获的艾哈迈德的各种军旗,喝令守城士兵投降。这些守城士兵见艾哈迈德的军旗都堆在了地上,早就战意全无,立刻开城投降,宋清带着西辽军兵不血刃的进入了八剌沙衮。 这一战之后,西辽尽得八剌沙衮的10万人口,以及大量的粮食辎重。但是西辽军队也是损失了不少人马,特别是火药,几乎是消失殆尽。 耶律大石进入八剌沙衮后立刻请点府库、出榜安民,然后将俘虏编入西辽军中,还有就是招募一些新兵,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士兵扩充到了2万人,但是战斗力却是下降了不少。 由于在热海大营被偷袭的时候,有很多人(其实就20多个)高声喝喊“西军到了!”,而且宋清信誓旦旦说他看到了王定六,因此耶律大石担心自己最大的对手种师道已经来了。 自从耶律永醒来后变成了松本佣后,制作了那么多奇巧的武器,他又假借《九阳真经》鼓舞三军,一路之上可以说是战无不胜,因此耶律大石心中早就把种师道当成了最大的对手。如果能够打败种师道,那么普天之下根本无人是他的对手,他只要在西域站稳脚跟,整顿军马,早晚必能重现大辽的荣光。可是如今是自己兵力最弱的时期,此刻种师道要是到来,只怕这胜负之属尤未可知。 就在耶律大石在大殿中思索下一步如何对付西军种师道的时候,萧奉先急匆匆的走进了他的大殿。 萧奉先施礼已毕,道:“陛下,臣已经打探清楚。那个种师道的西军如今改称华夏军了。他们攻破了高昌州,然后起大军号称10万,开始西征,目标直指八剌沙衮。” 耶律大石吃了一惊,问道:“他们有这许多人马?那回鹘人就不反抗吗。” 萧奉先道:“我打探的消息是这次西征的前锋居然是原来狮子汗的侍卫官叫阿桑奇的,而前锋的监军是当年西夏国的贵族咩保家族的将军现在改名叫吴震的,也不知道种师道用了什么计量让这些人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命。” 耶律大石道:“如今他们行军速度如何,走到哪里了。” 萧奉先道:“根据探马的打探,他们由于道路泥泞,他们现在被困在了伊犁河谷不走了。” “伊犁河谷!”耶律大石皱着眉头看着地图,道:“这伊犁河谷到此地要有千余里,他们为何停在哪里不走了?难道他不知兵贵神速吗?还是有什么阴谋。” 萧奉先道:“无论如何,这个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应该火速从虎思斡耳朵往这里运送火药,否则种师道大军以来,可就难以取胜了。” 耶律大石道:“爱卿言之有理,无论种师道为何停在那里,咱们必须抢运火药。让额布斯去运火药,如果道路难行,就搜集虎思斡耳朵附近所有的骆驼,用骆驼运火药。我们就在此地跟他决一死战!” 萧奉先点头道:“遵旨,臣这就安排。不过臣还有一事禀告。” 耶律大石道:“讲!” 萧奉先道:“那个狮子汗的弟弟毕勒哥,带领3万人马去了高昌的北廷,在那里称汗。他派人送来了表章,表示臣服我朝。” 耶律大石一非常欢喜,道:“爱卿安排一下,朕要见见那个使者。如果毕勒哥要能带兵从侧翼进攻种师道,那可是一件好事。” 耶律大石在琢磨这让毕勒哥袭击种师道的时候,种师道也在想着同一件事情。种师道在伊犁河谷停了下来,他已经大概了解西辽军的情况,只是他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打赢这场战争。因为穿越过来后,他如今第一次失去了在武器上的优势,为了拟补这个劣势,他本来想以偷袭的方式速战速决,但是当面对泥泞的道路,部队已经完全是去速度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后续的人马,考虑依靠军队的数量取胜的问题。 种师道在伊利建城也是有道理的,一个是伊犁河谷水草风美,未来可以在这里种植棉花、小麦、白薯等作物,直接供应华夏军征战所用。另外就是如果耶律大石的战争失败了,这里将是一道坚城,可以作为防守的屏障。未来如果连续失败,就让部队一路守卫下去,要是能够讲耶律大石的人马消耗殆尽最好,如果不能也为西军将重要的资料和军中子弟转移到扶桑国或者大理国,争取时间。 就在种师道建城的时候,他也同样的接到了毕勒哥的文书,表示愿意臣服种师道。种师道接到文书后立刻召见了阿凡提和伊斯马尔。种师道问道:“我攻破高昌州后,四处下达檄文,高昌各部皆降,唯独这北廷回鹘不接诏书,没想到是这个毕勒哥在捣鬼。你们看看这个毕勒哥在北廷是真对归顺我吗?” 阿凡提是一个智者,但是对研究天象更敢兴趣,对军国大事其实不太懂。不过他为人非常聪明,说话诙谐,因此深得种师道喜爱。 阿凡提见种师道问话,急忙回答道:“伟大的国王陛下,在您的光荣照耀下,每一个回鹘人都会感到您的仁慈的。不过这个毕勒哥吗,却也不简单。伊斯马尔大人对他更为了解,还请他来介绍一下。” 阿凡提的回答貌似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干货”,于是种师道又把眼光看向了伊斯马尔。 伊斯马尔道:“这个毕勒哥是狮子汗的弟弟,但是比起狮子汗来更加的睿智。狮子派他西去支援东喀喇汗国,他带着的是回鹘15部落的3万联军,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况且北廷的别失八里也是一座不错的城市,那里是高昌国的夏都。如今兵强马壮的毕勒哥想必是想代价而沽。” 种师道问道:“此话怎讲?” 伊斯马尔道:“我看那个毕勒哥此刻还不敢与我军为敌,只是在等待我们西征的结果。至于这个依附的文书吗?我看那个西辽国的耶律大石也会收到一份的。” 种师道说道:“我看也是如此。既然他想待价而沽,就让给他出一个价格。阿凡提,你是能说会道的,我就委派你为使者,去出使别失八里,去给毕勒哥送去我们华夏军的封赏文书,就说我封他为北廷可汗,但是他送来的礼物远远不够。让他在送牛5000头、羊1万只、马3000匹,并且派遣1000骑兵前来助战。” 阿凡提道:“伟大的国王,您卑微的仆人愿意为您走上一遭,不过还请你给我派上一些华夏军的勇士,让他们震慑震慑这个毕勒哥。” 种师道点点头道:“这探听消息的事情本来是杨志负责,他的锦衣卫对北廷消息探听的太少,就让他带着100个士兵跟你走一趟。” 阿凡提带着杨志走了不久,种师道就迎来了前来报信的王定六。王定六在欧阳东的引领下到了八剌沙衮北边的大青山中一出隐秘的场所躲避。陆陆续续的他们救了几个落单的回鹘败兵,从他们嘴里详细的打探到了察赤高地的战斗。王定六通过询问战斗情况,推断出来耶律大石军中的火药已经不足了。这是华夏军取胜的关键窗口,他是跟西辽军的火枪兵的交过手的,那种火绳枪的威力他是非常忌惮的。 因此他命令萧让继续留在这里打探消息,自己则骑着快马寻找种师道的大队人马。王定六大概能够猜到种师道的进兵路线,因为他自己也是多次进入西域,地理还是熟悉的。可是伊犁河谷毕竟离着八剌沙衮有1000多里地,王定六也不知道华夏军具体的位置,道路虽然比前几日好走了许多,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王定六花了十多天才找到了这里。 王定六详细的向种师道介绍了自己带兵跟偷袭了西辽国大营,以及东喀喇汗国在察赤大败,艾哈迈德失踪,八剌沙衮已经陷落的消息。 种师道听了八剌沙衮已经陷落后大吃一惊,沉默的半天,才问道:“你判断西辽军火药已尽了吗?” 王定六道:“小人偷袭之时用火牛无意间点燃2个火药库,西辽国大营只有3个火药库,这个是我抓了一些俘虏问出来的。” 种师道心中安安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在此地休整40多天,如果当时冒着泥泞前进只怕现在他们的大军早就到了八剌沙衮了。 种师道又问道:“八剌沙衮道虎思斡耳朵有多远。” 王定六道:“总有一千二三百里路。” 种师道想了想,二十天前道路还是泥泞难行,如果耶律大石前去运送火药,也要走上二十多天才能道虎思斡耳朵,王定六也是找了十多天才来到的伊犁州。也就是说如今西辽军亟需的火药也就是刚刚的起运。现在今自己这里距离八剌沙衮比虎思斡耳朵进了200里,要是正常的话可以3天的路程,自己要是倍道而行的话,能更早的到达八剌沙衮。只要抢得5-6天时间,趁着西辽军没有火药,定可大获全胜。 想到此处,种师道不在犹豫,只留下1000人守卫伊犁州。在这里等候40多天,如今此地已经聚集了5万人马,种师道命令大军倍道而行(每日走120里),限期10天,到达八剌沙衮。 三三三 八剌沙衮之战(七) 额布斯出了八剌沙衮后,也只是带着几个亲兵,一路疾行够奔了虎思斡耳朵。到了虎思斡耳朵他们见到了松本佣。松本佣听说耶律大石攻下了八剌沙衮并且得到了10万人口,心中大喜,如今的虎思斡耳朵虽然号称西辽国的首都,但是人口只有5万。现在这5万人被松本佣逼着,日夜打造武器、修建城池、种田放牧。这些人口本来就是从各地掳掠而来的,松本佣视他们如奴仆,让他们日夜工作,只给一些基本的生活保障而已。但是即使这样还是不能让松本佣满意。不过他也不敢他国压榨这些百姓,因为他现在只有几千兵马而已,如果这些百姓起义造反,他恐怕是弹压不住的。 得知额布斯带来胜利的消息后,他立刻让松本次郎四处宣扬这个消息,以打消这里的百姓反抗之心。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这些被掳掠来的百姓听说八剌沙衮已经失落,也就丧失的防抗之心,虎思斡耳朵的各种工程的进度加快了不少。 额布斯跟松本佣说明如今八剌沙衮火药奇缺,松本佣不敢怠慢,他立刻准备了火药5万斤,铅弹(火绳枪的子弹)1万斤,准备运往八剌沙衮。松本佣穿越过来后只是关注军火的制作,对于其他的并不感兴趣,所以西辽国内缺少顺手的运输工具。好在耶律大石让他们用骆驼运输,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增加运输的速度。 一峰骆驼可以驮400斤的重量,为了加快运输的速度,额布斯征集了附近的300多峰骆驼,加上运输火药怒喝一些其他的给养。额布斯明没有按照400斤个骆驼配重,而是每峰骆驼也就驮300斤。减少配重后,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行军速度。 额布斯本想要1000人马来押运这些物资,倒不是他怕有什么危险。即使上次他们遇到了松本次郎等人的截杀,但是他们分析那只是偶然的事件,这条粮道还是非常安全的。额布斯要这么多人,主要是考虑这骆驼太多了,不好管理而已。 松本佣考虑了很久,给了他600人马押运这批物资,毕竟这批物资非常重要,要打理300峰骆驼600人也是不多的,不过松本佣手下也没有多少人了。除了派给额布斯的人马后,他这里也只剩下不到2000人了,如果虎思斡耳朵的人数再少,这些百姓如果造反就弹压不住了。不过为了你补人数上的不足,松本佣给了他600人的押运队伍中有100名火枪手。 额布斯带着300峰骆驼和近10万斤的各种辎重,直奔八剌沙衮而来。开始的几天道路泥泞,但是这种路况对于骆驼的影响并不大,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但是过了几天他们当道路好走以后,骆驼的速度却也不是很快。他们一天的速度也是60多里,这一天他们就来到了察赤高地。 额布斯到达察赤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定,他想起了不久前的大战。大战之后,为了迅速抢占八剌沙衮,这里的战场根本无人打扫。他从八剌沙衮去虎思斡耳朵的时候,这里还有成群的野狼撕咬着死者的尸体,如今刚刚过去20天,这里的有更多的尸体暴露在的草原之上,但是成群的野狼却不见了踪影。 多年的征战经验额布斯觉得不对劲,他命令部下做好战斗的准备。额布斯的感觉是非常对的,因为这里之所以没有撕咬尸体的野狼,是因为刚刚不久之前,华夏军的一只骑兵到达了这里,大队骑兵的到来自然野狼吓跑了。 种师道带领5万大军日夜兼程,直奔八剌沙衮。好在现如今雪水融化引起的春天融雪潮汛已经完全退去,道路比较好走了,他们跨过了伊犁河,日夜兼程仅仅用了8天时间就到达了热海(亦息喝儿)这里已经距离八剌沙衮不远了。种师道本想在这里休息片刻,但是遇见前来送信的萧让等人。萧让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额布斯带领运输队伍离着八剌沙衮也只有3天的路程了。 种师道觉得王定六的脚程那是天下少有的,接到王定六的消息后华夏军又日夜兼程,怎么可能这个额布斯能从更远的地方到达这里。于是问道:“这额布斯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不成。” 萧让道:“侯爷,根据小人多日对西辽军的探访,这个额布斯是专门负责押运辎重,因此道路非常熟悉。而我家指挥使大人(王定六)并不知道大军在伊犁河谷,因此是一路找寻过去的,所以耽误了时间。再者这次额布斯运送辎重的是骆驼,即使是前些时候,道路泥泞的时候,骆驼的速度也是不慢的。” 种师道点点头道:“你说现在我们要是截杀他们,最好的地点是哪里。”随即他展开了地图。 萧让看了看地图道:“察赤,就是这里。” 种师道立刻命令道:“老八、老九(胡三、种世豹),你二人速速挑选2000骑兵,到察赤去截杀额布斯。让萧让、欧阳东带路,王定六也去。额布斯可能有火绳枪,你们要多加小心。” 胡三等人立刻领兵前去截杀额布斯,种师道也命令部队停止休息,加速前进,争取提前到达八剌沙衮。 胡三等人带领人马匆匆而行,王定六在慌忙之中还不忘了搜集一些盾牌让这些骑兵带着,毕竟跟火枪兵交战什么时候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萧让、欧阳东带路大队人马在草原上取直道,草原之上已经进入了4月,道路非常的好走了。胡三等人一路之上让骑兵一人带着5匹战马,困了在马上睡觉,饿了就吃一些干粮,除了“出恭”就不下马背,经过一天的狂奔他们到达了察赤高地。 胡三等人刚刚到达察赤高地,他命令放出探马谈定消息,而士兵就地休息,埋锅造饭准备好好吃上一顿,迎接马上要到来的大战。 王定六由于脚程快亲自前往探听消息,胡三、种世豹等人则坐下喝了一口热水,吃了点干粮,毕竟走了一天一夜,此刻他们是又困又乏,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胡三等人刚刚睡着,王定六就急忙忙的赶回了。他已进入营地,就大声的道:“快灭火,八爷、九爷在哪里!” 胡三和种世豹被王定六的声音吵醒,他们一翻身站了起来,问道:“这么了,如此慌张。” 王定六道:“看见西辽国兵了,距离此地还不到20里了。” 胡三和种世豹相互看了一眼,胡三道:“真险,咱们只是早到了1个时辰!” 种世豹道:“快让战士们灭火,别让西辽兵发现了。” 胡三也吩咐道:“快换战马,准备战斗。” 胡三带来的2000人都是每人带着5匹马,有善于长途奔袭的白达番的矮马(就是后世蒙古马),也有善于冲击的文相马和在高昌国缴获的各类西域马。种世豹则骑上那匹胡日嘎送给他的白龙马。 胡三神情专注的拿起望远镜看着徐徐而来的队伍,突然他说道:“不对,这契丹人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怎么紧张起来了。” 种世豹也从望远镜里看到不少西辽士兵亮出了刀枪,还有的人在给火绳枪装填。于是问道:“八哥,怎么办?” 胡三冷笑了一声道:“他们只有区区几百人,还能上天不成。冲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火器有什么稀奇。”说着呼啸一声,就冲了出去。 额布斯觉得现场气氛不对,他手扶着佩刀紧张的四下观察,突然看到高坡之上有一对骑兵整整齐齐,挥动着马刀冲了上来。 额布斯是白达番人,来西域之前并没有见过真正西军,但是他部下确有几个在包头见过西军的士兵,这种整齐的冲击阵型让他们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于是有人喊道:“西军,真的西军来了!” 额布斯看到西军骑兵能跑出这么齐整一条战列线,不禁暗自感叹:真是一只强军,自从西征以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强劲的对手! 额布斯手抽出了佩刀,大声喊道:“列阵,火枪兵,三段击。” 随着额布斯的大声命令,西辽士兵开始慌乱的列阵。胡三等人听种师道讲过说过西辽火枪兵的战法,与自家的神机营的战法相似,都是三段击。只不过华夏军的神机营是突火枪,突火枪打了一枪后立即丢弃,后面人递上装填好的火枪。而火绳枪不一样,第一排打完枪后,转到后面装填,下一排补上射击。 无论对付那种火器,最重要的就是要冲进他们的队伍跟他们短兵相接。因此当胡三看到西辽军的火枪队后并不害怕,而是双脚紧磕马镫,加紧的冲击的速度。 而种世豹此时早就在马上摘下神臂弓,抬手一箭就射翻了一个火枪兵。种世豹是华夏军中能够在马上用神臂弓的唯一的将领,他射箭的时候他的位置还在火枪手的射程之外,所以额布斯没有下达开枪的命令。 种世豹这一箭大大振奋了军心,随后华夏军的中的马弓手也开始洒出了第一波箭雨!这些箭雨已经给对面的西辽军造成了一些损失。西辽军在西征以来从来没见过有这么精湛骑射本领的队伍,因此有些慌乱。 额布斯大怒道:“准备瞄准,没有命令不许开枪。”他的话音未落,一只弓箭从他的耳边就飞了过去。 额布斯吓了一跳,不过他知道火绳枪的射程跟弓箭差不多,这个弓箭从他耳边飞过的力度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是这个距离火绳枪威力可是弓箭无法比拟的。想到此处他冷笑了一声,道:“开火。” 战场之上瞬间传来的“碰碰”巨响,胡三带来的都是精锐的怀德军,他们也跟神机营一同操练过,这次传来火枪的响声比神机营的突火枪的响声要小一些,但是声音更加清脆。随着第一排枪响,怀德军立刻有10多个骑兵被打翻在地。紧接着就是第二枪响了,更多的怀德军的士兵被从马上打了下来…… 三三四 八剌沙衮之战(八) 胡三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敌人的火枪如此犀利。他急忙一个镫里藏身躲在了马肚子地下,他身后的士兵也也是有样学样躲在用精湛的马术躲避火枪的攻击。 后续的骑兵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前方的骑兵仿佛撞到一堵看不见的墙一般冲不过去了。好在平时演习中种师道提到过这种情况,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后。这些后续骑兵立刻左右分散阵型,从两侧包抄了过去。而已经冲在前面的华夏军骑兵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两侧包抄的骑兵中纷纷侧跨雕鞍,将弓箭和流星锤向西辽火枪兵的阵中发射了过去,想造成火枪兵的混乱。此时西辽军火枪兵两侧的西辽骑兵也纷纷发射弓箭助阵,也有人扔出了“流星锤”。 怀德军则一边躲避弓箭,一边用盾牌或兵器拨开那漫天乱飞“流星锤”,这时候欧阳东可知道西辽军扔出来的不是“流星锤”而是火葫芦。锦衣卫的王炳就是死在的火葫芦之下,于是他急忙大喊道:“闪开,那是火葫芦。” 可是战场之上哪里有许多人能听到他的喊话,华夏军的骑兵随着火葫芦的爆炸又有更多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自从难征方腊以来,西军还没遇见这么强劲的对手,好在如今的华夏军已经不是当初的西军了。如今他们在种师道的不断的“洗脑”之下,都产生了“为中华兴盛立下不世之功,为后世子孙争取公侯之位”的意志,而且他们觉得种师道建立的华夏军已得上天的眷顾,不可能失败。也就是在这种精神毅力的支持下,华夏军并没有崩溃,而是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冲入了西辽军的大阵。 胡三的打战马刚刚冲进敌军的战阵,他振奋精神本想发挥马快枪急的功夫,大杀大砍一番,但是突然一声枪响,不知道是那里飞过一枚流弹正好打进了战马的脑袋。他这批刚刚从高昌国缴获的高头大马一头栽在了地上,胡三一下从马上摔了下来。 胡三征战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从马上摔了下来。摔倒在地的他,就地就是一个滚翻,刚刚要站起来,这时额布斯快马杀到举刀就砍。种世豹虽然能够在马上发射神臂弓,但是这个弓箭装填太过麻烦,因此他远程射杀了一个火枪手后,就把神臂弓背了起来。冲进大阵的时候他用的是一张强弓,这张强弓是华夏军步弓手使用的“一石”强弓,对比与其他的马弓手的只能射30步的马弓,他的这张强弓在马上也能够百步穿杨。 此刻种世豹见胡三有危险,抬手就是一箭,直取额布斯。额布斯刚要斩杀胡三,突然感觉有一道寒光直奔自己面门,慌乱之间他用大刀一挡,只听“当”的一声,自己手中的大刀竟然让一支弓箭荡开了出去。 额布斯心中大骇,他没想到华夏军中又如此马弓手。他知道,弓箭发射的速度比火绳枪快很多,很有可能第二箭马上就到,因此他无心抵抗拨转马头就跑。 此时胡三骑上了亲兵给他找来的战马,找到了自己的长枪,带领部队冲杀起来。额布斯本来只有600多人,短兵相接的时候怎么可能战得过数倍于自己的华夏军精锐怀德军。额布斯拨码一跑,他手下的士兵更也就无心乱战,他们跟诊额布斯且战且退。 不过西辽军撤退之时还是不忘了拉着骆驼一起走,胡三等人哪里肯让他们拉着这些骆驼逃走,因此尽力阻截。 额布斯见此情况,急中生智,拉开了一个火葫芦就像一峰装满火药的骆驼扔了过去,这峰骆驼驮了300斤火药,引发的巨大的爆炸。而且这个爆炸的火焰又引起了其他背着火药的骆驼的连环爆炸,一时间战场之上又7、8只骆驼的火药被点燃了。整个战场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那些骆驼群如同疯了一样四散奔逃,额布斯见状紧忙带人往八剌沙衮方向就跑。 华夏军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爆炸,很多骑兵连人带马当场就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即使距离爆炸点远一些的士兵战马也大多数受惊了,受惊的战马蹄啸咆号的不受控制,很多士兵被受惊的战马掀下了马背。胡三原来战马已被火枪打死,现在骑的这匹马是临时抢的,因此配合的也不熟练,因此号称骑术纯熟的胡三,第二次被掀翻在地。还有一些战马受了伤,完全不受控制,驮马背上的骑兵落荒而逃。 胡三被爆炸震头晕脑胀,种世豹急忙挑下马来,把他服了起来,大声问道:“老八,你没事?” 胡三就感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种世豹在说什么。他愣了愣的看着种世豹,有些不知所措。 种世豹急忙叫来了王定六,问道:“老八这是怎么了,难道这火器能摄人心魄?” 王定六道:“没听说过呀,欧阳东跟西辽的火器交手最多,问问他。” 种世豹对着围在胡三身边的亲兵,喝道:“还不快去。”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囊,递给了胡三,道:“先喝口水定定神。” 其实胡三就是让爆炸声音给震糊涂了,再加上暂时的耳聋。喝了一口水,就逐渐的缓过神来了。他长出了一口气,道:“好厉害的火器。” 种世豹见胡三缓了过来,也叹了口气,道:“你可是吓死我了。” 这是胡三的亲兵跑了过来,道:“几位将军,欧阳东不见了。” 种世豹一愣问道:“怎么回事?他战死了吗?” 亲兵道:“有些士兵士兵的马被刚才爆炸吓惊了,驮着士兵落荒逃走了。有人看到欧阳东也是被受惊的战马驮着跑了。” 胡三摆了摆手,道:“算了,赶快清点战果。” 这一清点战果吓了胡三等人一跳,这一战在兵力处于绝对优势情况,杀死的敌人200多人,抓住了十几个俘虏,自己损失了100多人。真是应了“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说法。而且根本就没有全歼敌人,西辽兵带着一半的骆驼逃跑了。而他们收拢的骆驼不过80多只,其他的骆驼或者被炸死,或者落荒而逃。 胡三也没想到绝对优势兵力偷袭敌军会有如此的结果,如果要是堂堂正正的对战,他现在都没有信心,用这2000人战胜对面的600人。 胡三眼珠转了转道:“王定六,你脚程快,速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侯爷,让侯爷前往要小心西辽的火枪兵。我在这里收拢一下落荒的士兵,还有马匹、骆驼等物资,然后就返回大营。” 阿桑奇如今是华夏军名义的先锋官,手下的5000士兵人数也是不少。但是他的这些士兵都是没有经过秀州三策“筛选”过的回鹘士兵,这些士兵要是按照原来西军的政策就是要作为苦力运往中原的农场的,但是现在用人之际,就让这些士兵充当先锋营,实际上就是去跟西辽军硬拼的。用自己的性命去拼得一份信任。 阿桑奇的副手就是乃蛮部的孛古,孛古更加明白,这次华夏军灭亡高昌国的导火索就是他和萨穆哈偷袭了归义部导致的。华夏军不杀自己除了阿桑奇的说情,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让自己去战场上战死。 整个先锋营的大权落在了监军吴震的身上,吴震是非常高兴的。自从投降西军后,他作为伪党项人(其实他祖上是汉人),一直是作为先锋官的,打仗之时先锋营的党项人比例总是很高的,折让吴震多少有些不高兴。如今他当了监军了,先锋营里的党项人也换成了回鹘人,他此时绝对全得到了种师道的信任了。 这只5000人的杂牌军中有100人是自己华夏军选出来的军官,其中50人在各个百人队当百夫长,他自己身边有50人的卫队。这50人就是要弹压队伍中的不安因素的。种师道给了他临机决断的权利。 作为先锋营,他们整个队伍的最前沿,种师道给他们的目标是到达八剌沙衮的北城,并在那里驻防。其实这是对他们的“爱护”,也是对他们战斗力的一种客观的认识。种师道计划华夏军的主力将驻扎在东城,因此北城不会发生大的战斗,他们的任务也只是断绝城内外的交通,真正的大战应该发生在东城。 自从得知种师道大军西进以来,耶律大石就把探马放的远远的,也是用各种方式探听华夏军的动态。当华夏军到达热海之时,双方的探马已经相互开始绞杀了。 耶律大石得知华夏军号称10万浩浩荡荡而来,虽然他认为这里有虚张声势的成分,但是5、6万人总是有的。而且探马得知,华夏军的人马还在源源不断的想西域开过来,因此未来真的聚集10万人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自己算上刚刚临时招募的回鹘人不过2万人,根不能无法与华夏军抗衡。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利用犀利的火器与华夏军周旋,一旦华夏军粮草不足之时,自行退军而去。到时候等自己恢复几年后,再行挥师东征,与种师道一决胜负。 耶律大石派出的探马最新回报的消息表明,额布斯的人马已经到了察赤,他推算时间也就在一两天之内额布斯就能把火药送到,耶律大石已经派出去信使去催促额布斯加快行程了。 如今军中的火药奇缺,耶律大石日夜期盼额布斯早日把火药给运送过来。等来等去额布斯的运输火药的队伍没有到,反而华夏军的先锋营到了八剌沙衮的北城门。而这个北城门就是额布斯回八剌沙衮的最近的路程。 三三五 八剌沙衮之战(九) 耶律大石站在城头上,看见华夏军的先锋营并不着急攻城,而是在城外挖沟扎营,一看就是要做长期围困的准备。此时萧奉先急急忙忙跑了上来,道:“陛下,已经打探清楚了,对面华夏军并不是他们的主力,而是在高昌国投降的回鹘兵。” 宋清急忙道:“如此正好,也让咱们新近招募的回鹘兵出城与他们先战上一场,总不能让他们把营寨立住,阻拦额布斯大人进城啊。” 耶律大石道:“不,要派兴辽军出战。汝可知田忌赛马之故尔。” 宋青道:“这个用不到” 耶律大石看了宋清一眼。道:“汝等可知田忌赛马之故尔。” 宋清、庞万春等人虽说是汉人但是读书都是不多,萧奉先虽然在辽国做高官,但是掌管北院府兵的。这北院府兵主要是契丹人组成,萧奉先自己连汉语都说不利落,更别说汉家的经典了。 几个人都不知道这个“田忌赛马”的典故,因此相互对视,面面相觑。耶律大石道:“算了,咱们虽然远在西域,这汉家还是要多读一些的,都是用得到的。” 众人齐声躬身道:“遵旨。” 耶律大石道:“华夏军既然派来了一个杂牌军队,咱们就让最精锐的兴辽军出战,把剩余的火药都带上,争取一战成功。另外让新招募的将士都上城来观观我大辽的军威。” 众人一听耶律大石如此安排,也只能遵命执行。萧奉先和宋清随即领命点起了2000兴辽军出征。 阿桑奇正在指挥军队安营扎寨,突然之间看见八剌沙衮城门大开,有一只2000人的军队杀了出来。阿桑奇本不想打仗,可是此时也是无奈,急忙命令手下停止扎营,列队应敌。 萧奉先和宋清此时已经将队伍列好,站在最前面的是300多火枪手。城内还有一些火枪手,但是弹药不足了,所以这次他们只带来了300人。左右两翼各有800骑兵,每个骑兵身上都带了两个火葫芦。萧奉先和宋清带领100人压住全阵。 萧奉先一看对面的军阵松松垮垮的,明显不是什么精兵。而且为首的3个人也是奇怪,一个是长得黑乎乎的昆仑奴,一个金发碧眼的白头虏,只有一个倒像是中原人模样。身后的士兵也是长什么样的都有,刀枪盔甲也是各式各样。 萧奉先和宋清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了击败对方的信心。阿桑奇本来不想主动作战,不得已才摆出了迎战的阵型,所以他命令士兵盾牌摆在最前方,弓箭手和长枪手站立在盾牌手的身后,一副挨打的样子。 西辽国的火枪手毕竟只能步下作战,平时主要是等待敌人进攻的时候,开枪远程打击,就是种师道总结的“宜守不宜攻”,所以他们也是很少主动出击。 因此战场之上竟然出现了一种奇诡的现象,两只队伍静静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肯向前冲锋。耶律大石见状有些愤怒,他道:“擂鼓催战。” “咚咚咚!”八剌沙衮的城头之上数十面大鼓响了起来。萧奉先一听城头鼓响,就命令大军缓缓的向华夏军压了过去。 一般的两军对阵都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冲锋,但是西辽军由于火枪手在前面,骑兵在左右两翼,缓缓的跟着火枪兵的步伐前进。整个大阵移动的非常缓慢,一点点向想华夏军的大阵压了过去。 阿桑奇觉得有些奇怪,西辽国能够把东喀喇汗国打到灭国,就凭借着这么以奇怪的阵型吗?难道是让步兵上来送死?还有那些步兵手里面的烧火棍是什么?有什么用呢? 阿桑奇的想法是大多数士兵的想法,不过吴震可是见过种师道赏给武松的那一条火绳枪的,他也见过武松的演练,知道这个东西威力巨大。 孛古有些等不及了,他猛地抽出了战刀,道:“从上去,咱们人多,把他们杀个稀巴烂。” 阿桑奇见对方还是整齐而缓慢的向自己这一方面移动,这种整齐的移动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他他有些受不了这种压迫了,挥舞了一下战刀,喊道:“放箭!” 随着他的命令一下,华夏军中的弓箭手淅淅沥沥将手中的弓箭射了出去。华夏军的弓箭并没有给兴辽军造成多大的损伤。几乎与此同时兴辽军的火枪响了,战场之上枪声大作,吓了阿桑奇一大跳。站在前排的盾牌手的木质盾牌在火枪面前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前排几十个士兵直躺躺就被火枪打死在当场。兴辽军的火枪是三段击连发的,一排火枪响了以后,紧接着就是第二排,第三排火枪发射。 华夏军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这连续不断的铅字就收割了百余士兵的性命。虽然说火枪打死的人是不多,但是给华夏军的震撼是非常巨大的,华夏军的阵脚有些乱了。此时萧奉先和宋清,一左一右带着兴辽军的骑兵就冲了上来,快到华夏军大战的时候,这些冲在前排的骑兵又把火葫芦扔了出来,华夏军的大阵中有不少士兵被炸的血肉模糊。 阿桑奇面对兴辽军的火器进攻不知道错,当他敌人的冲击到大阵的时候,他们的阵势已经乱了,第一反应就是紧急撤退。这下子可把吴震急坏了,要是这么撤回去,他刚刚在种师道面前建立起来的信任就会荡然消失。 吴震明白这支队伍某种意义上就是来试探西辽军的虚实的,说不好听的就是来送死的。于是他抽出大刀了,喊道:“升红旗,有后退者杀。”说完,挥起一刀就将阿桑奇的一个亲兵斩于当场。并且用刀指着阿桑奇,冷冷道:“阿桑奇,冲上去也许能得活命。如果死了你的儿子也有人收养,如果敢撤退,我现在就斩了你。” 面对吴震的威胁,阿桑奇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们出征之时,华夏军跟他们讲了一些军法,其中最严厉的军法就是见到红旗不拼命就当场斩首。此刻吴震虽然斩杀的只是自己的亲兵,但是亲兵和主将向来是一体的,因此这次斩杀就是在给阿桑奇一个警告。 孛古一看阿桑奇的亲兵就这么让吴震杀了,心中早就不满,他举起刀就要找吴震拼命。吴震身边的50个西军督战队纷纷亮出了兵刃,其中有20个马弓手拉开弓弦,冰冷的弓箭就对准了孛古。 阿桑奇是经历过华夏军的收编之策的,他知道华夏军心狠手辣。他拦住了孛古,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道:“算了,跟我杀回去。” 阿桑奇调转马头,直接向着兴辽军杀了过去。华夏军有些向后逃跑的士兵,被吴震和他的督战队连续斩杀、射杀数十人后,总算制止住了崩溃的迹象。他们都明白,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了,不如拼死决战了。 耶律大石见华夏军本来已经要崩溃了,心中非常高兴。可是突然发现这些回鹘军人在督战队的督促下又返回来跟兴辽军缠斗在一起了。 见到这个情景耶律大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他没有想到华夏军的一些偏师竟然这么难对付,如果今天连这个偏师还取不下来,那么对于西辽国士兵的信心打击将是非常巨大的。他扭头看了一眼庞万春,庞万春立刻明白了。 庞万春道:“陛下勿优,臣下这就出城助战。” 庞万春下得城来带领着本部3000汉军(这支部队还有3000人,但是已经不全是他从西夏和且末带过来的汉军了)冲出城去加入了战场。 西夏军本来就是由回鹘的降卒组成的军队,战斗力很差。刚刚只不过由于人多,再加上吴震的督战才取得了一定的均势,其实即使庞万春不出城助战,只怕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何况这次庞万春带来的3000兵马也是百战的精兵,因此这么一冲击,华夏军就招架不住了。 吴震的督战队在华夏军阵的最后方,他清楚的看见大军有崩溃的迹象,心中十分着急,他暴怒之下,连续斩了数名逃兵,但是依然只不过颓势。就在此时他的背后杀出来几百人马,为首之人正是从察赤逃到这里的额布斯。 额布斯带着100多峰骆驼和300多士兵从察赤高地撤下来后,一路之上不敢停留,直奔八剌沙衮,在路上他们遇到了耶律大石的信使,得知如今华夏军已经距离八剌沙衮很近了。因此他只有快马加鞭的赶路。 就在华夏军跟西辽军缠斗的时候,额布斯正好赶到了战场。他见吴震带着几十人在督战,因此毫不犹豫,率领士兵从吴震的背后发起了攻击。也不知是谁投出了一个火葫芦,正好把吴震竖起的红旗炸断了,这下子华夏军的颓势更加无法阻挡,吴震也被败军裹挟着退了下去。 种师道刚刚接到王定六送来的察赤高地的战报,当他了解到华夏军2000精锐的怀德军都无法战胜数百押运粮草的西辽军的时候,让他有些心惊胆战。西军诸将也都收起了轻视敌人的心思。从王定六的判断至少有2万多斤火药被额布斯带走了,从额布斯逃跑的路线上看应该是八剌沙衮的北门。 按照行军的进程,现在吴震应该带着人马到达了八剌沙衮的北城了。他可是带着5000人马,种师道暗中祈祷,他这5000人马能够拦住额布斯的300多人,不要让这些火药进入八剌沙衮。 就在这时探马来报,吴震的大军已经被西辽军打败了,而且是一场惨败。 三三六 八剌沙衮之战(十) 面对吴震的惨败,种师道并没有处分这些回鹘兵。他决定不在分兵,而是将5万人马收紧,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拳头”。现在八剌沙衮已经有了火药,突袭的计策已经破产了。于是他主动放慢了部队的行军速度,并且不断的催促,还在路上的各路华夏军加快赶到这里。如果真的要发生大规模的决战,那就用人数的优势,抵消他们犀利火器的攻击力。 种师道带领大军徐徐接近八剌沙衮,最近跟西辽军进行了几次,不管什么情况,是都没有取胜,为此种师道不敢贸然进攻,而是在八剌沙衮周围挖掘深沟,建筑土墙,将八剌沙衮内外交通完全的隔绝。 种师道还在称为命令钱良修复了数百个高台,将碗口铳、三弓床弩、轰天炮密密麻麻的摆在那里,然后不断的催促各路人马加紧西进,准备以多取胜一举拿下八剌沙衮。 耶律大石见到城外逐渐建起来的深沟、土墙、高台和越来越多的华夏军,他站在城头忧心忡忡。他现在有了2万多斤的火药,要是打仗他并不怕,但是华夏军就是不跟西辽军作战。明显是要困死耶律大石的节奏。 耶律大石本想依靠坚城消耗华夏军,等华夏军的粮草一旦接济不上的时候就会自行退去。没想到种师中竟然命令跟着阿桑奇打了败仗的士兵带着附近掳掠来的战俘开荒种地,养牛放牧,完全是作长久打算的样子。这里的牧民原本不会种地,但是在华夏军的皮鞭子下,还是必须学会的。 自从掘子军营成立以来,钱良几次挖掘地道攻城的战法都失败了,但是这次种师道还是命令钱良挖掘地道。由于是准备长期的围困,种师道要求钱良尽量将地道挖深,以免让西辽军察觉。 魏定国和西夏国第一届科举考试的理科状元张久亮也来到了军前,魏定国看到华夏军从察赤高地缴获的西辽军的火绳枪、火葫芦、新式火药都是惊叹不已。他没想到,侯爷吩咐自己研制的火器,火器局全都没有成功(最近今年只是研制了一种简单飞雷炮而已),魏定国甚至认为那些火器只是种师道的幻想,根本不可能造出来,可让魏定国没想到的是这些火器在这里都出现了。 种师道指着这些火器对魏定国道:“你看这些武器,有何感想。” 魏定国道:“真是巧夺天工,我不如也。还请侯爷恕罪。” 种师道摇摇头道:“这些凶悍之物,已经落入恶人之手了,如果不能全歼西辽人于此地,他们要是持此等神兵利器回归中原,则天下百姓就遭殃了。” 魏定国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随声复合道:“却是如此,确实如此。”他口中说着,手却不断的摩挲着这些武器。 种师道有对着张久亮道:“汝为致知学院的高材生,又是第一任的理科状元,也算得上是老夫的天子门生,你对这些利器有何看法。” 张久亮道:“启禀侯爷,学生认为能设计这些利器的人,才学横溢,理应找到加以重用。如果能设计出更多的机械造福百姓,此乃善莫大焉。” 种师道说道:“这些利器皆是出自《九阳真经》,《九阳真经》本来就是记载诸多霸道杀人之法,偷盗之人更是豺狼之心,虎豹之性,不可用也。” 张久亮道:“如此倒是可惜了。学生愿意与魏师父共同研究,为我西军,不,为了华夏军仿造此等利器。” 张久亮是致知书院的学生,而魏定国是致知书院的院长,因此张久亮称魏定国为师父。而这次西征种师道并没有让单如圭前来,而是给了他其他的任务。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这些火器之中,火葫芦为简单,你们先自己研究这个火器,争取有所突破。” 魏定国、张久亮领命开始仿造西辽国的武器暂时不提。如今八剌沙衮的耶律大石等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如今已经进入5月中旬,两军就是这么耗着。耶律大石无法,再次召见了萧奉先、宋清、庞万春等商议对此。 耶律大石道:“如今华夏军在这里与朕对持已经月余,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如之奈何?” 萧奉先道:“如今华夏军在城外种地放牧,而且中原还有粮草给养,源源不断的运来。我们这里却是坐吃山空,早晚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不如让额布斯再去虎思斡耳朵,调来援军,内外夹攻,重创华夏军。” 耶律大石摇摇头,道:“松本佣那里只有2000人,却有5万百姓。如果从哪里调兵万万不妥。他在虎思斡耳朵视百姓如奴仆,就是为了多多打造火器,只怕那里兵士少了,就会大乱起来。” 宋清道:“不如突围而去,到虎思斡耳朵去暂躲避。如果华夏军前来,则依靠火器与之在草原之上决一死战。” 萧奉先看了一眼宋清,道:“汝不知兵也。此地道虎思斡耳朵有千里之遥,我军要是出城先要转战千里,难免被华夏军追杀,届时将死无葬身之地也。” 耶律大石没有表态,又看向了庞万春,问道:“庞爱卿有何见解。” 庞万春道:“陛下,这华夏军在臣的故国大夏是横冲直撞的,如今为何怯战?想必是惧怕我军犀利的火器,不如我们出城与之决一死战,或有一生。” 耶律大石看着几人,突然道:“我有破敌之计也。这次定要跟种师道决死一战。明日即刻出城攻击华夏军。先推翻他们土墙、填平他们的壕沟、拆掉他们的高台再说。” 就在耶律大石商量着攻打华夏军的土墙的时候,华夏军的诸将也在向种师道不住的求战。如今华夏军已经在八剌沙衮聚集了十多万人,碗口铳500多口,轰天炮、三弓床弩更是不计其数,可是种师道就是迟迟不下达攻城的命令。 诸将都聚集在吴麟的大帐之内,你一言,我一语的希望吴麟能够代表大家向种师道请命出战。如今军中折赛花不在,吴麟显然没有折赛花的算计,他见大家七嘴八舌的乱讲,有些烦躁。 吴麟大声道:“诸位,莫吵。一个个的说。” 胡三在察赤吃了亏,他最想找回面子,于是道:“吴将军,如今军师不在(折赛花),军机处应该以你为首,你就代表大家劝劝侯爷。如今我们10万大军聚集于此,每天只是操练,将士难免闲来生出事端。” 吴麟道:“据我所知侯爷只是担心西辽军火器犀利,如果贸然攻城,只怕死伤甚重。我军万里远征,无处补充援军。” 鲁达道:“那次打仗都得死人,要是怕死就不应该西征了。” 吴麟想了想,问胡三道:“八爷,你跟西辽军的火枪兵交过手,你觉得他们战力如何。” 胡三想了想,道:“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总能获胜。在察赤如果不是敌将额布斯点燃了骆驼上托着的火药,我定能取胜。” 吴麟又看了看诸将,问道:“诸位都跟鲁达将军和八爷一般的想法。” 诸将齐声道:“正是如此。” 吴麟道:“也好,我就去求一求侯爷。” 吴麟话音未落,突然营中示警的号角响起,紧接着就是旗牌官骑着马在大营中传令。只听得旗牌官大声喊道:“敌袭。各营准备迎敌!” 众人一听有“敌袭”,竟然多出了几分兴奋。他们立刻停止的吵闹纷纷向自己的营地跑去。 今日西辽军真的出战了,耶律大石选择并不华夏军主力的所在的东门,而是守卫相对薄弱的南门。当然他们出动的也不少精锐的兴辽军或者是庞万春的汉军。而是新近便练成的回鹘兵。这次出兵额布斯带着3000新兵,300火枪手压阵,这些士兵看到了兴辽军和汉军打败了阿桑奇的部队,因此对于华夏军骁勇没有什么概念的他们,也不是很惧怕上战场,加上出城之前耶律大石许给了他们重利,出城之时他们士气非常高昂。 由于种师道挖沟垒墙,八剌沙衮城外已经不适宜骑兵野战了。所以这些士兵的目标就是推到土墙,填平壕沟,很多士兵都是举着盾牌,背着土袋,扛着长梯冲锋。 守卫南城的是种世虎他见到西辽军冲上来,真心想带着陷阵营救出去跟他们厮杀一番。可是种师道有令只许围困,不许出战。现在面临冲上来的敌人,种世虎用他特有的武器铁骨朵狠狠的砸了一下土墙,吩咐道:“弓箭手、标枪手准备。” 华夏军修建的土墙也是很简陋的,只是将挖到壕沟堆起了不到一人高的土坡而已。所以土墙之上无法放置滚木雷石之类的武器,防守土墙的任务主要交给了标枪手和弓箭手。 西辽军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后,种世虎命令放箭,随即华夏军的弓箭就打了出去。冲在前面的西辽军不少士兵躲闪不急纷纷中箭倒地。但是西辽军的战鼓还是不停的响,后续的西辽兵继续冲击土墙。 种世虎见西辽军更近了一些,大声吼道:“投标枪。” 标枪的射程虽然近,但是杀伤力更加大了了一些,弓箭主要是导致人受伤,这标枪可是要人命的。随着华夏军的标枪的射出,土墙之下惨叫声连连。 种世虎得意洋洋,他叫过自己的亲兵道:“去给侯爷报信,告诉这里的情况。再问问能不能出战,全歼这股敌人。” 那个亲兵刚刚一转身,突然就听见半空中一生巨响,那个亲兵的脑袋就开了花。花红脑子溅了种世虎一脸,种世虎听出来了这是类似神机营突火枪齐射的声音,只是声音更加清脆而已。 种世虎四下一看,有30多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了。种世虎非常惊慌,他见过突火枪的操练,没有多大的威力,没想到西辽国的火绳枪竟然如此厉害。 种世虎慌张,他收下士兵更加慌乱。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西辽人的300火枪手接二连三打出了一排排的子弹。 三三七 八剌沙衮之战(十一) 种世虎的陷阵营本来就是为了野战而准备训练的,牌刀手、长枪手、陌刀手特别多,在先阵营中,本来很多人都是配备有沉重的“步人甲”的,只不过在守卫土墙的战斗中毫无用处,因此无人披甲。眼看这个有不少地段的壕沟被填平了,土墙也被冲破了十几处,种世虎大怒,他命令自己的旗牌官道:“去传令,让陷阵营后退2里,披甲,放这些狗崽子们进来。” 进攻的西辽军的额布斯不知是计,他见华夏军撤退让出了土墙,心中大喜,吩咐道:“冲过去,冲过去。” 西辽士兵纷纷从跨过壕沟,从土墙的缺口冲了出去,等冲过土墙额布斯抬眼一望,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华夏军并没有像以往的军队那样抱头鼠窜,一路溃败。而是在不远的地方列好了3座大阵。 中间这座大阵1000人组成,大阵所有士兵都是身着步兵重甲,全身只露出2只眼睛,手里更拎着一种长柄的三尖两刃刀,这种刀额布斯兵不认识,它是当初唐朝军队使用专门对付骑兵的陌刀,这就是陷阵营的陌刀队。这种重步兵是华夏军设计专门对付骑兵的,但是今天由于西辽军火器太过犀利,种世虎将重步兵摆在了最前面。 重步兵两侧是牌刀手、长枪手、弓箭手、标枪手组成的轻步兵方阵,每个方阵500人。这些方阵第一排是牌刀手用盾牌抵挡对面的进攻,第二排第三排都是长枪手,长枪在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是最有效的武器,因此轻步兵方阵的长枪手是最多的。紧接着就是标枪手和弓箭手,负责远程杀伤敌人。其中标枪手是原来西军到擅长的攻击方式之一,因为原来的西军中弓箭手的比例不是很高,而标枪虽然射程近,但是威力巨大,受到原来怀德军步兵和骑兵的喜爱。虽然现在怀德军骑兵都改用了流星锤,但是步兵标枪手还是保留了下来。 这三个大阵在种世虎的指挥下,缓缓的向额布斯的西辽军压了过去。虽然种世虎慌忙之间只是集中了2000人,但是这三座大阵隐隐的有排山倒海的气势。额布斯当时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额布斯的带着士兵冲过土墙的时候,队形已经非常散乱了。见到对方三座大阵气势汹汹,如墙推进一般,心中不免慌乱,他急忙命令身边的火枪手,道:“快,开枪打散他们的大阵。” 火绳枪装填速度很慢,而且火枪手也没时间排列阵型,与此同时对方左右两个方阵中的十几把神臂弓率先发射了,神臂弓的弓箭带着阵风飞进了西辽军的人从,惨叫声随即就传了出来。 紧接着左右座大阵的标枪、弓箭都飞了出来,大阵的前进速度也明显加快了。西辽军的火器此时终于响了,但是火绳枪准头非常差,如果不是排成一对放排枪的话,杀伤力不值一提,再加上冲在最前边的陌刀队有重甲护身,这回火绳枪零星射击没有发挥原来的效果。 火绳枪的铅弹近距离正面打到护甲上还是造成了一定的杀伤,但是这种伤亡是陌刀对可以承受的,而且如果铅弹距离远或者侧边打到护甲上就无法对重装步兵造成伤害。这种情况下,火绳枪的铅弹有的迁入了铁甲上面,有的则被铁甲弹飞了。 华夏军见此情况士气大震,当陌刀队站在西辽军面前的时候,种世虎知道这次华夏军终于要赢了。陌刀队的士兵举起了陌刀,整齐的向下挥去,这种陌刀威力巨大,在战场上能够将骑兵连人带马斩成2段!这次面对西辽军的步兵,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西辽军无法抵抗,转头就跑。站在城头观看的耶律大石开始看到新进招募的以回鹘人为主的新兵在火枪手的配合一下就打破的土墙,心中大喜。但是他没想到,华夏军并没有溃败而是迅速组织了步兵大阵给予了他们还击,看到此处他也是深深感到了华夏军的强大。 耶律大石吩咐道:“宋爱卿,带这一些一窝蜂去接应额布斯。” 宋清急忙带着百余箱一窝蜂出城了,他刚刚在城门前摆好了一窝蜂,额布斯就带着败兵跑了回来。种世虎带着陷阵营紧追不舍,种世虎看到西辽军将八剌沙衮的城门打开的时候,心中大喜,于是猛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铁骨朵,高声叫道:“冲进去夺城!” 西辽的败军见到宋清摆好了一窝蜂后,分成左右绕过了宋清的队伍。华夏军是见过一窝蜂的,他们真的觉得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威力,如今军中都已经淘汰了,现在都是商队防身之用。所以他们毫不在意,叫嚣着直奔宋清的队伍冲杀了过去。 宋清看了看这些熟悉的中原面孔,叹了一口气,道:“点火。让他们知道厉害。” 随着百余箱的一窝蜂被点燃,数千支火箭蜂拥而出,直奔华夏军射了过来。这些华夏军没想到西辽军的火箭如此厉害,不少轻步兵被当场射死。就是身穿重甲的陌刀队,也被着火箭射伤了不少,就连种世虎的左肩之上也重了一箭,好在有重甲护身没有伤到筋骨。 种世虎大怒,他瞪着眼睛环看四周,大声的喊道:“别乱,列阵!” 就在此时,种师道带着援军已经来到了战场,他看见战场之上,华夏军的阵型被一窝蜂射乱,心中恼怒不已,他本想率领人马冲上前去与耶律大石见一个高低,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他的冲动。 可是此时他带来的援兵可是没有那么理智,很多将领带着士兵就一窝蜂的向城门涌去。耶律大石看到此景,笑道:“华夏军真是英勇,不过遇到朕,也算是他们倒霉。放滚木,投火葫芦。” 八剌沙衮城头十几根滚木被放了下来,紧接着西辽军的火葫芦又向雨点一样的砸了下来。冲在最前面的华夏军之中滚木横飞、火光冲天,引发惨叫一片。愤怒的华夏军将标枪和弓箭投向了了城头,可是面对高大的城墙,除了神臂弓杀伤了几个敌人外,其他标枪、弓箭发挥的杀伤力,微乎其微。 种师道急忙对身边的武松,道:“长青,传我的命令,鸣金。” 武松也知道事件紧急,自己亲自跳上了挂着“钲”的战车,铛铛铛的敲了起来。 西军将领听到紧急的鸣金的声音,纷纷不情愿的停住了脚步纷纷后退。 种师道的华夏军退到了耶律大石的一窝蜂的攻击射程之外,又一次列好了阵势。此时西军将士多数心有不甘。鲁达对着种师道奏报道:“侯爷,把我的健锐云梯营的云梯都调过来,我带着云梯再冲一下。” 种师道摇了摇头,道:“即使攻城,也要从东门攻城。我们的碗口铳、轰天炮都在哪里。” 吴麟道:“侯爷,今日也算是小胜,不如先撤军,明日再从东门攻城。” 种师道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八剌沙衮的城墙,发现耶律大石竟然站在城头。种师道心生一计,悄声对种世豹道:“跟我来,看我手势,射死城头的耶律大石。” 说着一崔战马带着种世豹就来到了距离八剌沙衮城门200步的地方,种师道已经打探清楚了,西辽军的火器就是火绳枪、一窝蜂和火葫芦,在这个距离早就超出了火绳枪和火葫芦的攻击范围,一窝蜂倒是能射到这里,但是即便射到这里也是准头全无,没有什么威胁了。而此时种世豹的神臂弓正好可以射到城头。 种师道对着城头喊道:“大石林牙,当年你我相约东征女真。却为何背信弃义来到此处与我为敌啊?” 耶律大石见种师道敢于单人独骑,只带着两个亲兵(他把种世豹当做亲兵了,另一个就是武松)就敢来到城下,心中暗喜,他悄悄的对庞万春道:“准备射死种师道。” 庞万春原本是方腊军中的射箭高手,在江南擅长射箭的人并不多,庞万春加入方腊军前从来不会射箭,他能成为射箭高手完全凭借天赋而已。后来到了西夏国,哪里党项人的箭法高明,庞万春就显不出特别来了。但是后来做了西夏国的征东将军后,他又同党项弓箭手请教箭法,很快射箭的天赋就被挖掘出来了,后来又带着兵马一路西行,这一路之上为了解决食物问题,经常骑马射猎,如今他已经是西辽军中顶尖的弓箭手了。耶律大石看见种师道的位置,火绳枪打不到了,于是暗中下令让庞万春射箭。 其实庞万春的弓箭是西夏的弩箭,神臂弓就是仿造的西夏弩,只不过神臂弓在各种指标上都超过了西夏弩。庞万春的西夏弩按理说射不道种师道的,这不过他如今在城头之上,居高临下射程就远了一些,再加皇帝下令,他自然领旨照办了。 耶律大石对着种师道说道:“平西候,你我都是英雄,也就不用废话。这次是尔等率领大军前来进犯,咱们就在这西域他乡决一个生死。你有《九阴真经》,我有《九阳真经》,咱们都得了贵人相助,只要你我胜负一分,天下大事可定也。” 种师道冷笑道:“汝安敢欺我,好,你我此刻便分个高低。”说罢,给了种世豹一个眼神。 种世豹此时在马上一抬手,就摘下了上好弓弦的神臂弓,一箭就像城头射去。于此同事庞万春也拉开西夏弩从城头射出一箭。这两支箭居然在空中相碰!只不过种世豹的弓箭速度快,力量大,把庞万春的弓箭荡开后,继续向城头飞去。只可惜这支箭,也是失去了准头,一下子钉到了城墙之上。 两边的军士都吓了一跳,这二人居然是同样的心思。西辽军的数名盾牌手立刻挡在了耶律大石的身前,武松也是同样,骑着原来阿桑奇的那健硕的匹汗血宝马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护住了种师道。 种师道点点头暗自佩服耶律大石,耶律大石也是同样的心思,二人一个在城下,一个在城头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三三八 八剌沙衮之战(十二) 种师道回到了大帐,立刻召集诸将。种师道对着诸将道:“本想困死耶律大石,但是今天诸公也都看到了,西辽军已经等不了了,今日一战西辽军竟然将土墙推倒几十处,我看死困他们也不是长久之计。明日开始攻城,攻城之事由吴玠负责。”诸将一听都面露喜色。 种师道之所以同意攻城,主要是耶律大石的突然攻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而且那个他精心建造的土墙也是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今天跟西辽中站了一场,算是小胜,这多少振奋了华夏军的士气,既然军心可用,明日就攻打一番,也许有奇效。况且钱良的地道进展顺利,也需要用攻城的行动,掩盖挖地道的行为。 种师道接着道:“我看着八剌沙衮城附近没有大河可用,否则要是仿照当初攻占兴庆府那样用水攻击就好了。不过该城池修建的还没有中兴府坚固,咱们这次带来碗口铳500门,比当初多了数倍,所以明日攻城神机营还要唱主角。” 种师道在布置攻城适宜的时候,耶律大石也在城中召见了萧奉先等人。耶律大石道:“今日作战虽有小挫,却也不必在意。华夏军新胜防守必然松懈,今夜朕想派兵偷营劫寨如何。” 萧奉先没想到耶律大石还有如此算计,于是躬身道:“陛下英明,不知劫那座营寨。” 耶律大石道:“还去劫杀南城营寨。” 萧奉先道:“这白天刚刚跟他们争斗完毕,今晚再去劫营……” 耶律大石道:“用兵之道,虚虚实实,今晚再去劫南城营寨,华夏军定然想不到,我军便可取胜。” 萧奉先想了想,道:“也罢,臣愿意带领兴辽军出战,定可全胜。” 耶律大石阻止道:“不,还是让新招募的回鹘兵出战!” 萧奉先道:“这却为何?这些回鹘人战力不足啊!” 耶律大石道:“这新兵战斗几次后就成了老兵,战力也就上来了。就让他们去,3战不死就可加入兴辽军或者汉军。” 萧奉先等人皆不知耶律大石是何含义,也只有领命出战。这些新招募的士兵都是归额布斯率领,因此额布斯当天晚上在此出兵偷袭南城。 种世虎白天跟西辽军打了一仗,进入西域以来华夏军跟西辽军打了3仗,如果说察赤胡三劫杀额布斯算是平局,那么阿桑奇绝对是输了,这次能够小胜,虽然过程并不完美但是总算是搬回了一局。 种世虎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晚上刚刚躺下,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的时候,就听见大帐外喊杀震天。种世虎来不及穿盔甲提着他的铁骨朵冲出大帐,他四外一看,见到也不知多要西辽军从土墙的口子里冲了出来。华夏军战了一日,已经非常疲惫,防守松懈了一些,没想到让西辽军冲进大寨。 华夏军军纪森严,有应对劫营的对策,因此没有发生大规模的营哮,即便如此也是让西辽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幸亏黑暗之中火枪手发挥不了作用,因此西辽军没有派出火枪手出战,种世虎才勉强抵住西辽军的进攻。 种师道得到南城大寨被劫消息,急忙派林冲带兵前去接应,折腾了天快亮了,西辽军这才退去。种师道带人来到南城大寨,他眼见南城大寨几乎被毁,辛苦搭建的土墙和壕沟已经破败不堪,种世虎的陷阵营也是损失了不少人马,不由得怒上心头。 种师道暂时命令种世虎去后营休整,南城暂时交给了折可求暂时管理,同时下命令各营都要严加防守,不可有半点的松懈。西军诸将见此清静也是义愤填膺,种师道见士气可用,随即命令吴玠率领各部攻城。 西军摆在东门外的500门碗口铳和数不清的轰天炮、三弓床弩铺天盖地将各种的火器投向了八剌沙衮的城头。西辽军自从在西域作战以来,一直以火器犀利碾压各路人马。今日他们也体会到了华夏军的火器的厉害了,尤其是碗口铳,西辽军没有火器能与之抗衡的对应火器。因此攻城一开始,西辽军队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八剌沙衮城头之上火光冲天,碎石乱飞。耶律大石在城头之上,蹲在了一个藏兵洞中。他从观察孔看到外边的西军到火器,心中暗道:这种师道的火器也不差,我的破敌之策还能实现吗。 这是萧奉先跑过来,道:“陛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里炮轰太猛,还请陛下回宫。” 耶律大石怒道:“胡说什么,朕要在此地与将士同生共死。” 耶律大石话音未落,凑巧华夏军的一颗烧红了的炮弹正好打在城头一箱的火葫芦上,一下子引起了巨大的爆炸,爆炸激起城砖乱飞,正好有一块城砖砸在了萧奉先的头盔之上。 耶律大石一看此种情景,知道自己呆在这里萧奉先更加无法指挥作战,于是吩咐道:“先把火器藏好,等华夏军进攻之时再行使用。”吩咐已毕,带着亲随就回宫了。 华夏军5发炮弹是一个基数,500门碗口铳每打完一基数后就要停下来给炮身降温。当华夏军打完了2500发炮弹的时候,战场之上安静下来。八剌沙衮的城头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城头的士兵也是死伤惨重。 萧奉先站在城头往城外看,正外硝烟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把眼睛迷成了一条缝试图看清楚城外的情况,但是硝烟掩盖的战场上的一切,他只是隐隐的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华夏军的这次火器齐射是空前的,不但让西辽军吃惊,就是华夏军自己也是不敢相信如今的自家火器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 战场之上虽然火药引起的硝烟遮挡了视线,但是吴玠凭借着经验断定这个城池已经非常的残破了。因此当下命令健锐云梯营出动,鲁达一听命令大喜,他原本以为还得轰上几天才能出战呢,没想到一个基数的碗口铳打完之后就让出动了。其实鲁达没有算过,这一个基数的碗口铳就是打出了2500发炮弹! 鲁达的云梯营借着硝烟的掩护,推动着10架云梯,3辆攻城车,扛着各种攻城的器械悄悄向城墙靠近。萧奉先听到的奇怪的声音就是云梯运动的声音。 八剌沙衮并不像中原城池那样挖有护城河,所以华夏军很快就接近了城墙。此时萧奉先已经觉得不对了,他急忙命令士兵赶快把火器搬上城头。 折再兴和种天豪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如今他们两个站在了云梯上,尽管硝烟还在,但是折再兴用望远镜可以看到城头的情况了。折再兴见这么顺利就接近了城墙,心中大喜。他抄起了一只标枪,猛地向城头投了过去。 此时硝烟散去了不少,城头上的西辽军已经可以看到攻城的华夏军了,此时他们开始慌张起来。折再兴的这支标枪从萧奉先的身边飞了过去,将一个亲兵当场杀死。 几乎是与此同时,华夏军云梯上的标枪,弓箭不断的向城墙上的西辽军投射了过去。西辽军打仗太过依赖火器了,一时间竟然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此时有一架云梯已经靠上城墙! 远处看着攻城的种师道见此情景心中暗喜:没想到集中火器有这么大的作用,要知道八剌沙衮这么好打破,何必挖壕沟建土墙。 西辽军在西域作战一直是进攻,守城这还是第一次。西辽军认为守城有火葫芦、一窝蜂等火器就可以万无一失了,所以守城常用的器械只是准备了一些滚木,其他的诸如火砖、灰瓶、滚油甚至弓箭,都没准备多少。因此华夏军借着硝烟的掩护,一下子杀到了城墙边。另外一辆攻城车也开到了城门洞里,开始冲撞城门。 萧奉先见一座云梯已经撞在了城墙之上,心中大骇。他急忙催促士兵把火葫芦搬上城头,自己带着亲兵就像登上城墙的华夏军杀了过去。 折再兴再一次跳上了城墙,杭州、洪州每次攻城他都能立下奇功,这次登上城头以后,他信心十足,挥刀将一个西辽军砍翻,然后大声喊道:“此城破矣!” 宋清见华夏军登上城头,他是最害怕的。因为他曾经就是西军,如今华夏军要是攻破此城自己就要到千刀万剐,他本来就是马匪出身,跑路是他的天性,因此他转身就要跑。 宋清沿着马道下城,正好看到几个西辽士兵抬着一箱子火葫芦上城墙。他随手抓起一个火葫芦就像杨再兴扔了过去。 杨再兴正在跟西辽军厮杀,根本没注意火葫芦飞过来了。只听轰隆一声火葫芦竟就在杨再兴不远处爆炸。巨大的气浪将杨再兴周围的几个人都掀了起来,杨再兴被巨大的爆炸从城墙上震了下去! 宋清随手投出的火葫芦炸死的西辽军比华夏军还要多,萧奉先一看,怒道:“宋清,你干什么呢?” 宋清道:“无毒不丈夫,若不如此,此城失也。”随即他命了自己的32亲兵,道:“扔,向人多的地方扔。” 宋清道亲兵一直保持着32人,而且宋清对这些人非常的厚待,他们早就养成了不论对错,唯宋清命是从。这三十多人一听宋清吩咐,开始向城头的人多的地方扔火葫芦。霎时间城头上惨叫一片。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宋清道这种打法,杀人一百,自损一百五。但是无论如何,跳上城墙不多的华夏军,让宋清道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打退了。西辽军开始放滚木,向云梯投掷火葫芦,随着西辽军队反扑,尤其是火葫芦的大量使用,华夏军不得已又退了回去。 三三九 八剌沙衮之战(十三) 折再兴被火葫芦掀起的气浪震得从城墙之上落了下来,好在他运气好,比他早上一瞬间也有一个士兵从城头之上摔了了下来,折再兴正好砸在了他的身上。 被他压在身下的士兵已经成了肉饼,不过也是低消了一部分的冲击力,饶是如此折再兴也当场被摔的昏迷不醒。华夏军的将士知道折再兴是种师道最看重的孙子,因此众人一起动手将折再兴抢了回来。 种师道用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他没想到宋清竟然如此疯狂,对自己人投掷火葫芦。原本有可能一战就拿下的八剌沙衮,就这么失败了。 种师道见天色已晚,就传令鸣金收兵。华夏军攻城受挫,自然士气不高。种师道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看看折再兴的伤势,再一次探伤兵营。 如今的伤兵营已经有了后世野战医院的模样,种师道发明的各种药物:酒精、麻药(狗核桃改良的麻醉药)、阵痛的阿芙蓉,还有从大理国运来止血良药“白药”,虽然这个被种师道命名的白药的是黄色的药面子,但是众人也就接受了。 种师道能够管红薯叫做白薯,管着个黄色的药面叫白药也没什么新奇的,甚至有人猜想种师道就是喜欢白色的东西。这些药品的出现,再加上种师道发明了手术之法,总之现在华夏军伤兵的存活率比起其他士兵是大大提高的。 种师道进入伤兵营后,不断的慰问伤兵,这个是最能够激发士兵士气的事情了。甚至有的士兵幻想如果自己也能受一些伤,能够种师道说上几句话也是好的。 种师道满脸关切的跟伤兵打着招呼,其实他心里最想看看折再兴怎么样了。种世礼和黄药师陪着种师道,其中黄药师悄声的跟种师道介绍了一下折再兴的伤情。 折再兴伤的可是真不轻,从城头之上摔下来全身多出骨折,种师道看到他的时候,折再兴还在昏迷不醒。种世礼看着折再兴对种师道说道:“伯父,黄药师是最善于接骨的,折再兴这孩子身上多处骨折,能活着就是奇迹。” 种师道问道:“他内脏伤到没有。” 黄药师道:“内脏也是受伤了,所以还请侯爷赐下仙法。” 种师道每次进入伤兵营都能想出一些神奇治伤的法子,所以黄药师才有此一问。种师道一皱眉道:“哪有什么仙法,还是用人参汤保命,慢慢调养。告诉再兴,不要学岳飞,着急出战,最后被阿芙蓉所扰。” 黄药师道:“属下明白。” 种师道有对黄药师道:“这大理国度白药也是可以内服,内脏震伤也可以用它来止血。” 种世礼、黄药师见种师道又有新的见解,都面露喜色。种世礼道:“我这就给再兴用上一些。” 种师道是知道后世的云南白药是可以内服的,但是时迁给送来的这个大理国的金疮药是不是就是后世白药,种师道也不确定。他想了想道:“从战俘营找几个伤兵试试再说。华夏军命都是贵的。” 种世礼道:“也好,我这就照办。” 就在此时,有探马匆匆来报,道:“侯爷,大事不好,西辽军再次出城攻打我军队土墙。” 种师道一听,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暗道:这个耶律大石疯了不成。随即问道:“攻打那个门的营寨,还是南门吗?” 那探马道:“是西门。” “西门!不好,快去营救。”种师道竟然有些慌乱。 原来西门驻扎的是高怀远的队伍,高怀远接种师道的总动员令的时候,多少有些不愿意出征。现在他跟华夏军的将领多少有些隔阂了。原来他是西军种家武将之首,林冲、鲁达等人都是自己的小弟,可是如今这些年华夏军发展太快了,他的陇右军早就从西军到骄傲变成了战斗力远不如华夏军的二线部队了。不过他不敢违逆种师道的命令,这华夏军第四次西征,他先派高宠带领5000人马先行,后来自己又领着1万人马前来助战。 高怀远的骑兵只是一人一马而已,所以速度并不快。他一进入高昌国就听说了高宠让伊州回鹘的扎撒比起打败了,5000人马几乎损失殆尽,高宠失踪了。他心内大急,本来他想让高宠在立下一些功劳,挣得一些功名,没想到生死不明。 高怀远想停下脚步寻找高宠,没想到这一路之上华夏军部队不断的向西开拔,高怀远见华夏军步兵都配置了战马,行军速度飞快。自己全是骑兵段没有比步兵慢的道理,因此他催促队伍加快行军。 尽管如此,他还是派出了一支队伍寻找高宠,然后自己带领大军向西前进。华夏军在草原上大举西进,每百里就建设一个补给站,这么大的动静草原上谁人不知,高宠自然也是知晓的。他从伊州败了以后,也收集了百十个败兵,袭击了一个小的部落,抢了一些牛羊帐篷,在草原上住了下来。 高宠不敢归队,是因为他怕种师道处罚自己,自己被回鹘军打败的经历,即使种师道不杀他,重罚是少不了的。后来高怀远的部队进入草原,他才偷偷的来见高怀远。 高怀远自然不会怪罪自己的侄子,因此偷偷的把高宠藏在了军营之中。高怀远想等高宠立功之后再找种师道求情,以求将功折罪。 种师道一直是非常信任高怀远的,不知道是不是还残留了穿越之前的记忆,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高怀远与华夏军诸将多有隔阂,所以让他带队独守西门。华夏军诸将大多数都是在东门的大寨中驻扎。 高怀远的部队都是骑兵,守卫营寨本来就不擅长。上次南门大寨就让西辽军打得乱七八糟,这次西面大营可别让西辽军打破了。 于是种师道不敢怠慢,急忙带领人马来救援西城。没想到他到了西门大寨一看,这里虽然经理了一场战斗,好在高怀远有所防备,西辽军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当种师道大军赶到的时候,西辽军已经撤退了。 种师道勉励了一番高怀远,带兵回到了东城大寨。刚刚回到大寨,又有人来报说是西辽军又在攻打北城大寨。北城大寨是吴震守卫,手下的部队也是华夏军的新收服部队为主,战斗力也是不强,无奈种师道只好再去救援。 道了北城种师道发现跟西城同出一辙,西辽军还是打了一阵子就退兵了。种师道看了一眼闹钟,此时已经凌晨3点多了,种师道明白了,这是耶律大石疲兵之计。目的就是让西军到主力绕城而跑,弄得身心俱疲,只等疏忽之时,出动主力,一举破营。 种师道随即命令林冲和胡三各自带领3000骑兵作为接应,不要睡觉。其余各营都要加强戒备,如果西辽军到了,守住营寨就好,等待接应。其他之人轮流睡觉。 第二日种师道见华夏军疲惫不堪,就停止了攻城。当天晚上西辽军还是照方抓药,接连不断的骚扰华夏军,除了东门大寨以外,随机攻打其他的几个营寨。但是华夏军现在轮流睡觉,尤其是健锐云梯营和神机营休息的还是不错的,所以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华夏军发起了新的一轮攻势。 不过这次西辽军也总结了经验,他们除了火葫芦、火绳枪外,还准备了更多的火砖、灰瓶、滚木雷石等守城工具,华夏军打了一天,也没有将城池打破。不过八剌沙衮的城墙更加破败了。 到了晚上西辽军还是老样子偷袭,不过种师道也想了办法,他就让种世智指挥神机营在城外用轰天雷和三弓床弩不断向八剌沙衮投射火器,因为晚上碗口铳的准头大受影响,而且炮弹还需要从中原运来,不可随意消耗。而魏定国的到来,现在大营之中就可以配置火药,所以轰天雷是多的是,三弓床弩的的箭支干脆用标枪代替。标枪上裹着油布,点燃了就往城内发射。 三弓床弩和轰天炮的胡乱发射其实杀伤不了多少敌人,但是就是让西辽军不得休息,不能修补城墙而已。其实这招当初西军就在攻打杭州的时候用过,效果还是不错的,最后方腊弃城而逃。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都是这样,华夏军白天攻城,西辽军晚上攻打营寨,双方都是不断实施骚扰,不让对方好好休息。 不过连续攻打多日,让华夏军损伤不少,种师道本来就有“华夏军命贵”的想法,再加上劳师远征如果损失过大,部队人马无处补充,要是长久下去,可能造成部队的全面崩溃。种师道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要用战俘攻城。 种师道问朱五,道:“这个阿桑奇现在做什么。” 朱五道:“现在带着战俘门学着种白薯、种小麦。” 种师道说道:“如今已经是盛夏了,庄稼地应该没什么活计了。让他们回来攻城。” 朱五道:“只怕这些战俘不肯卖力气。” 种师道说道:“我看西辽军派出来攻打营寨的人也不是什么主力,就让他们攻城,三战不死就可以编入西军,再三战不死就可以休整。” 朱五似乎明白了种师道的意思,他道:“如此甚妙。这六轮打下来也就成了老兵了。不如派骑兵四处劫掠一些部落,也按照如此手段编练。” 种师道点点头道:“草原上的部落里的牧民都是战士,我看可行,只是大军驻扎在此地附近百里早就没有人烟了,哪里去抓。” 朱五道:“此处南下600里,有一个地方,名唤安集延。土地肥沃,人口众多……” 种师道见朱五一个文官眼中都有了渴望作战的眼神,点点头,道:“也好,让种世虎带人去,前几日他的部下打败了火枪兵,还受了些委屈,这次让他们多吃些肉,作为奖赏。另外中间要多建设几个驿站,还有告诉诸将,这西域富有的很,他们安心作战,有好果子吃。” 三四零 八剌沙衮之战 (十四) 阿桑奇和孛古正在华夏军临时开辟的农场中带领战俘辛勤了劳作,在八剌沙衮被西辽军打败后,种师道并没有对他们进行处罚。当时5000人马如今还有3000人,这些人直接被命令开荒种一种称作“白薯”东西。 阿桑奇并无怨言,因为他的儿子小阿桑奇还在华夏军手中,上次战败后他最担心的是处罚自己并且连累孩子。现在华夏军只是让他种地,这让他放心不少。孛古跟大多数回鹘人一样是牧民,根本就不会种地。对于耕种他们开始是非常抵触的,但是华夏军的鞭子可是不留情的,在鞭子之下孛古等人学会了服从。 当来到华夏二年(宣和七年)六月的时候,已经逐渐适应耕种生活的阿桑奇和孛古又被华夏军的传令的王定六叫了过来。阿桑奇看到王定六带着几十个旗牌官和传令兵在自己的营房等候,王定六所带领之人为首的正是武松。阿桑奇知道武松是种师道的随身的旗牌官,因此不敢怠慢,急忙引着孛古前来见礼。 王定六对二人说道:“你们已经休息多日了,也该继续为国征战了。” 阿桑奇和孛古对看了一眼,孛古转转蓝眼睛道:“我等在此地日夜辛苦,哪有半日休闲。” 武松见状就怒斥道:“你这白头掳休要啰嗦,侯爷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别忘了,这次大动干戈就是有你偷袭归义城引起的。让你或者已是恩典。” 孛古一听也是勃然大怒,他暗道:你们华夏军远征5000里,到处征伐,与我何干?于是一挺脖子就要跟武松吵架。 阿桑奇急忙拦阻,赔笑道:“二位大人休要则怪,只是辛苦开垦的数万亩土地要是荒芜岂不是可惜。” 王定六道:“侯爷早有计较,这个白薯种下后,现在用不到多少人来管理了。只等秋后收获即可。我们已经选定了几百老弱战俘来种地了,你们需要在拿起刀枪为国立功。” 阿桑奇无奈,道:“何时集结。” 王定六道:“一切听从武松大人的安排就可。”说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武松和他的两个亲兵。 武松看着阿桑奇和孛古就有气,不过现在是用人之际,武松也没有发作,于是道:“现在就集合队伍,准备出发。” 阿桑奇和孛古无奈去召唤回鹘士兵,这些士兵原本就是战俘,再加这几个月的劳作,更加没有士兵的样子了,阿桑奇召唤了2个时辰,才把各路士兵集结完毕。 武松看到这些拎着锄头、拿着耙子松夸夸士兵,真的有些怀疑这些上去不就是送死吗。但是侯爷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于是他高声道:“如今你们已经修养几十天了,现在需要你们放下锄头,拿起刀枪去作战。侯爷有好生之德,3战不死就可加入华夏军。” 武松话音未落,这些战俘嗡嗡的议论起来了,毕竟加入华夏军还是有吸引力的,大部分人是愿意的。但是又要要上战场,现在的日子虽然辛苦,性命是无忧,上了战场可就生死难料了。反正想什么的都有,因此现场乱哄哄的吵闹成了一片。 武松连续吼了一声也无法压过现场的噪音,不禁大怒。他摘下种师道赏给他的火绳枪,点燃了火绳,单手就把沉重的火绳枪举了起来,扣动扳机,轰隆一声巨响,现场才安静下来。 武松道:“华夏军军纪森严,在有喧哗者斩。现在就跟我开拔。”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可是谁也不敢说话。这时候阿桑奇走了过来道:“武大人,我等在农场耕作2个月有余,多少攒下了一些家当,让大家收拾一下。” 武松“哼”了一声道:“那点破家当有什么好收拾的,到了军营一切都有。你召集士兵就用了2个时辰,要是再耽误了时辰命就没了。” 阿桑奇无奈只好命令士兵出发。武松没有骗他,阿桑奇等人来到华夏军给他们建立的新的军营,营房已经搭建好,军装、武器都已经齐备,众人到了军营就有人给他们分配营房、武器、军装,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阿桑奇看到军营之中除了自己还有其他各处来的战俘,原来华夏军为了长期作战,在八剌沙衮附建设了多个农场,这次都让王定路陆陆续续的召回来了。现在军营之中的战俘已经超过了万人,还有战俘不断的从各地赶来。 阿桑奇在军营里见到了吴震,吴震别看在战场上用弓箭逼着他带人往上冲,但是毕竟是曾经在一个战场上共同对敌的战友,他们私底下关系还是很好地。尤其是吴震对阿桑奇不像其他华夏军将领那样趾高气昂的。 阿桑奇对吴震说道:“到底怎么回事,种地种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把我们有集合起来了。” 吴震道:“这次侯爷组织了近2万战俘,分成3队,要轮番攻打八剌沙衮。” 阿桑奇道:“如何安排,这次我和武长青(武松)轮流做监军,你领一队、孛古领一队轮流攻打八剌沙衮城,每队负责1天,只要攻打3轮,不死之人就会成为真正的华夏军,然后在攻打3轮,活着的人就会编入西军诸营。” 阿桑奇点点头,突然他觉得有些问题,问道:“不是有3队吗?另一队是谁。” 吴震道:“好像是龟兹部的首领达曼领兵,达曼是主动投降的。他领的降兵也都是主动投降的士兵,算不上战俘。这些士兵前一段时间主要负责负责放牧。” 阿桑奇道:“若轮到兄弟进攻的那一天,还请吴兄手下留情啊。” 吴震点了点头,并没有正面回答。 第二日华夏军开始攻城,首先还是神机营的炮火,由于连续攻城多日,神机营的物资消耗甚巨。好在魏定国、张久亮等人的到来就近制造火药,这火药补给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碗口铳所用的炮弹却是无处补充,如今补给线绵延5000里,炮弹补充非常困难的。 所以当战俘、降卒组成的队伍攻城的时候,碗口铳发炮的数量只是平时的三成,但是轰天雷和三弓床弩还是不断地想八剌沙衮城头倾泻着“怒火”。 八剌沙衮城墙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而且额布斯引进来的2万多斤火药也消耗大半了,所以城头守军的火力也弱了不少,如今守城的主要武器也变成了滚木礌石、金汤箭支等传统的冷兵器了。 阿桑奇、孛古、达曼带领着战俘、降卒连续冲击城头,双方都是损失惨重。吴震和武松充当监军,吴震还稍微仁慈一些,见到攻城困难的时候,就让部队撤下来修整一下。而武松可是不管不顾,每日都是催促着士兵连翻攻城。武松监军的日子,这些士兵损失更重。特别是武松万分看不上孛古,因此当孛古出战的时候,那攻城的士兵损失更大。 华夏军又连续攻打了9天城墙,双方都损失惨重。攻城的战俘、降卒损失过半了,种师道也是守约,将剩余的8000人都编入了西军,给了他们更好的盔甲、刀枪和伙食。 达曼本来就是投降华夏军的,他指挥完3轮攻城之后就退了出去,种师道重重的赏赐了他。剩余的8000人交给了阿桑奇和孛古统领,他们每人将再经历三轮的进攻,然后剩余的士兵就会打撒编入各营。 华夏军这方面损失惨重,西辽军那边也是好不了那里去。城头争夺让他们还是损失不少,但是他们还是坚持,一到夜里就随机的偷袭除了东城以外的各个城门,但是种师道后来发现,出城的士兵的战斗力是越来越弱,后来种师道审问抓到的战俘才得知,如今耶律大石的部队从城中百姓中强行征兵,凡是15岁道50岁的男子都要参军,然后出城偷袭算是练兵了,也是三次不死就编入西辽正式军队。在保持士兵数量上和种师道想到一起了。而且这些抓到的战俘还说,现在城中粮食已经不多了,很多百姓家中已经断炊了。 双方就这样又相持了数日,这一日阿桑奇再次指挥这士兵攻城,今天他带的士兵只有3000人了,这是这些士兵最后的一次集中攻城了,只要今天还能活下来,就能编入西军各营了。但是他们不敢取巧,因为今天督战的是武松。 昨天孛古带人攻城,也是他们这个队伍的第三次攻城了,他的监军是吴震。吴震带人相对平和,所以孛古就开始偷奸耍滑,本想挨过今日就一切都好了,所以当神机营停止炮火后,他们攻城并不努力,刚刚一接触就退了下来。结果吴震毫不犹豫,笑嘻嘻的就将孛古就地斩首,跟随孛古先退下来的500多人就地斩杀。 孛古虽然偷袭的归义城,但草原之上弱肉强食的规则向来如此,怨不得孛古。何况孛古作为阿桑奇的助手他也是为华夏军征战多次,多少有些功劳,没想到华夏军是说杀就杀。当日孛古带着的这只部队死伤超过过半,其中有四成是被吴震的督战队斩杀! 今天武松调来1000牌刀手,气势汹汹的站在了阿桑奇队伍的后边。阿桑奇觉得脖颈发凉,高昌州华夏军的无情的杀戮似乎就在眼前。 此时战场上华夏军的炮火停了下来,紧接着阿桑奇听到身后的战鼓响了。阿桑奇回头看了武松一眼,武松已经将长刀抽了出来,此刻只要有人后退,武松会毫不犹豫,抽出战刀看过去。 此刻的八剌沙衮已经被围困2个多月了,城墙也已经破败不堪了,阿桑奇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弟兄们,生死就在今日,冲上去上帝保佑你们。” 他手下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信真理教和佛教,对于上帝根本就没有感觉,但是对于昨天孛古的死他们是有感觉的,所以振奋起精神,举起刀枪冲了上去。 三四一 八剌沙衮之战(十五) 阿桑奇的部队已经是真正的西军了,所以各种攻城器械配备这很齐。阿桑奇带着人马举着盾牌、推着攻城车和云梯,径直向城墙冲了过去。他们刚刚接近城墙,突然听到华夏军的大阵之中“铛铛”的鸣金声音大作,阿桑奇吓了一跳,鸣金退兵是华夏军的规矩,无奈他带领士兵退了回来。 阿桑奇来的武松面前,心神不定的说道:“武大人,为何鸣金,我们可是尊令撤退的。” 武松也是很是不解,是中军大营突然传令说是停止进攻的。此时中军大营已经有些混乱了,来自北门、西门、南门的探马一拨又一拨往中军大帐报信,说是西辽军从城中赶出了数万百姓,这些百姓一没有刀枪,而没有盾牌,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他们聚集在西军营寨之前讨要吃的。 种师道在中军大帐正在跟军机处诸将商议军情,在这些回鹘降卒和俘虏的攻击下,八剌沙衮城墙已经破败不堪了。鲁达连续几次请命带着健锐云梯营攻城,种师道仔细观察这个城池数次,只要在加把力气也就攻下来了。这时候钱良也带来了好消息,就是这次掘子军营终于将地道顺利的挖到了八剌沙衮城墙之下了,只要是填上火药,就可以将城墙炸塌方。 种师道闻听大喜,他即刻命令种世智和凌振赶快准备火药,安排人手往地道里送。种师道高兴的对着军机处诸将道:“看来破城就在今日也。破城之后务必要寻找耶律大石,见到他毋庸多说,直接斩杀,谁斩杀他,立刻封为万户侯。” 种师道只是一个侯爷,如果他能封侯就意味着种师道真的要称王或者称帝了。诸将都面露喜色,朱五道:“侯爷,不如传下令去,让各营都选调精锐到城东大营,等城墙塌陷,诸将都立功的机会。” 种师道点头笑道:“你这个注意倒是不错,你去安排。今晚等城中的西辽军再次出城攻击营寨之时,我们便炸开城墙,诛杀耶律大石!” 还没等朱五转身传令,这是北城有探马急匆匆来报,说是北城大营外来了几万百姓,跪在大营外乞食。紧接着就是南城和西城的大营也都报来了同样的消息。 种师道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疑惑道:“这个耶律大石难道又有了什么阴谋诡计。” 吴麟道:“现在长青(武松的字),还在组织攻阿桑奇攻打东城,耶律大石却把百姓赶出了其他城门。事若反常必有妖啊。” 种师道说道:“快去命令长青停止攻城,就地待命。大家跟我去北城大营看看情况。” 北城大营原本是由吴震守卫,自从带领战俘攻城以及来,北城的大营就由种师道的长孙种天英守卫了。种天英是种家第三代的优秀子弟,代表种家守卫归义城,不过归义城的西军子弟很快就蜕变成了一群纨绔,种天英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在种师道眼里种天英也非良将,其实如今的华夏军都有这个毛病,他们的子弟是一代不如一代。即使如此,让种天英守卫这么一搞营寨还是绰绰有余的。 种师道把这个营寨交给种天英守卫,也有历练他的意思,毕竟种家的后代当中人数虽多,但是能够接班的还没有看到。老二种世义到时候个良将,只是可惜受伤早,退出了行伍。如今种家下一代勉强算得上优秀的只有老四种世智和长孙种天英了。 种天英将种师道引入了大营,他指着营外跪在地上的百姓道:“爷爷您看,这百姓足有2万多人。” 种师道看了一眼,这些都是老弱妇孺,他道:“耶律大石搞什么幺蛾子,八剌沙衮一共10万百姓,难道他将成年男子全部收编,然后把老弱妇孺都赶出城来了吗?” 种天英道:“我倒是抓了几个百姓。还请爷爷问问情况。” 种师道见种天英还是有些心机,赞赏的点了点头。其实种师道不知,这个主意并不是中天英想的,而是高怀远给他出的。 高怀远与种世仁是至交,当初高怀远在西军的种家的时候,是种家的武将之首。老大种世仁却是文官,但是他们二人关系非常好。这也是当时的种师道几乎把全部骑兵交给高怀远的让他做陇右节度的原因之一。高怀远妻妾虽多但是只有几个女儿,唯一希望就是侄子高宠。高宠和种世仁的儿子种天英交好,所以高家和种家可以说是世交了。 高宠如今藏在了高怀远的营中,这个事情种天英并不知道。但是高怀远总想给高宠脱罪,所以就想找机会请种天英帮忙,毕竟种天英是种师道的长孙,在华夏军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高怀远驻守的大营之外突然出现了百姓,高怀远开始也是吓了一跳。但是他毕竟是独占一方的节度使,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于是抓了一个百姓分别审问了一下,大概了解了原由。然后一面派人到东城大营给咱种师道送信,一面带着亲兵来到了北城种天英这里帮忙。 种天英面对这些百姓不知所措,他手下的旗牌官建议派人将这些百姓杀光,以绝后患。他正在犹豫之时,高怀远带人过来了。 种天英见高怀远到来非常高兴,紧忙请教道:“叔父,您看这许多百姓如何计较。” 高怀远道:“以贤侄之意呢?” 种天英道:“不如杀光,以绝后患。” 高怀远道:“贤侄杀伐果断,倒是有几分大将之风。可惜此种操作并非侯爷之意。” 种天英道:“还请叔父教我。” 高怀远道:“侯爷一路西征5000里,没有对任何一个部落行斩尽杀绝之事,就连挑起战争的孛古要不是昨天偷巧,也不会被杀。侯爷这是要经营此地,建立汉武唐宗以来未有之盛事!这些百姓届时都是你种家的子民哪!” 种天英道:“那开营门,让他们进来?” 高怀远道:“万一有奸细作乱又能怎样。” 种天英道:“叔父就不要打哑谜了,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高怀远道:“先抓几个百姓分别审问,问清城内的消息,再报与侯爷。” 种天英道:“此计甚好。” 种天英于是吩咐人去抓几个百姓,刚刚抓完百姓还没有审问,此刻有人来报说是种师道带领军机处诸将到了。 高怀远已经审问过百姓了,他见种师道前来,急忙又对种天英耳语几句,教他如何应对。所以刚才种师道问种天英,种天英才对打如流。 种师道命令手下分头审问百姓,几个百姓一经审问说辞都是异口同声的:就是城中粮食已尽,耶律大石将成年男子全都应征入伍,而将老弱妇孺都赶出城池,到华夏军营就食。 诸将一听都心中欢喜,朱五道:“恭喜侯爷,这个耶律大石多半是犯了失心疯,出此下策,如今百姓被赶出城外,他们的家人哪有心思在军中当差呢?如此军心必然慌乱,八剌沙衮不保也。” 种师道觉得奇怪,这耶律大石的见解远高于自己,如果自己不是有千年穿越的知识断不是这个耶律大石的对手,现如今如何能够出此“昏招”呢?莫不是真如朱五所讲,被围久了得了“失心疯”。 种师道见高怀远也在这里,他不觉奇怪,反而心中有些欣慰,毕竟高怀远跟种世仁的关系谁都知道。他问高怀远道:“怀远,你有什么见解。” 高怀远道:“侯爷,我在西门大营也抓了百姓,问了一便。大家众口一词,不像是作假。我看耶律大石真的是把全城百姓赶了出来了。” 种师道点点头,道:“如此对我华夏军到时候一个好消息。” 种天英道:“爷爷,我有一计,可破此城。” 种师道一听非常高兴,道:“快快道来。” 种天英道:“可驱逐这些百姓攻城,敌军届时必然不敢斩杀他们亲人,我军则可趁机夺城。” 种师道猜想这个计策可能是高怀远告诉他的,不过这也没什么,高怀远起码对他种家还是衷心耿耿的。 种师道笑道:“此计虽然狠毒,但是必要之时也是可行,不过现在不必了。今晚必破此城。你可选些精锐到东城大营报到,晚上一同攻城。还有这些都将是我们百姓,现在无人之处设下一座营寨,派人看守,给他们熬些稀粥,但只是保命,不可让他们吃饱了闹事。” 种师道处理完了北城之事,南城和西城也照此行事。当晚掌灯之后,各路人马的精锐军队已经进入了东城的中军大寨。大家吃罢了战饭,就等着今晚西辽军到底要攻打那个城门的营寨。无论他们攻打那个城门营寨,只要他们派兵一出城,种师道就会炸塌城墙,这时候八剌沙衮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是守不住了。 这些日子西辽军晚上攻打营寨时间地点都是随机的,所以谁也不知道西辽军什么时候出动。眼看天到了二更时分,有探马来报说是西辽军出了北城,去攻打北城的营寨了。 此时每个人都以为这个是西辽军2个月来普通的一次偷营,谁都没有放在心上。种师道等人甚至有些窃喜。当种师道听到北城的喊杀声越来越大,他觉得今日西辽军的动静有些大,这会不过跟西辽军要救那些百姓有关呢。但是他转念一想: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城墙一塌,数万大军一进城,一切都结束了。跟于是他吩咐道:“点火,炸城。” 随着神机营点燃了地道中的火药,一声巨响,八剌沙衮的东城墙下钻出了无数火舌,城墙如同沙子搭建的城堡遇到的地震一样,瞬间塌陷,一个几十丈的口子出现了。 三四二 八剌沙衮之战(十六) 种师道见城墙已经倒了,随即命令擂鼓。战鼓声“咚咚”,华夏军迅速点燃无数火把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紧接着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数万大军如同潮水一般的向八剌沙衮的城墙涌了过去。 种师道在中军观看,只见华夏军举着火把如同一挑火龙一般冲进了八剌沙衮。直道此时种师道心中还多少有几分疑惑,难道这个耶律大石就是这么点本领?我是高看了他吗?这里真的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吗? 种师道在城外焦急的等待的城内的消息,他的战马也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焦躁,不停的用蹄子刨地,并且“咴咴”鸣叫,只要种师道一送缰绳,这匹马立刻就可以冲出去。 就在此时武松骑着原本属于阿桑奇的那匹汗血宝马从城中冲了出来,这批宝马良驹似乎是贴着地皮飞过来一般,来到了种师道面前。 种师道竟然有些紧张,问道:“怎么样?” 武松道:“侯爷大喜,吴麟将军带人已经占领了敌人的皇宫,城内并无太多抵抗。吴麟将军请您尽快入城。” 种师道深知吴麟是华夏军武将之中第一妥当之人,听到他打话不在犹豫,一催战马带着自己的亲军就冲向了八剌沙衮。种师道骑的战马还是原来方腊的坐骑,是大食国的名马,当初方腊从海商手中高价购得,那也是一等一的宝马,但是要是冲刺起来比起武松的汗血宝马还是差了一些。但是武松是不敢超过种师道的,他紧跟着种师道进了城。 种师道进城以后,发现街面之上非常显得很是安静,完全没有大战一场的样子。很多士兵无聊的把兵器放在了身边,坐在地上休息。看见种师道过来了,才站起来施礼。 种师道一路飞奔顺利的进入了皇宫,吴麟已经开始组织人马清点府库、审问战俘了。种师道见状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曾抓住耶律大石?” 吴麟道:“我等冲进城中并无重兵把守,很顺利的就占领的皇宫。刚才审问了几个俘虏,都说是耶律大石亲自带人出城劫营取了。”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个探马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着种师道施礼道:“侯爷,小人从北城大营来。打着西辽皇帝大旗的西辽军有近3万人在攻击北城大营。天英将军让我找侯爷快发救兵,否则北城大营危矣。” 这个探马话音未落,王定六也匆匆忙忙的进来,道:“侯爷,刚才我登上北门,看见北城大寨杀声震天,好像西辽军全军出动了。” 种师道似乎明白了,他道:“我就觉得耶律大石不会这么没用,他放出百姓,然后在激励士兵救出家人,然后趁乱取胜或者逃跑。不过该天亡西辽,他带全军劫营之际,正好是我军炸城墙之时,此乃天意也。传我命令,出北门从西辽军背后冲杀。杀死耶律大石者,赏金千两,官封万户侯!” 这个封赏有比上午的封赏提高黄金千两!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华夏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也不知是谁喊道“斩了大石头,赏金又封侯”!,这个口号一传十、十传百,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一股巨大人流涌出了北门,从西辽军的背后杀了上来。 种师道此刻仰天大笑,道:“大石林牙,看你此刻还有何应对之法?” 此刻王定六却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看着种师道。种师道笑道:“你为何不跟着大军冲杀,挣得一些军功。” 王定六道:“万马军中冲杀并非我所长,不过我倒是打探出了一些消息,不知道奇也不奇?” 种师道听了一皱眉,道:“何事,速速报来。” 王定六道:“侯爷请随我来。” 种师道跟随者王定六来到了一个仓库,萧让、李二、李三等带着一些锦衣卫守在了那里。王定六见锦衣卫没有出城,非常满意,道:“打开仓库。” 萧让几人打开仓库,种师道一看这里满满的都是粮食。种师道奇道:“这个耶律大石唱的是哪一出呢?有这么多粮食,却要赶全程的百姓出城,难道他不想要这座城市了吗?” 王定六道:“侯爷还有奇事。”说着从萧让手里接过一张面饼递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看着面饼道:“这是有什么稀奇。” 王定六道:“从守卫仓库的官兵得知,这种面饼叫做馕,可以存放月余不坏。这些天耶律大石命人烤馕,足足烤了3万人吃3天量。” 种师道更加疑惑,道:“也就是说今日不是劫营,而是突围。可是即便突围又为何将将士的家眷都赶出城去呢?” 王定六又提醒道:“如果是突围,那么这么的粮食还其他的很多府库都是完好无损的,也是奇怪。” 种师道突然担心起来,不过他是在是想不出来耶律大石有什么算计,于是他道:“快,上城,我倒要看看耶律大石有什么诡计。” 种师道带着王定六等人,急匆匆的赶往北城。他登上城楼一看,北城之外已经打成一片,喊杀声直冲云霄,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胜谁败。 种师道暗自担心,于是暗自传令,城中各部队关闭城门严查奸细,南城、东城、西城各营寨的留守部队要紧闭营门,没有自己的令箭万万不可开门,还有就是严密守卫辎重粮草。自己看到耶律大石出城都没有破坏粮草,说明他有取胜的计策和决心。现在种师道不知道他有什么诡计,所以现在只能守卫好自己是营寨。 种师道在城头心中七上八下的等待着城外的战报,城外数万人马厮杀了大半夜,知道天色逐渐变白,城外的厮杀声音才逐渐的停息了下来。 种师道看着身边的武松道:“长青,你去带领一队亲兵出城探查一番,看看战况如何?” 武松领命,带着1队亲兵出城而去。武松出城不到1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他知道种师道担心战况,在城下就喊道:“侯爷,昨晚我军大胜,斩杀敌军过万了。吴麟将军正在仔细查西辽国耶律大石的下落。” 种师道此时一颗心才放到了肚子里,对着王定六道:“看来是虚惊一场,我看那个耶律大石也不过如此尔,来咱们出城看看。” 种师道出城跟武松汇合后,穿过战场向华夏军的北门大营而来。这北门大营经过一场大战也是破败不堪了,不过华夏军士兵却是各个面露喜色,毕竟这个又是一场大胜。这次西征到目前来说,连续灭掉了高昌、东喀剌汗国、西辽国真是建立了万世不拔之功勋,种师道称王在即,华夏军上下的封赏自然不会少,而且西域地域广阔,为子孙后代争取封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种师道来到北城大营,吴麟正在主持清点战场的事宜,此刻他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麟看到种师道前来,急忙拱手施礼,道:“末将,参见侯爷。” 种师道看出吴麟脸色不对了,于是问道:“看你眉头紧锁,却是为何?难道这取胜是假的不成。” 吴麟道:“取胜是取胜了,还是一场大胜。只是有些蹊跷。” 种师道问道:“此话怎讲?” 吴麟道:“侯爷请随我来。” 吴麟把种师道带到了拜访敌军尸体的空地,种师道一看这里敌军尸体秘密麻麻摆满了空地,华夏军在挨个探查有没有耶律大石的下落。 种师道看着这近万具尸体,道:“这些都是西辽军,有什么问题吗?” 吴麟道:“您看这些尸体都是回鹘士兵,西辽军精锐的兴辽军和汉军中虽然也有回鹘人,但是中原人也不少。昨天战死包括俘虏的中原面孔的很少。别说耶律大石了,恐怕宋清、萧奉先的等大臣都不在其中,而且也几乎没有见到火枪兵。还有昨夜出城听到大量的战马声音,可是现在查看骑兵也是不多。” 种师道眉头一皱,突然问道:“查查这些的身上是否带着一种叫做‘馕’的干粮。” 吴麟急忙命人去查,不一会就有人报来,道:“只有中原人模样的士兵和少数回鹘人身上带着馕,大多数回鹘士兵身上都没有带着干粮。” 种师道急忙吩咐道:“快叫过来几个俘虏,回鹘人和中原人都要。” 不一会几个回鹘俘虏被押解了过来。种师道问道:“昨夜晚你们得到的命令为何?” 那几个回鹘俘虏道:“上官只是说我等家家人都被华夏军扣押了,让我们今夜去劫杀北门外大营,就出自己的家人。本来每天都要组织劫营,只不过今日全城百姓都因为缺粮,都被赶出城了,那些都是我们的家人,所以无奈我们全军出动共同劫营,没想到还是遭此惨败。” 种师道问道:“刚才尔等说城中缺粮,你们真的缺粮吗?” 那几个俘虏说道:“正是,城中的粮食只够军队吃的,百姓早就缺粮了。只有军队才能勉强吃饱,所以当皇帝旨意下来15-50岁的男子都要当兵,大家也就稀里糊涂的进了军营。男人进入军营,家人才能得到一些粥喝。”说道此处,这些战俘跪地磕头,纷纷表示自己只是为了混上一口饭吃才加入辽军的,请求种师道饶命。 种师道一挥手,让这些人下去。此时吴麟又带来了一个中原模样的军汉。吴麟道:“侯爷,这中原士兵的战俘太少了,这个战俘没有受伤,还是个火枪兵,还背着几乎是10天的口粮,请侯爷询问。” 三四三 金蝉脱壳 种师道上下打量了这个中原士兵,问道:“你是汉人。” 中原士兵道:“小人原本是党项人,跟随庞万春大人流落道这里,还请大人念在都是中原人的面上,饶了小人一命。小人会打火绳枪,愿意将此术传与大军。” 种师道摆了摆手,道:“那个问你这个,我来问你,你为何背着10天的干粮,还有昨夜你得到的命令是什么。” 那士兵道:“我们上官说今日出城之后,让回鹘士兵去攻打北营,我们不与他们纠缠,直接北上,我们不但带了干粮,还带走了城中仅剩下的3万匹战。” 种师道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那士兵道:“我只是一个火枪手,我的将军李文明只是吩咐跟着他走就是了,我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昨晚混乱之时,掉落马下摔晕了过去。还请侯爷饶命。” 种师道点了点头,他看了王定六一眼,道:“3万人3天的口粮,他一人身上10天的口粮。看来耶律大石带着近1万人跑了。10天的口粮,向北跑,你们说他能去哪里呢?” 在场的西军将领都明白了,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虎思斡耳朵!” 种师道道:“正是这里。虎思斡耳朵离此地1200里,若是倍道行军正好10天,西辽精锐的汉军和兴辽军,正是昨晚趁乱而逃,想逃往虎思斡耳朵。” 王定六担心道:“那个松本佣在那里打造火器,如果放虎归山可是心腹大患。” 种师道说道:“耶律大石果然狡诈,老夫亲自带兵去追。” 种师道一说,诸将都都有些不愿意,这里毕竟是东喀喇汗国的首都,如果占据这里向四周发放檄文,东喀剌汗国也就算了灭亡了。种师道称王的时候也就到了,称王之后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大肆封赏了。在高昌州一个武松就封了三等忠义伯,这些将领那个人战功不比武松这个新人多,所以他们现在一门心思是让种师道称王或者干脆称帝。 种师道已经算定这个松本佣就是穿越者,而且耶律大石论起雄才大略也是远胜于自己的。所以在种师道心中,彻底击败耶律大石和松本佣原本比称王或称帝这些虚名来的实在。所以他忽略的诸将的诉求。 不过众武将都是拙嘴笨腮的,他们不知道如何劝说种师道,于是都看朱五。朱五当然明白大家的意思,于是道:“侯爷,这八剌沙衮乃是一国都城,如同中兴府,还需侯爷坐镇。另外咱们不过半年时间西征5000里,扩张太快,不如在此地修整一下,向各地发下檄文,将国内形式安定下来再说。那耶律大石吗,丧家之犬而已,可派遣以上将追杀,总之不要让他们回到虎思斡耳朵就好了。” 种师道一听朱五的所言,再看华夏军诸将的神情,瞬间明白了朱五的意思。他虽然想亲自追杀耶律大石,但是也不好违背诸将之意,于是点点头道:“尔等心思我已经知晓,就按尔等之意形式,只是谁来去追杀耶律大石。” 高怀远一听这正是立功的好机会,如果真的杀死了耶律大石,那可是天大的功劳,自己侄儿高宠的罪也许就会被免了。于是他说道:“侯爷,末将愿意带兵去追。” 种师道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之后,都是对高怀远非常信任的。于是道:“你带领本部人马,我再给你加上1万骑兵,你带领2万骑兵,每个人配备5匹战马,日夜兼程务必追上耶律大石。” 高怀远道:“侯爷放心,我必擒此僚!” 种师道摇摇头,道:“不必擒拿,只需击杀即刻。另外要注意他的火枪兵,这个火枪兵虽然厉害,但是骑兵是他们的天然对头。遇见火枪兵可以左右两翼包抄,多用弓箭袭扰,只要利用骑兵的速度将他们大阵冲乱,这些火枪也就没什么用了。” 高怀远道:“侯爷放心,定能全胜。” 耶律大石此刻也是觉得非常侥幸,其实早在八剌沙衮攻城战一开始,他已经下定决心放弃此城了。他先派人在华夏军大军没有完成合围的的时候给松本佣送去了1封密信。然后就在八剌沙衮跟华夏军纠缠时日,就是给松本佣争取足够的时间打造足够的火器。 华夏军一开始攻城,耶律大石就开始征兵,强征城中的成年男子入伍,然后轮番让他们去城外劫营。说是劫营,实际上就是一种“练兵”,3战不死就可以入伍,然后在上城墙去抵抗华夏军的攻城。在这连翻的“练兵”中能活下来的就成了精锐的老兵。 耶律大石控制住了城中的粮食,到处散布粮食紧缺的消息,八剌沙衮的百姓处于半饥饿的状态。只有加入西辽军,家里才能得到勉强吃饱的粮食。因此形成了男人拿命去换家中老小口粮的情况。 自从华夏军围城以来,2个多月西辽军的数量不减反曾,到了最后城中成年男子尽皆加入了西辽军。此时耶律大石觉得时机成熟了,他命令制作了大量的“馕”,但是这些馕只是给了他最精锐的兴辽军和汉军,这些人马大约8000人,每人准备了10天的干粮。 然后放出全城的百姓,他料定种师道不会对百姓斩尽杀绝,因此又在城中传播消息说是华夏军扣押了全城的百姓,要求士兵当天夜里全部出战,打破北城大营,救出百姓。 其实耶律大石在连续的“劫营”的过程中早就打探好了,这个华夏军的北城大营和西城大营之间有一个小湖泊,平时两个大营都到这里取水,但是晚上并没有人守卫。耶律大石在八剌沙衮已经驻扎了一些日子了,他深知这个湖水并不深,骑着马就可趟过去,所以偷营之夜,3万多人出城,有2万多人都是弃子。战事一开,他就带着士兵从那个无名的小湖中突围而去了。也是无巧不成书,耶律大石突围的日子,正好和种师道炸破城墙的日子选在了同一天。 已经金蝉脱壳的耶律大石得意洋洋的带着部队直奔虎思斡耳朵而去。耶律大石的连环计策让西辽国的几位重臣都佩服不已。 额布斯道:“陛下真是英明,在咱们刚刚出城,东城传出了巨响。我派人打听过,那是华夏军炸开了城墙。只要咱晚出城一个时辰,恐怕就走不成了。” 庞万春也道:“这也是天意,咱们要是能回到虎思斡耳朵,有了足够多的火器,还怕什么华夏军。” 宋清咬了一口馕,抱怨道:“未来得要急行军10日了,天天吃这个东西,有些倒胃口。” 宋清在守城之时,用火葫芦乱炸一起,虽然守在了城池,也伤了折再兴,但是还是炸死了很多西辽军士。有不少士兵是从中原一路跟随而来的契丹人、汉人,所以西辽军中,很多人尤其是契丹人对宋清颇为不满。 额布斯骂道:“你这汉蛮,有你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小心噎死。” 宋清一听额布斯骂他,大怒回骂道:“你这个白达番鞑子,敢咒骂老子?” 耶律大石一见自己的两个大臣当众吵架,不经一皱眉头,道:“汝等住嘴。我等远在西域,更当精诚团结。在西域人眼里咱们都是‘契丹’人,在他们眼里这个‘契丹’就是中国的意思,今日以后不在分兴辽军和汉军,这两只军队合二为一,称为‘中国军’,由朕亲自率领。” 在耶律大石的威压下二人停止了争吵,此时萧奉先却有些担心起来,他道:“诸位还是不要吵了,种师道10万大军就在身后,我军如今只有8000人,咱们还是速速行军方为上策。” 宋清道:“我想咱们偷偷逃跑,种师道很快就会发现,早晚之间必然派轻骑追赶。” 宋清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确实有些道理。 萧奉先催马来到耶律大石的身边,道:“陛下,如果华夏军追来又当如何?” 耶律大石却大笑起来,道:“诸位臣工,朕早就有些计较,最好种师道亲自带兵前来。” 众人皆不解其意,耶律大石道:“大家辛苦一点,我算计种师道天明要发现我们前往虎思斡耳朵,即便即刻派兵来追,我们也有多半天的时间。如今要马不停蹄的赶到察赤再说。” 众人更加疑惑,不知察赤有何不同,但是耶律大石既然下旨了,众人也就强打精神急忙催马赶往察赤高地。 耶律大石等人来到了察赤高地,让他们惊讶的是,这里居然有2000多兵马再此接应,其中有300火枪兵!。耶律大石得意洋洋道:“华夏军一围城,我就知道火器无法运进来了。当时就给松本佣下达了密旨让他加急打造一批火器,在训练一批新的火枪兵,到察赤来接应,他们已经来此多时了,只是藏在这里无人知晓而已。这里不但可以补足我们在八剌沙衮损失的火枪兵,还有充足的火器。如果种师道派人来追,无论是谁,这里将成为他们的死地!” 诸将见耶律大石考虑的如此长远,皆心生佩服,齐声道:“陛下英明,臣等不如。” 耶律大石冷笑道:“大军就地休息,就看种师道会不会来送死了。” 三四四 一切为了生存 高怀远带领人马追击耶律大石,种师道预计耶律大石有1万人马,因此让高怀远带领2万人马追击。连续几个月的作战,种师道认为西辽军的火药已尽,那些犀利的火器也就成了摆设,所以在这方面放松了警惕。2万对1万,获胜的几率非常之大,所以种师道也就放心的待在八剌沙衮,整顿城中诸事。 高怀远带领2万人马心中也是非常的感慨,想当初自己是种家的第一武将,那时种家发展近百年,攒下的骑兵不过万余人。从宣和二年开始,到现在不过5年的时间,西军在种师道的统帅下,飞速的膨胀起来。今天带着2万人马追击西辽军,这2万人马配备了10万匹战马,这在以往想都是不敢想象。 而且这些战马还分成了善于长途奔袭的白达番矮马,善于负重的文相马,善于冲击的高昌马。每个战士的盔甲、兵器齐全,马弓手能有5000人,其余之人也都是带着两颗链子锤。这支部队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所以高怀远也是信心十足,带领领人马日夜兼程紧随耶律大石而来。 八剌沙衮如今也是一片狼藉,城内根本没什么人了。城外的百姓已经成为了战俘,按照当初杭州之策,这些人应该成为华夏军的奴仆。种师道也是无奈,只好一面命人飞鸽传书到中兴府,调张叔夜来处理政务。又用飞鸽到延安府让南仙夫人到此出相聚。另一方面命人发檄文道周围的部落,让他们投降。这次檄文的内容特别,要求各部落都选择家中有羊超过300只或者牛超过100头的富人,到八剌沙衮居住。 紧接着种师道又命令阿桑奇等人开辟八剌沙衮周围土地,建立了几个大型的农场。当然这些农场跟延安府附近的农场比起来,更多是生产粮食,目前这些农场无法生产各种西军的畅销商品。这些农场的股份也都分给了征战的华夏军战士。另外也鼓励符合退伍条件华夏军战士自己开设私营农场。这里所实行的政策几乎就是在西夏国实施政策的翻版。 种师道的这几道命令都是以明令的形式下发的,华夏军诸将心中高兴,尤其是调南仙夫人西来,这本是种师道的私事,但是这种事情都晓谕三军,这是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号,种师道要在这里建国了!面对要建国的步骤,华夏军将领们多年来的心愿总算是要实现了。 就在种师道忙活这准备建国的诸事时候,王定六突然匆匆而来,他焦急的对种师道说道:“侯爷大事不好,那个欧阳东回来了。” 种师道知道欧阳东在锦衣卫任职,原来是岳飞的亲兵,在察赤一战的时候,战马受惊了然后就失踪了。不过此人回来也没什么不好,种师道想不明白。于是问道:“他能回来这是好事啊,现在此处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怎么说不好呢。” 王定六道:“非也,是小人没说明白。这个欧阳东带来了一个重大消息。” 欧阳东在察赤战马被点燃的火药炸惊,战马受惊后不受控制,驮着欧阳东一路狂奔。欧阳东骑术不错,但是也仅仅是伏在马背之上,双腿紧紧夹住战马,不让它把自己摔下来而已。 欧阳东耳边风声呼呼,感觉周围的景物都纷纷向后方飞驰,久而久之自己的双腿也没有力气了,终于被马匹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欧阳东也就晕了过去。 欧阳东不知道晕了多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定了定神,感觉头还是很痛,他缓缓的做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这是一个简陋的不能在简陋的帐篷,这个帐篷破了几个洞,仔细分辨倒像是一顶军用帐篷,至于属于那支部队欧阳东看不清楚了。透过帐篷几个破洞,他往外看去,外面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干着一些活计,欧阳东猜想这个应该是这里的男主人。 欧阳东费尽力气走出帐篷,对着那个男人就是一拜,道:“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欧阳东想当然认为这个人是回鹘人,所以就用回鹘语问候。 那个身材高大的人听见有人说话,吓了他一跳。他一转身一脸疑惑的看着欧阳东。欧阳东一见此人居然是汉人的模样,不禁大喜,紧忙用汉语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那个人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欧阳东,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就是冲着欧阳东傻笑。欧阳东也是不解,他暗道:难道我让一个傻子救了不成。 就在欧阳东不知道如何跟这个傻子交流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用汉语说道:“这位大官人醒了,真是佛祖保佑。” 欧阳东扭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美貌富人站在了自己面前。这个美貌妇人是胡人模样,虽然衣着破旧,可是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高贵气质,也许是生活所迫,一看就是刚刚挤奶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装奶的破旧皮囊,另外一手领着一个5岁左右的孩子,笑盈盈的看着他。 欧阳东在西域打探消息很久,但是没有去过归义城。如果他到了归义城就有可能认得这个妇人,这个人胡姬。种世信的妻子,那个5岁的孩子实际上只有3岁大,只不过长得高高大大的,看起来有5岁样子,正是种世信的儿子种天保。而那个傻子就是察哥。 胡姬被萨穆哈的伊州回鹘掳掠走了之后,强行的被分给了部落里的一个牧民。后来胡三又带兵打破的伊州回鹘,胡姬觉得自己已经被人掳掠,失去了贞洁,因此犹豫是否跟胡三相认。那时节察哥突然疯并发作,抱起种天保骑着马就跑。胡姬也就跟着他们跑了出来。 他们三人只是带了5匹马和少量的干粮就进入了茫茫的草原,草原上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的,他们如果不依附一个部落几乎就没办法生存。尤其他们拥有的5匹马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在草原上他们三个人带着一笔财富,那肯定是被人打劫的对象。 胡姬也是明白,所以他们遇见第一个小部落的时候,没等这小部落打劫他们,胡姬就献出了马匹,表示要加入这个部落。部落首领一看他们献出了马匹,而且还增加了人口,所以也就答应下来。于是分给了他们一顶帐篷收留了他们。 部落里的人都以为察哥是胡姬的男人,不过时间一长了,他们发现察哥虽然跟胡姬住在一顶帐篷里,却不是夫妻。而已察哥是时常犯疯病,胡姬又非常漂亮,所以游手好闲的牧民就经常骚扰胡姬,让她不胜其烦。察哥甚至清醒的时候自然不怕,但是当察哥疯病一犯的时候,她难免受到欺辱。可是为了孩子种天保她也只能是忍辱负重。 随着华夏军的西征草原上的各种征伐越来越多,他们的部落夜不免卷入其中,后来她的而部落又被别吞并,处于无奈她又逃了出来,以免再受到别人凌辱。 可是逃出不久之后,生存就出了问题,后来她找到了一个捷径,那里打仗就往那里去。等双方战争结束了,战场上总能又留下的物资,如今草原上到处都是战场。她就靠着捡拾战场上留下的胜利一方看不上的“餐羹剩饭”顽强的活了下来。 为了生存他们不停的在草原上游荡,不过她非常清楚这个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要是在草原上能够生存下来,还得找一个可靠的男人,找一个部落。 这在胡姬为此事发愁的时候,察哥对她说在草原上发现了一个男子。胡姬就这样把欧阳东救了下来。欧阳东刚刚被救下来时发着高烧,这几天也就是胡姬精心照顾,他才得以活命。 欧阳东明白了自己的被救的始末缘由之后,对胡姬充满了感激。他深施一礼道:“大姐救命之恩难以回报,我这里……”他往怀里一模,他原本带着几个金币、银币的,可是此时的衣服都换了,金币、银币也都不知去向。 胡姬笑了,道:“官人可是找这些东西。”说着就从那个小孩手里接过几个金币递了过来。 欧阳东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只有这些东西了,到让大娘子见笑了。” 胡姬道:“这些东西在这里不当吃穿,只能当小孩子的玩具。” 欧阳东道:“大娘子请见谅,可是我如何报答你的恩情呢?” 胡姬心中暗自着急:这个人是死人不成。但是自己也是不好张嘴。想了半天,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疯子,在草原之上早晚成为别人的奴仆。如果大官人真的要报答我,就、就……”胡姬想说就娶了我,给为我一个依靠,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此时那个察哥竟然清醒,他道:“就带我们找一个部落安顿下来。” 欧阳东一听吓了一跳,指着察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姬道:“这个人有时候疯、有时候明白。明白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懂的。” 欧阳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个也是好办,我本身华夏军的军官,你们跟我去寻找华夏军,到了那里有吃有喝,定然给你们一个好的归宿。” 胡姬问道:“华夏军是什么?” 欧阳东道:“我们是中原来到汉人的军队,你我又都会说汉语,那里自然是好去处。” 胡姬和察哥一听是汉人的军队,齐声说道:“不行不行!” 三四五 回鹘王命丧草原 欧阳东偶得玉玺 欧阳东奇道:“这是为何?” 察哥听到汉军的时候心性大变,此时他神情癫狂,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欧阳东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问道:“他在说什么?” 胡姬道:“也不只是什么,只是时常犯疯癫,特别是一提到汉军,就有些癫狂。” 欧阳东出身环庆军,当初跟西夏大战的时候也曾出过力。他听着察哥的话若有所思的说道:“这话有点像党项话呀,我看他到时候有些眼熟,大娘子可知道他的来历。” 胡姬道:“党项是什么部落,我却不知。他是我们部落掳掠来的。给我的当家的当奴隶。后来我们当家出战战死,还是这个疯子把我救了出来。如果不是他,我指不定又被谁掳掠欺凌呢?”说完,眼圈一红竟然哭了起来。 欧阳东长叹了一声,西军灭亡西夏的时候,不知道多少部落荼毒殆尽,战争的残酷让他非常厌恶这种搏杀,如今这种杀戮又来到了西域。他觉得这个疯子有可能就是当初让西军击败的西夏军的士兵或者军官,残酷的战争让这个人疯掉了。其实欧阳东也是非常厌恶这场战争,现在自己流落此地,正好就是一个脱离战争的机会,于是欧阳东产生了脱离华夏军,在草原跟着美妇人搭帮逍遥过生活的想法。 欧阳东知道大战将在南方的八剌沙衮打响,因此他便带着一行人往北走,远离了八剌沙衮的战场。胡姬和察哥在残破的草原之上捡拾的物品并不多,现在他们一行四人也就是又2匹马和一辆草原上常见的一辆勒勒车,勒勒车上装着各种的杂物。 好在他们有一匹母马,能够有一些马奶,这个马奶原本成为了胡姬等人的主要食物。现在欧阳东来啦,他可以骑马射猎,经常打一些野兔、黄羊使得他们的生活得到了不少的改善。 这一日,他们在一处有水源的地方暂时驻扎了下来。欧阳东对胡姬道:“大娘子,你先煮一些黄羊肉,去看看附近可有什么猎物好取。” 胡姬道:“这里还有些肉食,倒也不必着急打猎。” 欧阳东道:“走了这么多日子也没部落,我多打上一些猎物,多存一些兽皮,访到有部落或者村镇的时候也好换一下布料、盐巴。” 胡姬看着自己和种天保身上逐渐破旧的衣服,心存感激。她觉得遇见了一个可依靠的男人,于是道:“也好,官人早去早回。莫让奴家担心。” 欧阳东笑了笑,拿了弓箭和弯刀,带着锦衣卫配发的望远镜,骑马而去。胡姬于是让察哥带着种天保玩耍,自己则开始洗刷黄羊肉,准备做饭。本来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夫人,如今已经蜕变成了一个能干的草原牧民。在胡姬忙碌一番之后,她的临时营地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胡姬看着锅里滚开的水将羊肉翻来翻去,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这种笑容是一种希望,是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有一个男人作为依靠,还能奢求什么呢?就在他对来生活憧憬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危险已经悄悄的来临了。 胡姬升起的炊烟,吸引了两个骑士注意。这是两个回鹘打扮的骑士,他们远望着这个营地,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二人同时拔刀,呼啸着向这个营地冲了过来。 胡姬正在做饭,看见远方有两个黑点跑了过来,她以为是欧阳东遇见了草原上的牧民。那也许是附近有部落,因此非常高兴,站起身来向远方眺望。 当她发现远处来的是两个挥舞着砍刀的士兵的时候吓得花容失色,她紧忙对着察哥道:“快,护住孩子。” 察哥见有两个人挥舞着大刀前来,吓得当时就疯了,不过他还是一把把种天保揽在了怀里。那两个骑士看到营地里只有一个美妇人和一个疯子,不禁大喜。他们也在草原上流浪多日了,见到了女人早就忍受不住了。 其中一个男人跳下马来,一把就把胡姬拦腰抱了起来淫笑这向帐篷走去。另外一个人则拿刀逼住了察哥,道:“你快些办事,让老子也痛快痛快!” 胡姬根本不敢反抗,草原之上杀一个女人就如同宰一只羊一般,她只是哀求道:“休伤吾子,休伤吾子!” 察哥见胡姬遭到侵犯,站起身来试图保护胡姬,那个回鹘士兵用刀背狠狠的抽在了察哥的身上,察哥一痛,立刻蹲了下去,不敢反抗了。只有眼睁睁看着胡姬被那个回鹘人抱进了那顶帐篷。 欧阳东从营地离开不久,就看到了一只梅花鹿。欧阳东随即发出一箭,正好射中这只鹿的屁股,这只鹿受了一箭,疯狂的逃窜。欧阳东急忙催马紧追,追得上这只鹿则可猎得一只上好的猎物,就是追不到也要把自己射出的箭追回来,毕竟现在的弓箭是没有地方补充的。 欧阳东骑马紧追这只受伤的鹿,抓过了一个山坡,他看到了一个小营地。这个营地也只是有一顶帐篷,显得静静悄悄的。欧阳东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一定帐篷的营地里有什么,那里的主人是否友善。于是他放弃了追逐受伤的鹿,骑着马悄悄的进入到了营地。 欧阳东挑下马,提着刀靠近帐篷,整个营地都是静悄悄,这个让欧阳感到到非常紧张。他用刀挑开了帐篷的帘子,往里看过去。只见帐篷里摆设还是有些讲究的,帐篷的中间有一张矮木榻,木榻之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他感觉有人进来了,就虚弱的问道:“找到食物、药物了吗?” 欧阳东此刻也是吃了已经,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用的回鹘语问的话,欧阳东则用汉语问的话。好在这个人懂得汉语,他见有生人来,一骨碌身坐了起来。也许是用力过大,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上下打量欧阳东。 欧阳东一看此人还是认识,此人正是在察赤偷袭耶律大石失败,而落荒而逃的东喀剌汗国可汗艾哈迈德!察赤打败后,很快八剌沙衮就失陷了,于是受了伤的艾哈迈德也就流落到了草原之上,他开始还是要有不少的侍卫在他身边,但是几个月来他的侍卫四散逃走,如今只剩下2个侍卫而已。他的伤越来越重,行动都有些困难了。今日他派遣自己仅剩下的两个侍卫去寻找草药和食物。 欧阳东跟随王定六在八剌沙衮多日,他自然认得艾哈迈德。不过此时都是天涯沦落人,他对艾哈迈德没有了当初的尊重。欧阳东道:“没想到堂堂的可汗大人也沦落到缺食少药的地步,我这里倒有些肉干,你可拿去充饥。”说掏出了一块肉干递了过去。 艾哈迈德接过肉干,并没有吃,而是上下打量了欧阳东半天,喃喃道:“你说汉语,莫不是王定六的部下。你也流落草原了,难道种师道的华夏军也是败了。” 华夏军是胜败欧阳东是不知道,不过他自己确实实在察赤跟西辽军的护粮队打了一场,真的算不上胜利。所以他也就不说话了。 艾哈迈德寄希望于种师道的大军到来,打败西辽军,然后自己还有复国希望。此刻他见欧阳东闭口不言战事情况,就以为华夏军已经失败了,从此复国无望了。想到此处,他万念俱灰,失去了支持他生存的最后一点支柱。欧阳东的沉默成了压垮了已经灯枯油尽的艾哈迈德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大叫一声,大眼一翻,气绝身亡。 欧阳东急忙把艾哈迈德手中的肉干取了回来,草原任何一点食物都是珍贵的。他四下看了一眼环境,艾哈迈德枕头边上的一个精致盒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打开盒子,里面立刻发出一股寒光。欧阳东定睛一瞧,是一块无暇的美玉雕刻成的大印。翻过大印,打印上刻的都是回鹘的蝌蚪文,欧阳东在八剌沙衮见过东喀剌汗国出示的告示,告示上盖的章跟这个印章类似,欧阳东判断这个就是东喀喇汗国的玉玺。 欧阳东不知道前方的战事如何,但是他知道玉玺的重要性。西军灭亡西夏国后,那个李振就是凭借着西夏国的玉玺到处发布檄文,组着天地会反抗西军。他能来到这个遥远的西域还是跟追踪李振有关。 欧阳东急忙收起了玉玺,他还想找些其他又用的东西。突然想起来刚才艾哈迈德似乎在等着自己的侍卫前来,于是急忙从帐篷里出来,围着营地转了一圈,仔细寻找,终于发现了草原之上又两串马蹄印奔向远方。辨认了一下方向,暗道:不好,这两串马蹄印正是想着自己的营地的方向而去。欧阳东心中大急,急忙翻身上马,抄近路向自己的营地而去。 欧阳东快到自己营地的时候,抬手拿出望远镜观望,当他发现有两个回鹘武士闯进了自己营地,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仔细观察了四周。发下确实只有两个人,而去这两个人两匹马也跟在艾哈迈德的营地上发现的两串马蹄印相符合。于是他下马悄悄的靠近营地,发出一箭先射杀了一个武士。 欧阳东杀死了一个武士,随即抽出腰刀闯进了自己营地的那顶破旧的帐篷。此时胡姬的衣服已经被拨开,白花花的身子已经漏了出来。那个武士也把袍子脱了,上前就要强行与胡姬媾和。 此时欧阳东闯进帐篷,那个武士吓了一跳,付下身寻找武器。欧阳东那里还肯给他机会,举手一刀就将这个武士斩杀字当场! 三四六 寻食盐欧阳东遇顾人 欧阳东看到赤身裸体的胡姬,咽了一口唾沫。他一看胡姬的袍子已经被撕坏,无法遮蔽身体了,于是抓过那个武士的袍子扔给了胡姬,道:“快穿上,别着凉了。” 胡姬看着欧阳东这样对待自己,竟然委屈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欧阳东被他的哭声弄得不知道所错,急忙解释道:“在下只是着急救人,并非有意看你,多有得罪。” 那胡姬听了这话哭声更大,她猛地站起身任由身上的衣服滑落,自己美丽的胴体完全展现在了欧阳东的面前。种天保听到了胡姬的哭声,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这时候察哥的疯病好像又好了,他进到帐篷默默的把那个回鹘武士的尸体拉走,然后拉着种天保离开了帐篷。 胡姬怒道:“我就那么不入你的法眼。咱们平时住在一个帐篷里,你对我看都不多看一眼。我一个妇道人家,就是想找一个男人活下去,我有错吗?怎么就那么难呢?”说完她蹲在地上,双臂抱膝盖,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欧阳东看见她蹲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他想用手抚摸胡姬的后背安抚她一下,但是手一碰到她细如凝脂搬的肌肤一下子缩了回来。胡姬这时候一把拽过欧阳东的手,把他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说道:“要了我,我会生孩子。” 欧阳东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起了胡姬,将她轻轻的放在了简陋的地铺上,随即扑了上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胡姬正在回味刚才敲骨吸髓般的狂风暴雨的味道的时候,帐篷外的察哥道:“夫人,羊肉炖好了。” 胡姬急忙穿上了那个武士的袍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察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环顾了一下,营地里多了两匹马,还有那两个武士的武器和衣服。 察哥道:“放心,那两个人我已经处理了。” 欧阳东此时也出来,他说道:“我找到了他们的营地,还杀了那里的另一个人。那个营地还是有点东西的,特别是有一顶不错的帐篷和一张床。” 胡姬听到了床,脸色更加红润,她用娇嗔的推了欧阳东一把。欧阳东等人吃了一些羊肉,就把自己的营地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带着所有的东西来到了艾哈迈德的营地。 欧阳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草原之上的部落为何喜欢相互的征伐了,通过这次的征战,他们获得了帐篷、马匹、衣服、刀箭,日子一下子就富裕起来了。 欧阳东也是过上了逍遥的日子了,他带着胡姬在草原上游荡。不过他揣着那颗传国玉玺总是心中不安。这一日他对胡姬道:“我这次得了那颗玉玺,我想去打探一下华夏军的进展。要是按照我的功劳,我可以分得不少土地和军票,可以开一个农场呢。华夏军最近军规15年可以退伍,不过我还不够退伍的资格。如果加上这玉玺,我觉得可以申请退伍,做一个富家翁了。” 胡姬对富家翁却没有什么感觉,她也富贵过。她也希望过回以前的日子,但是也是怕华夏军知道她的身份后给欧阳东带来危险。于是她低声道:“别去惹华夏军了,他们不好惹。咱们现在有吃有喝的不是很好嘛?” 欧阳东道:“我现在算是逃兵,华夏军的锦衣卫很是厉害的,要是让他们找到可是不好。” 胡姬喃喃道:“要是开设农场,能在这里吗?我可不想回中原。” 欧阳东笑道:“只要是华夏军获胜,就能在这里开设农场。” 胡姬长叹了一口气,道:“佛祖保佑西军能够获胜。” 欧阳东听了微微一愣,他暗道:胡姬怎么这道西军这个称号。不过他们也没有往深入去想,道:“现在咱们就南下,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安置下来。然后我去华夏军大营看看。” 胡姬真的不想跟华夏军走的太近,她为难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行吗?这里远离战场,也是安静。” 欧阳东只道他们害怕汉人,于是道:“你们就在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我早晚必回。咱们的食物还够吗?” 胡姬道:“东西还够,就是缺少盐巴。不知道为何咱们走了将近1000里了,竟然没有碰到一个像样的部落。” 欧阳东四周打量,这里水草丰美,为何没有部落呢。没有部落就没法交换,自己也无法得到盐巴。突然他想到,自己居然从察赤往北走了将近1000里了,这里岂不是里虎思斡耳朵很近了。在锦衣卫的他大体知道虎思斡耳朵的位置,因此他判断这里之所以没有部落,很有可能这里的部落人口都被强行征集到了虎思斡耳朵了。就在欧阳东乱琢磨的时候,突然他发现了地上深深的车辙曲曲弯弯的指向了远方。 欧阳东下了一下决心道:“我知道哪里有食盐,等我几天。”一边说就一边指着地上的车辙。 胡姬道:“危险吗?要不别处去寻。” 欧阳东指着车辙,道:“此处已经危险了,你往西走,沿途留下记号,我去寻找食盐,然后再去找你。要是碰见歹人我也能抵挡一下。” 胡姬吓了一跳,道:“我们一起走。” 欧阳东摇了摇头道:“恐怕那样更危险,咱们都完蛋。” 胡姬道:“那我们就死在一起。” 欧阳东道:“天宝怎么办?” 种天保是胡姬的软肋,她只好点头同意,道:“你要多加小心。” 欧阳东和胡姬分开,胡姬和察哥带着种天保向西而行。欧阳东则沿着车辙向着虎思斡耳朵的方向摸了过去。 欧阳东到了虎思斡耳朵的外围他看傻了,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大的工地。虎思斡耳朵的城墙已经完成,但是城墙之外建立了一座座的碉楼,密密麻麻的足足有百余个。成千上万的人在此地忙碌,到处都是凶恶的监工。在那些监工挥舞着皮鞭不断的抽打下,那些劳工在麻木的干着什么。 欧阳东想混进去弄些食盐就走,但是自己一个汉人模样,混到里面恐怕立刻就会被发现。就在欧阳东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只人马出来行为打猎。这只队伍为首一人身材十分矮小,在一群身材高大的回鹘人中显得非常的显眼。欧阳东掏出望远镜一看,这个人竟是失踪多日的松本次郎! 松本次郎被松本佣带到了虎思斡耳朵以后,对这里的一切显得非常的新奇。他觉得的这个松本佣的手段也是奇特,在制造武器和编练部队方面甚至强于种师道的手段。松本佣对松本次郎异常的尊敬,但是松本次郎却担心自己的家人,所以他还是心向华夏军的。他在这里得到了很多的消息,但是无法送出去。不过他也判断出来了,凭借虎思斡耳朵的防御措施和新式火器器,现在的华夏军要想攻破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松本次郎郁闷无比,因此经常出来打猎散心。今天他带人出城打猎,今日收成还是不错的,这让他心情稍微的好了一些。他坐在了一个土坡上休息,看着自己的随从们处理猎物。突然他听见了一种熟悉的鸟叫声,这个是他们扶桑国特有的鸟名唤“绿雉”。他来到中原后从来就没有听见过这种鸟叫,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没错就是“绿雉鸟”的叫声。 松本次郎突然明白了,这里并没有绿雉鸟。而是有人学这个鸟的叫声。松本次郎只跟锦衣卫的几个好友闲聊的时候说过这个绿雉鸟的事情,难道是锦衣卫来了?松本次郎立刻起身,寻着声音就向一处小树林走去。 几个侍卫马上就跟了过来,松本次郎一瞪眼,道:“跟什么?老爷去拉屎。” 松本次郎独身一人进入树林,他刚已进入树林,欧阳东的刀就架在了松本次郎的脖子上。欧阳东道:“进士(松本次郎是西夏国恩科250名进士)老爷你好生逍遥啊。” 松本次郎一听是欧阳东,急忙道:“欧阳东,你可别乱来。” 其实欧阳东见松本次郎没有带侍卫过来,也就放松了对松本次郎的戒心。他收起刀,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松本次郎叹了口气道:“也是一言难尽。”随即他简要的向欧阳东叙述了虎思斡耳朵的情况。最后说道:“最近几天松本佣已经铸造成了铁质火炮,可比碗口铳厉害多了。而且现在传来的消息是八剌沙衮被我军围困,但是他们反而往察赤运送了大量的火器,还有刚刚训练出来的300火枪兵,想必有阴谋,你要尽快报给侯爷。” 欧阳东也有些着急,如果华夏军真的败了,自己的用功劳换取富贵的计划也就完了。于是他道:“我立刻就去见侯爷。” 松本次郎道:“你莫急,明日我取来这个城池的布防图你送给侯爷。” 欧阳东道:“也好,顺便给我带上几斤食盐来。我已经出来几个月了,早就没有盐吃了。” 第二日欧阳东拿到了松本次郎画好的城市布防图,还有一封详细讲述虎思斡耳朵现状的书信,还有几斤盐巴。 欧阳东取了这些东西,并没有直接南下去八剌沙衮,而是沿着胡姬留下的痕迹找到了胡姬。他把食盐交给胡姬后,第二日骑马匆匆的想南方的八剌沙衮飞驰而来。不过在怎么飞驰,他也是等松本次郎用了1天,寻找胡姬用了1天,当他到了八剌沙衮的时候,恰好是高怀远带兵追击耶律大石走的2天。 三四七 血色夕阳(一) 种师道看到欧阳东带来的松本次郎撰写的虎思斡耳朵的现状的文书,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越来越感觉自己遇见对手了,也更加坚定了彻底剿灭这个对手的决心。 种师道看着文书不断的询问欧阳东的一些事情,欧阳东都一一据实回复,但是他有意无意之间回避了他和胡姬的事情。欧阳东并不知道胡姬的身份,只是他知道临阵娶妻也是军中大忌,一旦查实也是要杀头的。 种师道对这份情报文书还是非常满意的,他对王定六道:“你们的锦衣卫现在到时候强壮的厉害。” 王定六一听吓了一跳,让上官夸奖强壮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急忙诚惶诚恐的跪下道:“锦衣卫只是您老人家的私军,为您马首是瞻!” 种师道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他突然看到那个情报文书有一行不起眼的文字,描述着松本佣在不断的向察赤运送的火器。种师道立刻警觉起来,问道:“欧阳东,这个往察赤运送火器是你亲眼所见吗?” 欧阳东道:“小人并未亲见,只是从虎思斡耳朵运送物资的车辙很深,可以确定他们源源不断的往南方运送物资。至于是不是运送的道察赤,是松本次郎打探出来的。” 种师道大惊失色,道:“不好,快,组织轻骑兵,驰援高怀远。” 一旁的朱五却道:“侯爷,高将军追赶耶律大石带走了10万匹战马,如今咱们这里战马也不足了。” 种师道说道:“集中所有的战马,再调集老夫的亲军,我要亲自去救。” 耶律大石到了察赤吩咐部下抓紧时间休息,他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他突然被侍卫叫醒了。 耶律大石抬头一看,太阳已经偏西。西辽诸将已经焦急的围在了他的周围。额布斯有些惊慌的道:“陛下,华夏军追上来了。” 耶律大石道:“怎么可能,他们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不成。” 萧奉先道:“华夏军是一人数骑,日夜兼程而来。距离此地不足20里了。” 耶律大石见众人慌乱,冷笑道:“我等在此地以逸待劳,有何惧之。按计策行事。” 高怀远立功心切,带兵从八剌沙衮追出来后日夜兼程,途中让士兵不断的更换马匹,一路之上几乎没有休息。终于前方的探马报道,说是已经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高怀远大喜,对身边化妆成亲兵的高宠道:“侯爷下令,‘杀了大石头,官封万户侯’,只要今天杀死耶律大石,天大的罪过也就没了。” 高宠道:“叔父放心,定然击杀此僚!” 高怀远下令将耶律大石就在前方的消息晓谕三军,三军将士已经追了整整2天1夜,终于发现的敌军,再加上种师道许下的“赏千金,封万户侯”的许诺,这些华夏军一扫疲惫,迅速换到了马力保持良好的马匹之上,争先恐后的向着察赤高地冲杀过去。 西辽军诸将看到华夏军数万骑兵也没有排列什么阵型,一窝蜂向自己冲了过来。这些士兵还在口中叫嚣“杀了大石头,官封万户侯!” 耶律大石看了一眼萧奉先,他们二人都是深有感触的,这还是在中原懦弱的汉人吗,这种骁勇和彪悍只怕不输于他们的契丹北府军! 萧奉先忧虑道:“短短几年时间,汉人竟然变得如此骁勇。种师道神人也。” 耶律大石哼了一声,道:“只可惜他遇到了我!”说着他用马鞭一只对面铺天盖地冲上来的华夏军,接着道:“要是他没在这里,算是他的运气。”这“他”当然指的是种师道。耶律大石吩咐,点燃所有的一窝蜂! 耶律大石根本就没有死守八剌沙衮的心思,早就计划在察赤重创华夏军。因此他在此地存储了2000多箱一窝蜂,而且集中了全部的1200名火枪手,火药也是非常充足。 随着耶律大石一声令下,2000箱一窝蜂一燃,10万只火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就向华夏军射了过来。西辽军自从进入西域作战以来,从来都是发射一窝蜂先打乱敌人的阵型,然后趁乱用火枪兵开路,最后骑兵掩杀,一直是无往不胜。 这次一下子放出10万只火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西辽军将士自己都被这场景震撼了。他们纷纷拔出弯刀,火枪手列好了队列,只等一声令下向华夏军出击了。 华夏军兴高采烈的向前冲锋,突然间对面的火箭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这些骑兵前几年观看神机营演习的时候,也多少了解一窝蜂的性能。西军的一窝蜂由于是准头差、威力小的早就被淘汰了,现在只有商队还再使用。 但是西辽军的一窝蜂是被改造过的利器,这些一窝蜂铺天盖地飞了过来,速度快、威力大,虽然准头不怎么样的,但是10万只火箭齐发,遮天蔽日的也是让华夏国的骑兵无处躲藏!不少骑兵被这种改良过的一窝蜂射到,纷纷跌落战马。 西辽军军队见状大喜,刚要准备出击,却被耶律大石拦阻住了。要是一般军队受到如此的打击早就溃败了,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如此,留给西辽军的的任务就是追杀敌军了。但是华夏军自从宣和二年开始,一直征伐不断,种师道又用新法练兵。纪律早已融入了华夏军的血液! 华夏军本来就以散乱的阵型冲向察赤高地,这种松散阵型恰好降低的“中箭率”。虽然一窝蜂让让华夏军的损伤降低了不少,但是华夏军并没有崩溃。再者高怀远在围攻八剌沙衮的战役中见识过西辽军的一窝蜂的威力,因此对这个攻击也是有预期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这次耶律大石一下子能发射这么多火箭出来。 高怀远急忙命令自己旗牌官不断的变换旗帜,将队伍迅速分成了三部分。自己带领中军继续冲击西辽军的大阵,然后分出左右两路大军冲击西辽军的侧翼。 西辽军都没想到华夏军如此彪悍,在这么强力的打击下竟然分兵冲击自己的两侧翼。自己大阵的弱点就是侧翼薄弱,此刻火器要想转换方向有可能造成士兵的混乱。耶律大石喝道:“庞万春、宋清左路出击、萧奉先右路出击,额布斯跟随朕带着火枪手中军挺近。” 高怀远和耶律大石,都选择了亲自带兵中路出击。他们都知道“夫战,勇气也”的道理,在这关键时刻,如果自己不能身先士卒,只怕就会造成士气的低落,那样对胜负的结果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高怀远带领中军直扑向耶律大石的大纛旗,一窝蜂就是属于一次性的武器,此时已经无法发射了。华夏军的弓骑兵开始抽弓搭箭向西辽军的大阵抛射箭雨,西辽军中已经有中箭的士兵开始惨叫哀嚎,那左右两侧部队更是已经跟华夏军绞杀在一起了。华夏军虽然遭受开始的一窝蜂的打击,有了一定的死伤,但是人数还是处于优势。高怀远一边冲击嘴边露出了一丝冷笑,这次损失虽然不少,但只要杀了耶律大石,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双方士兵已经非常接近了,华夏军骑兵开始将流星锤、标枪(高怀远的部队一直保留着标枪)投向了只在几十步之外的敌军,西辽军则投出了威力更大的火葫芦。这番短距离的攻击,西辽军在武器上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是应无法阻挡华夏军冲入西辽部队的大阵了。 高怀远大喜,他挥舞着马刀左突右刺直奔耶律大石的大纛旗。此时额布斯已经将1000多名火枪手密密麻麻的列在了耶律大石的面前,这是西辽军最后的“定盘星”了。李文明作为火枪队的千夫长,就站在队伍的前列。他静静的看着冲杀而来的高怀远,眼中充满了怒火。 李文明是西夏国的皇族,算起来跟李乾顺是一辈人,最重要的咩保之重的儿子。在高怀远攻打西凉府的时候,李文明在当时的兴庆府。后来兴庆府被打破,他也就成了散兵游勇。本来想到西凉府找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嵬名之重在投降的情况下被高怀远斩杀。因此李文明对高怀远恨之入骨,后来他通过李振的天地会找到了庞万春,跟随庞万春辗转来到了西域,当了火枪队的千夫长,西辽军的火枪队供应量只能保持一只千余人的队伍,所以他就是火枪队的实际指挥官。 此刻李文明见华夏军已经冲入了大阵,直奔耶律大石的大纛旗冲过来。当华夏军进入射程之后,他猛地抽出战刀,向空中虚劈砍了一刀,大声喊道:“开火!” 华夏军的骑兵在告诉的冲击中,只听得轰隆一声,数百杆火枪齐声开火,战场之上铅弹乱飞,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少华夏军好像冲到了一堵弹幕墙上一般,被无情的铅弹掀翻在地! 高怀远的身边就由几个士兵被火绳枪打中落马,他正在惊愕之间敌人的第二轮射击再一次响起,优势轰隆一声,这次轮到了高怀远自己。万幸的是这次火枪没有打到高怀远,而是打中了他的战马。 高怀远的战马当时一声悲惨的嘶鸣,就将高怀远从马上掀了出去。高怀远的战马不受控制,一头撞进了火枪队的阵型,此时正面冲击士兵也有逃过火枪攻击的冲进了火枪队的队形 火枪队的第三枪响了,但是由于此刻火枪队的阵型已经散了,威力大减。饶是如此,西辽军的三枪骑射,足足打翻了千余华夏军的骑兵!三四七血色夕阳(一) 种师道看到欧阳东带来的松本次郎撰写的虎思斡耳朵的现状的文书,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越来越感觉自己遇见对手了,也更加坚定了彻底剿灭这个对手的决心。 种师道看着文书不断的询问欧阳东的一些事情,欧阳东都一一据实回复,但是他有意无意之间回避了他和胡姬的事情。欧阳东并不知道胡姬的身份,只是他知道临阵娶妻也是军中大忌,一旦查实也是要杀头的。 种师道对这份情报文书还是非常满意的,他对王定六道:“你们的锦衣卫现在到时候强壮的厉害。” 王定六一听吓了一跳,让上官夸奖强壮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急忙诚惶诚恐的跪下道:“锦衣卫只是您老人家的私军,为您马首是瞻!” 种师道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他突然看到那个情报文书有一行不起眼的文字,描述着松本佣在不断的向察赤运送的火器。种师道立刻警觉起来,问道:“欧阳东,这个往察赤运送火器是你亲眼所见吗?” 欧阳东道:“小人并未亲见,只是从虎思斡耳朵运送物资的车辙很深,可以确定他们源源不断的往南方运送物资。至于是不是运送的道察赤,是松本次郎打探出来的。” 种师道大惊失色,道:“不好,快,组织轻骑兵,驰援高怀远。” 一旁的朱五却道:“侯爷,高将军追赶耶律大石带走了10万匹战马,如今咱们这里战马也不足了。” 种师道说道:“集中所有的战马,再调集老夫的亲军,我要亲自去救。” 耶律大石到了察赤吩咐部下抓紧时间休息,他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他突然被侍卫叫醒了。 耶律大石抬头一看,太阳已经偏西。西辽诸将已经焦急的围在了他的周围。额布斯有些惊慌的道:“陛下,华夏军追上来了。” 耶律大石道:“怎么可能,他们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不成。” 萧奉先道:“华夏军是一人数骑,日夜兼程而来。距离此地不足20里了。” 耶律大石见众人慌乱,冷笑道:“我等在此地以逸待劳,有何惧之。按计策行事。” 高怀远立功心切,带兵从八剌沙衮追出来后日夜兼程,途中让士兵不断的更换马匹,一路之上几乎没有休息。终于前方的探马报道,说是已经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高怀远大喜,对身边化妆成亲兵的高宠道:“侯爷下令,‘杀了大石头,官封万户侯’,只要今天杀死耶律大石,天大的罪过也就没了。” 高宠道:“叔父放心,定然击杀此僚!” 高怀远下令将耶律大石就在前方的消息晓谕三军,三军将士已经追了整整2天1夜,终于发现的敌军,再加上种师道许下的“赏千金,封万户侯”的许诺,这些华夏军一扫疲惫,迅速换到了马力保持良好的马匹之上,争先恐后的向着察赤高地冲杀过去。 西辽军诸将看到华夏军数万骑兵也没有排列什么阵型,一窝蜂向自己冲了过来。这些士兵还在口中叫嚣“杀了大石头,官封万户侯!” 耶律大石看了一眼萧奉先,他们二人都是深有感触的,这还是在中原懦弱的汉人吗,这种骁勇和彪悍只怕不输于他们的契丹北府军! 萧奉先忧虑道:“短短几年时间,汉人竟然变得如此骁勇。种师道神人也。” 耶律大石哼了一声,道:“只可惜他遇到了我!”说着他用马鞭一只对面铺天盖地冲上来的华夏军,接着道:“要是他没在这里,算是他的运气。”这“他”当然指的是种师道。耶律大石吩咐,点燃所有的一窝蜂! 耶律大石根本就没有死守八剌沙衮的心思,早就计划在察赤重创华夏军。因此他在此地存储了2000多箱一窝蜂,而且集中了全部的1200名火枪手,火药也是非常充足。 随着耶律大石一声令下,2000箱一窝蜂一燃,10万只火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就向华夏军射了过来。西辽军自从进入西域作战以来,从来都是发射一窝蜂先打乱敌人的阵型,然后趁乱用火枪兵开路,最后骑兵掩杀,一直是无往不胜。 这次一下子放出10万只火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西辽军将士自己都被这场景震撼了。他们纷纷拔出弯刀,火枪手列好了队列,只等一声令下向华夏军出击了。 华夏军兴高采烈的向前冲锋,突然间对面的火箭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这些骑兵前几年观看神机营演习的时候,也多少了解一窝蜂的性能。西军的一窝蜂由于是准头差、威力小的早就被淘汰了,现在只有商队还再使用。 但是西辽军的一窝蜂是被改造过的利器,这些一窝蜂铺天盖地飞了过来,速度快、威力大,虽然准头不怎么样的,但是10万只火箭齐发,遮天蔽日的也是让华夏国的骑兵无处躲藏!不少骑兵被这种改良过的一窝蜂射到,纷纷跌落战马。 西辽军军队见状大喜,刚要准备出击,却被耶律大石拦阻住了。要是一般军队受到如此的打击早就溃败了,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如此,留给西辽军的的任务就是追杀敌军了。但是华夏军自从宣和二年开始,一直征伐不断,种师道又用新法练兵。纪律早已融入了华夏军的血液! 华夏军本来就以散乱的阵型冲向察赤高地,这种松散阵型恰好降低的“中箭率”。虽然一窝蜂让让华夏军的损伤降低了不少,但是华夏军并没有崩溃。再者高怀远在围攻八剌沙衮的战役中见识过西辽军的一窝蜂的威力,因此对这个攻击也是有预期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这次耶律大石一下子能发射这么多火箭出来。 高怀远急忙命令自己旗牌官不断的变换旗帜,将队伍迅速分成了三部分。自己带领中军继续冲击西辽军的大阵,然后分出左右两路大军冲击西辽军的侧翼。 西辽军都没想到华夏军如此彪悍,在这么强力的打击下竟然分兵冲击自己的两侧翼。自己大阵的弱点就是侧翼薄弱,此刻火器要想转换方向有可能造成士兵的混乱。耶律大石喝道:“庞万春、宋清左路出击、萧奉先右路出击,额布斯跟随朕带着火枪手中军挺近。” 高怀远和耶律大石,都选择了亲自带兵中路出击。他们都知道“夫战,勇气也”的道理,在这关键时刻,如果自己不能身先士卒,只怕就会造成士气的低落,那样对胜负的结果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高怀远带领中军直扑向耶律大石的大纛旗,一窝蜂就是属于一次性的武器,此时已经无法发射了。华夏军的弓骑兵开始抽弓搭箭向西辽军的大阵抛射箭雨,西辽军中已经有中箭的士兵开始惨叫哀嚎,那左右两侧部队更是已经跟华夏军绞杀在一起了。华夏军虽然遭受开始的一窝蜂的打击,有了一定的死伤,但是人数还是处于优势。高怀远一边冲击嘴边露出了一丝冷笑,这次损失虽然不少,但只要杀了耶律大石,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双方士兵已经非常接近了,华夏军骑兵开始将流星锤、标枪(高怀远的部队一直保留着标枪)投向了只在几十步之外的敌军,西辽军则投出了威力更大的火葫芦。这番短距离的攻击,西辽军在武器上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是应无法阻挡华夏军冲入西辽部队的大阵了。 高怀远大喜,他挥舞着马刀左突右刺直奔耶律大石的大纛旗。此时额布斯已经将1000多名火枪手密密麻麻的列在了耶律大石的面前,这是西辽军最后的“定盘星”了。李文明作为火枪队的千夫长,就站在队伍的前列。他静静的看着冲杀而来的高怀远,眼中充满了怒火。 李文明是西夏国的皇族,算起来跟李乾顺是一辈人,最重要的咩保之重的儿子。在高怀远攻打西凉府的时候,李文明在当时的兴庆府。后来兴庆府被打破,他也就成了散兵游勇。本来想到西凉府找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嵬名之重在投降的情况下被高怀远斩杀。因此李文明对高怀远恨之入骨,后来他通过李振的天地会找到了庞万春,跟随庞万春辗转来到了西域,当了火枪队的千夫长,西辽军的火枪队供应量只能保持一只千余人的队伍,所以他就是火枪队的实际指挥官。 此刻李文明见华夏军已经冲入了大阵,直奔耶律大石的大纛旗冲过来。当华夏军进入射程之后,他猛地抽出战刀,向空中虚劈砍了一刀,大声喊道:“开火!” 华夏军的骑兵在告诉的冲击中,只听得轰隆一声,数百杆火枪齐声开火,战场之上铅弹乱飞,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少华夏军好像冲到了一堵弹幕墙上一般,被无情的铅弹掀翻在地! 高怀远的身边就由几个士兵被火绳枪打中落马,他正在惊愕之间敌人的第二轮射击再一次响起,优势轰隆一声,这次轮到了高怀远自己。万幸的是这次火枪没有打到高怀远,而是打中了他的战马。 高怀远的战马当时一声悲惨的嘶鸣,就将高怀远从马上掀了出去。高怀远的战马不受控制,一头撞进了火枪队的阵型,此时正面冲击士兵也有逃过火枪攻击的冲进了火枪队的队形 火枪队的第三枪响了,但是由于此刻火枪队的阵型已经散了,威力大减。饶是如此,西辽军的三枪骑射,足足打翻了千余华夏军的骑兵! 三四八 血色夕阳(二) 高怀远在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借着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忍受着巨大的损伤,终于打破了西辽军的最后的屏障——“火枪队”,耶律大石也没想到自己的战无不胜的阵法,居然抵不住华夏军强力的冲击。 耶律大石仰天长啸,道:“难道今日朕命绝因此吗。” 这是身边的额布斯道:“陛下勿优,臣拼死保陛下的周全。” 耶律大石抽出战刀,道:“保什么周全,跟朕冲杀,杀死前来的敌将,或可取胜。”说着举刀直奔高怀远冲了过去。 高怀远被火绳枪伤了战马,摔落在地,身边侄子高宠见状冲了过来。斩杀了几个冲杀过来的西辽士兵,护住的高怀远。高怀远的亲兵给他拉过一匹战马,高怀远二次上马,他四周环顾一看,竟然有如此多的士兵死伤在敌人的火枪之下,心中悲愤不已。他大叫一声,举刀向耶律大石冲过去。 此刻耶律大石也骑马冲杀过来了,夕阳之下,高怀远和耶律大石二人迎头撞上,双方的大刀在快马的加持下,有了第一次的撞击。 耶律大石并不认识高怀远,但是他知道这个是这次华夏军高的指挥官了。对了一刀之后,他并没有向一般的骑兵一样冲向下一个对手。因为耶律大石知道,如果正常的打下去,人数占优的华夏军必然是获胜的。 因此对了一刀之后,耶律大石圈回战马再次向高怀远扑过去。他非常清醒,此刻只有斩杀高怀远才能扭转战局。此时高怀远正在跟后边的额布斯等人缠斗,后背冲着耶律大石。耶律大石大喜,催马就要从后面偷袭高怀远。 可是他忘了自己身穿的皇帝的衣甲,装扮与旁人大不同。种师道许下了重赏,他想催马杀高怀远,华夏军想杀他人更多。很快他就被华夏军给包围了。额布斯见耶律大石大石被围舍了高怀远就奔耶律大石而来……整个战场乱作一团。 李文明带着火枪兵往后撤退,倒不是他惧战,而是混乱之中火枪兵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尤其是现在天已经逐渐黑下来了,在黑夜中火枪队更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他带着火枪兵且战且退,逐渐的远离战场。也算是李文明有些本领,原本1200多火枪兵,居然让他撤出了一多半! 李文明将600多火枪兵趁着夜色掩护撤出了战场,他在距离战场不远的地方简单的摆了一个阵型,准备接应退下来的西辽士兵。 李文明刚刚把阵型摆好,额布斯保护着耶律大石就撤了下来。额布斯也是拼了死命将耶律大石从战场之上保护了下来,耶律大石本来不想撤退,但是现实让他不得不承认失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耶律大石只想着赶快退回到虎思斡耳朵,再做道理。 他们冲冲重围往下败退,高怀远和高宠怎能放走耶律大石,他们率领人马紧紧追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黑暗之中耶律大石的黄绸缎的战袍和头上金冠非常显眼,不仅是华夏军,就连周围的西辽军也往耶律大石身边聚集。 耶律大石实际上被华夏军缠住了,是一边厮杀一边往下败退。耶律大石并不知道为何华夏军总是纠缠自己不放,在疑惑中且战且退。李文明却看得十分清楚,急忙催马迎上去,道:“陛下,金冠黄袍太过显眼,引贼寇觊觎!” 耶律大石急忙摘冠脱袍,刚要丢弃。李文明道:“陛下,借此物一用。” 耶律大石将衣冠递给了李文明,李文明道:“陛下自管离去,微臣断后。” 耶律大石以为是李文明向穿着自己的衣服引走追兵,心中宽慰,道:“忠臣也。”说完,带兵匆匆而去。 李文明并没有自己穿上耶律大石的衣冠,而是找来了一批老马,将衣冠绑在了这匹马的身上,然后对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这匹马没有目的的跑了起来。 李文明又挑选200名火枪手,骑着马借着黑夜的远远的跟随在这匹马的左右。这匹老马本来就脚程慢,又没有人在背上催促,更是不紧不慢的跑着。 后面追踪的高怀远见天色逐渐变黑,他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尤其是在夜间更容易遭到埋伏。他刚刚动了撤军的念头,这时他突然看见远处一匹马不紧不慢的跑着,马上似乎趴着一人,从衣冠上看正是耶律大石。 高怀远见状大喜,催马直奔“耶律大石”而去,靠近一看发现取舍耶律大石的衣冠被绑在了了一匹老马上。高怀远一把抓过了耶律大石的龙袍和金冠,还没来得仔细观看,周围的枪声如同爆豆一般的响了起来,高怀远身中数枪,从战马上坠落。 李文明不知道他打中的是谁,只知道是打中的一位华夏军将领。他开火之后并不与华夏军纠缠,带领人马转身就跑,追赶耶律大石去了。 高怀远中弹倒地,华夏军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高宠听说高怀远中弹,急忙跑过来详见。 高怀远如今已经是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上至少哟3-4处枪伤。他看到高宠过来,一把抓住高宠的手,道:“我儿,快走,在附近藏起来。若不是天英寻你,千万不要回来。” 高宠哭道:“叔父我不走,我要带人给你报仇!” 高怀远摇了摇头,道:“我军长途奔袭2天了,已成强弩之末。这耶律大石并不简单,他能想到在此地打伏击战,若非碰见咱们华夏军,任何一只军队都会在这里全军覆没的。你快走,否则侯爷后续援军一道,你当初伊州之战的罪过也逃不过去。” 高宠看到身受重伤的高怀远还在想着自己,更是哭的如同泪人一般。高怀远见高宠不肯走,用尽最后的力气给了高宠一个嘴巴,骂道:“逆子,高家的兴旺都寄托在你身上,你你……”说着喷出一口鲜血,当时昏迷了过去。 高宠这时候也明白了,他急忙骑上了一匹马,带着高怀远2个亲兵消失在黑夜之中……军中除了高怀远的几个亲兵之外没人知道高宠的事情,高宠在军中也是一高怀远的亲兵身份出现的。如今高宠一走把高怀远的最后2个亲兵带走了,军营中的见到高怀远和高宠对话的士兵一头雾水,也有人当场认出了高宠,但是无人敢说。 高怀远重伤之后,他带领大部队在副将和旗牌官的指挥下,暂时扎下大营,原地修整。另外派人给种师道送信。种师道带着亲军半路之上就碰见了信使,他了解到了察赤一战后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耶律大石有如此心机。如果自己要是带人追过去了,在察赤挨枪子的会不会就变成了他自己呢。 这次大战,华夏军2万对8000千,歼灭敌人不到5000人,自己一方死伤也有5000多人,很难说是获胜,说出大天来勉强算是一个平手,不够唯一让种师道欣慰的是这次战斗真正的打赢了火枪队,还缴获了300多只火绳枪。华夏军跟西辽国开战以来,这是最惨重的一场野战,通过这一战,华夏军起码知道了西辽军是他们这些年来所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西军诸将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种师道来到了察赤大营,察赤大营中哀嚎一片。西辽军的火器致死率并不高,更多的时候是将人打伤,但是众多的伤病给大军士气的打压更是严重。虽然华夏军建立了现在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医疗体系,酒精、白药、阿芙蓉等药物能够很大提升治疗效果,但是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有多少人能够扛过来呢?高怀远估计是扛不过来。 种师道来到了高怀远的病榻之前,高怀远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军医也给他做了手术,身体里取出了5个弹片,酒精、白药都用上了,可是还是高烧不退,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人早就该死了,但是高怀远还是坚持着最后一口气,似乎就是等待着种师道的到来。 种师道见到了病床上的高怀远,高怀远曾经是他种家的第一武将,当然这个第一武将跟现在的种师道没什么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何,种师道始终都非常信任此人的。 种师道也知道高怀远命不久远了,他轻声的问道:“怀远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高怀远见到种师道似乎是回光返照了,他的脸色红润了起来,挣扎着把身子抬了起来,身边的一个军医立刻讲一个软枕头垫在他的腰间。 高怀远喘着粗气道:“侯爷,末将不能跟随你老人家征战了。” 此刻种师道的眼圈竟然有些红,他道:“放心,我还有仙法,你的伤会好起来的。” 高怀远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侯爷,我的伤我清楚,我等您来就是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种师道急忙说道:“你说,老夫定然帮你实现。” 高怀远道:“虽然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但是末将还是想马革裹尸回到延安府埋葬。” 种师道点点头,道:“你跟溪儿(种世仁)最好,视天英(种世仁之子种师道长孙)为己出,我让天英亲自送你回乡。” 高怀远摇摇头道:“侯爷,我的侄子高宠还没有找到。我想请天英去寻找高宠,寻到后再让高宠带我的灵柩回家。”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种师道。 种师道看到高怀远期待的目光,只好点点头,道:“好……” 种师道话音未落,只见高怀远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说道:“谢侯爷……”然后一脸平静与世长辞了。 三四九 赦高宠名将魂归故里 顺天时种师道许愿建国 高怀远之死在西军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毕竟他原来是种家的第一武将,现在是西军四大家之一,还是朝廷的陇右节度使,这么多名头加在一起,虽然最近几年跟华夏军诸将多少有些离析,但是也是华夏军中顶尖人物。 自宣和二年以来,华夏军都是顺风顺水的,但是最近半年多,华夏军刘延庆、高怀远先后战死,华夏军10万人马在深陷西域作战,胜负未知。现在众人也都收起了拥立种师道建国称王的心思。他们都明白,如果不能消灭这个诡异的耶律大石,只怕高怀远现在就是自己将来的下场。怪不得种师道将华夏军的子弟都送到了大理国和扶桑国,看来大家真的低估了这个对手。 种师道找来了种天英,让他带人去寻找高宠。种天英一听吓了一跳,道:“爷爷,这茫茫草原,找一个人也太难了。” 种师道也觉得这件事不靠谱,就在这时王定六在种师道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种师道听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问王定六道:“你说高宠就在附近?” 王定六道:“从军中传言来分析,就是这样。” 种师道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半晌他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怀远就求我这一件事情,就依他。” 种天英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疑惑问道:“爷爷,我还去找高宠吗?” 种师道说道:“锦衣卫已经探听到了消息,高宠就在附近。你明日带领轻骑兵,四周仔细查访便是。” 第二日,种天英便带人四处查找高宠,只用了两天还真让种天英找到了高宠。高宠回到营中面对叔父的尸体放声哀嚎,华夏军诸将无不落泪。种师道已经知道高怀远在营中私藏高宠之事,不过他也不加以点破,当场赦免了高宠伊州失利的罪责。然后命令将高宠带着高怀远的尸体回延安府安葬。 高怀远的在华夏军的地位还是非常高,因此种师道给高宠配备了1000人的送葬队伍,还有将这几个月的征战的伤病都带上,一起返回中原休整。高宠整个队伍有六七千人,不过这支队伍衣甲不整、士气低落、伤兵众多,不知道以为是一只“败兵”呢。 种师道又拨了2000人马给种天英,种师道说道:“天英,你跟着高宠的队伍先到伊犁州,那里有1000人马,加上这2000人,你要好好守卫那里。现在咱们的战线越拉越长,伊犁州作为中原送来的物资的转运之地,千万不可有什么差池。” 种天英紧忙道:“爷爷放心。” 高宠、种天英带着这支接近万人的队伍缓缓离去,种师道清点人马,如今华夏军在西北的人马基本上来到了西域,现在还有8万大军。种师道明白,决战的时刻到了。如果不能尽快彻底的消灭耶律大石,别的不说就是现在空虚的西北,也有可能会出事,现在西北留守的那点人马,说不定宋朝廷都会升起征伐之心。 此刻折赛花不在,种师道也缺少最重要的智囊,因此他决定在察赤召集全体官员开会,商议征讨虎思斡耳朵之事。随着征伐的进行,尤其是察赤之战以后,有些人特别是中下级的军官和士兵都有了见好就收的思想。种师道此次开会就让大家万众一心,集中力量彻底消灭自己面对这个最大的敌人。 种师道对诸将道:“今西征5000里,征战半年有余,万不可半途而废,随遇强敌,也要奋勇争先,不可懈怠。否则功亏一篑,我军危矣。”随即他吩咐让王定六将锦衣卫(主要是松本次郎)探听到的消息与大家分享。 王定六道:“锦衣卫已经探听到,察赤一战耶律大石也是损失惨重,他核心的力量只有3000人逃回了虎思斡耳朵,其中火枪队只有6、7百人。” 诸将其实都有些担心西辽军的火枪队,现在发现他们只有几百的火枪队,各个面露喜色。这几天来的沮丧是一扫而光,似乎华夏军封疆建国的机会又来了。 鲁达笑道:“咱们有8万大军,就是每人一口唾沫也能将这几千人淹死了,咱们应该速速进军,攻破虎思斡耳朵永绝后患。” 种师道说道:“汝等听王定六说完,咱们再不可大意了。否则还会演察赤之战的惨剧。” 王定六道:“这西辽军已经将虎思斡耳朵附近的500里的部落都洗劫一空,现在那里集中了3万可控弦的牧民,这些牧民被松本佣分成了几等人,他重用用信奉十字教和信奉真理教木剌夷教派的突厥人,该他们管理回鹘等其他部族的牧民,也形成了一个战斗队伍。虽然现在这些队伍欠缺训练,但是他们修建了一座兼顾的城池。而且围绕城池修建了200多座碉楼,这些碉楼之间有壕沟相连,要是打破这个城池确属不易。” 吴麟问道道:“敌人的碉楼为何物。” 种师道从松本次郎送来的情报说道碉楼的时候,他大概率的预测道如果这个松本佣是穿越过来的,那么大有可能是从二战时期穿越而来的。那时候日本人可是修剪了不少的炮楼,当时我军没有火炮,打下一个炮楼是非常难的,因为当时我军“重武器”迫击炮就没办法攻击炮楼,为此我军还想出了用迫击炮平射的方法攻打炮楼,但是效果总归是不好的。不知道自己的碗口铳能否成为攻打西辽军碉楼的利器,如果打成拉锯战就麻烦了。历史上的一个例子,就是乾隆朝征伐大小金川之战,当时大清正处于鼎盛之际先后花费上亿两白银,历经数年才将大小金川平定。大小金川以一个部落联盟就敢对抗整个中国,所以靠的就是坚固的碉楼。最后一战的时候,乾隆皇帝光炮弹就铸造的10万枚,这种消耗直接导致了清王朝的财力枯竭,间接导致了王朝由盛转衰。 种师道正在沉思之际,突然觉得大帐之内安静了下来,这才意识到吴麟在问话,因为除了他自己外,没人知道碉楼是什么东西。于是他道:“这碉楼也是《九阳真经》中的东西,是一个防守利器,非火炮不能破也。” 王定六担心道:“如今松本佣已经集结了大量的工匠,到目前为止已经铸造成功了18门火炮!” 种世智问道:“这火炮比我们的碗口铳如何。” 种师道答道:“火炮乃是铁质,比起铜质碗口铳更加轻便,威力更大,再加上铁质的火炮更加坚固,所以可以装填更多的火药,可以将更大的弹丸推送道更远的地方。” 听种师道的介绍,魏定国羞得满面通红,他到现在一直无法铸造成功火炮。此刻他站出来道:“侯爷,小人虽然无能。但是我跟张久亮已经对缴获的火绳枪拆解了数遍,现在军中的工匠就可以打造火绳枪了。还请侯爷下令,将延安府的工匠都调到西域,我等就地打造,定可以帮助我军取胜。” 种师道一听,看着魏定国道:“你说你可以仿造火绳枪了。” 魏定国肯定道:“就是现在仿造也是可以的,只是工匠太少。” 种师道忧虑道:“你仿造火绳枪觉得军中工匠少,那松本佣造炮可是需要更多的工匠的。现在松本佣都可以造炮了,说明他有了足够多的工匠,可以大量的制造火绳枪了。火绳枪手训练只需3个月,如果咱们3个也不能破城可就麻烦了。” 诸将一听也都焦急起来,吴玠道:“侯爷,咱们还是从速进军。末将愿意尽心竭力助大军打破这些鬼碉楼。三月之内必然打破虎思斡耳朵。” 种师道感觉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于是拍案道:“我意已决,在虎思斡耳朵与西辽军决战。如果胜利,老夫就割地建国称王,给各位及其子孙荣华富贵。若败,则中华民族将陷入前所未有之困局。中华兴亡,匹夫有责(种师道借用了明末顾炎武的《日知录·正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中的概念,将天下,改成了中华。),近上天将大任与我等,我等应顺天时,创大业。” 众人齐声回到:“顺天时,创大业。我等愿为侯爷驱使。” 种师道说道:“八剌沙衮的成年男子都助过耶律大石,这番在助我。暂停秀州三策中的收编之策,将所有俘虏的男子就编入战俘营,由阿桑奇、吴震率领为先锋军,其余大军随后跟进,大军直奔虎思斡耳朵。” 阿桑奇再一次带领着2万先锋军(其实就是炮灰军)为前队,吴震带着1个百人队为监军。他们得到的消息还是跟攻打八剌沙衮的信息是一样的,就是三战之后加入华夏军,再三战之后进入各营。不过经过六战之后还能有多少人存活呢?阿桑奇也是不知道,不过八剌沙衮的经验估计不会超过一半人能够坚持下来,有的是被敌人杀死的,有的则是死在了华夏军之手,比如孛古。 阿桑奇看着这群士气低落的“士兵”,也真不好在要求什么。他对着吴震道:“吴将军,你看他们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吴震也是无奈,他道:“如果不能打下虎思斡耳朵,咱们都得死。我老家在5千里之外,之所以到这里,就是必须要杀死那个耶律大石,否则整个中原要遭大难。” 阿桑奇却道:“中原遭不难我不知道,反正我是遭大难了。” 吴震急忙制止了阿桑奇,道:“小心让王定六的锦衣卫听了去,要你的脑袋。” 三五零 各怀心思 阿桑奇有了攻打八剌沙衮的经验,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虎思斡耳朵。到了这里他才知道什么叫碉楼,碉楼就是一个个三层圆柱体建筑,都是用石头垒砌而成,墙体上安装有射击孔可以往往发射弩箭或者火器。 阿桑奇看了半天放下了望远镜,道:“这通往虎思斡耳朵城墙外围修满了这种东西,这个怎么过去呢?” 吴震也皱起了眉头,道:“听王定六说这种碉楼一共有200多个,真是不知道如何攻打。不如先扎下营寨,等待侯爷大军到了再说。” 阿桑奇也不想冒险,道:“这样也好,不过要扎好营寨,仔细把守,不要让西辽军偷营。” 阿桑奇在安营扎在,城中的耶律大石也不安宁,他的不安宁一半来自察赤大战的惨烈,一般来源与松本佣在虎思斡耳朵取得的成就。 察赤一战,他本来计策很好,准备打种师道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一场遭遇战打得如此惨烈。自己最精锐的中国军损失过半,他只是带量3000残兵败将逃回了虎思斡耳朵。 但是耶律大石见松本佣短短一年时间将这座城池打造的有模有样,而且还造出了火炮,编练了军队,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个松本佣的军事才能也太出色了,也就是他是一个双腿残废的瘫子,要是四肢健全,他还会听自己指挥吗。 即使是现在,耶律大石的中国兵不过3000人,而松本佣编练的牧民已经有3万人了,要是松本佣起了二心,自己不用种师道来攻打,只怕早晚死在这个松本佣的刀下。 不过现在华夏军大军压境,耶律大石已经没有了击败华夏军的信心了。本来他想着依靠犀利的火器可以无往不胜的,但是华夏军的悍勇抵消了他们在火器上的劣势,而且他们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马上面临的这一战他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此时此刻的他也暂时收起了对付松本佣的想法,跟他共同商议起破敌之策了。 松本佣本来是日本培养下的军官,穿越的松本佣身上成了一个瘫子,他也想实现自己那个“圈”的梦想,但是他现在的样子不得不依附于耶律大石。他设想不断的培养自己的心腹,只等时机成熟后取耶律大石而代之。但是现在还是由于华夏军的大兵压境,让他也不得不暂时收起了替代大石之心。也就是说华夏军的到来,让他们形成了暂时的统一战线。 耶律大石对松本佣道:“国师,如今种师道大军征伐,汝计将安出?” 松本佣真的没有把这个时代的任何人放在心上,他撇着嘴道:“陛下放心,我视支那人为无物,此番决战,陛下若是依我,定可一战成功。” 耶律大石也不明白这个松本佣为何将来自中原的汉人成为支那人,听他的口气反正不是什么好词,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耶律大石道:“有何妙计,尽管道来。” 松本佣道:“我已经命人停止的铸造大炮,剩余的铁料可以制作火绳枪5000支。现在工匠齐备,现在火器作坊可以日夜不停,每个月可以制作火枪可以1500条。火枪兵编练也是非常简单,只需3个月就可编练成功。我还囤积了做够半年食用的粮食、牛羊。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守城能够3个月,我就可以练出一只5000人的火枪队,那时节已然入冬,种师道大军给养运输必然困难。我军与之决一死战,必可一战胜之!” 听了松本佣一席话,耶律大石大喜,不过随即就忧愁道:“这孤城一坐,如何能够守卫三个月?” 松本佣道:“陛下勿优。你看我已经在城外建设碉楼200多座,这些碉楼之间由堑壕连接,陛下可派精锐中国军进驻碉楼,如果敌人攻城,必现打破这些碉楼。这些碉楼里的射击孔可以放箭、放枪,还可以投放火葫芦,敌人每每攻下一个碉楼都要耗费很长时间。这200多个碉楼,也要他们攻打数月。何况我修建这虎思斡耳朵的堡垒,是按照棱形堡垒的样式修建的城墙,他们无论从那个方向攻城,都要受到两方向的袭击,这种城墙就是用我造出的大炮也不容易攻破,又何况华夏军那些稀烂的火器。” 耶律大石一听心中有了地,道:“如此看来,朕无忧矣。” 松本佣道:“陛下尽可组织中国军利用碉楼守城,这训练火枪兵之事微臣定当竭心尽力。” 耶律大石道:“国师身体行动不便,只需关心火器打造便可。这训练士兵和守卫城池之事吗,朕自有安排。” 松本佣本来就想通过训练士兵控制军队,没想到耶律大石一下子就把整训军队的权利拿了过去,心中不由的有些恼怒,一时间忘了说“遵旨”了。 耶律大石见松本佣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国师,可有异议否?” 耶律大石身边的额布斯一听耶律大石的语气,伸手就去摸自己腰间的刀把子。只要耶律大石一声令下,他能立刻拔刀将松本佣斩杀在当场。 松本佣也看出来额布斯的杀意,心里一惊,急忙应和道:“不敢,陛下圣明。微臣定可造出火绳枪击败华夏军。” 耶律大石点点头道:“你先去休息。” 额布斯看着松本佣的背影,道:“当初耶律永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着手让人讨厌。” 耶律大石道:“此人城府极深,如果天下大事定后,此人必不可留。” 额布斯道:“那个宋清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耶律大石道:“宋清在城头上乱投火葫芦之事我已经知晓,那也是不得已而为,否则八剌沙衮早就丢了。” 额布斯道:“我后来听附近的士兵说,那个宋清是准备逃离了,然后扔的火葫芦。而且在艾哈迈德热海劫营的时候,他也是先跑的。这个马匪出身的家伙就是一个见利忘义小人,遇见危险只想自己逃走,非忠臣也。” 耶律大石本想说此时为用人之际,更应精诚团结之类的话。但是他也觉得额布斯的话有些道理,于是道:“你平日要多多留心宋清,如果有什么异样,速报我知。” 额布斯道:“遵旨。” 耶律大石继续道:“明日你将剩余的火枪手300人一组分成两组,一组负责在城中训练新的火枪手。另一组分成10人一个小队,分成30个小队。其中15个小队进驻最重要的15个碉楼,每个碉楼在配置25个新招募的军队。这样一个碉楼40人,先看看情况。剩余的15个火枪小组,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 额布斯道:“刚才国师不是说让精锐中国军驻守碉楼吗?” 耶律大石道:“200多个碉楼,3000军队散下去能做什么。这是松本佣要争取兵权呢?不用管他。” 额布斯道:“那其余的碉楼呢?” 耶律大石道:“都让新兵上,几次大战下来就成了老兵,咱们再八剌沙衮不就是这么练兵的吗。” 额布斯道:“陛下圣明。” 松本佣生了一肚子火,侍卫抬着他从耶律大石那里出来。一出来就碰见了来觐见耶律大石的宋清。宋清最近在西辽军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心中也是郁闷,再加上二人本来就不对付,见面就又吵了起来。他们吵架正好让松本次郎看到。 松本次郎已经得知种师道的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这里,因此总是想着能够做些什么事情。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从西辽国内部将领的矛盾入手,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宋清、庞万春和松本佣的矛盾是最大的。 松本佣跟宋清吵架,那宋清是马匪出身。吵起架来“亲娘奶奶”的一通乱骂,噎得松本佣面色通红,他指着宋清道:“你,你,支那猪!八嘎!” 宋清回骂道:“你还九个那,你一个瘫子,九个在一起,爷一样揍你。”说着他一把揪起松本佣的领子好,挥拳要打。 松本次郎见状急忙跳了过来,一把抓住宋清的袖子道:“宋将军,算了。看我了,看我了。他毕竟是国师,要是打起来,陛下那里也要追究的。” 宋清看了一眼松本次郎,道:“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定不与之罢休。”说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吐沫,然后直奔皇宫方向而去。 松本佣见耶律大石对自己处处防备,再看看自己残疾的双腿,不由的悲从中来,竟然放声痛哭起来。 松本次郎连忙吩咐抬着松本佣的那几个随从,道:“快些抬走。在这里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松本佣被松本次郎护送着来到自己的宅子。松本佣一把拉住松本次郎的手,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松本次郎奇道:“你不是松本佣吗?怎么了。” 松本佣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吗?” 松本次郎道:“这个却是不知。陛下说是九天玄女派你来的。你说是天照大神派你来的。反正我知道你说的是扶桑话,也是扶桑人。可是你今日为何又跟宋清吵架” 松本佣想跟他说明白,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而且松本次郎很有可能是他的祖先。不过这些话太过离奇,跟谁说也觉得不可信。松本佣也想说出自己的抱负,但是现在如果说出来只怕耶律大石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松本佣想来想去,只好说道:“我本想凭借一身本领建功立业,可是现在陛下不信任我。宋清那厮,支那小人也,竟得陛下重用,故而心情郁闷。” 松本次郎见有机会道:“我听说那种师道也是有本领之人。既然陛下不信任你,你可以投靠种师道,以你的本领再加上华夏军的强势,天下还有何人能挡。” 听了宋清的话,松本佣吓了一跳,他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松本次郎,道:“你怎么能有这个愚蠢的想法。我们是日本人,我们怎么能向支那人投降呢?” 松本次郎道:“什么日本、支那的,咱们是扶桑人怎么就不能跟中原人合作呢?我看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松本佣摇摇头道:“你不懂,你不懂……” 松本次郎确实不知道松本佣再说什么,也就告辞而去了。松本佣看着远去松本次郎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后堂中突然转出一人,正是消失许久的李振。松本佣对于李振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了,看来这个李振已经在此地多时了。 李振问:“国师大人,那件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三五一 攻碉楼死伤惨重 遭炮击种世智命陨 种师道带着大军来到了虎思斡耳朵,他见阿桑奇并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则怪于他,毕竟碉楼这个东西,种师道也是第一次看到。 种师道带领诸将看着密密麻麻的碉楼,也是不知道如何攻击。想了想还是先让阿桑奇带着队伍攻打一下。于是他对着阿桑奇道:“先带人冲击一下,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个碉楼有什么蹊跷。” 阿桑奇领命,随即指挥几百士兵举着盾牌,扛着长梯向一个矮小的碉楼发动了进攻。这个碉楼里并没有火枪兵的驻防,里面也就有几十个新加入西辽军的牧民驻守,面对阿桑奇的进攻,开始碉楼里的士兵还是非常紧张的。但是随着华夏军的靠近,这些士兵也开始从射击孔中将弩箭一只只的射了出来。 不过这个小小碉楼的射击孔数量毕竟有限,飞出的弩箭在射翻了几人后,华夏军也就冲到了碉楼之下。种师道等人见碉楼好像也没啥了不起的,也就放下心来。 可是阿桑奇带着人到了碉楼之下却发了愁,这个碉楼门已经堵死了,有没有窗户,怎么进去呀? 阿桑奇看了半天,道:“赶快撞门,其他的人架设长梯,你们几人爬到碉楼顶上去!” 这些士兵闻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撞门、有的驾长梯往上爬。就在这时碉楼里的火葫芦一个个的扔了出来,炸的在碉楼地下的将士哭爹喊娘、死伤惨重。 阿桑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得已退了下来。他回到营地,来到种师道面前道:“侯爷,让他们火葫芦给打了个措手不及,还请您给我一些轰天雷。我带着人再冲一次。到了掉楼下,我把这些轰天雷塞进碉楼里去。” 种师道一看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于是点点头道:“去领一些轰天雷,带人再冲一次。另外再带一些柴火看看能否将碉楼点着。” 阿桑奇领了轰天雷带领人马发动了第二轮的进攻,就在此时观阵的将领们都看到,从附近的一个碉楼里跑出来十几个火枪兵,沿着壕沟钻进了阿桑奇正要进攻的碉楼。 这次阿桑奇的的人距离碉楼还有几十步的时候,碉楼里的枪就响了,噼里啪啦的枪声之后,不少士兵就被打翻在当场。不过还是这种碉楼的火力并不密集,阿桑奇带人还是到了碉楼底下。 紧接着跟上次一样碉楼之上的火葫芦往下仍,这些华夏军也点燃了轰天雷往上仍。不过轰天雷是给轰天炮做准备的,体积大,重量重,很难扔上去。好在还是有一个轰天雷真的扔进了碉楼,但是轰天雷需要用明火点燃引信的,恰巧好不容易从射击孔扔进碉楼的轰天雷引线没有点着,反而被西辽军点燃引信扔了出来。 一时间碉楼中不断的将火葫芦、弩箭向华夏军投射,时不常的火枪还要响上几声,可是进攻碉楼的部队对于碉楼内的士兵伤害几乎为零。反而投不进去的轰天雷在碉楼脚下爆炸,炸死了不少华夏军战士。 华夏军想把轰天雷埋在大门下把大门炸开,没想到这里有几个射击孔正好可是射击大门前的位置。华夏军在付出不少士兵性命的后终于埋好了几颗轰天雷,点燃后“轰隆”一声巨响,碉楼的们虽然炸开了,可是门里还有一道铁闸,把碉楼门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进不去。 华夏军的抱着的柴火被点燃了,不过碉楼是是石头磊成的,柴火根本就烧不坏碉楼。反而让从碉楼里扔出来的火葫芦发挥更大的杀伤力。 种师道用望远镜远远的看着,暗道:小时候看电影,不是经常看到八路军游击队用柴禾烧炮楼吗,这里怎么点不着?眼看根本无法占领这个碉楼,种师道对着武松道:“长青,鸣金。” 随着鸣金声响起,阿桑奇带着部队撤了下来。第一天的攻击算是徒劳无功了。 第二日,种师道觉得再让阿桑奇硬打只怕也是白白浪费这些俘虏的性命了,不一定能够取得什么效果。因此命令神机营驾起碗口铳助战。 魏定国造出的碗口铳距离种师道要求的火炮差别还是很大的,只要就是这种碗口铳用铜铸造,价钱昂贵,即使现在华夏军南征北战,掠夺财产无数,又加上商队的经营,让华夏军财富滚滚而来,种师道也就打造了500门碗口铳。在有就是碗口铳的射程只有1千步,有效的射程500步,就单论射程来说并没有比三弓床弩远多少。炮弹只有8斤,威力难以让种师道满意。不过即便是这样,这已经是华夏军最厉害的火器了。 种世智接到命令后,连忙调集了30门碗口铳助战。这30多门碗口铳对着昨日没有攻打下来的小碉楼就是一通猛轰。华夏军碗口铳的的一个炮轰基数是5发炮弹,30多门碗口铳一轮轰击就投射出了150方法炮弹,这些炮弹有将近一半砸在了小小的碉楼之上。这个小小的二层碉楼一时间是碎石横飞,伤痕累累。特别二层的一个射击孔被炮弹击中,打出了一个斗大窟窿。 一轮炮击过后,阿桑奇的战俘们士气大阵。他亲自带领着500人的一个营头,准备攻击碉楼。昨日攻打碉楼的时候轰天雷的效果实在不怎么样,这次阿桑奇命令带了不少的标枪出战。由于这个碉楼被轰出了一个斗大的窟窿,这次阿桑奇带队的目标很是明确,就是用将标枪从这个窟窿里攻打进去,然后从这个窟窿冲进碉楼!。 种师道传下将令,这个攻击碉楼的营头如果能够成功占领碉楼,战俘身份立刻可以转化为士兵。吴震将自己的百人督战队放在了队伍的最后,他高声的对着战俘说道:“你们这些腌臜泼材们听着,侯爷传下将领,如果攻下碉楼,就免了你们战俘的身份!但如果私自撤退,我手中的大刀也绝不留情。” 这些战俘此刻已经没有选择,冲上去有可能免除了战俘的身份,要是后退就是死路一跳。再加上碉楼被碗口铳已经打击的摇摇欲坠了,因此这是战俘的士气也是提升了不少。 阿桑奇挥舞着大刀,喊道:“冲上去。” 这些战俘也就跟站斯喊着,挥舞着武器向碉楼冲了过去。守卫碉楼的士兵开始还在拼死的站在这窟窿的边上投射弓箭、火葫芦。但是这些战俘们也是发了疯一样将手中标枪投降了那个碉楼。这个小碉楼只有30人驻守,而且今天没有火枪队支援。种世智的一阵炮火早就将他们打得心惊肉跳,再加上500人如潮水一样的进攻,这些西辽军抵抗了一阵,眼看受不住了,放弃碉楼打开了后门,沿着挖好的交通壕跑了。 观战的诸将见到有碗口铳助战,竟然“轻松”拿下了一个碉楼,心中都是非常高兴的。可是种师道却看出了些端倪,虽然这次仅仅攻下了一个小小二层碉楼,却死伤过百人了。而且浪费了150发炮弹。如果要是将城外的碉楼全部拔出,这得需要多大的消耗,何况这次攻击的是一个小碉楼,那些大的碉楼只怕消耗会更大。 朱五看出种师道的脸上并无喜色,以为担心攻城的进度呢。于是道:“侯爷,咱们有500门碗口铳,我看可以分成数队,同时队碉楼发动攻击,我看不出一个月,尽可将这些碉楼清除。” 种师道说道:“你看着攻打一个碉楼就损失百余人,炮弹百余颗,真的要打到虎思斡耳朵城下,我们还有攻城之兵,发炮之弹吗?” 朱五一听也是吃了一惊,道:“没想到这个碉楼如此难缠!” 种师道对武松道:“长青,你去传令。让神机营注意回收炮弹以便重复使用。这里虽然能够造出火药,要是铸造这些炮弹还是要费上一些时日的。” 武松转身刚走,突然众人耳边传来几声刺耳的“嗤嗤”声音,种师道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剧烈摩擦空气的声音,紧接着神机营的碗口铳的阵地上就落下了几颗炮弹。这种炮弹比起华夏军的实心铁弹更加厉害,飞过来的是开花炮弹,炮弹在碗口铳阵地上引发巨大的爆炸声。 华夏军的神机营向来是远程打击敌人的阵地,没想到被敌人的火炮偷袭了。以第一波爆炸发生刚刚过去,诸将都惊恐万分,不知道敌人是从哪里发射的炮弹。就在这时,魏定国喊道:“城墙,西辽军在城墙发射火炮!” 由于虎思斡耳朵的城外密密麻麻的碉楼,现在神机营的位置距离城墙足足有七、八里远,所以众人根本没有想到,西辽军的火炮能够发射这么远! 这时候虎思斡耳朵的城墙之上几门火炮的炮口又一次闪出了火光,几发炮弹这次直奔种师道的大纛旗而来。诸将几乎无法躲闪,几枚正好落在种师道的亲军大阵之中。好在爆炸的地点距离种师道还有一些距离,但是他的亲军却当场被炸死了10多个。 种师道大吃一惊,道:“快快退兵!” 诸将也没再攻打碉楼的心情了,匆匆忙忙的拥簇着种师道退回了大营。种师道刚刚回到道大营,武松急匆匆的跑来了。他对着种师道回禀,道:“侯爷,大事不好。四爷(种世智)被西辽国的开花炮弹炸死了。” 三五二 立志破楼兰 华夏军的碗口铳只能射击1000步左右,这主要是华夏军的火药配方没有达到最优,而且铜质的火炮也不够坚固,火药要是放多了就容易炸膛。所以华夏军在攻击的时候,放置火药的数量一般还需要减少一部分,作战时候最佳的距离是500步。 西辽军的火药是松本佣配置的,他是二战时的军械修理师,当然知道火药的最佳配比方案,因此他调配出来的火药跟后世的火药成分上几乎没有区别。再加上他直接铸造成功了铁质火炮,现阶段这种火炮跟后世拿破仑时期的火炮从射程到威力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的火炮射程超过了10里,而且用了一部分的开火炮弹。 耶律大石等人在城头之上观看,见华夏军用碗口铳打破了一个碉楼。耶律大石道:“华夏军的火器真是犀利,要不是松本佣制造出来火炮、火枪,朕真的想象不到什么东西能够拦得住华夏军。” 萧奉先道:“现在看来他们的‘火炮’简直就像玩具一样,咱们也放上几炮,让他们只知道知道厉害。” 耶律大石道:“也好,正好鼓舞一下我军士气。” 西辽军一共铸造了铁质火炮18门,城头头四角各自摆了一门。每一面城墙上都摆了三门,这样对敌的时候保证每一面城墙之上能够5门火炮对敌射击,另外的2门作为机动使用,并没有放在城头之上。 西辽军的火炮的射击技术也是要高于华夏军的,毕竟松本佣的用火炮作战经验是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的。他们早就将城外有可能驻军的地方,标识出了不同的区域,校准的火炮的射击诸元,在某种意义上说可以做到了指哪打哪。 西辽国的第一轮炮击直接打到了种世智设立的碗口铳的阵地,而第二轮火炮齐射打击的正是种师道的大纛旗的位置。第一轮炮击正巧炸到了神机营的火药箱,引发了巨大大爆炸,直接导致了种世智的死亡。 种家下一代的子孙之中,种世仁宅心仁厚是个君子,虽然现在接替种师道成为了真正的平西侯,但是大家都知道种世仁毕竟文官出身,未来华夏军不可能由他来执掌。种世义英明神武本来可以接替种师道的,但是横龙川大战受伤了,早早退出行伍,也是没希望接替种师道的位置。种世礼专心医道星卜之术,对权位更无觊觎之心。老五种世信又带着华夏军的“纨绔”下一代远赴扶桑。 所以看起来种世智虽然资质平庸,但是毕竟创建了神机营,神机营在这今年的征战中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大,种世智的声望在华夏军中也是越来越高,所以大家都将他视为了种师道的接班人。没想到与西辽军的决战刚刚来开序幕,就这么死在了西辽军的火炮之下。 种师道脸色阴沉的看着诸将,短短的一年时间刘延庆、高怀远、种世智华夏军3位重要的将领先后战死,让种师道对于未来征战也是信心不足。种师道尚且如此,更别说西军诸将了。 种师道说道:“耶律大石,大敌也。明日凌振率领神机营,分兵10路,重点打击虎思斡耳朵南门外的碉楼。不惜代价,一定要把碉楼清除干净。” 凌振也怕受到敌军远程炮火的打击,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道:“末将尊令。” 种师道说道:“明日战事一开,神机营每打完一个基数的炮弹,要迅速转移阵地,以免遭受敌人火炮的打击。” 凌振一听还有如此战法,心中大悦,道:“定当竭力未知。” 种师道又道:“人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我等西辽军的火炮毫不知情,如何取胜。你要想办法打探。” 王定六道:“尊令。” 朱五轻声问道:“那世智丧事如何办理。” 种师道是穿越过来的,因此说起来种世智算不上是种师道真正的儿子。种世智的死对于种师道来说跟高怀远的死差不多,虽然有些难过但是还算不上伤心。种师道想了一会,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不必马革裹尸还了。现将他装殓起来,等拿下虎思斡耳朵后,就和死伤在这里的将士一同下葬,咱们在杭州建设了忠烈祠,在这里也要建立一座忠烈祠,让死在西征路上的将士永受后人的香火。” 当初拿下杭州的时候,西军建立忠烈祠,极大的激励了军中的士气。现在种师道发现自己的武器跟西辽军相差的不只是一个时代,相差可能是数百年。他只有不断的鼓舞士气和利用人数的优势,来抵消武器上的劣势了。 诸将见种师道说在拿下虎思斡耳朵之后建立忠烈祠,仿佛这座城池已经被攻下了一般。于是信心又一次恢复起来了。也就是在此时,营中又是出现了几声炮响,众人都不知何故。不一会,有士兵来报,西辽国的火炮竟然打到了大寨的辕门之外的几十步的距离。 凌振一听大惊失色,道:“侯爷还请移驾别处,此处太不安全了。” 种师道一见诸将都有惧色,心中大怒道:“我有天命加身,有何惧哉。我等远征西来,如果被这奇技淫巧之物吓破胆,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征讨四大部洲!现在起码我们知道,敌军火炮的最大射程了,总比一无所知强。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又何惧蛮夷火器犀利。我在此立夏誓愿,将虎思斡耳朵改名楼兰州。取不破楼兰终不还之意!” 种师道散帐之后,又留下了军机处诸将和凌振仔细安排明日的战法。就在几人商量之际,种山前来禀告说是伊斯马尔求见。 伊斯马尔是大学者,可以说是学贯中西,但是他可是对军事不感兴趣的。原本他计划将伊斯马尔送到中兴府与朱道荣、李侗等人相聚,为发展一种新的“文科”学科做努力,这个学科可能就是今后科考的主要教材。但是由于战事突变,所以一只没有将他送走,于是就留在了军中。在今日前来求见不知有什么事情。 种师道吩咐道:“让他进来。” 伊斯马尔见到种师道施礼后,道:“伟大的来自东方的国王陛下,您的最忠实……” 种师道此时可没有心情听他这堆乱七八糟的称呼,他组织道:“你有话便说。” 伊斯马尔愣了一下,道:“伟大的……,额……我就是有一件事向要提醒您。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是这件事可能会帮助华夏军” 种师道一听,急忙问道:“什么事情?” 伊斯马尔道:“这草原之上是很难长出高大的树木的,也没办法出现人口众多的城市……” 种师道听的一头雾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伊斯马尔道:“伟大的国王陛下,以您的智慧难道没有发现吗?是水,草原之上部落都是逐水草而居的,有多少水就由多少人。” 种师道似乎听明白了,道:“你是说耶律大石将方圆500里的人口都聚集在这里,但是水源并无法集中在这里。” 伊斯马尔道:“正是。伟大国王,怎么利用我就不懂了,您忠实的仆人告退了。” 种师道大喜道:“好,太好了。王定六,那个樊瑞不是号称能上天遁地,预测天气吗?把他叫来,马上就叫来。” 王定六找到了樊瑞。樊瑞听种师道叫他吓了一跳,原本他是一个道士,原来就是凭借着江湖的一些手法骗些钱财而已。只有上天遁地都是江湖的骗术,只不过他爬墙打洞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他进入锦衣卫后才知道华夏军人才济济,他爬墙上树肯定比不过时迁,这挖地打洞的本领肯定比不过钱良。不过预测天气还是可以的。种师道叫自己要让展示上天遁地的本领可就麻烦了,他这些戏法可不不敢再通天地造化的种师道面前摆弄。 樊瑞心情复杂的来到了种师道的中军大帐,他跪倒施礼道:“小人樊瑞叩见侯爷。” 种师道问道:“听说您能预测天气。我来问你最近可是会下雨?” 众人见种师道急忙忙的将樊瑞叫来就是问这个,都是一头雾水。樊瑞听了也是一愣,他半天才缓过神来,道:“侯爷,您再说一遍?” 种师道问道:“去年西域的那场大雪你给预报出来了,不知你是否有这个本领。” 樊瑞一听种师道让他预测天气,心中立刻放松起来。上天入地都是江湖把戏,但是预测天气虽然也不怎么靠谱,但是樊瑞还有有几成把握的。 樊瑞道:“禀侯爷,小人到时候能观天像预测情暖。” 种师道问道:“即使如此,我来问你今年的雨水如何?” 樊瑞没想到种师道能这么问,为难道:“这未来几天不会有雨,至于今年可是不好说。小人要是在家乡到时候能一两个月内的雨水多少,但是这里气候与中原大异,小人不敢乱说怕是误了军国大事!” 种师道笑道:“我只是问问,你根据经验预测一下就好,无罪无罪。” 樊瑞想了一想,有用手指掐算了一下,道:“侯爷,小人斗胆预测,今年夏天雨水不会大,甚至还会小一些。” 种师道点点头,道:“好,你先下去!” 樊瑞莫名其妙的就退出了大帐。种师道见樊瑞出去,对军机处诸将道:“如果那个樊瑞预测的准确,可谓天助我也。” 三五三 楼兰州拉锯战 众人听了种师道的话都是一愣。凌振道:“侯爷,西辽国的所依仗的是火器。无雨他们的火器将更加犀利。” 种师道说道:“有雨之时我们的火器也受影响,而且可能影响更大。再者说他们碉楼就如此厉害,那个修建的星型棱堡相仿的城墙更是难以攻破,如果下雨他们躲在城堡、碉楼里对我们更加不利。如果今夏雨水小,那么他们10多万人喝什么水?” 众人一听眼睛就亮了,王定六道:“这里非常缺水。很多部落修‘坎儿井’将山上的雪水引入部落,还有的部落就是逐水草而生活。” 种师道说道:“正是如此,如今他3万士兵,算上家属这里聚集了至少10万百姓,还有马匹牛羊,这个城市新修建的,他们到哪里饮水呢?不可能修建坎儿井,如果是就地打井,今年夏天雨水小,新打的井能够满足他们的用水吗?这里肯定有稳定的水源供应城市的运转。传令钱良,找到这城市的水源,并且切断他。” 吴麟道:“如此一来,西辽军必然内乱。咱们就可坐等其崩溃了。” 种师道说道:“也不可大意。万一他们还有别的水源呢?还要组织攻打城池,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现在他们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火炮。松本次郎传递出来的消息现在西辽军能够制造火炮,但是制造了多少,火炮的性能,我们都是一无所知。这个要尽快探听清楚。还有这楼兰州内还有什么新情况也要探听,越详细越好。” 种师道让王定六打探楼兰州内人详细消息,如今楼兰州内只有松本次郎能够完成这项任务。不过松本次郎已经将他所知道详细的情况写成了文书交给欧阳东带了回来,种师道要的诸如火炮情况估计也是打探不出来。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去让松本次郎打探消息。如果时迁在,倒是可以利用时迁爬房上树的本领迁入城中,可是如今谁有这个本领呢。王定六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樊瑞。 王定六对樊瑞道:“明日我军将向西辽军的堡垒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你可趁乱用你的上天遁地之法潜入楼兰州,寻找道松本次郎打探消息。” 樊瑞一听差点哭出来,他道:“大人明鉴,我哪有那种本领潜入城池,所谓的上天遁地之法只不过是江湖把戏而已,当初锦衣卫招募能人,我只有如此演练,才能加入锦衣卫。” 王定六道:“我不管你用何法,只要进入楼兰州探听到消息就是大功。否则就凭你期满上官,也是死罪。” 樊瑞道:“我也不算欺瞒,这遁地之法也称蜈蚣之术,凡是盗墓贼都会,咱们华夏军中钱良就会此法。” 王定六道:“那升天之术呢?” 樊瑞道:“大人可知孔明灯可以飞天吗?” 王定六道:“这有何稀奇。” 樊瑞道:“小人乃篾匠出身,可以用竹子编制大型孔明灯,再吸收风筝制作的手段,却是可以将小人带上天。只是上天容易,落地却是危险,我会一些上房下楼的本领,所以不容易摔伤。我在加入锦衣卫只是演示过这个法子,当时考官才让我加入锦衣卫的。” 王定六听了大失所望,道:“你下去,我再想想办法。” 王定六得知樊瑞无法进入楼兰州后,想了半天也没有办法。于是只好返回来找到种师道跟种师道说了樊瑞的情况,表明时迁不在,要是想潜入楼兰州还是非常困难的。 种师道听到樊瑞会做载人的孔明灯,心中暗道:“这个不就是原始的热气球吗。”于是道:“这个孔明灯也不是全无作用。你再将樊瑞请来,我有要事吩咐。至于进城之事吗,只要制造混乱就有机会。” 第二日,开始樊瑞就在种师道的指导下,在实验各种型号的孔明灯。而凌振则带领着神机营协助阿桑奇对楼兰州南门外的碉楼,展开了攻击。 楼兰州的外围的碉楼共有200多个,仅仅在南门外的碉楼只有大小不一70多个。凌振指挥着神机营,同时对10个碉楼展开了攻击。他们采用的原则就是打完一个基数的炮弹后立刻转移隐蔽,以免遭受到来自楼兰州的远程攻击。 为了能够迅速的转移,他只能将10门碗口铳编程一组,一次出动10组,每组只带着50发炮弹和相应的火药。事先找到射击的阵地,然后将碗口铳迅速的运到阵地,马上开火。开火完成后,扭头就跑,以免受到敌人的炮击。 这种游击战形式的打法,虽然能够有效避免损失,但是对敌人碉楼的损伤也是减少了不少。楼兰州外炮声隆隆的打了一天,阿桑奇只是攻破了3个堡垒而已。 耶律大石也看出来了,种师道是想把南门的碉楼都要攻破,因此在南城墙上集中了10门火炮与华夏军对轰,一天之内也有8门碗口铳,被西辽军的炮火损坏。 西辽军依靠碉楼跟华夏军对抗,在南门外一下子打了10多天。有20多个碉楼被攻占下来,但是也损失了50多门碗口铳。而已越靠近楼兰州的城墙,西辽军的火炮就越准,杀伤力也就越大。如此攻打下去,等将碉楼全都拿下的时候,只怕会有一半碗口铳被打烂。而且现在的攻击就是简单的用人命往上填,战俘营每攻下一个碉楼,损失都要有近百人。虽然战俘不是真正的华夏军,但是这么下去对士气打击也非常大的,因为华夏军使命明白,战俘只要六战不死(前三战是加入华夏军)就要编入华夏军各营,如今战俘人数越来越少,轮到华夏军各营准备“硬打”碉楼的时间就快到了。 今天华夏军打下来了南城的最大的一个碉楼,但是神机营上下却无半点喜悦之情。因为这个碉楼已经华夏军已经围攻了3天了,最后凌振调集了30多门碗口铳围着碉楼打,损失了20多个炮手和12门碗口铳,阿桑奇也损失的200多人才将碉楼打破。凌振的左臂也被西辽军的火炮开花弹片扎伤了左臂。此刻他一脸焦虑的跟种师道汇报战况。 凌振道:“侯爷不能在这么消耗下去了,在这么打只怕神机营都打光了,我们的碗口铳也打不到城墙上去。” 种师道看着吊着胳膊的凌振,道:“现在火药、弹丸还充足吗?” 凌振道:“弹丸可以回收使用,倒是够用,只是火药,现在魏定国他们造火药的速度还赶不上我们消耗。” 现在神机营普遍对魏定国的火器局不满,因为大家都认为火器局无能,造不出种师道描绘的各种火器,才导致了今天的被动局面。因此凌振也不客气了,直呼魏定国其名。 种师道也知道神机营有怨气,于是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神机营先修整几日,我再寻破敌良策。” 其实这几日钱良走访了周围方圆百里之地,已经找到了为楼兰州供水的3个水源,是一明二暗3条河。他连夜组织掘子军营施工,将这3条河的水源引向他处。最明显的就是本来应该流入楼兰州的一条河流,如今水位下降,几乎要断流了。种师道判断现在楼兰州内的居民只能是靠着井水度日了。樊瑞预测的天气还是非常准确的,现在已经快入秋了,整个夏天雨水都是不多的。雨水少,地下水就少,城中的井水够不够这10多万人饮用就不知道了。但是种师道确定,随着饮用水的减少一定可以引起西辽军的慌乱。 另外种师道让樊瑞测试的新式的孔明灯已经做好了,也许用这个东西也能起到不错的效果。所以他决定先暂停进攻,看看用其他方法是否能够打破楼兰州。 种师道来到了樊瑞制作孔明的的营地,这个营地原本是给魏定国制作火器的。这里集中了华夏军现在能够集中的所有工匠,现在暂时交给了樊瑞使用,樊瑞已经制作了大小不一的孔明灯2000多个。 魏定国黑着脸站在种师道的身边,看着这些孔明灯。魏定国的火器局自成立之初就被单如圭的造办处压了一头。这次来到西域,看到了种师道曾经提到的各种火器,自己认为根本就造不出来的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出现。而且这些火器让华夏军损失惨重,他就觉得脸上无光。 本来得了一些火绳枪,他拆解了多次觉得能仿造出来了。没想到他仿造出来的火绳枪足足有50多斤,一个人根本就无法操作,而且枪管也是不合格,不能多装火药,射程也不满意。后来还是种师道给出主意,干脆仿照火绳枪的样式设计一种六十多斤的两个人用的火枪。这种火枪要射程远、威力大。由于华夏军枪管制作的手段还是不合格,为了能多装火药,就仿照碗口铳的样式,在枪管上多加了3个铁箍。 魏定国带着不多的工匠没日没夜的打造这种火枪,刚刚作出了几条“样枪”,测试还没有完成,种师道就让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全力配合樊瑞制作孔明灯。 为了制作孔明灯,还调动了军中很多士兵参加。魏定国的火药的制作都暂停了,惹得平时关系非常好神机营看着他们都“翻白眼”了。 三五四 火烧楼兰州 种师道看着摆了一地的孔明灯,问道:“樊瑞,这个孔明灯真的能飞5、6里远。” 樊瑞道:“侯爷放心,小人行走江湖的时候用孔明等都是用竹篾作骨,外包白纸。这批孔明灯外边包裹的都是丝绢,更轻更结实。小人已经测试完成只要是风够大,足可以飞入楼兰州。” 种师道又问道:“那个能载人的孔明灯在哪里。” 樊瑞引着种师道来到两个巨型的孔明灯面前,樊瑞道:“侯爷请看,这两个灯用上好丝绸包裹,其他孔明灯都是用油灯做热源,这两个孔明灯用的是猛油柜。猛油柜出火更大,所以能够将200斤的物体带上天,当然可以让人上天。小人当年在江湖行走是做的孔明灯,比这个粗糙不少,但是还是能够让小人骗些银钱的。” 种师道看着这两个巨大的孔明灯,这个已经跟原始的热气球差不多了。只是无法控场飞行方向而已。 种师道问道:“这两个东西未来为成为我军的大杀器的,我就给他们命名为热气球。你能预测天气,你说说,什么时候能够起南风。” 樊瑞看了看天气道:“侯爷今晚二更必然起南风,而且风势不小。” 种师道听后,大喜道:“好,那就今晚行事。” 种师道命令樊瑞打造的孔明灯做了一些改进,原本的孔明灯就是纸糊的一个灯笼,一般的时候灯笼内放置一个小油碟,放一个灯芯。为了避免引起着火,所有油碟很小,油也很少,灯点燃后,热空气轻,孔明灯飞起来后,飞不了多远油就没了,孔明灯也就落下来了。 即使是放很少的油,有时候也会引起孔明灯着火。但是种师道改造的孔明灯就是要让他着火。他让樊瑞不用油灯而改用蜡烛。在宋朝的时候,蜡烛是非常昂贵的。但是为了制作这个武器,种师道还是明日将军中所以的蜡烛都给了樊瑞。种师道又命令将棉花浸由然后压实,做成火砖,作为蜡烛的底座,放在孔明灯内。也就是说当孔明灯的蜡烛燃烧殆尽的时候,火砖就会被点燃,这火砖的火可以点燃孔明灯,这时孔明灯就会变成一个个火球。 樊瑞这些天就是在测试这种新式的孔明灯需要用多少蜡烛,火砖需要多重,在测试多日后,他终于制成了最远能够飞8里远的孔明灯。 这十几天华西军拼命攻打碉楼,如今华夏军的攻打下来的碉楼距离楼兰州不过5里远,只要风足够大,满可以将孔明灯吹进楼兰州了。 樊瑞对天气的预测还是飞常准的,当他刚刚过二更,南风就起来了。种师道带着西军诸将来到了一座残破的碉楼之上,樊瑞则带着士兵举着格式各样的孔明灯。 种师道知道这个孔明灯也是不靠谱的,万一风向一变,到处乱飞有可能烧到自己大营。所以他让营中士兵今晚都不能睡觉,注意防火。 种师道见南风越来越大,直奔楼兰州城吹过去,心中欢喜,暗道:草原上的风果然不一般。于是下令道:“放灯。” 随着种师道的一声令下,千余盏孔明灯腾空而起,飘飘摇摇的借着南风直奔楼兰州而去,这些孔明灯在空中一闪闪甚是壮观。 华夏军将士从没有见过这个景象,纷纷走出营帐,对着这“美景”指指点点。种师道早就安排王定六在军中传言,就说九天玄女派火神娘娘助华夏军来了。 华夏军看着漫天的孔明灯新鲜,拿些西辽军多数都是西域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孔明灯,更别说别说如此大规模的孔明灯了。很多士兵都爬上城头观看这个美景!耶律大石也被侍卫叫醒了,当他听说有无数的“繁星”向城内飞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上城头观看。 耶律大石来到城头之上不久,西辽国的诸将也都到了。耶律大石面对飘飘荡荡而来的灯,也觉得奇怪。不禁问道:“种师道在搞什么鬼。” 庞万春却看出了机关,他道:“陛下,小人家住在江南,这个东西类似于孔明灯。” 耶律大石也听说过这个东西,只是他在北方辽国没有放孔明灯的习俗。于是问道:“放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是汉人的什么节日吗。” 庞万春道:“小人家乡在八月十五中秋节或者正月十五上元节都有放孔明灯的习俗,只是现在离中秋节还有一个多月,我也不知道种师道为何放这个东西。而且一下子放这么多。” 正在庞万春和耶律大石对话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孔明灯被大风吹进了城内。众人抬头看到一盏盏孔明灯从自己头顶飞过,倒是觉得有几分诗情画意。突然一只孔明灯“啪”的一声变成了一团火球,从空中落了下来。 耶律大石问道:“庞爱卿,这孔明灯会自燃吗?” 庞万春挠了挠头,道:“有的会着火,但是不会出这么大火球。” 耶律大石瞬间明白了,他大声喝道:“不好,又是种师道的诡计。快组织士兵救火。” 就在这时天上飞的孔明灯,一盏盏的爆裂开来,一团团火球从天而降。华夏军这一次释放了1000只孔明灯,虽然只有不到一半飞进了楼兰州城中,但是也是给毫无准备的西辽士兵带来了无比的混乱! 华夏军这边却是欢呼跳跃,樊瑞道:“侯爷,还有1000个孔明灯用不用全放出去。” 种师道想了想,道:“不用,先把那2个热气球放出去,吓唬吓唬那些西辽军。” 随着种师道下令,华夏军中仅有的2个热气球腾空而起,借着南风的吹拂直奔楼兰州飘荡而去。华夏军的热气球是可以装一个活人的,只不过这两个热气球并没有装人,而是每个热气球都装了200斤的火油。 种师道紧紧的盯着这两个热气球,因为刚刚放出去的孔明灯有一多半在城外就燃烧起来了,好在孔明灯制作简单数量繁多,所以没有飞到城中也不可惜。但是这两个这两个热气球用的可是上好的丝绸,再加上猛油柜、火油箱等配套的零件,不但制作麻烦,而且这个东西本身造价就很昂贵。樊瑞一共就造了5个热气球,在实验的测试的时候用了3个,现在到了实战只剩下2个了。 种师道、樊瑞紧紧的盯着这两个巨大的热气球,好在这个热气球运行还算满意,飘飘摇摇的就到了楼兰州的上空。可是不知道是猛油柜的的燃油多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两个气球在到了上空没有点燃,猛油柜还在燃烧,还在推着气球往前飘荡。种师道看着有些着急,这气球要是再飘就飘出楼兰州了。 也是该着西辽君臣倒霉,现在楼兰州已经有不少地方着火了。西辽军手忙脚乱的组织百姓救火,这一救城中自然混乱起来。也不只是是谁,慌乱之中向天空放了一枪。这一枪正好打中其中的一个热气球。这个热气球立刻点燃了起来,200斤火油燃烧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直接就砸向了楼兰城内。也是凑巧,这个巨大火球,正好砸到了西辽军一个火药库,这个火药瞬间就发生额巨大的爆炸。火药库引发的大火冲天而起,又点燃了空中的另一个热气球,于是另外一个巨大的火球也砸向了楼兰州。 西军诸将见种师道制造的热气球有如此威力,心中大喜。自从跟耶律大石对阵以来,这是华夏军第一次在火器上胜过了西辽军。 吴麟进言道:“侯爷,不如现在带兵冲杀上去。趁乱夺了楼兰州。” 种师道看了一眼,眼前排列的密密麻麻的碉楼,道:“有这些碉楼在,还是另图他法。” 种师道看了樊瑞一眼道:“这个热气球却是不错,你要都做一些,等下次还有如此的大风的时候多放一些。” 樊瑞却面露难色,看着朱五。种师道一愣,问道:“有事尽管报来。” 朱五现在管着三军的辎重钱粮。他对种师道说道:“侯爷,这个热气球需要用丝绸,咱们军中没有那么多丝绸。另外就是孔明灯也造不了多少了,因为军中蜡烛也都耗尽了。” 种师道说道:“那就从八剌沙衮调运。” 朱五道:“下官尽力周转,只是丝绸布匹需要从中原调运,还请商队多多协助。” 种师道说道:“现在要多造热气球,这样我们才能借着草原的大风打败耶律大石。所有的资源都要像造热气球倾斜。” 种师道这么一说,魏定国非常难受,其实一直以来,华夏军的所有资源都是向火器局倾斜的,如今自己让樊瑞压了一头,心中非常难受。他看着面前残垣断壁的碉楼,突然灵机一动,道:“侯爷下官有一计,可破碉楼。” 种师道看着魏定国觉得有些好笑,魏定国是一个算不上优秀的火器制造的“大家”,统领火器局多年,可是对于军事见解从来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种师道低声道:“定国,莫要惹气。现在草原的大风正好适用于这种火器。等打破此城,这火枪火炮还是军中未来主要打造的火器,你的火器局未来只能加强。” 魏定国道:“侯爷,您误会了。小人真有妙计。” 种师道正好说道:“你说来听听。” 魏定国道:“用飞雷炮可破碉楼。” 由于火器局长期没有新式的火器问世,所以种师道为了振奋火器局的精神,就将影视作品中我军用的“没良心炮”的制作方传授给了魏定国。魏定国还真的做出来了飞雷炮,不过这个飞雷炮虽然威力不小,但是射程近只有150步左右,而且是毫无准头,使用需要事先埋在地上,所以很不实用,导致西征以来这种武器一次都没有用过。 魏定国道:“飞雷炮使用时候需要预先埋在地里,所以不适合野战。不过这些碉楼也静静矗立在那里不动,正好用飞雷炮对付。夜里承西辽军不注意,在碉楼四周多设置一些飞雷炮。然后一燃,虽然飞雷炮没有准头,但是四面八法一起强中心碉楼发射,给他来一个中心开花,定能取得不错效果。” 种师道想了想,这也是一条妙计。于是道:“这件事情,你来负责。仔细谋划,千万小心。” 三五五 救亲人万里寻夫 破碉楼飞雷炮显威 接下来的几天种师道集中军中的物资制作热气球和孔明灯,热气球由于缺少丝绸制作缓慢。孔明灯到时候制作了不少,每当有合适的大风天的时候,就往城中放上几百盏孔明灯引发混乱。 种师道觉得如此下去也难打破楼兰州,而耶律大石现在守城避战,种师道猜想一定是在训练火枪兵。火枪兵只需数月就可练成,一旦训练出来大量的火枪兵,即使华夏军最终取胜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最好的结果还是潜入城去找到松本次郎,看看有没有里应外合的手段,打破楼兰州。 王定六和种师道商量多日,都没有想出潜入合适人选。正在发愁之际,王定六拿着萧让从八剌沙衮发来的一封文书来找种师道,文书上表明王重阳来到了西域。而且随着王重阳来的还有南仙夫人和周伯通。随着这封文书还有南仙夫人写的的一封亲笔信。 种师道看着这个文书有些恼怒,他道:“南仙夫人从延安府一路出发,锦衣卫为何不报!” 王定六道:“侯爷,萧让跟我说了详情,他还怕您恼怒,特意让南仙夫人跟您写了信。您看了信件就明白其中缘由了。” 种师道抽出南仙的信件,这封信是在八剌沙衮写的。信中南仙夫人说明原来种师道让种世信带着西军子弟远赴扶桑国避难,其中就带走了南仙夫人的幼子种世玺。南仙夫人非常不愿意,但是她在种世信面前根本没什么反对的力量。因此她觉得这次种师道之所以如此的消息,是因为碰到了耶律大石这个对手。耶律大石原本是辽国的一个旁系的皇族,自己在怎么样也是辽国公主的身份。所以她想以辽国公主的身份劝说耶律大石,两家罢兵和好共图大业。 当时种师道为了跟耶律大石在西域决战,下令华夏军全力支援这次远达5000里的西征,所以萧合哒就向西军经略府的种师中请命西征助战,然后就带领南仙夫人的卫队西行而来。而南仙夫人说是想去寻找种天玺,要下江南与韩世忠汇合,如果能够赶上种世信船队,就一同去扶桑国。 对于南仙夫人的请求,种师中当然没有阻拦的道理。种师中只是关心种家的自己,对于自己这个“嫂子”,他觉得这个只是兄长作战中的一个战利品而已。就如当初的腊梅夫人一样,说不定哪天惹怒种师道就会被逐出家门。所以种师中想都没想就放南仙夫人出了延安府。 南仙夫人出了延安府就与萧呵达汇合一路西行,进入西夏国后就遇见了在那里传播全真教的王重阳。王重阳一眼就看透了萧合哒队伍中有要人存在,这个要人必然就是南仙夫人。 虽然周伯通现在表面上游戏人生,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他毕竟是南仙夫人的亲子,对于南仙夫人的西行还是非常担心的。再加上王重阳也想一路传播他的全真教,因此跟随萧合哒的队伍一路来到了西域。 种师道看完这封书信后,一下子就把书信拍到桌子上,道:“胡闹!还不够添乱的。” 王定六却道:“侯爷,这也这个潜入楼兰州的人就在眼前,说着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书。” 种师道愣了,道:“是谁?” 王定六道:“侯爷,你别小看那个王重阳,他整天学道练气,又创出了太极拳,说不定它能够潜入城中呢。现在咱们又有孔明灯可以制作城中混乱,王重阳潜入城中并非没有可能。” 种师道觉得可行,刚想召集军机处诸将商量一下细节,就在此时,军校报道魏定国求见。 魏定国见到种师道,一脸喜色。他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一进入中军大帐,他就兴冲冲的说道:“恭喜侯爷,我们火器局经过一系列的测试,已经找出了攻破碉楼的办法了。昨夜里,我们偷偷的在西辽军的一个碉楼周围架设了10门飞雷炮,只要地点引信,就可攻破这个碉楼,还请侯爷移驾营门外观看。” 种师道一听也是非常高兴,立刻召集军机处诸将一起观看飞雷炮的效果。同时命令阿桑奇,带着500战俘准备抢夺碉楼。 种师道带着诸将出得营门,由于畏惧西辽军的火炮偷袭,所以他们没有走出多远,就停在了一个高坡之上。魏定国指着,众多碉楼中的一个,道:“就是那个最外围的三层碉楼,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悄悄的将飞雷炮布置在了周围,那些西辽军现在蒙在鼓里呢。” 种师道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在距离那个碉楼一百多步的距离之上,买着一些铁桶。这个每个铁桶里都放着一个30斤重的火药包,铁桶底部打了一个孔,引线就从这个孔被引了出来。 种师道见这些铁桶伪装巧妙,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于是问道:“你这是如何布置飞雷炮的位置的。” 魏定国道:“原本向四面围住碉楼,但是发现要绕道碉楼后边容易被敌人发现,因此我们从东、西、南三个方向,距离碉楼100多步的地方架设了10门飞雷炮,只要有一两炮命中,就可以跟碉楼造成重伤了。” 种师道点了点道:“好,那就试试。我也知道这些天你们火器局受委屈了。” 魏定国道:“侯爷放心,这次定然给您争脸。” 魏定国一声令下,火器局的士兵一同点燃了10条引线。草原之上有10股青烟隐隐的向那10门飞雷炮爬了过去。突然,10门飞雷炮先后被点响,10大包火药一起投向了西辽军的一个碉楼,引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 这些天一旦起风,华夏军顺风放孔明灯,弄得城内守军不厌其烦。但是华夏军对于碉楼的攻击暂停了,本来今日风小,估计不会放孔明灯了,西辽军士多有懈怠。没想到华夏军突然发起了攻击。 10个飞雷炮点燃了300斤的火药,就算华夏军的火药没有西辽军的威力大,但是300斤威力也不是一个小小碉楼能够承受的,由于是第一次正式的攻击,每一门飞雷炮的角度魏定国都亲自调式,所以10个飞雷炮有5个直接打中了碉楼,另外5个也在碉楼附近爆炸。这个倒霉的碉楼顿时随着几声巨响,就被震塌了半边。 阿桑奇一见大喜,道:“冲,快冲。” 在两边士兵的惊愕中,阿桑奇带着士兵就冲进了这个塌了半边的碉楼。冲进碉楼可以看,这里的守卫的30多个士兵有的被炸死,有几个被活活震死,还有10来个士兵跪在那里哆嗦成了一团,不敢抵抗。阿桑奇第一次,兵不血刃的就占领了一个碉楼。 魏定国见这次攻击如此见效,大喜道:“请侯爷给我2000人马,这几十个碉楼我不出半个月就可扫除干净。” 种师道道:“汝无需急躁,这飞雷炮攻击碉楼之法,也不可能轻用。如果敌人知道需要提前埋设飞雷炮,加强了守卫,反而不好。还是暂停进攻,等待时机成熟,要一次攻下数个碉楼才好。” 种师道见飞雷炮攻击碉楼有如此奇效,心中优生了一计。其实他清楚就是将这些碉楼都清除了又能怎样,西辽军修建的星型棱堡是更加难以攻取的。最好还是要里应外合的为好,所以他一边暂停用飞雷炮攻击碉楼,一边让樊瑞尽可能多的制作热气球,还要就是静静的等待着南仙夫人的到来。 随着进入七月(农历七月),草原上草高马肥的日子到了。这个时候正是秋高气爽,正是行兵打仗的好时节,不过种师道的华夏军和西辽军就在楼兰州对峙着。 南仙夫人的队伍终于到达了了楼兰州,种师道见南仙夫人一路西行憔悴了不少,心中甚是心痛。不过他对南仙夫人劝说耶律大石投降的主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知道耶律大石也是得到了穿越者相助,这个穿越者如果不是因为是一个瘫子,只怕现在失败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两个穿越者在这个时空相遇的时候,是不会给对方活路的,何况松本次郎情报分析,这个穿越者还是一个来自二战时期的日本鬼子! 种师道让萧合哒单独设置了一寨,让他保护南仙夫人居住在那里。自己只是有时间的时候看望一下南仙夫人而已。 如今西域到处缺粮,好在白薯最起码可以让当地的百姓能够充饥,另外种世虎也传来了好消息,费尔干纳盆地的安集延的守卫非常薄弱,他们的陷阵营顺利赶跑那里的西喀剌汗国的守军,种世虎了解到西喀剌汗国是突厥人为主的,他们臣服于塞尔柱帝国,而塞尔柱帝国更是四分五裂,所以他们在那里非常安全。而且安集延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种世虎征集了一批粮食,现在正在运往楼兰州。看了困扰西征大军的粮食问题,很大程度上是解决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樊瑞用了20多天制造成功了10架热气球,经过上次的实战,这些热气球的投放更加的精准。 现在是万事俱备,种师道准备实施他里应外合的计划了。于是他找来了王重阳。 三五六 种师道火攻打掩护 王重阳一探楼兰州 种师道对王重阳道:“这次西征遇见前所未有之劲敌,此人非耶律大石,而是他所立伪国师,松本佣也。此间机关,涉及天机,我也不便多言。要想彻底击败西辽,必须有人潜入此城,与那里的松本次郎汇合。或想法打开城门、或者炸掉生产火器的作坊、或者杀掉松本次郎,否则即使现在我军处于上风,长久下去必然失败。” 王重阳想了想,也不明白这些事情与自己有何相关,于是道:“侯爷,贫道能做些什么。” 种师道说道:“我可以用热气球、飞雷炮制造混乱,想让你趁乱入城。” 王重阳想了想,道:“这入城之事我倒是可以完成,只是杀人放火并非我所长,只怕耽误了侯爷的大事。” 种师道说道:“只要尽力就好,如果不能杀死松本佣或者点燃他的工场作坊,就是将城中的详细消息送出了就好。如果能够打赢此仗,老夫就在割地建国,而后便立全真教为国教。如果失败,你也看到了,华夏军的子弟送去了扶桑国避祸。那时候,整个中原都会天翻地覆,覆巢之下再无完卵,不但华夏军,这个中华文明也许就要断送。” 王重阳对于种师道把失败的后果说的如此严重是将信将疑的,不过他对立全真教为国教非常感兴趣的。于是道:“侯爷放心,贫道定然尽力而为。不知何时入城。” 种师道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得要看樊瑞了。” 草原上的秋风说起就起,原本华夏军放孔明灯不分白天还是黑夜的,但是为了掩护王重阳进城,种师道特意要求把时间选在了夜里,所以他们又多等了几天。 华夏二年七月初九,是夜狂风大作。种师道吩咐,本次要放2000个孔明灯,再加上5架热气球。要给楼兰州造成最大的混乱,其实目的就是掩护王重阳进城。 西辽军每当遇到大风天就紧张,这些日子风稍微大一些华夏军就会放几百了孔明灯进城,城中就会混乱一番。尤其是前些日子,他们也不是用什么手段,突然就炸毁了一个碉楼。松本佣判断可能是用了地道攻击,但是附近的几个碉楼都看见了,根本没有地道,而是不知什么原因地底下飞出来几个火药包,直接将碉楼炸塌了半边。(没良心炮是解放战争时期,淮海战役的华东野战军发明的武器,所以松本佣并不知道),松本佣也遇到的知识的盲区,这让包括耶律大石在内的很多人都紧张了好一阵子。不过松本佣很清楚的揭示了孔明灯和热气球的原理,甚至他也可以造出这些东西。即使如此,耶律大石制止了松本佣的造孔明灯、热气球的想法,他还是决定集中力量多制造火绳枪,多训练火枪手,只有这样才能在未来打败种师道。 今天又是狂风大作,华夏军又是趁着大方放起了了孔明灯和热气球。当西辽军再次看到繁星点点的孔明灯飘过来的时候,再一次的紧张起来。 耶律大石接到了侍卫的报告,说这次华夏军放出的孔明灯足有数千个,还有几个巨型的孔明灯(西辽军不知道种师道将巨型孔明改称为热气球了。) 耶律大石无奈,道:“传朕口谕,让三军将士都准备灭火,注意保护好火药。” 灭火需要水,如今楼兰州内缺少水源。华夏军断了城中的水源后,西辽军只能靠井水为生了。但是这个城市是新建城市,建立这座城市的时候就是依靠着一跳大河建设的。现在这条河水源断绝,很多地方河床都裸露出来了,原本在此取水,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耶律大石命令全军就地打井,这井是越打越深,水却是越出越少。现在的水只是勉强满足士兵够喝的而已,连这里牲畜饮水都有困难了。 由于缺水,面对城中四出起火,西辽军也是无奈地用扫把、树脂扑火,所以火势很难控制。 城外的种师道看到这次火攻的效果最好,城内火光冲天,心中高兴。他对身边的武松道:“去把魏定国请来。” 华夏军经常用孔明灯攻击楼兰州,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所以也就不去观战了。今天攻击的规模非常大,魏定国在自己的营中看着漫天飞动的孔明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飞雷炮什么时候也能发挥重要的作用。就在这时,武松前来找他。魏定国大喜,急急忙忙的来到了营外,种师道的身边。 种师道说道:“定国,你看如今城中打乱。这南门城外还有40个碉楼。分成5层,每个一里建造了8个,今天趁乱,必然没有人注意你们。你尽可带领士卒悄悄架设飞雷炮,今晚就将这最外层的8个碉楼,都炸掉。” 魏定国一听大喜,暗道:今日就是我火器局扬眉吐气之日。于是道:“侯爷放心,小人必然拿下碉楼。”说,就组织人手开始借着夜色埋设飞雷炮。 由于城内缺水,耶律大石亲自指挥士兵救火。他指挥士兵确实提振了士兵的精神,大家齐心协力忙活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将这场大火扑灭。刚刚扑灭大火,耶律大石等人一脸的疲惫,这是侍卫拿过来一个水瓶,道:“陛下,喝一口。” 耶律大石拿过银瓶,喝了一小口,他突然看见了周围的士兵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很多人的嘴都干裂了。耶律大石叹了口气,道:“将这个水送给将士们纷纷。” 说着就把水瓶递给了一个士兵,这个士兵刚刚喝一口,就被另一个士兵抢走了,然后就是这些士兵就因为小小的一瓶水,相互抢夺了起来。 这时候一脸烟灰的萧奉先走了过来,他指着抢水的士兵,对耶律大石道:“陛下,看这个城还能守住吗?” 耶律大石道:“我们要练好火枪兵至少还需1个月,在坚持一段时间。” 萧奉先道:“不如仿照八剌沙衮,将百姓都放出城去,这里只留士兵就好。” 耶律大石摇摇头道:“此计不妥,八剌沙衮是咱们不想守城了。现在要是丢了虎思斡耳朵,咱们可就无退身之地了。” 萧奉先也是无奈,他抬头看了看,道:“天都快亮了,陛下还是休息一下。这里我来料理。” 正在此时,突然他们有一次听到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城外似乎升起了一股蘑菇云!几个士兵慌慌张张跑来,道:“报,报陛下,城外的碉楼……” 萧奉先一脚踢翻了那个语无伦次的士兵,对着后边报信的士兵,道:“带路。” 耶律大石也是睡意全消,跟着萧奉先等人匆忙的登上城头。他们借着微弱的光线往远方观看,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是能够感觉又有几个碉楼被炸塌了。 城外传来了华夏军的齐声叫喊“天佑中华,扫平西辽。”、“杀了大石头、官封万户侯”!“平西侯万岁!”……这几种声音响彻云霄! 耶律大石急忙吩咐道:“快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几个探马急忙沿着壕沟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就有人回报,说做前沿的8碉楼一起被炸掉了,还是被一种突然从土里飞出啦的东西炸毁的。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耶律大石看着城外残垣断壁的碉楼,心中叫苦不迭。他对萧奉先道:“种师道所用的炸毁碉楼的火器,松本佣都不知道。看来这个《九阴真经》还是有很多犀利的火器的。” 萧奉先道:“那有如何对待呢?” 耶律大石道:“今晚悄悄的让守卫碉楼的士兵都回城守卫,这些碉楼不能守了。撤回的时候一定要把城墙距离3里之内碉楼炸毁,否则种师道就该利用这些炸碉楼的火器,对我们进行攻击了。况且他们的碗口铳虽然威力不大,但是数量到时候可是不少的。” 萧奉先道:“遵旨。” 耶律大石抬头看了看,道:“这该死风怎么还不停。” 耶律大石话音未落,有人喊道:“孔明灯又来了!” 耶律大石抬头一看,华夏军又释放的100多个孔明灯!耶律大石叹了口气,无奈道:“再救火!” 种师道利用飞雷炮一次性就炸毁了8个堡垒,一时间华夏军士气大阵,为了鼓舞士气,种师道见大风未停,继续释放孔明灯。这次孔明灯又放了2个多时辰,总共放了3000多个孔明灯,10架热气球原本计划放5架,现在放了8架。要不是还要在约定的时间内再次制造混乱,接应王重阳出城,种师道都有心将剩余的孔明灯、热气球一起放出去。 王重阳本想趁乱爬城墙进城,但是他发现有一条快要干涸的河道直接可以进城,他就沿着河道借着黑夜的掩护悄然进城,到了城墙水闸的地方,他看到由于城中在四出救火,这里根本就无人看管,因此他顺利的进入了城中。 王重阳进入城中后,就伏在了房上,他发现这孔明灯、热气球果然厉害,在城中到处点火,能得城中非常混乱。他不知道松本次郎住在哪里,因此就施展蹿房越脊的本领,直奔耶律大石的皇宫而去。 他想在皇宫找一处先藏身一起来,等待松本次郎出现的时候,在跟踪他回家,然后在相认。他一路在房上一路穿行,发现西辽士兵救火少用水源,只是用扫把扑火。他知道华夏军已经断了水源所以他并不奇怪,可是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了一戒备森严的院子。这里不但戒备森严,而且人人都拿着简易的“水龙”,眼睛紧盯着天空。如果有孔明灯飞过来,他们毫不吝惜水源,直接往天上就喷。 三五七 机关算尽太聪明 王重阳料想此地必然不一般,因此就在附近隐藏了起来。王重阳猜的并没有错,这里正是西辽国制造火器的作坊。耶律大石聚集了从东喀剌汗国各地俘虏来的工匠1000多人,这些工匠由松本佣负责组织制作各种火器和火药。松本佣自然也是在采用流水线制作之法,让每个工匠只是专心打造一种零件,这样大大提高了速度。 根据他和耶律大石商量的结果,他们决心在3个月内练成5000火枪兵,耶律大石退回楼兰州的时候,全城不到1000火枪兵了。其实3个月练成火枪兵并不难,难在就是火绳枪的产量。松本佣已经日夜不停打造火绳枪,每个月火绳枪本来已经能够生产800多条了,要是顺利的话,3个月后,这5000火枪兵总有3000多人可以得到火绳枪。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上一次用热气球攻击的时候,点燃了火器工场的火药库,引起了大爆炸,死伤了不少工匠,毁坏了不少设备。那次大火让火绳枪的产量一下子降了下来。 面对这种情况,松本佣大怒,他立刻要造更加先进的孔明灯去烧华夏军的大营。他的想法立刻让耶律大石制止了,因为耶律大石觉得,不说自己的城池里面竹篾、蜡烛、丝绸都是非常缺少的,即使造出来了又能怎样。华夏军10万大军联营扎了几十里,不不像自己这边10万军民都集中在城中,所以造出来也没有什么大用。因此他强令松本佣只是关注造枪。 这几日松本佣日夜都在工场作坊中待着,亲自动手修复、测试各种造枪用的设备。今天刚刚把所有的设备调试正常。这时候西军又开始发动大规模孔明灯的袭击了。由于火器作坊的特殊性,耶律大石把仅有的水源尽量分配给这里,以免他们这里再次着火。 松本佣神情紧张的看着在城中不断燃烧的孔明灯,指挥这士兵防火,忙活了整整的一天,直道华夏军逐渐停止了攻击,松本佣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松本佣一阵阵倦意袭来,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身边的松本次郎见状,劝说道:“我看你也是特意的疲倦了,还是回府休息” 松本佣也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于是道:“也好,我这就回府。你也忙碌了一天也休息。”然后有吩咐作坊要注意防火,抓紧时间打造火器。 松本佣和松本次郎从工场出来,二人告别。松本次郎就带着人回到了自己府邸,松本次郎的府邸并不大,为了更好的更好的打探消息,他将自己府邸认为分成了前院和后院。他自己独自一人住在后院,并不许可任何人进入。 松本次郎也是在火器工坊忙活了半天,回到自己书房中也是一身疲惫,当刚刚坐下休息,突然自己房梁之上落下一人。松本次郎吓了一跳,急忙喝道:“何人到此?”随即下意识的拔出了钢刀。 只见来人随手将手中的拂尘一抖,松本次郎的刀就被卷走了。吓得松本次郎倒退了两步,仔细上下打量来人。这个人是中原道士打扮,虽然年轻,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松本次郎看着眼熟,可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那道士便是王重阳,他一路跟随松本次郎来到他的寓所。王重阳看着松本次郎道:“西夏国的进士,扶桑国的卖酒郎,你在这里逍遥很吗?” 松本次郎见这人一下子说出了自己身份,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了。他道:“莫不是王定六大人派你来的。” 王重阳道:“王定六还是指挥不了我的,是种侯爷让我来见你的。” 松本次郎本来早就想跟华夏军建立联系,听说是种师道亲自派来的人,心中大悦,道:“原来是侯爷派来的人,不知道长尊姓大名,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王重阳就把种师道让他进城的交给他完成的任务说了。松本次郎一听,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全真教主到了,再听到种师道让他们完成的任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个松本佣竟然如此重要。” 王重阳道:“正是。侯爷说只要杀死松本佣或者炸毁火器作坊,定可以事半功倍。” 松本次郎道:“次从上次用孔明灯点燃了火药库后,松本佣制定了严格的防火措施,如今要想点燃火器作坊难上加难。耶律大石对松本佣更是重兵保护,要想刺杀他也是万无可能。” 王重阳道:“你能接近松本佣,难道也是无法行事吗?” 松本次郎道:“我虽然可以接近松本佣,但是无法进入工坊的核心仓库,根本无点火。至于刺杀,更是无从谈起,这个松本佣十分小心,任何时候都有随身的侍卫保护。” 王重阳道:“那说服西辽有异心的将士打开城门是否可行呢?” 松本次郎想了想,道:“这个倒有可能。不知道为何宋清跟松本佣一直不和,最近二人还吵了一架。而且宋清听说在八剌沙衮守城时候,乱投火葫芦,炸死了不少契丹人,这里的契丹将领对他也不满。我倒可以接近宋清,看看他的意思。不过也不能贸然行事,这个需要时间。” 王重阳道:“如今围城已经2月有余,耶律大石一直避战,侯爷只怕这里夜长梦多,中了耶律大石的奸计,所以不能拖沓。” 松本次郎道:“如今就你我二人,如何能够完成如此重大之事?” 王重阳也是无奈,顿时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时,门外有家人来报。道:“门外宋清来访。” 松本次郎和王重阳相互对视一眼,松本次郎一指屏风道:“还强道长回避一下。”然后对门外的家丁道:“快请宋大人道书房说话。” 不一会宋清抱着一个坛子进入了松本次郎的书房,宋清道:“这次来见松本大人没有带别的,这是带了这一坛子清水而已。” 松本次郎道:“如今这水是比什么都重要,这华夏军也太过狠毒,尽然断了咱们的水源。” 宋清道:“大人曾在中原经商,这华夏军有无熟悉之人。” 松本次郎见宋清如此直白,不由得吓了一跳,道:“大人此言何意?” 宋清道:“实在不瞒哄大人,我就中原人,如今有些想家了。” 松本次郎立刻警惕起来,道:“我看大人这是话里有话啊。” 宋清道:“如今华夏军10万大军围城,我军避战不出,兵法运:孤城不能守也。长此消耗,如今水不够用了,未来粮食只怕也会短缺。我军前景不明,不如早寻退路。” 松本次郎道:“将军慎言。陛下英明神武,定能退敌。” 宋清道:“陛下虽然英明,只是重用松本佣那样小人。松本佣对我不满,我早晚死于这奸贼之手,不如先下手为强,干掉此人,我国除害!” 松本次郎吓了一跳,道:“我和松本佣可都是扶桑人,大人这话多少有些不妥。” 宋清道:“在下在白达番镇州就见过此人,他本来是耶律永,松本佣乃此人装神弄鬼之术也,那耶律永根本就没去过扶桑,与大人何干!现在全军只有大人能够接近松本佣,只要大人助我,我便以富贵报之。” 松本次郎道:“我要杀了松本佣,只怕陛下会降罪与我,何来富贵?” 宋清听却哈哈大笑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匣,打开以后木匣内装了一匣黄土。宋清道:“这木匣乃是种老侯爷所赠,所装之土为中原故土。” 松本次郎吃惊道:“这是何意?” 宋清道:“侯爷告诉我,宁思中原一捻土,勿恋他乡万两金。如果杀了松本佣,我就打开城门迎接华夏军入城。” 松本次郎一听惊得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道:“你也……”他本想说你也是侯爷派来的,但是这个“也”字太过明显,他强行咽了回去。此刻他脑袋嗡嗡直响,但是毕竟帮助锦衣卫干了很多事情,最起码的警惕让他没有说出来。 松本次郎盯了宋清半天神,道:“此事关重大,你让我想想。” 宋清道:“此事应该早定,若耶律大石5000火枪兵练成,那可就晚了。” 松本次郎道:“你可等我3日。” 宋清见松本次郎一直不肯答应,有些丧气的道:“也好。大人细思之,我就告辞了。” 松本次郎将宋清送走后,将王重阳请了出来。松本次郎道:“侯爷只是让道长进城寻在下,而没有让找宋清吗?” 王重阳道:“这个宋清当初在镇州不辞而别,我是也是有耳闻。侯爷将他比作方杰直流,定位汉奸也,是痛心疾首的。难不成他真是侯爷布置在耶律大石身边的一粒棋子?但侯爷让我入城从来没有提到此人。” 松本次郎道:“这如何应对?” 王重阳道:“我观此人獐头鼠目,神情阴森,不像好人。如果耶律大石已经怀疑你的来路,派他来试探你又当如何?” 松本次郎点点头道:“要不是我这个扶桑人的身份,能够过跟松本佣说上话,换成别人只怕早就成了冲锋送死的士兵了。” 王重阳道:“刚才你说的话,如果耶律大石真的是怀疑你让他来试探与你,你若不报,只怕命不久矣。” 松本次郎道:“那若宋清真是侯爷之人呢?” 王重阳道:“若真是侯爷的早年的派遣,他又何必找你。只需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就好,大军进城,只怕10个松本佣也无力阻拦了。再者说,城外碉楼林立,碉楼之间到处都是交通壕,只要先办法派遣心腹出城,就可直接联系道侯爷,又何必转弯抹角找你。” 松本次郎道:“道长分析的有理。可是没有证据,万一冤死了宋清,又当如何?” 王重阳道:“先保住自己才能为侯爷效力。这里的事情我也要尽快出城将情报报给侯爷,请他决断。” 松本次郎道:“也好,我即可进宫觐见耶律大石。道长何时出城,我将城中西辽军近况在写一份文书,请道长面呈侯爷。” 王重阳道:“何时出城,要看何时起风了。” 三五八 一波未平一波起 种师道也在等着楼兰州的消息,他最希望楼兰州内能够发生混乱。但等了几日,似乎城内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种师道只好利用飞雷炮继续拔除城外的碉楼,只不过华夏军很是明确,就是要从南门进攻,只对南门外的碉楼进城攻击。因此,西辽军加强了夜里的巡逻,所以飞雷炮的埋设遇见了困难,攻击进程并不让人满意。 这一天夜里,楼兰州外的的碉楼突然爆炸连连,种师道大喜,以为是城中出现了变故,但是由于是夜里突然发生爆照,种师道也没有得到王重阳的任何消息,所以没有赶贸然出兵。知道第二天一早,他道楼兰州城外一看,才发现楼兰州城墙以外的3里之内的碉楼已经全部被炸毁了,是西辽兵主动毁掉了碉楼。三里之外的一些碉楼也被拆除,也许是为了节约火药只是进行了破坏,并没有大规模的炸毁。 3里这个距离非常对于华夏军来说是非常尴尬的,他们的碗口铳勉强可以打3里远,但是这个距离几乎是极限了,威力会大大降低。三弓床弩也勉强可以打到这个距离,但是也是真正的强弩之末了。但是敌人的火炮射程能有7、8里远,要是像攻打以往的城池那样,密密麻麻的将碗口铳、三弓床弩、轰天炮摆在城下掩护步兵攻城,那只会遭到西辽军的火炮最无情的打击。 诸将看着在面前的星型棱堡,都眼巴巴的看着种师道,他们都想看看这个种师道一直主张建设的棱堡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种师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发动攻击,但是总是这么围城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已经断绝了城中的水源,但是现在谁也也无法判断城中还能坚持多久。 吴麟此时催马到种师道身边,轻声道:“侯爷,不如让阿桑奇带着战俘最后冲一次,让将士们也看看这种模样的城墙到底有多厉害。”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也好,这次攻城恐怕神机营用不上力了,将军中能用神臂弓的将士都选拔出来。神臂弓的射程远超过火绳枪,让他们去掩护战俘出战,战俘这一战能够活下来的话,就全部编入华夏军各营,给他们正式的身份。还有神臂弓手不能连续射箭,再找一些弓箭手去辅助。” 吴麟道:“我就先替战俘营谢过侯爷了。” 阿桑奇和吴震领着的战俘营的战俘经过了近2个月的战斗,大多数都经历了4、5次的战阵了,今天得到消息就要攻打楼兰州了,而且是只要活下来就能编入华夏军了,他们多少有些期待。虽然攻城很是危险,但是对于“久经战阵”的他们,还是有信心活下来的。 阿桑奇带着万余战俘,开始一层层的在城外列阵。长梯、半截船、盾牌、攻城车,甚至高大云梯都发下来了,战俘们的甲胄、兵器也与真正的西军无异了。战俘们都兴高采烈,期待着征战,唯一让他不安的不是城墙上的西辽军,而是身后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阿桑奇问吴震道:“老吴(他们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称呼也就变了),咱们身后怎么那么多弓箭手,是不是要是拿不下城池,就将咱们统统射杀。” 吴震低声回道:“谁td知道,我马上去问问。不过别担心,就是将这些丘八(指的战俘)都杀了又能怎样,反正不会对你我下手的。”说大马扬鞭,就向后队而去。 种世豹已经召集了2000多神臂弓手,5000弓箭手,也都列队站在了战俘营的身后。吴震骑马跑过了看到种世豹,一抱拳道:“九爷,招集如此多的弓箭手是要对战俘下手吗?我和阿桑奇可还在战俘营呢!” 种世豹一看吴震误会了,他笑了,道:“胡说什么,杀这些战俘用的着这么麻烦?营中的神臂弓手都调出来了,就是要给战俘营打掩护。这次攻城没有火器助攻了。” 吴震听闻大喜,他催马回到战俘营,大声喊道:“兄弟们,侯爷调集了弓弩手掩护我们攻城,华夏军万胜!” “万胜!”“万胜!”这些战俘的士气也被点燃,他们在阿桑奇的带领下,挥舞着各种武器向楼兰州冲了过去! 楼兰州的守军一看立刻点燃了火炮,开花炮弹不断在华夏军的军阵中爆炸,不过城墙之上火炮甚少,而且火炮的射速很慢。虽然在冲击的军队遭到炸开的几发炮弹打击,杀伤了不少士兵,但是根本无法组着这万余士兵涌向城墙。 当华夏军靠近城墙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火炮的射击死角了,此时的火炮就没法对士兵进行轰击了。此时城头之上的弓箭、火绳枪铅弹、滚木礌石、火葫芦不断向城下砸下来,而火炮则对准了那几架行动缓慢的云梯。 虽然城头之上的箭矢密集,但是华夏军的弓箭手也开始往城头上射箭,由于华夏军的弓箭手人数众多,神臂弓又是威力强大,在短时间内,华夏军的火力居然压制住了城头的反击!华夏军的不少长梯已经挂了城墙之上。 不过神臂弓射速慢,而且弓手上弦之时耗费体力,所以一般的弓手只能做到“逢敌只发三矢”的效果,因此在几轮射击过后,神臂弓的箭矢逐渐希落了下来。 此刻棱堡的防护作用显现了出了,阿桑奇发现无论自己的长梯在哪一侧城墙挂靠,都会面临两个方向的攻击。不但要面对面前的敌人,侧后方也会被城墙上上的敌军用弓箭或者火绳枪袭击。再加上西辽军的火葫芦却是厉害,这个阿桑奇在攻打八剌沙衮的时候就领教过了。因此真正短兵相接的时候,战俘营损失开始加大了。 此时华夏军中的战鼓“咚咚咚”敲个不停,催促阿桑奇进攻。这些战俘也知道,如果此时他们不玩命向前冲,在身后助射的弓箭手会毫不犹豫将弓箭射向他们的后背。 华夏军见神臂弓手退下去之后,弓箭手又开始不停的往城头上放箭,虽然威力远比神臂弓小,但也能造成不小的杀伤! 华夏军见这个种城堡居然有如此的防御力,一方面他们对种师道要求新建的几座城池都要采取这种形式敬佩不已,另一方面他们也都明白了,这次是他们是遇见强大的对手了。这个对手在火器制造方面要超过华夏军,在修建城池方面也是不差的。 种师道见战事异常激烈,也没有好办法。他让种世豹调动更多的射手去射箭助攻,另一边催促战俘营不断的冲击城池。 种师道十分明白没有火器助攻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法攻打下这座城池,他催促战俘们不断的进攻只是求得更多的杀伤西辽军。西辽军毕竟缺少人数,而且那里还缺水,在连续不断的进攻下很有可能崩溃。 但是今天崩溃的可能性是很小了,华夏军连续攻打了2个时辰,根本无一人登上城头,而且损失了数千人马。无奈,种师道只好命令收兵。这些退下来的士兵却是兴高采烈的,毕竟他们算是可以正式的加入华夏军了。 种师道回到营中则闷闷不乐,他召集了军机处诸将商议军情。种师道对着吴玠道:“吴将军,你看要如此打下去需要多少时日可以破城。” “这……”吴玠现在也是看到了这个城池厉害,想了半天道:“不如还是让钱良用地道之法看看能否炸塌城墙,如果要是蚁附强攻的话,只怕会损失惨重。” 种师道说道:“敌军的壕沟将城外挖的乱七八糟,只怕地道进攻也不是妙计。何况数年以来,地道炸城只是成功了一次,还没有起到决定作用。”西军从宣和二年开始道如今,只是攻打八剌沙衮的时候真正炸塌了城墙,但是当时西辽军已经撤离了,他们只是占领了空城一座。 朱五道:“不如还像八剌沙衮一样深沟高垒,困住楼兰州。等待他们粮草一尽,城可破也。” 种师道却忧虑道:“西辽兵尚有火枪兵助力,却一直避战,其中必有蹊跷,我只怕夜长梦多。” 吴麟道:“如今我军冲玉门关道西域,每百里建立一个驿站,粮食给养源源不断运到这里。再加上七公子(种世虎)在安集延征得一批粮草,咱们再八剌沙衮建立农场也已经收获,如今咱们粮食充足,而西辽军坐吃山空。长久围困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吴麟话音未落,突然帐外传来接连不断的报信之声,“锦衣卫急报,众人闪开!”声音由远及近,随着声音一个锦衣卫骑着战马直奔中军大帐而来。直到大帐门口,这个锦衣卫才从马上跳下来。与其说是跳下来,不如说是从马鞍之上摔落下来。 这个锦衣卫摔倒在地后努力爬起,步履踉跄的就往中军帐里闯!王定六见状三步并做两步的迎了上去,扶起那个锦衣卫,低声问道:“何事惊慌?” 那个锦衣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道:“伊犁州急报!”说完竟然晕了过去。 王定六一听就知道坏了,赶快命人将这个锦衣卫搀扶下去休息。自己则拿着这封急报急忙来到了种师道的面前。 王定六把急报文书递给种师道,说道:“侯爷不好。这个是伊犁州的急报。” 种师道见状急忙检查了一下封口,封口无物之后,他撕开了文书。这个文书是种天英写给他的。内容大高昌国北廷回鹘可汗毕勒哥带领手下有3万人马带领士兵偷袭了伊犁州,如今伊犁州占空紧急,请求救援! 三五九 三面临敌种师道受困 诸将一听说毕勒哥此时偷袭伊犁州,都不知所措。朱五道:“毕勒哥此人为人狡诈,当初带领十八部回鹘联军支援东喀剌汗国,他畏惧西辽国的君势裹足不前。咱们进入高昌州之时他也不敢迎战,咱们几个月前在伊犁州驻扎的时候他们就送来了归顺文书。咱们还派出阿凡提和杨志出使别失八里,他怎么敢突然伊犁州发动战争,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种师道看着王定六问道:“杨志也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他就没有传来消息!” 王定六道:“侯爷,杨志是带着一些应急的信鸽的。可是这些信鸽只能飞到高昌州,到现在没有收到杨志的信鸽,只怕这次毕勒哥偷袭杨志等人并未探得。” 种师道眉头拧成了一个嘎达,他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就在他不知如何处理的之时,大帐之外又传来了一声声紧急的声音“锦衣卫急报,众人闪开!”王定六一听立刻窜出了大帐,把这个锦衣卫的文书抢在手中,急冲冲的返回大帐。 种师道打开这个求救文书,脸色更加阴沉。吴麟轻声道:“是伊犁州的新消息吗?” 种师道有些无助的将文书递给了王定六,王定六一看竟然是安集延的种世虎发来的求救信号,种世虎的带着2000陷阵营去安集延“筹粮”,采用的就是秀州三策中的筹粮之策。安集延的富户们遭到了大难,但种世虎顺利的筹措到粮食。 但是没想到种世虎这次出战,引发了塞尔柱帝国的不满,安集延所在费尔干纳盆地是属于塞尔柱帝国土(也算是西喀剌汗国的土地)的领地,他们的首领阿即思亲自率领大军2万,前来讨伐。面对10倍的敌人种世虎也只有被动挨打。现在他们只能依托唐末迁徙到这里一家曹姓中原商人的庄子苦苦抵抗,也是形势危急。 吴麟看了看这份文书,道:“难不成这些都是出自耶律大石之手。” 种师道说道:“咱们把楼兰州包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如果耶律大石还能调动高昌国北廷可汗别失八里和土库曼人阿即思,那他也太过神奇了。我想一定是巧合而已,不过现在如何面对这两方面的情况。” 就在此时外边突然狂风大作,此时又有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家对突然跑来的士兵都有些担心,但是这次却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个士兵道:“侯爷,大寨观察楼看到大风一起,将楼兰州的旗杆吹折了。” 其实吹折旗杆对于种师道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于古代行兵打仗的人来说,对士气的打击那是很大的。 此时朱五突然道:“侯爷,这风太大了。咱们大纛旗可别出问题。” 种师道一听吓了一跳,道:“快,随我速速去看。” 草原上秋风本来多,这次秋风来的更猛。大风将不少的帐篷都吹起来了。种师道带领众人急忙忙往中军大纛旗那里跑了过去,也就当他们看到大纛旗的时候。大纛旗也开始左右晃动了,眼看也就要倒了。 种师道一看大惊,就在此时,一个大胖身影“蹭”窜到了大纛旗旁,双手紧握旗杆,用肩膀一抗,竟然将左摇右晃的大纛旗扶稳了。 众人一看这个大胖子正是鲁达,鲁达此刻也是涨红了脸,使劲全身的力气。种师道紧忙看了武松一眼,道:“长青过去帮忙。” 武松领命也窜了上去,两人合力才将旗杆稳重。此时魏定国、钱良等人才率领本部工匠赶到,他们七手八脚临时用一些长杆绑成了架子,将旗杆稳定下来。 这是后王定六突然道:“侯爷,借此大风,再放一些孔明灯。趁机照王重阳回来,问问他城中的情况。” 种师道一听言之有理,道:“快命令樊瑞将孔明灯都放出去。” 楼兰城内的耶律大石也是非常郁闷,本来今天上午依托城池跟华夏军打了一仗。他也没有想到松本佣设计这个怪模怪样的城池能够这么强的防守能力,不到两个时辰就让华夏军死伤了至少2000多人,要是这么消耗下去,不用火枪兵练成,华夏军的军队就会在城下损失殆尽。 正在他高兴的时候,没想到狂风大作将城中不少的旗帜吹断,折让耶律大石十分沮丧。他命令额布斯赶快派人修复旗杆,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华夏军又一次放起了孔明灯。 如今城中的水源是越来越少,虽然他命令士兵打了很多口水井,但是水井是越打越深,水却是越来越少,很多水井已经干涸了,更多的水井打上来的都是泥水,即便这样这些泥水都被很好储存利用起来了。现在士兵吃水都出现了困难,原本的牲畜几乎都被宰杀殆尽了,只是宰杀牲畜之后只能将肉烤熟或者晒成肉干,根本无水炖煮。今天守城取得大胜,但是下发给士兵的也仅仅是烤馕和烤肉干而已。 耶律大石暗道:夏天都过去了,整个夏天下雨很少,现在秋天来了更是不会下雨。不过这里九月就会下雪,但愿那时候就能够解决缺水的问题。不过城中的情况不知道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候,还得要加快火绳枪的打造速度。 守城的士兵见到孔明灯飞来心中更是无奈,这些孔明灯虽然威力不大,都是非常讨厌。现在城中出了制作火器的作坊外,其他地方都没有救火的水源。随着孔明灯不断的在城中坠落,西辽军又忙活起来了。 王重阳跟种师道约定好了,等种师道再放出孔明灯的时候,他就趁乱出城,将城内的情报报给种师道。这几天王重阳一直在松本次郎的掩护下四出打探,但是他始终没有找到刺杀松本佣或者炸开火器作坊的方法,于是无奈只好再潜出了楼兰州。 王重阳见到了种师道将松本次郎写的城内的情况的书信,连同一张城内的简要地图一并交给了种师道,种师道一看书信更加担心起来。松本次郎叙述的情况跟种师道猜想的类似,也就是耶律大石这些日子在城中训练火枪手。预计火枪手1月后可以训练完成,共有5000人。现在的火器作坊停止了打造其他的火器,全力打造火绳枪。现在每个月可以产出七八百杆火绳枪,虽然上次此大火烧毁了一部分火器,但是预计到了1个月后火绳枪至少有3000杆。耶律大石就想凭借这些火绳枪与华夏军拼死决战。 另外就是城中已经极度缺水,不知道这些西辽军能否坚持到1个月后,还有就是城中威力巨大的火炮只有18门,其中16门摆放在了城墙之上,还有另外2门备用。 王重阳还介绍了宋清的情况,宋清曾经在松本次郎面前说过向投靠华夏军的事情,还有提到过种师道曾经送给过他一盒子“土”的事情。 种师道听了王重阳的话总觉得好消息少,坏消息多。至于宋清他种师道还真的没有那么远的眼光,他甚至连耶律大石西行都没预料到。 听了王重阳的介绍,他问道:“松本次郎向耶律大石举报了宋清之后又怎样。” 王重阳道:“耶律大石也没把宋清怎么样,不过好事夺了他的兵权,把他闲置起来了。” 种师道叹了口气道:“不论怎样,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王重阳道:“侯爷,那下一步又该怎样。您自管吩咐,我尽力而为。” 种师道就把当前在伊犁州、安集延遇到的事情也跟王重阳说了,问道:“连续出了这么多事情,你看是否是耶律大石安排。” 王重阳皱眉想了半天道:“我看耶律大石没有那么神通。我只能远处观察耶律大石,还有就是松本次郎的观察,我们都认为耶律大石也是很紧张,而且城中的士兵也是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种师道叹气道:“如今敌我双方就向一条拉的很紧的绳子,谁要是加一点外力就可以将绳子拉断!可是这个外力在哪里呢?”种师道现在真的有些无计可施了。 此时种山见种师道不断揉脑袋,于是道:“侯爷,要不让他们们都散了。明日再议。”种师道见军机处诸将也都愁眉苦脸,于是一摆手就让大家都退下了。 种山走到种师道身边,悄声道:“老爷,要不到萧合哒将军的营地,听听曲,散散心。”南仙夫人就在萧合哒的营地,到那里当然是听听南仙夫人的曲子了。 种师道现在头痛欲裂,于是道:“好,今夜晚就到萧合哒的营地。” 种师道去找南仙夫人,南仙夫人当然高兴了。自从她来到楼兰州,本想进入城内去劝说耶律大石,没想到种师道根本就不同意。平时种师道也不在这个营中居住,周伯通也只是来这里看过她一次,她每日无所事事,只能在营中弹琴自娱而已。 南仙虽然是一妇人,却也是有些见识。她来西域本是想劝说耶律大石,她的儿子种天玺远赴扶桑国避难,这让她揪心不已,她真的不想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她觉得此劝说耶律大石投降之事可行。但是种师道却知道耶律大石身边有穿越之人,根本不会听从南仙的劝告的。 南仙夫人在种师道面前“叮叮咚咚”弹起了琴,种师道听着悠扬琴声觉得舒服了不少,日间的烦恼也逐渐消散了。 三六零 祖父悖论 南仙夫人弹奏了一曲后,见种师道的神情舒缓了起来,随即停止了弹奏,端了一盏茶放到了种师道的手中。问道:“侯爷多日不来妾身这里,今日到此莫不是有什么烦恼之事。” 种师道本来不想跟南仙讲军国大事,因为一旦未来他称王或者称帝,如果所有事情都告诉南仙夫人,那也许会搞出后宫干政的事情,那可不是好的现象。不过今日却是大不同,毕竟自己没有称王,而且南仙夫人千里西行总归也是为了华夏军好。 种师道想了想,没有说安集延和伊犁州的事情,只是说了现在自己对着个楼兰州现在有些无可奈何。 南仙夫人听了种师道的讲述,轻声道:“老爷说得好,这一根拉的紧紧的绳子需要外力来弄断,如今这外力有了。” 种师道看了一眼南仙道:“你还是想去劝说耶律大石?” 南仙道:“老爷要想炸毁那个火器作坊或者刺杀松本佣,都是需要人手的。一个王重阳即使能够进入楼兰州,单枪匹马又能有多大作为。不如让我作为使臣大摇大摆的进入城中,老爷就可安排人手借机就可以趁机潜入城中,见机行事。” 种师道想了想,道:“耶律大石断不会听从你的劝说的,此去可是十分凶险的。” 南仙道:“凶险我亦不惧。况且他一个辽国旁系宗室建立的这个朝廷还号称大辽国,肯定还有不少契丹人跟随,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大辽国的嫡亲公主多少还有些号召力。”耶律南仙是辽天祚皇帝耶律延禧的侄女,受封成安公主后嫁给了李乾顺,要是论起血统来更是比掌管南院府兵兴辽军的耶律大石高贵了不知多少。 种师道想了想,道:“也好,明日我与军机处诸将仔细商量一番,再做道理。” 王重阳离开了中军大帐后找到了魏定国,原来王重阳、单如圭、朱夫人(当初化名方琼实际上是方琼侍女,嫁给了朱道荣生字朱熹)让种师道安排依托《物理集注》研究化学、机械工程、物理3个学科,并且都给他们配备了队伍。但是单如圭和方夫人的学科发展的很快,王重阳沉迷于修道,所以他的学科建设发展的很慢。 不过王重阳研究的东西跟火器局的应用很是相关,他和魏定国的关系不错,魏定国建立的“致知书院”王重阳也帮了不少忙。今日王重阳总算是有些闲暇,来到了魏定国的营寨与他闲聊。 魏定国最近两年年都是比较郁闷,火器局的风头一直被造办处压制,没想到到了西域自己的队伍居然被派去一个锦衣卫那里帮助扎孔明灯。好容易用飞雷炮露脸一回,敌人还把碉楼给拆了。今日见王重阳来寻他,自己非常高兴。 他拉着王重阳道:“道长醉心修仙,倒是逍遥。可知如今火器局的脸面都是丢尽了。” 王重阳笑道:“这火器研究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侯爷都没催你,你有何必呢?” 魏定国道:“侯爷越是不急,我这里也没有底。当初侯爷让你我研制导火索,结果咱们只是作出了火柴,没想到现在西辽军早就将导火索应用到了火葫芦之上。我也拆开了火葫芦,他跟咱们的轰天雷相比就是多了一根导火索而已,还有火药配方……” 王重阳一听魏定国在跟他大倒苦水,于是道:“定国兄莫急,等我有时间定然助咱们火药局将这些东西研制出来,其实奇巧之物都是小道,只有找到救国济民大道才是正途。” 魏定国见他跟王重阳就没有在一个思路之上,道:“真是你求你的救国大道,我做我的火器技巧。既然你来了,咱们还是好喝些好茶。军中战时无法饮酒,这才来那个造办处的戒嗔也来了,他那里有些好茶,咱们讨来同饮。” 王重阳也是越往西越没有和好茶的机会,听说有好茶也是非常高兴,于是二人又来到了戒嗔这里喝茶。三人一起喝茶聊天,王重阳无意中谈到了现在的困境,说者无心,戒嗔却听者有意。 戒嗔突然道:“我倒是有一物,不知能否解当下华夏军困局。” 此时二人都来了兴趣,其声问道:“却为何物?” 戒嗔转身拿出一个锦盒,这个锦盒之上确有四个字“急时乃开”,盒子上有一把小锁。王重阳听说过当年李修缘助种师道走出颓废,领兵灭亡西夏之事。当时戒嗔就拿出了一个锦盒,但是折赛花等人却无法打开。 王重阳道:“莫非此物就是令师遗留之物。” 戒嗔道:“正是,只是不知侯爷能否打开此物。” 王重阳却道:“令师倒是一位隐士高人,只可惜无缘相见。” 魏定国道:“此物既然神奇,不如今明日交予侯爷定夺。” 第二日,种师道从南仙的寝帐出来,感觉神清气爽。他对南仙道:“今日我便召集军机处诸将商议入城之事,你也要做好准备。” 南仙夫人自然非常高兴,道:“妾身就静候佳音了。” 种师道随即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召集军机处诸将,商讨派南仙夫人入城,然后秘密安插刺客,伺机刺杀松本佣的事情。军机处诸将刚刚到齐,此刻有军士来报说是魏定国求见。 种师道并不知道魏定国求见有什么事情,于是道:“让他进来。” 魏定国随即就带着戒嗔进入中军大帐。 种师道见戒嗔也到了,于是问道:“你二人来此何事。” 魏定国就把昨晚王重阳到他那里喝茶的事情说了,随即他道:“我的听王重阳将现在战事焦灼,戒嗔就要将此物献给侯爷,看看能否破局。” 种师道看着戒嗔一眼,道:“那就拿出来看看。” 戒嗔拿出锦盒,种山结果来放在了种师道的面前。军机处诸将都知道这锦盒,没想到此刻戒嗔拿了出来。 种师道问道:“这个锦盒适合来历。” 戒嗔道:“此乃从家师李修缘处所得,这次贫僧西来,军师(指折赛花)还特意嘱咐我带上此物。” 种师道看着锦盒之上有一个精致的小锁,道:“钥匙何在?” 戒嗔却道:“家师给我锦盒,却没有钥匙。我军第二次西征之前,军师也是想尽办法也无法打开这个锦盒。” 种师道仔细端详了一番,道:“既然是李修缘留下的东西,想必有些门道,待老夫一试。” 说罢,种师道用手一拧这个小锁头,这个锁头竟然发出“嘎嘣”一声,然后就碎了。仿佛这个锁头就在等待着种师道打开一般。种师道见此情景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锁头开了总归是一件好事。 种师道伸手就要掀开这个锦盒的盖子,“慢!”在场的众人齐声呼喊。种师道抬头一看,众人都是满脸的关切,自己也是不解,问道:“这有何不妥。” 朱五道:“侯爷,当日我见过这锦盒。这个锦盒锁头虽小,却是坚硬无比,无人能开。如今侯爷一动手,锁头就断落,看来这盒子只能由侯爷一人打开。我等担心,这里有什么机关,会伤害侯爷的性命。” 种世道笑道:“尔等不知李修缘是何许人也,他怎会害我。”说罢,就要掀盒盖。 种山急忙把盒子抢到手里,道:“还是我替老爷打开。”说完,也不等种师道同意,拿起盒子就往往帐外而去。 种师道笑骂道:“这个老儿,倒是忠心。” 种山走出大帐一段距离,在空场之上取来了士兵用的一只长矛,轻轻的调开了盒盖。众人在帐篷里也是翘脚观看,但是盒子盖打开,里面并没有任何机暗器。种山走进一看,盒子里面有一面乌木木牌,种山拿起木牌仔细观察。这个木牌没有什么蹊跷,只是上边刻着四个字“祖父悖论”。 种山非常疑惑的看着这个木牌,就愣在的当场。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的军机处众人有一次紧张了起来。王定六道:“老管家,你没事。” 种山听到王定六唤他才定过神,道:“没事。” 种山拿着木牌走进了中军大帐,道:“老爷,盒子里并没有什么蹊跷。只有这木牌,木牌我左右端详也没什么特别,只有没头没脑的‘祖父悖论’四字。” 军机处诸将都不知道“祖父悖论”为何,但是种师道却是明白。他没想到华夏军的生死系于此人身上!他不由的脱口而出,道:“原来如此!” 诸将见种师道自言自语,更是糊涂。吴麟问道:“侯爷这个‘祖父悖论’做何解?” 种师道说道:“楼兰州即将破也!其他的尔等勿需多想。” 然后又对戒嗔道:“等见到令师之时,我会当面谢他,你等退下。” 军机处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过在他们眼里李修缘来去无踪,行为近仙。神仙给出提示也就是种师道能够看懂了。既然种师道说能够打破楼兰州,那就应该错不了。众人只等安排也就是了。 种师道见魏定国和戒嗔已经远走,道:“今日已有破敌之法,皆来自戒嗔所献之锦盒。不过老夫并不高兴,因为楼兰州之局势乃军机处秘密,竟然让王重阳轻易泄露。也是天意王重阳泄露楼兰州的情况,倒是让戒嗔献上了锦盒。不过王重阳不是军机处之人,没有这个意识也是寻常,尔等要注意,凡是军机处所议论只是,皆不可无故外传。尤其是我下面的安排。” 众人齐声道:“是。” 三六一 挽危局南仙入楼兰 种师道说道:“选定起风之日,再对西辽国进行一次孔明灯的袭击。这次将士最后一次袭击了。而后让南仙夫人进入楼兰州劝降。” 众人一听就这计策,好像也没有特别之处。 种师道接着道:“王定六负责派遣锦衣卫高手,跟随南仙夫人的队伍进入城中,等南仙夫人的退回城去,城内定然大乱,此刻让锦衣卫带着营中缴获来的火葫芦,在城中到处防火。我等里应外合定能取胜。” 众人一听都是不明所以,南仙夫人劝降就能造成混乱不成?再说这个跟那个“祖父悖论”的令牌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定六见众人都不敢问,自己壮了壮胆子,道:“侯爷,这南仙夫人进城凶险无比,万一耶律大石不管不顾强行扣押夫人又当如何。” 种师道说道:“我种家种家子弟五代从军,数十人战死沙场,此番为我华夏军也为中华民族的昌盛,也该冒险了。” 众人一听也都不言了,王定六道:“侯爷放心,小人亲自陪着夫人进城。”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好,你也多加小心。另外,再把王重阳请来。” 又是一个大风天,又是一场孔明灯的袭击,西辽国君臣又是一场忙碌,王重阳又一次潜入了楼兰州……对于西辽国和华夏军来说,仿佛一切都是在循环往复,已经激不起任何的涟漪了。 耶律大石在大殿之上看着嘴唇都有些龟裂的大臣们自己也是提不起什么过问军国大事的兴趣来。他现在全部希望全懂寄托在松本佣的火枪兵上,只要火枪兵全部练成,自己就有翻牌的机会。 耶律大石问道:“国师,你这火绳枪的制作速度如何。我的火枪兵在有20天就可以练成了” 松本佣道:“陛下,现在已经有库存2000多条了。我催促工匠门日夜不停打造,等陛下练成火枪兵之时,定然凑齐3000火绳枪。” 耶律大石道:“我知道现在全军艰难,但是大家在坚持一下,只要火绳枪兵练成,我就率领大军出城与种师道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大殿之外有以为报事官急匆匆的跑来,不一会,点前的黄门官走进大殿,道:“陛下,城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是大辽国成安公主求加。” 额布斯一听就烦了,道:“大辽国就在这里,那有什么成安公主,定是种师道的诡计,让他滚开。” “且慢!”萧奉先阻止了额布斯。然后对着耶律大石道:“陛下,你看见还是不见?” 耶律大石眉头紧锁,他当然知道成安公主是谁了。要是在天祚帝还在世的时候,成安公主是天祚帝的侄女,他应该去迎接的。可是如今他依然登基成为皇帝了,断没有去迎接一个前朝公主的道理,何况都盛传这个成安公主已经委身给种师道了。 耶律大石想了半天,觉得如果不见对于军中所剩不多的契丹武士士气会有打击,这些武士虽然人数不多,可是都身居高位,要是这些人起了异心,对自己的政权可是致命的打击。于是道:“萧爱卿,你就上城墙看看,如果真的是成安公主到了,就请进城中见我。” 萧奉先领旨后,急忙登上城头。他往下一看有一只300多人的队伍就在城下,这些队伍的军装旗号都是华夏军的。 萧奉先看了多时,也看不见成安公主,于是他在城头喊道:“在下萧奉先是也,还请成安公主相见!” 这时候城下的队伍中走出一位将军,这个人对着城头喊道:“你可是北院枢密使萧奉先大人,我乃萧合哒是也,公主就在车中,还请开门。公主殿下要见大石林牙。” “北院枢密使”、“大石林牙”,这些词萧奉先许久没有听到了,如今听了居然有几分亲切。他再仔细辨认,来人果然是萧合哒。萧合哒跟萧奉先是同宗,而且萧合哒当年经常作为西夏国使者出使辽国,二人原本是认识的。 萧奉先一抱拳,用契丹语道:“萧合哒,你我未见,别来无恙?” 萧合哒一听萧奉先用契丹语,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道:“彼此,、彼此,还请奉先兄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 萧奉先道:“皇命所系,不敢徇私。还请安成公主见面。” 萧合哒见状也不与萧奉先争执,他大手一摆。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形式了出来,四轮马车之前站着一人,此人正是周伯通(也就是李仁爱)。周伯通跟随南仙夫人一路西行,一路之上还是嬉笑玩耍,对南仙夫人爱答不理的。但是这次他听说南仙夫人要进入楼兰州,立刻紧张起来。毕竟南仙夫人是自己的母亲,所以非要跟随上来。 南仙夫人心中感动,但是此时的周伯通才满16岁,南仙夫人不想让他深入险地,但是周伯通非要进城不可。南仙夫人无奈只好让周伯通紧跟着自己,这样她觉得可以安全些。周伯通也想在南仙夫人身边保护,这些年他跟着王重阳出来学习修道炼丹,同时也学习了剑术拳法,今日正好排上用处。 周伯通欠着马车来到队伍的最前面,他一手按着剑柄,一手掀开了车的门帘,眼睛机警的看着城头,生怕有冷箭射下来,全无平时的戏谑的神情。 南仙夫人站在车头对着城头道:“本宫在此,快快开城。” 萧合哒本来只是在天祚帝册封耶律南仙为成安公主的大典上见过一面,后来南仙夫人远嫁西夏国,从此十多年了就再没有见过面。不过他今日看似乎相识,而且他雍容华贵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于是他在城头用契丹语道:“下官,参见成安公主!” 耶律南仙点点头,用汉语答道:“免了,快快开城。” 萧奉先见南仙夫人能听懂契丹语,却不用契丹语回话,因此起了怀疑,他一时不能判断南仙夫人的身份了。 此时南仙夫人也明白了萧奉先的担心,她不说契丹语是应为长期来就没有说契丹语的环境,所以回话随口就用汉语回复了。 南仙夫人见萧奉先犹豫不决,于是“哈哈”的笑了两声,用契丹语道:“萧大人好生小心,难道我这300人的队伍还能这城池弄得天翻地覆吗?” 萧奉先尴尬的笑了笑道:“哪里,哪里,快请进城。” 南仙夫人的队伍在萧奉先的引领之下来到了西辽国的皇宫,萧奉先道:“公主殿下稍后,待下官通禀一声。” 南仙夫人在宫门外等了不一会,这时候就听着黄门官喊道:“宣成安公主、萧合哒觐见。” 南仙夫人和萧合哒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就往宫门里走。南仙夫人带着的侍卫也跟着往里去,没想到到了宫门口,南仙夫人和萧合哒刚刚走进皇宫,他们的侍卫却被御林军拦阻了下来。周伯通首先就不干了,他推开御林军往宫内就闯。御林军当然也是不想让,两方面就在这里推搡了起来。 南仙夫人和萧合哒只是不理,直奔西辽国皇宫的深入而去。而身后的几百人和御林军越推越乱,几乎是要动起手来。耶律大石听到黄门官禀告说是皇城外南仙夫人带领的兵马也要进入皇城,跟御林军都要打起来了,急忙再让萧奉先前去协调。 萧奉先找到了在偏殿休息的南仙夫人和萧合哒。南仙夫人见萧奉先,问道:“为何把我等带到这里,难道我不能见大石林牙吗?” 萧奉先道:“非要,而是殿下的侍卫非要进入皇宫,这是不许可的。他们在皇城外闹事,还请公主下旨,让他们好生安歇,不要闹事。” 南仙夫人看了萧合哒一眼,道:“萧合哒,你去处理一下。” 萧合哒道:“是,夫人。”随即就跟着萧奉先来到了皇城大门外。 萧合哒和萧奉先各自约束两方面的士兵,费了好一段时间才把士兵们约束好。萧合哒对随行侍卫道:“尔等先就地休息,我和公主方能见到耶律大石。” 南仙夫人的侍卫见萧合哒如此说,这才逐渐的安静下来,临时在皇城外找了一块空地休息。萧奉先见侍卫们安静了下来,也就放心了,再次带着萧合哒进入皇宫,他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侍卫已经少了十几个人。 萧奉先带着南仙夫人和萧合哒来到了大殿之上,南仙夫人已进入大殿就隐隐问道一股酸臭之气,她仔细大量这些文武大臣都是灰头土脸,嘴唇干裂,仿佛很多天没有洗澡一般。她忍着恶心,抬头看耶律大石坐在龙书案之后,耶律大石到时候头脸整齐有着几分威严。 南仙见了他并不施礼,而是道:“你就是大石林牙?” 萧奉先吓了一跳,道:“公主慎言,如今陛下已经继承大辽国的皇位,还请殿下以君臣之礼待之。” 耶律南仙哼了一声,道:“大行皇帝龙驭宾天,惨死在女真人之手,尔等不思为先皇报仇,反而称帝作乱,是何道理。” 南仙夫人一番指责,也激怒了耶律大石,他用契丹语怒道:“朕继天子之位,上应天数,下顺民意。倒是殿下为先帝亲封的成安公主,怎能以身侍贼?” 南仙夫人笑道:“好一副伶牙俐齿,不过你你用契丹话倒是给了我几分面子。这大堂之上能听懂契丹话的不多。我想请姓耶律的和姓萧的辽国亲贵们留下,我有几句心里话要跟娘家人说说。” 三六二 为大局松本丧命 辽国立国以来皇族姓耶律,而后族都是姓萧,因此耶律南仙称耶律姓和萧姓为娘家人并不为过。 耶律大石一听这话,有些不悦,道:“大殿之上都是朕之股肱,公主有话请讲当面。” 南仙夫人道:“难道大石林牙害怕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耶律大石愣了一下,随即道:“也罢,都退出去。” 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陆陆续续的退出了,只有十几个文武大臣留在了大殿之上。 南仙夫人道:“大石林牙,种侯爷对我言讲,你乃是当世豪杰。而侯爷也得《九阴真经相》助,练就骁勇善战之兵。若两家联手,东可以灭女真为先帝报仇,西可平西域建立不世之功。如果两方消耗下去,无非是两败俱伤而已。” 耶律大石听了哈哈大笑,道:“此言当初种师道在包头就跟我说过,再说无意。我是英雄,他种师道也是豪杰。一山可容二虎吗?我敬你是前朝公主,皇亲贵胄,若你肯留在这里,我必以公主之礼敬你。若一心想以身侍贼,我也不阻拦,便请离去。” 南仙夫人道:“我虽然不知兵,却也此地孤城一座,内无粮草外无救兵,长久下去一成百姓又如何过活,还请大石林牙三思。” 耶律大石并没有回答,而是对外大声道:“让群臣都进来!” 南仙夫人和萧合哒吓了一跳,萧合哒下意识都把佩刀拔出一尺多长。殿外的群臣也不知道急忙乱哄哄跑过来,还有不少的侍卫也举着刀枪冲进大殿,不少人焦急的喊着“护驾、护驾!” 耶律大石见众臣如此慌张,心里不悦,但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对着众臣道:“列位臣工,成安公主就是劝说朕放弃大辽基业,投降华夏军。朕这里发誓,大辽国国祚天定,朕定于大辽共存亡!成安公主,多说无益。额布斯何在!” 额不是闻听耶律大石叫他,立刻出班道:“末将在。” 耶律大石道:“送成安公主立刻出城!” 南仙夫人还想说些什么,耶律大石却一扭头,不在说话。额布斯几步就遭到南仙夫人身边,恶狠狠的道:“公主,请。” 南仙夫人气的脸色苍白,她怒视额布斯,可是额布斯并无半点惧色。双方就僵持在那里。 萧奉先见状走向前,解围道:“还是我送公主出城。”这句话既像是对南仙夫人说,又像是对耶律大石讲。 耶律大石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让他们速速退去。萧奉先则是一脸微笑,道:“殿下,别让下官为难。” 南仙夫人本想多在城中磨蹭一些时间,以便让锦衣卫们能有更多的时间潜伏下来,没想到耶律大石根本不想跟他谈,用一种近乎于粗暴的方式把他们轰了出去。 南仙夫人一跺脚,“哼”了一声转身而去。萧奉先一路跟随把他们送出了宫门。宫城外的周伯通已经非常着急了,他不停的跳脚往宫门口观看,直到耶律南仙和萧合哒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侍卫们见南仙夫人出来,也都列队候命。南仙夫人脸色铁青来到自己的马车边上,一言不发登上马车,放下了纱帘。 萧合哒对萧奉先道:“枢密使大人,我等远道而来,本有诚意。就算不管一顿酒饭,连茶点也没有吗?就这么把我们送出城去,只怕非待客之道。” 萧奉先道:“萧大人见谅,如今特殊时期,茶水都是奢侈之物了。大战之后,若你我还有活命,我便请你同饮一场。” 萧合哒已知城中缺少水源,却不说破。道:“哎,你我也算熟悉。他日你要到我的帐中,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招待的。” 萧奉先闻听脸色羞得通红,道:“此处绝非久留之地,还是快快出城为好。” 南仙夫人也不知道短短时间之内锦衣卫是否混入了城内,她没想到耶律大石竟然没有留住他们几日进行详谈,就把他们赶出了城池。 萧合哒却看出了端倪,起码他发现王定六不见了。他心中暗喜,急忙忙催促队伍出城。王定六等人按照松本次郎传递出来的消息,在城中暂时隐藏了起来。楼兰州内耶律大石按照松本佣的建议实施了保甲之法,但是由于围城日久,缺水少粮的,保甲法也就乱了。老百姓根本无法在正常生活,城中到处有人找水源、挖野菜,只要能活下去老百姓干什么的都行。 按理说在样的环境下潜伏下来并不难,但是这里的居民是以回鹘人为主,相貌与中原人大不相同。所以锦衣卫的十几个高手只能化妆成为白达蕃的牧民,蓬头垢面的混迹在寻找食物和睡的流民之中。 王定六装扮成了一个乞丐就在一个满是贫民的破羊圈里暂时落脚。这个羊圈是松本次郎传递出的地图中标明的。原本这里原本是西辽军养羊的地方,但是由于缺少饮水,这些羊无法继续豢养了,所以他们将这些羊全都杀了之后,废弃了这里。这个羊圈就成了乞丐的聚集地。王定六靠着柱子盯着羊圈外边的一棵歪脖子树,只要站在这棵树上用望远镜就可以轻松的看到皇宫大门和火器作坊的院子,种师道用什么计策他并不知道,只是知道南仙夫人的队伍一旦出城,当晚城中必然大乱。只要他看到这两个地方有异常,就可以趁机放火火引华夏军攻城。至于谁引起西辽军的大乱,他王定六不知道,他觉得肯定有人暗中帮众华夏军,这让王定六再一次肯定那个“站暗处”的存在。 王定六在捉摸“战暗处”的时候,提前一天进城的王重阳却陷入了矛盾。他得到的任务就是要杀死松本次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要杀死松本次郎,而且还要在南仙夫人离开楼兰州的当天晚上下手! 王重阳问过种师道,松本次郎为何该死,他是不是背叛了华夏军。种师道则说,松本次郎本不该死,但是他的死会让华夏军取得胜利,让更多人活下去! 王重阳没有继续问,有些东西太过玄妙他也不明白,但是既然种师道许诺给他建国之后会让全真教为国教,为了传播他的全真教,他就做一次恶人又有何妨。何况他也坚信全真教能够救更多人的。 王重阳找到了松本次郎,松本次郎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而是非常高兴道:“你能回来可是太好了,不知道侯爷有什么吩咐。” 王重阳道:“也没啥。过几日南仙夫人会进城劝降耶律大石。我就在城中接应,如果劝降成果最好,如果不成就制造一些混乱,里应外合助华夏军破城。” 松本次郎道:“如何能够劝降耶律大石,他还想凭借火枪队与咱们华夏军决一死战呢。看来只能是制造混乱了,怎么制造混乱呢。这个孔明灯都大家都习惯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松本次郎想了半天也没有好的办法,急的他尽然在书房之内来回踱步。 突然松本次郎道:“有了!这城中有18门火炮,其中城墙上有16门,另外两门备用的原本也在南城墙之上,但是这几日华夏军也没有发动特别进攻。耶律大石担心华夏军采用声东击西之法,突然攻击别的城墙,因此就将这两门炮调回城里备用。” 王重阳见松本次郎还在捉摸怎么能够制造混乱呢,心里有些好笑。有一搭无一搭的迎合着,道:“原来如此。” 松本次郎见王重阳完全不在意,有些着急道:“道长,这两门炮就存在鼓楼十字大街的一个院子里,离这里只有3个院落。而且守卫的人也不多。他日若是我军再放孔明灯进城,道长可施展腾空入云的法术,落到那个院子里,放上几炮也是好的。” 王重阳一听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如果杀死松本次郎后没有引发混乱,自己就放上几炮,然后趁乱出城。否则自己要是出不去城,也有可能死在这个地方。如果如种师道所说杀死松本次郎就能引发大乱,那就更好了。于是问道:“院子在那里。” 松本次郎道:“就在大道边的一个大院,等天黑后我引你去看。” 南仙夫人进城劝降的事情还是松本次郎告诉他的,王重阳问道:“结果如何?”其实王重阳在内心深处是不想杀松本次郎的,因此希望南仙夫人能够晚走几日,看看种师道能否找到破城的机会。 松本次郎道:“哪有什么结果,好像只是谈了一会儿,就谈崩了,南仙夫人已经出城了。” “什么?”王重阳大惊,道:“已经走了!难道耶律大石的如此无礼,都不让使团在城中住上几日。” 松本次郎道:“却是如此,我也想不透。” 王重阳知道此时该杀死松本次郎了,松本次郎见王重阳的脸色不对,问道:“道长,你的脸色不好,是生病了吗?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些水,你先喝些。” 王重阳心情沉重,有些嘶哑道:“松本,你从扶桑国到这里足足有万里之遥。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松本次郎道:“愿望吗?还真有,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衣锦还乡。哎,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王重阳冷冷道:“我定帮你完成所愿。” 松本次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之间王重阳一抖拂尘。那拂尘如同灵蛇一般卷上了松本次郎的脖子。松本次郎立刻感到呼吸困难,他急忙道:“快松开!” 王重阳道:“奉命取尔性命” 松本次郎伸手向空中虚抓了两下,道:“为什么?为……”而后气绝身亡。 松本次郎在西夏国第一次恩科考试中了250名的进士,他自称250,到死也是不明不白,成为了真正的250。 三六四 神秘而来,神秘而去 送走了南仙夫人后,耶律大石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大臣商议南仙来的目的,其中宋清也在现场。宋清跟松本太郎透露自己想投靠种师道的心思,本就是耶律大石授意的,他也怕这个最后的都城之中混入奸细,里应外合,将城池打破。 耶律大石疑心松本次郎来路不明,自然成为他怀疑的对象,但是碍于松本佣的面子所以耶律大石也不敢将松本太郎杀死或者赶走,因此派宋清前去试探。松本次郎很快就告发了宋清,耶律大石无奈只有把宋清看管起来做做样子。今天南仙夫人突然的来访,让耶律大石有些不明所以,于是他找诸大臣商议对策,宋清也在邀请之列。 不过宋清跟额布斯不和,他二人又在大殿之上吵闹起来了。耶律大石见他二人吵闹心中烦闷,刚刚要出言阻止,这是黄门官慌慌张张的跑进大殿。也许是慌张过头,这个黄门官一个不小心就扑到在地上,他惊恐道:“陛下,大事不好。国师失踪了。” “胡说!”耶律大石怒道,“一个大活人怎会失踪!” 宋清道:“莫不是跟随成安公主出城了?” 萧奉先道:“不可能,我是亲自送成安公主出城的,他们没有见面机会。” 宋清道:“华夏军锦衣卫神出鬼没,也许早就潜入城中……” 耶律大石道:“都住嘴,快宣作坊的官员和工匠觐见。” 黄门官转身而去,一会就引来了一个官员和几个工匠。西辽国的工匠本来就地位不高,他们见到皇帝已经是心惊肉跳的说不出话来了,何况他们今天看到了一场诡异之事。 这几个工匠体似筛糠一般哆嗦不停,跪在地上只知道磕头,口中不停道:“万岁饶命,万岁饶命。”其中有一个工匠吓得屎尿聚下,大殿之中立刻弥漫出一股臭气。 工匠中领头的官员也是一个七品小官,跪在那里不敢说话。耶律大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官员道:“下官只是负责火器作坊日常管理,并不能进入核心的工场。今日晚间国师大人照常进入作坊,后来我就听到作坊内惨叫连声,我带人冲进作坊,发现这些工匠都吓傻了,国师就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耶律大石道。 那小官道:“就是这么凭空消失了,好像这个人就共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耶律大石气的“啪”一拍桌子,道:“我就不信,难道见了鬼不成。来人!起驾!朕要亲自道火器作坊探查!” 众人都知道火器作坊和松本佣的重要性,如果松本佣消失了,也要弄清他去哪了了,去华夏军了吗?怎么走的?种师道的锦衣卫真的能上天入地吗?没有了松本佣,现在的工匠门能够生产出新式的火绳枪吗? 耶律大石怒火中烧,迅速点齐了御林军,直奔火器作坊而去。耶律大石突然带人从皇宫之内冲向火器作坊,此时的火器作坊也是乱作一团。 此时王定六爬上了那棵歪脖子树借着皎洁月光非常清楚看到火器作坊内人影晃动,好像突然之间就乱了起来。紧接着火器作坊有人飞奔了皇宫,不多时皇宫耶律大石就带着御林军急匆匆奔向了火器作坊。 王定六有喜有忧,喜的是种师道的计策成功,忧的是这个“站暗处”到底是何人操纵,有如此大的神通!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了,收起了望远镜,就掏出了引火之物,一把火就把羊圈点了起来。几乎是与此同时,城中点起了十几处的大火。 耶律大石赶到了火器作坊,这时候火器作坊的管事的官员早就到了,他也疯了一般寻找松本佣,但是一无所获,而且不但松本佣消失了,就连松本佣写过的关于制作火器的手稿也消失了。仿佛松本佣就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个官员跟耶律大石报告了相关情况,耶律大石大怒,反手就给了这个官员一个嘴巴。道:“快带路,真要看看他消失的地方。” 王重阳杀死了松本次郎,然后飞身上房,站在房脊上四出了望。他并没有望远镜,但是这些年的修炼让他练就一对“夜眼”,借着月光可以很清楚看见界面上的情况。他在房脊上等了一段时间,突然发现城中火起,而且一着火还是十几处共同着火。王重阳心里暗自佩服:看来侯爷真的有夺天地造化的本领! 王重阳看着城中的起来的大火,一弯腰施展“夜行之术”,从一间房调到了另外一间房上,直奔存放大炮的那个院子而去。 这时街面上也来越乱,存放大炮附近的一个院子着火了。这个看守这个院子的士兵只留下4个人看守大炮,其余都去就火了。他们根本想不到王重阳会在这里。 王重阳从天而降,那四个士兵都被吓傻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王重阳用拂尘一扫,杀死在当场。王重阳经常配合火器局研制火器,他看了一眼这个火炮,发现这个火炮的使用方法跟碗口铳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见王重阳对着火炮炮筒踢了一脚,这千余斤的火炮在王重阳的面前如同小孩玩具一般滴溜溜转动起来。他迅速调整好火炮的方向,大体指向了西辽军的火器作坊的方向。安置完第一门火炮后,又依样安置好第二门火炮。王重阳在房屋中找到了火药、炮弹,装填完成,然后就放了两炮。 耶律大石来到了松本佣的房间,惊讶发现松本佣的书房之内,与松本佣相关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似乎松本佣这个人就根本不存在相仿。 耶律大石怎么也不明白即便松本佣叛逃了,他平时所写的文书,所用的东西也不可能全部消失。耶律大石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见鬼了吗?” 就在这时突然一发开花炮弹正好落在火器作坊的院子内,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房子直晃悠。额布斯一步就窜到了耶律大石的身边,同时大声喊道:“护驾护驾。” 萧奉先道:“快快离开这个险地。” 众人拥簇着耶律大石往外就走,这时候又是一发开花炮弹在火器作坊周边的一个院子里爆炸了。 耶律大石环顾四周只见城中有不少地方已经起火了,恰在这时草原上的狂风有起来,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这个火势越少越大,眼看就控制不住了。 耶律大石脑子嗡嗡直响,他大声喊道:“快快救火,快快救火。” 可是耶律大石话音未落,众人都看到了从城外借着大风,星星点点的孔明灯有一次在城市的上空,化成了一个个火球落了下来。紧接着城外喊杀声不断,华夏军开始攻城了。 华夏军以前从来没有晚上攻过城,南仙夫人出城之后,种师道心中也是不安,他不知担心这松本次郎是不是松本佣的祖先,因为自从穿越以来自己遇见的奇事也太多了。尽然李修缘留下的那个盒子里有“祖父悖论”四个字,就说明他们只见一定有联系。不过祖父悖论在他那个时空是没有结论的。在这个时空种师道不知道验证的结果是什么,按照他的推想,杀了“祖父”他的子孙就不会出现了,也就是说松本次郎一死,松本佣就会消失。 种师道让鲁达带领健锐云梯营做好攻城的准备,鲁达的对于晚上攻城虽然演练过,但是也是第一次进行尝试。夜间攻城会造成很多不便,不过这黑夜也是最能抵消敌人火器优势的屏障。况且自从华夏军进入草原后,牛羊肉是经常可以吃到的,所以华夏军的士兵的夜盲症也就逐渐消失了,现在在夜里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种师道在城外等待着城内的变化,到了二更时分城内果然大乱,在城墙之外的华夏军都能看到城内火光冲天,这种火势绝对是人为放火的。恰巧在此时大风又起了,种师道笑道:“天助我也,命令樊瑞将手中的孔明灯全都放了。” 其实樊瑞手中的孔明灯已经不多了,但是这次放飞孔明灯给城内造成的恐慌是空前的,每一个西辽军都意识到,城里混进了奸细,他们在里应外合共同破城。 种师道对鲁达道:“攻城!务必一战而下。”此时种师道下达的是死命令,这个时候他不在提什么“西军命贵”说法了。如果此时不能攻下楼兰州,未来的胜负真的就不好说了。 鲁达指挥的健锐云梯营自从围城以来一次正式的攻城都没进行过,他们拿着各营头最高的军饷,也受到各营的嘲笑。今天当种师道的命令一下,鲁达指挥人马疯了一样,直冲想了楼兰州的城墙。 种师道见鲁达冲了上去,叫过来了武松。种师道问道:“选好人了吗?” 武松道:“按着您的要求,选了30人,都是亲军中善于搏杀的勇士。” 种师道赞赏的说道:“好。这个就是王重阳进城的路线。你们按照这个路线,只要沿着干涸的河床,爬过水闸,就可以进入城中。万事小心。”说就将一张简图,递给了武松。 这张图武松早就看过多次了,为了妥当,他还是将简图揣进了怀里,带着30个身穿黑衣的勇士就消失在黑夜中。 三六五 毁火器大石突围 破楼兰武松建功 华夏军主攻南门,流入楼兰州的那条无名的河是从东北向西南流入城中的。松本佣在设计虎思斡耳朵的时候就是沿着这条河两岸修建的城池。如今这条河已经干涸了,河道里都是淤泥,武松等沿着河道沿着摸索前进,很快找到了楼兰州的水门。 这个水门就一个一仗多高的门洞,有一个巨大的铁栅栏作为为水闸。平时水流可以直接穿过铁栅栏流进城中,如果要是过船就需要将这个水闸提起来,放船进城。如今河道干涸,铁闸就矗立在河道之中无人问津。 武松抬头看了水闸,水闸上横梁是直的,而门洞是拱形的,所以水闸上方距离门洞还有2尺的空隙,王重阳平时就是趁着城内混乱这里防守不严,从这个空隙潜入城中的。 武松看了看这空隙,估计自己爬进去够呛。他带着人靠近水闸,这个水闸正如王重阳描述一样,是一根根大拇指粗细的铁条编制城,铁条之间只有不到3寸距离,寻常之人是万万无法通过的。 武松早有准备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麻布,然后吩咐道:“浇水。”几个人早就把水袋打开把麻布弄湿。武松将麻布卷在在了铁条之上,双膀叫起千斤神力,开始用麻布绞动铁条。 旁边的一个士兵看傻了,问道:“这个可行吗?” 另一个士兵则道:“这是侯爷传授的方法,还能有错。” 武松也不理他们,只是自己用力绞动铁条,铁条虽然坚固,但是在武松的绞动之下居然逐渐的弯曲了,不一会铁栅栏就被弄出了一个吃尺许的缝隙。 武松带着30多人顺利的从这个缝隙之中钻了出来。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南门,而是够奔临近的东门。 此时南门外已经打成了一片,虽然西辽军的火器在黑暗之中威力大减,但是棱堡的防御还是非常牢固的。陷阵营也要面对两面攻击的危险,所以他们干脆“背靠背”同时攻击两面城墙。 陷阵营骨干都是当初攻打杭州城的战俘和苦力们组成,他的攻城经验都是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他们比起其他的营头的士兵更知道保命,虽然他们这些天经常研究怎么攻占这个棱形的城池,但是真的动起手来,还是阻力不小。 鲁达亲自督战,他此时手里拿着几只标枪,一根的想城头投过去,并且督促着身边的士兵不停的往前冲。无数弓箭手将火箭射入城中,城头上的守城士兵陷入了苦战,只能靠不断的投出火葫芦来抵挡华夏军的箭雨。 鲁达此时有些想念折再兴,每次攻城他都能率先登上城头,但是次从上次八剌沙衮受伤之后,种师道就让他退出了健锐云梯营,这次攻城折再兴本想再次跟随鲁达冲锋陷阵,但是被种师道强力的阻拦下来。 鲁达只道种师道是因为刚刚四子种世智战死,不想再让孙子折再兴冒险而已。其实种师道把折再兴安排在了东门之外。准备接应城内的武松等人。 鲁达攻打南门是实实在在打,但是种师道知道这种城堡的是非常难以攻破的。所以他双管齐下,在东城门外,安排林冲、折再兴、吴震、阿桑奇等人带领怀德军和陷阵营共计5000人马悄悄的埋伏起来,只等武松打开东城城门,一同杀入城中,斩杀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自从松本佣突然消失之后,就已经没有再次坚守的决心了。当城中四处火起,华夏军开始大举攻城之际,他偷偷把额布斯叫了过来。他对额布斯道:“快去将火器库里的所有的弹药装车,把火绳枪全部发放下去。让庞万春、宋清带着中国军到西门集结。” 额布斯道:“怎么这里不守了吗?” 耶律大石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的家眷中要是能跟得上大队的就一起走,要是跟不上大队就让他们赶快出城逃命。” 额布斯本来就来自白达蕃,那里的部落之间的相互征伐经常是丢下家眷就跑。所以额布斯根本就没有想带着家眷走,他道:“陛下,臣愿意舍去家眷保着陛下西行。” 耶律大石竟然有些感动,道:“爱卿乃忠臣也,那就赶快准备。” 额布斯道:“城中缺水,负责运输的挽马杀了不少,只怕火器库的弹药无法全部带走。” 耶律大石一想到:“将那些制作火器的工具,还有工匠都赶进火器库,然后……”耶律大石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额布斯一听,道:“陛下放心,片寸火器都不留给华夏贼军。” 武松等人来到了东门,东门之上也是混乱一片,西辽军中的中国军突然接到命令,说是全军集合支援西门,此处交给回鹘军队防守。由于命令来的突然,这里守军也没有准备,显得非常混乱。 武松等人藏在了暗处,这里距离城门不足百步。由于是城内因此方为不严,只有一个哨卡,哨卡有几个刚刚换岗的回鹘兵看守。其余的士兵挤在了城头之上,紧张的向外观望,生怕华夏军从城外发起进攻。 武松带着几个身手好的沿着甬路两边低矮的民房摸了过去,距离只有不到二十步远的时候,有一个回鹘的士兵才发现不对,他觉得有黑影沿着甬路摸了过来。于是他下意识的喊道:“谁?” 武松并没有答话,一抖手就把一个流星锤扔了出去,正中这个回鹘士兵的头颅。只听“叭”的一声,这个士兵的头颅被砸了个万朵桃花开。 其他几个哨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武松等人已经窜到的哨卡前手起刀落将这几个哨兵当场斩杀。而后武松一挥手,他带来的30个士兵立刻分成了3组,其中2组共计20人,一左一右封住了从城墙下城的的马道,武松则带着10个人直接闯进了城门洞。 城门洞里还有十几个看守大门的士兵,他们没想到会有人从城内闯进来,慌乱之下急忙挥舞刀枪跟武松等人杀在了一起。城墙之上的西辽军也觉得不对劲了,他们纷纷从马道上往下闯,想支援城门。但是武松带来的人挡在马道上。 就在武松带人再东城门内厮杀的时候,突然火器作坊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这声巨响震天动地,城中的西辽军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大动静的爆炸声。爆炸带动地面似乎都在晃动,整个城中不少房子被震塌,西辽士兵望着火器作坊方向愣愣出神。 不过武松等人却是第二次听到,上一次是华夏军用火药炸塌了八剌沙衮的城墙发出的响声!所以他率先反应过来,武松迎面一刀就看番了一个士兵,直接向城门冲了过去。 这是城中不少人用生硬的回鹘话“城破了,快逃命!”但是由于是从城内传出来,也足以祸乱军心了。 这些喊声是王定六喊得,他在歪脖树上用望远镜四出观察。后来他发现东门内有打斗的现象。他暗中猜想莫不是“站暗处”派人抢夺城门,于是一边往东门跑一边用生硬的回鹘话喊“城破了,快逃命。” 城中防火的锦衣卫有听到王定六的呼喊,也就跟着喊了起来。武松趁着混乱,来到了大门前。一刀就批断断了大门的锁头,大门的门栓足足有碗口粗细,2仗长短,至少有百斤以上,武松单手就把门栓拖起来了,丢在了一旁。抬脚对着大门猛的一踹,那沉重的城门立刻让武松踹开了一扇。 埋伏在成为的林冲、折再兴等人一看城门突然开了一扇,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挥舞刀枪就冲进了楼兰州。 林冲等人带着5000人马冲进了城去,此时是西辽军中的精锐部队早就集中在了西门。耶律大石看着火攻冲天的城池,不禁感叹道:“既生瑜、何生亮?” 萧奉先等人并没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道:“陛下如今该当如何。” 耶律大石道:“带人出城,火枪队在前,先轰出一条通道来,其余人跟上,一路向西。” 额布斯、庞万春一左一右带领的部队就冲出城了,耶律大石、萧奉先跟随着大部队随即出城,宋清在最后断后。一行人出了西门直奔华夏军的大营而来。 东城一破,南城守军也就无心恋战了,鲁达带领健锐云梯营终于爬上了城墙,城外的华夏军也得到了消息,吩咐向楼兰州涌了过来。 西城的的守军在折可求的带领下也想城池冲了过来,结果他们还没到城墙边,半路上就遇到了耶律大石出城的队伍。两军一堆碰面,西辽军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火枪,折可求的铁甲军也没有披甲,当时队伍就给打乱了,本来整齐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个缺口。耶律大石带着人马就冲这个缺口中冲了出去。 原本折可求并不知道这支队伍就有耶律大石,但是他也没有轻易放这支队伍走。因为他知道此时即便入城也得不到首功了,这只队伍带着不少大车,想必辎重不少,要能截杀下来也会得些实惠。因此他指挥这部队就跟耶律大石的部队缠斗起来了。 折可求跟耶律大石缠斗了半夜,耶律大石在额布斯、庞万春等人的拼死保护下才得以逃脱。折可求截获部分辎重,他查看这些辎重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大量的火药和新式一窝蜂!然后他在一清点自己的部队的损失,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一面夜不收跟着这只逃跑的队伍,一面赶快进城报告给了种师道。 三六六 全真国教 种师道带人进入了楼兰州城,城里已经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了。最惨的地方就是火器作坊周围,火器作坊的几十个仓库接连发生了大爆炸,不但将火器作坊,就连周围的百余间房屋都给夷为了平地。制作火器的工匠、原料、工具、成品几乎都被炸城了齑粉。种师道心中暗暗叫苦:本想利用西辽国更先进的火器,未来对付女真铁骑,看来自己的愿望要落空。 现在毕竟取得了一场胜利,种师道命令钱良尽快恢复这里的水源。随着钱良带领掘子军挖开了截断水流的土坝,已经干涸了几个月的河流很快就水泊荡漾了。城里的军民见城中有水也就吩咐放下来戒心,不顾一切的扑向河里,不顾秋日的寒风享受则甘甜的河水。 华夏军派少部分军队在河的两旁巡视,其他的大部分军队都有条不紊的去查验府库、寻找幸存的火器制作工匠、查抄个官员府邸的财务和女眷。如何查抄一个城市,华夏军的经验太丰富了。种师道骑着马在大街上走过,看着华夏军有秩序的“忙碌”,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在了肚子里,自充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终于接触了。 种师道缓步来到了西辽国的皇宫,这个皇宫并不奢华,比起中兴府、高昌州、八剌沙衮的皇宫都是显得朴素很多,不过这个皇宫也是按照棱堡设计属于易守难攻的模样。 种师道刚刚安置好,种山禀报说是王重阳求见。种师道也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种种情况,于是道:“让他进来。” 王重阳进入皇宫大殿之后,跟种师道讲了昨夜各种奇诡之事。很多事情王重阳根本就不理,但是从种师道的角度很多东西就非常好理解了。 种师道说道:“昨夜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另外,老夫心腹大患已除,等在中兴府的张叔夜一来就封疆建国,届时国名就是华夏国,你的全真教将成为国教。” 王重阳一听大喜过望,道:“多谢侯爷,不,陛下!” 种师道说道:“你可广收信徒,但是这全真教教义必须要以传播中华文明为根基,如果你的全真教一旦出现摩尼教那种蛊惑人心,以神鬼怪力之说聚众闹事的苗头,老夫可是手下不留情的。” 王重阳一听后脖颈只发量,急忙道:“陛下放心。贫道尽快完善全真道教义,关注炼丹修心,普度众生。” 种师道说道:“炼丹修心是好事,普度众生吗,有我华夏军来做,你们就专心修道,劝人向善就好。谁又能普度这个‘众’生呢?普度不好,众生可是要闹事的。” 王重阳急忙道:“贫道明白,贫道明白。” 种师道说道:“你年纪虽轻,但是颇有慧根。这个炼丹之中就有很大的学问,希望能探求一番。你可知火药就是唐朝的道士炼丹所得,当今西夏国的火药威力就要大于我们,还有《九阴真经》中还记载有更厉害的炸药,这些东西统统称为‘化学’,不同的物质,放在一起会形成新的东西,这里面学问非常大,做够你研究几辈子。” 王重阳明白了,种师道就是想让他研究所谓“化学”然后为华夏军服务,至于他所探究的救国济民的“大道”,种师道根本就不会让他插手。因此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好在炼丹也是不错,他并不反感,何况种师道让他可以教信徒“修心向善”,这也不错。反正一旦全真教立为国教,自己的一代宗师的地位是少不了的。 想到此处他再次行礼,道:“陛下放心,未来全真教必然为陛下驱使。” 种师道见王重阳如此上道,非常满意,道:“昨夜松本次郎可有什么遗言吗?” 王重阳想了想,道:“他只说想衣锦还乡。” 种师道说道:“此人确实死的有些冤枉。不过成大业不顾小节了。你就安排将他装殓起来,就是是战死了。然后等全真教正式成为国教之后,你要亲自护送他的灵柩会扶桑国,另外我写了《四大部洲论》全真教未来不但成为中华神州的国教,而且还要向真理教、十字教一样传遍天下各州,扶桑国就是第一站。” 王重阳听了更是欣喜,觉得前面出现了一条无比光明的道理,他道:“贫道愿鞠躬尽瘁,完成陛下的宏愿。”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刚才我说全真教不要关注普度众生之时,我看脸色微变似乎有些不喜。” 听了种师道的话,王重阳吓得一激灵,道:“贫道不敢!” 种师道笑了,道:“这普度众生也不是坏事,比如华夏国之外的地方就可以去‘普度众生’吗?” 王重阳有些不明白,道:“还请陛下明示。” 种师道说道:“比如那个扶桑国,那里的人畏威而不怀恩,豺狼心虎豹性,到需要好好的普度一番。” 王重阳似乎明白了种师道意思,道:“贫道明白。在华夏境内我全真教专心炼丹修心,华夏境外助我华夏军普度众生。” 种师道点点头,道:“你是一个明白人,配得上一代宗师。” 王重阳一听急忙跪倒,道:“陛下金口玉言,说话可要算数。” 种师道并没有因为王重阳的“求官”而感到反感,反而觉得王重阳实在给自己纳投名状。他道:“你这是要学先秦的王翦伐楚之故尔?” 王重阳闭口不答,道:“陛下英明神武,远胜当年始皇帝。” 种师道哈哈大笑,道:“你我共勉。你即刻就可开坛收徒,我想就在楼兰州建国。” 王重阳于是辞别了种师道下店去了。他走到宫门口,看到了王定六和折可求在那里等候。王重阳一愣,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后,就飘然而去了。 王定六昨天也是稀里糊涂的,进入华夏军一入城他就召集锦衣卫在城中四出搜索,想找出昨日一系列怪相的原因。但是这些怪相的最核心发生地点火器作坊已经被夷为平地,根本什么都查不到。他有审问了一些来不及逃走的宫女、太监才得昨天似乎是松本佣突然消失了,所以才引发大乱。火器作坊似乎是耶律大石命人炸毁的。但是这些消息都是只言片语的,后来他遇到折可求,才知耶律大石也许跑了,至于为什么跑,松本佣怎么消失的他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 王定六本来是遇到紧急时间的时候有不用通禀直接觐见种师道的权力的,但是今天这些事情也算不上什么紧急事件,尤其他听说王重阳正在觐见种师道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王重阳在作怪。这个王重阳每日修仙练道的,在很多人眼里他也快成李修缘那样的高人了。而且王定六还隐隐觉得这个王重阳就是“站暗处”的成员,这个站暗处就是种师道成立的一个人数极少的秘密组织。因此王定六不敢打扰他们,就在宫门口静静等候。 王定六、折可求见到种师道后,王定六现将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探听的消息都逐一向种师道做了禀报。紧接着折可求也想种师道说明那个耶律大石很有可能跑了。 种师道此时已经不太关心耶律大石了,如果没有了松本佣的相助耶律大石根本不是他种师道的对手,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王定六带来的各种消息综合起来,足可以确定他那个“祖父悖论”的结果了。就是如果杀了祖父,那么他的子孙也就不会存在了。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的城中制作火器的工匠,种师道说道:“尽快寻找,城中还幸存的工匠,另外收集这里各种火器尤其是火绳枪和火炮,交给火器局尽力仿造,未来平女真定天下还需要这些火器。” 王定六、折可求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是有些不解,在八剌沙衮的时候种师道是一心想置耶律大石于死地,如今大石西逃,种师道似乎并不怎么关系。反而关心起这些火器来了,西辽军拥有这些火器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我们打败了吗。何况现在种天英在伊犁州、种世虎在安集延都遭到了围困,也需要去救援。这些事情似乎都比那些仿造火器要重要的多。 种师道看出了他二人的疑惑,他笑了笑道:“昨晚一战老夫心头大患已除,如今我华夏军领土东西5000里,足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至于现在耶律大石,丧家之犬也,早晚必除之。王定六,你派遣锦衣卫去接替折可求贤侄的夜不收,他们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再做打算。折贤侄你带领人马暂时修整,等待下一步任务。另外可晓谕三军,老夫即将在此地建国,尔等皆为开国元勋!” 折可求和王定六大喜过望,尤其是折可求他可是西军四大家之一,这次要是能建国,那等待他的是天大的富贵。这时候突然想起了远在太原的折赛花,眼圈竟然红了。 种师道见状问道:“贤侄为何悲哀?” 折可求道:“只是这建国的喜事,舍妹无法见证。” 种师道也是有些遗憾,他想到了这次西征之艰难,要是折赛花跟着自己出谋划策,很可能会少很多波折,这次西征中种世智、高怀远战死,士兵更是死伤无数。于是种师道说道:“让钱良选址建设忠义祠,让伊斯马尔写一篇祭文,明日我要祭奠这次西征中战死的将士。” 三六七 种师道三路分兵定西域 忠义祠的奠基典礼,种师道洋洋洒洒的宣读了伊斯马尔撰写的祭文。这篇祭文纪录了华夏军第四次西征以来重重事迹,当然这是经过了美化的事迹。种师道明白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他现在就在书写历史。只可惜的是自己手下的文臣太少,这篇祭文竟然沦落到了一个回鹘人来写。 种师道命人将祭文刻碑,并将石碑矗立在忠义祠内,作为永久的纪念。虽然没有正式的宣布,但是种师道已经表示准备建国了,只是等着张叔夜的等文官的到来,处理相关事情。不过现在张叔夜等人现在想来也来不了,从高昌国道西域的咽喉要道伊犁州还被围困。另外还有耶律大石残兵和种世虎的事情还要解决。于是种师道再次召集了诸将议事。 种师道一般的时候都是召集军机处议事,然后在将决议交给诸将实施,只有遇见大事的时候词汇召集全部将领议事。诸将眼中当前的大事当然是宣布建国的事宜,因此众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来到种师道的中军大帐。 种师道坐在帅案之后看着诸将的表情,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汝等的心思,老夫具都知晓。只是要想建国还有3件事必须完成。” 吴麟出班道:“侯爷,如今楼兰州以破,就相当于咱们打破兴庆府一样,虽然些小事,我等愿给侯爷分忧。” 众人齐声喝道:“原为侯爷分忧!” 种师道说道:“这三件事说大不大,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第一就是耶律大石的事情。王定六,你说说耶律大石的事情。” 王定六道:“诸位大人,锦衣卫探听探得,这个耶律大石帅兵跟折可求大人的人马打了一场,然后突围而去,现在估计能有3000多人,其中不少都是带着火绳枪的。他们的之中出城之时大概有300车,折可求大人截获了100多车,还有一些损坏,他们现在还有大概100车的辎重。他们行军速度并不快,每天也就是50多里,好像并不怕我们追赶。锦衣卫判断,他们的目标是怛罗斯。” 种师道说道:“怛罗斯原本原本是东喀剌汗国的领土,现在实际上是由西喀剌汗国控制。具体情况伊斯马尔说说。” 伊斯马尔道:“这东喀喇汗国和西喀喇汗国都是原本是一家,他们都自称是黑汗国,后来汗国分裂,回鹘人成立了的东喀剌汗国,他们自称是黑汉东支。这西喀喇汗国根本算不上一个国家,他们是信奉真理教的突厥人组成的一个部落联盟,总体上受到塞尔柱帝国的统治,塞尔柱帝国原本强大但是就在30多年前突然土崩瓦解分出了很多诸如巴格达、大马士革、科尼亚、摩苏尔、迪亚巴克尔等城市为中心的许多小塞尔柱素丹王朝。各王朝间相互混战。现在与东喀剌汗国交界的比较强大的有花剌子模、土库曼等王国。这几年怛罗斯实际上在土库曼人的控制之下。” 诸将一听西方还有这么大的地方,多数人都露出了惊讶表情,还有人脸上又露出的贪婪之色。 种师道接着道:“四分五裂的塞尔柱帝国非常富有的,他们的中心城市巴格达城的富裕程度不在东京汴梁之下。从此处道巴格达城又有5000多里,不过现在并不是我们要进取的时机。我只是担心,耶律大石逃到那里。那里各种小苏丹国势力更弱,耶律大石要是到了那里,修养生机,恢复了战力可是有些麻烦。” 吴麟道:“请侯爷给我一只人马,我愿在怛罗斯剿灭耶律大石。” 种师道说道:“如此甚好!当年大唐盛世之时,李靖曾经率唐军在怛罗斯与大食人作战,虽败犹荣。今日在怛罗斯我中华男儿必须再造辉煌。耶律大石火枪难以对付,我给你1万人马,即刻出发追赶耶律大石。” 吴麟道:“定为侯爷排忧” 吴麟如今是华夏军第一智将,追击耶律大石也就是让他去种师道也是非常放心的。随即种师道又问道:“安集延现在受到土库曼人的围攻,那里距离这里3000余里,属于长途奔袭,谁愿意去救。” 胡三和种世豹一起出列道:“父亲,孩儿愿望。” 种师道见自己的两个干儿子愿救援种世虎,心里非常高兴。原本种家下一代亲儿子、干儿子算在一起共计9人,这次西征只有种世智、种世虎、种世彪(胡三)、种世豹四人西征,结果种世智战死,种世虎被困。如果胡三和种世豹再去救援,身边就连一个儿子也没有了。 种师道说道:“你二人念及兄弟之情,为父甚是宽慰。不过二人同去,为父身边无人矣。我看这样,这次就让老九(种世豹)去。这次救援派给你5000骑兵,多带弓箭手。以轻骑兵出其不意攻击之。” 种师道又问道:“伊犁州乃我军中转粮草之地,现在遭到毕勒哥的围困。此处谁人去救。” 华夏军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高昌国灭掉,因此他们都非常看不起高昌国士兵。因此大家觉得这次救援就是送上门来到功劳。林冲原本是军中大将,但是此次西征过程中立功不多,因此急忙抢步出班,道:“侯爷,末将愿带兵去救天英少爷。” 种师道本想派吴玠或者折可求去救援伊犁州,林冲勇武有余而,谋虑不足,种师道怕他带兵误了大事,反而不好。不过转念一想,高昌国又有什么勇将,林冲带领人马一冲也就将围解了,如果反对反而伤了勇士之心,于是道:“也好,你也可以带领5000人马前去救援。” 种师道和分派已毕,也就散帐,各将自去准备出兵之事了。种师道单独将吴麟留下,对他道:“三路分兵,就你这一路最为危险,尤其是西辽国的火枪兵更加不可小觑。你可有妙计破之?” 吴麟道:“末将也有思考,最好赶上下雨天攻击,但是最近草原雨水稀少,恐怕难以如意。如果当真遭遇,只有用高怀远在察赤大战火枪兵的战法,分散进攻,从两翼攻击。亦可用蒙古歹之战法败中取胜,还有就是夜晚突袭,乱中取胜。不过无论怎样都是一场苦战。”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汝能有如此心思,我心甚欣慰。不过怀远死后,我也细思对付火枪兵的战法。围城的这些天,我命人秘密打造了一种战器,本想与耶律大石的火枪兵野外交战之时使用,但是没想到耶律大石没敢与我在城外堂堂正正的决战,因此这个器物也没有发挥作用。” 吴麟奇道:“此为何物?” 种师道说道:“你随我来。” 说罢就把吴麟引到了一处营地,吴麟一看这个只不过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独轮车而已。这些独轮车比起民间使用运货的小车轮子小了一些,整体更加矮小,推起来非常不舒服。独轮车前边立起了一块木板,如同盾牌一般,能够挡住推车之人。 吴麟仔细看了一下这个盾牌,这盾牌有2层,两层之间有半尺的空隙。吴麟看了半天愣在了那里,问道:“侯爷这是何物,能破火枪吗?” 其实种师道一来到楼兰州就想着会跟火枪兵有一场大战,因此苦苦思索如何破解火枪兵的问题。后来看那些碉楼给了他一些启发,原来在我大天朝的影视剧中,八路军炸碉堡的时候竟在八仙桌上铺上棉被、沙土,然后顶着八仙桌子往敌人碉堡前冲锋。其实这个景象是真实发生的,棉被和沙土可以挡住子弹的。受了这个启发,种师道让工匠打造了这种手推车。 种师道说道:“这个成为盾车,是可以挡住火绳枪的子弹的。”随即他命令武松演示。 武松带人将双层盾牌只见的小空间填满了沙土,然后武松站在20步之(火绳枪面对20步之外也就无法瞄准了,因此单只火绳枪的战斗力是非常差的)外瞄准了盾车,哄的轰出了一枪。 吴麟急忙跑过去查看,他发现前面的盾牌已经被打烂,沙子顺着盾牌的破口出往下直流,但是由于沙子的阻拦,后面盾牌安然无恙。 吴麟喜道:“此利器也。20步之内都能挡住火器,只要在冲击几步就可与之短兵相接了。” 种师道笑道:“如果这个沙子用水浇湿效果更好。我已经打造了500辆盾车,你可全部带走。只可惜这些盾车没有让陷阵营显示一番。” 吴麟道:“无妨。我这次1万人马,带5000陷阵营出战,让他们边走边练。” 种师道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就准备出发。” 吴麟刚走不久,伊斯马尔和龟兹部落的首领头曼求见。 种师道见头曼脸上布满忧虑之色,于是问道:“你二人见我有何时禀告。” 头曼汉语并不好,此时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了,他只好催促伊斯马尔代为禀告。伊斯马尔道:“伟大的国王陛下,请您恕我直言。我对这个毕勒哥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也是一个阿凡提(智者),狮子汗让他去支援艾哈迈德他尚且不愿意,而去了别失八里自己北廷可汗,又怎么能够出兵冒犯华夏军天威呢。我想他是没有那个愿望的,肯定是受了小人的蒙蔽,或者听到了什么流言才有这个举动。” 其实对于毕勒哥突然攻击华夏军种师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毕勒哥就是一个投机者,如果西辽军获胜他倒是可能攻击华夏军。可是当胜负未定的时候,他就攻打伊犁州,是受了谁的蛊惑吗?况且他排了杨志和阿凡提前去招降,这两个人都是种师道信任之人,万万不会有二心的,即便真的有意外,他们还带100士兵呢,难道大家都集体叛变了?不过此杨志和阿凡提都是现在都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种师道已经命令王定六派锦衣卫去调查了。 种师道看着伊斯马尔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头曼首领为何着急。” 伊斯马尔道:“伟大国王,那毕勒哥一定是受到了小人的蛊惑,才跟冒犯天威的。他的15部落联军中有龟兹部落的2000多人,所以头曼首领愿意去劝降毕勒哥。即使不行也有要把他2000族人带过来。” 三六八 机关算尽太聪明 种师道一听原来如此,于是道:“如此甚好,那就让头曼首领去一趟伊犁,让他招降毕勒哥,不过要快,否则林冲的大军一道,覆巢之下无完卵也。” 伊斯马尔立转述给了头曼,头曼大喜道:“还请国王陛下赐给在下文书,好让毕勒哥知道如今无论是西辽国、还是东喀喇汗国都已经臣服在伟大的国王陛下的脚下了。” 种师道一想西辽国的印信早就让耶律大石带走了,不过西辽国成立不久他的印信也没什么用,这东喀喇汗国的印信在自己的手上,招降文书到时候可以写。于是道:“好,你先下去,文书随后送到。” 种师道回到西辽皇宫,他立刻叫来朱五起草招降文书。其实要说现在华夏军中文笔做好的应该是伊斯马尔,但是起草各种文件种师道隐隐觉得还是要用军机处的人比较放心。军机处也是武将居多,朱五起草文书也就是勉强为之,因此种师道现在越来越盼望张叔夜能够尽早到西域。 朱五起草招降毕勒哥的文书,他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侯爷,当时杨志和阿凡提一起去招降毕勒哥,当时带去了招降赦书,如今已经派遣林冲去征讨毕勒哥,如今再下一道文书,倒要跟林冲交代清楚。这林冲可是一介武夫,他要是不明白其中道理,可是比较麻烦。” 种师道说道:“头曼要去招降毕勒哥,要是能够招降,少动刀兵,善莫大焉。” 就在此时,王定六到了,他见朱五在这里,也并没有避讳,而是拿出了一封信件,道:“侯爷,杨志和阿凡提有消息了。” 原来杨志和阿凡提一路北上来到了别失八里,他们的到来让毕勒哥非常担心。因为他同时给耶律大石和种师道都上了相同的称臣文书。毕勒哥以为事情败露,杨志等人是来问罪的。不过好在他们只有100人,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这边3万大军总归不会吃亏的。 毕勒哥接见了杨志和阿凡提。毕勒哥跟阿凡提非常的熟悉,他见到阿凡提脸上立刻泛起了笑容,道:“亲爱纳斯尔丁,你的到来让这个寒冷的北廷别失八里的春天都提前到来了。”其实阿凡提和杨志到达北廷的时候,都已经到了5月份了,春天已经过去,夏天都来了。 阿凡提并没有点破毕勒哥的恭维,因为高昌国贵族之间总是这么恭维着说话。阿凡提道:“伟大的毕勒哥大人,我给您带来了好消息。来自东方的伟大的国王种师道大人已经封你问北廷可汗了,我们带来了他的旨意。” 毕勒哥听了一愣,道:“旨意在那里,让我看看。” 阿凡提道:“伟大的毕勒哥大人,这个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杨志大人。他是我们来自东方伟大国王的亲信,旨意当然在他那里。” 毕勒哥看了杨志一眼,道:“尊敬的杨大人,请允许我以最尊贵的礼仪向您致以亲切的问候。”说完,便走向前去对着杨志深施一礼。 杨志对他们这种罗里嗦的说话方式很是反感,但是总是抬手不打笑脸人,看着毕恭毕敬的毕勒哥,他也只好把种师道写的赦书拿了出来当场宣读了一番,然后递给了毕勒哥。 杨志说的话由阿凡提翻译,毕勒哥也是有智慧的阿凡提(回鹘中的智慧的人),他怕阿凡提乱给他翻译。于是拿过了赦书自己的观看,赦书是有汉语和回鹘语双语写成的,上边还盖着高昌国的国印。 这个国印他太熟悉了,如今国之重器都在种师道手上,看来高昌州真的完蛋了,想到此处他竟然有些悲哀。不过这个赦书上却是清清楚楚封他为北廷可汗了,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于是心情又欢喜起来了。 毕勒哥道:“来人大排酒宴,我要招待一下来自远方的尊贵客人。” 毕勒哥在别失八里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在酒席中杨志道:“毕勒哥大人,我们侯爷有令,还请大人派遣1000士兵,携带牛5000头、羊1万只、马3000匹,到伊犁去助战。” 毕勒哥满口答应,道:“应该的、应该的。请您让我准备几天,我备齐了牛羊马匹,一定亲自前去会盟。” 面对毕勒哥的满口应允,杨志和阿凡提也就放下了戒心安心的住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毕勒哥果然“忙碌”起来,一会调集人马,一会征集牛羊,可是动静虽大,就是不愿意出兵。 杨志有些着急,找到阿凡提道:“这个毕勒哥什么毛病,接了侯爷赦书却迟迟不发兵,难道是戏耍老子不成。” 阿凡提也是有些无奈道:“尊敬的杨志大人,还请您不要急躁。这个毕勒哥也是阿凡提,他可能在等前方的消息,看看咱们能不能打败西辽军,所以不肯贸然出兵。” 杨志怒道:“他这是脚踏两只船,你告诉他,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让他小心一些,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阿凡提对于“脚踏两只船”、“偷鸡不成蚀把米”之类的“粗鄙之词”也不太懂,但是他也明白,对于毕勒哥左右逢源的态度,他也是不满意的。 毕勒哥接了种师道的赦书后,表面顺从,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出兵。他是想等待坐收渔翁之利。因此他一边派人打探前方的战况,一边假装准备出兵助战。 萨穆哈最近也是很紧张,他总是觉得这次的战争是由他偷袭归义城引起来的。当他得知种师道的赦书到来的时候,就想逃跑。可是他的部众早就丢失了,身边只有几十个随从亲兵而已,如果逃跑,他都不知道去投靠谁。不过当他看到毕勒哥在准备牛羊、军队的时候,他也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本来按照草原上的习俗,要是私自离开一个部落是非常失礼的,一般的也不会打招呼,就是悄悄走掉算了。但是萨穆哈觉得毕勒哥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因此决定还是跟毕勒哥打声招呼再走。 毕勒哥得知萨穆哈要走,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他道:“萨穆哈,亲爱的,您还能到哪里去呢。如今的草原除了华夏军就是大辽军(他是不说西辽的),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吗?” 萨穆哈想了想,道:“我跟您不一样,我不信佛爷。我向可以去西方,去麦加、去巴格达,去真主传教的地方。” 毕勒哥道:“亲爱的萨穆哈大人,你别再欺骗自己了。你相信你说的话吗,我记得你是摩尼教?难道不应该出波斯吗,听说那里是摩尼教的诞生地。” 萨穆哈垂头丧气的道:“我不知道波斯在那里,现在西域信奉真理教的很多,你说我能怎么办呢,去巴格达也许是一条出路。” 毕勒哥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偷袭归义城的事情,你总是放不下。” 萨穆哈道:“伟大的毕勒哥可汗,您是真正的阿凡提,还请您给我指出一条出路。” 毕勒哥道:“亲爱的萨穆哈,你不必烦恼。种师道有10万大军,如果草原之上,任何人有10万大军都会发动战争的,跟你袭击不袭击归义城没有关系。大辽军有犀利的火器,他们迅速崛起,跟华夏军胜败难分。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无论那个取胜,我就是做渔翁。” 萨穆哈道:“您是说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咱们率领3万大军,一统草原。” 毕勒哥道:“那要看胜利的一方残存的实力。如果那个胜利的一方实力还在,我们不是对手,我就臣服于他,凭借我手中3万大军,就是做高昌国的可汗也不是不可以的。如果获胜的一方伤痕累累,我就扑上去,向草原狼一样成为这里的主宰。” 萨穆哈一听大喜道:“伟大英明的可汗,这样咱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萨穆哈愿意成为您忠实的仆人,每一滴血都为您和真主流干。” 毕勒哥点了点头道:“我看您也是一位睿智的阿凡提!今天那个被中原人称作阿凡提的纳斯尔丁又催促我出兵,我决定出兵。” 萨穆哈道:“怎么?前方战事明朗了。” 毕勒哥摇了摇头道:“这里道八剌沙衮路途遥远,派出去的探马都没有回来。那边什么样我真的不知道。” 萨穆哈道:“不是要等事态明朗才出兵吗,怎么现在就出兵。” 毕勒哥道:“那些中原人催促的紧,如果不出兵反而引起他们的怀疑,那就坏了。” 萨穆哈想了半天,似乎明白了一些,道:“不出兵容易撕破脸皮,万一华夏军胜利了就不好见面了。反正就是派1000人马,也是没什么的。” 毕勒哥道:“你说的也对也不对。这次我要带领全部人马前去助战!” 萨穆哈吓了一跳,道:“这怎么可以,孤独一掷可是很危险的。” 毕勒哥笑道:“我怎么可能孤独一掷,东喀剌汗国离此地路途遥远,我什么时候走到,可由我说了算,如今马上要道夏季了,草肥水美正是放牧的好时节。” 萨穆哈道:“好是好,只是担心中原人不会让我们这么闲庭信步的。” 毕勒哥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他们跟着走的……”紧接着他低声在萨穆哈耳边耳语了几句,萨穆哈笑道:“高,实在是高。” 三六九 毕勒哥假意出兵 杨这和阿凡提又等了日,这天阿凡提也烦了。他对杨志道:“尊敬的指挥使大人,咱们还是走。我看这个毕勒哥是没有出兵的想法了。咱们还是赶快回报侯爷,以免耽误大事。” 杨志道:“就这么走了,我心不甘。” 阿凡提道:“你要怎样?” 杨志道:“我还有100勇士,你去请毕勒哥前来咱们的营地赴宴,在酒席宴会中我问他到底是否派兵,如果他还是推脱我就当场杀了他!” 阿凡提吓了一跳,道:“这怎么可以,这里可是高昌国的夏都。要是杀了可汗,这里几万大军会跟你拼命的,我们也跑不了。” 杨志“哼”了声道:“有何惧哉。我随身带有2只信鸽,这个信鸽不出1日就可飞到高昌州,那时候刘光世大人就会派兵相助的。” 阿凡提道:“这里里高昌州还有1000多里,远水能解近渴吗?” 杨志道:“那咱们就这么离去吗?” 就在杨志和阿凡提商量怎么对付毕勒哥的时候,有士兵来报说是毕勒哥来了。毕勒哥进入杨志的营寨后,总觉得这里杀气腾腾的。虽然只是有100人的小寨,但是隐隐的有一种雷霆万钧的气势。毕勒哥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华夏军真的都像这100人一样,萨穆哈是怎么能够偷袭归义城成功的。 杨志此时已经动了杀心了,他吩咐士兵做好准备,一旦他下令,就将毕勒哥斩杀于当场。阿凡提几番劝阻,杨志根本不听。此时毕勒哥已经走进营盘了。 阿凡提见此情景急忙迎了上去,道:“睿智的可汗,你今天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呢?”他特意将“睿智”和“好消息”说的特别重。 毕勒哥见阿凡提这么着急的问自己,道:“尊敬纳斯尔丁,你也太着急了,都不请我坐下喝杯茶吗?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带来了好消息,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兵了。” 阿凡提一听尝出了一口气,他转脸一看杨志还是黑着脸,杀气腾腾的。他把马上明白了,毕勒哥说道是回鹘语,杨志根本听不懂。阿凡提怕杨志突然发作,斩杀毕勒哥,于是急忙对杨志道:“指挥使大人,毕勒哥可汗同意出兵了。” 杨志本来都要发信号了,突然听说毕勒哥同意发兵了,也是奇怪,于是问道:“何时发兵?” 阿凡提急忙打圆场道:“进帐篷详谈,来,请。”在阿凡提的心中,毕竟帐篷里安全些,于是就把毕勒哥和杨志让进了自己的帐篷。 几人进入帐篷落座,自有士兵上茶。毕勒哥喝了一口茶道:“二位尊贵的使臣,我高兴的告诉二位,我这里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兵了。” 杨志嘲笑的语气道:“区区调动1000人马,就浪费那么多时间,真是辛苦尊敬的可汗大人了。” 毕勒哥却表现出有些奇怪表情,道:“怎么是1000人呢,尊敬的使臣,这次我要亲自带领3万大军,帮助华夏军赶走那些可恶的契丹人!” “什么!”阿凡提道:“你真的要派出全部人马?” 毕勒哥道:“这还有错。我今天就是来跟二位尊贵的使者谈论出兵的时间的。” 杨志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蛇鼠两端的毕勒哥赶率领全部人马出战,难不成华夏军已经取得全胜了。毕勒哥接到了消息,又或者这里又有什么阴谋。 杨志想不明白,他也懒得想了,于是道:“我们在此地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还请明日就出兵。”说完他瞪大眼睛紧盯着毕勒哥。 毕勒哥十分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明日出发。” 第二日杨志和阿凡提看着长长的南下的队伍,两人似乎都不敢相信这个是真的。3万多人浩浩荡荡向南方而去。队伍走的虽然不快,但是也没有特别的拖沓,3万人毕竟带着大量的牛羊、马匹,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长长队伍拖拖拉拉的形成了几十里的长龙。 杨志和阿凡提在队尾,看着长长的队伍。杨志道:“这样太慢了。” 阿凡提笑道:“我们高昌国的兵有这个速度已经不错了,不能跟华夏军比。” 杨志对阿凡提道:“是不是咱们多虑了,这个毕勒哥是真心归顺。” 阿凡提想了想,道:“也许,不过这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又走了几日,突然毕勒哥将行军的速度放慢了,原来说前锋的部队跟华夏军留在高昌国的留守部队打起来了,双方语言不通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杨志听说跟华夏军发生了冲突,于是带领人马来到了来到战场,到了那里发现华夏军打了一下就走了。 接下来的今天,华夏军不断地跟毕勒哥的人马发生冲突。说也奇怪,杨志在队尾的时候,前锋跟华夏军冲突。杨志在队前的时候,队尾又遭到华夏军的袭击。反正杨志就是始终见不到华夏军的影子。 这一天毕勒哥一脸疲惫的找到了杨志和阿凡提,他对二人道:“尊敬的使者,我们是真心的来助华夏军的,不想这些日子接连发生冲突,我们语言不通,又怎么办呢?” 面对这种情况阿凡提和杨志也没有好办法,阿凡提道:“不知睿智的毕勒哥可汗有什么办法?” 毕勒哥道:“现在大军里吐鲁番越来越近了,所以跟华夏军的冲突也是越来越多了。我想请二位尊敬的使者到高昌州与那里的守卫官说明一下,让他发给沿路的守军一个公文,跟此处的华夏军说明我们的情况,避免发生冲突。” 其实是杨志非常清楚,华夏军虽然名义上是征服了高昌国实际上控制的只是吐鲁番地区,其他的地区只是沿着华夏军进军的方向,每100里建设了一个驿站而已。现在离吐鲁番地区还有一定的距离,因此不太可能是刘光世派出的部队,最有可能是附近的驿站看到毕勒哥这么大规模的军队,派出兵马骚扰而已。 杨志想了想道:“也好,我就去一趟高昌州,你可以带着部队缓缓而行。我让刘光世大人给沿路的驿站发公文,那样你不但可以不会再受到攻击,必要时还可以得到物资补充。” 毕勒哥一听欣喜异常,道:“那就有劳尊贵的使者了。” 阿凡提害怕自己一个留在这里会遭到毕勒哥的陷害,于是道:“杨大人,我也跟你一起回高昌州。” 杨志看了一眼阿凡提,也就猜出了阿凡提的心思。于是道:“好,咱们一同去高昌州。” 毕勒哥看着远去的杨志等人,嘴角中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是萨穆哈凑到了毕勒哥的身边道:“睿智可汗,他们上当了,这回我不用装华夏军了。” 毕勒哥道:“对。传令下去,咱们慢慢的向西走。” 杨志和阿凡提则快马加鞭直奔高昌州而去,进入高昌州以后,杨志发现高昌州异常繁华,街上人来人往的。仔细观察,这里中原面孔的人明显多了起来,细问之下才知道自从西域战事一开,来自中原的各种辎重就源源不断的运往前方,高昌州作为重要的中转站也就随着繁荣起来。 杨志和阿凡提暂时无暇留恋这些繁华,急匆匆就赶到了刘光世的府邸。刘光世没有敢住高昌州的皇宫,而是住进了毕勒哥原来的府邸。刘光世也不是能够治国理政的能手,好在他的恶名远扬,能够震慑当地各族百姓。再加上毕竟是西军四大家出身,世代簪缨,在军队中还有一定的影响力,驻守高昌州的几千军队还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刘延庆原本也想天天喝酒吃肉,歌舞升平,可是归义城的教训让他不敢如此的放肆,所以平时他就将政务一股脑的交给了哈桑,自己就天天住在军营里操练士兵。 今天他操练完士兵,刚刚回到府里休息。有亲兵来报,说是有人求见。刘光世一听就怒了,道:“就不能让老子好好休息一下?去让他们去找哈桑。” 那亲兵知道刘延庆的脾气不好,于是急忙跑出府来,对杨志和阿凡提道:“二位大人,我家将军刚刚从军营操练回来,身体疲惫,不能见客。还请二位去哈桑老爷那里办公事。” 杨志一听就怒了,道:“混到,耽误了军国大事谁能做主!”说着,掏出了锦衣卫的腰牌,就要往里闯。 华夏军的士兵对锦衣卫都有天然的反感,他见杨志依仗锦衣卫的身份就要往将军府闯,不由大怒,道:“锦衣卫如今是越发的无法无天,来人给我打出去。” 本来将军的亲兵都是有两下子,商队护卫出身的杨志应该不是其对手。但是刘光世曾经轻慢国他的亲兵王三,所以军中的精锐士兵都不愿意个刘光世当亲兵。刘光世现在的这些亲兵身上功夫都不怎样。两边一交手,拦着杨志的那个亲兵三下两下就被杨志按在了地上。 杨志嘲笑道:“就这身手,还配当亲兵。” 另外几个亲兵见状,根本不去帮忙,而是转身就跑找刘光世报信。刘光世刚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听到说自己的亲兵被人打了,立刻起身,向府门走来。 刘光世人还没到府门,骂声就到了:“那个王八蛋,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杨志一听是刘光世到了,放开了了那个亲兵,高声道:“锦衣卫指挥使杨志在此,不是什么王八蛋。” 三七零 杨志的疑惑 刘光世出得府来,对着那个被打得灰头土脸的亲兵,骂道:“没有用的东西。”随即他有瞪着仅存的一只眼,看着杨志和阿凡提。 杨志和刘光世虽然相互认识但是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刘光世在征方腊的时候已经响当当的西军将军了,而那时候杨志还栓子商队的一个护卫。 但如今峰回路转,杨志现在成了锦衣卫的红人了,因此刘光世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两个人。如今华夏军中上下对锦衣卫多有不满,但锦衣卫是种师道的私兵,尤其是锦衣卫设立之初就规定随便一个锦衣卫就相当于军营中的十夫长,直到如今锦衣卫的指挥使也没有几个。那个阿凡提更是东行千里迎接种师道进入高昌州回鹘智者,这个“阿凡提”称号还是种师道亲口封的,因此他也是种师道亲近之人。 刘光世压了压火气,道:“你二人来此何事?” 阿凡提是非常害怕这个独眼将军的,因为刘光世在剿灭乃蛮部部落的时候,得了一个黄撒旦的称号,而且高昌州人都传言他“不吃人头”。 阿凡提见刘光世问他,一下子躲在了杨志的身后,探出脑袋来,强挤出一脸笑容,道:“英武的刘将军,您忠实的朋友纳斯尔丁……” 刘光世听阿凡提的罗里嗦的语句就烦,他道:“住嘴!杨志你说。” 杨志也压了压怒火,道:“我们招降了毕勒哥,他带着3万大军去前线助战……” “什么?3万大军,在那里?”刘光世竟然紧张起来。毕竟3万大军如果到了吐鲁番他都没有发现的话,如果那不是去助战,而是来突袭,这高昌州只怕就是第二个归义城。 杨志于是就把自己来高昌州目的说了一下,刘光世听了长出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只要不到吐鲁番就好。”随即他有单眼一瞪,道:“发个公文这等鸟事,也需要本将军去做?让哈桑发一个公文,晓谕沿途驿站知晓此事就行了。” 杨志一听道:“将军,这驿站属于军中管辖,高昌州的公文能否管用?” 刘光世并没有理会杨志,对着那个鼻青脸肿的亲兵道:“你带着我的大令去知府衙门,让哈桑出公文。”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回府了。 杨志和阿凡提都没有进入杨志的府邸,只好转回身去高昌州的知府衙门。哈桑地位有些像当年的薛龙,与薛龙不同的是被调到了盐州当了地方官,而哈桑还是留在了当地。但是由于文化的不同,草原文化对于臣服于强者并不排斥,所以哈桑在当地人的眼里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十恶不赦。对于哈桑来说他现在也没啥想法,只能全心全意的为华夏军做事而已。 原本哈桑认为自己是一国的丞相,现在只是管理吐鲁番地区,其中主要的城池只有高昌州而已,因此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松胜任。没想到华夏军大规模西征后,这里纷繁事务缠身,刘光世又是什么都不管,所以导致自己一天忙的昏天黑地。 阿凡提跟哈桑还是非常熟悉的,他将毕勒哥出兵然后遭到了华夏军骚扰的事情跟哈桑说了。请他迅速给沿路的驿站发下公文,以免双方误会。 哈桑听了阿凡提的讲述后,有些奇怪,道:“亲爱的纳斯尔丁,尊敬杨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这里绝对没有派出人马去,甚至不知道毕勒哥带兵西去的事情。” 阿凡提是不知用兵之法的,其实杨志原本也不知兵,但是心思敏捷,而且在军中久了,融汇贯通也懂得不少兵之法,种师道一度想将杨志调入军机处。 杨志听了哈桑的话,道:“难道不会是附近的驿站,派出的人马吗?” 哈桑听了摇了摇头,道:“这驿站百里才有1个,每个驿站最多驻扎百人。面对数万人的军队那里敢想进攻,只怕主要就是要保命。” 阿凡提听了疑惑道:“那是怎么回事呢?毕勒哥的大军却是受到了骚扰。” 杨志道:“别是毕勒哥派人演戏,戏耍我等?” 哈桑道:“尊敬的杨大人,我敢跟您打赌,那个毕勒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杨志觉得哈桑说的有理,于是道:“那就请哈桑大人下一道公文,给沿途的各个驿站,让他们注意这个毕勒哥的动向,一个是不要骚扰,另一个就是要注意毕勒哥的突袭。” 哈桑道:“如此甚好,我可以立即下公文。快马送到各个驿站。” 杨志道:“咱们公文有多快。” 哈桑道:“公文是400里加急,3、4天就可以送到了伊犁。” 杨志道:“多派一些信使,让他们发毕勒哥的大队后不要理会,绕路过去即可。如果毕勒哥捣乱,速速回报。” 哈桑道:“如此甚好,公文即可下发。” 哈桑迅速的下发了公文,杨志就忐忑不安在高昌州等待消息。他也害怕毕勒哥突然作乱,断了华夏军的补给线。要真是如此,他就得第一时间将给王定六报信。王定六有飞往高昌州的鸽子,可是高昌州却没有飞西域鸽子,杨志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华夏军的具体位置。 不过让杨志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似乎一切都是都平安无事,西行的个驿站运转正常,而且送信的信使也都陆续的回来了。他们很多人都看到了毕勒哥的大队人马,只不过回报说这只队伍走的非常的慢。对于这些回报,杨志也没有多想,毕竟在信使眼里那支部队也快不起来,何况这还是赶着牛羊有3万人组成回鹘军队呢。 杨志也就无所事事起来,没事就去找这里锦衣卫的商栈的王掌柜一起喝茶聊天,这里的锦衣卫大部分都跟着王定六西行了,眼下商栈只有几个伙计勉强保证商栈运转。另外他们最主要的就是收发通过信鸽送到这里的信息。 这一天他们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传书上说高怀远死了,高宠要带着高怀远的灵柩回归中原。高怀远可是西军四大家之一,他的死可是一见大事。于是杨志不敢怠慢,急忙再次去找刘光世。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杨志没有直接道刘光世的府邸处找他,而是直接来到了城外的兵营。高昌州现在还有守军3000多人,不少都是新招募的新军,战斗力并不强,作为地方留守部队还是勉强够用的。刘光世经常在军营之中,训练这些新军。 刘光世听说杨志又来了,心中不悦。他对杨志道:“杨指挥使,又有何贵干啊。” 杨志道:“刘将军,刚刚收到了西域的消息。高怀远战死了,高宠要押灵柩回中原。” 刘光世一听,吓了一跳,道:“到底在呢么回事,说清楚些。” 杨志道:“这是飞鸽传书,消息没有那么的详细。” 刘光世不停的踱步,显得非常的焦躁。突然他问道:“你说说看,是不是咱华夏军败了。” 杨志想了想,道:“我估计不会败,要是败了还有工夫让高宠把灵柩送回中原。再说如果是咱们华夏军败了,飞鸽传书肯定是让各处做好接应的准备。” 刘光世听了杨志的分析,长出了一口气,道:“没有失败就好,没有失败就好。他们什么时候到这里。高怀远也是我的好兄弟,我也要祭奠一番。” 杨志看了看飞鸽传书的日期,道:“我推算了一番,估计也就月余时间就可道高昌州。” 刘光世自从得知高怀远的灵柩要经过高昌州后,心情也是十分沉重。他觉得这一年来特别的不顺,先是自己是叔父刘延庆战死,这次又是高怀远,真不知前方的战况如何。不过后来杨志又传来种世智也战死了,这让他更加的对西征的前景不明。他甚至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就在这时,有探马来报,说是高宠的部队来了。刘光世、杨志等人登上了城楼,刘光世见到远方来了一直长长队伍,整个队伍显散发着凄凄惨惨戚戚的气息。刘光世叹了口气,道:“开城,我去见我的老友最后一面。” “且慢!”杨志拦住了刘光世,“咱们华夏军哪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别是什么人想诈城。现在离收到的消息只有20多天,高宠来的也是太快了” 诈城西军当年就没少干过,刘光世一听急忙吩咐道:“拿望远镜来。” 杨志道:“某家亲自去看看。”说着他向刘光世一拱手,就带着几人就出城,迎着这只队伍跑了过去。 杨志骑马来到这只队伍之前,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多虑了。这确实高宠的队伍,他不但遇见高宠了,还看到了高怀远的灵柩。这支队伍之所以显得非常狼狈,是因为这只队伍绝大多数都是上兵,粗看下来都有五六千人。虽然都是以轻伤为主,但是这么大的一只伤病队尾又能有什么气势呢。 杨志跟高宠打了声招呼,又到高怀远的灵牌前简单的拜了一拜,然后就跟杨志兵马而行,向高昌州走来。 杨志随口问道:“高将军,我算着你怎么还要几天才能到此。为何如此之快。” 高宠道:“这还快,我也是归心似箭,要不是带着这许多的伤病,我早就到了。另外,今年夏天草原上也没有下雨,道路特别好走。” 杨志道:“原来如此。高将军遇见一只回鹘的助战部队了吗?为首的叫毕勒哥的。” 高宠道:“倒是有一只大部队,就在数日前,在伊犁州跟天英兄弟分开不久后,遇到了一只号称助战的回鹘人队伍。不过这只队伍拖拖拉拉,我看也打不了仗。这次我们在西域真的遇见强手了,要不然我叔叔也不会……”说着高宠眼圈一红,就要哭了出来。 杨志锦衣卫出身,他立刻听出不对劲了,高宠带着这么多伤兵不到一个月就从西域走到了高昌州,然而毕勒哥走了一个多月居然还没有到伊犁州,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面对疑惑,他本想详细询问,但见高宠神情凄惨,也就没再开口。 三七一 毕勒哥突袭伊犁州 高宠带着高怀远的灵柩进入高昌州,刘光世与高宠算是叔侄见面,大哭了一场。刘光世在高昌州祭奠了高怀远一番。 这几天杨志拐弯抹角的将高宠一行人的行程摸清楚了。原来高宠和种天英在伊犁州分手,高宠就带着1000人的出殡队伍和伤兵向东出发,在距离伊犁州不到100里的地方遇见了毕勒哥。 毕勒哥对高宠的队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他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分开。由于在伊犁州的时候他们已经收到了哈桑下达的公文,说是有一只队伍前去助战,所以高宠也就没有在意。 杨志分析来分析去,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这一天高宠跟刘光世告别,带着队伍继续东行。刘光世为了表示对高怀远的尊敬命令全城大小官员都有送行。 哈桑就站在杨志的身边,他看着高宠的队伍远去,自言自语道:“真的看不懂你们汉人的习俗,这送葬的队伍弄这么多人干什么,到像是一只败军!” 哈桑的话传到了就在傍边的杨志耳朵里,杨志大吃一惊,他一把抓住哈桑的领子,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哈桑本来用的回鹘话说的,他以为杨志听不懂。但是杨志也来了西域快一年了,大概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 哈桑以为杨志发怒了,于是急忙解释道:“亲爱的杨大人,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凡提也过来打圆场,道:“杨大人,不要生气吗?有些东西在你们汉人是寻常的,我们回鹘人看起来就是非常奇怪的。” 杨志见他们误会了,于是放开哈桑,道:“我没有生气,只是刚才你说什么奇怪呢?” 阿凡提摊开双手,道:“亲爱的大人,您回头看看你从西域带来100名华夏军,那是多么的威风。然后您再看看押送灵柩的那只队伍,还带着那么多的伤兵,他们难道……嗯,难道不像一支败军吗?” 阿凡提用的是汉语,他完全听明白了。杨志听着听着,倒退了几步,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道:“坏了!坏了!我明白了。”转身就向王掌柜的商栈跑了过去。 刘光世看着杨志远去的背影,道:“这些锦衣卫都是神神叨叨的。” 种师道此刻已经看完了杨志亲笔写的文书,在那个那个文书中,杨志分析毕勒哥并没有真心的归降,而是待价而沽,左右逢源。看华夏军和西辽军谁能获胜就投降谁,所以他把杨志和阿凡提支走,然后自己在草原上游荡,就是在等西域决战的结果。 此刻杨志判断毕勒哥看到了高宠的队伍,会以为这是华夏军的一只败军。如果他有了这个判断,有可能攻击伊犁州!因为那里存放着大量的辎重,而且守军也他别少。 种师道看了杨志的分析,道:“这个杨志倒也是个人才,分析在理。只是这个消息来的有些晚了。毕勒哥已经动手了。” 朱五道:“这个毕勒哥如此反复无常,还值得招降吗?”说着他看了看刚刚写好的赦书。 种师道说道:“他若是识得抬举招降也就招降了,就像石宝一样闲置他几年再说。如果不识抬举,那倒简单了。这个赦书去交给头曼。另外你跟林冲一起出发,这个毕勒哥非常狡猾,林冲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别让他吃亏了。” 朱五亲自把赦书交给了头曼,并且交代给头曼,无论毕勒哥是否投降,龟兹部落都将立下大功,他让龟兹部落的部众左臂缠红布,以示区分。 龟兹部的头曼首领那倒赦书之后,生怕林冲带领人马跟回鹘人起冲突,伤及他那2000人的部众,因此只是带领数人,轻骑快马,先于直奔伊犁州而去。王定六怕头曼出现意外,特意让李二和李三化装成头曼的随从,跟随头曼一起前去伊犁州。 毕勒哥现在有些后悔了,正如杨志预料的那样。毕勒哥诓走了杨志后,自己带着3万大军就在草原上转悠起来了。他们反正也是游牧部落,那里水草好就在那里住几天,而且这个地方原本就是高昌国的国土,地里也是很熟悉。他们在这个草原上转了将近1个月,估计西域大战快有结果的时候,他们才慢悠悠的向高昌国和东喀喇汗国的边境靠近,那里矗立一座新城,就是华夏军建立的伊犁州。 他们在伊犁州附近遇到了高宠的队伍,毕勒哥派人上前探问,由于毕勒哥派出去的人不懂汉语,高宠带动部队回鹘人也少,两方面一传话,就出现了误判。毕勒哥把他们当成了一只败军。 毕勒哥对萨穆哈道:“萨穆哈大人,我非常确定的告诉您,我们遇见的是华夏军的败兵。他们光伤兵就有五六千人,这些还是轻伤,能走路的。那走不了路留在西域的重伤员有多少,死亡又有多少?这只是一只残兵,我觉得我们还会遇见很多残兵,华夏军败了。” 萨穆哈巴不得华夏军失败,那样自己攻击归义城的事情就不会有人追究了。于是道:“那咱们就投靠大辽国,攻打华夏军。” 毕勒哥摇摇手道:“睿智的萨穆哈大人,您是怎么了。攻打华夏军是必须的,至于是不是投降那群契丹人,还要看看他们实力。也许到时候他们投降我们也不一定呢。” 萨穆哈道:“那我就提前恭喜伟大的可汗成为草原的主人了。不过咱们先打那里呢,是挥师高昌州吗?” 毕勒哥道:“高昌州离这里有些远,而且那里城高墙厚,不好攻打。不如去那个新建立的伊犁州。那里新建的城池,不会太坚固。而且咱们在草原上看到华夏军的辎重都聚集在那里,这是佛祖赐给我的礼物。” 萨穆哈道:“伟大的可汗,您总是那么的睿智。我愿意为先锋官,为您披荆斩棘。” 于是毕勒哥不在磨蹭,催促人马就奔伊犁州而来。 种天英来到伊犁州进行驻扎,他曾经管理国归义城,对于管理一个刚刚建立的小城自然不在话下。他到这里整理账目,查看来往文件、转运各种货物,很快就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伊犁州的面积很大,这座城是沿着当初华夏军驻扎的营盘子修建的,因此并不十分牢固,很多地方是将营盘的木栅栏夯筑城土围子而已。不过好在营盘很多,一个挨着一个的,经过华夏军的修建,伊犁州形成了外城、中城、内城三层的城墙,其中内城最为坚固,那里原来是种师道的中军大帐所在地。 种天英来到之后,尽量将重要的物资都囤积在内城,然后派士兵加固中城,派游骑兵巡逻外城,这样能够最大限度保证辎重的安全。他在整理文书的时候发现了高昌州的公文,得知有一只3万多人的回鹘的助战的队伍准备进入东喀剌汗国,这让种天英也是非常紧张。他这里满打满算只有3000人,加上运输的商队也不过4000人左右,而且商队是随来随走的,并不在这里常驻。万一这只队伍觊觎这里的财富,突袭城池,那当初归义城的惨剧就可能重演。 种天英派出探马去寻找这只队伍,3万人的队伍在草原上太过显眼了。探马很快找到了这只队伍,不过探马发现这支队伍只是在草原上游荡放牧,完全没有西行作战的意思。 也就是在这几天,也不知道这支队伍发了什么疯,突然加快速度直接就向伊犁州扑了过来。种天英真是不明白这些回鹘人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要偷袭这里那也得不紧不慢的来,或者装出真的要相助华夏军的样子,这么气势汹汹的来前来,任谁也知道这是来打仗。 毕勒哥和萨穆哈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的突然向伊犁州前来,主要是他们认为华夏军已经失败了,伊犁州的守军已经准备逃走了或者已经开始逃走了。毕勒哥突然加速而来,就怕华夏军撤退的时候把辎重都带走或者毁坏。 萨穆哈带着先锋部队直奔伊犁州疾驰,他不住的催促着自己士兵,道:“快些,快些。别让那些中原人将辎重都带走了。” 他手下的士兵也是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好像这次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捡拾财物一般。种天英见回鹘士兵气势汹汹而来,并不担心。他只是觉得手中没有足够的士兵,否者就向回鹘人这么大意,他自己一个反冲锋就能消灭这些回鹘人。 种天英先放弃了外城,将士兵退到的中城,他计划依托城墙尽量消耗敌人。同时给种师道发去了求救信,请种师道尽快发来援兵。 萨穆哈来到伊犁州,看到这里所谓的城池不过就是一些土围子,因此根本就没有将这里的防御放在心上。他带人很快就弄开了几个豁口,然后带人就冲了进去。 冲进伊犁州的外城他可是有些傻眼了,土围子里是一个个的院子(就是原来各营的营盘)一个连接一个的,在这里骑兵的冲击力完全都没了,他们只能搜索这向城中心前进。 这是华夏军依靠熟悉环境,不时的从院子里射出几只弓箭,投出几个轰天雷,等回鹘人冲进院子时,华夏军早就不见了。 萨穆哈无奈命令士兵拆除挡在面前的院子,他们冒着华夏军的偷袭,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拆了百余间院子,这才看到了伊犁州的中城。 三七二 攻伊犁毕勒哥损兵折将 颁赦书萨穆哈再起波澜 伊犁州的中城也是夯土而成,不过重要的地方修建了几个“尖角”,形成类似的棱堡的形状。这个土城其实也是不很坚固,但是对于没有什么攻城经验的回鹘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以攻打的障碍了。 萨穆哈命人将从拆除的院子的废墟中寻找木料,打造了一些简易的长梯。经过了一番准备后,就向中城发起了冲锋。 种天英手下只有3000人马还有一些直溜在这里的商队,好在这里是军需物资的中转站,跟中武器储备充足。面对扛着简易长梯,举着各种武器,甲胄也不齐全的牧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华夏军毫无惧色。随着种天英的一声令下,城头之上弩、箭、炮、石齐下,打得萨穆哈的队抱头鼠窜,很快就丢下了一地尸体退了回去。 萨穆哈原本以为这里只是由一群残兵败将困守,应该可以一战而下,没想到这里部队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于是只好暂时扎营,等待后续的大部队过来。 萨穆哈伊犁州等了3、4天,毕勒哥才带着大部队赶着牛羊,拖家带口的过来。他到这里问了一下情况,然后毫不在意的说道:“可能是你攻击太急了。这些华夏残军贪恋这里的财物,故而死守。不如派人去劝降一番。” 萨穆哈道:“我觉得这里的人不像是打了败仗的残军,他们是斗志昂扬,并不畏死。我只是封住了一面城墙,如果是他们想逃命,从别的城门跑也就是了。” 毕勒哥道:“无论怎样,先劝降一番,如果不降,再集中兵力攻打。” 毕勒哥派遣了一个懂得汉语的士兵来到城下,他对着城头喊道:“城上的华夏残兵听着,我们高昌国北廷可汗毕勒哥大人仁慈,只要你们能够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和个人的财物。” 守在城上的华夏军都觉得这个劝降的家伙有些可笑,这些高昌军被当年的西夏国打得都无还手之力,在华夏军眼里他们队伍就是一群牧民。他们那里来的勇气说这个大话。 种天英:“那里来的乌鸦聒噪,给我取一张神臂弓来。” 亲兵立刻取了一架神臂弓,上好了弩箭递给了种天英。种天英端起神臂弓就是放了一箭,本来他的射箭本领就是一般,放箭也是吓唬吓唬这个使者。也该着种天英露脸,这一箭正中那劝降之人的面门,那人惨叫一声,坠马而亡。 守城的华夏军见状欢呼跳跃,毕勒哥听到城头上的欢呼声,眉头紧锁。他暗道:这是一只败军吗?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组织士兵强行攻城了。毕勒哥强行攻城了3天,除了损兵折将外毫无效果。无奈之下,只好先驻扎下来,再思它策。就在此时,他派到东喀剌汗国的打探消息的探马回来了。 这个探马他早在别失八里就派出去了,他一共派出3个探马,现在只回来一个。这个探马还是直接跑到了别失八里,发现毕勒哥已经南下了。然后这个他就一路寻找而来,直到今日才找到毕勒哥。 探马带来了毕勒哥和萨穆哈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就是华夏军根本就没有败,而且还将西辽国的都城虎思斡耳朵(楼兰州只是华夏军的称呼)团团围住。毕勒哥一听就傻了,看来自己这一宝押错了。 毕勒哥此时也不敢再次进攻伊犁州了,只是将部队暂时驻扎起来。毕勒哥想撤退,可是又不知道往那里撤,于是他只好再招萨穆哈来商议。 萨穆哈也知道现在毕勒哥处境尴尬,早知道种师道能够困住虎思斡耳朵还不如当初痛痛快快的带兵前去助战呢。现在往哪里跑,自己真的没有好主意。他只好再一次向毕勒哥建议去遥远的巴格达、麦加。 毕勒哥道:“尊敬萨穆哈大人,你别天真了,你可是摩尼教土,你说的巴格达是真理教的地方。我的部落里信奉真理教的不多,我们到了西方,听说那里的宗教非常厉害的,只要不信奉他们的宗教就是异教徒,因此会发生战争。听说更西方的信奉十字教十字军就跟信奉真理教的王国以为宗教信仰打了很多年了。” 对于发生在西方的宗教战争,萨穆哈也听说过。不过他是不理解的,自己信奉摩尼教,高昌国大多数人信奉佛教,乃蛮部信奉十字教,但是他们虽然小有矛盾,但相处的也是非常不错的。 萨穆哈道:“要不咱们向南去,听说那里卢甘国,那里的也是黄头回纥建立的。再往南的吐蕃各部也是信奉佛教的。” “黄头回纥?哼!亏你说得出来,咱们是西州回鹘,跟黄头回纥打了几百年了。我宁愿去投打铁奴(西方的突厥人)。” 正在他们商量往那里撤军的时候,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是头曼首领来来。毕勒哥一听是龟兹部罗的头曼,以为是华夏军的先头部队到了,他曾的站起身,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那士兵一愣,道:“只有不到10人。” 萨穆哈也是长出了一口气,道:“莫不是带来了种师道的旨意,咱们还是听听他说什么。” 毕勒哥道:“快,随我前去迎接。” 毕勒哥见到头曼首领非常高兴,他觉得头曼一定可以给他带来好的消息。毕勒哥高兴的跟头曼拥抱,道:“头曼首领,我的兄弟。您到来让我大营充满了温暖。” 头曼也说道:“尊敬的毕勒哥可汗,作为你忠实的部下,我给您带来了福音。” 这时萨穆哈也走了过来,跟头曼见礼。头曼非常讨厌萨穆哈,他觉得这次高昌国灭国,以及在西域的这场大战,就是萨穆哈造成的。面对笑脸相迎的萨穆哈,他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牛羊肥壮。”然后就跟着毕勒哥直接够奔大帐而去。 萨穆哈见头曼非常无礼,当时心生愤恨,可是又不敢发作。他望着头曼的背影,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然后跟了上去。 毕勒哥进入大帐吩咐摆下酒宴,萨穆哈见头曼身后站着两个汉人模样的士兵,这二人正是李二、李三。有些挑衅的问道:“这两个汉人是什么来头,来招降的华夏军吗?” 头曼见萨穆哈语气不善,道:“萨穆哈首领,你这又是来挑事吗?”他特意把这个“又”字的语气加重。 毕勒哥见状急忙打圆场,道:“咱们都是好兄弟,来来,看看我准备了咱们高昌最好葡萄酒,这是吐鲁番的普通酿制的,好的很。来来喝一口。” 头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萨穆哈也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他是摩尼教教徒,虽然不禁喝酒,但是他有些受到真理教的影响,不喜欢喝,这次能够跟头曼喝酒算是给了毕勒哥好大的面子。毕勒哥见二人还都给自己面子,不禁高兴的笑了起来。 毕勒哥道:“这才对嘛,我们都是兄弟。回鹘就是一家人的意思。” 头曼道:“正是这个‘回鹘’让我我们成为了一家人,我这次给尊敬的可汗带来了来自东方伟大国王的最新赦书。”说着就拿出了赦书,递给了头曼。 种师道先后给毕勒哥下了3道公文,第一道是檄文,就是写给还没有正式归降的毕勒哥。第二道是敕令,因为种师道没有称王,在毕勒哥表示归顺给他发的公文,封他为北廷可汗。这是第三封,称为“赦书。” 赦书本来就有赦免过错的意思,再加上这封赦书是出自朱五之手,朱五在中原也就是以秀才而已,他的写的赦书当然不会太客气。先是指责了毕勒哥背信弃义,攻打伊犁州,最后说明赦免他的过错,还是让他做北廷可汗。 毕勒哥收到的檄文和敕令,都是出自伊斯马尔之手,是汉文和回鹘文并立的。这封赦书只有汉文。毕勒哥翻来覆去的看也看不明白,但是他看到了这个赦书上盖着的东喀剌汗国的国玺,就明白了华夏军又灭了一国。 毕勒哥看了半天,笑道:“亲爱的头曼首领,您看这个赦书我是看不懂的。” 头曼道:“我带来了两位使臣,可以为您宣读。”说就请李二、李三前去宣读。 李二、李三原本不识字,但是加入锦衣卫后需要传送消息,不得不练习识字。好在种师道发明的汉子拼音之法让他们现在读一些文章已经没有问题了。于是李二、李三结果赦书来当场读了起来。 要是这个赦书读给任何一个懂得汉语有些学问的人来听,都不会好受,因为这里用词十分严厉,甚至充满了威胁。但是毕勒哥等人却不懂汉语,他们只是听出来了自己可以继续做北廷可汗,所以异常高兴。 毕勒哥:“快给二位使臣设座,咱们共同饮宴。来,歌舞起来。” 一时间毕勒哥的大帐之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直到掌灯才逐渐散去。 萨穆哈回到大帐并不高兴,因为他觉得头曼绅士无礼。他甚至担心头曼的无礼是因为得到了华夏军的暗示,可能未来华夏军会对付自己。此时,他已经有了逃走的想法了。就在这时,他的一个随从来到了他的大帐。 这个随充从伊州就一只跟随他,而且他原本就是负责伊州回鹘跟归义城做生意的。此人名唤阿里得,由于跟归义城的商人做生意的原因,他是粗通汉语的。 萨穆哈问道:“你来此何事。” 阿里得道:“尊敬主人,您可知道那个赦书的内容。” 萨穆哈问道:“不少赦免我们的罪责,恢复毕勒哥可汗的称号吗?” 阿里得道:“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语气可是非常强硬的。”于是他就把赦书的内容说给了萨穆哈听。 三七三 信谣言头曼惨丧命 除祸端朱五下杀心 阿里得的汉语只能说是粗通而已,并平时交流没问题,但是看不懂汉字的。对于公文上的“之乎者也”,他也就是大致明白。其中赦书的一段话“尔等今后要遵从华夏之法,若有再犯,定斩不饶。”阿里得将这段话解释成了“你们的子孙要世代做华夏的奴隶,如果不尊崇,则将被砍头!” 萨穆哈听到阿里得的解释道:“真的是这样吗?” 阿里得道:“我跟汉人做过生意,虽然赦书上的话我不全懂,但是我也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好话。” 萨穆哈道:“头曼这个狗东西,果然不是好人。我要去见毕勒哥,别让他被奸诈的头曼给迷惑了。” 想到此处萨穆哈对阿里得道:“你去龟兹人的营寨看看,头曼应该就住在那里。看看那里有什么情况。我得去提醒一下毕勒哥大人。” 吩咐完毕,萨穆哈急匆匆的就往毕勒哥的大帐而去。他刚到毕勒哥的中军大营,看到头曼从营门中出来,两个人走了一个对脸。头曼一扬头,对他“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萨穆哈其实也不知道头曼为何这样反感他,此时他也懒得想了,急匆匆的走进毕勒哥的大营。毕勒哥刚刚跟头曼头领商量了一下归降的细节,头曼告诉毕勒哥林冲的部队2、3天后就到,届时只要反穿号衣,打起白旗就可以投降。“反穿号衣,打起白旗”这在中原文化中都是一种羞辱,但是对于毕勒哥来说是毫无违和感的,相反觉得这样很好,省得发生误会。 毕勒哥刚刚送走头曼,萨穆哈就来了。毕勒哥满面春风的问道:“亲爱的萨穆哈头领,你怎么也来了,是给我带来好消息了吗?” 萨穆哈道:“睿智可汗,你可不要让那个狡诈的头曼的花言巧语迷惑了您聪明的头脑,那家伙我们都出卖了。” 毕勒哥一听吓了一跳,道:“你胡说什么,他刚刚还跟我商量投降的事宜呢。” 萨穆哈道:“尊敬的可汗,你没有发现吗,这次头曼带来的赦书只有汉字吗?” 毕勒哥道:“我也是奇怪,跟上两次的文书不一样。” 萨穆哈道:“我的随从忠心耿耿的阿里得是精通汉语的,那个使者宣读的赦书上说,要让我们回鹘人世世代代做中原人的奴隶,永世不能翻身。” 这就是谣言的力量,口口相传的东西,越传越离谱。其实阿里得的意思跟赦书上表达的意思还是差不多的,但是进过萨穆哈的传话已经完全面目全非了。 毕勒哥听了萨穆哈的话是将信将疑的,他道:“不会,头曼岂能骗我。” 萨穆哈着急道:“善良的可汗,你不会怀疑我的忠诚。我可是从高昌州一只跟随您到此的。不信你可以召唤我的随从阿里得,当面问话。” 毕勒哥道:“也好,阿里得在那里。” 就在此时,毕勒哥的一个亲兵跑了进来,道:“可汗大人,阿里得要找萨穆哈头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毕勒哥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阿里得气喘吁吁地进来,萨穆哈见他神情紧张,知道必有要事,因此道:“何事惊慌,快快向可汗禀告。” 阿里得道:“伟大可汗,刚才萨穆哈大人让我去到龟兹大营看看有什么情况,我到那里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在往胳膊上缠红布。小人觉得蹊跷,就急忙赶来报信。” 萨穆哈一听,道:“伟大可汗,你看到了,龟兹人这是要作乱。” 毕勒哥眉头紧锁,问道:“阿里得,你说说那个赦书是怎么回事。” 阿里得刚刚要回答,这时候毕勒哥派出去的一个探马跑急匆匆跑进来回报,道:“可汗,发现了一只骑兵队伍,速度非常快,发现的时候离这里不到50里了。按照他们速度,明天早晨就可到了。” “啊!”毕勒哥一听就火了,道:“可恶头曼,刚刚告诉我林冲还有2、3天才能道,为何明早就到。” 萨穆哈也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华夏军这么快能到,于是道:“看来他们是要里应外合,置我们于死地啊!” 毕勒哥焦躁的在大帐中来回的踱步,突然他道:“无论如何,先看住头曼再说。不能让他待在龟兹军的大营了。” 随即他叫过来自己的亲兵,道:“你们几个再去龟兹人的营地,请头曼首领再过来一趟,就说我这里有一些珠宝作为礼物送给他本人,让他前来查验。” 头曼回到了龟兹人的营地,他本来就是龟兹部落的首领。一进入营地他让部众左臂缠上红布,准备迎接华夏军。营中一时也没有找不到那么多红布,最后他干脆让人杀羊,将羊血淋在白布上,撤成布条发给众人。他这么一折腾,整个营地显得乱哄哄的。不过头曼毫不在意,在自己的大帐之内跟李二、李三喝茶聊天。 就在这时毕勒哥的亲兵就到了,当亲兵跟他说有珠宝送给头曼,头曼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高兴地道:“二位使者稍后,我去取就来。”说罢,带着两个亲兵就跟着毕勒哥的人走了。 李二、李三相互看了一眼,也许是在锦衣卫待久了,他们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李二道:“什么礼物,还要去查验,送过来就行了。” 李三也道:“我看毕勒哥那两个亲兵眼神慌乱,这里别是有什么故事。” 李二道:“不管了,我看我还是先悄悄的潜出大营,到伊犁州找天英少爷。你留在这里,如果没事最好。如果有事,你就在营中点上三堆大火,我请天英少爷发兵,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三道:“也好,不过这里连营层层,你要多加小心。” 李二道:“我趁着夜色,无人能看到我等相貌,正好潜出。” 头曼来到了毕勒哥的大帐,他在帐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道:“伟大的毕勒哥可汗,您太慷慨了,作为您忠实的下属,为你效劳……” 头曼撩开门帘进入大帐后,发现萨穆哈在这里,毕勒哥也是一脸铁青,帐中根本没有什么礼物,当时就愣在那里。 毕勒哥问道:“头曼首领,我再问一遍。华夏军什么时候能到?” 头曼一愣,不知道毕勒哥为什么用这样冰冷的语气问自己,于是道:“我想应该两三天,也许四天。” 毕勒哥此时已然是非常恼怒了,他道:“你让龟兹人在胳膊上缠红布是什么意思?” 头曼一听,原来毕勒哥是担心这个,于是笑道:“尊敬可汗,原来是因为这点小事,我跟华夏军约好……” 头曼话还没说完,萨穆哈突然拔出腰刀从头曼的后心就插了进去,恶狠狠的说道:“约好里应外合,让我们都做中原人的奴隶对吗?” 头曼知觉后背一凉,他低头一看刀尖已从他的前胸透过来了,他惊恐的看着毕勒哥,伸手想去抓些什么,嘴里不停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帐外头曼带来的2个亲兵觉得账内出事了,闯进大帐查看情况,也被萨穆哈和毕勒哥的亲兵当场诛杀。 毕勒哥没想到萨穆哈能下如此的狠手,他根本来不及阻拦。此刻见头曼已死,他有些埋怨道:“我只说把他看起来就好,你怎么就把他杀了呢。” 萨穆哈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尊敬的可汗,我们不能等了,敌人就在眼前,不但要杀死头曼。那两千龟兹人也要一并杀死。” 毕勒哥道:“胡说,那些都是我的战士,再说这晚上动刀枪,容易引发营哮!” 萨穆哈道:“那也要派人看住他们,以免作乱。” 毕勒哥道:“也好,你去调动一些人马,悄悄布置在龟兹人大营周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发生冲突。” 萨穆哈道:“可汗放心。我亲自去办。” 毕勒哥又道:“传令下去,全军反穿号衣,打起白旗。明日迎接华夏军。” 萨穆哈大惊道:“可汗……” 毕勒哥道:“明日只有这样还能迷惑华夏军,届时我们出其不意杀出去,明日一战后,无论胜负,我们都向南奔吐蕃避难。” 林冲和朱五带着5000骑兵一路疾驰直奔伊犁州,本来林冲的意思就是倍道而行每天走120里就可以了。但是朱五却让他日夜兼程赶路,直到距离伊犁州50里才停下来。 朱五对林冲道:“这些天跑的太累了,咱们今天就在此地扎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正常行军就可到达伊犁州。” 林冲道:“这样也好,这些天太累了。你为何这么着急往这里跑,难道天英少爷守不住伊犁州吗?” 朱五道:“非也。高昌国的回鹘兵并不擅长攻城,高昌州再守一些日子也没问题。我这么着急到这里来,就是怕回鹘兵跑了。” 林冲却是一头雾水,道:“朱先生在军机处供职,心思多些,我却是粗人,不懂得这些机关。” 朱五笑道:“此番前来遇见回鹘人怎样对敌。” 林冲道:“如果投降就是招降,如果不投降就打。” 朱五道:“关键就是这个能否遇到回鹘人,我要是毕勒哥,攻不下城池早就跑了。我担心头曼去招降不能够拖住他们,如果回鹘人逃走了早晚成为祸害。所以快马加鞭而来。现在探马探得,敌人还在伊犁州,我们只需养足精神明日一战即刻。” 林冲奇道:“先生怎知回鹘人不会投降。” 朱五冷笑一声,道:“管他愿不愿意投降,这3万军队到什么时候都让人担心,我们要给侯爷分忧啊。” 林冲吓了一跳,道:“这么说无论怎样,咱们都……”林冲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朱五道:“吩咐下去,明天杀敌的时候,左臂上缠着红布的是自己人,如果他们不反抗就手下留情。” 三七四 伊犁州大破毕勒哥 林教头枪挑萨穆哈 李三在龟兹人的大营之中,见头曼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心里着急。头曼这次来带了6个亲兵,今晚去见毕勒哥只带去了2个,李三随即找来了头曼另外的两个亲兵,让他们去寻头曼。 这几个亲兵刚到军营门口就给拦了回来,说是怕发生营哮,夜间戒严了。怕发生营哮,夜间有巡逻的倒是常事,但是怎么能无故戒严呢。李三觉得不对劲,他沿着龟兹部落的营盘走了一圈,发现龟兹部落的大营周围都被包围了。 李三紧忙让这些亲兵把龟兹部的大小头目都招呼来,告知了他们的情况。这些头目也都紧张起来了,不过他们都不相信毕勒哥会杀死头曼。他们以为就算毕勒哥跟头曼谈招降的事情不顺利,顶多是把头曼给扣押了。 李三也是无奈,这些龟兹部的兵将跟随毕勒哥征战快一年了,所以自己跟本无法说动他们和伊犁州的守军里应外合,先杀出去再说。最终李三跟这些头目打成了协议。让他们准备三堆木柴,并且告诉他们如果毕勒哥对龟兹部不利,就点燃木柴,救兵自然会到。 李三所在的龟兹部落的士兵忐忑不安的等到了天亮,此时他们已经明显的看到自己的营地已经被其他的部落包围了。这时候龟兹部落里的士兵已经开始焦躁不安了,头目们尽力约束着手下的士兵。李三焦躁的看着伊犁州,他也无法确定李二是顺利的混出大营进入伊犁州。 头曼留下的那几个亲兵将李三当做了主心骨,他们聚集在李三的身边,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李三心中也很慌乱,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一瞪眼道:“慌什么,做饭,吃饭。一会就是真的厮杀起来也有力气。” 随着李三的吩咐,龟兹部落的营地了的炊烟袅袅升起来了。毕勒哥也很紧张,他一早就不断的派出探马去探听华夏军的位置,另外还要防备龟兹部落的作乱,慌乱之中竟然忘了吩咐做饭。直到看见龟兹部的营地里升起炊烟,他才意识到饥肠辘辘,这才吩咐做饭。 李二昨天晚上顺利的潜出了回鹘人的营地,进入了伊犁城。种天英对于李二的到来还是非常高兴地,当他听说林冲带领5000人马前来救援的时候,他知道城外的这些回鹘兵的末日恐怕要到了。现在种天英也担心这些回鹘兵在林冲大军到来之前撤退,尤其是各个部落四散而逃,那以后要想让草原安静下来,可以就要大费力气了。 他根据李二给出的日程,也推算出林冲至少还要两三天才能道这里,因此他也计划如何出城跟回鹘人以最小的损失打上一仗,争取能拖住回鹘人几天才好。 今天一大早他就登上城墙,拿起望远镜向回鹘大营中了望。不一会他看到大营中升起几条烟柱,他大喜道:“李二,快看,是不是龟兹人发信号。” 李二也拿望远镜看了一看,摇摇头道:“天英少爷,您看这恐怕是回鹘人在做早餐。” 种天英又看了一会,道:“真是的,白高兴一场了。咱们也开饭。” 今天上午回鹘大营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各部联军除了龟兹部全都反穿号衣,打起了白旗,可是却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的。毕勒哥坐在大营里不断的有探马来报华夏军距离此地的距离。 林冲知道今天无论如何要进行一场厮杀了,所以他们用完早饭后,不紧不慢的向着伊犁州方向前进。之所以不着急走,他们就是为了节省马力。直到距离伊犁州还有10里的地方,林冲命令士兵换马。士兵们们都熟练的从耐力好的白达番马,换成了冲击力更好的文相马、高昌马、西域马,同时也都亮出刀枪准备厮杀了。 毕勒哥听说华夏军已经距离大营不到10里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胜败之属,存亡之理,就在今日一战了,列阵迎敌!” 高昌国的回鹘兵平时隶属于不同的部落,虽然他们在一起征战一年了,但是这一年来真正大战斗没打过几次,最大的争斗就是放牧的时候不同部落因为争抢水源、草场进行的相互斗殴。平时他们自己也缺少阵型的演练,因此这些队伍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列出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阵型。 毕勒哥见华夏军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军荣齐整,杀气腾腾,看着有些心惊肉跳。他对萨穆哈道:“你去上前接洽,先把他们的主将骗出来杀掉。” 萨穆哈无奈只好催马来到华夏军的阵前,道:“尊贵的华夏军的将领,我是伊州回鹘的首领萨穆哈。我代表我们伟大的北廷可汗向贵军执意最崇高的致敬。” 萨穆哈说道是回鹘话,林冲也没有听太懂。他对朱五道:“你看他们打着白旗,反穿号衣,是不是投降了。” 朱五冷笑说:“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我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偷袭归义城伊州回鹘的首领!” 林冲道:“待我斩杀于他。”说一催马就来到了萨穆哈的面前。 萨穆哈见来到一位将军,心中暗喜,这要琢磨怎么杀死林冲。没想到林冲突然催马加速,抬手一枪就将萨穆哈刺死在当场。 毕勒哥一见林冲突然刺死了萨穆哈,大惊失色,他狂叫道:“上当了,中原人要杀光我们,冲上去,跟他们拼了。”回鹘各部联军,离着毕勒哥近的听到了毕勒哥的喊声,率先冲了出去,而距离远的士兵则看到别人冲锋,才开始冲锋。几万回鹘骑兵乱哄哄的想华夏军杀了过来。 与此同时,朱五也下令出击。与乱作一团的回鹘兵相比,华夏军的则是在鼓点和旗帜指引下,一排排骑兵整整齐齐的向前冲锋,战马从走、小步慢跑、再到全速出击,整个排面都能保持相对的整齐。 两军还距离三四十步的时候,华夏军的马弓手还迅速的射出了两轮弓箭,不少冲在前面的毕勒哥的人马纷纷中箭落地。紧接着华夏军骑兵齐刷刷抽出了战刀,大军犹如一片移动的“墙”一样向着回鹘军队碾压了过去。 回鹘人的前锋军队和华夏军一接触,立刻被冲击的提零八落,大部分回鹘人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华夏军就被马刀斩下了脑袋。少数能够冲进华夏军的骑兵大阵中的是等待他们的第二轮和第三轮的马刀收割。 更多的回鹘人慑于华夏军的强悍,根本不敢正面跟华夏军“对马刀”,而是拨转马头就跑。逃跑的士兵由于后面冲上来的士兵搅乱成了一团。 这时候在龟兹大营众多夺士兵也都听到了大营之外的厮杀的声音。李三当机立断道:“点火,向伊犁州突围,那里有华夏军会接应我们的!” 随着李三的吩咐,龟兹军营中点齐了3堆熊熊的烈焰,李二带着龟兹军就从回鹘人的大营中杀了出来了。 李三带着人往伊犁州方向杀,刚刚杀出大营,迎面碰见了前来接应的种天英和李二,李二道:“兄弟,赶快跟着我们冲进回鹘大营。我们在城头看得分明,侯爷的救兵到了。而且就要击溃毕勒哥了。” 李三知道这些龟兹人也是不习战阵战法,让他们掉头根本就是一见非常困难的事情。因此李三只是将龟兹兵带到了大路旁,看着种天英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去。 受到前后夹击的回鹘兵更是无心恋战了,吩咐四散奔逃开了。华夏军则以分散成十人队、百人队,开始抓俘虏。 伊犁州一战种天英、林冲大货全胜,杀敌8000多,俘虏近2万。毕勒哥、萨穆哈、头曼等回鹘部落中优秀的将领全部战死,整个高昌国的草原各部再也没有能跟华夏军抗衡的力量。 种天英在伊犁州大摆酒宴庆功,这个两万俘虏又一次按照秀州三策中的收编之策开始了残酷的收编。 就在种天英忙于庆功和收编的时候,刘光世、杨志带领了2000人马丛丛的赶到了伊犁州。杨志判断毕勒哥有可能攻击伊犁州,给种师道去了一封600加急的公文。然后就找到刘光世,请求他派兵救援伊犁州。 刘光世本来就对锦衣卫有偏见,所以他根本就不听杨志的劝告,死活不发兵。杨志也是无奈,只得将高昌州的锦衣卫都派出去,探听毕勒哥的情况。刘光世虽然不喜锦衣卫但是对于锦衣卫探听消息的本领还是很佩服的。他也知道杨志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也派出去自己的探马去打听消息。 锦衣卫和刘光世派出去的探马先后把毕勒哥围攻伊犁州的消息带了回来。刘光世也开始坐不住了,种天英可是种师道的长子长孙,这要是有关好歹,种师道给他扣一个救援不利的帽子,那可不是好玩的。他父亲刘延中怎么死的,他可是清清楚楚的。 于是刘光世只在高昌州留守了1000人马,命令哈桑暂时处理一切食物。自己急急忙忙点起了2000人马,匆匆赶往了高昌州。到了高昌州发现仗已经打完了,而且华夏军取得了大胜,种天英也安然无恙,刘光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三七五 渡吹河耶律大石西狩 刘光世刚刚在伊犁州待了几天,就接到了种师道的公文。公文一共两封,给种天英和刘光世各一封,公文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就是种师道决定在华夏二年的十月十五,在楼兰州建国了!让种天英和刘光世安排好防务,去楼兰州接受封赏。 种天英和刘光世都是欣喜异常,他们连忙安排了防务,带着相关人等快马加鞭去往楼兰州。在快到楼兰州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得胜而归的吴麟。 吴麟的部队士气更高,他们这次是打败了耶律大石的火枪队,并且抓到了西辽皇后萧塔不烟和皇子夷列、公主普速完!而且吴麟带领人马到达了怛罗斯,这是自大唐盛世以来,中原部队到达的最西的地方。 怛罗斯位于东喀剌汗国与西喀剌汗国的交界处,东西喀剌汗国名义上都是黑汗国的领土,但是其西部已经突厥人组成的塞尔柱帝国占领了,形成了黑汗国西支,也称作西喀剌汗国。但是塞尔柱帝国在国王马立克沙和尼扎姆·穆勒克相继逝世后,帝国开始出现了裂痕,王室诸子争位,皇族内讧,各地军事封建主割据称雄,从而使塞尔柱帝国开始解体帝国逐渐分裂成以巴格达、大马士革、科尼亚、摩苏尔、迪亚巴克尔等城市为中心的许多小塞尔柱素丹王朝,整个塞尔柱帝国分崩离析。 本来东喀剌汗国要是有机会恢复整个黑汗国的领土的,一个是汗国的统治者艾哈迈德本身也不思进取,另外就是在马利克沙苏丹的三儿子呼罗珊地区的桑贾尔逐渐崛起,又称为塞尔柱帝国共主的趋势,因此艾哈迈德对这个呼罗珊的桑贾儿还是有些忌惮的,因此也没敢对西喀剌汗国用兵。现在西喀喇汗国名义上是臣服于呼罗珊的桑贾儿的,但是桑贾儿也是忙与整合整个塞尔柱帝国势力,对这个西喀剌汗国也只是进行羁縻管理,也就是说这里的部落按时向桑贾儿进贡表示臣服就行了,自此东西喀剌汗国保持着脆弱的和平。 耶律大石从楼兰州撤出来后,又遭到了折可求的截杀,双方打了半夜才得脱身,辎重车辆丢了将近一般。西辽军的士气到达了最低点。 耶律大石清点了一下人数,现在的能有一战之力的士兵不到5000人了,其中火枪兵还有不少竟然达到2000人,不过由于辎重车辆被劫走了不少,火药、铅弹都不是很充足了。还有就是逃出来的西辽士兵的家眷,也有不少人,整个队伍竟然达到1万多人。 耶律大石本以为华夏军会很快追击上来,带着家眷行军肯定走不快。所以一旦他们发现华夏军追击下来自己就有借口丢掉全部家眷一路西逃。可是华夏军竟然没有派兵追击,现在要是放弃家眷肯定会导致本来就已经很低的士气更加衰落,甚至有可能造成全军崩溃的危险。耶律大石只能无奈的带着这只大人哭、孩子闹的队伍一路向西缓缓而行。 士气低沉的军队到达了一处大河边上,这条大河河面宽阔、但是水流平稳,西辽军民在楼兰州都被缺水吓出毛病来了,所以每次见到河湖,都会停下来补充水源。面对这么一跳大河,众人都欢呼起来,不顾秋风的寒冷,很多人都冲到河里,用各种器物补充水源。整个队伍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耶律大石现在根本懒得约束军士,他问道:“这是什么河。” 额布斯一只是负责探路的,他立刻回答:“启禀陛下,前面的大河叫做吹河,这个河流入热海(亦息渴儿)。过河之后就是怛罗斯了,也就不是东喀剌汗国的领土了。” 耶律大石想到仅仅一年前他们在热海取得了对东喀剌汗国的决定胜利,这短短一年不到他们就成了丧家之犬。耶律大石长叹了一口气,道:“寻找船只,想办法渡过河去,咱们到西方狩猎。” 狩猎其实是对逃跑的一种婉转的说法,耶律大石也无法说出自己是向西逃跑。 额布斯道:“遵旨。”刚要转身带人寻找船只,突然有人喊道:“骑兵,有骑兵!” 西辽军民都有些草木皆兵了,听到有人喊叫,队伍立刻又乱了起来。耶律大石大怒,道:“传朕旨意,有敢于哭喊者一律斩首。中国军列阵。” 中国军事庞万春带领的汉军和萧奉先带领的兴辽军合并而成的,现在还有1500人左右,大部分是能够用火枪的,战斗力还是比较强悍的。这支部队在萧奉先和庞万春的督促下,还是很快的列好了阵势。 等他们列好了阵势以后,突然发现不知道所谓的骑兵在哪里!耶律大石脸色铁青,萧奉先道:“快将那个谎报军情的家伙找出来。” 耶律大石本想阻止,但是他还没来及传旨额布斯就带着几个亲兵气势汹汹的去查找谣言了。不一会李文明被押了了过来,额布斯道:“启禀陛下,就是李文明在胡咧咧。” 李文明其实算是额布斯的手下,原本额布斯还是很信任李文明的,但是由于他是汉人(其实是党项人,还是皇族。)现在额布斯由于迁怒宋清,所以对于汉人多有怨言。因此他把李文明给揪了出来。 李文明如今已经是火枪队的千夫长了,现在军中的火枪手一半都归他管,而且又跟着耶律大石一路艰辛逃到这里,耶律大石当然不能处分他。但额布斯可是耶律大石第一信任之人,更不能折了额布斯的脸面。 耶律大石真的有些头痛,皱眉道:“李爱卿,为何没有看清就乱发信号。” 其实这个话里话外给李文明台阶下,只要李文明“我没看清,还请恕罪之类的话”,也就是过去了。没想到李文明道:“陛下,臣等火枪队目力极好。不但臣下,火枪队很多人都看到,大河对面有骑兵!” 耶律大石吃了一惊,如果对面真的有军队,后面又有追兵,眼前还有大河拦路。那可是真的麻烦了。想到此处,耶律大石道:“你能确定吗?” 李文明道:“安敢欺君!” 耶律大石道:“汝可选择几个目力好,行为谨慎之人渡过河去,查看情况,速报我知。” 李文明道:“陛下放心,臣素识水性,亲自前去。” 李文明挑选了10几个会水的士兵,牵着马渡河,好在这个河道虽然宽阔,但是水流不急,李文明的等人顺利的渡过吹河。 耶律大石道:“不能等了,全体准备渡河。” 萧奉先道:“咱们很多人都不会水,一时之间那里能够筹措许多船只。” 耶律大石道:“现将车辆改装城木筏,渡老幼妇孺和军需物资,其余军士选水浅平缓之处,涉水过河。” 西辽军士多事在草原长大,会水的人都不多,面对耶律大石的命令都踟蹰不前。耶律大石见状,立刻跳下马来,牵着马匹,就奔吹河河道走了过去。 西辽国众大臣吓了一跳,纷纷跪在耶律大石面前,道:“陛下保重龙体。” 耶律大石道:“朕乃真龙天子,小小河流怎能挡朕西狩之路。”说完,不在理会众大臣的拦阻,拉着战马开始涉水过河。西辽国诸军士,见皇帝陛下都如此身先士卒,士气大振,纷纷开始涉水过河。 耶律大石在诸将的护卫下,一脚深一脚浅的蹚水渡过了吹水,此刻已经入秋,寒风一吹,湿透的衣服全都贴在了生身上。这是额布斯急忙将干净衣甲献上,道:“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耶律大石也想换身干净的衣服,但是看着渡过河的士兵都冻得瑟瑟发抖,道:“朕愿与将士们共当严寒。” 萧奉先等人一听都痛哭流涕,跪倒在一片。宋清此时却是暗道:耶律大石,枭雄也,果然会收买人心。不过此时秋风一吹,自己也是冻得浑身颤抖。 宋清跪地奏道:“陛下,还是先点上火堆,让将士们烤烤火。” 耶律大石道:“准奏。” 不一会吹河的岸边就点起了熊熊烈火,西辽大军开始点火烤衣服。耶律大石回头见西辽军的不断的河,辎重也用大车改的木筏运输过来了,心中略安。这时候额布斯端来了一碗热汤,道:“陛下,先个一口汤暖暖身子。” 耶律大石此刻也觉得身子冰冷,于是端过热汤,就饮用起来。刚刚喝了一口,这是李文明飞马回来。他道耶律大石身边滚鞍落马,趴在地上道:“陛下,不好。先前边确有一只骑兵约2000多人,杀了过来。” 耶律大石一听立刻站起身来,吩咐道:“赶快迎敌!” 此刻西辽军渡过吹河的不过2000人,而且由于涉水过河火绳枪不少都被打湿无法使用,而且各十人队、百人队编制也都打乱了。众军士听到耶律大石吩咐后,吩咐停止烤火,有的将还未烤干的衣甲匆匆往身上披,有些一着急还被衣服烧着了,扑打了几下冒着烟就匆匆穿在身上,更多的人去寻找散落武器马匹,总之河滩之上还是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列阵。 好在宋清还是在众人慌乱之中找到了几十箱子一窝蜂,他有32个亲兵,他命令每人人拎着2箱子匆匆跑到西辽军队的对前端,将一窝蜂排成了一排。 三七六 西喀剌汗国联军 西喀剌汗国的各部首领也听说了东喀剌汗国让一只来自东方叫做“辽”的队伍打得七零八落的,开始他们很兴奋。因为虽然他们和东喀喇汗国都信奉真理教,但是西喀剌汗国的各部落都是突厥人。 原来回鹘人也好回纥人也罢,都是突厥人奴隶。突厥人则是柔然人的“打铁奴”,柔然人摔落下去后,突厥人成了草原霸主。后来突厥人在唐朝的时候遭到了灭顶之灾,东突厥投降大唐,西突厥西逃建立了塞尔柱帝国。 突厥人在建立国家的过程中不断地对草原的各民族进行残酷的压榨,导致草原上各民族联合起来反抗。这些联合起来的民族就成为回鹘也称畏兀儿、回纥,其实他们意思就是“联合和团结”的意思,也就是要联合起来反抗突厥。 这个回鹘人形成了高昌回鹘(西州回鹘)、黄头回纥、葱岭回鹘。黑汗国主要有葱岭回鹘建立,黑汗国的西方主要的部落就是突厥人组成的六个主要的部落。这些部落不愿意服从黑汗国的回鹘人,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才是这片草原的主人,回鹘人应该世世代代做他们的奴婢。 这里的突厥六部后来投靠了塞尔柱帝国,分裂了国家成为了黑汗西支也成为西喀剌汗国。但是这个汗国既没有可汗也没有国王,也没塞尔柱帝国的苏丹。他们就是一个松散的联盟,但是东喀剌汗国也怕得罪表面强大的塞尔柱帝国,因此也不敢对吹河以西的突厥六部进行征讨。 突厥六部听说东喀剌汗国被辽国打得快要灭国的时候,并没有想去救援东喀剌汗国。当然东喀剌汗国也没有向吹河以西的突厥各部求援,而是去了高昌国求援。而突厥六部想组成联军攻打东喀剌汗国,以攫取战争礼仪。 由于西喀剌汗国没有强大的可汗,最后只好有势力比较大的怛罗斯突厥部落的阿里穆克塔菲组织下开始了会盟。草原上各部落的会盟非常花费时间,他们放牧的地方往往东西相隔数千里。年轻的阿里穆克塔菲意气风发的发出会盟邀请,让他失望的是西喀剌汗国六个主要部落用了好几个月才在怛罗斯会盟成功。他们集中了2万人马,准备秋后进入东喀剌汗国劫掠。 结果刚刚一入秋,他们就得到消息在他们眼中强大的东喀剌汗国灭国了。现在八剌沙衮的主人不是那个神秘的“辽”,而是更加神秘的“华夏。”西喀剌汗国的各部首领都有些蒙圈了,他们不知道这个“华夏”是个什么部落。 于是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入吹河东岸了,派出不少探马打探消息。探马将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全都汇总道阿里穆克塔菲这里来,这些首领们都傻了。因为各种消息里都说,“辽”称作中国人,“华夏”成为中华人,他们貌似亲戚,两个部落都有叫汉人的,还有契丹人,两个部落还都有能远程“喷火”的武器,各种消息最终把“辽”描绘成了一群非常凶恶魔鬼,而那个“华夏”则是一大群魔鬼。最终好像一大群魔鬼打败了一群凶恶的魔鬼。 正在西喀剌汗国联军不知该怎么面对来自东方的“魔鬼”的时候,有探马来报,说是吹河东岸来了一个部落,大概有1万多人,有老有少,这些相貌奇特,有的像回鹘人,有的像传说中的东方大国人。 阿里穆克塔菲看了一眼诸位首领,道:“诸位尊贵的首领,以你们看对面是什么人呢。” 讹答剌城的首领穆萨道:“如果是有老有少,莫不是那个叫做‘辽’的部落败退下来的人。” 讹答剌是西喀喇汗国仅有一座可以称作“城市”城市的地方,吹河以西的各部落都在他那里交易,所以掌管讹答剌城的穆萨首领的见识也要多一些。阿里穆克塔菲听了穆萨的说法点了头,道:“我看有理,阿里发何在。” 阿里发是怛罗斯部落的是阿里穆克塔菲的父亲留给特的忠诚的勇士,也是联军中最能打的将领。阿里发听首领召唤自己,急忙走过来道:“末将在。” 阿里穆克塔菲道:“你带领2000骑兵去看看情况,问问这支部为何来到这里,注意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 阿里发尊令,带着2000人就奔吹河岸边来了。他们快到吹河岸边的时候,就被探查消息的李文明发现了,李文明以为是来进攻的敌人,因此拨转马头,转身就跑,来给耶律大石报信。 耶律大石也以为西喀喇汗国的士兵趁着自己立足未稳,士兵在没有完全渡过吹河之际,来一个半渡而攻之,因此匆匆下达了作战的旨意。 阿里发带着部队见吹河河滩上点燃了不少火堆,对面的人也都是打扮也是奇形怪状的,很多人在阿里发眼里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人寒风中光着膀子(没找着衣服),有人披头散发(头发湿了,打撒了烤头发来不及梳理),有的人阴阳脸(半边脸烤火粘上木炭灰),还有人身上烟雾腾腾(衣服被烧着了,踩了两脚就穿上了。),整个队伍也没有旗号(旗帜都湿了,还没晾干),也没有队形,就在河滩上一伙的站着,队伍最前摆着几十只大箱子。 阿里发挠了挠发髻,对左右道:“这群怪人在干什么?” 阿里发奇怪,他的手下更是奇怪,所以也没人回答上来。阿里发道:“那咱们过去问问情况,都跟紧我,别走散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懂不懂突厥话。” 于是阿里发带着部队,就这么慢慢想西辽军压了过来。西辽军现在军械、马匹、甲胄都不齐整,看着这些西喀喇汗国的部队逐渐压了过来,心情自然紧张了,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阿里发并没做好作战的准备,但是对面的这些“怪人”也有所警惕,因此他们一起催马向西辽兵走了过来。 宋清在最前方最为紧张,现在他满脸是汗,当看到阿里发带着的骑兵已经进入到一窝蜂的射程之后,立刻下令道:“点火。” 几十箱子一窝蜂一起被点燃了,数千只火箭腾空而起,直接飞向了阿里发的队伍。阿里发可算是见到传说中的喷火远程杀人的妖法了,他身边不少士兵就被这种妖法夺去了性命! 耶律大石再一次展示身先士卒的精神,他高声喊道:“勇士们,此乃背水一战也,断无归路,唯有死战求生尔。” 说完,耶律大石抽出宝剑,一催战马就冲了出去,西辽士兵见皇帝都冲了出去,士气大振,一个个怪叫着往前就冲。阿里发那里见过这个,根本不敢迎战,他喊道:“魔鬼!魔鬼。”催马转身就跑。 耶律大石指挥士兵一路掩杀而来,阿里发的骑兵还算是跑的快,饶是这样也是死伤了一半。阿里发跑出一段路,发现西辽军并没有追上来。他又打发了自己的亲兵,去看看西辽军在做什么。 西辽军杀死了近千余厥骑兵,由于他们一路逃跑而来,什么都缺。尤其是刚刚渡河,很多人的衣服都没了。这是西辽兵开始打扫战场,有人拉突厥马匹,捡拾他们的刀枪。也不顾的体面了,扒下突厥人的衣服就往山上穿。 那些在备阿里发派来的探马看到这个情景吓破了胆,他们急忙跑回去报告,道:“将军,不好,那些来自东方的魔鬼在吃人。” 阿里发吓得更是不敢停留,他们急忙催马回到怛罗斯的联营报信。西喀喇汗国的首领们听到了阿里发添油加醋的描绘后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各部落的头领都七嘴八舌的想解散联盟回到自己牧场,他们是真的不想跟这个传说中的魔鬼对阵。阿里穆克塔菲可是傻了眼,如果这么散了,自己去哪里,难道放弃这富庶的怛罗斯草原逃往他乡?无奈他只好笑着脸劝说各位首领不要离开。 阿里穆克塔菲最后道:“诸位头领先不要走,我愿意出2000金巴里失奖赏,悬赏能够查明那些来自东方神秘的队伍的底细的勇士。如果来自东方的神秘队伍真的是吃人的魔鬼,我也要在真主的护佑下,为保卫伟大的怛罗斯草原跟他们决战。” 还是讹答剌城的穆萨有些见识,再加上他也是贪财之人,于是道:“我在讹答剌城看到过各种各样的人,有来自东方的中原人,也有来自西方昆仑奴,就是没见过吃人魔鬼。我去见见那些魔鬼,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 阿里穆克塔菲听了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他道:“穆萨头领,我的兄弟,就是你有些见识。为了表彰你的勇敢,我愿意出3000金巴里失表示感谢。” 讹答剌城的穆萨本来也是个贪财的首领,他见出阿里穆克塔菲又加了1000金巴里失也是非常高兴。于是道:“诸位就等我的消息,我明日便去见见这些神秘的人物。” 其他四个部落的头领见穆萨愿意去见那只神秘的队伍,相互看了一眼,也就不在吵闹撤兵的事情了。 阿里穆克塔菲道:“这就对了,当年我们强大的突厥人能够称霸草原,就靠着齐心协力。如今面对危机我们更应该共同面对,否则这些来自东方的敌人,如果打败了我,占领了怛罗斯,那么下一步他能够饶过各位吗?” 听了阿里穆克塔菲的话,几位首领毫不在意,他都想:怛罗斯关我啥事。 就在众人商量怎么去联系西辽军的时候,突然天空中电闪雷鸣,久不下雨的草原竟然在秋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三七七 魔鬼还是乞丐 草原一个夏天都没有下雨,可是就当耶律大石跟突厥人打了一仗以后,突然大雨倾盆,紧接着就是吹河的水位上涨。渡过河的士兵来还算幸运,后面渡河的士兵以及坐着大车改造木筏过河的妇孺可就倒霉了,不少人被湍流的河水冲走,辎重物品更是丢失无数。 连绵的秋雨一直下个不停,耶律大石一统计过河居然损失了1000多人。不过河水的暴涨也让耶律大石心情放松了不少,最起码华夏军如果追过来的话,这条河到是可以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现在耶律大石最为烦恼的是西辽军的帐篷都不够了,面对阴冷的秋雨他们只能在相对地势高的地方搭上一些简易的窝棚避雨。 秋天的雨又阴又冷,由于缺少取火的干柴很多士兵都生病了,其中就包括耶律大石自己。耶律大石昨日先涉水渡河,再冲锋杀敌,最后经过大雨在一浇,当天晚上就发起高烧了。 萧奉先急的团团转,耶律大石却要求他对此事严格保密。第二天他强打精神拖着病体,去视察三军,鼓舞士气。就在耶律大石强打精神鼓舞士气的时候,有士兵来报,说是西喀剌汗国的使臣前来谈判。 耶律大石一想,计上心来,随即吩咐:“在中军帐召见西喀喇汗国使者。” 阿里穆克塔菲请穆萨去探听那只来自东方神秘队伍的虚实,但是也不是特别放心穆萨,因此让他的心腹阿里发跟随穆萨一起去。阿里发由于被西辽军打得打败,心中畏惧,但是由于阿里穆克塔菲的命令也是不能违抗的,只好硬着头皮跟随穆萨进了西辽军的军营。 穆萨进了军营一看,阿里发形容那些赤身披发的魔鬼还在,只不过是挤在四面透风的窝棚里瑟瑟发抖。身上冒烟的魔鬼到时候没见到,但是由于缺少干柴,他们这里火都没有点燃多少,大不部分士兵都挤在一起取暖。还有很多妇女小孩,呆坐一起似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穆萨看了阿里发一眼,低声道:“你就是被这群乞丐打败的?” 阿里发见到这种情况后也是大吃一惊,他也觉得奇怪,昨天跟自己作战的是这些衣冠不整、刀枪不齐的家伙吗?不过从他们很多人穿着自己部落相同的衣服挤在一起抵御寒冷的秋雨的情况看,想必这些人什么都没有,扒下了战死将士的衣服御寒的。阿里发明白自己真的是败给了这群人,想到此处,他也是脸上发烧了。 穆萨、阿里发被人引着来到了中军大帐,中军大帐还像个样子,起码不漏雨。穆萨等人进入大帐后,见文武大臣站立在两厢。穆萨感觉这些人衣着狼狈,但武将散发出来的杀气,还是挺吓人的。 穆萨抬头看,只见中军大帐当中帅案之后,坐定以为面色通红的中原人,此人金冠黄袍,想必是这队伍的国王、可汗、埃米尔、苏丹或者哈里发一类的人物。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人,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这是有一个通译用回鹘话道:“对面使臣,见到我大辽国皇帝陛下还不跪下行礼。” 穆萨是可以听懂回鹘话的,通译的话他了解到这只队伍是传说中来自东方的“辽”部落,部落的首领称作皇帝,至于下跪吗,穆萨是不会跪的。 于是他用生硬的回鹘语回道:“黑汗国使臣穆萨,拜见辽国国王。”他们突厥六部和东喀喇汗国的回鹘人都是自诩黑汗国正统的,所以此时他自称是黑汗国的使者。 显然耶律大石不想在称呼上与穆萨进行过多的争执,于是用沙哑的声音道:“贵使臣辛苦了,赐座。” 穆萨谢座后,道:“请问来自东方国王,为何无故攻击我们的军队,给我军造成无故的伤亡呢?” 额布斯一听就火了,当场就要发作,但是被一旁的萧奉先拦住了。他示意额布斯要听耶律大石的说法。 耶律大石此刻笑道:“贵国使臣,昨天就是一场误会。我们也只是想去西方狩猎,向借路而过,还请贵国行个方便。” 穆萨见耶律大石如此客气,甚至有些懦弱,于是大声道:“那我国死伤的勇士就白死了不成?” 耶律大石赔笑,道:“弊国仓促西行,没带很多钱财,但是还是愿意赔偿贵国一些黄金,以表示我们歉意。”随即耶律大石一挥手,只见两个力士抬出一个大箱子。力士打开了箱子盖,里面金光灿然,正是一箱子金元宝。 穆萨的讹答剌东西方进行买卖的一个集散地,他见过这种来自东方的元宝,知道这种元宝的价值非常之高,不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元宝。穆萨看着这些元宝咽了一口吐沫,道:“这个……这个,都是赔给我的。” 耶律大石道:“正是,我们还有很多这种元宝,想跟贵国采购一些粮食、布匹、牛羊。” 穆萨高兴的说:“好说,好说。我这就回去禀告我们的首领大人,然后咱谈妥价格,就可以交易。” 耶律大石也高兴的道:“那就辛苦使臣大人,回去一趟,尽快跟贵国国王定下交易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穆萨似乎看到了无数黄金飞向了自己,于是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回去。” 耶律大石一扶帅案,一边往起站,一边道:“朕要亲自送贵使者。” 没想到耶律大石一站起来,立刻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当时倒地就昏迷不醒了。这时候大帐之内一片混乱,额布斯一个健步就站到了耶律大石的身边,喊道:“来人护驾。” 萧奉先知道耶律大石一直在发烧,所以道:“都别乱,快宣御医。” 穆萨见耶律大石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中军大帐中一片混乱,也只好退出大帐等待。过了好一会,萧奉先才从大帐里走出来。 萧奉先对穆萨道:“最贵的使臣,你也看到了我国皇帝陛下身有贵恙,不能送行。还请贵使迅速返回,聚集货物,我国定然按照市价购买。” 穆萨道:“大人放心,我3日之内定然返回。会给您带来意想不到的消息的。”说完,穆萨带着阿里法等人扬长而去。 萧奉先目送穆萨远去,他转身回到中军帐。此刻耶律大石已经端坐在帅案之后,脸色虽热有些金黄,但是目光炯炯。他见萧奉先走过来,问道:“西喀喇汗国的使者走了吗?” 萧奉先道:“已经离去了。” 耶律大石道:“今晚由额布斯为先锋,宋清、庞万春为副将,带3000人偷袭突厥人在怛罗斯的大营,萧奉先带领1000人马为后援。如今大雨连绵,火枪不能使用。但是一窝蜂却还可以发射,将剩余的一窝蜂今晚全部发射出去,务求全胜。” 众臣工已知晓这是耶律大石采用的苦肉计,心中都佩服皇帝的睿智。此刻耶律大石道:“诸臣退下,萧爱卿留下,朕还有事情交代。” 众臣退下之后,耶律大石强撑着的精气神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他对萧奉先道:“萧爱卿,萧兄弟,如果这一战不成,你就带着夷列(大石之子)和普速完(大石之女)逃命去。” 萧奉先大惊,诸臣之中只有他知道耶律大石身染重病了,他此时说这种话,就仿佛在托孤一般。于是道:“陛下,要保重龙体!” 耶律大石此时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助的闭上拉眼睛。萧奉先急忙走上前去,一探大石的鼻息,还好鼻息尚存,不过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萧奉先对身旁伺候的内侍官道:“快去宣太医,悄悄的不要惊动旁人。” 阿里穆克塔菲等人一只在焦急的等待着穆萨的消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穆萨和阿里发终于回来了。穆萨已进入大帐,阿里穆克塔菲就焦急问道:“穆萨头领,到底怎么样了?那群神秘的东方人是不是魔鬼。” 穆萨笑道:“阿里穆克塔菲首领,您怎么也得让我擦去脸上的雨水!” 阿里穆克塔菲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快,给穆萨大人看座,这里暖和。”说着就把穆萨引到了火盆的旁边。 穆萨擦了擦脸,又喝了一口热奶茶,他抬头一看,诸位首领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穆萨笑道:“诸位不必焦躁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群来自东方的队伍是一个叫做‘辽’的部落,他们的首领叫做皇帝。” 一个首领问道:“皇帝是什么东西。” 穆萨道:“可能就是苏丹或者埃米尔之类头衔。” 阿里穆克塔菲道:“别打岔,穆萨兄弟,你快说他们是不是传说中吃人的魔鬼。” 穆萨道:“那里是什么魔鬼,我看到是一群缺衣少食的乞丐。他们好像在躲避那个‘华夏’部落的追击过程中,连衣甲都丢失了。” 阿里穆克塔菲等人都非常吃惊,齐声道:“你确认码?” 穆萨道:“虽然他吃穿衣甲都缺少,但是他们却是我遇见的最富有的乞丐。”说完,他就命令随从打开拿箱子金元宝。 众人看见金元宝后都两眼放光,阿里穆克塔菲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全都说出来。” 穆萨就把道西辽军大营的见闻说了出来。阿里穆克塔菲一听有些不解,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里发。 阿里发低头道:“一切都如穆萨都领所说。” 阿里穆克塔菲道:“那么昨日你怎么能够败给一群乞丐呢?” 阿里发耷拉这脑袋似乎是在寻找地面上的地缝,如果有他真想钻进去。阿里发喃喃道:“这个,这个,额……他们真的发射出一种能够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的火蛇,打乱了我们阵势。” 诸位头领听了都哈哈笑了起来,还有人嘲笑道:“只怕那个火蛇,也是你杜撰出来的!” 面对诸位头领的嘲笑,阿里发刚要发怒,穆萨给他解了围。穆萨道:“我看那些乞丐缺衣少穿,见到什么都想抢。今天我去他们营地,就有不少人穿着咱们衣袍避寒,想必是昨天从死尸上扒下来的。饿极了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可能昨天阿里发没做好准备,被这群,饥饿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阿里发还要解释,道:“他们真的有火蛇……” 阿里穆克塔菲道:“算了,你先退下,我们要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阿里发无奈的剁了一下脚,退了出去。 三七八 西辽军雨夜破突厥 阿里穆克塔菲道:“刚才你说他们皇帝也病倒了,还吐了血。” 穆萨道:“我亲眼所见。而且我还跟他们约定好,3日后再去他们大营,跟他们商谈购买布匹、牛羊的事情。” 一个部落首领喜道:“既然他们有黄金,咱们就多卖给他们一些。” 这个首领话音未落,就遭到了其他几个首领的一顿白眼。阿里穆克塔菲道:“这是真主赐给我们的财富,我们怎么能放过呢?” 穆萨也道:“咱们就给咱整顿兵马,3天后我们就装作给他们运输物资,然后出其不意发动攻击,届时他们的黄金和妇女都是我们的。” 阿里穆克塔菲道:“但愿3日后这讨厌的雨能够停下来。不过无论怎样今天穆萨首领立下大功,咱们应该好好庆贺一般。”说,就命令人摆下宴席,又叫来了歌舞伎,众首领就在大帐之内欢愉起来。 大帐之内的歌舞声、欢笑声加上雨水打在牛皮大帐的“啪啦啪啦”声音交织在一起,让西喀剌汗国各部落的头领有些忘乎所以,他们似乎看到了无数的金元宝在向他们飞来。 就在这些首领们大帐之内享受美食和歌舞的时候,穆萨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他站起来说道:“外边是什么声音,我去查看一下。” 阿里穆克塔菲笑道:“那有什么声音,我的穆萨大人,你是昏了头吗?这么好的羊肉还堵不上你的嘴。” 穆萨愣了一下,道:“不对!就是有人在惨叫。” 就在这时,牛皮大帐的大门突然被阿里发推开,他浑身已经被雨水打透,面露惊慌的说道:“火蛇,火蛇来了!” 阿里穆克塔菲道:“胡说!” 就在这时,一条“火蛇”竟然从大帐门“钻”了进来,径直扎进了阿里发的后背,阿里发惨叫一声,顿时气绝身亡。 大帐中跳舞的歌女见此情况吓得惨叫连连,四散奔逃。阿里穆克塔菲也吓了一跳,他和众人急忙抢出大帐。出得大帐,他们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无数之“火蛇”在大雨中从天而降,自己的部众为了躲避“火蛇”四散奔逃。这个大营在一瞬间就乱成了一片了。 额布斯、庞万春、宋清三人带着3000人马和所剩的全部一窝蜂,冒着漫天大雨直奔突厥人在怛罗斯的营地。由于阴雨连连,西辽军士艰辛前行,不过也是由于大雨的掩护,他们一行人根本没有被突厥人发现。 连绵不断下雨,导致入夜后伸手不见五指,西辽军也不敢点火把。他们背着用油布包裹的一箱箱的一窝蜂艰难前行。突厥人也是由于天降大雨,这个营地中火把都点不着,所以一入夜整个大营就是黑压压片,所有人都早早入睡了。只有首领们欢宴的大帐之内还是灯火通明,在漆黑一片的营地中显得十分刺眼。 额布斯一见大喜,道:“尽量靠近大营,然后对着亮灯的地方发射一窝蜂。” 西辽军已经接近大营的辕门了,突厥人居然没有发现。宋清指挥士兵将一窝蜂摆好,撕开防雨的油布,点燃了一窝蜂。 西辽军点着最后的200多箱一窝蜂,1万多只火箭腾空而起,像无数“火蛇”一般钻入了突厥人的营地。虽然他们的目标是中军大帐,但是一窝蜂的准头是非常差的,大多数只是在中军大帐周围落下,真正只有一支火箭射入了中军大帐,碰巧射死了阿里发。 更多火箭不断的在中军大帐周围落下,还有几只火箭直接射中的大帐牛皮顶上,只是由于牛皮的防御能力不错和在家的大雨打湿了帐篷,所以没有引起大火,不过还是有不少火箭射透大帐,箭支落入了大帐里面。 中军大帐周围保护各首领的卫队,已经有不少手下中箭了。阿里穆克塔菲明白了,他吩咐自己的亲兵道:“快,把大帐的灯灭掉。” 还没等亲兵进入大帐,大帐内躲避箭矢的歌女、琴师们不小心打翻了几盏油灯。阿里穆克塔菲的大帐是非常奢华的,内层是羊毛毡、外层是牛皮顶,地上铺着羊毛地毯。这种羊毛地毯保温又防御,但是就是怕火。歌女打翻的油灯迅速点燃了羊毛地毯,整个大帐居然在大雨中熊熊燃烧起来。 这里是阿里穆克塔菲的“老营”,出了有六部的突厥士兵,还有属于他的牧民百姓。更有不少老弱妇孺,面对突然来到攻击他们显得更加慌乱,老弱妇孺们最先在营地里乱跑起来。六部的士兵见无数火蛇飞向中军大帐,中军大帐那里已经烈火雄心,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额布斯此时已经带领西辽军士杀了进来,他们的方向也很明确,就是往中军大帐方向杀。西辽国军队大杀大砍,突厥士兵无人指挥,整个变成了一盘散沙。这些士兵的唯一想法就跑,找到战马就骑着马跑,没有战马的就想把骑着马人拉下来,自己骑着马跑。 本来突厥士兵有2万,西辽军只有3000,要是真的组织起来,西辽军不一定能赢,但是现在的突厥士兵就向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少人还自相残杀,对于西辽军的进攻根本无力抵抗。 额布斯带人一直杀到了东方鱼肚白,这时候大雨居然停了,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钻了出来,照到了突厥人的营地。此时额布斯等人才看清,营地已经狼藉一片了。额布斯吩咐道:“快抓俘虏,收集辎重。”现在的西辽军辎重太缺乏了。 这个是庞万春跑了过来,道:“额布斯大人,看到昨天来的那个使者带着几百人的队伍跑了。追不追?” 额布斯往周围一看,所有的士兵开始收集辎重,聚拢俘虏了,自己身边没有机动部队了。额布斯突然道:“萧奉先不是打接应吗?他在那里。” 宋清阴阳怪气道:“这家伙根本就没来。是不是怕我们打不赢,自己跑了。” 额布斯暴怒道:“你这个大汉蛮,竟敢污蔑萧大人。” 庞万春见二人又要打架,急忙劝阻道:“还是先打扫战场,咱们毕竟胜利了。” 西辽军这次是大获全胜,擒获突厥部众7000多人,其中成年男子就有2000多,这些人都可以转化为战士。依照额布斯的意思,他要将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杀死,不过这次让庞万春拦住了,如今他们西辽国的士兵不过4000多人了,亟需补充人马。额布斯觉得也是有理,于是只是斩杀了一些老人。 额布斯等人将缴获的刀矛器械、锣鼓帐篷、马匹牛羊、人口粮食都集中在一起押往西辽军大营。快到大营的时候,萧奉先迎接了出来。 额布斯一见萧奉先,就埋怨道:“昨夜为何不遵从陛下旨意,接应我等。导致没能全歼敌军。” 萧奉先一看不但是额布斯,宋清和庞万春也是脸露怒意。萧奉先道:“诸位辛苦,非是我不接应各位,只是有些苦衷。” 宋清嘲笑道:“只怕是畏刀惧剑。” 萧奉先瞥了一眼宋清,也不争辩。道:“几位随我来。” 萧奉先引着额布斯等人进入道耶律大石的寝帐,众人一进入大帐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药味。耶律大石已经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面如金纸,已经不知死活了。 额布斯等人都吓呆,他们急忙跪在地上,额布斯看着萧奉先道:“陛下何恙?” 萧奉先道:“你等只道昨日陛下之苦肉计,却不知陛下这些日连续操劳,早就高烧数日了。为了退敌只能强打精神运筹帷幄了。” 宋清道:“现在陛下情况如何。” 萧奉先道:“御医已经用药了,好在陛下还能服药。现在已经睡去一会儿了。” 耶律大石一病,众人更是六神无主了。萧奉先示意几人站起来,然后道:“咱们虽然获胜,但是华夏军追兵甚急,今后如何行事,咱们还是要议上一议。” 额布斯道:“如今还是以陛下龙体要紧,等陛下恢复再走。如今刚刚获胜,军队得到了补充,正好修整一番。” 宋清眼珠一转也道:“刚刚下了大雨,道路泥泞前进艰难。再加上吹河涨水,我想华夏军也不好过河。我也同意在此地修整。” 庞万春本想说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应该速速离开之类的建议。但是见额布斯和宋清都建议就地修整,也就不在发言了。萧奉先也觉得现在军中老幼妇孺都有,部队前行艰难,所以也同意额布斯和宋清的想法。他刚要说:“既然如此,那就就地修整几日。” 他的话还没出说出口,此时床上的耶律大石突然“嗯”了一声,似乎醒了。旁边伺候的内侍官急忙把耶律大石扶起来。耶律大石坐在了床上,喘着粗气,用有些迷离的眼光看着四人。 萧奉先等人见耶律大石醒了,才想到这里是皇帝的寝帐,于是吓得跪倒在地,道:“臣等惊架,请陛下恕罪。” 耶律大石无力的问道:“前方战事如何。” 额布斯道:“陛下洪福齐天,我军大胜。” 耶律大石道:“好,好,都退下。萧爱卿留下,朕要与你商议犒赏三军之事。” 额布斯等三人退出寝帐,萧奉先道:“陛下,臣先把现在的情况详细报于陛下。” 耶律大石摆摆手,道:“刚才你们商议之时,我已经醒了。犒赏三军之事萧爱卿看着办。不过此地不可久留,还要快些赶路才是。” 萧奉先道:“陛下,龙体要紧……” 耶律大石道:“华夏军旦夕之间必到,咱们只有远离西域,才能得活。只要不与种师道争锋,天下无人能挡我。” 萧奉先道:“遵旨,臣这便下去安排。” 萧奉先转身刚要走,耶律大石又叫住了萧奉先,道:“刚才我听宋清说话飘忽,此人有异乎?” 萧奉先吓了一跳,宋清虽然在八剌沙衮大战的时候炸死了几个兴辽军和额布斯不和,但是耶律大石一只在维护宋清,现在怎么怀疑宋清了。不过萧奉先真的没看出宋清有何不同,况且宋清从镇州一只跟随耶律大石远征,断不会生出二心的。 萧奉先踟蹰道:“这,陛下,臣……” 耶律大石随即摆手道:“算了,此人跟随朕一路远征,也是不易了,今后多加留意便是。” 三七九 欧阳东出使讹答剌 自从松本佣已死,种师道就再也没把耶律大石的几千残兵放在眼里,因此他在楼兰州的忠义祠奠基之后,才派出吴麟带领1万人马追击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的人马由于有不少老少妇孺因此走的不快,吴麟的1万人可全都是正经八百的华夏军。吴麟在楼兰州演练了几天使用盾车的阵法,即便如此他出发也就距离耶律大石从楼兰州突围逃走不过5天而已,要是正常的话早就追上耶律大石了。 其实耶律大石也觉得华夏军早就该追上自己,如果那样,他会毫不犹豫舍去老弱妇孺带领精锐西逃。不过吴麟为人谨慎,他也深知耶律大石志高谋广生怕中了他诡计,何况西辽军的火枪兵毕竟不容小觑,如果真的追击失败了,那可是在真成了华夏军的笑话了。 于是吴麟沿途派出大量的探马,再加上锦衣卫的配合,确保沿途没有埋伏,才肯前行,这样虽然安全的,但是行军速度慢了下来。好在探马和锦衣卫能够每天报告西辽军的位置,每天两军的距离都不断拉近,这让吴麟放心不少。最后,经过综合判断,吴麟下决心在吹水河边消灭耶律大石。 吴麟计划是耶律大石必然或造浮桥或寻找船只渡过吹水,万余人马尤其是还要妇孺,怎么也要耽搁几日,就在西辽军准备渡水的时候,发起进攻,一举歼灭西辽军。 当吴麟刚刚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赶到吹河的时候。突然天降大雨,有谚语云:雨下一条线。这回也是蹊跷,这雨好像跟诊吴麟的军队行军一样。华夏军道到那里,雨就下到那里。吴麟无奈,只得催促军队冒雨加紧行军。华夏军虽然苦不堪言,但是如果坚持行军,也能够在吹河边上赶上西辽军。 没想到李文明发现了几个突厥的侦察骑兵,导致耶律大石下令全军涉水渡河,为此西辽军竟然损失了1000多人。吴麟接到西辽军涉水过河的时候,就明白河对岸出了问题了。当吴麟带领华夏军来到吹河东岸,河又再一次涨水,华夏军一时间无法渡河,吴麟全歼西辽军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吴麟也是无奈,干脆让部队就地驻扎,等天气转晴再走。既然河水暴涨大军暂时无法渡河,他就派出探马并且请锦衣卫帮忙,探听河对岸的情况。同时又派人在附近寻找牧民,了解河对岸的情况,争取做到知己知彼。 在多方打探之下,他才得知原来对面就是西喀喇汗国的六部联军大概有2万多人。这下吴麟放心了,他想西喀喇汗国虽然只是黑汗西支,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国家”,因此让他们跟西辽残军二虎相争,到时候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 没想到西辽军及天之内就将六部联军击溃,吴麟得到这个消息后指着西方破口大骂:“别说是2万人,就是2万头猪,西辽残军也不可能在这么快抓完!” 不过骂归骂,先看西辽军击败了突厥六部,即刻就可以西逃,自己有面临吹河涨水,大军无法渡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吴麟心内烦闷,带着亲兵在营中巡查。突然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坐在那里跟士兵们吹牛,这个身材高大的军官正是欧阳东。欧阳东刚刚从吹河西岸打探消息回来,此刻正在给士兵讲述自己在西喀剌汗国打探消息的情况。 士兵们纷纷问道:“这西喀剌汗国富裕吗?” 欧阳东道:“你们这一路来都发财了,不过告诉你们西喀剌汗国的草场不错,放牧的好地方。估计还有些地方更时候种地,可是这里突厥人却不知运用,那里除了牛羊没有什么好抢的,穷得很,不过要是建立农场还是不错的。” 士兵们听说西喀剌汗国并不富裕,纷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欧阳东见状道:“瞧瞧你们这德性。告诉你们,他们那里还有一座城非常繁华,听说不在高昌州之下。” 众士兵一听就来了感兴趣,纷纷挤到欧阳东身边问道:“欧阳老爷你给说说”、“欧阳大人你给讲讲。” 欧阳东对于“欧阳老爷”、“欧阳大人”等称呼非常享受,欧阳东道:“告诉你们,这个怛罗斯草原之上还有一座大城,叫做讹答剌城。那里是东西方的交通要道,听说整个怛罗斯草原都会到那里交易,繁华的很!” 众人一听立即把欧阳东描述眼睛里都放光,其中一个人问道:“这个讹答剌城在那里?” 欧阳东道:“我也是听说的,哪里知道。” 吴麟这时已经听了很久了,此刻他也问道:“欧阳东,你说的当真?” 众人这才回头看到吴麟就在一旁,欧阳东紧忙站起来给吴麟施礼,道:“参见将军。”虽然锦衣卫在华夏军中的地位超然,但是吴麟是军机处的将军,如今折赛花不在,吴麟隐隐有成为军机处领袖的趋势,别说欧阳东了,就是王定六也要让吴麟三分。 吴麟不跟大多数军官一样,对锦衣卫反感。毕竟他跟王定六都是军机处的将军,平日里低头不见的,平时他也对锦衣卫敬而远之。今日偶然听到欧阳东竟然打探出这么一个秘密,于是过来询问。 欧阳东道:“小人确实打探出来有这么一座城,只是没有去过。” 吴麟道:“你随我来。” 吴麟把欧阳东引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指着一张简陋的地图,道:“你看看,在那里。” 吴麟的地图也是根据锦衣卫和华夏军商队提供的信息画的,不过这里都是极西之地了,锦衣卫和商队都不曾到过这里,所以这个地图多是参考了各地缴获的地图,拼凑而成,所以粗糙的很。 欧阳东看了半天,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道:“据我判断应该是这里。” 吴麟道:“你可有胆?” “这……”欧阳东不知何事,有些迟疑。 吴麟道:“你要办成这件大事便是为华夏军立下不世之功,我在侯爷面前保奏于你!” 欧阳东一听保奏自己,突然想起了还在草原上苦苦等待自己的胡姬,立刻来了精神,道:“原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吴麟道:“好,我这便让人写一封文书,你作为华夏军的使臣去一趟讹答剌城。告诉那里的城主,不得放西辽军西逃,否则天威震怒,定踏平讹答剌城。” 欧阳东疑惑道:“那讹答剌城主能听咱们的吗?” 吴麟道:“耶律大石以区区几千残兵就打赢了西喀喇汗国数万人马,可见这些突厥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到时候你就是我军是追击契丹人而来,他们定然畏惧,不肯放西辽军过路。” 欧阳东道:“好,我就走上一趟。” 穆萨只是带领了几百残兵逃回了讹答剌城,到了这里他立刻关闭城门,着急部下守城。讹答剌城是东西人员货物交流的一个重要通道,也是西喀喇汗国为数不多的城市,也是唯一的大城市,这个城市有居民3万多。怛罗斯草原一战,着急带过去来到3000多人几乎全军覆没,无奈他只好紧急征集全城居民,上城守卫,以抵御那些来自东方的“魔鬼”。 讹答剌城是一个以做生意为生的城市,这里的居民不像居住在草原上的牧民那样天生需要打仗,这里居民更愿意交易而不愿意打仗。穆萨的行为自然引起了百姓的不满,但是穆萨跟居民们宣扬“辽”部落的残暴和凶恶,告诉居民如果不上城守卫,一旦破城,整个城市将被夷为平地。 居民在穆萨的恫吓之下,也只好组织起来。几天之内穆萨又集中了5000人马(多数是百姓),无论怎么样讹答剌城头又占满了士兵。虽然这些士兵很多人都没有拿过武器,但是对于穆萨来说,心里感觉安全了不少。 欧阳东渡过吹河后快马加鞭来到讹答剌城,他的到来再一次让他紧张了起来,现在穆萨面对东方的面孔有着说不出的恐惧。怛罗斯上空的火蛇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欧阳东面对穆萨趾高气昂,他现在已经能说回鹘语了。欧阳东对穆萨道:“讹答剌城主听着,我乃华夏军的使者。我家将军率领天兵5万追击西辽兵到此地,命令你严守城池,不得放契丹人过境,否则大军一到杀你一个鸡犬不留。” 穆萨对于欧阳东说的“西辽”、“契丹”“华夏”什么的都听不太明白,但是5万大军和鸡犬不留他是听懂了。他心中暗暗叫苦,那个把“辽”部落追的像乞丐的那个更加强大的“华夏”部落来了,而起这群魔鬼居然有5万人。 穆萨想着“华夏”部落都感到恐惧,他道:“最尊贵的使者,我又能说什么呢。我一个小小讹答剌城,怎么能够阻挡强大的‘辽’呢,他们可是又能远程取人性命的‘火蛇’,你是没见过那种邪恶的火蛇……” “住嘴!”欧阳东怒喝道:“我们华夏军一路追杀他们数千里,他们那些火器在我们眼里都不值一提。我告诉你,只要不开城门就可以。” 穆萨道:“既然如此,我一定照办,只是如果他们要绕过城池,我可不敢追击。” 欧阳东道:“我便住在这里,你可将士兵交给我指挥。” 穆萨见一个使者就如此强势,本想发怒,可是想到了“辽”的强大的战斗力,又不敢发作,只好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三八零 欧元东呵斥退敌寇 西辽军布置大决战 耶律大石拖着病体要求西辽军向西赶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吹河能够多挡住华夏军一些时日。现在军中除了一些及其重要的事物外,日常的事物就都由妻子萧塔不烟处理,萧塔不烟一介女流虽有见识,但是处理国事却是生手,因此实际上的权利都归属了萧奉先。 萧奉先大权独揽并没感觉志得意满,他甚至觉得前途渺茫。倒是不怕前面的敌人,主要是身后的追兵。而且怛罗斯草原一战后虽然物资的紧缺解决了,但是队伍更大了,行动更加缓慢了,萧奉先因此忧心忡忡。 庞万春本来就是主张快速西行的,额布斯和宋清不知处于什么目的几乎是不想走,现在耶律大石下令西行后部队行动如此缓慢,庞万春非常不满。 庞万春这一日找到了萧奉先,抱怨道:“萧大人,行军如此拖沓,每日不到50里,咱们何时能够摆脱华夏军的追击。” 萧奉先道:“如今陛下病重,需要静养。还有如此多的百姓,这速度已经不慢了。我已经派出探马,探查过了,只要过了讹答剌城,就能进入塞尔柱帝国的国境,塞尔柱帝国东西8000里是一个大帝国,种师道断不敢与他们贸然开战,那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庞万春皱着眉头道:“可是如此走法,我们何时能到讹答剌城。” 萧奉先道:“我想有10天总是可以到了。” 庞万春道:“这华夏军的骑兵比风还快,只要吹河水位下降,他们也可以学习我们涉水渡河,届时他们可以日行数百里,不出3天就追上我们。” 萧奉先也是担心此事,不过他也有打算,道:“如果敌人追杀上来,我自有退敌妙计。” 庞万春冷笑一声,心中暗想:真要有妙计,我们就不会狼狈至此了。但是他心中所想,嘴里却没说。他道:“末将原位先锋,为大军探路,现行道讹答剌城借过。” 萧奉先一想,此事也是好事,道:“那你就挑选300精锐先行。” 庞万春一听大喜,心道:如果大队能够顺利西行最好,如果不能我就带人自行逃命去了。 于是庞万春带着自己从西夏带出来的全部人马再加上在且末城“招募”(实际上是骗来的天地会的会众)一共将近500人,骑着快马脱离大部队扬长而去。萧奉先见他带走了如此多的人马,也是无力阻拦了,只得任由他去。 庞万春带领人马离开大队后不在犹豫,一路急行,只用了5天时间就来到了讹答剌城下。庞万春这些士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都是百战之兵,那自然带出来的杀气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把这支队伍往讹答剌城前一排,对着城头喊道:“城上之人听着,我等是大辽国的使者,要道西方狩猎,请开城借道一用。” 城头上的穆萨见到城外庞万春,吓得不敢站立,他蹲在女墙之后,看着欧阳东道:“使臣大人,这就‘辽’部落,就是这群魔鬼!” 欧阳东见穆萨那个熊样子,嘲笑道:“看你那个窝囊的样子,看我如何退敌。” 欧阳东吩咐道:“所有士兵都蹲下,莫让敌人得知虚实。” 守城的士兵多数都是讹答剌的居民,作战不行,要是躲起来还是很乐意的。听了欧阳东的话,这些士兵有的蹲下,有的干脆扔了刀枪趴在地上,还有几个吓得转身就跑,被被穆萨的侍卫拦了回来。 城外的庞万春也觉得奇怪,怎么自己喊话之后,城上的士兵瞬间都没了。正在他奇怪的时候,突然城头上传来了一声宏亮汉语的声音,道:“庞万春,还记得野三坡之故人吗?” 野三坡是庞万春的杰作,当时他领兵烧了西军的粮食。然后带领的西夏军开始了逃往之路,当初的几千士兵如今只剩下了不到500人了。当他听到有人说“野三坡”的战事,不由得大吃一惊。不但是他,在场的不少人都参加过当年的大战,他们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座城池一惊被华夏军占领了。 当庞万春的部队意识到这里已经被华夏军占领了的时候,一阵惊恐之意瞬间席卷了整个队伍,庞万春的战马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欧阳东怒喝道:“庞万春,尔等西辽残匪以无路可寻,早早投降。我家侯爷念你等皆为中华一脉,可饶恕尔等狗命。若不然天威之下,死无全尸也!” 庞万春此时冷汗琳琳,他对自己的亲兵道:“退兵,快退兵。”说完转头打马就逃。 他手下的500士兵虽然慌乱,但是毕竟是百战余生精兵,跟随庞万春逃跑竟然能保持住队形。穆萨见欧阳东只是说了几句中原话就吓跑了自己眼中那些凶残无比的“辽”部的魔鬼,对华夏军更加恐惧。 庞万春一口气跑出了20多里,发现华夏军并没有追来,在停住了马蹄。此刻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庞万春并不知道讹答剌的城主是谁,原本他的想法是跟讹答剌的城主借道,如果讹答剌城突厥人要想出城作战,他自然不怕。如果讹答剌城主据城坚守,自己就找路绕过讹答剌城,进入塞尔柱广大的土地再说。没想到讹答剌城已经被华夏军所占,如果自己绕城那些华夏军必然会在背后袭击自己。 庞万春无奈,只好暂时扎下营寨。派人四处打探消息,除了讹答剌城南北还有什么去路。此处是交通要道,虽然面临战事,但是周围还是有些部落的,很快士兵就将消息打探清楚了。此处往南便是高山耸立的葱岭,黑汗国(包括东喀剌汗国和西喀剌汗国)的主要民族被称为葱岭回鹘就来源于此。此处往北是渺无人烟的大草原,听说是极寒之地,草原深处有一些零散的部落,自称是钦察。这些钦察人被当地成为蛮族,吃生肉、穿兽皮,也偶尔来到讹答剌用毛皮换些食盐。得到这些消息后,庞万春也无法下定决心到向那个方向行走,无奈他只好派人通知萧奉先。 萧奉先带着大队人马尽量的往前赶,但是由于妇孺太多根本就走不快。当他们走到距离讹答剌城不到百里的时候,碰到了庞万春派回来的信使,说是讹答剌城已经被华夏军占领了。这个消息对于萧奉先等人无疑是晴天霹雳,因为此时吴麟带领的人马也已经度过了吹河,每天都是倍道行军,现在距离萧奉先的大队也只有百里了。双方的探马在探听消息的过程中已经开始了相互的绞杀,现在西辽军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耶律大石拖着沉重的病体招来了萧奉先、额布斯、宋清商议军情。众人将耶律大石面色憔悴、形容枯缟,心中都不好受。耶律大石看着几位大臣,道:“如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如之奈何?” 萧奉先道:“陛下,应舍去百姓,轻装简从,不能借道也要绕国讹答剌城再说。” 耶律大石看了额布斯、宋清一眼,道:“你二人的意思呢?” 额布斯道:“总得打上一仗,让华夏军知道咱们的手段,否则即使逃到天边也会让华夏军追上。” 宋清则目光闪烁,一言不发。 耶律大石,道:“当场离开虎思斡耳朵之时,朕就有意轻骑西狩,奈何诸卿家反对,方有今日之困。如今大军在侧,以即使轻骑也难遁矣。” 宋清突然道:“不如……”突然他紧张的捂住了嘴巴。 耶律大石道:“不如什么?” 宋清道:“不如集中全部兵力,与西贼决战!” 耶律大石疑惑的看着宋清,他觉得宋清有些口不对心,但此时已无他法,唯有决战求活了。 想到此处,耶律大石道:“我们自从跟华夏军交战以来,火枪兵一直占据优势,况且我军现在还有6000战兵,其中火枪兵2000多人,是我大辽西域建国以来火枪兵最多的的时候。可以与华夏军拼死一战。击败华夏军后,我军进入塞尔柱帝国领土,再求生存。” 萧奉先道:“咱们火药已经剩余不多了,如何分配。” 耶律大石道:“此乃生死之战也,火药全部发下去。今后我们可以从新配置火药。” 萧奉先道:“庞万春那500多战兵也是骁勇彪悍之辈,不如调过来加入战斗。” 耶律大石道:“不,让他们监视讹答剌城的情况。朕身体不能上马作战了,明日亲自带领百姓继续西行。诸位卿家可留在本地以逸待劳对抗华夏军。这里战事一切有萧爱卿做主。额布斯和宋清二位爱卿不可再起争执” 萧奉先道:“陛下放心西行,等待臣的捷报。” 额布斯和宋清也道:“定齐心协力,攻破强敌。” 第二日耶律大石和萧奉先分兵,耶律大石带领百姓匆匆西行。萧奉先在集中了全部的6000多可以征战之兵。不过这些士兵有2000多人都是在怛罗斯一战抓捕的战俘,战斗力十分的堪忧。但是萧奉先却是意识到,这次是西辽国第一次集中了这么多的火枪兵。他们当初1000多火枪兵的时候就可以横扫西域了,在虎思斡耳朵他们也是计划用3000火枪兵为核心与华夏军决一死战。虎思斡耳朵没有展开的决战竟然要在在西喀剌汗国草原上上演了。 三八一 操盾车大战火枪兵 吴麟得到他们的报告说是西辽军不走了,只是让妇孺西行,似乎要在怛罗斯的草原上与华夏军决战。吴麟一听非常高兴,为了保存体力,他让士兵按照一天60里的正常行军速度前进。如果西辽军就地不动是这样,他们只要走上2天就可以追上西辽军了。 面对西军的步步紧逼,萧奉先带领的西辽军也都是紧张起来。宋清此时却是有些迷茫,他和他大哥及时雨宋江本来就是流寇,也没什么忠义可言。他当初在西军并不受重视,所以想投靠耶律大石博一场富贵。耶律大石称帝后,他也是被封为了将军,那时候风光无两,但是随着华夏军进入西域之后,他开始还觉得辽军定能获胜,但是随着战事的深入他就觉得一切都变了。当初王定六劫营的时候,他就想劫了耶律大石献给种师道,但是当初阴错阳差的成了保驾有功了。后来西辽军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拿下了八剌沙衮,宋清就收起了投降的想法。如今身处困局,他也不想再逃,再次泛起了劫驾投降的心思。 他现在手下有32个豢养的亲兵,这些对他中心耿耿。当初跟他一起西行的32人现在还有10人活着,都在军中担任百夫长的职务,所以真的要作乱他也可以拉起1000多人的队伍,不过现在耶律大石和军队分开了,宋清的计划也就落了空。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要先打好这一仗,毕竟现在虽然一直在败退,但是整个西辽军对于火枪兵的威力还是颇有自信的,尤其现在,他们有2000多火枪兵,是征战以来火枪兵最多的时候。 吴麟带的兵将主要有陷阵营和怀德军组成,但是即使步兵陷阵营也都配备了马匹,所以行军并不慢。在距离100多里的时候,吴麟不在命令部队疾行,而是以60里一天的标准行军速度前进,以求保存体力。最终两军终于在怛罗斯的草原上碰面了。 双方摆成的阵型也是一样的,华夏军的陷阵营居中,前面几排士兵都推着种师道打造的盾车。盾车前高高的双城盾牌中间已经装满了浸过水的沙子,盾车兵后买就是弓箭手,其中不少是射程要超过火绳枪的神臂弓,再后面就是手持陌刀的重步兵,这些重步兵都是身穿几十斤重的步人甲,是陷阵营的核心力量。这些步兵无论是推着盾车的士兵、还是弓箭手、重步兵周围都有手持长矛的轻步兵作为保护。步兵大阵的两翼则是怀德军,华夏军最精锐骑兵,也是战场上最能决定胜负的力量。他们不会跟火枪手硬碰硬的,而是会从两翼包抄,攻击敌人。 西辽军也是一样,他们中间是2000名火枪手,密密麻麻站了3排,在楼兰州最后的日子里,他们在那里疯狂操练,已经熟悉了三段击的战法,连绵不断的火枪可以打穿一切的阵势。左右各2000骑兵压阵,左右的骑兵中在最前面的是刚刚投降的突厥骑兵,这些怛罗斯草原上的牧民显然对这个阵势有些畏惧,但是由于身后西辽军督战队的威胁,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参战。 吴麟希望现在天降大雨,那样敌人的火绳枪就无法打响了,但是天不遂人愿,现在草原之上秋高气爽,正是打仗的好时机。此时对面的西辽军的战鼓“咚咚咚”的敲了起来,西辽士兵喊“万胜!”“万胜!”,随即大阵慢慢想华夏军压了过来。 吴麟此时也摇动令旗,华夏军的战鼓也敲了起来。华夏军喊道却是“杀了大石头,官封万户侯,杀!杀!”两座大阵逐渐的靠近。华夏军的神臂弓率先发射了出去,神臂弓是45度角向天发生,射程很远,很多箭支划出优美的抛物线落入了西辽军的大阵中。 原本吴麟以为西辽军会发生他们那种改造过的一窝蜂呢,没想到西辽军跟本没发生那个火器(其实是用光了),而是直接用火绳枪开始攻击。双方大战已经相聚不到100步了,这个距离是火绳枪可以射击的距离了。此时华夏军的战鼓“咚咚咚”越敲越紧,两边的骑兵已经从侧翼冲杀上去了,中间推着盾车的士兵也开始跑了起来,华夏军都明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冲入敌阵,利用人数的优势在近身肉搏中战胜对手。 此时西辽军开枪的命令下达了,士兵们根本就不用瞄准,端起火枪扣动扳机,点燃的火绳猛地砸向火门,轰隆一声巨响,战场之上烟雾弥漫,华夏军大阵之中惨叫声一片。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齐射……通常西辽军打完二轮后敌军就会四散奔逃,打完三轮齐射,就是骑兵追击了。 这次西辽军集中了2000火枪手,在短短百步的距离内轰出了6轮齐射,原本萧奉先以为可以追杀敌人了,没想到6轮齐射后,华夏军前面的盾车发挥了很大作用,很多子弹打穿了盾车的盾牌,但是盾牌中间的泥土有效挡住了火枪的“枪子”,也有不少盾车被打得稀烂,也是打死、打伤了不少士兵,但是总体上华夏军忍受着惨重伤亡冲到了距离西辽大阵只有十几步的地方。这时候华夏军的弓箭手已经密密麻麻将弓箭射进火枪兵的大阵,弓箭射速是非常快的,现在惨叫连连的变成了火枪兵。 从两翼攻击上来的怀德军也开始在马上射箭和投掷流星锤了,两翼负责保护火枪兵的西辽骑兵中的刚刚投降那些突厥兵已经有些顶不住了,纷纷往下败退。 萧奉先见状大怒道:“冲上去,后退着杀!”然后亲自带领亲兵冲了上去! 此时陷阵营已经冲入了火枪兵的大阵,重甲步兵的优势在近身搏斗中就显示了出来。他们手中的陌刀那是可以将骑兵连人带马一并斩杀的利器,而火绳枪兵的火绳枪在近战中就成了烧火棍,很多火枪兵用火枪砸向重甲步兵,结果这些步兵挥刀将敌人和火枪一起劈斩成两半。 虽然吴麟的人马在经历六轮火枪齐射的打击下损失惨重,但是毕竟人多势众,而且华夏军冲入敌军阵那一霎,获胜的信心也就大增了。他们手中的锰钢刀、陌刀比起西辽军的马刀强的太多,何况西辽军还有2000多火枪兵根本就没有佩戴刀枪,另外2000多人都是刚刚投降的战俘,那里有什么战斗力!这些士兵在华夏军的攻击下逐渐的露出了败象。 只有额布斯,萧奉先带着骑兵拼死的抵抗,宋清看出情景不对,他毫不犹豫在的护卫的保护下,一路狂奔逃跑而去。吴麟见敌军败象已现,他带着最后的预备队冲了上来。吴麟并不想跟额布斯和萧奉先的骑兵纠缠,而是想全歼敌人的火枪兵。 这些火绳枪的连环射击给吴麟造成的震撼太大了,要是没有盾车的保护,别说给他1万人马,就是3万人马也不见得能够取胜。即使这样吴麟目测,在正前方出击的陷阵营损伤也超过2000人!因此他不能让这些火枪兵跑了,如果跑了那么下一次再组织起来,自己还能不能取胜都不敢确定。 吴麟的大纛旗直指火枪兵,这个倒是给额布斯和萧奉先的骑兵减轻了压力。额布斯战了半日,身边人越来越少,顿觉得取胜无望,他拼死杀到了萧奉先的身边道:“萧大人,不行啊。撤,要不然全完了。” 萧奉先看着逐渐被包围的火枪兵,着急道:“那火枪兵?” 额布斯道:“来不及了,火枪兵没有马匹。华夏军骑兵就有5000人,他们跑不出去了。” 萧奉先也是当初北院枢密使,对战场自有判断,他知道此时不撤根本就来不及了。如果华夏军消灭了火枪兵后,那么接下来的就是自己了,他长叹了一声,道:“退,退。” 吴麟率领士兵三军用力,最终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消灭了西辽的火枪兵。这时候有探马来报说是:“萧奉先带着200多残兵败将往西逃窜了。” 吴麟手下的几个指挥使聚集在了吴麟的身边,问道:“将军,追也不追?” 吴麟是谨慎之人,这也是种师道放心排他追击耶律大石的原因。面对退却的敌军,吴麟道:“西辽军的火枪兵太过霸道,不知道他们还没有后续援军。算了,先修复盾车,审问俘虏,弄清楚敌军状况再说。”随即华夏军开始打扫战场,审问俘虏。 宋清看到华夏军推着一种特殊独轮车闯进了火枪兵的大阵,他就意识到这次大战有败无胜了。因此他根本就没有拼死决战,而是跟着突厥人一起败了下来。他丢弃了自己大大纛旗,然后一路西逃。 大多数西辽溃兵都向耶律大石的营地逃去,耶律大石离开萧奉先的大队后领着老弱妇孺走的更慢,现在身体更差,每日已经是药不离口了。他看到眼前慢慢前行的队伍,也觉得前景不妙,于是命人带着自己的旨意到讹答剌城让庞万春来护驾。 庞万春接到旨意后不敢怠慢,带着部队急急忙忙又往东方走,但是在快和耶律大石汇合的时候遇见了西辽的溃兵。有些新加入西辽军的溃兵,并没有找耶律大石,而是想逃到讹答剌城找突厥人庇护,庞万春抓了几个溃兵,得知西辽兵的火枪兵居然也败给了华夏军。得知消息后,他大惊失色,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了。就在这时候,宋清到了。 三八二 蛇鼠两端庞万春借兵 遭天谴宋清毙命 庞万春见了宋清大惊道:“你为何来到这里。” 宋清道:“前方全都败了,我特意到这里寻你。” 庞万春道:“寻找我作甚,还不前去护驾。陛下就在前面不远。” 宋清冷笑道:“如今都这般田地了还护得什么驾!” 庞万春一愣,道:“你想作甚?” 宋清道:“如今大军都已经溃败,只有你这里500士兵还算齐整,不如趁机当个万户侯。” 庞万春道:“此话怎讲。” 宋清低低声音道:“战场之上,华夏军喊道‘杀害了大石头,官封万户侯’。” 庞万春吓得倒退了几步,道:“安敢刺王杀驾乎?” 宋清道:“当初热海回鹘人劫营,我说趁乱劫了耶律大石献给种师道,老兄也没反对啊。” 庞万春道:“当时华夏军刚入西域,如能成功在种师道面前是不世之功。但现在大局已定,再行此时那就是落井下石小人。怎可同日而语。” 宋清道:“五十步萧百步也。我念你我都是中原人,才寻你共求富贵,现在若我单独行动,谁能拦我。” 庞万春道:“我不想落弑君之名,却可借你100人,你可自去作为。不过明天一早我就带兵去大营护驾,到时候若有人还对陛下不利,休怪本将无情。” 宋清道:“你倒是蛇鼠两端。” 庞万春冷笑道:“彼此彼此,你借也不借?” 宋清无奈道:“也好,那就从你这里借100士兵。” 庞万春道:“苟富贵,勿相忘也。” 宋清并未答话,只是拱了拱手,带着从庞万春这里借的100士兵和自己的32个亲兵直奔耶律大石的营地而去。庞万春看到宋清的背影眉头紧锁,他随即叫来自己的亲兵,道:“你带几个人悄悄的跟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 庞万春的亲兵领命前去,过了大概1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他派出的亲兵回来向他报告,道:“将军,我看到额布斯和萧奉先带着几百残兵回营护驾了。” 庞万春听了吃一惊,他道:“赶快传令,撤退。” 那亲兵道:“咱们去哪里,也去护驾吗?” 庞万春道:“护个屁。走,这里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说完他就带着部队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宋清带着100多人就来到了耶律大石的营寨,他从庞万春那里借来的士兵有不少是背着火绳枪的。他对背着火绳枪的士兵道:“把火绳都点着了,把火药铅弹都装好,到时候我让打谁就打谁。” 那些士兵由于听从庞万春的吩咐,要一路之上服从宋清的命令。所以他们也不犹豫,随即点燃了火绳,装好了铅弹。 耶律大石此刻在大帐里咳嗽不止,已经有溃败的士兵回来报告说是前方已经失败了,而且华夏军只有1万人左右。耶律大石这两天一直催促百姓走路,但是也只是前进了60里。也就是说这里距离战场正常行军也就是1天路程,要是快马奔袭1个时辰都用不了也就到了。他不明白华夏军用什么办法打败了他的2000火枪兵,当初他在虎思斡耳朵的时候还想着依靠3000火枪兵与种师道决战呢,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想到此处耶律大石又咳嗽起来,这时候满面愁容的皇后萧塔不烟端过一碗药来,道:“陛下,龙体要紧,还是趁热喝药。” 耶律大石端过药来喝了一口,看着萧塔不烟道:“爱妃这也是拖累你了。” 萧塔不烟刚要回话,这是耶律大石寝帐之外一阵大乱,几个御林军似乎在阻挡什么人,但是被一个声音喝道:“看住这些腌臜,随我见驾?” 耶律大石还不知怎么回事,这是大帐门就被撞开了,宋清带着几十个人就闯了进来。耶律大石见宋清气势汹汹的闯进来,问道:“宋爱卿,你为何闯帐。” 宋清冷笑道:“陛下,我等跟你南征北战,为的就是一场富贵。现在还请陛下成全我等。” 耶律大石听了这话道:“大胆,你要劫驾不成?” 宋清本想当场杀了耶律大石,但是又怕这个大营之中妇孺还有近万人,而且保护耶律大石的御林军还有十几人,这些要是闹起来自己也走不出大营。还是将皇帝控制在自己手里好,如果能够将大石送给华夏军,那功劳也不会小。 想到此处,他道:“陛下,你我皆中原人。西方去不了,就东返。” 耶律大石气的浑身颤栗,指着宋清道:“你,你,奸贼也。”然后晃了几晃几乎站立不稳。萧塔不烟此刻急忙扶助了耶律大石。 宋清看着萧塔不烟眼珠乱转,神色慌张,笑了:“皇后殿下放心,我已经去请王子和公主了。” 宋清话音刚落,只见几个士兵已经将耶律夷列和耶律普速完两个娃娃带了进来,宋清道:“陛下,车辇已经备好,还请陛下起驾。” 宋清此刻已经下了杀心,他想只要将耶律大石带出营寨,就可将他们一家杀死,然后取了人头,去投靠华夏军。用大石的人头,换一场富贵。耶律大石环顾四周,自己的十几个护卫都已经被绑起来了,宋清带来的士兵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火枪也点燃火绳随时可以发射。耶律大石无奈,在萧塔不烟的搀扶下,带着王子、公主登上了自己的车辇。 宋清见状急忙吩咐道:“走,快走。” 车夫吆喝牲口,催动车辇直接就往东门而去,就在这时额布斯和萧奉先带着200多人残兵败将刚好到了耶律大石的营地。额布斯一马当先冲进营地,一眼就看见了宋清和耶律大石的车辇出来,他以为宋清保护着耶律大石要出营巡视呢。于是,急忙阻拦道:“陛下,勿要东行,前方危险。” 此时宋清眼睛露出杀机,他对身边的火枪兵大声道:“奉诏击杀叛逆额布斯,他人无罪。” 那些火枪兵明白,当时有20多人同时开火。可怜额布斯一个忠勇之士就惨死在宋清之手。萧奉先见状部队,拨转马头要跑,结果被宋清的亲兵一拥而上,从马上拉了下来,压倒了宋清身边。 这时候,萧奉先带着的200多残兵纷纷亮出兵器把宋清的100多人围了起来。宋清一把拽过了萧奉先,把刀就架在了萧奉先的脖子上,道:“谁敢上来,我就杀了他。” 萧奉先此刻气的目眦欲裂,破口大骂,道:“宋清,你这狗贼,不得好死。勇士们不要管我,杀了这个狗贼给额布斯将军报仇。” 这些残兵之中有不少就是额布斯的亲兵,他们挥着刀枪就要动手,宋清用刀一指车辇,道:“陛下在此,你们想作乱杀驾吗?” 萧奉先怒道:“宋清你这狗贼,陛下被你怎样了。” 宋清道:“陛下无恙,你让军士们让出一条路来,我保大家都无事!” 萧奉先对着车辇道:“陛下您到时候说句话。” 此时车内只是传来了几声“咳嗦”,耶律大石未发一言。就在众人僵持之时,外边突然人又喊,马又叫,杀声震天。原来是华夏军杀了过来。 吴麟由于惧怕火绳枪的威力,没有敢追击。但是经过审问战俘,他得知耶律大石已经把所有的士兵都派出来了,自己只是带着妇孺慢慢前行,一天最多能够30里。吴麟一听便不再犹豫,他安排人继续打扫战场,自己亲自带领1000轻骑,一人数马,连夜就追了下来。 他们刚刚赶到耶律大石的大营,就赶上宋清发动兵谏扣押了耶律大石,然后又跟萧奉先带来的败兵对峙了起来。吴麟一看这里两方士兵对峙,就知道有事情。立刻带领骑兵将这些人马围了起来。 吴麟道:“我乃华夏军吴麟,尔等放下武器皆免死。” 只是宋清的士兵、萧奉先的士兵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时候车辇之内传来了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耶律普速完的哭声。只听得萧塔不烟哭道:“陛下龙驭宾天了。”听了萧塔不烟的哭声,西辽士兵都无心恋战了,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在地哭声一片。只有宋清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吴麟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那里的宋清,道:“你是宋清!” 宋清这时候才缓过神来,急忙跪倒,一脸谄媚的说道:“正是宋清。本想擒拿伪帝献在将军麾下,不想他福薄命浅,竟然一命呜呼了。” 萧奉先道:“宋清,你这小人。跟你拼了。”说着他跳起来就跟宋清扭打起来。 吴麟也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他命令士兵分开二人。他对宋清道:“是你抓了耶律大石。” 宋清道:“正是。战场之上听得将军召唤‘杀了大石头,官封万户侯’,故而设计擒杀贼酋。” 吴麟听了一阵恶心,道:“汝非西辽大臣乎?” 宋清急忙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了,道:“此乃平西侯爷,赐给小人锦盒,里面有家乡的故土。我身在敌营,无一日不思家乡也。”(种师道赐宋清家乡土,见168) 看到此番场景,不但是吴麟,所有的人都觉得恶心。不少西辽军更是对宋清破口大骂,就在此时突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眼看一场秋雨又要到了。 吴麟皱眉道:“怎么这个怛罗斯草原天气竟然如此善变。”吴麟话音未落,只见天空中一道利闪,将宋清活活劈死。宋清倒地之后,天上雷声滚滚…… 三八三 穆萨献城降华夏 吴麟西域看斗牛 吴麟带人捉到了萧奉先以及西辽国个皇后、皇子、公主及其众大臣,因此心情大好。他也没为难这些人,而是解除了他们的武装,给了他们体面的待遇。耶律大石尸首也让吴麟找人装殓了起来。 吴麟得知西辽国之所指挥混乱,其中一个原因是听说华夏军抢先占领了讹答剌城。而且耶律大石也派兵到了讹答剌城去借道,结果被挡了回来。吴麟听了非常疑惑,他真的想知道自己欧阳东一人怎么做到这些的。吴麟决定带兵到这个讹答剌城走一圈,看看这个西喀剌汗国最富裕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样子。 怛罗斯一战有些西辽军中的突厥人直接就跑到了讹答剌城,而且有些人原来还就是穆萨的手下。这些人逃到讹答剌城向穆萨报告了怛罗斯草原的战况。穆萨根部不敢想象这些都是真的,他问道:“难道那个‘辽’没有发射火蛇吗?” “发射了,发射了。发射了很多很多,但是还是挡不住‘华夏’的进攻,‘辽’败了,打败。华夏军队马上就来!” “我的真主啊!”穆萨立刻面对西方祈祷起来,“那是一群怎样的魔鬼啊。”穆萨祈祷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欧阳东还在这里。他急忙道:“快准备礼物,我要去见那个来自东方的使者。” 欧阳东自从吓退了庞万春之后,感觉这里的突厥人对自己是更加的敬畏。这几天他也过起了神仙般的日子,每日里就是好吃好喝,虽然没有美酒(真理教禁酒),但是生活越非常滋润的,这种生活让他想起了还在草原上游荡的胡姬。 欧阳东正在欣赏歌舞,这是穆萨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穆萨道:“尊敬的使者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吗?” 欧阳东道:“还行,就是没有美酒。” 穆萨道:“有酒,这么没有。我们这里除了了还要信奉其他教派的,他们可以饮酒的。城中就有上好的葡萄酒。我这便让人采购来给尊贵的使者享用。” 欧阳东道:“算了。穆萨头领找我何事?” 穆萨一挥手,下人立刻端来一盘金银,穆萨笑道:“这些东西还请大人笑纳。” 欧阳东见到这些东西也是颇为心动,他看了一眼穆萨道:“这么殷勤,那些契丹人失败了。” 穆萨道:“没有您不圣明的,华夏军离这里只有四五十里路,只怕旦夕之间就可到达,我这……你明白。” 欧阳东笑道:“放心,你又无失礼之处。我们来到怛罗斯就是为了追击耶律大石,铲除后患,不会对尔等下手的。” 穆萨这才放心,道:“华夏天军一到,小人必然开城迎接。” 吴麟修整了一日后,带着大队人马就来到了讹答剌城。他们的人马刚刚驻扎,讹答剌城城门大开。有一队1000人马左右的开了出来,为首两个人骑马并行,其中一人衣着华丽想必是城主,另一人就是是欧阳东。。 华夏军一看城门大开,以为要有战事一下子紧张起来,亮出了刀枪弓箭,面对这些强兵悍将突然亮出兵器,在马上的穆萨吓得没坐稳,一下子摔下马去。华夏军一看对方的头领如此狼狈都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东没有理会正在地上努力爬起来的穆萨,他一催马就向吴麟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道:“莫要放箭,讹答剌城并无敌意。” 吴麟摆了摆手,挡在他前面的亲兵让出一条道来,欧阳东纵马来到吴麟身边,道:“参见将军。” 吴麟看了欧阳东一眼,道:“好样的,就凭借你一人就能说动讹答剌城城主,挡住西辽大军。” 欧阳东道:“那里是西辽大军,只不过是庞万春的一只人马而已,全靠咱们华夏军和吴将军的天威。” 欧阳东的拍马屁让吴麟很是享用,他道:“嗯,你倒是不贪功,是个知进退之人。我定然奏明侯爷,好好褒奖于你。” 欧阳东道:“多谢将军,那就请大军进城。” 吴麟道:“让他们把兵马都开出城来,以免发生误伤。” 欧阳东道:“他们就剩下这点人马了。” 吴麟道:“你莫让那些突厥人骗了,这么一座大城只有不足千人部队。” 欧阳东道:“这还是东拼西凑的,他们人马都让西辽军在草原上消灭了。城中还有一些人马,不过都是临时抓到老百姓充数的。昨日听说咱们获胜,城主穆萨就把这些百姓都遣散了。” 吴麟一听,笑道:“原来如此在,这个穆萨到是有点意思。” 吴麟催马来到穆萨身边,穆萨此时来不及上马,就垂手立在地上,右手扶胸,鞠躬施礼,道:“讹答剌城主穆萨迎接天军到来。” 吴麟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能献出城池,到也是个识大体之人。来带路进城。” 穆萨引着吴麟进入到了讹答剌城,吴麟则让大队人马看住出城的突厥军队。自己带着1000骑兵跟随穆萨进城。吴麟进城后四出观察,发现这个城池确属繁华之地,东来西往的客商不少,还有两家商铺招牌写着汉子,想必是中原人开设。街上的人烟也是相当稠密,由于穆萨不想跟华夏军作战,所以这里的买卖都是照常开放的,买卖也是相当的繁忙。 讹答剌城显然没有中原那种规矩,老爷一出门“肃静”、“回避”牌开路,来不及躲避的百姓就要跪在街道两边。这里的百姓见到华夏军入城不但不躲避,还有人蹬房上树的看热闹。 吴麟觉得蹊跷,他欧阳东说:“这里百姓竟然不怕官军,要小心百姓中内藏恶人要偷袭我等。” 欧阳东道:“吴将军,这里是西域番邦,自然无我中华礼仪。您请放心,我在这里数日,多方探查,却无伏兵。” 吴麟还是感觉有些紧张,他催着战马缓步而行,手不断的去摸自己的腰刀。就在他们快走到城中心的十字大街的时候,突然听到大街的一角爆发出一阵欢呼。突然爆发出来欢呼,惊得吴麟等人“哗啦”一下就把腰刀抽了出来。 华夏军不少将士跟着吴麟也亮出了兵刃,把穆萨吓了一跳。他急忙道:“吴将军误会,这只是城中贱民在嬉闹,不想惊扰了将军。我立刻派人驱散这群贱民。” 吴麟一指那人群聚集之处,问道:“那是什么所在。” 欧阳东低声道:“那是一处集市,当地称‘巴扎’,穆萨听说咱们打败了西辽军后就将强征百姓放了,城中的由于战事市场关闭多日。昨日刚刚开放,故而人数有些多。” 吴麟道:“这集市之内为何有人突然喧哗。” 穆萨赶紧给了身边的随从一个眼色,这个随从急忙忙跑进了集市,不一会儿随从回来说道:“今日有人表演斗牛。” 吴麟这才放心把刀还鞘,刚要催马前行,集市之内有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吴麟好奇之心打起,他对自己的旗牌官道:“你先带人接替城中各门的城防,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蹊跷的玩意引得大家如此欢笑。” 旗牌官道:“尊令。” 吴麟对着穆萨说:“你派人带领我的旗牌官去四门接管城防,你跟我去看看那个斗牛。” 穆萨道:“这都是贱民们的娱乐,我在我的家中已经为将军摆下了接风宴……” 吴麟道:“休要小看小民,民可载舟……你一个外邦之人,很多事情你不懂。” 穆萨到是一脸奇怪,自己怎么成为了外邦之人了。 穆萨引着吴麟、欧阳东等人进入市场,这些人鲜衣怒马进入人烟稠密的市场,威风自然与众不同。穆萨的几个侍卫在前面开道,他们用木棒不停驱赶的百姓,道:“卑贱的巴郎子(小伙子)、羊缸子(已婚妇女),没看到老爷们过来了吗,快些让道。” 吴麟率军渡过吹河不过十几天,整个西喀剌汗国仿佛纸房子一样塌了下下来。这种倒塌的速度让吴麟非常不解,尤其是在下大军压境之下,这里的人居然还在做买卖,所以吴麟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来探查这个市场。 进入集市后吴麟也觉得奇怪,这里的人自有买卖,似乎不关心外边的华夏军已经将城市接管的事情。吴麟大惑不解,他一边观看集市上的百姓,一边在穆萨的随从的带领下来到了斗牛场。 这个斗牛场中间站着一头千余斤的大黑牛,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被几个斗牛奴牵着绑在了一根铁柱之上。穆萨的随从介绍,刚刚这头大黑牛连续迎了两场。斗牛就是一种赌博,赢了的人当然欢呼。输了的的人则开始不停的咒骂。 此时一个商人走到了一个高台,大声道:“各位,各位,这头大黑牛已经连赢两场了,下一场更精彩,他们要跟一对钦察满蛮族量一番。赶快押注、赶快押注!”这是商人一边鼓励大家押注,一边让随从推出来一对壮汉。 吴麟见这对壮汉,身材非常高大,欧阳东在西军中就算是身材高大之人,这两人比欧阳东还要高过半头,虽然已经过了中秋,但是这两个人光着膀子,身上的布满黄登登的绒毛,脸上也胡子也是遮住了大半张脸,金发碧眼,远远看上去到像是2只毛熊。这两个大汉,被几个伙计用铁链子拴住了脖子,身后还有人用鞭子不断的驱赶他们。这两人显然是非常反感这些锁住他们伙计,不住地向他们嘶吼着。那些伙计也不客气,这两个大汉稍显不顺从,就是一堆鞭子招呼。 伙计先解开了其中一个大汉的脖子上的枷锁,然后一脚就将这个大汉提到了斗牛场内。那个商人喊道:“快押注,快押注。看看这个蛮族能赢,还是大黑牛能赢。” 人和大黑牛对战,一下子激起百姓的热情。这个大黑牛虽然战斗了两场,但是对手毕竟是牛,这个蛮族虽然凶恶,毕竟是人。所以这两方的较量,大多数人还是押注大黑牛能赢。 那个商人知道这个蛮族人厉害,见大家都押注黑牛,眼睛都乐开了花。 三八四 威尼斯商人耍奸 欧阳东势勇斗牛 吴麟看着那两个蛮族,问道:“这两个人长相到像乃蛮部人。” 欧阳东摇摇头道:“好像乃蛮人也没那么多毛,再看身材,只怕快赶上侯爷的那个棋牌官武松了。” 穆萨道:“几位大人。那个商人来自遥远的威尼斯叫做贾尼尼,不过他信奉教很是奇怪,好像那边人都不喜欢。他可是非常会做生意的。你看他放出这个人,这个人不一定能赢,但是第二个人上场时候,一定能赢。这些百姓们都上当了。” 吴麟指着那两个大汉,道:“这个你们所说的蛮族是来自高昌国的乃蛮部吗?” 穆萨道:“刚才那个贾尼尼说了,是来自钦察草原的蛮族。至于是不是您说的乃蛮部,我却不知道。” “钦察?”吴麟突然想起来昨日审问俘虏的时候,好像听说庞万春带人很有可能逃入了钦察草原了。于是他道:“这两个人我要了。” 此时那几个牧牛奴放开了黑牛,这只已经疲惫的黑牛突然来了精神,低吼的想着这钦察的汉子冲了过去。那个汉子左躲右闪,身手甚是矫捷,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那头牛左冲右撞不断的对着汉子冲击,突然那汉子双脚站定了丁字步,伸开双手“碰”抓住牛的犄角。这头牛全力前冲,突然感觉犄角被抓住,前近不得,急得“哞”,这是那个大汉也是大叫一声,用尽全力居然在当场与这头牛对峙起来。 在场的众人就惊呆了,虽然这个牛已经战了两场有些疲劳,但是毕竟是牛,这个钦察大汉竟然能够跟牛比起了力气,真是不可思议。此时押注牛获胜的人都有些担心了。 那个大汉跟牛对峙了一会后,终究力量不支,这个牛猛地一晃牛头,“哞”的一声狂叫,竟然将这个大汉顶飞了出去! 这个大汉被牛顶飞了两三仗远,直接摔倒了地上。这头大黑牛还不满足,冲上去要继续顶这个大汉!那个大汉惊恐万分,手脚并用往后爬,试图躲避这个牛的攻击。多亏了几个牧牛奴用红布将牛引开,否则这个大汉当场恐怕就有性命之忧。 由于大部分人都押注这个牛获胜,所以当场有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此时那个叫贾尼尼的商人满脸怒气,他跳进了斗牛场,举起鞭子没头没脸就找这个钦察大汉的身上抽了过去,一边抽一边道:“没用的东西,让我赔钱。” 那个大汉蜷缩城一团并不敢反抗。不过吴麟仔细观察这贾尼尼的鞭子举得高、打得响,那个钦察人叫声也惨烈,但是身上几乎没有鞭子抽出印记。吴麟暗道:如果不是有猫腻就是这个钦察人真的是钢筋铁骨,不怕鞭子。可是如果不怕鞭子,惨叫声又是怎么解释。 这时候另外一个钦察人挣脱了锁链跳进了斗牛场,他在一旁用谁也听不懂的钦察话请求贾尼尼放过这个失败的大汉,从他夸张的表情大家都能看出,他愿意再跟这个大黑牛较量一番。 这个钦察大汉也是非常魁梧,但是比起第一个下场的人显然身材要“缩水”了一圈,而且看起来年龄也更大一些。现场的老百姓的热情再次被点燃了,他们大声的喊道:“再打一场,再打一场。” 贾尼尼似乎不愿意,他大声道:“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不要难为我。这不是让我赔钱吗?” 那些百姓那里肯,要求贾尼尼必须安排一场。最后贾尼尼“无奈”表示,可以再打一场。这次大家疯狂了,几乎所有的人将钱都压在了大黑牛的身上…… 吴麟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天才的骗子……” 欧阳东有些误会,他以为吴麟要阻止这个贾尼尼呢?欧阳东道:“我去戳穿他!”说他纵身跃进了斗牛场。 贾尼尼见跳进一个东方面孔的大汉,当时愣在这里。他道:“您是何人?” 欧阳东“哼”了一声,道:“你这江湖骗子,怎能瞒得过爷爷的眼睛。” 那贾尼尼有些惊慌,低声道:“你这厮安敢坏我好事!你要多少钱,说个价格。” 欧阳东也有些奇怪,这个人竟然一点也不争辩,好像行骗对他来说根部不是回事一样,他也愣在那里,他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然刚才他想起吴麟所说“要那两个钦察人”的话。也是道:“我就要买这两个钦察人,你开个价。” 贾尼尼一听这个东方人居然要购买自己的“摇钱树”,有些恼怒,他退了几步道:“你莫是诚心寻我麻烦。” 欧阳东:“我若拆穿你的把戏,这里的人会揍死你。” 贾尼尼一脸无赖,道:“把戏,什么把戏。难道这牛是假的,难道我没有陪他钱吗?” 欧阳东不擅长逞口舌之利,道:“今日我便要买这两个人。” 贾尼尼冷笑道:“如果您能打败我这头大黑牛,便可将这两人领走。如果不能就请陪我100金币。” 欧阳东点点头道:“就这么定了。” 这时候贾尼尼突然对周围的百姓道:“现在有一位来自中原的英雄,要代替我的钦察奴隶斗牛,不过这场比赛不设赌注。大家押注的可以转到下一场。” 当场老百姓当然不干了,纷纷咒骂起来。此时贾尼尼露出了奸诈的微笑,欧阳东突然感觉不对,因为他跟贾尼尼的对话都说的是汉语,这家伙居然懂得汉语!周围的百姓并不知道贾尼尼跟欧阳东说了什么,只是觉得欧阳东在捣乱,阻止了他们发财,这些有些群情激奋,不少人要冲进场中跟欧阳东理论。 这时吴麟也觉得不妙,他拉着穆萨带着十几个亲兵就闯进了斗牛场。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入场以后,斗牛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此刻才想起来,城外今日来了很多中原的华夏军。 贾尼尼此刻也明白欧阳东的来历了,他脸上冒出了不少的冷汗,他眼珠滴溜溜转了几下对着穆萨道:“尊敬的穆萨城主,我只是在这里挣些小钱。您看这……” 穆萨急忙指着吴麟,道:“现在我不是城主,他们才是。”说着一只吴麟。 贾尼尼对着吴麟一脸谄笑,道:“尊敬的……” 欧阳东指着贾尼尼喝道:“说汉语,你会的。” 贾尼尼连忙道:“我就是想赚些钱而已,没想得罪大人们。” 吴麟本来不想与这个骗子计较,但是现在突然对这个商人非常感兴趣了,而且他确实想要了解钦察草原的情况,于是道:“刚才你说的很公平,就让我的部下跟您的牛都斗上一斗。” 贾尼尼道:“这大黑牛是训练过的,他们只认得这两个钦察奴隶,如果跟别人都,会伤人的,弄不好会死人的。” 吴麟看了一眼那个黑牛,也有些犹豫,他转头看了一眼欧阳东。欧阳东完全没有把牛放在眼里,笑道:“一头牛而已。一会吃起来不会与其他牛有什么不同。” 吴麟道:“好样的,智勇之英雄也。”随即转头对贾尼尼道:“小心你的牛。” 此时贾尼尼谄笑的眼神里突然在一瞬间露出了凶光,他心中暗道:既然不怕死,就不怪我了。于是对那几个牧牛奴道:“去安排,给牛喂上一些草料,这牛也累了,恢复一下体力。” 那几个牧牛奴心领神会,抓紧时间给大黑牛喂了几口细料,其中一人在不经意间跟细料里拌上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粉。那就吃了细料后,双目尽赤,“哞哞”怪叫。 欧阳东站在斗牛场当中,并没有察觉这个牛与刚才有什么不同。贾尼尼可是嘴角露出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头吃了药的大黑牛,连声怪叫,一低头猛的想欧阳东就冲了过来。 欧阳东双眼紧盯着这头牛,眼看还有几尺的距离的时候,他猛地一侧身,让过了扭头,拔出腰间的佩刀,顺着牛脖子就插了进去。这三尺长的锰钢佩刀狠狠的插入了牛脖子,竟然将牛脖子给拆穿了!这头大黑牛带着欧阳东的刀,往前冲出几十步一头撞在斗牛场的围墙上,摊倒到了下来。 欧阳东紧跑了几步,来到大黑牛的身边,从脖子里将刀拔了出来。然后反手一刀,就将那个大黑牛的牛头斩了下来。欧阳东单臂一题,就将几十斤的牛头提了起来,这牛头的带的血顺着欧阳东的手臂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吴麟手下见状吩咐喝彩,周围看热闹的各色百姓都吓得面无颜色。也不知谁说了一句:“这就是那些来自东方的魔鬼。”紧接着各种声音就穿了出来“是“辽”吗?”、“听说是契丹”,看来在这里由于华夏军刚到,很多居民对于东方的印象,大多数还是停留在“辽”和“契丹”身上。 百姓们由于畏惧逐渐的自行散去了,尤其刚才吵闹的那些,见到欧阳东悍勇再也不敢说话,都四散走开了。贾尼尼突然放声大哭:“我的牛啊!斗牛是不许带刀的呀!” 这是一个伙计道:“老板,那些押注的人好像没有把钱取走。” “真的?”贾尼尼一听,马上吩咐道:“快收拾钱财,离开这里。” 吴麟越发觉得这个商人有趣,吩咐道:“拦住他们,一起带走。” 三八五 吴麟掌控讹答剌 种世虎筹粮安集延 吴麟见集市上的人已经散尽,便跟随穆萨来到了讹答剌城穆萨的官邸。这时候他派出去旗牌官也回来了,旗牌官告诉吴麟城池四门的守卫都换成了华夏军,整个的讹答剌城已经顺利的控制在手中了,吴麟这才放心。 穆萨将吴麟等人引进到了大厅,这里的宴席已经摆下,讹答剌城的大小官员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吴麟毫不客气坐在了主人位子之上,向这里的人宣示如今谁在讹答剌城说了算。 穆萨道:“尊敬和英勇的吴将军,我们都是您卑微的仆人,不知您怎么处理我们呢?”突厥人说话本来不想回鹘人那样,不加上一长串虚头巴的的尊称就不会说话,但是现在穆萨面对吴麟的强势,特别是看到凶悍的欧阳东都是吴麟的手下,此刻不自觉的学起了回鹘人的阿谀奉承的说话方式。 吴麟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他们,华夏军如今只是占领了西域的几座城市而已,并且在沿途每隔100里建立了一个补给驿站,其实说扩土5000里,其实也就是占据了一条长线而已。而在吹河以西的西喀剌汗国,连这条补给线都没有。对于讹答剌这种主动投降的城市怎么管理呢?像杭州那样,劫掠一番就走。还是向洪州那样,采用加里宁格勒之法,将这里彻底汉化,恐怕一时都难以实现。最好的方式恐怕还是要学盐州那样,将富人迁走,提拔底层百姓掌权,这样新提拔的百姓就会对华夏军感恩戴德。可是这里距离中原数千里,能将这里的富人迁到那里去呢?想来想去,吴麟觉得既然没有成例,就让种师道决定。 于是吴麟说道:“尔等的安排,我要奏报侯爷后才能决定。你们献城有功,我华夏军不会亏待功臣的。” 穆萨道:“侯爷是什么?是皇帝吗?” 这时候,突然外边传来一声吆喝“锦衣卫六百里急报,众人让路。”随着声音,一个负责传信的锦衣卫到了。他拿出一封文书递给了吴麟。 吴麟打开文书一看,却是种师道告诉吴麟要在华夏二年十月十五日封疆建国的文告,吴麟一见大喜,对着穆萨道:“差不多,侯爷就相当于皇帝。” 吴麟收到种师道发来的文书,种世豹、种世虎也接到了相同的文书,不过他们遇到了麻烦一时恐怕很难赶回去了。 种世虎带领2000多人的陷阵营从八剌沙衮一路南下直奔安集延而来,西域各部都传言这里是一片富庶之地,而且守备松弛。由于种世虎率领陷阵营第一次正式击败了火枪兵,这次去安集延筹粮其实对他们来书是一种“奖励”。 这里本来应该属于塞尔柱帝国的领土,但是塞尔柱帝国如今已经是四分五裂,安集延所在的费尔干纳盆地又在帝国的边界之上,现在几乎是无人管理。 塞尔柱帝国分裂后,各领地出现了很多埃米尔、苏丹、哈里发,他各自占领一块土地封疆建国,有点像中国古代的春秋时期。这些诸侯国都集中在西方的巴格达、摩苏尔、大马士革等地,东方的安集延反而无人顾忌。后来苏丹马利克·沙一世三儿子桑贾儿受封在呼罗珊地区,这个地区处于在塞尔柱帝国的东部。东部地区地域广大,各诸侯也不关注,所以桑贾尔在这个地方强大起来,占领了大片土地,同时让土库曼、花剌子模、西喀剌汗国臣服。费尔干纳盆地的地方首领本来就已经臣服于桑贾尔了,但是由于桑贾尔忙于四出征战,费尔干纳的地区的首领都按时上交桑贾尔大量的粮食,供桑贾尔征战开销。所以桑贾尔并没有对费尔干纳盆地进行实际的管理,也正是这样让种世虎捡了个便宜。 种世虎来到费尔干纳地区很轻松的就打破了这里核心城市安集延,陷阵营当然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面对富庶地区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次“奖励”的机会,种世虎就在当地实施秀州三策之中的筹粮之策了。当然他们筹措的不仅仅是粮食,金银珠宝、美女马匹没有他们不抢的。 费尔干纳盆地农业十分兴旺、牧业、手工业都很少发达,就是商业欠缺。其实并不是这里的商业发展条件不好,而是这里的商业都给一个家族垄断了。这里几乎所有出产的商品都有这个家族销售,而需要的商品也都是这个家族从外地采购。 本来这对种世虎来说是一件“好事”,只要抢了这个家族就行了。但是种世虎一到安集延才得知,这个家族竟然是中原人!跟高昌国的归义部不同,这家族的长房还保留这纯粹的汉族血统。这个家族姓曹,站在的族长名叫曹正。他们自述是当您唐朝天宝年间唐朝安西都护府高仙芝的手下,高仙芝在怛罗斯与大食(阿拉伯)人进行了一场决战,虽然是先赢后输,但是以数千人马抗衡10万之中,最后唐军的藩属葛逻禄人叛变才导致唐军失败。但是自此这一战之后,大食人也就不敢东进了。 后来大食国的绝大部分地盘的实际权利都变成了塞尔柱人,同时代唐朝随着安史之乱的发生,其失礼也逐渐的退出了西域地区。曹氏的先人在这个时候没有跟唐军东撤,而是留在了怛罗斯和呼罗珊交界地区,也就是后世中亚地区。这个家族几经周转以经商为生,最终落户到了安集延。 高昌国归义部也是中原移民的后代,但是他们跟当地人进行了民族融合,从相貌道生活习惯,都与中原有所不同了。曹氏家族不一样,他们长房只跟汉族接亲,400年来音容服饰与中原无异,在安集延各族百姓分别奉佛教、拜火教(摩尼教)、真理教、十字教等等,而曹氏家族还是信奉的中土道教。几百年来的经商,让他们积累的巨额的财富。他们希望将来能够中原的军队再次到达这里,恢复盛唐的荣耀。 当种世虎带人来到安集延的时候,曹正非常高兴,带领全族来见种世虎,并且献上另外10万两白银的军饷。面对这样传奇家族,种世虎倒是不好意思劫掠了。如果当初在江南这么富裕的家族,自然是他们抢劫的对象。但是现在是在西域,这个家族日夜盼望华夏军队,而且还献上厚礼,还怎么好意思来抢劫他们呢? 种世虎无奈,没有收他们的10万两白银。并且跟他说明了自己来到安集延的目的。没想到曹正不但害怕,还表示可以帮众种世虎。 曹正道:“种将军,这安集延国富而民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早晚落入他人之手。现在桑贾儿无暇顾及这里,一旦他平定了呼罗珊,这里必然遭到他劫掠。我早就担心这一点了,因此修建了自己的庄园,就等跟未来跟塞尔柱人拼命。如今天朝故土来人,我愿带路,赶走这里的守将,夺了这里的财富。” 种世虎一听多有忧虑,道:“曹公大义也。不过我来这里筹粮只怕不能常驻。如果我们撤兵,曹公如何在这里长住呢?” 曹正笑道:“我家族在这个地区400多年,经常被人赶来赶去的,一直在怛罗斯、呼罗珊到处游荡,到此地也是这几十年的事情。这几十年类塞尔柱崛起,得到了大食国大部分的权利,后来塞尔柱又发生了分裂。整个帝国杀来杀去的,我们找到安集延这块净土才定居下来。如今天朝大军既然连续平灭西夏国、高昌国、黑汗国(当时耶律大石在八剌沙衮还还在激战,并没有被灭掉),可见兵峰之强大。我愿带领族人回归,为天朝上国效力。” 在曹正的配合下,种世虎带领着陷阵营迅速赶走了这里的守卫官员,开始抢夺大户的财物。当地的大户被称为“巴依”,现在这些巴依们可是倒了霉了,由于曹正对这里非常熟悉,所以这“巴依”们都无法隐匿财产,短短的一个月这里的巴依们全都变成了穷光蛋。曹正的庄园各种资产堆积如山,种世虎先派人将第一批的粮食往西喀喇汗国运输,因为他知道两军对战粮食比什么都重要。 而费尔干纳地区的巴依们纷纷逃到了撒马尔罕桑贾儿那里告状,桑贾儿现在志得意满,他刚刚政府了是呼罗珊、西吉斯坦、伽色尼、马赞德兰、古尔等地,当地的国王(埃米尔)们纷纷向他称臣。就向曹正分析的那样,本来也是要修整一下,准备下一步就去全面接管那个安集延了。 安集延跑过来的巴依们跟他一告状,桑贾尔立刻明白自己的机会来来。但是也是连年作战,自己的士兵也需要修整,再加上他也没有把种世虎的2000士兵放在眼里,所以就派遣手下大将埃米尔库吉马带领1万人马,又命令土克曼人首领阿即思带领1万的骑兵前去安集延。这2万大军名义上是阿即思是长官,但是实际上埃米尔库吉马才是最高的统帅。他们的目的主要是赶走这只神秘的队伍,完全掌控费尔干纳盆地。 土克曼人刚刚被桑贾尔征服,所以不得不参加这场本来他们不愿意打的战争。阿即思一开始就不愿意那自己的部众跟哪只神秘的东方人作战,因此下定决心在战场之上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面对10倍于自己的敌人,种世虎倒是不害怕。他跟土克曼人打了几仗,都是获胜了。但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部队虽然都有战马,但是毕竟是步兵,敌人却都是骑兵。作战的时候利用长矛陌刀作战,战胜了敌人也无法追击。好在自己一直在取胜还没有失败,如果败了可是不堪设想的。而且他发现,面前的土克曼人似乎也是不想跟自己拼命,很多时候一接触就退了。正让种世虎非常奇怪。他怀疑这里有什么阴谋,于是派出探马一打听,发现土克曼人后面还有更加精锐的1万塞尔柱士兵! 三八六 种世豹千里驰援安集延 面对这种情况,种世虎急忙找到了曹正了解情况。曹正就把土克曼人是被塞尔柱人征服的事情说给了种世虎听。 种世虎听了以后,道:“原来如此。作战我倒是不怕,可是我只有2000步兵,胜无法追击,败则全军覆没。” 曹正道:“将军勿优,我有8子,各个刀马纯熟,庄丁还有500,定可助将军获胜。” 种世虎哈哈大笑,道:“汝之忠义,本将已经知晓。然此非取胜之道也。” 曹正道:“依将军之意呢?” 种世虎道:“我看就依靠你的庄园坚守,这里粮食堆积如山,足够大军数年之用。我这就写信请我父亲发来救兵,只要救兵一到,里应外合定可取胜。” 曹正见种世虎信心十足,也道:“都依将军。” 至此种世虎发出求救信后,就将陷阵营退到曹正的庄园守庄,曹正的庄园庄墙并不如城墙坚实高大,不利于守城。所以种世虎也不是死守,时常出其不意去出庄子与敌人厮杀一番。陷阵营的长矛、神臂弓、特别是陌刀成了敌人骑兵的噩梦,几次野战塞尔柱的士兵是完败。不过骑兵有骑兵的好处,就是跑的快,种世虎也不想离开曹家的山庄,因此也不追赶,双方就在曹氏庄园周围对峙起来。 埃米尔库吉马开始埋怨阿即思不卖力气,后来他自己率领士兵进攻了几次也是如此效果。埃米尔库吉马战了多日也无法取胜,只好给桑贾尔上书请他派出步兵来助战,否则实在是难以攻破这个山庄。 种世豹带着5000骑兵救援种世虎,5000人每人带着5匹马,一路之上都是倍道而行,每天120里的速度前进。从楼兰州道安集延足足3000里,种世豹原本向华夏军可以倍道行军,不出一个月就可以赶到安集延。但是长期的这么跑就算人能忍下来,马也受不了。尤其种世豹带着的骑兵每个人都配有一批冲击力强、而耐力差的文相马或者高昌马,这些马的耐力更差,不能长时间的长途奔袭。就算是种世豹坐骑,云中鹤送给他的那匹白龙马耐力也是非常差的。好在这批骑兵没人都带着二三匹白达番的马,种世豹带着部队连续高速行军的时候一直骑着是白达番的马,原本这些骑兵都看不起这种马,但是在这次远程奔袭中,白达番的马优势尽显。依托这白达番的耐力超强的马匹,种世豹的部队一直保持着告诉的行军。 种世豹带着骑兵进入费尔干纳盆地后,放慢了脚步,放出了探马。此时距离种世豹出征已经过去1多个月了。 埃米尔库吉马这长时间来也无法打破一个山庄,他连连上书桑贾尔派步兵过来,现在得到最新的消息是桑贾尔已经调集了呼罗珊、西吉斯坦、伽色尼、马赞德兰、古尔等国的军队,集中了7万大军准备大举进攻了。不过这些地区涉及范围太大,集结这些人马还需要很长时间,让埃米尔库吉马再等等。 因为得知大军即将到来,埃米尔库吉马也不着急进攻了。毕竟自己这方面全是骑兵,他也不怕种世虎等人逃走。埃米尔库吉马下令停止了攻击,甚至连庄子都不围了,只是派轻骑比远远的看着庄子,如果种世虎有逃跑的迹象,他们就会派出骑兵围剿。 种世虎当然不会跑,他现在就是等着华夏军的援军。在西军时代西军各部就会相互救援的,何况是现在。所以陷阵营现在军心非常稳,全军将士整日里都是吃吃喝喝的,完全不把庄外的塞尔柱骑兵当回事。曹正本来有些担心,但当看到华夏军的自信表现后,也就放下心来。 种世虎见突厥人突然不进攻了,也不围庄子了。他也派出探马去寻找援军,种世豹到了费尔干纳盆地后,很快就跟种世虎派出的探马接上头了。 种世豹听说塞尔柱人根本就没有包围庄子,立刻觉得可能等自己的大军进入庄子后,在将自己的援军和种世虎的陷阵营全都包围起来。种世豹决定让人马先驻扎在距离曹正的庄园30里的地方,然后自己悄悄带着几十个亲兵来见种世虎。 种世虎一见种世豹来了,非常高兴,他带着曹正一起接出了庄子。种世虎将曹正的事情告诉了种世豹,种世豹也是非常佩服心向中原的曹正。不过种世豹一路前来,连一个塞尔柱军队的帐篷都没看到,他不禁问道:“七哥,这塞尔柱人在那里。” 种世虎道:“不知道为啥?他们就突然不围庄子了。” 种世豹道:“这哪里是不围,这里简直就不像是战场。我还担心将我带来的援军会被塞尔柱人全都‘包圆儿’呢?” 种世虎道:“援军在那里?” 种世豹道:“在庄子北边30里处,秘密驻扎。这塞尔柱人在那里。” 种世虎道:“在庄南30里处。他们全是骑兵,每天只是每个半个时辰来派出游骑兵在这里转一圈就走。好像就是怕我们逃走似的。” 种世豹道:“哪有这么打仗的?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种世虎道:“谁说不是。要不是我这里集中了这么多的财物,弃了可惜。还要曹家的几百口子义民不能丢下,我早就走了。” 种世豹道:“真是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既然如此我也来了,明日开始就准备装车北撤,我来掩护。倒要看看这些塞尔柱人有什么办法。” 种世虎道:“也好。明日便装车。” 种世豹在庄里转了一圈,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粮食、财物,不禁道:“这么大一笔财富,塞尔柱人就不眼红。他们为什么不进攻呢。” 种世虎道:“我也不明白,开始还围庄子,攻打庄子,不知道为啥这十几日却没有了动静。后来连庄子都不围了。” 种世豹道:“我觉得不对劲,不如我去看看他们的军营情况。” 种世虎道:“我也派探马看过,没有什么奇特。你要是看,到是有一个好去处,那里地势隐秘,还可以看到塞尔柱人营地的全貌,明日你我兄弟同去就是。” 第二日种世豹一行30多人在种世虎虎的带领下在登上了庄子南部的一个小山坡,这个种世豹登上了山坡,用望远镜往下观看,只是一个能驻扎2万人的大营,但是大营扎的松松散散平淡无奇。 种世豹看了看,摇摇头道:“看来对方统帅也非良将,我真想带兵冲击他一下,给他弄个人仰马翻。” 种世虎道:“我看算了,咱们还是安全北返,把这些粮食、财物押送回去才好。” 种世豹道:“也罢,一会儿我就回军营。你也抓紧时间将财物装车,咱们争取3日后北上,看他是否敢于拦阻。” 兄弟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骑马往庄子方向走。突然种世豹看见对面来了一队塞尔柱人的游骑兵。种世豹带来的亲兵立刻紧张起来了。种世虎却道:“莫慌,他们每半个时辰就来探查一番,我也派人探查他们。这些天双方相遇,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种世豹却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些游骑兵有什么本领。”说罢,一扬手,带着自己的10多个亲兵就冲了上去。 种世虎是步将马上的功夫并不怎样,所以他也就没有上前帮忙,带着自己的10几个亲兵观敌了阵。塞尔柱人一行也有20多人,不过这些日他们都达成了“默契”看见华夏军的斥候也不互相攻击,今天他们见有10几个华夏军不守规矩,向他们冲杀过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种世豹本来就是华夏军中骑射第一人,他的亲兵更是百里挑一的马弓手。就在塞尔柱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种世豹早就拉开了强弓,用云中鹤传给他的一弓三箭的连珠射法,接连放出三箭,当时就有三个塞尔柱士兵被射翻在地。他身后的弓骑兵也纷纷射箭,两方面刚刚一交手,塞尔柱的20多人就被杀了一半。 剩下的塞尔柱人大吃一惊,有的抽刀,有得拉弓准备反击,可是骑兵打仗就是突出一个“快”字,种世虎的骑兵如风一样掠过了这些塞尔柱人的队伍,随着华夏军的骑兵的手起刀落,没有被弓箭射中的塞尔柱士兵也都见了阎王。 种世虎见种世豹的亲兵如此厉害,对方20多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让被杀死在当场,不禁挑起了大拇指,道:“九弟,好本事。我看你的带来的骑兵竟然有如此身手,那咱们干脆冲击敌人大营算了。” 种世豹笑道:“我的亲兵都是选的百里挑一的勇士,其他士兵却没有这么能打。” 此时种世豹的一个亲兵指着这些游骑兵的马,惊喜道:“将军您看。” 种世豹定睛一看也是吃了一惊,这次西征算是华夏军的第四次西征了,华夏军都能感觉到,越往西,那里的战马的个头越大。西夏国铁鹞子骑乘的文相马在当初的西军眼里都是搞头大马了,但是到了西域文相马的个头就都是一般了。 这只塞尔柱人这只游骑兵骑得马每一匹都是膘肥体壮高头大马,其中有两匹马竟然跟种世豹那匹白龙马的个头不相上下! 种世豹吃惊道:“难道塞尔柱人随便一个小队骑兵就能配备如此宝马吗?” 种世虎道:“这些是土克曼骑兵,听说那里专门产汗血宝马。咱们面前的2万骑兵中有1万土克曼人,这种个头马在土克曼骑兵中并不罕见。也正是这些马,能够驮得动土克曼的重骑兵。” 种世豹道:“重骑兵,是类似铁鹞子吗?” 种世虎道:“倒是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土克曼的重骑兵也都是全身身披3层牛皮重甲,拿着一仗多长的骑枪,很是骁勇。我的陌刀队跟他们对阵了几次,也没占到便宜。” 种世豹道:“这只重骑兵多吗?” 种世虎道:“不少,因为他们这种高头大马特别多,所以重骑兵足足有六千人!” 种世豹听了若有所思,道:“七哥,您还记得父亲大人当初为了对付铁鹞子,发明的战法吗。今天正好在这里试试,全歼他的重骑兵,夺了这些宝马良驹。” 三八七 诱敌军火烧曹家庄 阿即思听说自己的一个20多人的游骑兵被杀,大骂这群中原人不讲规矩,随即点起500土克曼重骑兵来到曹氏山庄挑衅,种世豹本来都想回军营了,听说有500重骑兵也就来了兴趣,于是想到庄墙之上看看这些重骑兵的情况。 曹正引着种世虎、种世豹来到庄墙之上,种世豹见庄子前面的整整齐齐排列了500重骑兵,这些骑兵连人带马都是披着重甲,跟西夏国的铁鹞子不同,他们的武器是一条一丈多长的长枪,再加上骑得都是高头大马。虽然人数并不是很多,却给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种世豹看看这种骑兵,看看种世虎,道:“七哥,你的重步兵能够跟他们打一个不相上下,也是不容易。” 种世虎道:“本来陌刀是对付骑兵,但是也是对付轻骑兵。对付这些土克曼重骑兵还是有些费事,但是他们胜我们也不容易。” 种世豹道:“却是为何?” 种世虎道:“不知道为啥,这些土克曼人每次就是出动或500或1000人的,我们陷阵营陌刀手就有1000人,所以可以迎敌。要是他们几千重甲骑兵都出战,我估计要输。” 种世豹道:“看来还真得把他们打疼,要不然他们不会出动全部骑兵的。” 种世虎道:“怎么,你还想全歼他们?” 种世豹笑道:“反正要他们知道我们的威风。父亲大人说过,草原部落都是畏威而不怀恩的,只要让他们恐惧才能让他们臣服。” 种世虎道:“如何让他们恐惧。” 正在兄弟二人对话之时,阿即思派出一个士兵骑马出了队列指着庄墙上一里哇啦大叫,曹正道:“这个人我们派人跟他们出庄决战。” 种世豹笑道:“就凭这弓箭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说着他就从亲兵手里接过了一架神臂弓。 种世虎看了一眼,急忙拦阻道:“算了,这也太远了。神臂弓就是能射中了也穿不过他的重甲,反而惹他们嘲笑。” 种世豹道:“你就看好。” 种世豹说完端起神臂弓瞄准了一下,随即扣动神臂弓的弩机,这只弩箭就向长了眼睛一般径直射进了那个骑士战马的眼睛里。那匹高头大马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径直卧地身亡。那个重甲骑兵被战马重重的压在了地上,笨拙的铠甲让他费了好长时间才设法趴起来爬起来,笨重的骑枪在此刻显然成了累赘,无奈他只好转身缓慢的向自己的队伍跑过去。 种世豹的一箭极大大军激励的守庄的华夏军和曹正的壮丁,这些人在庄墙之上齐声叫好。阿即思却是有些恐惧,他没想到华夏军中还有如此的神箭手。面对城头的嘲笑,他本想攻城,可是看左右的重甲骑兵,叹了口气,带兵灰溜溜的回去了。 阿即思回答营中气愤难耐,他直接去找了埃米尔库吉马。阿即思怒气冲冲的道:“库吉马大人,撒马尔罕的步兵什么时候到。气死我了,这群来自中原的华夏军今天杀死了我20个游骑兵,还有射死了我一匹马?” 埃米尔库吉马没听明白,道:“怎么还射死一匹马,阿即思首领,你是气糊涂了吗?” 阿即思懒得解释,他名义上是这里最高的指挥官,但是桑贾儿赐给类了埃米尔库吉马一把大马士革的宝刀,这可宝刀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的,所以这里实际不是他阿即思说了算的。 阿即思道:“我想从你统领的塞尔柱士兵里抽出一部分士兵,攻破庄子。只要攻破庄子,里面的财物你们可以尽情劫掠。” 埃米尔库吉马无奈道:“尊敬的阿即思大人,我们只要等待就行了。等桑贾尔苏丹的大军一到,那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曹家庄园,就是整个安集延,甚至费尔干纳盆地,都会成为我们的牧场的。咱们现在的任务只是不让他们逃跑。” 就在这时,有探马来报说是曹氏庄园的北侧发现了华夏军的援军,大概5000多人。正在慢慢向这边曹氏庄园移动。 阿即思道:“中原人来援军了。正好跟他们决战!!” 埃米尔库吉马却有些犹豫,道:“还是等等!” 阿即思怒道:“等什么,等他们把钢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再反抗吗?” 埃米尔库吉马也怒了,道:“阿即思,你要明白只有我们塞尔柱人突厥人才是这里真正主人。只要这些中原人不跑,我们就不用出兵。” 阿即思见埃米尔库吉马如此言语,气的一甩袍子,气哄哄的转身而去。埃米尔库吉马话已出口也觉得有些后悔,本想拦住他解释一下,但是此刻阿即思已经走远了。 种世豹这几天故意将自己的队伍在曹氏庄园周围转悠,就想引得阿即思的重骑兵出来攻击,但是阿即思就是不出兵,弄得种世豹也没有办法。他甚至有时候想率领人马直接去冲进他们的大营砍杀一番,但是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这种冲动。 面对塞尔柱人的按兵不动,曹正开始将庄内的财物打包装车,一到夜里就往北方运输,白天还是在庄内生火做饭,一如往常,用以迷惑塞尔柱军队。由于缺少四轮马车,他们一直运了3天才运完。在塞尔柱人不察觉的情况下庄内的老弱妇孺已经往北行进了百余里路了。 这天面对空荡荡的庄园,种世豹跟曹正商量,道:“曹义士,这个庄园就烧了,看看敌人追不追。” 曹正道:“烧就烧,反正不烧,也是留给了塞尔柱人。” 种世豹随即命令士兵点火烧庄,然后带着最后一批人马缓缓离去。曹氏庄园的大火终于引起了埃米尔库吉马的重视,他急忙派出贞骑探查消息。很快贞骑就回报,曹氏庄园的已经是人去庄空了。 埃米尔库吉马一听吓坏了,要是自己以10倍的兵力还是放跑了这些中原士兵,那桑贾尔不敢杀阿即思这个土克曼人的首领,要是杀自己那可是一挥手的事情。 于是他急忙来到了阿即思的大帐,对他说道:“阿即思首领,敌人跑了。赶快出兵去追击。” 阿即思此时却是不着急了,他道:“行,我先让我的重骑兵披甲、给战马也披甲,估计有2个时辰后可以出兵了。” 阿即思虽然带来了1万人马,但是六千多都是重骑兵,其他的人马都多数是为重骑兵维护马匹、铠甲、武器的附兵,真的轻骑兵也就是1000人,所以阿即思说的也不为过,重骑兵出动就是非常慢,骑马给战马披上铠甲就需要很长时间。埃米尔库吉马此刻也无心跟阿即思争执,随即道:“我领兵先去拖住他们,你可要尽快赶过来。”说完,他就带着轻骑兵就开始追击华夏军了。不过由于时间紧张,他只是匆匆忙忙集结了3000多人就追了上去。 种世豹将部队分成了3部分,曹正带着壮丁为一部分人马,主要是保护财物。另外就是种世虎的陷阵营在中间等待时机出战,自己带着怀德军断后。这种怀德军5000人马,可以说是现在华夏军中最强的存在了,他们由汉人、白达番人、党项人、乃蛮人组成,长期的协同作战他们现在已经逐渐忘记了自己的种族,逐渐成为了中华民族,在西域人眼里他们都是中原人。这些怀德军中汉人原本射箭功夫差一些,但是现在随着协同作战,他们相互学习,这批5000士兵,大多数都可马上开弓射箭了。即使弓箭用的不好的,流星锤也是投的神准的。 种世豹带着怀德军逐渐北撤,突然有探马来报,说是敌人追上来了。大概有3000多轻骑兵。种世豹一听竟然有些失望,他本想消灭那些重骑兵的。于是道:“来了也好!” 种世豹立刻让士兵换好冲击力更强的战马,然后静静的等着敌人的到来。怀德军知道这些高昌马、文相马虽然冲击力强,但是非常娇气,而且耐力差。在等待敌人的时候,他们根本舍不得骑在马背上,而是站在马的身边,不住的喂食他们炒熟了的黑豆。种世豹甚至拿出了一个煮熟的鸡蛋捏碎了,拌再了黑豆里亲手喂给他那匹白龙马。 埃米尔库吉马带着3000骑兵狂追了40多里才看到了种世豹的大军,当他看到种世豹的大军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这些骑兵已经在此地以逸待劳等待多时了,他后悔为何不不多带些兵马,此刻他不断回头看,期待着土克曼的重甲骑兵能够早日到达战场。 种世豹看着对面阵型不整的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塞尔柱骑兵,从容登上战马,然后指挥者自己的士兵,整齐的一排排的催动这战马压了上去。 种世豹的5000骑兵显示出了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埃米尔库吉马此刻已经胆寒,无奈之下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高声喝道:“真主保佑,杀!” 塞尔柱的士兵见着这么整齐的骑兵阵列也是害怕,但是他们也是征战多年连连取胜的战士,跟敌人一战的勇气还是有的。这是骑兵高呼这“真主伟大”口号,挥舞着突厥弯刀,疯狂的想华夏军冲了过来。 塞尔柱人原本想跟华夏军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骑兵对决,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先是一阵阵的箭雨。种师道为怀德军设计的三大战术,第一就是弓箭漫射,第二是剜心战术,第三就是最厉害的蒙古歹。 种世豹是马上能用神臂弓的将军,他此刻摘下神臂弓,瞄准埃米尔库吉马的大旗就射出了一箭,这一箭正中掌旗官,那掌旗官大叫一声就翻身落马。埃米尔库吉马的大旗一倒,立刻引起了塞尔柱人的一片混乱。再加上怀德军的箭雨,双方骑兵还没有交手,塞尔柱骑兵已经有将近千从中箭坠马了! 三八八 骑兵对决怀德军显威 种世豹带领的怀德军的一阵箭雨将突厥人的骑兵射的东倒西歪,种世豹此时举着马弓晃了几晃,身边的旗牌官立刻就明白了,他晃动旗号,只见怀德军立刻分城了3个部分,种世豹带着中军直冲敌人的中军,左右两翼各有一个千人地包抄了过去。突厥骑兵已经被三面包围了。 这些突厥士兵也是征服呼罗珊地区的百战勇士,他们手中的突厥弯刀更是当时名刀,这种突厥弯刀面宽背厚刀头有一个明显的弧度,如同月牙子相仿,他们就是凭借着这种非常适合骑兵使用的弯刀打败了大食(阿拉伯)人在中亚地区的400年的统治,成为了这片土地的实际主人。这种弯刀要是随着战马冲击起来,只需借助马力只要平推过去就可挡在面前的敌人斩杀,根本不用特别的费力挥动手臂。但是今日他们已经没有机会让战马冲起来了,怀德军的箭雨已经让他们狼狈不堪,现在冲起来是怀德军,而且现在怀德军的人数还是占优的。 怀德军的骑兵军刀种师道几经改革,他按照影视剧中日本鬼子骑兵刀的样式有结合汉朝环首刀的模样,现在怀德军用的是一种又长又直的尖刀,适合劈砍也适合突刺。突厥弯刀是手工打造,那上乘的突厥弯刀的质量是非常好的,但上乘的刀非常难得,一千口突厥弯刀也出不了一口优质的宝刀。而华夏军的骑兵刀都是水动冲压机冲压成,使用的原料都是锰钢,每一口战刀的质量都是差不多的。在费尔干纳盆地,这两种当时世界上最厉害的马刀碰撞在了一起。 战斗结果事明显的,华夏军的骑兵在对决之中也占据了优势,双方每一个冲刺交锋,倒在地上的突厥士兵要远远多于华夏军的士兵。 埃米尔库吉马冲了几次,双方交战了将近1个时辰,他发现身边的士兵是越来越少了,甚至他自己的宝刀都都被华夏军的士兵打飞了!他知道这个仗不能在打下去了,于是无奈下令撤军。突厥士兵在埃米尔库吉马的带领下往南方败退,不过他们败退的时候还能保持住基本的队形。 这时候旗牌官过来问道:“将军咱们追不追。” 种世豹道:“算了,他们也是勇士,饶他们一命。把战场上的马都牵着,这些马可真是不错,只可惜这些突厥人不会使用。” 其实突厥人也不是不会用马,他们这个地区的战争主要是列阵相互攻击,多依靠的是勇武少用的是计谋。一般的时候双方出战的人数都差不多,甚至打仗很多时候都约定地点。有点像中原的两个村子争夺水源的时候,约定时间地点人数互殴相仿。不像华夏军堆有各种的军阵,各种的战法,还有长途奔袭。怀德军甚至更细,不同战法都会骑乘不同的马匹。 怀德军开始打扫战场,骑兵最爱的还是马匹。他们将突人热的战马归拢,突厥弯刀也是不错,虽然没有华夏军的骑兵刀厉害,但是非常漂亮,很多人作为战利品收藏了起来。 种世豹看着打扫战场的士兵,心情大好。这时候他的亲兵递过来一口宝刀,道:“将军您看,拾到这么一口宝刀,奇也不奇。” 种世豹将接过到来一看,这个刀的刀柄上就镶嵌几颗宝石,刀身上有着一层层的云纹,刀的本身散发寒光,种世豹明白这是千锤百炼手工打造的宝刀! 种世豹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亲兵道:“这是跟我对战的那个突厥将军的,我们对了几刀,我凭着力气大才把他的刀磕飞,不过您看我的刀。”说着就把自己战刀递给了种世豹。 种世豹一看自己亲兵的战刀决然出现了几个豁口,而那把宝刀却是丝毫无损。种世豹看了看道:“好刀,好刀!可有刀鞘。” 那亲兵道:“并没有找到,这宝刀就献给将军。” 其实亲兵跟主将都是一体的,亲兵要得到宝物不上反而是不守规矩,当然主将也不会亏待亲兵的。当初刘光世陷害王三,直到今日在华夏军中刘光世都抬不起头。 种世豹道:“好,我就收下,回头好好赏你。” 种世豹得了一口宝刀,心里高兴。此时战场也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种世豹刚要命令撤退,突然他们感觉地面“嗡嗡”的震动起来了,这是大队骑兵行军的动静。这是负责远方警戒的探马催马风驰电掣一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重骑兵,土克曼人的重骑兵,足足五六千人。” 种世豹吓了一跳,现在自己的士兵刚刚打了一仗,不可能再次作战了。就算是人勉强能够拉弓挥刀,但是马匹也不行了。 种世豹忙对自己的一个亲兵道:“快去通知七爷,就说重骑兵来了。让他按计策行事。”那个亲兵领命,骑马而去。 种世豹又命令:“快换马,骑着白达番的战马,用蒙古歹的战法。” 这次种世豹南下救援一个人配置了5匹马,就是为了机动快速。其中有1匹冲击作战的马,2匹白达番马,还有2匹驮马专门驮着士兵的兵刃、盔甲、草料、粮食,并不配置专门负责运输的辎重营和四轮马车。平时怀德军长途奔袭是2匹白达番马轮流骑乘,偶尔也会骑乘驮马,作战的时候换成冲击力强的高头大马,这样可以保持最快的移动速度和最强的战斗力。 在跟敌人作战的时候,只能骑乘1匹马,其他战马都会放在不远的地方,有人看守。今天存放这些马匹的地方距离战场不过5里。种世豹带领部下迅速赶到了存马的地方,马匹的排列都是非常规矩的,每一个10人队、百人队都是清清楚楚。怀德军将士迅速的找到自己马匹,换了马,补充了箭矢,他们迅速的向土克曼的重骑兵迎了上去。因为他们不能让土克曼人发现他们藏马的地方。 阿即思虽然不满埃米尔库吉马,但是他也没耽误时间。埃米尔库吉马的轻骑兵冲出去后,他就马上集结重骑兵出发了。重骑兵集结速度慢,行军速度也不可能太快,毕竟人马都披着重甲。 阿即思的意思是让埃米尔库吉马拖住华夏军,等双方纠缠到一起的时候自己在发动重骑兵的突袭,因为他们侦查得知华夏军没有重骑兵,如果设想成功就很容易获胜。事实上也是如此,土克曼人在臣服于桑贾尔后,配合着塞尔柱骑兵打了不少这样的阵仗,取得了很多的胜利。只是阿即思没想到以往骁勇的塞尔柱突厥骑兵没有等到他们到达战场上就败退了下来。 阿即思并没有看到连宝刀都丢失了的埃米尔库吉马,不过他看到了不少狼狈不堪的败退下来塞尔柱突厥的轻骑兵。见到这些丢盔弃甲的残兵的惨状,他也只好催促着自己的重骑兵加紧赶路,争取早点到达战场。这样的速度对他们战马的消耗是很大的,但是他们坚信这些中原人已经打了一仗了,不可能在有精力与他们对抗了。 阿即思带着重甲骑兵走着走着看到华夏军的骑兵正面冲了过来,这些重甲骑兵精神都是一阵。本来经过长途的行军他们已经有些人困马乏了,但是发现对面的这些华夏军骑兵都是清一色的轻骑兵,而起他们起骑的马在他们眼里比驴子也大不了多少,土克曼的重骑兵立刻来了精神,似乎胜利在向他们着手,所有土克曼重骑兵都认为这样的骑兵无法承受得起自己一方铁骑长枪的攻击! 阿即思大吼一声将手中沉重的骑枪端平,枪柄的一头紧紧的架在了腋下,催动战马就冲了过去。他带领的骑士也都是有样学样,端平了长枪往前就冲。土克曼的重甲骑兵形成了已经巨大的长枪阵,气势汹汹的向种世豹压了过来。 种世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重甲骑兵,他呼啸了一声,带着自己的骑兵掉头就跑。阿即思笑道:“这些中原人不过如此而。”借着就是催马紧追。 可是就当他们追的快接近种世豹轻骑兵的时候,这些轻骑兵突然翻身,在马上回头射起了弓箭。怀德军的这种射箭的方法在训练中已经是非常纯熟了,但是第四次西征以来还没有真正的在战场上应用过。 怀德军射出的箭雨不少都命中的土克曼人的身上,但是骑兵的弓很软,射程只有二三十步,杀伤力也小,很多弓箭射在的身披三层牛皮重甲的重骑兵身上并不能给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战场上于是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现象,土克曼的重骑兵有人身中了4、5支箭还是带着箭追逐怀德军。 怀德军见状很快的改变了射法,开始射击马匹,这战马可是只是披着一层铠甲的,有些战马中箭后,开始不受控制了,不少骑士开始从马上坠落下来了。还有的射术高明的怀德军专门射击战马的眼睛和士兵的面部,中箭的士兵纷纷落马。更厉害但是当重骑兵距离轻骑兵非常近的时候,这些怀德军投出了一个铁疙瘩(就是流星锤),这个东西非常厉害,就是打在人身直接可以将人从马上打落,要是打在马腿上,战马立刻趴窝,不管怎样只要是挨了流星锤一下,这些士兵必然要坠落马下。重骑兵高速行进的过程中,落马士兵的下场是非常严重的,多数都被后面的战马踩踏成了肉泥! 阿即思带人追了半天,太阳已经偏西了,竟然没跟怀德军交上手,自己反而损失惨重。最为致命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战马几乎跑不动了,而对方矮马的速度似乎没什么变化。阿即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打法,他明白要是没有轻骑兵缠住前面的华夏军,自己只能活活被对方拖垮,于是叫停了进攻。 阿即思喘着粗气,此刻他的坐骑也从鼻子里喘着粗气。阿即思气喘吁吁道:“这群中原人简直是无赖。哪有这么打仗的。咱们先回去,与轻骑兵汇合再做道理。” 三八九 重甲骑兵的悲歌 种世豹见阿即思的重骑兵停止了进攻,也就将部队停了下来。他们立刻从怀里取出干粮嚼了起来,同时不忘将炒熟的黑豆往战马嘴里塞。这种白达番的战马什么都能吃,平时即使吃草根也能保持不错的体力,几把细料黑豆下去,这些战马立刻就精神了。 相反此刻阿即思的重甲骑兵是人困马乏、又累又饿,他们驮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由于附兵并没有跟上来,重甲骑兵的铠甲都没法脱下来。有些为了轻松点,不少人把重重的头盔摘了下来拎在手上,有些更是把外面被弓箭射中的铠甲解了下来放在了马鞍桥前。精神一放松,整个部队都没精打采的,尤其刚才端着骑枪追了半天,很多人个胳膊是又酸又麻,不少士兵都有把骑枪扔了的冲动。 就在阿即思的重骑兵神情疲惫缓慢撤退的时候,突然大地颤动,种世豹带着骑兵骑着“矮马”又冲过来了,这次他们见到很多土克曼骑兵没带头盔,可是不客气了,一阵箭雨就收割了不少敌人性命。 阿即思急忙将骑兵摆成了一个圆阵,等着种世豹冲击大阵。他在阵中鼓励大家道:“将士们,拿起你们骑枪,真刀真枪跟他们战上一回,找回我们的土克曼骑兵的荣光!” 土克曼重骑兵想跟华夏军的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但是华夏军根本没有冲击他们大阵的意思。这些骑兵只是不断将围着土克曼骑兵的圆阵来回的策马奔跑,不断将弓箭射进圆阵。这些重甲骑兵浑身是劲就是使不出来,现在就是被动挨打。阿即思见自己的士兵不断被射中倒地,最终他也受不了了。异常愤怒的他立刻再次命令发动攻击。 土克曼的重骑兵再次冲击的时候,对面的华夏军用的还是刚才的战法,转身就跑然后用弓箭收割敌人的性命。阿即思实在没有办法,他现在只想撤退。当土克曼人撤退的时候,种世豹带着骑兵就从后背掩杀,从后背射箭更加危险,因为任何重甲都是前方防护好,后背防护相对弱些。从后背遭受攻击反而死伤更是严重。无奈阿即思只好带着重甲骑兵再次冲击…… 天逐渐黑了,阿即思现在就想着埃米尔库吉马快点带着轻骑兵来接应自己。现在的仗根本没法打了,重甲亲兵现在损失已经超过千人了,但是连敌人的衣甲边都没有碰到。现在他一顿饭还没吃,连人带马都是非常疲惫的。突然他马前蹄一软,差点将他从马背上摔下去,阿即思立刻警觉起来,他的马是千挑万选的汗血宝马,现在都已经力竭,那其他将士的马又会怎样呢。他四周一看,不禁暗暗叫苦。有些战士的马跑着跑着,突然就卧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能站立了。他环顾了四周,这里正好是他们跟华夏军最初碰面的地方。等于是他们被华夏军带着跑了一天又一次回到了。 阿即思道:“不能打了,快脱下盔甲,给战马减重。” 阿即思话音未落,四面八方突然战鼓声大作,种世虎带着陷阵营出现了。其实这时候要是折可求的重骑兵出现就能给阿即思致命的一击,但是现在华夏军没有重骑兵,陷阵营的重步兵对付这些精疲力尽的土克曼骑兵也是富富有余的。 这些步兵左右对近,如墙而行,穿着步人甲的长枪手和提着陌刀的陌刀队,相互掩护,直接冲向了土克曼骑兵的队伍。这些重骑兵盼望着的真刀真枪决战来了,但是很多现在连笨重的骑枪都举不起来了。 就在陷阵营的重步兵收割土克曼骑兵的性命的时候,种世豹也把骑兵再次聚集起来,来到了存马的地方,跑了一天,白达番马就是再能跑,此刻也是大汗淋淋了。好在他们每个人都有2匹白达番的马。种世豹下令“换马”!怀德军明白现在该是跟那些重骑兵见高下的时候了。 这些怀德军将弓箭摘下来放在驮马上,今天已经射了很多只弓箭的他们也不能再射了。弓箭一般的人只能连续射击12支,否则容易伤到臂膀。怀德军作战是轮流射箭的,但是很多人这一天也是射了30多只箭了,双臂已经非常麻痛,接下来要靠马刀和流星锤解决问题了。 怀德军跳上了另外一匹白达番马,拔出了马刀,补充了流星锤,虽然有些疲惫但是胜利就在眼前,这让他们都是非常的兴奋。种世豹也把自己强弓和神臂弓都摘了下来,他也射不动了。举起刚刚缴获的突厥宝刀,大喝一声道:“冲上去!杀光他们!” 阿即思一边跟重甲步兵缠斗,一边解下身上笨重的铠甲,此刻他们已经是苦苦支持了。这是他们突然看看到有一只骑兵如风一般的冲了出来,阿即思不明白那里这么多的骑兵,怎么有这么快的战马! 其实华夏军的战马并不快,只是现在阿即思的重甲骑兵的战马几乎都跑不动了。此刻土克曼人已经无心抵抗了,很多人掉下马来就躺在地上不动了,有的脱了衣甲还能勉强逃走。阿即思也是无奈,他现在连逃跑心都没有了,他是心痛自己的战马,干脆跳下马来跪地投降了。 阿即思一投降,这些重甲骑兵的最后一口精气神也就没了,纷纷放弃了抵抗。华夏军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大杀大砍,突然发现这些人都放弃抵抗了,竟然有些索然无味。 种世虎、种世豹命令部下清点战场,发现土克曼重骑兵只有不到1000人还是完好无损,受伤的有1000多人,其余将近4000多人全都战死。华夏军取得了一场空前的大胜! 不过面对着2000千多战俘种世虎、种世豹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按照秀洲之策收编吗?现在也没有时间,敌人的轻骑兵要是在杀来怎么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应该快快离开这里。全部杀死他们,二人又有些下不去手。 可是这些怎么处理呢?兄弟二人商量了一会,种世虎道:“干脆放了得了,把他们的衣甲马匹全兵刃都收缴了,放他们走,这些伤病就够他们折腾几天的。” 种世豹也道:“我看也行,父亲说草原部落畏威而不怀恩,就让让他传播在咱们威名。咱们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种世虎道:“要不把他们的军官都甄别出来杀掉。” 种世豹看了看天色,道:“天马上就全黑了,夜长梦多,咱们还是走。” 种世虎道:“就听你的。”种世豹的一句话救了阿即思一命。 于是华夏军收缴了敌军的衣甲、马匹、兵刃让战马驮着,飘然而去。这些土克曼人没想到华夏军就这么放了自己,开始以为他们收缴衣甲兵刃之后,要对自己下杀手能。但是发现华夏军居然就这么走了,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他们三层甲胄都给收走了,身上只是单衣,一入夜秋风一起,冻得瑟瑟发抖的他们,相互搀扶着曹家庄严的大营一脚深一脚浅的摸索前进。 他们这里距离曹家庄园不过十几里路,要是平时鲜衣怒马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到,但是现在他们要忍饥挨饿艰难前行,曹家庄园的火还没熄灭,但愿那里还能找到些吃的,就是找不到烤烤火也是好的。他们的营地离着曹家庄园还有30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接应。 阿即思一边走一边骂,把他留在大营的土克曼轻骑兵和附兵、埃米尔库吉马甚至桑贾尔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就在他咬牙切齿的时候,突出前边来了一队骑兵,这些骑兵打着不少的火把,形成了一跳游动的火蛇。这条火蛇由远及近,直接就向阿即思冲了过来。 阿即思等人有些惊慌,要是华夏军改主意了他们可就倒霉了。不过来到近前,阿即思才放心,原来是他留在大营里的轻骑兵前来接应了。 阿即思见到这个领头的百夫长就是一通臭骂,那个百夫长也是一脸的委屈。等他骂完了,那个百夫长才解释,道:“艾马尔库吉马大人丢失了宝刀,据称急火攻心之下吐了一口血就晕倒了。塞尔柱人群龙无首,整个大营都乱套了。后来不知道谁传言,咱们也败了,所以大营现在一片混乱。塞尔柱人已经跑了,我们留守的几个人觉得还找找大人,我们分了几个百人队到处搜寻,我碰见了不少的败兵,有人说您往东跑,有人说往西跑,反正说什么都有,我也是找了半日刚刚寻到大人。” 阿即思苦笑一声,暗道:今日一天本来就是一会儿往东,一会往西的。他叹了口气道:“快派人回大营,取衣服、食物、马匹,我们这里都快冻饿而死了。” 这只百人队急忙派人回大营,取来了衣服、食物,阿即思这些人才算是脱险。当他带领残兵败家回到大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看身后的塞尔柱人的大营已经是一片狼藉,来不及带走的粮食、帐篷已经被焚烧一空。阿即思看了看自己周围的残兵败将,叹了口气,道:“抓紧做饭,用完战饭后撤兵。” 三九零 不得不杀 阿即思带着残兵败将无精打采的往南走,塞尔柱人的私自退出战场,不肯接应让阿即思非常伤心。他们土克曼人和塞尔柱人都是突厥的后裔,当年西突厥帝国被中原的大唐帝国击败后,西迁道中亚地区(当然那时候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叫做中亚)在大食国的内分化出了很多的部落,其中土克曼和塞尔柱走的比较近的部落。尤其是阿即思,他很早就投靠了桑贾尔,为桑贾尔东征西战立下了不少功劳,甚至现在桑贾尔的平时常驻所在地撒马尔罕,还是自己的地盘。没想到这次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塞尔柱人不但没有帮忙,而起一走了之,直接导致了他最核心的主力重骑兵全军覆没。 阿即思本想直接回到撒马尔罕去修整,只要安全到了撒马尔罕,那就是到了自己地盘了。即使桑贾尔都要让自己几分,自己儿子阿尔斯兰现在就驻扎在那里,他的儿子在阿即思看来也是一位草原上杰出英雄,只要他父子同心,一定可以恢复土克曼人的荣光。 阿即思没有走出多远,就碰见了桑贾尔派来的信使,让他去卡特万草原会盟。阿即思一听吓了一跳,这卡特万草原就在撒马尔罕北边不远的地方,距离费尔干纳盆地也是非常近的,是撒马尔罕前往安集延的必经之路。桑贾尔的王庭在一个叫“木鹿”的城市,这座城市处于呼罗珊地区的中心,但是木鹿属于新兴的城市,远没有撒马尔罕人口多,战略地位重要。所以很多时候桑贾尔都驻扎在撒马尔罕来来实施对呼罗珊地区的统治。这次他调集各路人马,准备侵占安集延就是在召集已经臣服他的各个塞尔柱小国的人马汇集道撒马尔干。阿即思意识到桑贾尔让自己去卡特万,说明桑贾尔已经集齐了各路人马,准备开始向安集延进发了。 阿即思接到命令后,虽然不想去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现在他的实力大大被削弱了,如果不去桑贾尔要是发起怒来,自己首先就得遭殃,况且走卡万特草原还是回撒马尔罕最近的道路。 正如阿即思猜想的那样,桑贾尔如今是意气风发,他本次汇集了呼罗珊(自己本部)、西吉斯坦、伽色尼、马赞德兰、古尔等王国的人马,这些地区的领主、国王们能来卡特万草原会盟就表示愿意臣服于他。 原本桑贾尔派去自己大臣埃米尔库吉马和土克曼首领阿即思(实际上是撒马尔罕名义的城主)去征服安集延,本来他以为这两个人带着2万大军,征讨2000中原人,那是一定可以获胜的。所以他在撒马尔罕召集各王国来会盟并不是想去打仗,而是向各国展示自己的国威。 当他得知埃米尔库吉马久攻曹氏山庄都攻不下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当回事。他给埃米尔库吉马下命令就是看住这些中原人别让他们跑了就行。他想等自己大军集齐后,自己亲自带领大军消灭这群中原人,这样更能提高自己的威望。 等各国的苏丹、首领们带着自己人马到齐了之后,桑贾尔志得意满的带着7万大军对外号称10万,浩浩荡荡杀向了安集延。没有想到他们刚刚到达卡特万草原的时候就收到前方失败的消息。2万大军被敌人几千人马杀得大败,而且土克曼人的重甲骑兵在塞尔柱帝国内是非常强悍的存在,但是一战之下竟然全军覆没。 埃米尔库吉马是桑贾尔最宠信的大臣,这次是带着他的宝刀出征的,但是埃米尔库吉马竟然是被亲兵抬着回来的,宝刀也不知道丢道什么地方了。埃米尔库吉马回来之将失败的责任都推给了阿即思,说是阿即思急于跟华夏军作战,才导致自己大败而归的。桑贾尔听了埃米尔库吉马的禀告后,并没有则怪他的失败,只是好言相劝,让他安心养病。 桑贾尔找来了自己另外两个亲信大臣,一个是的智者布哈里,另外一个帝国元帅古拉姆奴隶军团的最高统帅马赫穆德。桑贾尔将埃米尔库吉马汇报的战况跟他们两个人说了,然后问道:“你们看看库吉马的话有几分可信。” 马赫穆德是帝国的元帅,为桑贾尔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积累的丰富的经验,他一听就知道这是额米尔库吉马在谎报军情。马赫穆德道:“苏丹大人,不要听那个库吉马的胡说八道。前方传来的消息是土克曼重骑兵几乎全军覆没,这就说明敌人的战斗力非常强。因为要彻底消灭土克曼的重骑兵,即使是咱们我的古拉姆奴隶军团全部出动也不可能的。所以那群从中原来的华夏军,必然十分强悍,但是咱们塞尔柱骑兵大部分还是回来了。这就很说明问题,就是库吉马在撒谎。” 桑贾尔又看了看布哈里,道:“尊敬的智者,你是怎么看呢?” 布哈里道:“苏丹陛下,马赫默德元帅说的也许有些道理,但是我觉得库吉马必须是对的,因为他是我们塞尔柱人。苏丹大人经常驻扎在撒马尔罕,可是那个地方可是土克曼人的领土,由于这次失败,那里反而可成为咱们的领地了。” 桑贾尔想了想,道:“我已经派人去招阿即思来到卡特万草原会盟了,反正他们两个人肯定得死一个。” 布哈里道:“那就预祝苏丹大人拿下了撒马尔罕了。” 桑贾尔心情大好,对马赫穆德道:“我的元帅大人,您怎么看呢?” 马赫穆德很是犹豫,半晌道:“我是领兵打仗的元帅,有些事情我不懂,也不参与。我只是愿意为苏丹大人报效,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但是语气里明显透露出,同于布哈里的主意。 马赫穆德其实并不是突厥人,而是臣服于突厥的大食人,但是对桑贾尔还是忠心耿耿的,所以桑贾尔才把战斗力最强的古拉姆奴隶军团交给他。桑贾尔素知马赫穆德为人耿直,不似布哈里那样圆滑,比如他总是称呼桑贾尔“苏丹大人”而不称呼他为“陛下”,因为桑贾尔自己现在还没有成为塞尔柱的共主,也就没有成为正式的哈里发。因此,无论马赫穆德说什么,桑贾尔并不怪罪他的。 就在桑贾尔决定怎么处罚阿即思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信使,这个信使是西喀喇汗国的怛罗斯部阿里穆克塔菲给他写的信,阿里穆克塔菲名义上也是臣服于桑贾尔的。他被西辽军打败以后,就仓皇出逃,他没有去讹答剌城,而是绕过了城池直接向西逃窜。逃跑的过程中,他本想去找桑贾尔,但是他觉得西辽军太过强大,桑贾尔也不是对手,于是给桑贾尔写了一封信,然后直奔巴格达城逃去。 桑贾尔看到了阿里穆克塔菲的信,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布哈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疑惑,桑贾尔把信递了过去,道:“你们也看看。” 布哈里看完信,疑惑道:“这个‘辽’是是什么,也是中原来的。跟华夏军有什么关系。” 马赫穆德更是疑惑,他道:“辽、契丹人、华夏军、中原人,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桑贾尔猛地站了起来,道:“我不管什么契丹人,还是中原人,我桑贾尔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就在这时,有军校报告,说是阿即思到了。桑贾尔道:“召集所有将军,各国的苏丹,各部首领,都到我大帐来,我要处理费尔干纳盆地打败仗的事情。” 阿即思带着几千残兵败将进入联军大营,原来他是联军中一等一的主力,现在这些残兵败经让他有些他不起头来。联军中有跟他交好的首领说埃米尔库吉马已经先回来了,并且在桑贾尔那里指责是你不当的指挥才到这这次战斗的失败。 阿即思有些害怕,他后悔来这里会盟了。他可是知道桑贾尔的手段,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如果在撒马尔罕他可能不会对自己如何,但是在这里他可以随时杀了自己,何况还正好有这么一个“好”的借口。 阿即思心情忐忑的来到了中军大帐,他一看联军的主要将领都到了,埃米尔库吉马也让人搀扶着来到了大帐。他看到阿即思走进大帐,立刻大声说道:“苏丹陛下,就是这个阿即思指挥不当,才造成我们塞尔柱联军这么巨大的损失。请您立刻处罚他。” 桑贾尔沉着脸道:“阿即思,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阿即思气的浑身颤抖,他指着埃米尔库吉马道:“可恶库吉马,你就是一个恶魔。我虽说是统帅,但是你有苏丹陛下的宝刀,根本就不听我的调遣。我的重骑兵深陷囹圄的时候,你却不肯救援,私自撤军。我的英勇土克曼重骑兵啊,他们会在真主的面前倾诉你的罪行的。” 埃米尔库吉马道:“胡说,我的塞尔柱突厥勇士怎么大多数都回来啦。就是你指挥不当还让我们伟大苏丹陛下的无敌的军队蒙羞。” 阿即思还想解释,这是后桑贾尔却阻拦了他,桑贾尔道:“都不必说了,来人!给我抓起来。” 阿即思道:“苏丹陛下,冤枉……” 埃米尔库吉马则有些洋洋得意,帐外走来了几个健硕的武士,但是这几个武士却没有理睬阿即思,而是直接推开扶着埃米尔库吉马的那几个亲兵,直接把他绑了起来。 埃米尔库吉马都傻了,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抓。他大喊道:“苏丹陛下您抓错人了,我是塞尔柱突厥人,您最忠实的奴仆……” “住嘴!”桑贾尔怒喝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奴仆,你丢失了我赐给你的大马士革宝刀就是死罪,而且在关键是时候不救援友军,导致阿即思损失惨重。最可恶的是你还这里诬陷阿即思,我怎能饶你。来人推出去斩首!” 埃米尔库吉马原名就是库吉马,他帮着平定了伽色尼王国后得到了埃米尔的头衔,他是桑贾尔最为亲近的大臣之一。众人都没想到,桑贾尔会杀他。 三九一 国中哈士奇 听说要杀自己,埃米尔库吉马发出杀羊时候一般的惨叫,他叫道:“苏丹陛下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忠诚的大臣。布哈里大人,替我求情,我是按照你交给我说的……” 埃米尔库吉马的哀嚎让桑贾尔和布哈里的脸色都变成了铁青色。只听大帐之外传来一声惨叫,不一会刽子手就把埃米尔库吉马的首级呈了上来。 布哈里本想给埃米尔库吉马求情,但是听到他在那里乱喊,心中直骂埃米尔库吉马愚蠢。布哈里不相信桑贾尔能斩杀自己的近臣,而去保护一个“外人”,何况就在不久之前,桑贾尔还同意他的观点,要处理阿即思。 当埃米尔库吉马的脑袋被呈了上来,布哈里才明白桑贾尔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了。他急忙跪地道:“陛下,莫要听库吉马胡说,我从来没有教过他说什么。” 桑贾尔是一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之人,也就是靠着一股狠劲他才能威慑各国,将一盘散沙的塞尔柱帝国再次团结起来。布哈里真怕桑贾尔一怒之下将自己也杀了。 桑贾尔并没有理会布哈里,他对阿即思道:“阿即思首领,这个该死的库吉马已经被我杀了,这次你受到的的损失,我会补偿给你的。” 阿即思也没有想到桑贾尔能够给自己出头,于是道:“伟大的桑贾尔苏丹陛下,我愿作为您最忠诚的部下,为您铺路架桥,披荆斩棘。” 塞尔柱联军的诸位将军、首领、苏丹见桑贾尔将自己的近臣不但没有扁担,说杀就杀,一方面对桑贾尔产“公正”表现出了敬佩,更多的人表现出了恐惧。因为他大多数人都知道,自己在联军中的位置是远远不如埃米尔库吉马的。 众人的表现是桑贾尔最愿意看到的,他对着众人道:“我们大突厥曾经威震东方的草原,柔然、鲜卑都曾经使我们的奴仆,更是将回鹘人头颅作为了酒器,当初强大中国人为了防备我们修建了伟大的长城(直到是所有的人都装备了步人甲,所有这些盔甲也成了他们的重要的补充。 兄弟二人带领人马追上了曹正,几个人一合计还是决定尽快北返回到八剌沙衮才好。他们刚刚走到了乌兹根,这里是费尔干纳谷地的北段,也是非常富裕的地方。 曹正对着种世虎、种世豹道:“二位将军,咱们可以再乌兹根休息一下。过了这里就进入西喀剌汗国了。” 种世虎道:“也好,在咱们就在这里休息。” 曹正道:“要不是急于行军,我倒是想在这里采购些货物。” 种世豹道:“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吗?” 曹正道:“将军最爱的白龙马,就是这里最大的特产。那些土克曼骑兵的战马,只怕有一半是来自这里的。我家已经在西域几百年了,对这里还是非常熟悉的,这里中原史书记载古代的大宛国,产汗血宝马的地方。” 种世豹笑道:“我们拿来的时候倒是没注意这里的城池。” 曹正道:“现在这里早就没有城池了。不过这里有一个城堡,平时作为扎巴(买卖交易的市场)使用,倒是可以作为驻军所用。我经商经常到这里,可以给大军带路。” 种世虎道:“既然有城堡,可有驻军?我们还是不要与他们纠缠了。” 曹正笑道:“原本有驻军的,可是七将军(种世虎)率领陷阵营南下的时候,这里的军队早就跑没影了。” 种世虎和种世豹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曹正引着大军来到了城堡之前,种世虎和种世豹看了城堡都有些吃惊。 种世虎道:“这城堡倒有几分像父亲大人设计的棱堡。” 种世豹道:“倒是有几分楼兰州的样子,只是没有那么险峻。要是有驻兵真是一时半会拿不下来。” 种世虎道:“我都横扫了安集延周围的城堡部落,怎么没有见过这种形式城堡。” 曹正道:“这个并非是突厥人所建设的,据称是一千多年前来自西方的亚历山大大帝东征到了这个地方建立的城堡。” 种世虎一听大惊,道:“这个城堡居然有1000多年了,我倒要看看。” 曹正笑道:“这也是后来后来修补的,就像我在中原的老家邯郸,听我的祖先讲,邯郸到现在建城都2000年了,但是我估计城墙也不会是2000年前建设的。不过这里城墙也是修建的十分讲究的。” 种世虎来到城前一看,这里的城墙与费尔干纳其他地区的城堡用土夯实的不一样,这个城墙居然是用石块垒成的,城堡十分坚固。 种世虎感叹道:“要是这里的守军不逃跑,我估计我打这个城堡倒要费上一些气力,跟别说劫掠费尔干纳谷地了。” 种世豹道:“就别感叹了,咱们进城。” 种氏兄弟带着将近8000人还有大量的辎重进入了乌兹根城堡。城堡里面并不大,也只有一些临时的棚子,这些棚子也只是当大巴扎开市的时候为商贩们提供的交易场所,现在战争期间,大巴扎早就停了。有一些住房,想必是管理大巴扎的人居住的,也就是曹正口中的“驻军”。种世虎看了一下这些住房,也就够200多人居中,这些人管理一个市场有足够了,但是面对2000气势汹汹的陷阵营,那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跑了。 种世虎道:“这倒是个好地方,能够躲避草原秋风了。让弟兄们安营扎寨。” 就在此时,突然几骑快马由远及近,却是锦衣卫的信使。他们送来了种师道要在华夏二年十月十五,在楼兰州裂土建国的消息。 三九二 乌兹根大战(一) 种世虎、种世豹闻之大喜,自从宣和二年西军南征方腊以来,西军南征北战,光西征就进行了四次,总算能够建功立业了。以前他们取得再大的功劳,也能任职五品指挥使以下的武官而已,如果要是能够封疆裂土,那他们最起码有了王子或者皇子的身份,封妻荫子自然不在话下了。 种世虎道:“咱们在此庆贺一番,这些日子连日行军也是辛苦了。” 种世豹道:“也好,左右现在也是没有战事,不如让兄弟们都多喝点酒。都高兴高兴。” 种世虎道:“行就这么办,不过要把探马放远一些,别出篓子。” 种氏兄弟一路北返,平时只是扎营的时候将在大营周围设立一些明暗哨,并不会将探马放出去,毕竟这回是打了胜仗,他们完没有想到敌人会尾随而来。 桑贾尔进入安集延之后本想大肆劫掠一番,但是发现这里都让华夏军抢光了。他们一来,那些已经一无所有的巴依们纷纷找上了过来,要求桑贾尔给他们补偿。 桑贾尔一怒之下将这些人都抓了起来,并且让他们的家人来用钱将他们赎回去。还是布哈里苦苦相劝,他对桑贾尔道:“这里是富庶之地,西喀剌汗国已经完蛋的了,现在就是属于咱们的直属领土了,哪有自己掠夺自己的事情。再说这里土地肥沃,人口稠密,不出三年就会恢复,那时候就咱们的赋税重地。” 桑贾尔道:“那联军的赏赐从何而来,难道让让我来到腰包不成。” 布哈里道:“苏丹陛下,应该加快速度追赶那些逃跑的中原人。他们从那里聚集了大量的财富,正是为陛下准备的。” 桑贾尔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他立刻命令伽色尼王国巴赫拉姆沙阿带领本部人马,快速追上华夏军并且拖住他们,等待大军的到来。 桑贾尔的大军接近8万人,其中他自己的直属部队超过4万,包括他们战无不胜的1万5千的古拉姆奴隶军团。其他如土克曼、伽色尼、马赞德兰、西吉斯坦、古尔等部落或者王国的不对呢3万多人。这些仆从军队中原本是土克曼的实力最大,而且跟桑贾尔的关系最为紧密。但是安集延一战他们大败而回,如今的最强的就是伽色尼人了,所以伽色尼王国的苏丹巴赫拉姆沙阿就知道倒霉的事情就会落到自己身上了。 伽色尼王国跟其他的王国还是不同的,他们的士兵有一半信奉摩尼教(就是拜火教),即使是信奉真理教的也是信奉真理教的少数派,这个真理教创始人马海默德去世后,真理教分裂成了四大哈里发。其中伽色尼王国的教徒只是信奉第四个哈里发——马海默德阿里,所以他们是真理教的少数派(什叶派),与真理教的多数派(逊尼派)也是矛盾重重,而联军中逊尼派的占了大多数,再加上他们很多人都算不上突厥人而是波斯人,所以在联军中伽色尼的军队也受排挤。 伽色尼也曾经强大过,但是现在王国中自从出现了阿萨辛支派(暗杀派)在王国几乎分裂了,这个暗杀派到处搞暗杀,弄得王国人心惶惶。这些暗杀集团甚至占领了很多的城堡,巴赫拉姆沙阿很长时间内失去了对王国的控制。不得以他最后求助桑贾尔,依靠桑贾尔古拉姆奴隶军团的威慑,阿萨辛派还算是收敛了一些,他勉强维护了王国的统一。但是他的名号也从埃米尔转换成了苏丹,不知道是不是羞辱他,还是为了显示桑贾尔的威望,他把自己埃米尔的称号直接给了库吉马,就是被桑贾尔斩杀的那个埃米尔库吉马。 巴赫拉姆沙阿并不想派兵参加对华夏军的征讨,但是桑贾尔能够扶持自己,也能够扶持那些阿萨辛派的杀手,所以为了自己利用他不得不调动人马参战。伽色尼王国的领土名义上比呼罗珊还要大,但是他能调动的兵马也只有8000多人,看着土克曼人的失败,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他本想向智者布哈里求计,但是他想起了埃米尔库吉马死的时候对布哈里的话,这让他放弃了求教布哈里的想法。后来他想起了桑贾尔的内侍官阉人白大人,那是一个可以为了金钱出卖灵魂的人,所以他备了一份厚礼来见白大人。 白大人本来是出自奴隶军团,原来他是信奉十字教的,进入奴隶军团后被强迫改信真理教的。所以他并非很虔诚的信徒,甚至不知道自己信的教派是多数派和还是少数派,因此他对巴哈拉姆沙阿没有宗教的矛盾。 白大人看着巴赫拉姆沙阿送来的一盘子珠宝,眼睛眯成了一个弯月,他道:“尊敬的苏丹大人,您这样太客气了,我只是桑贾尔苏丹陛下的一个仆人,怎么能收这么重的礼物呢。” 巴赫拉姆沙阿道:“白大人,咱们就别客气了了。我有一件事情还要在您面前领教。” 白大人笑道:“说,我是知无不言的。” 巴赫拉姆沙阿道:“桑贾尔苏丹为何让我去与那些中原人纠缠。” “这?”白大人真的愣了,对于军国大事他是真的不懂。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只见他冷笑了两声,道:“亲爱的国王,您是想问桑贾尔苏丹为何没有杀阿提斯大人。” 巴赫拉姆沙阿道:“没有您不圣明的。” 白大人奸笑了两声,道:“不是不杀,而是缓杀。” 巴赫拉姆沙阿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白大人道:“有些事情,苏丹大人要是不明白,只怕还是要走阿提斯大人的路啊。看在这盘字珠宝面上,我告诉你如果您跟阿提斯一样,那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样的。”说完,白大人带着珠宝扬长而去。 巴赫拉姆沙阿听到白大人的话都傻了,自己不过8000人马,而且有骑兵、有步兵,有伽色尼让你、突厥人、波斯人,战斗力比起土克曼重骑兵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真要是遇到华夏军可能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如果要是再败回来,等待他是什么呢?巴赫拉姆沙阿都立刻就想带兵逃回伽色尼。 就在这时阿即思来访,阿即思和巴赫拉姆沙阿是老朋友了,这次他见老友要出战,就特意来送行。 巴赫拉姆沙阿看到阿即思来访,干脆就把刚才白大人的说的话告诉了阿即思。阿即思听了道:“那个库吉马说的对,布哈里是桑贾尔的心腹。库吉马死的时候说布哈里要陷害我,只怕有这么回事,只是不知道桑贾尔为什么放过我。” 巴赫拉姆沙阿道:“你说我该不该去追那些中原人。” 阿即思道:“我就是来找你商量这件事的。我觉得桑贾尔就是要借着华夏军的手,把我们一个个的收拾了,然后我们领地就都归他了。我的撒马尔罕,你的伽色尼都将如此。” 巴赫拉姆沙阿道:“我就说是,现在马上带人返回伽色尼,再也不听从他的调遣了。” 阿即思道:“安集延一战桑贾尔损失不到2000人,现在他还有4万人马,你要是不听他的,只怕当场就斩杀于你。” 巴赫拉姆沙阿道:“老兄,看在真主的面上,你跟我出个注意。” 阿即思道:“我都想好了,就是出工不出力。让华夏军跟桑贾尔消耗。不论胜负怎样,我们的目标就是顺利的回到领地,然后恢复实力,咱们结盟跟桑贾尔斗,他要缓杀我,我还要缓杀他呢。” 巴赫拉姆沙阿道:“你老兄的撒马尔罕是富庶的地方,恢复实力自然不在话下,但我伽色尼可消耗不起。” 阿即思笑道:“那你这次就小心些,不要消耗过多实力也就是了。” 巴赫拉姆沙阿道:“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只带3000骑兵出发。剩余的部队就留在大本营。” 阿即思道:“这就对了,只要有军队在,就什么都不怕。可怜我的重甲骑兵而来。” 巴赫拉姆沙阿道:“你我今天商议的事情,其他几个王国的苏丹是什么想法。” 阿即思道:“你看今天桑贾尔说话如同疯癫一般,而且随意屠戮大臣。大家对他早就有不满,出了西吉斯坦外,其他各国我去做说客。” 阿即思和巴赫拉姆沙阿手细谋划了一番,阿即思又将华夏军的作战特点告诉额巴赫拉姆沙阿,直到深夜二人才分开。 第二日巴赫拉姆沙阿带着3000轻骑兵就追击华夏军而去。桑贾尔见巴赫拉姆沙阿如此听从调遣心中非常高兴。他确实有削弱联军其他附属部队的意思,但是并不是像阿即思和白大人分析的那样非要将各部都至于死地,只是他“疯癫”表现却给他买下了祸根。 伽色尼军队一路北上一直追到了乌兹根附近,发现了华夏军的踪影。华夏军的探马也发现了伽色尼军队,急忙回到城堡报告。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华夏军正在庆贺种师备建立王国庆典已经结束,很多士兵由于多日征战神情紧张,今天完全放松下来了,不少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偏偏此时探马向种世虎、种世豹报告了发现了突厥兵。兄弟二人一听吓了一跳,他二人立刻醉意全无,不过当看到自己的士兵已经喝得有些醉了,二人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们大声的吆喝,让士兵列阵,本来简单的列阵现在用了很长短时间。只有负责警戒的几百士兵还算正常,其他的几千战士都是醉眼惺忪的。 三九三 乌兹根大战(二) 种世豹道:“坏了,没想到今日会喝酒误事。” 种世虎道:“好在这里有城堡,先守住再说。”说罢命令亲兵棋牌,击鼓鸣罗,招呼士兵上城墙。 乌兹根城堡内锣鼓大作,整个城堡乱成了一团。这时候,曹正道:“二位大人,你看我们家人和伙计虽然不信真理教(真理教不许饮酒),但是长期在西域喝酒的机会也不多,所以多少都没喝酒。我家人和伙计有300多人,再加上现在咱们还算清醒的士兵,也有1000多人了。刚才探马报告突厥人不过两三千人,不如趁着他们立足未稳偷袭一下。” 种世豹想了一下,道:“我看行,敌人也不多。先打一下看看。七哥,你带人先守在这里,我去出城迎战。” 种世虎也想不出好办法了,于是道:“也只好如此,不过不要硬拼,只要缠住他们就行。只要天一亮,我就带人出城接应你们,全歼这股子敌人。” 种世豹一听也只好如此,带着1000多人就出城了。种世虎和曹正急忙催促火头军尽快熬制醒酒汤,另外催促已经和了醒酒汤的士兵上城墙。他们折腾了1个多时辰,总算让城墙之上站满了士兵。 种世虎刚刚感觉心里有了一点底气,这时候种世豹回来了。种世虎吓了一跳以为种世豹出事了,急忙提着铁骨朵,带200多人冲城堡去接应种世豹。结果见面一看才发现虚惊一场,种世豹带出去的骑兵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种世虎也来不及细问,将种世豹等人引入了城堡。种世虎问道:“九弟,到底怎么回事?” 种世豹也是一头雾水,道:“谁知道,我一接触突厥人,他们转身就跑,也不和我交战。天太黑我也没有追赶,不过抓了一个掉队突厥人,可以审问一番。” 抓住的那个突厥人只是一个小兵而已,种世虎、种世豹问了一下才得知这次塞尔柱苏丹桑贾尔带领10万大军前来,现在到达乌兹根的只是伽色尼国的先头部队。 种世虎一听既兴奋、有害怕。现在的华夏军都盼着打仗,因为军中流传出来《四大部洲论》西距离中岳嵩山2万里就到达了西牛贺洲,古之大秦国所在,那里遍地是财富。他们从玉门关出发,到达八剌沙衮号称远征5000里,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一年时间,现在他们到达了八剌沙衮以西的更广大的土地。现在位置距离嵩山只怕有一万二、三里,每个人都知道再往西就更加分裂的塞尔柱帝国,听说这个帝国东西长再往西就是拜占庭帝国,然后就是西牛贺洲了。种师道曾经许下诺言,若是到了四大部洲的任何一洲,开疆扩土的功臣都可以在那里封疆建国。届时每个人都有机会当一个国王做做! 所以现在出玉门关快一年了,但是他们都梦想再过一年就可以看到西牛贺洲,就可以在那个遍地财富的地方拥有自己的封地。现在塞尔柱人来了,种世虎当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要是还是像征服东喀剌汗国一样容易,那岂不是很快就可以到达拜占庭了。不过他也担心,自己现在算是曹正的伙计满打满算不过7000多人,如何能够面对10万大军呢。 种世豹的心态跟种世虎差不多,也是兴奋和忧虑同在。曹正看着他们二人表情觉得非常的奇怪,道:“二位将军无恙否?” 种世虎、种世豹听曹正这么一说相继一笑,也就将思路拉回到了现实。种世虎道:“九弟,你看如何发落。” 种世豹道:“敌人10万大军,想来不会放过我们了。背后已经是我们的领地(虽然还没正是建国,但整个黑汗国已经不存在了)已然退无可退,现在我们这个城堡还算是坚固,不如就此坚守,然后等待援军。” 种世虎也道:“如今大量辎重在此地,行军更是无法加快,所以宜在此地驻守!” 曹正本想说:舍去辎重,先行逃离,在做计较。但是见二人都这么说,也就不不敢再说话了。 种世虎道:“应立刻派出信使,去跟父亲大人求救。曹先生您是我天朝义民,也不宜在此险处,可带着家人轻车简出到八剌沙衮,我已经将尔等义举报于父亲,他定然会重赏于你。” 曹正听了种世虎的话感动的要哭,道:“我家远离故土400年,今天朝降恩与我,我岂敢负天朝耶?我尚有八子,请一子携家眷赴八剌沙衮面圣,取余愿在此死战以报效朝廷。” 种世豹一听道:“曹先生,哪有死战只是这里距离八剌沙衮不过600多里地,援军几日就可到达。我们坚守在此,只是想等待援军,攻破贼酋。” 曹正道:“即使如此,更不敢苟且怯战。” 种世虎道:“也好,曹公大义,我等敬佩。请安排族人之中能骑马者,尽快轻装赴八剌沙衮,以安族人之心。” 曹正道:“这便安排。” 曹正安排族人撤离之事,种世虎派出探马再去探听塞尔柱大军的情况。得知塞尔柱大军位即将到来后,种世豹又一次多名探马,寻找敌人的部队。整个乌兹根一片肃杀气氛。 根据探马回报,说是塞尔柱的大军还有3天的路程,不紧不慢向乌兹根开了过来。而那只先头部队就是在乌兹根周围游荡,根本不与华夏军交手。其实这个时候要是华夏军放弃部分辎重,全军往撤往八剌沙衮还是可以的,但是种世虎和种世豹商量后还是决定留在乌兹根与塞尔柱人打上一仗。 桑贾尔大军来到了乌兹根,巴赫拉姆沙阿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他没有跟华夏军交战,但是华夏军也没有跑路,所以也算是安全完成了任务。 桑贾尔并不知道阿即思、巴赫拉姆沙阿对他已经非常不满了,因此也没仔细询问巴赫拉姆沙阿的战事。其实他也不怎么关心华夏军的情况,毕竟以10倍兵力,如果要是还消灭不了这只队伍,那也是一件太过搞笑的事情。 桑贾尔的8万大军将乌兹根团团围住,种世虎、种世豹都是老行伍,他一看桑贾尔扎下的连营,就知道这是一只百战之师了。 桑贾尔并没有马上攻城,而是开始打造攻城器械。塞尔柱人多好办事,他们用了3天的时间打造出来了长梯、攻城车、投石机等各种攻城机械。当塞尔柱大军将这些攻城器械摆在乌兹根城下的时候,种氏兄弟都有些傻眼了。 在他们心中,中原是天朝上国,所有器械都是当世最好的。但是今天看到塞尔柱人的攻城器械并不差,除了了没有碗口铳、轰天雷、三弓床弩意外,其他的跟中攻城器械也是巧夺天工。尤其是他们的投石机,跟西军当年打造的轰天炮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其实种氏兄弟不知道,在世界历史上阿拉伯帝国创造了文明也是非常辉煌的,现在阿拉伯帝国虽然摔落了,但是很多技术还流传下来了,比如大马士革的铸造兵器的技术和波斯地区制造机械的工艺都是很先进的。种师道在西军制作的轰天炮,就是仿照后世的襄阳炮制作的,而襄阳炮制作的工匠就是来自西域(也有一说来自波斯)的工匠亦思马因和阿老瓦丁。 种氏兄弟来到费尔干纳并没有准备这些攻城守城的工具,他们也不没有想到这些塞尔柱人能有这等不逊于华夏军的能工巧匠,因此这几天他们也没有特别准备守城的工具,其实就是准备他们也没有工匠和材料,只是把堡垒内的不多的几间房子拆掉,将房梁、砖瓦运到了城头而已。其余的守城工具只有马刀和弓箭了,现在华夏军的弓箭还是以射程近的马弓多,守城的利器长枪都缺少,好在陷阵营还有少量的标枪,种世虎一见塞尔柱人亮出了攻城的器械,知道遇见硬对手了,急忙忙让士兵将所有的标枪都搬上城头。 塞尔柱人攻城是由投石机发射石块和火砖开始的,漫天的石块和火砖砸向乌兹根的时候,种氏兄弟躲在城头的女墙后面一阵阵的叫苦。以前都是他们华夏军用这些东西,招呼别人,没想到今日这种攻击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阿即思和巴赫拉姆沙阿站在队伍前面,二人不约而同的问候着桑贾尔祖宗十八代的女性成员。他们二人又被委派了作为第一批攻城的军队,尤其是阿即思,他的部队全是骑兵,这次居然是要他们攻城。阿即思彻底的对桑贾尔失望了。 桑贾尔下达了攻城的命令,阿即思和巴赫拉姆沙阿无奈只好敦促这自己手下的士兵冲了上去。塞尔柱帝国的士兵没有打造出类似中原的那种与城墙一样高的云梯,但是他们的攻城车可比中原的攻城城大很多,而起不是一台,有些攻城车上挂着攻城锤,这种车很有可能不但要攻城门,还有可能直接要撞击城墙。 攻城的士兵也是举着比中原更大更厚的盾牌,这种盾牌一看就是为攻城打造的专用盾牌,又大又厚,有时候需要两个人共同举着,都点像中原士兵攻城是两三个人抬着的半截船。塞尔柱人攻击的速度并不快,不想中原军队那样迅速的靠近城墙,而是在盾牌的保护下,形成一个方阵慢慢的向城墙移动。 城上的华夏军从上往下看,几乎看不见人,只见一块块盾牌将攻城士兵的头顶互的严严实实的,好像一块拼凑的巨大盾牌桌面在向前移动。有几个士兵试着射了几箭,弓箭落在“盾牌桌面”之上似乎没有对下面的士兵造成任何伤害。 三九四 乌兹根大战(三) 种世虎大怒,抬手拿起一石的步兵弓,这是一种硬弓,在平地上能射100步,比起骑兵的马弓威力要大很多。他拉开弓弦狠狠的射出一箭,只见这只箭勉强从“盾牌桌面”缝隙中钻了进去,但是不知道射没射到人。 种世豹见状急忙拉开神臂弓,猛地放出一箭,这一箭势大力沉,立刻将那个移动的“盾牌桌面”射出了一个“大洞”,华夏军的一些弓箭手乘机将箭支射入那个大洞。但是塞尔柱人的大阵经过短暂混乱好迅速恢复成了常态,再次平缓的向城墙压了过来。 种世虎带来的陷阵营有一半是身着步人甲手持陌刀的重步兵,其余的士兵有牌刀手、长枪手、弓箭手组成的。其中弓箭手有500人,但是能够用神臂弩的不过几十人而已。这些能够操神臂弓的士兵见种世豹的神臂弓能够对付这个塞尔柱步兵大阵,因此纷纷拉开神臂弓向城下射箭。神臂弓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能操作的太少了,而且不能连续射击。因此神臂弓虽然给敌人造成了一些伤亡,也没办法阻止大阵的前进。 种世虎见敌人的步兵大阵如此顺利的到达了城墙下发,心中暗暗着急。他抄起地上的一只标枪狠狠地投了下去。原来西军标枪用的还是比较多的,这也是西军的特点。后来骑兵逐渐将标枪淘汰了,但是步兵还有所保留。不过这次陷阵营带来的标枪并不多,种世虎也管了,一只接着一只的投了下去。近距离的时候,标枪的杀伤力要大于神臂弓,所以种世虎带头投下的标枪,还是给塞尔柱人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烦。种世豹带来的骑兵见标枪有如此的威力,随即抽出了平时用的流星锤。西军骑兵在编练的时候,就是用流星锤替代了标枪。这个流星锤就是一个一尺长的铁柄,头上用一尺的铁链子拴着一个铁嘎哒。这个流星锤扔出去之后铁柄和锤头旋转飞行,犹如一个不规则的车轮相仿,再加上高处投下,威力非常巨大。 桑贾尔在远方观看,当他发现步兵大战顺利到达城墙的时候,心中高兴。接下来就可以用攻城车和长梯进行攻城了,没想到华夏军城头上标枪、流星锤齐下,这些土克曼和伽色尼的士兵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盾牌大阵立刻就被打乱了。城头上的华夏一看敌人的盾牌大阵被打乱了,立刻是万箭齐发。在这个距离,即使是骑兵用的马弓,也可以轻松的射杀敌人。 塞尔柱的步兵大阵被这阵箭雨射的四散而开,那些士兵更是哭爹喊娘。不少士兵丢了兵器抱头鼠窜,乌兹根城下丢下了一片塞尔柱士兵的尸体。 双方第一次交战之后,都有些害怕对方实力。桑贾尔看着自己败退的士兵捡回来的,标枪和流星锤,道:“没想到敌人的这么简陋的工具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布哈里道:“在攻城之时,派出弓箭手上去,压制敌人。掩护攻城车撞开城门。” 桑贾尔道:“也好,让马赞德兰和古尔的士兵做准备准备二次进攻。多派出一些咱们的弓箭手在后边压阵。不要让敌人休息再攻城。” 布哈里道:“现在中原人正在城头,不如先让投石机发射一轮,打他们一个搓手不及。” 种世虎见敌人退了下去,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些塞尔柱人好生厉害,没想到会这么攻城。现在咱们这里守城的滚木礌石、狼牙拍、猛油柜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是标枪、流星锤也快没了。” 种世豹道:“快让城中的骑兵把流星锤都集中起来送到城头,准备防备敌人的二次攻城。” 种世豹话音未落,有一块火砖直接落在的种世豹的身边,“啪”的一声火砖粉碎,溅起来的火星子把种世豹的战袍都点燃了。种世豹迅速脱掉了战袍甩了出去,然后一转身就蹲在了女墙之后。 种世豹抬头一看塞尔柱人发射的石块、火砖纷纷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有些华夏军躲闪不及,就被打下了城头。紧接着塞尔柱的步兵大阵再一次举着“盾牌桌面”向城墙铺了过来。这次华夏军有经验了他们不在盲目的射箭了,而是直到步兵大阵到了城下才开始投射标枪和流星锤。 当华夏军开始投射标枪和流星锤的时候,塞尔柱军阵的后方顶着盾牌的士兵突然让开,露出了不少弓箭手,这些弓箭手开设向城头射箭,华夏军这些突然出现的弓箭手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时城头就有些混乱。塞尔柱人趁乱驾起了长梯,很多士兵嘴里叼着突厥弯刀,双手举着大盾牌,沿着长梯就往上冲。 塞尔柱人的盾牌非常长,这是为了攻城而特制的大盾牌,攻城作战时候显得非常笨重。组成攻城步兵大阵的时候经常需要两个人举着盾牌,现在爬梯子了,需要一个人双手举着盾牌硬往上冲,一般的弓箭、刀枪对这种大盾毫无办法。 不过事情都有两个方面,这种盾牌防守非常出色,但是进攻威力几乎为零。要是城头的守军专用的叉子推开长梯,这些用盾牌的士兵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他们要想发动进攻就必须要扔掉盾牌,亮出战刀,才能作战。 可是华夏军根本就没想的要守城,所以这种推开长梯的叉子根本就没有准备。不过好在他们的陌刀手的陌刀是非常厉害。这种陌刀是三尖二刃,能够将敌人的骑兵连人带马一同斩杀。所以当这些举着大盾冲到城头的时候,华夏军的陌刀手挥舞陌刀,手起刀落将不少塞尔柱士兵连人带盾牌一同批成了两半。手持骑兵的马刀士兵对盾牌没有什么有效的杀伤,但好在这个城堡当初修建的时候,已经有了星型棱堡的雏形了,此时骑兵开始不断的用马弓依托棱堡的地形,对举着大盾爬梯的士兵的侧方进行射击。塞尔柱士兵开始爬梯攻城,双方打了一个热闹,塞尔柱士兵不能不说是勇武,但是在陌刀和马弓的打击下纷纷从梯子上坠落下来。 倒是塞尔柱军队的攻城车非常厉害,这种攻城车中原的攻城车类似,只不过中原的攻城车车上挂着的是一根巨大的木桩作为攻城锤撞击城门用。而塞尔柱人的攻城车上挂着的是一根巨大的铁球作为攻城锤,这种攻城锤游荡起来威力更加巨大。西域各地的城墙很多都是土城,这种攻城锤对于土墙的破坏力非常巨大的。不过好在乌兹根堡的城墙是石头累成,非常的坚固。即便这样,巨大大铁锤砸到城墙上,也将城墙的砸的石屑乱飞。 华夏军都将士都已经意识到了攻城锤威力巨大,开始将标枪、弓箭、流星锤不断地向塞尔柱人的攻城车周围招呼。但是还是一辆攻城车冒着箭矢成功冲到了乌兹根堡城门前,几十个塞尔柱士兵奋力的游荡起巨大攻城锤,向着大门就砸了过去。 只听“轰然”一声,木屑飞溅,那个乌兹根堡垒的城门居然让攻城锤砸了一个洞!这洞从外边看有脸盆大小,从城内看也有拳头大小。塞尔柱人一看城门被砸破,士气大振,拉起大锤就要砸第二下。 这时候城头之上的种世虎和种世豹都看到了塞尔柱人再砸城门,种世豹抬手就射出了连环三箭,当时拉攻城锤的三个士兵就中箭倒地,剩下的士兵吃了一惊动作就迟缓下来。这时候种世虎,大叫一声,从城头之上举起了一根房梁,当做滚木就扔了出去。 这根滚木正好砸在了那个攻城车上,不但砸坏了攻城车。就连推动攻城车的士兵也砸死了七八个。此时轮到了华夏军士气大振了,在一顿攻击之下,塞尔柱人再次退了下去。 桑贾尔看到败退下来的马赞德兰和古尔两国的士兵,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在塞尔柱地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法居然在一个小小的堡垒面前失效。桑贾尔怒气冲冲的骂道:“废物,一群废物。” 阿即思等人低头不语。阿即思心中暗骂:这么坚固的城市也不知道是td谁修的。巴赫拉姆沙阿则暗中骂道:你行你上,别让我们受死啊。 桑贾尔也看出来各附庸军都有些不满了,于是道:“明日看看我们真正的塞尔柱突厥勇士是怎么作战的。马赫穆德,今天晚上给古拉姆奴隶军团吃点好的,明天由他们攻城。” 马赫穆德早就想攻城了,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中原军缺少守城的工具,今天之所以没有攻城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城池太过坚固了,不过他也看到城门已经被砸破一个洞了。所以如果明天继续进攻,也许就能一举而下。 马赫穆德道:“请放心,苏丹大人。明日定然攻下这个城堡。” 种世虎和种世豹看着被攻城锤打伤的城门,心中都是有些吃惊。种世虎道:“没想到塞尔柱人的攻城车竟然如此犀利,要是今天再砸几下这城门就被打烂了。” 种世豹道:“咱们标枪和流星锤还有多少。” 种世虎道:“流星锤还有2000多个,标枪几乎没有了。我看先把这个城门连夜用石头垒死,以绝后患。” 种世豹道:“没想到塞尔柱人有如此精良的器械,我们城池能守几天!” 种世虎道:“你这是何意?” 种世豹道:“父亲大人为了怀德军设立了三种战法,蒙古歹、弓箭漫射、穿凿战术。其中穿凿战术正是可以以少胜多,万马军中去取上将首级的妙法。” 种世虎道:“这也太冒险了,对面可是10万大军呢。” 三九五 乌兹根大战(四) 古拉姆就是受过训练的奴隶,这些奴隶打仗不畏惧死亡,因为畏惧死亡的早就在训练中就被杀了。他们打仗只是为了获得平民的身份,如果战死了他们家人也会得到平民的身份。古拉姆制度在西域已经有300年的历史了,不可一世的阿拉伯帝国衰落之后,这种古拉姆制度就在原来阿拉伯帝国的各部落内内被广泛的实施。 古拉姆的将领经常成为各地首领、国王们最忠实和最可依靠的助手,当然这些古拉姆兵团的将领一旦掌握了更多的权利的时候也会自立为独立的王国。就不比如在跟随桑贾尔征战的伽色尼王国,创立者就是以为统帅古拉姆军团的将军。 但马赫穆德并不会背叛桑贾尔自立,因为他不是突厥人,甚至没有一点突厥血统,如今出了巴格达那个名义上共主哈里发穆斯塔尔希德之位,整个帝国的大小苏丹、首领都是突厥人。 桑贾尔建立的古拉姆奴隶是目前塞尔柱帝国中最为强大的古拉姆兵团,兵团有1万步兵和5000骑兵组成,如果要不是巴格达有强大的马穆鲁克重骑兵护卫,桑贾尔早就想凭借的这强大古拉姆占领巴格达成为世界真正的主人!为了能够打败马穆鲁克重骑兵,他找到了盟友阿即思,本想利用他的土克曼重骑兵对抗马穆鲁克重骑兵。但是土克曼重骑兵在中原人面前的不堪一击,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解。这也是他要必须要消灭这只中原军队的重要原因。 马赫默德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都命人给这只奴隶部队送上了最好的食物,这些奴隶们也知道战争就要来了。他们对于死亡已经麻木了,在他们眼中只有胜利,因为也只有胜利才能让他们获得自由,才能逃离死亡。他们只要能取得10场以上的胜利就可以获得自由,因此每一场战争都是他们所希望的。 这些古拉姆军团气势汹汹的排好了进攻队形,每两个人发了一面巨大的盾牌。更多的弓箭手隐藏在了盾牌之下,十几辆攻城车在整齐的方阵之中。这只军队散发出来的气势是塞尔柱其他军队所无法比拟的。 随着进攻命令的下达,又是漫天的石块和火砖投向了乌兹根城头,在一波远程打击后古拉姆军团的士兵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他们举着盾牌就向乌兹根城墙走来。 城头之上的种世虎皱眉看着这些士兵,道:“九弟今日的士兵可不同于昨日。” 种世豹道:“功劳险中求,今日若能一战成功,乌兹根之围解矣。” 种世虎现在也没有其他法,道:“你也多加小心。愚兄接应你。” 种世豹笑道:“七哥不必担心,我若一战成功,你便带队掩杀。如果不能成功,你便打开北门向北方突围,切不可恋战。我自有突围之法。” 种世虎道:“你我是兄弟……” 种世豹笑道:“你怎知我不能获胜!” 马赫穆德督促着古拉姆军团前进,这个大方阵走的十分的平稳。他对自己兵团非常有信心,不过面对安静的乌兹根城墙,总觉得那里有些不放心。 突然之间乌兹根城门大开,种世豹带领3000骑兵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冲向了古拉姆奴隶军团的大阵。种世豹一马当先,身后是身后紧跟着他的掌旗官和旗牌官。在后面就是他亲兵,总之怀德军的阵型就像一只锥子一般,狠狠向古拉姆奴隶军团大大方阵“凿”了过去。 距离塞尔柱大军的方阵还很远的时候,种世豹突然一个镫里藏身,将身子藏在了马肚子一侧,然后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端起了神臂弓。在整个华夏军中,能在马上使用神臂弓的就是种世豹一人而已。种世豹抬手就射出了一只弩箭,这只弩箭从古拉姆军团奴隶士兵举着的盾牌下面钻了进去。当时前面一排的一个中箭的士兵被这个强劲的弩箭射的飞了起来。 种世豹在高速前行的马匹上一个脚踩着马镫,另一只脚登着神臂弓弓背上的铁环,单臂一拉弓弦,又将神臂弓上好了。他一翻身上马随即取出弩箭放在弓弦之上,有迅速射出第二只弩箭。又是一个古拉姆军团士兵被射得飞了起来。两箭之后大阵已经出现了一个缺口! 种世豹远距离连杀二人,华夏军士气大阵,士兵们气势如虹的闯进了大阵。这3000士兵所骑乘的都是土克曼重骑兵骑乘的高头大马,这种马冲击力强,速度快。而且这些骑兵把仅有的2000个流星锤都带在了身上。此刻他们不在将流星锤扔出去了,由于短兵相接,这些士兵都是一手挥舞着锋利的马刀,一挥手用抡起威力巨大的流星锤,远了刀砍,近了锤砸,这些古拉姆军团的士兵平时最犀利的武器是一种一仗多长的长枪,但是这次他们要攻城根本没有携带这种武器。相反的他们是二个人举着一个大盾牌,这种盾牌在野战中毫无用处!很多士兵根本来不及拔刀,就被华夏军砍翻在地。 种世豹一手将他缴获的那把突厥宝刀,刀刃向外,平放在马头之前,他几乎不用费力,就可以收割挡在前面的一切敌人的头颅,另外一只手挥动流行锤不断将身边的敌人砸倒。种世豹宝马、宝刀、流星锤配合使用,直接凿穿了古拉姆军团的大阵。古拉姆军团的奴隶们那里见过这种打法,一时间被打得抱头鼠窜。 种世豹带领的军队也不管四散奔逃的古拉姆军团,直接就想着桑贾尔的大阵冲了过去。桑贾尔大惊失色,喊道:“放箭,快放箭拦住他们!” 可是他忘了为了掩护古拉姆军团的攻城,他把大部分弓箭手都放在了军团大阵之后。这是他的军团中已经没有多少弓箭手了。零星的弓箭对于怀德军来说没有什么威胁,种世豹的骑兵终于杀入了桑贾尔的军阵。 桑贾尔军阵最前面是他的轻骑兵,这些轻骑兵中不少都参加过安集延的大战,当时他们见到如同锥子一样插过来的华夏军已经出现了怯战之意,也不知道谁首先喊了一声“魔鬼,东方的魔鬼”,然后拨转马头就跑。骑兵对决就是打得一种气势,塞尔柱轻骑兵的怯战心情迅速的传染开来,骑兵的大阵也被种世豹带人冲开一条缝隙! 桑贾尔真的有些胆怯了,他疯狂喊道:“挡住这些疯子,挡住他们。”可是在大阵两侧的土库曼、伽色尼、马赞德兰、古尔等各部士兵都是疯狂的喊杀,手下的士兵也挥舞的刀枪往前冲,喊杀声震天。士兵们也是疯狂的冲锋,但是冲的方向却总是不对,总是在华夏军部队的尾巴后边左右冲杀。 种世豹距离桑贾尔大纛旗越来越近,种世豹也觉得获胜在望了。这是西吉斯坦的国王带着他的部队挡了过来。 这西吉斯坦在唐朝时期曾经受过安西都护府的管辖,他们国小民弱,只能依附于桑贾尔。相比其他的部队,这支部队还是桑贾尔的忠实拥趸。西吉斯坦国王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只有1000多人,但是也是非常彪悍的部队。而且他们国家小,他们的国王就是最高领兵的将军,他名字就是“国王”(诶米儿)的意思,西吉斯坦国王的部队本来在大阵最远端,但是他看到了土克曼等部队出工不出力,因此非常着急,他带着部队直接冲了上来,拼死挡住了种世豹。 布哈里此情况,紧忙道:“苏丹陛下,还是快逃跑?” 桑贾尔怒喝道:“胡说,咱们这么多兵马,难道还挡不住几千人中原人?” 布哈里道:“苏丹陛下,请将您的衣袍赐予臣下。我替您吸引敌人,您赶快回到大营调动剩余的古拉姆军团的骑兵助战,这些中原人太可怕了。” 桑贾尔只好将衣袍脱下来,然后带着几个侍卫悄悄的离开了战场。布哈里披上了桑贾尔的衣袍,带上了苏丹的王冠,心情忐忑的看着战场的情况。 西吉斯坦国王虽然强悍,但是他的兵马太少了。他本想横向摆下类似中原的一字长蛇阵,阻拦种世豹。可是由于人数少这种“张蛇”只是勉强的排成了3排。种世豹带的怀德军到了阵前一番冲进就把西吉斯坦的国王的部队冲开了。 跟其他的部队不同,西吉斯坦的部队并没有跟随在华夏军的身后左右乱跑,而是纠缠着华夏军不放,不断地跟种世豹部队进行拼杀。 种世豹眼看已经要冲到桑贾尔的大纛旗下了,这是来了一只部队纠缠不休。他不禁有些恼怒,此刻他对棋牌官下令道:“你们杀散这只队伍,我去斩杀敌酋。” 说种世豹只带着20几个亲兵脱离了大队直奔桑贾尔的大纛旗杀了过去。西吉斯坦的国王一见非常着急,想带领骑兵追赶种世豹,但是无奈只时候怀德军已经将他的千余人反包围起来了。 布哈里周围还有卫队200多人,布哈里紧忙道:“挡住他们。”但是他忘了这些卫队平时都是保护桑贾尔的,此刻谁还顾得上布哈里。也不是谁说了一句:“快保护苏丹。”说完这200多人,就奔呼罗珊的大营方向逃跑了。 三九六 乌兹根大战(五) 布哈里见保护桑贾尔的卫队转身就往大营方向跑,他吓得魂飞天外。你们命令自己的亲兵拦住中原人。布哈里的亲兵无奈只好抽出战刀迎敌,布哈里本人责催马追跟在桑贾尔大队的后边往大营逃跑。 种世豹以为身穿苏丹衣冠的布哈里,就是桑贾尔本人,于是根本不与布哈里的亲兵纠缠,催马直追。布哈里的亲兵根本挡不住已经杀红了眼的种世豹,种世豹砍翻挡在前面的一个布哈里的亲兵,冲出冲向了布哈里。而布哈里的亲兵还算是称职,勉强种世豹的亲兵拦了下来。 战场上出现了一种奇诡的现象,种世豹单人独骑一口刀追着200骑兵跑,他的带着的部队被西吉斯坦的骑兵缠住,速度有些减慢。华夏军的穿凿战术最重要的就是速度,现在速度降下来了,华夏军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 种世虎追着追着,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也是有些害怕。可是敌人的苏丹就在前面,自己有不甘心放弃追赶。他追着追着,再一次把强弓拿了出来,在高速追击的战马上,认扣搭弦,发出一箭。这一箭正中布哈里的后背! 布哈里只觉后背一凉当时翻身落马。种世豹大喜,急忙催马来到布哈里身边,布哈里背后中箭,刚刚忍着剧痛勉强站起来。种世豹战马已到,他挥起一刀就将布哈里斩于当场。布哈里尸身倒地,种世豹一探身,就将布哈里的王冠摘了下来,然后高高举起,回马找自己的亲兵。 此时种世豹的亲兵已经将布哈里的亲兵杀的七七八八了,剩余的布哈里的亲兵见种世豹举着苏丹的王冠过来,都面生惧色,无心恋战,落荒而逃了。 种世豹举着王冠哈哈大笑,道:“回去,将缠着咱们大部队的那股敌人消灭。” 就在这时,他的亲兵向他身后指了指道:“将军,您看,敌酋的大纛旗还在,又向我们冲过来了。” 种世豹回头一看,不由一愣,暗道:难道这些突厥人就不怕死吗?苏丹都被我斩了,为何阵型不乱。 原来桑贾尔带着几个侍卫回到大营后立刻召集古拉姆兵团的骑兵。古拉姆兵团还有5000骑兵一直在营中守卫,此时他匆匆召集之下,带出了2000多人冲出大营,剩余的人马还在乱哄哄的集结。 桑贾尔刚刚冲出大营辕门就看到自己的卫队舍了布哈里跑了回来,气的桑贾尔当场斩杀了两个逃兵,才把换乱的阵脚压住。此刻桑贾尔亲眼看到了种世豹斩杀了智者布哈里,而斩杀布哈里的中原将军用的正是自己赐给埃米尔库吉马的那口宝刀! 桑贾尔大怒道:“谁给我抢回宝刀,我就立刻恢复他平民身份。” 要是一般的人听到桑贾尔只是为了宝刀发放封赏,而不是为了给布哈里报仇,心里总会不舒服的,但是这些古拉姆奴隶不会,他们打仗就是为了自由。桑贾尔的话如同给这些人打了兴奋剂一般,他们挥舞刀枪疯狂冲向了种世豹。 种世豹吓了一跳,没想此时突厥人还能出现这么一只生力军,古拉姆军团的奴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身高体壮的战俘,又都是骑着高头大马,2000多人一起冲杀而出,显得气势汹汹。如今他周围只有20多人,显然不是硬拼的时候。种世豹道:“用蒙古歹战法,与咱们的大部队汇合。” 种世豹一边带着这20骑兵撤退,一边回头射箭。这些古拉姆奴隶士兵中特别训练了200多能骑马射箭的射手,这些射手拼命的往种世豹周围射箭,种世豹身边的几个亲兵当时就中箭落马。种世豹此时只能一边撤退一边拨打雕翎箭,突然一只弓箭正中种世豹的战马屁股,这匹马一疼痛,就尥了一个蹶子,种世豹马上坐立不稳,又有一只箭顿时射中了种世豹的左肩。种世豹左肩剧痛,身子一歪就从马上落下。 种世豹大惊,他急忙就地一通翻滚,随着他翻滚地上就被钉上了许多的箭支。种世豹就是靠着一手好弓箭立足军中,没想到此刻被古拉姆的奴隶军团的射手一顿猛射,眼看命丧当场。 种世豹一瞬间想起云中鹤当初送他白龙马的时候说的话:乘骑此马必然死于弓箭之下。难道真有这个宿命吗。种世豹无奈的叫道:“白龙,你真的方主马?”(云中鹤送马见219) 那匹白龙马似乎听懂了种世豹的话,它长鸣一声挡在了种世豹的身前,瞬间就被十几只弓箭射杀。此时种世豹已经是万分危险,他的亲兵都已经战死,大部队已经被突厥人缠住无法救援。成百上千的古拉姆奴隶骑兵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种世豹举着单刀孤独的指着围上了的古拉姆士兵,第一次感到了死亡接近。 就在这时古拉姆军团身后一阵大乱,似乎突厥人的大营中也火光冲天,紧接着就是杀声震天。这些“杀”声有些奇怪,种世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口音,但是特确定这应该是一种中原话。 种世豹确定是援军来了,这是他精神大战,挥刀砍翻了一个奴隶骑士,抢了他战马。这时古拉姆奴隶军团也已经乱套了。相比于身材高大的古拉姆奴隶,无数身材相对矮小的中原人手持长枪跟他们缠斗在了一起。这些中原士兵虽然身材矮小,但是手中却持着一只一丈三尺的长枪,而起这些4人一组,进退有度,一看就是经过尽精心练的阵法。他们往往2跟人用长枪刺马,剩余的2人则一人拨档骑士的马刀,另外一人只是负责就杀敌人。 四人一组对付一个骑兵,往往一交手就将敌人连人带马杀死在当场。古拉姆骑兵那里见过如此精妙的阵法,瞬间就乱套了。 种世豹见证了华夏军的崛起,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只军队。难道是父亲种师道又秘密训练了一只部队吗?不会,这只部队看起来得有1万多人,在遥远的西域有这么多汉人出现,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在此时,一员大将手持沥泉枪(就是一种能刺能砍的马槊)胯下文相马,带着10几个骑兵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到了种世豹的身边,此人对着种世豹一拱手,道:“九将军,别来无恙。” 种世豹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岳飞,不禁大吃一惊,道:“鹏举吗?难道你是天上飞来的不成吗?” 此时岳飞也来不及解释道:“杀退敌军再说。” 岳飞和种世豹合兵一处,此刻种世虎也带着城中的部队杀了出来。种世豹更加疑惑他们明明嘱咐种世虎不要接应,此时他看到种世虎身边的竟然是时迁,让他更加想不透发生了什么。 三路大军和在一起向突厥联军发起了进攻,此刻桑贾尔已经被打懵了,不知所措急忙命令联军后退。本来联军各部就离心离德,如今撤退命令一下,各部联军更加慌乱,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这个道理。 岳飞对种世虎和种世豹道:“七将军、九将军现在还是敌强我弱,不宜穷追。” 种氏兄弟见此情景就下令停止追击,回城固防。种世虎是为何开城门救援种世豹,而没有依照约定带着城中士兵迅速离开城池北上,而岳飞、时迁等人又是怎么来的呢? 原来岳飞、时迁在大理国的金家沟修建了大中国城。时迁受封大中国国公、岳飞为镇南将军,大理国的朝政、军权都由2人把持。岳飞训练了2万名长枪兵。岳飞征战以来一只以为在潞州遇到的女真兵是天下的强军,岳飞这些兵将就是为了对付女真骑兵的,他根据大理国士兵身材矮小,力量不足的特点,为他们量身打早了长枪阵法。就是4人一组,没人一只一仗三尺长的长枪,如果遇见敌人的骑兵,就是2个人负责刺杀马匹,1人负责抵挡骑兵进攻,另一人扶着刺杀敌人。如果对方是步兵,则可以2人负责防守、2人负责进攻。 由于段竞逐答应了时迁提的3个条件,即商路归西军管理(在大理还是西军),每年拨款10万贯向西夏国进贡,另外就是训练2万士兵归岳飞调遣。这3个条件引起了大理本地的大臣们的不满。但是这些大臣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尤其是岳飞练兵成功以后,第一次出兵就打破了西南夷的刀白凤组织的为高氏复仇的联军。这让时迁、岳飞在大理国的权势更盛,大理诸臣都纷纷感叹,刚刚灭高(高智昌)又来了时(时迁)。虽然岳飞不想做这个权臣,但是段竞逐的懦弱,导致他们又无法作出其他的选择。他们一起杀死了高智昌,如果不掌握军政大权,也怕也会得到高智昌的下场。所以无奈,时迁、岳飞联手把持了大理国的朝政。 唯一让时迁和岳飞担心的是云中鹤,云中鹤本来已经被封为御林军的指挥使。不过云中鹤只自从远离塞北的苦寒之地来到大理之后,就沉醉于这里是安逸生活了。每日只是在庄园里喝酒娱乐,偶尔外出打猎,根本不管御林军的事情了。御林军的大权逐渐的落入了叶二娘的手里,不管叶二娘和段竞逐自幼一起长大,断不会对段竞逐行伤害之事,所以时迁、岳飞也就不管了。 现在朝廷上形成了两派,大权虽然在时迁、岳飞手中,叶二娘代表的本土派也有一定的实力。原本时迁、岳飞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随着种师道西征的檄文到来,这一切就都改变了。 三九七 大理兵远征西域 少西军避祸大理 种师道发布全体华夏军西征的檄文传到大理的时候已经是华夏二年五月了,时迁接到了种师道的西征檄文后,顿时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种师道竟然命令所有的华夏军(西军)部队全部西征,而且让西军的子弟分批道扶桑、大理避祸,明眼人都能看看出来种师道在西方一定遇到了强大的敌人。 岳飞别来判断未来西军最大的敌人就是崛起于西北的女真兵,但是看到这封檄文后也是不解。他时迁道:“时大人,你在锦衣卫多时,可曾听说西方有何危机。” 时迁想来想去摇摇头,道:“我仿佛听说,发现了一种新型火器,非常厉害。听说还是你的那个亲兵欧阳东发现的。我只知道这些。” 岳飞道:“难道一个火器就能让侯爷不顾一切西征,我觉得不会。况且侯爷还让西军的子弟去避难,我想西边定会有危急之事,并不是几件小小的火器引起的。” 时迁道:“此事咱也不必瞎猜了,咱们商量商量怎么出兵才好。” 岳飞道:“如果我们倾巢而去,你觉得陛下(指的是段竞逐)还会让我们回来吗?大中国城还会保住吗?” 时迁道:“段竞逐(由于段竞逐在锦衣卫中是时迁的下属,所以时迁私下里就是直呼其名)毕竟出自西军,虽然登基之后有些疏远我等,但是是表面上的事情还没有做绝。毕竟他明白自己的皇位是谁给他带来的。” 岳飞道:“陛下自然不会为难西军,可是现在叶二娘、刘珂、刘琦兄弟呢?他们会不会行钟万仇之事,等我们出兵后将西军留在这里的产业连根拔起。” 时迁道:“岳老三,我就是一个探马出身,没有什么见识,你说如何计较。” 岳飞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们在西征之前要再次清君侧!” 时迁吓了一跳,道:“上次斩杀钟万仇已经引起本土大臣不满,如何还能斩杀刘氏兄弟,叶二娘等人。” 岳飞道:“叶二娘一介女流,又跟陛下情如姐弟,我倒是不忧。倒是刘氏兄弟,我们虽然给了他们高官,但是毕竟站了他的地(大中国城一部分地就是原来就是他们的庄园),抢了他们的商路,所以这二人现在对我等恭顺,但不知道内心如何想的。” 时迁道:“断不可以莫须有之名,大开杀戮。否则你我一走,大理本土还会有其他人冒出来对我不利。” 岳飞想了想,道:“我有一计,可让刘氏兄弟忙碌起来。” 时迁喜道:“计将安出?” 岳飞道:“如今大理国内只有刘琦是腾冲太守,腾冲那里挨着蒲甘国。说不定会有匪患。只要能让刘琦忙于剿匪也就是了。” 时迁道:“此计甚妙,只是派何人行此事。” 岳飞想了一会儿道:“可让何元庆选可靠之人300,到腾冲和蒲甘边境便宜行事。” 时迁道:“此计甚妙,如今还有几只商队刚到大理,让他暂时不要回去,开拓蒲甘国的商路也是不错。” 岳飞道:“如此甚好,再从编练的新军中选择懂得蒲甘话的士兵,来迷惑刘琦。” 时迁、岳飞二人商议一定,就将何元庆请了过来。岳飞将此计告知了何元庆,何元庆想了想道:“二位大人(何元庆虽然是岳飞的结拜二哥,但是时迁在场,所以也是大人相称)此事末将能办,只是这个个行事到何程度。” 岳飞想了想,道:“总之不可让刘琦一日无事也。” 何元庆道:“我观察刘琦也是大将,一年之内我可以应付,时间一长我恐怕难当胜任。” 岳飞笑道:“汝可安心也。我这里整顿兵马,六月初一出征,行军百日,作战百日,回程百日,不出一年便回。”其实岳飞也不知道西域有多远,这场战争有多大。不过当时中原的将军大多数都觉得自己是天朝上国,而且西军又刚刚征服西夏国,所以很多人都觉得这一仗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获胜。 时迁、岳飞安排好了何元庆后,又将云中鹤请到了大中国城。时迁跟云中鹤说了种师道发檄文让所有西军都要参与第四次西征之事。云中鹤听了有些不太愿意,他道:“说到底我就是段东家(段竞逐)请的白达番的一个保镖,虽然在西军当了几天的教官,但是也算不上真正的西军。如果让我西征我便去,如果可以不去,我在这里看家也行。” 时迁笑道:“你这个鞑子心思倒也多了起来。还看家?看来你真的把这里当做家了。” 岳飞道:“你把这里当做家也好,我们带兵出征,你要守住大中国城,别让歹人将城池破了。咱们西军子弟还会有不少人很快到达这里呢?” 云中鹤道:“这里固若金汤,谁人能破。刀白凤吗?前些日子不少把她赶到大山深处了吗?” 时迁低声道:“我是担心朝中有人行钟万仇之事,扣押西军子弟来要挟西军。” 云中鹤吓了一跳,道:“那我如何是好。” 岳飞道:“此时也不难,我会留下5000精兵守卫大中国城。我们出征之后你要驻扎在此地,不能轻易去任何地方。” 云中鹤道:“回大理也不行么?” 岳飞道:“你为人耿直,不知人间险恶。若有人有以任何理由要你回大理,便是要害你。即使陛下用圣旨调你也是不行!” 云中鹤吓了一跳,道:“有这么严重吗?” 岳飞道:“切记!切记!” 时迁、岳飞安顿好了云中鹤分成了两路,岳飞开始筹集粮草、兵器,整顿士兵准备出发。时迁则去了大理城找到了段竞逐。 段竞逐虽然贵为大理皇帝,但是他真的觉得这个位置不适合他,每日里就是愁眉苦脸的,他跟云中鹤不同,真的怀念在白达蕃草原贩卖马匹的日子。 段竞逐在私下见到时迁还是以下属的姿态说话,他对时迁道:“指挥使大人,寻我何事。国中的事情你就定了算了,我可不管啊。” 时迁看他的语气就像笑,于是道:“这次真的有事跟你商量,侯爷传下西征檄文,要求所有西军都要远征……” 段竞逐一听就高兴了,他一把抓下头上的王冠,道:“这破皇帝老子早就不想干了,正好咱们一起西征。” 时迁一听是有好气又好笑,道:“这个西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和岳老三去就可以了。” 段竞逐有些急了,道:“凭啥,不是所有的西军吗?我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呢。” 时迁道:“锦衣卫是侯爷的私军,根本就不算西军。你就在这里好好做你的皇帝,为来咱们还要跟西军配合北上,去巴蜀之地呢?” 段竞逐道:“大人诓骗于我,再说北上伐蜀于我何干?” 时迁道:“这次侯爷怕是遇到了大敌,西军子弟都要到大理避难,所以这里是无比重要之地,你要好好守好,才不辜负侯爷的信任。” 段竞逐无奈道:“西军子弟何时能到?住在哪里。” 时迁道:“西军子弟按我的推算,应该再有十几天就到了,就住在大中国城。” 段竞逐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时迁道:“鹏举推算百日去、百日战、百日还,一年足以。一年只能你要应付朝中诸位臣工,遇事不要与他们起争执,只等我们回军便是。” 段竞逐此时已经非常的失望了,他颓废说道:“你们回来后,这个皇帝我是说啥也不干了。” 时迁道:“到时候再做计较。不过这一年之内,云中鹤要驻守大中国城,万万不可调动他出城。汝要切记之!” 时迁、岳飞等人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西军到子弟一道,然后就点兵出征。等了十几天西军到子弟来了,领头是林冲之子林天豹。这些西军子弟回到延安府后都是灰头土脸的,不少家族都觉得他们在归义城的表现实在是丢脸,这些西军子弟多少还有些血性,所以很多人叫嚣着再回战场,杀敌立功。林天豹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种师中早就知道这些西军子弟已经蜕变成了纨绔的衙内,跟不不堪大用,回到西域也是给大哥种师道添乱,因此把他们大骂了一顿,然后让种世信安排他们去江南韩世忠那里乘船赶赴东瀛扶桑国。 林天豹的父亲林冲几乎是西军到第一高手,自己也希望向父亲那样驰骋疆场,所以他是不愿意去扶桑国的。于是他软磨硬泡的找到种世信,种世信念他还有几合勇战,又在归义城救过自己的命,因此就安排他带着一些西军子弟去大理国避难。(林天豹就种世信见304) 来大理国避难的西子弟多数都是十三、四岁,林天豹还算是少数成年的。他们沿着商路走了一个多月来到的大理国。时迁见过林天豹,知道这个是一个出名的“小霸王”跟不就不服管教,不过他遇见了云中鹤算是有苦头吃了。因为云中鹤毕竟是白达蕃人,汉人中的人情世故,他是不懂的。 时迁将这群孩子交给了云中鹤,并且吩咐云中鹤要严加管理。每日必须督促他们骑射本领,如果他们不认真学习,只管棍棒伺候。他还特别嘱咐了那个林天豹,说这个人是林冲的儿子,林冲由于骑射本领不强,特意写信让林天豹跟云中鹤多学习一些骑射本领。 云中鹤哪里知道这里的重重关节,只是一一记下了。 三九八 玉门关岳飞选马 大理军万里奔袭 岳飞、时迁带着大理国重金编练的1万5千长枪兵西征,还带了5000匹滇马用作辎重的运输,这本来给大理国带来了很大的经济压力,但是大理国诸大臣无一反对,他们都希望这些来自“西夏国”的大人们赶快滚蛋。 岳飞、时迁等人毫不意外,毕竟在这里他们为了西军攫取了太多的利益,大理人除了欢迎西军到商队,几乎讨厌西军带来的一切。 岳飞带着部队沿着去西宁的商路向玉门关而去,岳飞对于西域的了解几乎为零,他也不知道西域广大,他本来以为走100天就可以到达西域了,结果到了玉门关才知道这次华夏军西征的最终目的是一个叫八剌沙衮的地方,那里距离玉门关还有5000里! 岳飞听了下了一跳,这5000里路要是一天60里需要80多天才能到,而且自己部队一天60倒是可以,但是不可能连续行军百余天啊。岳飞无奈只好找到当地的军需官请他们提供马匹。 玉门关现在是西军辎重转运的要地,有种世义亲自坐镇。岳飞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了,这时候西域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时迁还是能够从锦衣卫得到先前方的消息的,然后将各种消息传递给岳飞。岳飞推测要是2个月内赶到西域还有仗可大,如果两个月之后,只怕是胜负就已经分出了。 时迁跟种世义说明岳飞已经真心效忠西军了,种世义也信岳飞,虽然在潞州的时候岳飞顶撞过自己,不过他们千里迢迢的从大理国带兵过来,就已经显示了岳飞的忠诚。 当岳飞跟他要马,想要快速到达八剌沙衮的时候,种世义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他让岳飞直接去马场挑选。如今的华夏军已经不缺战马了,尤其是千里西征所消耗的所耗甚靡,需要大量的马、驴、骡来运输货物,种世义想尽办法,甚至动用了牛车(北宋的时候牛很珍贵,只能耕种,价格奇高)来运送物资,才能勉强保障前线的供应。所以西征虽然在前线所获甚多,但是在这些财宝没有运回来之前,他们种家这几年经营积累的财富几乎耗尽。好在军票这个东西,只要信用在就可以在理论上无限制的发行。如今种世义全靠军票支撑了,如果前方失败,那些巨额的财富无法运回来,华夏军财政就会崩溃。 种世义已经给种师道上书了跟多次,为了军票的信誉,前方也必须获胜,获胜最好的成果是什么呢,恐怕就是裂土建国了。种师道最终决定建国,只怕也怕跟军票崩盘有关。种世义虽然觉得岳飞带来的这些大理兵着实不怎么样,但是对于他们能够到来,就是非常支持。种世义认为一个人上战场就多一分获胜的希望。 岳飞来到了马场,见到这么多打牲口心中大喜,他命令士兵专门挑选那些高头大马,结果刚刚从右厢朝顺军司养成的数百匹文相马都让岳飞挑走了。马场的弼马温王横见岳飞挑走这么多文相马作为脚力,就知道他不懂马,但是自己也不跟多说,于是禀报了种世义。 此时种世义正在跟时迁商量进军路线的事情,他们听了弼马温王横禀告后都笑了起来。时迁略显尴尬的说道:“鹏举中国人也(当时中原一带自称中国),不识战马。二公子勿怪。” 种世义笑道:“不怪,不怪,咱们一同去看看。” 种世义、时迁来到军营,岳飞看到这么多高头大马心中非常高兴。自己飞身上了一匹文相马在教场之内跑了一圈,感觉这种马速快,跑起来稳,非常适合作战。他正在高兴的时候,种世义到了。 岳飞见种世义到来,完全没有当初对种家的傲气,立刻跳下马来,躬身施礼道:“参见二公子!” 种世义看着岳飞道:“免礼,免礼,此马如何。” 岳飞道:“真是上等的好马。请二公子多多赐给我这些战马,我等能带领兵马倍道行军,早日到达战场。” 时迁此刻听不下去了,急忙阻止道:“鹏举,莫要胡言乱语。” 岳飞却是感到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种世义道:“鹏举好眼力,此马为文相马,产于西夏,原来党项军铁鹞子的坐骑是也,冲击力强,力量大,却是好马。” 岳飞道:“正是,我要是能够骑乘此马,定然疆场立功。” 种世义道:“好,鹏举会相马,这匹战马就送给你了。” 岳飞就有些不愿意了,道:“二公子,我以真心效忠种家了。二公子为何如此小气,我想要更多的文相马作为脚力呢。” 种世义哈哈笑道:“鹏举啊,并非我不给你文相马,只怕你用这些马最为脚力,还没有徒步行进快。” 岳飞奇道:“却是为何?” 种世义道:“怎么说呢。我也是武将出身,拙嘴笨腮的。”这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弼马温,点手召唤了过来,道:“王横,你来讲讲。” 王横道:“尊领。”接着王横就把文相马只是善于冲刺,但是耐力极差的特点讲了出来,并且告诉岳飞,西域的高昌马,甚至汗血宝马都是如此,如果长期骑乘,真的不如徒步行军走得快。而且凡是这种马,都是性子烈,爱生病,而且都要细草细料精心照料,十分难以饲养。 岳飞自诩精通兵法,但是连战马都不认得,顿觉得非常惭愧,脸上发烧。他急忙拱手道:“受教了。不过要是作为脚力用什么马好呢。” 王横道:“如果是骑兵长途奔袭,最好用白达番的马。那种马虽然个子小但是耐力好,吃苦耐劳,好打理。不过对于将军所带之兵却是也不是好的选择。” 岳飞道:“这确是为何?” 王横到:“将军所带之兵,身材矮小,腿直腚小,一看就不擅长骑马。” 岳飞越听越觉得有趣,道:“双腿笔直为何就不擅于骑马。” 王横道:“经常骑马之人都是双腿都略带罗圈,腚小吗?他骑着马硌屁股不是。” 众人听了王横的话都哈哈笑起来了。岳飞却觉得这里有大学问,而且这个弼马温也非寻常之人,他对着王横深作一揖,道:“在下只想早到八剌沙衮,还请先生教我。” 岳飞的谦逊让种世义和时迁都感到意外,却把那个王横吓得够呛。他只是只有个养马的没入流的小官,岳飞毕竟是统帅万余兵马的镇南将军。一个将军对自己作揖,王横当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直摆,道:“不敢,不敢。” 种世义见王横这个熊样,气乐了,他一揪王横的脖领子,道:“受人一字可为师也。家父(其实是伯父)学贯古今,还称呼单如圭为师傅。你有何不可教授,再说前方吃紧,正需要鹏举的生力军早日到达战场作战。” 王横站直了,舔了舔嘴唇,道:“要想早日到达战场,最好就是骑驴!” 岳飞一愣,道:“却是为何。” 王横道:“将军人马皆为步兵,这些步兵跟原来西军步兵还不一样。西军步兵都会骑马,白达番的马再有耐力,也需要娴熟控马之属,骑乘白达番战马的骑士可以在马上睡觉的。大理卒不会骑马,所以无法驾驭此马。不如骑驴,驴骑屁股,马骑腰,即使是妇人都可短期内学会,而且驴子也吃苦耐劳,有铁驴铜骡纸糊的马之说。” 种世义、时迁以为王横的引用妇人骑驴的典故会引起岳飞的不满,没想到岳飞毫不在意,继续问道:“那驴子不够又当如何呢。” 王横道:“骡子也行,再不行做四轮马车,还有您带着的那些滇马比驴子差不了多少……” 时迁觉得王横越说越不向话,道:“住嘴,什么乱七八糟,退下。” 王横也知道自己话多了,急忙道:“小人多嘴,大人们勿怪。”说,躬身退下。 岳飞急忙拦住,道:“且慢。”然后对种世义道:“二公子,我想跟您讨要此人,作为我的亲兵,助我早日到达战场。” 种世义点了点,道:“鹏举帅才也。王横你可愿意。” 王横当然愿意了,可是转念一想,道:“好是好,可是我只会养马,不会打仗。” 岳飞道:“那个用你打仗,只要能够让我早日到达八剌沙衮,就算你立了大功。” 王横大喜道:“将军放心,小人这便去给大军挑选牲口。” 王横带着几个人去给大理军挑选牲口。种世义对岳飞道:“鹏举,刚刚跟时迁商量了一下,出玉门关后,你们就沿着驿站走,全程可以只带1天口粮即可。” 岳飞道:“这是为何。” 种世义道:“如今八剌沙衮战士焦灼,为了往前线运输,每隔百里就有一个驿站。哪里可以供应各种物资,你们轻装前进只带随身武器防身即可。” 岳飞道:“我为大理军打造的一仗三尺长的竹枪如何携带。” 种世义道:“这个到可以用四轮马车运输。” 岳飞高兴的说道:“如此甚好,但愿我们快速行军。” 岳飞根据王横的建议使用了大量的驴子、骡子、滇马和四轮马车,在有沿途补给的情况下他们居然实现了平均1天走百里的行军速度。要是少数轻骑部队短时间的保持这个速度并不稀奇,岳飞的部队是1万多人用这个速度走了50多天。华夏二年九月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八剌沙衮。 三九九 万里奔袭乌滋根 岳飞带领大理的步兵创造了步兵行军的奇迹,大队人马依托驿站一路快速西进。种师道建设的驿站是非常高效的,这些每个驿站都会派出快马信使沿途通知岳飞大部队的前进日程,因此沿途驿站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给军队补充的给养,另外还给岳飞部队不断传来了前沿的各种消息。 西域战事消息越来越使得岳飞惊诧,他一直以为西军是天下少有的强军,也只有在潞州遇到的女真军能够与之抗衡了。没想道接连得着高怀远、种世智战死,折再兴受伤的噩耗!华夏军在西方战事焦灼,胜负难料。尤其是岳飞遇到了高宠后,看到了6000多的伤兵,又跟高宠了解了一下西辽火枪兵情况,这些情况都对岳飞产生了极大的震撼同时,也激起了岳飞斗胜之心。他愈发想到西域战场之上,去征伐一番,显示自己本领。 不过在接近八剌沙衮的时候,好消息却不断的传过来,华夏军最终攻下了楼兰州,西辽军土崩瓦解了,紧接着就传来了种师道要裂土建国了。对于裂土建国,时迁和岳飞自然高兴,不过他们多少又是有些失落。华夏军最重视军功,他们万里驰援,却是寸功未立。因此他们最后一段时间,他们决定离开沿途的驿站,抄近路抵达八剌沙衮,看看他们能不能捞到一些剩余的战机,哪怕是剿匪也好,也是阴错阳差,他们改变行军路程绕过了伊犁州。 这天岳飞把大军驻扎在距离八剌沙衮还有200路程的一个驿站的周围。现在的驿站里运往前线的军粮明显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要运往东方的华夏军从西域各部劫掠的各种财物。 时迁看着这些财物多少有些眼馋,他可是老西军出身,打仗就是奔着这些富贵的。看着这些财富,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他身边的岳飞看出来了时迁的心思,不过岳飞一心想着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所以对这些黄白之物看得是非常淡的。 岳飞道:“时兄因何叹气。” 时迁道:“连番大战,都没赶上,你一个大将军就不失落吗?” 岳飞并没有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道:“此处距离八剌沙衮不过200里了,明日是否还要行军百里呢。” 时迁道:“让弟兄们歇口气。百日行军咱们做到了,百日作战呢,现在已经无战可打了。” 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突然远方一骑飞驰而来。接近驿站的时候,此人亮出腰牌,喊道:“锦衣卫报信!” 一路之上锦衣卫川流不息,这种场面岳飞都看习惯了。驿站也有经验了,急忙打开大门,查验腰牌,准备马匹干粮之类的。没想到这个锦衣卫到了驿站之后,不一会驿站的百夫长就领着这个锦衣卫来到了岳飞和时迁面前。 岳飞对这个锦衣卫感觉很是面善,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而时迁却跟他非常熟悉,他立刻道:“萧让,你不在八剌沙衮,来此作甚!” 萧让道:“指挥使大人,七将军和九将军被困乌兹根急需人马解救,还请二位大人抉择。” 原来种世虎被桑贾尔带兵围困之后,立刻发了求救信到了八剌沙衮。可是八剌沙衮只有萧让暂时主持政务,其实萧让也不懂什么政务,好在八剌沙衮现在没有什么居民,萧让主要就是负责传递消息和向楼兰州运送物资。 萧让接到消息后急忙给种师道发出了乌兹根被围困,他此时在八剌沙衮只有一些商队,还有几个百人队而已,而起自己属于锦衣卫,与华夏军还属于两个系统,根本无法调动军队救援。 后来他接到沿途驿站传来的岳飞的大队人马已经以每天百里的速度开了过来,让他准备1万5千人的给养的时候,他急忙骑马来迎岳飞的大理军,并告知了前方的战况。 岳飞听到萧让的传递来的消息后,竟然有些兴奋。当初的西军相互救援的传统他是知道的,因此此次出兵救援是不需要得到上方的指令,可以直接前往。 岳飞道:“我这些大理军正好可以援救,乌兹根在何处。” 时迁却有些担心,道:“对方可是号称10万大军,鹏举要仔细规划才好。” 岳飞道:“10万大军又能怎样?想当初青龙山……”他想说青龙山八百破十万的事情,不过那都是他所谓的背嵬军瞎编的,当时剿灭及时雨主要是种师道指挥的,因此话道嘴边他又缩了回去。 岳飞轻轻咳嗦了一声道:“他们是各部联军,真正核心部队能有多少。咱们只要仔细策划,则万无一失也。” 萧让则道:“乌兹根距离此地300多里。” 时迁道:“如此说来,也就3天的时间就可以赶到战场。” 岳飞道:“时大人,这可不能这么说。这一路之上咱们有驿站支持,才能一日百里,如今南下300里,无有驿站支持,还要带着大量的辎重前往。” 萧让道:“二位大人放心,每人只带5日干粮就可,我想方设法也要把辎重送上去。” 岳飞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咱们今夜出发。” 时迁犹豫道:“还是让兄弟们休息,一日明天再走。这些天太过疲惫了。” 岳飞却道:“此次行军贵在突袭,咱们夜行昼伏,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当晚岳飞、时迁带领大军直接南下,每日倍道而行,直奔乌兹根而去。由于夜间行军,并没有让桑贾尔的部队发现,大军3日后悄悄在乌兹根附近藏了起来。 岳飞带领大军到达的时候刚刚事凌晨,岳飞对时迁道:“依照向导所说,此处距离乌兹根的城堡不过20里了,咱们大军在此驻足休息。明日晚就可进城。” 时迁点点头道:“这几天也够累的了,让大家休息一下。” 第二日岳飞等人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王横把岳飞推醒了。王横西征以来一直负责照顾种世义送给岳飞的文相马,这匹马正是由于耐力差,所以岳飞也舍不得骑乘,平时就是空着马鞍跑。王横有时为了照顾这匹马,亲自遛马,有时开拔的时候自己在这匹马后面跟着跑,因此得了一个“马后王横”的名号。 王横此时拉了一匹汗血宝马,对着岳飞道:“将军你看。” 岳飞看到一匹比自己文相马还高大的战马,困眼惺惺的道:“这匹不错,留着。” 王横道:“将军您看这匹马大汗淋淋,至少高速跑了几十里路,只怕是从战场上落荒下来的。” 岳飞一听,一骨碌身就做起来了,他眼珠转了几转,道:“快传令,让将士们都起来。” 时迁此时也被吵醒,他对岳飞道:“怎么了。” 岳飞道:“我估计乌兹根打起来了。我这就带人抄了突厥人的后路,麻烦大人用您飞檐走壁的神功,潜入乌兹根城堡。如果见塞尔柱的大营起火,就可出城接应。咱们理应外合,突袭敌军。” 岳飞不知道战场的情况,此刻打探消息已经来不及了,他干脆带领大家直接绕了圈子,直奔塞尔柱联军的大营而去。时迁骑着快马直接向乌兹根城堡跑了过去。他本以为乌兹根城堡已经打成一片了,自己需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在悄悄爬上城墙。没想到这次是种世豹出城跟塞尔柱人战场决战,双方交战的战场在城堡的南侧因,此乌兹根北门城墙边反而是静悄悄的。 时迁催马来到城墙之下,突然一只雕翎箭径直插入他的马蹄子前面。时迁急忙一拉战马,他明白这是警告射击,要不是自己一身华夏军军官打扮,只怕城头上的弓箭直接就会往自己身上招呼了。 时迁急忙掏出了锦衣卫的腰牌,对城头士兵道:“莫要放箭,锦衣卫前来送信。” 半天城头之上在放下了一只竹筐,城上有个军官道:“对不住了,前方战事紧急,无法开城门,还请大人坐筐上来。” 时迁走到城墙边上,冷笑了一声,突然一扬手,打出一条3丈多长的鹰爪飞抓。这鹰爪飞抓一下子扎到城墙之上,时迁拉住飞抓的绳索施展攀岩之术,迅速的爬上了那个城墙。 守城官兵吓了一跳,有人拔出刀来就要看那个飞抓,这时候种世虎正好赶了过来,拦住了那个军官。他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谁来了。” 时迁爬上城墙见到种世虎道:“参加七将军。” 种世虎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时迁道:“说来话长了,我们是万里来驰援。现在情况怎么样?” 种世虎引着时迁来到南面城墙,递给了时迁道一个望远镜,道:“你看看,老九带兵杀出去了,战场已经乱作一团了。现在城中兵马只有数千,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时迁指着塞尔柱大营,道:“一旦敌军大营起火就全军杀出!” 种世虎道:“他们的大营怎会起火。” 时迁道:“鹏举带人偷袭敌人大营了,咱们看看结果。” 种世虎道:“鹏举是谁?” 时迁一愣,道:“就是岳飞呀?” 种世虎一皱眉,道:“就是那个愣头青,当初阻止家父建国的那个千夫长!能带兵驰援这里?” 时迁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岳飞已经下定决心追随侯爷建功立业。” 就在时迁和种世虎聊天的时候,突然种世虎一个亲笔指着塞尔柱大营道:“将军快看,火!” 种世虎一把抢过时迁手中的望远镜一看,果然塞尔柱联军大营烈焰腾空。种世虎一拍城墙,大笑道:“太好了,出兵。” 四零零 桑贾尔众叛亲离 岳飞、种世豹、种世虎三路大军联合作战,将塞尔柱联军联军打退了。桑贾尔损失人马将近2万,带兵退了30多里才重新扎下了联营。好在华夏军并没有跟随掩杀,否则只怕损失更大。不过联营虽然勉强扎下了,但是刀枪马匹、帐篷粮食丢失无数,这仗实在是不能再打下去了。 桑贾尔招集诸位大臣、苏丹们议事,众人都愁眉苦脸的来到了中军大帐。桑贾尔的塞尔柱联军是一个松散的联盟,草原之上强者为尊,原来各个苏丹、王国臣服于桑贾尔,就是畏惧桑贾尔的强大,现在联军战败,大家也没有那么畏惧桑贾尔了。 桑贾尔环顾四周,突然发现阿即思不见了,不由得勃然大怒,道:“阿即思哪里去了?” 桑贾尔问了几声,都无人答话,桑贾尔大怒道:“反了!反了!马赫穆德,你去带人那阿即思押过来。” 如果阿即思要是不来参拜他,就会引起连锁的反应。本来志在统一塞尔柱帝国的桑贾尔,要是不能震慑住自己的下属,那么他多年的努力,就有可能化作东流。他让马赫穆德去抓阿即思就是要提醒各个属国,自己的强大的古拉姆奴隶军团还在。 马赫穆德带着几个士卫就去抓阿即思,他们取得麻利回来的快。马赫穆德道:“苏丹大人,阿即思已经走了。他只是留下封信,写在了一块木板上。他说他们受伤了,带着下属回撒马尔汗养伤去了。” 马赫穆德一听,大怒道:“该死的土克曼人,我必杀之!” 众人一听阿即思私自离开联军,纷纷议论起来,其中伽色尼、马赞德兰、古尔等国都有要离开联军的意思。这时候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来了,跪倒在地道:“苏丹陛下,伽色尼王国来了一个信使,说是有重要军情禀告。” 伽色尼快到天竺国了,天竺国人生性懦弱,伽色尼人经常去天竺国抓捕奴隶,那里的人即便为奴也不敢反抗。所以这次伽色尼国王巴赫拉姆沙阿,带领王国人马倾巢而出,国内十分空虚。难道伽色尼王国被什么人偷袭了不成。 巴赫拉姆沙阿脸色有些不对,他本想让信使进来问问到底有什么情况,可是如今这个大帐之内桑贾尔还是最高领袖。巴赫拉姆沙阿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桑贾尔,桑贾尔见状,道:“让信使入账。” 那个信使走进大帐,跪倒在地道:“苏丹陛下,伽色尼王国遭到了一伙自称‘辽’部落的中原人的攻击,还请苏丹陛下速发救兵。”说完他就把一封求救信呈了上去。 这个信使的话立刻让大帐中“炸”了营,众人议论的声音就更大了,他们刚刚被华夏军给打败了,如今又出来一个“辽”,其实这些塞尔柱人根本分不清“辽”和“华夏”的区别,但是他们知道这两个“部落”都是来自东方的中原。但是这个“辽”又怎么到了伽色尼王国了呢?一种莫名的恐惧瞬间充满了整个大帐。 巴赫拉姆沙阿急忙出班,向桑贾尔道:“苏丹陛下,作为您忠诚的属国,我们为了您的征战起了倾国之兵,还请你看在真主的份上发兵救援您忠实的仆人!” 众人一听巴赫拉姆沙阿的请求,都纷纷看向桑贾尔。桑贾尔明白,要维持他这个联盟,就要在盟友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可是现在面前这个强大的华夏军还不知怎么对付呢。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他是左右为难,于是问道:“布哈里智者,你看怎么办呢?” 桑贾尔问了几句都没有人回答,桑贾尔四周一看才发现布哈里并不在,这才想起来他是在战场上替自己死了。桑贾尔一时间竟然呆坐在那里,半晌无语。 各个属国的苏丹都以为桑贾尔又犯了失魂症,巴赫拉姆沙阿长叹了一声转身而去,带着自己部队离开了联军,他想前去撒马尔汗去找阿即思借上一些钱粮马匹,然后在回国去对付些来自东方“辽”部落。 巴赫拉姆沙阿的离去桑贾尔并没有阻拦,其他王国栋苏丹见状也就纷纷的离去。大帐之内只剩下古拉姆军队的元帅马赫穆德为首的呼罗珊本部的将领,还有西吉斯坦国王。 桑贾尔花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帐,无助对着西吉斯坦的国王道:“你怎么不走?” 西吉斯坦国王道:“尊敬苏丹陛下。我跟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不同,我相信在苏丹陛下的领导下,我们一定重新组建伟大的塞尔柱帝国。” 桑贾尔现在的势力比起其他部落、城邦的苏丹要强很多,他的都城木鹿虽然没有撒马尔汗富庶,但是也是交通要到,商贾经营的必经之地,每年的赋税还是很多的。他强大的古拉姆军团还在,西吉斯坦的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非常悍勇,而且忠心。因此桑贾尔的根基还在,现在他至少还有3万人马,只是依靠现有的人马,他没有信心在和华夏军较量了。 桑贾尔道:“太阳从东边升起,却从西边落下。我们现在还有实力,我带领你们征伐大马士革、科尼亚、摩苏尔、迪亚巴克尔等苏丹国,这次我成功之后不在保留这些城邦的国王了,我要逼迫巴格达哈里发将这些土地都分封给我。取得那里的人口、财富之后,我就挥师东进,让今天背叛我的苏丹们尝尝地狱的滋味。” 桑贾尔又有些口不择言的夸夸其谈起来了,马赫穆德和西吉斯坦国王对看了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心里又凉了半截。 桑贾尔又在哪里胡说八道了半天,突然想起眼前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华夏军。于是问道:“眼前的华夏军又如何处理。” 马赫穆德道:“既然无法取胜,不如谈判。赔偿他们土地和金钱,让他们退军。” 桑贾尔道:“我们怎么可能赔偿他们呢,这群来自东方的魔鬼。” 西吉斯坦国王劝道:“赔偿他们一些土地算什么呢?等苏丹陛下评定了西方,我们再拿回来就是了。至于钱财可以将撒马尔汗的收税权送给中原人,让他们去跟土克曼人要钱去。” 桑贾尔一听大喜,道:“就这么办。”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盯上了书记官阿布纳斯尔,继续说道:“阿布纳斯尔,你去谈判。” 岳飞救了种世豹,种世豹本来跟岳飞有些矛盾,但是今日一战算是结下了生死之交。种世豹肩膀中箭,岳飞又取出了云南白药,给他疗伤。 岳飞道:“九将军,这是在大理国请名医改良的白药。药方子不知道是否传到的三公子哪里,但是我相信咱们华夏军的新型白药肯定还没有造出来呢?” 种世豹用了一些白药后,感觉伤势减轻了一些。他道:“这倒是好药,如此多谢鹏举了。” 岳飞哈哈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种世虎道:“你还是快回八剌沙衮,哪里军医多。可别跟二哥当年一般,因伤退伍。” 种世豹是依靠射箭立足军营的,所以他非常担心自己臂膀伤势。于是问道:“鹏举,听说你当年受伤,服用过阿芙蓉。这个药有用吗?” 岳飞听了竟然惊得脸上煞白,道:“这个阿芙蓉是天下至毒之物,若非必要千万不要沾染。” 种世豹一听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若离开此地,这军中大事就请鹏举多操心了。” 岳飞急忙道:“还有七将军在呢?” 种世虎笑道:“我打仗还成,统帅大军还差一点。鹏举就不必谦虚了。” 第二日种世豹带着500怀德军,押送着这里的财物和曹正等人够奔八喇沙衮。种世虎和岳飞一起查看了现在的军队情况。种世虎见岳飞的大理军身材矮小不说,就拿着简陋的竹竿长枪,骑着都是滇马、骡子、驴,不禁大惊,道:“你们就骑着这些牲口,万里而来。” 岳飞道:“确实,而且只是走了100天。” 种世虎道:“鹏举治军果然有一套,我不如也。我们如何守卫此地,还请鹏举决断,在下无不遵从。” 岳飞道:“不敢,我想在城外扎下一座大营,我亲自驻守。城内麻烦将军驻守。如果塞尔柱联军来攻,我们就成掎角之势相互支援,如果他们不来,我们也不必找他们麻烦。只要在此等候侯爷的援兵即可。” 岳飞哪里知道如今的桑贾尔已经是众叛亲离了,他根本无力与华夏军再争高下了。岳飞又等了数日,等到到从了八喇沙衮带着给养来的萧让,并且带来了消息说是种师道带领大军已经回到八剌沙衮了。岳飞和种世虎一听都长处了一口气,八剌沙衮到乌兹根大军最多10日内就可到达,所以即使突厥大军来攻,也是不怕了。 岳飞没有等到桑贾尔的大军,反而等来他的使者。面对前来谈判的使者,岳飞和种世虎也没法处理,因此只好互送使者阿布纳斯尔去了八剌沙衮。 四零一 种师道初建华夏国 种世义苦撑后勤事 种师道派出了吴麟、林冲和朱五、种世豹三支人马作战之后,就开始决定建国之事。现在他已经是不得不裂土建国了,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后,特别是“扩土”5000里后,若不对将士们进行封赏,只怕寒了将士之心。除了土地和金银之外只怕就是官职和爵位了,他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平西侯,根本无法封赏下属将士。如果用西夏国的名义封赏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建国成为了必选项。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华夏军第四次西征花费太多,他们已经撑不下去了。原本种师道设计种世信掌控银行,种世义掌管商队,两个人一个负责发钱,一个负责挣钱。但是种种原因就没有实现,西征以后种世信远赴扶桑国避难。华夏军的后勤大权都落在了种世义的手里。 要是任何一个商人一边管着银行,一边管着商队,做买卖就是用银行的钱买东西,低卖高卖赚利差,那都会赚翻了天。可是对于种世义来说赚钱没用啊,这华夏军本来都几乎是脱离朝廷存在了,所需的军饷都需要自己筹措。 银行的钱根本不够采购军需辎重的,就算是很多辎重是华夏军自己的农场生产的,但是生产也要有成本的。天下最没有成本的事情就是印钱,种世义所印刷的军票远远超过了西军银行的银库的金银储备。也就是说如果出现挤兑现象,西军银行可能立刻倒闭。 西军第三次西征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的。第四次西征他们不得不大张旗鼓,而且华夏军这次西征过程艰辛,但是种世义一直宣扬西军在不断获胜。华夏军在西域缴获的金银珠宝,种世义也是大张旗鼓的往西军在中兴府的银库里运。而且经常是一批金银白天运进银库,晚上在偷偷提出来,第二天再运。这就给人一种假象,华夏军在不断的获胜,金银在不断的运回来,军票是非常坚挺的。 但是市场那只无形的手还是非常厉害的,由于军票发出的太多了,虽然种世义的操作让人们对军票的信心还有,但是由于采购太多的粮食、布匹、生铁、牛皮的物品,中原的物价是直线上升的。 同时为了解决西北人口短缺的问题,延安知府张子凡献计购买中原各州县的配军。张子凡的叔父是张邦昌,种师道为了将张邦昌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减少朝廷对华夏军的掣肘,也同意的了这个想法,具体让种师中操办。种师中代表西军(在大宋境内称为西军)以15贯一人的价格将各州县将本来该刺配道各地的罪犯刺配道延安府安置。张子凡、张邦昌不但贪婪,而且还有能力,竟然一年不到就向延安府送来了10万多配军。西军到军票、铜钱像水一样花了出去,钱多了物价自然就上升了。 当物价上升的时候,很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将手中的军票兑换成金银、铜钱,西军银行不敢拒绝兑换,如果一旦拒绝兑换那么造成的灾难将是毁灭性的。现在银库了的金银越来越少,军票虽然还能花销,但是回流道银行的周期却是越来越短,根本无法持续了。种世义甚至想把西军银行的那24座银山金海给融化了,毕竟那时万斤一座的银山和1000两点金海,但是当他了解到那个银山里面主要是铅的时候放弃了融化它们的念头,也正是这24座银山金海的存在,军票还没有崩盘。很多百姓还是非常信任军票的。(银山金海见260) 种世义现在期盼3件事情,第一就是前线减少需求,他已经写信给种师道请求他尽量就地解决军需,种师道已经开始在八剌沙衮周边开设农场了。第二就是盼望从西域劫掠来的金银尽快运到中兴府,虽然这些金银大部分名义上是赏给将士们,但是将士们那到都是“等价”的军票,而且战争期间这些军票是没有机会花销出去的,所以这些金银就直接称为了西军兑换军票的保证金。第三就是希望军票使用的范围越远越好,毕竟现在西军军票兑换的地点只有中原的东京府、京兆府、杭州府等几个大城市,其他的地方也有兑换,都是私人钱庄为了挣钱开展的私人业务,军票花的地方越远,自己的压力就越小。不过即使是这样,华夏军的后勤还是捉襟见肘。 华夏军最缺的还是粮食,过去往前线运粮每运上去1斤,往往需要消耗3斤粮食。如今华夏军的由于使用了大量的四轮马车,还有建设了驿站,大大提高的运输效率,但是路程太远,运到1西域斤粮食,路上也要消耗2斤。好在西军农场种了大量的白薯,最后种世义下令,所有官办农场只能吃白薯,运输辎重的商队也只能吃白薯,总之就是一切都要为了前线。好在白薯产量不错,而且白薯和白薯秧都可以喂猪,西军农场这些年猪是养了不少,虽然粮食紧张,肉却能比前几年多吃一些。“何不食肉糜”在华夏军开设的农场中居然有一点点苗头。当然农场的苦力吃些肉也是很少的,只不过为了补充体力而已,总是吃白薯是不能保证体力的。 种师道看到运粮的商队都开始吃白薯、还有西军银行的存银逐渐减少,他知道自己必须建国了。一旦建国,华夏军声望为大涨,西军到军票也会坚挺起来,兑换金银的趋势也会停止,到时候在慢慢收回超发部分的纸币也就是了。 建立一个国家各种琐事纷繁复杂,现状种师道身边的文官太少这些事情很多都落在了张久亮和伊斯马尔。张久亮西夏国第一科的理科状元,本来跟随魏定国到西域研制火器的,但是现在也是没办法,他主持起草各种给你建国的章程。伊斯马尔倒是学贯中西,但是毕竟是一个回鹘人,如果让他主持建国的礼仪,华夏军诸将肯定心中不满。其实种师道都明白,这建国的具体礼仪、法令等大多数都是出自伊斯马尔手笔。 张久亮和伊斯马尔实在是忙不过来了,种师道于是将军中但凡能写上几笔文章的人都调给了他们,自从推广了汉子拼音之法以后,华夏军中人字的人多了起来。但是要是能写出文章的人还是很少,种师道也聚集了朱道荣、李侗等读书人,可是这些人都远在中兴府,调张叔夜来西域的文书发出去一些日子了,但是张叔夜即使星夜赶路,到这里只怕也得1个多月,现在关于建国很多事情都是焦头烂额的。 李俊喜没有跟李俊、王三再去扶桑,他一直在种师道身边做行军主簿。其实种师道身边有两个职位是很重要的,一个是棋牌官,朱五和王旗牌都是种师道的棋牌官,现在都是华夏军重要的将领了。现在的棋牌官是武松,众人都看得出来,未来一定是一个镇守一方的将军,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三等忠义伯的爵位了。另外一个职位就是行军主簿,上一个行军主簿就是张叔夜,如果种师道建国,这个丞相的职位是少不了的。另外原来西军到军师宗泽,最早也是行军主簿。 但是这个李俊喜显然跟与前几个主簿不同,平时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甚至不愿意多说话。日常平实将种师道交给他的各类文书账目处理的妥妥贴贴的,种师道使用起来觉得方便也就是了。现在由于张久亮那里缺人,所以李俊喜就被种师道调到了张久亮那里负责起草相关的建国文书了。 这天张久亮和伊斯马尔对于建国的国名起了争执,张久亮觉得现在军队叫做华夏军,种师道又总是说中华文明,因此张久亮觉得国名定为华夏国好,但是伊斯马尔觉得华夏国显得不够正统,像一个番属国的名字,所以觉得起国名为“华”或者“夏”好。 张久亮道:“伊斯马尔马儿大人,这个‘夏’是万万不能取的,你在高昌不知中原之事,我们华夏军灭掉的西夏国的国名就是‘夏’,如果按照这个取名,还以为华夏军是继承西夏的道统呢!” 伊斯马尔道:“那就叫‘华’,这个名字也不错。” 张久亮道:“华,给人感觉不踏实。我看华夏国很好啊。侯爷加冕华夏国皇帝,这也是好事。” 就在此时平时不说话的李俊喜突然说了一句:“我看侯爷顶多称王!”说完话李俊喜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快低头抄写起文书来。 张久亮觉得平实沉默寡言的李俊喜突然说话了觉得新鲜,他问道:“你竟然知道侯爷的心意。” 李俊喜急忙低头,小声说道:“不知道,小人只是瞎猜的。” 他们的对话正好让来到这里查看建国相关文书起草情况的种师道听见,种师道推门进来道:“你是怎么瞎猜的。” 李俊喜见种师道进来,急忙跪倒在地,道:“小人死罪,不应揣摩上意。” 种师道看出了李俊喜是有才华之人,李俊跟他报告国高丽商人出重金要杀死李俊喜。所以种师道对李俊喜身份是有些好奇的,不过锦衣卫在对李俊喜查了一个遍后,除了发现这个李俊喜爱取媳妇,好像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李俊喜没有战功,所以没有分配给他俘虏的女子,不过他凭着远赴东瀛得到的赏赐,在中兴府和高昌州娶了3个媳妇。不过华夏军征战是不能带家眷的,他们3位夫人并没有随军。 种师道感觉就凭借李俊喜的学识,西夏国的恩科考一个进士一点问题都没有。种师道当初也几次劝他加科考,但是李俊喜根本无心功名,只是愿做一个主簿的小吏(主簿严格上说是属于吏,多算不上官。)平时处理一下儿文书账目。 他越是这样种师道越觉得奇怪,他只道李俊喜为了逃避自己的仇家所以故意掩盖自己的才华。后来随着西政战事的紧张,种师道也就懒得在关心李俊喜的事情了。今天他突然听到李俊喜说自己最多称王,觉得还是好好的问问。 四零二 种师道赏爵之策 种师道见李俊喜窝囊的样子,决定诈他一下。因为高丽商人要杀他的事情,是宋江秘密告诉李俊的。李俊又告诉种师道,因此李俊喜并不知道此中的详情。 种师道说道:“李俊喜,我素觉你颇有才华,为何不肯为老夫出力?” 李俊喜道:“小人哪有许多见识,只是能时一些字,说几句扶桑话而已。” 种师道冷笑道:“你恐怕还通高丽官话。” 李俊喜道:“小人本是高丽人,自然懂得高丽话。” 种师道说道:“高丽人,这里距离高丽万里之遥,不知你是否想家。” 李俊喜急忙道:“愿在侯爷面前鞍前马后效劳,不敢思家。” 种师道笑道:“可是高丽人一直想着你啊?”说完,种师道紧紧盯着李俊喜。 李俊喜听了种师道的话脸色更变,他道:“怎么他们来了吗?还请侯爷救我!”说扣头如鸡喯碎米一般。 种师道突然喝道:“李俊喜,你如此欺瞒老夫,如何救你。汝当锦衣卫为无物乎?” 李俊喜急忙道:“小人隐姓埋名只为保得活命。在中兴府的拙荆(妻子)西征之前已经怀有身孕,现在只怕已经生产。侯爷有好生之德,看在我没见面的孩子面上饶我一命。” 种师道一看诈他有效,于是道:“你且从实招来。” 李俊喜道:“小人乃高丽国仁川李氏一脉。家父李资谦乃高丽国王王楷的外祖父,我也是高丽国的国王的舅舅,本来家父把持朝纲,可是受到到小人安甫林、崔卓、权秀、拓俊京等人陷害,家父深陷囹圄,只怕命在旦夕之间。只有我一人逃亡海外,流落天朝青州,才有幸来此低伺候侯爷。我若活命,拓俊京等人必然忌惮,不敢加害家父。我若一死,只怕全家300多口全都要死于小人刀下。”说,李俊喜竟然泪如雨下。 种师道一听自己的部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虽然种师道不知道朝鲜历史上李资谦叛乱的事情,但是他从李俊喜闪烁其词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这里面深藏的跌宕的故事。既然李俊喜不愿意细讲,自己也不多问。帮助段竞逐复国到底是最终结果如何,是臭棋还是妙手,现在都不好说。他可不想在过度帮助李俊喜复国来了。 种师道说道:“只怕高丽之事,并非如你所讲!” 李俊喜脸色青白,目光闪烁,不敢直视种师道:“哪敢欺瞒侯爷。” 种师道也不想过多纠缠他的身世,于是道:“你说说看,为甚我不能称帝。” 李俊喜见种师道不再追问,长出了一口气,道:“如今世人奉大宋为天下正统,如不能得到赵官家的册封,只怕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位不长久。昔日杨坚代周、李唐代隋,皆是受了前朝皇帝的封号。” 张久亮听到此言怒喝道:“住嘴,我家侯爷得九天玄女的点化,有夺天地造化之能,北取白达番,南征大理国,东渡扶桑地,西征5000里,强唐盛汉所不能及也。如何不能不得天下共主!” 种师道并没有相应张久亮,而是看了一眼伊斯马尔,问道:“作为高昌的阿凡提,你有什么想法呢?” 伊斯马尔犹豫了半天道:“最最伟大的,来自东方的国王,您的智慧的是无边的,我这个小小的学者又能及得上您万分之一呢?” 种师道从伊斯马尔的态度上已经明白他的心思了,种师道其实这次建国主要是想解决封赏和金融的问题,至于称帝还是称王,他倒是并不在意。只要给部下画出足够大的“大饼”,让将士们还有奋斗的方向和热情也就是了。 种师道说道:“昔日袁术得玉玺而仓促称帝,导致兵败身死。而魏武奉天子以令不群终得天下,故而广积粮,缓称帝为善之善者也。”宋朝的时候曹操地位还是很高的,曹操被称为奸臣的是《三国演义》出现以后的事情,宋朝的时候曹操都是被称为魏武帝,他建立魏国影响力跟后边的晋朝是有一比的。所有有“乃不知道有汉,无论魏晋”的说法。 伊斯马尔见种师道如此说,急忙道:“伟大的国王,您是我见过最英明的国王,未来您的领地一定能够布满每块太阳照耀下的草场的。” 张久亮本来是学习《物理集注》出身的,他不太明白“魏武奉天子令不群”的典故,但是从伊斯马尔那种咯嗦的赞美声中,他也明白了种师道只怕要称王了。于是问道:“侯爷,那么咱们新建的国名是什么呢?” 种师道说道:“就依照咱们华夏军之名取名华夏国,老夫就称为华夏王,并奏报朝廷请求册封。” 伊斯马尔道:“尊敬的国王陛下,您如果只是一个‘二字’王,怎么封赏部下呢,这下百战的勇士最多得到‘国公’的称号,所以我看您还是称‘一字王’好,这样可以你的部下最高也能称王。” 种师道说道:“勋爵的封赏理应从严,若随意封赏将士无珍惜之意,无进去之心。我这里已经拟定了勋爵封赏的条例,诸位可详议之。”说,种师道就拿出了一个文书。 种师道的勋爵封赏条陈说明:华夏国分为五等十爵,第一等为王爵和公爵;第二等为侯爵;第三等为伯爵,其中伯爵分为一等伯爵、二等伯爵、三等伯爵;四等为子爵,子爵分为一等子爵,二等子爵,三等子爵,五等为男爵。 条陈规定:五等勋爵都是超品级贵族。一等勋爵(王、公)年奉华夏币(军票)1600元(一元等同白银七钱八分,差不多相当于1贯铜钱),二等侯爵年奉800元,三等伯爵年奉400元,四等子爵年奉200元,五等男爵年奉100元。 条陈规定:非有军功不能封伯爵以上爵位,非种氏不能封王。 条陈规定:因军功而得爵位的称为“敕封”,因其他原因而得爵位称为“恩封”。各级爵位后代子孙可降级袭爵。敕封的爵位后代子孙可以加恩封原等级袭爵一代。 条陈规定:因军功获得爵位者,从军中退伍后,都可以在“四大部洲”之地建国。在四大部洲之地爵位上浮一级。即王、公的爵位都可以建王国,侯爵可以建公国,伯爵可以建立侯国,伯爵以下可以建立领地。 条陈规定:海外建国条件为王国可占地方圆百里(约为后世7850平房公里,当时天朝的上海6000多平方公里),人口不少于户(一个成年男子建立家庭为一户)。2公公国之地为一王国,人口不少于5000户。侯国再减半,四侯国之地为一个王国,人口不少于2500户。 条陈规定:海外建国的勋贵的所有俸禄取自封地朝廷不再负担。海外建国由自己家族子弟降爵继承,一个敕封国可以平级传给子孙为恩封国。恩封国降级继承,直至将为男爵领地。 条陈规定:一个王国可以设置4县,4县官员都由王国自行认命,朝廷派相国一人协助管理王国,王国每年需要向朝廷进贡1600华夏币税费。公国可设置2县,官员都由侯国自行认命,朝廷派巡抚一人协助管理侯国,侯国每年需要向朝廷进贡800华夏币税费。侯国可设定1县,官员都由侯国自行认命,朝廷派通判协助管理伯国,每年向朝廷进贡400华夏币税费。侯国以下的成为领地,朝廷派知县管理各地政务税收,领地的土地由各自勋爵家族自行管理,所交税负不变。男爵领地之后,领地归属朝廷所有,男爵后代家族有优先购买权。 种师道虽然自己只是称“华夏王”,他的勋爵封赏条例里出现了王国的封地,这表明种师道肯定是要称帝的。打宋朝是厚待官员的,官员的俸禄都是非常高的,宋朝的一品官员光俸禄就是每月300两,还不算其他的俸禄。所以种师道开出的勋贵的俸禄是不高的,但是勋贵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即使是最低的男爵也是超越品级的。而且这个封爵的条陈体现了从西军开始的一贯的鼓励军功的做法,要想获得更高的爵位就得从军拼杀。而且降爵世袭的规矩也初步解决了华夏军子弟一代不如一代的情况,如果下一代不努力就只能一步步的向平民百姓方向下滑。 海外建国是最有吸引力的,如果获得了一个侯爵的爵位。在海外就可以建立一个公国,因为海外建国的条件就是先要有军功,所以海外建国都是“敕封”国家。即使后代没有军功,这块领土也可以经历恩封公国、侯国、伯爵领地、子爵领地、男爵领地六代人,也就是如果能够在海外建立一个公国至少可以延续一个家族对这个土地100多年处分权利,而且最终可以产生32各贵族。如果厚待子孙有想祖先一样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也许自己的王国就会永世传承下去! 张久亮和伊斯马儿看到这个封爵条陈后直流口水,伊斯马儿道:“我真是遇到了最伟大国王了,只可惜我没有军功,能否让我家的子弟加入华夏军呢,让他们也建功立业,赏爵封侯!” 种师道笑道:“我还要编撰一本《中华大典》,要收录古今中外各种图书,等你见到朱道荣、李侗后就可进行编撰。这里图书里定然包括许多用于我华夏军征战的内容,如果《大典》编程,我就敕封你爵位。” 伊斯马尔一听急忙跪倒在地,道:“伟大的陛下仁慈,我定当竭尽全力编撰此书。” 张久亮道:“侯爷,小人也想参军。” 种师道说道:“火器局,造办处皆是华夏军重要部门,如果您能造出铁质火炮,我便敕封与你。” 张久亮也欣喜谢恩。此时李俊喜虽然一言不发,却也目光炯炯,他心中波澜不定,他想借助海外建国的机会回复家族的荣耀。他们家族实际当初高丽国的实际控制者。 四零三 建国大礼(一) 种师道接着道:“爵位已经定了,但是什么功劳可以得到什么爵位。各位要定下详细条陈,要让将士们清楚明了。现在长青(武松)的爵位是三等忠义伯,可参考他的军功来定爵位。现在军中最高爵位就是西军三大家家主为侯,其他的不许超越。还有海外建国必须等我军可以到四大部洲边缘才可以,若要海外建国必须要从军中退伍。退伍的条陈也要尽快制定,其中一条服役10年可以自愿申请退伍是必须坚持的。”其实当时很多军人一入伍就是干一辈子,所以服役10年可申请退伍实际上一个“仁政”。 制定完了封爵条陈,种师道又提出了军衔的条陈。这个军衔这制度在杭州的时候就想制定了,可是当时西军更像一群有官府背景的“悍匪”,认字的人都不多。军队的素质底下让他实在是无法实行军衔制,有时候导致了指挥的混乱。 从西军到华夏军,西军的士兵不断蜕变,李老憨那种老粗越来越少,欧阳东、萧让这样从底层崛起的士兵与来越多了。因此现在已经有实行军衔制的基础了。 军衔条陈规定:军队所有士兵都有军衔,其中三年以下的兵为列兵,六年以下为中士,六年以上为上士。各级士兵都有配置相应的肩章和相应的军饷。 各级军官都有军衔,其中最低层军官,如探马、管理粮草、马匹的军中小头目,掌旗官,三年以下十夫长等,定为少尉。三年以上的十夫长、各将军亲兵为中尉,百夫长、营副管带为上尉。都配有相应的肩章和军饷。 管理500人的一个小营的管带为少校,三年以上的营管带和副千夫长、军中的棋牌官、主簿补为中校。这次新设立了设立了千夫长,千夫长管理3各营,大约1500人,千夫长为上校。 将军以上按照军功设定上将军、副将军、偏将军、牙将军四等,将军根据不同的等级最低牙将军可以有2个亲兵,将军没上一个层级亲兵加倍,至上将军16亲兵。但是将军不能直接指挥千人队(实际上是1500人)作战,打仗之时要听主官调遣。不过后来这个在实际执行只是很多将军都会挑选更多老兵作为自己的亲兵,不过对于冗余的亲兵种师道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是这些亲兵的军饷只怕要将军们自己掏腰包了。 将军之上设定临时军衔元帅和荣誉军衔大将军。当大军出征之时临时授予统帅部队最高指挥官为元帅,战后收回军衔。大将军为荣誉军衔,授予从军30年以上,且战功卓着的上将军的。 不同的军衔表明了从军的年限和经历,与在军中职位并不一一对应。军官少尉以上的军衔到下牙将军以下的军衔,三年一调整。也就说十夫长使没有得到过任何提拔,只要是在军中呆了21年,也可授予牙将军衔,牙将以上则要按照军功晋级。在作战这之中如果建制被打乱,按照军衔的高低重新组合作战单位,由最高军衔者临时指挥。 将军的设置是按照军功设置的,种师道对于爵位的授予非常谨慎,但是对于将军的授予还是相对大方的,特别是锦衣卫更是给出了不少将军的名额。毕竟将军这个东西不能世袭,只是代表俸禄和亲兵数量而已。将大将军的军衔授予了种师中,折可求则受了上将军,本来刘光世也是西军三大家之一,但是由于军功不足所以只是给了副将军的军衔。其他如折赛花、高宠、吴麟、吴玠兄弟、林冲、鲁达、韩世忠、王定六、凌震、种家兄弟等人都是副将军。其余朱五、岳飞、牛皋、王旗牌、杨志、吴震、阿桑奇、时迁、王三、栓子等都授予了偏将军,其余诸如折再兴、唐四五、钱良、萧让、欧阳东、李立、李二、李三将都是牙将军。李俊由于不再军中所以没军衔。 种师道这定了这些制度的大的方向后,具体的细节就交给了张久亮等人了。因为他接到萧让从八剌沙衮发来的求救信,说种世豹等人被困在了乌兹根。面对来自南方的预警,种师道非常重视,萧让的文书上说是塞尔柱帝国现10出兵万把乌兹根城堡困住。种师道对西方塞尔柱帝国并不了解,只知道他们中间有一个英雄叫阿拉丁,还有一个叫奥斯曼,这个奥斯曼的部落经过几百年的征战就建立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现在华夏军的物资已经无法支持再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了,他急于建国称王就是为了提振军票的信誉,此时如果再打上一场大战,只怕别说称王了,就是直接称帝军票也恐怕支持不住。除非他能找到传说中的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宝藏。 种师道明白这个仗是不能在长期打下去了,所以面对强敌只能是速战速决或者让他们知难而退。可是自己最精锐的怀德军都给困在了那里,又怎么能迅速击退他们呢?如果失败了必说建国了,只怕自己华夏军都要灰溜溜的撤回高昌国,为此种师道只有将希望寄托在神机营身上了。 种师道迅速组建了以神机营为核心的南下救援部队,他带领3万人马匆匆南下,同时给已经取胜的吴麟、林冲送信,让他们迅速带领部队到八剌沙衮聚集。然后一同南下救援种世虎、种世豹等人。 种师道刚刚赶到了八喇沙衮,本来不知道如何作战呢。但是前方已经传来的喜讯,就是岳飞和时迁带领万余大理兵万里驰援,在乌兹根重创了塞尔柱联军,塞尔柱联军已经撤退了,并派来了使臣前来谈判。 种师道一听谈判就高兴了,只要能让他缓上这口气,聚集几年的粮草辎重,如今另外一个穿越者已死,天下谁还能挡得住自己呢。不过一说谈判自己有为难起来了,由于急忙南下,本来就不多的文臣们都留在了楼兰州,总不能自己谈判。 就在种师道为难的时候,张叔夜赶到了。张叔夜接到了种师道要他赶快来西域主持建国大礼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到了。现在华夏军极其缺少治国安邦的文臣,这么大的地方总得有人治理。张叔夜认为这个开国丞相的位置必然是自己的了。 张叔夜现在是西夏国的丞相,如果自己走了这西夏国的国事谁来处理呢?难不成交给那个代替南仙夫人在这里称制的梅花吗?这个梅花夫人自从作为南仙夫人的替身后,也没事干三天两头在国内四处巡游,号称体察民情。其实主要是在中兴府无聊,大小政务她也不懂。这次张叔夜要西行,他无奈找到梅花商量对策。 梅花一听张叔夜要走,道:“丞相大人,你要西行这里的政务总不能让我一个妇道人间处理。我连奏折都看不懂。” 张叔夜一听也对,道:“那你说怎么办。” 梅花虽然没啥学问,但是异常聪明,道:“咱们不是有600加急吗?奏折还是送到你那里,然后批阅后用飞鸽传书穿回来就行了。” 张叔夜道:“那么多奏折,飞鸽怎么能带得动。再说我要星夜前行,只怕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批阅奏章。” 梅花眼珠一转道:“奏章我找人照抄一份,编上序号,一份留在中兴府,一份快马送到你那里。你只需批阅后,将批阅条陈编上序号用飞鸽传回即可。” 张叔夜一听,这也是一个好办法。于是道:“这倒是个好方法,不过这么多奏折总要找一人处理。夫人经常体察民情,不知是否遇到那有干练官员,可以处理奏折。” 梅花听了一撇嘴,道:“您是丞相,这些事情问我。哎呦喂……”她本想在奚落张叔夜两句,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突然想起一人,凉州府的武植,帮助自己建立百花农庄,好像凉州治理的也不错。于是道:“那个武植,不是状元吗?我看很有能力,可以一用。” 其实张叔夜也是想启用武植,他只是随口问问梅花客气客气而已。于是顺水推舟道:“那就依照夫人的意思,启用武植。” 张叔夜将武植调动到了中兴府,跟他交代了一下政务。一般的政务报告一下梅花夫人就可以处理。无法处理的要用600加急送到自己面前,万万不可懈怠。安排好了中兴府的诸多事物之后,张叔夜带领几个随从打马扬鞭直奔西域。 由于沿途大量的驿站给他们提供了马匹、食物,张叔夜一行人只需安心赶路即可,他日夜兼程赶路,晚上还要抽出时间处理中兴府快马送来的奏折,即使这样他们一行人轻车简从,一天也能跑上200里。 他们快到八剌沙衮的时候,追上在伊犁州遇到了刚刚打了胜仗的返回来的林冲、刘光世等人,林冲、刘光世打了胜仗,他们也都知道种师道已经准备建国了,所以他们并没有着急会师,而是在伊犁州休整了一段时间,后来接到了乌兹根被困的消息,他们才带着士兵急忙来到了八喇沙衮。 张叔夜和林冲、刘光世带领人马来到八喇沙衮发现这里一片祥和,一打听岳飞居然带兵直奔接了乌兹根的围,众人皆觉得不可思议。 林冲、刘光世等人都暗道:这个岳飞难道是从伊犁州飞过去的不成吗?自己怎么都没有看到他。 四零四 建国大礼(二) 种师道原本计划在楼兰州建国,并不是因为楼兰州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想抓紧时间。毕竟现在华夏军的财政情况非常紧张了。虽然在西域劫掠了不少金银,但是这些金银要运回中原才能换成布匹、粮食,而且中原的这些东西也不是无限的。况且从中原万里运输损耗太大,根本无法继续维持了。可是西域当地经过一年的征战,本地原本就是与畜牧业为主的产业结构,更是无法维系近10万大军的日常开销。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建国结束战争,迅速东归。 张叔夜的到来,让种师道非常高兴。这一年来西夏国经营运转的不错,证明了张叔夜的治国理政的能力。他来了起码能够把黑汗国(东西喀剌汗国总称)和高昌国民生之事先理顺,总不能刚刚打下来的地盘,立刻爆发饥荒和叛乱。 张叔夜问道:“侯爷,未来华夏国的国都也要定在西域吗?” 种师道说道:“不,华夏国都必然是在中原。只是现在时间紧急,必须抓紧时间建国。否则一旦军票信用不保,我们供应就全都崩盘。如今西域的牧民也是非常贫困了,如果过多盘剥此地只怕激发民变。咱们扩充土地太快了,此地民心并不向我。” 其实种师道知道在另一个时空蒙古人的西征也遇到了这些问题,不过他们处理的方式就是非常粗暴简单,就是把不服从自己的部落人口全部斩杀。所以他们每打下一块土地,根本就不经营,而是将此地掠夺一空,然后去攻打下一个地方,如此往复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最终蒙古的大军几乎到达了欧洲的中心。但是这种模式也让偌大的蒙古国很快分崩离析。 种师道显然不能这么做,这些地方未来要成为华夏国的一个组成部分,这里的百姓也要成为华夏的子民,当然不能杀光。不过战争也是残酷的,华夏军的奖赏,还有军票背后的信用保证,都需要金银的支持。所以这里官员和富户是遭了殃的。 张叔夜道:“要让百姓先活下去就需要大量的粮食,好在咱们在这里建立的农场种的白薯已经收货了。还有听说七将军(种世虎)在安集延也弄很多粮食,只要渡过第一年,百姓就能活下来。至于军票的信用,就需要将这里劫掠的金银尽快运到中兴府,让百姓看到有足够的金银储备,军票自然会坚挺。还有就是建国之事,如果建国能够增强军票的信用,就尽快建国。然后传建国檄文于四方,天下越多人知道我们建国,我们的军票就越是坚挺。” 种师道说道:“我也是有此意。已经派人将张久亮、伊斯马尔等人从楼兰州调过来了,就在八剌沙衮建国。只是如今我军已经无力继续征战,如果建国跟塞尔柱人的谈判必须完成。” 张叔夜道:“侯爷,下官愿意去谈判,不过需要侯爷给一个章程。” 种师道说道:“伊犁州和费尔干纳盆地,都是富庶的地方,适合种植小麦、白薯、棉花,未来困扰我军多年的粮食问题要倚靠这两个地方。如今伊犁州自不必说,这个费尔干纳盆地还在塞尔柱人手里,需要取回来。只要他们能够退出那里,我们到时候可以补给他们一些金钱。” 张叔夜已经知道塞尔柱人围困乌兹根的军队号称10万大军,如果让这些人都退出去,只怕也是困难。他皱眉想了一下,道:“侯爷能否安排一下,神机营演习一场,用以震慑突厥使臣。” 种师道说道:“我看行。这次缴获了不少火绳枪威力巨大,还有飞雷炮、碗口铳这些火器虽然威力有限,但是震慑力大,我这便安排凌振,让他做一场演习。” 张叔夜躬身退去,道:“好,侯爷放心,谈判就抱在下官身上。” 种师道安排好了谈判大事宜就去看望受伤的种世豹,种世豹肩头中了一箭,回到八剌沙衮养伤。他的受伤让种师道着实的紧张了一阵,毕竟种世豹一个是他的干儿子,另外也是华夏军第一大将。好在现在华夏军的医疗水平今非昔比,在种世礼和黄药师的精心治疗下,现在已经没有大事了。 种师道到了种世豹的住所后看到种世礼也在这里。种氏兄弟见种师道后紧忙施礼,齐声道:“参见父亲(伯父)大人。” 种师道抬手道:“免礼,我儿伤势如何。” 种世豹道:“现在已经大好了,就是昨日有些发烧。” 种世礼道:“就是伤口有些毒疮,就是父亲说的发炎,已经用酒精处理好了,也给九弟开了清热解毒的方子,只要安心养伤,也就无碍了。” 种世豹道:“三哥说,这个伤势不影响今后征战。” 种师道长叹一声,道:“你们二哥当初要有如此手段,也不至于早年退出行伍啊。听说这次那匹白马救了你一命。” 种世豹道:“正是,那匹马当初是西夏伪王李乾顺赐个王寅的,后来胡日嘎骑着此马在中兴府擒拿西夏伪王,传言骑乘此马者必然死于弓箭之下,没想到这匹马竟然为了救我死于塞尔柱人乱箭之下。” 种师道道:“这也算是这匹马的一个归宿。找到它的尸首厚葬。我将当初从江南得到的方腊的大食马送与你骑乘。这大食马不必汗血宝马差,今后你可跨乘此马建功立业。” 现在军中缴获的西域宝马已经不少了,很多缴获西域的汗血马也是非常神骏,不在大食马之下了。不过即便如此,这也能显示出种师道对种世豹的爱护。 种世豹急忙起身,道:“怎敢要父亲的坐骑。” 种师道说道:“给你你就骑着,咱们父子那里用得那些客套。” 种世豹急忙谢恩,道:“父亲,孩儿除了得到这个宝马相助,还得了一把宝刀,赠与父亲。”说罢,就把着宝刀取了出来。 种师道一看这刀鞘明显是后配的,他随手拔出这把宝刀,客厅中如同打了利闪相仿,整个客厅寒气森森。 种师道赞道:“好刀,这是大马士革弯刀。” 种世豹道:“父亲可以请造办处照此打造宝刀,岂不可以让怀德军如虎添翼。” 种师道啊啊笑道:“我军的锰钢刀是最适合骑兵用的到了,而且可以批量生产。这把刀是手工打造,靡费工时。虽造万把难求其一也,却是天下难寻的宝物,可遇不可求也。况且这道刀体过宽过重,汝臂力强健故能挥砍自由,不过作战一久,终不如我军的锰钢刀好用。” 种世豹一听,道:“我只是觉得此刀颇为沉重,不想其中还有这么多道理。看来孩儿还有很多需要学习之处。” 种师道说道:“此刀太过沉重,为父使用不便,还是你用。” 此时种世礼突然问了一句,道:“伯父,这大马士革是不是里西牛贺洲不远了?” 听了这话,种世豹也目光烁烁的看着种师道。 种师道其实明白,这一年征战军中已有骄兵之气,他们认为除了西辽的火枪兵外实在没有什么强敌,因此都想到达传说中的四大部洲裂土建国。现在军中情况很多将军都不知道,这仗要是再打下去,华夏军就会崩溃了。除非效仿蒙古西征,不要后勤,就地筹粮。但是蒙古人建立的广大帝国,很快就土崩瓦解了。所以种师道不想走那条路。可是真实的情况种师道又无法说出,如果真的跟诸将说明,只怕让大家心寒。 种师道说道:“现在一切以建国大礼为重,建国之后尔等皆有了爵位,自然有策马疆场建功立业的机会。” 就在此时,突然众人听到枪炮声大作,种氏兄弟吓了一跳。种世豹立刻从抄起了宝刀往往探望,种世礼也下意识的站在了种师道的身前。 种师道一皱眉,道:“这个张叔夜,演习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也不派人人通知,惊了百姓如何是好。” 种师道话音未落,就听到街上马蹄声响。有人骑马敲锣在大街上疾驰,一边敲一边喊:“神机营演习,百姓勿惊。” 种世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的宝刀。种世礼却道:“用汉话通知,不知道这里的百姓有多少能听懂。” 种世豹却道:“听不懂,也得让他们听。再说这里也没多少百姓了。” 这里的百姓是否听得懂汉语没人关心,反正让桑贾尔派来的使者阿布纳斯尔真的听不太明白汉语。阿布纳斯尔懂得突厥话、回鹘话、懂得一点点汉语。他到了八剌沙衮后先被安排在了驿馆住了下来。但是也没有人跟他接洽谈判的事情,其实那时候张叔夜还没有到,因此也无人懂得谈判。 这天突然有人通知他去观看华夏军演习,演戏之后就可以跟他进行谈判。阿布纳斯尔到了演习场见到了张叔夜,二人寒暄已毕,张叔夜就让凌振开始了演习。 凌振的展示了神机营的各种战法,为了达到演习效果,凌战在火器攻击的地域秘密的埋设了火药,所以火器攻击之下演习场上炮火冲突,响声如雷。作为靶子的瘦牛病羊,被凌振的神机营炮火打得血肉模糊。 阿布纳斯尔那里见过这个,他带着随从有的吓得匍匐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不敢正视战场。阿布纳斯尔虽然也是害怕,但是还是保持了使者的尊严。他心惊肉跳的看着演习场上的破获,脸上冷汗直流。 阿布纳斯尔暗道:就这种威力,即使土克曼的重甲骑兵也无法抵挡。 四零五 建国大礼(三) 张叔夜看着阿布纳斯尔失魂落魄的样子,非常得意。他道:“阿布纳斯尔使者,汝看天朝军队威武否。” 翻译将张叔夜的话说给阿布纳斯尔,阿布纳斯尔早就被校场上的阵势震慑住了,根本没有听见翻译的话。张叔夜见状拍了一下阿布纳斯尔的肩头,阿布纳斯尔这才从震惊中回到现实中来。 张叔夜一指校场上的神机营,道:“阿布纳斯尔使者,你看是战是和?” 阿布纳斯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对张叔夜道:“张大人,我们是怀着和平的诚意来到八剌沙衮的。自然是希望得到最终的和平,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谈判呢?” 张叔夜一听哈哈大笑,道:“来人,摆下酒宴,我要好好招待这位尊贵的阿布纳斯尔使者。” 阿布纳斯尔急忙道:“我们的信仰是不能喝酒的。” 张叔夜听了一愣,随即道:“也好,那咱们吃饭,尝尝我们的中华美食。” 第二日张叔夜和阿布纳斯尔开始了谈判,谈判还是比较顺利的,因为双方都是不想打了。塞尔柱联军面临联盟解体,同时华夏军也面临着财政的枯竭。但是由于翻译的问题,谈判过程中还是出了一个小插曲。 张叔夜说塞尔柱联军必须退出黑汗国全境,特别是安集延所在的费尔干纳盆地地区。这一地区归华夏军掌控,为此可以拿出一笔前来补偿。 由于翻译的问题,阿布纳斯尔以为是需要塞尔柱联军补偿呢。于是道:“我们可以退出费尔干纳盆地。但是补偿吗?你们可以去撒马尔罕收税,那里的税钱就是补偿。” 张叔夜一听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呢,本来是华夏军要给塞尔柱联军补偿。现在反而是塞尔柱人要拿那个撒马尔罕的税给华夏军补偿。不过张叔夜也不知道撒马尔罕是什么地方,那里一年能收多少税。 张叔夜假装不满,道:“撒马尔罕地贫人少,能收多少税呢?” 阿布纳斯尔道:“撒马尔罕怎么也比八剌沙衮繁华许多。我先相信每年你们至少能收入3万金巴里失,如果少于这个数,我们桑贾尔苏丹陛下,可以给你不足。” 张叔夜更加惊喜:原来这个阿布纳斯尔竟然说的是岁币。不过这3万金巴里失是多少,他也没有概念。不过金子比银子、铜钱都值钱,这3万金巴里失应该不少钱。 张叔夜还是假装为难道:“好,我就将这个结果禀告侯爷,如果侯爷没有同意,咱们就签约罢兵,永世修好。” 阿布纳斯尔道:“战争之中我家苏丹大人的一把大马士革宝刀丢失,这刀是我们苏丹喜爱之物,还请贵军见此刀归还,方可签约。” 张叔夜道:“一把军刀而已,我找到后便赐还于你。” 双方随即又敲定了一些细节,形成了一个汉语和回鹘语的草本。张叔夜非常高兴拿着仗草本就找到了种师道。 种师道看了一遍草本,问道:“这个塞尔柱联军这么着急撤军?难道是他们国内出了什么大问题。” 张叔夜也道:“我也奇怪,我问了通译官,说是没有表达清楚,阿布纳斯尔以为是我们要他们赔偿,没想到他们同意了,而且还给咱们岁币!只是不知道这撒马尔罕是什么地方,1个巴里失又是多少银子。” 种师道来到西域多时了也知道一些当地的货币,一个金巴里失大概1钱多金子,西域金子相对便宜而银子相对贵,也就是金银比是1:8,而到了中原地区一般都是1:10道1:15之间。至于撒马尔罕他虽然不太了解,但是射雕英雄转总是看过的,这撒马尔罕未来是花剌子模的首都,那是西域首屈一指的大城。 种师道随口说道:“这里金贱银贵,1个巴里失可以差不多1钱多金子,相当于1两银子。到了中原可以换12、3两样子。至于花剌子模吗?到是一座大城。这个条约可以签署,只是有些可惜了。 张叔夜道:“这是为何?” 种师道说道:“咱们现在不能再战了,否则他们就这么焦急退兵,肯定是西方出了大事。这塞尔柱帝国领土几乎与当年大食国领土不相上下,从这里一直绵延到了西牛贺洲,要是他们西牛贺洲的领土发生叛乱,这倒是全歼他的好机会。只可惜,还是钱……” 张叔夜道:“咱们还是尽快将这里的金银都运回去,等军票稳定了,就有钱征战了。” 种师道却笑道:“运回去黄金即可。将这里把白银都换成黄金在运到中原,在中原将黄金换成白银运回来,一来一往便是大利!这种交易虽然速度慢,长远看来或许可以解决我们一部分的军费花销。” 张叔夜有点明白也也不太明白,道:“这世界之上黄金、白银竟然可以如此的交易?要是能用咱们军票换些金银那就好了。” 种师道道:“只要有良好的信用,军票就能换任何东西。这就需要我们华夏军不断取胜。”其实后世的美元便是如此,就是利用美军的不断征战,将美元待到了世界各地! 张叔夜对这些金融手段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他接着问道:“那他们苏丹的宝刀有怎么办。” 种师道想到了种世豹的缴获的那口大马士革宝刀,说不定那就是他们苏丹的宝刀。想着想着他突然想起了大马士革,这年代正是欧洲(也就是种师道说的北西牛贺洲)的十字军东征的时代,在十字军东征的过程中好像在大马士革征战过。 十字军东征实际上是十字教打着宗教的名义对真理教控制的地区的劫掠战争,前后打了八次。其中一次在大马士革就发生过大战。至此种师道突然明白了,桑贾尔之所以急急忙忙撤退,可能就是因为十字军开始了东征! 其实种师道是误判了,自从大食国衰弱之后,塞尔柱突厥在原来大食国的领土上建立了很多苏丹国,这倒有点像中国春秋战国士气的诸侯国。大食国的哈里发只是控制巴格达周围的地区而已,其他地区名义上是大食国的领土,可是各苏丹国都是各行其是的。 种师道并不知道桑贾尔只是呼罗珊地区的苏丹,只不过他实力比较强大与周围的一些苏丹国结成了联盟。虽然他自己到是有统一塞尔柱地区的雄心,只不过这次跟华夏军的作战,导致了他们联盟几乎崩溃。所以桑贾尔想继续到西方征伐建功,恢复实力。这是由于西方的各个苏丹国国力相对脆弱。至于十字军东征的事情,这个时期十字军的第一次东征已经结束,在地中海沿岸建立了一些小的封建国家,第二次东征还没有开始。种师道记忆中的大马士革十字军和突厥人的大战就是发生在第二次东征的时候。 种师道这次误判也是歪打正着,因为他如果真的认为塞尔柱联军的撤退是十字军东征或者是到西方平息叛乱,而贸然发动进攻,那么即使取胜也会付出很大的代驾。最好的结果就是跟蒙古人西征那样,获胜了也无法长期占领和经营那个地区。 种师道对张叔夜道:“这刀就不用还了,你就说十字军已经开始东征了。让他把找大马士革弯刀的时间花费到营救大马士革城市上去,晚了不但大马士革,就连他们圣地也许都会让十字军占领了。” 张叔夜一听,嘴巴惊得老大,道:“侯爷,这十字军又是什么军队,很强大吗?” 种师道哈哈一笑,道:“不用管它,找我说的就行。这次算是饶了塞尔柱人一遭。等我们恢复元气,西牛贺洲咱们还是要去的。” 张叔夜一听自然高兴,要能到达西牛贺洲边境,拿自己未来也就建国裂土的机会。于是道:“侯爷放心,我这便跟阿布纳斯尔谈判。” 有了种师道的“底牌”,第二日张叔夜心中有了底气,当阿布纳斯尔问他关于宝刀事情的时候,张叔夜就把种师道对他说的关于十字军东征大马士革的事情说了。 阿布纳斯尔也是惊得双木圆瞪,嘴巴大开,半天才说道:“这,这,此话当真!” 张叔夜骄傲的说道:“我家侯爷博古通今,无事不知,那个诓你。” 阿布纳斯尔脸色通红,道:“这,这,如何是好。” 此时通译官将这句话翻译成了“如何交差。”张叔夜误以为阿布纳斯尔没有找回宝刀而无法交差呢。于是他随手让一个士兵解下来佩刀,放到了阿布纳斯尔的面前。 张叔夜道:“我们的锰钢佩刀也是不错的,你拿去交差。” 阿布纳斯尔随手抽出刀来打量一番,发现这个刀入手轻盈,刀刃锋利,却也是一把宝刀。他想道:华夏军一小卒就有这等利刃,不知不是他们在炫耀武力。 阿布纳斯尔道:“这刀是倒是一口利刃,贵军能否卖给我1000口,供我军西征对付十字军用。” 现在华夏军正在缺钱之时,张叔夜想也没想,道:“这有何难?如果价钱合适,可以卖你多些。” 阿布纳斯尔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华夏军竟然视这等上好的利器于无物,可以随便买卖!如果自己的军队要是装备了这等宝刀,只怕战斗力回大幅度提升。于是他有些机动道:“那就请张大人开个价。” 张叔夜想到这里的一个金巴里失相当于一两多银子,于是道:“30个金巴里失1口刀。” 阿布纳斯尔见张叔夜真的肯卖刀,根本就没有还价。道:“我买3000口。” 四零六 建国大礼(四) 张叔夜见阿布纳斯尔都没有砍价,暗自叫苦,直说是自己买亏本了,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是无奈的事情。 二人随即谈定了细节,然后草签了条约。这个协议称作《西域条约》是《石见国条约》之后中华崛起过程中第二个重要的平等协议。 协议签订之后,阿布纳斯尔匆匆返回了安集延向桑贾儿报信,只有桑贾儿认同这个协议并且签字盖章后,把协议送回来华夏军“用宝”(盖章)后才能生效。 桑贾儿走后,楼兰州的张久亮、伊斯马尔、李俊喜等也都来了,建国的各种条陈也随即公布。诸将都盘算着自己能够得到什么爵位,整个八剌沙衮都是喜气洋洋的。 文官们来到了八剌沙衮后,先后公布了建国的《赏爵条陈》、《四大部洲建国条陈》、《军衔条陈》以及《退伍条陈》。其中军衔条陈公布不久后,就把各主要的将领的军衔定了下来。 种师中为大将军军衔、折可求、刘光世领衔上将军、折赛花、吴麟等将军领衔副将军,杨志、吴震等领衔偏将军,这个军衔一经公布西军上下也是起了一些波澜。 种师道就是想看看诸将的反应大不大,因为这个将军名号随着征战还可以提升,重要的是马上要进行的封爵。有了爵位就意味着是贵族了,还可以在海外建国了。如果军衔大体能够接受,未来赏爵也就顺利了。 军衔公布之后,种师道暗中派人打探,结果返回的信息还算满意。只有少数人对于刘光世授上将军军衔有些微词。刘光世的军功毕竟不多,但是他是西军创始的三大家之一,所以也说的过去。有些人对处于对高怀远的补救,封赏高宠的军衔有意见,但是现在高怀远已死,高宠毕竟是犯错之人,不加处罚已经是恩典了。这次给一个副将的军衔也是有些高了。 现在高怀远已死,高宠显然没有达到高怀远的地位,当初勉强算作西军四大家的高家显然已经不存在了。高家的骑兵部队已经被分散道各营了,最重要的是高宠押送高怀远的灵柩去了延安,根本不在军中。所以这个授衔的小波澜也就过去很快就过去了。 对于种师道定下的五等十级的爵位,种师道赏赐还是非常谨慎的。他决定现将现有的从军的将军找出出几个有代表性的分别赏爵,这样如果无争议就可以顺利的将爵位赏下去。 种师道宣布的公爵只有一个就是种师中,种师中被授予了安国公。侯爷受爵的两人,折可求授予平东侯、刘光世授予武毅侯、折赛花授爵安国郡主待遇与侯爵同。 侯爵虽然没有明确的划分等级,但是在当时习惯上还是以“征镇安平,东南西北”为顺序对爵位定一个高下。一般情况下“征”字很少被授予,因为有“礼乐征伐出自天子”之说,如果各一个人授爵中有“征”字,则表明这个人就有了军政大权。所以这个“征”授予非常罕见,即使有最多多也就授予“征将军”之类,很少把“征”授予公侯之位。 这次折可求的平东侯还是地位还是非常高的,“平”字虽然比“镇”、“安”要低一些,可是这个“东”却是方向中的排名第一的了。对比一下朝廷授予种师道的平西侯起码高了两个等级,刘光世只是占了刘延庆这个西军三大家的光了,武毅侯属于一个杂牌的侯爵了。到时候折赛花的爵位不低,毕竟“安”比“平”高,“国”又高于“东南西北”四方,所以授予的3个侯爵,应该是在太原府的折赛花的爵位最高。 伯爵中也只是暂时授予了3人,其中吴麟设定为一等镇西伯,这个伯爵位置跟侯爵就差不了多少了,种世虎为二等镇东伯只是比吴麟低了一点点,武松为三等忠义伯就属于杂牌的伯爵了。 子爵暂时授予了三人,但是子爵就就没有名号了。了远赴东瀛扶桑国的栓子授予了一等子爵,杨志授予二等子爵,吴震为三等子爵。 男爵授予了二人即辛宗义、李俊。男爵的授予释放出了一个信号就是男爵可以不是在职的将军,只要为西军和华夏军作出过贡献就可以。 辛宗义和李俊的称号都是“敕封男爵”,也就是说他们子孙还可世袭一代成为“恩封男爵”,男爵虽然不能在海外建国,但是也可以有自己领地,所以这种封爵也让所有围绕在华夏军周围人形成一个相互联系利益共同体,共同推动华夏军不断的进取。 爵位封赏一经公布,华夏军上下都是算计着自己能够得到什么爵位。比胡三和种世豹他们的功劳肯定要比种世虎大一些,所以一个一等伯是少不了的,只不过是个名号问题。王定六、时迁等人则捉摸自己怎么也要比栓子、武松等人要高一些,能不能到二等伯不好说,但是一个“征镇安平”的字号少不了的。 而且诸将都觉得只要华夏军不断的征战,自己的爵位就会不断的增长。种师道这种“画大饼”的方式,倒是让华夏军充满了进去之心。不过凡是都有例外,现在八剌沙衮的华夏军中有两个想法跟别人不一样。一个是刘光世另外一个就是欧阳东。 刘光世现在是不想征战了,他就盼着种师道早日称帝。如今他得了一个上将军的军衔和一个武毅侯的爵位。那个军衔他是不看重的,早晚他要退出华夏军,安享富贵。这个武毅侯的爵位还是非常重要的,他也知道要是论军功,他远远达不到封侯的标准,而且他也不想在争取军功了。他盼着种师道干脆跟宋朝廷撕破脸面,干脆称帝。如果那样哪怕再是杂牌的爵位他也能的一个公爵,那样到了海外就可以建立一个王国了,自己真就可以独享富贵于一方了。于是他写了一封奏折,拥立种师道西域称帝。 另一个就是欧阳东,欧阳东这次在华夏军西征的过程中立了大功,不但将西辽兵在楼兰州的情况探查了出来,而起只身一人去讹答剌城就挡住了西辽国西逃的去路。这些功劳放在一起,再加上种师道对锦衣卫相当看中,所以他这次军衔到一个牙将是肯等的,说不定会授予一个男爵甚至三等的子爵。无论是谁看起来他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不过欧阳东却早就想辞去军职退出行伍了,如今又有几个月没有看到胡姬了,也不知道她情况。现在欧阳东所得的赏赐已经不少了,他就想拿着这些赏赐,买上几个奴隶,找一块土地开一个农场,陪着胡姬安度余年了。 欧阳东把自己的想法跟王定六说了,王定六一听吓了一跳,他觉得欧阳东是不是疯了。于是他把欧阳东叫道了面前,问道:“欧阳东,本大人亏待你否?” 欧阳东诚惶诚恐道:“大人对我天高地厚之恩,哪有轻慢之说。” 王定六道:“如今正在授军衔,赏爵位,你在西域屡立战功,预计军衔可到牙将军,爵位可授男爵,大好前程你却不要了。” 欧阳东道:“大人,小的自幼在西北苦寒之地长大,跟随西军东征西战已经二十有一年矣。家中父母离世,跟我军兄弟四人,如今只有我安活在世,一同参军的兄弟十不存二三也。如今在大人麾下总算是攒下些家当,更应该回归田里,娶妻生子,延续血脉,否则哪天战死沙场,只怕我欧阳一脉就将断绝。” 王定六听了有些不解,因为西军就怕将士们怕死不敢战场拼命,所以在西北招兵的时候都是独子不招,家中有老人的必须要有子嗣留在家中照顾老人,其他的孩子才能参军的。所以在西军中都有幼子在家抚养老人,其他孩子除外谋生的传统。比如当初的神炮手李老憨参军,但是他的两个兄弟李二和李三都在家侍奉老母。这种幼子在家的制度,西军中称为幼子守炉灶制度。其实草原各部也有这个传统,被称为“斡亦斤”。 王定六问道:“你们兄弟四个,家中没有守锅灶之人吗?” 欧阳东道:“原本有的,但是宣和三年察哥入寇永兴军路,我全家都被党项人杀了。” 王定六一听,也是颇感无奈,战事一开百姓伤亡也是无数。于是他叹了一口气道:“别说什么党项人了,军师(折赛花)就是党项后裔,现在西夏国已经说汉语、识汉字,党项早就和我们没有区别了。这次吴震也要封爵……” 欧阳东道:“小人并不憎恨他人,只是想求后半生安宁。” 王定六道:“也好,你就写一个条陈,我给交给侯爷。这《退伍条陈》也已经公布了,按照条陈你也可以退伍了。” 欧阳东道:“条陈小人已经写好,还请大人转交。” 王定六结果欧阳东的条陈看了看,大抵通顺,于是把欧元东要退伍条陈递交给了种师道。 种世虎被封为了二等伯,他知道这个爵位只是暂时的,未来就冲他是种师道义子的身份,只怕也是一个公爵妥妥的,所以他还是心满意足。但是想起来这次安集延大战,曹正的事迹。作为一个天朝遗民,400年不忘故国,抛家舍业支持华夏军。种世虎也上了一道条陈,不但阐明了曹正的功绩,还想给他求一个爵位。 虽有张叔夜协助,建国大礼的纷繁复杂,种师道也是繁忙无比。此时刘光世、欧元东、种世虎的三封条陈放到了种师道的面前,却也让他为难。种师道想来想去,还是找来了军机处诸将前来商议。 四零七 建国大礼(五) 现在在八剌沙衮军机处诸将是西征以来少有的聚齐的时候,算一算也只有折赛花不在了。种师道将收到的三个条陈都展示给了军机处诸将。然后问道:“都议上一议,看看怎么处理。” 诸将都面面相觑,这里面有的议题还是非常敏感的。种师道见众人不说话,道:“老夫知道,尔等不敢议刘光世的条陈。我给各位交个底,我在杭州之时就说3、5年内天下必然大乱,如今乱象已现,女真人早晚南下。我军必然东归,与女真人一战,再造乾坤。在未解决女真人的问题之前,我还不能跟朝廷翻脸,因此称帝之事毋庸再提。” 吴麟道:“侯爷,现在军士们都想继续西征,此时谈东归,只怕军心不顺。” 吴玠也道:“侯爷称王建国,朝廷也不满意。与其与东京那些昏君佞臣虚与委蛇,不如干脆称帝,然后兴天子之师征伐天下。” 王定六多少知道现在华夏军的财政紧张,因此并没有说话。种师道看了看张叔夜,问道:“嵇仲(张叔夜的字),有何见教。” 张叔夜道:“三军士气高涨,军心可用这是好事。可如今我军连翻作战,所消耗巨资,现已无法为继。二公子在中原筹粮越来越难,现在中原粮价上涨,百姓一经怨声载道,朝廷一经开始限制我们买粮。西夏国全境百姓长期以白薯为食,人人皆面有菜色。若非有军票支撑,咱们十万大军只能就地筹粮了。” 吴麟没想到现在军需供应竟然如此紧张,于是道:“这次不是从安集延弄来大量的粮食吗?” 种师道说道:“那也只是勉强解决燃眉之急而已。如今已经入秋,各地秋粮上来之后,但愿各地粮食供应能够解决。我已经下令不要从中原运粮了,安集延弄来的粮食,就要支撑到我们返回中原。” 王定六担心道:“我们已经建国,朝廷还会让我们会西北吗?不会把我们堵在洪州之外。还要大公子在东京,军师在太原,朝廷不会为难他们。” 种师道说道:“依我对朝廷的推测,只要怎么称臣。西北老家还是咱们的,如今就算朝廷控制西北,谁人敢来。再者说那个沈柏景不是在西北干得不错吗?建国之后,你亲自去一趟东京,请宗泽、张择端等人在朝廷内外上下运作,现在咱们却粮食不足,可是不缺金银珠宝,争取拖延时间就可。等金人南下,一些就都解决了。” 诸将见此情景也知道现在下一步只能准备东归了。吴麟道:“如果大军东归,西域也要一员大将留守,不知侯爷留下何人在此。还有咱们对于西方所知甚少,不如先派人探探道路,等处理完中原之事咱们大军再次西征也有个向导。” 种师道说道:“这次西辽军覆没,但是那个庞万春、李振还是不知所踪。都传言李振死在乱军之中,而庞万春带领数百残兵进入了钦察草原,我倒想派人去钦察草原探访一番。还有留守将领的事情,这些都容后再议。现在说说那个欧阳东。” 王定六道:“欧阳东本是岳飞的亲兵,在西宁州协助锦衣卫破获的天地会的案子,后来就加入了锦衣卫。这次在西域也算是立了大功,军中前程不可限量,不知为何想要退伍。” 种师道说道:“我看了他退伍的条陈,所列理由也是人之常情。我想让嵇仲派人统一安排老兵退伍之事,或者在西域在建立一些农场,或者让这些老兵自己开设农场。总之不要伤了士兵之心。我还是坚持只要服役10年,就可退伍。” 朱五确有些担心,道:“这农场好建,只是苦力难寻。当初的战俘很多都加入了华夏军了,农场的苦力只怕还要劫掠周围的部落,那样又会动荡起来。在西夏国建立农场只是黄河发水,有很多寻找食物的难民,这里却又不一样。” 种师道说道:“咱们一路西征,虽然号称扩土5000里,实际上只是行军线而已,数十个驿站向连接,每个驿站向周围辐射也就是百里之地。出了范围,都是我华夏军势力不可达的范围。那些地方如果出现强大的部落,一旦我军东归,必然会对驿站发动袭击,不如将附近部落一并征伐,可一举数得也。” 种师道的“一举数得”用的好,可以劫掠财物补充军需,可以减少对华夏军控制地区的威胁,还可以解决农场的劳动力不足的问题,甚至可以让刚刚加入华夏军的新兵得到锻炼。只不过周围的部落又该倒霉了。 种师道继续道:“我军东归之后,只要控制这些驿站连成的商路即刻。驿站的百夫长们都可以经营驿站,未来驿站发展好的就可以成为一个个的州县。我们在西域只需控制住如楼兰州、八剌沙衮、讹答剌、高昌州、安集延等大城市即刻。因此必须要让周围的部落人口想这些地区集中,所以相应的征伐还是需要的。” 众人一听,也都齐声称“善”,现在华夏军的血液里,征战已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种师道折法驿站控制之位地区的部落的想法,要是放在东京汴梁,肯定会一起轩然大波,那些士大夫们会仁义礼法的讲一大套。现在的华夏军已经跟中原的朝廷从思想到行动完全不一样了。 种师道又说道:“那个曹正,一个商人,其家族能远离故国400年而不忘中华。这次有倾家荡产支援我华夏军,实在令人感动,却可以封爵。我看给他一个男爵就好,让他继续经商,为我们华夏军赚些辎重。另外也要派遣我们的商人进入西域,一个是贩卖货物,另一个是打探消息。” 说道曹正种师道又想起了归义部,归义部和曹正倒是有几分相似。他又问道:“归义城被偷袭之后,世信之妻胡姬还有那没有见过面的孙子天保下落打探到了吗?” 王定六有些惭愧道:“多方打探这对母子被掳掠到了伊州,后来八将军(种世彪外号胡三)打破了伊州回鹘,但是这对母子却是不知所踪了。”其实王定六没有细说,因为他探听到这对胡姬实际上被许配给了一个牧民,名节不保了。剿灭伊州回鹘后,只怕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其实对她来说也是个好的结果,只是可惜了种天保小小年纪就命丧黄泉了。 种师道说道:“还需细细查找。归义部、曹正都是我中华民族流落外邦百姓楷模,要大加褒奖。归义部看看有没德高望重之人,也要选出来授予男爵。另外对于西方无论是塞尔柱、拜占庭还更远的西牛贺洲的情报都要加紧收集。” 王定六道:“我已经安排原来在高昌州的王掌柜来到了八剌沙衮,不过越往西那里的风土人情里中原越远,所以最好能多招募一些当地人为我们打探消息。” 吴麟听到此话,突然说道:“说起西方人,我在讹答剌城倒是遇见了一个骗子。我觉得他知道很多事情,所以就给他带了回来。” 接着吴麟就将贾尼尼设立斗牛的骗局的事情跟种师道等人讲了,吴麟了解到这个贾尼尼对游历西方各地,必然对西方非常了解,而且又娶了中原女子为妻子,倒是可以让锦衣卫去接触一下,一边了解塞尔柱乃至更远的西牛贺洲的消息。 种师道听了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起码够聪明。于是道:“明日让那个曹正和贾尼尼一起来见我。” 张叔夜接着问道:“侯爷与塞尔柱人就要签订合约了,咱是在建国之后签,还是建国之前呢。还有既然建国,咱们管理的区域是否设立州道府县呢?” 种师道想了想道:“如今里10月15日还有不到20天,就等建国之后再议。至于行政区划吗?我看咱们不用朝廷的“路”这个区划,现在华夏军控制的主要是原来3个国的地方,每个地方都要划分“路”比较麻烦,我们没有那么多经历管理。不如废路建省。一个省的面积相当于中原的2-3个路。这样原来的西夏故地就设立夏宁行省,高昌国故地就设立昌宁行省。黑汗国故地在汉唐之时也是我中原王朝的都护府所辖之地,这次征战实属故土新归,就改名故宁行省,取故土安宁之意,八剌沙衮改名为东归州,以示我军东归之心。陇右之地是朝廷管辖,咱们自不必理会。怀远战死,咱们能否争取道陇右节度的职位才是最为关键的。”种师道连续设夏宁、昌宁、故宁三省,也表明的他希望天下安宁之意。 张叔夜想了想道:“如此设置甚好,便于管理,这一省的官员又如何设置呢?” 种师道笑了,道:“这个好,每个省设置布政史司衙门主管一省民事,按察使司衙门主管一省刑名,设置一提督主管一省驻军。其余各州县官员设置,仿照西夏国旧制即刻。” 张叔夜等人一见种师道考虑如此详细,心中无不佩服,均觉得遇到了明君。 种师道接着说道:“这次建国之后,恐怕各地官员还是非常缺乏。明年还要继续开设恩科考试,考场暂还是设在中兴府,这东西方路途遥远,可以在3个行省先进行一轮乡试,选拔一批举人,举人贤能者也可授予官职。举人可以有官府出公车送到到中兴府进行会试大考。” 张叔夜道:“侯爷放心,下官尽心竭力也要完成此事。” 种师道和军机处诸将又商量很多建国大礼的细节,直到天黑才散去。 四零八 建国大礼(六) 种师道安排建国大礼各种事项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太原的一封书信。书信是折赛花写的,第一就是报喜折赛花又生了一子,如今折赛花还不到25岁,却有了5个儿子了(算上义子折再兴),还有一件愁事就是向种师道报告说是现在金宋边境已经十分紧张了,金人随时可能南下,第三件就是不忧不愁的事情,就是朝廷已经知道西军进行西征了,朝堂之上吵翻了天,蔡京等人要求严惩种师道,可是随着西军节节获胜,这种严惩西军的言论又悄悄平息了。种师道看这封信由于没有贴上加急的“鸡毛”,所以只是按照平信的一路送过来的,到了东归州居然走了将近50天。 种师道看着信喜忧参半,喜得是自己又多了一个外孙子,忧的是50多天前折赛花已经预警了,如今金国是否南下自己一点都不摸门儿。由于种师道主观上认为应该“宣和”这个年号应该跟大多数年号一样用八年,也就是明年就是宣和八年,宣和之后就是靖康年了。也就是说明年可能金人就要大举南下了。现在已经进入10月份了,如果不马上东归就来不及了。所以必须按时举办建国大礼。 南仙夫人一直思念自己刚刚一岁多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应该在扶桑国了。扶桑国也没有什么信传回来,这让南仙夫人心情失落。不过能够整日陪在种师道身边,也算是解了了一些忧愁。 不过吴麟把耶律大石的皇后萧塔不烟让南仙夫人紧张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和萧塔不烟情况有些类似,都是前朝的皇后,又都是风韵犹存,而且还带着孩子。现在大战已经结束,各地掳掠而来的女子已经分配完毕了,只有萧塔不烟带着孩子在东归州闲住。所有的一切都跟自己当初的情况太像了,莫不是种师道专好抢皇帝后妃做老婆。想到此处南仙夫人有些紧张,她召唤来了萧合哒带着自己的鸾驾直奔萧塔不烟的宅子。 萧塔不烟最近也是很紧张,从虎思斡耳朵出逃的时候,有不少能骑马的宫女、王妃跟着耶律大石的部队一起逃了出来,他们后来都落入到了华夏军的手中。所有人都赏给了华夏军的将士,就是自己没有得到安排。 现在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夷列和女儿普速完在华夏军安排的一所院子中闲住,有时候萧奉得空暇来拜访萧塔不烟。萧奉先被擒之后,本来按照秀洲三策的收编之策是难逃一死的。但是耶律大石在西行的时候萧奉先给种师道写了一封信,表示他们西行的无奈和歉意。所以种师道觉得他还是一个忠义之人,而且毕竟当过大辽北院枢密使直接杀了也是可惜。所以就让萧奉先主持收编,也就是上萧奉先主持杀人,等将西辽国的大小官员都杀尽之后,他也就只能死心塌地的效忠华夏军了。 萧奉先和西夏国的薛龙、高昌国的阿桑还是不一样的,他本是忠贞之士,面对西辽三军残兵俘虏的怨恨的目光,他甚至想自杀追随耶律大石而去。但是他想到如果一死,自己的娇妻美妾也就成了别人的玩物,他的子嗣只怕也会被他然收养,改名换姓。因此,他只好忍辱负重开始主持所谓的“收编”了。 西辽军的收编过程是残忍的,但是萧奉先最终还是完成了收编。这次授衔的时候他得到了牙将的军衔,同时也得到了所有西辽将士的唾骂。为了给自己“赎罪”他也请求种师道善待萧塔不烟,因为他看到西辽将士的女眷想市场上的牲口一样被华夏军选来选去的,有的王妃甚至被大头兵直接扛走!种师道也是为了收萧奉先为己用,所以就放了萧塔不烟和她的两个孩子。 萧塔不烟现在也没人理他们,他们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萧奉先接济。她只知道是萧奉先的缘故,种师道放过了自己,但是她不知道种师道怎么安排自己。耶律大石一死,她的心也就凉了,要不是为了这一子一女,她也就随大石而去了。萧塔不烟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耶律南仙,她担心耶律南仙来让她嫁给种师道。 她怕见谁谁就来,当她听门外人马喧嚣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宣判日”到了。耶律南仙在萧合哒引领直接推门而入,没有半分的客气。因为耶律南仙也觉得种师道很有可能将萧塔不烟收入后宫,她来到这里也有一些示威的身份。 种师道称王就在这几天了,此时南仙夫人的完全是一身雍容华贵的王妃打扮。萧塔不烟见南仙夫人气势汹汹的走进院子,急忙拉着孩子跪倒在地,道:“罪妇萧塔不烟拜见王妃娘娘。” 南仙夫人本想奚落萧塔不烟几句,可是看着她衣着简朴、面色憔悴心也就软了。辽国立国200多年,皇族姓耶律,而后族都行萧,所以算起来南仙夫人和萧塔不烟算起来七拐八拐的还算是亲戚。 南仙夫人想到也许以后还要在同一个后宫生活,叹了一口气道:“起来。” 萧塔不烟想请南仙夫人说服种师道不要讲她纳入后宫,于是道:“罪妇有一事相求,还请王妃娘娘诏准。” 萧塔不烟左一个王妃娘娘右一个王妃娘娘,并没有让南仙夫人欢喜,当年她可是称为皇后娘娘的。她看了萧塔不烟,撇了撇嘴道:“你也当过皇后,竟然这么失礼。哪有对王妃称娘娘的?这要是在辽国只怕要被杀头的。” 萧塔不烟当然知道只有皇帝的后妃才能称为娘娘,她知道种师道要称王,而不是称帝,她这么叫无非就是想拍南仙夫人的怕屁而已,没想到这一下拍到了马蹄子上。 当时吓得萧塔不烟浑身颤抖,不住的磕头,道:“请王妃恕罪,请王妃恕罪。” 南仙夫人见萧塔不烟额头都可出了血印,心生怜悯,她拉起萧塔不烟的手,柔声道:“自家姐妹,快起来。” 当南仙夫人一拉萧塔不烟的手发现她的双手冰凉,她吃了一惊,随机一模她身上的棉衣,发现棉衣竟然非常单薄。南仙夫人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萧塔不烟的一双儿女,发现面颊也是冻的通红。 南仙夫人惊道:“他竟然没有给你准备棉衣。” 萧塔不烟疑惑道:“我们母子三人被安排道这里没人理会,平时这是萧奉先来接济我们一下。最近听说在忙什么收编,所以有20多天没来了。西域天气转冷很快,所以来不及准备棉衣,还让王妃见笑了。” 听了萧塔不烟的话,南仙夫人心中暗喜:看来种师道并没有收纳萧塔不烟的意思,否则这最基本的温饱之事也要解决的。不过她转念一想是不是种师道忙着建国大礼,把这对母子给忘了。 南仙夫人将萧塔不烟拉入了房间,发现房间里也是阴冷无比。见此情况,南仙夫人吩咐道:“萧合哒去给他们母子找找几身棉衣,在弄些炭火来。” 萧合哒转身出去,不一会就弄来了一个火盆,屋子里立刻暖洋洋了起来。 南仙夫人问道:“侯爷召见过你吗?” 萧塔不烟当然明白这个“召见”的含义,道:“还未召见,不过罪妇只想将我这一对儿女养大,不想得王爷(这里萧塔不烟得知现在城中绝大多数人都称呼种师道王爷了)的召见。还请王妃成全。” 南仙夫人一听心中自然高兴,但是种师道真的要看上她,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不过南仙夫人执掌过兴庆府,只身进过楼兰州,也算是有胆有识的人了。她打量了一下普速完,道:“这个小丫头长的倒是标致,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萧塔不烟见南仙夫人问自己的女儿,急忙道:“这孩子9岁,叫普速完。” 南仙夫人道:“普速完,耶律普速完算起来应该叫我姑姑。” 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立刻跪在地上道:“姑奶奶吉祥,孙儿跟您磕头了。”尽然用的是契丹话。 南仙夫人很久不用契丹话了,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冷了一会惊喜道:“这个小姑年倒是聪明伶俐,刚才你叫我姑奶奶!” 萧塔不烟也是聪明之人,其实在历史上耶律大石死后,萧塔不烟曾经掌管过西辽国很长时间。此刻她立刻道:“王妃是先帝(辽国天祚帝)亲封的成安公户,仔细算起来我还真得教您一声姑姑。这么说起来普速完可不就是您的孙女。” 南仙夫人大喜,暗道:这个萧塔不烟倒是会来事,如果她是我的侄女,那么种师道自然也不会将她纳入后宫了。 于是南仙夫人道:“也好这个亲戚我认下了。” 萧塔不烟大喜,急忙拉着夷列和普速完再次给南仙夫人磕头。 南仙夫人道:“咱们不如在亲上加亲,侯爷的四子种世智战死,他有一子名唤天杰,今年12岁,我就做主将普速完许配给他,你可愿意。” 萧塔不烟一听如果普速完能许配王孙,自己就不必担心委身于种师道了,于是道:“这是好事,全凭姑姑做主。” 此时萧合哒再次捧着几件棉衣走了进来,道:“夫人,匆忙之间只是找到几件粗布棉衣。” 南仙夫人一看只是普通军汉的棉衣,只是没有小孩的。于是对着萧塔不烟,道:“这棉衣虽然粗糙,但是结实御寒,你先收着,我回府便差人送锦袍来。” 然后对着萧合哒道:“这是我认下的侄女,你要送些给养过来。” 四零九 建国大礼(七) 南仙夫人辞别了萧塔不烟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府中,这个王府就是原来东喀剌汗国可汗艾哈迈德的府邸,现在已经成为了种师道的王府了,虽然还没正式的称王,但是华夏王府牌匾已经挂上了 南仙夫人本想跟种师道讲述认萧塔不烟为侄女的事情,可是到了府上才发现种师道正在跟曹正、贾尼尼、张叔夜等人谈论事情。南仙夫人知道这几日种师道非常忙碌,跟这个几个人谈完事情后可能又会去他处忙碌,有时晚了就会睡在在书房。 因此她急忙找到种山,道:“老管家,要是老爷谈完事情,你帮个忙,就说请老爷道府内用膳,我这里有要事相商。”说着塞给了种山几枚金币。 种山下了一跳,急忙推脱,道:“老奴怎敢收夫人的赏赐。” 南仙夫人有些嗔怒,道:“你老汉连安国郡主(折赛花的新封号)钱都敢收,我的赏赐就不敢要了。这是我的月钱,你只管拿去。” 种山无奈,道:“那我就谢夫人赏了。” 种师道在王府的大堂上见到了曹正,种师道见曹正衣着外貌都与中原人无异,心中也是佩服:曹氏一族虽然远离华夏400年,但是长房确是始终坚持跟中原人通婚,这点让人钦佩。 种师道说道:“世虎,已经将汝的事迹详细禀告了,老夫(还不能称本王)甚是欣慰,前日与朝中大臣共同商议,你授予你男爵爵位。而且是敕封男爵,可以世袭一代的。” 曹正虽是见过世面的商人,但是见到中原的侯爷而且马上就是王爷,这还是第一次。曹正早就听说种师道虽然70多岁,但是这些年有返老还童的迹象,曹正现在看起来种师道也就不到50岁。这等相貌华夏军将士自然是见怪不怪了,但是作为曹正来说还是非常惊讶的。 种师道见曹正并不答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也是莫梦奇妙。此时一旁的张叔夜道:“曹掌柜,王爷问话呢?” 听到张叔夜的提醒,曹正才缓过神来,道:“王爷恕罪,小人初见天颜,故而失态,请王爷饶恕。” 种师道笑了笑并未答话,张叔夜继续提醒道:“王爷敕封你为男爵,表彰你心向中华,为华夏军立功,你现在是贵族了。” 曹正一听喜得痛哭流涕,原本商人在中华文化中不受尊重,士农工商属于四民之末,有钱也不乘马车,不能穿丝绸,子孙(不单单是商人,只要经营船、脚夫行、开店、衙行经济)不能参加科举。他们曹家原本从军,无奈在西域经商400余年,所受委屈无人倾诉,今日居然被种师道封为男爵,一直不知如何是好,竟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了。 哭了半晌,曹正止住了哭声,道:“我们曹家远离故土400年,所受磨难无数,但是心向中华始终不渝。今日得此厚赏,小人无以回报,愿意先出10万枚金币以谢天恩!” 种师道笑道:“我们华夏军从来都是重商的,从无轻视商人之事。赏你爵位是因为你对华夏有功,这爵位并不是金钱可以购买。” 曹正道:“小人一片赤诚,苍天可鉴。只是捐赠,别无他求。” 种师道正色道:“此例万万不可开,否则后患无穷。你要真想为国效力,就贩卖一些粮食草料过来,平价卖给华夏军即可。” 曹正立刻道:“小人愿意贩卖10万担粮食卖给华夏军。” 种师道说道:“你莫要吹牛,整个费尔甘纳的巴依们都连根拔起,这才筹措的10万担军粮。你去那里筹措。” 曹正道:“王爷,这筹措军粮不一定非要动刀枪。从安集延南下穿过伽色尼,就可以到达天竺国,那里是当年玄奘法师取经的地方,一年四季都可耕种,可以贩得粮食。咱们正在跟桑贾尔谈判,这伽色尼王国就归桑贾尔管,只要讨得到他们的通关文书,我百日之内必然能贩卖会10万担军粮到安集延。” 种师道说道:“传言天竺国距离中原5万4千里,路途艰辛无比,怎可轻易到达。” 曹正道:“小人曾经去过那里,沿着葱岭边缘有一条路,哪里有有一显要之地,索性天竺人没有建设关隘,故而能过。” 种师道知道这个显要之地,历史上雅利安人、蒙古人就是通过这里进入古代印度的,自己如果能够掌握这条路线,那时候天竺国丰富的人力资源可就是自己的了,起码西域的农场在也不会有缺少劳力的之苦了。 想到此处,种师道说道:“如果你能够走通去天竺的商路,并且带粮食回来,我就许你专门垄断这条商路,而且中原出产的货物你可以选出8种,由你独家在安集延和天竺国销售。” 曹正一听,这个真的都是天大的恩典了,于是急忙扣头谢恩,道:“多谢王爷恩典,我曹家上下为开拓此商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种师道说道:“听说你有8个儿子,他们在东归州吗?” 曹正道:“就在殿外等候旨意,期盼沐浴天颜。” 种师道说道:“如此都宣上殿来。” 不一会曹正的8个儿子到了大堂之上,种师道用目观看,曹正的8个儿子到都是孔武有力的才俊,其中2个人是纯正的汉人模样,另外6人想必是曹正的妾室所生,生的高鼻深目,有一个还是金黄的头发。这八个人跪下给种师道行李问安,确都是一口标准的中原腔调。 曹正道:“这就是小犬(儿子的意思),他们以礼义廉耻、忠孝仁义为名。” 种师道赞道:“好一个礼义廉耻、忠孝仁义。这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你可以自行垄断8个行业,在安集延建立8个大集。从今日起,安集延就改名为曹八集,那里未来将建城一个大大商业城市。” 曹正一听安集延都要用他们曹氏的名字命名,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的扣头谢恩。曹八集的建立也使得曹家成了西域的巨富,曹正感激种世虎推荐之恩,他的买卖多跟种世虎合作,种世虎一脉后世子孙也就逐渐弃官从商,成为了富甲一方的豪强。 种师道在跟曹正谈话之时,一直在观察贾尼尼。他发现贾尼尼目光闪烁,但是一直压制自己的激动的心情,努力让自己显得非常平静。 种师道等曹正退下后,对贾尼尼道:“你就是那个来自西牛贺洲的骗子。” 贾尼尼一脸馋笑,道:“不是骗子,就是个生意人。” 种师道说道:“你知道戏耍华夏军是什么罪过吗?要杀头的。” 贾尼尼道:“尊敬的王爷,您要是杀小人还能亲自接见我吗?” 种师道觉得这个贾尼尼有点意思,道:“既然是生意人就谈谈生意,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贾尼尼道:“我能经商,我能给您带来您想要的任何物资。” 种师道笑了,道:“你看我缺什么?” 贾尼尼奥:“粮食?刚才那个曹掌柜的不是说跟你运会10万石粮食吗。小人也行。” 种师道说道:“不!我现在不缺粮食了,你再想一个生意,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说我就给了身边武松一个眼色。 武松在种师道身边多时了,对于种师道的心思非常了解,他知道种师道想吓唬一下这个人所以冲上前去不由分说,一抓贾尼尼的后脖领子,直接就把他拎了起来,向大堂之外拖去。 贾尼尼吓得大叫,道:“有!有!我有黄金!可以给王爷弄来黄金。” 种师道摆了摆手示意武松贾尼尼放了,那个贾尼尼跪爬着来到种师道的书案之前,道:“我能弄黄金。” 种师道说道:“刚才曹正说要贡献10万枚金币,你能献出多少。” 贾尼尼道:“我不会奉献1枚金币,不过我可以用金币换您的军票,也就是华夏币。听说1枚金币的价值相当于1元华夏币。我可以用100枚金币交换120元华夏币。” 听了贾尼尼的说法,张叔夜差点笑出声来,道:“这个贾尼尼疯了不成,事到如今还想着挣钱!” 武松听到贾尼尼如此的胡说,道:“你这狗贼敢戏耍华夏军不成。” 种师道却听出了贾尼尼的似乎是话里有话,道:“你继续说下去!” 贾尼尼道:“王爷我可以保证,这些华夏币只会出现在小亚细亚和塞尔柱的帝国的土地上。” 种师道吃了一惊,这家伙居然通的货币超发的理论,莫不是又是一个穿越者不成?他上下大量了贾尼尼一番,觉得不像。问道:“你一个靠斗牛骗钱的江湖骗子,怎么懂得这些。” 那贾尼尼道:“王爷,小人并不是江湖骗子。我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长老,只不过我的财产去年被一个叫方四十家伙抢了,那个方四十是这些年崛起的有名的大盗,经常劫杀富户,我遇见了他才落魄下来。不得已弄了两个钦察人还训练了一头头牛骗钱,可是我的斗牛……” 贾尼尼还在喋喋不休的罗嗦,种师道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和共济会,立刻明白了这个贾尼尼为什么会对华夏币感兴趣了。他打断了贾尼尼的话,问道:“你是犹太人?” 贾尼尼一听种师道说出“犹太人”三个人,当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愣愣的看着种师道,说道:“都传说王爷是天神下凡,无所不知,难道这是真的。你知道犹太人,你不会也对我们斩尽杀绝。” 四一一 建国大礼(八) 种师道对ut人并不反感,主要是生在红旗下长在天朝中的他就没有机会见到犹太人,即便如此他也是对犹太人的金融手段早有耳闻的。眼前这个贾尼尼一个犹太骗子,这个纸币刚刚出现的年代,就能利用货币超发的知识赚钱,要是未来这个罗斯柴尔德家族发达起来这个世界的金融会不会再次落入他们之手呢? 想到此处,种师道突然动了杀心。不过转念一想,杀了这一个人又能有什么作用呢。不如控制住此人,让还没有崛起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没有崛起的机会。 种师道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张叔夜和武松也没想都种师道居然知道ut人),道:“我知道的多着呢?你真的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长老。” 贾尼尼拍着胸脯道:“当然,我发誓,我就就是这个伟大家族,当然也许现在还不伟大,但是未来一定伟大的家族的长老。” 种师道看着贾尼尼道:“发誓不行,我要你向耶和华发誓,如果你说瞎话,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世世代代就不能回到耶路撒冷。” 张叔夜和武松都不知道耶和华和耶路撒冷是什么东西,但是贾尼尼似乎特别害怕,他立刻如同卸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道:“我不能发誓,但是真的可以挣钱啊!我不想死啊!” 种师道见状道:“我权且信你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长老,你就是不是我也可以让你成我长老,你说你要做用军票换金币的生意,不知道你有多少本钱。” 贾尼尼哭丧着脸道:“本来有些本钱,至少都让吴麟将军给搜刮走了。” 张叔夜可不懂的这些金融之道,他听说这个贾尼尼身无分文之时,低声道:“王爷,这个就是一个骗子。你要不愿意杀他,就干脆放了算了。” 种师道却低声道:“这个家伙也许真的可以帮助咱们大忙。” 贾尼尼看着种师道和张叔夜低声耳语,也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只好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等待着种师道的处理。 种师道对贾尼尼说道:“我可以给你本钱,不过你这2成利润太高了,这金融之力5分利已经很高了,我就给你10万元华夏币,你可以去塞尔柱以西小亚细亚经商,但是塞尔柱帝国不行。而且你花费的华夏币,3年之内我中华银行不会对付铜钱和金银,而且经商之时我会派锦衣卫跟随你的,休要耍滑头。” 贾尼尼一听就知道种师道居然也是懂得经营之道,他眼珠乱转,心中默默盘算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个生意能够赚钱,于是道:“多谢侯爷,小人一定可以为侯爷赚钱。不过这个10万太少了,如果能多给我一些……” 种师道怒喝道:“贪婪的ut人,你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贾尼尼委屈道:“王爷,并非小人贪婪,我虽然不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长老,但是我真是其中一个长老的亲侄子。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虽然没有名声显赫,但是买卖商户也是遍及塞尔柱、小亚细亚、欧罗巴和阿飞理家(非洲),100万我不敢说,50万没有问题。你要真给我50万,我们也许真的让华夏币称为这些地区的流通货币,像金八里失一样。” 种师道说道:“你一个骗子,我拿什么相信你。” 贾尼尼道:“王爷,这是一笔大生意。我们家族就可以付给您50万金币,但是需要您给我一个小小的承诺。” 种师道说道:“什么承诺?” 贾尼尼道:“那个曹正10万石粮食就是一个男爵,我想要您封我一个侯爵。” “大胆!”张叔夜真的有些愤怒了,这个人居然无耻道这个地步,不但两手空空就要拿走50万华夏币,竟然还要一个侯爵。这次封爵是非常谨慎的,侯爵一共才封了3人。 种师道却听出了一些门道,他制止住了张叔夜,道:“你继续说下去。” 贾尼尼道:“只要您承诺我们建国,全天下的ut人都会支持您的,别说50万金币,就是更多的我们物资我们也可以筹集到。” 种师道说道:“你们是想在ylsl建立一个以色列的国家。” 贾尼尼现在对种师道的先知先觉已经麻木了,此刻他道:“正事,这个是全天下ut人的最总目标。” 种师道道:“那里的大食人会放弃他们圣地吗?” 贾尼尼道:“所以希望得到王爷强大军队的帮助。” 种师道不想介入这许多宗教的纠纷,于是道:“你要是能够给我在小亚细亚花销出去10万华夏纸币,并且1年之内给我送来金币或等价的货物,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未来我们华夏军早晚会到达西牛贺洲的边境,那是后我可以许诺,让为你们家族建设2个公国。” 贾尼尼道:“侯爷,你可是金口玉言,莫要戏耍小人。” 种师道说道:“不过建国我有2个条件。第一,这个两个公国的国王必须是你的后代,第二,犹太人不可在ylsl兴兵,这两个国家未来建设在西牛贺洲。” 贾尼尼道:“侯爷,小人也愿意成为贵族,可是小人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旁系分支,真的不能左右家族,即便整个家族同意了,那整个犹太人世界也不会同意的。” 种师道哈哈笑道:“很多事情我们华夏军的钢刀帮您解决。” 贾尼尼苦笑道:“王爷,我们ut人历经艰辛,可是不能杀了。” 种师道喝道:“老夫帮尔等建国,不知感恩,反而说出如此多的计较。你以为此处什么所在,容你讨价,快快下去。我会差人把军票送到你手上的。” 贾尼尼走后,张叔夜问道:“王爷,我看这个贾尼尼一会儿说是什么家族的长老,一会儿又说是长老的侄子,最后说是家族的旁支,不知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就是一个骗子,为何委以重任。” 种师道笑道:“嵇仲啊,你是读书人,这经营之道却是短板。你可知道这些ut人在经营之上的天赋吗?为了金钱他们可以出卖灵魂,而为了复国他们可以出卖一切。” 张叔夜还是不懂,道:“只可惜咱们10万军票,只怕打了水漂。” 种师道却说:“你去安排让张久亮、魏定国等人在印刷一批军票,这种军票区别于原来的军票,就叫华夏币。把这些军票给贾尼尼,要是他真的能送来金币或者货物咱们就赚上一笔,3年后就可以给他兑换。如果不能运来黄金,咱们3年之内是不会对付这些华夏币的。” 张叔夜道:“那3年以后呢?” 种师道说道:“那就更不会兑换了。他本来就是一个骗子,到时候就按照骗子处理。”说完挥手比划了一个“杀”。 张叔夜一听吓了一个激灵,原来以为贾尼尼在空手套白狼,现在看来贾尼尼在种师道面前就是一只狼,可是自己呢?恐怕在这方面连一条狗都不如。 张叔夜接着问道:“侯爷,应给他的爵位是否太重了。” 种师道说道:“这个犹太人真的要能够帮助我们从西方敛财,我们锦衣卫在他们帮助下取得西方的情报,对于我们未来到达西牛贺洲是有帮助的。而且你可知贾尼尼为何能说汉语。” 张叔夜道:“听说他的夫人是汉人。” 种师道说道:“这个ut人国家被来自西牛贺洲的大秦国,也就是他们说的欧罗巴州的罗马帝国消灭后,流落各地,他们积极与当地人联姻,但是千百年了都能保持ut教的传统,而且很快就能控制当地的经济命脉。唯有流落在中原的ut人除外。” 张叔夜惊道:“难道咱们中原也有ut人。” 种师道笑道:“蓝帽回回便是。” 张叔夜道:“我知道这些人,东京汴梁就有。听说是400年前从西域移居中原的胡人,不想竟然是他们,不过这些人语言、相貌、行为举止几乎与汉人无异了。” 种师道说道:“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胡虏入中国则中国之。所以ut人跟中国人结亲后,几代之后就是中国人了,凭借他们鬼心眼能不知晓。贾尼尼能取汉人为妻子,自然不是他们家族的亲近支系,我早就知晓。” 张叔夜这才完全明白,道:“王爷高见,臣长见识了。” 种师道又说道:“如果这个贾尼尼能够为我华夏建立功勋,那么他的家族可以建立两个公国,那是天下ut人就可到这两个公国去,以免贻害它方。他的儿子又一半汉人血统,未来他子孙的汉人血统会与来越多,咱们又是降爵世袭制度,百年之后这公国就是我们华夏国的领地。而且建国之后,不许ut人从事金融银行之事,几代人后就是一族蓝帽回回而已。” 张叔夜没想到种师道想得如此长远,不禁感叹,道:“王爷思虑长远,天下无双也。” 种师道对这种马屁还是比较享受的,于是道:“你将是华夏国的丞相,怎么变得除此谄媚,我到担心一国政事交给你是否妥当了。” 华夏军上下包括张叔夜本人都认为这个华夏国丞相非他莫属了,今天种师道说出来张叔夜先是一喜,但是随机他听到种师道说自己“谄媚”,又不想把丞相授予自己了,他浑身冷汗直冒,竟然不知所措了。 四一二 建国大礼(九) 此时站在一旁的种山见到张叔夜的窘态,道:“张大人,王爷现在已经封你为丞相了,你还不谢恩!” 张叔夜此刻大汗淋漓,他看了一眼种师道,见种师道面色如常,并没有显现出半点愠怒,急忙爬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殿下,您可是金口玉言……” 张叔夜话音未落,大堂上的武松等人都笑了出来,原来张叔夜所言跟刚才贾尼尼所言一模一样。张叔夜也反应过来了,尴尬的跪在当场。 种师道说道:“这各个衙门的印信尽快篆刻,包括你这大丞相用的宝(宝也有印的意思)。” 张叔夜一听大喜,这算是正式承认自己的丞相职位了。于是道:“殿下放心,各种印信都在篆刻。只是这传国玉玺不敢怠慢,我们着了几块西域的美玉,最终用那一块还请王爷最终定夺。” 种师道自然知道这西域本是产玉之地,听说找到了几块好玉也来了兴趣,敢要说一起去看看。种山却道:“老爷,都到这般时候,该用膳了。” 种师道看了种山一眼,觉得他今天话有些多,想必是有事情禀告。于是道:“明日你把几块玉拿到王府,我仔细观看。你也下去。” 种师道见张叔夜走远,对着种山道:“你老儿今日有些话多啊。” 种山道:“老爷,南仙夫人等候多时了。” 种师道听了一愣,这些天准备开国大礼,诸事繁杂,是有些冷落南仙夫人。不过南仙夫人毕竟是识大体之人,断断不会跟自己耍闹的。种师道自从废掉了经常在府中胡闹的方琼(腊梅夫人)后,自己的后院安静了很多。 种师道想来想去觉得也许是南仙夫人思念种世玺了。想到此处他急忙对种山道:“去把锦衣卫的简报拿来。” 种师道自从开始第四次西征之后,就让西军到子弟到扶桑国和大理国避难。这大理的消息时常能够传过来,岳飞带领大军还在百日之内就到了西域,也带来了一些西军子弟的消息。可是扶桑的消息确实很少,李俊走的时候带了一些信鸽走,种世信带领西军子弟取到江南,然后出海,也是带着信鸽的。只是从扶桑传回来的消息非常少,只有李俊的零零星星的消息。之所以说是零星的消息,扶桑飞回的信鸽消息是带着编号的,就是从编号上看,肯定是有些信鸽并没有成功的从扶桑把消带回来。所以这些消息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种世信出海之前是按时向种师道报告日程的,可是如今出海3月有余,却是什么消息也没有收到。其实不但南仙夫人,种师道也时常担心种世信和种世玺等人。 种山不一会就把王定六引来了,种师道知道王定六这些日子非常忙。因为开国大礼就在眼前,大礼要防止又刺客出没,毕竟这里可是原来黑汗国的都城,这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是跟华夏军做过战的,谁知道会不会做出极端的之事。 王定六施礼已毕,种师道问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了。” 王定六道:“最近城内倒是有些陌生面孔,我已经名人秘密排查了,倒还能应付。今日见王爷主要是报告一见喜事。”说着王定六呈上一封手札。 种师道打开手札一看惊喜万分,原来这正式来自扶桑的消息,上边虽然内容不多,但是记录了种世信等人安全到达了扶桑,而且李俊带去的工匠已经开始采集银矿,建造冶炼银子的专用高炉了。 王定六道:“从消息编号上看,前面的放了四次共计九只信鸽的消息都不知所踪。这次也是放了2只携带信笺内容相同的信鸽,只有1只飞到了秀洲。” 种师道笑道:“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把这个消息传给西军大小将领,让他们都高兴高兴。”说罢,种师道高兴的拿着手札去后宅寻找南仙夫人了。 南仙夫人准备了一桌酒菜等待种师道,此刻饭菜已经有些凉了。南仙夫人暗暗埋怨种山:这个老东西,收了钱不办事。 就在南仙夫人发愁的时候,突然外边丫鬟喊道:“侯爷回府。”在南仙夫人这里众人可是不能乱喊王爷的,毕竟如果种师道认为南仙夫人要做王妃,怪罪下来那可是了不得的。同时南仙夫人也不许宅子里的人象外人一样称呼她“王妃”,说起来她也不是特别渴望这个封号,毕竟原来他还当过“皇后”呢?结果如何呢,还不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南仙夫人见种师道回来,满面春风的迎了上去,道:“给老爷见礼。我去让人把饭菜去热热。” 种师道哈哈笑道:“不妨不妨,先给你看一件好东西。”说着就把手札递了过去。 南仙夫人仔细看了手札,大喜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可算是平安了。” 种师道说道:“这回你放心了。我猜你就是担心此事。” 南仙道:“这是一桩,还有一件事,还要跟老爷商量。” 种师道说道:“说来听听。” 南仙道:“四公子战死,他的儿子天杰没了父亲,又远赴海外,非常可怜,我倒是给他寻了一门亲事。” 种师道子嗣很多,其实算起来他真正的儿子只有种世玺。种世智的死在种师道心目中跟高怀远的死其实是差不多的,种师道难过归难过但是还真的算不上多么的悲伤。对于种天杰这个“孙子”他更是记忆模糊,没啥特别印象。 种师道说道:“天杰好像才11、12岁,现在娶亲还尚早。” 南仙道:“都12了不小了,再说他要是从扶桑国回来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到时候还小吗?你这个作爷爷的应该上心孩子婚事了。” 种师道一听南仙这么说,随口道:“也好,你说说是谁家的孩子,总要门当户对的好。” 南仙夫人道:“正事门当户对的,那是我本家的侄孙女,名唤耶律普速完的。小姑娘10岁,跟着西辽军一直西行狩猎,最近流落在东归州,让我认出来了。” “普速完?”种师道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想了一会儿,他想到好像西辽国耶律大石的女儿就叫普速完,后来还掌握了一段西辽国的政权。这是个才女,而且还是辽国宗室,要是能够让种天杰娶了她也是好事,起码能够安抚国内的契丹人。 种师道:“也好,宗室之女吗?也配得上天杰。” 南仙夫人道:“这么说老爷应允此事了。” 种师道说道:“准了,他现象跟谁一起居住。” 南仙夫人道:“母亲萧塔不烟带着他的哥哥夷列和普速完在东归州闲居,衣食无靠,甚是可怜。” 种师道突然觉得不对劲,道:“萧塔不烟,是大石皇后,前一段听说被吴麟擒拿了。怎么没有分给将士吗?” 南仙夫人撇了撇嘴,略带酸气的道:“人家怎么也算是当过皇后的,那个敢要啊!” 种师道看着南仙夫人的样子突然明白了她为何酸溜溜的,他顺手把南仙夫人搂到了怀里,道:“总算明白你的小心思了。这耶律大石居然成了你的晚辈。” 南仙夫人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羞得满脸通红,嘤嘤道:“人家也算是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女儿,有成安公主的封号的。算起来实实在在的是耶律大石的姑姑。” 种师道说道:“耶律大石也是我敬重之人,他的妻儿理应得到照顾。你去安排一下让夷列和普速完都去李侗那里学习,以后也好有个出路。” 南仙夫人道:“普速完一个女子我就带在身边教导了,以免抛头露面的。夷列到李侗那里学习你就不担心,西辽的遗老遗少的有什么想法。” 种师道笑道:“如果这点自信都没有,咱们也就不需要建国了。那个萧塔不烟也是精明之人,那天请来咱们也要会一会亲家。” 南仙夫人道:“只是会亲(音qg)家啊,可别真的成了亲家。” 种师道调笑道:“如此乱讲,今晚便要把你‘正法’。” 南仙夫人娇羞道:“都成王爷了,还如此老不羞。” 种师道在开国大礼的忙碌中难得享受了一番鱼水之欢。于此同时桑贾尔的使者阿布纳斯尔却在驿站之内心惊胆颤等待着签署《西域条约》。阿布纳斯尔将《西域条约》带给了桑贾尔,桑贾尔看了《条约》文本后还算是满意,但是他对于种师道不还给他那口宝刀耿耿于怀。此时西吉斯坦国王给他出了一个恶毒的办法。 西吉斯坦国王道:“伟大的苏丹陛下,中原人欺人太甚。这个仇还是要报的。” 桑贾尔道:“要是真如中原人所说,来自欧罗巴的十字军要是再次东征大马士革。这个正式我们的机会,如果能够打败十字军,我就可以当上整个塞尔柱帝国的苏丹。现在不能与中原人冲突了。” 西吉斯坦国王道:“苏丹陛下,我们可以用最低的成本完成对中原人的报复。” 桑贾尔疑惑道:“有这等好事。” 西吉斯坦国王道:“阿萨辛拍来了很多杀手,到我这里来收保护费。” 桑贾尔怒道:“阿萨辛派那些狼崽子,敢来敲诈,他们在哪里我这就杀了他们!” 西吉斯坦国王道:“可以借助中原人杀了了这些狼崽子。” 桑贾尔好像明白了,道:“你是说让他们刺杀种师道。” 西吉斯坦国王道:“如果成功了,给苏丹陛下出了一口恶气。如果没成功,那也是给咱们塞尔柱各国出了一口恶气!” 四一三 建国大礼(十) 阿萨辛派的创始人萨巴赫,是一个突尼斯籍波斯人。在埃及接受了内学派教义后,哈桑·本·萨巴赫回到波斯买下了一座海拔高达三千多米的城堡,以此作为基地,开始了“新宣传运动”。 这个城堡被就是阿拉穆特,也被称作“鹫巢”,而萨巴赫被其追随者尊称为“山中老人”。这位山中老人,自称是总传道师,在他下面还有许多大传道师和传道员。传道员对总传道师的命令从来都是不惜代价严格执行,就算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萨巴赫利用这一点就将追随他的信徒训练成了忠于山中老人、不畏惧生死的杀手。这个阿萨辛派逐渐就蜕变成了一个杀手集团。 这个杀手集团最近十几年来一共策划了50多次影响重大的暗杀,不少苏丹国的高官,甚至国王遭到了暗杀。他们以暗杀为要挟勒索大量的金银,萨巴赫就用这些金银在“鹫巢”内建立按照《古兰经》的描述建立了一个天堂一般的宫殿,这宫殿金碧辉煌,亭台楼榭无比华丽,各种奇珍异宝随处可见。蜜糖、牛奶通过不同的管子可供人随意取用,各族美貌的少女也在园中居住,个个能歌善舞。 萨巴赫在派出杀手之前,让这些杀手喝下阿芙蓉汤。然后趁着这些杀手神志不清的时候将他们送进宫殿,宫殿中的美女、美食任由这些杀手享用七天。这些杀手以为自己真的上了天堂一般。等时间一道,再让他们喝下阿芙蓉汤,送出鹫巢。并告诉他们只要为阿萨辛派完成刺杀任务就可以得到奖励,未来有机会再上天堂。如果战死,就可以直接上天堂。 由于这些杀手自以为上过天堂,所以对此深信不疑。在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都是悍勇无畏,甚至主动求死,成为了真正的“死亡杀手”。这群杀手在各地的刺杀行动,打击了塞尔柱各国君主,很多君主遭到了他们勒索。也有人征伐过这个鹫巢,但是每次都是无果而终,很多时候征伐的领兵主帅都被刺杀。 阿萨辛派成了塞尔柱各国君主心中的噩梦,桑贾尔也曾经想过征伐鹫巢。就在他跟诸大臣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一天早晨他突然发现自己床头放着一把匕首和一封警告信。桑贾尔当时就吓坏了,还没有派人追查,阿萨辛的杀手们就送来的一封警告信,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对他不客气。桑贾尔遂不敢在惹阿萨辛的杀手。 如今军事上的不顺导致他正在烦恼之时,得知自己忠实下属西吉斯坦国王居然受到了阿萨辛的勒索,于是第一反应就是要跟阿萨辛的杀手较量一番。如果此事处理不好,恐怕这个忠实的西吉斯坦国王也会离他而去。 不过西吉斯坦国王给他出的主意让他利用阿萨辛派刺杀种师道的时候,桑贾尔立刻就同意了。 桑贾尔问道:“这些事情如何操作。” 西吉斯坦国王道:“这次他们来了20多个杀手前来勒索,都是悍勇而不畏死的刺杀高手!如果陛下同意,我便给他们予以重礼,让他们行刺杀之事,陛下不必亲自出面。” 桑贾尔点点头道:“好,他们可以跟着阿布纳斯尔去八剌沙衮。一定等着阿布纳斯尔签好了《条约》在买回那3000把上好的战刀后,再行刺杀之事。” 阿布纳斯尔带着使团返回了八剌沙衮,到了这里以后他才知道这里改名叫东归州了。阿布纳斯尔从城市改名的行为中觉得华夏军再次不会常驻了,因此他觉得现在似乎没有必要刺杀种师道了。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指挥这些杀手,这些杀手在潜入东归州后就消失不见了。阿布纳斯尔也是无奈,他现在就是想赶快完成签约,拿着战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张叔夜很快将战刀给送了过来,但是就是迟迟不肯签约,这不肯签约的理由也是非常奇怪,居然是华夏军的印信还没有刻出来!阿布纳斯尔哭笑不得,在塞尔柱的文化里印信其实并不十分重要,他们更加看中国王的签字,阿布纳斯尔带来的条约文本桑贾尔都是签好了字的。所以阿布纳斯尔跟张叔夜解释了半天,说只要种师道签字就好了。 张叔夜还是非常看重这次签约的,他坚持等印信刻出来在进行正式的签约,因此这件事情就给耽搁了下来。阿布纳斯尔见无法签约,又担心那些杀手提前动手殃及自己,因此心中非常烦闷。 他的随从见阿布纳斯尔烦闷,就对他说道:“大人,现在这个东归州里非常热闹,到处都是给华夏国王送贺礼的部落,很多人部落准备在这里参加华夏国的开国大礼,都驻扎在了城外。那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大扎巴,要不咱们到那里耍耍。” 阿布纳斯尔觉得最近自己身边的几个亲近话特别多,今天这个随从建言让他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呵斥道:“瞎耍什么?小心阿萨辛人割了你的脑袋。” 那个随从吓了一跳:“这里有阿萨辛杀手?” 阿布纳斯尔道:“休要多嘴,小心你的舌头。” 那个随从道:“阿萨辛杀手杀的都是大人物,我们这种小人物他们是看不上的。” 阿布纳斯尔道:“还说。告诉你老实呆在这里,等签完约咱们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随从嘴上说:“是。”心里却暗中盘算着这些话能换多少金币。 王定六自然在这个驿站之中安插了锦衣卫,锦衣卫逐渐接近阿布纳斯尔的几个贴身随从,开始跟他们套近乎,后来就用金币买他们使团内部的消息。这些亲随靠着卖消息都挣了不少钱,到后来使团内部实在是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出售了,最后这些随从就连阿布纳斯尔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出恭的消息都卖。 王定六拿着锦衣卫的条陈问道:“这个消息是阿布纳斯尔亲口说的。” 那个锦衣卫道:“对,那个随从开出了比平时高一倍价钱才肯买的。” 王定六道:“这个阿萨辛是什么东西你问了没有。” 锦衣卫道:“听起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刺客。不过我没有细问。” 王定六点头道:“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 那个锦衣卫走后不久,时迁走了进来。如今锦衣卫组织有数千密探,但是由于华夏军征战的范围过大,感觉总是不够用。锦衣卫的实力越来越大,作为锦衣卫的二号人物时迁道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不过时迁在王定六面前还是非常谦逊的。 时迁对王定六道:“大人,小人这几天在东归州上下查访,发现可疑之人能有百余人。我都命令暗暗看起来了,只是要抓人只怕锦衣卫人手不足。” 王定六沉着脸道:“不知道阿萨辛在不在里面。” 时迁道:“阿萨辛是谁?” 王定六道:“你看看这个。”说着就把那个锦衣卫写的情报给时迁递了过去。 时迁接过情报一看,头上冷汗直冒,道:“尽然有真的有人要刺杀王爷?!” 王定六目光烁烁看着时迁,道:“你说如何办理?” 时迁道:“我看将可疑之人都抓起来,细细盘问。” 王定六道:“只怕打草惊蛇。” 时迁道:“打草惊蛇就惊蛇了,不管这个阿萨辛在不在这些可疑人之中,只要平安度过建国大礼就好!” 王定六道:“咱们锦衣卫人手不够,又当如何呢?” 时迁道:“小人可以道鹏举那里借一些兵马……” “且慢!”王定六打断了时迁道话,问道:“你可以从岳飞那里借兵?” 时迁道:“正是,别看这些大理国度竹枪兵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是战力可是不差,这次万里来援……” 王定六又一次阻止了他道:“此事万万不可再提,王爷虽然信任我们,但是若我等跟军队走得太近,只怕王爷也会心存疑虑。如果王爷不信任我们,而去扶持那个神秘的‘站暗处’,那锦衣卫若大的家业可就完了。” 时迁听了吓了一跳,道:“小人一定注意。那这抓捕之事又当如何料理。” 王定六道:“随我进王府见王爷。” 王定六带着时迁直奔王府,到了王府门前王定六并没有让侍卫禀告,因为他有权利在紧急的时候直接见种师道。侍卫得知王定六有急事禀报,于是告诉了他王爷此刻正在书房和张叔夜议事。 张叔夜带来了十几块美玉让种师道挑选,张叔夜道:“这些美玉都是西域所产顶级美玉,选择那几块做传国玉玺还请王爷定夺。” 种师道还没有过这些事情,他道:“还需要几颗玉玺吗?” 张叔夜道:“除了传国玉玺外,还需要篆刻皇帝行玺,用于处理国内各种政务。皇帝之玺,用于对诸侯王的诏书。皇帝信玺发兵之用,专门用于军事。天子行玺,用于征召大臣。天子之玺,用于对外事务。天子信玺,用于祭祀。王爷最好在刻上一两颗随身携带的印玺,以便下发紧急钧旨所有,我觉得总要制作十颗左右。” 种师道一皱眉的,道:“这次只是称王,弄什么皇帝引、天子玺的。” 张叔夜却若有所指的道:“省得今后麻烦了不是。” 种师道知道张叔夜的意思,明没有答话。就在此时种山引着王定六和时迁走了进来。 四一四 建国大礼(十一) 对于王定六的到来,张叔夜显然有些生气,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锦衣卫还是王爷的私军,华夏军的官僚系统对他们毫无约束之法。 种师道见王定六到来,知道出了大事,于是问道:“突然至此,何事?” 王定六看了一眼张叔夜,并没有回答。张叔夜心中更是不满,但是也是无奈,道:“王爷,下官暂时回避。稍后再跟您商议此事。” 种师道也看出了张叔夜的不满,道:“嵇仲乃是我国丞相,有事不必瞒他。” 王定六听了,只好道:“东归州发现不少可疑之人,总数约有百人。据可靠消息其中有一个叫阿萨辛的高手,正是要刺杀王爷。我们怀疑这个高手是跟桑贾尔的使团相关,不知如何处置,请王爷定夺。” 张叔夜一听汗就下来了,他庆幸听到这个消息,毕竟跟塞尔柱人谈判是他负责的,这要是使团中出了刺客,自己还没有正式当上的丞相之位也就泡汤了。想到此处,张叔夜急忙道:“殿下,应该迅速扣押塞尔柱使团,严查此事。” 种师道想了想,道:“要是严查使团必然再生事端,我军应及时东归,不可再战了。” 王定六道:“王爷的安危身系华夏军10万将士,不可掉以轻心……” 种师道此时阻止王定六,对张叔夜道:“嵇仲,你说签约应该用什么印玺?”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种师道会这么问。张叔夜反应了半天,才道:“回殿下,应用天子之玺。” 种师道随即拿起一块玉石,道:“就用这块玉石,先找人篆刻天子之玺。然后跟阿布纳斯尔完成签约,让他的使团赶快离开。” 张叔夜现在脑子有些混乱,跟不上种师道的节奏,但也只好照做。于是问道:“这天子之玺刻什么字,还请王爷赐下墨宝。” 种师道想也没想就写下“建中”二字,道:“就用刻这两个字,表明建立中华之意。其余印玺等回到中原,让李侗、朱道荣等大儒撰写。你现在就去办。” 众人皆知“建中”是种师道原名,因为避讳当今道君皇帝的一个年号才改名种师道。这次第一方玉玺就用“建中”未名,已经表明华夏军要脱离大宋而自立之心了。 张叔夜道:“臣这便去办,明日就可签约。” 种师道说道:“如此甚好,签约之后即便打发他们离去。” 张叔夜走后,种师道又问道:“如何探知阿萨辛之事的。” 王定六和时迁就分别把这些天锦衣卫探听的消息一一禀报给种师道听。种师道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了这个“阿萨辛”就是波斯的一个秘密暗杀组织,也称“木剌夷”,后来亡于蒙古的第三次西征。 王定六、时迁汇报已毕,并不知道种师道在想什么,道:“王爷,我看此地情况复杂,即便塞尔柱使团离去,那个阿萨辛也可能潜伏下来,对王爷不利。小人斗胆,请王爷去伊犁州或者高昌州完成建国大礼。” 种师道笑道:“几个刺客就能吓倒老夫?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王定六、时迁互相看了一眼。王定六道:“那就请王爷多派给我一些人马配合锦衣卫,将这些可疑之人都抓起来,以免危急建国大礼。” 种师道说道:“你们真的以为阿萨辛是一个人马?” 王定六、时迁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难道还有多个阿萨辛。” 种师道说道:“这个阿萨辛是一个杀手组织,老巢在波斯国的鹫巢,其首领为‘山中老人’。他们杀手各个都不畏惧死亡,整个组织祸害塞尔柱各国。估计他们是受了什么人的钱财,前来刺杀的老夫,不过断断不可能有百人之多。” 王定六、时迁一听都是额头之上冒冷汗,均暗道:这“站暗处”果然厉害。 王定六一脸尴尬道:“请王爷勿怪小人失察之过,不知下步应该如何处置。” 种师道说道:“我让长青派1000亲军配合你,抓捕可疑之人,细细盘问,看看有多少阿萨辛组织的杀手。另外建国大礼当天,锦衣卫要和亲军想配合,保障大礼顺利举行。” 王定六道:“是等阿布纳斯尔走后再行抓捕,还是现在就……” 种师道说道:“老夫即刻下旨,你带着我的手札去找长青,今晚便行抓捕之事。”说种师道刷刷点点就写了一个手札,他看着手札突然觉得这个手札应该盖上一个印玺更加威风。 王定六拿着种师道手札离开了华夏王府,同时迁一起去寻武松。在路上王定六道:“今晚抓捕你要亲自坐镇,不可让一人漏网。我来负责审问。” 时迁道:“如果抓错了又当如何?” 王定六道:“宁可抓错,不可放过。凡是可疑之人一律抓捕。” 今夜,阿布纳斯尔在驿馆心神不定,大街之上马蹄声阵阵,不知有多少士兵来回忙碌。“锦衣卫办案,众人回避”这句东归州居民最熟悉的汉语,在街上此起彼伏的响着。阿布纳斯尔知道那个阿萨辛暗杀团必定有杀手暴露了。不知道这些杀手会不会把自己给供出来,如果真的这样自己也就危险。 想到此处,他甚至产生了要逃走的想法,于是开始收拾行李。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逃走的时候,驿站的大门被叫开,张叔夜带着一群盔明甲亮的士兵闯进了驿站。阿布纳斯尔吓得魂飞天外,不知所措。 张叔夜带人直接闯进了阿布纳斯尔的住处,看到惊慌失措正在收拾东西的阿布纳斯尔,冷笑了一声道:“贵使者这是要做什么?” 阿布纳斯尔吞吞吐吐笑道:“这……”他指了指外边,又指了指张叔夜身后的士兵,继续道:“到底怎么了,我这这……” 张叔夜道:“阿布纳斯尔使者,今日街面上不安全。你最好待在这里,明日就可签约,签约本大人回派人送你出境。这段期间这些将保护你的安全。” 阿布纳斯尔一听长出了一口气,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这一夜时迁抓人,王定六审问。锦衣卫创办之初是只有探听消息的指责,对于审问犯人收到了严格的闲置,但是最近几年锦衣卫审问人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审问的手段也是越来越丰富。 锦衣卫在东归州的驻地官衙门之内是惨叫声不断。由于是连夜审问,那些被抓进来的挺刑不过招供出同伙,王定六下令继续抓人。原本计划抓百人左右,结果最终抓了足足有300人。 不过王定六审问之后,发现抓捕之人多数都是一些小偷无赖,还有就是被冤枉的平民,大恶之人也有,但是都不是为刺杀种师道而来。不过确有十几人与众不同,王定六和时迁判断这些人就是出自那个神秘的阿萨辛。他们手持的利刃制式相同,抓捕之时都是极力反抗,而且对生死十分看淡。 在抓捕之时这些人有的被当场斩杀,有的被施以酷刑之时自尽身亡。但是他们是之前都高喊“真理伟大”,死后都是面带微笑。王定六、时迁等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对于这种“视死如归”的死士也是第一次看到,也让他们心底泛起了一丝丝的恐惧。 王定六见天已经亮了,看着前来交差的时迁,问道:“抓了多少人。” 时迁道:“今夜抓了360多人,都已经审问了。现在还有3个好像就是那个阿萨辛,还没有审问。” 王定六道:“这些都不拍死,要是动刑恐怕又要自杀,那线索就断了。” 时迁道:“这些人真是恐怖,有点像征方腊时候的神兵,不如杀了算了。” 王定六听了时迁的话,突然道:“你说他们想神兵倒是提醒了我,这些是不是也服了阿芙蓉了。听说阿芙蓉产地就在西域啊。” 时迁道:“大人的话倒是提醒我了,这些阿萨辛身上都带着一些黑色的药膏,有点像阿芙蓉。咱们给他用上我们的阿芙蓉?” 王定六道:“管他们用的是不是阿芙蓉,管他们是不是神兵,咱们就用阿芙蓉给他们变成神兵,然后停止用药,他们就会连亲爹的祖坟里埋在那里都会招供的。” 时迁道:“这个恐怕有伤天合。再说了用这个东西也不是马上见效的。” 王定六道:“咱们锦衣卫干得事情只为了王爷,伤天合又能怎样。你去安排,不能见效就不能见效,早晚老子要找出那个鹫巢,端了他。这件事情要秘密进行,不可让那个站暗处在抢了先手。” 听到了站暗处,时迁再不犹豫,于是道:“大人放心,这个我来安排。” 王定六顾不得一夜的疲劳再次来到了王府,向种师道汇报告抓捕之事,但是他没有说给三个阿萨辛成员服用阿芙蓉的事情。而只是说发现了十几个阿萨辛成员,不少人当场战死,还有几人已被关押正在审问。 种师道觉得阿萨辛成员非常极端,不太可能问出口供,就让王定六抓紧审问而已。虽然经过了排查,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是否还有阿萨辛的刺客在城中潜伏。现在距离开国大礼就3天了,种师道随即下令武松调动所有的亲军和锦衣卫一起在城中布防,保障开国大礼顺利举行。 东归州内前来来祝贺的部落的人马,被要求统统搬出城去,在城外驻扎。东归城内实行了宵禁,一入夜百姓禁止上街,所有买卖必须关闭。即使是白天,东归州内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见到可疑之人立刻抓捕。即使被误抓,也要被关押起来,等到大礼之后才能放人。这个东归州百姓被要求“非必要不上街”。 整个东归州城内一片肃杀的景象。 四一五 建国大礼(十二) 阿布纳斯尔就在这种肃杀的情景下,心惊肉跳的签订了条约。本着是非之地不能就留的心思,签完条约他立刻就走了。 现在王定六和武松是最紧张的人,他们都知道东归州中大概率的还是有阿萨辛的刺客,可是就是找不到。王定六命令时迁亲自负责3个刺客的审问,时迁也是下了狠手,白天用各种刑法进行逼问,晚间则用阿芙蓉制成的止痛药汤给他们服用,只是盼望3人能够早日上瘾。但是这种审问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可是华夏二年也就是宣和七年的十月十五已经到了,种师道得知阿萨辛的杀手至今还没有招供,也是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举办建国大礼。 华夏二年十月十五日,种师道身披着两层软甲还穿着一件锁子甲(铁环打造,可以防刀砍,但不能防护枪刺的一种铠甲。),外罩着崭新的四爪蟒袍。种师道的蟒袍是他自己设计的,基本上是按照明朝的皇帝服饰设计的,明黄的绸缎做面料,上身绣龙翻身,下摆属绣着海水江涯,只不过上身的龙只是绣成了“四爪龙”,用于与皇室的五爪金龙区分。其他用的金瓜、钺斧、朝天蹬,鹰舞、鹰衮、鹰幡、鹰罩鹰等礼仪用具,一如天子。 种师道如今须发都变黑了,从外表上看也就40多岁。他这种返老还童的情况给了华夏军无比的信心,要是种师道能够保持健康,就能率领华夏军继续征战,华夏军就可长盛不衰。 由于防备阿萨辛的刺杀,整个建国大礼的现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数万将士将祭天的高坛围得水泄不通。种师道就在这种严密的保护下完成了祭天、赏赐、登基等开国大礼的全部过程。虽然华夏军上下的心都悬在了嗓子哑,但是好在这个大礼还是顺利的进行完毕了。不过种师道在整个过程中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整个建国大礼种师道是如芒在背,心惊肉跳。 大礼举办完成后,天已经快黑下来了。种师道在武松等人的保护下回到了王府。种师道一进王府大门,就看到一身吉服的南仙夫人领着王府上下都宫女、家丁(种师道没有用太监)跪了一大片迎接自己。 种师道此时也是心满意足,道:“众人平身,看赏。” 众仆人在一片谢恩中起身,此时南仙夫人走到种师道身边道:“王爷(以前一直称老爷),还是快把铠甲解下来,穿了一天怪累的。” 此刻种师道也觉得浑身疲劳,精神也有些懈怠,道:“好,这3层铠甲怕没有40斤。”说罢就要卸甲。 说也奇怪,就在此时,他感觉在大礼上盯着他的那道犀利的目光又出现了。种师道感觉那人好像就是在等着自己精神懈怠之际将自己刺杀。他开始以为是心里作用,但是随机反应过来了,有人借着夕阳的余晖用镜子再向自己示警,于是机警的推开了南仙夫人,用目光四处观瞧,突然他看到王府墙边的一颗大叔赏似乎人影一闪,种师道急忙一指那棵大树道:“有刺客!” 众人顺着种师道的手指看过去,那是王府外大街上一棵千年古松,现在虽然是10月了,但是是整棵松树还是枝繁叶茂,正是藏人的好出去。 武松急忙带着亲兵跑出王府就这可大树团团围住了,武松命令架上梯子上树严查,果然在树上发现了一个可以藏人的树洞,树洞之内竟然发现了一只西夏弩! 武松将这支西夏弩递给了种师道,种师道一看此地竟然有这等凶器,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南仙夫人。南仙夫人吓得魂飞天外,道:“王爷明察,妾身无罪。” 种师道当然知道南仙夫人不可能勾结西夏国余孽刺杀自己,要是真的刺杀只怕也不用给自己生下儿子,等到今日了。 种师道说道:“你且平身,孤王又没怪罪你。” 说罢他又仔细打量起这支西夏弩来了,这支西夏弩制作非常精良,而且年头也非常久远了,由于长期使用这个西夏弩都起了包浆了。如此精良的得一架弩机,要不是走得匆忙,这弩机的主人是万万不能将它留在当场独自逃走的。 种师道摆动的西夏弩发现弩机上刻着一只虎头,南仙夫人也看到了这只虎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架弩机妾身倒是听说过。” 种师道说道:“快快讲来。” 南仙夫人道:“西夏前朝有军中有一个高手,每年五月端午万寿节(西夏国万寿节见72回)都能夺得射箭的锦标,所以在前朝也是大大有名的。据称他的弩机上就刻着一只猛虎。” 种师道问道:“此人为谁?” 南仙道:“妾身那里知道,这打打杀杀的都是男人们的事情。” 种师道对武松说,道:“长青,去传吴震和王定六来。” 王定六今日心情不错,毕竟开国大礼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刚刚回到家中,时迁就找来了,他对王定六道:“大人,那3个阿萨辛招了。” 王定六道:“怎么回事,快说说。” 时迁道:“我按照那个医官黄药师的建议给他们三人,按时用阿芙蓉疗伤。然后在停用一段阿芙蓉查看效果,果然那个阿芙蓉非常恶毒,今日三个人同时招供了。” 王定六道:“他们也是铁骨铮铮的英豪,停的过酷刑,却顶不住这个阿芙蓉啊。对了他们说了什么?” 时迁道:“本以为撬开嘴会得到些什么,没想到他们说所有潜入东归州的阿萨辛刺客已经被我们一网打尽了。” 王定六一听大失所望,问道:“消息可靠吗?” 时迁道:“这三人分别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在审问和关押的时候都是分开的,因此断没有串供的可能,三人所说潜入东归州的杀手的数量都一致,我有仔盘查了一遍咱们杀死的刺客,果然可以对上。” 王定六道:“原来如此,难怪今日建国大礼还算顺利。这三人也是好汉,不要难为他们了,好好照料,慢慢的仔细盘问,让他们多多供出那个鹫巢的信息。我早晚带人平了他。” 时迁苦笑道:“只怕慢不了了,那个黄药师对这个阿芙蓉研究的非常深入,用药也很是毒辣。根据黄药师讲,这几人只怕活不久长了。所以要抓紧时间问话才好。” 王定六听了叹了口气道:“这个阿芙蓉真是霸道,今日锦衣卫便立下规矩,如果有锦衣卫沾染此物,立刻除名,绝不姑息。” 时迁知道锦衣卫除名结果大概率的就是处死,因为在锦衣卫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像欧阳东那样能够功成身退的又几个呢。 就在此时武松走了进来,道:“宣王爷口谕,锦衣卫指挥使火速觐见。” 王定六看了一眼,天已经完全黑了,王定六真的想不出来种师道为何此刻要见自己,于是低声道问道:“长青兄,为何此时召见我。” 武松低声道:“快去就是,我路上跟你讲。” 王定六急忙跟随武松够奔王府,路上武松就跟他讲了发现了一只西夏弩,但是没有抓到人的事情。王定六听了案子吃惊,怎么刚刚端了阿萨辛的杀手,又来了一个前西夏国的刺客! 王定六跟随武松来到的王府,一路之上看到王府的亲军已经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刺客了。王定六刚刚到王府不久吴震也来了。吴震是武松派人去请的,所有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二人来到王府的议事大厅,大厅之上已经灯火通明,种师道坐在王位上面色铁青,傍边南仙夫人陪着。 本来南仙夫人很少见外臣,因为南仙夫人虽然有才华,但是种师道一是担心她常见外臣见多了有西夏的遗老遗少的鼓动她做不利之事,二是担心后宫要是干政那也是亡国之兆!所有南仙夫人一般情况下就是在后宫弹琴赏花而已。今日遇险,种师道不放心南仙夫人的安危,因此就把她留在了身边。 种师道现将那架精致的西夏弩递给了吴震,道:“可识得此物否?” 吴震非常疑惑,结果种师道递来的西夏弩仔细观看,当他看到虎头只是也愣住了,道:“王爷,此弩乃西夏前朝一勇士之物。此人名唤田虎,乃勇士也。” 南仙夫人见吴震对这个田虎非常尊重,不禁担心种师道发火,她假装呵斥道:“吴震,休要胡言,哪来勇士。” 吴震也知道自己失言,吓得赶快跪倒在地,道:“微臣失言,还请王爷恕罪。” 种师道说道:“我中华儿女应该人人敬重勇士,哪有什么失言的。这个田虎你知道多少。” 吴震道:“这个田虎是前西夏国军中高手,盐州人士。擅长射箭,在军中颇有威望,深得前伪晋王察哥的赏识,不过听说在野狼谷一战就站死了。反正我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此人,说起来快有5年了。” 种师道说道:“也就是说这个田虎可能没死,流落到他乡,今日到来刺杀于我。” 吴震一头雾水道:“这从何说起。” 武松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吴震听了也吃惊无比。他反复翻看这支西夏弩,自己又尝试拉了几下,道:“这支西夏弩比一般的西夏弩要软一些,可以在马上使用。可是西夏军能在马上使用西夏弩的人,就如同咱们华夏军中能在马上使用神臂弓的人一样,凤毛麟角的。这弩机就是田虎的,我敢确定。” 种师道听了吴震的解释心中有些悲哀,种师道叹气道:“我宣和五年攻占西夏国,广施仁政,视西夏百姓与陕西二路(秦风路、永兴军路)百姓一般,如今华夏国内更是不分党项、契丹、回鹘、汉,大家都是中华民族,如同兄弟一般。这西夏的余孽竟然不感天恩,隐匿多年,处心积虑刺杀与我,这是何道理?” 吴震面对种师道的话,脸色惨然,他跪倒在地欲言又止。 四一六 国家!国家! 种师道见吴震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不悦,道:“卿有何言,当面将来。” 吴震道:“还请王爷饶恕臣冒犯之罪,方敢言讲。” 种师道点点头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也。” 吴震道:“陛下,西夏百姓有很多人生活甚是困苦,故对王爷及我华夏军多有怨恨。” 种师道吓了一跳,道:“此话怎讲?难道军中的原西夏卒对孤王有不忠乎?”种师道最拍就是华夏军中有对自己不忠诚的现象,如果真的出现了,那可真是动摇了自己的根基了。 吴震急忙摇头道:“非也,华夏军上上下下视王爷如天神一般,连续征战给将士们带来财富无数,军中上下皆愿跟随王爷建功立业。可是西夏国内百姓却是甚苦难,很多人依附农场生活,如今征战连年,普通百姓只能以白薯度日。” 种师道一皱眉,其实种师道知道连年征战,大量的粮食往西运,原来西夏国现在的现在宁夏行省百姓吃到并不好,也就是勉强能够吃饱。不过西军在延安府用潞州的织户和朱夫人、单如圭等人发明的纺纱织布的机器,使得布料产量大增,又引入了棉花,现在西夏国百姓虽然贫苦,还是能够吃饱穿暖的。在古代能够达到这个标准已经很是不错了。 于是种师道说道:“这个白薯乃上天所赐,能够让贫民果腹。孤王又造器械、兴纺织,让百姓足衣。丰衣足食他们还要什么。” 吴震道:“西夏百姓之苦更多在肌肤。” 种师道奇道:“此话怎讲。” 吴震道:“如今西夏境内很多私营农庄都是咱们华夏军的家眷、因伤退役的将士在经营,农庄的壮丁不少都是奴隶市场买来的奴隶,这些奴隶大多数是流民、前朝伪官员的家属、与天军(西军)对敌战死的士兵的家属,原来为富不仁的商人的家属……” 种师道说的:“你到底要说什么?” 吴震道:“这些人都农庄苦力是多少都是跟我朝有怨恨,在农庄中有些人在自然不服管教。为了更好的管理这些壮丁,农庄庄主最爱用的就是阉人。” 这件事种师道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总不能将士们在前方征战,自己的妻子家人,在自己的农庄内受人欺凌。种师道想跟吴震说国家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机器,任何也给国家崛起,必然是一个阶级踩着其他阶级的肩膀上位,古今一道理,从无特例。现在只能是厚待华夏军,让华夏军通过不断的征战掌握大量的财富和生产资料,这样才能建设一个强大的国家。当国家足够强大的时候,才能考虑其他阶级的幸福。 只不过这些话种师道根本就无法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也无法跟吴震等人也是无法理解的。于是种师道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吴震道:“如今西夏国内阉人之风和购买奴隶之风有愈演愈烈之势,很多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就被阉割发买,还有很多豆蔻年华的少女也被贩卖。这些被贩卖之人都是西夏国的百姓,因此很多人妻离子散,家庭崩裂,惨不可言。” 吴震话没说完,南仙夫人脸色已经吓得煞白。西夏国的这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可是碍于身份却是不敢明说。此刻她生怕种师道一怒就斩杀了吴震,那对军中原来的西夏籍将士打击会是非常大的。要是西夏籍战士与其他战士心声离析那可不是一间小事。 想到此处南仙夫人急忙,说道:“吴震休要乱讲,华夏国刚建,百废待兴,这些事情岂是你一个武将该操心的。” 南仙夫人特别把武将两个字说得很重,因为在任何时代武将干政都是国家的大忌。古代的文化中,武将就应该关注打仗、领赏也就是了。所有有“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拍死,国家可兴”的说法,这里边可没有说“武将不爱财”的,相反的武将越是爱财,反而统治者倒是更加的放心。这也是种师道厚待华夏军将士的原因。 吴震跟西军出身的很多大老粗将军不一样,他也算得上名门之后、世代簪缨,从小习文练武,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只不过祖上出身的问题,在西夏国不受重用,最后阴错阳差的投靠了西军。此刻听了南仙夫人的话,意识到自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种师道刚刚登上王位,就遇见了这样一件不顺心的事情。他知道吴震是忠于自己的,也知道吴震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这些“实话”从一个武将嘴里说出来确实让人无法接受,如果此事不处理,其他武将也是侍功干政,那可是大忌。自己在还可以弹牙一番,如果未来自己去之后,要是武将骄横起来,再强大的国家也要解体。此刻种师道终于明白了,为何古代帝王都疑心重重了。 王定六原本想骂几句吴震,从而给他说情,但是此刻他也是身居高位之人,而且掌握神秘的锦衣卫,自己要是说错话,那恐怕更是危险。于是王定六闭紧嘴边,用眼示意种山。种山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可不知道吴震的话足可以给他招来杀机了,也不知道王定六让他说什么。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种师道沉这脸没有说话,吴震的话本来就让他不高兴,南仙夫人说的话也有干政的意思。种师道自习思忖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就在此时守卫门外的侍卫来报,说是武松求见。武松将王定六请到王府后,直接带人去抓捕刺客了。种师道听说武松回来想必是抓捕有了结果了。于是道:“让他进来。” 武松进得堂来觉得气氛怪异,但是他也没多想,道:“王爷,末将带领亲军门在城内挨户搜查,有百姓看到那个刺客留出东门去了。” 种山此时找到了话茬,道:“王爷,如今刺客去向不明,咱们不如先到城外军营巡视一番,以免出事。”其实此时的巡视就是一种婉转的说法,由于没有抓到刺客,此时的王府确实不安全,不过要是说为了躲避此刻就显得过于的懦弱了。 种师道点了头道:“好,孤王就随王妃去军营中看望一下将士们。”说完,种师道转身就走。 此刻大堂之内的众人都跟着种师道往外走,而吴震跪在那里不知所措,因为种师道也没有让他起身。 种山走到种师道身边,道:“老爷,吴震将军还跪着呢?” 种师道对种山道:“让他起来,就言者无罪,孤王不怪他。” 种山又回到了厅堂,对着吴震道:“吴将军请起,王爷没有怪你,你先回去。” 吴震站来道:“老管家,我真的错了吗?” 种山道:“不知。” 种山其实是真的不知道,他就是一个管家,哪里知道明白吴震说的事情。但是吴震却是误会了,他以为种山不愿意告诉他呢。他听说这个种山经常收人钱财,种师道也是不管,于是往怀里一模掏出了几张华夏币(立国后,军票改称华夏币了。)塞到了种山手里。 种山推了几下,但是终究不如吴震一个武将的力气大,这几张华夏币还是塞到了种山的手里。种山看了看手中的钱币,有想了想,道:“刚才你一口一个西夏国的,现在你不知道已经改称夏宁行省了吗?这就是大罪,不过王爷没怪你,以后注意。”说罢,揣起了华夏币就转身里去了。 吴震听了愣了半天,自言自语道:“什么乱七八糟,白白丢了20贯。” 种师道带领众人前往军营,那里更加安全一些。路上他让武松去宣张叔夜到城外军营见驾,同时也让王定六跟着自己一到前往军营。华夏军的将军们大多数都带着亲兵住在城中,而军营之中是各位将领轮流值班。这一夜正好是吴麟值班,吴麟已经听说了城中之事,只是自己没有接到命令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吴麟命令将士们暂时不要睡觉听从调遣。 岳飞还是跟华夏军将士习惯不同,东归州中给他安排了住处,但是他根本就没去。而是坚持跟士兵们住在军营。不过他毕竟也是刚刚立功,华夏军中指责岳飞的声音并不多。 吴麟和岳飞听说种师道前来巡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带领一队人马就迎接了出来。 种师道见吴麟和岳飞带兵迎接了出来,心中非常满意,道:“安不忘战,此乃我华夏军常胜之道也。今日孤王登基,特来看望将士。见将士们精神抖擞,枕戈待旦也就放心了。让大家回账歇息就是了。” 吴麟、岳飞此时才放下心来,吩咐士兵各自回营。此刻张叔夜也匆匆赶到了,种师道看了看几人,道:“诸卿既至,都随我去中军大帐议事。” 南仙夫人却道:“妾身有些乏累了,想去安歇了。” 四一七 种师道妙策安西域 华夏军三派初成型 种师道让人安排南仙夫人的住处,自己则带着张叔夜等人来到了中军大帐。种师道将吴震今日的之言讲给了众人听。 吴麟和张叔夜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二人都暗中埋怨吴震说话草率。而岳飞却不当回事,道:“王爷,吴将军之言言之有理,还请王爷明察。” 种师道想到此处想敲打一下岳飞,于是道:“我并没有说他错,也没有怪罪与他,只是军人就应该纯粹一点。不应该干涉文官之事,如果此风蔓延,将是亡国之道也。” 在场吴麟、王定六、岳飞、武松等人都是武将,只有张叔夜现在是丞相,算是文官的领袖。种师道这个话说的是非常重的,吴麟和岳飞听了种师道的话后都低下了头。 张叔夜道:“吴将军并无恶意,只是心系百姓。我明日斥责他一番也就是了。” 种师道说道:“心系百姓是好事,怎可处罚。不如这样,保留他的爵位,让他转为文官。如今昌宁(原来高昌国)还缺主管一省民生的布政使,就让他到那里去做布政使。” 昌宁是华夏国的三大行省之一,在华夏国的官僚体制实行的是仿照明清的九品十八级官僚体质,内布政使又是非常一省最高的行政长官,妥妥的正二品。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偏将军只是三品而已。要是在平时,武将转成文官无疑是一种高升,尤其是能够做一省最高长官,更是一种高规格的奖励了。 但是现在是征战开国之时,吴震虽然是三品偏将军,但是只有三等子爵只怕这次弃武从文这爵位再也没有上升的空间了。吴麟等武将对吴震前途表示遗憾。 种师道接着说道:“对于昌宁行省的提督就让刘光世担任,刘光世在高昌人眼中是出了名的恶人,最为一省最高的军事长官最为何事。” 张叔夜道:“此事甚善。其他两个行省如何安排,还请王爷旨下。” 种师道说道:“孤既然称王,暂时也不便回延安,此次东归就住晔在中兴府,夏宁行省的布政使暂时由武植担任,协助爱卿梳理民政。吴震所说之事也非子虚乌有,不少宁夏百姓生活还是贫苦,需要慢慢解决。至于夏宁提督的职位吗?我看暂时空缺,我华夏军主力将驻扎在宁夏省,等待中原大变之时再行出兵重整乾坤之时,再行商定。” 种师道接着道:“孤王最担心的就是故宁行省,这里地域广大,汉人稀少,各色人等并不心向我中华,此地需要仔细治理。” 张叔夜道:“此地除了派明德学院的学生来此用汉子拼音之法广推汉字之外,还要有一文武双全的重将镇守。我推荐镇西伯(吴麟)驻守此地,震慑宵小!” 吴麟现在的地位有点像10年前的高怀远,绝对是武将之首。西军诸将之中除了封侯的折可求和刘光世之外,他的爵位也是最高的。吴麟听到张叔夜推荐自己,心中高兴,不由得听起了胸膛。不过张叔夜推荐吴麟是想让他常驻西域,未来远离权利中心。他作为文官的领袖就能统帅群臣,没有掣肘了。 种师道明白张叔夜的心思,他道:“军机处诸将接不可在外驻扎,他日征战要跟随孤王身旁,随时参谋。” 吴麟并没有理解张叔夜的用意。听了种师道的话心中有些懊恼,但是也得马上表态,道:“臣愿意跟随王爷征伐天下,千辛万苦在所不辞。”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我看鹏举文武双全,可堪大用。就为华夏驻守西域,精忠报国。” 岳飞也没想到种师道能够这么看中自己,当下一惊,道:“王爷,臣并非西军出身,怎可当次重任。” 种师道说道:“孤王用人唯才是举,哪有亲疏。你勿用担心。另外原来西夏国和大理国都加封你为镇南将军,虽然现在是西域,我看这名号就不改了,镇南将军名号给你,加封你为三等镇南伯,带领本部人吗,替孤王镇守西域。” 岳飞道:“王爷,这些士兵万里远征,只怕思乡,在此不堪大用。还请王爷许我挑选本地兵马。” 种师道说道:“那大理国乃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之地。哪里比的这里沃野千里。你告诉将士们,这里分配他们土地,现在暂时有国营农场代为经营,每年按亩分红。只要达到《退伍条陈》的规定,服役10年就可退伍,退伍之后就可以根据功劳大小得到自己的土地,可安心做一个富家翁了。” 岳飞一听说要在这里驻守10年,心中略微不安。道:“王爷,臣西征之时,跟何元庆等人言讲,1年内回归。这些士兵都臣训练的大理国精兵,现在大理国空虚,时间一久,只怕生变。还请王爷仔细斟酌,派大将镇守大理国。” 种师道点点头,道:“此事孤王自会安排,卿也要开导大理士兵,不要总想守着大理那一亩三分地,英雄豪杰有志在四方。再派遣商队将士们的家眷都接到西域,在农场务工,这样不仅将士心安,这里中原百姓也会逐渐增多,长次下去,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岳飞见种师道执意将自己安置在西域,也是无法,他本想追随华夏军东归,到中原建功立业,可是如今留在西域也不知未来能会有何前程。此刻思忖将家眷接到西域,全家团聚。 种师道这样安排实际上实在暗中保护岳飞。岳飞在政治上非常稚嫩,要是跟张叔夜、吴麟相处长久,只怕又要生出事端。西域未来远离华夏国政治中心,对于岳飞这样的纯粹的武将倒是一个好去处。 王定六此刻道:“王爷,现在西域大战已毕,对抗咱华夏军的大敌多数已经受首,只有庞万春和李振下落不明,我们锦衣卫查访庞万春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往北遁入了钦察草原,一条路就是翻越葱岭往南去了天竺国。李振仿佛消失一般,也许死在了乱军之中了。” 种师道说道:“以你分析庞万春去往何方?” 王定六道:“这葱岭山高路险,行走艰难,要是我就去钦察草原。” 种师道看看岳飞,道:“岳爱卿,有何见教。” 岳飞道:“见教不敢,王大人分析有理。不过要是末将行军,必走葱岭。” 种师道道:“庞万春永乐残匪也,也不必过于关照。不过去钦察探查一番也是应该,这里离钦察草原很近,钦察草原尽头有一个高大的太和岭,过了太和岭就是那富的西牛贺洲,哪里有一群罗斯人,建立了一个叫做基辅罗斯的地方。” 其实现在华夏军都不想东归,更多的想西进打败塞尔柱到达西牛贺洲的边界,那时候他们既可以在西牛贺洲列土建国了。只有岳飞和他的大理国军队没有这个心思,他们加入华夏军时间还非常短,都想着早日的回到家乡。 吴麟一听眼睛一亮,问道:“不经过塞尔柱也能到达西牛贺洲?” 种师道说道:“西牛贺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只不过与塞尔柱接壤的地方,地富民丰。而钦察之地越往北土地虽然肥沃,哪里的百姓还属于蛮族。” 吴麟道:“我在抓捕贾尼尼的时候,也捕获两个钦察人。这两个钦察人如同毛熊一般,不时四时,不分南北,询问数日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家乡在何处,果然如王爷所说,蛮族也。” 种师道说道:“汝等举荐何人去钦察草原探查一番,寻找去西牛贺洲之路。未来平定中原之后,好分封有功之臣。” 种师道这么一说,吴麟、王定六、张叔夜都想去,可是刚才种师道已经说明军机处诸将必须跟他征战,所以他们都没有资格。 还是王定六反应快,他急忙道:“探听消息本来是锦衣卫的本分,我推荐时迁,带队探查钦察草原,寻找庞万春以及通往西牛贺洲之路。” 吴麟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这种好事情华夏军将士还没轮到,怎能让锦衣卫抢先。于是道:“王爷,此番西征,各营都立了不少功勋,唯独健锐云梯营,步步艰辛,立功不多。折少将军(折再兴)又受重伤,所以士气低落,正好可以让鲁达挑选仔细之人,探查钦察草原。” 王定六冷笑道:“健锐云梯营皆步兵也,万里草原何日能够探查完成。我锦衣卫皆是快马轻骑可当此重任。” 吴麟道:“若是遇到钦察大军,你们那些探子怎能御敌?” 王定六道:“适才王爷讲到钦察乃蛮族也,哪有大军。” 张叔夜则道:“二位将军莫要争执了。我觉得二位说的都有理,不过测绘、画图乃是精细的事情,咱们华夏军有格物、致知、明德三大书院,在军中的学子也是不少,应该派他们前往,比如新科状元张久亮就是人选……” “张久亮乃理科状元,只懂得造枪铸跑……” “你那里知道,这次建国大礼,多少条陈都出自他们之手。张久亮人才也。” 种师道一看自己军机处的3位重臣为了利益吵了起来,不过他自己却是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有些高兴。作为一国的王爷,臣下有些争吵对他的管理还是有好处的。而且还是为了利益争吵,种师道最怕的就是臣下不图利益,他们不图利益图得什么呢。比如像岳飞那样,终日跟士兵一起住在军营之中,此刻也是不参与3人的争执。要不是时迁道秘密报告说岳飞已经离不开阿芙蓉了,而且确实想跟随华夏军建功立业,再加上这次却是万里驰援,让人感动,他真觉得岳飞怀有异志! 不过种师道也观察岳飞身强体壮,作战勇猛,哪像服用阿芙蓉之人。种师道直到真怀疑岳飞是城府深远,有所图谋。岳飞又是文武双全之人,种师道也没有把握完全控制的他。 四一八 寻平衡武松探钦察 寻妻儿田虎西行 种师道见吴麟、王定六、张叔夜吵的乱作一团,岳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武松一脸惊诧地看着3位大人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三人吵了半天也觉得不成体统,张叔夜毕竟是个文人首先停住了争吵,而吴麟和王定六还相互红着红脸怒目而视。 种师道轻轻咳嗦了一声,道:“尔等均是国之重臣,怎可如此失品。” 三人见种师道发怒,都垂首侍立,写着看相种师道寻求支持。种师道说道:“孤王此番遇险,避祸于军营,耻辱也。锦衣卫有何应对。” 王定六一听羞得脸色通红,跪倒在地道:“王爷,小人(此刻连臣都没自称)已经派遣时迁带着萧让、李二、李三等高手带人出城,连夜搜查了。天明之时定有消息传到。” 种师道又道:“塞尔柱大军在侧,我军却无力西征,军机处有何见教。” 吴麟一听也跪倒在地,道:“末将未能给王爷解忧,大罪也。” 种师道有对张叔夜道:“汝为丞相乃百官之首,却与大臣当堂吵闹,成何体统!” 张叔夜一听也跪倒在地道:“微臣知罪。” 种师道说道:“去钦察探路,寻找庞万春非一日之功也。需在军中寻找无牵挂之人才好,这选人的事情就由吴麟负责,至于带兵的将领吗?”种师道停顿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武松,道:“孤看就由长青担任。另外吴麟抓的那两个钦察人也要派出一人作为向导。” 武松是种师道的旗排官,平日统帅种师道的亲军,得到提拔是早晚之事,况且武松为人憨直在华夏军中人员不错。吴麟一听派武松前去自然满意,于是道:“微臣定然仔细挑选亲军,跟随长青一同前往。” 种师道接着说:“锦衣卫也可以派出两个熟悉环境之人跟随武松前往。” 王定六一听大喜道:“我派李二随武大人前往,定能找到基辅罗斯!另外小人想留李三在东归州组建当地的锦衣卫,为国家打探消息。” 听了王定六要在故宁行省组建锦衣卫,吴麟、张叔夜都是眉头紧皱。种师道却大手一挥道:“就这么办了。” 种师道接着说:“这次远行定会遇到不少部落,一定要沿途传播中华文化,仔细绘制沿路地图。自然少不了读书人的参与,可以让李俊喜带到,再从军中跟随出征的明德、格物、致知3大书院寻找善于测绘、精于文字之人作为随随行参军一并出发。” 张叔夜一听,种师道安排妥当,不由叹道:“王爷运筹帷幄,堪比尧舜禹汤也。” 种师道听了,笑道:“你倒是会拍马屁。这故宁布政使就让张久亮担任,西域能工巧匠颇多,楼兰州还残存了一些西辽军造炮的材料,让他也要兼顾造炮之事。” 种师道安排已毕,道:“如今天色已晚,诸卿都散了。有事明日再议。” 武松弄得一头雾水,他不太了解为啥种师道要派他去钦察草原,更不知道几位大人在争执什么。他跟着诸将退出大帐后悄悄拉住了吴麟,道:“爵爷(吴麟现在是镇西伯爵位,军机处诸将排在第一位故而称爵爷,其他受了爵位的武将除了折可求、刘光世外还是互相称将军或者大人),为啥派我去那个钦察草原,我还想跟着王爷征战天下呢?” 吴麟抬脚就踢了武松一下,道:“你这蠢才啥都不懂,这次去钦察草原没有强敌,还能立大功,多少人都争取不来。你要好好探路,给咱华夏军武将挣脸,不要让锦衣卫那些人抢了风头。” 武松似乎明白了,道:“好,末将自当尽全力。” 王定六回到了东归州的锦衣卫衙门,天已经全黑了,但是此刻他是全无睡意,坐在锦衣卫的大堂之上等待消息。他将手下的锦衣卫全都派出了,不过这东归州城外茫茫草原,找一个人却是不太容易。 王定六本想一直等待消息,但是到了后半夜耐不住困倦坐在大堂之上不由自主的睡着了。王定六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了鸡鸣的声音,抬头一看天色已然大亮,可是此时没有得到田虎的任何消息。王定六心中不悦,思忖着怎样去跟种师道回报。就在这是时迁匆匆的跑了过来,道:“大人,大喜。田虎抓到了。” 王定六一听一骨碌身就占了起来,顿时困意全消,道:“人在哪里,何人捕获。” 时迁道:“人在城外,我让萧让、樊瑞等人看着呢。不过不是咱们人捕获的,是一个会说当地话的汉人,名唤王庆的。而且这个王庆还要求以田虎为礼物献给王爷,请求见王爷一面。” “王庆?干什么的,也是如同曹正一般的义民吗。”王定六问道。 “不像。曹正毕竟在西域呆了几代人,他的口音与咱们大不相同。可是这个人不一样,说的可是标准的东京官话。我问了他其他的事情他也不说,只是要见王爷。不过此人随身携带的兵器,可是跟阿萨辛的杀手所持利刃的制式是一模一样的。” 王定六道:“这怪事太多了,我先去会会这个王庆。” 田虎和王庆来历都是不凡。 田虎乃是西夏军的射箭高手,也是在马上能拉得动西夏弩的勇士。西夏弩也是强弩,那宋军的神臂弓最初仿造的西夏弩打造的武器。宣和三年野狼谷一战,西夏军在野狼谷让西军用地雷战法杀的惨败。那一仗田虎身受重伤,晕倒在马背之上。好在他骑术不错,昏迷之中还能保持不坠马,迷迷糊糊的被一家老猎户收留了。 那猎户也是无儿无女,只是带着自己老婆子相依为命,这个猎户也不知道自己居住的地方是属于西夏国还是宋国,只是每日打猎,然后拿到山下集市换取生活用品,那个集市党项人、汉人、白达番人都有。老者岁数大了,打猎的收成少了,因此生活异常艰苦。 不过他们细心照顾田虎,田虎休息了几个月才转好。田虎感激这个老者。好了以后就帮着猎户一家打猎,田虎的本领打起猎来还是得心应手的。经常能猎得一些麋鹿、野猪等大型猎物,甚至有事能杀死虎豹、黑熊。随着打到的猎物增多,猎户一家的生活也就逐渐好转了。 田虎也逐渐的打探到了这个地方叫做大青山处在白达番草原的南部边缘地区,是辽国、西夏国、宋国交界的地方,本来属于辽国,但是辽国对白达番控制日渐衰落,这个地区属于无主之地。在这里交易赶集的四方百姓都有,反正这里也不用上税,所以大青山脚下的集市日渐繁荣。 田虎本想离开猎户返回西夏,毕竟西夏国还有他的妻儿。田虎知道西夏的规矩,丈夫要是从军战死了,自己的妻子多半会被官府强行改嫁的。因为西夏国人口稀少,能生孩子的女人被当成了一种“资源”,资源是不能浪费的。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战死将士的妻儿总算是有人抚养。 田虎想回国探望妻儿,但是他在集市上打听得到了一下消息,似乎西夏国现在很乱,于是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他决定先报答老猎户的救命之恩,给他们养老,另外就是等待外边平静了在回家探望。 就这样田虎在大青山安稳的过了几年的日子,老猎户夫妇也寿终正寝了。后来他们集市中来了西军,开始田虎非常害怕,以为这些西军是来抓自己的呢。后来才知道,这些西军是一个10人队,在大青山脚下建立了一个小堡垒。他们将这个集市管的了起来,而且晓喻当地百姓,这里归西夏国管理了。 田虎不知道西夏国和他所在的“大夏”国说什么关系,过去在要是敢说“西夏国”那是要抓去坐牢甚至杀头的。现在这些当兵的竟然大张旗鼓的说什么西夏国,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不过他打听到,西夏国内虽然还有一些帮会闹事,只不过在哪些如同凶神恶煞般的西军面前,那些帮会就是一群待宰羔羊。久而久之田虎明白了,只要不反抗,做顺民就能过活,而且现在西军广泛的种植着一种叫白薯的东西,虽然那个东西很多人看起来都应该称之为红薯,但是西军就是这么叫。这种东西让百姓能够真正的塞饱了肚子,只要是不挨饿,让百姓干什么都行。 田虎觉得天下平静了,于是决定回乡寻找自己的妻儿。现在他虽然盘缠不足,但是有一身的本领,只要能够打到猎物,他就能够换钱。于是他就沿着大青山一直往西走,为了能够打到更多的猎物,他选择的道路都是人机罕见之处。每每猎的野兽,他就寻找镇子换钱。 田虎本想这样能够换取更多的钱财,等盘缠凑够,他就直接南下寻找妻儿。不过他忘了一件事,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打猎是方便了,可是那里的人少猎物也是买不到高价,所以一路走来连续几个月,他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只是手中的盘缠还是没有赞下多少。 四一九 卖皮货巧遇李振 赴西域成刺客事 这一日,田虎猎杀了一直金钱豹。田虎大喜,这次他是一箭射穿金钱豹的眼睛,因此得到了一张完整的豹子皮,田虎觉得这张豹子皮怎么也能买上十贯钱,这样去回乡的盘缠就算是凑齐了。于是他背着豹子皮兴冲冲的下山,来到了一个集市。 也是田虎走运,这天大集之上尽然来了一个收皮毛的商人,这种商人一般很少能在集市上碰到。田虎大喜,急忙来到皮毛商人身边,道:“这位老板,你看看我的这个豹子皮能卖多少钱。” 那商人看了一眼豹子皮,眼睛里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田虎,看他一身破衣烂衫的,于是道:“这种货色也是难得,给你5贯钱。” 田虎一听就急了,道:“你好好看看,这个可以一张整皮子,最少值50贯钱。要是那倒兴庆府,能卖100贯也说不定。” 那商人冷笑了一声,道:“兴庆府,你还敢说兴庆府。就凭这句话我就可以报官拿你。就5贯,要买便买。要是不卖给我,这镇上在没人出更高的价格了。” 田虎不知道为啥不能叫“兴庆府”了,不过他也不想招惹官府,随即转身离开,道:“我再去寻他处出手便是。” 那商人见田虎要走,一把将田虎拦住,道:“你这泼贼,当街宣扬前朝旧都名字,想必是前朝余孽,跟我走见官。” 田虎当真是不敢见官,于是一把推开商人道:“你这人鸟人,好生不讲道理。强买强卖吗?” 商人见田虎怕去见官,料想这是犯了事情的逃犯流落到了深山之中,因此根本不知道山外已经改朝换代,兴庆府已经改名为中兴府了。于是道:“你将这兽皮卖给我还则罢了,若不然定然拖你去见官。” 田虎那里受过这种欺负,大怒之下,他一把就把商人抓了起来,挥拳就要打。就在此时他挥起的拳头突然被人抓住。田虎一愣回头看过去竟然是李振。 李振是原来西夏皇帝李乾顺的侍卫头子,田虎是西夏国骑射第一勇士经常受到李乾顺的召见,所以二人本就相识。田虎不知道李振怎么到了这次,惊讶非常。他刚要跟李振打招呼,李振抢先说话道:“王大哥,何须跟这种奸商一般见识。” 田虎一听李振叫他“王大哥”,就知道其中有事,于是也不说破,指着着商人道道:“这厮欺人太甚。” 李振示意田虎放开了商人,道:“我也是经商的相与,这个皮子30贯最低,你要不要,我便买走了。” 那商人一见田虎遇到了熟人,也不敢再争辩,于是掏出了3张10贯的军票扔给了田虎,取了兽皮就走。田虎知道这个纸片如铜钱一般能够换取任何东西,因此小心将军票踹到了怀里,然后对李振道:“李……兄弟,你怎么来到这里。”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李振了,所以叫了他“李兄弟”。 李振道:“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跟我来。” 李振把田虎引到了一个酒楼,找了一个僻静的单间做了下来。田虎问道:“李大人,你怎么流落到此地,陛下呢?” 李振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啊。” 李振在热海遭到了王定六的偷袭,他并没有跟着庞万春、宋清继续保着耶律大石征战。他感觉西辽军的虽然骁勇,但是人数太少,根本不少西军的对手。因此想到了,能够把强大的辽国灭亡,将耶律大石赶到西域的女真人建立的金国。也许只有金国能够彻底跟西军一战了。 李振逃离战场后直接去虎思斡耳朵寻找松本佣,他想要松本佣制造火器的方法,然后将其献给金国,要是能够武装金军与西军拼一个你死我活,他自己再利用天地会的势力,在乱中获利,说不定能够让西夏复国。 他本以为跟松本佣讨要制造火器的办法可能会费上一番周折,没想到松本佣到是很支持李振的想法。不过松本佣告诉李振这制作火器的方法不难,只是当今的工匠没有他的指导无法制作出来。 李振原本以为松本佣就是推脱,但是松本佣还是把最新的火药配方给了李振。松本佣的汉字也写不了多少,因此松本佣口述,李振撰写,将威力巨大的火药的配方誊抄了下来。松本佣消失后,跟松本佣相关的东西全都消失了,仿佛松本佣在这个世界上就从来不存在一般,但是李振亲笔撰写的火药配方却留了下来。 李振料定西辽军必败,因此得到火药配方后匆匆东归。他进入西夏国境内后,联络天地会旧部,发展新的会员。让李振没有想到的是现在西夏百姓虽然困苦,但是由于有白薯的出现,再加上老百姓都依附于西军个大小农场,总算是能吃饱穿暖,所以也没发展多少会众。 后来李振发现,很多西夏军的散兵游勇的家人都被买到了西夏个农场当壮丁、奴隶,不少人妻女被西军抢走遭到了凌辱,他们很多人的家人都被阉割,买入了农场。只有一些散兵游勇不敢回乡,就躲在在着深山老林中苟且生存。李振只好到了深山中去发展会众,最近一段时间,他在大青山社坛讲法,一共招募了200多人。 李振就把自己的经历,挑挑拣拣的告诉了田虎。其实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好人坏人,李振三分真七分假的将西军治下的西夏国描述的非常不堪,而且西军确实杀了李乾顺,今天田虎又遇见了一个奸商。几件事情加在了一起,田虎很容易就相信了李振的言语。 田虎听完李振的话道:“李舵主(李振自称天地会总舵主),先帝(李乾顺)爷的三太子真的在天地会。” 李振道:“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 田虎道:“能否让我见见。” 其实李三太子早就死了,李振能哄的了旁人,可是无法哄骗这个田虎的。于是道:“这个你要是加入天地会,立了大功,本舵主一定让你见到三太子。只是现在人多眼杂,要是三太子让西贼(指的华夏军)发现了行踪可是不好。” 田虎道:“那我立下什么功劳,才能见到三太子。” 李振没想到田虎出此执着,竟然一时语塞。他无意中看到田虎背着的刻着虎头的西夏弩后,问道:“田兄,你这弩上的功夫如何?” 田虎道:“刚才我买的那张豹子皮,就是我在200步外一箭射传了豹子的眼睛得到的。” “好本领!”李振道:“如果你能射杀种师道,就可立了大功。那时节,我大夏国重开日月天,你别说见到三太子,那是你就是开国第一功臣,公侯之位也不在话下!” 田虎却为难道:“这西军有10万将士,天地会有多少弟兄呢?” 李振道:“田兄误会了,我想让你行专诸、王僚之事!” 田虎道:“你让我当刺客乎?” 李振道:“田兄百步穿杨的本领正有用处。如今西夏军的将士的妻女为他人胯下玩物,儿孙被西贼阉割为奴,田兄诺能用一身本领,为天下百姓解难,实乃大义也。” 田虎沉思了好久,想到自己的妻儿也许早就成了西军的奴婢,最终点头道:“也罢,学的一身武艺,就货卖于帝王之家。我便刺杀那种师道,若成功则复国有望,若不成也成忠义之名。” 李振道:“昔日专诸、王僚青史留名,今日田兄之举不输古人,定能流芳百世。” 田虎道:“如今种师道在何处,如何刺杀,还要李兄参谋一番。” 李振道:“田兄放心,咱们天地会在大青山有一据点,咱们道那里去谋划一番。” 田虎受了种师道的蛊惑来到了大青山天地会的堂口据点,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跟田虎一般是兵败后逃到山里藏身的西夏军残兵,这些都知道田虎的大名,因此田虎的到来倒是给这些残兵提升了不少士气。 接下来的几日,李振在天地会的据点尽心招待田虎,同时谋划刺杀种师道之事。李振是一心想投靠金人,并不想在返回西域,好在他从西域还是带回来几个亲随。他重金赏赐了2个亲随,让着2人作为向导引田虎去西域刺杀种师道。 田虎并不知道西域有多远,他们一行三人扮成贩卖马匹的商贩,走了几个月才到达热海(也就是亦息渴儿)。到了这里以后,他们发现西军(华夏军)已经平定了西域,准备建国了。一路之上田虎建看到了战争的残酷,也认识到了华夏军的强盛。他觉得李振根本就无法华夏军对抗,自己刺杀种师道成功的希望更是渺茫。那两个亲随一个死在了路上,一个见华夏军如此强盛,也就打了退堂鼓,悄悄的溜走了。 田虎本想放弃任务算了,在这里找一个差事了此残生算了。可以他偶然发现,来自西域的一群刺客也要刺杀种师道。这些刺客显然是非常有经验的,经常在种师道的王府周围“踩点”。也许是他们太过关注种师道,没有发现田虎暗中观察他们。 田虎在暗中观察那些阿萨辛的刺客的过程中,也掌握了种师道的一些作息规律。后来华夏军全城大搜捕,将那些阿萨辛杀手一网打尽。其实华夏军搜捕刺客的时候也询问了田虎,田虎一副中原人的模样,一口流利的汉语,让华夏军真的相信他就是西域贩卖马匹的商人。 田虎的那个狙杀地点也是阿萨辛杀手发现的藏身地点,这棵大树本来距离王府太远,根本无法刺杀。阿萨辛杀手在这设置一个藏身点其实是为了接应王府中的刺客。田虎正好可以利用这颗大树的掩护,用西夏弩远程狙杀种师道。 四二零 王庆擒田虎 田虎在建国大礼前一天晚上就藏在了这课大树之上,早晨种师道在众多亲兵的保护之下田虎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但是他就一直隐藏在这个大树之上,等待时机。田虎等了一天,水米都没有打牙,到了傍晚已经十分疲惫了。此时种师道回府,跟耶律南仙等人说话的时候放松了警惕,露出了破绽。 田虎刚要发弩射杀种师道,没想到突然一道白光借着夕阳的余晖射在他藏身的大树之上。田虎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暴露了,慌乱之中将跟随他十余年的虎头西夏弩都来不及携带,跳下树来夺路而逃。 他藏身的地方距离种师道的王府足足有200步,因此武松等人赶到他藏身的大树的时候田虎已经远遁而去。由于今日是建国大礼,参加大礼的各部落祝贺的官员、士兵都要陆续回到城外驻扎,所以城门关的格外晚,田虎就随着人流混出城去了。 田虎到城外找到了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趁着夜色一路狂奔。他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才停下来,取出干粮和水吃了起来。 田虎刚刚吃了两口干粮,突然有人用东京官话的汉语冷冷的道:“你这泼贼好胃口。” 田虎听了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人白衣如雪,手持利刃,在月光之下站立,长长影子印在草原之上,让人感到更加的阴沉恐怖。 田虎急忙伸手去抓自己的虎头弩,却发现这架弩机已经不知所踪了。他急忙从马上抽刀,刀还没有出鞘,这个白衣人如同鬼魅一般就飘到了田虎身边。只见他用剑鞘狠狠的敲了田虎的后脑一下,田虎当时就晕了过去。 那白衣人正是王庆,他将田虎放到了马上,就奔东归州而去。此时东归州的锦衣卫已经开始到处寻找杀手了,正好遇见了王庆。王庆将田虎交给了锦衣卫后,就提出要见种师道。 王定六见到这个王庆后居然然自己也产生了一丝的恐惧,这个王庆中等身材,面目清秀,目光坚毅,走路无声,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此时王庆的武器已经放在了王定六的面前,但是王定六还是有点担心,暗暗的摸了摸藏在身上的火葫芦。 一旁的时迁,道:“大人,这个就是王庆,抓住田虎的那个。” 王定六看了看放在桌案上的兵器,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庆,问道:“你是阿萨辛的人!” 王庆只是告诉时迁自己抓住田虎,王定六则一下子说出了自己是阿萨辛组织的人,这让王庆非常震惊。虽然阿萨辛的高手不少被俘虏了,但是王庆坚信他们都不会出卖自己的组织的,因为加入阿萨辛的人早就视死如归了。 虽然内心收到巨大的震撼,但是王庆表面上还是努力表现非常平静的。他对王定六道:“我正是阿萨辛的成员,特来投靠来自东方的王爷。” 王定六道:“胡说,你们阿萨辛的人都是死士,誓死效忠山中老人的。你们也都坚信鹫巢上有天堂,总有一天能够到那里去的,所以怎么能够背叛组织!分明是要耍奸计刺杀我家王爷,来人,拿下。” 几个锦衣卫迅速的将王庆围住,王庆视这些锦衣卫为无物。不过对于王定六的话却是非常的震惊,他似乎被王定六看穿了一般,再也无法矜持了。他拼命的摇晃脑袋,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外人怎能知道鹫巢。” 几个锦衣见他完全没有抵抗,不由分说就将他绑了起来。王定六见王庆被绑,才感觉安全了许多,他低声对时迁道:“这家伙怎么有这么大的杀气。” 时迁也说:“正是,莫不是对王爷图谋不轨。” 王定六摇摇头,道:“他这一口流利的中原东京官话怎么能是西域的人。难道阿萨辛已经深入中原了不成?” 王庆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道:“二位大人,我真的无有恶意。只是想向借王爷之力整顿阿萨辛而已。” 王定六看着王庆道:“整顿阿萨辛,那是山中老人之事,你一个杀手能有这等心智。” 王庆此时已经不吃惊了,道:“你们果然什么都知道,不过你们既然知道鹫巢和我师父的名号,可知他老人家去年已经归天了。如今的阿萨辛已经落入乌米德之手。” 王定六关于阿萨辛的消息,开始是从种师道口中的。后来有从那3个服用了大量的阿芙蓉的杀手口中得到了更多消息,可是关于山中老人已死和阿萨辛已经落入了乌米德之手王定六却全然不知,那些杀手也没有提到过。 王定六和时迁相互看了一眼,王定六道:“你先说说你的来历,到这里所谓何事,我再决定是否让你见我家王爷。” 王庆听了王定六的询问,就把自己的来历娓娓道来。原来山中老人名字海森班莎,他从小学习真理教,是真理教的虔诚信徒。成年后游历四方,积极传教,希望借这个真理教来拯救世界。海森班莎也来过中原传教,但是他发现中原人信什么的都有,佛教、道教甚至玉皇大帝、土地爷,但是中原信奉的教派都是多神教,一个教里有很多分管不同事物的神仙。这根他信奉的真理教只信奉一个神仙完全不同的,因此他在中原待了今年,信徒寥寥,无奈就回到了西方。 王庆的父母本来就是东进汴梁人,本身也是贫苦的市民,海森班莎在中原传教的时候王庆父母就帮助他处理一些日常的事物。海森班莎西归的时候,王庆父母也跟着一起回到了西域。王庆实在西域出生并且长大的。 海森班莎看到西方的真理教控制的世界也是四分五裂的,百姓也是受到了大小苏丹、巴依们的盘剥,因此非常不满。为了实现他理想的社会,海森班莎开始训练死士,通过威胁、暗杀等手段试图控制和影响各苏丹国的政策。 海森班莎发现了一片富庶的山谷,山谷两旁是巍然高耸的大山,他在那里建立了鹫巢。在那里海森班莎所培植的美丽的花园,花园里开满了阿芙蓉花(罂粟花),这种花香可以迷人心智。他把提炼的阿芙蓉,当做圣药分给死士们吃。死士们吃了以后,海森班莎就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精心打造的鹫巢乐园里,那儿有四季开花的常青树,有长年常熟的果子,有青春永驻的童男童女,到处流淌的蜂蜜和牛奶。 这些死士被迷失了心性,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想了,他们只是安心享用这样的宁静,和安逸。当药性失去之后,死士们就被送出鹫巢,这些死士自以为见到了天堂,因此还想回去。但是回去的条件就是报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卖给海森班莎创建的组织阿萨辛。 死士们服从海森班莎的命令象服从真主一样。他指使他们去杀死谁,他们就走遍天涯海角去谋害那个人,即便是他们在毒刑拷打之下死去,也没人发出一声怨言,因为他们相信死只是回到天堂的的捷径,而他们已从圣药(阿芙蓉中)中尝到过极乐世界的滋味。 王庆虽然自小跟随海森班莎,但是他从来没有服用过圣药,也不知鹫巢在那里。不过他也和鹫巢下来死士了解过鹫巢里天堂的景象,他开始也是非常向往的。让王庆不解的是每当他跟海森班莎提起要去上鹫巢的事情的时候,海森班莎就会大怒的呵斥他。 从鹫巢下来的死士往往在执行任务时表现的英勇无比,尤其是执行任务之前他们往往还能服用一会圣药,这样让他们能够刺杀之时忘记自己生死。忘记生死的后果,就是这些刺客的死亡率非常高的。因此阿萨辛派不断的训练刺客,不断将他们送上鹫巢享乐,然后再不断的死去。几乎没人能够第二次进入鹫巢,当然也有例外,这个人就是乌米德。乌米德也是阿萨辛派训练出来的杀手,只不过他更加心狠手辣。而且执行了多次任务后,还能存活的第一人。他一人就进入了鹫巢3次! 原本山中老人多次表示要把阿萨辛的秘密告诉王庆,让王庆接替他做阿萨辛的首领,但是由于乌米德的出现让一切都起了变化。乌米德的地位在阿萨辛组织内的地位越来越高,逐渐引起了山中老人的警惕,山中老人最后决定将阿萨辛组织的秘密“鹫巢”告诉王庆,让王庆最终掌控阿萨辛。但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乌米德突然发动了政变,出手杀死了山中老人。 现在阿萨辛组织中只有少数人长老知道山中老人已经让乌米德杀死,但是他们畏惧乌米德的威严根本不敢反抗。乌米德借助已死去的山中老人的名义宣布王庆背叛教义,派杀手追杀王庆。王庆也被阿萨辛追杀的四处躲避,后来发现东方来了一支神秘的队伍,而且这支队伍还有神秘的组织“锦衣卫”,这让王庆产生投靠种师道,并且借助锦衣卫来夺回阿萨辛组织的想法。 王庆摆脱了阿萨辛组织的追杀来到了东归州,发现东归州也有阿萨辛的刺客。他开始以为这些刺客在寻找自己呢,所以暂时隐藏了起来。后来锦衣卫突然出手将这些刺客一网打尽,他才明白这些阿萨辛的刺客的目标竟然是种师道! 后来他也发现了田虎的行踪,不过田虎的行踪就显得非常“业余”了,王庆盯上了田虎,而田虎根本没有发觉。王庆也没及时出手抓捕田虎,因为他认为田虎藏身的地方距离种师道太远根本无法给种师道造成威胁。但是当田虎用弩机瞄准种师道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田虎是一个出色的射手。紧急之下,他只只好用刚买的一面华夏军商队运过来的玻璃镜反射阳光给种师道示警。然后王庆跟随田虎出城,在城外擒获了他。 四二一 真假虚实事难料 听了王庆的讲述,王定六和时迁都惊掉了下巴。这个杀手背后居然有这么多的故事,可是这些故事哪些是真、那些是假呢? 王定六对着周围的锦衣卫道:“先把王庆绑绳去掉。” 几个锦衣卫刚刚想过去接绑绳,没想到王庆说道:“多谢大人。”随即他一晃身形,这绳子居然从他身上落了下来。 王定六见王庆又展示了一下“缩骨功”,心中对这个神秘人更加小心。他问道:“如果锦衣卫能够帮你夺回那个阿萨辛的控制权,你那什么作为交换。” 王庆道:“阿萨辛成立最初的宗旨就是要净化真理教,使其成为真主福音传播的使者。如今的真理教四分五裂,教内的毛拉和苏丹、巴依们勾结一起,欺压教民。这本来是阿萨辛大显身手的时候,可是如今乌米德竟然将阿萨辛当成了满足私欲的工具,为了金钱他能够为魔鬼服务。所以如果贵军的锦衣卫能够帮我整顿阿萨辛,我将让整个阿萨辛组织为华夏军服务。” 听了王庆的话王定六心中暗想:王爷已经有了神秘的“站暗处”了,如果在引入阿萨辛,那未来还有锦衣卫的位置吗? 王定六道:“此事容我禀告王爷后在做定夺。你先下去休息。” 王定六提审完了王庆,又让时迁审问田虎。自己则去种师道那里报信。并且命人将田虎被抓的事情通知给军机处的诸位大人,以安众人之心。另外王庆的事情王定六则是暂时保密,他想禀报种师道后,如何处置请种师道定夺。 种师道昨日累了一天,倒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他刚刚起床,便听说锦衣卫已经将此刻田虎捕获。种师道也对锦衣卫的办事效率更加满意。就在此时王定六到了。 种师道见王定六双眼通红、神情亢奋,料想他也是追查了一夜。夸奖道:“锦衣卫越来越得力了,仅仅一夜就抓到了刺客田虎。” 王定六道:“为王爷事,愿肝脑涂地。” 随即,王定六就把王庆所说的事情禀告给了种师道。种师道听说又出来一个王庆,还有这么多阿萨辛的内部消息,也觉得惊讶。他问道:“你觉的这王庆说的是真是假。” 王定六道:“这个不好判断,所以还请王爷决断。” 种师道想了想,道:“我军就要东归,现在无力经营这些事情。” 王定六吓了一跳,他生怕种师道起了利用阿萨辛来巩固华夏军在西域的统治之心。王定六急忙道:“王爷,锦衣卫可以再这里加派人手。这王庆深不可测,所言之事真假难辨。阿萨辛的刺客也都是非我族类,不可轻信啊。” 种师道看了王定六一眼,笑道:“汝可放心,真理教是不是圣教我不敢说。那个阿萨辛组织依靠以刺杀为业,断断是不可用的。” 王定六听了长处了一口气,道:“王爷圣明,那个王庆如何处置。” 种师道想了想,突然问道:“你说那3个阿萨辛招供了?是不是你给他们用阿芙蓉了。” 王定六一听,急忙道:“王爷,小人也是没有办法。那些阿萨辛真的都不惧怕死亡……” 种师道一抬手阻止了王定六,道:“我并没有怪你,这是这种手段今后不可再用,那3个招供之人现在如何了。” 王定六道:“听黄药师讲,人只怕是废了,以无用处了。” 种师道说道:“王庆所提山中老人给杀手们提供的圣药其实就是阿芙蓉。这阿芙蓉本来就产自西域,是极毒的害人之物。那些杀手进入鹫巢享乐一番后,执行任务死亡率极高。即使他们不死,只怕服用了阿芙蓉之后,也活不了多久了。” 王定六道:“这么说,那山中老人也不是什么心怀大众的慈悲之人。” 种师道说道:“他是何人不好评价,这是这些杀手命运注定是死亡的,过于可怜了。而且他们至死都不知道上了山中老人的当了。” 王定六道:“看来这山中老人不让王庆上鹫巢倒是对他的喜爱了?” 种师道说道:“我看也是这样?不过那个乌米德能逃脱阿芙蓉的控制,并且刺杀了山中老人,倒是一个人物。” 王定六道:“王爷,是否派遣锦衣卫高手擒拿乌米德。” 种师道摇摇头,道:“锦衣卫还要加紧对女真人的探访,这里先维持就好。另外让王庆去见见那3个阿萨辛,让他知道阿萨辛是如何控制刺客的。” 王定六道:“遵旨。看完之后,这王庆如何处理。” 种师道说道:“交给王重阳,他还要在这里传播一段时间的全真教。这里的宗教复杂,咱们虽然不限制百姓信奉宗教,但是咱们自己的宗教一定要成为主流。让他去教化王庆,早些离开那个阿萨辛才好。” 王定六道:“明白,我这就去办。另外大军东归之后,李二、李三兄弟在此建立锦衣卫,能否让他们打探阿萨辛的鹫巢,有机会就……抄了他。” 种师道对于王定六为何如此忌惮这个阿萨辛有些不解,但是他却不想对这个组织过多纠缠,毕竟现在东归才是大事,根据他的盘算,金人南下就应该在明年,也就是宣和八年。现在还有一年的时间,所以的精力都应该向金人南下这件事情上转移。 种师道随口道:“你看着安排,只是不要惹出大乱子来。” 王定六此时早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铲除这个阿萨辛。 种师道又问道:“那个田虎审问了没有。” 王定六道:“我正在安排时迁审问,想必很快就会拿到口供。” 种师道点了头道:“既然刺客已经被抓,那就在将东归州上上下下查勘一番,如果城中无事,孤王今日便回城。如果总是躲在军营之内只怕对军心士气有所影响。” 王定六道:“臣这就去安排。” 王定六转身离去不久,种山前来禀告,说是吴震请求见驾。吴震昨日见到了田虎的虎头西夏弩,见景生情说了很多原来西夏民生之事,惹得种师道心中不悦。虽然种师道并没有处罚他,但是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张叔夜了解情况,张叔夜见到吴震之后就把昨晚商定的事情吴震说了。吴震从武将转成文官,三等子爵的爵位保留了,但是不能随军征战了,未来将成为昌宁行省的布政史。 布政史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比他的偏将军的职位可是高多了,可是自己未来没有了军功。这爵位也就没有了。吴震面对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张叔夜开导他道:“我这个一国的宰相也只是一个子爵而已,没有什么可惜。未来治国安邦还需我们这些文官。”吴震刚刚卸去武将的职责,张叔夜已经开始拉拢他了。 吴震道:“丞相放心,在下一定尽心尽力将昌宁行省治理好。只是昌宁的提督是刘光世刘侯爷,他乃是西军元老,我却是西夏降将,只怕难以相处。” 张叔夜道:“刘光世只不过是依仗先祖的功劳才有今日的造化,其人庸才也。平日只知道歌舞享乐,早就无进取之心了。你只要尊重他即刻,若有掣肘,你可找我便是。我给你协调。况且按照华夏王殿下的意思,以后各地的布政史、按察使、提都都要5年一轮换,你要做得好过几年进入朝廷出阁入相也非难事。” 吴震急忙施礼道:“多谢丞相提携。” 就在此时,丞相府的家人来报,道:“锦衣卫派人给丞相大人送信,说是田虎已经被抓到了。” 张叔夜一听田虎被抓,心中竟然多了几分忧虑,他对吴震道:“这个锦衣卫越来越厉害,我们文官集团现在的势力太弱,做来做事要更加勤奋。” 吴震也没想到这一夜的功夫锦衣卫竟然能在茫茫草原上抓住田虎,这田虎在原来西夏军的地位可有点想像现在华夏军众多种世豹和林冲一样,属于将士们心目中的地位极高。 吴震急忙问道:“丞相大人,你看朝廷如何处置这个田虎。” 张叔夜有些鄙夷道:“进了锦衣卫能有啥好下场的。原本锦衣卫连审问的权利头没有,现在生杀予夺的,无人能管了。现在王爷一心东归,只怕也无心处理这些破事,如果王定六问不出什么来,只怕就是一刀杀了而已。” 吴震听了大惊,道:“丞相如今军中还有不少原来西夏士兵,这些士兵如今都终于于华夏王殿下,不过田虎在原来西夏军中地位极高,要是杀了只怕引起这些士兵的不满。” 这些年华夏军扩充极快,组成华夏军士兵的成分也是也来越复杂。很多士兵出身于战俘,经过秀洲三策之中的编练之策后,加入华夏军的。秀州三策只能保证这些战俘无法回到原来的军中,但是要说是让这些士兵真心归顺,还要靠征战以来的赏赐和种师道不断给华夏军的“洗脑”。 西夏军是最早加入华夏军的军队,现在军中的党项人、西夏汉人在其他如回鹘、乃蛮、契丹士兵眼里已经跟中原的西军出身的士兵无异了,甚至吴震还当上了先锋官、偏将军。现在华夏军中的远西夏军战俘已经成为各营的骨干,万万是不能出错的。 张叔夜一听,道:“你快去军营见殿下,跟他晓以利害,请他开恩赦免了田虎。” 吴震道:“请丞相与下官同去为田虎求情。” 张叔夜摇摇头道:“文官还是不要结党营私,汝可自去若不成在来寻我。” 四二二 教化人心 吴震辞别了张叔夜匆匆来到军营,种师道见吴震到来,便问道:“爱卿何事,如此匆忙而来。” 吴震道:“臣刚刚去了丞相哪里,得知殿下封臣为昌宁布政使,故而前来谢恩。” 种师道一听他肯定有别的事情,要是太平时节一个三品武职的偏将军要是能够升职为二品的文官那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如今建国初期,这种升职算不上好事,起码不值得一大早到军营里来谢恩。 种师道也不说破,道:“如今朝中文官奇缺,张久亮一个理科的状元都成了故宁行省的布政使。你文武全才,又心忧百姓(其实就是因为这个才给他转为文官的),汝入职后要为我华夏守牧一方、教化万民。” 吴震道:“殿下放心,下官定会尽心竭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 种师道点点头道:“好了,你先回去。这几日要安排东归事项,诸事繁杂,有事多跟丞相商量便是。” 吴震见种师道下了逐客令,自己此时却不知如何为田虎求情,面露为难之色。种师道看在眼里,笑道:“爱卿是不是舍不得武将的爵位。你可放心,明年我国再开恩科,明德书院的学生都会参加科考,那时节文官就会多起来了,历练上几年便可大用。你只要在昌宁做上5年的布政使,未来就回到军中也未可知。” 吴震听了心中大喜,道:“多谢殿下抬举。不过微臣来次还有一事。” 种师道听了眉头一皱,道:“还有何事,及时奏报。” 吴震想了想,道:“刚才王爷讲到教化万民,我想有一人还请王爷教化。若此人归心,则夏宁百姓必然更加效忠王爷。” 种师道一听吴震提西夏遗老遗少就烦,他有些不悦,道:“尔是想当魏征吗?” 吴震吓了一跳,急忙跪下,道:“臣不敢妄比先贤,但王爷作为远胜尧舜禹汤。” 种师道压了压怒气,暗暗地提醒自己:不能身居高位就听不进去下属的建议,如果长此以往,自己如果蜕变为一个能听谄媚之言的昏君那可就麻烦了。不过向吴震这种直谏风气也不可轻开,尤其在武将中不可轻易放开。 种师道思忖了很久,道:“卿如今已非武将,只要有关于百姓民政之事尽管奏来。” 吴震想了想,道:“谢王爷。这夏宁百姓与中原百姓相比民风更加彪悍,也更加崇拜勇士。” 对于原来西夏国的民风种师道自然明白,他道:“卿休要拐弯抹角,有话自管直说。” 吴震道:“王爷,今日我再丞相那里听说锦衣卫抓捕到了田虎?” 种师道点点头道:“锦衣卫已经传喻了军机处各位大人,好让大军军心稳定,怎么这个也有不脱吗?” 吴震道:“并无不妥。田虎虽然犯下滔天大罪,可是却不可轻杀。” 种师道没想到吴震竟然是为了一个刺客而来,觉得非常奇诡,于是道:“卿细细道来。” 吴震道:“夏宁行省的百姓无论胡汉尽皆崇拜骑射好汉,那田虎正是原来西夏军中骑射第一人也,其威名不输当年李良辅。其西夏军中地位不亚于华夏军中九王子(种世豹)和林冲将军。如果两军阵前将其斩杀自然可以震慑现在夏宁行省中的那些宵小,但是现在被锦衣卫拿获,如果直接斩杀,只怕夏宁的那些天地会反叛会尊他为榜样,行不法之事。即便在军中,原来西夏士兵也会有兔死狐悲之心,对军心士气不利呀!” 种师道上下打量了一下吴震,道:“卿有此等心思,倒也是难得。只是刺杀一国之主,若不惩戒,导致恶人仿效又当如何?” 吴震一时竟也语塞,道:“这……” 种师道想了一会,道:“卿能直言进谏也是难得,你先下去。至于如何处置田虎,我再思忖。” 吴震退去不久,王定六又返回了种师道的大帐,向他奏报说是时迁并没有拿到什么口供,请种师道下旨如何处置田虎。 种师道说道:“先将他跟王庆关在一起,让王重阳统一教化。城中情况如何了。” 王定六道:“已经仔细筛查一遍了,城内如今安全,王爷可以随时回府。” 种师道说道:“你就去安排,孤王这便回府。你且押着那3个吸食过量阿芙蓉的刺客到各营和城中各处巡街,就说是西域刺客服用阿芙蓉后迷失心智,意图刺王杀驾。一是让将士们都了解道阿芙蓉的恶毒,从此警示众人。二是让众人都知道锦衣卫的威名,震慑那些心存险恶之徒。这是三人再让他们带枷在东归州十字大街上示众3日,然后斩杀!” 种师道安排过后,带队回府了。可怜那3名刺客,王定六停了他们的阿芙蓉,这些杀手在囚车之内站也站不得,坐也坐不下,本来就是十分痛苦,再加上阿芙蓉的烟瘾犯了,身上如同万蚁噬心一般的难受,因此在囚车之上惨叫连生。 王定六命人推动着囚车在各军营中示众,一边示众还让几个嗓门大的军喊,高声呼喊:“此刺客服用阿芙蓉,迷失心智,妄想刺杀王爷”云云。华夏军将士虽然经过了尸山血海的拼杀,但是见到3位杀手的如此的惨状也都噤若寒蝉。 关押王庆和田虎地方是挨着的,只不过田虎是带着镣铐的,王庆身上没有枷锁。两间牢房中间只是由木栅栏相连,王庆要是凭借着自身的锁骨神功自然可以轻松逃脱,但是王庆由于想借助种师道的势力振兴阿萨辛,因此他并没有逃走。 华夏军也没有难为他,毕竟他抓到了田虎。不过此刻田虎却在嘲笑王庆。田虎看着王庆道:“你这狗娘养的,抓住老子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被关到牢房中了。告诉你,在这里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早晚上那群西贼给砍了。” 王庆并不知道西贼是什么东西,同时他也懒得理这个王虎,于是在牢房中打坐养神起来了。就在这时候牢房大门一开,牢头引着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更年轻的一脸戏谑的小道童。为首的仙风道骨的道士正事王重阳,另外一人却是周伯通。 王重阳问道:“着二人便是王庆、田虎?” 牢头道:“正事此二人!” 王重阳道:“打开牢门,让他们跟我走。” 牢头打开牢门,对二人道:“二位,这是我们华夏国的护国国师。你二位跟他们走,定有一番造化。” 田虎、王庆见着华夏国的国师竟然如此的年轻,都是心中疑惑,不过他们也没有选择跟随随着王重阳便走出了牢房。 王重阳把他二人带出牢房后,对着牢头道:“将田虎的镣铐卸下?” 牢头吓了一跳,道:“国师大人,这可是刺杀王爷的要犯,要是跑了如何是好。” 王重阳道:“这朗朗乾坤,他能跑到哪里去。打开便是。” 牢头眼珠转了一转,道:“那请国师签下文书,田虎死走逃亡与我无关。”说罢给狱卒使了一个眼色。那狱卒会意,转身回到牢房,不一会就取出了一份文书。 王重阳大概看了一眼文书,就签上了名字。那牢头站在了田虎的身后,自有狱卒在田虎面前迅速的打开了田虎的镣铐,那牢头突然猛地一推田虎,道:“送了。”然后,也不顾跟王重阳打招呼,转身而去。 其实这是古代牢狱之中交接犯人的规矩,两方签好文书后。原来关押犯人的一方会大叫一声“送了”,解开镣铐,然后就向接收方推一下犯人。接受犯人的一方,便回答道:“收了。”然后给犯人重新戴上镣铐。 只要完成了“送了”、“收了”这个手续后,这个犯人便完全有接收方负责了。不过王重阳哪里懂得这些,一看牢头猛地一推田虎,转身就走了,竟然也是楞在了当场。 田虎被那个牢头猛地一推,踉跄的向前抢了了几步。他四周一看,那些狱卒已经走了,这里只有两个小道士和王庆了,于是心中暗道:这正是我逃跑的好时机。想到此处他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王庆见见田虎要跑吓了一跳,这可是自己辛苦捕获的要犯,怎能让他轻易逃走。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道:“泼贼哪里走。” 田虎见王庆前来纠缠,不由得心中大怒。他被王庆捉到只不过是大意而已,要是论起本领来田虎自觉不必任何人差。此刻就是没有虎头西夏弩在手,要是有弩箭在,他可以一箭射死这个王庆。 王庆一身的本领都是暗杀的技法,关键就在于他的长剑。可是此时自己长剑并不在手,所以功夫也是大打折扣,不过他并不知道田虎是原来西夏国军中的高手,所以开始并没有在意。伸手就想将田虎擒住,没想到大意之间失了先机。 二人就在这牢房之外插招换式打了起来,不一会打了十几个照面不分胜负。二人此刻都知道遇见了高手,因此暂时停手,四目相对,紧盯着对方。 此时那个周伯通嬉笑道:“你看这二人,怎么不打了。一点也不好玩。” 二人一听这话,都对周伯通怒目而视。可是王重阳却毫不在意,道:“不好玩吗?你跟他们去玩玩。” 四二三 攻心为上降二杰 周伯通笑嘻嘻的走到二人中间,道:“你们二人这这么斗蛮力有什么意思。来我陪你们耍一耍” 王庆见周伯通长的龙眉凤目从骨子透出了一股子富贵气,可是说话惊人如此嬉笑荒诞,暗道:但凡奇异人,必有奇异能。此人倒是不可小觑。 那田虎却管不这许多,他见面前说大话的小子不过十六七岁,细皮嫩肉的,要不是一身的道袍,倒像一个富家公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记挂哦。天虎料定他没什么本领,于是挥拳就打。 田虎那醋钵儿大小的拳头猛地想周伯通打了过来,那周伯通只是一矬身,左手缠住田虎的手腕,右手一托田虎的腰,借着田虎的力气就把田虎扔出了一仗多远。 站在一旁的王庆从小就跟着山中老人练习各种武术,从来没见过如此神妙的拳法,自知不是这个两个老道的对手,一转身撒腿就跑。 王庆低头猛冲,没走多远,那个王重阳几个起落已经挡在了王庆的身前,王庆已经停不住脚了,一头就装进了王庆的怀里! 王庆感觉就像撞到了一团棉花上一般,根本使不出力气来,相反从王重阳身上反弹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王庆腾空弹起,然后重重的的落在地上。 王庆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旁边的田虎也被摔得不清。田虎爬起来感觉脑袋嗡嗡直响,他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随机他上下打量周伯通,田虎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让这个弱小的周伯通摔了出去。 不过田虎大量了周伯通一番后,觉得周伯通越看越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一般。最终他还是认出来了,这人像极了西夏太子李仁爱。此时距离野狼谷大战已经过去了4年了,那时候李仁爱还是一个孩子,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小伙子了。 田虎此刻贵在了地上,痛哭道:“臣田虎参加太子殿下。” 周伯通却还是不在意的口吻,笑道:“哪有什么太子,都没了。尤其那些什么狗屁李三太子,全都是骗人的。” 田虎听了周伯通的话也是似懂非懂,他立刻用党项语,道:“正是李振让我诛杀种师道的,如今太子身陷此地,我愿粉身碎骨保护太子杀出此地。” 周伯通听了此言却哈哈大笑起来,道:“田虎,我记得你是汉人,没想到还没忘了党项话。不过我却忘了,我连我是谁都忘了。我现在跟随我师兄修道,寻找就天下黎民的大道,至于李振之流吗?螳臂当车尔。” 周伯通一番话让田虎明白这个人就是太子李仁爱,不过他好像没有复国之心了。到底为何一时之间自己也不好细问,于是道:“再下愿意追随太子殿下一同修道。” 周伯通挠挠头,道:“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慧根,不过要是修道就做我师兄的徒弟,我便是你的师叔。” 田虎一听周伯通做事如此怪诞,当时便愣在了当场。王重阳对周伯通如此安排田虎并没有当场做出决定,而是转身对王庆道:“你做何打算。” 王庆此时自知无法反抗,道:“要杀便杀,不必啰嗦。” 王重阳道:“你毕竟为朝廷抓住了刺客,也算是有功,怎能杀你。我带你见几个人。”说罢不由分说,提起了王庆的腰带。王庆100多斤的身躯,在王重阳手中竟然如同无物一般,大步流星的想东归州的十字大街走了过去。 周伯通紧跟着王重阳,王、周二人行走起来感觉并不快,而且二人也是气定神闲的,但是身后的田虎却要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一行人离着十字大街还有一段时间,王庆耳边就听得一阵阵的哀嚎之声。那种哀嚎凄惨无比,似乎受了无法忍受的折磨,从这种惨叫夹杂的一些哀求的话,王庆听出来了那是塞尔柱语和波斯语。 王重阳来到十字大街,将王庆掷在地上。王庆爬起身来顺着哀嚎的方向看去,十字大街上有3个木笼囚车,围着囚车站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对着囚车指指点点,那凄惨的声音就是从囚车中传出来的。 王庆急忙分开人群,走进囚车一看,每个囚车里装着一个阿萨辛的杀手,王庆对他们三人还都有一面之缘。可是这三人此刻已经完全的迷失了心智,在哪里痛苦的哀嚎,请求看手赐给他们什么药物。 王庆见到几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尽然落的如此下场,不禁心中大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也,为何羞辱我的教友!” 看守听了王庆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更有几人亮出了兵刃。其中一个少尉十夫长,道:“教友?你也是阿萨辛的杀手!” 此时王重阳走了过来,对着那几个士兵,道:“休要惊慌,这个人是华夏王殿下要我带来看看这服用阿芙蓉的恶果的。” 王庆畏惧王重阳的神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于是道:“道爷,你也是修道之人。这些人也是教徒,虽然信仰不同,但是总是一心向善,为何如此折磨于他。” 王重阳冷笑一声,道:“刺客也是一心向善吗?” 王庆道:“我们也是为了纯洁圣教,造福百姓……” 王重阳道:“造福百姓,就要杀人吗?” 王庆心中不满,暗道:如今华夏军也在到处杀人,不也是宣扬传播中华文明于四海吗?不过此刻他也无心争辩,道:“此3人既然是刺客,便可直接斩首,何必让强迫他们服用什么阿芙蓉呢?” 王重阳道:“你道阿芙蓉是强制他们服用的?” 王庆道:“难道不是吗?” 王重阳冷笑道:“你们那些上了鹫巢的杀手,那个一个不是服用了阿芙蓉。他们在鹫巢之上看到的天堂就是阿芙蓉药效发作,产生的迷幻在作用。” 王庆听了吓了一跳,道:“莫不成圣药就是阿芙蓉?” 其实王庆也是怀疑,刺客在执行重大刺杀任务的时候,当被刺杀的对象有重兵保护需要强攻的时候,山中老人就会额外赐下圣药,服用圣药之后刺客就会无比兴奋,不畏生死。但是服用之后他们即使活下来,就会精神疲惫,甚至大病一场。不过王庆随即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不敢相信从小将自己养大,传授给自己一身本领的山中老人会用这种毒药毒杀教众。 王庆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教主不会害我的。” 王重阳道:“你的教主不会害你倒是真的,否则早就给你服用阿芙蓉,将你送上鹫巢,然后派你送死了。” 王庆还是不信,道:“不可能,他是接到了主旨意,拯救圣教的。” 王重阳道:“冥顽不化之徒,来人给这些刺客服用一些阿芙蓉。” 王庆太熟悉这种笑容了,当初那些杀手在“睡梦”被人从神秘的鹫巢抬下来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王庆当时感觉天地都要崩塌了,给教众服用阿芙蓉毒药的事情直接毁灭了他的信仰。他终于明白了山中老人为何不让自己上鹫巢,也明白了那些鹫巢中下来的杀手为何会一批批的死去。 王庆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仿佛体内的灵魂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嘴里喃喃的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王重阳道:“事情就是如此。这些杀手上了鹫巢后,他们都命运就是一个死。这就是你们的圣教,现在的乌米德比起山中老人更加残暴,为了自己的私利更加不顾教众的死活了。” 王庆此刻疯狂的摇着脑袋,痛哭流涕道:“别说了,快别说了。”说着说着,一时激动竟然当场晕了过去。王重阳还是轻舒猿臂将王庆提了起来,看着一旁呆呆发愣的田虎,道:“你二人都去全真观听我讲道去。” 王重阳收服了王庆和田虎,一时间在东归州内名气暴涨,原本没有什么人去的全真教的道观现在也是有了不少的善男信女去烧香问药。王重阳每日在哪里讲经传道,看病赐药,非常的忙碌,全真教自此也逐渐的在西域扎下跟来。 种师道的中王重阳的收服田虎、王庆后也是非常高兴,他原本想让王重阳收他们两个人为徒,但是王重阳觉得这二人慧根不深,不能修成正果,所以只是让他们在全真道观中听讲经书而已。 此时节天气已经到了十一月了,军机处的将士们都觉得可以在西域在休整一段时间,等国了冬天再行回国。但是种师道知道明年就是宣和八年,靖康耻可能就要发生。自己现在还在万里之外的西域,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可是真的是中原的大灾难。 不过历史真的给种师道开了一个玩笑,其实根本就没有宣和八年,金军已经开始南下,中原大地开始了一场浩劫,只不过这些事情种师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种师道决定在华夏二年十一月初八正式启程东归,东归之前种师道正式任命张久亮为故宁行省布政使主管一省的民生事物,岳飞为故宁提督敕封三等镇南伯,这都是商量好的事情。但是在认命故宁按察使的职位上却任命了锦衣卫的李三,李三此刻已经改名为李山,锦衣卫兼任主管一省刑名的按察使,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众人无奈,就推举张叔夜去跟种师道商议。 四二四 种师道再传治国策 文官集团初形成 张叔夜来到王府之时,种师道正在接见张久亮。种师道对张久亮道:“大军就要东归,这里的百姓胡汉交杂,民风彪悍,卿要尽心为国家守牧一方。” 张久亮道:“殿下放心,臣定尽心,鞠躬尽瘁。” 种师道问道:“卿对管理西域有何想法。” 张久亮道:“臣乃是国朝理科状元,平日只是喜爱钻研格物致知之法,对于如果治理地方,还请殿下赐教。” 种师道说道:“你是第一任的状元,也是天子门生。今日孤王再跟你探讨一番这治国之道。这治国之道首在民心,万民归心,则国泰民安也。如今西域民心不稳,各部百姓相互猜疑。因此首先要收拢民心,此为第一要务也。 昔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书同文、车同轨建立大一统之中国,奠定中华文明之根基。我已经传旨在此地兴建明德书院,以汉子拼音之法教授故宁百姓说汉话,写汉字,卿要关注明德书院建设,持之以恒传授当地百姓汉话、汉字,久而久之当地百姓才能与我华夏文明融为一体。 爱卿还要将传习百姓汉字之法写成条陈,未来我还华夏军一同天下,凡是到蛮荒之地都要按此条陈实施。” 张久亮一听这就是跟种师道一直说的传播中华文明相关,于是道:“殿下,您曾经说过格物致知之学也是为民造福的大道,更是远胜四书五经,不如也将格物致知书院建在此地,向当地百姓传播格物致知之学。” 种师道一皱眉,道:“凡是都有两性,格物致知虽可救民,亦可害人。耶律大石之火枪就是格物致知之学问的产物,此等凶器在敌人之手,险些让我军全军遭灭顶之灾。此等学问还要掌握在于我华夏上下一心的百姓手中,万万不可轻传外人。西域能工巧匠甚多,你要加以招募送到中原,让单师傅(单如圭)调教,多为华夏出力即可。” 张久亮对此多少有些失望,毕竟他是致知书院的学生,致知书院直属于火器局。这些年火器局总是被造办处押了一头,这次在西域做布政使,那是一省最高的长官,本想在此地发展格物致知之学,没想到让种师道以“国之重器,不可轻传”的理由给否了。 种师道见张久亮有些不愿意,于是道:“卿也研究格物之学多年,又当过国朝的工部侍郎,若不愿荒废可以找工匠三、五人一起习练,但不可广为传播。” 张久亮一听心中略有宽慰,道:“殿下传授的格物之法,学生(张久亮毕竟是天子门生,一声学生拉进了自己和种师道的距离)从不敢忘记。” 种师道接着说道:“除了传授当地百姓习练汉字,还要鼓励农耕。自古民以食为天也,故宁行省所辖伊犁河谷、费尔甘纳谷地,皆是沃野千里之地,只是当地百姓喜游牧儿疏农耕,实在可惜。卿要天赐的神物‘白薯’为契机,广泛种植,当百姓丰收之后,就知农耕获利远胜放牧。继而鼓励百姓扩大小麦、棉花、大豆、高粱等农作物的种植,未来西域一定是物丰民富之地,不但粮食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援助华夏军。” 张久亮知道这些年征战,粮食一直是华夏军的短板,这次东归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华夏军的粮食已经无法支持这种万里征战了。 种师道继续道:“第三就是要厚待留在这里的华夏军将士,这里不论是因伤还是其他原因留在西域的士兵一定要厚待,这里的官办农场和私人农场的运行都要大力支持。运营良好的农场是我华夏军的退身之地,不可怠慢。留在这里的进入农场的士兵的家眷也要尽快送来,咱们能让西军在西夏国扎根,也可以让华夏军在此地发芽。” 张久亮听了种师道的话,佩服得五体投地,道:“殿下授业、农耕、拥军三策略,学生牢记在心。” 种师道点点头道:“你要进行利用这三策造福百姓,不可轻慢,辱没了天子门生的名号。” 张久亮道:“殿下放心,学生尽力。不过学生还有一事担忧,请殿下赐教。” 种师道说道:“讲!” 张久亮道:“这一省政务由布政使管理民生,提督主管军事,按察使主管刑名。可是王爷任命的按察使李山则是锦衣卫出身,如今朝堂上下皆议论纷纷。” 种师道说道:“锦衣卫与军方素来不合,难道是镇南将军(岳飞)有什么异议吗?” 张久亮道:“那倒不是,只是留守的很多官员都是议论纷纷的。听说殿下在最初设立锦衣卫的时候,只给了他们探查的权利,但是如今锦衣卫却是……” 种师道也知道锦衣卫如今有些权势冲天了,但是自己这个“天子”要向坐稳龙庭,很多时候还是要依靠锦衣卫。好在目前锦衣卫还是忠于自己的,世上的所有事情本身就没完美的,因此锦衣卫还是要用的,两害相权取其轻。 种师道说道:“西域为乱世初定也,逢乱世需用重典。锦衣卫却是探查消息,查办案件的利器。李山可以将这里乱象迅速平静下来。” 张久亮还是觉得此事不妥,但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在此时有内侍官来报,说是张叔夜求见。 张久亮见张叔夜前来觐见,感觉一定有要事相商,于是道:“殿下,学生救告辞了。” 种师道却道:“你是我的学生,不用回避。”转身又对内侍官道:“宣张叔夜上殿。” 张叔夜上殿后,见张久亮在大殿上,张叔夜也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心里明白这是种师道现实对张久亮信任的意思。反正他所奏报的就是李山担任宁故行省按察使的事情,所以也不用避讳种师道,于是对种师道说道:“殿下,臣对任命李山担任故宁行省按察使之事有些看法,请在殿下面前领教领教。” 种师道一皱眉,道:“卿也是为锦衣卫之事。”种师道此刻在知道身在高位的难处,先有吴震,现在有事张叔夜和张久亮,看来中国历史上的文官集团都有顶撞皇帝的传统。这种传统在明朝的时候到达了顶点,王权和相权的对立导致了朝廷很多事情的掣肘,尤其是东林党人,他们完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包括王权在内的一切权利展开争斗,这种争斗也间接导致了大明王朝的灭亡。 宋朝太祖立下规矩,“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大宋朝以后文官集团的地位迅速提高,整个社会重文抑武之风日盛,导致中原汉人逐渐失去了汉唐的尚武精神,转而追求阴柔唯美,种师道穿越之前天朝出现的“小鲜肉”横行,是这种阴风的极端体现。 种师道现在当然可以打压文官集团,但是如果刚刚立国就出现这总情况,是种师道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如果自己的意志无法贯彻,未来如何把握帝国的走向?自己有超越千年的知识和经验,难道还不比眼前只知道“之乎者也”的文官们懂得治国。 种师道沉着脸,道:“孤说吴震是魏征,尔等都要效仿乎?” 种师道这番话,张叔夜马上意识到张久亮也跟种师道提及此事了。张叔夜额头马上就出汗了,吴震说服种师道不杀田虎也是张叔夜的主意,这次又跟张久亮共同上奏反对李山接人故宁行省的按察使。这要是让种师道怀疑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可就坏了。想到此处,张叔夜急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情急之时称呼都错了,作为文官应该成殿下。武将可以称呼王爷)明察,这锦衣卫飞扬跋扈,世人皆知。臣完全是出自公心,提醒殿下。” 种师道压了压火,此刻丞相弹劾官员,如果不准那这个丞相以后在朝中的威信也就没有了。于是种师道说道:“那就让李俊喜接任按察使。” 张叔夜多了哆嗦的道:“可是李俊喜不是要跟着武松、李二去探访钦察草原吗?” 种师道说道:“你也只现在文官缺少,还计较什么?就这么定了,踏查钦察草原人选,你在拟一人报上来。” 张叔夜道:“不知王爷想要提调甚等样人。” 种师道道:“认字便可。汝要将精力多多放在东归的安排之上,休要行党同伐异之事。” 张叔夜道:“臣不敢。” 张久亮却不知道种师道为何发怒,出了华夏王府,他拦住张叔夜道:“丞相大人,王爷为何突然发怒。” 张叔夜知道张久亮虽然做过工部侍郎,但是却是学习格物之学出身,对于官场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于是反问道:“你是否也上奏了李山接替按察使之事?” 张久亮道:“正是。” 张叔夜道:“以后若要弹劾某人,自有御史出面。我朝初立,还没设置御史,所以要跟我商量,有我出面。若贸然弹劾,只怕引起殿下误会。” 张久亮还是不懂,一脸疑惑的看着张叔夜。张叔夜叹了口气道:“你是天子门生,要好好珍惜。我虽为丞相百官之首,但也是如履薄冰啊。” 说我张叔夜转身而且,留下张久亮在王府外涅呆呆发愣。 四二五 华夏军万里东归时 女真兵南下中原地 李山非常郁闷,还没有上任,就被文官们给弹劾下来了。王定六也是气愤不已,锦衣卫跟武将集团颇有嫌隙,但是从来没有惹过文官,当然此时的文官集团也是太弱小了。没想到从来没有被王定六看在眼里的文官们今天就给来了一个下马威。 王定六本想找种师道诉苦,没想到种师道一道钧旨打消了王定六的念头。种师道直接调萧让为亲军的棋牌官接替武松,让杨志、李山南下接替时迁、岳飞管控大理国。杨志虽然是武将,但是也算是锦衣卫出去的。种师道身边的旗牌官,未来可以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员的。种师道如此的安排萧让和杨志,自然是给了锦衣卫好大的面子。 不过种师道也在有意无意在调配武将集团、文官集团和锦衣卫三方的关系,现在华夏军种武将集团势力最强,文官集团势力最弱,文官集团和武将集团现在是都反对锦衣卫,而他自己却最信任锦衣卫。 种师道自己信任锦衣卫,也不能无限扩大锦衣卫的权势,万一有一天弹压不住锦衣卫也是件麻烦的事情。这次让李俊喜当了故宁行省的布政使,给了文官集团的面子。提拔了萧让和李山也是让锦衣卫心满意足,而且萧让当了旗牌官也就暗中消弱的锦衣卫的力量,也不至于让锦衣卫扩张的过于迅速。 种师道感觉现在就是文官集团过于薄弱,入境武松探查钦察草原连一个像样文官都派不出去,想到此处他也是无奈,于是下旨给张叔夜,让他策划华夏三年再次开设科举考试,选拔人才。 一系列钧旨下达之后,种师道率领大军东归。将故宁行省的管理丢给了张久亮、岳飞、李俊喜等人。同时武松和李二也在挑选勇士,抓紧时间训练,准备进入钦察草原。 杨志虽然算是升官了,他跟段竞逐、云中鹤(胡日嘎)在草原上也有过不错的交情,但是这次远赴大理他却是有些不满意,毕竟他的目标是进入军机处。杨志在军中显示了自己的才华,但是总是阴错阳差的不得“重用”。他这次挑选了3000士兵,将岳飞从大理国带来的滇马、驴子、骡子都收拢到了一起,总共凑齐了2万匹的牲畜,浩浩荡荡离开了大部队,够奔大理国而去。 种师道在华夏二年十一月初八启程东归,这天天色阴沉,种师道又怕出现大雪封路的现象,于是招来了樊瑞询问。樊瑞预计最近不会下大雪,但是小雪还是会有的。 种师道不敢怠慢,催促大军迅速东归。当他们来到伊犁州的时候,已经行走了半月有余,此刻连续多天的小雪也让行军行军艰难,不得已他大军停在来伊犁州。 种师道知道金军的第一次南下围攻东京汴梁是在冬天,当时黄河水封冻,女真骑兵踏着冰进过了黄河包围了大宋的首都。紧接着就是道君皇帝宋徽宗仓促把皇位让给了儿子赵恒,自己则带着蔡京、童贯等难逃去了江南。赵恒即位就是历史上的宋钦宗,而宋钦宗用的唯一的一个年号就是靖康。 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种师道确实充满了信心,他能够打败耶律大石那种超时空武器组织起来的西辽军,害怕什么呢其他的军队呢?现在摆他面前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和粮食。 粮食华夏军建立了这么多的农场,又有白薯这个神奇的品种助阵,给他足够的时间华夏军的粮食危机会解除的。但是“时间”呢?种师道再有先见之明也无法控制时间,如果他们不能及时回到中原,那么一切就都晚了。现在留在中原的西军留守部队的战斗力根本无法跟在西域征战一年的华夏军相比,他们很难挡住金国的铁马钢刀的。 面对行军艰难,种师道只好命令吴震和刘光世先回高昌州为大军东归打前站,并且准备各种物资。然后命令张叔夜带领一些轻骑兵尽快赶回中兴府主持政务,因为按照这个速度行军,还需要走100多天才能回到中兴府,那时候什么春耕、科举等事物就怕给耽误了。再就是命令王定六启程,带着锦衣卫高手再次去东京打探各方面的消息,并且随时回报。 张叔夜、王定六、吴震等人带人离开后,种师道稍稍放心,他命令士兵暂时休息几日,等雪停了再走,种师道大军在伊利州歇兵几日,刚刚准备启程,没想到发现了王定六又匆匆的回来了。 种师道见到王定六匆匆回来就知道情况不妙,肯定是出了了什么大事情。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折赛花传来了一张紧急的消息,金军已经大规模的南下,势如破竹无人能挡,前锋直指太原! 王定六带着一批锦衣卫走得走得非常快,还没有到高昌州,就迎来了高昌州想伊犁州报信的锦衣卫。中原的信鸽只能飞到高昌州,王定六在中途遇到了中途前往伊利报信的锦衣卫,当天得知金军大举南下的消息后,知道种师道一直提到的扭转乾坤的日子到了,王定六竟然有了几份欣喜。不过现在华夏军主力远在西域,这里距离玉门关还有5000多里,到延安府更是超过8000里,真的要跟金军决战难道让大军飞回去不成。想到此处王定六也焦急起来,因此亲自带着消息文书转回了伊犁州。 种师道接到这个文书后脑袋“嗡嗡”直响,难道历史改变了吗,金人提前南下了。他看了看日期,这次是锦衣卫加急发过来的,距离今日也只有10天,赶上了800加急文书了,真的算是不慢了。只不过这寥寥数语的飞鸽传书,真的无法了解到前方的更详细的信息了。 种师道迅速将军机处的诸将召集了起来,将折赛花发来了紧急军情告知了各位将军。诸将一听即兴奋又遗憾。自从第四次远征以来,华夏军都是坚信自己是战无不克、攻无不取的,他们真的盼望着跟女真人决一雌雄,因为种师道说过,跟金人决战之日,就是重整乾坤之时!那时候就会轮到种师道坐天下了,自己多年的征战就能换来公侯之位了。可是目前他们远在西域,不知道怎么能够迅速的回到中原。 种师道见众人目光闪烁,表情兴奋,得知如今士气可用。于是指着文书上的3根鸡毛道:“安国郡主传来警讯,用3根野鸡毛飞送至此,月前收到他的平安家书用了50多天,这次只用了10日,可见事情之紧急。诸卿有何见解,今日便可议上一议。” 朱五道:“安国郡主如此紧急的报信,只怕河东之地已经非常危机了,应该尽快催促大军东归,早日与金人决战。” 吴麟却有些忧虑道:“如今大军远离中原,如何能够赶到战场。安国郡主在太原又能够坚持多久?” 吴玠道:“太原我去过,那里易守难攻,金人善于野战,而短于攻城。我军倍道行军,只需2月就可到达河东,届时就可与金人决战。” 种师道却轻轻摇摇头,道:“那有倍道行军两月的道理,鹏举帅兵从大理国万里来援还走了3个多月呢,那已经是奇迹了。如今我们10万大军要能3个月到达中原已经是奇迹了。况且我军要是真的长途奔袭,到了中原也是疲惫之师,如何跟金人作战。” 朱五也忧虑道:“如今粮草还是不足,要是开战,也总是不踏实。” 种师道此时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如今的粮食要是平时使用还能过得去,但是要是打起仗来,消耗的粮草恐怕就是平时的几倍,现在华夏军征战已经一年了,各地的存粮都是非常紧张,如果要是再进行大规模的征战,只怕到时候士兵都要吃红薯了。 此刻种师道突然明白了自己可能记错时间了,也许根本就没有宣和八年,金人就是今年南下的。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哭笑了一声,暗道:苍天真的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不成?若今年不西征必然可以跟女真人正面对抗,可是如果跟女真人要是打上几年,那耶律大石还是会像旋风一样崛起。那时候只怕他凭借犀利的火器,整个天下都要沉浮在他和那个松本佣的脚下。可是如今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击败了西辽,女真又南下中原,这可如何是好呢。 种师道仔细回忆历史上的金军南下,似乎是兵分两路,而且好像种师中就死在了后来的勤王过程中,想到此处,种师中突然睁开了眼睛,问道:“吴麟,你要是金人会从哪里南下!” 此时萧让急忙将中原的地图铺在了桌面之上。吴麟也没想到种师道会问自己,慌忙之间看向了地图,半响,他说道:“怪呀。金人怎么能打太原呢?” 种师道说道:“你说怎么打。” 吴麟道:“这太原府天下坚城,世人皆知。昔日周世宗(柴荣)、我朝太祖(赵匡胤)两次几乎率领倾国之兵皆不能取,还是太宗皇帝(赵光义)聚集天下之力才拿下太原。拿下太原后兵力大损,紧接着被契丹人击败,自此在无复夺了幽云十六州之力!” 朱五听完道:“依镇西伯之意,就是安国郡主能够守住太原。咱们只要徐徐推进,等金人筋疲力尽之际,便可里应外合,大获全胜。” 吴麟道:“正是此意,只要安国郡主能守城百日,待我大军一到,里应外合定可获胜!” 四二六 千里转战回中原 种师道听众人分析的有理,可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他突然想到金人可能是两路分兵的。于是他说道:“不对,金人绝不会这么用兵,他们可能两路分兵,一路围困太原,另一路直奔东京!” 众人一听,具都大惊,道:“若是如此如何是好。” 种师道也无助坐在了椅子上,道:“天意!天意!” 种师道觉得此时华夏军已经无法到达中原了,不过历史上东京是第二次才被金人攻破的,第一次他们只是跟宋朝廷要了很多金银财宝,就北归了。于是种师道说道:“王定六,不论你用什么方法,让留在中原的商队、锦衣卫都化整为零,以游击之法骚扰金军,阻拦其南下即可。还有给安国郡主送信,让她无论如何死守太原城等待援军。西军各部留在原地皆不可轻动,等我回到延安府再做安排。” 朱五道:“王爷,如果道君皇帝要是下了勤王的旨意又当如何。” 种师道说道:“如今留在中原的士兵如何能够与女真人抗衡,若是贸然出动,徒增伤亡尔。” 诸将一听,种师道这话如同要跟宋廷决裂一般,但是他们都觉得这个很平常了。王定六道:“遵旨。” 种师道又道:“命令大军每三天行军200里,加速东归。都散了,王定六留下。 在平时3天也要走180里,现在要求3天走200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强行军,不过要连续行军8000里路,这个速度也是不慢了。诸将都知道这样走四个月,对于士兵也是不小的考验。因此各自下去安排了。 种师道把王定六留了下来,秘密的跟王定六道:“你速去高昌州,用那里的信鸽给安国公发去密信,让他无论如何不可取东京勤王。然后你便火速前往中原打探消息,将各种消息发过来。” 王定六道:“王爷放心,下官马上动身。” 第二日,种师道带领西军加快了行军速度,一路之上西军已经建立了数十个的驿站,这些驿站早就不向西域运送粮食了,相反的秀州三策中的押运之策,还将华夏军劫掠来的财物和苦力(华夏军将士大量的农庄还是在夏宁行省、陕西二路境内,那里是非常缺少劳动力)源源不断通过商队运往中原。而这驿站也就成了商队的歇脚之处。另外也有一些水草丰美,土地肥沃的驿站周围,建立了一些农场,有些占据交通要道的驿站,开始聚集了一些百姓在哪里交易商品。虽然驿站建立时间不长,有些驿站已经慢慢的向城市方向发展了。 这些驿站现也为大军迅速行军提供了支持,驿站的粮食不多,但是大军到了驿站附近起码水源也是有保证的,如果驿站周围居家百姓多,还可以采购一些粮食。现在华夏军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粮食。以前还可以用秀州三策的筹粮之策收集粮食,可是如今这些地方都是华夏国的土地了,怎么也不能自己抢自己。 驿站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可以传递各种消息,锦衣卫传递消息平时是一天100里,然后加急200里、400里最多是600加急。一个驿站正好是100里,所以每到一个驿站,都会有各种的消息传递过来。 王定六走后,时迁就负责收集各种消息,然后整理后在给种师道做决断。随着大军的东归,各种消息金军南下的消息越来越多的传递了过来,果然正如种师道所料金人是分两路南下。 种师道的大军走了一个多月,大军进入了高昌州。还道想在高昌州。还有几日是元旦了(古代的春节就是元代),就要进入华夏三年了,所以种师道就命令大军在高昌州休息几日。等待过年后在回程。 种师道在在高昌州休息的时候,竟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远在塞北的种世龙却传来了一个令三军振奋的消息,就是种世龙在王进的儿子王彦的帮助下到达了传说的中的苏武牧羊的北海,并且越过了北海到达了种师道所说的北俱芦洲!而且种世龙降服那个产铁蹄马乞颜部落,跟他们征调了300匹铁蹄马。 这次给种师道送信的就是种世龙派出了10个骑手,骑着60匹铁蹄马,一日500速度,连续跑了30天,从北俱芦洲一直跑到了高昌州。 华夏军诸将这次西征,看到了高昌马、伊犁马、汗血马甚至大理军骑得滇马,各种各样的战马都见识到了。甚至现在在华夏军的心目中,文相马已经不算什么了特别珍贵的马匹了。但是当将士们见到这种铁蹄马的时候还是不住的称赞。 这种铁蹄马就是王定六平时称作的坐骑,整个华夏军只有王定六有3匹,所以王定六能够一天行军600里,现在种世龙送来了这么多好马,骑马对于军中传递消息还是非常有用的。 种师道看中的并不是这几十匹战马,而是更加看中的种世龙给他画的北俱芦洲的地图,这张地图虽然潦草但是也有了后世西伯利亚的样子了。西伯利亚的是后来欧洲人给起的名字,细思是“西伯人的土地”,西伯人就锡伯族人,是组成后世满洲八旗的一只,种师道穿越之前天朝五十六个民族之中还有锡伯族。只不过那时候锡伯族人大多数就是聚集在了新疆,是乾隆年间从东北签到新建戍边额,当时朝廷说80年就可以回到东北故乡,但是随着清朝国力的摔落,锡伯族就永远的留在了新疆,西伯利亚也就没有了锡伯族的踪迹。但是从锡伯族的起源来看,西伯利亚也应该是天朝领土不可分割的部分。 在宋朝的时候那里还不叫西伯利亚,也没有什么锡伯族。那里有两个比较大的部落,一个称为辖戛厮、另外一个称为斡朗改,这两个大一些的部落早年间还给辽太宗进贡国得到了辽国的册封。其他就是一些零星的小部落了,由于这些部落多数住在林森之中,当地人称呼他们为林木部落。 种世龙还送来了一张白熊皮,这让诸将都是非常兴奋。因为当初高昌州种师道向将士们讲述四大部洲的时候,说道了北俱芦洲有白熊、南瞻部洲有袋鼠、东胜神州产黄金、西牛贺洲土地肥沃,当时将士们多少有些疑虑,这次看到了从没见过的白熊的皮,诸将对种师道更加信服了。而且诸将也对未来充满的希望,他们倒不是想去冰天雪地的北俱芦洲,而是更想去西牛贺洲和东胜神州。 最让种师道高兴的是种世龙收服了这个个叫乞颜的部落,这个部落的300多名勇士加入了华夏军。当然这件事情种世龙并没有特别的提及,起码在种世龙眼里这个乞颜部远远没有那张白熊皮重要。不过种师道可知道,这个乞颜部后世可是出了一个了不起的英雄的。 种师道为了鼓舞士气和兑现当初的承诺,当着三军将士下了眀旨意:第一就是赏赐种世龙和王彦铜钱各万贯(到达新土地并带回,赏钱万贯是种师道定下的规矩,李俊从日本返回来已经得到了这个赏赐。),第二,加封种世龙为平北侯,可以再北俱芦洲选地建国。第三,由于种世龙第一个到达四大部洲之地,为了特别奖赏可以再北俱芦洲直接建立王国,而不是公国!第四,王彦被封赏二等平北伯,可以在北俱芦洲建立侯国,对于王彦刚刚从军不久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种师道的旨意与其说是奖励了种世龙和王彦,还不如说是给华夏军诸将都打了一针兴奋剂。种师道眀旨一下,整个华夏军欢声雷动,大家都觉得有了奋斗的目标了。包括种师道在内,没有人认为中原的女真大军能够有什么威胁,毕竟就连西辽军都成了华夏军的手下败将了。 种师道下令赐酒赐肉犒赏三军,华夏军在高昌州一片欢乐中迎来了华夏三年。刚刚过年锦衣卫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宣和七年十一月十九日,完颜宗望率东路金军,自平州侵入宋燕山府路。十二月三日,完颜宗翰的西路金军,也攻陷宋朔、武州,即刻进入宋河东路,直奔太原而来。 种师道觉得跟预想的一样,金人果然两路南下攻打宋国。种师道思忖再三觉得还是不能急速东归,如果不计一切后果东归,到了战场之上也成了疲惫之师。 华夏三年正月初三,种师道按照计划,留吴震和刘光世镇守高昌州,自己带领大军直奔延安府而来。种师道就接到的消息都是有时间的,他看到前线的消息只要十几天就传过来了。所以根本就没有着急,他感觉一起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从打败了西辽军的后,种师道多少有些自满了。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威胁到他这个从千年之后穿越过来的先知! 种师道穿越以来,还算是顺利,出了有千年的知识,还得到贵人相助(李修缘),因此短短5年,就裂土建国了。但是他没有意思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先知”的东西越来也少,而误判的内容却是越来越多。比如其实历史上没有宣和七年,实际上华夏三年已经就是靖康元年了,此时种师道完全不知道东京和太原都被围困了。 种师道能够迅速的得到战场上的消息,主要是由于华夏军的先进的信鸽系统。可是信鸽传书也是非常不稳定的。高昌州有鸽站,中原的信鸽可以飞到高昌州,但是出了高昌州后只有残破的归义城有鸽子站了。现在得到的消息要从高昌州或者归义城快马送到种师道的面前,况且从中原飞回来的鸽子,是放一只少一只,飞到高昌州的鸽子不会自己飞回中原的。需要快马带回中原,以前这项工作由商队完成,现在大战一开,商道断绝,送信鸽也就停止了。所以从中原往西飞的信鸽越来也少,种师道得到消息也就越来越慢。 同理,种师道发往中原的消息也是通过信鸽和快马两个途径发出,信鸽发出的消息虽然快,但是携带的内容有限。而且信鸽发出的消息也不是非常可靠,比如种师道让种师中不要去东京汴梁勤王,种师中就没有接到。 四二七 博功名王彦奋进 某出身史进寻亲 时间退回几个月,留守在延安府的王进70大寿。王进一生教授西军将士无数,在军中颇有威望,就连种师道、种师中都得称呼一生“师傅”。 王进也有不如意之事就是他的独生儿子王彦。王进中年得子,因此对于王彦非常的溺爱,一直留在身边,不肯让他到战场上历练。其实西军一代不如一代的现象早就有这种苗头了,尤其是西军世家,刘光世、林天豹那样的“纨绔”已经算是优秀的了。王彦比起他去子弟更差一些,比起父亲王进本领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进虽然教授了无数的西军将领,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便是武松。也许是父亲教不好儿子的原因,王彦一直难以成材。西军历来有独子不上战场的传统,因此王彦今年25岁了,从来就没上过战场。王彦也想弃武从文,想种世仁那样有些才学能够科考得中做一个文官,但是最终也不是习文的材料,几次科考都没有得中,典型的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 王进利用自己在军中的关系把他王彦安排去管理马匹,做一个司马官,反正当时西军的骑兵横龙川之后就大部分划分给了高怀远,管理的马匹也并不多,算是个闲差。就算是这样,当年段竞逐给西军送马,其中有3匹铁蹄马王彦没有看上,根本就不收,结果阴错阳差的让王定六得了去,成就了王定六军中第一飞毛腿的称号。 这件事情后,王进也觉得王彦不是干这个的料,因此又给他调换了一个岗位,如今王彦在管理西军的衣甲库房,当一个司库小官,也混一个吃喝不愁。 久而久之王彦也绝的这样混日子没有什么出路,看着西军节节胜利,他还是想去军队历练一番,得些军功,混各出身。趁着筹备王进七十大寿的时候,王彦就把自己也想去跟随华夏军西征的事情跟王进说了。 王进由于王彦是独生子,所以溺爱以至于耽误了孩子的前程。不过未来避免第三代也出现这个现象,王进给王彦取了一妻一妾,如今王彦刚刚25岁已经有了二子一女了。 王进听到儿子的请求从军,心里也是高兴。毕竟自己年纪大了,早晚有归西的一天。自己在的时候王彦自然万事无忧,自己要是不在了,王彦文不成武不就是否能在西军立足还真不好说。 王进道:“我儿有此心思,为父甚是欣慰。不够上战场可是非同小可,这刀剑也是无眼啊。” 王彦道:“父亲,孩儿这些年也是每日用功,如今也能跨马提刀,弯弓射箭了,只是没有告知父亲大人而已。” 王进一听心中高兴,没想到自己的还在背着自己用功,道:“好好,道后院演武场让为父看看你的本领。” 王彦来到自家后院的演武场,翻身上马就演了一路刀法,王进看了只是觉得稀松平常。 接着王彦有操演起来骑射功夫,王进的演武场的一侧靶场上以月牙形状排列了8个靶子,王彦手持一张马弓,带着12只箭,在演武场上左右跑了几趟。然后拉弓上箭,就向这些靶子射了过去。 西军规定,一个合格的弓手要能连续射出12支箭,射多了会造成肌肉的损伤。射这种固定靶的时候三箭中二者为优秀,12支箭中6箭以上才算是合格。今天在演武场演习,用的箭支都是把箭头用布包上,在布包上粘上石灰,这种箭射到靶子上就会有一个白点,也就是说面前排列的8个靶子只要粘上6个白点就算是一个合格马弓手了。 王彦显然是不合格的,12支箭之中了3箭,其他的箭支纷纷脱靶。最夸张的是其中一支箭竟然直接向通往前院的月亮门方向射了过去。 说也凑巧,王进府上官家带着一个大汉正好从月亮门走进来,这支箭就奔他们二人飞了过去。那个大汉叫了声“不好!”一把就推开了管家,然后自己一侧身,一伸手,让过箭头,一下子就抓住了箭杆。 王彦大吃一惊,急忙催马近前,道歉道:“这位兄弟见谅,小弟箭术不精惊到了尊驾。” 那大汉道:“无妨,反正这弓箭也无法伤人。”随即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彦,突然道:“你是彦哥,可还记得我。” 王进教授徒弟无数,很多徒弟也就是挂一个名字,这些徒弟在王进这里练习武事,大多数见过王彦,因此不少人能够叫出王彦的乳名。不过王彦见此人却毫无印象,料想也是父亲的一个记名弟子而已,到此处可能是找父亲寻一个出身。 经常有王进的徒弟到府上看望王进,有的是有了一定功劳过来谢师的,有的就想利用王进在军中的影响,谋取一个出身的。尤其是最近王进要办70大寿,来找王进的人也是非常多的,对此王进吩咐国管家一律挡驾。 但是今天这个人与众不同,姓史名进字文龙,家里是卖药的出身,是王进早年间收的一个徒弟。当年王进还没有如今的名声,只是西军中一个比较出色的教习而已。有一次王进重病,卧床不起,求医问药都是无效。后来家人找到了这个史文龙的父亲,卖药的史太公。这个史太公倒是有些本领,就将王进接到史家庄调养治疗,王进在史家庄住了1个多月才完全康复。 说起来史家对王进还是有恩的,所以王进就收了他的长子史进为徒弟,那时候两家走的还是非常近的,王进和史太公也就成为了好朋友。可是人有旦夕祸福,10年前史太公一命呜呼,临死之时就说是想落叶归根,那时候史进已经20多岁,已经有了自己的营生了。但是父命不可违,他买了史家庄和所有的产业,一路将父亲的灵柩送回了福建泉州的老家,自此两家也就失去联系。 今天史文龙来找王进,那老管家一眼就认出了史文龙,于是就将史文龙带到了演武场见王进,没想到发生了王彦射箭脱靶的情况。 王进一见史文龙大喜,道:“文龙,这一别10年你这是到那里去了。” 史文龙道:“师傅,这些年也是一言难尽哪?”说着,史文龙就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跟王进说了起来。 史文龙当年押送这史太公的灵柩会到泉州老家,这史文龙虽然是泉州人,但是在西北生、西北长,对于东南的民俗民风是一窍不通,就连当地的语言也是一知半解。他本想在老家为父亲守孝三年,就回西北还是从事卖药的营生。但期间母亲也是由于水土不服去世了,又发送了母亲接着守孝。后来就是方腊作乱,南北交通断绝,史文龙也就放弃而来回西北的想法。 史文龙开始在福建、广东等地做药材生意,可是一处不到一处迷,十处不到九不知,南方的药材生意跟北方是完全不同的,就比如简单的感冒,北方多风寒感冒,南方多风热感冒,用药是千差万别,史文龙那里懂得这些,所以做药材生意也不赚钱。好在他父亲经营多年家底还是非常殷实,于是史文龙就托人在泉州运作,当了一个地方的小吏。他本来是西北长大,比起当地人来显得身强力壮,再加上一身武艺,在缉拿盗匪上显出了本领,受到到了泉州知府的赏识,让他当了泉州府衙缉捕使臣。 史文龙能够回到西北还要从西北缺人开始,自从华夏元年种师道占领了西夏国后,西夏国各地开始建设各种的农场,那里的农场主开始大量从“人市”购买破产的流民,到农庄内充当壮丁,一时间西夏国内到处缺人。 另外秦凤路和永兴军路的一些最早在西军农场当差老兵听说在西夏可开设私营农场,也有不少人去了西夏国。比如李老憨的夫人百花娘娘就去了西凉府。这老兵有些人就带走了西军农场内的不少苦工。西军农场内的苦工当初多事从江南劫掠的百姓,当时跟这些百姓讲的明白,5年之后就可以成为自由人。这几年为了刺激农场的生产积极性,经常赏赐这些苦工,最高的奖赏就是缩短他们的工期。 到了种师道带兵第四次西征的的时候,很多农场苦工已经有了自由身。他们有一部分自愿留在了农场作坊里做工,还有一部分人攒了一些钱财的人也去了西夏开设农场。总而言之西夏国缺人的导致了陕西两路更加缺人。 为此延安府的知府张子凡献出了一计,他建议跟宋朝廷的高官商议,以15贯钱一位,让宋朝廷,将各地充军发配的罪犯都发配道延安府,然后延安府在将这些罪犯充斥到各个西军农场,以你补人员不足。 种师道当初知道这件事情,他也知道张子凡为人最贪,这15贯不一定有多少落入他和他叔叔张邦昌的手里。再说让罪犯到陕西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所以对此事就有些犹豫。但是后来他想到马上跟农场的苦工约定5年之期就要到了,如果到时候农场缺人,也不好解决。另外就是如果能将张邦昌也拉上自己的战车,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种师道虽然没有明确同意这件事情,但是也不反对,他就吩咐种师中看着办就好。然后就带着大军西征了。 种师道西征后,种师中就让张子凡着手撮合这件事情。大宋朝有二十四路州县400多座,人口超过八千万,各种囚徒不计其数。张子凡虽然投靠了西军,但是贪财本色是不变的,这每人15贯钱,他和他叔叔张邦昌就拿走了5贯。 张邦昌再利用他在朝廷的影响,让各州县将刺配的囚徒都发配道延安府,每发配一个囚徒,就给10贯钱。这笔钱虽然经过层层扒皮,到了知县的那一层还有5贯钱之多。这样一来,全国的各州县都纷纷将囚徒发配到了延安府。 中原各州县的官员们转了一笔外财,这还导致了一个副作用,就是很多不够发配罪责的也被判了发配,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也是免了死罪被发配到了延安府。而且中原各地的官员剿匪的积极性大增,很多官员看到土匪并不害怕,相反还非常高兴,仿佛那些土匪并不是祸害,而是一贯一贯的钱。 四二八 王进荐子探北方 种师道西征后短短的几个月,各地发配到延安府的罪犯就有十几万之众。种师中一看这情景就急了,因为当年他们从江南掳掠来的方腊“贼兵”不过10万人,如今一下子来了十几万,还是囚徒,如何安置就成了问题。 延安府如今大队人马已经西征了,这些配军囚徒要是在这里闹事可是无法弹压。种师中急忙下令停止给各地州府付钱,即使这样已经付出去的钱,各地州府还是非常有“信用”将相应数量的囚徒发配过来。 张子凡最后算了一张,这次从他的手里发放出去将近180万贯钱,大概有十二三万囚徒会最终到达延安。自己和张邦昌也是赚的盆满钵满,但是也是害怕,他倒是不怕自己贪墨,主要是把延安府乱起来种师道砍了他的脑袋,毕竟他名义上是延安府的知府。 于是他又出了一主意,请种师中将这些囚犯运送到西夏国的“人市”上发卖。种师中知道西夏国特别缺人,但是西夏国的农场主大多数都蜕变成为了一个个心黑手狠的财主了,从人市上买回来的奴仆多数都是“阉割”使用,十分残忍。这些囚犯再怎么说也是汉人子民,怎么能够送到西夏国受着“一刀”之苦呢。所以种师中否定了这个建议,只是将囚犯中的一些女子、老人、孩子送到了西夏发卖,以你补府库的不足。 但是女子、老人、孩子本来就少,而且危害也是不大的,为了根本解决问题。种师中决定,将囚犯中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之辈再次发配,直接发配到包头。让包头的种世龙也在包头见一个农场专门安置这些罪犯。 最终筛选押送到包头的罪犯能有2万多人,都是一些平时喜欢争勇斗狠的狂徒、泼皮。不过这些狂徒再是厉害,也是汉地百姓,不可能被送到西夏农场上被人阉割。虽然这些配军平时凶狠,但是也是不会骑马射箭的。到了草原之上,在那些能骑善射牧民面前,他们凶狠也就变成了渣渣。这样也就初步解决了延安府周边的混乱问题。 史文龙就是押解100名泉州的囚犯来延安府办差的。他已进入永兴军路就觉得这里跟10年前大不相同,原来在他印象中西北是苦寒之地,所以百姓都愿意当兵去博一场富贵。可如今放眼望去,这里集市繁华,百姓百姓富足,这让他啧啧称奇。 其实史文龙不知道西北的富庶也是建立来血与泪的基础上,这里富足的深处也埋藏着无数的血泪!历朝历代的繁华的背后,必然存在着残酷的压迫,古今中外莫不是如此。 史文龙到了延安府交接了差事后,又找到了当地的一些故友,打听到了西军的一些情况。这才知道这些年西军经历了什么波澜壮阔的大事,当初跟西军打了百年的西夏国竟然被西军灭国,如今西军号称华夏军,打着振兴中华的旗号西征了。就连勾栏瓦舍的妓女都在传唱种师道的《满江红》,说书先生将种师道创作的《射雕英雄传》……整个社会充满了一种积极进取的精神。 史文龙看到延安府的这种情况,感觉自己在老家的10年算是白白浪费了,如果要是跟着西军东征西战,这些年说不定也能拼杀出一场富贵来,于是史文龙就有了从军之意。正好他打听到王进正在筹备70大寿,于是便置办了一份不错的礼物去见王进。 每日借口给王进送礼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王进的管家一一给挡驾了。史文龙正在不知所措的之时,王进的管家将史文龙认了出来,打听到了史文龙的来意,便将史文龙带到了王进的面前。 王进听了史文龙讲述的经过也是感慨了一番,道:“本来你要是从军,我也不必多问,直接去招募处报名便是。但是你我毕竟师徒一场,再加上我和你父亲的交情也不浅,我定然抬举于你。” 史文龙一听大喜,道:“多谢师傅。” 王进道:“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兄弟,名唤源哥的。现在也该长大了。” 史文龙道:“我家二郎还在泉州照顾家中生意,一身武艺更是远胜与我。” 王进点点头道:“你且将住处告诉管家,这几日我便向小种经略相公给你讨要个差事。”种师道称侯后,西军经略使的职位一直有种师中兼任,所以现在诸将也就称种师中为小种经略相公了。史文龙听到后大喜,再三道谢后就离开了。 王彦深知王进从不向军中推荐自己的子弟,这次不但要破例推荐史文龙,而且还是直接向种师中推荐,心中大为疑惑,问道:“父亲,这史文龙何许人也,值得您如此器重。” 王进道:“此人能够徒手接箭,想必功夫了得。不过这西军之中能征惯战着多的是,史文龙也算不上绝顶的猛将。” 王彦非常疑惑道:“那为何还要如此抬举与他?” 王进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抬举他还不是为了你?” 王彦听了更是一头雾水,自己对着史文龙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不过看到王进生气,自己也不敢多问了。 王进70大寿这天,包括种师中在内留守在延安府的大小官员都来祝贺,王进的府邸着实的热闹了一番。寿宴已毕,众人告辞,王进却把种师中留在了府中。 种师中最近得知前方战事不明,归义城被伊州回鹘打破后,种师道非但没有处罚任何人,反而让西军子弟去大理、扶桑避祸,最近虽然打下了高昌州,但是从种师道给他的书心中种师中深深感到华夏军前途未卜。 王进的大寿之上,他也没有把自己的担忧告诉留守大小官员。王进将种师中留住,种师中也是莫名其妙。 王进将种师中引入自己的书房,命人上茶,屏退仆人,对种师中道:“经略相公,老朽在军中已经40多年了,大小有些功劳,今日舍上老脸要推荐一人。” 种师中一听,笑道:“王师傅从来不向我弟兄推荐他人,这次是谁那么幸运,进得是否的法眼。” 王进道:“说来惭愧,我推荐之人正是小犬(古人对自己儿子的谦虚的称呼)。” 种师中吃了一惊,道:“竟然是彦哥?王师傅你是想让他军前立功吗?” 王进道:“经略相公以为如何?” 种师中轻轻摇了摇头,道:“王师傅现在延安府内的消息都说是我军拿下了高昌州,势如破竹。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只是阿兄(种师道)给我写来了密信,说是目前西征东喀剌汗国凶险异常,吉凶难测,所以嘱咐我要办好西军子弟去大理、扶桑避祸之事以防不测。此等消息,我只是对王师傅讲,现在让彦哥从军绝非好时机。我劝你还是等等。” 王进笑道:“多谢经略相公坦诚相告。我自接到让西军子弟避祸的消息后,就知道前方绝不像公开的战报描述的那样乐观,所以我也没有让小犬去西方效力的心思。只是我已过七旬,还能在世几年。若是未来小犬在军中无有战功,如何立足?只要能让他有些战功就行。” 种师中一听就明白了了,笑道:“还是王师傅想得周到,这个可行。南下大理、东去扶桑,都任由彦哥选择。” 王进摇摇头:“大理国毒瘴遍布,扶桑国又要面对大洋,此两处非安身之所也。我到是想让他向北去白达番六公子(种世龙)那里碰碰运气。” 种师中道:“白达番?那里虽然安全,可是也没啥战功可以立呀?现在老六还总是跟我抱怨,他还想去军前立功呢?” 王进道:“侯爷在高昌州发布了《四大部洲论》,只要能到达四大部洲就算是立下大功,而且在那里还可以裂土建国。” 其实种师中知道种师道的《四大部洲论》就是为了激励将士给他们“画大饼”而已,这所谓的“四大部洲”距离中原动辄2万多里,哪有那么容易到达的。于是道:“王师傅,这四大部洲路途遥远,不可轻视也。” 王进却道:“经略相公,老朽对其他部洲不敢说话这北俱芦洲我好像到过。” 种师中一听也有了一些兴趣,道:“你且道来。” 王进道:“年轻之时我和师弟便是在大青山学艺,这大青山就是在现在包头城附近,当时还属于辽国境内。大青山以北就是大草原,我们兄弟经常纵马在草原上驰骋,做些惩强扶弱的勾当(其实就是抢劫)。后来被辽国贞骑追查的紧,我们一路向北,足足跑了一个多月,到达了看到了一片大海,当地人说这里叫做斡朗改也是契丹的国的管辖,但是只是羁縻统治,契丹人在那里很少驻扎,我和周彤师弟就斡朗改躲了几个月。在期间我们打听到大海以北就是大片的森林,那里莫不就是侯爷说的北俱芦洲?” 种师中越听越觉得有意思,问道:“那你们到过那片森林密布的土地?见过白熊吗?” 王进道:“那倒是没有,那里气候极寒。我和师弟躲了一段时间后,等风声过后,就悄悄南下,不敢再契丹境内做事了,于是就投靠了西军做了教习。” 种师中点点头,原本他知道王进在投入西军做教习之前,实在辽国做无本买卖的。但是却不知有如此曲折的经理,于是道:“原来如此,这倒是可以让彦哥再去探查一番,说不定可以发现那个神秘的北俱芦洲呢?” 四二九 显慈心王进指明路 博功名王彦赴包头 种师中见王进提出了让王彦去包头,笑道:“王师傅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如今包头聚集了各地重囚犯总数不下2万了,世龙一个人也不好管理,是该给配一个副手了。我看这样,现在就让老六在包头见一个牢军营,让彦哥去那里当一个营官管带。我再给他拨100军卒,先让他把这个牢军营管理起来。” 如今包头的人马不少了,总数有1000多人,但是包头还要代管镇州。镇州距离包头将近1800里,所以这些1000人马有一部分还要在镇州布防,所以根本就不够用的。如今包头来了2万重刑犯,种世龙那里确实缺人。不过现在西军主力西征,留守的士兵也是不多,只能拨给王彦100士兵。 王进只觉兵少,道:“能否让小犬选择一些使用称手的亲兵。” 种师中笑道:“这种小事,王师傅自行安排便是。” 种师中同意了王进的安排,又在王进的府里做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王彦听说王进安排自己去北方心中有些不满,道:“父亲,现在西北的子弟兵都参军西征了,不能西征的,也要都东渡扶桑和南下大理国,为何偏偏孩儿要去塞北苦寒之地,那里能立什么军功!” 王进怒斥道:“浅盘底的东西,你知道什么?相对东、西、南,北方最为安全,而且能立大功。” 王彦道:“那里是万里草原,整天牧马放羊,能有什么军功。” 王进道:“我儿可知为父是何出身?” 对于王进出身王彦也是疑惑,自己的父亲40多岁才生了自己,原因是年轻的时候颠沛流离,耽误了成家。但是王进自己是什么出身从来是讳莫如深,打王彦记事起,王进便是西军到教头。 王进便将自己当初在辽国做马匪,为了多躲避契丹骑兵的追击到达了斡朗改的事情讲给了王彦。王彦听了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父亲身为德高望重的西军总教习,尽然是马匪出身! 王彦道:“父亲,那斡朗改往北就是北俱芦洲吗?” 王进道:“我猜差不多,那里有一片大湖,当地人称作捕鱼尔海,就是侯爷《四大部洲论》里面的北海,要是按照《四大部洲论》说法,北海之北不就是北俱芦洲吗?只是我在斡朗改住了一段时间,根本没有看到过白熊。” 王彦道:“这白熊可能生活在北海以北的大森林中。我只要能到哪里定能寻得到。” 王进道:“找到北俱芦洲最大的功劳也是种世龙的,不过这个种老六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此人宅心仁厚定然不会亏待与你的。” 王彦道:“还是爹爹想得周全。” 王进叹了口气道:“为父老了,也不能伴你一世。未来还要看你。”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王彦眼圈也是有点红,道:“父亲放心,孩儿定然不辱使命,到达北俱芦洲。” 王进深思了一会道:“其实北俱芦洲路途遥远,即使到达不了还有一事,也许也能立功。” 王彦道:“何事?” 王进道:“此事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总是一个机会。当初追捕我和你师叔周彤的是辽国西北镇府司的士兵,他们驻守的地方就是现在的镇州。我们当时本来已经无法逃脱了,后来偶尔在一个部落里买了几匹马,这几匹马其貌不扬,但是速度快、耐力好。我们就靠着这几匹马逃过了契丹人的追捕,跑到了北海的边上。” 王彦惊道:“父亲说的莫不是王定六骑乘的铁蹄马?” 王进道:“我想应该是这种马。只不过后来到了斡朗改,我们并不知道这种马的珍贵,所以用马换了一些其他的物品。后来我们风声过了,我们再去镇州附近寻找买马的部落的时候,再也没有寻找到这个部落。” 王彦道:“父亲可知这个部落的名字?” 王进道:“当时只顾逃命,就用所有家当换了几匹好马,根本过问这个部落的名字。侯爷对各种战马颇为重视,他最念念不忘的就是这种铁蹄马。我遇见这个部落的时候,这个部落就在镇州附近的杭爱山放牧。” 王彦点点头道:“要是能找到这个部落,买上几千匹的好铁蹄马,那功劳也是不小的。” 王进道:“此事我也不确定,我们当时骑的马确实很快,但是我们急匆匆逃命,并没有仔细的琢磨,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的去交换其他东西。而且杭爱山就应该距离镇州不远,如今镇州归属西军掌管也有近2年了,这个部落要是真的存在的话,应该早就找到了。” 王彦道:“此乃天大的机会,就等着我去找呢?” 王进见王彦满心欢喜,心中却是无比担心,道:“这草原上的风俗与中原大不相同,那里民风彪悍,好斗喜杀,你的本领很难在草原上立的。” 王彦一听满不在乎,道:“我听将士们说过,那些白达番那些鞑子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咱们一个10人队,可以打败他们100人。” 王进听了,骂道:“竖子无知尔。我来问你咱们西军中谁的骑射最好。” 王彦道:“自然是老九种世豹了。” 王进道:“老九还跟白达番的胡日嘎(王进没有西征,不太清楚胡日嘎改名云中鹤的事情)学过骑射勒。在草原骑射本领与胡日嘎不相上下人比比皆是。这是这些勇士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打起仗来各自为战毫无章法,所以被人看作乌合之众。要是一对一,草原上每一个成年的牧民都是勇士。” 王彦一听就傻了,急忙问道:“那却如何是好?” 王进笑道:“为父自有安排。前几日徒手接你弓箭的史大郎你可知晓。” 王彦道:“徒手接我箭的汉子我自然知晓是您的弟子,不过您的弟子遍布西军,他是何等样人我却不知。” 王进于是就把史文龙跟他家的渊源讲给了王彦,随后王进道:“为父这双老眼还不花,这史大郎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之下,徒手接住你射出的弓箭,到了军中绝对是一把好手。就让他做你的亲兵。” 王彦苦笑道:“别的营管带能带500人,我确是管的牢军营,我这个营官虽然管理2万人,但是都是囚徒,能调动的军汉只有100人。营官都没有亲兵,我一个这个牢军营管带更加没有资格配备亲兵了。” 王进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跟小钟经略相公说好了,你可以配备亲兵。你可以把我所说的关于铁蹄马和北俱芦洲之事告诉史大郎,让他先委屈委屈,一旦立功就可飞黄腾达。” 王彦一听父亲安排如此周到,于是道:“父亲如此周到安排,我要是再不能给出人头地,也真成了废物了。” 王进看了王彦一眼,心中暗叹一声:儿啊,为父也就能帮你这么多了。想到此处又拿出地图来,这张凭借自己的记忆画的,粗糙的很,不过还是大概的标出了杭爱山和北海的位置。王彦接过地图小心翼翼的将地图踹进了怀里。 史文龙接到了作为王彦亲兵的任命,心中并不满意。自己一身本领,如果上阵杀敌,说不定自己能成为真正哪位将军的亲兵也说准。可是这个王彦,他是非常了解的。小的时候师傅王进把他捧在手心里,半点委屈都不曾受。如今25了,才在王进师傅的推荐下当了一个营官,虽然说是营官,但只是管理100士兵,说白了就是一个百夫长。一个百夫长也能有亲兵?史文龙觉得自己就是王彦的保镖,对此他暗自后悔,当初找王进某一个差使,没想到王进竟然做了如此的安排。要不是顾念这还有些师徒的情分,史文龙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不过当王彦暗中跟他讲了《四大部洲论》中的北俱芦洲和铁蹄马的事情,史文龙也就逐渐的从忧变喜,想来王进作为父亲必然要把他这个独生子安排的妥妥的。想到这一节的史文龙也就充满希望的跟随这王彦踏上了北去的行程。 王彦、史文龙带着100士兵押送着500多重囚犯一路从延安府出发了,本来西军运送战俘、苦力有秀州三策中的押运之策。那个策略非常残忍,动辄杀人,而且由商队押送,非常快捷,但是现在西方战事吃紧,延安府的商队大部分不是往西去送各种物资,就是去中原采购各种物资,能去包头的商队已经非常少了。正好这次王彦带兵去包头,所以押运犯人的事情也就落在了他们都身上。 王彦运送的是2万人去往包头的最后一批犯人,也是最穷凶极恶的一批犯人。这批人大部分都是死囚犯,原本都要被斩首的,但是当地的官员为了那几贯铜钱将这批犯人都送到了延安府。 这些犯人每10人一串用绳子绑了起来,由士兵驱动着前进。现在西军已经不缺马了,这些押运犯人的士兵虽然属于留守部队,但是每人还是分到了一批马。那些犯人就只能靠着徒步了,一天60里的行程也是不轻松的,因此这些押运的西军,不断的用鞭子抽打的着这些犯人,让他加快脚步。 四三零 押罪犯史进立威 王彦初管牢军营 延安到包头800多里,要是正常行走十五、六天边可以到达,但是这些犯人是双手被拴在一起的所以走路十分缓慢。再加上这些重犯人本来就是桀骜不驯之徒,因此一路之上大呼小叫,一会要水喝,一会儿要出恭,总之就是磨磨蹭蹭。王彦本想大骂几句,但是看着这些人凶恶的模样多少有些不愿意跟他们惹麻烦,有时候还不如那些挥舞鞭子的西军凶狠呢。 从延安府出来走了2多个时辰眼看快过了中午了,这些人走了才不到30里,眼看到了午时了这些囚徒就又开始嚷嚷起来了,直说天热口渴,腹中无食,要吃饭休息。王彦也是无奈,他命令这些重犯席地而坐。每10人选出一人来做饭,然后各队轮流吃饭,吃饭的时候也不曾将这些人都绳子解开。这一顿饭又吃了半个多时辰。 史文龙本来就是衙役出身,他深知要是这么走下去,这些犯人必然反了天了。他悄悄对王彦道:“彦哥,不可如此行事。要是总迁就这些腌臜,咱们何事能到包头。” 王彦自幼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个,于是道:“那你看如何处置。” 史文龙道:“看我的。”说完手提这一根大棒子翻身上马,对着这些囚徒喊道:“你们这些腌臜们快快起来赶路。” 这是一个罪犯站起身来怪眼一翻,道:“老子刚刚吃完饭,总得睡上一觉再走!”随着这个罪犯的喊叫,其他人也开始起哄起来。 史文龙见那个罪犯叫嚣,催马走道这个罪犯身边,喝道:“你叫什么,所犯何罪?” 那犯人道:“老子名唤牛二,东京去打听,谁不知没毛大虫的威名。老子犯罪到多了,最近的一桩,直皆因有一个卖刀的老客说他的刀杀人不见血,我便抢了他的刀,将他杀了,果然不见血!” 牛二说完翻着怪眼登着史文龙,绑在他身边的几个罪犯见牛二如此豪横竟然喝起彩来。史文龙也是点点头,冷笑道:“果然是条‘好汉’。” 牛二撇着嘴道:“那个自……”他本想说“那个自然”,这个“然”自还没哟说出口,之间史文龙突然之间,手起棒落一棒子就将牛二天灵盖打了一个万多桃花开! 牛二死尸扑倒在地,他是跟其他9个人拴在一起的,他倒地死亡,尸体坠地的重量硬生生拉倒了好几个人。他这一队吓的人哭爹喊娘,有几个人当场屎尿全下!周围的罪犯见史文龙如此嚣张,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史文龙怒道:“今后尔等吃饭、睡觉、喝水等一切大小事项,都要先喊‘军爷’等许可后方可实施,可曾听明白!” 这些囚犯刺客都胆战心惊,他们也没想道竟然遇见了这么一个“恶人”。其中一个囚犯颤动的问道:“要是出恭呢?” 史文龙反手又是一棒将此人就地击杀,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不喊军爷者,照此例行事!” 周围的罪犯见状纷纷后腿,史文龙道:“若有出恭更衣之事,便喊话‘军爷’解开绑在手上的绳索即可。”民间对出恭方便有了一个隐晦的说法,叫做“解手”。 史文龙连杀二人,震慑住了这帮囚犯,解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消停可很多,一行人也就顺利的到达了包头。 包头原来由一个商栈已经变成小规模的城市了,城外有20多个部落驻扎在附近。当然这些部落不是所有的人都驻扎在这里,这是将老弱妇孺和少数守卫营盘牧民,这种营盘被称为老营。部落里更多的年轻人则要将部落的牛羊赶到更远的牧场去放牧,老营是他们轮流休息和跟包头城中的商户进行交易场所。 王彦毕竟是王进的独子,种世龙还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亲自迎接了出来。种世龙热情的说道:“彦哥,这一路原来可是辛苦了。” 王彦道:“哪里,六将军长期驻扎在此,那才是辛苦。” 种世龙道:“你我兄弟就别客气了,来进城,我给你接风洗尘。” 王彦本想道北地立下一些功劳,于是想在种世龙面前表现一下,于是道:“六将军还是带领我道牢城营看看,带来的这些囚徒也得给他们找个地方。” 包头这个地方是一块风水宝地,背靠大青山,那边有河流,周围都是草原。汉唐之时这里是中原百姓的聚集之地,三国时期的名将吕布就是出生在这里,但是自从唐末藩镇之乱后,中原对这里控制逐渐的减弱,这里的农田逐渐的变成了游牧民族的牧马之地。 种世龙指着面前的一大片开垦的农田道:“彦哥你看,这里大片的农田全都种植了白薯和高粱。到了秋后就可以补出咱们华夏军的军粮不足” 王彦一看果然在有水源的地方开辟的大量的良田,不少人正在三三两两的在田里劳作,还有一些监工模样的人,拿着鞭子到处巡逻。 王彦问道:“这里的牧民竟然会种田吗?” 种世龙笑道:“哪里是牧民,这都是从延安府押送过来的重刑犯!” 王彦听了大吃一惊,这些重刑犯只有一些监工看着,而且这些监工似乎没穿军装,莫不也是犯人! 种世龙也料到王彦会有这幅表情,也不奇怪,他又指着远处的一些土坯房道:“那些就是囚徒们的住所,所谓的牢城营便是。” 王彦真的有些惊掉了下巴,道:“这无有高墙栅栏,也无士兵看守,难道不怕他们逃跑吗?” 种世龙道:“兄弟带了多少士兵来。” 王彦道:“百人而已。” 种世龙道:“招啊,我这里也只有几百士兵,如何能够管理这2万多人?” 王彦也是疑惑,道:“还请六将将军赐教。” 种世龙刚刚要跟王彦解释,此时传来了“铛铛”打点的声音。包头城里出来了很多大车,不少人一边敲锣一边喊道:“开饭了!开饭了!” 听闻开饭之声,这些农田中劳作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在持鞭子的监工的督促下据称了一团,有秩序的开始领饭。 王彦带着的囚徒的饭也给送了过来,王彦一看无非白薯、干黄米饭和一些咸菜而已。那些囚徒慑于史文龙气势,看着这些饭食都涅呆呆发愣不敢行动。 种世龙笑道:“你这些囚徒倒是管的老实。来人,把他们绳子就解开,每10个人选一人负责放饭。” “且慢!”王彦急忙拦阻,道:“六将军,这些囚徒都是十恶不赦重犯,若是放开恐生事非。我们一路之上除了出恭方便之外,都是不给他们解开绳子的。” 种世龙却笑道:“无妨,这里跟中原不同,强行关押是管不住的。” 说罢,种世龙跳上了一个高台,对周围的重刑犯道:“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不少干过杀人越货,拦路抢劫的够当,也不少人自称英雄豪杰,在我眼里都是个屁。这里的牢城营与中原不同,可以来去自由。吃了这碗饭如果想走的便可自行离去。” 王彦、史文龙听了都是大吃一惊,天下那有这样的牢军营,如果如此行事,只怕这些犯人都会一哄而散了。可是种世龙在高台之上二人都不好拦阻。 种世龙接着说道:“尔等若一哄而散,本将军的脸上也不好看,我们可以抽签决定,今日先选择50人。” 众囚徒听后都窃窃私语起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阴谋。一时之间,500囚徒所在的场地之上各种声音嗡嗡作响之声不觉于儿。 种世龙高升道:“安静,都安静!”他手下的几个亲兵闻听立刻抽出了马鞭一通乱打才让当场安静了下来。 种世龙接着道:“不过我要告诉尔等,出了牢军营草原之上到处都是白达番的鞑子,那些鞑子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能不能走出草原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种世龙的警告似乎没人听,他们这是在盘算这个种世龙说的是真是假。种世龙说完之后,一挽王彦的手臂,道:“彦哥,跟我进城喝酒吃肉去。” 王彦道:“这里怎么计较。真的放了他们。” 种世龙道:“要是能跑出就就算是他们都本事。” 王彦被种世龙拉着也是无奈,他只好对史文龙道:“史大郎,这里多关照一下,莫让人一哄而散。” 史文龙也是就在衙门口混饭吃的主,但是也不知道种世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用过饭后之间几个军士捧出了几个签桶,其中一个百夫长高声喝道:“你们这些腌臜们听着,只要抽中红签者就可自行离开,如果不愿离开可以放弃别人接着抽。如果没抽中红签的,待会儿给老子走,老子给你们安排住处。” 这些囚犯们心情忐忑的开始抽签,不一会就有抽中红签的了。这个囚徒捧着红签不知如何是好,半晌,他问史文龙道:“军爷,这是真的放我走。” 史文龙也是不知所以,看向那个百夫长。百夫长道:“你愿走便走,那个留你吃晚饭不成!” 那个匪徒闻听此言,突然发狂的大叫一声,拔腿就跑。这里的华夏军也不追击只是哈哈大笑。有人带头,其余抽中红签的人也就随机离去,还有一些没有抽中红签的想浑水摸鱼,此时那些华夏军欢呼催马就追,如同猫捉老鼠一般,将那些折腾的精疲力竭,然后一刀砍下头颅,放在了高台之上。 剩余的囚犯也就明白了,只要自己不乱跑也就没事,反正一天放走50人,用不了几天人也就都放走了。囚犯不再吵闹,顺从这跟着华夏军来到了安置他们都土房。这些土房子都是土坯堆砌而成,非常简陋,也就是能容身而已,不过即便如此比他们一路北上经常住的帐篷还是要强了不少。 王彦被种世龙拉去喝酒,酒宴会间,他还是担心那些犯人。于是问道:“六将军,那些罪犯要是死伤几人也算是交代的过去,但是全都放了上司要是追查下来如何是好。” 种世龙却哈哈大笑起来,道:“明日一早你就明白了。” 四三一 画地为牢管囚徒 王彦听了种世龙的话还是心神不宁,根本无心喝酒。于是他一推酒盏,道:“六将军,此事大不妥,我还是不放心,须得回去看看。” 种世龙道:“没想到彦哥倒是精细之人。我告诉你,他们根本跑不了。” 王彦道:“此话怎讲?” 种世龙道:“包头商栈周围500里都是草原,有20多个部落在周围放牧,其中在包头城30里之内更是密布这这些部落安置妇孺的老营。我早就传喻各部落了,凡是看到脸上有金印(宋朝发配的罪犯脸上都刺上金印,称为黥面之刑)逃犯,一律杀之,用他们头颅可以换一斤精盐或者一坛美酒。” 王彦道:“这个也行,他们不少可都犯了杀人越货重罪恶徒,那些牧民能对付的了吗?” 种世龙道:“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些所谓中原的恶汉,骑不了马,射不得箭,在牧民眼里顶多是一支凶猛的公羊而已,羊就是羊再好斗也是羊。这里的成年牧民天生就能打仗,因为在这苦寒之地不能打仗的人,根本就活不到成年。” 王彦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此地民风竟然如此彪悍!” 种世龙道:“兄弟放心,那些彪悍牧民,在咱们西军眼里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再说他们需要我们的布匹、铁器、盐巴,被我们拿捏的死死的。” 王彦道:“这我倒是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跑了。但是我看他们很多人都在老老实实的种田,这却又是为何?” 种世龙道:“延安府送来了2万罪犯,我根本就无法管理,我原本就是想杀了了事。后来实在无奈,就给西征的家父写了一封信。家父百忙之中回了一封信,告诉了我两个办法。一个就是画地为牢之计,让牧民监督囚犯,另一个就是叫包产到队。” 王彦奇道:“这包产到队有事何物?” 种世龙道:“每10人一队,给他们土地种植高粱和白薯,给他们规定产粮。如果多了就用市价收购,如果他们没有上交足够的粮食,那就将他们赶出包头,到时候也就是也就是一个死而已。” 王彦道:“侯爷奇谋,我辈不及也。”随即王彦放下心来,就跟种世龙畅饮起来。 第二日,众囚犯又被士兵赶到了高台四周吃早饭。众人都期盼这能够吃完早饭后能够抽到红签,然后就离开这里,就算是海阔凭鱼跃了。不过他们刚刚到了高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高台之上摆了几十课,血淋淋的人头!囚犯们从这些人头脸上的金印上看出来了,这都是昨日抽中红签的罪犯。 饶是这些罪犯穷凶极恶,但是也没有见过这许多血淋淋的东西,不少人下的腿软坐在了地上,还有人恶心的呕吐不已,更有人当场尿了裤子。 可是高台附近的华夏军却是习以为常了,他们坐在高台上似乎在等着什么。有骑着马的牧民陆陆续续的跑过来,他们无一例外的手里都淋着人头,他们把人头随手就仍在了高台之上,随即高台上的华夏军会递给他们一坛子酒或者一袋子盐。 这些牧民取了货物之后,还成心催马在这群罪犯面前走上一遭,更有牧民对他们大呼小叫的用白达番话说上两句,虽然众囚徒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那种挑衅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昨日王彦已经告知史文龙这些人头的事情了,今日史文龙就站在了高台上,毕竟他和王彦带来的百人队,是专门管理牢城营的。 史文龙挥舞这大棒子,指着众囚徒道:“你们这腌臜泼才,这就是逃跑的下场。告诉你们,谁要跑自愿,这周围方圆500里都是草原,有大小部落20多个,部落里的牧民们愿意用你们的人头换美酒和盐巴。” 众囚徒一听都心惊胆战的,紧接着又是一阵阵低声躁动。 史文龙用大棒子敲的土台子蹦蹦山响,这才止住了囚徒的议论。史文龙道:“别以为你们在中原汉地争勇斗狠,自以为了得,在这些能骑善射的牧民面前你们就是一群绵羊而已。今日便会分给你们土地,你们就安心劳作。如果达到了要求,老爷我有赏,如果到时候地种的不好,打不出足够的粮食,老爷我也不罚你,直接给你赶到大草原上去,让你们尝尝白搭番人弓箭和马刀。” 这些罪犯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囚犯都再老老实实的种地了,因为这里虽然没有牢房和高墙,但是他们根本就跑不了,跑了就是一个死。很多人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安心的在此地居住了下来。 史文龙点了一下牧民民们送回来的人头,昨日放走了50个囚犯,只是一日就送回来49颗人头,想必比另外一人也跑不了几日。 史文龙也是一个精细之人,他仔细查了一下奥,此人名唤张保,似乎是被冤枉杀人的。史文龙暗道:难道真是苍天有眼,饶了这个张保一命。 张保原本是一个打把式买药的,他有一次给人治病没治好,出了人命,本人纠送到了县衙。县衙一问案才得知,这个张治的这个人早就并入膏肓,即使不服用这个药也活不了。张保买的丹药就是一般的化食丹,治不了病也害不死人。不过苦主用了银钱,要县官高地夺了张保的命。县官收了银子,觉得这么就把张保杀了,有些伤天和,所以给判了一个斩监侯,就是秋后处斩的意思。结果还没等道秋后,赶上西军“购买”配军,所以阴差阳错的就给送到了包头。 张保逃跑之后,也遭到了牧民的追杀,可是张保天生有一双飞毛腿,跑得比马还快。还有他有一手飞石打鸟的绝技,这也成了他保命的手段。 张保是最后几个抽到红签的,他跑出去不久就看见一个牧民斩杀了一个囚犯。吓得张保赶紧爬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在草原上藏了半日,直到天黑才起身,此刻他是又累又饿,看北斗七星辨别了一下方向,直接往北而去。他觉得北方可能安全一些,毕竟南方就是大宋,要回到宋境被抓起来,就是一个死。 为了防身,张保捡起了几块石头代在身上防身使用。趁着夜色,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北走了30多里,借着月色他用石块打伤了一只野兔。受伤的野兔跑不快,被他捉住了,扭断了脖子弄死了,可是他此时就连一把小刀子都没有,根本没法给这支野兔子开膛剥皮。 无奈之下他四处寻找,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水泡子,在水泡子周围有很多石头,张保费劲力气打磨石头,直到天明才勉强打磨出一块比较锋利的“石斧”。他用这个石斧给野兔开膛剥皮,有用石块敲击生火,总算是点起一推火,将野兔烤了起来。弄完这一切,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疲惫不堪的张保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保换昏沉沉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兔子肉的香气还是让他苏醒了,他看着考得已经有些黑糊的兔子肉,毫不犹豫的抓起来往嘴里就塞。就在张保狼吞虎咽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马蹄声响,回头一看,一个牧民骑马挥刀向着张保冲了过来。 那个牧民挥舞着马刀“呵呵”狂叫,非常兴奋,对于他来说张保是能够换酒换盐的双脚羊!张保见那个牧民手持马刀,来势汹汹,掉头就跑。那个牧民挥刀催马急追。 那个牧民见张保跑得飞快,也顿时来了兴趣,催马紧追不舍。在中原时候,寻常的马匹真的追不上张保,因此张保得了一个外号叫做“马前张保”。但是今日他是饥肠辘辘,力气不足,再加上那个牧民骑乘的是白达番的马,耐力极好,于是二人就在这草原之上展开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那个白达番人并不用弓箭射杀张保,而是想跟张保“游戏”一番。因此他不停的追赶,而且嘴里还兴奋的大呼小叫,张保眼见跑不掉了,此刻他看到了草原之上有几块石头。张保见状猛的扑了过去,抓起了地上的石头,随即在地上一个滚翻拾起了石头,一抖手猛的向那个牧民扔了过去。 那个牧民一个没注意,张保扔出来的石头正中面门,这个牧民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张保见状大喜,反手又打出一块石头,将那牧民打晕了过去。 张保捡起了牧民的马刀本想立刻结果了这个牧民,但是又怕把事情惹大,于是只是取了牧民的马匹、刀箭、剥了他的衣服,化妆成牧民的模样悄然而去。只是他不怎么会骑马,因此他通常牵着马往北走,只是偶尔的骑上一骑权作休息了。 种世龙放出去50人,最终周围的牧民送回了49颗人头!这大大震撼了王彦、史文龙押解来的重刑犯们,这里虽然没有高墙,但是他们真的不敢逃走了。种世龙给他们制定的产粮指标也是不低,要是完不成任务,只怕还会被赶出包头,成为被人砧板上的肉,于是这些人自发开始耕作起来。 王彦原本担心这100人无法管理这许多犯人,但是此时他发现这些犯人跟不不用管理,因此也就放心了。 王彦到了包头不觉已经一月有余,平安无事。眼看已经入夏,草原之上绿草茵茵,一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倒也唯美。这些日子他让史文龙加紧操练100士兵,自己琢磨怎么说服种世龙去斡朗改寻找那个神秘的北俱芦洲。 种世龙邀请王彦在包头商会的衙行喝酒。包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行政机构,大小事情都在衙行处理。种世龙喝了一会儿酒,对王彦道:“彦哥,我几天我的出一趟远门,到时候包头的大小事务就拜托与你了。” 王彦道:“六将军要往何处?” 种世龙道:“每到夏天都要巡视镇州,镇州一个往返也要3000多里,回来的时候只怕要入秋了。” 王彦大喜道:“如果能晚回来一两个月,到有一场功劳与你。” 四三二 种世龙恩收史文恭 乞颜部痛击克烈部 种世龙奇道:“这里能有什么功劳呢?” 王彦便将王进所讲的北俱芦洲之事跟种世龙讲了,种世龙听了也是心生向往。 种世龙道:“这个倒是一件好事,只是最近只怕有些麻烦。” 王彦道:“有何麻烦?” 种世龙道:“往年草原之上也是平静,南方的包头和北方的镇州总共驻扎1000人马,其中镇州有300人。每年夏天都要从包头派出300人巡视草原,一个是震慑草原各部,另外一个就将镇州的300人替换回来。这几年原本也是相安无事,包头附近有20多个部落,镇州附近也有10几个部落依附我们。可是去年听说镇州出现了一个乞颜部,人数不多大概能有五、七百人,可是这个部落桀骜不驯,最近纠结了几个部落,四处劫掠,甚至威胁到了商队,这次北巡只怕要处理这个部落的事情。” 王彦道:“剿灭这个乞颜部能算多大军功。” 种世龙道:“草原之上这种杀伐日日都有,算不得功劳。咱们也不一定能够剿灭这个部落,只要赶走行,最重要的是保障包头道镇州商路畅通。” 王彦道:“小弟愿随六将军前往。” 种世龙笑道:“我看算了,这草原上的征伐虽然比不上两军阵前,但是也是凶险无比,你是王进师傅的独子,他把你送到这里可不是让你上战场的。” 王彦道:“六将军怎可小看王某,别人让能上战场,偏偏我去不得?” 种世龙见王彦生气,也觉得不好折了王彦的面子,于是道:“彦哥既然要去,那就跟随在我左右,你带来的那些士兵可就不用带啦。” 王彦也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些士兵都是原来华夏军西征的留守部队算不得精锐,于是点点头道:“这个可以,但是我有一亲兵,名唤史文龙的是家父看中的徒弟,颇有武力,可跟我同去。” 听此言语,种世龙奇道:“竟然有如此人物,能让王师傅看中,我倒要见识见识。” 王彦道:“这一个月来他日日操练人马,此刻正好去见。” 种世龙和王彦随即起身就往城外走去,包头城外都是草原,到处都可当教军场。种世龙和王彦找到史文龙练兵之处,见此刻史文龙正在操练这百余士兵练习弓箭。 种世龙见士兵之中有一年轻人,面目清秀,身材匀称,看起来斯斯文文,却手持强弓,纵马如飞,偏坐雕鞍,每箭必中。 种世龙见此人箭法神奇,颇有几分种世豹的风采,于是问道:“此挽弓小将为史文龙乎?” 王彦见此人模样也是眼生,想起来前几日史文龙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弟弟史文恭来到包头找自己。据史文龙讲其第史文恭也是弓马纯熟的好汉,想让他留在包头教授士兵骑射。王彦也没当回事,于是就同意留下史文恭做了个骑射教头。 在宋朝军中这种挂名的教头很多,也没什么品级,就跟主将的亲兵差不多,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报备,平时拿一般士兵的军饷,只是主将赏赐亲兵的时候这些教头也是能够得上一份的。 王彦想起了这个史文恭,对种世龙道:“这个不是史文龙,是他的弟弟史文恭。” 二人谈话只见,史文龙骑马跑了过来,对二人一抱拳,道:“参见二位大人,小人史进正在带领儿郎们操练。” 王彦点点头,道:“史大郎,那骑马射箭之人为谁?” 史文龙道:“正是前日跟您禀告的舍弟史遥。” 文恭是字,史遥是名。史家原是大户在起名之中比较讲究,很多子弟有是有名有字的。西军老一代将军中有字的不多,但是随着将领的地位的提高,他们的子嗣中很多人也取了字,比如王彦就是字“子才”,只不过王进徒弟众多,这些徒弟从小就称呼王彦为“彦哥”,现在王彦都20多岁了,但是称呼他“子才”还是很少的。 种世龙道:“好一个史遥,有些本领,唤他来见我。” 史文龙转身而去,不一会史文恭来到了种世龙身边。史文恭翻身下马施礼道:“小人史遥参见二位大人。” 种世龙道:“你便是史二郎,骑射本领不错,什么出身。” 史文恭道:“小人就在闽越一代贩卖药材,这次是做买卖到了延安府,也是为了寻找兄长。后来听说兄长从军来到了包头,所以贩卖了一些货物到包头见到了家兄。本想贩些马匹回南方,但是家兄说我们史家原本就在西北立业,我有一些骑射本领,不如从军谋取个出身,所以我就留下来做了个教授骑射的教头。” 种世龙问道:“你这小哥口齿倒是伶俐,读过书吗?” 史文恭道:“从小喜欢读书,只是出身商贾,无法科举,故而弃武从文,有幸得了几分骑射的本领。” 种世龙喜道:“倒是个读书人,在北地却是罕见。本将军抬举一下你,现在我身边做个亲兵可好,若有功劳再为提拔。” 史文龙也是亲兵,不过他是王彦的亲兵。王彦只是牢军营的管带,连个牙将都不是。要是不王进之子根本就不能拥有亲兵的。种世龙可是不一样,那是种师道的干儿子,今后封王封侯的也是不在话下的。 史文恭大喜道:“多谢将军抬举。” 种世龙收了史文恭心情大好,就在此时远方跑来了一匹战马,一个军校来到身边向种世龙报道:“将军,克烈部的忽儿札胡思求见。” 种世龙道奇道:“他来作甚?” 那军校道:“他并没说,只是看起来很是着急,还带来了礼物。” 王彦问道:“六将军,这忽儿札胡思是何许人也。” 种世龙道:“他是克烈部的首领,自称杯禄汗,是草原上最强的部落。不过此人为人最为吝啬,怎么能给我带来礼物,只怕是出了事情。走,随我看看!”说罢,也不看士兵操练了,打马扬鞭回到了包头城。 种世龙来到了包头城商栈衙行,此刻忽儿札胡思已经在议事厅中等候多时了。王彦看过去这个忽儿札胡思中上等身材能有七十五寸高,长得非常强壮,满脸的络腮胡胡子,目露凶光,胸前还挂着一个明晃晃的十字架。此刻他显得非常焦急,在厅堂之内不住的来回踱步。 种世龙走进厅堂,看着这满脸焦急忽儿札胡思,也不客气,道:“胡尔扎胡思,不去你的牧场放牧,来到包头作甚?” 那胡尔扎胡思见到种世龙收回了凶光,满脸堆笑,道:“得到了一些上好的皮毛,特来送给将军。”说着一摆手,他的随从就将十几张上好的皮毛放在了议事厅的长案之上。 种世龙在草原上已经很长时间了,草原上的牧民各个都是好猎手,他们跟中原商人交易的主要物品之一就是皮毛,因此再好皮毛也引不起种世龙的兴趣了。他都不正眼看这些皮毛,只是道:“你这个吝啬的家伙会给我送礼,有什么话尽管讲来。” 王彦可是刚刚来到草原一个多月,他看到这些上等的皮毛眼睛都有些发直。这些皮毛有整张的虎皮、鹿皮、还有狐狸皮、狼皮拼成的裘大氅,那一张放到延安府都要买上几百贯钱!不过在这些皮毛里有一张白色的皮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仔细端详半天,发现尽然是一整张白熊皮。王彦顿时惊住了,因为他是读过种师道《四大部洲论》的,白熊正是产自北俱芦洲! 忽儿札胡思此刻用祈求的语气道:“我们去往镇州的商队被乞颜部给劫掠了,损失惨重。还请将军发动大军夺回我们的财物。” 种世龙听了忽儿札胡思的话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儿札胡思目光闪烁,似乎向做错了事情的学生一样,不敢正视种世龙。 种世龙见状“呸”冲着忽儿札胡思就啐了一口痰,骂道:“你这狗才,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竟然敢欺骗老子。” 忽儿札胡思惊恐的退了两步,道:“哪里敢欺骗将军。” 种世龙怒道:“这个乞颜部不依附我们华夏军,敢在草原之上行劫掠之事,可是你们克烈部有控弦之士3000,他们惹你作甚。” 忽儿札胡思道:“那个乞颜部现在纠集13个部落组成联盟,专门劫掠从包头到镇州交易的草原各部,已经成了草原上的祸害了。” 种世龙冷笑着走到忽儿札胡思的面前,抓起了他胸前的十字架,道:“草原上就你们部落信奉这个聂思托里安教,你就对着十字架发誓,说你没有说谎。” 忽儿札胡思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他可没有勇气对着十字架撒谎。于是道:“将军阁下,我是是错了,不过这个乞颜部真的不像话。” 种世龙道:“怎么回事?” 忽儿札胡思道:“这个乞颜部纠结13部结成联盟在草原上作恶的事情您应该知道的。” 种世龙点点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其实种世龙只是知道最近乞颜部很是强势,但是不知道他们居然集结成了部落联盟。 忽儿札胡思道:“你不知道的是,这个乞颜部的首领居然自称合不勒汗了。草原各部自然不干了,因此推举我部落跟他们讨个说法,结果我带领人马跟他们理论,在杭爱山被他们杀得打败。还请大人为我复仇,否则草原之上再无克烈部立足之地了。” 种世龙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草原之上有不少部落,但是称得上大部落的不过是几家而已。东方的塔塔尔部现在投靠的金国,西方的乃蛮部在西军的打压吓烟消云散了。北方倒有一个蔑儿乞部,但是这个部落在更加苦寒之地一直不成气候。因此草原之上的克烈部就成了最强盛的部落,他们依附华夏军,忽儿札胡思又自称杯禄汗,所以他们当然不希望别的部落强大起来。 这次乞颜部称汗引起了克烈部的不满,因此忽儿札胡思自视兵强马壮讨伐乞颜部,没想到乞颜部纠集了13部的联军,将克烈部打得打败。草原上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克烈部这次不能迅速恢复实力,不用的乞颜部来寻仇,周围的弘吉剌部、汪古部等部落也许就会趁着部落的衰落,趁火打劫一下,刮分了他们的牧场、女人和牛羊!因此忽儿札胡思才急急忙忙的来找种世龙求助。 四三三 张保一救乞颜汗 种世龙早就想教训一下乞颜部,没想到乞颜部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13部的联盟,实力竟然比克烈部还强,华夏军是不允许草原上出现一个实力强大的集团联盟的。 于是听了忽儿札胡思的话后,他道:“本将军就助你夺回您的财物,你现在还要多少骑士。” 忽儿札胡思道:“还有1500多骑!” 种世龙吃了一惊,道:“乞颜部的联军如此厉害,竟然吃掉你一半的人马!这13部联军有多少人。” 忽儿札胡思道:“总有六七千人。” 种世龙道:“胡说,你要是诓骗与我,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忽儿札胡思道:“他们的人马铺天盖地的,没有六七千,5000人马总是有的,要不然我们也不能败的如此之惨。” 种世龙已经知晓乞颜部有五、七百士兵,本来想自己带领数百华夏军就剿灭了这个部落算了。现在得知对方的联军居然哟5000人之众,于是想了想道:“你先回去整顿军马,我这就下令,征调包头附近的20部落牧民,征伐乞颜部的联军。” 忽儿札胡思喜道:“如此甚好,我这便回去整顿人马。”说罢转身就走。 这时候王彦突然拦住了忽儿札胡思,道:“首领大人,这张白熊皮是哪里来到。”王彦还叫不出忽儿札胡思的名字,也不知道他自称“可汗”了,所以叫他首领实际上是一种失礼的行为,但是忽儿札胡思也不敢发作。他看了了王彦一眼有些眼生,于是问道:“这位大人是……” 种世龙也不知道王彦为何要问白熊皮的事情,此时他对忽儿札胡思道:“这是王大人,本将军的师弟。” 忽儿札胡思以为王彦想跟他再要一张白熊皮呢,于是道:“原来是王大人,这张白熊皮吗,好像是在镇州跟蔑儿乞部落交易得来的,十分罕见,并无第二张。故而无法献给二位大人每人一张。” 王彦道:“原来如此。”然后就一言不发了。 忽儿札胡思见王彦不在继续问,于是向种世龙、王彦二人拱了拱手,就离去了。 种世龙对王彦道:“彦哥对这张白熊皮感兴趣自管拿去便是,问那个鞑子作甚。” 王彦道:“六将军误会了,侯爷(此时种师道还没有称王)所住《四大部洲论》可说过北俱芦洲便有白熊。” 种世龙道:“如此说来,这蔑儿乞部就知道这个北俱芦洲的位置!” 王彦道:“我看大抵如此?” 种世龙道:“太好了,这蔑儿乞部就在镇州之北放牧。我正好征召他们共同对付乞颜部联军。” 于是种世龙发出调令,调包头周围20个部落组成一只5000人的联军,包头中有800华夏军,这次出征带领600人,其中他的陷阵营步兵500人,轻骑兵100人。华夏军和包头各部的牧民组成了一支近6000人的讨伐队伍,号称1万人,同时命令镇州的蔑儿乞部南下到杭爱山与联军汇合。 就在种世龙厉兵秣马准备北上讨伐乞颜部的时候,乞颜部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乞颜部的首领号称合不勒汗,他也是草原上的英雄。不过英雄也有不如意的时候,合不勒汗连续生了几个女儿,一直没有儿子。知道5年前他的第一个宝贝儿子出生,才让他觉得部落有了接班人,为了让孩子健康长大,免受饥寒之苦,他给孩子起名也速该,意思是毡子。 草原之上部落之间互相征伐劫掠都是正常的,他的这个宝贝儿子就在三年前被人抢走了,那时候孩子还不到两岁,这让他心痛不已。书中暗表,合不勒汗的孩子最终流落到当时的西夏国。后来西军攻破西夏,这个孩子被种世豹收养,种世豹请即将奔赴大理的胡日嘎给孩子去一个白达番的名字,也是凑巧胡日嘎给这个孩子取名也叫也速该(该段故事见二一九回“中华文明集注”),只不过此刻种世豹和合不勒汗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具体情况。 合不勒汗丢唯一的儿子后,疯了一样带着部众四处“寻找”孩子的下落。其实这种寻找就是征伐,经过了几年的征伐孩子没有找到,乞颜部倒是强大了起来。如今他们的骑兵就有500多人,而且他们的骑兵还有一种草原上独特的战马,这种战马就是百岔铁蹄马,是草原上马匹中耐力和速度结合的最好的一种马匹。依靠着强弓硬弩,快马钢刀,他们迅速崛起在了草原之上,组成了部落联盟。 合不勒汗的妻子自从儿子丢失以后就闷闷不乐,要是平常人家孩子被劫走了,家里也就难过一阵子,因为草原的文化对孩子都是非常疼爱的,劫走的孩子也会精心照顾的。但是也速该身子弱,合不勒汗的妻子觉得孩子肯定活不长久,因此郁郁寡欢,没有两年就死了。 合不勒汗的妻子有一个妹妹名唤拿莫伦,本来合不勒汗是可以取拿莫伦为妻子的。但是拿莫伦跟她姐姐年纪差距太大,比自己的大女儿也只是大3岁。合不勒汗看拿莫伦就像父亲看待女儿一般,因此并没取拿莫伦的意思。 合不勒汗想把拿莫伦嫁出去,但是拿莫伦不但张的漂亮,而且心高气傲,非英雄豪杰不嫁,久而久之谁也看不上,所以20多岁还待字闺中。 合不勒汗自从死了妻子后,就向弘吉剌部求亲。弘吉剌部是草原一个小的部落,也是上最出美女的部落,所以很多部落都向弘吉剌部求亲。弘吉剌部也愿意将自己部落的美女嫁给强盛的部落,以求部落在有危机的时候能有外部援助,这也是草原上小部落的生存法则之一。 虽然乞颜部没有如同弘吉剌部一样依附华夏军,但是乞颜部如今是非常强势,求亲的又是乞颜部的可汗,所以弘吉剌部当然没有决绝的必要。 弘吉剌部送出了一位美女新娘给乞颜部,乞颜部的合不勒汗的亲自前去迎亲。他们的迎亲的队伍在杭爱山脚下乌土兀剌河的时候,遭到了蔑儿乞儿的袭击。 合不勒汗当晚在乌土兀剌河宿营,由于过了这条河就可进入杭爱山,进山以后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因此合不勒汗也就放松了警惕,在营地里开始歌舞饮酒起来。 就在他们歌舞狂欢的时候,附近埋伏的一支骑兵杀了进来。这是一支200多人的骑兵队伍,主要是由蔑儿乞人组成的。由于乞颜部的联军总是在镇州附近劫掠商队,影响了各个部落的利益。这些部落就将乞颜部的行为报告给了镇州的留守军。 不过镇州的守军只有300人,他们每年就要轮换一次,在镇州的任务就是保障镇州的安全,镇州以外的事情他们还懒得管呢。于是镇州的守军就把乞颜部的事情报告给了包头,然后这些留守军每日就在镇州城周围巡视巡视,等待着包头派人把他们替换回去。 可是镇州周围的部落就不乐意了,他们找到了此地依附华夏军的最强的部落蔑儿乞部,请他出兵报复一下乞颜部。蔑儿乞也不敢直接挑战这个乞颜部的联盟,但是对于联盟中落单的小部落,他们可以不不介意骚扰劫掠一番。这次蔑儿乞部就盯上了合不勒汗的迎亲队伍,他们并不知道这支队伍就是乞颜部的队伍。 合不勒汗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面对敌人突击,他们这只百余人的队伍根部就没有抵抗就被冲的四散逃窜了。合不勒汗在自己的那可儿(亲兵)的帮助下,才勉强爬上自己的战马,也顾不得自己的新娘了,带着自己那可儿趟过乌土兀剌河,直奔杭爱山逃去。 由于合不勒汗的衣衫华贵,在一众四散奔逃的乞颜部众中显得非常显眼。因此有七八个蔑儿乞骑士盯住了合不勒汗不放,紧跟着追了下去。 合不勒汗带着两个那可儿一路奔逃,好在他们的铁蹄战马跑的非常快,把那七八追兵甩的的远远的。合不勒汗带着两个那可儿从半夜跑到了天明,此时他的酒劲已经完全醒了。当他看到后面有七八个人远远的追了过来,心中大怒。 他对身边的两个那可儿道:“你二人可有胆量。” 那两个那可儿道:“原为可汗赴死。” 合不勒汗道:“好,咱们就不跑了,在此处跟他们打上一仗。”说,他抽出腰刀坐在战马之上静静的等着敌人的到来。旁边的两个那可儿也是有样学样,三人三匹马三口刀,如同三只苍狼一样,静静的等待猎物的到来。 此时躲在草丛中的张保见三人面对强敌毫无惧色,心里生了敬佩之心。于是决定暗中帮助他们一下,因此他又将几块石头擎在了手里。 此时那几个追兵本以为追不上前面穿着锦衣的乞颜人呢,没想到这三个人停了下来。追击的几人心花怒放,挥舞着马刀就冲了上来。 合不勒汗等刚刚要催马拼杀,这时突然草丛里飞出了一颗石头,这石头如流星一般,一下子就把领头的一个骑士从马上打落了下来。蔑儿乞骑兵不知是怎么回事,纷纷停马观察,此时张保又连续飞出几块石头,打得这几个追兵手忙脚乱。 合不勒汗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这是有人在暗中助他,因此他大叫一声催马挥刀当时就砍翻一个蔑儿乞的一个骑士。蔑儿乞的剩余的几个骑士不知道草丛之中还有什么埋伏,因此不再与合不勒汗纠缠,拨转马头而去。 合不勒汗也不追赶,而是冲着张保藏身的方向喊道:“哪位英雄助我,现身相见。” 四三四 张保娶亲 张保自从得了一匹马并且换了牧民的装束后,就一路往北走。他也遇见了几个小部落,由于语言不通,他也没法留下。尤其是当这些小部落看到他脸上的金印后,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好在张保有所防备,总算是有惊无险。他在草原上向北流浪,好在有飞石打鸟的本领,总能够弄一个囫囵饱。 这一日他碰上了一个南下的商队,这个商队都是汉人。张保试着跟他们接触了一下,发现他们没有恶意,于是就在商队的驻地休息了一夜。 张保这一口气跑了十多天,虽然能吃些自己打的猎物,但是没有食盐,此刻已经非常虚弱了。面对商队提供的热饭马奶,自己就狼吞虎咽起来。 商队的掌柜见张保如此模样,就问道:“你怎么如此落魄,莫不是你的商队被白达番的部落打劫了。” 张保随即摇摇头,道:“我是从包头牢城营方放出来的,不知道为何总是遭到草原牧民的追杀。” 掌柜奇道:“你能活着从哪里跑出来。乖乖!” 张保见掌柜的表情变化,急忙放下碗筷,去摸腰间的马刀,警惕道:“不是跑出来,是官家放我出来的。” 掌柜见状笑道:“你莫要惊慌,要是真动起手来,我们这么多人你也不是对手。你真是包头牢城营的配军。” 张保道:“看我脸上的金印便是。” 掌柜道:“我走包头到镇州的商路有两年了,还第一次听说包头的配军能跑出来。” 张保问道:“这是为何。” 掌柜道:“包头牢城营传谕方圆包头500里以内各部落的牧民,只要斩杀一名逃跑的配军,凭借人头就可以换的美酒或则食盐,所以包头牢城营的配军只要一出包头就要遭殃了。” 张保闻听吓了一跳,道:“我说这些牧民为何无缘无故追杀我。官家如此恶政,实在是太过歹毒了。” 掌柜本是西军出身,自然对张保的话有些不满,他道:“这你就不懂了,如今包头不过几百士兵,确有几万配军,如果不用此政,如何管理牢军营。这里已经距离包头700多里了,附近部落应该不会追杀你了。” 张保闻听,长叹了一口气,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掌柜道:“你能逃出牧民的追杀,想必有些本领,不如去镇州投军,凭着本领在军中立下一些功劳,也能博一个出身。”说着他一指周围的伙计,继续道:“我们这个商队的伙计、护卫们不少都在西军干过。” 掌柜的话一出,吓的张保弹了起来,道:“你们竟然都是官人!” 见张保如此反应,这个商队的伙计护卫全都哈哈大笑起来。那掌柜更是笑的前仰后合,道:“你慌什么,这里是白达番,有不是大宋朝。那里法条管不到这里。让你投军是给你出路,在镇州谁还在意你是配军。” 张保觉得官军都是一样的,他根本就不想冒险。于是道:“掌柜仁慈,要不收留我,我跟您行商,有口吃的就行。” 掌柜道:“原本没什么,但是你脸上的金印,要是遇到包头附近部落的牧民免不了一阵纠缠。我等虽然不怕,可是也不想耽误了买卖。” 张保见状也是无奈,道:“我这里只有一匹马,送与掌柜,换些吃食我就北上镇州,寻个出路。” 掌柜道:“这草原只让弱肉强食,杀人越货屡见不鲜。你没有马怎么能生存。咱们都是汉人,能帮一把就要相互帮上一把,我自会给你准备吃食。镇州汉人更少,你要是担心投军不妥,凭借一口汉话,随便找一个商铺也有生计保障。” 张保见掌柜的只是因为自己是汉人就如此照顾,根本不询问自己姓名、犯了什么罪。他觉得这个地方与中原大不同,似乎中原的犯罪在这里都不算什么,想到此处不由后背发冷。 张保对掌柜说道:“掌柜的,我也是抢来的马匹,根本就骑不好。你要是真的帮忙,就多给弄些吃食。” 掌柜的见张保坚持要送马,也道:“倒是个爽朗的汉子,也好,我就多给你准备一些吃食,给你一份铺盖,再给你几张军票,这里部落都认军票的。你一路往北,各个商队的牲口的留下的粪便就是指路标,沿着粪便走还有千余里路就可到达镇州了。这一路之上你无钱、无马,草原的部落也不会为难于你。不过最近几个月杭爱山一代不安全,你要小心。过了杭爱山就是镇州了。” 第二日张保千恩万谢的辞别了掌柜的,一路往北而行,晓行夜宿又走了八、九天,张保对自己的脚程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觉得距离镇州应该不远了。 这天他正在休息,突然听到耳边马蹄声响,他翻身起来刚好看到合不勒汗准备跟蔑儿乞人决战,于是出手救了合不勒汗。 合不勒汗原本想跟追兵拼命,没想到有人暗中相助,几下子就赶走了追兵,因此高声呼喊救命之人现身。 张保来到草原的日子非常短,白达番话没学会几句。但是他觉得合不勒汗没有恶意。于是站起身来用蹩脚的白达番话,打了一声招呼。 合不勒汗一听张保说话语声,道:“你是汉人。” 张保还是听懂了“汉人”两个字,于是点点头。合不勒汗看了看张保,觉得这个人相貌堂堂,再加上救了自己性命。于是想起了拿莫伦,拿莫伦虽然是自己的小姨子,但是在他眼里这个拿莫伦更像是自己的女儿一般。拿莫伦根本看不上草原上的汉子,他觉的如果能将拿莫伦嫁给这个汉人张保也是不错。 就在这时蔑儿乞人冲散的迎亲的队伍也逐渐的聚集了起来,其中合不勒汗的手下一个小头目道:“可汗,是蔑儿乞人偷袭了我们,而且还抢走了新娘。” 合不勒汗怒道:“该死的蔑儿乞人,我定要报仇雪恨。” 这时聚在他身边聚集的这些骑士也纷纷拔出战刀,不停的在空中乱舞,而后大声道:“报仇!报仇!” 张保见这些骑士如此野蛮彪悍,心中有些害怕,于是转身准备悄悄的离去。这时合不勒汗突然道:“你们谁能说汉语。” 这时候一个那可儿道:“小人能说。” 合不勒汗道:“那个汉人刚才助我破敌,有大功于咱们乞颜部。问清姓名,可邀请他道部落里做客。”说完催马转身就走了。 那个那可儿走到张保的面前,道:“这你汉子贵姓高明,帮助了我们可汗退敌,可汗邀请你去我们乞颜部做客。” 张保道:“在下张保便是,救人是举手之劳,就不叨扰了。”说完转身就走。 合不勒汗的那可儿那里管得那么许多,他骑马来到张保身后,一探手就抓住了张保的腰带,然后轻舒猿臂就将张保拽了起来,放在马鞍桥上,然后催马就去追赶合不勒汗。 合不勒汗刚刚回到杭爱山的营地,拿莫伦就迎接了上来。其实拿莫伦看不上部落里的小伙子也不愿意外嫁,其实她是想嫁给合不勒汗,但是合不勒汗却对她就向对待女儿一样,没有别的心思。这次合不勒汗迎娶弘吉剌部的新娘,让拿莫伦心中难受。今天她听说弘吉剌部的新娘让人抢走了,心里非常高兴,于是就亲自迎接了出来。 拿莫伦满面春风的走到合不勒汗的马前,道:“可汗远征归来,辛苦了。我的帐篷准比好了马奶酒,可汗到我的帐篷里坐坐。” 合不勒汗摸了摸拿莫伦的头,爱惜道:“小拿莫伦长大了,你猜猜这次我回来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拿莫伦高兴道:“还是可汗心痛小妹,什么礼物我都喜欢。” 合不勒汗大笑道:“我这次领来了一位英雄……”说道此处他四外寻找张保。 合不勒汗的那个那可儿一见合不勒汗四处张望,于是催马带着张保就来到了近前,他一把将张保丢在了地上,道:“此人名唤张保,是汉地之人。” 张保从马上推下来摔得不轻,他此刻也明白了自己救的是个部落的首领,于是跪倒在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合不勒汗瞪了一眼自己的那可儿,道:“怎可如此怠慢贵客。”说罢跳下马来,搀扶七张保,道:“贵客请起,你助我退敌,我要好好的赏你。” 合不勒汗对着拿莫伦道:“拿莫伦你看此人如何。刚刚杀死了2个蔑儿乞的狗崽子,又是汉地的奇男子,送你做夫婿如何。” 拿莫伦原本以为合不勒汗给自己带来了什么珍贵的礼物呢,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男人。她不禁恼怒,走上前去,抢过一个那可儿的马鞭子就向张保抽了过去。张保没听懂合不勒汗跟眼前这个女子说什么,这是觉得这个女子身份显贵,因此根本不敢反抗甚至不敢躲闪,缩着脖子等待着,鞭子的落下。 拿莫伦看着个汉子躲都不敢躲,于是就把鞭子停了下来。她用鞭杆子捅了几下张保的前胸,道:“就这窝囊废,还想娶我。”说完冷笑了几声,扔掉马鞭扬长而去。 合不勒汗见拿莫伦如此行事,气的直跺脚,他对着张保道:“贵客勿怪,我那妹妹从小被我宠坏来,所以如此失礼。” 合不勒汗的那个懂得汉语的那可儿见可汗向张保致歉,于是跳下马来小声的对合不勒汗道:“可汗,这个小子听不懂咱们说甚。要是公主殿下(拿莫伦)不愿意,竟管将此人杀了也就是了。” 合不勒汗听了那可儿的话,上下打量了张保一番,又想起刚才发飞石助战的情景,暗想道:我看这小子有些本领,是条好汉。拿莫伦看不上他,就做我的女婿。 于是他那可儿道:“你去跟张保说,就说我要把我的女儿浮云琪琪格嫁给他,问问他是否愿意。”浮云琪琪格是合不勒汗的第四个女儿,只比拿莫伦小三岁,今年刚刚18岁,还没有出嫁,也是乞颜的美女。 那个那可儿随即合不勒汗的意思跟张保一说,张保一听能有地方落脚,还能娶可汗的女儿,天下的好事竟然都让自己碰上了,于是就满口答应下来。 当他晚上本来部落里准备好了新婚物品,是为了庆祝合不勒汗取妻的,现在变成了他嫁女儿,不过东西是现成的,整个部落又是狂欢一场。 张保在乞颜部落脚,跟浮云琪琪格也是非常的恩爱。而且张保飞石打鸟、行走如飞的绝技却是也赢得的乞颜部武士的尊敬,自己在部落里的地位也是直线的上升。 四三五 草原骑兵显神通 合不勒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张保,但是自己新娘却被蔑儿乞人抢走了。合不勒汗感觉受到羞辱,因此召集了13部的联军在杭爱山会盟,商议征讨蔑儿乞人的事宜。这13部联军总共有骑兵将近5000人,其中战斗力最强的乞颜部有700勇士,他们在草原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力量。 华夏二年七月底的时候,杭爱山附近是战云密布,这时候镇州的守军也是非常紧张的,他们不断的用飞鸽传书将一封封的求救信发往了包头。不过此时是的种世龙也带着20部的联军6000多人北上了。 种世龙带着王彦、史文龙、史文恭兄弟刚刚走出包头不到10天,包头方面就转来了镇州的紧急军情。种世龙一见军情心中大喜道:“这样倒是简单了,乞颜部把联军都集结好了,就等着咱们去剿灭了。” 王彦道:“咱们快马加鞭,赶到战场与他们决一死战。” 种世龙看了王彦一眼,道:“彦哥倒是不惧征战,这是好事。可是打起仗来可就不是光快就行了。如今敌人已经集结了,就是有准备了,咱要是长途奔袭,那么敌人就会以逸待劳了。” 王彦一听心中佩服种世龙,道:“六将军深谋远虑,当世诸葛也,还请多教教我。” 种世龙听了却是尴尬的笑笑,道:“这些东西还是军师(折赛花)懂得多,我这里差的远,以后你可以多向她请教。” 种世龙随军带着能飞往包头和镇州的信鸽,因此通信还是方便的。他放出信鸽命令镇州的留守史调动蔑儿乞部进城守卫,其他各部远远散开不要参战。镇州的守城的士兵也不要出城跟乞颜部联军野战,只要守住城池就好。 合不勒汗等13部联军聚齐之后,带领人马就出了杭爱山的老营,浩浩荡荡直奔镇州而去。此刻镇州守卫只有300多人,还有200多商队的护卫,在加上蔑儿乞部的400多人,总共只有1000守军。不过镇州城并不大,而且守城的弓箭、三弓床弩、突火枪、滚木礌石也是不少。被军队淘汰了的一窝蜂在各个商队中广泛的应用,此时也都集中起来,如果守城的器械不足的时候,这些武器也都可以用上。 合不勒汗也不想与汉人为敌,因此他派出使者去见镇州的留守使交涉,让他们交出蔑儿乞部落的凶手,以及自己的新娘。镇州留守使当然拒绝了合不勒汗的要求,否则就没法在统领个部落牧民了。 合不勒汗带领人马将镇州城团团为主,这个镇州城城墙矮小,也不险峻,只是推土夯成的土墙,但是再矮小的土墙,也不是他的骑兵的战马能够越上去的。 无奈之下合不勒汗只好命令自己骑兵在城墙之下不停的叫骂,以此激怒城中的守军出城跟他们在草原上交战。镇州守军只是不理。 随即合不勒汗又命令自己的骑兵围着镇州城骑马奔跑,并且不停的往镇州城内射箭。但是镇州城内的士兵都躲在藏兵洞内,十三部联军根本就无法对城内的士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城头之上镇州守军不断射下弩失伤了不少联军将士。 合不勒汗见状大怒,他紧急命令制作了一批简易的长梯,让士兵们下马,扛着长梯发动了蚁附攻城。草原之上缺少木料,这些士兵匆忙之间竟然把自己支撑帐篷的框架都都利用上了,才匆匆忙忙的制作出来百余架制作粗糙的长梯。 联军的士兵骑马冲锋都是勇士,但是对步战攻城可就不擅长了。城中的守军虽然少,不过守城器械齐全,再加上轰天雷、突火枪等火器的助阵,很快就把攻城的13部联军打得落花流水。 合不勒汗的联军本来就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很多部落就是想跟着乞颜部多抢劫一些财物。在草原文化中劫掠和劳作是划等号,都是流血、流汗获得财物,所以战斗就是生产,如今不能获胜,联军各部的族人还要吃喝,因此也就产生退意。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了消息说是包头出动了联军号称20部落1万人前来2北伐。接到这个消息的13部联军首领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起来。他们并不惧怕在草原上的决战,何况乞颜部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他们铁蹄马速度快、冲击力强,任何部落的骑兵都是无法阻挡他们铁骑的冲击的。所以无论敌人来1万还是10万,在联军眼里这就是给他们送财富来了。 合不勒汗也是大喜,他立刻调转队伍南下,在乌土兀剌河边摆下了战场。乌土兀剌河是华夏联军北上镇州的毕竟之路,而且背靠杭爱山,对于乞颜部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种世龙带领6000多人浩浩荡荡直奔乌土兀剌河而来,他带领的6000人马,绝大多数都是包头周围的牧民。真正训练有素的华夏士兵只有600人,其中500还是陷阵营的步兵,好在现在这些步兵也是有马骑的,所以前进速度并不慢。 种世龙也很快得知合不勒汗的部队集结在乌土兀剌河附近了,在靠近这个预定战场的时候,种世龙命令士兵放慢了前进的速度,每天只是行进60里,以保证体力。 当种世龙士兵不紧不慢的向前乌土兀剌河行进的时候,合不勒汗可是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绪了。他带领联军就像华夏联军扑了过来。 当种世龙听说乞颜部联军扑了上来,自己心中高兴,他对王彦等人道:“这个合不勒心浮气躁,不懂用兵之法,还未开战就先输了一招。” 种世龙将包头联军分成了四座大阵,自己率领华夏军在最后,左右两翼两个大阵各2000人,大战一开始要缠住乞颜部联军的左右翼的部队。让克烈部的1500骑兵顶在最前边,直接面对乞颜铁骑的冲击。 克烈部可汗忽儿札胡思听到种世龙的安排后差点哭出来,他对种世龙哭丧着脸道:“大人,我就剩这么点家底了,要再这么打下去就全完了。” 种世龙戏谑道:“你们草原人不是以战死为荣吗?怎么你胆怯了?” 忽儿札胡思老脸一红,道:“上帝作证,我真不怕死。只是我们这些勇士还有老婆孩子……” 种世龙一摆手,道:“停停!你那个上帝又不能帮你取胜,这里取胜还要看我们华夏军。战事一开,你不求获胜,只要将乞颜部的骑兵引到我的步兵大阵前即可。” 忽儿札胡思喜道:“这个好办,就交给我。” 此时有探马来报,道:“乞颜部联军已经里此地不远了。” 种世龙冷笑一声,对着围在周围各部的大小首领道:“按计列阵,看看我们是怎么破敌的。” 华夏军迅速的列了一个方阵,500步兵整整齐齐的列5排。这些陷阵营第一排是弓箭手,都用的是一石的重型步弓,其中还夹杂着十几张神臂弓。后边四排都是重甲步兵,全身都披挂了几十斤重的步人甲,手持着专门对付骑兵的陌刀。剩余的100轻骑兵立马在步兵方阵的左右,保护着两翼。大阵之中还有数面大鼓,这战鼓一响就是出击的信号。 包头白达番军队集结点时候用牛角号,但是打仗没有什么规矩就是一直往前冲,胜了就追,败了就跑。华夏军到了包头之后,才交给给他们闻鼓则进、鸣金后退的道理。 相比华夏军的快速列阵,各部联军可就有些慌乱了,他们乱哄哄的刚刚摆好阵型,就可以隐隐的感到大地在颤动,抬眼望去地平线上逐渐的出现了一条黑线,这条黑线由远及近,速度飞快,正是乞颜部为首的13部联军。 合不勒汗带着乞颜部的铁蹄一马当先向着对面的骑兵达阵就冲了过去,忽儿札胡思一件对方的人马虽然不多,但是兵势雄壮,早就有了怯意,本想掉头就跑。但是此时身后种世龙步兵大阵中的战鼓“咚咚”响了起来。忽儿札胡思明白听到了鼓声如果后退也是一个死,于是他狂叫一声,挥舞着马刀就冲了上去。 两支骑兵在草原上正面的撞在了一起。虽然华夏联军属于长途远征,但是作战之前反而得到了休息,而且他们骑兵的人数还是要多于乞颜部的联军的,所以两方面一交手,左右两翼的骑兵不但顶住了乞颜部联军的冲击,甚至还略占上风。可是定在最前面的克烈部军队碰上的却是乞颜部的铁骑,虽然克烈部的骑兵人数多,但是在乞兵强大冲击力下,很快就将克烈部的军阵冲开了一条口子。 原本忽儿札胡思还想跟乞颜部骑兵纠缠一会儿,然后假装败退,将乞兵引导种世龙的大阵之前,没想克烈部的起骑兵由于刚刚败在乞颜部骑兵手下,普遍都胆怯,都刚刚一交手克烈部被杀得四散奔逃,原本在华夏军前面的三座大阵立刻就就成了两座大阵。乞颜联军顺着这个口子就冲了进来。 乞颜部落的军队只有几百人,但是大阵的口子被撕开,左右两翼的联军也不愿意在跟华夏联军纠缠了,有不少部落的骑兵也跟着乞颜部冲了出来。一下子足足有2000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就象种世龙的步兵阵冲了过来。 四三六 张保二救乞颜汗 种世龙把王彦安排在自己的身边,王彦这是第一次上战场,虽然史文龙拎着大棒子在他身边保护着,他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种世龙却是信心满满,此刻他居然跳下马来,把手中的开山大斧往肩上一扛,道:“开始。” 这时候一个弓箭手抬手就射出一箭,这一箭落在了百步之外的草地上。王彦非常奇怪,这敌人还在远远的呢,射出这箭又有什么用呢? 此时合不勒汗带着骑兵疯狂的冲向的种世龙,他们都骑兵刚刚冲过弓箭手射出箭的位置的时候,华夏军的第一排弓箭手就开始放箭了。 一排弓箭纷纷扬扬的洒向了乞颜部联军,不少乞兵当时中箭落马,尤其是有几个士兵被神臂弓射中,整个人都被从马上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看命不久矣。不过华夏军的弓箭手还是太少,根本无法阻止铁骑的冲击。 合不勒汗冲向了联军大阵,这时骑在马上到史文恭看出来了合不勒汗衣着华丽与众不同,想必是敌军首领。此刻他弯弓搭箭,一箭就像合不勒汗的战马飞去。在华夏军中一般骑兵的马弓手用的都是软弓,也就能射30多步,在高速冲击的骑兵面前没有多大的用途,所以这种阻拦射击是不参加的,可是史文恭却能在马上挽强弓,而且难得的是他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并不胆怯,也该找他露脸,这一箭正中合不勒汗战马的眼睛。 合不勒汗的战马一声惨叫,当时就把合不勒汗从马上摔了下来。种世龙一见大喜,他顾不得夸奖史文恭,就喊道:“前进!” 随着种世龙下令,前排的弓箭手往左右一分,后边的四排陌刀手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相仿,就像乞颜部联军扑了上去。 合不勒汗从战马上摔下来,好在他骑术够精湛,从马上摔下来随即一个滚翻就站了起来,避免了被身后的战马踏死。此刻他身边的一个那可儿急忙一附身,抓住合不勒汗的腰带就将他拎起来了。也就是白达番草原上的士兵有如此精湛的骑术,要是换做另外一只队伍,合不勒汗只怕要被踩成肉泥了。 此时种世龙的步兵方阵已经冲了上来,这些陌刀手面对骑兵毫不迟疑,挥舞陌刀手起刀落,当者披靡。乞颜联军不少人被这种奇诡三尖两刃刀劈死在当场,甚至有的士兵被连人带马一同砍死! 陌刀手也不是只是疯砍,而是前后两排相互配合。第一排负责砍兵,第二排负责用刀刺马,两排士兵配合默契,乞颜联军冲上来如同撞上了一堵“死墙”相仿,一排排的骑兵在这堵“死墙”面前变得支离破碎。 忽儿札胡思的依附于华夏军的各部都知道华夏军骁勇善战,没想到他们都步兵竟然厉害的如此程度,他们最精锐的怀德军,还有神迷的神机营会是怎样呢。忽儿札胡思等部落首领都心存畏惧,从此再也无反叛之心了。 合不勒汗被那可儿放在了马鞍之上,那个那可儿随即抓过从他身边跑过的一匹无主的战马,一纵身竟然从自己的马背上跳到了这匹战马背上,这相当于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了合不勒汗。 合不勒汗在马上坐稳,双脚一点马登,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左小腿上传了上来,他当时就明白了,自己的左小腿只怕是骨折了。他强忍剧痛,用双手和一条腿控制住战马,抬头看,那一面恐怖的死墙已经向自己移动过来了。 合不勒汗也是没有办法了,一拨马头转身就败了下去。那13部联军此刻也坚持不住了,因此纷纷败退下去了。 在大阵之后的王彦此时看的血脉喷张,他骑在马上几次想冲出去厮杀。但是华夏军军法森严,他们任务主要是保护步兵方阵的侧翼。此刻敌人已经溃败了,应该可以出击了。就在此时身边的史文龙道:“大人你看。” 王彦一看,种世龙的掌旗官不断的摇动种世龙的大纛,这是让骑兵出击的信号。王彦兴奋的挥舞着马刀,在史文龙的保护下冲向敌军。史文恭也是双脚一踹镫就要冲,种世龙一把就拉住了史文恭的马缰绳,道:“你的马追不上他们,你骑我的马。”然后他一指合不勒汗的背影,道:“杀了他就是头功。” 乞颜部骑的都是百岔铁蹄马,华夏军联军普通白达番战马跟不追不上他们。但是种世龙却骑乘一匹文相马,这种马是当年西夏铁鹞子的坐骑,冲击力非常强。种世龙是步下将领,他知道自己冲上去也没什么用,所以就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史文恭。 史文恭大喜,跳上了文相马。挥舞着手中的强弓,直奔合不勒汗追了过去。克烈部等部落的联军虽然看不懂种世龙的旗号,但是他们也知道获胜了,因此也开始是追杀起来了。这时候反而是种世龙带着这些步兵好像有些无所事事起来了,他们开始脱掉沉重的衣甲,打扫起战场来了。 种世龙取得的这场乌土兀剌胜利,虽然斩杀2000多13部联军,但是在华夏军的征战历史上算不得什么辉煌的胜利。但是种师道却对这场非常看中,他重重封赏种世龙,很多人都以为是种世龙到达了北俱芦洲,其实在种师道心中打败了乞颜部恐怕意义更加重大一些。因为在另外一个平行空间了,乞颜部在几十年后就会出现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几乎把世界惩罚了一遍。种师道不知道自己建立的帝国能否经得住那个人的冲击,不过如今乌土兀剌河一战之后,乞颜部彻底的衰落下去了,那个一代天骄也许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合不勒汗拖着一条伤腿骑马逃窜,也就是他骑术精湛在不至于从马背上摔下来。可是他由于衣甲鲜明在乞颜部联军中显得非常扎眼。史文恭手持一手举强弓,一手持长箭,猛催坐下马,直追合不勒汗。 史文恭胯下文相马冲击力强,速度快,史文恭骑着这匹宝马像风一样扑向了合不勒汗。合不勒汗的百岔铁蹄马速度也是不慢,只可惜合不勒汗左腿骨折,他不能完全操控战马,这批马的速度就降了下来。 史文恭很快就追到了距离合不勒汗一箭之地的距离,他在高速运动的马匹之上,弓拉如满月,箭走似流星,一箭直取合不勒汗的后背。 合不勒汗从小在战场上成长,作战经验丰富,他催马向前跑,也感到了背后恶风不善,急忙一附身,这支箭擦着他的头皮射了出去。合不勒汗在马上坐立不稳,一下子就从马上摔了下去。 史文恭见状大喜,他又发一箭射向了倒地不起的合不勒汗。就在此时,射向合不勒汗的弓箭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块石头给砸飞了。史文恭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能有人用飞石挡住弓箭。 史文恭来不及多想,又抽出一支箭,还没有发射,就见一块黑糊糊的东西奔自己面门而来。此刻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撒手扔箭,用弓背使劲的想那黑糊糊的东西砸了过去。只听“当啷”一声原来是一块石头砸在了弓背上,这个弓竟然被砸坏了。史文恭一见大怒,他随即丢掉了坏弓,拔出马刀,四下观看,寻找投石之人。 张保现在是合不勒汗的女婿,自然跟着大部队出征了。但是他也就刚刚学会了骑马而已,在马上根本不会射箭舞刀,他觉得分给他的马刀和弓箭还不如石块有用,因此他还是着了几个石块揣在了怀里。 当乞颜部的骑兵被华夏军的陌刀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他先调转马头向杭爱山的方向逃跑。也是他的骑术不精跑到半路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张保也是聪明,就地趴在了一个草丛中装起了死尸。 张保在草丛中亲眼看到合不勒汗被一个“官军”(史文恭是配军出身,他可分不清华夏军、西军、厢军、禁军,在他眼里都是官军)一箭就将合不勒汗从马上射了下来,合不勒汗正好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来不及多想,连发几块飞石救下了阻止了史文恭,随即他背起合不勒汗撒腿就跑。 史文恭见状催马挥刀直接就追了过去,要是平时就凭借张保的飞毛腿,史文恭还真不一定能够追上张保,因为史文恭的坐骑虽然冲击力强,速度快,但是这种文相马耐力差,史文恭已经骑马跑了很久,这批马的体力在急剧下降,速度也就慢下来了。 可是如今张保身上背着一个大活人,他跑的再快也没有史文恭的马快。张保在前史文恭在后,两人已经非常近了。此时史文恭要是有弓箭,一箭就可以要了二人之命。就在这时,张保忙乱之中又发一石。史文恭立功心切,没有注意,这一飞石已经到了眼前。他慌乱之中一扭身,翻身落马,急事这样,飞石还是擦着他的脸过去了,扫的脸上的皮肉火辣辣的。 史文恭站起身,擦了一下脸,发现手上已经有了血迹,再他抬眼一望,那个人已经背着合不勒汗不知去向了。 四三七 白熊皮引发的故事 种世龙领着各部联军大胜了乞颜部的13部联军,种世龙和华夏军在草原之上名声大胜,他带着军队趾高气扬的开进了镇州城。 镇州城周围的各个部落都纷纷来到了镇州城外献上了礼物,种世龙见状大悦,于是按照草原的规矩召开了那达慕大会。 那达慕大会是草原各部娱乐的大会,一般草原各部在夏天聚集在一起进行赛马、摔跤、射箭的比赛娱乐,同时各部落的首领也都聚集在一起,商议大事甚至结成同盟。 自从华夏军进入草原之后,建设镇州和包头两座重镇,又带来了草原上需要的各种商品,草原个部落只需要跟华夏军交换就可以获得亟需的各种物资了,所以相互间的征伐也就少了,那达慕大会也就逐渐演变成了纯粹的娱乐大会了。 最近乞颜部崛起,让草原再次陷入了纷争,因此种世龙借着这次对乞颜部联军的获胜,准备着召集原各部在镇州会盟,以强化华夏军在草原上的地位。 跟随种世龙从包头北征的有20多个部落,镇州附近有10几个部落,这次在镇州会盟的部落就整整36个,如果将这些部落的所有男人都聚集在一起可以组成一只超过万人敌联军,这绝对是草原上的主宰力量了。 草原上大部分的部落信封萨满教,萨满教的图腾就是长生天。也有少部分如克烈部、乃蛮部(已经被西军剿灭了)信奉聂思托里安教,那是十字教的一种,各个不同宗教都有自己的结盟仪式,但是种世龙也不管那么许多了,干脆用中原的礼仪,杀乌牛白马祭天,然后与36部歃血为盟。 这36不首领虽然不知道种世龙组织的祭天仪式是干什么的,但是华夏军的强势他们都是见识了的,所以也就跟着种世龙又拜祭坛又喝血酒,显得十分顺从。 种世龙坐在牛皮大帐的正中央,看着左右坐着的36部的首领,心里非常得意。这是身边的王彦提醒道:“该让他们进献礼物了。” 种世龙点点头道:“好,开始!” 此时王彦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白达番各部向华夏军进献贡品。” 这时候36部开始进献礼物,这种进献贡品只是由个部落派出代表,当场高声念诵礼单,这个过程称作唱礼单。并不会真正的将物品抬到种世龙的面前。各部落的贡品无非是牛羊、马匹、皮毛、鹿茸而已,有的部落还献上美女若干。在草原各部的眼里女人和牛羊马匹都是财富可以交换的,没有了生育能力的女人价值甚至还不如牛羊。 种世龙可对草原上的女人不敢什么兴趣,但是他也知道草原的规矩,对他们献出美女并不抵触,反正这些美女自己都会赏赐给下属。 各部都唱完了自己的礼单,别的部落的王彦没有仔细听,但是蔑儿乞部的礼单却仔细的听了又听,并没有他希望的白熊皮。种世龙并没有注意道这个细节,他听完贡品礼单后非常高兴,吩咐摆酒设宴,他的大帐之内又再一次热闹起来。 王彦悄悄转到了存放礼单的桌子前面,跟随军主簿要来了礼单。如今的白达番各部多没有文字,所以礼单上写的都是汉字。是白达番各部准备好了贡品,然后再请华夏军的书记官给记录下来。然后让本部落中会汉语的士兵,背熟后唱出来的。 王彦仔细看了看蔑儿乞部的礼单,上边只有一些牛羊、鹿茸之类的贡品,并没有白熊皮。王彦自从得知克烈部从蔑儿乞部交换得到白熊皮后就非常关注这件事,他知道只有北俱芦洲还产白熊皮,因此他早就提醒种世龙跟蔑儿乞人询问白熊皮的事情。 王彦拿着蔑儿乞部的礼单来到的种世龙的面前,低声道:“六将军,这蔑儿乞部的礼单中可没有白熊皮。” 种世龙此时正在喝的高兴,对于王彦的话他也没听清楚,于是问道:“什么皮?说清楚些。” 王彦道:“白熊皮!北俱芦洲!” 种世龙听了王彦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对着蔑儿乞部的首领斯儿乌林道:“斯儿乌林你好大胆,竟敢欺骗本将军。” 斯儿乌林的手下抢走了合不勒汗的新娘这才引发的草原上的大战,但是斯儿乌林对此毫无负罪感。草原上的各部首领对此也无人怪罪与他,因为这抢新娘在草原上太普遍了。各部落中抢来的新娘才是最尊贵的。 斯儿乌林带领部落的士兵帮助守卫镇州应该是有功才对,他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自己哪里有罪。但是慑于种世龙的威风,他还是站起来施礼,道:“六将军,小人无罪啊?” 种世龙道:“各部都将最好的礼物作为贡品进献给我华夏军,尔部有白熊皮,为何不献。” 斯儿乌林吓了一跳,道:“大人,我的部落就在镇州的北方放牧,那里是草原,哪有狗熊。要说整个白达番也只有塔塔尔部哪里又狗熊,不过也是黑的。白熊却是没见过。” 种世龙一听也有道理,于是看了一眼克烈部的可汗,道:“忽儿札胡思,你说说,你的白熊皮是哪里来的。” 忽儿札胡思也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之一,不过他也不知道种世龙为何看中这个白熊皮,于是道:“这确实是我的部落的牧民在镇州跟蔑儿乞部落换的,只是觉得稀少就献给了六将军。斯儿乌林首领可以问问手下便知。” 种世龙看了看斯儿乌林一眼,道:“这白熊皮干系重大,还请斯儿乌林首领亲自去查探一番。” 斯儿乌林无奈只好退出大帐去探查白熊皮的事情,蔑儿乞部也是北方的大部落,部落里有四五百顶帐篷,要是查找起来也是颇费时间的。但是华夏军来到草原之后,草原各个部落也是学着华夏军的习惯,给部落按照十人队,百人队的编排起来了。所以查出来到时速度加快了很多。 种世龙在大帐中等了一段时间,斯儿乌林就回来了,他对种世龙道:“六将军,我已经查明,确实有一张白熊皮,是从斡朗改的一个部落里换来的。” 王彦想起父亲王进说道了斡朗改,于是兴奋道:“对就是这个斡朗改,你可曾到过哪里。” 斯儿乌林见种世龙身边的一个军官突然发话,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望着种世龙用眼神求助自己是否应该回答。 种世龙道:“这是我师弟王彦,是营官管带。他问你便答。” 斯儿乌林道:“我们部落放牧的时候,有时候也往北方去,哪里的水草到了夏天也是非常丰茂的。听说在往北还有大片的森林,就像塔塔尔人的驻地一样。我们偶尔也跟哪里的部落交换物品,这个白熊皮就是那时候交换的。” 种世龙闻听大喜道:“如此甚好,你可作为向导,领我华夏军巡视北方,到斡朗改去寻找祥瑞白熊。” 种世龙话音一出,各个部落首领都面露怪异之色,似乎皆不愿意北行。种世龙有些不悦,他看着斯儿乌林道:“怎么,你还有异议吗?” 斯儿乌林急忙低头,道:“不敢!只是……”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 种世龙道:“有话就说,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斯儿乌林不敢直言,用眼睛撇向忽儿札胡思。忽儿札胡思无奈,起身对种世龙行了个礼道:“将军,草原之上原本有3大部落四处劫掠危害各部,我们白达番人成为野牛、饿狼、猛虎。” 种世龙奇道:“这道没听说过,你且慢慢道来。” 忽儿札胡思道:“西方的乃蛮部草原人称为野牛,在草原上横冲直撞,劫掠部落。好在数年前被咱西军剿灭,此一部不足为惧也。东方大塔塔尔人,部众众多,如同饿狼一般,最为凶狠,所过之处往往牛羊不存,是草原上各个部落最大的威胁。但是现在现在塔塔尔人臣服了大金国,好像消停了不少。草原上最厉害的部落就是在草原中央的乞颜部,乞颜部是草原的猛虎,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仗着马快刀疾威震四方!咱们华夏军进入草原之前,我们各部也组成过联盟对付乞颜部,但是往往败多胜少,即使能够击败乞颜部,他们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恢复如初。” 种世龙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想通过这次大胜,彻底消灭乞颜部。你们才肯放心跟我北去斡朗改?” 种世龙话音刚落,各部首领有多一半起身施礼,道:“请将军发兵为草原除害!” 种世龙却发愁道:“如今乞颜部已经退入杭爱山,如何寻找啊?” 就在此时,大帐之外有军校来报,说是不远之处来了一只千余人的队伍。 种世龙等人一听觉得不可思议,道:“去探查一下,这支队伍的来意。整顿军队,准备战斗。” 草原上的那达慕大会立刻就停止了,各不部落开始整队。联军的队伍还没有整顿完毕,这时候探听消息的探马又传来了最新的消息,原来是乞颜部组成的13部联军中的一部分部落,前来投降会盟。 四三八 避难乞颜谷 草原之上以强者为尊,弱小的部落依附强大的部落并且结成联盟是常态。乌土兀剌河一战乞颜部损失惨重,所以以他为主的联盟自然就散了。联盟中泰赤兀、主儿乞等部落,见镇州的华夏军非常强盛,因此就带着族人,赶着牛羊前来投奔。 忽儿札胡思、斯儿乌林等人见状非常高兴,他们紧忙建议种世龙以泰赤兀、主儿乞等部作为向导,进入杭爱山搜寻乞颜部残兵。 种世龙本不想对乞颜部斩尽杀绝,他觉得草原上要总是平安无事对于华夏军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但是面对36部首领的殷切的盼望,他也不好驳了这些人面子。于是种世龙道:“也好,那就等那达慕大会结束之后,咱们率领大军进入杭爱山。” 当天晚上王彦悄悄的走进了种世龙的大帐,种世龙见到王彦后,问道:“打探清楚没有?” 王彦道:“我问了蔑儿乞部的几个人,他们说这斡朗改距离镇州确实还有将近800里,哪里却是大海。这些人跟家父说的一样。” 说着就摸出了王进给他画的一张草图,种世龙拿着华夏军的地图,有对照的王进手绘的草图,比划了半天,道:“这么远,到那里至少需要2个月。现在动身最合适了,要是在杭爱山耽误了时辰可就麻烦了。” 王彦道:“不如咱们让他们这些鞑子们相互征伐,咱们只管往北,找到北俱芦洲。” 种世龙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最终无法下定决心。最后他道:“去传喻这38部(包括新投降两个部落),无论男女老少都要进入杭爱山搜寻乞颜部,20天内必须找到他们。” 第二日,种世龙结束了那达慕打大会,这30多个部落男女老少,在加上华夏军士兵,超过了万人,在泰赤兀和主儿乞两个部落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进入了杭爱山。 张保背着合不勒汗从战场上撤了下来,进入杭爱山后张保发现了一匹无主的老马,他把合不勒汗放在了马背上,此刻合不勒汗已经处于极度疲劳状态了。第一次在乌土兀剌河被蔑儿乞人偷袭的时候,张保出手,合不勒汗并不认为是张保救了自己,只是张保仗义出手而已。这次要是没有张保,只怕自己命就没了。 合不勒汗对张保道:“张保,这次你救了我,我定会好好赏你。” 张保对合不勒汗对自己的讲话也就听懂了大概,他只是敷衍道:“父汗,小心别摔着。” 合不勒汗腿上有伤,在马上几乎坐立不稳,那匹无主的老马也走不快。因此张保步行牵着战马保护着合不勒汗,一脚深一脚浅,花了2天多才回到了乞颜部的老营。此刻嗯乞颜部老营由于不知道合不勒汗的去向已经乱做一团了。 乌土兀剌河一战乞颜部出征的人马回来只有300多人,而且周围依附的部落几乎都起来火并乞颜部的心思了。只不过乞颜部剩下的300勇士也都不是好惹的,这些部落也不敢贸然行动,但是纷纷离去不再依附乞颜部了。如今的乞颜部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小部落了。 合不勒汗回到部落里给了部落的百姓带来了希望,但是他得知乞颜部的现状后,感觉胸中气血翻涌,嗓子一咸,大叫一声:“气煞我也!”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然后再一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乞颜部的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士兵们讲合不勒汗七手八脚的抬进寝账,萨满巫师急忙前来驱鬼治病。 白达番各部落里根本就没有专门的医生,只有部落里的萨满巫师懂得一些简单医术,治病除了简单的草药外,就要依靠巫术了。所以草原上的汉子都是身强体壮的,因为身体弱的恐怕小时后得病就轻易的死掉了。 乞颜部的巫师简单给合不勒汗处理了一下伤腿,然后就在寝账里又叫又跳的施起法来。那个巫师折腾了半天,却是一点用都没有,合不勒汗当天晚上就发起烧来,自身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候还说上几句胡话。 拿莫伦和浮云琪琪格坐在合不勒汗身边哭哭啼啼,乞颜部的管事的仅剩下的几个百夫长还有合不勒汗的几个那可儿,如今他们也不知所措,这时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张保,似乎张保成了这里主心骨。 张保只是一个打把式买野药出身的,他那里懂得治理一个部落。他也不敢给合不勒汗治病,当初在中原他就因为没有给人治好病结果判了一个斩监侯,如果在这里给合不勒汗治病,要是没治好恐怕就是斩立决了。何况他真的不会治病,只会做一种药就是“化食丹”,再说他那个化食丹似乎也就能治疗消化不良、涨肚什么的,效果也就是比喝凉水好些。 不过他知道合不勒汗的病依靠跳大神(他看萨满的巫术就是跳大神)肯定治不好,肯定需要寻找郎中才好,可是附近有郎中的地方只有镇州。现在的他们怎么去镇州呢? 就在这时,张保得到探子的禀告,说是华夏联军开始搜山了,而且在泰赤兀和主儿乞部落的带领下,速度极快这本乞颜部的老营而来。乞颜部的几个首领听后询问张保如何处置,张保哪里懂得怎么带兵,也是拿不定主意。 这些乞颜部头领也都是莽汉,吵吵着跟华夏军拼命。张保在这方面比这下莽汉强一些,他道:“咱们在兵强马壮的时候都不是官军的对手,现在就这么几个人,要是打起来就全完蛋了。”张保一时半会弄不清西军、华夏军区别,在他眼里都是官军。 那些乞颜头领道:“那如何是好。” 张保道:“先收拾行囊,做好逃跑的准备。等可汗醒了是战是逃由可汗大人决断。” 那些首领纷纷问道:“如何能让可汗苏醒。” 张保毕竟卖过两天的野药,知道只要烧退了,人可能就会清醒一些。合不勒汗高烧不退,于是命令人用凉水给他擦身,先让他把温度降下来再说。凉水擦过几遍后,也没有什么效果。张保突然想起来西军军中有一种叫“酒精”的东西可以擦拭伤口解毒,还可以降温。前些天他和浮云琪琪格大婚的时候,他们喝的可不是草原上的马奶酒,而是他们抢劫商队得到莲花白,那可是高度酒。于是张保命令那莲花白给合不勒汗擦拭身体。 在酒精挥发降温的作用下,合不勒汗总算清醒了一些,他们乞颜部的打小头目都叫了过来。 张保等人告诉合不勒汗,华夏军的搜山队伍已经本老营而来了。张保已经命令部落中的百姓收拾行装。合不勒汗听到张保道安排,欣慰道:“你做的很对。只要有马有羊,我们就能恢复元气,咱们还是走,往杭爱山深处走,去乞颜谷,让那些狗崽子们找不到我们。” 镇州附近的部落都是在草原上放牧,而乞颜部在杭爱山深处有一处秘密谷地,这个谷底四面都是高山,只有一个秘密的山洞可以进入山谷。由于周围的高山挡住了冬季的寒风,山谷中水草丰美,还有一股温泉,水在冬天都不冻冰,青草也能长到10月才枯萎。乞颜部的铁蹄马就是在这个神奇的山谷中培养出来的,这个山谷并不大,,所以谷地不能放牧更多的马匹,乞颜部落也一直无法组织起更多的骑兵。 合不勒汗管这个谷地称作“乞颜谷”,自从发现了这个谷地以后,乞颜部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部落几十年就发展成了草原上的猛虎,而且他自己也称汗了。这个乞颜谷就成了乞颜部里最大的秘密。 种世龙带着人马来到了乞颜部的老营,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从还有些余温的灶坑来看,看来他们并没有走远。种世龙大喜道:“快,训着牲口的粪便寻找,定要找到这乞颜部的踪迹。” 华夏联军的各个部落也是精神抖擞,似乎纵横草原几十年的乞颜猛虎就要在他们手里被终结了。一个部落有很多老弱妇孺,他们能够走多块呢。华夏联军沿着牲口留下的粪便就追了过去。 杭爱山跟草原还是不一样,山路崎岖并不好走。不过大家都在感觉他们在接近乞颜部。因为他们陆续发现了乞颜部丢在路边的帐篷、勒勒车甚至一些牛羊。显然乞颜部残兵和妇孺们开始轻装前进了。 联军的几路搜寻人马都最终汇集到了乌土兀剌河的的时候,发现前边没有路了,乞颜部的在乌土兀剌河周围慌乱之中还是丢掉了许多物品,但是整个部落人却消失了。种世龙心中不解,于是命令加快寻找,但是大军寻找了3天,毫无踪迹。 种世龙召集了38部(包括主儿乞和泰赤兀两个投降的部落)首领商议下一步计划。种世龙道:“诸位首领,你们也看到了,咱们几路大军都是追逐到此,这乞颜部飞上天了不成。” 泰赤兀部首领道:“将军大人,我们泰赤兀部原本跟乞颜部是一个部落。但是几十年前合不勒的父亲好像发现了一个神秘所在,所以强盛了起来,他们以孛儿知斤为部落的姓氏,号称黄金家族,逐渐的跟我们分开放牧了。后来他们培养出那种神奇的战马,就在草原上横行起来了。” 种世龙道:“听你的意思,他们真的有所谓的‘长生天’保佑吗?” 诸部落的首领都窃窃私语,不敢搭话。有些部落首领甚至脸上露出了胆怯之意,在他们心中如果长生天能够保佑乞颜部,那就有可能惩罚他们。 忽儿札胡思本来就不信长生天,他说道:“什么狗屁长生天,我就不信他们能上天。” 蔑儿乞、泰赤兀等部落见忽儿札胡思居然骂起了长生天,当时就不干了,立刻回骂回去,甚至有人当场就拔出倒刀来,整个大帐一片混乱。 四三九 张保三救乞颜汗 种世龙见状火冒三丈,怒吼道:“成何体统,都给我退下!” 诸头领见张世龙发飙,都唯诺不言,转身离去。种世龙见众人退去,紧皱眉头,来回的踱步。 此时史文龙在帐外摆手示意王彦,王彦见史文龙的表情知道他有事情要禀报,于是扭头看向种世龙。种世龙也看到了史文龙在帐外鬼鬼祟祟的,于是对王彦道:“你去,你那个亲兵找你。” 王彦急忙走出大帐,问道:“什么事情,如此焦躁。” 史文龙低声对王彦耳语几句,王彦大喜道:“若真是如此,我向六将军保荐你做百夫长!” 史文龙大喜道:“谢大人栽培。” 乌土兀剌河一战史文恭先谢杀死合不勒汗立了大功,种世龙便想提拔史文恭当百夫长。但是史文恭觉得自己给种世龙当亲兵,种世龙可是平西侯的儿子,未来种师道称王甚至称帝后,种世龙的公侯之位怎么也是跑不了的。所以史文恭觉得如果跟在种世龙身边只怕前途更好,于是就表示还愿意跟在种世龙身边杀敌。种世高高兴了,当时提拔史文恭做了自己的旗牌官。 相比史文恭的春风得意,史文龙可是有些失落。乌土兀剌河一战他第一次上战场,虽然没有尿了裤子,可是也没有立功,因此没有得到什么奖赏,看到自己兄弟一路春风得意,史文龙心中略有妒忌。 这次搜寻乞颜部,大队人马在乌土兀剌河尽头失去了目标,史文龙仗着自己在衙门里当过差,对于巡捕抓人还是有些本领的。他在附近自习搜索,还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张保跟着乞颜部往杭爱山深处而去,他也不知道所谓的乞颜谷在何方。合不勒汗的伤势也没有好转,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张保只能是不停的用莲花白给他降体温。乞颜部的部众来到了乌土兀剌河尽头,张保眼见没有路了,但是乞颜部的人却将他带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张保走进山洞,这个山洞阴暗潮湿,而且面积也不是很大,目测最多能容纳几十人。可是乞颜部众却将战马、牛羊、勒勒车都弄进的山洞,这里显得非常拥挤。 进入山洞的人自然的拍成一队向山洞深处走去,张保也是跟着大部队缓缓前进。他感觉山洞越来越窄,最终山洞中出现了一条只能通过一辆辆勒勒车的夹缝,夹缝走着走着上方被山石遮盖形成了一个洞子。张保跟着前面的部众走进了细长的洞子,这洞子足足有百余长,最矮的地方只有8、9尺的样子,高个子都要低头通过。 通过了这个“夹缝连洞”,里面套着这个非常空旷的山洞,这个山洞比夹缝外边的山洞大了十几倍,张保暗自寻思这里想必已经实在山腹中了,所以不见阳光。此时已经乞颜部已经点起来了数十个火把,还是把这个山洞照的灯火通明。 这个山洞的尽头有一个高台,这个高台直上直下足足有三、四丈,直上直下如同刀砍斧剁一般。乞颜部众们用几条木板并排搭了一个非常宽阔斜坡跳板,然后将勒勒车的装载的各种货物都卸下来,放在马背上,然后牵着马匹小心点往平台上爬。 战马是受过训练的,因此爬上平台并不多费事。但是成群的牛羊可就不好办了,有一些牛羊不听指挥就从跳板上摔了下来。这些部众也毫不在意,随机将就摔伤的牛羊当场宰杀,然后就架起大锅开始炖肉了。 张保暗道:这些乞颜人也没没有什么制造器械的工匠,要是造一个滑轮吊车,岂不是可以将重物轻松的弄上那个高台。不过此时他也早不出来什么吊车,只能排队等待。好在有炖好的牛羊肉,还有马奶酒,张保在山洞里喝酒吃肉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张保感觉自己足足等了2、3个时辰,牛羊都送上了高台,这才轮到自己上跳板。张保和剩下的牧民倒是利落,很快的就顺着跳板爬上了高台。 张保原本以为这个高台非常宽阔,因为毕竟部落里的多数都牛羊马匹都运了上来。可是当他上了高台大吃一惊,高台之上并不宽阔,另一侧则是非常平缓的斜坡,斜坡之下又是一个长长的山洞通向了远方。 张保沿着斜坡下了高台,沿着长长的山洞走了又有大概半个时辰,突然感觉眼前一亮,这是看到阳光了,原来已到洞口的尽头,他紧走几步走出洞口,眼前的景色让他大吃一惊。 这里是一片山谷,也可以说是盆地,四面都是高山,他们是从那个神秘的山洞“穿山”而过的。这里水草风美,有一条小溪潺潺从山谷中流过,又钻进了山中不见了,张保见泉水清澈,用手一模水竟然是温的。整个山谷方圆能有10里,地势平坦,草高水美,真是一个造化所在! 张保不禁感叹道:“这里真是鬼斧神工所造之福地也。” 身边的浮云琪琪格,道:“这就是乞颜谷。几十年前我们族人一个叫孛儿知斤的,偶尔发现了这里,那时候山谷里只有一群野马,就是我们部落的铁蹄马,后来我们驯化这里的马匹,这才成就乞颜部。后来为了纪念这个族人,我们全族都改姓了孛儿知斤。” 张保道:“我说呢,白达番人本来没有姓氏,只有你们有。原来有如此的掌故。” 浮云琪琪格道:“每当我们部落有难的时候,我就会到这里暂时躲避。也是长生天保佑,这里的草都要比外边晚枯萎1个多月,在这里还有温泉,只要在此地修养一段时间,多孕育些牛羊马匹,我们的部落就会恢复元气。” 张保道:“原来如此。” 就在这是拿莫伦却慌慌张张的跑来,拉着张保道袖子道:“你快去看看,可汗又在说胡话了。” 张保在乞颜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现在已经知道原本合不勒汗是想拿莫伦许配给自己的,但是拿莫伦却看不起他,所以才阴错阳差的取了浮云琪琪格。张保在乞颜部的人缘、威望都不错,唯独这个拿莫伦从来不正眼看他,对他总是呼来喝去的。因此张保其实非常讨厌拿莫伦的。 不过此时他也已经顾不了很多了,跟着拿莫伦就来到了合不勒汗的身边。合不勒汗本来就身体发烧(实际上是伤口发炎了,只不过当时无人知道怎么回事),穿过山洞有被人抬着走了很长时间,所以到了乞颜谷内病情就加重了。 张保见合不勒汗双眼紧闭,口中絮絮叨叨说着胡话,脸色灿白,嘴唇青紫,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乞颜部仅剩下的几个头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都眼巴巴看着张保,想让张保给出出主意。 张保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他急的直搓手。拿莫伦见状嚎啕大哭,浮云琪琪格也着急道:“你快想个办法。” 其实张保老家到有一个土办法,就是“放血”。乡下缺医少药,如果遇到高烧不退的有时候放血能够好转,但是更多的是放血就给人“放死”了。 张保于是就说出了放血的方法,拿莫伦一听就火了,大骂道:“你这个汉蛮,想害死可汗吗?” 张保对这个方法也没有把握,故而不说话了。可是浮云琪琪格不敢干了,她回骂道:“你这个嫁不出去的狐媚子,你有办法救我父汗吗?” 众首领见状纷纷相劝,最终浮云琪琪格道:“就按驸马说的治疗,治好了是长生天保佑,治不好是长生天的召唤,也怪不得别人。” 张保环顾了一下诸位头领,众人皆不言语。于是张保就去来了一个木碗,来说用小刀刺破合不勒汗的四肢开始放血。张保足足放了1大碗的鲜血,也是合不勒汗命硬,放血后合不勒汗体温居然下来了,也不说胡话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张保又在合不勒汗后背刺了两刀,然后用中原常用的“拔罐”治疗的方法,又拔出了不少鲜血。 治疗完成后,张保道:“毒血应给拔出来了,要是可汗明日能苏醒那就大好了。” 众人见放血有效,都觉得神奇,其实古代放血之法也是百姓无钱治病想出来的无奈的方法,大多数都将好人治死,当然也有少数走运的人真的病情能够转好。合不勒汗正是那个走运的人,他第二天居然专醒了。 合不勒汗转醒的消息让乞颜部上下都很兴奋,众人围着合不勒汗向他问安。合不勒汗这几日都是迷迷糊糊的,他在昏迷之中似乎感觉自己被人抬着往乞颜谷走,其他的一概不知。 现在他环顾四周,道:“我这是在乞颜谷吗?” 拿莫伦道:“正是,这几日你可是吓死我了。” 浮云琪琪格道:“还是张保用汉人的方法就活了父汗。” 合不勒汗问道:“咱们还有多少骑士。” 一个百夫长道:“还有300多人,妇女、孩子倒是没少几个。” 一个部落的兴盛必须有足够多的妇女给生孩子,所以这次乞颜部的大败,男子损失了很多,但是妇女几乎没有损失,这些妇女将会被重新分配给其他的男子,为部落开支散叶。孩子是部落复兴的希望,虽然很多孩子父亲战死了,但是这些孩子还是会被很好的抚养成人。 合不勒汗点点头,对张保道:“你又一次救了我,我该赏你点什么呢?” 张保道:“不敢讨赏,只愿意位可汗效力。” 合不勒汗在身上四处摸索,想赏张保点东西,但是他已然昏迷数日了,身上哪有财物!他想站起身,但是发现自己左腿使不上一点力气,心中暗吃了一惊。但是他并没有声张,而是从左腿马靴中掏出来一把珍藏多年的金刀,道:“这把刀跟随我多年,今日赐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我的金刀驸马,凭此刀可以调动部落勇士。” 四四零 张保飞刀夺汗位 张保一见吓了一跳,道:“可汗已经苏醒,小人怎可僭越。” 合不勒并没有理会张保,而是语气虚弱的道:“我饿了,弄些吃的来。” 拿莫伦立刻道:“快弄些酒肉过来。” 张保急忙阻拦道:“如今可汗身体虚弱,只能进些稀粥、鸡蛋。” 拿莫伦道:“那些东西都是喂马的,我们草原儿郎吃肉喝酒才能有钢铁般的身体。” 草原的部落原本是不知道有粮食这个东西的,后来了跟中原汉人交往久了才逐渐知道粮食的用途,但是他们平时也是很少跟汉人交换粮食,顶多交换一下高粱用作喂牲口的细料,人是很少吃的。 合不勒汗听了拿莫伦的话,怒斥道:“你出去,休要胡闹。” 拿莫伦见合不勒汗当中斥责自己,心中不悦,她猛地跺了一下脚转身而去。浮云琪琪格则道:“我给父汗去做粥。”说罢转身而去。 合不勒汗对着众人道:“你们也都退下,张保留下。” 众人见合不勒汗只是留下了张保,心中都有些不解,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就退出大帐了。 合不勒汗见众人退去,对张保道:“张保,我看你宅心仁厚,对浮云琪琪格也不错,我是真的将部落托付与你了。” 张保听了再次跪地,道:“父汗,您身体康复后,便可统帅三军。我不能骑马射箭,又怎能统领部落中的勇士!” 合不勒汗道:“你看看我的左腿,恐怕废了,今后也不能提刀作战了。” 张保道:“这又有何难,你可以坐在军中运筹帷幄就可。” 合不勒汗摇摇头道:“要是在你们中原可以,这草原之上不能作战男子就如同废物一般,只能做些铡草喂马粗活,我这一只腿只怕就连这些粗活也做不了了。任何一个部落都不会养活废物的。” 草原属于苦寒之地,部落生存艰难。因此部落里的每一个成年人都要为部落做出贡献。男人要去打猎、作战,女人要生养孩子、打理家务。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和不能作战的男人在部落里的地位是最低的。要是部落食物短缺的时候,这些人都会主动离开部落,自寻出路。其实哪有什么出路,离开部落的人就是死路一条。所以草原上的男人,宁可战死也不不愿意老死、病死。 如今合不勒汗身受重伤,左腿残疾,他已然明白自己无法统帅部落了。他将部落托付给张保并不是看中张保的领导能力,而是自己曾经收留张保,并且将女儿许配给张保,多少对张保有些恩德,想让张保在部落中能够更好的照料自己。 张保并不了解这些事情,而且他现在虽然一般白达番话大概能听明白了,但是合不勒汗让我的意思他还是不理解。在张保心中,合不勒汗可能实在试探自己的忠心,如果自己贸然答应,也许当时就会被斩杀在当场。 其实当时的白达番部落还是民风淳朴根部不像中原王朝那般勾心斗角。合不勒汗算是部落里心思比较缜密的人物了,他的目的也仅仅是让张保能够保护好已经残疾的自己而已。 此时大帐的门帘一跳,浮云琪琪格捧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她当然明白合不勒汗的意思,因此眼圈通红,扑在合不勒汗的山上痛哭不已。 张保见浮云琪琪格也痛哭流涕的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急忙询问。张保和浮云琪琪格已经结婚多日,两人的交流已经无碍。张保便向浮云琪琪格询问始末缘由。浮云琪琪格就连比划再说的将合不勒汗的意思转达给了张保。 张保这才明白白达番的风俗,原本他觉得威望不够不敢接任,可是浮云琪琪格跟他讲得明白,如果是其他人接任可汗,合不勒汗的下场可能会非常凄惨。最终张保决定接受合不勒汗的禅让。 合不勒汗闻听大喜,道:“我这就召开忽里台大会,商议禅让之事。” 张保这才明白原来可汗的禅让也是需要开会议定的。于是道:“都听父汗安排。” 合不勒汗突然问道:“你投石非常准,投飞刀可以吗?” 张保不知为何问这个问题,疑惑的道:“没试过,中原是不许寻常百姓携带利器的,不过想来差不多。” 合不勒汗道:“忽里台大会上若是有人反对,你可用我赐予你的金刀杀之!” 张保吓了一跳道:“这如何使得。” 浮云琪琪格道:“你就听父汗所言,草原上的部落都是以强者唯尊,你要是不显示出雷霆手段如何得到汗位!” 张保也只好遵从,接下来的几日苦苦练习飞刀杀人,也许是他有飞石打鸟的绝技,因此练习了几日飞刀也小有成就。合不勒汗在浮云琪琪格和拿莫伦的照顾下身体渐渐的恢复了,不过拿莫伦也发现了合不勒汗的左腿完全骨折了,今后只能坡脚拄拐行走了,能不能骑马还不一定,所以她心中也是暗自着急。 这一日合不勒汗召开了忽里台议事大会,忽里台议事大会一般是由部落联盟的首领,召集各部落的贵族举办的大会,开这种会议主要是决定某个部落或者部落联盟首领变更、征伐、结盟等大事,会议一般十分隆重和严肃,气氛与那达慕大会的欢乐气氛大不相同。 不过合不勒汗召开的这里忽里台大会来的人数却只有乞颜部的2个百夫长还有六、七个十夫长而已,因为现在乞颜部的骑兵只有300人,不少十夫长、百夫长都战死了。为此合不勒汗特意招浮云琪琪格、拿莫伦和部落的萨满巫师共同参会。 合不勒汗看着只有区区10几人参加的忽里台大会,心中感到有些惨然。他对众人道:“我乌土兀剌河一战之后身负重伤,已经不能统率部落征战了,故而想把部落可汗之位禅让给张保,张保来到部落后屡立功勋,正是长生天赐给我们部落的福气,他可以让我们的部落繁荣昌盛。” 合不勒汗话音一落众人皆大惊失色,他们没有想到合不勒汗受伤如此严重,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来到这里时间不长的一个“外人。” 拿莫伦气的脸色通红,道:“可汗春秋鼎盛,纵有恶疾也可很快好转。何必在此讨论禅让之事。” 那萨满巫师也道:“张保一汉人也,怎能得到长生天的庇护?不见他骑马杀敌,怎能统率部落作战,即便要选可汗也要从部落的勇士中选取。” 此时浮云琪琪格目露凶光,示意张保出手,杀死拿莫伦立威。张保却误会了,算起来拿莫伦应该是浮云琪琪格的小姨,所以他以为浮云琪琪格要他杀萨满巫师。其实在白达番的部落中萨满巫师是地位非常高的,他的作用不仅仅是给部落人“施法治病”,还有问卜吉凶的使命,更多的时候他们都被认为能与长生天对话的“通天巫”,所以在部落里备受尊敬。有的时候巫师甚至可以指责部落的可汗、首领行为不端。 张保那里懂得这些,他看着那个萨满巫师就觉得讨厌,因此当浮云琪琪格用眼神示意他的时候,张保猛地甩出飞刀。合不勒汗赐给张保的金刀锋利无比,直接划破了萨满巫师喉咙。 那萨满巫师惨叫了一声,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因为他跟不不相信这个部落里还有谁敢对自己不敬。发出后飞刀后,张保立刻窜了上去,一脚将萨满巫师踢翻,然后手起刀落就将他的人头斩下。 他拎起萨满巫师人头扔在了众人面前,道:“谁还有异乎?” 张保的突然斩杀萨满巫师的行为,震惊了合不勒汗在内的所有人。众人再看张保仿佛“通天巫”附体一般,其中一个百夫长胆子比较小,他知道正常情况下,这里自己和另外一个百夫长最有资格接替可汗的位置。此刻他看敢于斩杀巫师的张保站在那里,有些心惊肉跳,他生怕张保还有什么飞刀暗器发出来取自己的性命。于是跪倒在地道:“愿意奉张保为可汗。” 另外一个百夫长见状也跪倒在地道:“我也愿意奉张保为可汗。” 合不勒汗见张保做事如此“果断”,心中暗喜,自认为找到自己的合适的人选。他在浮云琪琪格和拿莫伦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来对着张保施礼,道:“参见新可汗。” 张保夺得乞颜部的汗位后,自称俺巴孩汗,将乞颜部分成了3个百人队,自己亲自率领一个百人队。他决定带领部众暂时在乞颜谷内放牧劳作,只等几年年之后部落恢复元气之后再次凭借着百岔铁蹄马称霸草原。部落里将士也有这个信心,毕竟这次征战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妇女孩子并未遭到损失,现在部落里的高过车轮的孩子就有200多人,不出几年这些孩子又是长成一批可以骑马控弦的勇士。只要有500左右勇士,乞颜部凭借的骑射优势就又可以称霸一方。 乞颜谷气候温暖更加适合放牧,几乎什么都不缺,只要每年悄悄的派人到其他部落或者镇州商品换些食盐,部落就能顺利的生存下去。乞颜部的部众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张保正在试图恢复乞颜部元气的时候,这个神秘的乞颜谷却被史文龙无意中发现了。 四四一 出使乞颜谷 史文龙本来就是在衙门口公差出身,他对寻踪捕盗自有一番心得。他和大部队在乌土兀剌河源头寻找了数日,他发现这条河流的源头从山中涌出的一个“泉眼”,而且这个眼泉水还是温泉。史文龙觉得这山中能有水量如此大的泉水,也许这个高山有些蹊跷。因此他便围绕着高山仔细探找。 史文龙很快找那个神秘的山洞,不过在史文龙到达之前,华夏联军也有人发现了那个山洞,由于这个山洞表面看起来很小,根本无法容纳近千人部众,所以发现山洞的联军也就没当回事。 但是史文龙却觉得事情不简单,因为他在山洞之中发现大量的牲畜的粪便。这几天也没有下雨,乞颜部的人为何把牲口赶到山洞里呢?即使是下雨,也应该人到山洞里躲避,牲畜又不怕淋雨。 史文龙沿着山洞仔细查找,他问道山洞的深处隐隐散发出来血腥的味道,沿着味道寻找他终于找到通往乞颜谷的那条狭长的小洞。史文龙沿着夹道摸了进去,发现了那个更大的山洞,山洞中有一排排不能推上那高台的勒勒车,还有不少爬高台摔伤而被宰杀的牛羊尸骨,山洞里的血腥味道就是这些牛羊尸骨发散出来的。再看那个高台有明显的攀爬痕迹,想必乞颜部都爬上了那个高台了。 史文龙没敢攀爬那个高台,他悄悄的退了回来,向王彦禀告了此事。种世龙正在发愁无法找到乞颜部的残兵,听到了王彦说史文龙找到了乞颜部的所在,心中大喜。急忙整顿人马跟随史文龙来到洞穴旁边。 种世龙来到了洞口处拿出来史文龙画的山洞草图,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对史文恭道:“你去史文龙叫过来。” 不一会史文龙就来到了种世龙的身边,种世龙指着草图问道:“这条长长的善妒,只有通过一辆勒勒车宽度吗?” 史文龙道:“小人探查过,这里狭窄曲折,所幸无人把守,否则真是万夫莫开的险地。” 种世龙道:“如此说来,如果进兵根本就拼死决战之险地啊。” 王彦想了想,却道:“六将军,这个对于我们来说是险地地,对于乞颜部来说何尝不是呢?” 种世龙道:“此话怎讲?” 王彦道:“我军只要守住夹道出口,我就不信那乞颜部能在山洞带上一辈子。等待他们的食物已尽,只怕就会被困死在山洞之中。我看只需派出一信使,招降他们即刻。如果他们不降就在此处困死他们。” 种世龙一见大喜,道:“如此甚好,谁愿意充当这个使者。” 史文龙、史文恭兄弟齐声道:“小人愿去!” 种世龙哈哈笑道:“你兄弟二人精神可嘉。不过洞中情况不明,也是凶险异常。你二人同去,若有不测,岂不是你们史家断了香火。我看洞子是史大郎发现的,就让大郎去。你再挑选几个人精细善于攀爬之人,带上通译和我的招降信,作为使者去见合不勒。” 史文龙心中暗喜:这次轮到自己立功了。他躬身道:“尊令!” 史文龙选了2个善于攀爬的将士和一个通译一行四人进入了山洞。四人在史文龙的带领下来到了高台之下,史文龙担心高台之上有人把守,因此并没有点燃火把。此时山洞之内光线昏暗,史文龙等人摸着黑爬上了高台。 史文龙爬上高台之后发现这个山洞竟然还有洞口,一行人于是就从洞口出来进入了乞颜谷。 史文龙等四人进入进入乞颜谷后才知道这里是一片世外桃源之地,这里方圆10余里,是一个上好的修养声息之地,根本就不是一个避难的山洞。这里的牧场水源足可以让满足数千人的放牧生存的需求。 史文龙等人意识这里根本无法困住乞颜部,而起无论是洞中的高台还是那个狭窄的夹道,都是天险之地,只要派少数人守卫,华夏军根本无法攻破。 史文龙道:“咱们快撤回去,报告将军这里的情况。派大军进来围剿,如果乞颜部发现咱们的踪迹,这里会成为坚不可摧的堡垒,咱们永远无法攻破。”说,带着众人转身就走。 就砸这是他们的踪迹被几个放牧的牧民发现了,这几个牧民见居然有人闯进这个乞颜部绝密的牧场,不禁大惊失色。他们立刻催马将史文龙等人围了起来。 史文龙此时也是无奈,只好摆出趾高气昂的架势,道:“我等是华夏军的使者,前来招降合不勒。此处周围已经有我数万华夏军包围,尔等早早投降才是正理。” 通译将史文龙的话翻译给了那几个牧民,这几个牧民脸上都露出惊诧之色。其中一个牧民道:“此等大事我等也决定不了,还请跟我一起去见可汗。” 史文龙见那几个牧民并没有上来厮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跟着这几个牧民来到了乞颜部的营地。那些牧民对待史文龙等人还算是客气,把他们带到了一处营帐之内,还给她们端上了一些牛羊肉还有一壶马奶酒。 一个牧民道:“你可在此地休息,切不可到处乱走。等待我们可汗的召见。”说就走了。 史文龙等人已经走了半日,肚内早就饥肠辘辘了。他们看到有酒有肉,也就吃喝起来了。史文龙吃了一口肉,觉得这肉吃到嘴里毫无味道,于是道:“挺好的东西,这群鞑子也不会好好料理,连盐都舍不得多放一些。” 那个通译则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草原的部落原本就缺盐,这个肉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那里能跟镇州、包头的饭馆酒铺相比。不过部落里的马奶酒着实不错,唯美醇厚,大人尝尝。”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史文龙听到部落大多数缺盐,心中暗喜,已经盘算好了怎样跟乞颜部的可汗谈判了。 几人一边吃喝,一边等待可汗的召见。知道日头偏西,他们才等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使者,这个军官道:“四位使者,我俺巴孩汗要见你们。请跟我走。” 史文龙道:“俺巴孩是谁,我们要见合不勒。” 军官道:“合不勒汗已经将汗位禅让给了俺巴孩汗。” 史文龙不知道汗位还能让的,于是转向了通译。那通译低声道:“草原之上强者唯尊,如果一个部落的首领不能征战了,往往就会被新的首领取代。” 史文龙点点头问那个军官道:“俺巴孩可以做主吗,合不勒是死是活?” 那个使者并不答话,只是带着史文龙够奔营地的中军大帐而去。史文龙远远看到营寨中心有一座牛皮大帐,规制与其他帐篷不同,想不就是俺巴孩汗的议事大帐了。 史文龙等人进入大帐,发现大帐正中有一个矮榻,矮榻之上摆着一个条案,条案之后便坐定一人,从此人衣着上看应该就是这里的可汗了,史文龙见此人竟然有些面熟,只是想不来在那里见过。左右也有矮榻,矮榻之上也坐着十几个军官,想必就是乞颜部的官员了。 使者对着居中坐着俺巴孩汗道:“可汗,华夏军使者带到。”随即,他就示意史文龙等人施礼。 还没等史文龙施礼,当中坐着的可汗居然站了起来,道:“可是史文龙大人?” 史文龙一听非常奇怪,自己刚到草原不久,怎么会有相识的熟人。他有一次上下打量了俺巴孩汗一番,越看越眼熟,当他看到俺巴孩汗脸上的金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他脱口而出,道:“你可是包头牢城营逃跑出去的配军张保。” 俺巴孩汗道:“正是小人,不过阴错阳差的现在我已经是这里的可汗了。” 史文龙道:“好你个配军,居然再次纠集马匪对抗官家,难道你就不怕王法吗?”说完下意识的就摸腰中的铁索。 可是他们一把摸过去腰中空空如也,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少衙役了,拿人的锁链早已经不带了,而且防身的武器也早就被牧民收走了。 听了史文龙的话,俺巴孩开始也是吓了一跳,随即他又笑了,道:“史大人,如今这里是杭爱山乞颜谷,这大宋的律条还能管得到这里?” 史文龙道:“你这兀鸟配军,就不怕洞外的数万大军吗?” 俺巴孩汗并不惊慌,道:“这山洞之中有夹道、高台两处险要,我已经派人守卫,纵有十万大军能耐我何!这谷中牧场你也看到了,就是再多些人口也能养活,我在此福地逍遥,谁鸟那个朝廷官人!” 史文龙道:“好好,我华夏军种世龙将军率领大军就在洞外,华夏军攻入谷地困难,你们也休想出谷。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居在这死地,这里能有布匹、食盐吗?” 俺巴孩汗闻听脸色一变,但是他随机就恢复了正常,道:“你怎知我这谷中不产食盐,我在中原就习得岩石磨盐之法,这里有些岩石中就有食盐,至于布匹,草原之上只要有皮毛就能生存。” 史文龙见俺巴孩汗还在嘴硬,道:“老子也不与你一个配军争辩,这里有一封劝降信,你收下。我便在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俺巴孩汗结果信件拆开一看,他原本是卖野药出身,因为要开方子所以认识几个字,所以能大概看懂招降信的内容。他看了信件以后也不知如何处置,就用眼神看向坐在一边的合不勒。 就在此时合不勒的一个亲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在合不勒耳边耳语了几句。合不勒脸色大变,对俺巴孩汗道:“可汗大人,天色已晚,先安排几位使者休息。我们商量一下再如何?” 俺巴孩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道:“好,就请几位使者下去休息,我们商议一下再给你答复。” 四四二 火云起,圣人出 史文龙走出大帐后,突然闻到了一股子的过节放鞭炮的之后的那种浓浓的硫磺的味道,他自从进入乞颜谷后就没有听到任何的鞭炮声,这种味道来自何方呢。他四面环视,突然看到一股狼烟冲天而起,浓浓的烟柱聚集在空中久久不散。 史文龙暗道:难道是华夏军进攻了,乞颜部放狼烟招集部众。可是转念一想也是不太可能,毕竟这个山谷面积并不大,根本用不着点狼烟召集人马。 山洞之外的种世龙也看到了山中的狼烟了,他也不知道山谷了出现了什么情况。而且他也闻到了那股浓浓的硫磺味,但是这种味道种世龙还是非常熟悉的,那是神机营的突火枪齐射之后那种火药味。众人皆紧张起来。 史文恭担心兄长的安危,焦急道:“大人这洞中定出了变故,我再带人探上一探。” 种世龙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担心史大郎的安危,我看大可不必。如果合不勒要想加害令兄,也用不着弄出到那么大的动静。”说着他就一指那山中升起的狼烟。 王彦看着那股在狼烟在夕阳之下竟然直冲云际,身边四周已经落下了一些黑黑的细屑了。王彦道:“这烟柱只怕升起得有十几里高了,这得烧多少狼粪?” 种世龙道:“先在洞口扎下大营再说,我倒要看看乞颜部有什么诡计。” 在牛皮大帐中的俺巴孩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见合不勒的亲兵跟合不勒耳语几句后脸色大变,然后就把史文龙等打法走了。 俺巴孩汗问道:“父汗,出了什么事情了。” 合不勒长叹了一口气,道:“乞颜谷没了。” 合不勒话音一出,不单单是俺巴孩汗,就连在座的几个十夫长、百夫长都惊的得站了起来。 俺巴孩汗道:“父汗放心,我已经派人守住了高台和夹道,华夏军纵有千军万马也无法攻进来。” 合不勒无奈的摇摇头,道:“众人都随我来。”随即艰难的起身,拄着拐杖走出了中军大帐。 众人出得大帐以后,也就都看见了一座山里冒起了滚滚的黑烟,流过谷地的温泉明显的温度在上升,周边的青草已经开始枯萎了。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黑烟的来历,所以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合不勒。 合不勒对众人道:“百年前我们乞颜部只是一个小部落,在草原上并不出名。数十年前,我们祖父所在部落中一个叫孛儿只斤的牧民救了一个生病的叫李修缘的汉人。那个李修缘为了报答孛儿只斤的救命之恩,把整个部落带到了这块谷地。” 俺巴孩汗问道:“那时候这里就是水草丰美吗?” 合不勒道:“恰恰相反,那时候这里都是灰尘,好像整个大地都被火烧过一般。那个李修缘说这座山叫做火山,火山喷发之前,山中会冒出浓烟。”说着一指,山中冒出的黑黑的浓烟。 合不勒道:“当初乞颜部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李修缘说道这里火山刚刚喷发完成,满地的火山灰能有数尺深,这种火山灰经过几场雨之后就会和土地合成一体,火山灰就是上好的肥料,所以这里的土地非常肥沃,牧草也比别处长得好。那股温泉是从火山口附近流出来的,所以水温较高,也是这个温泉让这里牧草比别处多生长1个月。这温泉也就是乌土兀剌河的源头。” 俺巴孩汗问道:“这个李修缘还说些什么?” 合不勒汗道:“李修缘说这里就是长生天赐给我乞颜部修养生息的地方,我们就是天选的黄金家族,从此我们的家族的就命名为孛儿只斤!我们在这里放牧养马,用了几十年培养出来了纵横草原的百岔铁蹄马。我们纵横草原不过是最近20年的事情。” 俺巴孩汗道:“父汗放心,只有再给我几年的时间,一定能恢复乞颜部的荣光。” 合不勒摇摇头道:“我听我的父辈们说,李修缘当年说过,咱们部落的荣光不过百年。这里必然会再次变成一片火海,所有一切将不会存在。” 众人听都面面相觑,俺巴孩汗道:“百年前的语言,那里做得真。” 合不勒道:“我也原本这么想。但是我的父辈们告诉我,那个李修缘说过,百年之后火云升起的时候,将出一个圣人,我们要跟随着他去征战,才能将我们的部落的辉煌延续下去。数年前宋国西军突然崛起,我就有些奇怪,后来宋国西军的首领被封为平西侯,再加上今天的黑烟,我看不出数日这黑烟里必然要化作火云,乞颜谷也将变成一片火海。” 这是浮云琪琪格问道:“难道我们要去投靠平西侯吗?可是华夏军堵在外边,我们根本就无法出去。难道长生天真的要烧死我们吗?” 俺巴孩汗对于西军和华夏军区分得并不太清楚,但是平西侯种师道这几年可以名扬大江南北的。此刻他说道:“这个包头的华夏军将军就是平西侯的公子。” 合不勒道:“天意,真是天意。如今我们只有投降华夏军这一条路了,这也是长生天的旨意。如果我们死守在这里必然被地域之火吞噬。相反如果我们跟随华夏军征战,也许可以延续部落的辉煌。” 俺巴孩汗听了以后,问道:“如此我便去寻华夏军使者,商讨归降事宜?”说完,他就巡看四周。 乞颜部的几位首领都无言以对。俺巴孩汗见状转身就像史文龙的帐篷走去。 史文龙等人回到帐篷里也是心情忐忑,他没有想到那个俺巴孩汗竟然是几个月前逃走的牢城营的配军。从配军到可汗的转变,这变化也太大了。这个配军从中原来到草原上的,更加熟悉宋军的情况,要是招降只怕是更难。 就在史文龙为难之际,帐帘一挑,俺巴孩汗走了进来。俺巴孩汗进入大帐后,对史文龙躬身施礼道:“配军张保参见史文龙大人。” 史文龙见俺巴孩汗态度大变,也吓了一跳,道:“张保你这是何意?” 俺巴孩汗道:“史大人,小人等跟部落头领商量了一下。想接受朝廷的诏安,为国效力博一个出身。您别小看我们的部落不大现在只有300骑兵,但是我们这些骑兵可都是一能顶十的好汉。” 史文龙上下打量一下俺巴孩汗,道:“汝在诈我乎?” 俺巴孩汗道:“小人怎敢欺骗官家。” 史文龙道:“若此说来,你可献出乞颜部的印信文书、人口户籍、进贡礼品,我再出去禀告六将军。” 俺巴孩汗道:“草原各部连文字都没有,哪里能有印信文书,还请大人见谅。” 史文龙道:“那就献上信物和礼品,再派出使者随我出谷。” 俺巴孩汗道:“如此甚善。小人这就去准备。” 俺巴孩汗立刻离开了史文龙的大帐,他出来后发现火山的冒出的烟雾更加浓烈了,谷中的原本清澈的小溪已经显示出了淡淡的黄色。俺巴孩汗不敢怠慢,快步回到了中军大帐,合不勒等各位首领还都没有离去,坐在帐内焦急的等待着俺巴孩汗的消息。 俺巴孩汗就把史文龙提的条件跟众人一说。众人都看合不勒。合不勒道:“要说信物咱们部落可以将大纛交给华夏军,只是着礼物吗,咱们部落刚刚战败,哪有像样的礼物呢?” 俺巴孩汗道:“中原缺马?咱们这里的战马确实世间少见的。” 合不勒道:“如果咱们跟随华夏军征战,部落里所有的战马都要被征调,那里还算得上礼物。” 这时候浮云琪琪格冷冷的说道:“我看拿莫伦就是最好的礼物。” 俺巴孩汗也讨厌拿莫伦,于是问道:“父汗以为如何。” 合不勒视拿莫伦如亲生闺女,宠爱不在浮云琪琪格之下。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女儿女婿都不喜欢拿莫伦,再者自己这里实在也没什么礼物了,于是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日,拿莫伦还在睡梦之中就被人叫醒。拿莫伦一看竟然是俺巴孩汗的那可儿,拿莫伦张口骂道:“你这狗奴才,竟然敢闯本公主的大帐。” 那可儿冷冷道:“还请你快些梳洗,可汗有请。” 拿莫伦道:“那个可汗,那个大汉蛮吗?” 那可儿一听大怒,挥起鞭子就要打拿莫伦。这时候另外一个那可儿急忙阻拦,低声道:“小心不要打倒脸。” 那可儿的声音再小,也被拿莫伦听到了。她这才意识到不对,急忙四处观看,发现平时伺候自己的随从一个都没有了。拿莫伦大声的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合不勒汗的妹妹,乞颜部的公主……” 正在拿莫伦争辩的时候,外面浮云琪琪格的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进来:“快一些,华夏军的使者都要启程了。” 拿莫伦大概明白了,她转身要跑。那可儿一把擒住了她,把他夹在了腋下,大步向史文龙的大帐走去。拿莫伦咒骂、求救的声音随即传了出来,但是整个乞颜部的部众无人关心。 史文龙离开乞颜谷的时候,火山口喷出的烟雾更浓了。 四四三 北巡 种世龙、王彦等人见史文龙带着乞颜部的使者从洞中走了进来,急忙询问乞颜部的情况。当他们得知大山深处居然有一处方圆10里的谷底,这让他们也是惊奇不已。至于为什么守着着天险之地还要投降,种世龙也弄不明白,于是便询问王彦。王彦跟随王进长大,兵书战策读过不少,可是他也是想不明白。 王彦道:“整个乞颜部的联军都被咱们打败了,他们区区300骑士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种世龙道:“也好,就让他们出谷投降。至于献上的美女吗,我看就赐给彦哥了。” 王彦已经来到草原多日了,不过对于草原上“美女”实在是不怎么感冒,于是道:“我看还是算了,六将军还是自行享用。” 种世龙道:“王进师傅就你一个独子,如今你也没有婚配,大家还都管你叫彦哥,不如今日就在草原上成亲,起码有个家,说不定还能留个后。” 王彦只是推辞。这是史文龙在王彦的耳边悄声道:“这个合不勒的小姨子端的是个美女。” 听了史文龙的话,王彦这才勉强应允。当种世龙看到了拿莫伦容貌后也是有些后悔,可是也是无奈,种世龙还是给王彦举办了婚礼,王彦成亲后给自己取了一个字“子才”,从此华夏军诸将就不在称呼王彦为“彦哥”了。 种世龙清点了乞颜部的部众,经过乌土兀剌河一战,乞颜部成年男子损失惨重,如今只有不到300人,其他老幼妇人倒是不少能有算在一起将近2000人。如何安置这些人也让种世龙伤透了脑筋。 以克烈部、蔑儿乞部为代表的草原各部非常惧怕乞颜部的战斗力,他们要去肢解乞颜部,就是将乞颜部的部众按照功劳大小分给参加过乌土兀剌河大战的各个部落。种世龙见草原各部如此惧怕乞颜部,更加不愿意将乞颜部分化了,若能将乞颜部牢牢的将乞颜部的骑兵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那岂不是一只能够震慑草原的利器! 但是如何能够掌控这支彪悍的骑兵呢,种世龙想来想去也是毫无办法。最终他还是去找王彦商量。 王彦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得到了一个白达番的美女拿莫伦。开始拿莫伦还挣扎一番,但是最后还是认命了。不过王彦觉得这个拿莫伦心肠狠毒,她不停的撺掇王彦严惩乞颜部,特别是俺巴孩汗和浮云琪琪格。种世龙对王彦说了自己担心的事情,向王彦问计。王彦也是无计,于是向拿莫伦问计。 拿莫伦道:“乞颜部之所以强悍主要在于他们可以一日千里的铁蹄马,只要将他们的所有的战马都征缴,作战到时候在发给他们也就好掌控他们了。” 王彦一听这个计策不错,于是就向种世龙禀报。种世龙听了以后,问道:“这个乞颜部还有多少铁蹄马。” 王彦道:“还有1000多匹,他们平时作战的时候一人能有3、5匹好马,行军起来速度极快,有时候真的能够一日千里。” 种世龙道:“这等好马每人1匹足够了。这样你去安排,让乞颜部每人1匹铁蹄马,在给他们配上2匹白达番马,咱们的600华夏军也是如此配置,然后在选出300匹战马送到延安府归经略府调配。再让蔑儿乞部出100骑兵带路,咱们准备去斡朗改寻看一番。” 王彦一听真的要去寻找北海大喜,道:“将军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就在这时有小校禀告,道:“张保求见” 种世龙闻听道:“正好,说曹操曹操道,让他进来。” 俺巴孩汗(张保)进帐给种世龙施礼道:“配军张保给将军见礼。” 种世龙看了俺巴孩汗一眼,道:“又没人不让你当可汗,何必自称配军。” 俺巴孩汗听种世龙一说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原来俺巴孩汗把拿莫伦送给了华夏军,以为种世龙会收到自己的帐篷里享用一番。没想到种世龙不知道拿莫伦是个美女,把他赐给了王彦,这让俺巴孩汗有些担心。因为王彦可是将拿莫伦按照正妻的礼节娶了的,不但举办了盛大的婚礼,王彦还给自己取了“字”!在中原文化中妻子和侍妾、婢女的地位是天差地别的,拿莫伦成为了王彦的妻子也就地位也就大幅度提高了。乞颜部将拿莫伦当做礼品送给华夏军,拿莫伦必然对乞颜部恨之入骨。如果要是在王彦那里煽风点火,王彦在说服种世龙肢解了乞颜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俺巴孩汗就将自己的担心说给了合不勒和浮云琪琪格,他二人对中原的文化不甚了解当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当他们听了王彦的解释后也觉得事态严重,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让俺巴孩汗去找种世龙,探探口风。现在乞颜部寄人篱下,总得给部落找一个出路。 种世龙对俺巴孩汗道:“乞颜部的铁蹄马举世无双,我想征调一批马匹为大军所用如何。” 俺巴孩汗对对此早有准备,当华夏军统计乞颜部的战马的时候,他就有所准备了。于是道:“将军放心,乞颜部的马匹就是华夏军的马匹,所有都归大军征调。” 种世龙道:“好,如此说来,你们每个骑士留一匹马即可,其他的铁蹄马全部上缴。另外给你每个骑士再配2匹快马,你们随我巡视斡朗改!” 俺巴孩汗不知道斡朗改在哪里,但是既然能够让自己的部落一起出征,只怕部落的就不会被拆散。俺巴孩汗道:“就按将军说的办。不过老营锅灶(妇孺老人居住的地方)设置在何处?还请将军明示,也让我们安心。” 种世龙道:“如果愿意,镇州、包头等地都可以给你们划分牧场。” 俺巴孩汗道:“那里的36部只怕给我们有芥蒂,如果大军出征,那里的那些部落要是袭击我们营地,吞并我们的部众,如时是好。” 种世龙道:“那个敢胡作非为,就不怕我们华夏军征讨吗?” 俺巴孩汗低头不语。种世龙见俺巴孩汗低头,也就明白了他的担心。其实草原的部落的征战真的是管不过来的,因为在草原文化中,劫掠和劳动一样都是生产生活的组成部分。在这说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华夏军也乐得草原之上乱哄哄的。如果真的有36部袭击了乞颜部,种世龙还真不好管理,因为那样只怕伤了36部的士气。 种世龙道:“也好,你们可以自行选择草场放牧,我会将华夏军的旗帜赐给你们,而且还会给你们一分文书,有危险时派人持文书到包头求援。” 俺巴孩汗大喜道:“多谢将军,我这就回去商量,寻找牧场。” 俺巴孩汗辞别了种世龙,赶紧回到自己的营地招来合不勒和浮云琪琪格商议。合不勒想了想道:“镇州以南,包头以北都已经被36部占据了,我们没必要跟他们搅和在一起。拿泰赤兀和主儿乞两部去哪里放牧了。” 浮云琪琪格道:“他们也不愿意和36部人搅和在一起,说是要去乃蛮部旧地去放牧!要不咱们也西去。” 合不勒道:“西方倒是个好去处,只不过这两个部落出卖盟友,不得与某。” 俺巴孩汗道:“那去何方呢,要不咱们去东边?” 浮云琪琪格笑到:“你这个傻子,东边是大金国,他们能够打败大辽,咱们这一千多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合不勒却道:“俺巴孩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你的母亲跟我说过,她所在的弘吉剌部北边有一条斡难河,那里水草丰美倒是一个好去处。只不过那里靠近斡朗改,斡朗改当时有一个强盛的部落联盟,就连大辽国也不能征服,所以白达番各部都不敢去那里放牧。” 俺巴孩汗哭丧着脸道:“这次征调我们就是要去斡朗改巡视,如何是好。” 合不勒却道:“如此正好,要是华夏军能够打赢斡朗各部,咱们就占据那里的牧场。要是不能取胜,我就回到白达番。没有了华夏军这里万里草原就人我们驰骋。” 俺巴孩汗一听,赞道:“此计策甚妙,我明日就像六将军禀告。” 第二日,俺巴孩汗向种世龙禀告的乞颜部商量的结果。当种世龙得知乞颜部想跟随大军一起北上,到斡朗改和白达番的交界出的斡难河两岸放牧,心中觉得并无不妥,因此同意了俺巴孩汗的请求。随即安排带领大军先回镇州,然后启程北巡。 离开杭爱山之前,种世龙、王彦等人都想看看那个神奇的乞颜谷是什么样子。于是种世龙对俺巴孩汗道:“我想去乞颜谷看一看,你且安排人带路。” 俺巴孩汗就把合不勒说的传说跟种世龙说了,种世龙一听“李修缘”就是一愣,他是知道李修缘这个人的,西军第三次西征就是李修缘点醒了种师道,难道百年前就有李修缘吗? 于是种世龙问道:“李修缘是那三个字,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俺巴孩汗听了一愣,道:“小人虽然不是很熟悉白达番话,但是这李修缘却是汉人的名字,我是清清楚楚听到的?” 种世龙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天命归我们华夏军吗?” 王彦见种世龙自言自语道:“将军认得李修缘。” 种世龙点点头并不愿意多说,接着问道:“火云出是什么意思。” 种世龙话音还没有落,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进来道:“将军,不好了!这包围着乞颜谷的大山喷火云了。” 四四四 神秘的斡朗改 种世龙一听就是一皱眉,他根本想象不出来,这山如何喷云的。于是急忙带着众人跑出大帐,此时营地中已经密密麻麻占满了人。 种世龙抬眼望去,乞颜谷的这几天不断冒出的浓烟已经不怎么黑了,但却随机喷发出来了万丈的“火云”。那时候的人并不知道这就是火山喷发的岩浆,只是觉得山中喷出了大量的火云。 整个营地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硫磺的味道,种世龙再一看营地旁边的乌土兀剌河似乎想开了锅一样,大量的沸泡从水底钻了出来。 乞颜部的合不勒知道这个传说,觉得这个传说应验了,自己的部落即将跟随着华夏军兴旺了,带着部落里的百姓跪地祈祷,感谢长生天。 这时一块带着活的岩石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恰好将华夏军的中军大帐砸坏,并且引起的大火。种世龙吓了一跳,他可不相信长生天能够保护自己,于是道:“快撤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由于华夏军早就通知各部准备撤退了,所以不少部落已经打包行李了,因此撤退的还是非常快的。即使是这样,这些火云落地化成的火海(岩浆流)还是从那个神秘的山洞中流了出来。想必此时的乞颜谷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了。 好在这岩浆从山洞里流出的速度并不快,华夏联军虽然遭受了一定的财产损失,但是人马还是撤出来了。 华夏联军退出杭爱山后,不少部落都看到了喷火云的大山,以为他们剿灭13部联军是惹怒了长生天呢(克烈部则是认为惹怒了上帝)。这些联军的士兵都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即使是华夏军很多人也是以为是老天爷发怒,不过他们都军纪严明,还是不敢跪地向老天爷祈求什么。 种世龙见不少部落士兵的眼神中露出了恐惧,甚至有人露出了对华夏军的不满。心中大怒,他立刻叫来了合不勒,让他把乞颜部的传说都说给大家听。 合不勒自然遵命,于是招来几十个部落的首领,就将那个乞颜部的传说和乞颜谷的秘密说给众人听。开始众首领并不相信,但是后来他们自己观察乞颜部的百姓都兴高采烈的。哪有打了败仗,被人吞并还那么高兴的,再加上种世龙忽悠天命就是“华夏军”,于是部落首领们也就相信了这个传说。这一场火山爆发,反而提升了华夏军在36部中的地位。 乞颜谷火山爆发数日才结束,随后种世龙派人探查乞颜谷。那个神秘的山洞通往乞颜谷的夹缝已经被堵的死死的了。乞颜谷已经消失了,后世人们管杭爱山山脉中乞颜谷附近的山称作“火焰山”! 种世龙带着人马来到了镇州,本来这次是换防,应该让镇州的士兵回包头,但是由于他要要去斡朗改寻访北俱芦洲,因此种世龙并没有进行换防工作,而是让归顺华夏军的36部各自回归自己的牧场,又给泰赤兀和主儿乞两部发放关防文件,并且排了几个亲兵带着这两个部落西行,到了高昌国境内的乃蛮部牧场再跟当地的华夏军接洽,为这两个部落安排牧场。乞颜部暂时在镇州安置下来,他们是准备跟种世龙一起去巡视斡朗改的。 这一日,种世龙跟蔑儿乞部的打听斡朗改的事情,蔑儿乞部首领斯儿乌林跟种世龙简单的说了一下斡朗改的情况。 斯儿乌林道:“这个斡朗改有一片大海,当地人称之为捕鱼儿海,那里的部落不但放牧,而且还能下水捕鱼,非常强悍,当年大辽国也不曾征服。” 种世龙道:“他跟你们有交往吗?” 斯儿乌林道:“我们蔑儿乞人从来不招惹他们,只是跟他们交换一些货物。塔塔尔人是草原上的饿狼,听说经常跟他们起冲突。但是斡朗改人由于善于操舟,所以塔塔尔人要是胜了他们就躲进海子(海子,白达番话就是湖的意思),败了就成了斡朗改人的刀下鬼,所以久而久之塔塔尔人都不招惹他们了,我们更犯不上跟他们冲突。听说他们的火龙阵还让塔塔尔吃过大亏。” 种世龙问道:“何为火龙阵?” 斯儿乌林道:“好像就是他们养的驯鹿,至于什么火龙阵我也没见过。但是听说很厉害,这也是我们不愿意招惹他们都愿意。” 种世龙道:“要是冬天呢,湖水结冰,他们不就无处可逃了吗?” 斯儿乌林道:“斡朗改人善于豢养驯鹿,冬天用驯鹿拉爬犁,在雪地中速度极快,好在他们冬天不南下的,这恐怕就是长生天保佑了。” 种世龙道:“他们真的不南下劫掠吗?” 斯儿乌林道:“草原之上劫掠本就是常识,没有吃的自然就要去抢。可是斡朗改人还能打鱼所以他们好像并不缺少吃的,所以他们只是在海边定居,并不南下。就是南下也是跟我们换些货物。如今镇州汉地货物甚多,所以我们也赚了不少钱。” 种世龙听了哈哈笑道:“你们草原的汉子竟然不去抢东西,而开始做起买卖来了。” 斯儿乌林老脸一红,道:“要是能够换就能得到东西,那个还愿意打打杀杀的。” 种世龙听后,道:“如此甚好,我就多带些货物跟斡朗改人去做做生意。” 种世龙随即镇州准备北巡的辎重、货物,准备以通商的名义去斡朗改探访一番。草原的秋天天高云淡,种世龙准备出发了,因为他知道草原秋天虽然草高羊肥适合行军,但是草原的秋天非常短暂,一般到了9月(农历九月相当于现在的10月)就开始下雪了,而且是越往北越冷。 种世龙带领1000人马,其中蔑儿乞部100人为向导。华夏军600人,再加上乞颜部的骑兵300人,一路北向而来。乞颜部的其余部众走得慢些,远远的落在了部队的后边。 种世龙的部队都是一人数马,而且还有百岔铁蹄马的助力,行军速度非常之快。大军走了10日已经到了斡朗改的和白达番的边境了。在古代并没有特别的边境线,草原上更是如此,大家只是传统习惯形成的势力范围而已。 种世龙和王彦都没有想到斡朗改距离镇州居然如此之近,白达番各部居然没人愿意进入这个神秘的地方。种世龙和王彦看着成片的草原,似乎这里并没有与白达番不同的地方。此时不论是蔑儿乞人还是乞颜部的士兵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仿佛前方有什么可怕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种世龙则毫不在意,他看着蓝天白云,不时天空中还飞过几只苍鹰,自己心情大好,催促人马继续北行。进入斡朗改后一直走了20多里,连一个斡朗改人都没看到,弥漫在队伍中的紧张情绪逐渐的消失了。 王彦总觉得不对劲,他总是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但是周围确实是一马平川的视野非常好,他拿出望远镜来四处观看,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于是拿出来王进给他的草图反复对照,最后后催马来到种世龙面前,道:“六将军,还是放出探马探查一番。根据家父赐给我的草图,在往北百里就是大海。要是过了大海可就是北俱芦洲了!” 种世龙觉得这一片草原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探查的,就是斡朗改人来了又能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况且这次他是以行商的名义到这里的,也许根本就不用打仗。 于是种世龙道:“这一马平川的有什么可以探查的,先让扎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们行军百里,直到北海边。” 大营扎下以后,蔑儿乞人和乞颜部的士兵开始炖肉喝酒,说来奇诡,本来这次草原上的大战就是这两个部落抢新娘引起的,可是现在他们就像没事人一样喝酒跳舞。 种世龙也没有太在意,连日行军他也是有些疲劳了,于是叫来王彦来大帐共同吃酒。 王彦劝道:“六将军,咱们西军老军规,可是规定军中不能饮酒的。” 种世龙听了一愣,道:“子才(王彦成亲后新取的字)多虑了,咱们是战时不能喝酒。此刻天下太平的,喝点酒可以解乏。” 王彦见劝不住种世龙,于是叫来了史文龙低声耳语一番,史文龙领命而去。种世龙心里明白王彦不放心让史文龙取带兵探查一番,笑道:“特以的小心了。” 王彦回道:“小心总是没有大错的。” 种世龙随机不在理会,同王彦一同吃喝起来。王彦心中有事总是惴惴不安,种世龙可是不在乎开怀畅饮起来,酒过三巡,尽兴而睡。 王彦退出大帐,抬头漆黑一片,无星也无月,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钟表来,接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时辰,经到了二更了。这时候大营之中已经士兵都已经睡下了,好在还有一些直更巡逻的士兵在守卫营寨。 王彦回到自己寝账,他总是觉得心中惴惴不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瞪瞪的被史文龙推醒了。 史文龙一脸惊慌的说道:“大人不好,果然有人偷袭。” 王彦猛地惊醒了,一翻身就做了起来,道:“你说清楚些。” 史文龙道:“我本来是往北探查的,不想迷了路,但是却发现了一队人马,快速向咱们营地扑了过来。” 王彦惊道:“多少人马?” 史文龙道:“黑漆麻乌根本看不清楚,不过每人都有数匹战马,好像长途奔袭而来。要不是我骑了几匹铁蹄马,只怕都甩不掉他们。” 王彦大惊失色,道:“快,跟我去见六将军。” 四四五 塔塔尔围猎斡朗改 女真兵夜袭华夏军 塔塔尔人被人成为草原的苍狼,他们都战法也像苍狼,打得多是偷袭战。塔塔尔人在草原上就没有朋友,各个部落都是躲着他们走。 辽国是草原主人的时候辽军就不愿征伐他们,而给他们提供兵甲,鼓励他们到草原劫掠,已达到消弱草原各部的目的。金国代替的辽国以后,这金国对草原的控制力不如辽国。主要金人一心南下,征服更加富裕的宋地。为此金人实行了猛安谋克制度,这就是一个的制度,让整个国家变成了一个战争机器。塔塔尔人的牧场就在白达番的东北,紧挨着大金国。因此金人就将塔塔尔人强行编成了一个猛安。 塔塔尔人本来不愿意加入金人的部队,但是在强大的金军面前反抗是没有意义的。无奈只好加入金军,塔塔尔骑兵只有2000人,所以根本凑不成一个猛安,但是金人还是强征了治下的契丹、汉人成立了一个3000猛安谋克。金军大多数的猛安谋可中女真人不过百人,由于塔塔人从来就是桀骜不驯,所以这个猛安谋克中有女真人300,用来震慑塔塔尔让人。 塔塔尔人为主的猛安谋克有女真宗室完颜昱统帅。完颜昱女真名字为蒲家奴,他是有资格参加金国议事的勃极烈大会的,而且此时宗翰已经带队往会宁府赶了。金国皇帝完颜晟要召开勃极烈大会商议南征大宋的事宜。 完颜昱估计宗翰和宗望还得吵起来,他不愿意加入任何一方,所以干脆不参加了。反正南征也要准备各种辎重,他干脆带着自己的猛安谋克去草原上“打草谷”,积攒一些南下辎重。 塔塔尔人的首领名唤猛哥帖木儿,也是一个有作为的草原英雄。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听命于金人。完颜昱向猛哥帖木儿征求到那个部落去打草谷的时候,猛哥帖木儿毫不犹豫的建议了斡朗改。 早在女真的完颜部落臣服辽国的时候,完颜昱就听说过斡朗改的富裕,也见过斡朗改给契丹皇帝进贡的贡品非常的珍贵,因此完颜昱一听猛哥帖木儿的建议一口答应下来,带着人马就进入了斡朗改。 其实猛哥帖木儿撺掇完颜昱去征伐斡朗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斡朗改各部联盟非常团结,而且战斗力强悍。自己带兵劫掠了几次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因此他想借助金人的力量消灭斡朗改联军,如果金人也被同时消弱,那么正好他就有机会占据这个水草风美的地方了。 完颜昱原本就是女真部落里优秀的猎手,他豢养了几只海东青(一种猎鹰),原本是发现猎物所用。后来他跟随阿骨打征战的时候,这几只海东青可以在百里外发现敌人。种世龙等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已进入斡朗改行踪就被发现了。王彦进入斡朗改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其实盯着华夏军的不是人,而是海东青。 海东青可以给完颜昱带来敌人在哪里的消息,再加上塔塔尔人善于夜间突袭,所以他们往往是白天士兵休息,放出海东青探听消息。夜晚在兵分几路迂回包抄,然后突然发起攻击,往往无往不利。进入斡朗改后他们顺利的剿灭了4、5个部落,斡朗改跟白达番不同,他们各部信仰相同,相互联系密切,互相之间少征伐多合作,曾经形成了松散的联盟。面对金军突然的袭击,剩余的部落迅速的聚集起来,在捕鱼儿海边扎下连营,准备与金兵决战,同时让部落里的女人和孩子都登上了捕鱼船,开进捕鱼儿海深处避难。 完颜昱已经发现了北海边的斡朗改部落联军了,连续的胜利让他们也觉得眼前就是一块大肥肉,因此完颜昱带领人马就围了上去。 他们就像草原的狼群围猎一般,把人马分成了数路,形成了一个半月牙状的包围圈。直奔北海边的斡朗改联军摸了过去。由于有海东青的侦查,塔塔尔人得知敌人部落位置后,经常晚上长途奔袭数十里,偷袭营寨。而被偷袭的部落根本不知道敌人会从哪里突然发动袭击! 就在完颜昱准备对斡朗改人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他们海东青突然发现在斡朗改草原上又来了2支队伍,这两支队伍一快、一慢直奔北海而来。海东青能够发现队伍,却不能判断这两只队伍的组成。面对突然出现的队伍,完颜昱显得非常疑惑。但是他为了隐藏自己队伍的行迹,并没有抵近探查这两队伍的情况。而是派出有经验的老猎手探查这两支队伍的宿营地的情况。 这些塔塔尔猎手非常有经验,根据两个营地的帐篷数、牛羊的粪便、锅灶书、甚至女人流下的经血,判断出这这两支相隔百里左右的队伍,是一个部落。前面的是作战的士兵,后面则是老弱妇孺组成的老营。而且还算出来前面前行的士兵大概有1000人左右。 完颜昱仔细分析了一下他们都行军路线,他觉得这支1000人的队伍可能是白达番的某个部落,有可能是斡朗改部落请的援军。不过白达番草原上能出动1000骑士的部落也太少了,只有算一算只有南方的克烈部,但是克烈部救援会急行3000里救援这个斡朗改吗,而且为什么还带着老营?完颜昱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招来了猛哥帖木儿商议对策。 猛哥帖木儿听了完颜昱介绍的情况后,道:“管他呢!白达番那些蛮子有什么可怕的。我1000人就可以打退他们3000人。请大人给我1000人马,我去偷袭白达番的那些蛮子。” 猛哥帖木儿跟斡朗改人打过几次,都没有占到什么大便宜,尤其是当斡朗改人放出火鹿的时候,自己的部落还吃过大亏。虽然跟斡朗改人作战没有什么信心,但是在他眼里南方的白达番部落都是一盘散沙,非常好对付。因此猛哥帖木儿想偷袭白达番部落,而让完颜昱跟斡朗改联军死拼,最好能够拼的一个两败俱伤才好,那时候他猛哥帖木儿就可以在北海自立了。 完颜昱也看出了猛哥帖木儿的小心思了,他冷笑了一声,道:“张玉何在。” 张玉虽然是汉人,但是从小在完颜部长大,是完颜昱的发小。此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年在护步达冈大战中,奋力拼杀,率先杀入契丹军阵,提升士气,深得完颜昱信任。 平时完颜昱议事从不背着张玉,但张玉也不喜欢听什么议事,他只是喜欢冲杀而已。所以每当完颜昱议事的时候,一般只是站在一边闭目养神。只等完颜昱分派任务,他就可以领兵作战。 张玉听到完颜昱招呼打,猛地一睁眼,道:“末将在。” 完颜昱道:“你带领1000人马去偷袭白达番来的蛮子兵。” 张玉听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完颜昱急忙把他拦住,在他耳边低声道:“白达番蛮子敢于千里驰援,只怕也是不好对付,如果遇到硬茬在,就南下偷袭他们都老营,不要勉强作战,徒增消耗。” 张玉似乎没听明白,他翻了翻眼皮看了完颜昱一眼,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半晌张玉点了点头,道:“好。” 张玉带领着1000骑兵,还是按照老样子分成四路,一人数骑从从几十里外就开始长途奔袭而来。所以史文龙即使不迷路,也多半能够碰见塔塔尔人马队。 种世龙听到王彦的示警,酒劲一下子就醒了。他急忙吩咐,道:“华夏军列阵。”又对身边的史文恭道:“快把俺巴孩汗和斯儿乌林叫过来。” 华夏军大多数人也都喝醉了,好在他训练有素听到命令迅速的集合起来。那些乞颜部和蔑儿乞部的可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大营很快乱了起来,不少不明情况的士兵亮出了兵刃准备厮杀。 王彦意见大吃一惊,这敌人还没有到来,自己先乱了起来。“营哮”这件事情王进跟他讲过,没想到现在自己倒是遇见了。他也来不及跟种世龙请示了,飞身上马一把提起了种世龙大纛,飞马在营中奔驰,他一遍跑一边喊道:“各营勿动,听从号令!”史文龙也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拎着大棒子,跟在他的身后。遇见乱跑乱斗的一律一棒子打翻,王彦不停的在营中游走,营中逐渐安静下来。 种世龙看着王彦的背影,暗自感叹道:这彦哥也是也是一个将才。 此时俺巴孩汗和斯儿乌林已经让史文恭半拉半拽的揪到来到了种世龙面前。俺巴孩汗醉眼朦胧的问道:“六将军有什么事情?” 种世龙道:“有敌袭。” 俺巴孩汗道:“敌袭在哪边,多少人。” 种世龙道:“在东北方向,人数不知。” 斯儿乌林听了急忙爬在地上,用耳朵仔细听。不一会他站起来道:“不对呀,将军四面八方都有敌军。” 种世龙深知草原的有经验的牧民都有伏地听声的本领,想来也不假。而且既然能够伏地听到马蹄声了,这骑兵就应该在附近了。 种世龙看了一眼乱哄哄的营地,急中生智,道:“俺巴孩,你代领乞颜部的部众去迎敌,不求获胜,先讲敌人引到东北角再说。” 俺巴孩汗一听不明所以,但是此刻来不及问了,转身就去聚拢部众。 种世龙有对斯儿乌林道:“你赶快聚拢部众,作为我们后队,迎接从我们背后来袭击的敌人。”斯儿乌林随机领命而去。 种世龙随机让集合好的士兵退到大营的东北角,急匆匆摆了了一个陌刀阵。自己带领500陷阵营聚众,左右是史文龙、史文恭的骑兵护卫、身后是斯儿乌林的100蔑儿乞人。 种世龙在大阵中央,倒提着开山斧静静的等着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的敌人。 四四六 北海血战之偷营劫寨 史文龙只为了华夏军争取了一刻钟的时间,种世龙已经列阵完毕。而那些乞颜部、蔑儿乞部的士兵还在胡跑乱窜,大营之中一混乱。 俺巴孩汗最近一段时间勉强的把骑马练会了,根本算不上熟练。好在身边的几个亲兵还都是合不勒汗送个他的精锐勇士,慌乱之中在亲兵的帮助下总算是集结了100多人,他也不不辩方向,带着士兵就冲了出去。 他们刚出大营不久,迎头就遇到了一群塔塔尔人。这些塔塔尔人也是奇怪,他们平时偷袭营寨的时候,从来没遇见有人主动出击的。他们见到今天竟然有人主动出击,也不惊慌,催马挥刀就杀了过来。 俺巴孩汗的带着的乞颜部的骑兵都是经过乌土兀剌河大战劫后余生的勇士,各个弓马纯属,他们见到敌军,拉弓上箭就像塔塔尔人射了出去。 虽然是在黑暗中弓箭的准头没有平时准,但是还是有不少塔塔尔人中箭落马。塔塔尔人生性彪悍,中箭落马的塔塔尔人的惨叫声反而激起了他们都斗志,这些人“呵呵”怪叫挥舞着马刀猛冲过来。 俺巴孩汗见状也不敢迎敌,他向黑暗中的塔塔尔人扔了几块石头后,拨转马头就跑。当他带领人马跑进大营的时候,大营来不及集结点各部分人马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四散奔逃。 塔塔尔人已经从几个方向杀入了大营,这些散乱的牧民显然不是塔塔尔人的对手,好在种世龙的大纛旗还在,这些牧民的战阵素养没有什么提高,但是华夏军告诉他们的跟着大纛跑总是没错的。所以这下败落的士兵自然不自然的想东北角的华夏军的军阵跑了过去。 种世龙的陷阵营原本不惧怕骑兵,尤其是不惧怕轻骑兵。但是他们今天他们仓促迎战,大部分人都没有穿戴整齐步人甲,所以有些底气不足。好在他们手中的陌刀还在,这是他们对敌的最大本钱。 种世龙的步兵阵首先面对的而是蔑儿乞和乞颜两部的残兵,这些残兵疯狂的向大阵冲了过来,王彦拼命的挥动令旗让他们从两侧通过。不过不少残兵都不知道令旗的意思,对于这种人,步兵方阵的第一排的弓箭手就开始点名了。 看不懂旗号的牧民是能够看懂弓箭的,因此很快残兵从两翼逃了过去。这是华夏军的步兵大阵正面完全暴露出来了。塔塔尔人追逐残兵的时候,突然发现前边居然出现了一个军阵。这些塔塔尔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阵型,但是他们也不害怕,随即呼啸一声就冲了上来。 虽然华夏军的陷阵营多数人没有穿步人甲,但是平实严格的训练让他们整齐的挥舞着陌刀,收割者轻骑兵的性命,也是由于缺少甲胄的护身,不少战士也被塔塔尔人的弓箭和弯刀弄伤了不少。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个大阵在对抗塔塔尔人战斗中还是有了一定的优势,大阵缓缓的向塔塔尔人的骑兵大队压了过去。 塔塔尔人作战更像草原的苍狼,他们遇见强悍的对手的时候并不着硬拼而是依仗走位灵活,不停的与华夏军游斗,不断的将弓箭抛射进陷阵营的大阵,直等待华夏军大阵坚持不住,一但散乱就发起最后的冲锋。 此刻的蔑儿乞、乞颜两部的士兵一惊聚集在了大阵的两翼,他们一见华夏军的大阵抵住了塔塔尔人的进攻,心也就放下了,纷纷整顿队伍,拔出马刀抢向塔塔尔人冲了上去。 种世龙一见此情况大喜,这么打下去这场战斗起码不会失败了。就在这是突然大阵后面一阵大乱。斯儿乌林负责的大阵后队突然被一只部队冲开了。 张玉兵分四路出击,自己带着十几个女真勇士和200士兵为一路。女真人长途奔袭的本领比起塔塔尔人还是差了很多的。所以张玉这一路跟紧的比较慢,进入斡朗改以来的几次战斗都是如此,有女真人的队伍总是最后到达战场的。其实这也是女真人有意为之,毕竟消弱塔塔尔人也是完颜昱的策略之一。 张玉这次带兵刚好从东北方向来。他带领的人马虽然不多,速度也慢,但是战斗力可是不差。他带兵到达大营的时候,看到大营一惊乱成一片了,于是带领人马就杀了上来。 斯儿乌林本来在大阵后负责压阵,开始他聚集了几十个蔑儿乞的士兵大阵后方警戒。随着各处的败兵逐渐向大阵周围聚拢,斯儿乌林身后也聚集将近200骑兵。此时陷阵营已经取得了不小的优势,他们大军已经开始往向塔塔尔的骑兵押上去。聚集在斯儿乌林周围的士兵已经开始从大阵的两翼包抄向上冲击了。 斯儿乌林大声的吆喝蔑儿乞的士兵不要往前冲,留在当地保护后阵。可是这些士兵根本谈不上军纪,还是有人跟不断的跟着大部队向前冲击。斯儿乌林的兵阵有些混乱。 就在此时,斯儿乌林闻听背后有马蹄声响,回头一看竟然有一队金军冲了上来。这队人马与塔塔尔骑兵不同,为首的十几个人盔甲鲜明,受持的都是狼牙棒。斯儿乌林没见过这种武器,他看见有敌人从后边杀过来,大叫一声,挥舞着马刀就充了上去。 张玉见有一个白达番的牧民带着几十人就敢向自己冲击,他冷笑一声,道:“蛮子,安敢找死乎。”说罢挥舞起30多斤的狼牙棒,催动战马露头盖顶就想斯儿乌林的脑袋上砸了下来。 斯儿乌林见来人凶猛,急忙之间举刀相应,没想到张玉力大无比,狼牙棒将斯儿乌林当场砸死。斯儿乌林的几个亲兵吓得不知所措,斯儿乌林也是蔑儿乞部落的勇士,没想到这一个照面就让敌将杀死! 蔑儿乞人瞬间打乱,张玉等10几个使用狼牙棒的金军打头阵,后面跟着的是200骑兵,瞬间就冲破了蔑儿乞人的后阵,闯进的陷阵营的阵中。 种世龙正在指挥陷阵营向前追杀塔塔尔人马,突然身后大乱。回头一看,竟然有一只彪悍的骑兵打散了蔑儿乞人的拦截冲进了陷阵营的大阵。种世龙大惊,紧忙挥动令旗调换阵型,与张玉等人纠缠。 陷阵营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是面对金军的冲击也是慌乱起来。尤其是今天的陷阵营,多数都没有穿步人甲,防护力下降。乱战之中,只有两三个人结成环阵才能勉强跟张玉等人抗衡。 种世龙见状大惊,这样下去军队必然溃败,如果步兵要是溃败,面对敌人骑兵的追杀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种世龙情急之下看到了正在大杀打砸的张玉,从从盔甲装饰上看,这个人定然是金军的将军,因此种世龙觉得应该擒贼先擒王,这时候阵势已经混乱,他随即扔了令旗,带着几个亲兵大步流星,就向着张玉的方向杀了过去。 张玉刚刚一棒砸翻了一个陌刀手,他对这支步兵非常敬佩,跟契丹军作战之时,要是平时这么冲进敌阵,这敌军早就四散奔逃。但是如今的这些军队阵势虽然混乱,但是成群结成小阵,与自己纠缠。他们十几个女真勇士自然不怕,可是塔塔尔骑兵就有些顶不住了,更别提那些强征入伍没多久汉人、契丹士兵了。要不是金军的军纪森严,只怕紧紧也就溃败了。 现在的情景就是华夏军和金军都觉得对方不好对付,大家都是顶着一口气坚持,比拼意志,看谁受不住先崩溃。 种世龙终于冲到了张玉的身边,他指着张玉骂道:“番狗秀走,吃老子一斧子。”说罢他论起20多斤的开山斧,披头就砍了下去。 张玉见对面床过来一个黑脸大汉,身上没甲头上没盔,向自己大骂。张玉是汉人能听懂种世龙的话,他心中奇道:此处竟然有汉人! 就在张玉胡思乱想的时候,种世龙的大斧字已经到了脑门了,这大斧子的威力可比普通的陌刀厉害多了。张玉慌乱之间举斧招架,轰然一声,棒斧交错,张玉双臂震的发麻,战马竟然退后了好几步。 种世龙更惨,他没有想都张玉有这么大的力气,由于他是跳起来挥动大斧劈砍的,棒斧交错的时候人还在半空中,张玉的狼牙棒上传来的巨大力气将种世龙沉的飞了出去。多亏了他的几个亲兵冲上去将种世龙接住,才不不至于摔一个四脚朝天。 张玉见种世龙骁勇,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他调整了一下马匹,大吼一声,挥动狼牙棒又向种世龙冲了过来。此时种世龙的开山斧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了,他慌乱之中抢过一把陌刀迎着张玉就冲了上来。 这一次是张玉借着马力挥舞狼牙棒砸向种世龙,此时却不敢硬接这一棒了。他在地上灵巧的一侧身,避开了狼牙棒,挥刀斩向了张玉的马腿。张玉一见吓了一跳,没想到种世龙看起来一个莽汉,尽然使出轻巧的招数,此时他的招数已老,30多斤的铁棒也不是说收回来就能收回来的,慌乱之间他猛磕马的绷蹬绳,想让马侧跨几步躲开陌刀。 但种世龙也是手快刀疾,陌刀又是斩马的利器,耳边中只听“咔嚓”一声,张玉战马的马腿就被砍掉了,随着战马惨叫,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四四七 北海血战之两败俱伤 种世龙见状大喜,一个健步窜上去就要取张玉的性命。这时候张玉的1个亲兵冲了上来对着种世龙就是一棒子,种世龙用陌刀一接,竟然也是被震得双臂发麻。他没想到一个普通的亲兵尽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此时张玉被其他的亲兵扶上战马,从鬼门关上走过一圈的他竟然有些恐惧。就在此时一道寒光直取张玉的面门,张玉下意识的一歪头,一只雕翎箭擦着他鼻子尖过去了。他刚刚转回身子,第二箭就又到了。张玉猛地俯下身子,这箭擦着张玉头皮飞了过去,射翻了自己的一个亲兵。 张玉见敌军竟然有如此神箭手,心中恐惧,此刻他再四下一看,战场已经进入焦灼状态,恐怕一时已经难以取胜了。此时他想起了完颜昱的吩咐,若敌军难缠,则可舍了敌人偷袭他们都老营。于是他呼啸一声,吩咐撤军。 金军原本以为可以轻松取胜,没想到打了一场难缠的遭遇战,要是在平时,那些塔塔尔骑兵早就跑了,但是如今金军军规森严要是私自撤退就是死。甚至如果张玉战死了,他们要是不能取胜,也是一个死!因此每次作战他们都是能拼死决战。 这次遇见的难缠的对手,他们早就不愿意打下去了。如今接到撤退的命令,塔塔尔人不再犹豫转身就跑。步兵的劣势此刻就显现出来了,敌人退了他们也无法追赶。 史文恭本来是种世龙亲兵,应该在种世龙左右保护,但是他是骑马作战的亲兵,因此战事一开,他就跟着史文龙负责大阵的两翼的防护。就在种世龙和张玉战的热闹之际,他看准机会连发两箭,但是都被张玉躲过,心中恼怒。此刻他见张玉逃走,竟然催马直接追了过去。 史文恭的马快,很快就就离张玉一箭之地了。史文恭在马上连发数箭,只可惜在高速骑行的战马之上哪里又能有多好的准头呢,这几箭都没有射中张玉。 张玉回头见一位小将竟然单人独骑就敢追赶自己,大怒道:“停下待我宰了这个南蛮子。” 史文恭见前边逃跑的张玉竟然已经停住,心中大喜,此时他急忙摸自己的箭袋,一模之下箭袋竟然已经空空如也了。史文恭急出了一头冷汗赶紧勒住战马,停在哪里。 张玉由于天黑看不见史文恭弓箭已尽,见张玉停在不远之处也不上来厮杀,于是问道:“南蛮可敢留名。” 史文恭为拖时间,道:“我乃史文恭是也。你是何人。” 张玉到:“我乃完颜昱元帅(金人封了很多元帅,很多完颜姓的猛安谋克的首领是元帅)帐下大将张玉。” 史文恭道:“听你姓名言语是一个汉人,为何做汉奸。” 张玉根本不知是汉奸为何物,一时也不好回答。他道:“你这南蛮好生罗嗦,敢不敢跟我一对一决战。”女真部落崇尚勇武,喜欢一对一决斗。 史文恭此刻身上只有一把要刀,一张没有箭的弓,如何斗得过张玉的狼牙棒。于是他左顾右盼想脱身之法。 张玉看着史文恭不肯搭话,道:“南蛮惧我乎?” 就在此时张玉看都史文恭后边来了一队骑兵接应,心中明白中了张玉的缓兵之计,他不想在与这些汉人游斗,于是骂道:“南蛮等着,他日定然取你性命。” 张玉带着骑兵转身而去,史文恭也不敢去追了。这是史文龙带兵来接应与他,史文恭大喜道:“阿兄,前面便是敌酋张玉,咱们追上去杀之。” 史文龙摇摇头道:“现在敌情不明,六将军就让我接应你回去,不要中了敌人的诡计!” 史文恭也觉得刚才十分的凶险,此刻只好点点头道:“也好,咱们先回大营。” 种世龙此刻在指挥部队在统计战果,结果发现这一战死伤战士300多人,其中蔑儿乞部自斯儿乌林之下全军覆没。而偷袭的敌人也是死了300多人,等于是打了一个两败俱伤。 种世龙担心史文恭因此派史文龙去接应,而后他就命令王彦审问塔塔尔的战俘。王彦审问完了战俘后将情况向史文龙禀告。 种世龙听了王彦的禀告后,眉毛微皱,道:“这么说这是咱们是碰上金军了?” 王彦道:“是一个叫完颜昱的皇族带着一个以塔塔尔人为主组成的猛安,袭击咱们的是这个猛安谋克一支偏师。” 种世龙道:“你说他从从数十里外就长途奔袭,袭击我们。他们怎么能发现我们的位置。” 王彦道:“这个我也问了,俘虏说完颜昱豢养的一种大鸟名唤海东青,可以在百里之外发现敌军。” 种世龙点点头,道:“难怪这几天我就总是觉得头顶上有老鹰在盘旋。” 王彦道:“那些俘虏说,完颜昱带领这主力部队已经往捕鱼儿海,就是侯爷说的北海方向去了,去袭击斡朗改联军。咱们下一步如何行动,还请将军明示” 种世龙问道:“这斡朗改有多少人马?” 王彦道:“这个倒是不清楚,不过俘虏说他们进入斡朗改后已经袭击了好几个部落了。剩下的部落这才联合起来退到了北海的边上。” 种世龙道:“去找几个蔑儿乞部落熟悉斡朗改情况的人。” 王彦转身而去,一会儿就领来了一个蔑儿乞人。斯儿乌林已经战死了,但是蔑儿乞人并没太多的悲伤,草原之上是以战死为荣耀的。只要是还活着,还能骑马挥刀,他们就会一直战斗下去。 那个蔑儿乞人道:“六将军,我曾经来过斡朗改,捕鱼儿海其实是一片大湖,湖的东南方向大概20多个部落。北边我不曾去过,不过听说湖的北边有无边的森林,有多少部落不知道,只是听说地域广大,那里的人被称为林木中人。” 种世龙听后道道:“这林木中人所在的地方只怕就是北俱芦洲了,咱们快快整顿人马,准备进兵。最好能从金人背后偷袭,协助斡朗改联军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才好。” 王彦想了想,道:“且慢,咱们毕竟是胜利了,怎么也得庆贺一番。” 种世龙听到后一愣,道:“你不是最想去北俱芦洲吗?现在北俱芦洲就在眼前,你怎么又打上退堂鼓了。” 王彦的道:“六将军,咱们不知道斡朗改联军在哪里。而那个完颜昱有豢养的海东青,可以准确的只知道斡朗改联军的位置。” 种世龙道:“那又怎样?” 王彦道:“昨日咱们遭受突袭的遭遇只怕要在斡朗改联军部落里上演了。咱们昨日跟金军的偏师打了一个惨胜,主要是靠将军指挥得当,还是将士训练有素。这斡朗改士兵毕竟是由渔民和牧马组成的乌合之众,他们要是突然砸到突袭之后,只怕是有败无胜的。” 种世龙似乎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道:“也许是两败俱伤呢。” 王彦笑道:“将军英明,这样咱们更有可能渔翁得利。” 种世龙道:“传令下去杀牛宰羊,庆贺一番。派出探马去探查一下斡朗改的联军位置。” 斡朗改联军距离种世龙军队扎营的地方不过七、八十里路,只是双方都不知道对方位置。可是完颜昱清清楚楚的知道敌人的位置,他带领着2000人马,趁着天黑就直奔斡朗改联军而去。 大军到达北海边的时候才发现,斡朗改的联军是沿着海岸扎营的。连英绵延20几里,犹如长蛇一般,但是连营扎着非常稀松。完颜昱见状大喜道:“斡朗改鞑子不知兵也,哪有这样扎营的道理。” 完颜昱当下吩咐大军分兵数路,直扑斡朗改联军的营地。其实斡朗改联军扎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十几个部落聚集在一起,自知也不是金军的对手,因此他们沿着湖岸扎营20多里,如同一字长蛇阵,就是可以让更多的营帐扎湖岸边上,他们把打渔船都放到了湖边。敌军来了只是抵挡一番,为妇女儿童争取上船的时间。只要妇女儿童上船,他们就且战且退,然后登船逃生。无论怎样,没有船的金人是无法追赶的。 斡朗改人也不知道金军何时能来,每日都将探马放出50多里,探听各处消息,一旦发现敌军立刻回报。其实今日完颜昱的行踪已经被他们发现了,所以斡朗改人一边将让老弱妇孺上船,并且将自己的财物也尽可能到往船上搬运,另外能骑马挥刀的男人迅速集中了起来,他们需要主动出击,否则如果金军分成多路攻击,那这绵延20里的大营,将会被迅速切断成数节! 因此当完颜昱刚要分兵出击的时候,斡朗改士兵借着星光月色主动向金军发起了进攻。完颜昱没想到斡朗改人敢于主动出击,非常高兴,他一挥狼牙棒就要往前冲。 这时候猛哥帖木儿拦住了完颜昱,道:“您带着一个谋克压阵,我带着人冲上去杀光这些鞑子。” 猛哥帖木儿阻拦完颜昱有他自己想法,眼前的面对敢于冲锋斡朗改人猛哥帖木儿觉得这个就是给他送功劳的,如果自己带队打赢了这一战,在这个猛安谋克里的地位会大幅度提升,那时候就有可能自己在这里自立,不回塔塔人的的传统牧场,再受金人的的盘剥了。 完颜昱见猛哥帖木儿请战,冷笑了一声,道:“也好,我倒要看看塔塔尔人的悍勇。所有女真勇士都在此地给猛哥帖木儿大人压阵。” 完颜昱自己带着一个 300人的谋克还有百余个这个猛安谋克里的女真人压阵,猛哥帖木儿带着其余的骑士迎面就跟斡朗改人交上手了。 四四八 北海血战之大破火龙阵 斡朗改骑兵人数虽然有3000多人,超过猛哥帖木儿的人数。但是猛哥帖木儿的带领的人马经过金人的整编又加上接连获胜,现在是兵甲齐备、士气高涨,相反的斡朗改的人马则是士气低落、武器残缺,两方面一交手斡朗改人就落入了下风。 猛哥帖木儿带领人马在斡朗改骑兵中横冲直撞,斡朗改骑兵也是死战不退,因为他们知道必须要给海边老营里的妇女和儿童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们能够乘船逃往捕鱼儿海的深处。这些妇女和儿童是斡朗改部落的希望!这与这些战场拼杀的骑士,战死也算是他们有一个好的归宿。 猛哥帖木儿见斡朗改人死战不退,心中大怒,他在马上疯狂的挥舞着马刀,道:“塔塔尔的勇士们,我们是草原上的苍狼,难道还不能驱散这些只会吃腐肉的鬣狗吗!” 这只金军队伍本来就以塔塔尔人为主,听到猛哥帖木儿的激励,他们心中的狼性被激发了出来,不少塔塔尔脱去了衣甲,在秋天的寒风中赤裸着上身,挥舞着马刀大杀大砍。斡朗改人逐渐的的支持不住了。这时间突然从捕鱼儿海的湖面上响起了百余支的响箭,响箭上绑着的哨子发出的凄厉的声音响彻了夜空。 随着响箭发出的声响,那些斡朗改人再无斗志,纷纷拨转马头,向大营方向逃去。猛哥帖木儿一见大喜,他指挥着自己的骑兵尾随着追了过去。 远处压阵的完颜昱看着败退的斡朗改骑兵,轻蔑的摇摇头道:“就这么点道行,居然跟塔塔尔人对抗了这么多年?” 就在此时,突然斡朗改大营中传来了一阵阵特别怪异的吼叫,这种吼叫带着一种痛哭和暴躁。完颜昱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他举目望去斡朗改的大营中似乎冲出了一条火龙! 完颜昱带到这个谋克之中也有塔塔尔人,其中一个在完颜昱身边的塔塔尔人惊恐的道:“元帅,火龙阵,快快……快跑!” 原来斡朗改人在作战之前就约定好了,只要老弱妇孺上船以后,就在湖中放响箭报信。这时候斡朗改骑兵就可撤退。斡朗改老弱妇孺在上船的时候尽量多带一些财物和吃食,可是他们平时驯养的驯鹿却无法带上船,因此这次他们将放走了母鹿和小鹿,把数千只健壮的雄鹿集中在一起,给这些雄鹿身上绑上粘满火油的毡子,等斡朗改骑兵撤退的时候,点燃毡子。这些雄鹿身上着火,于是变得狂躁不安,呼啸着带火光就从斡朗改大营中冲了出来,这就是斡朗改人的火龙阵,实际上就是放出被着火的毡子烧惊了的雄鹿。 斡朗改骑兵早有准备,他们自然的摆成了一个二龙出水的阵势,从火龙阵两侧略了过去,直奔大营逃去。猛哥帖木儿带着的金军可是倒了霉,这些已经疯狂的“火鹿”在金军的大队中横冲直撞,整个金人的大队瞬间被冲了一个七零八落。 金军的中塔塔尔人骑术高超,不少人又见过火龙阵,因此还有些经验能够保命。那些金军中的契丹人、汉人可就惨了,不少人被火鹿顶翻,惨死在“鹿蹄”之下!这数千只火鹿组成的火龙阵迅速地冲散了猛哥帖木儿的骑兵队伍。 这只火龙队伍冲散了猛哥帖木儿的队伍后,直接就向完颜昱的压阵的大队冲过来了。 完颜昱身边的是一个完整的谋克共计300多人,还有整个猛安中的女真人,加起来总数不超过400人。这些是整个猛安谋克里最精锐的部队。即便如此,队伍中见识过火龙阵的塔塔尔人心惊胆战,其他士兵见到前方队伍的惨状,就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这不过金军军纪森严,没有接到命令,都不敢逃离战场。 完颜昱身边的几个塔特尔不停地劝完颜昱,让他赶快撤退。没想到完颜昱钢牙一咬,道:“什么火龙阵,我看就是一群烤鹿肉,冲上去,今日必然杀光斡朗改人!” 这是又有一个塔塔尔人道:“元帅,这这火龙阵难以持续。咱们还是散去,等火鹿死去在寻找斡朗改人决战不迟。” 其实这个塔塔尔人说得有些道理,火鹿毕竟是身披这火毡子,时间一久这些鹿非死即伤,那时候他们的凶性也就没有了,火龙阵也就消失了。再加上完颜昱有海东青助阵,只要发现了敌人踪迹,再进行围剿也是可以的。 不料完颜昱听完勃然大怒,道:“这就是尔等屡次围剿不成的原因。今日一战,有退后者杀!言退者杀!”说完,挥起狼牙棒,将那个劝退的塔塔尔武士杖毙在当场。 完颜昱杀了那个塔塔尔人后,挥动狼牙棒一马当先冲向了火龙阵。完颜昱手下的那些女真人跟随着完颜昱冲杀了上去,这些女真人八成都用狼牙棒,少数不用狼牙棒的也是使用强弓和标枪,这些人面无惧色,在他们眼里眼前别说是一群鹿,就是一群狼也要冲上去杀死他们。 完颜昱当面碰到一只火鹿,他挥起狼牙棒一棒子正好再砸这只火鹿的脑袋上,这只火鹿当场倒地。后续跟进的女真勇士也是有样学样,直接就杀入了火鹿阵。这些女真人也真是骁勇,竟然硬生生的将这一条“火龙”从中间“劈开”! 其他的金军没有女真人勇猛,但是此时他们也不敢后退,纷纷搭弓射箭助战。猛哥帖木儿在亲兵的保护下已经逃离的战场,此刻他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女真人竟然如此悍勇,仅仅百人队伍就硬硬生冲进的火龙大阵。 猛哥帖木儿明白此时如果不冲上去,完颜昱不死一定会杀了自己的,如果完颜昱死了,其他的女真首领也会杀了自己的。所以他跟么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从侧翼冲击火龙阵。 其他的金军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虽然不敢硬碰硬的冲向火鹿,但是从侧面不断的用弓箭对那些火鹿进行射杀。 火龙阵就是凭借着毡子上的火将雄鹿烧疯而发动的袭击,此时火毡点燃的时间已久,火鹿的精力已竭,不少火鹿跑着跑着一头扎在地上也就死去了。更多的火鹿被完颜昱带着的骑兵打散后,就向没头苍蝇一般四出逃窜,没有了密集的队形,这火龙阵的威力就大减小。 完颜昱带着女真勇士冲出了火龙阵,直接就扑向了斡朗改人的大营。这些斡朗改骑士正在弃马登舟,往北海深处逃跑。斡朗改人根据以往的经验本以为火龙阵能够阻挡助塔塔尔人,所以他们登船还是非常从容的。没想到有近百骑士手持狼牙棒,带着弯弓重箭突出冲进了大营。 这个大营扎得只有薄薄的一层,完颜昱等人一进入大营就看到了岸边密密麻麻正在登船的斡朗改人,于是纵马就杀了上去。这些斡朗改士兵有的离开了战马,有的甚至丢了武器,在凶神恶煞般女真人面前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女真人疯狂的大杀大砍,这些斡朗改人四散奔逃。很快他们就明白了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还是有些聪明的人,直接跳入北海,向湖中的渔船游去。女真人是陆战的勇士,可是对于水战可就差得远了,他们不少人都是旱鸭子。见到越来越多的人往湖中游去,竟然一时想不到办法。有些女真人也抢到了一些渔船,他们根本不会操舟。完颜昱一怒之下,就将这些渔船都点着了。 其实有不少女真人也是捕鱼卫生的,怎奈完颜昱的这个猛安谋克的女真人都是山中的猎户出身,根本无人能驾驶舟船。完颜昱无奈,只能在岸边用弓箭和标枪向逃入湖中的斡朗改人发起攻击。这时候猛哥帖木儿带着人也赶到了岸边,他们见斡朗改人纷纷向湖心游去,也是纷纷拉弓上箭射杀敌军。 这些在湖里的斡朗改人又有不少人中箭身亡。自此一战,斡朗改各部损失十之七八,只有300多男子最终得以逃脱。而完颜昱的这个猛安谋克也是损失惨重,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次由于斡朗改人放出了比以往更多的雄鹿,自己这边也损失了将近千人!如今也是无力再战了。 完颜昱命令士兵打扫战场,战上的斡朗改人的马匹、辎重还是不少,这次尽归了完颜昱。金军将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斡朗改人留下了不少的勒勒车,正好给他们运输战利品。带不走的东西也都是一把火给烧了。斡朗改人就是从湖中返回,只怕一顶帐篷也找不到了。草原的秋天很短,尤其是越往北秋天越短,北海已经是当时人类能够居住的极北之地了,属于真正的苦寒所在。眼下这严寒的冬天就要到了,他们有怎么能挨过这个冬天呢? 面对满车的战利品,完颜昱心中大喜。虽然这次损失惨重,但是在猛安谋克的制度下,他们的猛安会迅速得到补充的。这次他们收获是很大的,尤其是得了很多的战马,这些战马跟白达番的战马不相上下,比起他们产自白山黑水的战马耐力要强上很多。 而且斡朗改人的留下的各种物资也装满了一辆辆勒勒车,让完颜昱感兴趣的是,这个斡朗改的勒勒车是十分比起白达番的车要大很多。草原上本来就缺少木材,这些大车的木材是哪里弄的呢。不过完颜昱也懒得想那许多事情,只要能够把各种劫掠的物资装车运走就好。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用完战饭的完颜昱看着正在忙着剥鹿皮、割鹿角、收拾帐篷的将士们心情大好。突然,他听到天空中一声鸣叫,这声音正是自己豢养的海东青回来了。他随机吹了几声哨子,一只海东青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嘴里还叼了一件女人的衣服。 四四九 风萧萧兮草原寒 完颜昱看到了女人的衣服心中大惊,暗道:莫不是张玉攻击不利,放弃攻击那边的那只队伍,而去劫掠那些老弱妇孺去了?想到此处,完颜昱道:“全军集合,即可南下。” 猛哥帖木儿大惊,道:“为何?还有很多财物没有装车。” 完颜昱瞪了猛哥帖木儿一眼,道:“哪有那许多罗嗦。”说罢,催马在海东青的指引下向南方而去。 种世龙接到了探马的禀告,得知北海岸边发生了一场大战,好像斡朗改人打败了,驾驶船只逃跑到了北海深处。不过战场惨烈,金军也损失不少。种世龙一听大喜过望,立刻结束了休整,带领人马就向北海而来。 不过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两只队伍竟然“完美”的错过去了谁也没看到谁。这种情况也是该着种世龙走运,如果遇见了完颜昱只怕种世龙的队伍也不是对手,因为刚刚经历的那场大仗种世龙的华夏联军还剩下600多人,要想打败千余人的完颜昱只怕还是有些困难。 种世龙带着人马来到了北海边,看着烟波浩渺,一望无际的北海不仅感叹道:“这水面也太大了,简直就是大海。” 种世龙征讨方腊的时候到过杭州,见过真正大大海。可是王彦可就没见过大海,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水面,他痴痴的道:“我的天爷,这个湖这么大,要是真正的海得是什么样子。” 就在种世龙和王彦发呆感叹的时候,史文龙、史文恭兄弟可不管那些,带着士兵就去寻找斡朗改的金军去了。 斡朗改的的连营沿着北海扎下了20多里的连营,目标还是非常大的。史家兄弟很快就找到了斡朗改联军的营地。进入营地后他们发现大多数帐篷已经被烧的残缺不全了,各种物资丢的到处都是,满地都是狼藉一片,明显是有人匆匆的撤走,来不及收拾的样子。 他们又来到了斡朗改人和金军作战的主战场。哪里有不少被烧死的鹿,不少的鹿的鹿皮和鹿角都被割走了。史文恭曾经贩卖过药材,他知道这个鹿角可以在中原买上不错价钱的。可是要割去鹿角为什么不全割,还剩下许多。 史文恭对史文龙道:“阿兄,你看这割剩下的鹿角,金人好像是匆匆撤退的。” 史文龙也不明白,道:“你且组织人手清理战场,我去向大人禀报。” 史文龙于是带着几个人就来寻找种世龙、王彦。这二人还在北海边上发感慨呢,史文龙就向二人报告了战场上的怪异之处。 种世龙、王彦来到了战场之上,仔细观察一番。王彦道:“这遍地死尸都是斡朗改人,显然是金人胜利了。可是什么情况让他们放弃收拾物资匆匆离去呢?莫不是遇见了厉害的对手。” 种世龙道:“管他呢?他们不要这些鹿皮、鹿角,我们要,我们连鹿肉都要。让将士们将鹿肉都用盐腌制风干,留着冬天吃,这北地的冬天说来就来。” 王彦道:“还是要派出探马打听一下金人的去向,以免在遭到偷袭。” 种世龙道:“也好,这个你来安排。另外派人道老营去,让乞颜部的人先送些盐过来,要是腌制鹿肉可是很费盐的。” 殊不知乞颜部此刻已经无法将盐送过来了。乞颜部的老营跟随着华夏联军一路北行,他们本来就是由老弱妇孺组成的队伍战斗力低下,而且前面有大军开路,他们根本没有防备敌人的偷袭。 合不勒由于腿脚不便坐在勒勒车上看着长长队伍和满载的各种货物,心里五味杂陈,不只是喜悦还是悲伤。乞颜部的大多数牧民则对有了华夏军的靠山,而即将迎来的安稳的生活非常期待。也不知道谁开始唱起了悠扬的牧歌,随着歌声的传扬,牧民们也都跟着唱诵起来了,合不勒听到草原的牧歌心情也是大好起来了,于是跟着唱了起来。 坐在合不勒身边的浮云琪琪格看到父亲的心情转好也露出了笑容,她对拿起一个水囊道:“父汗,河口水。” 合不勒喝了一口,笑道:“喝水总不如喝马奶酒解渴。” 浮云琪琪格瞪了合不勒一眼,娇嗔道:“喝什么酒,镇州的汉家大夫说了,喝酒对你的腿没好处。” 合不勒道:“大夫的话亦不可全信。快给我喝些酒,我身体好得很,一时死不了。” 拿莫伦看着满脸幸福的浮云琪琪格就翻起来白眼。 合不勒话音未落,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支弓箭,一箭就穿透了合不勒的咽喉!浮云琪琪格吓得惊叫起来。此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数百手持弯刀、狼牙棒的骑士,这些人正是跟华夏军交锋吃了亏南下的金军。 张玉自从摆脱了史文恭的纠缠后,就带着人马一路向南。他的手下的那些被华夏军打败的部队也陆陆续续的集结在了张玉的周围。张玉又随机将部队分散开来,向南进行搜索前进。往南走了不到1天,就有人发现了乞颜部的行踪。 张玉手下的塔塔尔人真的入草原狼一般,他们派少数人盯住乞颜部的队伍,而让更多的人则去四处联络,直到大部队都集结在乞颜部前进路线的附近的时候,乞颜部竟然没有发现危险的存在。 张玉在一个高坡上看着蜿蜒前进的队伍,好像是一头狼王在盯着到嘴边的猎物。他吩咐道:“冲下去,老人都杀死。女人、孩子都带走。”随着张玉的吩咐,这群“草原狼”咆哮着冲向了正在哼着牧歌的乞颜部的百姓。张玉等十来个女真士兵并没出击,因为这些柔弱如同绵羊的老幼妇孺实在激发不起他们的血性。 而那些劫掠成性的塔塔尔人最愿意做这些事情了,那些可怜的老弱妇孺哪里是这群草原苍狼的对手,哼唱的牧歌迅速的转变成了一阵阵惨叫。那些还有一些战斗力的男子挥舞着马刀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无力反抗的老人干脆静静的坐在地上哼着牧歌等待着最后的“审判”,女人们并不十分惊慌,他们护住自己的孩子跟牛羊躲在一起,他们都命运也跟牛羊差不多,任强者处理。 浮云琪琪格则与众不同,她是俺巴孩汗的夫人,不想沦为塔塔尔的胯下奴。因此她没有像其他女人那蹲在地上静静的等着命运的判决。她飞身上了一片马,在两个亲兵的护卫下冲出重围疯狂的向北逃窜! 拿莫伦不想跑,她只是躲在挤在人群中静静等待命运的宣判,对于她来说,也许换一个地方更能够给他需要的东西。 浮云琪琪格一行3人正巧撞上了在山丘上观看屠杀张玉,张玉见一个美妇人带着两个亲兵杀出了重围,觉得非常有意思。于是带领着剩余十来个女真女真士兵挡住了去路。 浮云琪琪格见前面拦路的金兵衣着病人与塔塔尔人不同,以为是过路的部落,于是哀求道:“尊贵的过路人,帮帮我。我是俺巴孩汗的妻子。你们要是帮我挡住那些塔塔尔人,我愿意以最重礼物感谢你们。” 张玉等人一听哈哈大笑,道:“俺巴孩汗的妻子,以后就是我的夫人了。我是金国将军张玉,我的帐篷就是你的家。” 浮云琪琪格一听大吃一惊,这才知道眼前的拦路之人竟然喝塔塔尔人是一伙的。浮云琪琪格身边的亲兵原本是保护合不勒的,也是晓勇善战,其中一人挥舞马刀直取张玉。张玉撇嘴微微一笑,挥起30多斤狼牙棒搂头盖脸就砸了下来。那亲兵横刀一挡,没想都张玉力猛棒沉,竟然将那亲兵直接砸死在当场。 合不勒的亲兵也是乞颜部的勇士,没想到在张宇面前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就被砸死在当场。另外一个亲兵丝毫没有犹豫拨转马头转身就跑,他现在的任务是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俺巴孩汗,让俺巴孩汗给他们部落报仇解恨。 张玉一催马来到浮云琪琪身边,轻舒臂膀就将浮云琪琪格从马上抓了过来,如同抓一只雏鸡相仿。浮云琪琪格大声的喊道:“是张玉,是张玉,抓了我。”她希望那个亲兵能把自己的消息带给俺巴孩汗。 张玉的两个亲兵随机挥舞着狼牙棒追了上去,前面跑着的乞颜部士兵见状故意放低的马速度,等金军追进的时候这个骑兵猛然一回头就发出一箭,这种战法就是被种师道命名的“蒙古歹”的战法,乞颜部的士兵虽然不知道这种战法的名称,但是长期的作战经验也让他们掌握了这种技能。亲兵发出的一箭正好射中一个金兵的马头,这个亲兵战马一声嘶鸣就扑倒在地,人也被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另外一个金军见那个逃跑的乞颜部士兵有如此的本领,也就不敢再追了。合不勒的那个亲兵紧崔坐下铁蹄马一溜烟的向北而去。 这一仗打得非常顺利,张玉率领人马将乞颜部高过车轮的男人全部杀光,妇女、儿童被驱赶上了马车。华夏军从镇州带来准备跟斡朗改人交易的布匹、铁锅、精盐、茶叶都成了张玉的战利品。这一战所得足以你补在华夏军身上吃的亏了。 就在张玉刚刚打扫完战场后准备撤离的时候,天空中突然落下来一只海东青,这支海东青并不怕人,直接落在马车的车缘上。张玉见状从地上捡起一件女人的衣服递给了这支海东青。 张玉对海东青道:“飞,飞到完颜昱元帅那里,给他带去我们的好消息。” 那只海东青似乎能听懂人言一般,随即腾空而起,直奔北方飞去。 四五零 海南诸部初形成 张玉希望海东青能够给完颜昱带来好消息,没想到完颜昱以为张玉遇到的麻烦,因此他带领大队人马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北海,在海东青的指引下寻找张玉的部队。 此时种世龙、王彦、俺巴孩汗还不知道乞颜部已经被人袭击的事情。他们暂时在北海边上安营扎寨,然后就开始收拾斡朗改人留下的营地。帐篷也是草原民族最重要的财物,草原上各个民族都非常缺少布匹,他们都帐篷大多数都是羊毛毡做的,羊毛毡用白达番话说叫也速该,因此也速该也就成了好多人的名字。斡朗改人留下的帐篷也都是羊毛毡子加上木质框架搭建的,这种毡包及其容易点燃。这次斡朗改人放出了最大规模的火鹿,火鹿横冲直撞点燃了不少帐篷,没有坏的帐篷大多数都让金人收走了。 不过种世龙等人也不在意这些破毡子,因为在包头、镇州的各种货物应有尽有,这里剩余的战利品对于他来说最重是的就是鹿。这里烧死了不少鹿,他们这几天就是忙着剥鹿皮、割鹿角、腌制鹿肉。还有斡朗改人放走的那些母鹿、小鹿也有不少的回到了营地。种世龙也是命令将这些驯鹿圈养了起来。 种世龙派出去的探马也没打探道什么消息,着草原太过广大了,打探不到消息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等了几日乞颜部部众都没有跟上来,这让他们有些不安,毕竟两支队伍之间间隔不足百里,顺着马蹄印、车辙印应该是很容易找到的。 正在种世龙等人焦急之时,那个合不勒的亲兵终于找到了种世龙等人。这个亲兵把乞颜部的遭遇告诉了众人,华夏军还好说,那些乞颜部的士兵听后都哭声一片。 俺巴孩汗本来是汉人,但是此刻他也被乞颜部的士兵们背痛的气氛所感染。本来草原各部相互征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次乞颜部损失太惨重了,女人、孩子没有了,这个部落也就没有未来了。为了部落的生存,他们必须继续劫掠其他部落的女人和孩子。这就是草原的生存规则,你打我、我杀你,草原的各部单打杀杀是他们很难组织成一个强大的国家,一致对外。后世的成吉思汗完成了统一草原的壮举,但是他死以后他的子孙们又在草原上相互争夺起来,最终由于缺少一个文明纽带,导致草原之上很难出现一个强大、持续性政权。即使这里有冷兵器时代最优秀的骑兵兵员。 俺巴孩汗此刻带领着不到300人乞颜勇士跪倒在北海边上,俺巴孩汗道:“我俺巴孩汗在大海的边上发誓,我们乞颜部只要还有一个男儿,就要杀尽塔塔尔人报今日之仇!长生天保佑!” “长生天保佑!杀尽塔塔尔人!”乞颜部的将士们也都对着碧海蓝天发誓! 随着俺巴孩汗的对着长生天发誓,这个镇州的配军马前张保,再也不是张保了,他完全融入到了草原的生活,成为真正的乞颜部的首领了。蔑儿乞的部落士兵由于斯儿乌林的死也是没有了首领,他们也就随即加入了乞颜部。为了报仇,乞颜部的是士兵在俺巴孩汗的带领下开始学习华夏军的阵法,在北海岸边每日操练。 种世龙和王彦则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如今已经到了9月底了,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这里的斡朗改人都不知踪影,乞颜部的灭亡使他们带来的货物消耗一空。虽然现在的种世龙带领的华夏军也具备了在草原上生存的能力,但是如果只是凭借着狩猎过冬,即使能够熬过这个冬天,那也是非常难受的一个冬季。 种世龙心生退意,他对王彦道:“子才贤弟,如今咱们已经到了北海边了。创下了自盛唐以来未有之功也,不如我们见好就收,刻碑而还。” 王彦此刻一心想去北俱芦洲,因为乞颜部老营中自己的新婚妻子拿莫伦也是生死不知,他此刻心无旁骛,只想立功,如果此时返回,他觉得就是一种半途而废,对于自己来说有些得不偿失了。 王彦道:“刻碑当然可以,但是要是现在南返,只是有些可惜。” 种世龙道:“如今粮草将尽,如果草原上白毛风(暴风雪)吹起来,交通断绝,我们就要缺衣少食,只怕要困死在当地。” 王彦道:“此地距离镇州不过千里,骑着铁蹄马回去崔粮数日就可到镇州。镇州押送粮草过来不过20多日,那是也就是十月,断断不会大雪封路的!!” 种世龙道:“子才刚来草原,不懂草原的厉害。这越往北越冷,在包头的时候就‘有胡天八月即飞雪’,如今已经是9月了,只怕大雪旦夕之间就要下来,不得不防。” 王彦本想说白达番人都可以在草原生活,我等为何不可。但是话道嘴边还是没说,毕竟自己只是小小的牢城营营官,种世龙才是这里的主官。 种世龙也看出了王彦不悦,于是劝解道:“现在咱们路也熟悉了,等待明年开春早早北行,然后再北海边找几个斡朗改的牧民做向导,我就不相信金人这一战能将草原上各部都屠戮殆尽。” 就在种世龙和王彦商量南返的时候,史文恭走进了大帐,禀告道:“有数千斡朗改部众前来投奔。” 种世龙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史文恭本是一个精细之人,他来之前早就就探问了一下前来投奔的斡朗改牧民的情况。原来斡朗改人被金人赶到了湖上,这些斡朗改人在湖中呆了十余日。眼看天寒地冻,湖水也就要上冻了,这些人不得不弃舟登岸。 斡朗改十几个部落的联军的家眷足足有8000多人,跟金人一战成年男子损失惨重,这里能够控弦舞刀的男子已不足千人。这些人登岸之后群龙无首,最终还是由部落里的长着决定,先派人四周打探一番。 正如种世龙所说,金军不可能杀光所有的斡朗改人,草原上总是还有零星的牧民,有的甚至是参加过北海大战的幸存的斡朗改战士,由于没有来得及上船而在草原四处流浪。经过打听,他们居然得知有一群来自南方白达番的部落,非常强大,居然赶走了草原饿狼塔塔尔人,现在在北海岸边定居了。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他们在几个长者的带领下来投奔华夏军了。 种世龙暂时将着8000人安置在大寨中,此时让他更加为难了。要是放弃这些百姓,这个是草原上部落不能理解的。这些百姓中有女人和孩子,这是部落延续到希望。可是带着这些百姓往南走千里,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现在粮食、物资都是及其紧张的。特别是帐篷,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帐篷居住。 种世龙无奈一方面派信使,骑着百岔铁蹄吗去镇州崔要粮草,一方面派人四处打猎弥补军中食物的不足。俺巴孩汗对着8000百姓垂涎欲滴,他找到种世龙要求将着8000百姓纳入道乞颜部的管理。 种世龙不希望草原上出现强大的部落,如果这8000人给了俺巴孩汗,乞颜部又可以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乞颜部的骑射功夫草原一流,再加上独步天下的百岔铁蹄马,岂不是又要成为草原一霸。 为此种世龙找到到王彦商量对策。王彦一心想到北俱芦洲,此刻突然多了8000百姓,他知道种世龙一时半会不可能南返了,因此他这几天一直跟斡朗改部落的长者打听北俱芦洲的事情,还真是获得了不少的信息。 种世龙找到王彦商议是否将斡朗改的百姓划归给乞颜部管辖,王彦听了种世龙的担忧后。王彦道:“我有一计,可谓将军解忧。” 种世龙道:“讲!” 王彦道:“可在这里筑造一北海城,让百姓居住在此地。草原之上自此形成包头、镇州、北海三城,白达番和斡朗改连成一体,让乞颜部在城中安家,也就勿忧也?” 种世龙想了想,道:“有点意思,继续说下去。” 王彦道:“乞颜部、塔塔尔部之所以为害草原,就是他们以劫掠为生,飘忽不定,如今乞颜部定居下来,教给他们酿酒、制毡、打铁等谋生的手段,而城池由华夏军管理,那也就无忧了。久而久之百姓也就成为了城中百姓,忘了自己是草原的牧民了。” 种世龙一听大喜道:“这个好,乞颜部的名字也要该上一改,由乞颜、斡朗改、蔑儿乞三部组成部落总不能叫做乞颜部。我看他们在北海之南定居,就叫海南百姓。” 王彦道:“如此甚好。另外从海南百姓中专门选出能够养马的百姓,专门为华夏军培养铁蹄,这司马衙门也要由华夏军掌管,然后再从海南百姓中征调500骑士随军出征,这里的百姓就算名义上归俺巴孩汗管理,他随军出征,家眷都再我们手中,他还能有二心马?” 种世龙一听大赞道:“子才之策不在军师之下也!” 王彦见种世龙把他比做了折赛花,急忙谦逊道:“六将军谬赞,建城之功皆是六将军之谋也。” 种世龙听完之后则哈哈大笑,道:“你知进退,不居功,难得之人也。” 突然,种世龙一拍大腿道:“此处为草原,不像包头周围还有些林地,无有木料怎么建城。” 种世龙知道当初复建镇州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力气,镇州的木料都是从包头运送过去的。 王彦听了却笑了起来,道:“我早就为将军谋划好了。” 四五一 种世龙修建北平城 种世龙越看王彦越觉得惊喜,道:“子才讲来。” 王彦道:“我早就发现,此地百姓能够将8000多人隐匿在湖中,这就需要大小船只数百条,此处为草原那里有这许多木料。而且我这几天,到北海边看他们造的船只,都是能装30-40人的大船,做工确实粗燥了不少,但是船板宽阔,船体结实,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 种世龙还真没在意这些事情,于是问道:“这是为何?” 王彦道:“还是北俱芦洲的事情。北俱芦洲就是海南百姓说的捕鱼儿海北边的百姓。这里的地理奇怪,本来草原上越往北树木越少,但是越过北海却有大片森林。那里住着的百姓就是林木百姓。每年冬季林木百姓都会踩着北海的冰面,带着货物到这里来交易,他们带的追重要的货物就是圆木。这里的百姓也就逐渐学会了用圆木造船,而且这里的勒勒车都要比白达蕃的勒勒车大很多。” 种世龙道:“怪不得海南百姓少征伐,原来他们可以通过商贸获利。每年都有不少南海百姓道镇州交易,我现在才明白他们又把交易来的货物再次转卖,这倒是笔好买卖。” 王彦道:“六将军,林木百姓能够道北海南岸交易,难道我们就不能跟着他们回去到达北海北岸,只要画图、刻碑,在将地图送给侯爷咱们就算到达了北俱芦洲,大功告成了。” 种世龙道:“好你个王子才,竟然有如此的计较,如此说来就按照你说的办。” 种世龙随机招来了俺巴孩汗,对他道:“俺巴孩,本将军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将着8000百姓都交给你统领。” 俺巴孩汗一听大喜,要真是将8000人划归他乞颜部,那他就可以说是草原第一大部落,虽然现在成年男子少,但是部落里女人、孩子可是不少。只需要十几年,他就可以训练出一只几千人的队伍,那时候就是他们乞颜部称霸草原的日子。 俺巴孩汗急忙道谢:“多谢六将军大恩,我们乞颜部的每一个勇士的鲜血都愿意为华夏军和长生天流干。” 王彦此时冷哼了一声,道:“你一个汉地配军居然现在也张口闭口长生天了。我且问你,你这8000多人,能骑马挥刀的不过500人,能否保得住自己牧场。另外如今冬天就要到了,现在缺少帐篷,你们如何过冬。” 俺巴孩汗一听就愣了,草原之上弱肉强食,自己现在就凭着500多人要保护8000人的部落那就是被人砧板上的肥肉,每个人都要来割上一刀了。 俺巴孩汗此时已经头上冒汗了,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彦道:“六将军已经为你谋划好了,华夏军将在这里建设一座北海城。让百姓在城中居住,可以让他们酿酒、制毡做工,也可以做买卖,将镇州的货物发买给其他各部。这样百姓就可以不用放牧,也不用担心其他部落的威胁了。” 俺巴孩汗本是中原卖野药出身,他在中原穿街走巷到过不少地方,当然知道个城市繁华。如今听说种世龙要建设一座城池给他,更加欣喜,道:“这、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这些牧民能学会经商、做工吗?” 种世龙道:“你一个配军都可以做可汗,他们就不能做工经商吗?难道在草原上受风吹雨淋之苦,犯刀砍箭射之险就是他们想做的吗?” 种世龙自然有自己的威严,俺巴孩汗自然不敢反驳,何况俺巴孩汗也觉得种世龙说话有理,于是道:“听从六将军吩咐。” 种世龙接着道:“你可以继续称你的可汗,但是着北海城中的百姓都是各部组成,你的部落就不要叫乞颜部了,北海城中的百姓就叫做海南百姓。” 俺巴孩汗心中只觉不妥,刚要辩解,种世龙却摆了摆手道:“我乏了,其他事情听从王子才吩咐。” 俺巴孩汗无奈只好跟着王彦退出了种世龙的大帐,他跟着王彦来到了王彦的帐篷内。王彦又将跟种世龙商量的守城、养马、征调等事情都跟俺巴孩汗说了。俺巴孩汗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不明白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也知道如此实施下去乞颜、蔑儿乞、斡朗改各部都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俺巴孩汗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坐在了王彦的大帐内,情绪低落,低头无语。王彦见状道:“你要明白,你的好运是华夏军给你的。只要你效忠华夏军,那就你就永远做你的俺巴孩汗可汗,如果有异心你就是配军张保!要是一个配军,哼……”王彦冷笑了起来。 俺巴孩汗面对恩威并重的王彦,彻底没有了抵抗力,他无奈的说:“都按照大人吩咐便是!” 接下来种世龙就命令王彦开始组织海南百姓夯土筑城,其实这个所谓的北海城的城墙放在了中原也就连一个大镇的镇墙还不如。中原有钱地区的大镇的护镇墙很多都是青石铸造,即使是夯土建城外边也是要包裹上一层青砖的。 现在北海地区已经零零星星飘下雪花了,土地也是快上冻了,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开窑烧砖,况且这些牧民也不会烧砖。王彦就是按照兵法中安营扎寨的方法来筑城。安营扎寨有很多种方法,王彦用的就是结硬寨的方式。 结硬寨其实就是“深沟高垒”,挖土推墙而已,在北海南岸选择一块高地开始领着数千人日夜不停的干了起来,也是人多力量大,一座方圆数里的圆形土围子只用了20多天有了雏形。 原来白达番的部落建议在土围子上搭建栅栏,白达番的管这种栅栏称作“古列延”,是一种良好的防御骑兵的设施。王彦拆了渔船得到了不少的木板,但是要是建立一圈“古列延”显然是不够的。何况中原的也没有在城墙上安置栅栏的。 种世龙却觉得建立古列延是一件好事,王彦则解释这个“城墙”只是临时建筑,未来还是要修建的。拆渔船的木料需要留着建房,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必须抓紧施工了。 进入10月(这里是指的农历10月)北海已经开始封冻了,仅仅完成了几间土房。王彦无奈,只好有交给牧民开挖“地窨子”的方法,这种地窨子实际上就是地窖,船板做屋顶,毛毡做门帘,暂时可以助人挨过严冬。 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镇州的给养到了。这批给养包括粮食、帐篷、棉衣,他们都到来总算是给南海百姓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种世龙这一天站在土围子上边,巡视他这做连城门都没有的北海城,不进苦笑道:“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座城了。” 王彦道:“不要看他简陋,但是这里位置重要。等明年请咱们华夏军的掘子军营过来,咱们也仿照包头的样式,修建一座棱堡,那时凭借这座北海城组可以震慑北方。” 种世龙点点头,道:“这座城你多费心血,我看你就给起一个名字。” 王彦急忙双手摆动,道:“全依仗将军的功劳,名字还是将军起!” 种世龙想了想,道:“既然你说这个地方能够震慑北方就叫镇北堡!” “镇北堡?”王彦低声沉吟了几声,似乎觉得不满意。 种世龙看出来了,道:“子才,我也没读过什么书,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王彦道:“名字倒是一个好名字,就是像一个军事要塞,而且跟镇州名字有些冲突。” 种世龙道:“你就起个名字。” 王彦道:“不如叫北平州,然后报给侯爷批复。” 种世龙点点头道:“这个北平好,就叫北平州,也许今后这里会成为北平府,是北方第一繁华所在。” 也是种世龙一语成谶,种师道同意了这座城池的命名,后来这个地方升级为北平府,种师道建城华夏帝国的时候,设立东南西北中五个首都,其中北平府又一次升级成了北京城,真正成为了帝国北方第一繁华所在。 王彦道:“借将军吉言,北平城一定会繁花似锦的。只是现在还有一个小事情,请将军定夺。” 种世龙道:“何事?” 王彦脸上有些羞红,道:“当初挖土筑城的时候,忘了留城门。原本也没什么,爬一下土坡就可以了。但是由于城墙挡风,这些牧民驯鹿、牛羊都敢进土城了,现在土城内粪便都不好运出去,真的需要弄个城门了。” 种世龙听了哈哈大笑,道:“就在城墙上开一个豁口,方便百姓出入。” 王彦道:“咱们城内只有一条南北的大街,叫做‘新街’就在新街的南端开一个口子。” 王彦开的这个口子,被后人称为“新街口”。 种世龙道:“好。不过开了一个口子,万一有敌人偷袭怎么办。还需尽快建一座城门,实在不行用木栅栏临时拦住也好。” 王彦道:“我也有此担忧,只是缺少木料。只能多派遣士兵把守了。” 此时在城外巡逻的史文恭兴冲冲的从城外爬着土围子走上了城墙,他看见种世龙和王彦在城墙上说话,急忙的走了进来,道:“二位大人,来了一个支前来交易的队伍。是从北海上踏着冰面而来的,是从北俱芦洲来的林木中的百姓!” 种世龙一听大喜,道:“太好了,有去北俱芦洲的向导了。” 王彦则道:“这修建栅栏的木料也有了。” 四五二 三千里外觅封侯 种世龙热情招待了来自北俱芦洲的的林木中的百姓,当然这些百姓并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被种师道命名为了北俱芦洲。 北俱芦洲的百姓身材面貌与海南的百姓并无两样,语言虽有不同但是大体上能够交流。他们带来了森林中产的木材、木耳、皮毛、蜂蜜等物品来进行交易。 种世龙想仔细了解北俱芦洲的风土人情,因此招来了这知商队的首领。这个林木中人名唤李牧,听起来是汉人名字,其实他本人却是土生土长的林中百姓。林中百姓也没有文字,这个李牧的名字只是发音与中原姓名相同而已。 林木中的百姓还处于原始社会的后期,他们也形成了一个部落联盟,但是他们没有什么等级的观念。李牧虽然知道种世龙是这里的首领,手中有很多他们需要的货物,但是对种世龙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种世龙也是不怪罪,于是跟他聊起天来。 种世龙了解到林木中百姓生产力低下,他们挨着北海却不能造船远航,只能说将巨大圆木掏空,做一些简单的木舟打鱼而已,所以在北海中收获很少。好在哪里森林密布,他们可以从事狩猎和采集获得必要的生活物资。林木中百姓自己不能织布,平时只能穿着兽皮,也不会制作铁质工具,很多时候只能用木棍、骨箭狩猎。 林中百姓每年就盼着湖面封冻,带着特产到南方来交换布匹、毡子、铁器(铁锅、斧子之类)、食盐,也是这种交易,让原来的斡朗改成为草原上的富庶的部落。 种世龙将林木中百姓的种种风俗习惯让营中的书记官仔细记录下来,并且提出想到北俱芦洲看看。 种世龙问李牧道:“这里北俱芦洲据此多远。” 李牧愣了一下道:“北俱芦洲是什么东西。” 种世龙一听也哑然失笑,道:“就是我想看看你们那里的森林,不知道森林距离此地有多远。” 李牧道:“我们总得在冰面走上10天。” 种世龙看着李牧的打扮,李牧一身兽皮衣服,只是用简单的骨针粗线缝制,连脚上都没有靴子也是裹着兽皮,这种衣着肯定行走不便,一天能走50里就不错了,估计北俱芦洲的森林在500里之外。 种世龙看了看王彦一眼,王彦神情坚定,道:“咱们从包头到此已经接近3000里了,害怕这点路程吗?林木百姓无市井城郭,逐水草为居,以射猎为业,尚能拉着巨木到达此地,何况我等?咱们就在三千里外寻一场富贵!” 种世龙也被王彦的精神感动,道:“好,咱们就走上一遭。” 接着他又对李牧问道:“我们想去有森林的地方和更多的林木中百姓进行交易,不知你可带路否。” 李牧等人对领土并么什么概念,听说种世龙要到他们那里去交易非常高兴,于是道:“这个当然可以,不知你要交易什么。” 种世龙道:“你们那里有白熊皮吗?我有多少要多少。” 李牧一听就愣了,道:“我们部落以捕猎采集为生,却不产白熊皮,只有棕熊和黑熊。” 种世龙道:“我们从遥远南方而来,就是看到你们交换给斡朗改人的白熊皮,怎么说没有呢。莫不是怕我出不起钱。” 李牧道:“钱是什么东西?对我们毫无用处。只是白熊皮我真的不知,不过这次我们队伍有百余人,我可以问问谁知道这个东西。” 种世龙道:“如此甚好,你快快问来。” 李牧也不施礼辞行转身就走。种世龙看他一身皮毛,道:“且慢,我赠你一套衣帽靴袜,表示谢意。” 有人给李牧找来了一套华夏军的军装,这李牧就在种世龙的土房子里当场脱了一个精光,将华夏军冬装穿了上去,又登上了棉靴。他抬太胳膊蹬腿觉得非常灵便,而且冬装穿在了身上浑身觉非常暖和。 李牧道:“这个衣服怎么交易?”原来林木中百姓每次交易只是采购生活的必须品,即使是交换一些布匹也想不起来给自己做衣服。何况原来的斡朗改各部很多人也是穿着羊皮,缺少少合身的衣服。 种世龙道:“你先去询问谁知道白熊皮的事情,这衣服如何交易都好说。” 李牧兴高采烈的离去,王彦看着李牧的背影道:“这些林木中百姓倒是淳朴古风犹存。” 种世龙道:“你去准备一下,挑选100精锐,多带铁蹄马。在准备一些驯鹿拉的爬犁,咱们就走上一遭。” 王彦道:“咱们一走,留在此地那个守城。” 种世龙想了想,道:“让史家弟兄留下。跟他们说明,只要守好北平城,一样是立大功。” 王彦道:“那俺巴孩汗也却要带着。这里名义上都是他的部下,要是他有二心可也是麻烦事。” 种世龙道:“就这么办,尽快安排。” 李牧还真找到了知道白熊事情的百姓,不过那个百姓说这种白熊是大森林北方部落所产。而森林北方的部落并不经常穿过大森林,来到北海边与他们交易,所以白熊皮是非常罕见的。 种世龙没想到着森林北方还有部落,于是询问李牧森林有多大。 李牧听了道:“我们听说要穿过森林至少要走100天,也不知道有多大。” 种世龙、王彦听了以后才意识到天下之大,因此二人对种师道能写出《四大部洲集注》的种师道更加崇拜。因为种师道在《四大部洲集注》对北俱芦洲的描写大概如此,种师道不可能到过北俱芦洲,因此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也只有得到九天玄女的点化才能解释的通了。 接下来的几日,林木中百姓跟海南百姓进行物品换物品的交易。由于林木百姓不知道“钱”的作用,因此上换东西非常麻烦。种世龙跟他们介绍了钱的用处,建议李牧先将带来的商品换成钱,然后在用钱买东西。 李牧等人开始不接受这个看似没用的“钱”,但是总有“吃螃蟹”的人,当他们体会到钱的妙处的时候,这个交易的速度加快了。 由于收留了斡朗改的8000多人,这些人也是缺少冬衣的。所以种世龙催促镇州运送辎重的时候,特别要求他们送来1万套冬装。这些百姓的冬装虽然没有华夏军的军装质量好,但是也让当地百姓高兴了一阵。冬装还剩余了一些,剩余的冬装现在成了林木百姓的抢手货了。交易量甚至超过了他们平时最爱交易的砍木头用的斧子。 等林木中的百姓交易完成后,种世龙带着100精锐,一人数匹铁蹄马,拉着装满货物爬犁在李牧的带领下向北而去。种世龙等人在北海湖面上整整走了10天,终于登上了北海的北岸。种世龙、王彦看着面前着黑压压的森林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大片的黑森林! 王彦道:“周易说,北方壬癸水主黑色,看来古之人不余欺也!” 种世龙并不懂什么周易,但是这眼前黑压压的森林,也让他心声畏惧。 种世龙问道:“李牧,你们就住在这森林之中吗?” 李牧道:“正是,请诸位跟随到我们部落的营地。” 种世龙看来一眼王彦,王彦肯定的点点头。种世龙吩咐道:“大家都精神点,这黑森林中说不定有狼虫虎豹出没。” 众人跟着李牧来到了他们都部落。这个部落是山谷中的一块平地,这里的部落虽然生产落后却知道用木头盖房,这木质的房子虽然比不上中原的青砖瓦房,但是比起北平的地窨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李牧的回来让部落里让部落百姓非常高兴,特别是李牧又带回来了海南的商队,这让部落类更加兴奋。这里的百姓生性淳朴,对华夏军热情招待。种世龙、王彦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他们这些人暂时借助在李牧部落提供的木屋当中,竟然有些不想走了。 李牧带领去海南交易的队伍也都回到了各自的部落,将种世龙到来的消息传递了出去。越来越多的部落来到这里交易。 种世龙一边让人记录这里的一切,并且将自己绘制地图。一方面跟各个部落交换物品。 这一日种世龙发现来到部落里交易物资人少了,于是他问李牧道:“今日怎么来的人如此之少。是这里只有这么多人吗?” 李牧道:“这森林中有多少部落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就是住在这海边的总有十几个部落。那个部落不需要你们货物?只是最近那饿虎又出现了,昨天吃了几个人,所以个部落都惧怕此野兽,不敢来交易。” 种世龙却奇道:“人还能怕虎不成?”不过种世龙随即明白了,这些人狩猎工具非常原始,这里最厉害的武器只怕就是砍树的斧子了,他们狩猎用削尖的木棍和打磨兽骨做成的箭头自然不能伤到老虎了。 想到此处种世龙道:“那饿虎在何处,我为尔等除之。” 随即种世龙带人就去寻找那个恶虎,果然在森林深处寻得了恶虎的踪迹。这支虎体型庞大,爱吃活人。可是在华夏军的强弓硬弩面前还不是对手,因此种世龙等人只是稍微费了一些力气就将恶虎除掉了。 四五三 中原巨变 种世龙除掉饿虎的消息,在林木中的百姓迅速传开了。还处于原始社会林木百姓视华夏军入天神一般,竟然有了一些崇拜。种世龙在北俱芦洲住了一个多月,到了华夏二年12月初,将北俱芦洲的地形地貌画了一份详细的地图,又将这里的风土人情进行了详细的记录,他派出了10个骑手,骑着60匹铁蹄马,一日500速度,连续跑了30天将发生在白达番、斡朗改和北俱芦洲的事情详细的报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封赏了种世龙和王彦后,就下旨王种世龙、王彦尽快返回包头,金人进军中原已经拉开的帷幕了。当初种师道派石宝去搅乱金国,延迟金人南下,金国确实乱了一番,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耽误南下的进程。在这件事情上种师道再次低估了金国的猛安谋克制度产生的巨大军事威胁。 得到金军兵分两路进军中原的消息后,种师道并没有加快行军速度。一个是他觉得10万大军在手心中有底,另外就是不想让华夏军成为疲惫之师。他只是命令锦衣卫打听各种消息,根据传递回来的消息再行安排作战诸事。 更让种师道没想到是噩耗一阵阵的从中原传来,首先就是王定六并赶到延安府的时候种师中已经起兵去东京勤王了。西军(在宋境内暂时称为西军)留在秦州路和永兴军路不过3万多二线部队,种师中带走了2万人马直奔了东京,现在由于中原已经一片混乱,种师中的消息不明。 锦衣卫传递过来的消息还有:宣和七年十二月二日道君皇帝以皇太子为开封牧,想将京城防务交与儿子,自己逃到江淮一带去。十二月二十三日,给事中吴敏、太常少卿李纲坚持要道君皇帝传位给太子,才可逃离。徽宗会众当即写了退位诏书,自称太上皇。十天之后,声名狼藉的新任太上皇帝带着蔡京、童贯等人南逃。新皇帝赵恒继位,定年号为靖康。种师道一听靖康的就知道完蛋了,靖康元年来了。自己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中原了。 还有一个噩耗就是就是完颜宗翰进入河东路后,打破了潞州。潞州总兵陆登战死,潞州被金军劫掠一空。潞州是河东重镇,华夏军将士的不女儿都嫁到了河东,主要嫁到的就是潞州和太原,如今潞州失手,只怕不少华夏军将士女儿都落入了金人之手,西军蜕变成华夏军的过程中到处征战劫掠,多少敌人的妻女成为了他们战利品,如今这种滋味也轮到了华夏军的头上。 完颜宗翰统帅10万大军将太原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太原府华夏军的女儿更多,包括军师折赛花都在太原。如果太原被攻破了,那对华夏军士气的打击将士致命的。折赛花已经把所有的信鸽,能放的都放了,紧急求救。但是陕西两路只有不到1万人驻守,而且种师中不在延安府坐镇,根本就无法调动援军。 东京的原来西军的军师宗泽请命去磁州御敌,朝廷立刻任命宗泽为磁州知州。宗泽到了磁州修补城墙,招募义军抵抗金军。此时正好牛皋率领败军前来投奔,宗泽和牛皋一起在磁州倒是打了几个胜仗,但是东路军完颜宗望摔主力折返,宗泽、牛皋寡不敌众,被金军杀得大败,不得已已经退到了潼关!如今王定六也在潼关,他现在整顿各路人马死守潼关。如果潼关失守金人就会闯进八百里秦川,那么华夏军的老家就危险了。 种师道听到这些消息后,心中大惊,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其实种师道心中一只以为今年是宣和八年,所以还有准备时间。但是实际上另一个时空历史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种师道并没有改变多少金人南下的历史走向。 直到此时,种师道还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扭转局面,于是命令吴玠带领自己亲兵轻骑急进,火速道潼关接替防务,华夏军各位将领论起中守城、攻城吴玠还是排在第一位的。只要潼关不丢,种师道觉得整顿好军队后,就可以跟金人一决高下。 吴玠赶往潼关之后,种师道还是命令部队以每天60里的速度前进。当大军走到中兴府的时候,突然他接到了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消息。种师中在东京保卫战中,中了流失,从东京会西北的路上,不治身亡! 种师道感觉事态严重,并没有在中兴府过多的停留的,大军一刻不停东返,到了二月初一的时候,大军到达了洪州,马上就要进入大宋境内的时候,最新的消息传来了,这也是种师道第一次听到了大宋求和的消息,中原的战事似乎要停止了。 靖康元年(1126)正月初二攻占浚州(今河南浚县),黄河结冰,金人铁骑趁夜晚渡过黄河。钦宗也两度欲逃亡,为李纲等所阻。钦宗无奈遂专心经营防御,以李纲为东京留守使。正月二十日种师中西军赶到了东京,新帝钦宗大喜立刻封种师中为枢密院指挥使,负责开封城防。援军到了,但是钦宗皇帝却又开始和金军求和。 洪州距离延安府已经不远了,但是大军已经连续行军数月,非常疲惫了,急需要休整。且大宋已经向金人求和,未来战事怎样种师道也无从判断,因此他让吴麟带领大军先到延安府修整待命。自己则带着2000亲军和新提拔的旗牌官萧让,赶往了潼关。 华夏三年二月十六日,种师道带领人马来到了潼关,一脸疲惫的王定六还有牛皋的参军王旗牌出城20里迎接了出来。王定六一脸疲惫,羞愧难当,道:“金人南下,锦衣卫失察,小人愿受责罚。” 种师道暗道:其实是我总是觉得还有一年的准备时间(种师道一直以为有宣和八年的存在),要是说是有责任,自己的责任只怕大一些。 种师道说道:“当时你在西域,何罪之有。如今中原情况如何了。” 王定六道:“金人在潼关之下只是佯攻了几日便撤退了,时迁等从西域返回来的锦衣卫已经全都出潼关探听消息了,只是中原各个锦衣卫商栈破坏殆尽,很多消息都需要江南商栈传回来的,准确的消息还要等数日。前期只有洪七从北国带来了金军进兵详细消息,那还是洪七化妆成乞丐送出来的,但是现在他已经逃离金军,打探消息也就慢了下来。” 种师道问道:“潼关有多少人马?” 王定六道:“只有原来西军留守部队3000多人,战力不强,守城尚可。不过牛伯远(牛皋)和老军师(宗泽曾经是西军的军师)带来了1万多人马,其中不少是原来环庆军,他们跟金人见过几仗,我看战力不弱。总之现在潼关有2万人,加上潼关天险,金人打不过来。” 种师道这才放心,道:“请宗泽和牛皋来见孤王。” 王定六道:“王爷,还是先请牛伯远来。老军师还好像对咱们生了嫌隙。” 种师道一听愣住了,问道:“此话怎讲?” 王定六支支吾吾的道:“王爷还是问王旗牌。” 王旗牌是种师道的心腹,一直给牛皋当参军,对中原的情况更加熟悉。于是种师道问道:“怎么回事?” 王旗牌使了个礼道:“王爷,我慢慢容我慢慢讲来。” 原来牛皋和赵值自从幽州一战之后,带着残兵败将退回了定州。大宋朝廷丢失了幽州等地,朝中居然没有反应,反而倒是西军的第四次西征引起了朝廷的轩然大波。第四次西征由于种师道闹出的动静太大了,10万大军远征8000里,为凑齐粮草西军商队在各地用军票广泛采购粮食、药品,宋朝廷再傻也知道了。因此朝中的蔡京等人不断鼓动道君皇帝出兵征讨西军,可是还是那个老问题,谁又敢领兵带队呢? 宋朝廷再朝中吵闹了半年多也没人出兵,开始宋徽宗还不时斥责一下种世仁,停了种世仁平西侯的俸禄。但是种世仁根本不在乎,而且斥责久了和宋徽宗都麻木了,最终也就不让种世仁上朝而已。种世仁乐的在东京做他的逍遥侯爷,每日跟康王赵构,射箭打猎,饮酒观舞。随着西军不断获胜的消息传来(其实西军也有不好的消息,只不过传到中原都是好消息)西军的军票也稳定了,宋朝廷竟又把停发的平西侯俸禄补了回来。 最后还是张子凡给张邦昌写了密信,密信中说西军根本没有造反的意思。只是西方出了一个“强敌”如果不发兵,这个强敌要是东进,整个大宋朝廷都不保。所以朝廷可以走佯装派兵道西北转一圈,让后让种师中让表请罪,朝廷赦免一下也就行了。毕竟现在种师道也没有官职,也无法上表。 宋朝君臣一听种师中肯上表请罪,大家面子上也都过得去,因此觉得是个办法。但是即便这样,听说西北还留了3万人马,大宋朝廷根本无人敢惹这些骄兵悍将! 大宋朝廷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让童贯带着他的胜捷军前往。胜捷军是童贯一手带起来的人马,比起一般的禁军、厢军还是强一些的。但是自从北伐辽国遭到惨败之后,这只军队也就懈怠起来了。再加上童贯当上广阳君王后也不愿意掌兵了,这只军队更加的衰败了。 胜捷军拖拖拉拉的到了9月才集结完毕,童贯带领人马无精打采的前往延安府。童贯根本不愿意去延安府见种师中,毕竟西军是他能够有今日地位的一块重要的基石,当初双方合作非常顺利,各取所需。直到今日他们童家包销西军的美酒“五粮液”也是赚的盆满钵满的。真的撕破脸皮对谁都是不好的。 胜捷军刚到太原的时候,正赶上折赛花之子满月,这是她生的第四个孩子,起名为杨再辉。还不到25岁的折赛花已经有5个孩子了(折再兴是义子),这对于河东太原府的军民来说是一件好事。 宗英现在已经是朝廷的忠勇伯了,折赛花又受封两国夫人的称号,这次喜得贵子,所以宗英在太原府大牌酒宴庆贺一番。童贯也借着庆祝宗英、折赛花生子的事情,将大军驻扎在太原府不走了。 四五四 勃极烈大会 完颜宗翰平定了石宝、郭药师之乱后名望大增,又复夺了原本送给宋国的幽州等州府,现在金国的实力大增。尤其猛安谋克制度,让金军迅速扩充了30万军队,现在整个国家就是一架已经开动的机器,如果不发动战争,国家是养不起这许多人马的,整个国家就会陷入崩溃! 虽然宗翰、宗望二人素来不和,但是在对外战争的态度还是一致。如今金国的30万大军宗翰掌握20万,是国内最大力量。宗望掌握10万大军,但是军队却驻扎在国都会宁府,皇帝完颜晟(吴乞买),实际上在宗望的掌控之下,而且宗望手下大将完颜娄室是金国第一名将。所以综合分析起来,二位藩王的势力是部分伯仲的。 宗翰自己是轻易不去会宁府的,他平时驻晔再黄龙府的。这次为了商讨南下入侵大宋国,他在完颜宗弼的保护下亲自来到会宁府参加勃极烈大会。 完颜宗弼女真名字称为兀术,是宗翰最得力的助手。而且兀术手里有一个猛安3000人都是有纯正的女真人组成的。由于金军扩张太快,每个猛安中女真人不过100多人,其他的都是汉人、契丹、溪、白达番、高丽各族组成的。只是在严苛猛安谋克的制度和军规下才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而宗弼的猛安则不一样,这个猛安如今让他打造的仿造西夏国铁鹞子的重甲骑兵1000人,这些重骑兵被称为铁浮图。其余2000轻骑兵战斗力非常强悍勇士,其中1000马弓手,1000手持狼牙棒的骑兵,这两千人称为拐子马。 宗弼统帅这支部队战斗是铁浮图居中冲击,拐子马左右保护,每次作战无往不利。为了对抗完颜娄室他们还培养了一员小将称作金弹子。这个金弹子一对金锤80多斤,作战之时身披2层铁甲1层皮甲,全身刀枪不入,是铁浮图中的铁浮图。在幽州之战中,他轻松的将张钰砸死,并且战胜了牛皋。 宗翰有这么强悍的军队在手,自然是信心满满,因此他决定亲自道会宁府走上一趟,跟完颜晟商议南下之事。 完颜晟虽然当了大金皇帝,但是由于支持他的宗翰并不在会宁府,因此他这个皇帝当得也是窝囊,处处受宗望的掣肘。有一次自己花了国库的一些钱买酒,没有通过宗望。宗望惊联合大臣们一起与完颜晟争执了起了,宗望竟然要依据大金的条例打完颜晟的板子。双方闹得很不愉快,完颜晟也就逐渐跟宗望产生裂痕。 这次宗翰回到会宁府,完颜晟大喜。立刻召见了宗翰。 宗翰施礼完毕,道:“陛下,如今国内叛乱已经平定,应该趁着秋高气爽,马肥草高之际尽快出兵。南朝富庶而懦弱,那里的财富人口都应归附我大金。” 完颜晟其实只要让宗望离开会宁府就好,自己能够当几天真正的皇帝。于是道:“都元帅所言极是,朕便封你为征宋总指挥,负责征宋具体事宜。即日带兵南下。” 宗翰一听大喜,刚要谢恩,突然想到按照旧制,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应当由勃极烈大会决定,于是道:“陛下信任,臣感激不尽。不过南征兹事体大,还是要开勃极烈大会,召集各部贵族商议决定。” 完颜晟探口气道:“何时朕能够向南朝皇帝那样乾纲独断呢?” 宗翰明白完颜晟的意思,道:“陛下勿优,征服南国后定然让陛下独掌朝纲。不过如今宗望手握重兵,娄室有万夫不当之勇,南征所依也,不可轻动。” 完颜晟无奈道:“那就选择吉日召开勃极烈大会,让诸位元帅参会,商量征宋事宜。” 勃极烈的意思就是金国亲贵的头衔,后世清朝崛起,当时努尔哈赤号称是金国女真后裔(当时也称称女真为诸申),他封自己的子嗣为贝勒,这个贝勒就是来自勃极烈的音译。金国的勃极烈的成员,均为金皇室和宗室的显贵,一共只有12人。期中皇帝完颜晟号称都勃极烈。宗翰、宗望二王称作谙勃极烈,其他亲贵皇族都成为勃极烈。由于完颜昱去征讨斡朗改了,所以不在,这次大会只有11位亲贵参加。原本宗弼是没有资格参加勃极烈大会的,在拥立完颜晟为皇帝的时候,宗翰没有到场,宗弼是代替宗翰出席。今日宗翰出席大会的时候,看到宗望和完颜娄室等人的目光不善,宗弼又不在场,宗翰心中有些不安。 会议一开始,完颜晟表示要加封宗翰为征南都都元帅,总督征宋事宜。宗翰本以为在场的亲贵多也就只有宗望和娄室反对,其余亲贵自然都是听从皇帝的旨意,没想到除了完颜晟的长子完颜宗磐之外,其他的亲贵都是神色暧昧。要不是摄于完颜宗翰的威望,只怕这些人立刻就要反对。 宗翰见完颜晟说话后有些冷场,于是道:“汉人有一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下旨,我等应该遵守。” 当时的女真部落由于自己文化非常落后,因此特别崇拜汉族文化,比如他们把女真的名字都改成了汉族名字。说话的时候也经常引用汉家经典,只不过有时候引用的并不十分准确而已。比如这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用的不太合适。 宗望则冷笑道:“汉人的话算什么,他们是柔弱的羔羊,我们才是高山上的猛虎。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留下勃极烈大会,就是怕某些人独断专行,误了女真人的前程。”说完狠狠的登了一眼宗翰。 宗翰怒道:“斡鲁补(这个是宗望的女真名字,宗翰如此称呼就是为了显示他对宗望的蔑视),你说谁误了女真的前程。” 宗望并不示弱,道:“粘罕(宗翰的女真名字),若不是你让兀术(宗弼)当年在勃极烈大会捣乱,安有你今日都元帅的位置。”宗望的话暗指,当初勃极烈大会,本来要立自己为皇帝,就是宗弼带来了3000女真铁骑前来威胁诸王,最终勃极烈大会上不得已立了完颜晟继位。 宗翰听了宗望的话,哈哈大笑道:“今日本帅在此,宗弼的铁浮屠、拐子马也到了会宁府了。诸公想见见铁浮屠是如何狩猎的吗?” 宗望大怒,他抽出腰中的佩刀,狠狠的插入了土地之中,道:“好!好!我倒要见识见识这铁浮屠是什么东西。” 完颜晟见状勃然大怒,道:“这是勃极烈大会,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宗望丝毫没有给完颜晟面子,道:“陛下,我今日有些头痛,向您告假!”说玩,头也不回就走了。 宗翰见宗望转身走了,指着宗望的背影骂道:“如此嚣张跋扈,还请陛下降旨,剥夺了宗望参加勃极烈大会的资格。”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完颜娄室战了起来,完颜娄室身高不高只有5尺,放在后世也就160厘米,但是膀阔三挺,腰大十围,一脸横肉,显得非常强壮。完颜娄室原来跟随老王阿骨打东征西讨,立功无数,实乃是女真第一勇将。 完颜娄室撇着嘴瓮声瓮气道:“宗望是先王长子,那个敢不让他参加勃极烈大会。” 其实宗翰才是阿骨打的长子,只不过他是前国相国相完颜撒改长子,从小过继给了阿骨打,这也是宗翰没能当上皇帝的原因。 宗翰听完颜娄室提起这档子事,猛地一排桌子,道:“斡里衍(完颜娄室的女真名字),你在羞辱我吗?” 完颜娄室看了一眼宗翰,道:“你是谙勃极烈,我哪敢羞辱你。”他也学着宗翰拍了一下桌子,虽然看着娄室只是轻轻一排,却将这桌子拍裂成两半! 完颜晟见这个勃极烈大会也开不下去了,于是道:“算了,大家都回去想想。想好了择日再开大会!” 宗翰从勃极烈大会出来心中闷闷不乐,他并没有在会宁府家中居住,而是出城直接赶到了宗弼带着的这个猛安谋克的大营。宗翰深知宗弼才华横溢,哈迷蚩更是智谋多端,因此到了大营就召集了宗弼和哈迷蚩商议对策。 宗翰将勃极烈大会上的事情说给了宗弼和哈迷蚩,宗弼深思半天道:“陛下是何见解?” 宗翰道:“陛下根本无力控制宗望,只是希望宗望离开国都就好。” 宗弼想了想,道:“不如在召开勃极烈大会的时候,建议东西两路分兵南下。一路出云州进攻潞州、太原。一路出幽州,攻打定州,然后直奔宋国首都汴梁!” 哈迷蚩也道:“四狼主所言极是,如果合兵一处,那宗望若军前不听调遣,只怕误了战机。不然让他进攻河东,咱们率领大军过黄河直奔汴梁。” 宗翰想了想,道:“分兵是可以的,但是我们要攻打河东,让宗望去打汴梁。” 宗弼和哈迷蚩听了心中一惊,道:“这是为何?” 宗翰道:“咱们在潞州遇到了岳飞,取幽州遇到了牛皋,这二人都是西军的偏师,战力却也不错。如果咱们直取汴梁,那西军主力必将驰援,那是宗望将于西军有一场苦战,无论胜负如何,必然损失惨重。等他们势力被削弱了,那时候咱们大金国朝堂之上,只怕就是我们说了算了。何况我们去过河东,那里也比较熟悉,只要能够攻下太原府,河东之地尽归属我大金,也是天大的功劳。至于大宋国都吗,当年大辽国地广千里,带甲百万都不能得。我就不信凭借宗望10万人吗就能取胜?” 宗弼听了宗翰之言,觉得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总觉得的那里不对劲。想反驳宗翰,但是看都哈迷蚩向他摇头示意,也就不在言语了。 四五五 金弹子初遇完颜娄室 宗翰见宗弼和哈迷蚩都不反对,道:“如此就说定了,我这就进宫与陛下商议。确定好下一次的勃极烈大会后,你二人将人马拉倒城外,如果宗望不识抬举,就让他们尝尝铁浮屠味道!” 哈迷蚩道:“大狼主,勃极烈会议上还是要向宗望等人假意表明我们愿意东路进军才好。” 宗翰看了哈迷蚩一眼,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于是,也不在营中居住,就匆匆忙忙的赶回了会宁府。 宗弼等宗翰走后,问道:“你为何示意阻止我劝都元帅,东路进兵才是上策。” 哈迷蚩道:“我也知道是上策,但是大狼主决心以下何必反驳。如果让大狼主勉强同意从东路南下,胜则是大狼主的功劳,万一失败岂不都怪罪在四狼主您的身上。” 宗弼道:“汉人如两脚羊一般,咱们能失败吗?” 哈迷蚩道:“汉人虽然孱弱,但是人口众多,咱们还没有正式南下,却也能遇到岳飞、牛皋这等难缠的角色,所以不得不防。” 宗弼叹了口气,道:“也罢,只可惜这不世之功只怕要便宜宗望了。” 宗翰等几人在营中商议对策,正好被遛马的洪七听到。洪七虽是汉人,但是他也得到了宗弼的信任,因此加入了这个只有女真人才能加入的猛安谋克。但是他骑射功夫比起女真骑兵来差的太远了,所以他只好在这里当一个马夫头,平时负责喂马、遛马。这次洪七无意中听到宗翰等人谋划攻宋心中大急,可是自己却无法将消息及时送出去。 王定六派了不少锦衣卫再次潜入了金国,主要还是配合洪七打探消息。如今洪七成为了锦衣卫在金国的最高指挥官。可是锦衣卫现在还是主要在黄龙府一带,会宁府距离黄龙府太远,锦衣卫根本无力涉及此地。 宗弼信任洪七,将他加入了只有女真人才能加入的铁浮屠的队伍,这是对洪七的信任,也方便他能够打探道更多更核心的消息。只是在这个猛安谋克里,多一个锦衣卫都混不进来。所以洪七得到消息却无法送出去。 宗翰见到了完颜晟,把自己打算建议两路分兵攻宋的计划说了出来。完颜晟觉得只要让宗望离开会宁府,怎安排都可以,于是就同意了。 完颜晟随即派人通知宗望,两路南下攻宋的计划。宗望只是不想成为宗翰道马前卒而已,听到这个计划后欣喜不已,随即答应再次召开勃极烈大会。不过他也是想从东路南下,灭到宋国,建立不世之功。 完颜晟又一次召开了勃极烈大会,大会之上确定了两路分兵南下的战略。然后宗翰按照计划假意要求自己带兵从东路南下,宗望当然不让,于是又吵了起来。开始宗翰本想假意吵上两句就让出东路进军的权利,没想都吵着吵着就又跟宗望急眼了。不这次宗望和宗翰二人都没有退出勃极烈大会,而是在大会上连续吵闹了四五天。 最后完颜晟和金国的宗室们也懒得听他们吵架了,他们都躲着不去勃极烈大会上听他们吵架了,就等着宗翰和宗望吵出一个结果通知他们算了。 完颜娄室就是这样,他是支持宗望的,但是并不关心从哪里一路进攻大宋。在他心中只要凭借自己的狼牙棒,任何挡在他面前的敌人都可以被他砸成肉酱。他也是懒得听那二人的吵架,于是这一天带着自己的亲兵在会宁府周围开始打猎消遣起来了。 完颜娄室打了一上午猎,收获了不少野鸡、黄羊,心中愉悦了不少。他看到前面有一条河。这条河清澈见底,但是水流湍急,于是吩咐道:“就在这里歇一歇,将猎物洗剥干净,咱们尝尝野味。” 完颜娄室的亲兵应和着,纷纷杀羊、宰鸡,将剥好的猎物河中清洗。这里河水湍急冲洗猎物倒是方便了许多。 金兵正在冲洗猎物的时候,突然上游飘过来一大片污黄的水流。这些金兵一看竟然是牲口的粪便混入了水中,由于水流急促这片污水迅速的冲了过来,有几支剥好皮正在冲洗的黄羊,就被污水给沾染了。这些金兵见状纷纷指着上游破口大骂。 洪七是掌管宗弼这个猛安谋克的战马的,这支队伍虽然只有3000人,但是战马却超过了1万匹。洪七作为一个谋克的首领管理有300多人,一般的猛安谋克管理马匹后勤都不是女真族,女真士兵主要还是作为战兵在各个猛安谋克里作军官。其实猛安就是千夫长的意思,谋克就是百夫长,只不过现在的猛安谋克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充了3倍。 宗弼十分重视他的铁浮屠和拐子马,他这个猛安谋克里战兵就足足3000人。负责后勤的还有2个谋克,即使是负责后勤杂物的谋克,着两个谋克绝大部分都是女真人。当时的女真人悍勇,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抡的动几十斤的狼牙棒,宗弼手下的两个后勤谋克,都是以女真中的“弱兵”为主,还有一些他认为比较可靠的汉人、契丹人等,这些汉人、契丹人的数量仅仅十几人罢了,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至于做到谋克首领的只有洪七一个汉人而已。 洪七为了更好得到宗弼的信任,他们对于养马也是尽心尽力,把军营中的万余匹战马养的膘肥体壮。洪七手下虽然300人,但是每日也是非常忙碌。今天洪七领着百余人,赶着3000匹马出了营寨放马。 金弹子长相文弱更像汉人,却是天生神力,是宗弼手下第一高手。由于长相像文弱,他刚一进入这个猛安谋克,很多女真人嘲笑他,后来征战起来,金弹子屡立战功,威望在军中越来越高。 金弹子长的像汉人,更喜欢汉族的文化,他时常找洪七聊天,一个是学习汉语,另外就是时常请洪七给他讲授南朝的故事。 今日洪七和金弹子赶着马匹出营之后,就寻找草高水美的地方放开了马群,让马儿自己去吃草喝水。也是事有凑巧,他们来到的地方正是完颜娄室歇脚的河流的上游。 这个河流非常奇怪,河流的上游水面宽阔,水浅流缓,正好适合放马。河水绕过了一座小山包,河床变窄,水流也就湍急起来了。也就是说隔着一座小山包,这一条河流有着两种景象。 洪七、金弹子在山包的一侧放马,根本没有看到完颜娄室。由于河浅水缓,洪七等人将战马赶进河床里,在哪里给马匹冲刷饮水。3000多匹战马在河床里撒欢,自然有不少屎尿落在水里。 洪七在河床里冲刷了一会战马,觉得现在毕竟是秋天了,水已经有些凉了,于是就将马赶上岸,他一马当先,带着几千匹马就跑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遛马。洪七骑马奔跑的方向正好就是完颜娄室所休息的地方。 洪七带着几十个人在前,金弹子带着其余的士兵在马队的后面,他们赶着马队绕过了那个小山坡,直接就奔着完颜娄室歇息的地方来了。 完颜娄室正在为有人放马污了他的猎物生气呢,突然看到洪七带着几十个人赶着马队过来了。完颜娄室站了起了,生气的看着洪七等人。不过娄室是南征北战的大将军,犯不上为一个小小的放马官发怒,可是他手下的那些亲兵可是不干了。指着洪七就骂了起来。 今日完颜娄室打猎也只是穿着平常的衣服,从服饰上看不出来他的级别,重要的是洪七也不认识完颜娄室,只是觉得有一个富家子弟带着几个家奴,在河边对着他们指点叫骂。 洪七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见到有一个富家子弟尽然让赶指使家奴骂自己,不禁恼羞成怒。他一催坐下马就直奔完颜娄室而去。洪七催马到进前,对着娄室骂道:“你这狗才,约束好家奴,这可是宗弼元帅的战马!” 娄室一听是宗弼,更是恼怒,道:“宗翰狗腿子的狗腿子,也敢本老爷面前撒泼。” 洪七一听,呵呵一声,冷笑:“那里来的狗才,吃我一打。”说着,挥舞马鞭子就向娄室头上抽了过去。 洪七手底下随从有几个认出了前面的是完颜娄室,直到这是金国的第一勇将,这些随从想要阻止洪七,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娄室见一个小马官竟然敢打自己,心中大怒,他一转身躲过了马鞭,挥动铁拳就打在了马的脖项之上。 完颜娄室力猛拳重,这一拳竟然将洪七连人带马打入了湍急的河水里。秋天的河水本来就冷,再加上洪七的水性着实不怎样。在岸上的这些洪七的部下随从只是见洪七,在河水里冒了几下头,就不见了。 洪七手下见状大惊,这要是上官死了,他们要不把娄室等人拿住就是死罪。这些仗着自己的人多,纷纷亮出了腰刀,将娄室等人团团围住。 娄室和他的十几个亲兵见状哈哈大笑,娄室翻身上马就将自己50多斤的狼牙棒举在手里,道:“你么这些舞不动狼牙棒的弱兵,也敢在完颜娄室面前撒野吗?” 在女真人勇士中到有七八成能够使用狼牙棒的,如果不能用狼牙棒,骑射功夫再不好是在军队里是抬不起头的,被人蔑称为弱兵。跟随洪七养马的这些女真士兵,正是这种弱兵。 这些弱兵面对金国第一勇士都不敢上前,摄于军纪也不敢散去。娄室见状哈哈大笑,道:“回去告诉宗弼,就说那个马夫是自己落水身亡的,想毕宗弼也不会怪罪尔等。尔等毕竟是女真人,我不想杀之,汝等可自行散去。” 这些马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时候。就在这是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挂鸾玲的声音,正是金弹子到了。 金弹子手持双锤道:“那里来的狂徒敢在此撒野!” 四五六 第一勇之争 完颜娄室见面前一个俊俏少年,手中一对擂鼓瓮金锤却是出了号的大。不禁笑道:“你是谁家的娃娃,竟然拿着一对假锤在此地狐假虎威,快快离去,你妈喊你吃饭呢?” 金弹子也是刚刚加入金军不久,他并不认识完颜娄室,见前面一个五短身材的壮汉如此奚落自己,心中恼怒。他把双锤在空中一碰,发出了镗啷啷脆响。金弹子怒道:“狂徒,敢试试金锤吗?” 完颜娄室根本就没把金弹子放在眼里,他对身边的一个亲兵使了一个眼神,道:“教训一下这个小儿,勿要伤了他的性命。” 娄室的一个亲兵催马向前,挥起狼牙棒就向金弹子的头上砸了下去。那金弹子并不慌张左手锤一个海底捞月,当啷一声,竟然将那亲兵的狼牙棒磕飞了出去!右手锤随即一身,这锤头就抵在了这个亲兵的胸前。 娄室的亲兵也是跟随着他南征北战屡立战功的勇士,没想到在金弹子马前一照面就让金弹子将狼牙棒击飞,如果金弹子要杀他,只怕这右手的锤往前一送,他的小命就没了。这个亲兵从来没有国这样的经历,此时他双臂发麻,虎口出血,愣在当场眼中充满了恐惧。 金弹子见这个亲兵熊样子,不禁一乐,嘲笑道:“如今什么鸟人都敢在爷爷面前放肆,这怂包竟然连逃跑都不会。” 金弹子的话引起了他这边放马的士兵一阵阵哄笑,那个亲兵连羞带愧,拨转马头回归本队。娄室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宗弼手下竟然有如此的悍将,今日要不灭了这个小将的威风,自己女真第一勇将的地位只怕不保了。 娄室大叫一声:“小贼休狂,吃我一棒。”说完便催马狂奔,借着马力,将50多斤的镔铁狼牙棒抡出一个漂亮的半圆弧,这狼牙棒带着风声就向金弹子砸了下来。 金弹子见娄室狼牙棒来势不善,这次他没有再托大,双锤并举就向上迎了过去。众人只听的耳边“轰隆”一声,如同晴空中打了一个霹雳相仿。娄室和金弹子的战马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这两匹马都开始焦躁不安的在当场来回的打转转,金弹子和娄室此时也来不及发动第二次的争斗,而是尽量的约束着自己的马匹。 娄室此时单手持棒,另外一只手紧紧拉着马缰绳,双腿紧踹绷镫绳,生怕自己从马上摔下去。此刻他感觉胸中气血翻涌,双臂发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金弹子也好不了多少,他是双手持锤,对于战马更加难控制。他这匹马由于收到了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开始有些失控了,在那里连续尥蹶子险些将金弹子从马上掀下去。也就是宗弼花费重金打造铁浮图,金弹子胯下马是西夏产的文相马,膘肥体壮,这才勉强接住了娄室的一棒,要是金弹子骑着一般的马,就算他能接住娄室的狼牙棒,只怕马也会被砸塌了架。 金弹子和娄室的亲兵都看出自己的主将遇见了及其难缠的对手,自有机灵的亲兵拨转马头去向宗弼和宗望报信。 金弹子好不容易约束好了马匹,又喘了几口粗气,他瞪大眼睛紧紧等着完颜娄室,问道:“你可是娄室。” 金弹子被宗弼精心培养,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对付宗望手下的大将娄室。金弹子从小就有打败娄室成为女真第一勇士的梦想,今天再次碰见了如此厉害的对手,所以有此一问。 娄室也没想到宗弼帐下有如此勇将,于是答道:“正是本帅,汝且通名。” 金弹子一听此人便是完颜娄室,女真第一高手,眼中冒出兴奋光芒。金弹子道:“我乃金弹子,今日便要与你分一个高低!” 说完不由分说催马举锤直奔娄室砸去。此时娄室却不想硬接金弹子的双锤了,因为此刻他已经感到自己的战马四蹄子微微的颤抖了,而且他也觉得二人都是女真勇士,不必整个你死我活的。 娄室往傍边一带马,闪开了金弹子的双锤,然后用狼牙棒对着金弹子的面门一点。狼牙棒长度要远远长过金弹子的双锤,金弹子无奈只好撤回双锤护面,挡住了娄室的狼牙棒。 娄室道:“你这小子,好生不讲道理。你我都是女真勇士,何必在此以命相博。” 金弹子那里听得进这些道理,他道:“都是勇士,今日便要分出谁是第一勇士!” 娄室觉得金弹子简直是混不讲理,道:“这第一勇士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哪能私斗胡闹!” 金弹子只是不听,举锤就跟娄室缠斗起来。娄室无奈只能挥动狼牙棒跟金弹子斗了起来。二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娄室由于战马较弱不敢跟金弹子硬碰硬,一时之间无法取胜,心中不禁焦急起来,金弹子却是双锤抡起如同车轮相仿,处处紧逼。 娄室见状大怒,暗中想用弓箭取胜。娄室原本就是出色的猎手,当初在完颜部的时候近能够持兵刃与虎豹狼虫搏斗,远能用弓箭射中奔跑中的野兔。今日本来就是出来打猎,他的马背上弓箭齐全,如今金弹子苦苦相逼,他也动了伤金弹子的心思。 此时金弹子有事双锤向下猛砸,娄室便不再躲闪,他双手持棒,一个横担铁门栓硬接金弹子的双锤。金弹子已经连续挥了几十次空锤了,气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但是娄室左夺右闪就是不跟他硬碰硬,折让金弹子非常着急。当他看到娄室横担铁门栓,来硬接他的大锤,金弹子大喜,他用足了十分力气,这一对80斤重的大锤狠狠砸在了狼牙棒的杆子上。 “当啷”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完颜娄室撒手扔棒,说了声:“好厉害。”转身就跑。金弹子不知是计催马紧追不舍。娄室一见金弹子追上来了,心中暗喜。他悄悄的走兽壶抽弓,悬箭袋拿箭,认扣填弦,就要放箭伤金弹子。 其实在当时那个年代,完颜娄室要用弓箭不得不扔掉自己手中的长兵器。古代骑兵所谓的挂兵器的得胜钩是存在的,那只是马镫和臂膀上的各一个铁环,平时行军的时候可以将长兵刃挂上。但是挂上以后胳膊行动就不方便了。那种抬腿挂上大枪,取出弓箭射击的场景是不存在的。而且过去的骑兵一直以马刀为主,使用长兵器的骑兵是无法同时使用弓箭的。 娄室平时作战也很少带弓箭,如果遇需要带着弓箭作战的时候,他会再带一把腰刀。使用弓箭的时候,扔掉狼牙棒,如果再遇见敌人近身缠斗的时候,他便用腰刀去杀敌。今日带着弓箭纯粹是因为打猎。 金弹子只想当女真的第一高手,根本没有发现娄室已经取出弓箭了。他还是催马紧紧追赶。娄室见状,暗道:好可惜的一位勇士,今日竟然要伤在我的弓箭之下。想到此处,他在马上一回身就要发射。金弹子此时头上无盔,身上无甲,要是中了一箭,虽然不至于没命,但是受伤可是难免的。 就在此时,远处来了十几匹战马,为首一人正是宗弼。宗弼从小跟娄室一起长大,一起射猎,一起作战。自然知道娄室的本领。今日他见娄室拉开了弓箭,心中大惊。于是急忙喊道:“娄室贤弟,快快住手!” 娄室听到了宗弼的声音,本想住手,可是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慌乱之中他把弓箭目标向下挪了一尺,随即放箭。金弹子平时作战身穿三层铠甲,战马也披着铁甲,根本就不怕弓箭,因此他跟本没有练习过躲避弓箭的本领,因此娄室发出一箭,他竟然不知的拨打,这一箭正中金弹子的马头。他的战马一声哀嘶,倒在了地上,金弹子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金弹子从马上摔下摔得可是不轻,他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这是娄室已经把马圈了回来,用弓指着金弹子,道:“你这宗弼家的奴才,怎么如此无礼。” 金弹子此时还在寻找自己的金锤,准备继续和娄室搏斗。此时宗弼骑马赶到了当场,他对娄室赔笑道:“娄室贤弟,愚兄御下不严,还请见谅。” 其实娄室和宗弼两人原本关系不错,但是由于宗翰和宗望二人不合,再加上娄室觉得宗弼心机太深,所以导致他二人现在也是越走越远了。今日见宗弼亲自跟他道歉,他又想起了当年在白山黑水中打猎的日子,叹了口气道:“宗弼兄,你要好好约束部下。” 金弹子却是不依不饶道:“是他先杀死了洪七!” 宗弼一听洪七死了吃了一惊,但是此时南征即将开始,不是内部火并的时候。于是沉着脸道:“休得胡言。还不快谢谢娄室元帅的不伤之恩。” 金弹子本想争辩,要是他今日穿上盔甲定能取胜。可是看到宗弼瞪着自己,只好向娄室赔罪。 娄室见金弹子并不服气,于是道:“有本事在战场上拼出功名,在窝里横算得什么本领。” 其实娄室这个话表面上是说给金弹子的,实际上是说给宗弼听的。当初开勃极烈大会,确认新皇帝的人选的时候,就是宗弼突然带领3000骑兵包围了勃极烈大会的会场,众亲贵无奈才同意完颜晟继位的。 宗弼一听娄室讽刺自己脸色一变,但是随即他又恢复了平静,道:“娄室兄弟几年不见,到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 宗弼、娄室正在唇枪舌剑之时,此刻远方又来了一只队伍。 四五七 女真兵南下讨中原 今天的勃极烈大会,只来了宗翰和宗望二王,其他的亲贵包括皇帝完颜晟都没有出席。亲贵们早就厌烦了二王的争吵,反正征宋的大方向都定下来了,他们就等着二王在大会上妥协的结果了。 宗翰被来就想将东路元帅的职位交给宗望的,只不过几天的吵架,惹恼了宗翰,于是真的跟宗望对骂起来。连续吵闹了多日,宗翰心中的怒气减削,于是同意了宗望的要求。自己带领人马位西路军,进攻宋国河东地区,直取太原府,而宗望带领东路军自幽州出发直接南下过黄河,围攻宋国都城汴梁。 宗望见宗翰同意了自己的主张,心中大喜,觉得自己终于压了宗翰一头。正在他高兴的时候,他的一个亲兵急匆匆的向跑了进来,在宗望的耳边低声的耳语了几句。 宗望听闻大怒,道:“粘罕!你在此与我虚与委蛇,却派强人在城外劫杀娄室,是何道理!” 宗翰闻听此言,弄得他一头雾水,道:“斡鲁补,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也是堂堂当朝王爷、太保、都元帅,如何能行如此小人行径。再说娄室当朝勇将也,何人能够劫杀之!” 宗望道:“我不与你澄口舌之争,你敢与我去城外对质吗?如果你干对娄室行无耻之行径,我定然奏明陛下,躲了你宗室的称号。” 宗翰、宗望来到了城外,见宗弼和娄室正在争吵不休,二忘急忙询问,宗弼和娄室你一言、我一语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事情说明白。 宗望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心中有些吃惊,他上下打量了金弹子一番,暗道:这宗弼何时得到如此一员虎将,尽然能娄室抗衡。 宗翰则对宗望道:“你我均应该约束部下,准备南征,不要在此处内耗,图让外人笑话尔。” 宗望道:“本王大军皆在会宁府,汝军在黄龙府。我军行军到幽州数千里之遥,咱们可约定时间共同攻宋,汝不可孤军深入坏了攻宋大计。” 宗翰笑道:“汝可尽管放心,本王等你先入中原后,再行进兵河东。” 宗望见宗翰如此痛快答应,道:“可敢击掌盟誓吗?” 宗翰笑道:“如此你我击掌便是。”说罢就将手掌伸出。 宗弼见状刚要阻拦,却被宗望眼神制止。宗翰、宗望随即击掌明誓!宗望和娄室心满意足的骑马离去,宗弼看着宗望远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对宗翰道:“王兄何必如此,咱们从西路进军就已经吃亏了,理应兵贵神速,火速攻破太原城,然后挥戈东进,直奔汴梁。” 宗翰笑道:“我看未必,宗望东路出幽州直取汴梁,谈何容易。宋国再弱也有近200年的国祚,80万禁军。昔日辽国地扩千里,带甲几十万尚不可灭宋。如今让宗望先行攻宋,各地宋军定然从各地前往勤王。解释宗望必将先入苦战,这河东之地可唾手而得也。” 宗弼听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暗道:这些汉地的双脚羊能顶得住10万金国大军吗?宗弼不仅对未来前景多了几份忧虑。 就在这时,宗弼有小校来报,道:“二位大王,我等沿河下寻找了20多里,不见洪七踪影,只找到了他的一件号坎。” 宗弼结果号坎来看了一下,随即丢了出去,道:“可惜了一个好使的奴才。” 宗翰道:“一个汉蛮,不用管他。赶快回黄龙府,集结人马,兵发云州!” 宗翰、宗望约定两路发兵只是原本就是在秋天,可是宗望人马在会宁府集结,再从会宁府道幽州府将近3000里的路程,等宗翰到了幽州已经是宣和七年的十月底了。 到了幽州府后宗望见手下10万大军准备停当,且闻之宗翰、宗弼二藩王在云州已经歇兵月余,本想立刻进军。但是10万大军远到而来十分的疲惫。因此他命令完颜安国(女真名字阇母)、大将刘彦宗为先锋,带领1万人马先去幽州附近州县的金军先取真定,取了真定府后,自己的10万大军也就休息差不多了,然后就可以大军南征。 完颜安国也是偏支宗室,接到命令后却不敢怠慢,当即就要点起人马就往真定府而来。完颜安国对于这个安排略有不满,但是碍于宗室的面子,他不敢跟宗望发作。可是他的副将刘彦宗可就不好惹了。 刘彦宗虽然是汉人,是辽国织户出身,在辽国统治时期,辽国匠人地位十分底下,契丹人视各族匠人如奴仆一般。所以刘彦宗虽然世世代代生活在辽国但是对于辽国并无好感。金兵来了以后,实行了猛安谋克制度,只要有战功就能得到提升。 老王阿骨打在世之时,刘彦宗就加入了金军,凭借的自己的胆识和勇敢军功累升,最终做到了幽州总兵的位置。这次名义上是完颜安国为主将,但是带的人马都是刘彦宗。 金军第一次攻破幽州时,带走了全部人口,只是留下了一座空城给大宋。所以这几年由于幽州的处于交通要到,商业在金国比较发达,有人口有所恢复。但是金国的猛安谋克制度并不利于经济发展,现在幽州的人口远远达不到辽国耶律大石的统治的时期。 金军幽州附近的六州征兵,这些幽州兵就是是强令当地百姓加入猛安谋克拼凑的杂牌军,只有1万人马,战斗力十分底下,是属于留守地方的守卫部队,平时只是守卫城池,比起金军打造的100个主要用于野战的猛安谋克不知差了多少。 金军野战部队的每个猛安谋克都有女真士兵百余人,平时作战这些女真士兵骁勇无比往往带头冲锋,再加上严格的军纪,所以金军部队战斗力强悍。但是刘彦宗的兵马只有完颜安国的亲兵是女真人,他自己的亲兵虽然不是女真人,但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也是勇士。在刘彦宗眼里他带领的1万人真正能够达到宗望手下的金军水平的只有这区区30多人而已!其余众人只不过是一群送死的乌合之众。 宗望虽然是当朝的王爷,权倾朝野。但是刘彦宗并不怕他,因为刘彦宗当年是在老王阿骨打的亲自统帅的猛安谋克里当兵,相当于老王的亲军。而完颜安国虽然是偏支宗室,但论起来却是老王阿骨打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属于庶出,但是地位超然。 宗望吩咐让完颜安国带幽州本部兵出征后,完颜安国当即表示尊令。宗望大喜道:“阇母对我来说是叔父,我便任命阇母为都统,统帅前锋大军,各路各个猛安谋克的元帅将军们都应听从调遣。” 宗望的话完颜安国到没有注意,但是刘彦宗可是不高兴了。因为当时金人崇拜汉族文化,纷纷改汉名,这在诸将面前称呼完颜安国女真名字“阇母”,有些轻蔑的意思。 刘彦宗冷笑道:“斡鲁补(宗望女真名字)元帅果然英明,不知安国大人能够指挥那个猛安谋克。我们早些知道也要一同进兵。” 宗望听刘彦宗多有不服,于是道:“刘彦宗,莫要你为你在老王面前当过几天差,就敢在此倚老卖老。” 刘彦宗道:“斡鲁补王爷差矣,我等虽然老迈,但是宝刀未老,筋骨未衰,还可以为国征战效力。我们幽州儿郎,岁老弱居多,兵甲不齐,却也愿意上阵杀敌。王爷放心,我等定然齐心协力,完成王爷军令。王爷自管带着这些能够挥舞狼牙棒的年轻后生,在这里喝酒吃肉,等待我们获胜好消息。” 刘彦宗连挖苦在嘲笑,一下子惹怒了宗望。宗望骂道:“老匹夫,就仗着在老王面前有几分功劳,就敢嘲笑本王,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来人拿下。” 宗望吩咐完毕,立刻上来两个力士来抓刘彦宗。刘彦宗一晃身形,一脚就踢翻了一个力士,吓得另外一人也不敢上前。 刘彦宗怒喝道:“谁敢拿我?” 完颜安国见状急忙求情道:“王爷息怒,刘彦宗顶撞大王罪不可赦。看到老夫的薄面就饶了他这一次。”说罢一托花白胡须向宗望四周将领环视,意思是看在他这张老脸上,让众人求情。 刘彦宗本来就人缘不错,再加上宗望这么安排兵马确实有些失当,不少宗望收下的女真将领听了刘彦宗的嘲笑也都羞得面红耳赤。 诸将见完颜安国求助,以娄室为首的诸将纷纷向宗望求情。其实宗望也不不想也不敢真的杀刘彦宗,尤其是大战之前要是斩杀功臣必然造成士气低落。于是道:“看在叔王(完颜安国)和诸将的面子上死罪绕过,活罪不免,推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刘彦宗闻听哈哈大笑道:“我这老皮本来就是让年青人打的。” 这次拥上来十几个力士把刘彦宗押到了帐外,随即将刘彦宗按到在地,军棍噼里叭啦就打了下来。行刑的士兵也觉得刘彦宗冤枉,根本就不敢使劲。他们大人是军棍举得高、打的响、落得轻,伤不到骨头。 即使这样军棍打在刘彦宗身上也是疼痛无比,但是刘彦宗却是哈哈大笑:“打得好,打得好!” 刘彦宗的笑声传到大帐之内,宗望手下将军们再也听不下去了,娄室羞得满脸通红,作为女真第一勇士,他实在受不了了。于是他请令道:“王爷,末将不才,愿随着叔王南征真定!” 四五八 日抢三关 宗望看了一眼娄室,他心里非常矛盾,本应派自己亲自统帅大军南下,可是现在人困马乏亟需休整。派娄室南下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知道娄室的勇猛有余而智谋不广,如果在两军阵前中了宋军的计策,损兵折将,那对金军的士气打击可是致命。 宗望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派少数精锐跟完颜安国南下,以堵住幽州金兵的嘴。他环顾左右看了一下,道:“蒲察、绳果何在?” 随着宗望的吆喝,大帐的队伍中闪出两员大将。这二人都是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相貌凶恶,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正是宗望的心腹将领蒲察和绳果。蒲察和绳果原本是宗望的亲兵,也是屡立战功,后来金军扩军,宗望给自己成立了一个300人亲兵卫队,组成了个一个谋克。 一般的金军一个猛安含十个谋克,共计3000人,期中女真勇士也就百余人。蒲察和绳果的谋克300是宗望所辖军队中的精锐中的精锐,全部都是女真勇士组成。蒲察和绳果虽然只是统帅一个谋克,但是地位一点都不比统帅猛安的金军元帅们地位低,他们这个谋克中能用狼牙棒的女真人就有近200人。这两个人由于是宗望的亲信,平日里更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这二将听闻宗望召唤自己,急忙出班施礼道:“在。” 宗望道:“你二人带领本部人马随着叔王出征,莫要折损了本王的脸面!” 这二人相互一看,心中都略有不满,但是不敢违逆宗望的意愿,道:“是!” 宣和七年十一月十九日,金军在完颜安国的带领下出了幽州府举大军南征。幽州兵在金军中虽然属于弱兵,但是有猛安谋克的军事制度的强力约束,队伍战斗力比起宋军来不知强了多少。 河北宣慰使赵植见自从幽州战败以后,就觉得早晚金兵必然南下。他是海上之盟连金破辽的始作俑者者,在丢失了幽州等六州之后,朝廷就有意让赵植当替罪羊。但是正好赶上华夏军西征,宋朝廷上下整日琢磨怎么谁去征讨陕西,再加上赵植所在的真定府处于两国的边境,只怕处理了赵植也无人敢于接手。所以赵植的河北宣慰使就保留了下来。 赵植还是有些家国情怀的,尤其是对收复幽云十六州,他是非常期待的。因此他并没有在真定府消沉下来,而是利用手中权利招兵买马,并将河北路的厢军调往了真定府北边的河间府。河间府已经距离金宋边境非常近了,他在这屯兵3万,每日加紧训练,准备与金国一战。 赵值还在瓦桥关(今河北雄县)、益津关(今河北霸县)、淤口关(今河北霸州东)驻扎人吗,试图等待战事一开,利用三关的地势先搓一搓敌军的锐气。然后在河间府与金人作战。 完颜安国和刘彦宗出了幽州之后就发现蒲察和绳果二将非常傲慢无礼,对于刘彦宗的指令爱搭不理的,完颜安国斥责他们,他二人也就是表面上服从。 完颜安国见此二人如此嚣张,心中不满,对刘彦宗道:“此二贼依仗宗望的宠信,如此飞扬跋扈,我定杀之。” 刘彦宗道:“王爷勿忧,杀二贼何须王爷动手,徒惹宗望埋怨。我有一计既可以破宋,又可以杀敌,兼或除去此二僚,岂不是一举三得?” 完颜安国道:“计将安处?” 刘彦宗就跟完颜安国耳语了几句,完颜安国听完满意的点点头。当天宿营之后,完颜安国找蒲察和绳果到中军帐议事。 蒲察和绳果来到中军帐后,二人见安国坐在帅案之后,只是傲慢的一拱手就算见过礼了。安国见状也不在意,道:“二位将军一路辛苦,快快看座。” 二人刚刚坐下,安国道:“我军探马已经探明,前方有瓦桥、益津、於口三座大关,每座关口都有宋军千余。三关之后就是河间府,哪里宋军河北宣慰使赵植,带领3万人马驻扎,若想击破赵植必然要先破三关,不知二位将军对破关之事有何见解。” 此二人都是被问的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半晌蒲察道:“小人愿听安国王爷吩咐。” 安国道:“鲁开(刘彦宗的字)将军觉得应该兵分三路,取下三关,然后再合兵一出,直去河间府,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蒲察道:“不知如何分兵。” 刘彦宗道:“自然是安国王爷领一部人马,二位大人引本部人马,在下再引一部人马分别去三关。” 刘彦宗特别把让蒲察和绳果二人引着本部人马强调了一下,意思是让他们带着300人,去攻打一个关口。 蒲察一听就火了,道:“刘彦宗老匹夫,你真真的好生算计,难道让我们300人去攻城吗?” 刘彦宗冷笑道:“二位都是宗望王爷帐下悍将,难道怕了这些宋国双脚羊吗?再者出幽州之前,宗望王爷可是说过要你们听从安国王爷的命令,汝二人敢违抗吗?” 蒲察大怒,他站起来大步走到刘彦宗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刘彦宗的衣领挥拳就要打。那刘彦宗原来是追随老王阿骨打拼杀的勇将,其实并不惧怕蒲察,可是此时他却面露惊恐之色,直向安国身后躲藏。 绳果此时一个健步冲上去拉开了蒲察,然后对安国道:“不知王爷让我二人攻取那座关隘。” 刘彦宗本来想激怒蒲察、绳果让他在中军帐殴打自己,然后给他们加上一个殴打上官的罪名,惩戒一番,杀杀他们都威风。没想到绳果还是冷静,没有上当。 安国没有回答,刘彦宗道:“你二人可攻取於口关,然后南下河间府。” 绳果听后道:“如此甚好,我等就在河间府迎接二位大人。”说罢,不由分说拉着蒲察匆匆出帐。 出帐之后蒲察挣开了绳果的拉扯,道:“安国和刘彦宗没安好心,为何不与他们争辩一番。” 绳果道:“你还没看出来,此二人故意寻衅我等,就是要趁机给我二人治罪。” 蒲察此刻也冷静下来,道:“你说如何计较。” 绳果道:“先给宗望王爷发一封密信,说明情况,然后你我带兵去於口关。” 蒲察道:“写信倒是没问题。可是我们只有300人马,能够打开於口关吗?” 绳果道:“我有一计可破於口关。”说罢就将计策说出。 蒲察道:“如此甚好,你我依计而行。” 於口关守将名唤智勇,其实此人即无智又无勇,每日只知道怨天尤人。大宋朝本来就是重文轻武,他文不成改做了武将,只不过武将也是稀松平常。如今做了於口关的兵马总兵,每日总是安声叹气,埋怨没有立功升迁的机会。 金军南下后,智勇立刻紧张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一战未见就弃城而跑总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因此他就战战兢兢守在这里,准备跟金军开上一战然后再逃。 这一日,他听说金人已经到了城下。他登上城楼一看,只见城外有五十几个金兵正在追杀百姓。智勇一见心中暗喜:如今只有几十个金兵,这要是斩杀了这些金兵,然后就是逃跑也算是立功了。 于是智勇下令道:“来人,给我点起全部兵马出城杀敌。” 於口关的兵马督监闻听此言吓了一跳,道:“那咱们关口不要了。” 智勇道:“你懂什么,只要杀了这群女真鞑子就行了。然后咱们就去河间府大营讨赏。” 兵马督监也明白了智勇的算计,很快点齐了1000宋军杀出城去。宋军以步兵为主,骑兵不到100人,这些士兵从城门中鱼贯而出,直扑向城外的那几十个女真兵。 那几十个女真兵见千余宋军出城,并不惊慌,他们迅速结成了一个小阵等待宋军。智勇一见这么小的一个阵势,不由的笑了,道:“这是给本将军送功劳来了。来人杀上去。” 这些宋军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一拥而上将这些女真人团团围住。这50多人的女真士兵的首领正式蒲察,他从自己的谋克中选拔了50个骁勇善战勇士,作为诱饵引诱宋军出城。没想到这个智勇立功心切就上了当。 也不知是宋军无能,还是金人骁勇,这千余人将50人围在中央竟然无法取胜,蒲察手中抡起狼牙棒大杀四方,那些宋军碰着就死,擦着就伤。其他女真人也是骁勇异常,战场之上宋军哭爹喊娘,一时间竟然露出败相。 此刻那个兵马督监对着智勇哭诉道:“将军这些金人太过悍勇了,我们跑。” 智勇此刻犹豫不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他犹豫之际,也不知从哪里飞过一直雕翎箭,这支弓箭一下子射穿了兵马督监的咽喉。这督监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智勇吓得不知所措,他从往远方望去,居然发现出现了一支200多人的援军。这些援军也全都是骑兵,冲在前面的都是马弓手不停的向智勇这个方向射箭,后面金兵则不停挥舞着恐怖的狼牙棒。 智勇立刻狂叫道:“跑,快跑!” 宋军听到智勇的吩咐后,立刻四散奔逃起来。绳果冲到战场的时候,这些宋军跑远了。 面对四散奔逃的宋军,绳果也不知怎么追了,他问蒲察道:“怎么追呀?” 蒲察道:“追个屁!这些双脚羊,比羊还要弱些,留着他们传播我大军神威岂不更好。” 绳果摇摇头道:“没想道1000人的队伍,竟然不敌我50女真勇士,不知宗望王爷犹豫什么,要我们10万大军一起南下,只怕不用1个月就可以到汴梁。” 蒲察道:“正式如此。我们还是进城。” 蒲察、绳果轻松的抢到了於口关,同时在一日之内,安国取得的瓦桥关,刘彦宗夺了益津关。赵植布下的三关一日尽丢。 四五九 以一顶百 蒲察和绳果轻松攻占了於口关,派人打探另外两个关口的情况。这三关本来就不远,所以消息很快就传来了另外两个关口也落入了金人之手。 蒲察和绳果本想联系二人尽快出兵攻占河间府,但是通过分析探马传来的消息,二人都觉得刘彦宗和安国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可能要慢一些,因为他们部队可不都是骑兵,行军速度本来就慢一些。再加上很多人兵甲都不齐,所以在击败宋军后他们也四处追击逃窜的宋军,主要是夺取他们都衣甲和兵刃,城关进入关城后他们也开始纵兵劫掠起来。 蒲察道:“刘彦宗他们在纵兵劫掠,要不咱们也在此地劫掠一番。再去与他们汇合。” 绳果道:“那些破落户都是浅盘底,这里的关城能有多少百姓。咱们还是早日打破河间府,那里是大城,这才是肥肉。” 蒲察道:“依你之意,咱们不管刘彦宗直奔河间府。” 绳果道:“我正有此意。” 蒲察道:“可是咱们只有300人马?” 绳果道:“300人马又怎样,这次咱们要能击败赵植3万大军,也算是立惊天大功了。” 蒲察听了绳果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意区区300骑兵要跟宋军的3万大军抗衡,虽然宋军孱弱,但是人数毕竟摆在那里呢,万一陷入重围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蒲察道:“汉人文弱如同双脚绵羊,可是就算是3万只绵羊也不是我们这些人马可以杀尽的。” 绳果道:“可是宋军并不是羊,只要我们三军用力,他们就会一溃千里!” 蒲察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绳果怒道:“大丈夫行事理应果断,如此扭扭捏捏做女人态,何也?安国和刘彦宗如此派兵本就是要治你我于死地,如果将军怕死,就请引军回师,我愿带一个百人队进攻宋营。” 蒲察听绳果这么说,也激起了他打豪气,蒲察道:“我也是女真勇士,岂能畏刀惧剑,我愿为先锋冲击宋营,你还是给我接应。” 绳果道:“此番却是不必如此。”说罢就对蒲察耳语了几句。 蒲察听后哈哈大笑,道:“就依计行事。来人,给我放火烧关!”随着蒲察的命令,於口关很快就烈焰腾空了。 於口关在河北霸州东边,距离河间府不过100多里地。是三关之中距离河间府最近的关口,蒲牢火烧了於口关,冲天的烈焰让周围的百姓看的非常清楚,随机金兵就开始从於口关南下,遇见村庄就点火焚烧,沿途百姓畏惧金人纷纷南逃。 金军大军聚集在幽州之后,赵植从真定府跑到了河间府大营驻扎,河间府城池破小根本驻扎不下3万人马,所以他就在河间府城外扎下了联营。其实失去了幽云十六州后,宋朝边境并没有险要之地可供防守,出了幽州就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河间府北边的三关,只是相对的重要的交通要道,也并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所在。 赵植深知三关不可能挡住金人很长时间,所以进入河间府大营之后他一边开始挖壕沟、扎鹿砦准备迎敌,一方面又向河北各个州县发文书调兵,同时也向东京朝廷发告急文书。 让赵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河间府北边的三关一日之间就被金人打破。当探马把消息传给赵植后,赵植被这消息惊得心惊胆战,他只能让士兵加强防守,没有命令不许出站。他作为文官,在营中如同热锅的蚂蚁一般,除了不停的写告急文书之外,他再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此刻赵植在大帐中写告急文书的时候,军校前来报告,说是从三关上逃出来的百姓到了。赵植见状急急忙忙到寨门前观看,只见官道之上不少百姓逃难而来。这些百姓不少是身强力壮的青年,赵植见状不禁怒道:“战事一开,这些壮汉倒先跑了。”然后他命令自己的手下,抓几个壮汉前来问话。 宋军接到赵植命令后立刻出营抓了几个壮汉,赵植见到他们就来气,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壮汉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难道放弃了妻儿就这么逃了吗?” 期中一人道:“金军一路焚关烧村,我们腿脚利落的还能得活命,腿脚慢的已经死在了金人手中。” 赵植道:“尔等就不知反抗吗。” 那壮汉道:“官军比我们先跑,我们那里能敌得了金兵。” 赵植被问的一愣,就在此时又有士兵道:“大人你看,三关的败兵。” 赵植手搭凉棚远处一看,果然官道上三三两两来了不少溃败士兵。赵植心中怒骂:这些丘八这是丢人,连跑路都跑不过百姓。 赵植急忙命令收下的旗牌官去收拢残兵,然后对这些百姓道:“尔等小民,久沐皇恩,在国难当头之际理应为国效力。将他们都充入军营听用。” 这些难免听了赵植的话后哭天抹泪的磕头求饶,赵植也是不理,挥挥手命令士兵将这些难民强征入伍。这些难民虽然不愿意,但是在宋军士兵的皮鞭、钢刀的要挟下也是没有办法。不过赵植没有观察道,这些难民之中也有几个人不经意见露出了一丝狡猾诡谲的笑容。 赵植吩咐道:“凡是不带家眷逃难的男子皆照此办理,强征入伍。” 赵植刚刚吩咐,军营之外又打起来了。原来是赵植派出去的收拢残兵的旗牌官跟那些败兵打起来了。这些败兵逃到此处,本来就不想再跟金军作战了,因此不少人不愿意进入军营,他们更想难逃道安全的地方,最差也要进入河间府城躲避。 这些败兵可不像那些百姓好对付,他们不少人手里是有兵器的,因此双方言语不合,当时就互骂了起来,还有不少人直接就拽出了兵刃。 赵植急忙忙带着亲兵过去查看情况,要是平时一个七品文官可以在四品的武官面前趾高气扬的,但是现在是战时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些平实在赵植眼里如同奴仆一般的丘八,现在根本不听他的指挥,对着赵植大骂起来。 赵植听了大怒,道:“尔等一群腌臜丘八,打了败仗理应治罪,尽然还敢在此辱骂上官!来人都给我拿下!” 没想到赵植话音未落,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军靴,正好打在了赵植的脸上。赵植见状大怒,道:“反了!反了!调集人马将这些人通通抓起来。” 兵马督监一听急忙转身回应调集人马,这些败兵一看转身就要跑。赵植哪里容得他们跑,指挥着身边的士兵,道:“拦住他们,休要放走一人!” 赵植的亲兵卫队当时就跟这群败兵从冲突起来了,整个宋营大寨之外乱成一片。就在此时官道之上又来了一群“败兵”,这群败兵与众不同,都是骑兵,大概有50多人,旗帜都丢了,只是他们的军装稍微的整齐一些。 其实这些人马是蒲察带领的女真骑兵化妆而来的,绳果给他出的主意就是先让一批士兵化妆成老百姓混入宋营,然后找准时机放火一起混乱。然后他们冒充宋军占领寨门,自己带领的剩余人马接应。 刚刚赵植抓进营中作壮丁的难民百姓,已经有十几个能说汉语的金兵混迹其中了。蒲察是带领第二拨人马抢寨门的。由于是装扮成为宋军,因此他此时没有带狼牙棒,只是将一口鬼头刀带在了身上。他选择的这50人也都是能够射箭的马弓手或者是能说汉语的骑兵。 蒲察还担心自己的被宋军认出呢,没想到一到宋军的大寨之外,竟然发生了宋军和宋军败军的火并!蒲察见状大喜,他随机给身边的几个马弓手使了一个眼色,这几个弓手立刻明白,搭弓上箭就准备攻击。 赵植见对面又来了50多个骑兵,他去过北国多次,深知北国骑兵厉害,可是宋军确实骑兵奇缺,当他看到这么一大队骑兵的时候,也就动了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骑兵收下。 赵植正在琢磨怎么将这些败退的骑兵收下的时候,突然这支骑兵射出了弓箭。由于赵植这边没有防备,当场就射翻了几人。 现在营外虽然两方面在互相斗殴,但是还是很克制的,并没有见血。大家都看到了这支骑兵的到来,但是都没想到他们能够放箭伤人,顿时斗殴的两方都停下手愣愣的看着蒲察带队的骑兵。 蒲察一见宋军愣在当地,心中大喜,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战机。他此刻抽出马刀,双脚一踹马镫,高叫一声道:“大丈夫,立功当在此时。”随机就冲进的宋军的队伍。 蒲察身后的士兵更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齐往上冲。宋军此刻已经明白了遇到的敌袭,一时之间慌乱无比。赵植一介文官,哪里懂得行军打仗,慌忙拨转马头就往大营中撤退,此刻大营中那个兵马督监正好带着一只队伍出营抓捕败兵,两方人马立刻就茬在一起,大寨辕门前是一片混乱。 此时远处的绳果见状,急忙将剩余的兵马都催动起来,虽然他带领的只有200多人,但是大多数都挥舞着瘆人的狼牙棒,那些在三关与金军交战过的宋军深知使用狼牙棒的女真兵的厉害,这些看到一片狼牙棒的时候,已经吓傻了,不少人惊恐的喊道:“鞑子来啦!鞑子来啦!”然后疯狂的四散奔逃。 这句“鞑子来啦!”在宋军中迅速的传布,最终成了一种恐怖的“信号”在宋军士兵中蔓延,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鞑子”是什么,感觉就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的魔鬼一样。随着这种恐怖的蔓延,整个宋军大营迅速的混乱了起来。 就在此时,混入难民队伍的而被宋军抓入营中充当苦力的那些金军又在宋营中放起火来,更加加速了宋军的混乱。赵值被败兵裹挟的到了中军大帐附近,作为文官他跟不不知道如何指挥作战,看到金军如同虎入狼群一般闯进大营,大杀大砍,此时他慌乱无比。但是他也明白如果这一战他败了,朝廷不在意将他作为及狼入室的替罪羊处死。 赵值毕竟做过一段时间的海商,过去的海商都是亦商亦匪的,在乱军之中,他的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彪悍尽头还是爆发了。他自己观察金军虽然悍勇但是不过几百人而已。此刻他拔出自己出佩剑,高声喝道:“各部休要惊慌,咱们人数是他们的百倍,只要奋力拼杀,定能反败为胜!” 随即对身边的掌旗官道:“高举本官的大纛旗,跟我冲。”那个掌旗官本来经准备要逃跑了。他听到了赵值激励后,精神一震,顿时就把大纛旗高高举起。 赵值见掌旗官高高举起大旗,他也是大吼一声,道:“跟我冲!”可是赵值话音未落, 四六零 不智不勇误战机 骄兵悍将立奇功 赵值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把他拉下马的竟然是从於口关逃回了的总兵官智勇。赵值大怒道:“智勇,你这是何意!” 那个智勇道:“大、大、大人!鞑子不可敌也,我护着您老人家逃跑。” 赵值听了这话更加愤怒,道:“我这几万人的大营,其实几百金狗能够冲破的。” 赵值话音未落,蒲察发出一箭正中掌旗官咽喉,大纛旗一倒,宋营群龙无首,更加混乱。 智勇道:“大人卑职背着您逃跑。”言罢,不由分说就将赵值背在了身上,还不忘说一句:“祝大人高升。” 赵值是又急又气,但是此时情况已经完全失控,在蒲察和绳果的的冲击下整个宋军如同受惊的羊群一般四散逃命。智勇不由分说背着赵值就就跑,可是跑了几十步后,就累得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这是正巧蒲察带着一支队伍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智勇眼见周围的派兵逐渐的超过自己,智勇无助的哭出声来,道:“大人,小人背不动您了。” 赵值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把本大人放下来。” 赵值双脚落地,四处观察,见宋军如同没头苍蝇一样漫山遍野的瞎撞,已经清楚一场打败是免不了的。这个智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背着自己瞎跑,如今自己身边的大纛旗都找不到了,亲兵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如今就算是收拾残兵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赵值辨认了一下方向,往西不远有一条大河,名唤滹沱河,他觉得女真人不习水性,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说着就往大河方向跑了过去,智勇想要说什么,但是大口喘气的他始终没说出来。看着跑远的赵值,他一时也没了主意,最终他也跟着赵值的背影跑了下去。 赵值穿了一身文官的紫袍,跑起来很有羁绊,不过也就是他的紫袍太过显眼,不少宋军都认出他就是宣慰使大人,所以他周围逐渐的聚集了一些人马。宋军的聚集又引起了蒲察的注意,他带着一队人马就追了过来。 赵值左手手端着官袍的前襟,右手拿着乌纱帽,穿着厚底的官靴根本就跑不快。眼看着金人越来越近,智勇跑到他身边道:“大人把这个劳什子的官袍乌纱帽都扔了,太显眼了。” 赵值瞪眼道:“你懂什么,这是朝廷的体面。有了这身官服我才能在招募打撒的将士,重整旗鼓!” 赵值说话见,蒲察的骑兵已经抵近赵值了。金人的弓箭已将开始收割赵值身边的宋军了。智勇再一次的哭了起来,道:“大人……” 赵值对这个窝囊废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骂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马上就到了。” 说话之间他们就来到了滹沱河的变岸边,这条大河水流湍急河面宽阔,赵值没有犹豫纵身就跳入了水里。此时智勇却在岸边犹豫不决起来。赵值从河水中冒出头来,对岸上喊道:“快跳,不然来不及了。” 此时智勇已经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了,不得以他大叫一声,道:“我不会游泳!”说罢纵身也跳入了河里。 智勇跳入河中跟谁河水上下起伏,他想喊救命,但是一张嘴河水就往肚子里灌。赵值没想到这个智勇竟然废物的到如此程度,无奈他游泳到了智勇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借着水流,向下游飘去。 蒲察带着人马追到了岸边,多数宋军跳河,其中有很多不会水的宋军就被淹死在大河之中,让蒲察奇怪的是宋军宁可被淹死也无人愿意在绝地中奋勇反击。 蒲察看着纷纷跳河的宋军,轻蔑的摇了摇头道:“南朝无人也。” 此时绳果也带人冲了过来,道:“蒲察大人,咱们这一战真正冲散了3万人的大营,所缴获的军需物资无数,真正的惊天奇功。” 蒲察道:“如此甚好,咱们就进河间府再去劫掠一番。然后等着安国和刘彦宗,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讲。” 绳果指着河中漂浮而去的宋军,问道:“这些宋军如何处理。” 蒲察道:“随他去。一群无用的双脚羊而已。” 赵值自己以为了解金人,觉得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并不习水性。其实也不见得,他之中也有一些靠捕鱼而生的渔民,甚至在日常穿着的衣服都是鱼皮制作的,被称为“鱼皮鞑子”,这些女真人数虽然不多,但是绳果却是渔民出身。只不过鱼皮鞑子人数更少,再加上已经取得大胜,不愿意再下水追击而已。 蒲察和绳果在河间府外大破宋军3万,当初岳飞在东昌府号称八百破十万,那是岳飞的部下吹嘘的结果,其实那场战争主要是种师道完成的。这次女真人在河间府的大胜,真正做到了以一顶百,一时间金兵的士气大震,中原宋军对金军的恐惧也到了极点。 赵值拉着智勇在下游的一处浅谈上岸,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跟随赵值上岸的的士兵不过几十个,他们一个个浑身湿漉,肚内无食,那才是真正的饥寒交迫。赵值等也无奈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河滩,沿着大道往南行走,盼望着能寻找到一个村落得到一些补给。还算赵值等人走运,他们往南方也就走了10多里,就遇见了一队巡逻的宋军,随即这只宋军就把赵值等人引到了大军营。 赵值见这个军营虽然不大,但是比自己扎下的连营整齐了不少,而且隐隐的泛出一股股的杀气,进入军营之后发现巡逻的士兵精神饱满、盔明甲亮、气宇轩昂,与自己率领的厢军大不相同。赵值立刻就明白了,只有驻扎在真定府的牛皋的环庆军才有如此威严。 果然牛皋和王旗牌听说赵值落败而来,急忙迎接了出来。赵值一见次二人,问道:“伯远,你们怎么带兵到了河间府了。” 牛皋闻之也是一愣,道:“赵大人,不是你到处写文书调兵吗。刘韐大人给我们发了文书,所以我们就来了。” 赵值这才想起来,自己听说宗望南下后,到处求援,自然有文书发往了真定府。刘鞈是真定府知府,又是河北宣慰使副使所以不敢怠慢,因此下文书请驻扎在定州府的牛皋派兵增援河间府。驻扎在河北各地的厢军接到赵值的文书的很多,但是赶来增援的只有牛皋的环庆军而已。 牛皋自从在幽州跟宗弼打了一场硬仗之后,深感女真人的强大。他退回定州后清点人数竟然死伤了2000多人,要不是环庆军继承了西军严明的纪律,只怕部队早就散伙了。环庆军先败给了辽国的耶律大石,这次又败给了金国的宗弼,虽说中间剿灭了一个及时雨但是那毕竟是一窝子土匪而已。面对稍微强大一点的敌人就连遭败绩,这让环庆军上下士气低落。牛皋甚至怀疑自己的练兵方式根本不对。 后来还是王旗牌通过锦衣卫的关系了解到了在幽州跟环庆军对阵的金军是宗弼手下一个特殊的猛安谋克,这个谋克完全是由女真人组成的,这种配置在护步达岗大战中,女真人7000人,击败了辽国10万北院精兵!以至于辽国人传言“女真不过万,过万则无敌”的典故。现在有这种战斗力的金军只有这一支猛安谋克而已,而且跟环庆军一战,这个猛安谋克也损失了数百人。其实王旗牌知道金人只是区区死伤200人左右,双方的损失比是10:1,只不过为了提升士气,王旗牌没有将这个详细的内幕告诉牛皋。(具体将二九六战幽州) 牛皋了解的这些以后,信心又有了,于是将这些消息又传递给了环庆军诸将士。环庆军由于长期在西军中不被重视,因此迫切需要胜利提振自己的士气。比如岳飞八百破十万就是这么编造出的,而且环庆军的骨干还自称背嵬军。牛皋将幽州之战的敌人情况告诉了诸将士之后,环庆军将士又编出了“牛皋弹打金弹子”的桥段,并且定州的茶馆酒肆的说书先生中广为流传。 牛皋当然知道当初岳飞成立所谓的背嵬军险些让锦衣卫给处死的事情,所以他本想禁止这些流言,但是王旗牌给拦下了,因为环庆军太需要鼓舞士气了。 后来就发生了西军第四次西征的事情,西军四次西征是总动员的西征,按照种师道的旨意牛皋也是要西征的。但是这里路程太远了,最终锦衣卫还是传来的种师道的命令,就是让牛皋的环庆军配合锦衣卫商队囤积西军的西征所用的粮草,并且防备金军南下。种师道的命令明确如果金军南下,则要环庆军以游击战法骚扰金军,等待西军的主力到来。 牛皋得到命令后,就开始为西军采购粮食。不过西军需要的粮草数量太大了,他们也就是尽量采购。粮草由于囤积太多,一时半会也运不出去,所以牛皋又启用了伏牛山水帘洞,将来不及运走的粮草暂时存放在那里。 然后他将幽州大战伤兵安置在水帘洞养病,并且有分出一部分人马守卫伏牛山。伏牛山还是在大宋朝境内,所以牛皋的调动都是秘密安排的,守卫伏牛山的士兵都扮成了占山为王的响马守卫那里的粮食。西军的商队则秘密的从伏牛山运输粮食。 经过分兵牛皋在定州的大营的环庆军还有5000人马,不过大宋朝武备松弛,刘鞈又跟西军关系不错,所以也就从不查验。 这一天,锦衣卫传递消息说是金军开始在幽州集结了,这次集结的人马是宗望带领的军队,有10万大军,并没有上次遇到的金弹子带领的那个猛安谋克。 牛皋一听也开始紧张起来了,开始厉兵秣马备战。就在这时他们接到了刘鞈的公文,让他们带兵去河间府助战。牛皋接到公文后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找来了王旗牌商议。 四六一 环庆军北征河间府 王旗牌看过刘鞈的公文之后,道:“如今侯爷让我们在金军南下之后切不可与之硬拼,要以游击之法纠缠敌人,等待西军主力回援。可如今刘鞈大人的公文又到了,目前我们还是大宋的官军,要是不尊令行事也是不好。” 牛皋道:“即使大宋的官军,调动人马应该经过东京的枢密院,这种乱命自不必理会。” 王旗牌道:“刘鞈大人为宣尉副史,赵值大人在任宣慰使,这宣尉使与内地宣抚使还有些不一样,职责中有守卫边疆一说,朝廷给了调动河北各州厢军的权利,所以刘鞈大人受宣慰使的命令调兵也是合理的。” 牛皋看着手中的公文道:“这种文书,你说那个州县的兵马会去救援?我看还是安排金军入寇中原后的事宜,毕竟就凭借我们的兵力是无法阻止十数万金兵南下的。侯爷又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域,咱们要活到等他老人回援时候才好。” 王旗牌道:“如此说来也对,那咱们就撤了营盘,回伏牛山蛰伏起来。” 牛皋想了想又摇了摇大黑脑袋,道:“如果咱们就这么去伏牛山占山为王,只怕朝廷又该想主意算计咱们西军了。再者说咱们的目标太大,如果都去伏牛山,一旦被朝廷或者金军发现那里存着大量的粮草,可也是麻烦的事情。” 王旗牌道:“那你说怎么办?” 牛皋道:“不如咱们将队伍打散,我带领3000人马去河间府走一下,如果能跟金兵干一仗就干,如果没有机会就假装失败退回来。你带领其余人马去伏牛山,然后等金军南下,你就招募百姓组成义军,把军队分成或几十人最多不超过百为一队,到处袭扰金兵。最主要的是不要暴露伏牛山就好。” 王旗牌道:“刘鞈怎么办,他暗地里表示要加入咱们西军。只是咱们对他不摸底,所以没有招纳,这些年在在真定府采购粮食,经营商业,他都给了好大的帮忙。如今大难将至如何处置他呢,真的撒手不管吗?” 牛皋道:“给他派去一个百人队,如果金人南下,保他活命便是。不过此人并不摸底,万不能让他去伏牛山。” 王旗牌道:“还是你老牛心细。侯爷多年前就料定金军必然南下,早早就在中原布局,除了伏牛山,还有一处秘密商栈就在东昌府的蓼儿洼,那里由锦衣卫经营,如果刘鞈不愿意再为朝廷卖命,可以将他安顿道那里。” 牛皋听了暗吃一惊:没想到种师道竟然在数年前就有如此长远的计较。看来老侯爷受到九天玄女真传有有夺天地造化的之功,预知未来只能也不见得是假的。牛皋对种师道的崇敬又增强了几分。 牛皋对王旗牌道:“既如此你我就分兵,你去伏牛山,我去河间府。” 王旗牌刚要应允,突然想到牛皋此次去河间府要是有什么意外,然后趁着中原大战拥兵自立,那时候种师道要是怪罪下来这责任可是要落在自己身上。毕竟牛皋有勇有谋,为人和气圆滑,再加上与岳飞交好(此刻王旗牌不知道岳飞已经完全投靠了华夏军),同时牛皋也不是西军老人,甚至没有去过西北,所以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王旗牌又不愿意让牛皋单独领兵前往。 王旗牌想了想道:“此去河间府需要锦衣卫协调消息,我还是跟伯远一同北上,以便联系锦衣卫。” 牛皋和大多数西军将领一样,不喜欢锦衣卫,但是要是跟金兵作战也确实离不开锦衣卫,道:“也罢,咱们一起去河间府。不过伏牛山的事情你也要安排一下。” 牛皋和王旗牌带领着3000人马前往河间府,其余人马在锦衣卫的帮助下,化妆成商队前往伏牛山。牛皋一行确实锦衣卫帮了不少忙,他们一路北行锦衣卫将探听到的消息不断的传到了牛皋的军营之中。 这一日牛皋接到了锦衣卫的消息说是金人已经南下了,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万余人马,属于先头部队。领队的也不是完颜宗望,而是一个叫完颜安国和刘彦宗人物。这两个人锦衣卫早就有所探查,他们是留守在幽州的地方部队,实力并不是很强。部队之中很多士兵都是强征的当地的汉人、奚人和契丹人,许多人兵器、盔甲都没有配齐。 牛皋听闻大喜,准备先跟完颜安国和刘彦宗打上一仗取得一些功劳再说,因此他为了保证士兵的体力放慢的行军速度,在滹沱河边扎下营寨,并且派出了不少探马探听消息,没想到探马发现了赵值等人。 赵值将金军打破了河间府的大营之事说给了牛皋和王旗牌听。牛皋听了吓了一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说是3万厢军,就是3万头猪,金狗也不能一战抓完!” 牛皋说者无心,却羞得赵值满脸通红。王旗牌更是不敢想象,锦衣卫的消息是出兵的先头部队是金军的地方守卫部队,连兵器都没有配全的。怎么能一战就击败了宋军3万人马,而且河间府道幽州之间还有3座关卡呢? 王旗牌道:“赵大人,这河间府前面的3座关卡战事如何呢?” 赵值道:“三关一日之间全部丢失。” 牛皋、王旗牌都是一脸不信。赵值见状道:“二位将军如有一问,跟随我到这里的有一个淤口关的总兵名唤智勇的,可以找他前来对峙一番。” 牛皋道:“不用叫他来这里了,我亲自去问问这个智勇,怎么能一日之间竟然丢掉了一个关口。” 牛皋怒气冲冲的来到了临时安置智勇等人的营帐之外,此时这个智勇正在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跟伺候他饭食环庆军吹牛,似乎是他一己之力救了河北宣慰使赵值。 赵值在帐外听着智勇在胡说八道的吹牛b,心中大怒:要不是这个智勇稀里糊涂将自己从马上拉下来,说不定还败不了这么惨。 牛皋在帐外听智勇在吹嘘金军的骁勇更是不满,他一撩大帐的门帘,就闯进大帐。他见中间坐定一人,穿着破烂不堪普通宋军士兵的衣服,正在拿着一个鸡腿往嘴里塞,同时还不忘嘟嘟囔囔的吹牛逼,哪里有半点总兵官的样子。 牛皋怒斥道:“你这泼材,也是大宋将军,竟然如此打扮,还长他人志气,是何道理!” 智勇一见赵值进来,觉得自己腰杆都直了,他站起来骂道:“你这黑厮,竟然敢对本将军大呼小叫。” 牛皋那里惯着他这许多,抡圆了就给智勇一个大嘴巴,打的智勇“哎呦呦”直叫唤。他对着赵值道:“赵大人,您可是文官,这黑厮当众殴打朝廷命官,你要为我做主。” 赵值烦透了这个智勇了,再者说了他这朝廷封的宣慰使,在牛皋眼里只怕也不管什么用。于是道:“此处都牛将军做主,你要好好答话。” 智勇虽然不理解这河北宣慰使为何要听从一个武将的调遣,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不能跟牛皋对着干,于是立刻换上了一脸笑容,讨好道:“将军要问什么,小人知无不言。” 牛皋仔细询问了淤口关和河间府的事情,那个智勇虽然添油加醋的说金军多么骁勇,自己如何善战,牛皋等人还是听出来了,这确实是只是一只几百人的部队,但是部队之中女真人却是不少,因为无论是赵值还是智勇都说看到了不少挥舞狼牙棒的骑兵。 牛皋问完了话后,悄声问王旗牌道:“锦衣卫不是说这次南下的先头部队只是幽州的地方留守吗?怎么有如此的战力。” 王旗牌道:“原本金国境内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是非常厉害的(是指洪七,王旗牌并不知洪七名字),最近这个人不知道去向了,所以消息慢了下来。我立刻命人前去打探。” 牛皋道:“快去安排,务必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王旗牌却有些担心道:“无论结果如何,这只几百人的精锐是存在的,难道咱们还要跟他们硬打一场吗?” 牛皋问道:“当初南征方腊的时候你在军中吗?” 王旗牌道:“当然在军中效力。” 牛皋道:“当初秀州城外,西军数千精锐能够击败方七佛20万大军,有没有这么回事。” 王旗牌道:“那方七佛的兵马都是乌合之众,又突然遭到西军铁甲骑兵的攻击,所以打乱,才有当年的……”王旗牌想到此处,突然明白了,接着道:“你是说也许不会金军主力到了,而是这些厢军太废物了!” 牛皋“哼”一声道:“当初方腊兵也是打得厢军甚至禁军找不到北的,厢军中尽是叫“智勇”之流的废物,怎能不败。如果金军来到真的是一只地方部队,我们先剿灭这支部队,也算是提升了我军的士气。” 王旗牌道:“将军高见,我这就去联系锦衣卫。” 牛皋就把大营扎在了滹沱河的西岸等待锦衣卫的消息,同时也派出环庆军的探马打探消息。结果锦衣卫消息还没有传来,自己环庆军的探马传过来了消息。说是探听到,金军来到是幽州的地方部队,大概有万余人,主要是步兵为主,骑兵很少。这些军队这几天一直在打扫河间府的战场,将自己携带的破烂兵器换成缴获的宋军的武器,而且还因为分赃不均发生了几次冲突! 牛皋一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确实是一只地方部队,连兵器都凑不齐自然不会有什么战斗力,虽然人数多,但是自己还是有把握获胜的。忧的是这支部队驻扎在了河间府,在河间府的毕竟是一座城池,自己的3000人马攻打城池还是有些困难。而且久攻不下,要是宗望的主力南下可就麻烦,那可是10万大军。 牛皋此时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突然探马来报。有一只300人的骑兵部队出了河间府渡过了滹沱河,正在往自己大营方向来了。 四六二 狭路相逢智者胜 两虎相争具损伤 牛皋闻之大喜,道:“这些金军太过托大了,真把我们当成不堪一击的厢军了。今日定然要定要全歼这群金狗,获得全胜。” 其实自从金军崛起之后,百战百胜几乎没有败绩。西军跟金军也是仅仅交手过两次,一次是在潞州,另外一次就是在幽州。虽然环庆军到处宣扬“岳鹏举大破金母猪”、“牛伯远弹打金弹子”等等,似乎是西军都取胜了,其实西军内部都明白,这两次战役打得都是不怎么样。尤其是幽州一战,就是一场惨败。如今包括环庆军在内的大宋军队,对于战胜金军都没有什么信心。 今日牛皋见敌军只有300人就敢向自己挑衅,自然不肯放弃这个取胜的机会。一旦这次获胜,将是西军对金军第一次全面的胜利,将打破金军无敌的魔咒,对于鼓舞西军士气是非常有意义的。 西军根据种师道的要求非常重视画地图的,牛皋驻扎在此地后,就明日将周围的山川图形标注在已有的地图之上。此刻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地图,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小青山上。滹沱河在小青山转了一个弯,好像把小青山抱起来一样。小青山形成了一面靠山3面环水的环境。 牛皋对王旗牌道:“你带领500骑兵这只军队交战,佯装失败将金军引到小青山,我带领其他人马背山列阵,跟金军决死一战,以求全歼!” 王旗牌道:“将军自管放心,定不辱使命。” 二人整顿人马,将军队带出了大营。就在此时远方跑过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商栈伙计打扮。这人直奔牛皋、王旗牌而来。牛皋刚要命了亲兵阻拦,王旗牌认出来人了,道:“休要阻拦,这是锦衣卫探子,如此紧急定有要事相告。” 那锦衣卫飞马来到王旗牌身边,随即从发髻中取出一个蜡丸交给了王旗牌,然后也不多说打马而去。王旗牌捏开蜡丸,发现蜡丸之中是锦衣卫探听的最新消息,王旗牌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牛皋接过王旗牌递过来的密信,仔细一看,原来锦衣卫刚刚探听到了击败赵值3万大军的这只金军部队的情况。这只金军部队中绝大多数都是骁勇善战的女真人,是金国二王爷完颜宗望的亲军,是金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王旗牌道:“这次来袭击咱们的只怕就是这只部队,咱们又遇见金国的精锐了,这仗还打吗?” 牛皋看着已经拉出来的环庆军,暗道如果此时撤兵必然造成混乱,而且部队今后都不敢在跟金军对战了,况且现在的环庆军人数金兵10倍,于是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老子打得就是精锐,原计划不变。” 王旗牌听了牛皋的话,也是一咬钢牙,道:“也罢,我就不相信这些鞑子长了四个脑袋,八只胳膊。”说罢带着,500骑兵迎着金军冲了过去。 前来袭击牛皋的还真是蒲察和绳果带着的那个谋克,他们一战击败了赵值的3万大军,占领了河间府,这消息传到完颜安国和刘彦宗那里,这二人都是大吃一惊。原本刘彦宗计划用宋军消耗蒲察和绳果,毕竟宋军人数巨大,十个换一个也能给狂妄的蒲察和绳果一个巨大的教训。没想到这二人连续攻破的淤口关、河间府。尤其在河间府一战,300人冲散的3万人的大寨,立下了前无古人的功绩。 完颜安国和刘彦宗得知蒲察和绳果立下了盖世奇功之后,都有些吃惊。他们没想到宋军竟然如此之孱弱,这借刀杀人的计策显然是失败了。他们不再犹豫,带领人马急匆匆的就往河间府赶来,因为他们都明白河间府作为大宋国河北路重要的城镇还是有不少油水可以搜刮的。如果来晚了,河间府恐怕就会被蒲察等人搜刮殆尽,自己则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了。 完颜安国带着人马来到河间府已经是3日之后的事情,蒲察和绳果将河间府的百姓的金银、布帛、粮食、牲畜、人口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搜刮了一遍,一车车的财物、一队队的俘虏在不停的往北方押运。 完颜安国和刘彦宗无奈只能对城外残破的宋营进行搜刮,宋军丢下的刀枪、帐篷、锣鼓、弓箭甚至军服都成了他们的搜刮对象,而且为了争夺战利品,不少猛安谋克只见还发生了争斗。 牛皋放出去的探马见到看到了金军发生的争斗,因此就把这些情况如实报告。所以牛皋等人等人得到的消息这只金军就是守卫幽州的地方部队,并没有什么战斗力。而锦衣卫探究的则仔细的多,他们觉得是有蹊跷,所以经过仔细的探查发现了金军这些地方部队中有一支精锐的女真主力。 安国和刘彦宗抢劫了几日之后,河间府的地方逐渐平静下来了。安国觉得这次南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准备在河间府歇兵几日,等待宗望的主力到来。他们的探马也发现了在滹沱河西岸,距离河间府几十里的地方驻扎着一些人马,但是他们也没有把这只部队放在心上。安国等人觉得这就是一支普通厢军,可能是接到命令后来救援河间府的。他们还发现了类似的几支军队,不过这几支军队在得知河间府已经丢失后,立刻就退了回去。 由于牛皋的大营始终没有退回去的意思,安国等人决定将牛皋这只队伍就地歼灭。本来谁都没有将牛皋放在眼里,这样一只队伍根本用不着蒲察的谋克出战,但是蒲察在河间府内饱受安国、刘彦宗等人的排挤,因此蒲察讨令带领人马过了滹沱河就向牛皋大营杀了过来。 王旗牌领着500骑兵是环庆军仅剩下的骑兵了,环庆军鼎盛之时有2万余人,现在人数虽然不多了,但都是百战的老兵。尤其是王旗牌带着的500士兵,都是在跟辽国、金国在幽州进行过两次大战之后生存下来的将士,两次大战虽然环庆军都败了,但是能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士兵战斗力自然不错。 蒲察、绳果带领300骑兵经过一座浮桥渡过了滹沱河,也就走了几里路就迎面碰上了王旗牌的骑兵。双方见面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环庆军骑兵手持的是西军的仿照西汉汉军骑兵使用的环首刀打造的马刀,这种马刀加入了“锰”这种东西,被西军称为锰钢刀,锰钢刀又轻又快,正好适合骑兵使用。要是一般的骑兵遇到西军骑兵的锰钢刀,在兵器上都会吃亏的。 可是蒲察、绳果带着的骑兵多数是女真勇士。女真人没有那么高超的技术,打造精致的武器,但是他们从小在苦寒之地狩猎打渔,严酷的自然环境让他们身强体壮,否则就根本无法生存。因此他们用的狼牙棒都是二三十斤重,虽然笨重,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术也就成了陪衬。 王旗牌跟女真人一交手就觉得这只女真部队真的是很强,若非自己这方也是马快刀疾的精锐骑兵在,只怕一个冲锋就会被蒲察的队伍打散。蒲察这边开始并没有将这只宋军放在眼里,但是双方一交手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对面这只军队的战斗力也太强了,不过这正好激发起他的斗志。 蒲察兴奋的抡起狼牙棒在疆场之上来回驰骋,狼牙棒所到之处,环庆军的兵刃横飞,不少士兵就死在了狼牙棒之下。金军其他将士也是如同蒲察一般,遇到强劲的对手反而激发了他们斗志,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刚一开始王旗牌还能勉强对付应付金兵,时间一长,王旗牌也就无法与金军抗衡,他一拨马头转向小青山方向就败了下去。 蒲察一见王旗牌败阵,高声喝道:“追上去!追上去!”随即带着女真士兵尾随着王旗牌就追了下去。 王旗牌带着蒲察左转右转的,很快就将蒲察引入到了小青山的山脚之下。此时牛皋已经在山脚之下列阵整齐。牛皋的2500多步兵将藤牌手在前,然后就是弓箭手、穿着步人甲的陌刀手,轻步兵在大阵的最后。这种阵型跟种世龙在北海之畔击败塔塔尔阵法相同,这也是西军的标准的步兵战阵。 王旗牌被蒲察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当他看到牛皋已经列好的阵势严阵以待了,长出了一口气,他带领骑兵分成了两路在大阵两翼压住了阵脚。 蒲察见此处居然有这么一只军荣严谨,杀气冲天的宋军大阵在等着自己,心里略微有些吃惊。此时绳果也策马来到的蒲察的身边,道:“你看看的周围的地形。” 蒲察往四周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他追着王旗牌是沿着滹沱河走的,河道曲折,此地竟然是一个河湾,三面环绕滹沱河,对面就是牛皋的大阵。 蒲察刚才跟王旗牌一场大战,也对王旗牌的骑兵战力有所了解,但是面前的大阵之中这些骑兵竟然只是负责压阵的。对面的士兵是自己的10倍,而且现在自己追赶这王旗牌战马已经有些疲劳了,蒲察第一次感到了战场的恐惧。 蒲察对绳果道:“兄弟,咱们重了南蛮的计策了。” 绳果道:“此处地势狭窄,不利于骑兵冲击,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退兵。” 蒲察摇了摇头,道:“这里是河湾,只怕南蛮早就断了咱们的归路了。你水性好,赶快带着几个水性好的勇士,洑水渡过滹沱河去河间府求援。河间府到这里不过20多里,你 四六三 小青山牛伯远建功 绳果道:“这如何使得,要走一起走。” 蒲察笑道:“这股南蛮与河间府双脚羊不同,有些战力,但是要想吃到我,还需一副好牙口,你自管前去搬兵,只要一个时辰援兵能到,咱又是一场大胜。” 绳果一听也觉得只好如此,遂引着几个鱼皮鞑子出身的女真将士牵着战马悄悄的渡河而去。蒲察带着的女真大军自知遇见了大敌,纷纷跳下马来,解下战马身上的细料袋,将细料袋中炒熟的麦子喂到战马嘴里,这样做能让这些战马尽快恢复体力。 牛皋见王旗牌跟金军见了一仗,败了回来,他默默一数王旗牌带回来的士兵,发觉一场徉败竟然损失了近百骑士,这让牛皋也是有些心惊胆战。此刻他见金军并不着急进攻,而是下马恢复马力。他觉得不能给这些金军休息的机会,于是高声道:“将士们,女真鞑子侵我国土,杀我百姓,乃十恶不赦之罪人也。今日我等定当奋勇杀着,建立功勋。”说罢,他大手一挥,步兵大阵就缓缓的压上去了。 这只环庆军牛皋是花了大量心血训练而成的,这3000人是整个环庆军的精锐中的精锐,因此大军移动步伐整齐,气势威严,自然与一般的宋军不同。 蒲察见宋军气势汹汹的压了上来,翻身上马,对周围将士道:“勇士们,我们是从白山黑水杀到这里的百胜之师,今日遇到劲敌,胜败之属,存亡之理,就在今日决战。” 蒲察话音未落,环庆军中的几十架神臂弓的弩箭已经射了过来,顿时就有几个金军中箭。蒲察见状催动战马,挥动狼牙棒道:“杀!”随即,催动战马直冲向了宋军大阵。 金军也都上马跟随蒲察迎着环庆军的弓箭向前冲击,牛皋见状大骇:这金人打仗竟然如此不怕死!牛皋高声道:“放箭,快放箭!” 环庆军前排的弓弩手不断将神臂弓和步弓的弩箭射向金军,女真人虽然是马上民族,但是相比于弓箭,他们更加热衷于近身肉搏。小青山河湾之处地形狭窄,两军距离很近,所以金军干脆放弃了弓箭,直接顶着箭雨就冲击环庆军的大营。蒲察更是一马当先直奔着牛皋的大纛旗冲杀了过来。 环庆军的箭雨虽然射杀了一些金军,但是总归没有挡住金军的冲击,好在环庆军训练有素,这些弓箭手放了两轮弓箭后迅速后撤,环庆军中手持陌刀的重甲步兵就露出来了。 这些陌刀手齐刷刷的挥起陌刀,大刀往下劈砍,如同刀山相仿,要是一般的轻骑兵在这种陌刀的攻击下必然是损失惨重。可是女真骑兵的狼牙棒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如同火星碰地球一样,就撞在了一起。 战场之上血光四起,惨叫声不断,金军和环庆军都是死伤惨重。蒲察也是第一次见到陌刀这种东西,他没想到这支宋军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武器。而且这支宋军并不畏惧死亡,反而是利用人数上的优势一层层的将金军围在了中央,再加上此地方狭小,不利于骑兵的冲杀,金军立刻就落入了下风。 蒲察心中恼怒,他知道要是这么打下去,自己的士兵再怎么勇敢面对这支手持陌刀、悍不畏死、且有绝对数量的宋军也无法获胜。于是他决定先杀敌军主将,做到擒贼先擒王。蒲察将狼牙棒抡得如同风车相仿,砸开了挡在前面几个环庆军,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牛皋的大纛旗而去。 牛皋见一员番将浑身是血,口中“哇哇”怪叫向着自己杀来。(其实蒲察叫的的是南蛮纳命来之类的话,但是牛皋是听不懂女真话的,在他的耳朵里蒲察就是哇哇怪叫),牛皋暗道:好凶悍的番将,待我用弹弓取他性命。 牛皋想到此处,取出一粒铁丸,拉卡牛筋弹弓,对准蒲察“啪”就打了过去。也是该着蒲察命大,这粒弹丸正好打在蒲察的头盔之上。蒲察直觉脑袋“嗡”一震,感觉是有什么东西打在头盔上了。但是蒲察已经顾不得害怕了,他一抬手竟然将头盔给扔了,此刻他已经是白眼珠子起红线,血灌瞳仁了,挥舞着狼牙棒直奔牛皋。 牛皋见此人已经有些疯癫了,自知不能胆怯,也是怪叫一声,挥动双锏就迎击了上去。其实牛皋不想与女真将领这么硬碰硬的单打独斗,因为在幽州跟金弹子的对阵给他印象太深了。当时金弹子一锤就将他的一只锏打飞了,从那时起他内心深处对于金军将领多少有些恐惧。可是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他只有奋力出击了。 此刻牛皋已经在马上站立(作战的时候马镫绳长,骑兵骑马如同站在马镫上一样),抡起双锏使足了十二分的力气奋力的向蒲察砸去,蒲察此刻已经冲到了牛皋的身前,双手持棒一个“横担铁门栓”用铁柄迎接双锏,双方只听“当啷”一声巨响,两人都觉得双臂发麻。 二马错登,牛皋战马冲出了几十步才把战马圈住,自知遇到了对手,此刻他也顾不得与周围的敌军厮杀,圈过马头寻找蒲察。蒲察跟牛皋对了一下兵刃,气的睚眦俱裂,他本想取了敌军首领,让敌军群龙无首!没想到这个敌军将领竟然如此强大,居然一时无法取胜。 蒲察环顾四周,此刻环庆军和金军已经纠缠在一起了,乱作一团了,要是如此乱斗下去,最自己十分不利的,此刻他只是期盼绳果带领援军尽快到来。此刻牛皋又挥舞双锏二次冲向蒲察,蒲察此刻已经有些慌乱,不敢在与牛皋对战,而是且战且走,试图突出重围。而牛皋此时信心大增,一边追击蒲察一边喊道:“围上去、围上去,莫要放走金狗!” 绳果在开战之前就带着几个水性好的鱼皮女真潜入了滹沱河,这些鱼皮女真潜水本领非常好,他们在白山黑水之间夏天下网捕鱼,冬天能在冰下采珍珠,这滹沱河的水对于他们真的不算什么。 他们下水的时候也带着战马,凡是马都有三分龙性,天生的会游泳。几人很快连人带马洑水有过了滹沱河。来到河的对岸,绳果为了加快速度,自己带着3匹马飞奔向河间府。其余几人则是带着剩余的马匹缓缓步行接应。 小青山距离河间府虽然隔河相望,但是直线距离不到20里,绳果打马扬鞭很快就来到的河间府。 河间府完颜安国和刘彦宗正在商议下一步如何北归的事情,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南征似乎已经结束了,而且无论怎样打破了三关,占领的河间府,功劳也是不小的。未来征宋的事宜,应该由宗望的主力部队来负责实施了。 绳果匆忙冲进了安国的临时府邸,向安国报告了前方的战事,并且请安国赶紧发兵。 绳果哀求道:“安国王爷,赶紧发兵。若是晚了,蒲察和300女真勇士只怕性命不保了。” 完颜安国道:“怎会有如此之事,这南国也有勇士吗?” 绳果道:“足足3000人马,是我们的十倍,真真凶险的很。” 完颜安国看了刘彦宗一眼道:“鲁开(刘彦宗的字)你看是否可以发兵。” 绳果此时心情忐忑的看着刘彦宗,因为他和蒲察跟刘彦宗的关系特别的不好,此时他生怕刘彦宗不肯发兵。这幽州兵马虽说是安国是最高统帅,但是平时的调度都是刘彦宗安排。 刘彦宗听了安国的话,道:“自然,我马上安排。”随即他就抽出一支大令,对着旗牌官道:“传我的命令,全军集结,去营救蒲察大人。” 绳果没想到刘彦宗不计前嫌,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于是急忙跪地磕头,道:“多谢王爷和元帅救命大恩。” 刘彦宗道:“何必如此,还请绳果大人去校场等候,为大军带路。等我幽州人马集结完毕之后,本帅亲自带兵去救。” 绳果大喜道:“多谢元帅,下官这就去校场等候。” 绳果转身去了校场,完颜安国道:“鲁开,你是得了失心疯不成,要去营救蒲察那个狂妄的竖子。我看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要不然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刘彦宗笑道:“蒲察、绳果都是宗望的心腹,如果我们不去救援,宗望只怕早晚会怪罪下来。所以我要去救,不过是怎么救,这里就有学问了。” 完颜安国道:“此话何意?” 刘彦宗道:“我军都是弱兵,必须全部集结才能取胜。这集结需要时间,我们又都是步兵,到战场也需要时间。这滹沱河上只有一座临时搭建浮桥,过跟这个浮桥也需要时间,总之需要时间,就让蒲察吃点苦头。” 完颜安国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高,实在是高。” 蒲察要求绳果一个时辰之内能够救援,结果幽州兵集结完场就用了一个时辰。绳果能够洑水过滹沱河,可是万余兵马肯定不能涉水过河,只能走滹沱河上游的小浮桥,过浮桥有耽误了一个时辰。从浮桥道小青山也有20里的路程,这些步兵为主的幽州兵又是哩哩啦啦的走了将近1个时辰。 绳果几次催促刘彦宗加快速度,甚至他要去先带领一部分人马赶往小青山。但是刘彦宗都给否定了,他的理由就是幽州兵弱,不宜分兵。绳果着急也是没用,只能尽力催促幽州兵赶路。 他们从河间府道小青山几乎走了3个时辰,当刘彦宗带着援军来到小青山的时候,战场之上除了一具具死尸之位,已经空无一人了。 四六四 安国被迫为南下先锋 蒲察在小青山脚下与环庆军决一死战,虽然金军战力强悍,但人数太少,再者上环庆军也是不畏死伤,拼死决战。蒲察的女真士兵逐渐被压缩到了滹沱河边的一小块河滩之上。 小青山战场本来就十分狭窄,不利于骑兵冲锋,如今被环庆军压迫道河滩之上,更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无处施展了。 蒲察战了半日,又累又饿,太阳已经西斜了,可是还是不见援军到来。此刻他身边只有20多个骑兵,而且每个人都身上带伤,真正是陷入绝境了。牛皋此时率领环庆军也是杀得精疲力竭了,他也是非常佩服这些金军的勇武。牛皋环顾战场,此刻环庆军死伤已经过千了!古语说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如今是杀敌二百多自损了一千! 牛皋命令环庆军停止了进攻,剩余的环庆军摆列了一个月牙阵将金军团团围住!蒲察等20余人背后是滹沱河,面前是2000千眼珠子都杀红了的环庆军,自知大限已到了。 牛皋用手中的双锏指着蒲察道:“对面番将听着,我敬佩你的勇武,你若下马归降,我保你不死!” 牛皋军中自然有懂得女真话的将牛皋的话翻译了过去,蒲察等人听了以后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每个人都不可思议的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们提到了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 蒲察道:“我们女真勇士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投降的孬种!” 牛皋见蒲察如此强横,更加的欣赏,收服之意更浓。他道:“尔等已经为你们的朝廷尽力而战了,可是你们朝廷并没有援救于你。我是爱惜你的一身武艺,如果能投入我帐下,我定当重用!” 蒲察晃着狼牙棒道:“让我投降并非不可,只是你要胜过我的狼牙棒。不过你要是败了,叫放我等回河间府。” 在女真和契丹的文化中,都有敬强者为主的习俗。如果要是一对一打败对手,便可将敌人收为奴仆。牛皋掂量了一下自己本领,觉得要是奋力一战也并不是不能取胜,可是如果要一对一败了,放这些金人回河间府,那对于死伤的千余弟兄就无法交代了。 就在牛皋踯躅之时,王旗牌催马来到了牛皋的身边,道:“刚才探马来报,说是10里之外发现了金国的援军,大概万余马步兵!” 牛皋见状头上冒出了冷汗,暗道:这要是没有提前派出探马监视河间府,今日恐怕就要败小青山。 牛皋又看了一眼蒲察,低声道:“这倒是一条好汉,可惜了。放箭,射死他们,快。” 蒲察正在等着牛皋的回话的时候,突然环庆军中乱箭齐发,这些女真士兵一时间没有防备,均被环庆军射死在当场。牛皋命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然后带领获胜的环庆军悄然的向真定府而去。 绳果到了战场之上,见到满地的死尸简直是双目尽赤,尤其是看到被乱箭穿身的蒲察更是悲痛欲绝,跳下马来跪在蒲察身边放声痛哭。绳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兄弟就这么让宋军乱箭穿身了。绳果指着刘彦宗骂道:“你这汉蛮,故意拖沓,害得我们女真300勇士丧命!我定要在宗望王爷面前告你一状,杀你全家为蒲察报仇。” 刘彦宗见到这个情景也是傻了,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心高气傲的蒲察而已,按照他对宋军的理解,别说几千宋军,就是再多些也不可能将一支由纯粹女真人组成的军队消灭!不过此刻他听到绳果的谩骂,又怒又惧。怒的是他是金国开国元老,是跟着老王阿骨打打天下的功臣,此刻竟然让一个后生小辈指责谩骂。惧的是蒲察可是宗望的亲兵出身,这个谋克是宗望的心肝宝贝,如今就这么让宋军消灭了,宗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这个绳果再去宗望面前,添油加醋的告一个叼状,宗望不能把安国王爷怎么样,但是要是给自己一双小鞋穿,也不是他刘彦宗能够承受的。想到此处,他眼中渐渐露出了杀机。 刘彦宗看着绳果冷笑道:“你刚才说300女真勇士归天,那你怎么还活着。” 绳果惊恐的看着刘彦宗道:“你,你要干什么?” 刘彦宗一挥手,他的十几个亲兵抽出腰刀就向绳果冲了过去,绳果见状大惊,急忙后退几步一纵声跳入了滹沱河。 刘彦宗急忙招呼弓箭手,道:“快放箭,射死他。” 可是绳果跳入河中根本就没有露头,刘彦宗带人寻找了半日,也没有寻得踪迹。刘彦宗冷冷对着部下诸将道:“绳果勾结宋军,害死了300勇士,你们都是看到了。” 刘彦宗手下的诸将那个敢说个不字,纷纷低头不语。刘彦宗见状,得意的昂起头道:“打扫战场,回河间府。发出海捕文书,捉拿判匪绳果。” 刘彦宗回到河间府将小青山的的事情说于了完颜安国,安国听了大吃一惊,道:“如此处置妥当否?” 刘彦宗道:“唯今之计,只有派人迅速抓捕绳果,万不能让绳果去给宗望报信。另外要尽快将小青山之事写成文书报给宗望。否则一旦宗望知道详情,你我都要受罚。” 安国皱着眉想了半天,只好说道:“也只有如此了,你去安排。” 刘彦宗迅速给宗望写了一封奏报,将前方的战事特别是小青山的战事按照自己的意思报给了宗望。然后有派人手在通往幽州的各个交通要道设卡拦截绳果,同时派出人马四出搜查抓捕绳果。刘彦宗一系列的操作正好给了同样受到重创的环庆军喘息的机会,他们顺利的到达了真定府。 刘彦宗的只顾了抓捕绳果了,忘记跟随绳果一起渡河的另外的几个鱼皮鞑子了,这几个人战马被绳果骑了去河间府,他们一共是5个人,却只剩下2匹马。所以几人干脆步行去河间府找绳果。当他们进入河间府的时候,河间府到处乱哄哄的出城救援,他们几人也没有寻得绳果。刘彦宗带领大军去救援的时候,绳果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他们几个人无奈在队伍后边远远的跟着。在小青山的事情他们是清清楚楚的的,当绳果跳河逃走以后,这几个人也悄悄的脱离的队伍,直奔幽州报信。 宗望带领10万大军在幽州修整,前方战报不断的传来,开始的战报还是非常顺利的。金军日抢三关,河间府三百破三万,这些战绩让宗望非常高兴,似乎大宋江山唾手可得了。就在宗望志高意满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小青山兵败的消息。而且刘彦宗的文书说绳果勾结宋军葬送了300女真将士的性命。 宗望看了文书之后根本不信,他指着河间府方向破口大骂,道:“安国老匹夫,安敢欺我。” 就在跟随绳果去河间府搬救兵的几个士兵回来了,这些士兵将将小青山的事情详细的告知了宗望。宗望闻之更加恼怒,于是急急忙忙召集诸将,商讨征伐安国的事宜。 诸将都不知什么事情,见宗望急招,都匆忙来到了宗望的大帐议事。宗望就将小青山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诸将。女真诸将听了都是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出兵征讨安国和刘彦宗。唯独完颜银术可一言不发。 完颜银术可也是跟随老王阿骨打起兵的老臣,金国初立之时如果说还有一个人可以算得上是文官的话,就要说是银术可了。银术可在金国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就作为部落联盟的使者出使辽国,他精通契丹、汉、白达番等各族语言,是女真将领中少有的智者。女真称帝、汉化(主要是女真贵族名字汉化和朝廷设置百官)、创建文字,都有此人的功劳。因此他在军中的地位也是非常高的。 宗望见银术可不说话,于是问道:“银术可,你有什么见解吗?” 银术可道:“王爷,如今南征刚刚开始,我等就自行火并,只怕对出征不利呀。” 宗望道:“难道我那300勇士就白死了吗?” 银术可道:“王爷,咱们南下正好缺少先锋,可让安国王爷为先锋官,再立大功。另外宋国城池太多,我军善于野战不善于攻城。这攻城的事情吗,就让安国王爷多担待了。” 宗望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就封安国王爷为征南先锋,给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宗望刷下旨意,让安国带兵为全军先锋。自己也立刻起大兵10万,气势汹汹的杀奔了河间府。在河间府的安国和刘彦宗接到宗望的旨意后,也是无奈。他们不敢再惹宗望了,只好带领人马向真定府而来。好在刘彦宗已经打听清楚了,歼灭蒲察的那只宋军队伍是来自西北的环庆军,是当年在幽州个宗弼、金弹子对战的那只队伍,与中原的其他军队大不相同。而且这只军队也受到了重创,如今只有将近2000人,退守真定府。 刘彦宗带领人马直奔真定府而来,他现在就是期盼牛皋不要再带着环庆军跟他拼死决战。牛皋此时真的没有在与金兵硬碰硬的想法了,而是想着怎将这支队伍尽量完成的交给种师道。 四六五 刘鞈避难蓼儿洼 牛皋在小青山全歼了一只金军,不过自己也是损失惨重。他自知凭借手中的这些人马实在是无力跟金人商量,于是和王旗牌、赵值等人一商量。 王旗牌道:“如今先大军是退往河间府,还是伏牛山,二位大人有何见解。” 赵值道:“这次金人入寇中原,朝廷必然迁怒与我。我这次又在河间府兵败失地,早就没有了退路。我想借此此一战,脱离朝廷,改回本名,效忠侯爷。” 王旗牌道:“你有何计策?” 赵值道:“这次与金人交战咱们毕竟取得的了胜利,虽说是小胜,但是却也不易。咱们就以伯远的名义上书朝廷,说是滹沱河畔歼灭敌人3千,环庆军也损失8000人,在下也死于乱军之中。这样我等就到伏牛山蛰伏,等待侯爷带兵东进,重症乾坤。” 牛皋听了赵值的计策,道:“这倒是一个妙计。这样我环庆军的主力人马也不必受到朝廷的调遣,而且咱们还可以伏牛山为基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并且派出小股部队以游击之法骚扰金军。” 王旗牌还是不愿意让牛皋单独领兵,但是也不好明说,于是道:“就请赵大人主持伏牛山之事。我和伯远一起带领着2000千人马一边跟金人作战,一边应付朝廷。另外还请赵大人写一封信劝劝刘鞈,让他不要迂腐,快想退路,不要死守真定府,徒增百姓伤亡!” 赵值道:“这个自然,刘鞈虽不是领兵打仗的将才,却也是一个清官干吏,也多次对朝廷不修武备,重用奸臣表示不满。我写一封信劝劝他,让投靠西军,博一个前程。” 牛皋见王旗牌竟然愿意跟随自己征战,居然有些感动,道:“没想到王兄弟如此仗义,让牛皋钦佩。” 赵值随即写用牛皋的名义写了一份奏报,由于牛皋的身份太低没有资格直接给皇帝上折子,这份奏报是报给枢密院的。在奏报中添油加醋的说了所谓的小青山大捷,然后然后又说明了环庆军损失惨重,如今只有2000人马,无力再战了。同时禀报河北宣慰使赵值殉国而亡了。从此赵值也没改回原名马值,而是改用曾用名李良嗣。其实良嗣就是赵值的字,他也不算完全的改名。 李良嗣带着几个亲近随从悄悄的去往了伏牛山,他在那里招兵买马,并且指挥小股部队时常偷袭金军,久而久之李良嗣倒是成了河北给抗金义军的领袖了。 牛皋、王旗牌则引着剩余的环庆军来到了而来真定府,刘鞈也知道了河间府的战况了。他如今向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面对金兵南下也是无计可施。他一封封的向东京发出求救文书,然后就是加强城防。牛皋的到来,多少给了他一份信心,他高兴的将牛皋迎接进入了真定府,并向牛皋求计。 刘鞈道:“伯远将军,你在小青山打破金狗,提升了我大宋的士气,实在可喜可贺。这真定府的城防,还要多多依靠伯远将军了。” 牛皋道:“真定府还要多少人马?” 刘鞈道:“还有厢军3000人。” 牛皋道:“金军10万大军南下,岂是我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带领数千人马能抵挡的。我看不如疏散百姓,坚壁清野,向南暂避一时的好。” 刘鞈一听就傻了,道:“这,这,如何使得?” 牛皋道:“怎么不能使得?” 刘鞈道:“我是朝廷命官,受皇恩守牧一方……” 牛皋听刘鞈叽叽喳喳讲那些道理就烦,他道:“如今朝廷不修武备,在这里死守也是等死,你自己看着办。” 刘鞈还要解释,王旗牌拦住了刘鞈,道:“刘大人,这里有一封信,您看看。” 刘鞈疑惑的打开信封,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是赵值的字体,他惊恐的看着王旗牌道:“这是赵大人的绝笔吗?” 王旗牌道:“赵值已经死了,这个是不是绝笔刘大人可自行计较。” 赵值是河北宣慰使,而且做过龙图阁大学士,当朝一品官。他也是积极抗金的人物,亲自莅临前线,但是他的死因让很多人模棱两可,说什么的都有。牛皋上书说是赵值战死,但是有传言说是畏罪自杀,也有人说赵值其实就是金国奸细,力推海上之盟的时候就想着出卖大宋了,因此河间府防线一夜溃败就是赵值一手造成的,总之说什么都有,让人摸不到头脑。 李良嗣给刘鞈写的信中,阐明了他的观点。他早就预料到金军会大举南下,但是朝廷完全不做准备,届时中原必然要经历一场大难,而他也必然成为替罪羊。这场大战已经注定没有办法避免了,只有西军能够重整乾坤,延续国祚,请刘鞈珍重。这封信落款是“良嗣”。 刘鞈知道赵值的字是良嗣,但是给别人写信那里有落款自己字的,而且信中最后写道让自己珍重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是这封信是伪造的,可是这字体笔记确确实实是赵值的字体。 刘鞈端详了这封信好长时间,最后问道:“赵大人难道真的投靠了平西侯爷了吗?平西侯爷真的要脱离朝廷,拥兵自重,行太祖之事(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吗?” 牛皋、王旗牌都是武将出身,对于行太祖之事也是听不太明白。王旗牌并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刘大人,你也是河北宣尉副使,对于我们环庆军也是有所了解,我们在定州驻扎之时,朝廷的军饷可曾齐备过。我们还不是依靠西军的商队,才能练出这只强军。可是提起州府的厢军,那里有我们的条件,又拿什么与金军抗衡。难道真的用大宋军民的天灵盖去迎金狗的狼牙棒吗?” 刘鞈道:“可是如果不抵抗,难道将大宋江山拱手相让吗?” 牛皋道:“我们将环庆军打散,找时机骚扰金军,减缓金军南下的时间,为朝廷多争取些时间也就是了。另外我按照平西侯爷的安排,将来在河北和山东各地,组织百姓,编练义军,以游击之法与金人周旋,只等侯爷大军东归,再与金人一绝高下。” 刘鞈闭目不语,他这些年知道定州驻扎的环庆军跟种师道关系密切,对此他也是不闻不问,甚至给西军的经商提供了很多的帮助,但他内心深处只是不想招惹西军,做一个太平官员也就是了,让他背叛朝廷投靠西军,一时半会他还无法接受。不过他和赵值(李良嗣)交好,即使没有这封信,他也知道朝廷如今已经烂到根子立了,江南叛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朝廷的花石纲的压榨,而西北的拥兵自重就是朝廷软弱放纵,对于北国称臣纳贡又有失天朝上国的体面。这个朝廷表面上繁花似锦,实际上就是一座纸糊的大厦,只要一捅也就破了。 如今金国就是一根捅破纸糊大厦的棍子,大厦破了,自己还能当这个裱糊匠吗?自己有能力当这个裱糊匠,补这个破房子吗?刘鞈陷入了人神交战的深思当中。 王旗牌和牛皋见刘鞈久不答话,也觉得无趣。王旗牌道:“我家侯爷爱惜大人是个好官,因此早有招揽之意。大人若是无心,也是无妨。我已经从环庆军中拨出一个百人队,大人何时南下避险,这只百人队定可保您安全。” 王旗牌这么一说刘鞈在缓过神来,他道:“南下也不必着急,本官虽然说是真定知府,但是也是河北宣尉复使,刚才听二位言讲,说是平西侯爷有意在河北、山东等地组织义军抗金,我倒是义不容辞。” 其实此时刘鞈也明白过来了,如今大宋朝廷已经病入膏肓,难逃也不定有好的出路。不如留在本地与金人周旋,今后无论是大宋还是西军得了天下,总是少不了自己的一份功劳。 王旗牌一听大喜,道:“侯爷在数年前就已经盘算此事,我们西军在山东蓼儿洼有一处秘密的商栈,那里囤积了一些兵甲、粮食,周围又有800里水泊环绕,倒是一个好去处。” 刘鞈道:“既然侯爷早有安排,下官敢不从命。不过金人来势汹汹,总要跟他们打上一仗,也不能让他们轻易的夺取城池。” 牛皋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跑路就跑路,还做什么表面文章。 王旗牌此刻确笑道:“这都好说,我和伯远兄来安排。大人要尽快安排百姓避难才是上策。” 刘鞈道:“如此甚好,我们就分别安排。” 第二日,牛皋和王旗牌就带着环庆军以及真定府本地的厢军,两下加起来也有5000多人出城寻找金军作战。而刘鞈贴出告示,说是金兵来势汹汹,让百姓道山高林密之处避难。刘鞈的告示一出,金军还没到,整个河间府就乱了起来。好在刘鞈在当地的官声还算不错,他组织三班衙役,上街维护秩序,尽量让百姓有序的撤离。同时他也准备好车帐,带上自己的家人,在环庆军的一个百人队的保护下,悄悄的前往了蓼儿洼避难。 四六六 真定府远乱除藩王 完颜安国接到了完颜宗望的命令,让他带领本部人马为先锋继续南征。他和刘彦宗都明白,小青山的事情已经败露了,所以他们也是无奈,带兵出了河间府,一路就往真定府而来。 刘彦宗知道自己部队战斗力不怎么样,很多士兵也就刚刚的配齐了武器,但是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宋军的人马阻拦。很多州县见到他们的旗帜后就转身就跑,他们一路之上竟然未发一箭,就占领了数个县城。 不过刘彦宗也不敢大意,他知道那支消灭了蒲察宋军也是不好惹的,因此他们带领的队伍每天前进不过30里,每日趁着中午暖和行军,太阳稍微已转西就安营扎寨。河间府道真定府不过200多里地,刘彦宗就这么磨磨蹭蹭的走了十多天。 刘彦宗行军都是将探马放出几十里远,放出探马主要的目的不是探听宋军的消息,而是探听身后宗望大军的消息。他就是期盼着宗望的大军能够尽快的追上来。这样他们即使遇见了牛皋也不必害怕了。 这一天他进入了真定府的境内,他的部队走了无精打采的走了十几里路,刘彦宗就接到了探马的消息,说是宗望的大军已经南下,距离他们的先锋部队只要有30多里了。刘彦宗一听大喜,道:“太好了,命令全军停下,埋锅造饭,吃完了再走。” 他的旗牌官听了一愣,这不是刚刚吃了早饭吗?离晌午还早,现在做得是什么饭呢?于是旗牌官问道:“大人,咱们这是午饭吗?” 刘彦宗一听,道:“管他什么饭,让大家养足了精神,好去夺取真定府。” 牛皋带领着环庆军和真定府的厢军一共有5000多人,他们用完了早饭就出了真定府一路北行。牛皋只是想跟金军见上一仗,给朝廷做些样子也就是了。他把探马远远的放出去,寻找敌军。牛皋的目标很是明确,如果敌军强则见面虚晃一枪就走,如果敌人弱小,也不介意打上一仗,再花花文字编上一封奏折往枢密院一上报,积攒一些功劳。 可是真定府的那些厢军可别这么想,他们早就久疏战阵,平时里也很少操练,标准的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想打仗。因此一出真定府,就陆续有有人偷偷跑路开小差,对于此事牛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部就不管。因为牛皋明白,这些士兵也上不了战场,如果到了战场之上在溃退,那就是兵败如山倒,还不如在上战场之前让他们自行寻找出路呢。 牛皋正在行军之时,有探马前来报告,说是前面有一支金军正在做饭。牛皋听了一愣,他看了一眼王旗牌,道:“距离午时还有1个多时辰,这些人做什么饭。” 王旗牌问道:“碰见金军的斥候没有。” 探马道:“他们扎营稀稀拉拉的,根本就没有派探马斥候。” 其实刘彦宗派出探马了,只不过探马都是探听他们后方的宗望的金军了。 牛皋道:“莫不是是金兵用什么诡计?” 就在牛皋疑惑之际,更多的探马回报,都说有一支万余人的队伍就在前面做饭,四周也没有埋伏。 牛皋闻听喜道:“如此说来金兵如此托大,看来又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牛皋一催战马就奔刘彦宗安营做饭的地方冲了过去,直到他看到金军坐在地上三三两两的休息,以及袅袅升起的炊烟,他才相信这是真的。牛皋大喊一声,道:“牛爷爷在此,金狗拿命来。” 随着牛皋的一声怒吼,他带领的环庆军如同一只钢锥相仿就插入了金军的营地。王旗牌则催促的厢军跟着往前冲。环庆军经过了几次大仗,从2万人变成了2000人,这些早就成了精兵,他们在牛皋的带领下直插敌阵。 这支金军本来就是幽州的留守部队,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没有准备,被牛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牛皋人马冲入敌营如同滚汤泼雪一般,杀得金军四散奔逃、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牛皋见状大喜,跟金军交战多次,这回终于遇见了一个软柿子,牛皋看准了完颜安国的中军大纛旗,直冲了过去,这正是原来西军跟西夏国骑兵作战时候常用的“剜心战术”。 这种“剜心战术”主要依靠的就是带兵将领的武勇,不畏生死,猛冲猛打直取敌军的指挥官。要是任何一只队伍受到突然的打击,必然混乱不堪,乃至崩溃。可是是金军残酷的猛安谋克制度导致这些士兵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完颜安国的中军大纛旗不撤,他们是不敢撤退的,因此在经历最初的慌乱之后,这些金军在各个谋克的首领的督促下,又开始组织有序的反击了。 金军一开始反击,那些真定府的厢军就有些顶不住了,不少厢军开始四出逃窜了,王旗牌在后边督战,连续斩了几个逃兵,也无济于事。牛皋本来就认为这些厢军就是来凑凑热闹而已,因此也就不管那些厢军了,还是直接向完颜安国的大纛旗方向冲击。 完颜安国是跟随老王阿骨打创建金国的老将,自然喜征战、不惧死。幽州金兵中万余人中只有女真兵百人左右,安国就将他们组织成了自己的亲兵卫队。而刘彦宗自己手下也有一个精锐谋克保护自己,这个谋克虽然没有女真人,但是也都是跟随自己东挡西杀的勇士。安国的亲兵和刘彦宗的卫队一共400多人,就护在了安固大纛旗的周围。 刘彦宗见牛皋一马当先直冲过来,不禁赞道:“这南国也有勇士也。” 安国哈哈笑道:“鲁开,你年纪大了,但是胆子却是小了。你给我压阵,看我杀了这个南蛮。”说罢一催战马就冲了出去。 刘彦宗一把没有拦住安国,也急忙抽出战刀,带着人保护在安国的周围,一同冲向了牛皋。 牛皋本来正是杀得尽兴,突然面前来了一直队伍,这只队伍中使用狼牙棒的居多,牛皋顿时觉得自己的队伍就像钢锥冲击到了一块铁板上相仿,怎么也钻不透这只队伍。环庆军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环庆军的速度一慢下来,周围的金军就开始围上来了,牛皋的队伍立刻陷入到了缠斗之中。正在队伍后边督战的的王旗牌见状不好,急忙催马来到牛皋的面前,道:“伯远,咱们已经重创敌军了,快撤。” 牛皋素来知道王旗牌在种师道身边多年,经历大小战事无数,自然比他有经验,眼见自己无法迅速击败眼前这股子敌人,于是他往空中一晃双锏,高声道:“撤,快撤。” 环庆军本来就以撤退快(也可说是逃跑快)在西军中独树一帜的,听到牛皋下令撤退,这些环庆军迅速脱离的对手,有秩序的前队变后队撤了下去。 王旗牌对牛皋道:“伯远你带着人马往南撤,不要去真定府或者定州,直接往南寻找落脚点,我来断后。” 牛皋带领人马往下就撤,王旗牌经验丰富在后队掩护,环庆军有序的往战场外撤退。这下子可惹恼了完颜安国,他在马上怒道:“这群南蛮,占了便宜就想走,哪有这等好事。今日本王定要斩杀其匪首。”说罢拍马紧追。 刘彦宗在一旁劝道:“王爷,何必与小人之气。宗望大人部队就在附近,等宗望的大军到了在围剿这支宋军不迟。” 安国只是不听,道:“今日不杀此贼,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催马紧追环庆军。刘彦宗无奈只好带着部队紧紧跟随。幽州兵以步兵为主,他们的追击速度自然跟不上安国和刘彦宗的亲兵卫队,追了一阵安国和刘彦宗的接近400人队伍就脱离的大队了。 宋军往下撤退的时候,厢军能够跟上环庆军速度的就被环庆军裹挟着往下撤,跟不上的就四散奔逃了。环庆军也是步兵为主,所以在队伍最后断后的王旗牌,很快就被安国的部队追上了。 王旗牌见安国只有几百人追了出来,心里就有再次杀一个回马枪的想法了。他对自己的亲兵道:“快去队伍前面找到伯远将军,就说敌军只是追过来几百人。” 王旗牌此刻特意的压低了马速,并且命令左右准备厮杀。这是安国没有意识到王旗牌的想法,他高举狼牙棒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王旗牌在种师道身边多年,不但能骑马射箭还能操船架舟,是难得的全面手。此刻他见安国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他将马刀还鞘。搭弓就是一箭,平时王旗牌箭术一般,但是也是凑巧,王旗牌今日这一箭正中完颜安国的咽喉。金国建国的一代骁将,就这么死在了王旗牌的箭下。 刘彦宗等人见状都傻了,他们没有想到本国的王爷竟然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宋国将军的箭下。按照猛安谋克制度,如果他们不能斩杀面前的这个王旗牌,只怕回去都要被斩首。刘彦宗此刻双目精赤,哇哇怪叫,挥舞马刀直奔王旗牌。 就在此时牛皋带领着环庆军仅有的骑兵有杀回来了,刚才在乱军之中刘彦宗远远看去直觉牛皋骁勇,看得并不仔细。如今牛皋带兵就向自己冲杀过来了,刘彦宗总算是看清楚牛皋了,牛皋如同半截黑铁塔相仿,手持双锏,威风凛凛。 刘彦宗此时钢牙紧咬,血灌瞳仁,他也急催座下马直取牛皋。也就在此时,突然天空中狂风大作,吹的士兵目不能视。此时正值隆冬,随着狂风大作,天空中降下白毛暴风雪。 这突然来到暴风雪,把金军和宋军的阵势都给打乱了。王旗牌一见此种情景,急忙拉着牛皋脱离了战场。 四六七 刘彦宗避祸会宁府 宗望南下困磁州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足足下了半个时辰,大雪住了之后,整个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等大雪停了,牛皋等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刘彦宗面对此景不知所措,这次出战死了一个王爷,而且敌人还被放跑了。本来蒲察的死就跟他刘彦宗脱不了干系,再加上这档子事情,宗望甚至不用找借口就可以将他斩杀。 完颜安国的那些亲兵卫队更是不知所措,现在敌人不知去向,要是按照猛安谋克的规矩他们都是难免一死的。 安国的亲兵队长战战兢兢的问道:“大人还是快派出探马去探探南军的去向。” 刘彦宗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手里毕竟还有幽州军马,如果能探听到宋军的去向,最终歼灭这支人马,在宗望那里也算是有一个交代。 刘彦宗刚刚要派出探马,这时候远处飞马跑过来一个旗牌官。这个旗牌官正是宗望的身边旗牌官,这个旗牌官来到刘彦宗面前举起了大令,道:“宗望王爷请安国王爷和刘大帅到真定府大营答话。” 刘彦宗听了大吃一惊,道:“宗望王爷这么快就到了?” 那旗牌官翻了一下眼皮,道:“王爷大军每天倍道而行,那像你们每日行军30里。安国王爷在哪里?赶快接令。” 刘彦宗眼珠一转,道:“刚才突降暴雪,安国王爷可能是追击敌军去了。可以先将大令给我,我去寻了安国王爷后再回真定府大营。” 那旗牌官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安国王爷,于是就将大令递给了刘彦宗,道:“快些寻找,莫要误了时辰。”说完打马扬长而去。 刘彦宗接了大令心生一计,他对着中士兵道:“将士们,你们都是安国王爷及本帅的亲近之人,安国王爷为国捐躯,我等又没有全歼敌军,回到真定府也难逃一死,不如跟随本帅回到会宁府。完颜昱是本帅至交,就算是当今皇帝陛下也跟我一同征战过,如果我们能够到会宁府,总能得条活路。留得头颅,才能为国效力。” 众人一听嘤嘤嗡嗡的议论了一番,其实面前什么情况他们也都知晓。期中一人问道:“此去会宁府关隘重重,我们怎么到达那里?” 刘彦宗道:“宗望王爷正好送来大令,凭此令箭谁敢阻拦!咱们这就寻找幽州大队人马,调集营中所有马匹,日夜兼程北上,无人能够赶上我们。” 安国、刘彦宗的亲兵觉得也只好如此了,于是他们扭转回头来到了幽州兵马驻扎的临时营地,此时这个营地已经是一片混乱了,由于幽州兵的猛安谋克的首领们都不是女真人,所以他们对于部队的约束力差了很多,此时这些士兵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过摄于猛安谋克的严酷的军纪他们没有敢自行逃跑。 刘彦宗回来了似乎给这些将士们带来了一定能的主心骨,幽州兵的猛安谋克的军官们都凑了过来,一边打听前方的战况,一边询问下一步的进军线路。 面对询问,刘彦宗手下的士兵都是闭口不谈。刘彦宗也只是命令众军官将自己谋克里的战马都集中过来,他们一人多骑追击敌人。 幽州军的军官只觉得他们刘彦宗的命令有些奇怪,但是并不敢违抗。他们还是将自己谋克中的战马都贡献了出来。幽州军骑兵比例在金军中并不高,但是万余人的队伍中战马也有千匹之多。 刘彦宗见战马已收集完毕,对几个猛安谋克的首领道:“安国王爷已经战死,宗望王爷已经到了真定府,你们立刻带着安国王爷的尸首回真定府禀告宗望,就说我刘彦宗带领人马去追击敌人,给安国报仇。” 说完,他带着幽州军所有的战马和300多勇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群幽州兵在这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安国的尸体涅呆呆发愣。 宗望接到蒲察和安国等人上报来到奏报之后,得知宋军孱弱无比不堪一击。尤其是在河间府蒲察300人就完胜宋军3万大军,得到这个消息后宗望决定不在等待了,否则南征的功劳就落不到自己的头上了,后来接到蒲察的死讯,更让他更在幽州待不住了,因此他结束了休整,率领10万即刻南下。 宗望大军倍道而行,幽州距离真定府不过500里,他们仅用4天时间就来到真定府。到了真定府本来觉得会赶上安国和刘彦宗攻城,但是他们到了真定府发现这里城门大开,进入城池中发现已经是一座空城,整个城池中的百姓都没有剩下几个。 宗望急忙抓来了几个百姓寻问一番,才知道知府刘韐命令百姓四处避难去了。面对刘韐弃城而逃宗望也是无奈。他这一路之上并没有遇见幽州军,因此他急忙派出探马四处打探幽州军的去向。 幽州军和环庆军交战的地方距离真定府并不远,很快探马就打探到了消息。宗望也想了解现在这只宋军的战况,特别是对阵这支宋军是不是就是杀死蒲察的那队人马,因此他命令旗牌官拿着他的大令去调安国和刘彦宗。 旗牌官回报说是安国去追击敌军去了,稍后便回,宗望也没有在意。他在真定府等了半日,直到太阳快下山才等到了稀稀拉拉回来的幽州兵。 宗望久经战阵,他一见这些士兵没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出事情了,连忙派人前去询问,才知道安国战死,刘彦宗裹挟了幽州军的全部战马不知逃往何处了。 宗望闻之大怒,道:“刘彦宗这条老贼,竟然失了主帅弃军而逃,实实在在是罪大恶极,传我的将令,全国搜索此贼,将其就地正法!还有这些幽州军也是可恶,传令在真定府外全部斩首。” 银术可急忙阻拦道:“王爷且慢。刘彦宗虽然可恶,但是总不会投降大宋,如今真定府已经拿下,此处距离东京汴梁不过700里,而且是一马平川,正是我军长驱直入,建功立业的机会。如果分散精力抓一老卒,得不偿失也。还有城外的幽州兵,正好让他们跟随大军南下,作为蚁附攻城的先锋,以赎买他们都罪过。” 宗望点点头道:“那就放了刘彦宗吗?” 银术可道:“我觉得刘彦宗带着您的大令,有裹挟了那么多马匹,他是想逃到会宁府,找陛下寻求庇护。毕竟这老贼当初是跟着老王和当今圣上一同作战的,到了会宁府陛下也许念在当年的交情饶他一命。” 宗望听了更为恼怒,道:“陛下!陛下!要不是粘罕那个家伙,还不知谁是陛下!” 银术可急忙阻止,道:“大王慎言,此言不足为外人道也。” 宗望也知道失言了,他对左右道:“尔等都是本王股肱,应知本王心意,不可对外乱言。” 诸将齐声道:“是。” 宗望又问道:“那下一步应如何行事呢?” 银术可道:“可给陛下上一道奏折,奏明刘彦宗之事。咱们大军应该迅速南下,直取东京!” 宗望道:“好,就按你说的安排。” 宗望随即写下了一道奏折,弹劾刘彦宗陷害同僚(蒲察之死算在了她的头上)和丢失主将、弃军逃跑等罪,这些罪过每一条都可以致宗望的死罪了。然后命令完颜娄室为先锋关,大军一路南下。 宗望大军南下,大宋各地厢军望风而逃,金军连续攻破了河北数十个州县,顺利的到达了邯郸。邯郸守将倒是跟金军打一场比较激烈的攻防大战,但是在金军的猛攻下,尤其是幽州兵不要命的攻击下,这座2000年没有改名字的邯郸城仅仅守卫了3天就告城破。 邯郸守将兵马督监名唤孙立,也是有几分勇战的,平时使用一条铁棒,上马之时还携带一柄短钢鞭。他本想在军中有做出一番事业,但是如今厢军腐败不堪,他也是有心无力。能守住邯郸3日,已经是奇迹了。 孙立遂带领残兵败将退往了磁州,磁州距离邯郸很近,过了磁州就进入河南境内。孙立到达磁州之时,磁州的守军已经逃跑了,无奈孙立只好接管了磁州的城防。孙立到达磁州后,觉得此城简直是无险可守,因此决定先搜刮一些粮草,然后再行南逃。 可是刚刚到达了磁州后,朝廷居然新派来了一个磁州知州,此人正是原来西军的老军师宗泽。宗泽在东京是鸿庆宫的提举官,一个闲的不能再闲的职位。金人南下以后,大宋朝廷乱成一团。可是真正的想抗金的却寥寥无几。 道君皇帝一心想向江南逃跑,众臣苦苦阻拦。最终道君皇帝传位给了自己的儿子赵恒,就是历史上的宋钦宗。赵恒在一片愁云中登基座殿,而道君皇帝宋徽宗赵佶则带着蔡京等人难逃避难了。 也是赵恒走运,他刚刚登基就传来了牛皋发来的所谓“大捷”的消息,牛皋也是开窍了,他一路南撤一路骚扰金军,然后将战绩变成所谓的大捷上报给朝廷。宋军到处都是惨败,也就是牛皋的大捷给钦宗皇帝带来了一些希望。 钦宗皇帝立刻发下旨意奖励牛皋,并且赐给牛皋一面“精忠报国”的锦旗。然后下诏命令各地军马到东京勤王,同时在朝廷中启用李纲为兵部侍郎,尚书右丞相,兼管枢密院组织抗金事宜。 李纲是朝中主张抗金的少数人,他一上任就开始加固东京城防,整顿东京禁军,东京汴梁的面貌总算是有些改变了。李纲素知宗泽是通晓军事,因此请宗泽复出统帅大军抗金。宗泽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况,认为先守住东京的门户磁州最为要紧,因此就接任了磁州知州职位,带领5000禁军匆匆赶到了磁州。 四六八 兵困磁州(一) 宗泽一道磁州就遇见了准备逃跑的孙立,他立刻拦住了孙立,让他协助守城。要是在平日,宗泽一个文官的六品知州指挥一个六品武将兵马督监那是顺理成章事情,可是如今是战时,武将们都开始骄横起来。 孙立自然不愿意在这里送死,出言道:“宗大人,我乃邯郸府的兵马督监,你这磁州知州似乎管不了下官。” 宗泽道:“你有所不知,官家(宋钦宗赵恒)还任命我为河北义军都总管,辖制河北各路人马。你怎敢违抗我的命令。” 孙立一听是河北义军都总管,嘴就一撇,暗道:什么 td鸟官,我才懒得理会。可是孙立毕竟是官位在身,因此他不想与宗泽发生正面冲突,因此给他的心腹孙新是了一个眼色。 孙新本是一个地痞无赖出身,在邯郸跟着当地一霸解珍混日子。后来孙立当上了邯郸府的兵马督监,这个孙新竟然攀上了孙立的关系,两个人竟然是没出五服的兄弟。所以在孙新的提拔下做了一个兵马提辖官。 孙新是当地的一霸解珍的手下,但却是解珍的姐夫,他和孙立攀上亲戚也解珍出钱打通了关系。如今孙新有了官身,因此在邯郸混的顺风顺水。很多孙立不好出面的事情,都是孙新给处理好了,因此孙新深得孙立的信任。此刻孙新见孙立给他使眼神,自然就明白了孙立的意思。 孙新一个健步就窜到了宗泽的面前,指着宗泽高声喝道:“你这老儿,穿着一身红袍就敢管老子。告诉你老子可是从邯郸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老儿,休要挡着老子去路,小心你的狗命!” 宗泽原本是西军到军师,在也是在千军万马中跨马杀敌的将领,横龙川大捷后朝廷为了消弱西军才给他调到东京做了一个闲置的文官。孙新说的“红袍”就是指的不求上进的文官,历朝历代文官武将都相互看不起。宋朝文官三品以上为紫袍,五品以上为红袍,更低文官还有绿袍。穿红袍的官员比起穿绿袍官员级别高,所以没有了穿绿袍官员的谦逊。但是穿红袍的官员要想再升官变成穿紫袍的朝廷三品以上的大员也是很难的了。因此久而久之,“红袍”成为那些晋升无望,还要摆官威的文官的代名词了。 宗泽的磁州知府本属于六品,是没有资格穿红袍的的。但是他的鸿庆宫提举官虽是闲职位,但是品级不低,是四品官。因此宗泽到磁州任职所有的待遇都是四品,穿的官服也是红袍。其实宋朝的武将正式的官府跟文官一样的颜色,只是武将经常穿着铠甲,即使穿官服的时候也要挂着一只“鱼袋”与文官加以区分。 宗泽见一个小小的提辖官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撒泼,冷笑道:“你顶撞上官,当真以为老夫不能杀人吗?” 孙新:“你这老胳膊老腿,小心挥刀的时候闪了老腰。”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孙新的嘲笑,孙立周围的士兵也都对宗泽嘲笑、甚至乱骂起来。 跟随宗泽前来的禁军将领秦光弼看不下去了,他崔马向前,就要发作。不想宗泽拦住了秦光弼,他故意的咳嗦了一声,道:“确实有些年没杀人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闪了腰。” 宗泽话音未落,突然就从秦光弼肋下将腰刀拔了出来。宗泽轻轻一挥腰刀,这刀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将孙新的脑袋割了下来。孙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送命当场。当孙新的尸首还未落地,宗泽已经将刀插回了秦光弼的刀鞘之内! 宗泽拔刀、杀人、还鞘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秦光弼、孙立也是经过阵仗的将军,当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孙新的尸首普通倒地,他二人这才反应过来。 孙立的部下见宗泽动辄杀人,惊得都倒退数步。孙立也是觉得脖子发凉,他没想到面前这年过花甲的文官老爷竟然有如此伸手,如果这一刀要是砍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是万万躲不开的。 宗泽冷冷的看着孙立,挥了挥胳膊,假意“哎呦”两声,道:“我这腰倒是没有闪,只是胳膊有些酸麻,就是老了。” 那孙立见倒在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孙新,自知无法与宗泽抗衡,急忙跳下马来,道:“下官愿尊相公(宋代对知州、知府的尊称)钧令。” 宗泽道:“如此说来,全军上城墙,修补城池,准备迎敌。” 宗泽带领着从东京汴梁带过来的5000禁军和邯郸府退下来的1000多厢军开始修补城池,准备作战。 大宋立国之初禁军是非常骁勇善战的,起码扫平了除了契丹以外的中原各种割据政权,即使到了太宗年间,禁军也是敢于跟契丹军野战的。但是到了后来大宋朝廷重文轻武,禁军也是衰败不堪,到了徽宗皇帝当政的时候,战斗力跟厢军差不多了,只不过禁军的装备要好一些。 宗泽自然是知兵之人,所以对于禁军的实力他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他在东京选拔来磁州守城的禁军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能够野战的部队。故而他专门挑选弓箭手前来磁州。宋军号称有禁军80万,其实真正能作战的也就十几万,宗泽带来的这5000人是禁军中还算不错的士兵,其中弓箭手有3000人,神臂弓手500人,其他的1000多人中有500是骑兵,还有一些辅兵,真正的野战步兵他是一个没要。 宗泽看见到孙立带回来的败兵也是不错,这些士兵虽然丈打败了,但是毕竟是见过血了,多少有了一些彪悍的杀气,正好你补禁军战兵的不足。这也是宗泽要留下孙立守城的原因。 宋军刚刚开始修葺城池,金人的大军就到了。宋军看从城头之上看到铺天盖地而来的金兵,都是心惊胆战。宗泽在城头之上不断的游走以鼓励士气。 宗泽道:“诸位将士,如今磁州已被团团围住,金人都是骑兵,我军退无可退。只有在此决战,金军远来必然粮草不足,若能守住城池,金军必退,此为我军之大功也。若城破,覆巢之下,无有完卵,磁州将成我等到丧身之地。” 宋军将士见已经陷入绝地,也就安下心来,将强弓硬弩摆上了城头,准本与金人决战。 宗望带领大军一路南下,攻城破县所向无敌。虽说时常受到小股部队的骚扰,但是总体上看还是进军的非常顺利。特别是进入邯郸以后,整个河北几乎宋军几乎都被打散,过了河北就进入大宋开封府领地了,大宋朝的国都就在眼前了。 宗望在邯郸府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就开始率领大军继续南下,很快大队人马就到了磁州城下。磁州都算不上一个“府”,城市规模较小,只是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处在进入开封府的交通要道之上。 宗望见磁州城池矮小破旧,因此他根本没有将这座小城放在眼里,因此命令金军将磁州城团团围住,准备进攻。宗望要是将磁州城围三放一也许更能够瓦解守城士兵的信心,但是如今四面包围,整个磁州的士兵自知已经没有的了后路,反而开始同仇敌忾起来。 宗望命令幽州士兵发动蚁附攻城,自从刘彦宗逃跑之后,这些幽州兵在金军中就倍受欺负,每每有攻城任务的时候他们就被驱赶着作为攻城前锋,不过自从幽州沿着河北西路一路南下,所有城池守卫松散,幽州兵也没费多大力量就取得不少城池的攻坚战的胜利。但是每次攻下一座城池之后,瓜分战利品的时候,幽州兵却分的最少,久而久之这些将士还是多少有些怨气。 磁州城下攻城的战鼓声音再次咚咚咚的想起来的时候,这些幽州兵再次无奈的抗起了简易的长梯,向城墙冲了过来。由于前几次的攻城都是非常顺利的,所以金军也没有准备云梯、抛石机等攻城器械,只是派出了一些弓箭手来掩护幽州兵攻城而已。 幽州兵没想到这次宗泽在小小的磁州城布置了数千弓箭手,宗泽此时见到金军只是扛着简单长梯就来攻城,连防备的盾牌都没有准备多少,心中大喜。他对秦光弼道:“用神臂弓手射杀敌人弓箭手。” 秦光弼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本领,宗泽选中他就是看中了他还能操作神臂弓。这次被宗泽选中也是无奈,不过秦光弼自己觉得自己能够骑马,要是逃跑一起来总比那些那些步兵快些,所以也就硬着头皮跟着宗泽北上了。原本他也看不上宗泽,但是在宗泽磁州城斩杀孙新后他也对宗泽佩服起来。 秦光弼听到宗泽的将领,道:“大人放心,就看末将的。”说我,他端起神臂弓就像金军的弓弩手射了一箭,金军弓弩手中立刻有一人就被秦光弼射翻。 秦光弼发射神笔弓就是一道命令,随着他的发射。城头之上梆子声音大作(梆子声就是古代军队发射弓箭的信号),磁州城头万箭齐发。 这下子这些幽州军可就惨了,他们根本没想到这里有那么多弓箭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此时金军的弓箭手由于距离城墙较远,根本没办法将弓箭投射到城墙之上,但是他们却先受到了神臂弓的攻击,而冲在前面的幽州军受到了宋军弓箭的袭击,一时之间金军有千余人当场被射翻在地。 金兵受到猛安谋克制度制约,遭受重创的金兵也不敢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宗泽一见大喜,道:“居然还有这么死脑筋的士兵,放箭、快放箭!” 远处观战的宗望见磁州城上箭如飞蝗,磁州城下哀嚎遍地,宗望无奈的道:“没想到小小的磁州城居然如此难缠,先退下来。” 进攻磁州城的士兵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如蒙大赦一般,如潮水退潮一般撤了下来,丢下了千余死尸在磁州城下。 四六九 兵困磁州(二) 牛皋带领人马且战且退,一路之上以骚扰金军为主,同时也收了不少的败兵。同时李良嗣也在伏牛山竖起的大旗,组织义军,给金军制造麻烦。不过牛皋和王旗牌都看出来了他们是无力阻挡金军南下,所以他们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准备回到伏牛山蛰伏起来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朝廷居然派来的钦差大臣来表彰自己,朝廷赏赐给了牛皋一面“精忠报国”的锦旗,并且加封牛皋为奋威将军节制河北东西两路厢军。接到这个旨意吓了牛皋一跳,当初岳飞可就是舍不得朝廷给的官职才跟西军生了嫌隙,在定州的时候,险些让锦衣卫处死。 牛皋拿着这些印信和官服急忙找到了王旗牌,道:“王兄,这些东西可不是我老牛要的。咱们给朝廷写的那些夸大其实的战报可都是糊弄人的,谁想到朝廷给咱们来这一手,我对咱们西军可是忠心耿耿的。” 王旗牌笑道:“伯远放心,我自知你跟鹏举不同。这些东西暂且留下,对于咱们还有些用处。” 牛皋一愣,道:“这是何意?” 王旗牌拿出一份公文递给了牛皋,道:“你看看这个,侯爷在西域建国了,现在西军成为华夏军,侯爷已经继位为华夏王,我也都成了真正的华夏国的将军了。” 牛皋大喜,接过公文一看自己和王旗牌都被封为了华夏军的偏将军,而且他二人都被封为了三等子爵。并且公文中说官府印信都暂时存放在中兴府,等回到中兴府后一并发放。 牛皋看到这个偏将军三等子爵封号比得到朝廷的奋威将军称号兴奋了很多,牛皋道:“这也太好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去西北了。” 王旗牌摇摇头道:“王爷的还是有意经营中原的,现在华夏军还远在西域,无力与金人正面交锋。早在华夏军第四次西征之前,王爷就料定金军必然南下,因此当初就给我们定下指责就是接应中原各地西军,比如太原府折赛花郡主(如今王旗牌已经知道折赛花被封为安国郡主)、还有东京的大公子等。因此更需要你我在此地经营中原,等待王爷大军东进,然后在配合王爷驱逐鞑虏,重整乾坤。” 牛皋道:“那你我下一步如何行事。” 王旗牌道:“这次王爷封老军师宗泽三等怀义伯,以表示我华夏军不忘旧臣之意。现在锦衣卫已经探听如今老军师被困在的磁州城,我们应该营救于他,然后一起到伏牛山。那时节我们可以仿照李良嗣脱离朝廷,而且有老军师在,我们在那里更加容易成事。” 牛皋定后,道:“也好,咱即刻发兵磁州。” 金军将磁州城围困了十多天,如今已经进入12月了,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负责攻城的幽州军非常的艰难,可是金军中女真士兵对这种严寒却非常的适应,毕竟这气温比起东北的白山黑水还是暖和太多了。 宗望督促幽州兵连续攻城不但没有任何效果,而且还损兵折将。无奈宗望只好命令军队暂时停止进攻,就地打造攻城器械。幽州士兵更是由于连续攻城尔损失惨重,营中是哀声一片。 宗望听了这些哀嚎就愤怒不已,他此刻坐在大帐之内指着幽州兵的大营喊道:“传我将令,让那些蛮子都闭嘴,否则我定将他们全部斩首。” 宗望身边的旗牌官见宗望下了这么一道命令,也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呆在那里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宗望将旗牌官不去传令,不禁怒喝道:“怎么,连你也要违抗本王的命令。” 旗牌官听了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去传令。刚刚道大帐门口正好遇见银术可,银术可在帐外听到宗望的怒喝了,他拦住旗牌官道:“先别去了,我去劝劝王爷。” 银术可走进了宗望的大帐,宗望以为旗牌官又回来了,于是道:“怎么还不去传令!回来作甚。” 银术可道:“王爷何必如此动怒呢?” 宗望一见是银术可,压了压气道:“你来做甚?” 银术可道“王爷且看这个消息。”说着就递过来一个公文。 金国初立根本没有文字,现在金文也是刚刚创建不久,所以宗望也认识不多。他带着的军队中的各种文书都有银术可处理,不过紧急的战报都是有信使直接口述给宗望的,通过文书传递的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 宗望翻看了两眼也没看出所以然了,问道:“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来。” 银术可道:“王爷这是一个探子他听倒的消息,说是黄河上冻了。” 宗望道:“那又怎样。”他对这个消息当然不感兴趣。 银术可道:“王爷,此处南行不到200里就是黄河,黄河封冻,我们不用舟楫就可过河。过了黄河咱们的骑兵可以直抵汴梁城。现在我军在磁州与宋军僵持不下,大宋君臣必然有所放松,如果我们此刻突然出现在汴梁城下,这大宋江山唾手可得也。” 宗望一听道:“此乃妙计也。不过听说磁州守城之人为老将宗泽,此人颇具勇武,咱们要是放弃此地,只怕宗泽杀将出来抄了我们的后路也是麻烦。” 银术可道:“王爷咱们可以派一员大家守在这里,如果宗泽出城正好可以在野外将其歼灭。另外,我估算宗翰王爷也该出兵了,他们后出兵要是抢先到了东京……” “就按你说的办!”宗望一听宗翰出兵的事情,打断了银术可的话,立刻安排南征的事宜。 宗望命令大将术烈速带领1万人马幽州兵继续围困磁州,自己则带领大军继续南下。术烈速也是金国有名的大将,本想在军前取得富贵功劳,没想到这次被留在磁州,因此他闷闷不乐,每日就是在军营中喝酒取乐,军营的防备也就日益松散开了。 幽州兵将见宗望大军南下反而高兴起来,因为他们暂时不会再被强迫蚁附攻城去送命了,所以他们都攻城器械也不打造了,作战的战阵也不演练了,军营之中比起术烈速的大营还要懒散。 就在金军懈怠之时,牛皋的人马已经到了磁州的附近了。王旗牌将锦衣卫和探马探听来的各种消息送到了牛皋的面前,牛皋看完后道:“真是天赐良机,趁着金军主力南下咱们派人冲进磁州城联系宗泽军师,然后里应外合,大破金军。” 王旗牌想了想道:“此事甚好,我素与老军师熟悉,今晚我便冲入城中,联络军师。如果明日城头之上燃起三推大火,你就发兵攻击。” 牛皋道:“如此甚善,我今晚便在敌军术烈速营外佯攻,你带领数百骑精锐出其不意闯踏幽州兵的营盘子,争取一战成功。” 王旗牌也觉得此计甚善,于是带领百余奇兵先行离去,埋伏在了磁州城外的幽州兵军营之外了。幽州兵营松松垮垮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 牛皋从滹沱河小青山一战之后,时常带队骚扰金军,同时收拢败兵,如今手下人马超过了5000,而且这些败兵能够在战场上生存下来本身就经历了优胜劣汰,已经成为了战斗力不错的队伍。而且这些败兵能够找到牛皋的队伍,而不是自行逃亡,说明这些败兵还有跟金军作战的胆量,这个是牛皋最看重的。不过对于这只人马最大的问题就是军纪太差,一时半刻还不能用华夏军严苛的军纪来要求他们。 今晚牛皋选择了1000人马,悄悄的来到了术烈速的大营之外。牛皋人马最近一段事件经常搞偷袭、骚扰等行事,但是一般都是对付落单的小队金军或者是金军押送给养的部队,面对这么大的军营还是第一次进行骚扰活动,心中也是难免有些紧张。 术烈速正在大帐喝酒,正在喝得起劲的时候,突然听到寨门之外金鼓大作,术烈速大惊失色。他匆忙披挂整齐,带领人马来到辕门,可是却是一人也未看到。术烈速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守卫辕门的士卒回道:“刚才来了一股子敌人,敲锣打鼓,喊杀震天的,但是鼓噪了几声就走了。” 术烈速看着营外漆黑一片,茫茫无际的黑夜,并不敢贸然出击,吩咐道:“好生看守辕门。”随即传令各营,加强防守,没有命令不许出帐,以免发生营哮。 术烈速刚刚回到寝帐,面对满桌的酒肉他也无心享用了。吩咐人将酒肉撤下,然后他就脱盔卸甲,准备安寝。刚刚躺下似睡非睡之时,大寨之外又是喊杀震天,不过这次传来的位置不是辕门的方向,术烈速无奈只好再次穿好盔甲前去查看,结果更刚才情况一样。术烈速大怒,于是不在睡觉,自己带着亲兵围着大寨寨墙巡视。 果然有一股宋军神出鬼没的一会在东、一会再西,时而敲锣,时而击鼓,有时候甚至往营寨里射上几只火箭。正是牛皋带着人马分成了几队,不断的围绕着金军大营行扰军之事。 牛皋等人一脸折腾了两个时辰,弄得金军都厌倦了。开始还有不少金军指着营寨之外咒骂,到后来这些金军都懒得骂了,很多人堵上耳朵倒头便睡。 术烈速也是如此,他被宋军折腾的坐在马上都要睡着了。就在这时,突然他的亲兵把他推醒了,道:“将军快快,幽州军的大营起火了。” 四七零 兵困磁州(三) 术烈速见状大惊,他没想都宋军竟然用声东击西之际,突然偷袭最为脆弱的幽州军大营。他急忙传令各营都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带领自己的亲兵卫队,去救援幽州兵营。 王旗牌早早的来到了幽州兵营外埋伏。金军自从主力撤走以后,军营的规模缩小了不少,勉勉强强能够把磁州府围困住,其中幽州兵营主要在北城门,而且术烈速的大营围住了其他的3个城门。 今晚术烈速的大营被宋军骚扰,这些怨气冲天的幽州兵非但没有半点救援的意思,反而幸灾乐祸起来。术烈速的大营折腾到下半夜后,幽州兵也懒得看热闹了,于是纷纷回到营帐中睡觉。 王旗牌看到死气沉沉的大营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对身后的士兵道:“都跟我来。”说完他将自己战马的嘴勒上,为的是不让战马嘶鸣。嘴里也含着一枚坚果,为的是不让自己说话。这就是偷袭敌营时候所谓的“人含枚、马勒口”。 王旗牌骑着战马整个身子都趴在了马背上,悄悄的靠近幽州军的大营。快到大营之时,王旗牌给身边的几个马弓手挥了一下手势,这些马弓手领会了意思,随即几只弓箭腾空而起,几个守卫辕门的士兵应声倒地。 王旗牌见状立刻崔马挥刀,一马当先就冲入了幽州兵营,身后的百余骑兵都是跟随西军征战多年的原来环庆军的精锐部队,他们紧随这王旗牌杀入了大营。说也凑巧他们进入营门后不久就发现了对方在一片空场上还没有打造完成的攻城器械。 王旗牌道:“快,烧了它们。” 随着王旗牌下令,幽州兵营火光冲天,混乱不堪,幽州士兵不明真相,慌乱之中相互袭击,发生了营哮。王旗牌并没有跟幽州兵过多的纠缠,带领人马趁着混乱冲出了营寨,直奔磁州城而来。 王旗牌来到了磁州城下,回头一看自己带出来的人马几乎没有损失,心中大喜。他面对磁州城头喊道:“快快开城,援军来也。” 幽州兵营火光一起,就惊动了守城的宋军官兵。今夜职守的正是孙立,他见城外敌营火光四起,就有些紧张。这几天虽然守住了磁州城,可是金军攻城之时不畏惧死的战法也让他心惊肉跳,要不是宗泽带来了众多弓箭手,磁州城早就丢了。 此刻王旗牌带领百余骑来到城下,他第一感觉就是金兵前来诈城,他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够仅仅凭借区区百人就能杀透金军大营。 孙立道:“哪里来的贼人,敢蒙骗本官,快快离去,否则弓箭伺候。” 孙立的一番话,立刻引来了环庆军的一片骂声,这些士兵都是在刀剑上混饭吃的汉子,什么时候受过在他们眼中狗屁都不是的厢军的气。王旗牌也是气愤,但是他毕竟还是要进城的,否则跟牛皋定下的计策都实现不了,而且自己也无法再转回身杀出金军连营。 王旗牌压了压火气道:“我乃定州府厢军,特地前来支援,你不见我们的衣甲旗号吗?快快让我等进城。” 孙立道:“定州早就失手了,哪里还有援军。衣甲只怕是从府库里取得。若是友军,可有发兵文书、令箭。” 王旗牌怒道:“我等转战数百里,那有文书与你。” 孙立道:“若无文书,断不能放汝入城。” 王旗牌想了想,道:“你去寻宗泽大人,就说横龙川故人来访。你若敢怠慢了,我定然请宗大人亲手斩了你的狗头!” 孙立一听此人认得宗泽,吓了一跳。宗泽斩杀孙新的情景此刻涌现在了自己的脑海。孙立急忙应道:“你且稍等,我这就派人请宗泽大人。” 宗泽这几日和秦光弼、孙立三人每日轮流守城,由于上了年纪自己精力有些吃不消了,今日回到知州衙门就早早的睡下了,但是城外的金军大营的鼓号吵闹也给他吵醒数次。好在最终得到消息,金军并无攻城之意,这才放心睡觉。宗泽刚刚安睡不久,孙立派的人就到了,来人说明了来意,宗泽立刻就穿好衣甲出来了。因为横龙川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来人能提起当年的事情,说明真的是西军老人到了。 宗泽来到城头向城下管擦,黑糊糊的一片看不清楚。宗泽问道:“哪一位故人来访。” 王旗牌听出宗泽的语音了,宗泽虽然在久在西军,但是他是江南人,因此在西北多年形成了特殊的口音。 王旗牌一听,高兴的用浓重的陕西腔,道:“老军师,我是王旗牌。奉侯爷(王旗牌自知宗泽不知道种师道已经称王,所以还称侯爷)之命前来相助,赶快开城放我等进城。” 宗泽自然认得王旗牌的,横龙川之战的时候他还是种师道的亲兵,如今却成了领兵带队的将军了。于是宗泽急忙吩咐孙立,道:“故人来了,快快开城。” 王旗牌见磁州城门缓缓打开心中大喜,他急忙带领人马入城。宗泽此时也从城头马道走了下来,王旗牌见到宗泽急忙下马行礼,道:“参见老军师。” 宗泽伸手相搀扶道:“你小子现在也是带队了将军了。” 王旗牌道:“正是,我已经是咱们西军偏将军了。” 宗泽并不知道种师道已经称王并且大封百官,因此她不知道这个偏将军是什么东西,于是愣道:“偏将军是什么东西。” 王旗牌也来不及解释,道:“此事容后细说。我军在城外埋伏了5000人马,明日晚间咱们可在城头点起3堆大火,里应外合,定大破敌军。” 宗泽喜道:“如此甚好,不过哪里来的这许多人马?” 王旗牌道:“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咱们找个地方细说。” 在一旁的孙立见王旗牌真的是宗泽的故交,急忙讨好道:“对对,王将军一路原来,应该休息一下,用些饭食才好。刚才多有怠慢,还望王兄弟恕罪。” 王旗牌看了孙立一眼,对宗泽道:“这位兄弟倒是个精细之人,若真是有诈城的,倒是不会瞒过这个兄弟的眼睛。” 孙立道:“哪里,哪里,都是为国效力。” 王旗牌道:“既然是为国效力,你便好好整顿本部人马,听老军师调遣,明日晚间就可破敌。” 孙立急忙点头道:“二位大人放心,定然不会误事。” 宗泽道:“今晚还要好好巡查,莫要有了差池。” 孙立连声称诺,目送宗泽和王旗牌远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亲兵解珍目光烁烁,若有所思。 解珍本是邯郸猪肉市场屠户出身,在邯郸城欺行霸市、吃喝嫖赌无人敢管,手下有二三十跟班皆是市面上的泼皮无赖。解珍人品万恶,可是有一点却是少见,就是为人孝顺。但是从小父母双亡,由他的师傅养活大。他师傅本来是屠户出身,名唤顾史。 顾史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因此卖肉时常收人欺负,他收养了解珍作为养子,准备为自己养老送终。没想到解珍长大后,不但对顾史老人非常照顾,而且为人豪横,爱管闲事。很快就将肉市“把头”赶走了,自己做起了把头。后来不单是是肉市,邯郸城大小市场都有他的身影,简直成了邯郸一霸。 顾史老人倒是因为解珍的原因过上了几年舒服的日子,他去世之前只有自己的女儿放心不下。顾史是中年得女,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原本顾史想让解珍取了自己女儿。可是解珍从小跟顾氏女一起长大,解珍对顾氏只有姐弟之情,并无爱慕之心。而且这顾氏身材高大,面目狰狞,脾气暴躁,人称母大虫,实在是难以让常人接纳。解珍是邯郸一霸,自己身边相好的粉头自然不少,因此根本看不上顾氏女。 顾史老人弥留之际,便将顾氏女托付给了解珍。解珍念及顾史老人对自己的恩惠,顾氏女也算是照顾,他强令自己跟班孙新取了顾氏女,算是给了顾氏女安了家。孙新虽然是解珍的手下,但是原本就是以个泼皮,年纪混到了40多岁也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这次解珍将自己师傅的女儿嫁给自己,孙新虽然不喜顾氏女的容貌、脾气,但是取了这个人后毕竟在解珍面前有些许的面子,邯郸城也就好混了许多。 孙新取了顾氏女后在邯郸城的地位都提高了不少,很多混混也都称呼自己为“哥哥”了,而且解珍还花钱打通关系和邯郸兵马都监孙立攀上了亲亲,又当了兵马提辖,也算是平步青云了。孙新也是投桃报李,当了提辖官后也帮孙立处理不少他不好出面的事物。 金人打破了邯郸城,解珍和孙新都跟着孙立撤到了磁州。没想到在磁州孙新被宗泽斩杀在了当场,这几天顾氏女时常的跟解珍吵闹,要刺杀宗泽给孙新报仇。解珍拗不过顾氏女有,原本想着等磁州城破之时趁乱杀死宗泽,带着顾氏女远走高飞。没想到磁州城城防坚固,今日还来了援军,看了报仇之事一时半会难以实现了,他思忖的半天也无计可施了。 四七一 兵困磁州(四) 顾氏女跟随孙新来到磁州后就被孙新安排在了城中一个僻静的小院里,金军南下她本想跟随的孙新难逃,凭借着这些年在邯郸霸占下来的产业,到了江南做一个富家翁,舒舒服服过日子。没想到刚到了磁州孙新就奔宗泽斩了,这让顾氏女愤恨不已。一心想杀人报仇。 这一日她正在家中闷坐,突听的门外有敲门之声,她打开柴门一看却是从解珍。顾氏女见他一脸疲倦,问道:“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解珍道:“昨夜在城头值守,刚刚下城。有没有吃食,给我弄上一些。” 顾氏女一脸嫌弃,道:“给官家卖命能有啥前途,还不是跟我那个短命鬼一样,说杀就让人杀了。” 顾氏女一边唠叨,一边进入厨房给解珍端过一碗饭、一盘咸菜,道:“匆忙之间只有这些,凑合吃点。” 解珍也不挑剔,端起碗筷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道:“阿姐,我看咱们得要早做打算……” “怎么,这磁州守不住了?”顾氏女不等解珍说完,竟然有些喜形于色。 “非也,”解珍摇了摇头道:“我看金人要完蛋了。” 顾氏女一愣,道:“此话怎讲?” 于是解珍就把今日王旗牌前来救援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解珍道:“我看官军将在磁州取胜,孙家哥哥的命只怕白丢了。” 顾氏女一听大怒,她飞起一脚踢飞了桌子,破口大骂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哪里来的狗屁棋牌官,老娘这就去杀了他!” 解珍一边清理粘在身上的咸菜,一边道:“阿姐休要发威,我看磁州之战后,我们应该早做安排。不如解围之后,咱们就离开这里,够奔江南,凭借我们在邯郸带出来的财宝,到那里都是富家翁。” 顾氏女咬牙切齿道:“不杀宗泽老贼,难平我心头之恨。你诺还念我父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就助我诛杀老贼。” 解珍为难道:“我在邯郸带出来的伙计还剩不过十几人而已,如何杀的宗泽?” 顾氏女道:“你既然得知官军要里应外合,不如联系城外的金兵,打开城门,借金人之力打破磁州。如果这样,咱们既可以报得大仇,又可以为金人立功,说不定金人还能给你个一官半职,起码比现在当一个亲兵强。” 解珍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我在邯郸听平西侯爷写的射雕英雄传的评话,那里说咱们这种行为可是汉奸,要遗臭万年的。” 顾氏女道:“什么td汉奸,富贵险中求,你一个爷们还不我有胆量吗?” 解珍道:“也罢,我就偷偷潜出城去,挣得一场富贵。只是孙立对我多有照顾,若是城破,只怕他死于乱军之中。” 顾氏女道:“那孙立对我那冤家也是也不错,咱们分头行动,你去金军那里报信,我去孙立那里,如果他时抬举就一起反磁州,若不识抬举我就一刀杀了他。” 解珍道:“也就如此行事。我听说那个旗牌官说是举火为号,那咱们也约定举火为号。我带来的十几个弟兄今晚正好在北门。届时火光一起,我就让他们打开北门,引金兵入城。你便带着家人往北城杀,接应我们。” 顾氏女道:“这才像个爷们。我这就去联系跟随我们逃难在此的亲戚,今晚便做了这个大事。” 解珍道:“好,咱就如此安排。”说完,将碗中的饭食紧扒拉了两口,转身而去。 解珍和顾氏女在商量如何盗卖磁州城,此时磁州的宗泽和王旗牌等人完全不知。现在当王旗牌告诉种师道已经在西域建国,并且封宗泽为怀义伯的时候,宗泽竟然满脸怒气。 宗泽对王旗牌道:“你等众人怎么不劝劝老侯爷,作为臣子怎能如此大逆不道,在他国裂土封疆!还封我为什么怀义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旗牌见宗泽竟然反对种师道建国,惊的双眼瞪的如同铃铛那么大,他上下打量宗泽,似乎从来不认识宗泽一般。 半晌,王旗牌道:“老军师你怎能有如此想法?难道是说离开咱西军日久,跟我们生分了不成。如今朝廷重用六贼,奸臣当道。方腊在南方作乱,金人崛起于塞北,西夏国又西北虎视眈眈。朝中君臣只是知道享乐,这中华千年传承,万里河山显然要落入异族之手。而王爷挽狂澜于即到,救万民于水火,平方腊、灭西夏、远征5000里恢复我汉唐疆土,哪一样不是开天辟地之事,称王算什么,我看我来王爷定能进身九五之尊。” 宗泽听了王旗牌的解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道:“原本只是小小的旗牌官,数年不见竟然能有如此悖逆之辩,真不知我忠贞为国的西军将士这些年被彝叔(种师道的字,此刻宗泽已经很是愤怒,根本不称呼他老侯爷了)给你们喝了什么迷魂汤。” 王旗牌接着劝道:“王爷的九天玄女之真传,通晓古今宇宙之神通,这次来磁州救你就是他数年前安排的事情。” 宗泽道:“一派胡言,哪有此事。”说完,便背身不理王旗牌了。 王旗牌见一时半会也说不服宗泽,于是道:“老军师,咱们也别争执了,现在还是要破了眼前的金兵,解了磁州之围才好。” 宗泽想了想道:“也罢,咱们就依照计策行事,解了磁州之围后我便要回东京,定要在官家面前奏明私自割地称王之事,请官家定夺。” 王旗牌见宗泽如此固执,也就不在劝解,道:“还请老军师召集诸将,安排破敌之策。” 宗泽按照和王旗牌商量的策略,召集诸将布置破敌战法自是不用细表。单说孙立,他从城头值守下来后在家中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得到消息,说是宗泽大人聚将议事。孙立不敢怠慢,集合了自己亲兵就奔知州府而来。 孙立作为一个兵马都监平时带着6个亲兵,此时却只来了5个,独不见解珍。孙立随口一问,才知解珍由于昨晚受了风寒,去寻郎中看病去了。孙立也没有当回事,随即就去了知州衙门。 孙立从宗泽处得知今日便要里应外合,攻打金军,也是非常高兴,回到自己的府中天色见晚,于是就吩咐府上众人早早备饭,准备晚上出战。 就在孙立阖府上下在忙活的时候,一个亲兵前来报信,说是孙新的浑家顾氏女求见。孙新是孙立手下使用得手几个提辖之一,而且还跟他攀上了一点亲戚。这次从邯郸逃出来,孙新又是一路追随,所以孙立对孙新是十分信任的,这次孙新被斩杀对于孙立来说也是非常难过的。在内心深处他觉得孙新是因为他而亡的,因此他对于顾氏女感觉多少有些歉意。这些天也是时常送些粮食接济顾氏女。 这次听说顾氏女前来,孙立急忙招呼自己的亲兵将顾氏女请进院子。孙立并没有家眷,他也原本不想在磁州常驻,因此只是临时找了一个小院子居住。这个院子平时就是他和6个亲兵,以及两个伺候他们饭食的老军居住。孙立见顾氏女带来了十几个百姓,这院子都立刻就显得拥挤起来。 孙立见顾氏女点来着许多百姓不禁一愣,问道:“顾大嫂,这些都是什么人物。” 顾氏女素来跟孙立熟悉,因此也不见外,道:“都是从邯郸逃难来的亲戚。如今没有活路了,请大官人给指条活路。” 孙立上下打量了这几人,道:“这有何难,这些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现在军中正是缺人,明日即可到军中找我,好歹给大嫂的这些亲戚找碗饭吃。” 顾氏女道:“那倒是好,只不过我们今晚也没有饭食了。” 孙立一看,道:“也好我这里倒是做了一些饭食,只是没有准备许多。”随即他看了周围的几个亲兵,道:“你们去寻寻解珍,然后去军营用餐,我处理这里事情后便去军营。” 孙立又吩咐两个老军先把给他和亲兵准备的晚饭端出来分与众人,不过老军也就准备了八九人饭食而已,有些不足,孙立又吩咐老军在去煮些饭食招待顾氏女等人。 顾氏女给给他带来的众家亲戚使了一个眼神,这些人也就不客气了,拿起了食物就吃了起来。 孙立接着对顾氏女道:“大嫂尽管再此地吃喝,有什么需要就吩咐那两个老军。我还要去军营办些公务,就先告辞了。” 顾氏女道:“大人去军营有何公干?” 孙立一愣,道:“都是军务之事,大嫂休要打听。” 顾氏女冷笑道:“莫不是今晚要偷袭金军?我看大人还是不去为好。” 孙立立刻觉得不对劲,他倒退了几步,道:“你是如何知晓?”他看顾氏女脸色不善,然后抢步就向自己挂刀的兵器架子跑了过去。 顾氏女早有预判,她一个健步挡在孙立面前,飞起一脚就蹬向了孙立的小腹。孙立平时见顾氏女身高体壮,没想到还会把式,一个没注意就让顾氏女踹翻在地。 孙立只觉小腹一震剧痛,眼前金星一片,他想起身反抗,那顾氏女带来的几个亲戚冲上来就把他压在了地上,然后用绳子将孙立绑了起来。 那个两个老军见状转身就跑,顾氏女从兵器架子上拔出一口单刀,冲到当院挥刀就砍翻了一个老军,然后奋力一投,将另外一个老军也刺杀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之上。 孙立被捆绑起来,惊恐的看着顾氏女道:“你要造反不成。” 顾氏女道:“老娘要不是看着你对我死去的冤家还算不错,老娘现在就斩了你。你给老娘老实的待着,等破了磁州城早晚给你寻一跳活路。” 四七二 兵困磁州(五) 王旗牌闯营的那一夜术烈速也是忙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发现宋军就是来骚扰一番,除了幽州兵营损失了一些人马,其他各营损失并不大。不过宋军这么一闹,让他也得知附近一定有一只宋军,因此他派出探马四出打探。 术烈速派出的探马很开就探明在附近确有一只宋军,大概四五千人的规模,从衣着旗号看起来是各地败军拼凑起来的部队。术烈速听后并没有在意,因为他手下毕竟有万余人马,现在要是攻破磁州城有些困难,但是在野外别说是只有5000宋军,就是5万他也不怕。如不是宗望吩咐他困住磁州,他现在就想带兵将着5000宋军杀散,毕竟对于攻城来说,术烈速更想在战场纵横拼杀。 不过现在他也是无奈,金军军令如山,如果放走了磁州守军,那可是死罪。所以术烈速也是无法,只是让将士多加关注这些宋军而已。 就是此时,金军的探子带来了解珍。解珍在邯郸的十几个手下现在在军中混事,正好负责看守磁州北门,因此解珍顺利的从北城坐着吊筐子溜出了磁州,来到金营投降。 磁州北城之外本是幽州兵的军营,这里的营官得知解珍的来意后,不敢怠慢就将解珍送到了术烈速这里。 术烈速听了解珍将宋军向里应外合打破金营的事情,也是将信将疑。他疑惑的问道:“你在宋军之中当何职务?” 解珍道:“我是城中兵马都监孙立大人的亲兵。” 术烈速道:“你一个小小亲兵怎能得此机密消息,诓骗本大人,你是找死吗?” 解珍慌忙道:“却是小人亲耳听到的。还请大人明察。” 术烈速道:“你一个宋人,为何要助我。” 解珍道:“我与宗泽有血仇,借大人之力为我报仇。另外,还要投靠贵军挣得一份富贵。” 术烈速上下打量了解珍一遍,陷入了沉思。最终他决定赌上一把,他让解珍带着北门的幽州兵近磁州,而自己在大营等候宋军来劫营。这样如果是宋军的诡计,也只是损失了幽州兵,自己就趁机将城外的宋军歼灭。 术烈速道:“这开城之事你都安排妥当了。” 解珍道:“大人放心,今日北门值守的正是我那十几个兄弟,只要磁州城头火起,定然可以打开城门。” 术烈速道:“我就信你一回,今晚你带路进入磁州城。” 解珍道:“兵马都监孙立与我有恩,该请大人进城后赦免其罪。” 术烈速看了他一眼,道:“只要破城一切好说。” 天色逐渐的黑了下来,磁州城内各军营都早开战饭。顾氏女控制住了孙立,对他的几个亲戚道:“你们看住孙大人,不要难为他。我去去便回。”说罢,她去了孙立的佩刀,出了的宅子,直奔邯郸厢军的军营而来。 顾大嫂在邯郸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邯郸厢军大多数数都认得顾氏女,因此对她也没有防备。 顾氏女来到军营后,见人就问道:“我兄弟解珍找到了吗?” 孙立那几个亲兵凑了过来,道:“我们去寻了几趟街道都没有发现解珍,莫不是找那个粉头快活去了。”说罢,便哈哈笑了起来。 顾氏女一听,叉腰怒骂道:“滚你奶奶的屁!我带来了孙立将军的口信,你们把旗牌官叫过来。” 不一会,邯郸厢军的旗牌官走了过来,问道:“顾大嫂,有何吩咐。” 顾氏女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孙将军有些不舒服,上吐下泻的,暂时来不了军营,让我给你传话,今晚军队调动,听从宗泽大人的调遣便是。”说完就把孙立的佩刀递了过去。 那个旗牌官结果佩刀一脸疑惑,觉得那里不对劲。顾氏女见旗牌官疑惑,瞪眼追了一句道:“怎么就是信不过我,难道这刀也是假的不成。” 顾氏女人称母大虫,一瞪眼确实有些吓人。那旗牌官自然不愿意惹她,于是赔笑道:“哪里,哪里。” 就在此时宗泽派出的旗牌官拿着令箭到了,他认得邯郸军的旗牌官,于是对着他说道:“知州大人有令,孙立都监带领邯郸厢军戌时之前道南门集结,不得有误。”说着就递过来一直令箭。 邯郸厢军的旗牌官结果令箭,道:“尊令,听从知州大人安排。” 宗泽的旗牌官虽然没见到孙立,但是处于对厢军旗牌官的信任,将令箭交接后就走了。顾氏女见邯郸厢军的旗牌官接了令箭,心中暗喜。道:“旗牌大人,我就不打扰了,您可以尽心办理公事了。”说罢,转身而去。 邯郸厢军的旗牌官一会儿看看令箭、一会儿看看孙立的腰刀。他对孙立的几个亲兵道:“你们久在孙都监身边,如果他要是有事来不了,会拿这个腰刀做信物派你等传话吗?” 这几个亲兵也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都相继摇头。 其中一个亲兵嘟嘟囔囔道:“这刀虽然是都监大人的可是也没有什么稀奇,真的要是派人传话应该用他最喜爱的钢鞭做信物才好。” 这个亲兵一开口,另一个亲兵也道:“我们从孙大人宅子里出来还不到1个时辰,他怎能突然病倒,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那棋牌官道:“这个大令是真的,要不这样我集合队伍去南城门,你们几个毕竟是孙大人的亲兵,自然不能离开他的左右的。你们几人这就去他宅子里看一看究竟。” 宗泽、王旗牌、秦光弼等人各自调动军马,此刻磁州城各部人马开始动作起来,各部人马纷纷向南城门聚集。现在夜色漆黑一片,为了在黑暗中分清敌我,宋军每人都发了一段白纱布缠在了自己的右臂之上。 宗泽、王旗牌、秦光弼等人登上了南门,几人在城头之上往外观看,外边的金营还是静悄悄的,没用一点生气。宗泽就等着一到戌时,便点起大火,然后杀出城去。 宗泽四周寻看去,发现孙立未到,于是对着自己的旗牌官道:“孙立怎么没来。赶快去催。” 宗泽的旗牌官转身下城,他去的麻利回来的快,向宗泽报道:“大人,孙都监的兵马都到了,只是孙都监生病了不曾前来。” 宗泽一听怒道:“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等击退金兵定然不与他善罢甘休。” 身边的秦光弼突然指着城外道:“看,火光。” 众人急忙往城外眺望,果然远处燃起了三堆大火,照亮了夜空。宗泽大喜道:“快,点火,出城。” 磁州城城头也燃了一团篝火。原本按照计划是王旗牌带人前行,然后秦光弼带领禁军紧随其后,最后是邯郸的厢军断后,三支人马直插入金军大营与牛皋的大军向汇合。此刻孙立未到,宗泽决定自己亲自统领邯郸厢军出城作战。 王旗牌的百人精锐骑兵,秦光弼的禁军陆续开出城已经向金军定杀过去了。宗泽翻身上马,抽出宝剑(毕竟宗泽是文官,因此平时只是用宝剑防身,今日只是临时决定出战,因也没有找一件趁手的兵器。),道:“跟我出城。” 就在此时,只见一人浑身是血、手提这单鞭、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宗泽的战马的辔头。宗泽一看,此人正是孙立。 宗泽一见孙立样子,问道:“你去哪里了。” 孙立眼泪都掉下来了,哭道:“老大人,不能出城,否则磁州城必然丢失!” 宗泽抡起马鞭子就抽向了孙立转折马缰绳的手,道:“你个混账东西,快快滚开。” 孙立兵没有躲闪,道:“大人,解珍要打开北门迎金军进城,咱们赶快去北门还来得及。” 宗泽根本听不懂孙立再说什么,觉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道:“解珍又是谁?” 此时孙立道:“来不及解释了,赶快带人去北门。” 就在此时突然北城火起,紧接着就是喊杀声冲天,解珍的手下原本十几个无赖竟然打开了磁州北城门,早就跟随着解珍埋伏在城外的幽州军马一见城门开了,不由分说一拥而入。进入城中就开始烧杀劫掠起来。 原来顾氏女并不知道孙立平时作战更喜欢钢鞭,孙立的钢鞭平时放在自己寝室之内,每天都擦拭,而自己腰刀平时就随便放在客厅的兵器架子上。顾氏女拿着腰刀作为信物让几个亲兵起了疑心。他们回到了孙立的宅子里探望孙立。 孙立被顾氏女绑在在厅堂之上,顾氏女并没有为难孙立,而且还得意洋洋的跟孙立聊起了自己和解珍定下的诡计。 孙立也没想到顾氏女竟然如此狠毒,为了自己的私仇要倒卖磁州城。孙立想跟顾氏女讲讲道理,可是此时顾氏女早就忘了国仇一心只是想杀死宗泽,并且依靠金人夺取一份富,所以她根本听不进去孙立的劝说。 就是这时孙立的经过亲兵到了,他们一到这里就感觉不对劲,冲进了宅子就跟顾氏女打斗了起来。这个顾氏女也是豪横,双手持刀,舞动如飞,在十几个亲戚帮助下,众亲兵竟然落了下风。最终还是一个亲兵激灵,找机会来到孙立身边,用刀子挑开了孙立的绑绳。孙立松了绑,立刻回屋取出了钢鞭,加入了乱战。 孙立的单鞭倒有几分勇武,他连杀数人,打跑了顾氏女,提着单鞭往北城寻宗泽报信。 四七三 兵困磁州(六) 宗泽见北城中火起,大惊失色,急忙命令召回王旗牌和秦光弼,然后自己带领邯郸厢军去救援北城。此刻幽州军在解珍的指引下已经进入了磁州城,幽州军自南下以来一只是攻坚的先锋部队,损失相当惨重,现如今的兵马从当初1万人已经下降到了5000多人了。 宗望视幽州军如草芥,幽州军的统帅刘彦宗又不知去向,所以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怨气,尤其是在磁州城下,损兵折将,这次他们顺利的进入到了磁州城,显得异常的凶狠,将心中的怨气都撒在了磁州的百姓身上。 幽州军一路烧杀劫掠,磁州的百姓四处逃窜,解珍更是积极,他冲在了金军的最前面,一边冲一边喊:“跟我走,我带你们去磁州衙门。宗泽老贼在那里存了金银无数。” 宗泽带着邯郸厢军往北杀过来,两军正好在城中的十字大街遇见。孙立一见解珍带着金军劫掠,气不大一出来。他用单鞭一指解珍,骂道:“解珍,你这狗贼,竟然吃里扒外,引贼入室,吃我一鞭。”说完,大步上前,抡鞭就打。 解珍见到孙立吓了一跳,他和顾氏女商议计策是顾氏女负责抓住孙立。如今孙立在此,顾氏女又在何方?他想问问孙立,但是此时孙立的钢鞭已经打将下来了,解珍无奈举刀相还,二人便打作了一团。而邯郸的厢军和金人的幽州兵也就地厮杀起来了。 孙立和解珍拼死缠斗,孙立是挥舞钢鞭招招致命,解珍自认为与孙立没有冤仇,并不想致孙立死命,因此下手稍软,就失去了先机。 解珍逐渐不敌,步步后退,磁州的中心十字大街还算宽阔,但是这几千人在这里打斗也显得拥挤。解珍退着退着,感觉后背已经顶上了街边的砖墙了,他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孙立此时已经恨死解珍了,此刻大一鞭猛似一鞭,解珍左接右挡,险象环生。就在解珍命在旦夕之际,突然墙头之上蹿下一人,手持双刀,高声道:“休伤吾兄弟。”挥舞双刀直取孙立。 孙立一看来人正是顾氏女,孙立更是来气,道:“顾大嫂,我看在孙新面子厚待于你,你却干出如此下作勾搭。” 顾氏女如同疯虎一般,道:“谁不让我痛快了,我就让谁去死。”说罢,揉身而上与孙立缠斗起来。 顾氏女和解珍双战孙立,孙立渐渐不支,他环顾四周邯郸厢军也是逐渐不敌幽州金军,部队已经开始崩溃,大队人马已经向幽州南门逃跑。孙立无奈,只好舍了顾氏女和解珍往城南跑了下去。 解珍喘着粗气,看着顾氏女道:“多谢大姐救命之恩。” 顾氏女道:“别扯那些没用的屁话,跟我去追杀宗泽。” 宗泽此刻也是挡不住宋军的溃逃了,无奈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磁州失矣!”说罢一拨马头向南门而去,他现在只想寻得王旗牌和秦光弼等人,在做打算。 王旗牌和秦光弼此时也已经陷入了苦战,原本这次里应外合的计策还是不错的,只是出现了解珍这个叛徒导致了如此的窘境。术烈速得知宋军要偷袭自己大营的时候,就派出探马暗暗跟踪宋军。牛皋带兵一处自己的营地就被金军盯上了,从牛皋带队的行军路线很容易就判断出,牛皋的目标正是自己城南大营。 术烈速迅速将各营人马集中起来,在南城大营摆了一个“空营计”,也就是他把南城大营都腾空了,人马都在大营左右两侧埋伏。大营里只是象征性的点了几盏气死风灯,这也是宗泽在城头之上看着金军大营死气沉沉的原因。 牛皋点燃了篝火给磁州城发出去了信号,当他看到磁州城头也燃起了大火,心中暗喜。随即带领人马一马当先就杀入了金军大营,进入辕门后他发现并无阻拦,顺利的到达了中军大帐。牛皋正在疑惑之时,突然面前来了一只队伍,牛皋刚要与之厮杀,发现这只队伍都是手臂缠住白纱布,正是跟王旗牌约好的信号。 牛皋仔细观察,为首之人正是王旗牌。牛皋一见王旗牌就明白了,牛皋道:“坏了,中计了。” 牛皋话音未落,就听得四周号炮连天,杀声四起,金军从四面八法就围了上来。术烈速手持狼牙棒,哈哈大笑,用生硬的汉语道:“蛮子,上当矣,投降者免死。” 牛皋和王旗牌对视了一眼,他们满脸疑惑,不知道这些蛮夷之辈怎么能识破他们的计谋,但是此时已无他法,只好打起精神与金军厮杀起来。 金军和宋军一交手,秦光弼带着的禁军就开始奔溃了。禁军本来就是在东京吃香喝辣的那些老爷兵,这次宗泽挑选的又是以弓箭手为主,他们守城还算合格,但是在两军近战之时却没有什么勇气。 宋军有军规,只要两军近战,神臂弓手就可砸掉神臂弓然后撤退,神臂弓手只要不将完整的神臂弓丢失给敌人就是无罪的。因此首先是神臂弓手,见到金军冲杀了上来,立刻砸掉神臂弓,四处逃窜。 其他的弓弩手见神臂弓手逃跑了,也就是胡乱射了几箭,然后跟着逃跑。黑暗中弓箭的攻击力几乎降低到了零,所以勉强射出的箭支也没有给金军造成什么损失。 反观金军在严苛军规的规定下一旦作战似乎只有一道选择题可做,就是杀死敌人取胜或者被杀死。这种选择题的答案还是非常好选择了,所以金军上下人人奋勇,各个争先。特别是军中的女真将士,挥舞狼牙棒冲杀在前,即使不能使用狼牙棒的那些女真士兵,也都是使用鬼头刀、镔铁棍等重型武器,宋军出来环庆军出身的士兵还能勉强在这些支撑几下,其他拼凑起来的厢军和禁军在这种攻击下挡者披靡。 牛皋一看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于是道:“撤退,快,往磁州城中退。” 牛皋带领的宋军原本是以步兵为主,而金军是以骑兵为主要是在平原上溃败,那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因此现在只有去磁州城依托城池进行坚守才能有一线生机。但是此时牛皋完全不知道,磁州城内已经是乱作一团,宗泽老将已经从城中败退出来了。 牛皋的人马和宗泽从城中败退出来的兵马迎头碰上,牛皋并不认识宗泽,好在王旗牌在场。王旗牌见宗泽也是狼狈不堪,原本前来接应的邯郸厢军早就不知去向,宗泽老将身边只有几十护卫而已。 王旗牌急忙问道:“老军师,城内如何了?” 宗泽道:“这一言难尽,金军已经进城了。” 牛皋一听吃惊非小,此刻城南大营的金军和城中的幽州军马南北一南一北夹攻而来,眼看牛皋等人就要被合围。 金军的杀声越来越近,牛皋也是无奈了,他高声道:“兄弟们今日深陷重围,唯有拼死决战,以报国家!” 牛皋本想用话语激励众家将士,没想到也不知道是那只队伍的一位厢军谁说了一声:“官家赐给的精忠报国的旗子都丢了,咱已经尽力了,不如各自逃命去。” 另一个禁军也道:“如今金兵马快,我看干脆投降算了,也许还能的活命。” 牛皋一听大怒,催马过去挥起镔铁锏就将那个厢军砸了一个满脸桃花开。牛皋怒道:“生死之时,敢退者杀,言退者杀。跟老子冲锋。” 那个说要投降的禁军见牛皋动辄杀人,吓得转身就跑,路过宗泽身边,宗泽手起剑落就将这个禁军也杀死在当场。 牛皋挥舞双锏就要向金军大营方向冲过去,此时王旗牌拦住了他。王旗牌道:“伯远,你看城东的金营好像起火了。” 牛皋顺着王旗牌的手指看过去,果然东城金营方向一片火红。王旗牌道:“咱们不如沿着城墙往东杀过去,也许能趁乱突出重围。” 宗泽却犹豫道:“今日败的十分蹊跷,莫不是金营中有高人。若是城东在有陷阱我军有全军覆没之险。” 正在几人由于不决之时,沿着城墙跑过来一个汉子。这个汉子远远就喊:“王旗牌在那里,锦衣卫传讯。” 王旗牌闻听声音,急忙招呼道:“我在这里。” 那汉子气喘吁吁的来到王旗牌身前,摸出一块腰牌递给了王旗牌,然后道:“王老爷,城西大营是空的,咱们可以往西边突围,自然有人接应。” 王旗牌验看了一下腰牌倒是没有问题,他把腰牌递还给了那个锦衣卫,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牛皋和宗泽。 宗泽久在东京为官甚至西军锦衣卫的厉害,于是道:“既然是锦衣卫探听的消息,咱们往西撤退。” 牛皋道:“好,就往西走。诸位都将火把灭了,白纱扔掉,悄然而行” 那个锦衣卫道:“那就请诸位大人跟我来。” 牛皋、宗泽、王旗牌等人带量残兵败将沿着城城墙金军西营而来。到了金军的西营,由于术烈速将大军队都调走了,所以这里只有少量看守营房的军队,几乎就是一座空营,牛皋带兵一冲就冲破金军的大营,带领人马向西扬长而去。 四七四 李良嗣声东击西救宋军 牛皋带着人马往西而去,这时候术烈速带领人马也来到了南城城门口,由于是黑夜整个大营都乱做一团了,给在他身边的也就是有千余骑兵。他道城门口一看,城门大开,不见宋军,也不见华夏军,城东大营倒是一片火光,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想派出探马探听一下消息,可是现在身边一个探马都没有。 就在这时有金军东大营派来士兵向他报告说是城东大营走水了(就是着火的隐晦说法),术烈速急忙问道:“是宋军去了城东大营了吗?” 那报信的士兵道:“倒是看到了一伙人点燃了大营,但好像不是救援磁州的宋军。” 术烈速听了吓了一跳,道:“怎么,还有其他宋军?快去探查明白。” 那士兵应了个“诺”就转身而去,这时候解珍和顾氏女带着一伙人此刻刚刚冲出了磁州城,此时顾氏女如同一个疯婆子,面目狰狞,双手淋着血淋淋的钢刀叫嚣要杀宗泽。 术烈速架解珍和一个疯婆子冲了过来,有些惊讶,问道:“这妇人是何人物?” 解珍道道:“此乃家姐,顾大嫂。” 术烈速见解珍周围不过几十个人,问道:“幽州兵将都在那里。” 解珍道:“都在城中劫掠,我姐弟要报大仇,所以出城来寻找宗泽。” 术烈速大怒道:“这群狗东西,敌军未灭怎可贪恋财物。”随即他对身边的几个亲兵道:“你们几个进城,让幽州兵马迅速道南城门外集结,一炷香时间不到全部斩首。” 术烈速命人点起了一只香,那几个亲兵接到命令后立刻催马进城,在大街之上就大声的喊了起来“幽州兵将速去南门集合,一炷香不到立即斩首。” 听到了术烈速亲兵的吆喝,这些幽州兵慌忙就往城外跑,不一会磁州南门之外陆陆续续出来很多背着大小包袱的幽州士兵。 术烈速根本看不上这些幽州兵,这支队伍本来就是地方上的留守部队,在加上完颜安国已经死了,刘彦宗将军中所有的女真人都带走了,这支部队现在就是临时推举出来的一个原来的百夫长管理。这个百夫长本在幽州军中只是有些威信而已,在术烈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术烈速见一炷香已经烧完,幽州军马不过聚集了2000多人而已,自己心中杀意渐浓。他四出观看幽州军的统领还没出来。术烈速更加愤怒,刚要派人寻找,那个统领幽州兵的百夫长背着一个大包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术烈速见到此人,怒喝道:“汝为幽州兵统领,为何不尊某家将令。” 那百夫长道:“术烈速大人,这磁州城极大。您的亲兵从城南到城北跑上一趟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我是听到命令就出城了,没有半点耽搁。” 术烈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的命令却是有些牵强,但是他此时也不想承认失误,于是道:“你这汉蛮竟敢跟本将军顶嘴,本身就是死罪。”说完不由分说,抬起狼牙棒就将幽州兵百夫长砸死在了当场。 术烈速突然杀人,惊得解珍和其他幽州兵倒退了数步,尤其是解珍他没想到这些女真人如此蛮横不讲理。 术烈速拿着狼牙棒一指解珍,道:“你现在就是幽州兵的统领了。” 解珍吓得倒退了几步,不知说什么是好。 术烈速道:“你还有疑问不成?” 解珍急忙道:“不敢,不敢。愿为将军效力。” 术烈速“嗯”了一声,又看了看幽州兵,此时陆续幽州兵又出来了一些,现在幽州兵大概有3000多人,正好能够凑成一个猛安谋克。 他对解珍道:“如今宋军去向不明,东城大营起火,我便带人去那里看看是否有宋军。你带领你的猛安谋克往西寻找宋军。你可得明白。” 解珍那里敢有半点违拗,急忙道:“明白明白。”说完,他一挥手就向西跑了下去,身后的幽州兵犹如躲避瘟疫一样,远远的绕开术烈速跟随者解珍跑了下去。 见幽州兵往西追了下去,术烈速对身边的一个谋克的首领道:“带着你的谋克守在这里,不论是幽州兵还是百姓,只有从南门出来,一律击杀。”吩咐已毕,他就带领其余的士兵去城东大营查看情况。 城东大营的火却是李良嗣让人放的,李良嗣来到伏牛山后就招募各地流民组成义军,在伏牛山占山为王了。然后利用种师道的游击之法在河北地面上派出小股部队,不断的骚扰金军的后方。 金军南下势如破竹,西军在各地的商栈也遭到的一定程度的破坏。种师道组织的第四次西征一开始,就不停的将中原精干的锦衣卫抽调西域。如今中原的锦衣卫人手相当紧张了,不得已只能依附于西军的商栈中的剩下的锦衣卫打探消息了。 金军南下开始,各个商栈就将货物装车迅速往伏牛山和蓼儿洼两地避祸,因为当初金国灭亡辽国的时候,刚刚在辽国立足的商栈几乎被连根拔起,当时锦衣卫在辽国的指挥使栓子为此郁闷了很久。这次锦衣卫和商队也算是未雨绸缪,金军未到先行撤离了。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伏牛山的锦衣卫的人数大增,各种物资也算是丰裕。锦衣卫人数的增加,给退到伏牛山的李良嗣带来了给地大量的消息,也为李良嗣在各地组织游击战提供了支持。 最近磁州被困的消息已经让李良嗣知道了,而且伏牛山锦衣卫也得到了给王旗牌的同样的命令,要求伏牛山也派人想办法就出宗泽,毕竟宗泽是种师道册封的怀义伯。得到这个消息后,锦衣卫就跟李良嗣商量,请他派兵相助。锦衣卫打探消息是高手,但如今要是在被团团围住的磁州城救人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李良嗣已经决心完全投靠西军了,他深知锦衣卫在西军中的地位,因此不敢怠慢。不过现在伏牛山虽然人多势众,但是都是以给地逃难的百姓为主,真正精锐战兵还是一些环庆军,不过这些环庆军都是步兵,最近他们用游击之法也倒是抢到了一些战马,但是总共也就100多匹战马。 李良嗣无奈就从环庆军旧部中挑了又挑,选出了150人,每个人都配给了马匹,自己亲自带队就奔磁州而来。李良嗣150人下山,锦衣卫却派出了50多人跟随,所以李良嗣对磁州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 刚开始金军集结重兵围攻磁州,李良嗣早就到了,但是根本就没敢露面,他知道金军的凶残,伏牛山好不容易攒下的这点骑兵要是到了两军阵前,还不够给金兵塞牙缝的。李良嗣就在城西的一个叫杀虎岭的地方躲藏了起来。 后来金军南下了,在磁州城留下了万余金兵还有数千幽州军,李良嗣觉得可能机会到了。于是他想到了联络牛皋,锦衣卫大体知道牛皋的位置,金军南下的时候牛皋大军正在真定府和大名府一线活动,因此李良嗣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杀虎岭就够奔了大名府寻找牛皋。 没想到阴错阳差,李良嗣到了大名府,牛皋却带人来到了磁州,李良嗣无奈只好一面派锦衣卫打探消息,一面再次够奔磁州。牛皋为了速战速决,不让敌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到磁州仅仅2日就匆匆发动的磁州之战。 李良嗣刚刚到磁州,锦衣卫就发现了磁州金营的异动了。不过李良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赶到牛皋的临时营地,牛皋已经出兵多时了。李良嗣大概问了问留守的兵卒牛皋的去向,大体明白了牛皋的想法。当时他就明白牛皋中计了。 情急之下,他让留守军营的兵卒(主要都是管理粮草的附兵和伤病)赶快收拾东西,到城西杀虎岭的地方躲藏起来。自己则带着100多骑兵悄悄的赶往了磁州,他想能够拦住牛皋最好,没想到他带人刚到磁州这个磁州的城头的大火已经起来了。 李良嗣一看就知道坏事了,可是自己就凭借着100多人,而且他虽然是海商出身又几个回合的勇武,但在千军万马的金军面前也是无能为力的。 李良嗣此刻想起锦衣卫探听到的金军东西城两座营盘几乎是空营,于是计上心来。他请锦衣卫帮忙,将东城的的大营点着了,然后趁乱混入磁州,找到牛皋,再引着牛皋去杀虎岭。自己则带领人马直奔杀虎岭接应牛皋。 锦衣卫对于暗杀、放火的勾当还是得心应手的,他们派出了十几个高手偷偷潜入金军大营同时防火,就将金军的东大营点燃了。然后十几个人分头行动进入磁州寻找牛皋的军队。 也是凑巧,其中一个锦衣卫前往南门正好遇见牛皋、王旗牌、宗泽等人商量如何摆脱金军的围剿,于是这个锦衣卫现身将牛皋等宋军引向了磁州城西的杀虎岭。 牛皋等人跟随着锦衣卫一路西行,他们也就走出了十几里路。宗泽环顾四周,问道:“这里是什么所在,地势怎么如此凶险。” 那锦衣卫笑道:“老军师,此处乃杀虎岭是也。” 宗泽突然道:“全军且住。”随即他拔出剑来指着这个锦衣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引我等到这个凶险之所在。” 那锦衣卫一愣,道:“老军师何必如此,我也是参加过横龙川大战的老人,那倒还能害你老人家吗?” 宗泽道:“我军现在还要3000余人,一路到此险地,周围飞鸟都不惊,周围定是早有人马埋伏,惊走了飞鸟。” 牛皋和王旗牌听闻有理,今晚的事情都是太过蹊跷了,二人都是吃惊非小,顿时亮出了兵刃。 四七五 杀虎岭下除大虫 那个锦衣卫也慌乱起来,他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队伍经过为什么没有飞鸟,道:“这都是李大人安排的,与我何干?” 王旗牌道:“哪个李大人。” “是我!”李良嗣催马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是李良嗣,这才放下心来。牛皋等人收起了兵刃,宗泽则疑惑道:“赵大人,你们在这里。不少传言你已经战死在河间府了吗?” 李良嗣道:“宗泽大人,赵值已经死了,我现在叫李良嗣。” 宗泽疑惑道:“此话怎讲?” 就在这时候队尾急匆匆跑来了一个士兵道:“几位大人,金军追上来了。” 众人又都紧张起来了,刚刚定下神来的秦光弼尤其紧张,他甚至有些颤抖的说道:“快,快走。”说完,转身就要跑。 牛皋一把把秦光弼从马背上拎了起来,丢在了地上骂道:“你这孬种,真给禁军丢脸。” 宗泽也是脸上无光,他瞪了秦光弼一眼,道:“跑什么跑!这里山高林密正好埋伏起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把所有的弓箭手都集中起来,听我调遣。” 秦光弼被牛皋一提一摔疼的直“哼哼”,他本想耍耍禁军老爷的威风,可是他看到牛皋凶神恶煞一般的样子,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这时听到宗泽的吩咐,急忙爬了起来,招呼起了禁军的弓箭手,禁军经过磁州一战死走逃往亡,原来3000多弓箭手,现在只剩下了500多人,不过好在还有30多张神臂弓在手。 宗泽指挥下众人都隐藏在密林之中,他们等待不多时幽州兵就跟了上来。这些幽州兵大部分是步兵,解珍现在是这支队伍的最高统帅了,他是可以有马骑的,但是解珍根本不会骑马因此还是步下带着队伍匆匆西行,自己的马匹则让给了顾氏女。 别看顾氏女是一个女流之辈,倒是能够骑马的。他们抓住了几个掉队的宋军,知道了宗泽的逃跑的方向。解珍的意思是先停下脚步,派人给术烈速送信,让他赶快派援兵来,但是顾氏女报仇心切,不肯停步,此时她骑着高头大马,挥着举着双刀,不断地催促着幽州兵快些行军。 那些幽州步兵刻已经是跑得气喘吁吁了,顾氏女见幽州兵行军缓慢,在马上高声叫骂:“你们这些猪猡快些跑,要是放走了宗泽,老娘先砍了你们。” 藏在林子里的孙立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眼就看出了骑在马上的顾氏女,他急忙对着宗泽道:“那妇人就是此次倒卖磁州城的主谋,就是他唆使解珍打开了磁州城门,引金狗入城。” 宗泽一听大怒,道:“这个妇人何许人也?” 孙立道:“解珍的亲戚名唤顾大嫂,有个外号叫母大虫!” 宗泽道:“好一个母大虫,此处正好叫杀虎岭,就在此地要了这贼妇人的狗命。”说罢她见顾氏女带领幽州军已经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于是给秦光弼一个手势道:“射死那骑马之人。” 秦光弼此时也端起了一架神臂弓,嗖的一箭就射向了顾氏女。这一箭虽然没有射中顾氏女,但是却发出了一个信号。宋军此时乱箭齐发,顾氏女瞬间就被射中了几十箭,命丧当场。 顾氏女为报私仇而枉顾国家大义,实乃汉奸也,死有余辜。不过在民族意识没有觉醒之时像顾氏女这样的人确实不在少数。历史上为元朝入住中原立下大功的耶律楚才,灭掉南宋的张弘范,帮助清军出入关的吴三桂,抗日战争中的汪精卫……中国历史上这种人物不在少数,这是那个时代的一种客观的恶性肿瘤。种师道一直强调中华文明,就是要让国人觉醒,建立属于中华民族特有的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自豪感。 此时幽州兵已经大乱,解珍也在大腿上中了一箭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几个老兵驾起了解珍就跑,这些老兵心里清楚,只要解珍不死,他们跑回去就没事。如果解珍死在了这里,他们只能是跟宋军拼死决战或者四散逃去,而不能再回归军营领罪了。 牛皋、王旗牌跟金军交战多次,从来没有见过金军如此迅速的溃败,甚至就没见过金军溃败。这次只是射死了顾氏女金军就溃败了,他们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蹊跷,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追击。 最终宗泽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们还是快撤。” 牛皋道:“咱们便去伏牛山。” 王旗牌本想阻拦牛皋,可是如今牛皋话音已出,王旗牌已经来不及阻拦了。于是点点头道:“也罢,咱就到那里暂时安身。” 宗泽却道:“这伏牛山又是什么所在,如今丢失了磁州,应该去东京汴梁,请官家再组织人马,复夺失地才是上策。” 李良嗣道:“如今宗望大军已经将东京团团围住,我们根本无法靠近。” 宗泽一听更是着急,道:“此刻就更应该进京勤王。” 李良嗣道:“勤王诏书早就昭告天下,也没听说哪路人马敢接近东京。现在咱们不过剩余数千人而已,不如先到伏牛山暂住。那里距离东京也不甚遥远,等战局明朗再说。” 王旗牌也道:“伏牛山暂时安全,如果现在贸然前往东京,粮草兵器都无法凑齐,也就是徒增伤亡而已。” 秦光弼一听伏牛山安全,急忙道:“对对,咱们先去伏牛山安身。” 牛皋看了秦光弼一眼,说不出的厌恶,他一催战马道:“走,回伏牛山!” 牛皋带领人马离开了杀虎岭走了半日,发现并没有追兵。宋军人马苦战了一夜,如今是人困马乏,再也走不动路了,于是下令就地宿营。 人马安顿下来,王旗牌便来寻访牛皋。王旗牌对牛皋道:“伯远,刚才你让军马回伏牛山有些莽撞了。” 牛皋奇道:“这是为何?” 王旗牌道:“伏牛山,是王爷钦定的抗金之所在,那是不服大宋朝廷管辖的法外之地。可是我看宗泽老军师不愿意跟随王爷重塑乾坤,秦光弼、孙立直流又是朝廷军官,只怕到了那里也不好管理。若伏牛山出事,可是坏了王爷的破金的大业啊。” 牛皋听了也皱起了眉头,他道:“我原想宗泽大人原本就是西军的老军师,应该很乐意追随王爷建立功勋。这秦光弼等人虽然贪生怕死,但是总比顾大嫂、解珍这等汉奸之流要好很多,毕竟他们还是敢于跟金军作战的。” 王旗牌忧虑的摇摇头,道:“还是通过锦衣卫将这些事情上报。” 牛皋道:“听说王爷还在西域,这个报给谁呀?” 就在二人在商议军情之时,突然有士兵前来禀告,说是李良嗣和宗泽二人吵起来了。牛皋和王旗牌不明所以,急急忙忙前来查看。 宗泽现在是磁州知州六品的文官,他还是非常忠于大宋朝廷的。李良嗣原来是赵值可是朝廷大员一品龙图阁大学生,就算是到了真定府,也是河北宣慰使,妥妥的封疆大吏。但是当宗泽听说李良嗣放弃了朝廷,投靠了华夏军,还占据了伏牛山做起了山大王,非常恼怒。他觉得李良嗣不应该跟华夏军胡闹,应该报效朝廷。而李良嗣则认为如今朝廷奸佞当道,国事微弱,只有种师道能够重整天下,再建乾坤。 牛皋本来与宗泽并不熟悉,见二人吵的厉害也不知如何来劝阻,只好给跟王旗牌使眼色,让王旗牌劝解二人。 王旗牌道:“二位大人,都罢却雷霆之怒。我说两句。” 宗泽、李良嗣见状都是一抖袍袖不在说话了。王旗牌道:“王爷已经在西域建国,这也是改不了的。是非曲直并不是我辈俗人可以评判,天下百姓心中自然明了。如今金军南下,我们更应团结一心,共抗强敌才好。若自己打起来,只怕行亲者痛、仇着快之举。” 王旗牌的话让宗泽和李良嗣二人暂时闭了嘴。 牛皋见状,急忙道:“老军师,晚辈早就听说您当年在西军运筹帷幄,帮助王爷抗击西夏,如今西夏国灭,老军师应该以大局为重,帮我等抗击金军,就百姓于水火。” 宗泽道:“救百姓于水火,更应该举兵南下救援东京。如果东京城破,官家蒙羞,朝廷都不保,这覆巢之下无完卵矣。” 牛皋道:“如今我等这些军马能跟金军铁骑抗衡吗?无非徒增伤亡而已。我等应顺天而为,以游击之法对抗金军,等王爷大军到来。” 李良嗣道:“伏牛山水帘洞乃易守难攻之地,华夏王早就在那里秘密经营数年了。足可以抵御金军来攻了,正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所在,我们正好在那里大展宏图。” 宗泽冷笑道:“我乃朝廷命官,岂能啸聚山林做响马。那伏牛山可抵御金军来攻,想必也是不服王化之地,老夫是不肯去的。” 李良嗣道:“若不去伏牛山,能去哪里。” 宗泽道:“你们自管走你们的阳关道,老夫便要会东京勤王。秦光弼、孙立集合队伍,给我回东京。” 宗泽的吩咐完毕,原本以为秦光弼和孙立立刻就会集合本部队。没想到秦光弼和孙立却面露尴尬之色,他们可不想去东京汴梁赴死。 宗泽气的胡子直颤,道:“尔等也要学乱臣贼子吗?” 这时候王旗牌沉思了一会道:“老军师,东京不去也罢。咱们还有一紧要之处,还请军师移驾。” 宗泽问道:“何处所在。” 王旗牌道:“如今中原大乱,百姓流利失所。可是陕西二路还是平安无事。那里的百姓也是大宋百姓,也需要咱们前去护卫。金军这次分两路南下,一路宗望带领10万大军,自幽州出发直取东京。另外一路则出云州南下,听说现在已经攻破了潞州,准备直取进攻太原了。要是太原破了,攻击京兆府也说不定。老军师也是咱西军老人,熟悉西北态势,如果攻击京兆府,必然先攻打潼关,所以我请老将军跟我去潼关驻守如何。” 宗泽想了想,道:“也好,我就去潼关。只是这厮(一指李良嗣)却不可同往。” 李良嗣道:“我在伏牛山也是抗金。只是你还有河北义军都总管的名号,能否把印信给我我好招募义军,对抗金兵。” 宗泽哼了一声,道:“这个伏牛山不是在河南吗?能用河北义军的印信?”他虽然嘴上嘲讽,还是把河北义军都总管的印信交给你了李良嗣。 当下牛皋、王旗牌和李良嗣分兵。李良嗣继续以伏牛山为核心用游击战对抗金军,牛皋、王旗牌、宗泽等人则去了潼关。 四七六 靖康元年之耻 牛皋、王旗牌、宗泽等人一路西行不断有被打乱的宋军加入队伍,等他们走了一个多月,到了靖康元年也就是华夏三年正月到达了潼关。到了潼关的时候,他们队伍由接近了万人,但是粮食已经是非常紧张了。 在潼关宗泽遇到了吴玠、王定六等人,了解到了种师道在西域带领华夏军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宗泽在震惊之余也是非常佩服,但是他对种师道的离经叛道也是非常不满。吴玠等人积极准备守卫潼关,宗泽本来也想为守卫潼关出谋划策,但是跟华夏军接触后,发现这只华夏军已经跟他熟悉的那只西军完全不同了,具体那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好像这只军队有一种无形的精神在支撑着,使得每个华夏军将士都有一种必胜的信念。 宗泽见帮不上吴玠什么忙,干脆就在潼关街面上四处探查,他这一探查不要紧发现潼关上下士兵百姓似乎只知道种师道而不知道大宋朝廷,而且这里的纪年都是华夏三年而大宋用的靖康元年竟然无人使用。 宗泽找到了潼关的地方通判(潼关只是这个军事要塞,没有知府知州的,只有一个通判算是最高的文官,负责处理一些民间的案件。)这个通判告诉宗泽,整个陕西的秦凤路和永兴军路都是如此,如今朝廷用度紧张,现在官员们的俸禄都不发了,都是有地方自筹。所谓的自筹就是让陕西宣慰使用陕西二路的税收支付这里官员的俸禄和厢军(就是西军)军饷,可是陕西二路向来贫穷那里支付的起。最终陕西宣慰使沈柏景跟延安的经略使种师中商议,将陕西的赋税全都交给华夏军开的中华银行,再由中华银行以军票(现在已经改称华夏币)的形式发给陕西的大小官员。 宗泽一听几乎昏厥过去,这陕西二路竟然成了华夏军的私人领地,这朝廷和陕西宣慰使怎么能够如此糊涂。宗泽立刻向上书给朝廷,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六品知州哪有上书的权利,即使上书,也应该将文书交给河南宣抚使代为上奏,他只知道河北宣慰使现在再河南的伏牛山做山大王,河南宣抚使在那里他可不知道。他找陕西宣慰使去禀告此事,可是自己一个河北的官员无故到了陕西本来就是有罪,再说了听说陕西宣慰使沈柏景就是一个平庸之辈,只不过朝廷无人愿意到西北为官,他做得这个宣慰使的职位。而且这个沈柏景就是推动让中华银行给官员发放俸禄的第一人,让他上书朝廷陈明利害简直是痴人说梦。想到此处,宗泽也是无奈,最终他干脆闭门谢客,整日就在自己一处小院内跟秦光弼、孙立二人喝茶下棋而已。秦光弼、孙立到了潼关自动就把军队交给了华夏军统一编练,二人只是留下了几个亲兵,每日乐得跟宗泽喝茶聊天。 种师道听了王旗牌的叙述之后后,没想到这个宗泽竟然如此的愚忠于朝廷。宗泽出身于西军还对宋朝廷有如此情感,看来未来即使击败了金兵,但是要是入主中原争取民心却需要作出更多的努力,大宋毕竟立国快200年了,像宗泽这样的人还很多。种师道在穿越之后就没有见过宗泽,见宗泽如此执拗也就做了冷处理,他觉得先不见宗泽,以后再安排宗泽的去留。 种师道坐镇潼关整顿军务,时迁带领大量的锦衣卫去中原探听的各种消息,陆续汇总到了潼关,种师道看到这些消息实在的吃惊,看来历史的车轮并没有因为自己到来有革命的性的改变,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到潼关的金军之所以没有发狠攻打潼关,是因为宋钦宗跟金国的签订了城下之盟,金军撤兵了。这个盟约对于中原王朝来说是莫大的耻辱,金军要求:犒师金军,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绢一千万匹,马、驼、骡、驴之属各以万计;尊金主为伯父;南逃的燕云之人全部“归还”金;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之地;又以亲王、宰相为人质。 宋朝软弱到了极点但凡是能够做到的,都竭力去实现:绢如数交付;金银数严重不足,在开封全城尽力搜括之后,得金三十余万两,银一千二百余万两;派平西侯种世仁与徽宗第九子康王赵构至金军为质。大宋脸面丢尽。 还有就是让种师道悲痛的事情就是种师中派带领2万人马救援东京,虽然守住了东京,但宋朝君臣对金人奴颜婢膝,不顾李纲、种师中等人反对,强行签下了耻辱盟约后。守城将士都不甘心,勤王军副统帅姚平仲集接受了李纲的命令偷袭金军草料场,结果让宗望杀得大败,姚平仲出城宋军也损失惨重,而姚平仲也战死在金军驻地牟驼冈。 作为勤王军统帅种师中守城虽然没有让金军攻入东京,从东京回潼关的路上派王进追击金军,夺取宋钦宗赔偿给金军的犒师饷银,虽然夺回了一部分犒师饷银,但是王进战死。钦宗皇帝又对带守城将士赏赐苛刻。种种情形让种师中悲愤无比,现在病倒在军中。西军的部队正在慢慢的往陕西撤退。 种师道闻听急命令安道全去种师中的大营中探病,又命人召回王进之子王彦,让他速回潼关奔丧。 宗弼带领20万大军南下,可是始终没有占领太原府,但是整个河东路几乎让金军横扫了一边,掳掠了百姓有十数万计北返,如今河东路一片萧条,难民无数,现在起码有十数万百姓现在拖家带口的往没有受过兵灾的陕西逃难。 宋徽宗匆匆将皇帝位传位给钦宗皇帝,然后带领亲信逃难,本来已经到了太原的童贯听到消息后竟然扔掉了自己的亲军胜捷军,只是带领了少数的卫队以保驾的名义跟随宋徽宗南下。韩世忠带领江宁水师厢军在淮河巡视只是发现了宋徽宗的车帐,将宋徽宗送到了镇江,韩世忠立了一功,被封为了通义伯,江南水师经略使统管江南水师。江南的锦衣卫和商栈现在运行还算是顺畅,因此消息传来的还是非常及时的。 种师道建国之时也是封韩世忠为副将军三等通义伯,现在宋徽宗封给他的爵位和官职都大了一些,但是韩世忠还是非常明白的,他通过锦衣卫给种师道写了一封信,表示要听从种师道的将领,江南水师都为种师道马首是瞻。 另外韩世忠在信中还报告,宋徽宗准备回到东京,但是钦宗皇帝似乎不愿意宋徽宗回到京,双方有些冲突。 种师道见韩世忠写的信倒是条理清晰分析的也是丝丝入扣,跟江南锦衣卫传递过来的消息也能情况相吻合,不禁感叹这几年只见韩世忠倒是成了一个帅才,不知是不是跟梁红玉的调教有关。 种师道见众多消息中也就是太原府还算是有好消息,太原总是没有丢失。但是河东的难民有不少渡过黄河直奔陕西而来,这可能是历史上的一点点小的变化,历史上靖康之耻发生的时候大量的百姓去了江南,这就是历史第二次衣冠南渡,这次南渡使得北方的经济生产完全落后于南方,而且这种趋势一只影响到了后世。 但是随着种师道经营西北,西北逐渐富庶起来了,延安府的各种商品更是行销天下。这次在加上陕西没有经历战乱,因此这些百姓更愿意去紧邻着的陕西,毕竟这里除了近还有即使风土人情也都相似。 不过种师道也是为难,西北虽然可以造出各种珍奇的器物,但是唯独造不出粮食。如今连年用兵,各处都是缺粮,要是几十万的难民在进入陕西,那粮食就会更加紧张。但是这些百姓也都是中原子民,也不可能不救援他们。何况现在西域建立了三个行省都是地广人稀的所在,要是能够建立一些农场就可安排这些百姓,只要给他们几年修养生息的时间就可以让这些人安定下来。但是建立农场也需要粮食,需要时间。 好在现在金兵退去了,所以种师道对于历史的先知先觉又发挥了作用,他知道金人在靖康元年还会二次南下,这次真的就掳掠走了徽钦二帝,现在是华夏三年(靖康元年)三月,也就是说这次他真的几个月的准备时间。 种师道是前期抵达潼关的,现在华夏军的大队人马还在按部就班的东返。潼关出现了少有的宁静,现在摆在面前最大的困难就是马上要来到难民。为了解决这些难民吃饭的问题,他只好召见沈柏景来潼关议事。 沈柏景来到京兆府后很快就明白了了这里由谁说了算,因此他到这里后事事请示延安的西军经略府,自己从来不自己做主,甚至将陕西两路的财政税收都存入了中华银行。在西军军票信用最为紧张的时候,他也是坚持给官员们用军票支付俸禄,如今华夏币推出,现在陕西各地的交易逐渐实现了以纸币为主,铜钱为辅的状态。所有这些,都表明沈柏景倒是一个识时务的官员。 沈柏景接到种师道的手札后不敢怠慢,迅速来到了潼关。没想到种师道一见面就跟他要粮食。沈柏景一听差点哭出声来。 沈柏景听说种师道要跟他要粮食,哭丧着脸,道:“王爷,今年陕西给地收成不错,但是二爷(种世义)都将粮食买走了,就连番库里的皇粮都折价卖给中华银行了,那里还有粮食。” 种师道问道:“你是宣慰使,就不能现象办法。陕西这些年倒卖我们西军的货物,发家的财主不少,难道他们家里就没有余粮。如果他们不肯拿出来,我可自行去取了。” 沈柏景听了吓了一跳,他听说了西军的秀州三策,其中的筹粮之策就是要杀大户。沈柏景听了汗都下来了,也是他集中生智,道:“有粮!有粮!只是王爷要出些代价。” 四七七 巧心机沈柏景筹粮 种师道听后喜道:“这次征讨西域获得金银无数,什么代价都是出得起的。” 沈柏景道:“下官要的不是金银,而是官职。” 种师道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是让孤王卖官鬻爵。” 沈柏景道:“殿下恕罪,但是却无他法。” 种师道深知卖官鬻爵对于整个政权的危害,可是现在又不能变成粮食来。现在几十万的百姓嗷嗷待哺,现在又能怎么办。不过沈柏景既然能说卖官筹粮,就说明还是有粮。种师道在盘算卖官筹粮,不如用秀州三策筹粮杀大户筹粮,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那样做会对刚刚过上好日子没几年的陕西影响的小一些。 种师道缓缓的问道:“你是说陕西的大户中还有余粮。” 沈柏景道:“陕西的大户即使有存粮我看也是不多了,但是有一个地方那里的大户肯定有余粮。” 种师道奇道:“那里?” 沈柏景道:“巴蜀,成都府路。” 宋朝将巴蜀之地分成了利州路、夔州路、梓州路和成都府路,其中成都府就是着名的天府之国,那里是宋朝有名的产粮之地。种师道早就想打通去成都的商路,西征之前就让时迁打通西夏中兴府到大理的商路,但是阴错阳差,时迁害怕跟宋朝廷的地方官的纠缠,没有从成都府去大理国,而是从西宁州沿着吐蕃边境开辟了一条高原商路。 沈柏景接着道:“二爷在采购西征粮食的时候,除了在陕西征派外,多去江南和中原采购粮食,因此在成都府路采购的粮食相当少。这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里的粮食众多,可却运不出去,价格便宜,所以正好采购。” 种师道没想到沈柏景竟然有如此见识,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只要花钱采购就可以了,何必卖官。” 沈柏景神秘道:“王爷,这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粮食虽然多,可是运输不易,这里可是大有学问。” 种师道看着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沈柏景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柏景此刻跪倒在地,道:“下官在朝中没有依靠,因此受到他人欺凌,在此向殿下报效,以表忠心而已。” 种师道弄得一头雾水,道:“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起来细说。” 沈柏景道:“我家本是四川大户,只是家族中学风不旺,偌大的家族数百户人,只有我一人读书出仕。在朝中也没有什势力,所以屡受排挤。最终到了京兆府,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一个福气,我见咱华夏军蒸蒸日上,因此真心投效。去年二爷(种世义)到处征调粮食,我给二爷写过几次信件,请二爷到四川征粮,下官愿意联系家族中子弟相助,只是这些信件如泥牛入海,毫无音信。” 种师道听了一愣,道:“莫不是浩儿(种世信名为种浩)没接到你的信件。” 沈柏景道:“那也不是,后来二爷跟我商量将陕西二路的赋税由中华银行代收的事情,我也跟他提到了这件事。不过二爷觉得蜀道太难,只怕耽误时间。就让我去开辟从京兆府道成都府的商路,只要商路一开,他就可以采购那里的粮食。” 种师道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现在的商路开通了吗?” 沈柏景道:“这几个月我也是给老家的族长写信,跟他们晓明利害,我家族披荆斩棘,耗费十数万钱,探访道路,经过数月这个商路终于开通了。可是商路开通后西征结束了。” 种师道问道:“你想用这个商道换取你家的前程。” 沈柏景道:“正是。下官也关注殿下在西域行事,殿下能对曹正、贾尼尼给予重赏。那曹正许诺10万石粮就是一个子爵,贾尼尼只是将军票用到西牛贺洲就是王爷就赏赐了一个侯爵。在下不才,商道开通后一月之内就可运来5万石粮食。另外这条商路十分隐秘,却可直通成都平原,如果王爷他日要统一天下,这条商路就是入川的近兵之路。” 种师道一听站了起来,道:“真若如此,你便是立下大功,虽是文官亦可封爵。” 沈柏景道:“下官也懂韬光养晦之策,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非出自西军,亦无战功,不想让众臣猜忌。下官看了西夏国科举的卷子,我家族人虽然天资有限,在中原科考难以出人头地,但是家中懂得识字算账之人甚多,听说王爷今年还要举办华夏国的科举,我族人诺能参加,定然有多人得中。 我也可说服族人,居家迁往西域,那里正好缺少中原百姓。我家在四川就有土地2000千倾,全都赠与华夏军,可成为华夏军的产业……” 种师道听着沈柏景娓娓道来,道:“孤王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干练的地方官员,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巧心机。如此甚好,现在西域非常缺少文官,你家人若能高中,我必然首先外放实缺。至于成都的良田吗,孤王不白拿你的地,市价卖给锦衣卫即可。” 沈柏景一听大喜,道:“多谢殿下天恩。” 种师道说道:“你先莫谢恩,这古来入川无非是金牛道、子午谷、陈仓古道等数条路,哪一条都是崎岖难行,你们的商道在那里,难道从天下掉下来不成。” 沈柏景道:“王爷,商路不从天上来,却可以从水上行。” 种师道说道:“此话怎讲?” 沈柏景道:“王爷蜀中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大河名唤渝水,这渝水直通恭州注入长江。沿长江逆流而上便是成都府。只是这渝水知道从巴山而来,无人知道起源。我家族用数月时间沿着渝水逆流而上,竟然发现渝水北上竟然可以到达陕西秦凤路的秦州附近,与秦州的东河相通。这条河虽然水流湍急,逆水行舟行程艰苦,但是并非不可通行。尤其是冬季,东河封冻,粮食可以顺利到达秦州。” 种师道一听觉得新鲜,巴蜀之地竟然有这么一条大河,自己竟然不知道。于是命令萧让取出地图,让沈柏景指出渝水的位置。 沈柏景看着地图,就之处了恭州和渝水的位置。那时候地图还是非常简陋的,种师道虽然重视地图,但是也没有对巴蜀之地大规模的探查过。他看着地图上的渝水进入巴山后就没有标识出来了,于是问道:“这个渝水真的能通往秦州。” 沈柏景指着地图道:“正是,我家人探究过。只是过了四川的广元县城后,水流湍急,就通航困难,但是在冬天水流道是缓和了不少,只要精心操舟定能通航。”说着就在用手在地图之上比划起来渝水在在大巴山和秦州只见的走向了。 种师道看着沈柏景的比划,突然他明白了这条江就是后世的嘉陵江,恭州就是后世的重庆。只是自己到是没有听说过嘉陵江能够通航的事情,也许是后世的铁路修建替代了航运。 种师道暗想:这嘉陵江定然不是什么好的航路,要不然也不至于众人不知。不过到是可以差人探究一番,如果真的能通航倒不失是一条入川的好路。 种师道说道:“我让王定六派人于你共同探究此路,若是成功定然给你家族一个前程。” 沈柏景大喜道:“多谢殿下恩典。” 王定六听说西北还有一条水路可以进入巴蜀,觉得不可思议,因此就在沈柏景的指导开始寻找这条水路。华夏军跟四川的也有贸易的往来,四川的丝绸、茶叶产量虽然不如江南大,但是也是华夏军需要的物资。只不过跟四川贸易受限制与蜀道,货物量并不大。但是锦衣卫还是在成都有商栈,两地也有信鸽。 沈柏景利用自己的锦衣卫的信鸽,让成都府的家人利用渝水水道往秦州府送粮食。而王定六亲自带人从秦州府沿着东河往南探查。这条后世的嘉陵江在宋朝时期广元县以北的河道还算是宽阔,水流也比后世平缓了很多,但是许多地方还是不适合航运。尤其是逆水行舟,更是艰难,不少地方需要雇佣纤夫前行,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条水路算不上好的商路。 不过水路运输比起陆路运输来就是可以大量的运输货物,尤其对于有大巴山阻拦的巴蜀,这条水路就更有意义了。沈家为了整个家族整一个前程,第一批动用了30条拖船,由于事先已经探好了路,哪里水流急、哪里水流浅,哪里需要用纤夫,甚至哪里可以利用冰冻的河道运输,都已经计划好了,果真不足一个月,30条200料拖船竟然将(1料500斤)将5万石粮食运到了秦州。 种师道闻之大喜,此时华夏军也都回到了陕西,河东的难民也陆续到达了。种师道随即将命令军机处尽快安顿这些难民,现在沈家运来的5万石粮食大体让这些难民勉强过冬了。 华夏军安度难民也有经验了,当年从江南掳掠过来的百姓已经在西军农场中工作满5年了,他们现在都已经陆续恢复了自由身。农场也是一个大课堂,这些在农场中被准军事化管理5年的百姓,都已经脱胎换骨了,多数都能认得汉字,写得了书信,起码对中华文明有了初步的认识,有了很好的纪律性。这些百姓已经融入到华夏军的体系内,不会再回江南了。今后无论是经商、种地或者是参军都会成为各领域的骨干力量。 现在河东逃难来的百姓,正好被安置字农场中做工,5年后又是一批懂得中华文明的百姓会将进入社会。 就在种师道觉得一起都会好起来,他开始准备应付金军第二次南下的时候,巨大的噩 四七八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洪七被完颜娄室一棒子打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洪七本来就水性就不怎么样,在水中喝了几口水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昏很晨晨的醒来,发现自己处在矮小窝棚之中,显然是被人救了起来。 洪七勉强站了起来,感觉头重脚轻,腹内饥饿,走出窝棚,想寻些吃的。走出窝棚,外面使用简陋篱笆院子。只是一个老者带着以孩子走了进来。那老者见洪七从窝棚里走了出来,边对洪七道:“这位壮士,你可大好了。”说的却是汉语。 洪七没想到在这大山深处还有汉人,不禁一愣道:“多谢老者救命之恩,不知此地乃何处。” 那老汉道:“这里是这里叫阿勒锦,距离会宁府百余里。我们这里的人就是以打渔、打猎为生。那日在河滩之上见你昏厥,看你的发饰倒是汉人,因此将你救了起来。你已经昏睡3日了。要是在不醒,我们只能放弃你了。” 洪七道:“这是为何?” 那老汉一指四周道:“你看看,我们这个村子受不了金人的盘剥,正在准备整个村子向东迁徙。” 洪七道:“听老汉会说汉语,倒是让我奇怪,这个村子住的是汉人吗?” 那老汉警惕道:“我还没有问你是什么来路,你到问起我来了。” 洪七道:“我是中原人,流落幽州当了乞丐,名唤洪七。被金军掳掠道军中,作为养马的马夫,前几日跟跟金人起了争执,被扔进了河里,多亏老丈相救,才能得活命。还请老丈指一条明路,让我回到中原。” 洪七说话半真半假,不过到是取得了老汉的信任。那老汉道:“你落入的那条河为仆干水,这里百姓都行胡,所以这里叫胡家窝棚,我是这个屯子的屯长,你叫我胡老伯便是。我们原本是幽州的汉人,原来契丹人就对我们族人进行残酷盘剥,我们族人不堪忍受,数十年前就北上到这里,以渔猎为生。 后来这里女真人崛起,开始女真人还是笼络我们,我们也帮助女真作战反对契丹。但是如今女真建国,对我等盘剥更甚与契丹。他们推行猛安谋克制度,要不是当初我们帮过老王阿骨打,整个部落都会被投入猛安谋克。即使是这样,我这里的成年男子也都被强征进入加入金军,如今村子里只有老人、妇女和孩子。” 洪七深圳猛安谋克制度的厉害,叹了口气道:“如今天下甚苦,那里都一样。敢问老者想去何处。” 胡老汉道:“那里有什么目的,只是想沿着仆干水一路向东而去,只要没有朝廷管辖的地方就好。” 洪七道:“老伯能否带我一程,我若孤身南行,这深山老林的,定难回到中原。” 胡老汉道:“我们也有此意,现在屯子里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缺少你这样的小伙子。” 洪七只是想跟着胡老汉走出大山,将金人就要南下的消息传递出去,可没想要跟着这群人讨生活。不过现在这些话又不便讲,毕竟现在他不可能回到会宁府再加入金军。于是他问道:“老伯,咱这个村子迁走你就不怕官府追查吗?” 胡老汉道:“会宁府离这里只有百里,我们今年的赋税还有5天就要上缴了,所以要赶在这几天走。我们在这里渔猎多年,对于仆干水的水纹情况还是非常了解到。未来的7天是仆干水水流最急的日子,我们只要乘船沿江而下,可一日百里。我们迟迟不上交赋税,那会宁府的官员定会来追查,可是那是我们已经沿河而下几百里了,他们那里去找。” 洪七道:“要是他们也派船只寻找呢?” 胡老汉道:“这个你放心,仆干水7日之后就会变得平缓,然后就会上冻。不出半月就会大雪封山,那时候道路艰难,谁也找不到我们了。” 洪七一听还有半个月就大雪封山,心中有些焦急。他在金国待了几年了,只不过都在幽州和黄龙府一带活动,没想到这里大雪封山如此之早。真的要是封山,自己还不能将消息送出去,那就麻烦了。 胡老汉看出洪七一脸愁容了,于是问道:“洪壮士为何满脸愁容。” 洪七急忙掩饰道:“也不知几日没有吃饭了,感觉腹内饥饿而已。” 胡老汉一听笑道:“这倒是怠慢了。”说着就去给洪七准备吃食了。 第二日胡老汉集合起来全村的老少,这个村子只有20几户人家,不足百人,都是老少妇孺,最大的孩子不过十四、五岁。也许是受大金人盘剥太甚,他们对于搬迁没丝毫的抱怨,也没有表现出对他们被强征入金军的家人的思念。其实对于这种情况洪七是非常了解的,因为金人的猛安谋克制度是终身制的,只要加入猛安谋克就是终身为军,什么时候回家那是没有定数的。除非是天下太平无仗可打了,但是现在四出征战,被迫进入金军猛安谋克的男人大概率的命运就是战死。 仆干水现在的水流已经很急了,村子边上有一个简陋的码头,有七八条船,还有几个木筏子,村民陆续的登上船只,船只装不下的物品绑在了木筏子上,村子里的各种牲畜、家禽都给杀了,将肉做成了可以保存的腊肉,一并带走。为了尽快离开这里,村里的妇孺都划桨操舟,而且面对湍急脸上毫无惧色。 洪七见这里的小孩妇女都可以战浪操舟心中佩服不已,都说汉人文弱,只不过是优渥的环境造成的,如果在这白山黑水之间住上几年,要不练就一身求生的本领,只怕都无法生存下去。 众人自知洪七不习水性,因此给他找了一艘还算大的船只。洪七登上船只,胡老汉下令开船,这个胡家窝棚的村民带着洪七沿着仆干水一路东去。他们白天行船,晚上宿营,也加上仆干水水流湍急,七八日的路程,洪七觉得已经向东南行进了千里了。 胡老汉感觉金国朝廷再也追不上来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水流也缓了下来,仔细观察水纹,水流有些浑浊,眼看就要上冻了。 胡老汉便带着族人弃舟上岸,找到了一个地势平缓的地区,趁着还没有上冻赶快组织村民挖地窖,搭建地窨子,准备过冬。 洪七自告奋勇去四周探查,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所在,到底归那里管辖。胡老汉觉得这种事情也只有洪七能做了,但是他也不放心,怕洪七走了。这村子里老的老,少的少,要是村子能够长期存在下去,洪七的成年男子的身份恐怕是不能少的。即使要走,也要给村子留下“种子”再走。 胡老汉想了想,点手教过一个小孩子来,道:“忠孝,您跟洪七去探访一番。给你洪七叔打个下手也好。” 洪七当然知道胡老汉的意思,他现在也无法离开村子,毕竟一个人在即将到来的冬季是不可能走到中原的。他只是想找找有没有通往外界的道路,有没可能跟锦衣卫联系上。毕竟自己失踪后,这金国的锦衣卫知道后世应该派人寻找的。 洪七见忠孝这个孩子也就十四五岁,从里到外透着机灵,因此也是非常喜爱这个孩子。接下来的几天他就四处探查周围的道路,发现这里似乎真的是无主之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都探访了百余里,都没有找到百姓生活的气息。洪七不断地将探究的地形划出地图,跟他记忆中金国的地形图进行比对,他感觉这里应该是金国的东方,但是就是对应不上具体的位置。 由于找不到回中原的道路,甚至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这让洪七越来越烦恼。不过这种情况却让胡老汉高兴起来。胡老汉跟洪七商量,给他取上几房媳妇,让他在这里安心住下来,也好为新的胡家窝棚百姓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洪七自知过不了这一关,虽然心中装着事情,但是还是应承下来。胡老汉给洪七一下子取了3为夫人。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洪七也想开了,反正暂时是无法将消息传回到中原了,就安心在这里享受起齐人之福了。 最近的日子过的不错,洪七成了村子里重点保护对象,每日除了交公粮,什么都不需要做,倒是养的满脸红光。不过洪七字军中待过,他知道这种日子是不能就长的,因为村子似乎可以自产自足一切所需,但是他观察后这新的胡家窝棚是附近是没有盐矿的,如果没有食盐,人是无法生存的。 洪七找到了胡老汉,道:“老伯,咱在这里没有盐巴总是不行的。屯子里存的盐巴总是要吃完的,还要找到盐矿。” 胡老汉笑道:“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 洪七当然知道胡老汉说的“自己事情”指的是什么,他道:“如果咱们的盐吃完了,咱们屯子也就没有办法在此地常驻了。” 胡老汉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为啥带着村民一路向东。向东有大海,我想这里离大海不远了,只要能找到大海,我们就能得到盐。” 洪七一愣,他没想到这个胡老汉还有这种见解,不禁也对胡老汉高看了一眼。不过他道:“我在这里探究了方圆百里,也不见大海。” 胡老汉:“那就向东探200里,不行就300里,反正今冬的盐我们是够用的,只要用一个冬天的时间找到大海就行。即使找不到大海,我们也可去高丽国避难” 洪七对高丽国没有什么感觉,因此也就没往深处去想,于是道:“那我就带人忠孝去探查往东到大海的道路。” 胡老汉道:“在你成亲的这些日子里,我已经派忠孝去向东探路去了,今天也应该回来了。” 洪七越看越觉得这个胡老汉不简单,他们前辈就能从幽州千里道会宁避祸,今日胡老汉又能够带着整个屯子的人决绝的离开会宁府,又有目的东来,再派人跟着自己探访四周,又趁着自己成亲派人寻找大海。这一环环,绝不像普通的百姓。 洪七正在生疑虑之时,忠孝突然跑了回来。他就如胡老汉的地窨子,有些惊慌道:“屯长爷爷,不好了,有人,还是骑兵!” 四七九 乱天下石宝出毒谋 胡老汉问道道:“休得慌乱,到底怎么回事?” 忠孝气喘吁吁的说道:“这几日我们往东走了200多里,真的发现了一个小村子。我们刚刚要去询问,突然来了一伙强人,将这个小村子抢劫了一番。这伙强人还有足足有四五百人,其中还有百余骑兵!” 胡老汉道:“到这里200多里,又没有道路,你慌什么?” 忠孝道:“原本没什么,我们看到有村子被劫掠后,我们没敢惹他们所以也就回来了。但是我们几人发现,他们居然向咱们的屯子方向来了,大概有50人左右,其中还有20多个骑兵。我让其他几个人监视这些人,我就先回来报信。” 胡老汉道:“他们是金兵吗?” 忠孝道:“我看他的衣着像军队,穿什么的都有,好像是土匪。” 胡老汉道:“土匪会到这个深山老林中。我看不简单。” 洪七此时道:“我在军中干过几日,还懂得些派兵布阵之法,我愿参与退敌。” 胡老汉道:“七郎(给洪七娶亲之后,大家都亲切称他为七郎),是我们屯子的娇客,怎可让你犯险。你可带领老弱去山上暂时躲避,我来退敌。” 洪七道:“我一男儿汉,怎那躲在他人之后。” 胡老汉看了他一眼,道:“也罢,你就跟着老夫,休要走远。” 胡老汉随即吩咐屯子里的13岁以上70岁以下的男子都准备参战,那些其余的人山上暂时躲避。 洪七急忙提了一柄猎叉来到了屯子中心集结,让他奇怪的是这个屯子的老少并不慌张,妇女孩子老人相互搀扶着向后山而去。那些孩子和60多岁的还算健康的老人有条不紊的聚集起来。屯子中心一共聚集了30多人。 洪七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以渔猎为生,所以所有人都有武器,还能够射箭。平时他们打猎用的都是一般的猎叉、猎弓,但是此时洪七却发现这些人提着的竟然是各种的“方天画戟”!尤其是胡老汉,他此刻精神矍铄,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手里提了一对短把的方天戟,洪七目测这对短戟也要有30多斤。更让洪七惊讶的是这30多人,不论老少都背上了弓箭,而且有几人还是背的超过一石的步兵是强弓! 洪七见了这个阵势不禁暗自感叹这来自白山黑水的猎人的勇武,这老老少少的表现出来的肃杀之气就如此强盛,可以想象的这里的成年男子要是手持大戟冲锋陷阵,绝不弱于真正的女真士兵。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把自己的猎叉悄悄的藏在了身后。 这是有一个少年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对着胡老汉道:“爷爷,我看到那些土匪正向咱们的屯子过来了,距离屯子外边的山包不过几里路了。” 胡老汉道:“好,咱们就上山坡上藏起来,见机行事。” 洪七跟随着众人上了山坡,也就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远处真的来了一只队伍。这只队伍由十几个骑兵,余下的30多人都是步行。队伍松松垮垮的,身上的衣着也是各式各样,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其中不少人拿着的是一种两头粗,中间细的木棒子。为首的两个人,前头那个大冬天还拿着一把折扇,后边一人身材高大,身体魁梧。 洪七一见这二人就认出来了,为首的正是石宝,他身后的那个大个子号称摸着天的张龙。洪七不知道石宝、张龙为何到这里来。石宝和张龙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们还是一边聊天,一边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洪七正在捉摸石宝为何到这里来的时候,那胡老汉已经拉起了一张强弓,瞄向了石宝,眼看就要发射。洪七见状大惊,急忙一推胡老汉道:“休要伤他,此人我认识。” 也就是洪七一推,胡老汉的弓箭射偏了,这一箭正好射在石宝身边的地上。骑在马上的石宝吓了一跳,他抬头往射箭的方向看去,惊道:“何人大胆,敢偷袭老爷。” 胡老汉被洪七推了一把,有些恼怒,道:“你要作甚?” 洪七道:“我认识此人,却非恶人。我去问问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胡老汉道:“如今世道混乱,他能劫掠村庄,想必不是好人。” 洪七摇摇头道:“我看不会,我正好找他。” 胡老汉道:“万一有危险如何使得。” 洪七道:“你先不要出来,我量他们不敢对我怎样。” 胡老汉见洪七执意要去,也不好阻拦道:“如今世事难料,你要万事小心。想着你还有3为娇妻等着你呢。” 洪七笑道:“我自会省的。”说罢,就从山坡上现了身,对山下的石宝等人喊道:“可是石宝、张龙吗?还识得锦衣卫故人吗?” 那个石宝在金国活动是得到了锦衣卫相助,甚至张龙赵虎本身就是锦衣卫,但是石宝却没有见过洪七。因为种师道认为石宝过于阴毒,不敢过于相信此人,因此嘱咐洪七不要跟石宝见面。洪七跟张龙、赵虎接触过,也远远的见过石宝,因此认得石宝。 石宝觉得非常奇怪,这蛮荒之地怎能有人认得他。他看向张龙,道:“你可认得来人。” 张龙仔细一看,大喜道:“这个洪七,咱们西军在金国的锦衣卫指挥使!” 石宝听了大吃一惊,甚至有些害怕,他有些颤抖问道:“这锦衣卫已经渗透得如此之深了?” 张龙道:“锦衣卫深不可测也。”说罢就扬手对着洪七喊道:“指挥使大人,正是小人张龙。我身边之人正是石宝大人。” 洪七听了了张龙的回答放下心来,他快步走下山岗。此刻石宝和张龙急忙跳下马来向洪七施礼,洪七看着二人,道:“你二人为何在这里出现。” 洪七完全忽略的石宝还不认识自己的现实,直接问他们来历,这让石宝略显尴尬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张龙只好接过话来,道:“大人,这个就是石宝大人,我这拙嘴笨腮的,实在说不好。” 洪七这才反应过来,道:“我早就认得你,毕竟当了好几回护国军师吗?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到了这里。” 石宝尴尬的笑了笑,就把来到这里的过程说了出来。原来石宝杀死郭药师后,领着几个锦衣卫和郭药师手下的人马,直接就去了高丽国。石宝他们到了高丽国也只有百余人而已,不过高丽国的刚刚经历了权臣李资谦、拓俊京的叛乱,国内一片摔落。石宝竟然在高丽国北方连破了数个州郡,自立为大中国公! 高丽国虽然衰落,但是此时的仁宗王楷能够铲除李资谦、拓俊京等权臣,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手段。他掌握政权之后,首先就向金国称臣,并且请金国派兵帮助他剿灭北方的叛乱。金国此刻正在准备南征宋国,不但不想往高丽国派兵,还让高丽国提供南征的军饷辎重。 仁宗皇帝怕金国怪罪赶紧凑了一批军饷想给金国运送过去,没想到被石宝队伍劫了。得知这个结果后,仁宗大怒,派了10万大军前来征缴石宝。但是石宝也是计谋多出,竟然带领自己的手下跟仁宗皇帝的军队打了一个有败有胜。 石宝作战之时也抓到了一些高丽国的士兵,才得知金国准备大举进攻中原。得到这个消息后石宝大吃一惊。因为种师道让他去金国的目的就是扰乱金国,退出金国南下中原。他石宝确实鼓动了耶律余睹造反,扰乱了金国,但是金国还是在短时间平息了叛乱,而且大军就要南下了。 石宝害怕种师道怪罪,因此就想出了一条毒计,他采取当年方腊兵在江南的手段,裹挟了十万百姓北上。他想如果金军大举南下,他就带着这些百姓偷袭金国首都会宁府。 高丽国的冬天本来就是天寒地冻,难以行军。石宝就按照金国的猛安谋克的样子,将300人编成一个“堡”,设立堡正1人,催着大家北上。如果跟不上队伍就一律斩杀。石宝从高丽到了这个地方,一路行军一路裹挟百姓。每到一处就如蝗虫一般将地方的所有资产消耗一空,就这样一路之上死者相籍。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他的队伍还有七八万人之众。 洪七听了石宝的计谋后脖颈都发凉,他问道:“你这几万百姓,何时能够到达会宁府。即使到了会宁府又有什么战力。” 石宝笑道:“大人勿优,我们几万人马只要进入金国境内就好了。管他能不能到会宁府,能不获胜呢。这些百姓就是都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推迟金军南下,完成侯爷交给的任务就行。”此刻他们都不知道种师道已经称王,因此还是称他为侯爷。 洪七叹了口气道:“晚了,金军已经南下了。再说这里距离会宁府只怕有1000多里,这1000多里路荒无人烟,而且马上就大雪封山了,根本过不去了。” 石宝一听就愣在了那里,半晌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 洪七此刻也理解石宝的心情,毕竟用了这么阴毒的计谋,可是却一无用处。死了数万人,在当时的人看来,这是要遭天谴的。 洪七看石宝哭了一阵,道:“毕竟是为侯爷办事,虽然阴毒了些,我看侯爷会谅解的。” 石宝听了洪七的话心情才好了一些,他道:“那下一步怎么计较。” 四八零 海参崴是神圣不可分割之 张龙道:“我们从金国出发后带了一些信鸽,陆陆续续的都放了,现在还有最后的3只。” 洪七道:“是飞哪里的信鸽?” 张龙道:“一只飞黄龙府,另外两只飞延安。只是关在笼子里快一年了,不知道还认不认识回巢穴的路。” 洪七叹了一口气,道:“现将金军南下的消息发送出去,这个是最重要的。3只鸽子都放了,关在笼子里一年的鸽子要是不放也就废了。” 张龙道:“尊令,按照大人的意思行事。” 石宝问道:“大人是只身来此,是为了寻访我等吗?” 洪七此时才想起了胡老汉,道:“我也是阴错阳差才来到这里。”说罢转身回到山坡之上将胡老汉一行人请了下来。 胡老汉听说是洪七在中原的朋友,警惕之心放松了不少,毕竟在这海外之地能说中原汉话的都没有几个。胡老汉带着30几个老少走下了山坡和石宝等人见面。石宝看到山坡之上下来了30多人,虽然是老的老、小的小,但是看着他们手中画戟和身上背着的硬弓也是惊讶不已。石宝暗道:若真是动起手来,只怕今天自己都不能全身而退。 不过石宝见胡老汉等人都是猎户装扮,但是手中的画戟、长弓可不是一般的猎户能装备的了得。于是问道:“洪大人,这些莫不是锦衣卫吗?” 洪七道:“这是救我的恩人,会宁府猎户。我们一路逃难至此地的。” 石宝立刻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他把洪七拉倒一边道:“大人,这普通的猎户能够使用这种制式大戟吗。我们在江南与官军对抗之时,破州府无数,在厢军武库之中都不曾见过如此武器。” 洪七此刻经过石宝的提醒也是警觉起来,不过他觉得胡老汉也不会对自己不利。毕竟他们救了自己,而且还给自己取了3个娇妻。想到此处,他拍了拍石宝的肩头,低声道:“还是你心思缜密,我便去问一个明白。” 洪七走到胡老汉面前,道:“老伯,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请教。” 这胡老汉此刻倒先阻止了洪七的话语,道:“七郎,我看你视这几位好汉为属下,这些人显然不是金人,恐怕你也不是来历也不简单。我并没有害你之心,你也休要瞒我!” 洪七一听暗自惭愧:这石宝、胡老汉都看出对方不简单,唯独我却没有想到这些。 洪七道:“胡老伯,我却是被金人掳掠到军中的,但是我在也确实不是乞丐,而是官府中人。我乃西夏国国主之锦衣卫密探的指挥使,这位便是西夏的护国军师。我们来到金国秘密打探消息,不想被金人发现冲散,今日才再次相聚。”洪七没有提效命种师道事情,因为那样解释的太多,现在西夏国归种师道控制,所以这么说也没错。至于石宝,他被封了好几次护国军师,再当一次也无妨。 胡老汉道:“这石宝真是西夏国的护国军师?他身后的持着棒子的武士都是高丽人?” 洪七这次听出胡老汉不一般了,在逃亡的时候胡老汉就说如果金人追赶的紧急,就赶出逃往高丽国,按理说一个山村猎户是不应该知道高丽国的事情的,今天他又一眼认出石宝带的人是高丽国人,心里也怀疑起来了。 洪七道:“老伯是久居会宁府,为何知道高丽国之事。还有手中持有的画戟,我在军中都不曾看到过,老伯及族人怎能使得。” 胡老汉听了哈哈笑道:“如此直率倒是好事,既然都是自家人我就现将我族人来历说一说,以打消你等的疑心。” 原来胡老汉祖上并不行胡,而是姓郭,是山西人士,据称是汾阳王郭子仪的分支。祖上跟随着唐朝大将薛仁贵东征过高丽国,也是立下赫赫战功,他们跟随薛仁贵东征的时候,那时节唐军军威神武,军中使用陌刀、画戟的等重兵器的比比皆是。后来唐朝经历了安史之乱后国力衰弱,紧接着就是五代十国的中原混乱,到了宋朝士兵已经不如唐军威武了,陌刀逐渐失传,画戟也只是作为官府的仪仗队使用,失去了实战作用。 胡老汉唐末为躲避中原的战乱,就迁到了幽州避难。他们到了幽州之后,自觉没脸姓郭了,于是改姓胡,意思就是在“胡人地方生存”的意思。因为安史之乱的时候安禄山就是胡人,起兵的地点就是幽州,所以在胡老汉的祖辈看来,幽州已经是胡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忘记祖先的荣耀,族人还是可以使用画戟的。而且他们也世代传讲高丽国的事情,他们心中高丽国国小民弱,如果幽州再乱了,就去高丽国避难。 后来幽州对于归属了辽国,辽国契丹人早期对幽州的汉人的压榨还是非常厉害的,直到跟宋朝签订了檀渊之盟的萧太后萧卓当政的时候,才提出“以汉法治治汉人,以国法治契丹”的政策,从此幽州的汉人地位才大幅度的提高。 但是胡老汉的祖辈并没有等到檀渊之盟的签订,就受不了契丹人的压迫,又进行了迁移,最初他们想去理想中的高丽国安家,但是他们阴错阳差来到了女真人的地盘。当时的女真还是非常弱小的,所以女真人接纳了他们。 胡老汉的族人跟女真人打成了协议,就是他们由女真部落庇护,但是成年男子要帮助女真人打仗。女真打仗七成以上的男人都用狼牙棒,是当时辽国各部出名的勇士。在辽国统治时期的胡氏族人手持大戟配合女真人作战,其勇猛程度并不弱于女真人。 原本胡氏一族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想事与愿违,女真部的完颜阿骨打掌权后,开始率领女真人大杀四方,很快将胡氏一族的青年男子都征调一空。后来金朝建立后,胡氏家族由于立国一些功劳,所以没有完全被编入猛安谋克,但是成年男子还是要从军的。 从唐朝末年到如今,已经200多年了,胡氏家族只是想安静的生活,但是不断的被征调,不知多少男儿战死沙场,直到如今胡氏家族也只有这数十家人。如今听说金朝要攻打南宋,胡老汉感觉加入金军的几十个成年男子只怕回不来了,而且随着战事的进行自己的族人被编入猛安谋克参加战争的肯能行很大,因此他们商议后,就觉得再次迁徙到高丽国或者没有人烟的地方去,安安静静的生活繁衍。 随着胡老汉娓娓道来他们族人的来历,洪七陷入了沉思:如今西军上下皆是好战之辈,都想在种师道的带领下建功立业,取得一场大富贵。为了达到目的,大家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自己甚至不远万里来到这人迹罕见之处。而这个胡氏家族,只是为了安安静静生存下去,几百年来东迁西走,也是逃到了这个蛮荒之地。世事弄人,现在他们竟然在此地相遇了。 石宝也听了胡老汉的言讲,不过他完全不同意胡老汉的想法。他对胡老汉道:“这位老者,此言差异。若您的家族还是如此行事,只怕永受盘剥。” 胡老汉奇道:“我们不愿与人争执,只求安逸生活,难道都不行吗?” 石宝道:“安逸生活是不能够向他人祈求的,需要自己还争取。”说着用手凌空批了一些,做挥刀状。 石宝接着道:“我看您的族人虽然有老有少,但是皆是勇士,不如加入我们队伍,跟我一起博一场富贵。” 洪七明白石宝阴毒很辣,不知道这又是想出什么幺蛾子。急忙拦阻道:“且慢?胡老伯,如今虽然天下大乱,是我中原男儿雄起之时,但是人各有志,我也不愿强求。若老伯只是想带家人找一片安静乐土,我洪七他日奏明朝廷,定可庇护你族人平安。” 胡老汉一听大喜,道:“朝廷若是真的许我不战,我愿做一顺民。” 石宝此时冷笑道:“侯爷要传播中华文明,这中华文明可不是做顺民。” 洪七道:“只要老伯立下功劳,我就禀告侯爷,陈明利害。” 胡老汉不知道一会儿朝廷,一会侯爷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听说要立下功劳,又担心起来,道:“需要我等立下什么功劳,难道还是要征战吗?” 洪七想了想,又看到石宝身后的那些拿着棒子邋遢的高丽兵,道:“只要将这些高丽兵训练出个模样来即可。” 胡老汉道:“咱们一言为定。” 洪七道:“一言为定。” 石宝见状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 洪七安排好胡老汉,又对石宝道:“那赵虎在何处。” 石宝道:“大人,我们从高丽带出了10万百姓,但是真正能够打仗的也就千余人。我将这些人马一分为二。我带领500人先行,一路之上打些草谷。赵虎带着另外500人守护百姓,缓缓而来。” 洪七明白石宝嘴里的守护百姓,就是驱赶百姓,那跟不上的恐怕就被杀死了。 洪七问道:“你这一路前来,这里是什么所在。” 张龙一听急忙把地图拿了出来,道:“我们一路走,一路画图。这里应该是原来契丹管辖的渤海国所在,但是现在却似乎无人管理。” 锦衣卫在种师道的要求下是及其重视画地图的,洪七接过张龙绘制的地图一看,发现这里已经离开高丽国数百里了,而且距离大海很近。他有拿出自己画的地图,两张地图对比,石宝觉得这里应该是金国的会宁府和高丽国的开京中间的一个地方。 洪七问道:“你们劫掠的村子叫什么村子。” 石宝道:“我们跟他们语言也不通,只知道他们村子好像是‘晚子’。我们审问了那里的村民,废了好大力气才弄明白,他们说山里有路可以去会宁府,所以我有将手下的500人分成了数队探路。” 洪七道:“会宁府肯定去不了了,咱们就在这里驻扎下去,渡过这个冬天再说。这个地方也不要叫什么‘晚子’了,也太难听了。这里距离海边近,我看就叫海参崴。” 洪七带领几万人就在海参崴驻扎了下来,他们砍树盖房,堆石垒墙,这里远离金国和高丽国势力外,在接下来的几年内这里居然建立起了一座名叫海参崴的城池,成为了华夏国神圣国土的一部分。 四八一 广阳王兵发太原府 折赛花调兵吴堡寨 这几年折赛花过的有喜有忧,喜的是和宗英夫妻恩爱,如今折赛花还不到25岁,却有了5个儿子了(算上义子折再兴),对于一般的女子来说这是最大的喜事了。但是折赛花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还是想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可是她频繁的怀孕生子,也让她失去了征战沙场的机会。这次华夏军波澜壮阔的华夏军西征她就没有出征,种师道在西域建国自己也没有参与。 在太原府忠勇伯府也就是原来的太原总兵府的折赛花看着锦衣卫最新从西域给她发来的文书。文书上说种师道在西域建国,封她安国郡主。折赛花看着这文书叫来了宗英商议一下。 宗英看了看这个文书,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岳父这是在域外建国,只怕朝廷不会事罢干休。” “朝廷?”折赛花哼了一声,道:“如今华夏军10万大军在西域,只要这10万大军回来,还用仰朝廷的鼻息吗?” 宗英道:“有些事情我也不明白,不过你说现在应该怎样应对。总不能再将这个忠勇伯府改成安国郡主府。” 折赛花道:“那个跟你商量改什么劳什子府名的事情,爹爹的文书里说金军有可能南下,咱们应该早做处置。” 宗英道:“金军南下我倒没看出来,但是胜捷军北上倒是真的。” 折赛花道:“什么意思?” 宗英道:“这个是王禀今天给我的文书,说是广阳郡王想到太原府给我们夫妇道贺。” 杨可世去世后,这个太原府的总兵就变成而来原来北军王禀,王禀在秀州的时候跟种师道矛盾重重,差点让种师道斩了。如军驻守在太原府,他也是不敢招惹折赛花。因为他知道这个折赛花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心狠手辣更甚于种师道。 好在王禀接替太原府总兵之后,这河东军的指挥权就交接了过来。朝廷封了宗英一个虚头的忠勇伯,只是等他丁忧三年后,就调往东京养起来了。现在宗英无法调动太原的人马,所以王禀也不去招惹他。 西军大规模西征王禀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也没有给朝廷上书,一个是他一个总兵职位太低,再有这里是河东路,西军西征跟他也不相干。这天他突然接到了童贯发来的公文,说是他带着胜捷军要来太原,这可给他吓了一跳。无奈之下,他就把这封书信转给了宗英。王禀也知道,宗英并没有什么见识,这件事处理还是需要折赛花决断。 折赛花看了看这封信,道:“广阳郡王要给我们夫妻贺喜,怎么不给我们写信,却让那个王禀传话?” 宗英道:“我哪里知道。” 折赛花道:“我看广阳郡王不少给我们贺喜的,而是带兵去延安的。这不过他畏惧西军的威严,不敢去而已。到太原府威胁我们夫妇来了。” 宗英道:“他会抓我们吗?” 折赛花道:“如果敢于对付我们,在东京的大哥(种世仁)早就遭难了,还至于到这里来。你我夫妻除了二三百商栈的伙计、家丁能调动还能有什么?值得他派胜捷军来。另外广阳郡王托王禀跟咱们送信又是什么意思?只怕是提醒我们,他已经知道我们已经不掌握兵权了,多少有些警告的意思。” 宗英道:“咱们哪里能够大公子相比,他还是平西侯爷。朝廷不敢动他,要是对付我们也说不定。现那广阳郡王要来给咱们贺喜,那咱们怎么应对。” 折赛花道:“咱们的老五再辉出生都快50天了,当初满月酒的规模太小了。这次在咱们再大办一次,热闹热闹。” 宗英道:“也好,我就去安排。让咱们的家丁和商队的伙计都精神点,别折了咱们的面子,也让那些胜捷军知道我们都是不好惹的。” 折赛花道:“这还不够,爹爹西征只是在永兴军路还留了一支精锐,就是驻扎了黄河西岸吴堡寨的500铁甲连环马,统帅之人正是折尊道。折尊道算起了是我的侄子,我这当姑姑给孩子做满月酒,他不来祝贺一下吗?你让他带着500铁骑前来祝贺。” 宗英听了吓了一跳,道:“折尊道的铁骑可是属于西军的,估计现在枢密院下令都不一定能调得动,咱们能调动他们吗?再说上次他们进入河东,在潞州救你二哥(见一七六)就受到了朝廷的质疑,如今他们还敢来吗。” 折赛花道:“爹爹在西域建国的事情都传到这里了,他折尊道能不知道吗?朝廷现在在西军眼里只怕什么都不是了。再说我还有爹爹给我留下的手札,量他不干不来!”说着,折赛花就取出来了一个手札,递给了宗英。 宗英打开手札一看,这还是5年前西军难征方腊的时候,种师道给折赛花筹粮的手札。当时折赛花负责筹粮,种师道许给折赛花凭借手札可以调动西军。(详见前文秀州三策。) 宗英看了看这个手札,道:“这玩意管用吗?岳父大人只怕都忘了。” 折赛花道:“我说管用就管用,这个手札爹爹曾经让我好好保管,关键时候启用,如今正是关键时刻。若广阳郡王真的想对我们夫妇不利,就凭借着500铁骑,我就能打败他1万胜捷军。” 宗英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折赛花竟然动了这个心思,可是自己也是无法,面对危机,调动人马他是毫无主见,于是道:“那我就亲自去一趟吴堡寨。” 其实折赛花还真的有点误会这个童贯了,童贯本想来的计划是去延安府转一圈,他不想跟西军撕破脸皮,如果真的撕破脸,他也觉得自己的1万胜捷军也不够西军杀的。即使是西军的主力都走了,留下的这些地方部队也有3万,也是不好惹的。 原先朝廷还可以在军饷上限制西军,但是自从宣和二年以来,西军不但军饷能够自给自足了,还生产出了各种商品,让天下的财富向延安府聚集。童贯更愿意跟西军做生意,而不是跟西军作战。 张邦昌的侄子张子凡已经给童贯等朝廷大员透了西军的底牌,只要童贯道延安府走上一圈,然后种师中就会给朝廷上一道请罪的折子,朝廷面子上过的去也就是了。如今西军的粮饷早就停发了,西北的赋税也早就不上交朝廷了。朝廷的说法是军费自筹,其实这莫种意义上还是减轻了朝廷的负担,因为在平常年份,朝廷的在西北的赋税是抵不过给西军的军饷的。 现在朝廷就是想跟西军达成一种默契,让西军成为藩镇别惹事情就好。但即使是这样,童贯也不愿意去西北,现在的西军远远不是10年前甚至5年前听他调遣的那只西军了。因此他带着胜捷军走的非常的慢,能拖延就拖延。 当他带兵进入河东路的时候,打听到折赛花又生了一个儿子,于是临时起意借着去太原府祝贺的名义,想让折赛花从中运作,让种师中来太原一趟,自己能不去西北就不去了。要不然,万一西北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犯起混蛋来,可不是他带领这些老爷兵能够对付的了得。 也许是掌柜枢密院掌管久了,也许是王禀跟随着童贯南征过方腊和北伐过幽州,童贯对王禀还算是熟悉,也许是童贯根本就没有多想,反正他直接就把文书给了太原总兵王禀,引发了折赛花的猜忌,造成了误会。 面对“气势汹汹”来胜捷军折赛花还是非常担心的,他让宗英去搬取救兵,只是时吴堡寨距离太原路途遥远,这童贯的胜捷军已经在眼前了。如果童贯的大军要到了怎么办,难道让太原城四门紧闭吗?只怕没有那个道理,而且现在她也不掌握兵权,真的四门紧闭王禀也不会答应的。 王禀也不知道童贯来太原的真实目的,他也是觉得童贯是代表朝廷来找折赛花的麻烦的,毕竟西军在永兴军路朝廷不敢派兵过去,这太原府可是朝廷绝对掌控的地方。 王禀非常担心,万一胜捷军和折赛花冲突起来,太原府的河东将领家里不少取妻的可是西军的姑娘,到时候河东军支持哪一方他都无法把控。毕竟他手里控制的北军也只有2000多人,还到太原府本地部队十分之一,他名义上是太原的总兵,但是折赛花要是想夺了他的总兵职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禀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强龙难压地头蛇,自己还要在太原府常驻下去,怎么也不能跟折赛花撕破了脸面。因此他来到了忠勇伯府求见折赛花。 折赛花见到王禀道:“王总兵来到我府上何事,忠勇伯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做主啊?” 王禀听了觉得折赛花的话冷森森,直起鸡皮疙瘩,王禀赔笑道:“两国夫人见笑了,谁不知道您杀伐果断更胜男子。这次广阳郡王来太原府向您贺喜,不知小人能做什么。” 折赛花冷笑道:“广元郡王带着1万人马来贺喜,我这小小的忠勇伯府面子是够大的,只是管不起那么多人饭食。” 王禀道:“小人明白,我太原军营中有2万多人,军营大得很,这胜捷军的食宿吗,我听两国夫人的。只要夫人一声令下,我便安排的妥妥的。” 王禀近乎谋反的话语,倒是吓了折赛花一跳。折赛花冷笑道:“你跟着广阳郡王南征方腊,北伐辽国,深得他的赏识,这太原总兵还是广阳郡王举荐的。说这种话,就不怕我告诉他老人家。” 王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如今广阳郡王不去延安府,却到这里来,已经说明一切了。广阳郡王对我有恩,但我也是识时务之人,知道太原府谁说了算。” 折赛花上下打量王禀,她此刻真的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但是她始终不敢相信此人。今日他几乎背叛潼关,也许一转脸他就将相同的话跟童贯说一。 最终折赛花点点头,略带威胁道:“无论你的是真是假,我都信你一回,但是若是蛇鼠两端,可知锦衣卫的手段。” 种师道建立的锦衣卫在军中和民间都被传说的神乎其神,甚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王禀道:“小人哪敢欺瞒夫人。有什么事情尽情吩咐就是。” 折赛花道:“广阳郡王的人马就要到了,准备跟我出城去迎接他老人家。” 四八二 天时不定 万事小心 童贯的胜捷军当年也曾经跟随着童贯征战西北,横龙川大捷也出过力,曾经是禁军中的劲旅,也算是童贯亲军。如今也是禁军中的精锐,只不过是禁军太弱了,故而显出胜捷军的优秀来了。 胜捷军跟禁军最大区别就是胜捷军不吃空饷,1万人就是实打实的1万人马,而且盔甲整齐,兵器精良,队伍虽然战斗力底下,但是队伍表面上看起来却是威风凛凛。 童贯带领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太原府而来,快到太原府的时候,胜捷军派出去的探马慌慌张张前来禀告,道:“王爷不好了,前面有一只军队拦住了去路。” 童贯大惊道:“距离此地多远。” 那探马道:“不足5里了。” 童贯听了大怒,骂道:“混蛋,干什么吃的,快快列阵。” 童贯把列阵的命令传下去,这些看起来衣甲鲜明的士兵顿时乱了起来,一时之间人喊马嘶,官找不到兵,兵也找不到官,有些士兵竟然以为敌人发动了袭击,扔了兵器就跑。童贯的亲兵还算负责,把童贯团团围住,保护他的安全。 童贯高声喝道:“列阵!休要混乱。” 就在胜捷军一片混乱之时,对面的队伍到了。这只队伍正是折赛花带着迎接童贯的队伍。折赛花听说童贯的大军快到了,也是有些紧张,但是她还是让王禀点起500人马,同时也带上了自己家中的家丁和商队的护卫,一共就五七百人出了太原城来迎接童贯的队伍。折赛花的意思是先看看童贯的情况再说。 折赛花和王禀带出来还算是精兵,那些商队的伙计和家丁更是折赛花亲自训练的勇士,如果真的打起来,折赛花觉得自保还是有富裕的。再者说童贯也不会,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她发难,毕竟在宗英不在太原城,如果童贯真要对自己不利,只怕也要考虑在外边的宗英。 折赛花带着人马来到童贯的队伍之前,见童贯的胜捷军一片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急忙吩咐太原兵马注意警戒,不要混乱。这些太原军马还算是争气,列好的阵势,拔出了刀枪警戒起来。 折赛花和王禀四处观察,似乎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折赛花一催座下马,带着几个骑兵就走到了胜捷军的军阵之前,高声喊道:“我乃两国夫人折赛花,在此地迎接广阳郡王,请广阳郡王答话。” 折赛花的亲兵也跟着折赛花喊话,此时在中军的童贯也看到了折赛花的军队的旗帜,那是宋军的旗帜。紧接着听到折赛花的喊话,才知道那个他们探马不但报信报的晚了,就连来到队伍的旗号都没有看清楚。 童贯又羞恼又愤怒,急忙派出自己的亲兵和旗牌官举着大令不断的在大军中弹压,半天才将军队的秩序整理好。 童贯催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折赛花见童贯只是带了几个亲兵出来,也就放下了警惕。她跳下马来,给童贯施礼道:“参见广阳郡王。” 童贯见状满脸堆笑,在马上虚着摆了一个搀扶的动作,道:“贤侄免礼,怎么只有你一人,宗英何在。” 折赛花道:“王爷,宗英外出办事了,数日后就回。” 童贯见状毫不在意,道:“原来如此。本来这次是向你们夫妇道贺,如今只能先向贤侄道贺,助你喜得贵子啊。” 折赛花也摸不清童贯的来意,道:“多谢王爷。不过这胜捷军一片大乱倒是怎么了?周围可有敌军吗?” 童贯老脸一红的,道:“没事,不用理会。咱们还是进城。” 折赛花一听童贯要进城,心中就又一次警觉起来。道:“王爷,这太原城城内狭小,您这来的又紧急,贸然入城只怕引起混乱。不如请大军暂住城外河东军的军营,您看如何。”说完她双眼紧盯着童贯。 其实童贯根本对折赛花根本没有敌意,于是道:“如此甚好。”他抬头一看王禀远远的站在迎接的队伍中,于是对着王禀一招手,道:“王禀过来。” 王禀急忙催马跑了过来,道:“参见王爷。” 童贯道:“孤王要跟我贤侄叙叙家常,你去安排一下本王带来的胜捷军的营地。” 王禀也没听到折赛花跟童贯说了什么,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折赛花道:“王禀,还不安排,发什么愣。” 王禀这才缓过神来,道:“尊令,尊令,下官马上就安排。” 折赛花见童贯并无恶意,于是道:“王爷就到寒舍暂时歇脚。” 童贯道:“也好,有请贤侄头前带路。” 折赛花将童贯引至到了忠勇伯府,此刻她才完全放下心来。这里四周都是她的心腹,童贯就是想做什么也是不可能了。 童贯来到折赛花的府上并没有询问宗英的事情,更没看看孩子意思,而是向折赛花表明自己并不想跟西军撕破脸皮,现在朝廷只是蔡京、张邦昌之流的要对付西军。他想让折赛花写信,让种师中来到太原府,双方见一面,然后种师中再写一个请罪的折子大家表面上能够过去也就是了。 折赛花此时又多想了,她担心童贯想把种师中诓出西北,然后在将种师中和自己都软禁起来,最终在抓捕在东京的种世仁,这样就可以全面的掌控西军了。可是她又不能验证自己的猜想。于是折赛花道:“王爷放心,我这便写下书信请叔父大人到太原相见。” 折赛花当着童贯的面写下了一封书信,写完之后拿到了童贯的面前,道:“王爷,您看这封书信可行否。” 童贯展开一看,随即喜笑颜开,道:“贤侄人称女诸葛,原本以为就是排兵布阵高人一头,没想到这文笔功夫更是经常。这封信我就让小子(本来应该说小犬或犬子,但是折赛花毕竟是小辈)童川亲自送往延安府。”说罢,不由分说就将书信放在了袖口之中。 折赛花道:“童家兄长亲自送过去再好不过了,倒是省得我另外派人了。” 折赛花和童贯闲聊之际,有下人禀报,给童贯接风洗尘的酒宴已经摆下了。酒宴之上折赛花就跟童贯说起,准备十日后给孩子大办满月酒,其实那个日子是折赛花和宗英约定的回到太原的日子。 酒宴以后,折赛花又写了一封信将这里的情况详细的描述了一番,派锦衣迅速去延安府送给种师中,告诉种师中童贯来太原府的目的不明确,让他不要轻易离开延安府。 接下来的几天,折赛花一边派人打探宗英的行踪,一边很童贯虚以为蛇。童贯则毫不在意,他把童川派出去后,早就安心的在太原府住了下来。 宗英到了吴堡寨后见到了折尊道,跟他说要调兵去太原府防备胜捷军。折尊道原本不愿意去,但是当宗英拿出了5年前种师道给折赛花的筹粮的手札后,陷入了沉思。 最终折尊道说道:“论私安国郡主是我的姑姑,论公我现在是华夏王的臣下。既然有了这个手札,我便出兵也是应当。”于是便领着铁甲军,够奔了太原府。 宗英每日都将部队行进方位通过信鸽报给折赛花,折赛花看着铁甲军不断靠近太原,也就逐渐的放下心来了。尤其是她了解到那天胜捷军一片大乱的原因后,更加觉得胜捷军不堪一击。在折赛花眼中,胜捷军就是一群花架子兵,当个仪仗队还是可以的,但是上不得战场。尤其是胜捷军跟其他大宋军队一样,及其缺少战马的,这的在太原厮杀起来只怕的万余人马,让500铁骑一个冲锋也就打乱了。 宗英按时赶到了太原府,他早就得到的了折赛花的密令,他带着折尊道的铁骑兵围着太原城绕了一圈。折尊道的铁骑虽然只有500人,但是每个人都配备3匹马。一匹用于长途奔袭的白达番草原马,一匹用于短途冲击的高大的文相马,另一匹是驮着盔甲、给养的驮马。 今日宗英让着500人马都身披铁甲,手持利刃,催动1500多匹战马围着太原城示威般的行军起来。一时之间太原成为铁蹄声音隆隆作响,无论是胜捷军、北军还是河东军,见到这种军威,都有些腿肚子转筋。 童贯在城头之上看着折尊道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铁骑兵,也似乎明白了折赛花的意思。他苦笑着对折赛花道:“贤侄,你多虑了。” 折赛花道:“王爷,如今天时不定,万事小心。” 童贯愣了一下,道:“此话怎讲?” 折赛花道:“我爹爹在这次西征之前,说过北方金国南下只是旦夕之间。只是西方出现了强敌,他老人家不得已才西征。我请我家私兵(其实折尊道的兵马名义上也是受朝廷辖制的厢军)来太原,只是为了保护西军的老小的。” 童贯道:“贤侄心思缜密之人……”童贯根本就不信折赛花的话,因此也就不在言语了。 折赛花道:“王爷勿优,我们也就是防备万一而已。今日是我儿的大好日子,现在吉时已到,还请王爷主持盛宴!” 童贯看了一眼折赛花,心中只是佩服,对着折赛花道:“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否则在这乱世之中,定能博得个公侯之位。” 折赛花道:“王爷谬赞了。” 童贯一挥手,道:“好了,就开宴。” 四八三 太原府折赛花夺兵权 宗英带兵回到了太原府,折赛花一颗心完全放在了肚子里了。她在忠勇伯府大排宴宴,给自己的第五个儿子杨再辉庆贺满月,其实此刻杨再辉已经出生两个多月了,要是真的是满月,早就应该庆贺的。 忠勇伯府此刻张灯结彩,太原府文武官员都来祝贺,宗英在大门外迎来送往,一团喜气洋洋的样子。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下,折赛花、童贯、王禀都各怀鬼胎。 就在阖府上下在欢庆的时候,突然杨府的管家来到了宗英身边,道:“老爷,太原商栈来了一批急货,请太太过去看看。” 整个是杨府的暗语,意思是锦衣卫收到了紧急的消息,需要折赛花亲自处理。宗英不敢怠慢,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折赛花。折赛花此时正在陪着童贯及太原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用餐,他听了宗英的话后不动声色。对宗英嗔道:“连孩子都看不好,这太原府连个好奶妈子都找不到吗?” 宗英和折赛花已经成亲多年,这些话术自然熟悉。急忙道:“今天来的人多,孩子可能惊到了,你快去看看。” 折赛花瞪了一眼宗英,然后一转脸对童贯笑道:“王爷您看,我去去就来。这里让宗英陪着大家吃酒。” 童贯道:“贤侄自管去忙,这里有宗英就好。” 折赛花辞别了众人来到了后堂,后堂太原府的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满脸大汗的等在那里。折赛花一询问,才知道延安府发来了紧急飞鸽传书,得到确切的消息完颜宗望带领10万大军出幽州南征了! 折赛花闻听大惊,不过折赛花并不害怕甚至她还有些小兴奋,毕竟种师道说的要改天换地重整乾坤的日子就到了。她知道朝廷传递的消息肯定比锦衣卫慢,这消息现在童贯还不知道。因此折赛花深吸了几口气,脸色如常的又回到了宴席之上…… 折赛花在太原府大宴宾朋之后,童贯并没有走,而是在太原府驻扎了下来。他还是等待着种师中能从延安府来太原。折赛花在第二日又一次接到了延安府转来的锦衣卫飞鸽传书,这个飞鸽传书便是洪七从海参崴放出来的鸽子带回的消息。书中暗表,洪七从海参崴放出了3只鸽子,也只有一只信鸽飞到了延安府。 种师中看到这个飞鸽传书后,更加震惊,因为这个信鸽带来的消息是完颜宗翰将带领20万大军进攻河东。现在西军主力尚在西域,现在西北只有3万留守部队,种师中无奈只好把各种消息一方面往西域发送,一方面发给太原的折赛花。 折赛花接到这个消息后可急忙向折尊道通报了消息。折尊道听了消息后也是觉得事态严重,但是他已经来到了河东,现在万万没有回吴堡寨的道理。他对折赛花道:“不如夺了王禀的兵权,请军师(折赛花)掌兵,统一部署。我愿听从军师调遣。” 折赛花摇摇头道:“咱这么快能够得到这个消息,全都依仗锦衣卫。童贯、王禀等人并不知道这些警讯。如今贸然夺权如同造反,弄不好再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可如此。” 宗英道:“那咱们就不做准备吗?” 折赛花道:“明日你去一趟潞州,那里有不少西军嫁到那里的姑娘,你跟潞州总兵陆登阐明厉害,让他准备现将这些女眷送到太原。太原的女眷做好往吴堡寨准备,这样战事一开先免了西军将士的后顾之忧。” 宗英道:“那我就去一趟潞州,只是不知道陆登大人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折赛花道:“陆大人跟二哥(种世义)交好,他知道咱们家锦衣卫的厉害,应该会相信咱们的。另外你最好能劝动他战事一开,先放弃潞州,到太原避难。太原城高水深,粮草充足,正是可坚守之地。” 折尊道说道:“那什么时候通知咱们西军嫁到太原的西军姑娘,让她们也做好准备。” 折赛花道:“若广阳郡王不在,倒是是可以。可是现在他在这里,在咱们只能等待来自东京确切消息后,再行通告。” 好在没让折赛花等多久,仅仅5天以后,东京的800加急的快马传书就到了童贯的手里。童贯接到的是道君皇帝给他的圣旨,道君皇帝告诉童贯如今金兵从幽州入寇,中原大乱,朝中无量将可派,道君皇帝让他火速回到东京重新掌管枢密院,统帅三军指挥抗金。 童贯接到圣旨后吓得魂飞天外,他可是知道现在朝廷的武备情况是什么德行,现在几乎没有办法抵抗强大的金国。他接到的圣旨后第一时间就是想跑,可是他作为一个宦官还真没抗旨的勇气。他想带着胜捷军会东京,但是他也明白,胜捷军的行军速度一天都走不了四五十里,如果带着胜捷军回到东京,只怕东京都要丢失了。 童贯思来想去决定自己只带的亲兵快马轻骑回到东京,然后劝说道君皇帝逃难,先保住性命最为要紧。 童贯决心一下,找到了折赛花。他对折赛花道:“贤侄,朝廷圣旨调我回京,我也不敢耽搁,需要尽快启程,只是胜捷军还在太原,我想委托忠勇伯代为掌柜如何?”所谓的由忠勇伯宗英代为掌柜,实际上就是让折赛花代为掌管,毕竟童贯是知道宗英不懂兵的。 折赛花故意问道:“这恐怕不符合朝廷规制?王爷还是带着胜捷军回京。” 童贯道:“怎么不合规制?忠勇伯也是亲贵,危机关头也要勤王之事,为国分忧。” 折赛花故意道:“怎么还说起勤王事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童贯道:“金人大举南下了。我要赶回朝廷组织兵马抵抗。” 折赛花听后,故意吃惊道:“有这等事情!这样等您的钧旨,我夫妇便带着胜捷军去东京勤王。” 童贯急忙阻拦道:“不可!胜捷军只是空有样子罢了,不必让他去送死了。我到东京自有计较,贤侄勿优。这大敌当前,要说有勤王本领的,还的说是西军。可是恰恰令尊大人又不在延安,唉……”童贯说道此处长叹一声,也就不说了。 折赛花道:“这胜捷军就长期驻扎在此地吗?” 童贯道:“也不必,你听我的召唤,我让你等将胜捷军带往何处,你们夫妇尊令照办即可。”童贯说到此处,方才发现宗英并不在,于是问道:“宗英去何处了。” 折赛花道:“这几日去潞州送一批货物。” 童贯道:“还做什么生意赶快让他回来。天下大乱,天下大乱了!” 童贯丢下了胜捷军匆匆够奔东京而去,胜捷军的大小将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年童贯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带着他们的,但是今天童贯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弄得胜捷军人心惶惶。 折赛花当然知道了童贯不让胜捷军回东京,是为了保护胜捷军,但是此刻她可没兴趣将这些事情告诉胜捷军将士。如果金军南下攻打太原府,西军主力不可能大举来援救,因此胜捷军必须承担守卫太原府的任务。胜捷军战斗力虽然虚弱,但是总归是“军”,真的守城开始后,军总会比民要强。 童贯一走,折赛花就在忠勇伯府召集了太原府各支部队的将领。现在太原府无论是北军、西军、河东军、还是胜捷军都已经知道了金人南征了,一场大战只怕就在眼前了。他们也都知道折赛花原来是西军的军师,野狼谷一战名扬天下,在这个关键时刻也许只有折赛花能够保他们活命了。因此折赛花召唤之下,他们都按时来到了 折赛花对诸将道:“金军已经南下,太原即将成为战场,我等应齐心协力,同守城池,才能保百姓平安。” 马奎是胜捷军的指挥使,童贯这次走的匆忙,只是吩咐马奎万事都听折赛花调遣。马奎这几日有些失落,他总觉得胜捷军高人一等,他可不想在这里跟那些厢军在这里等死。于是他道:“我们胜捷军只接受枢密院提调,枢密院明没有公文让我们在这里守城,我今日跟两国夫人道一声别,明日便带领军队回东京。” 折赛花看了看马奎,又看了看马奎身后的20个管营,笑道:“还有谁跟马将军一样,想回东京。” 马奎身后的20个管营军官有十一二个站了出来,道:“我等皆向两国夫人辞行。” 王禀此时偷眼看折赛花,这时折赛花虽然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可是眼神中杀意已现。王禀听说过折赛花杀伐果决更胜于种师道,心中就位这十几人担心,他刚想说话为这些求情。折赛花笑着说道:“既然你们想回东京,我就送你等一程。” 折赛花说罢就给了折尊道一个眼神,折尊道心领神会,对着外边喊了一声,道:“来人。” 随着折尊道的喊声,大堂之外立刻闯进来几十个全身铁甲的武士,这些人上来不由分说就要绑这些胜捷军军官。 马奎指着折赛花道:“我乃朝廷命官,谁敢抓我?” 马奎话音未落,折尊道早就抽出随身带流星锤,一个健步调到马奎身边,一锤就将马奎的那袋砸了个万朵桃花开。 剩余的胜捷军军官见折赛花弹指之间就杀了马奎,吓得吩咐跪倒在地。根才要跟着马奎走的那些军官更是磕头跟鸡奔碎米一般。 折赛花此时杀意已现,在这关键时刻她容不得别人跟她有二心,于是一挥手,道:“这些要回东京的人,就成全他们。” 那十几个军官见折赛花如此狠毒,吩咐拔出武器反抗。但是他们怎么是那些如狼似虎的铁甲军的对手,弹指之间,这十几个人就命丧当场,大堂之上弥漫着一股血腥! 四八四 勤王乱象 折赛花用铁血手段控制住了胜捷军后,开始的整军备战。她深知太原的部队根本无力跟金军野战,因此她开始加固城墙、囤积粮草、准备守城器械。同时开始游说西军的嫁到这里姑娘,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现在就可以先到陕西的娘家躲避。一时之间城中的气氛紧张起来,不少百姓准备开始逃难了。 这样又过了七八天,金军南下的各种消息纷至沓来,朝廷也下令各地厢军要要起勤王之师,到东京保驾。勤王就是皇家有难,起兵救援靖乱的意思。可是朝廷只是下了一道命令,其他任何的安排都没有。这种命令在折赛花眼里就是乱命,要是天下人马就这么乱哄哄的去东京,没有统一的指挥机构,也没有统一的后勤保障,到了阵前就是送死,自己不可能遵守的。 折赛花看得非常明白但是大宋朝各地将领就不一定认得清晰了,朝廷赦书一下,各地的官员都行动起来了,纷纷催促自己治下的兵马都监、兵马提辖们带兵进京。这些武将们心中自然不悦,但是毕竟大宋朝以文制武,武将们也是无奈,在不停的催促下,各地厢军陆陆续续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东京磨蹭。 由于各地的勤王之师后勤也都是一片混乱,粮饷辎重也准备不足,这些勤王兵马就开始“就地筹饷”起来,所谓的就地筹饷就是纵兵劫掠,因此很多地方金兵还没到,中原大地就开始乱了起来。 种师中最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先是接到了种师道在西域建国的消息,自己又被封为了大将军、安国公,是西军主要将领中受封爵位最高的将领。不过种师中也不是特别的兴奋,他知道种师道必然要建国立业,对此他谈不上支持或者不支持,在他内心深处他是不想造反的。种师道建国的事情让他有些矛盾。 紧接着种师中接连收到了锦衣卫的传讯,金人大举南下中原了。后来折赛花又发来消息说是童贯邀请他去太原府,但是童贯目的并不明确,希望他不要理会。就在各种各项消息集中在他这里的时候,他又接到了朝廷让各地官员进兵勤王的消息。 种师中很想缓和西军和朝廷的关系,毕竟这境外建国几乎与谋反无异,原本他想等童贯到了延安,就在童贯面前低个头,然后给朝廷上一个请罪折子也就是了。没想到童贯还没到延安府,就出了金兵南下的事情。 种师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带领人马去东京救驾,在古代功高莫过救驾,如果真的能解决朝廷的危局,那朝廷只要一道赦书就有可能可以承认种师道在西方建立的华夏国,那对于种家、甚至整个西军都是大有裨益的。 种师中作出决定以后,立刻召集各地西军向潼关聚集,自己也亲自带领人马够奔了潼关。西军现在陕西二路的人马虽然都是留守部队,但是这些年西军的整体素质大幅度提升,这些留守部队的留守部队的集结速度也远超其他各部的宋军。种师道西征后在陕西留下了3万地方部队,这次种师中带走了2万人马,其中包括5千骑兵,出了潼关直奔东京而来。 种师中到达潼关的时候,童贯的儿子童川也在潼关。童川带着童贯给他的折赛花的书信,就一路够奔延安府而来。本来去延安府走吴堡寨更近,但是太原道吴堡寨的路途崎岖难行,因此他选择了走太原到京兆府的官道。他刚走到潼关就得到了金军南下,西军准备出潼关勤王的消息,童川也明白现在事态紧张了,因此他就在潼关停了下来等待种师中。 种师中看到了折赛花的信件,但是太原府和延安府是有信鸽通信的,种师中得到的消息远比童川早的多。他此时已经知道童贯已经回东京了,于是他带着童川本东京而来。 种师中与其他各地的勤王之师到处抢劫百姓不同,他是真心的救援东京的,他出了潼关日夜兼程赶路。潼关距离东京一共700里路程,种师中催促人马倍道行军,只用了8天就赶到东京汴梁。 种师中到了汴梁一看,此时大宋朝廷已经乱做一团了。道君皇帝匆匆传位于自己的儿子赵恒(就是历史上的宋钦宗),然后匆匆带着蔡京、童贯等人逃走了。如今朝廷换了年号为“靖康”。 几十万号称勤王的将士进入河南之后就止步不前了,有的还上书跟朝廷索要军饷,有的干脆驻扎在险要之地据守,有的则到处劫掠,有的时刻准备逃跑。真正到达东京的只有种师中的2万西军和河北大将姚平仲的3000多人而已。 姚平仲原本也是西军出身,而且是西军的虎将,红面紫须,平时使用一条30斤重镔铁枪,有万夫不当智勇,其地位当初跟高怀远不相上下。但是他却没有什么背景,不属于西军的任何一家。可是这个姚平仲却心高气傲,想自立门户自称一家。当时的西军归童贯统帅,要想自立门户自然就要跟童贯搞好关系。但是这个姚平仲却很不会“做人”,他瞧不起童贯,认为童贯是一个阉人,根本不配统帅西军。 童贯在当年确实对西军不错,起码粮草军械都不曾亏欠,五品以下官员任命,从来都是西军统帅上报后,童贯在枢密院备案,然后统一保奏。所以西军上下种师道、刘光世、折可求等人都对童贯有着一丝感激。这种感激到今日还是存在的,这也是童贯和西军之间不愿意撕破脸的原因。 但是姚平仲却处处跟童贯作对,有一次童贯带领西军打败了西夏军,那次战役姚平仲力斩十八敌军,立了大功。童贯高兴之余问姚平仲要什么赏赐,姚平仲却道根本不需要赏赐,只是想见见皇帝陛下。 这件事当时惹怒了童贯,当时西军很多将领也都劝姚平仲,但是姚平仲就是死犟脑筋谁也不听。后来皇帝召见西军将领,童贯带着种师道、刘延庆等人觐见,故意将姚平仲排除在外。 随着童贯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姚平仲就逐渐的被排挤出了西军了。这些年他一直仕途不顺,如今也只是做到了武安军的承宣使也就是一个正四品的官员而已。童贯接收幽州的等六州的时候,临时征调郭武安军守卫幽州,但是很快又给他调走了。这次金军南下姚平仲觉得机会到了,他倒是真的想利用这次机会,建功立业。 姚平仲甚至早于种师中来到了东京,当时道君皇帝着急难逃。朝中的太常少卿李纲是主战的大臣,他立刻找到种世仁,请种世仁帮忙。 种世仁自从来到东京后就做一个太平侯爷,平时也不用上朝。按照种师道的安排,他主动交好朝中的康王赵构,另外一个就是李纲。他平日除了跟李纲、赵构来往外,就是联系西军这些年调到东京的将领,其中重要的就是宗泽,还有一个叫王渊的。 王渊也是出身于西军,他跟姚平仲正好相反,为人圆滑,跟谁都是一团和气,是一个老好人。在西军横龙川大战之前就调到东京汴梁作为禁军的枪棒教头,但是由于善于为人处世,他很快在禁军中得到了提升,如今已经是禁军的指挥使,手下有万余士兵。但是也许就是这种八面玲珑的性格,导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自己人,也都不会与他走的过近。 种世仁最近有些心惊肉跳的,因为他也接到到乐醉仙居李掌柜的传递给他的消息,种师道在西域建国了。种世仁生怕朝廷一怒之下将自己斩首,但是他这些年在东京混迹,也发现了朝廷的懦弱。比如这次大军西征,朝廷也没敢追究他们,他逐渐明白了只要是西军强大,自己就能平安。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心神不宁,他倒不是怕道君皇帝杀他,他是怕蔡京等人进谗言。不过种师道建国的消息目前貌似还没有传到朝廷里,这让种世仁有了更充分的时间准备。李掌柜现在是东京锦衣卫的总负责人,他利用醉仙居为据点,大肆了笼络朝廷官员,大笔的银子使用出去,让这些官员在各种场合为西军站台。尤其是那些见钱眼开的如张邦昌、刘豫之流的官员,在锦衣卫的大笔的银子的收买下,一开始在处理西军的问题成方面逐渐成为了蔡京的对头。现在在各个方面都跟蔡京对着干起来,成为朝廷的另外一股子势力了。 这两股势力在治国理政各个方面都吵的不可开交,但是对于金军南下的问题上却达成了一致,就是金军不可敌也,可以割地赔款只要金军能够撤兵怎么都行。甚至道君皇帝认为东京汴梁已经很不安全了,他执意要南下巡幸江南,去探访百姓的疾苦。 就在此时,李纲找到了种世仁。种世仁此刻这在书房品茶,见李纲到了,道:“伯纪(李纲的字),来来,尝尝我的茶叶。这茶使用梅花上的雪水炮制的,别有一番风味。” 李纲道:“侯爷,这天都要塌下来了,你还有心思喝茶?” 种世仁见李纲神色焦急,道:“伯纪,如焦急忙却为何来?” 李纲道:“官家要南下巡幸百姓你可知晓?” 种世仁道:“我也听说了,这朝廷大事,我一个闲散的侯爷是不能干预的。” 李纲道:“陛下南巡乃亡国之道也。此关键之时,我等应拥立新君,抵抗金军才能保大宋江山。” 种世仁一听心中大骇,他手中的茶杯啪的就掉在了地上,道:“李纲,你这是要造反吗?” 四八五 兵谏(一) 李纲道:“平西侯爷慎言,我李纲是为大宋国祚着想,怎能做乱臣贼子。” 种世仁道:“那你是何意?” 李纲道:“官家已经下定决心南巡,若无力阻拦,就请官家下诏,令立新君,抵抗金军,以安天下!” 种世仁想了想,道:“让陛下禅让,这恐怕不易。” 李纲道:“所以还请平西侯相助。” 种世仁道:“我一个闲散的侯爷,能做什么?” 李纲道:“若要让陛下下旨禅让,需要有兵。平西侯家久掌西军……” 种世仁听过李纲的话,双手连摆,道:“伯纪休要胡言,西军也是朝廷兵马,向来听枢密院调遣,未经奉诏怎可进京。” 李纲心中暗道:若西军还算奉诏,只怕天下就无有乱兵了。李纲虽然心里对种世仁的话并不认同,但是脸上并没有带出来。道:“侯爷忠于朝廷世人皆知,我并没说动用西军兵马,况且西军现在陕西,原水难解近渴。现有一只兵马可以进行兵谏。” 种世仁道:“哪只队伍?” 李纲道:“姚平仲进京了。他的武安军3000人马看起来倒像是精兵,比起那些禁军老爷不知强了多少。此人可是出身西军的,若侯爷出面说服此人,必然可以成事。” “姚平仲?”种世仁陷入了深思。种世仁知道姚平仲的本领,也了解姚平仲的性格。想当年都是敢跟童贯对着干的杠头,能听他种世仁的调遣吗? 李纲见种世仁沉思,还以为他担心这件事情的风险的。李纲道此处道:“我行此事绝对以为大宋江山着想,若有私心,不得好死。侯爷诺能鼎力拥立新君,这新君登基定然对拥立的功臣大加封赏,届时老侯爷西征之事有,也就不是事了。” 种世仁一听这话动了心思,现在种师道何止是私自西征,而且是在域外建国了。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时候恐怕都不是朝廷能够容忍的。但是如果自己拥立了一个新君,甚至这个新君就是康王赵构,那可就另当别论了。种世仁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掌握朝权。 如果要是康王登基,自己掌握朝权于内,父亲种师道握重兵于外,那天下大事只怕就可决定于他父子之手,那时候又会是一种什么景象呢。种世仁想着竟然有些后怕,觉得自己有些像乱臣贼子。但是又有些兴奋,如今大宋的开国皇帝就是周后主禅让的。这次如果能让道君皇帝禅让给康王,说不定未来就可让康王再次禅让。至于禅让给谁,那就是他种家说了算了。 想到此处他暗下决心决定博上一把。道:“伯纪忠心,本爵佩服。既然如此,我便去找军队外援,伯纪可以去联络朝中文官,共赴义举。” 李纲道:“侯爷放心,张邦昌、李邦彦等人都与童贯、蔡京等六贼不合,他们都想拥立新君打击六贼。只要侯爷请得动兵马,我就联络众人,大事可成也。” 种世仁认为张邦昌、李邦彦等也都是奸佞之人不可与之为谋,但是他转念一想,也是无所谓之事,只有能够拥立康王成功,自己便是第一功臣,届时退了金兵,朝廷大事还不是他说了算。若是掌握了朝中大权,他想怎么清君侧就怎么清君侧。 种世仁道:“如此你我便分头行事。” 种世仁其实也是你眼高手低,资质平庸之人,李纲走后他就陷入不知如何行事的烦恼。他在西北只是跟高怀远交情过命,虽然当时姚平仲在西军中跟高怀远齐名,但是种世仁与其并没有什么交情。 种世仁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宗泽商量一下,宗泽毕竟是西军的军师。虽然现在只是鸿庆宫提举,但是要说出谋划策还是有独到之处的。不过种世仁也知道宗泽始终于大宋朝廷的,虽然对当今朝廷奸臣当道不满,但是绝无推翻朝廷的想法。宗泽甚至对种师道私自领兵西征都在种世仁面前表示过不满,因此种世仁嘱咐锦衣卫没有这次种师道在西域建国,并且封宗泽为怀义伯的消息告诉宗泽。 种世仁来到宗泽府上,宗泽虽然为一闲职但是也是忧国忧民。如今金军南下,朝中无人敢挂帅迎敌,他甚至想重新披甲出征为国效劳,可是他一个小小的提举官却是有心无力。今天种世仁来找他,他自知必有大事,因此急忙忙迎接了出来。 宗泽将种世仁迎接客厅之上,道:“侯爷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军机大事吗?” 种世仁道:“汝霖(宗泽的字)果然还有我西军军师的风范,神机妙算不减当年。” 宗泽道:“难道是金军南下,朝中无人挂帅吗?宗某不才,愿意挂帅出征,请侯爷代为启奏。” 宗泽是一个提举官的闲置,如果他上奏说是领兵出征,估计这奏折根本到不了皇帝面前。即使到了皇帝面前,这些御史言官的也许就会用个“篡权,多事”的名义弹劾宗泽。大宋官员的对外奴颜婢膝的百余年,对内相互倾轧可是毫不留情的。 种世仁点点头道:“金军南下,朝中无人是真的。只是现在不是谁领兵出征的问题,而是道君皇帝要扔下百姓南巡江南。” “什么?”宗泽一听就急了,“这不是亡国之兆吗?侯爷,你务必要上书奏报请陛下三思啊!” 种世仁道:“天威难测,陛下要南巡,谁人可以阻拦。” 宗泽一听道:“陛下若真南下,我拼了老命不要,也要在御街挡驾。” 种世仁道:“既然老军师不畏死,还有一策可救大宋。” 宗泽一听道:“此话怎讲。” 种世仁随即就把李纲的计策跟宗泽讲了,宗泽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兵谏犹如逼宫,可是大不敬。” 种世仁道:“若非如此,便将亡国。若能拥立康王为帝,我便保举老军师为扫北元帅,北上抗金,收复幽云十六州。” 宗泽此刻由于不决,在客厅之内来回的踱步。 种世仁道:“老军师刚才说冒死觐见,你连死都不怕,害怕活吗?如果兵谏失败,你我就是赴死,也是为大宋江山社稷去死,若是成功则是大宋功臣,将名垂千古。” 宗泽想了想,下定了决心,道:“也罢,如此便大干一场。侯爷这兵谏关键在兵。请醉仙居李掌柜发放信鸽,请我西军在潼关人马速速来到京师。我西军快马轻骑,只要500骑兵5天之内到达东京,就可铤而走险兵谏当今圣上。” 种世仁道:“军师妙计,远原水难解近渴,500人兵力单薄也难成大事,现在倒有一只兵马也用,只是需要老将军协调。” 宗泽道:“那只人马?” 种世仁道:“姚平仲带领3000勤王军今日就到了东京。” 宗泽听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勤王诏书下去时间不长,姚平仲就能到达东京,想必他是想建立一番功业的。此人可用也。” 种世仁道:“姚平仲性格乖张,我怕无法说服此人听我等调遣,因此来求教老军师。毕竟当初在西北之时,他也是听老军师提调的。” 宗泽想了想,道:“要想让姚平仲听老夫提调不难,还需王渊相助” 种世仁道:“也罢,你我一同去找王渊。” 宗泽道:“王渊一小小的指挥使何须侯爷亲自前往,只需侯爷写上一封书信。老夫前去见王渊。另外侯爷要去见一见康王,让他准备登基。” 种世仁道:“也好,咱们就分头行动。如果姚平仲不停调遣便又如何?” 宗泽道:“这就是我找王渊的原因。若姚平仲不停调遣,我就借着王渊之力,夺了武安军的军权,届时还要请锦衣卫配合。倒是康王殿下,别到关键时刻没了勇气,耽误了大事。” 种世仁道:“如此说来,你我便分头行事。” 种世仁离开了宗泽府邸去康王府暂且不提。先说宗泽,他回到后堂换上很久没有穿过的一身戎装,然后让家人准备轿子,直奔王渊的府邸而来。 王渊在西军之时就是宗泽的部下,此人是一个老好人,他离开西军调到禁军后与宗泽、周彤、林冲不同,在禁军中也是混的顺风顺水,整个枢密院上下官员没有不夸奖王渊的。官职也是一路高升,如今做到了指挥使的职位,虽是武职,却比宗泽的品级还要高些。 宗泽今日一身戎装来访,王渊顿时觉得有些不对,想来与金军南下有关。他满脸笑容问道:“老军师来此有何贵干。”王渊品级比宗泽高,但是从来以下属自居,称呼宗泽都是“老军师”。 宗泽道:“非是老夫找你,而是平西侯爷有事情请你相助。”说罢,就就把种世仁写的信给王渊递了过去。 王渊平日与种世仁也有来往,种世仁经常跟康王一起行围狩猎,有时候为了壮壮声势便从王渊处借调一些禁军摆一下排场,王渊从来就是有求必应。 王渊结果信来笑道:“侯爷跟我还见外,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还写什么信件。”他一边说,一边看,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王渊道:“此事非同小可,从长计议。” 宗泽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犹豫不决,大宋将亡,你我都成亡国奴也。” 王渊笑道:“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宗泽怒道:“若不当亡国奴,你想当汉奸不成?” 一说这话,王渊倒是严肃起来了,道:“老侯爷提出的汉奸的词好,我在怎么的也不能做汉奸!老军师尽管吩咐,在下照做便是。” 宗泽这才缓下语气,道:“这出逼宫的戏码也用不到你的禁军出力,确需要请的姚平仲。” 四八六 兵谏(二) 姚平仲接到勤王圣旨之后,立刻带兵来到了东京。到了东京后后发现各路人马都在东京附近犹豫不前,只有自己进入东京城。本以为会得到皇帝的奖赏,但是没想到进了城后枢密院只是给他们安排了一处营房,然后就没人管他们了。 姚平仲不知道为何如此待遇,今日营中粮草将尽,他去枢密院催要粮草,没想到连白虎堂都没让进,被几个看门的小吏就给挡了回去。后来姚平仲打听了一下,如今的枢密院的指挥使名唤高俅,据称是童贯的好友。 姚平仲想起当年童贯打压之事,心中恼怒异常,他以为就是童贯诚心刁难自己,于是就寻思着明日去敲“登闻鼓”,告御状,他就不信皇帝还能让自己3000武安军饿着肚子打仗。 其实姚平仲真的冤枉童贯了,如军童贯哪还有心思打压姚平仲,他和蔡京等人一心想难逃,如今正是安排这些难逃诸事。姚平仲来到东京没人妥当安排,完全是枢密院根本就没想跟金军作战,他没有进入白虎堂见到高俅,只不过是他不懂规矩,没有给足门包而已。 姚平仲正在军营之中生闷气的时候,旗牌官来报有人送来一份请柬,说是西军故友请客。姚平仲知道自己在西军中人缘不怎么样,一时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故友,他打开请柬一看竟然是王渊。 姚平仲如果说还能够跟西军中谁说得上话,那也就是王渊这个老好人了。王渊如今位高权重的(在姚平仲眼里是位高权重)多少有些嫉妒,今日见王渊请客,本来不想去。但是想起自己的营中粮草就要没了,自己在京师有无有其他熟人,因此决定去见见王渊。 王渊请客的地点就是醉仙居。宗泽已通过种世仁告诉了王掌柜,找几个锦衣卫高手暗中伺候,如果今日姚平仲不肯答应行兵谏之事,他便借着锦衣卫之力拿下姚平仲。然后连夜夺了武安军的兵权,发动兵谏。 姚平仲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来到了醉仙居,他也有所耳闻这醉仙居是东京第一繁华所在,其中的五粮液更是名扬天下。他来到醉仙居一看,这里雕梁画柱果然不同凡响。 姚平仲一进入醉仙居,就看到王渊一身便装已经守在那里了。王渊见姚平仲进来,老远就换上了一脸笑容,远远拱手,笑道:“希晏兄(姚平仲的字),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姚平仲见王渊一脸笑容,也拱拱手略到嘲笑的口吻道:“几道啊(王渊的字),这几年你倒是胖了许多。” 面对姚平仲的嘲笑,王渊并不恼怒,笑道:“禁军吗?能有啥事,吃吃喝喝而已,故而这幅模样。” 姚平仲道:“你能吃吃喝喝,哥哥我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王渊假装不明所以,还是笑呵呵的道:“玩笑了,玩笑了。我在这里给兄长定了雅间,还有一位故友在此,今日咱们好好喝两杯。这里的五粮液别的地方早就买不到了。” 姚平仲一听还有人,心中不悦,道:“还有何人,你怎不早说?”说罢假意转身要走。 王渊急忙拉着他的袖子道:“都是熟人、熟人,这边请,这边请。”王渊一边将姚平仲往雅间引,一边对李掌柜道:“李掌柜,安排一下我兄长的手下亲兵,好酒好肉伺候,都算在我的帐上。” 姚平仲被王渊半推半就的拉近了一间雅阁,看见宗泽已经等在了那里。姚平仲虽然稍显惊讶,但是随即挤出了几丝笑容,抱拳道:“原来是宗大人,别来无恙啊!” 宗泽道:“希晏老弟,数年不见,看起来你精神不减当年哪!” 三人寒暄几句便开始开宴了。酒过三巡,姚平仲的话也就逐渐多了起来,他对这次来东京遭到的不公平的待遇开始抱怨起来,尤其是对童贯多有不满。 宗泽见时机差不多额,对姚平仲道:“希晏老弟,这也怪不得广阳郡王。他这些日子正忙着安排保护官家南下巡游的事情呢,对你自然怠慢了些。” 姚平仲道:“官家要南下巡游,这京师重地不要了吗?那还让我等前来勤王作甚?” 宗泽道:“朝中大员要如此行事,我等微末之辈又能怎样?” 一提到微末之辈,姚平仲就愤愤不平。道:“我也是一身本领,征战半生也不曾得到提升,难道真作冯唐李广吗?”(过去有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之说,都是指的郁郁不得志的官员。) 宗泽见时机已到,对姚平仲道:“此时倒有个机会,能让老弟名扬天下,封妻荫子。只是不知你有胆无胆!” 姚平仲立刻来了精神,道:“什么机会。” 宗泽就把种世仁写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了姚平仲,道:“你看看这个?” 姚平仲一把推开信件,道:“我是一个粗人,大字不时一箩筐,只管道来便是。” 宗泽道:“道君皇帝南巡,京城无主,必然落入金人之手。平西侯爷欲拥立康王为帝,重整朝堂。” 姚平仲一听也是脸上凝重,道:“你们要杀驾造反吗?” 宗泽一脸正气道:“休要胡说。我等是要兵谏,请道君皇帝禅让。只要让出皇位,他愿意去哪里都行。” 王渊此时道:“这兵谏主要是兵。兄弟我这里也有1万禁军,但是禁军都是花架子,不堪大用,正好兄长到达东京,此不是天意乎?” 姚平仲道:“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武安军进行兵谏。” 宗泽道:“正是,若能成功,这拥立之功便是天大的功劳,还怕不能封妻荫子。” 姚平仲道:“可是若有差池,可是掉头之罪。” 宗泽道:“平西侯爷已经联络了朝中李纲、张邦昌、张择端等文官,现在又有王渊的禁军相助,定能成功。关键在你的武安军如何行事,就请你来抉择!”说罢,就将手中的酒杯端了起来。 王渊此时也直勾勾的看着姚平仲,他知道只要姚平仲此时说一个“不”字,宗泽的酒杯一摔,埋伏在雅间周围的锦衣卫高手就会冲进雅间杀死姚平仲。 姚平仲脸上阴晴不定,半晌,他道:“娘的,干了。不过老子要先见到康王!” 宗泽、王渊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姚平仲当年相见皇帝结果被童贯拦住了,直至今日他一直没有机会面见圣君。如果没有机会见当今皇帝,就是见未来的皇帝也是不错的。 宗泽道:“这有何难,康王待人和善,定能召见。” 种世仁为了说服康王也是费尽了口舌,康王开始只是不允。最终种世仁陈明利害,康王也是宋徽宗皇帝诸子中最有胆识的之人了,他权衡利弊了才决定同意发动兵谏,但是他只是同意保太子赵恒登基。 种世仁也是无法,最终他道:“若太子不肯登基,还请康王继位。” 康王:“平西侯,你这是陷孤与不义。” 种世仁道;“殿下,诸大臣推举您继位。若皇位落入他人之手,您还能做安心王爷吗?”种世仁的意思在明了不过了,如果别人继位,谁能容忍一个威胁皇权的王爷存在。 康王一听又犹豫了,道:“尔等勿要害孤,这兵谏之事容后再议!” 种世仁道:“殿下,若容后再议,陛下南巡,大宋江山不保。如果金人得了天下,这文武官员都可效命新朝,可是这前朝宗室又有哪一个得到下场的。” 种世仁这话扎痛了康王的心,即使是一仁义诸如的本朝的政权,也是对前朝的柴氏家族限制颇多。真正历史中赐给柴氏家族丹书铁券是不存在的。 康王问道:“平西侯自从入京之后就跟我交好,难道早就预料有今日。” 种世仁道:“家父得仙人道法,自与众人不同。我进京之之时他老人家就说康王殿下龙眉凤目,帝王之相也,故让我与王爷多亲多近。” 种师道这今年被传得的神乎其神,康王听种世仁这么说,于是下定决心。康王道:“若天意归我,卿为第一功臣。” 种世仁一听吓了一跳,所谓第一功臣也就是功高盖主,这历史上功高盖世的大臣要不就被杀了,要不就自己当皇帝了。 种世仁急忙跪倒在地,道:“臣不敢居功,这前后策划皆李纲之功也。” 康王道:“你倒是知进退之人,若成事,定赐你种家丹书铁券。你明日约李纲、姚平仲等文武到本王府上,详细谋划一番。” 种世仁道:“王爷放心,臣这就去安排。” 种世仁并没有回平西侯府,而是直接找到了宗泽。宗泽也跟种世仁说了姚平仲愿意参加兵谏之事,种世仁大喜。又同宗泽一起去寻李纲。 原本种世仁以为一切都很顺利,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就是李纲只是想让道君皇帝禅让,并没有推举康王继位的心思,李纲心里,皇帝退位自然是太子赵恒继位。不单单是李纲是这个心思,李纲联络的张邦昌、李邦彦等人都是这个心思。 种世仁跟李纲言讲说是康王请支持兵谏的诸大臣去府中谋划,李纲吓了一跳。如果真是推举康王上位,那根谋朝篡位也无不同了。可是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如今这可用之兵掌握在种世仁手中,李纲心里不悦,但是嘴上却也没说。只是敷衍答应去康王府一同谋划一番。李纲并没有跟张邦昌等人说明要立哪位王子,因此怕节外生枝。所以他以保密为由,只是说自己一人去便可,并没有让张邦昌、李邦彦等人参与。 四八七 兵谏(三) 康王将种世仁、李纲、宗泽、姚平仲、王渊等招入了府中仔细了密谋一番。众人定在三日后大朝之时发动兵谏,因为那天正好是王渊的禁军负责皇城的警戒。只要那天王渊将紫禁城大门打开,姚平仲的的武安军能够冲进皇宫,而王渊的禁军保持中立大事也就成功了。众人听了兵谏计划后都兴高采烈的,唯有李纲忧心忡忡。 宋徽宗已经决定难逃了了,这次难逃他决定带领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等六贼,还有枢密院的指挥使高俅的等人。然后留太子赵恒为东京留守,带领诸大臣守卫东京。 宋徽宗已经提前命人通知随驾南巡的大臣们做好准备,得知能够跟着皇帝逃难的大臣们兴高采烈,需要留守东京的大臣们都垂头丧气。这里面最无奈地就是太子赵恒,赵恒这次被任命为监国,留守东京。 一般情况下皇帝出游巡幸,太子监国也是常理,但是现在金兵南下,这时候留下太子监国等于就是送死,可是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今日便是宋徽宗皇帝准备在召开一次大朝会,这次朝会之后他就要去南方避难了。这天文武大臣来的格外的齐全,很多平日不上朝的闲散宗室、公侯都上朝了,很多没有接到南巡的拌架的大臣更是格外盼望今天能够出现奇迹,道君皇帝能带着他们一起走。更有不少人得知这次南下大臣的名单最终是由太监总管李彦起草的,这些人为了能够躲避战火,给李彦送了不少银钱,他们今天也希望能够搭上南下最后一趟“末班车”。 道君皇帝高高的坐在朝堂之上,看着文武大臣,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慨,他也非常难受,自从登基以来除了横龙川大战,给大宋朝开疆扩土之外他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去的功绩。虽然号称收复了幽州等六州,其实用钱买了六座空城,而且很快就有丢了。如今金人南下,自己无力抵挡,只能逃跑,这也是给当初铁马钢刀的太祖、太宗皇帝丢脸了。 道君皇帝面无表情,道:“朕自登基以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然自宣和七年以来,江南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朕心甚痛,今日已经决意南巡,体察民间疾苦。朕南巡之际,有蔡京等大臣伴架,太子留守东京监国。无论随朕南巡的大臣,还是留守东京的大臣,都要尽心竭力,共保大宋。” 宋徽宗的这些话在大臣听起来犹如放屁一般,大家此刻都伸着脖子期待宣布最终的南下名单。 道君皇帝见诸臣连一点反应都没,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恼怒。他挥挥手让李彦宣布南下的大臣名单。 李彦也是宋徽宗信任的六贼之一,他此时趾高气昂的展开了圣旨,高声宣读起了南下伴驾大臣的名单。 张邦昌也想南下逃走,但是蔡京、童贯等人都忌惮张邦昌这些年的迅速崛起,在道君皇帝面前抢了他们的风头,所以他们跟道君皇帝建议坚决不带张邦昌南下。所以张邦昌这才支持了李纲,准备今天实施兵谏,逼迫道君皇帝禅让。 刘豫本来就是张邦昌的一党,但是他可不想陪在这里等死。得知张邦昌不能南下之后,他立刻给李彦送了重礼,请求李彦能在南下伴驾的随行大臣的名单中加上自己。可是李彦的名单都念完了,刘豫也没有听到自己名字。此刻他心如死灰,左顾右盼,只想找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跟刘豫相同情况的臣工不在少数,他们现在也不顾的朝仪了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声音开始小逐渐的越来越大,朝堂之上乱隆隆一片;还有一些人指着李彦就开始叫骂起来;更多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有哭太祖、太宗皇帝的,还有哭大宋江山的……总之金銮殿如同勾栏院一般嘈杂无序! 宋徽宗气的面色铁青,他把龙书案上的龙胆(惊堂木)派的拍拍作响,高声喝道:“御林军何在?” 随着宋徽宗的断喝,大殿之外跑进来百余名拿着金瓜钺斧的御林军来。这些大臣看了一眼御林军,也就安静了一会,随即又乱了起来。因此宋朝一直是优待士大夫的,所以有些大人并不畏惧皇权,另外就是宋徽宗这些年实在是一个标准的昏君,只是宠信六贼,做事优柔寡断,行为嬉闹乖张,所以很多大臣也不畏惧宋徽宗。 其中一个宗室突然站起身来,一头撞向了一个金瓜武士,嘴里不停的骂道:“你们这些走狗,有本事就打死我。” 那个武士哪里敢跟宗室老爷对打,急忙一闪身,可是金瓜武士手里的金瓜有1丈4尺长,这种东西拿着好看,可是摆弄起来非常不便。他一闪身,这个金瓜正好砸在金銮殿的龙柱上,将上边雕刻的龙头的犄角砸了下来。这掉落的犄角正好落在了群臣的队伍中,还砸了一个人的脑袋,这下子金銮殿上更乱了。 康王、种世仁、李纲等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大殿之上成了这个样子。就在这时有几个御林军慌慌张张的跑上点来,他们见大殿上乱作一团,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跳着脚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武安军乱兵闯进了皇城了!” 这几个御林军一阵乱喊,大殿之上立刻安静下来了。这是有人要犯上作乱!大宋朝廷升平已久,诸大臣都不知如何应对。宋徽宗也不知道如何处置面前的情况。 这是李纲出班奏道:“陛下,武安军已经进京勤王多日,枢密院诸位大人均忙于南巡之事,未给与军饷赏赐,故而心生怨恨。” 宋徽宗此时看着高俅,问道:“武安军指挥使是谁?为何没有赏赐?今日皇宫守卫是谁?” 高俅此时满头是汗,他哪里知道武安军是怎么回事。于是只好道:“臣不知?” 面对高俅的一问三不知,宋徽宗更加烦躁。他见李纲还明白事情经过,道:“李爱卿,你看这事情如何处置。” 李纲道:“武安军千里勤王,未得朝廷赏赐,怨恨已生。陛下一心南巡,尽可南巡。不过请陛下禅让皇位,令立新君,颁发赏赐,以内安朝堂,外抗强敌!” 宋徽宗和六贼此时才明白今天是有人故意要闹事,宋徽宗道:“大胆李纲,你是想造反吗?” 此时种世仁也出班,奏道:“李纲大人那忠贞之士也,所奏之事皆为大宋江山着想,请陛下三思。” 蔡京此时色厉内荏的道:“尔等逼宫陛下,以小犯上,该当何罪!” 此时张邦昌觉得时机到了,如果他现在出面拥立新君,定能得到重用。于是窜出来指着蔡京骂道:“你这老匹夫住嘴,这大宋朝廷都是让你等六贼掌控,卖官鬻爵,贪赃枉法。即使这次选择南下避难之臣,李彦都敢收受贿赂。陛下若不立下决心,禅让皇位,这大宋江山就要断送在这些奸佞之人手中。” 张邦昌的话立刻引发了不少这次没能南下的大臣的共鸣,他们也纷纷指责起六贼,逼迫起宋徽宗禅让来了。 此刻童贯突然双目圆瞪,对着面前百官道:“尔等久沐皇恩,竟然在此逼宫作乱。都不怕诛九族吗?”童贯别看是一个太监,他可是曾经带兵打仗出身,这番发怒确有几分威严,当时震慑住了群臣。 此时种世仁出来道:“广阳郡王可知武安军指挥使为谁?” 童贯一愣,道:“本王管他是谁,谁敢犯上作乱,本王跟他势不两立。” 种世仁道:“此人正是跟王爷势不两立之人,此乃姚平仲是也,不知王爷记不记得。” 童贯一听是姚平仲,不禁倒退了几步,道:“竟然是他!冤家到了,冤家到了……” 种世仁道:“姚平仲以为王爷还掌柜枢密院,所以故意不放赏赐与武安军,因此带兵进宫向陛下讨赏!王爷胜捷军没在京师,若安心保护陛下南巡自然无碍,若是久留在京师,只怕本爵也无法弹压武安军。” 种世仁话语之间充满了威胁,童贯竟然被吓得脸色苍白。宋徽宗也看出童贯脸色不对了,于是问道:“童爱卿,这姚平仲何许人也?” 童贯道:“陛下,姚平仲是粗鄙将领,今日必然受小人蛊惑,才敢兵谏,我看不如暂避一时,以求平安。” 宋徽宗听童贯这么说,脸色吓得惨白,道:“难道就无他法了吗?” 这是大殿又闯进来数百衣甲整齐的禁军,为首之人正是王渊。高俅这才想起来今日是王渊当值,守卫皇宫。 高俅道:“王渊,为何放乱兵进城?” 王渊并没有理会高俅,他对宋徽宗道:“陛下,武安军前来讨饷,禁军不敌。如今武安军已经将金銮殿包围。臣带领部下金銮殿保驾,请陛下调遣。” 王渊说话之时还是满面笑容,但是众人都看出来他的禁军都是衣甲整齐,兵器上也没有血迹,显然是跟武安军一伙的。宋徽宗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种世仁道:“王渊,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保护陛下。” 王渊道:“尊侯爷令。” 说罢王渊一摆手,禁军就把刚刚在上殿的御林军都缴械了,同时王渊亲自带着几十个禁军就把宋徽宗围住,亮出了刀枪。 四八八 宋徽宗禅让 宋徽宗见金銮殿外群情激奋,金銮殿内刀枪耀眼,他反而倒是冷静下来了。当了20多年的皇帝也是有且倦怠了,他甚至就得今日也该把皇位让出来了,如果从道君皇帝变成道君太上皇,也是不错的。今后若是每日歌舞作画,挥毫泼墨,倒也不失雅趣。 可是此时殿外的武安军的口号让他非常的反感,他没有想到武安军竟然要拥立康王为帝,也许今日李纲、种世仁、张邦昌等人都是受了康王的蛊惑。他赵佶可以禅让,但是绝不能让位给康王,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宋徽宗叹了一口气,道:“既然群臣都觉得朕要禅让,那就禅让。诸位臣工议一议哪位皇子敢继承大宝。” 种世仁急忙道:“陛下,康王爷贤德睿智,可继承大宝。” 宋徽宗看了种世仁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他也耳闻种世仁跟康王交好,看来今天的兵谏大戏正是康王的幕后主使。 宋徽宗道:“康王,你看谁能继承朕的皇位!”说罢,他冷冷的看着康王赵构。 赵构见兵谏顺利心花怒放,自己距离皇位也就是一步之遥了。没想到此时宋徽宗居然直接问他谁能继承皇位。 徽宗皇帝毕竟当了在位20多年,此刻竟然发散出一种少有的皇帝威严,在这种威严的逼迫之下,康王赵构心惊胆战起来。在康王府中与种世仁等人密谋之计完全想不起来了,此刻康王如同遭到五雷轰顶一般,脑子里完全是乱哄哄的的,他下意识的跪倒在地,道:“父皇,儿臣,儿臣……”竟然说不出话来。 徽宗皇帝则“喋喋”的冷笑起来,继续逼问道:“你还知道朕是你的父皇,我问你,外边的武安军喊得什么?” 康王急忙回道:“父皇明鉴,此绝非儿臣之意。” 徽宗皇帝道:“既非你意,你就推举谁能接替朕之皇位。” 种世仁见康王此时如此懦弱,紧忙道:“陛下……” “住嘴!”宋徽宗怒喝道:“朕不想听你说话。” 此刻康王浑身颤抖,早就没有了争夺皇位的雄心了,他战战兢兢的回道:“父皇春秋鼎盛,英明神武……” 宋徽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竟然泪流满面,道:“朕英明神武,朕英明神武,朕要英明神武,怎么有今日之祸。” 随即他又道:“朕意已决,禅让皇位与皇长子赵恒,朕即日起为太上皇,南巡江南。” 太子赵恒急忙跪倒在地,道:“父皇孩儿福薄运浅,难当大任,还请父皇另选贤能,继承大统。” 徽宗皇帝道:“贤能?大宋朝就是贤能太多了,才有今日之变。朕意已决,毋庸再议。诸位臣工,就在此处参拜新君。”说完,他一把把赵恒拉到了龙椅之上,赵恒还要挣扎,却被徽宗皇帝一把按在的椅子上。 张邦昌知道今天李纲联合了种世仁要发动兵谏,但是李纲并没有告诉它要拥立康王。所以张邦昌发现种世仁已经联合了武安军要拥立康王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因为如果康王继位,这拥立的首功定然是种世仁的了。现在张邦昌发现了机会,赵恒在龙椅上挣扎,不敢继位。种世仁不知所措,直向跪在地上的康王使眼色。 张邦昌觉得机会来了,他急忙跪倒在地,高声道:“臣张邦昌恭迎太子殿下继皇帝位。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邦昌是当朝太宰,虽然与蔡京、童贯等人不和,但是朝中也是有如李邦彦、刘豫一般党羽,这些人立刻明白了,此刻谁要是山呼万岁就相当于立下了拥立之功,因此这些也跟着张邦昌一起山呼万岁! 此时六贼虽然不愿意,但是徽宗皇帝都同意禅让了,也就跪下来了。六贼党羽们也跟着下跪表示拥立。种世仁此刻神情木然,自己费劲心机行行兵谏之事,没想到功败垂成,让赵恒幸运的登上王位。 由于康王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种世仁的努力白费了,他明白这一切都为了赵恒做嫁衣了。李纲此刻见种世仁孤零零的站在金銮殿上,急忙一拉种世仁的袍袖,种世仁叹了口气,无奈地跪了下去。 赵恒就是后世的宋钦宗(钦宗、徽宗等都是皇帝死后的庙号),他此刻坐在龙椅上心神不安。此刻外边的武安军还在叫喊不停,随时可能冲进来。此刻能够平息武安军的也就只有康王或者种世仁了,可是他此时怎下旨让他二人走出金銮殿呢。他们要是见到武安军,唆使武安军闯进大殿,只怕自己还没有捂热乎的椅子就得换人。 就在此时,刘豫突然跳了出来,道:“陛下,臣弹劾一人,可以安抚武安军!” 赵恒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道:“速速凑来。” 刘豫道:“李彦私吞军饷,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荒淫无度、排除异己,私下滥使职京城周边圈地三万四千三百余顷建立西城所,罪大恶极。这次武安军作乱,皆因为赏赐给武安军的军饷被李彦私吞所致。应将李彦斩首,家产赏赐给武安军!” 李彦原本是“六贼”之一,虽说是宦官,也是权倾朝野。刘豫所奏的事情结党营私之、私自圈地确有其事,只是这私吞军饷是绝对没有的,那是高俅、童贯的蛋糕,他是不敢分的。至于荒淫无度更是无稽之谈,他一个太监怎么荒淫! 要是在宋钦宗继位之前刘豫敢这样弹劾李彦,李彦能轻轻松松将危机化解掉。可是现在宋徽宗变成了道君太上皇,而皇上正好缺一个替罪羊安抚武安军。李彦知道自己是六贼之一,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百官之中对他有怨恨之人不在少数。尤其这次选择南下大臣的时候,他大肆索贿,得罪了很多人。再加上他是一个太监,杀了也不会影响朝廷运转,时刻牺牲他倒是一个安抚武安军的好选择。 李彦想到此处也害怕起来,他急忙跪倒在地对着宋徽宗磕头,道:“陛下,老奴就是您的家臣,是对您忠心耿耿的,请扰我一命。” 李彦慌乱之中犯了几个大忌。第一他应该先求钦宗皇帝,以赵恒的性子他也不敢处理太上皇的红人,可是他却求宋徽宗。第二,他说是宋徽宗的家奴,并没有否认私吞军饷的事情。给人感觉这是宋徽宗让他敛财的。第三,他说对徽宗皇帝忠心耿耿,而不是对于当今皇帝忠心耿耿。 李彦上奏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在眼巴巴看着徽宗皇帝。此时坐在龙椅上的钦宗皇帝一脸尴尬的问道:“父皇,您看这如何处置。” 宋徽宗没想到李彦如此的愚蠢,道:“若能平复将士之心,皇帝(长辈叫当今的皇上可称为皇帝,其他人称皇上或陛下,民间称万岁爷。)可自行安排。” 钦宗皇帝道:“王渊何在?” 王渊听钦宗皇帝招呼自己,急忙行礼道:“臣在。” 钦宗皇帝道:“王彦贪赃往往,私吞军饷,罪大恶极,立即斩首。抄没其家产,尽数赏于武安军。” 王渊见钦宗皇帝第一道圣旨就给了自己,显然有拉拢之意,心中高兴,道:“遵旨!”说罢一挥手,他手下的禁军就将李彦抓了起来。 此刻李彦发疯似的叫道:“陛下救我,李彦无罪啊!” 宋徽宗见他的样子非常厌烦,挥挥手道:“拖出去,拖出去。” 王彦被王渊带着的禁军拖出大殿,钦宗道:“王爱卿,你要亲自去监斩。” 王渊正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呢,于是道:“遵旨。” 王渊带着禁军退出了大殿,大殿之上的士兵只剩下了御林军。这时候无论事徽宗还是钦宗心里都安定的不少,毕竟御林军是皇家亲兵,对皇家是忠心耿耿的,虽然战斗力不值一提,但是对付这满大殿的官员还是绰绰有余了。 钦宗皇帝还算明白事理,他当下任命张邦昌为丞相主持全国政务,李纲为授兵部侍郎、尚书右丞衔,统筹抗金之事。徽宗皇帝选择的南下群臣都可以跟随徽宗皇帝南下巡视,三日后启程。 让张邦昌马上准备禅让大典,要求在三天内就要举办。张邦昌立刻推荐李邦彦、刘豫为大典正副置办官,负责大典的筹备。 由于涉及道禅让大典,钦宗皇帝自然要征求一下徽宗皇帝的意见,于是问道:“父皇,您看李邦彦、刘豫可用乎?” 钦宗皇帝也是聪明,他是问李邦彦、刘豫是不是可用,而不是说大典的是不是该举办。徽宗皇帝虽说对这个皇位并不十分留恋,但是真的让他禅让的时候,也有所不舍。此时钦宗皇帝既然问了,他只是哼了一声,道:“刘豫是河北的种田人,怎懂礼制?” 钦宗皇帝听后随着徽宗话语,道:“如此说来,这禅让大典由李邦彦负责。朕加封李邦彦为太宰(这原本是张邦昌的职位),总管大典事宜。” 安排完成后,又对徽宗皇帝道:“这样安排妥否?” 徽宗皇帝叹了口气,道:“就这样,朕乏了,你等继续商议国事,我要休息。” 钦宗皇帝急忙站起,施礼道:“恭送太上皇!” 徽宗皇帝一抖袍袖就走了,留下了蔡京、童贯等五贼,还有高俅等徽宗皇帝的近臣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四八九 宋钦宗抗金 种世仁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当晚自己的平西侯府就被禁军团团围住,整个侯府是许进不许出! 种世仁担心自己拥立康王功亏一篑会遭到钦宗皇帝的清算,不过落到了如此的下场,后悔也是没用了。他试图联系醉仙居的李掌柜让他想办法将救自己出去,可是如今平西侯府被重兵围困,别说联系李掌柜了,就是连一只鸟也飞不出去。现在朝廷恐怕还不知道种师道在西域建国之事,如果要是知晓,只怕自己的人头也就落地了。 种世仁惴惴不安的等了数日,这一天他发现自己侯府外的禁军守卫少了不少,而且看守的将军居然换成王渊。种世仁心中大喜,让管家将王渊请进来。 前几日种世仁也请“保护”平西侯府的禁军将军进府聊天,但是这些将军们都无人敢应。今日种世仁一请王渊,王渊毫不避讳,立刻就来见种世仁。 王渊见到种世仁笑着道:“下官参见侯爷。” 种世仁苦笑道:“我哪里像侯爷了,被圈禁在此地,犹如囚徒一般。倒是王将军这次只怕得到新皇的提升了。” 王渊道:“大公子,瞧您说的,谁敢圈禁您。跟您透个信,现在坊间传言,种师中大人已经率领10万人马出潼关了,几日内就到东京。” 王渊一句“大公子”拉近了种世仁和王渊的距离,这是王渊向种世仁表示没有忘记自己西军出身的身份。 王渊接着道:“也就在这几天东京盛传,经略相公(指的种师中)带兵前来勤王,朝中气氛为之一震。昨日我就接到枢密院的命令,让我来保护大公子了。估计种大人一到东京,您也就不用下官保护了。” 种世仁道:“如今外边情况如何。” 王渊道:“如今道君太上皇已经禅让给当今皇上了,道君太上皇下了一个罪己诏,然后带着蔡京、童贯等人匆匆南巡了。” 种世仁道:“高俅也走了吗?现在枢密院谁管。” 王渊道:“高俅也走了。现在枢密院有李纲代管。” “李纲?”种世仁冷笑道:“他端地势好生算计。” 王渊道:“李大人还不算最红的,当今皇上开始宠信张邦昌、李邦彦等人了,这些小人开始把持朝纲,要行当初六贼之勾当。” 种世仁叹了口气,暗道:这大宋真是要亡国吗? 种世仁借着问道:“李纲是主张抗金的,他现在作甚?” 王渊道:“李大人如今在整顿军马,武安军、禁军都在整顿之列,准备守城器械,总之他倒是很忙的。不过李纲他人在朝廷之上也受到了排挤。” “此话怎讲”种世仁问道。 王渊道:“如今皇上宠信张邦昌之辈,张邦昌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们主张跟蔡京等人类似,就是割地、赔款保平安。我听说李纲大人跟他们吵了几次,每次都不占上风。直到昨日听说种师中相公带领大军出了潼关,这样当今皇上才下定决心抗金。” 种世仁点点头,又问道:“宗泽在那里,能否安排我们见上一面。” 王渊道:“陛下登基后,也提拔了一些人。其中老军师被封为磁州知州,河北义军都总管,已经够奔磁州而去了。还有就是那个刘豫,被封为了济南知府,也去济南。这个刘豫只是弹劾了李彦,就从一个小小的御史摇身一变变成了济南知府,让人颇感意外。” 种世仁深知刘豫是张邦昌的人,钦宗皇帝如此安排也彰显了对张邦昌等人的信任。种世仁又问道:“康王现在如何?” 王渊道:“康王府也被禁军严加看护起来了,现在侯爷府解禁在即。等种师中相公的大军一道,侯爷就可以向当今圣上请求恩典,取消康王府周围的禁军。” 种世仁道:“也只好如此了。”他随即看了看天,道:“现在天色不早了,王将军就在我这府里用膳。” 王渊道:“那感情好,倒要尝尝侯爷府里的手艺。” 种世仁道:“我这里哪有什么好吃的,这府被围了这么多天,什么都缺。今日能否行个方便,本爵派人去醉仙居定一桌酒席。” 王渊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小的派人去一趟醉仙居便是。” 种世仁见王渊并不让自己府里的人出去,也是无奈,心中不满,脸上却没带出来道:“那就有劳你了。” 种世仁见王渊去安排人到醉仙居,自己转到书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的始末缘由很快的写一封信。他希望醉仙居的李掌柜能够派出精细之人,将朝堂的变化尽快带出去。 这些天李掌柜也是惴惴不安,他们锦衣卫在东京主要的任务除了打探消息之外,就是保护种世仁的平安。李掌柜也知道种世仁最近在秘密的做些事情,但是种世仁没说,所以自己也不便打听。这几天禁军突然将平西侯府和康王府围了,李掌柜也给吓坏了。无奈他找到了宗泽打听消息。 宗泽知道李掌柜是西军在东京锦衣卫指挥使,现在种世仁被囚禁也超出了他的预判。如果种世仁因此丢了性命,他宗泽也有一定责任。宗泽此刻也觉得自己没有将兵谏的事情谋划周全,不过现在已经无法补救了。宗泽把种世仁计划通过兵谏拥立康王的事情,从头到尾讲给了李掌柜。 李掌柜一听只拍大腿,他道:“宗大人,这么大的事情,跟我通个气也好。我设法禀告老侯爷,请他老人定夺,断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宗泽道:“老侯爷在万里之外,这消息传递就是再快也要数月,到那时东京只怕落入金人之手了。” 李掌柜道:“如今侯爷被困,万一朝廷欲对侯爷不利,如何是好?” 宗泽想了想道:“你就去散布谣言,说经略相公带兵10万前来勤王,如今已经出了潼关,数日内就可到达东京!” 李掌柜是锦衣卫头领,现在虽然锦衣卫的大量人马都在西域,但是东京和延安的锦衣卫还是有不少留守的。因此李掌柜知道种师中要带人马勤王,而且这几天就能在潼关集结完毕。 李掌柜自言自语道:“这恐怕也算不得谣言。” 宗泽道:“这就对了,就当真的消息去散步,朝廷也就有所顾忌。” 李掌柜得了宗泽的计策,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散步种师中带领10万大军前来勤王的消息。这消息传播的飞快,不几天整个朝廷尽人皆知。钦宗皇帝得知后对于抗击金兵的信心也增长了几分,因此就下旨命令李纲整军备战,保护汴梁。 李纲觉得种师中勤王可能是真的,但是他很难相信种师中能带来10万大军。 李纲还是有些战略眼光的,他认为金人长驱直入,后勤补给肯定是大问题。所以要有人能够在河北、山东等地整合当地人马,骚扰金军,这样就能增强东京保卫战的胜利机会。 李纲向想钦宗皇帝禀告了自己的想法,钦宗皇帝自然应允,并让李纲保举可用之人。李纲遂保举了宗泽为磁州知州河北义军都总管。商议军情之时张邦昌也在场,他随即保举刘豫为济南知府山东义军都总管。 李纲就在东京为官,深知刘豫只是一个御史而已,并不能带兵打仗,心中不满,但是如今张邦昌是钦宗皇帝面前第一红人,也就没敢反对。钦宗并不知道宗泽是谁,却知道那个刘豫正是在大殿之上弹劾李彦之人,招致了徽宗皇帝不满,说他是“河北种地之人”。 钦宗皇帝道:“那个刘豫敢于当场弹劾六贼中的李彦,看来是一个有胆识的人,我看山东义军都总管之位倒是当得的。这宗泽是何许人也。” 李纲一听暗暗叫苦:原来这钦宗皇帝也是用人不明之辈,看来大宋江山堪忧了。不过钦宗皇帝既然问了,自己也只好把宗泽的情况做了如实的禀告。 钦宗皇帝提了听,道:“竟然是原来西军的军师,想必是知兵之人,磁州无优也。” 宗泽被派往了磁州驻防,临别之时他又嘱咐了李掌柜一番。并且告诉李掌柜,谣言应该起作用了,种世仁性命勿优了。但是还需早日联络上种世仁,下步如何行事,还需自己斟酌。 李掌柜也希望联系上种世仁,怎奈无法进入平西侯府,正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王渊派亲兵来让他给平西侯府送去一桌酒席。李掌柜闻之大喜,并且出于职业习惯,他很容易打听出了如今在平西侯府外驻扎的禁军不过50人。这也表明了朝廷一经不太防备种世仁了。 李掌柜立刻派人准备酒饭,然后亲自带着伙计,抬着食盒送往了平西侯府。王渊正在平西侯府门外值守的时候,见到李掌柜带着七八个伙计,抬着食盒过来了。 王渊迎上去道:“只是让你带一桌酒席来,怎么带这么多食盒。” 李掌柜笑道:“大人们辛苦了,特意做了100个炊饼、100斤熟肉,10坛子莲花白好酒前来劳军。” 王渊一听瞪了那个送信的亲兵一眼,显然是他把这里的士兵数量告诉了李掌柜。不过王渊不知道西军锦衣卫的事情,直道李掌柜向巴结自己今后想多做些生意而已。随即他道:“好,这些酒饭留下,我替弟兄们谢你了。” 王渊对自己的亲兵道:“你们中午就享用王掌柜送来的酒肉,休要吃醉了。”然后, 四九零 种师中进京 李掌柜见到了种世仁,两人一交换眼神,就知道都有消息要相互通报。李掌柜一边将一盘一般的菜肴摆上桌子,一边道:“侯爷,算上今天这顿就食,您整个月一共欠我们62两三钱银子,我们醉仙居本小利薄的,今天能否把帐给结了。” 种世仁笑道:“你这奸商,本爵还能赖账不成。你这就去账房结账便是。” 种世仁又看了一眼王渊,道:“到让你看笑话了,来在那咱们自管饮酒,这五粮液还是好东西。” 王渊也不客气,坐下就跟种世仁推杯换盏起来。二人也就喝了几杯,这时候一个家人来报,说是醉仙居的李掌柜报花账,跟账房吵起来了,请侯爷去看看。 种世仁苦笑道:“你看看,这府中大大小小都得我亲自过问。王将军自管饮酒,我去取就来。” 王渊欠身笑道:“侯爷自管前去。” 种世仁到了账房见到了李掌柜,任何一个府上的账房都是家主的亲近之人。这个账房是种世仁从西北带来之人,他见种世仁进来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种世仁把自己写的一封信递给了李掌柜,道:“这是最近宫中发生一些情况,尽快发到延安府。” 李掌柜道:“侯爷放心,我这就去办。”随即李掌柜也罢这几日市面上的事情讲给了种世仁。 种世仁听说宗泽带兵去了磁州,心中不安。他道:“老军师守卫磁州只怕凶多吉少,他可是父王(种师道已经称王)封的怀义伯,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要有什么差池可不是好事。” 李掌柜道:“听说如今牛皋、王旗牌在河北以游击之法和金军纠缠,能否让他们去救援一下宗军师。” 种世仁道:“我无权指挥牛伯远,你用锦衣卫传信,请他们帮忙。不求能守住磁州,只要保障宗泽无恙即可。” 李掌柜道:“也好我安排锦衣卫去找王旗牌,王旗牌可能会给锦衣卫几分薄面。” 种世仁、李掌柜商议完毕,便分头行事。 种师中虽然没有10万人马,但是还是带着两万大军来到了东京。种师道派王定六拦截种师中还是没有拦截成功,王定六到达延安的时候,种师中已经出了潼关了。华夏军的信鸽系统也不牢靠,让种师中不要救援东京的信鸽,种师中根本就没有收到。 种师中带领人马只是华夏军的留守部队,而且骑兵也只有5000人,最重要的是领兵的将领也都不是能征惯战的勇将,无奈种师中只好请王进当先锋官。 王进这些年都处于半退休的状态,本来不想出战,但是如今太过缺人了也是无法就答应下来。 李掌柜用宗泽计策发布西军进京勤王的消息,这号称天下强军的西军前来勤王,一时之间朝野震动,宋钦宗抗金的意愿也空前高涨。王掌柜则亲自出城几十里将东京里里外外发生的事情跟种师中仔细的叙述了一番。种师中也不敢相信,短短1个月都不到,朝廷竟然换了皇上。而且宋徽宗竟然以太上皇的名义难逃了。 王旗牌告诉了种师中,种师道西域建国的事情朝廷还不知道。这就让种师中感到奇怪,种师道在西域建国后,给朝廷上过奏折,难道这信使还没有道东京吗?书中暗表,种师道派出给朝廷上书的信使被天地会的李振害死了,这封朝廷的表章落在了李振的手里。 种师中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向朝廷奏明此事,就他本人来说他不想跟朝廷翻脸,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退去金兵再说。怀着复杂的心情,种师中率领大军进入了东京城。 种师中进入东京以后,各地来勤王的不要军队也就不在观望,毕竟这几年西军的战绩有目共睹,金军虽然强势可是人数不多。再加上此时河北各地狼烟四起,各路义军跟金军纠缠不清,牵扯了一部分金军的主力,所以大家觉得这次战争有可能获胜。因此不少勤王军陆陆续续的抵达了东京。东京前来勤王军队就聚集了十几万人马,东京外围还有二十多万人马陆续赶来。 钦宗皇帝立刻加封种师中为勤王军统帅,姚平仲为勤王军副统帅,负责东京守卫。加封李纲以兵部侍郎衔代管枢密院,统领全国各军共同抵抗金军。宋钦宗在治国理政上还不如其父,他这么安排貌似合理,实际上是给种师中头上加了一个“婆婆”。宋朝就是以武将造反起驾的,所以对武将不信任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何况种师中的西军这些年在西北已成藩镇了。钦宗皇帝担心金军南下,更是担心西军入京形成东汉末年董卓的西凉铁骑进入洛阳引发的滔天大祸。 李纲如今是志得意满,带领东京军民加固城池,准备跟金军决一死战。但是李纲是文官出身并不知兵。进入东京的勤王军十几万,分成了20多路,相互不能统一调度,再加上京城本身有的十几万禁军,整个三十万大军乱成了一锅粥。名义上种师中、姚平仲是正副统帅,可是朝廷既没有赐给他印信,也没有给他们令箭,他们只是能够调遣本部人马而已。 李纲在守卫东京策略上必然求助种师中,但是种师中一进入东京就住在了平西侯府,根本就不理李纲。李纲明白在他和种世仁实施兵谏的时候,李纲并没有明确支持康王,导致种世仁被软禁。对此李纲也有愧疚,可是面对着各路人马进入东京后的一团乱麻,李纲也不得不到种世仁的府上求见种师中。 其实种师中并不是不想管东京的守卫,而是自己也管不了。种师中论起军事指挥来,绝对不如高怀远,最多也就是跟姚平仲相当。从军几十年来,虽然经验丰富,但是说出大天就是一个守成的将领,要是把这三十多万人马都交给他,只怕自己比李纲也强不了多少。原本宗泽还能给他出些注意,没想到让李纲竟然保举宗泽做了一个小小的磁州知州,在关键时刻离开了东京。 种师中请姚平仲来到平西侯府议事,姚平仲原来在西军中就是能战善战之将,只是生性鲁莽,不会做人,所以在西军中也没有什么靠山。不过他毕竟是从西军出来的,对于种师中还有几分尊敬的。再说他是真的想建功立业的,这也需要西军的帮助。作为这次兵谏的主角,他不知道为什么康王没有登基。不过换了当今的钦宗皇帝,他也没受到处罚,反而得到了不少的赏赐。接到种师中的邀请,他立刻就来到了平西侯府。 种师中、姚平仲、种世仁正在客厅商议军师,家人来报李纲求见。 种世仁听李纲求见后就一皱眉,对家人道:“当初行兵谏之事,就是李纲提议,如今他飞黄腾达,到让我和康王受罚,真是小人也。告诉他不见!” 种师中阻拦道:“且慢,尔父(种师道)跟我提过此人,乃忠贞之士也。这也是他让你多多结交的意思。如今他身为兵部侍郎代管枢密院,身兼保卫东京汴梁的之重任。我看还是见上一见,岂能因私废公?” 种世仁道:“好,那就让他进来。” 种师中道:“溪儿(种世仁名种溪),这接还是要接一下的。”说罢,种师中就站起来要去迎接李纲。 种世仁急忙拦阻道:“叔父勿动,孩儿前去迎接就是。” 李纲真在平西王府门外等候,此时种世仁迎了出来。李纲见到种世仁后表情有些尴尬,施礼道:“参见平西侯爷。” 种世仁道:“李大人这些天春风得意,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到寒舍。” 李纲讪讪道:“如今已经是腊月,哪有春风。侯爷说笑了。来此是想跟经略相公商量一下东京的守卫。” 种世仁“哼”一句道:“我家叔父正在客厅恭迎大驾!” 李纲无意跟种世仁逞口舌之争,他只是笑了笑便跟随种世仁进入侯府见到了种师中。李纲现在是兵部侍郎又代管枢密院,论起职位比西军经略使高出了很多,但是李纲还是在种师中面前行了晚辈之礼,道:“晚辈李纲参加经略相公。” 种师中见李纲40多岁的年纪,身材不高,一脸正气,从外表看是忠贞之士,看来种世仁跟他有些误会。于是道:“李大人免礼,不知到这平西侯府有何贵干。” 李刚道:“陛下将守卫东京之事托付给下官,下官遂掌管枢密院,却不知兵事,特来向相公请教。” 种师中道:“这金人来自北国,善野战而短攻坚。这东京城城高墙厚,河宽水深,我军只要万众一心,据城坚守,敌军原来粮草一尽,自然退兵。” 李纲道:“相公所言极是,只是城中军队虽多,可是令出多方,如何做到一心抗敌。” 种师中道:“我西军立军百年在与严军肃纪、赏赐丰厚,这次与金兵交战我愿带领西军守卫北城,其他各军就请李大人协调,让各军恪守其位。如今我朝升平已久,军纪涣散,还请大人请下大官家(皇帝)的尚方宝剑,若有人临阵脱逃,立即斩首。” 李纲道:“立即斩首?这是不是太严苛了。” 种师中道:“乱世应用重罚,另外还要给守城将士一重赏,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双管齐下,东京可无忧也” 李纲道:“大人高见,我这便进宫面圣,请陛下下旨。” 姚平仲此时补充道:“这开封府北临黄河,各渡口也要严加守卫,这可谓守卫东京第一道防线。” 李纲对于姚平仲的建议显然没有特别重视,因为他认为黄河已经封冻,根本就无险可守。只是敷衍道:“我即可派出一只兵马增援各渡口便是。”然后便拱手告辞,急匆匆的走了。 姚平仲见李纲远去的背影,心中忧虑重重,道:“经略相公,你看这东京还能守得住吗?” 种师中也叹了口气道:“你我尽人事也就是了。” 四九一 宗望轻骑袭汴梁 宗望久攻磁州不下,心内焦急,如今宗翰已经带兵进入河东路,因此采纳了银术可的计策,留下一部分军队围攻磁州。自己带领大队人马直奔黄河而来。 此时已经是宣和七年的十二月月底了,天寒地冻,不过女真人生活在在白山黑水之间,这样寒冷的天气反而让他们非常适应。倒是被强行编入猛安谋克的其他各族部队,面对严寒有些难受,行军速度也受到了影响。 宗望看着行军速度不快,坐在马上不停的咒骂,他对自己旗牌官道:“去传令各猛安谋克的女真勇士们,让他们用皮鞭抽打这些该死的汉蛮!让他们加快速度。” 随着宗望的旗牌官飞马传令,各营中的惨叫声就穿了过来。部队行军速度没见加快多少,几万人马的队伍倒是先乱了起来。 银术可也接到了宗望的命令,他没有让自己的部下如此行事。而是策马来到宗望面前。银术可道:“王爷,万万不可鞭打士卒啊。我们的军队中女真人不过数千人,要是乱起来可就麻烦了。” 宗望愤怒的扯开大氅,穿着粗气道:“这些汉蛮,不用皮鞭抽打,是学不会如何行军的。” 银术可道:“王爷,小人统帅的猛安谋克行军还算轻快。我愿带领人马先抢占黄河渡口,王爷可领大军缓缓跟上就好。” 宗望道:“我看着这些懒汉烦恼,你替我领着人马,我亲自带人去黄河渡口。” 银术可道:“这如何使得?” 宗望道:“有何使不得,旗牌官,去把娄室传来。” 不一会,完颜娄室来到了宗望面前。娄室道:“王爷唤我,哪边使用。” 宗望道:“带着你的猛安谋克,跟我去抢黄河渡口。” 娄室对宗望是完全服从的,于是道:“尊令,末将这就整顿人马!” 银术可见无法阻拦宗望,只好道:“下官尽量加快行军速度,可否请王爷收回刚刚鞭打士兵的命令。” 宗望一摆手道:“你看着办。” 宗望和娄室带领3000精锐骑兵直奔黄河渡口而去,银术可整顿兵马紧紧跟随。距离东京汴梁的最近的黄河渡口属于峻州管辖,此刻在浚州守卫黄河渡口的士兵却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们甚至没有做任何准备。因为他们属于厢军,尤其距离禁军驻地近的厢军,朝廷更加轻视,这里一旦有战事禁军就可以出兵解决。 浚州的厢军的粮饷根本严重不足,如今已经年底,快要过年了,他们不但没有任何的犒赏,甚至军饷都没有发足。外边天寒地冻,守卫渡口的士兵还是铁甲单衣,哪里有守卫渡口的心思。 宗望来到黄河渡口,四下观看竟然无一守军。他开始以为是有宋军埋伏,于是派出探马打探了一番,几个探马很快回报这里就是空无一人,只是在南岸5里地方一个小营,那里倒是有一些军队驻守。 宗望闻听大喜,道:“如此要地竟无军驻守,看来南朝当亡矣!” 此时黄河已经封冻,河面之上人马可直接奔袭,宗望随即带领人马踏着冰面过河,黄河天堑就这么被金兵轻易的突破了。当他正好是靖康元年正月初一,靖康之耻正式了拉开了序幕。 金军突破黄河天堑,守卫黄河渡口的士兵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在各自的营帐内避寒。等金兵已经来到营门口了,才知道金兵过了黄河。这些连过年的饭食都不能保证厢军见到金军根本无心抵抗,扔了武器撒腿就跑。宗望见状哈哈大笑,指挥这金军就掩杀起来。 宗望追杀了十几里后,叫停了人马。他对身边的一个旗牌官道:“你去传令,让银术可尽快跟上来。咱们直接取东京汴梁” 此时娄室道:“王爷,咱们还是先夺了浚州城。要不然接南下汴梁,浚州的守军要是偷袭咱们又当如何。” 宗望指着地下宋军的尸体,道:“这些双脚羊能有这个个胆量吗,咱们都是骑兵不善于攻城,兵贵神速,我们快马加鞭直取汴梁。浚州吗,就交给银术可了。” 于是宗望仅仅带领3000人马,不顾周围的可能围上来的宋军,长驱直入,直奔东京而去。 李纲听了种师中和姚平仲给他出的计策,开始积极的组织城防。宋钦宗此时还算开明,赐给了李纲尚方宝剑,同时赏赐下了一些金银给了守城的将士。东京城中军民士气为之振奋。 李纲也采纳了姚平仲的建议,派出一只人马去浚州的黄河渡口加强防守。但是李纲真的不懂军事,只是下令让禁军派一个指挥使领5000人马前去协助防守。那些禁军的指挥使当然知道出城意味着什么,你推我我推你,连续多天也没选出人来。这时候李纲真的急了,他取出了尚方宝剑威胁禁军的将领。禁军中各位指挥使无奈商量了半天,才推出一个叫陆谦的虞侯带兵。 虞侯相当于指挥使的参谋助手的职位,宋朝军职中分成都虞侯和将虞侯两档,这个陆谦还是一个低级的将虞侯。这个人原本没有什么本领,靠着走高俅的路子当上了虞侯。如今高俅跟随的宋徽宗南下了,因此陆谦也失去了靠山,被各位的指挥使推举带兵支援峻州。 李纲见禁军如此惧战也是无奈,他只好拨了3000人马给陆谦,并且给他升了一级,成为了都虞侯。让他带兵出战。 陆谦将推举他出战的那些指挥使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但是怎奈他无有靠山只有出战。不过陆谦也长了一个心眼,他要跟李纲要3000匹马,这倒不是他真的想用骑兵跟金军作战,只是想遇见金人后骑马能跑得快些。 陆谦对李纲道:“大人,下官这就带兵出城。可是兵贵神速,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小人请大人赐给我3000匹战马,用以做脚力” 李纲道:“我这里哪有着许多啊战马。只有西军带来5000骑兵,难不成把他们的马匹给你。” 陆谦道:“大人这东京西北牟驼冈便有2万匹马,只要大人以枢密院的名义下令,即刻调动,为何不给下官。” 李纲听了脸一红,他还真不知道枢密院还有这许多战马。于是道:“好!好!本官这就下令,你可带人领马,快快出战。” 宋朝是武将篡位得的政权,为此朝廷对武将的防备也到了极点。部队出征之时都是临时拼凑,真正的做到了“兵不识将,将不认兵”。宋朝本来就缺战马,号称80万的禁军也只有这2万匹战马,但是这些战马平时是单独饲养。禁军中为数不多的骑兵,也只有出操练兵的时候才能临时分配一匹战马。 禁军刚刚建立的时候也是劲旅,三日一小操,五日一大操,那时候禁军骑兵也能纵马骑射。可是随着武备日益荒废,如今的禁军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操练一次。现在的骑兵勉强能够骑马就不错了。 陆谦带来的这3000人更是奇葩,都是各营中受到排挤的丘八,能够骑马的就没有几个。陆谦也是觉得跟这些兵油子同病相怜,有些伤感的跟这些士兵道:“兄弟们,咱们这次出征不求取胜,但求保命,各位兄弟们挑选马匹的时候尽管挑选膘肥体壮的,到时候跑的快些。” 陆谦本是无能之辈,那里懂得选马。这牟驼冈的马匹虽然被养的膘肥体壮,但是长期无人骑乘,无论是速度和耐力都是不足一提。陆谦到了牟驼冈马场就选了一批又肥又胖、皮毛油亮的高头大马。马场的几个弼马温看着陆谦选马只是暗自偷笑,却不点破。 陆谦如此,齐下临时拼凑的官兵多数也是这么选马,只有少数干过骑兵的才懂得选择四肢修长、身体健硕的马匹。 陆谦选马以后,带着这3000多人乱哄哄就往浚州而来。这一路之上不少人从马上摔了下来,疼的嚎啕大叫,整个队伍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靖康元旦正月初二,陆谦带领人马就来到浚州境内。他们还没有到浚州城,这是后就遇见了峻州的败退下来的残兵。陆谦仔细一问才知道就在昨天有一支金军渡过了黄河,今日更多金军渡过黄河,浚州城已经被金军攻破了。 陆谦闻之大吃一惊,紧忙吩咐道:“快,撤退,回东京。” 宗望夺了渡口以后就直接南下了,他们快马急进也没有带许多辎重。不过他们也是不惧,到了大一点的村镇就劫掠一番,补充给养。 北宋年间东京汴梁所在的河南路可以说是中原乃至世界最繁荣地区了,直到靖康之耻之后,中原汉族再一次的衣冠南渡(上一次是五胡乱华期间),南方的经济得到跨越式的增长,南方经济才在整个中国经济中占据了统治地位,这种现象一直持续的21世纪。 此时河南路村镇密布,人口稠密,金军自然不缺给养,他们沿着官路一路抢劫而来。陆谦如果要是沿着官道支援峻州,定能跟宗望的金军遇上。但是他们去牟驼冈取马,幸运躲过了宗望的队伍。 可是如今陆谦得知峻州失手,不由分说转头沿着官道就向汴梁逃了下来。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带人往汴梁逃跑,沿着官道抢劫的宗望。 四九二 遇宗望陆谦丧命 陈大义李纲挡驾 宗望刚刚带兵屠了一个镇子,这个镇子的富户不少,宗望将抢得财物粮食都堆在了镇中心的广场之上。这些东西很多他们是带不走的,抢劫这个镇子主要是解决吃饭的问题。这些财物也就派几个人看管,等待银术可的大军过来统一收拾。 宗望如今心情大好,他在正在吃喝的士兵中来回走动,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肉,道:“兄弟们,你们看看这中原的富庶超出我们想象。东京汴梁更是金银遍地,美女成群,快些吃,咱们赶快往东京赶。” 这些金军也一边吃饭,一边应和宗望。广场之上一片欢声笑语,镇子之外却是成群百姓的哀嚎。就在这时,一个金兵探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宗望道:“王爷,有一只宋军从浚州方向追过来了。” 宗望一听居然乐了,道:“还有不怕死的吗?来有多少人马?” 那探马道:“3000多人,都是骑兵。” 宗望一听觉得奇怪,这宋军缺少战马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浚州怎能有如此多的骑兵? 娄室听了也觉得蹊跷,道:“王爷,事情反常,不可大意。” 宗望点点头道:“全军准备迎敌。” 要说在猛安谋克制度下金军的战力还是非常强悍的,随着宗望的下令,这些金军立刻停止的吃食,很快的列好了阵势,在宗望和娄室的带领下开出了镇子,在浚州通往动东京的官道之上整整齐齐列好攻击阵型。 宗望边对正是陆谦的人马,只不过他们不是追兵,而是逃兵。他们由于从牟驼冈去浚州,因此没有碰到宗望的金军。从浚州逃跑的时候,宗望早就从浚州杀奔了东京了,陆谦却不知道宗望在他的前面。他带着人马一路狂奔,只盼望早些回到东京。他们选的马也不怎么样,狂奔之下很快就人困马乏了,就在此时陆谦遇见了严阵以待的宗望大军。 陆谦看到了面前的金军都吓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金军竟然在他们前面。宗望看着这些气喘吁吁、盔歪甲斜的士兵也有些奇怪,难道宋军疯了不成,就派样的队伍来追赶自己? 娄室看着这些禁军哈哈大笑,他用狼牙棒指着陆谦的禁军道:“宋军队如此羸弱,南国无人矣。” 宗望面对眼前的军队都没有了厮杀兴趣,他对娄室道:“杀光这些双脚羊。” 娄室狂叫一声,挥动狼牙棒一马当先就冲向的陆谦。陆谦此时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他想拨转马头逃脱。可是他并不熟悉自己刚刚选的马,自己的马术也不怎么样,再加上这匹膘肥体壮的马跑了多时已经力竭了,因此陆谦踹了几下马镫,这匹马竟然不听指挥,就站在原地等候娄室。 陆谦见娄室一马当先冲向自己,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拔出刀来迎战娄室。娄室的狼牙棒足足50多斤,那陆谦的单刀不过五六斤,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再加上娄室战马已经冲起来了,人借马力,马助人威,娄室一棒就将陆谦砸死在当场。 陆谦一死,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禁军老爷们那里还有一战之力,面对凶神恶煞一般冲上来的金军他们只有一个想法:赶快跑。 这些禁军很多人都控制不好马匹,纷纷跳下马来,扔了兵器,抱头鼠窜起来。金军近对面宋军如此孱弱不堪,也不客气,追逐着宋军就开始掩杀起来,这又是一场一边到的屠杀,陆谦带出来的3000人马几乎损失殆尽。 宗望始终弄不明白陆谦这些宋军为何平白无故来此送死,中原虽然有用鸡蛋碰石头的说法,但是他遇见的这批宋军连鸡蛋都算不上。宗望命令娄室审问一些抓来的俘虏,这才闹清楚来龙去脉。 宗望道:“这南国军队带队的也是够糊涂的,都不知道我们走在了他们前面。南国都是这样的将领,还担心什么,咱们就可长驱直入了。” 娄室道:“王爷且慢。” 宗望道:“你还有何思忖。” 娄室道:“王爷,汴梁城就在那里,跑也跑不了。刚才属下审问宋军的是后,得知这支宋军去了牟驼冈取的马匹,那里有2万匹战马和大量草料。” 宗望看了看这些战马,撇了撇嘴道:“这些也叫做战马?拉车还差不多。” 娄室道:“正式如此。我们夺了着2万匹吗,南国君臣无马根本就无法南逃,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任我等宰割了。再者说咱们屠了一个镇就获得如此丰厚战利,若要进入了汴梁那金山银海我们如何搬回北国,刚刚你说这些马拉车还算合格,到时候就让它们拉车。再者那里还有大量的草料,可供大军使用。” 宗望一听,大喜道:“如此说来,大军先取牟驼冈。” 李纲得知牟驼冈有2万匹战马后,既没有将这2万匹战马赶到东京城内,也没有加强牟驼冈的守卫,宗望大军顺利的夺取了宋军的战马还有大量的草料。宗望自从初一过黄河以来,在损失极小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势如破竹,不过数日的时间,已经兵临的东京汴梁城下。若不是自己只有3000人马,他现在就敢将汴梁城围住。 如今宗望将3000人马分成数队,围绕着汴梁城游走,监视城中的动向。另外一遍又一遍的催促银术可赶快带领大军先来汇合。 面对金军的到来,李纲、种师中、姚平仲等人摩拳擦掌准备与金人大干一场。可是此时宋钦宗却打起了退堂鼓,他立刻召集大臣商量难逃事宜。 宋钦宗商量难逃,作为勤王军的元帅种师中都没有参加的权利。在大宋君臣眼中武将时时刻刻的都是要被防范的。虽然封了种师中为勤王军元帅,但是大宋一朝,这个元帅的称号就是临时的。重要的时刻有时候会赐给印信,但是更多时候只是一个名头而已。至于小说、评话中的登台拜帅是不存在的。宗泽被封为河北义军都指挥使,而且赐下了印信,但是宗泽的官职也只是六品文官而已。种师中现在的官职是西军经略使,名义上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但是这种武职的大员,在大宋君臣眼中也就相当于五品知府。姚平仲地位更是低下,到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皇帝一面,现在无论是种师中还是姚平仲都没有被赐予任何调动勤王兵马的印信。 宋钦宗在龙椅之上愁容满面,道:“朕近些天来心神不定,思念太上皇日甚,想去将江南陪伴太上皇,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张邦昌一听立刻跳了出来,道:“陛下仁孝感动天地,臣愿意保驾与陛下共同南巡。提说太上皇现在巡幸到了镇江府,我等应该即刻追随之。” 张邦昌这么一说,李邦彦说等人纷纷附和,朝堂之上一片难逃之声。 李纲没想到前几日积极准备抗金的钦宗皇帝,见金人刚刚到出现在汴梁周围,就要打退堂鼓,他心中恼怒,可是又不敢发作。于是对宋钦宗赵桓说:“道君太上皇把宗社授给陛下,陛下却弃之如敝履,此乃大孝乎?” 钦宗赵桓闻此言默然不答。 这是李邦彦跳了出来道:“金人入寇不过月余,攻城坡寨势如破竹,这汴梁城如何守得住。如城池一破,陛下蒙羞,如何是好。不如早日南狩,方为上策” 李纲反驳说:“天下城池有坚如汴梁乎?若汴梁城破,那里还有安身之所在。况且太祖、太宗陵寝,历代帝王宗庙皆在此地。更无论社稷、百官、万民,怎可轻言南巡!今日之计,应整顿军马,团结军民,坚守都城。金军原来必不长久,等金军粮草殆尽,我大宋各地勤王之师到齐,定可一战成功。” 李纲一阵慷慨陈词,就来祖宗宗庙都搬出来了。钦宗皇帝也是无奈了,道:“如此说来就请爱卿统领守城之事了。” 李纲一听急忙跪倒施礼,道:“陛下放心,臣愿拼死守卫东京。” 正在这时,一个内待官不顾礼仪直接跑到钦宗皇帝面说道“皇后娘娘已经准备好动身离开东京。” 宋钦宗赵桓一听,脸色都变了,急忙离座说:“朕不能留在这里了。卿等不要留我,朕要同皇后一起启程。”说完头也不会的就跑回了后宫。留下一群大臣在大殿之上面面相觑。 张邦昌、李邦彦等诸大臣愣了片刻,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快快回府打点行囊,晚了就来不及了。这些大臣这才缓过神来,一哄而散。 李纲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之上都不知道如何试好了,他想了半天,觉得也只有种师中能够处理此事。因此他急忙忙跑出皇宫,直奔开封府北城墙而去。 种师中和姚平仲此时正在北城墙安排士兵守城,汴梁城当时是世界第一大城。方圆60余里(1949北京内城40里,算上外城60多里,人口200万,跟北宋朝时候汴梁人口差不多。),由外城、内城、皇城三座城池组成,人口达到150余万,是一座气势雄伟,规模宏大,富丽辉煌的都城。外城城门就有12座,还有东西南北四道水门。别说是宗望的3000人马,就是几十万大军也休想将城池围住,这也是钦宗皇帝想难逃的原因。 种师中和姚平仲的人马驻守北城,北城主要有卫州门,新酸枣门、新封丘门、陈桥门(当初赵匡胤陈桥兵变就是出的陈桥门)四座城门,是直接面对北方入侵的第一道防线。 种师中此刻正在陈桥门布防,李纲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这里。 四九三 种师中巧挡驾 李纲将钦宗皇帝要南巡的消息告诉了种师中,种师中一听眉头紧皱,他心中暗道:金军未到,皇帝就想逃走,莫不是这大宋江山气数将尽吗? 种师中此时对于前来勤王,已经有些后悔了。 李纲见种师中沉默不语,急忙道:“老将军,陛下若走这东京必乱,金军若是破城,天下危矣。” 种师中道:“陛下要南巡,满朝重臣都无法阻拦。我一武将有何作为。” 李纲急的跺脚,道:“危难之时,要行果断之事……” 一旁的种世仁一听就不干了,他迈步上前,批胸抓住李纲的衣服,道:“你还要兵谏不成?” 李纲道:“还有他法吗?” 种世仁道:“叔父,休要理会这厮。不如出城跟金人大战一场,然后撤回西北,也算对得起朝廷了。” 李纲哭道:“侯爷,虽然我不知兵,可是也晓得金军铁骑快如闪电,在野战之中我军断无胜算啊。” 种世仁道:“我们西军也不慢,野战之中只要跑的别的人快就是了。”说着用手一指城中四处忙碌的禁军。 李纲道:“侯爷,万万不可有弃城之心啊,这汴梁城繁华所在,不能落入异族之手啊。” 种世仁还要与李纲争论,这时候种师中阻值他,种师中道:“陛下要走,我西军前去护驾便可。”说着他对于在远处的忙碌的王进高声喊道:“王进师傅,调齐咱们的骑兵,准备出发。” 王进答道:“尊令,说罢转身就去调动人马?” 种世仁、李纲都不明白种师中的意思,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种师中道:“若让陛下留下,就跟老夫走。” 西军的整顿军队的速度不是其他宋军可以比拟的,5000骑兵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集结完成了。李纲在种师道身后,看着这5000杀气腾腾的骑兵,不禁心惊胆战。他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西军留守部队,这西军主力部队是什么样子?那些金军又是什么样子?李纲想想都害怕。 种师中并没有对士兵们说去哪里,只是对王进道:“王师傅,去宣德门。” 王进年轻的时候也在禁军当过教头,后来才加入的西军。因此对于东京的大街小巷熟悉的很,他自然知道宣德门是皇宫南门。王进并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想种师中调集骑兵去皇宫做什么,因为这几年的战争,西军上下早就形成了以种家为核心的利益集团,对于朝廷的敬重已经没有几分了。 王进领着骑兵整整齐齐的开向了宣德门,这一排排整齐的骑兵走在东京的大街,让本已经有些混乱的街道立刻安静了下来。西军很快进入了内城来到了宣德门外。 皇宫之中早就一片大乱,钦宗皇帝的皇后为姓朱,本就是一个刁蛮任性之人。钦宗皇帝还在跟大臣们商量南下之事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在皇宫之内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难了。徽宗皇帝难逃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不少的金银珠宝了,这次朱皇后又在皇城之内大肆搜刮一番,她有派内侍官道城中强行征用了百余辆大车,如今这大车之上都堆满的细软。 朱皇后此刻叉着腰,站在一座车如同泼妇一般指指点点,高声喝骂:“都给我看好了,要是丢了一样,我要你们的脑袋。” 朱皇后的威严显然没有什么震慑力了,宫女太监们都麻木的、无目的的忙忙碌碌,不少人趁机往怀里揣上一些细软,更有甚者大摇大摆的将包袱抗在了肩头。负责保驾的御林军虽然勉强保持住队形,但是明显神色紧张,很多人的马匹已经悄悄的送出皇宫,让家人当脚力,驮运财物去了。那些笨重的金瓜钺斧也都乱七八糟的丢在了一旁。宋钦宗见到如此混乱的场面不知所措,只是不停的唉声叹气。 皇城宣德门外更四乱作一团,各家大臣听说钦宗皇帝要逃难,都有样学样拖家带口的来到宣德门外“护驾”,徽宗皇帝逃难的时候还准备了很多天,枢密院的高俅还调动了不少人马维持秩序,童贯也是知兵之人,虽然胜捷军没有回到东京,他的亲兵卫队还有不少人。整体上的维持秩序还是没问题的。 这次可是不同,钦宗皇帝突然决定逃难,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宣德门外马车、牛车、驴车、人力独轮车满满叉叉的将宣德门堵得水泄不通。各位大臣的家眷是孩子哭夫人叫,乱做一团。就如此混乱的队伍,别说是遇见金军,就是遇见一窝土匪也能将这些人洗劫一空。 宣德门打开后,钦宗皇帝车辇还没有出城,前面开道的御林军就让这些“护驾”的大臣们给挡住了。这些要是平时,这些御林军一顿棍棒就可以打出一条通路,可是此时御林军却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他们家人也在队伍的前面。 钦宗皇帝见队伍停顿了,也不知所措。他急忙登上城头观看,虽然皇家的依仗丢了不少,好在自己的黄罗伞盖还在。当他的黄罗伞盖出现在宣德门城楼的时候,城外更加混乱。不少人跪在地上哭泣,还有人想黄罗伞盖方向涌来,想聆听圣训。一时之间,人挨人,人挤人,发生了踩踏事故,宣德门外乱作一团,已经无法出城了。 宋钦宗见状急忙吩咐道:“后队改前队,从西华门出城。” 可是宋钦宗的队伍光装着细软的大车就有百余辆,再加上娘娘们的车辇,调转方向起来更是麻烦,不一会皇城之内也像宣德门外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种师中此时也来到了宣德门外,看到如此混乱,他眉头拧的跟麻花一样,问道:“李大人,这朝廷南巡,就没有安排谁来沿途保驾、那个开路、那个殿后吗?” 李纲道:“陛下临时决定南巡,根本没有任何安排。” 种师中对王进道:“王师傅,你带人打通一条路,就说西军要进宫护驾。” 王进此时一提镔铁棍,对周围的几个亲兵道:“你们几个跟我走。” 王进带人一马当先来到宣德门外通往皇宫的甬道之处,王进指着挡在甬道之前的一辆大车道:“西军进宫护驾,尔等让开。” 那看车的家人怒道:“你知道这是谁的车架,就敢在此聒噪,赶快滚开。” 王进那里看得惯这些,他二话不说抡起铁棒一下子就把车辕砸断,然后铁棍抵在马车之上,双膀用力,一下子就将马车推到甬路之下。 (甬路,是古代大城市中种高等级的路,一般的地基要高于两边的路,平时用在走马车的,因此也称马路。行人一般都在甬路下行走。) 那家人见状大怒,刚刚要发怒,王进身边的西军骑兵拔出刀来一刀就将这个人的发髻砍断。这个人发髻一段,吓得发出了一声狼嚎一般的惨叫,抱着脑袋就溜下了甬路。 王进带着人连砸带打,很快就将甬路清了出来。诸大臣的家人,平日里作威作福,骄横跋扈,但是西军面前啥都不是,被打的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种师中带领西军骑兵,威风凛凛涌上甬道,来到了宣德门外。出宣德门的御林军看到一只杀气腾腾的队伍逼了过来,各个吓的脸上变颜变色,还有几人当场尿了裤子,更有甚者扔了手中的兵器四散逃开,更多御林军则慌张的向皇城内退去。 站在城头之上的钦宗皇帝也是吓的不清,他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多亏了左右两个内侍官眼疾手快扶助了他。其中一个太监提醒道:“陛下勿优,你看那是咱们勤王的军队,李纲大人也在其中。” 钦宗皇帝这才定了定神,他向城下喊道道:“李纲,你未经奉诏,带兵进宫,是要逼宫吗?” 李纲听了吓了一跳,他急忙挑下马来,跪倒在地,道:“陛下,微臣万无此意。” 此刻种师中在马上抱拳,道:“陛下,臣西军经略使种师中,听说陛下要南巡,特意带领人马前来护驾。” 钦宗皇帝一听,这才定了定神,道:“二位爱卿,可到城头答话。” 种师中看了一眼王进,低声道:“若有差池,我就将头盔扔下城门,你便杀入城中!” 李纲听了背后发凉,颤颤微微道:“不可。” 种师中挑下马来,一把牵着李纲的手,道:“有何不可?”说罢,拉着李纲大步进城。 虽然跟着种师中进城的只有十几个亲兵,但是这些人却带出了一股御林军没有见过的杀气,他们不由自主的给种师中让出了一条道路。种师中和李纲进入皇城后,沿着马道上城,就见到了钦宗皇帝。 钦宗皇帝从小娇生惯养的见到种师中带着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城,竟然有些胆怯,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道:“诸卿止步,请李、种二人近前答话。” 种师中回头对自己的亲兵道:“尔等且住,我就去见驾。” 那些亲兵随即站住了脚,手握兵刃,威风凛凛站成一排。种师中、李纲近前几步走到了钦宗皇帝的面前见礼。 钦宗皇帝道:“李爱卿,怎么不奏报一声就带兵前来。” 种师中道:“陛下此事不关李大人的事情,李大人跟我说陛下要南巡,陛下请想着金兵的骑兵在平原之上来去如风,一日千里。如果没有重兵保护,一出开封城只怕就要被金军击杀,那是若陛下蒙羞,则大宋危矣。臣虽不才,但种家时代忠良保家卫国,虽然只有5000骑兵,但是面对金人10万人马就不退缩,定要拼命死战,报劝陛下周全。” 钦宗皇帝一听种师中的奏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道:“什么?金人有10万骑兵来去如风?朕岂不是被困在了这里。” 种师中接着道:“陛下,若要顺利南巡也不是不可,就舍去了这些劳什子,快马轻骑,直奔南方。”说着,他用手一指那些在皇城之中,乱做一团的嫔妃、内侍,还有那些装满财物的车辆。 钦宗皇帝看了看皇城,苦笑道:“朕不走了,就、就在此地与国共存。” 李纲一见大喜道:“陛下英明。” 钦宗皇帝苦笑了一声,道:“守城之事,二位要精心为之。” 四九四 东京保卫战(一) 宗望占领了牟驼冈得到了大量的战马和草料,这些战马他倒不是特别在意,因为中原的马匹很难进入他的法眼,但是这大量的草料却是及其珍贵的。他的数万大军是以骑兵为主的,每天消耗的草料是天文数字。中原多庄稼和少牧草,特别是冬天草料更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这牟驼冈的草料足足可以供宗望大军3个月所用!宗望大喜,他一面派人仔细看守这些草料,一面催促银术可快些进兵。 银术可占领磁州后,本想修整一下,征集一下粮草在去东京,现在战线约拉越长,河北各地烽烟四起,金军运输粮草的队伍时常受到当地中原义军的骚扰,军前用度已经有些不足了。 当他听到宗望得到了大量的草料后大喜过望,带领人马就扑向了东京。银术可带领数万人马来到东京后,这次东京的大小官员可真的紧张起来。大宋国建国快200年了,东京城还是第一次来了这么大规模的外国军队。即使当年真宗年间,辽军南下,也没有过黄河到达东京城下。 宗望探听得知宋钦宗登基,而原来道君皇帝宋徽宗南下逃跑了。于是让皇叔完颜昌(挞懒)带领一个猛安谋克偏师向南追击,自己则率领主力人马攻打东京。 金军主要集中在北城墙外,种师中看到金军数万人马杀气腾腾在城外耀武扬威,眉头紧皱,他也是沙场的老将了,征战了一生,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强盛的兵锋! 种师中对王进道:“五年前察哥带领5万西夏卒围困延安府,那时节就认为西夏军天下强军,今天再看金军兵威,当年的西夏军简直不值一提。” 王进也忧虑道:“不知道王爷(种师道)的救兵何时能到,如今凭借我等之力难以退敌。” 种师中道:“这汴梁城是天下坚城,为今之计只有凭城坚守尔。” 王进忧心忡忡道:“就算咱们西军能守住北城,那其他的城墙呢,禁军和厢军们能否尽力。” 姚平仲在一旁,道:“俗话说,孤城不能守也,不如趁着敌军扎营未稳,咱们集结全部人马与之决一死战,兴许能退兵。” 种师中摇摇头道:“禁军不可用也,出城作战徒增伤亡尔。”种师中说的算是客气的,在他眼中各地前来勤王的厢军还不如禁军呢,只是由于姚平仲也是厢军,所以他说话算是客气的。 姚平仲还要争辩,这是王进道:“大人您看,金军攻城了。” 宗望、银术可看着汴梁这座大城后又兴奋又忧虑,兴奋的是他们一路转战千里终于来到了宋国的国都,忧虑的是他们不知道如何攻打这么一座大城。汴梁城城墙就有60里,正常的行军速度,绕城一圈就要一天。12城门外加4个水门,他这几万人马要是围城,每个城门也就能分几千人,根本起不到作用。 宗望、银术可商量之后还是决定主要攻北城墙,毕竟这牟驼冈就在开封府的西北。北城接近屯粮之地,保证粮草的供应。 汴梁城城高足足有六七丈,城池坚固,易守难攻,作为马背上的民族,女真人攻城可不是强项。护城河河宽更是超过了10丈,好在现在是冬天护城河结冰,要不然金军能否过的了护城河都不好说。 银术可在浚州的武库里找到了几架云梯,他们又临时抓了一些工匠,打造了一些简单的投石机、半截船、攻城车等攻城器械。在准备了数日之后,他们开始发动了第一次攻击。 种师中看着金军秘密麻麻攻击阵型就露出了微笑,他指着城下的金军道:“金军虽勇,却不通攻城之法也。” 东京汴梁是宋国首都,虽然武备松弛,但是武库里的各种守城器械充足。此刻西军驻守的城墙之上,神臂弓、床子弩、弓箭、灰瓶、滚木礌石摆满了城墙。 金人由于无攻城的经验,他们就凭借的一股凶悍的勇气,举着各种武器一窝蜂向城墙冲了过去。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将几架高大的云梯推到城墙之上,然后就攀爬而上就攻入城中了。 可是他们忘了,护城河虽然结冰了,但是护城河的河床是低于堤岸的,高大的云梯、笨重的攻城车到了护城河北岸就停下不能行动了。金兵无奈只好纷纷下河,抬着简单的长梯,举着大盾继续往前冲。 种师中见状大笑道:“放箭。” 随着放箭的命令,敲打梆子声音急促的响了起来。宋军的三弓床弩、神臂弓发出的箭雨直接就向护城河的河床射了出去。 三弓床弩威力巨大、射程远,碰巧了可以一箭射穿数人。神臂弓的威力也是不小,也在无情的收割河床中金兵的性命。 西军中神臂弓手的数量虽然有限,但是神臂弓数量多,种师道专门让李纲调来了一部分厢军专门给神臂弓上弦,因此神臂弓西军的神臂弓能够连珠射出。 金军在三弓床弩和神臂弓的打击下伤亡惨重,河床之上到处是死尸。要是寻常的军队早就退下来,但是这些金军也是不畏死,顶着弓箭硬是向前冲。有些聪明的趴在冰面上,一点点的往前爬,就是这样,竟然有很多的士兵爬过的死亡的河床,爬上了护城河的南岸。可是他们上了南岸以后,更加密集的步兵弓的弓箭从城头上射了下来。这强弓从数丈高的城墙下射下,也是可以射穿金军的铠甲的,而且这是真正连珠箭,可以说是箭如飞蝗一般,扑向了刚刚爬上河岸的士兵。刚刚躲过神臂弓、三弓床弩攻击的金军在步兵弓的攻击下损失更为惨重。只有少数拿着盾牌、举着半截船的士兵勉强冲到了城墙之下,可是举着长梯的到达城下士兵却是少之又少,冲到城下的士兵竟然一时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城头之上灰瓶炮子、滚木礌石又不停的落了下来。勉强冲到城下的士兵被砸七荤八素,抱头鼠窜。 在远处的银术可一看,急忙对宗望道:“王爷,赶快鸣金,要是这么打下去,将士们都损失殆尽了。” 宗望也是无奈,道:“鸣金收兵。” 金兵阵营之中“铛铛”鸣金之声想起来后,金军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金人这第一波攻击竟然连城墙都没摸到!汴梁城墙上一片欢呼之声。 宗望一脸怒气回到大帐,道:“这东京汴梁竟然如此难攻,如之奈何?” 娄室道:“王爷勿优,不如明日我亲自带人攻城,誓破南国都城!” 银术可道:“不可莽撞,今日我军无一箭矢射上城头,无一投石砸中城墙,如此攻打下去徒增伤亡尔。” 宗望道:“那你说怎么办?” 银术可道:“术烈速已经攻破了磁州,幽州汉军攻城经验丰富可调到阵前来攻城。另外这汴梁城城墙数十里,难道都如此固若金汤不成。明日可多派疑兵四处攻城,探看那里城墙防守薄弱,再行图之。” 宗望想了想,道:“如此甚妙。不过也不能将士们苦苦攻城,明日派出100个谋克,劫掠附近的州县,然后将宋人集中到东京,逼迫他们一同攻城。” 宋钦宗听说守城取得了胜利,非常高兴,他立刻下发了金银赏赐给了守城的将士。东京城内军民精神振奋,信心大增。 可是宋军的信心爆棚之死增加了1天而已,第二日金军兵分四路开始对东京汴梁四处攻打。守卫其他城墙的宋军可是没有西军的那种骁勇之气,一时间手忙脚乱。虽然金军只是佯攻而已,但是有些城墙已经险象环生了。要不是宋军的守城工具还算是充足,金军几乎就要破城。 经过了试探性的佯攻之后,宗望发现只有北城的守卫严谨,其他城墙的守军战力并不强,因此决定将攻击的重点放在其他方向。 经过比较,他发现南城守军战力最弱,于是金军开始向南城调动人马。只是几天的时间,南城又出现了一座金营。这次攻城,宗望也是准备充足。他并不着急蚁附攻城,而是先组织兵马填平护城河,又在城外搭建土台,将将一架一架的投石车拉在的土台之上。 守卫南城戴楼门的将领正是王渊,王渊的是一个老好人,平时对待手下的士兵也是宽厚无比,所以王渊的禁军是“禁军中的禁军”多年不曾正式的操练了,除了自己的亲兵卫队之外,其余的军队就连禁军特有的花架子都没有。 金军佯攻之时,又有几个金军登上了南城的戴楼门城墙,多亏了王渊带着亲兵亲自冲杀才守住了城池。此刻他见到南城墙为密密麻麻搭起来百余个土台,最高的土台竟然跟城墙持平!土台之上布满了投石机,护城河也被填了一小段,显然金军把他这里当成了主攻方向。 王渊试着向土台发射了一些三弓床弩,但是三弓床弩虽然射程远,但是没有准头。只有几只标枪一般的弩箭射到了土台上,但是对金军的伤害几乎为零。 王渊见此情况心惊肉跳,无奈只好找李纲求援。王渊来到枢密院的李纲处,见到了李纲满脸愁容,种师中则一脸怒气。 王渊跟李纲、种师中见礼完毕后,说明了来意。 李纲苦笑道:“几道(王渊的字),现在各个城门都要援军,不少将领直接找到了官家。官家也是无法,又要题议和之事了。” 王渊随口道:“若金军能退,议和也是无妨!” 种师中一听大怒,“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粉碎。怒斥道:“大宋江山都断送在尔等之手!” 四九五 东京保卫战(二) 西军获得钦宗皇帝的赏赐后,其他军队也都向李纲讨赏。禁军中王渊是西军出身根底是非常浅的,但是很多禁军将军都是大有来历的,有些禁军将领那都是几代从军,甚至有的跟着太祖、太宗皇帝征战的,背景相当深厚,面对他们的讨赏,李纲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干脆这些将领的讨赏奏报都转奏给了钦宗皇帝。 钦宗皇帝非常无奈,于是只好下诏,讲明若军前取胜就可获得奖赏。这也让守城将士士气振奋了一番。没想到金军分兵佯攻开封各个城门,虽然只是佯攻,但是守城的各禁军、厢军面对敌军无不丧胆,只是勉强守住了各个城门。 这次禁军将领可就不干了,纷纷请求援救。他们知道李纲初掌枢密院,也么什么根底。所以不少禁军将领直接给钦宗皇帝上书。那武将上的奏折能有什么好话,有的尽是抱怨和威胁,甚至有的说如果还让守城门,无有增援,就要开城放金军进城的言语。 钦宗皇帝大惊,急忙召集李纲、张邦昌、李邦彦等大臣商议守城之事。三位重臣看到钦宗皇帝满脸忧虑之色,都有些不知所措。 钦宗皇帝道:“如今东京危机,可是禁军将领上奏求援求饷竟然有威胁之词,我朝厚待禁军200年,这些军马不思报效国家,反而言语威胁,让朕寒心。” 张邦昌道:“陛下,禁军骄横早有先兆,那广阳郡王掌柜枢密院之时就禁军放纵不管,才有今日之祸。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不如就此整顿军纪。” 李纲一听吓了一跳,道:“不可,如今正在用人之际,强敌在城外环伺。若此时整顿禁军,要是激起兵变,岂非大祸耶?” 李邦彦冷笑道:“兵变?李纲大人熟悉的很那?” 李纲一听,怒道:“李邦彦,你敢欺我乎?”李纲现在在军中待了一些日子,也有了一些肃杀之气,他一瞪眼吓得李邦彦倒退了几步。 李邦彦急忙道:“李大人息怒,我有一计可退金军。等金军一退,再整顿禁军也不迟。” 宋钦宗急忙道:“爱卿快快讲来!” 李邦彦道:“如今内有军心不稳,外有强敌环伺,东京城万难守卫。不如派遣使者去金营议和,许金人以重礼,使其退兵就是。” 李纲听了大惊,道:“陛下,这李邦彦乃是误国奸臣,请陛下速斩此贼。” 李邦彦狡辩道:“李纲,汝先起兵谏于前,后阻陛下南巡于后。你要以陛下的安危,挣你贤臣之名吗?” 李纲气的直跺脚,道:“陛下,这金人要的是大宋的江山,怎可以金银资敌。况且东京有兵马30万,东京周围还有各地勤王之师纷至沓来,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可退敌。” 钦宗皇帝摆手道:“朕累了,退下。” 李纲退出金銮殿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来同种师中商议对策,这时便遇到了王渊。 王渊听了李纲的叙述,道:“那陛下最终决定,是战是和?” 李纲道:“陛下只是借口将我支走,我出宫不久,陛下就又召见张邦昌、李邦彦二人进宫,种老将军的部下亲眼看到李邦彦已经出了卫州门去金营议和了。” 王渊听了以后,长出了一口气,他早就不想打了。不但他不想打,只怕大宋禁军上上下下都不敢打了。王渊内心欢喜,但是他害怕种师中的愤怒,也不敢表现出来。 种师中道:“未曾力战就要投降,这个李邦彦、张邦昌之流乃汉奸也,人人得而诛之。” 李纲道:“这金人只在夺取大宋江山,只怕此番出城议和,如与虎谋皮尔。” 种师中道:“金人狡诈,若趁议和偷袭东京,这京城危矣。” 王渊一听也吓了一跳,道:“对!如今金人在南城戴楼门外搭建土台数百,正是有进犯之意呀?” 种师道压了压,心中的怒气,道:“明日我让王进师傅,带领5000人马助你守城。我也道戴楼门观战,若是时机一道,让王进师傅带骑兵出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渊点头道:“也只好如此。”可是此时他心中却暗暗祈求,盼望着李邦彦能够议和成功。 李邦彦接到了钦宗皇帝让他去金营议和的旨意,他心中暗暗叫苦,他和张邦昌主张议和,可是却不愿自己前去议和。可是如今皇帝圣旨以下,他也是无奈,只好举着耻辱的白旗偷偷的除了北门,直奔牟驼冈而去。 白旗代表投降古今中外都是这样,中国的秦朝以黑唯尊,故而认为白旗就代表投降。西方的罗马帝国时代也有这个说法。 西军自从宣和二年以来可以说是百战百胜,心中自有一份骄傲。当他们看到李邦彦举着白旗走出城门的时候,心中充满了不屑。这种不屑不是对李邦彦的,而是对大宋朝廷的。在这一刻,西军对朝廷的忠诚降低到了极点。 李邦彦出了卫州门后战战兢兢,他生怕金兵突然出现,不由分说杀了自己。李邦彦带着的几个随从举着白旗在前边开路,李邦彦坐着一顶四人轿子中心情忐忑。走着走着,突然就遇见了2个金兵的斥候。这两个斥候,见到打着白旗的李邦彦一行人,高喝一声,催马就冲了过来。 李邦彦的随从一看2个金兵冲了过来,大声喊叫,四散逃开。李邦彦的轿子被四个轿夫扔在了当场,也四散跑开了。那两个斥候催马来到轿子面前,其中一人一把就将轿子顶给掀翻了,李邦彦坐在轿子瑟瑟发抖,发出了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我是来投降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两个斥候见李邦彦如此德行,哈哈大笑起来。李邦昌也不知道这两个斥候是否听懂了自己的话,也尴尬的哈哈赔笑。 其实各国的斥候也叫探马、夜不收都是军中的精锐,对这些斥候的综合要求非常高的,能听懂敌方的讲话属于基本的要求。因此这两个斥候是能听懂李邦彦的说话的。 其中一个斥候想戏耍一下李邦昌,他拔出腰刀一刀就斩下了李邦昌的帽子。李邦昌以为这两个金兵要杀自己,当他看着刀落下来的时候,吓得一声惨叫就晕了过去。 那个斥候见李邦昌如此的怂包,轻蔑的一笑,在马上一伸手就将李邦昌提了起来,放在了马鞍桥之前,二人一前一后直奔牟驼冈金军大营而去。 宗望听说抓住了一个宋国的使臣,心中大喜。此时宋朝廷派使臣出城必然有议和之意。若是能够借此时机获得最大利益也是不错的。宗望吩咐道:“将南国使者押入大帐。” 金军听说要押李邦彦入帐,立刻提起一桶凉水浇在了李邦彦的头上。李邦彦凉水一激转醒过来。当他听说宗望要见自己的时候,立刻如杀猪般的哀嚎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那些金兵不如分说,推搡这李邦彦就往大帐走。 宗望在大帐内见金军推进一个披头散发、不断哀嚎、狼狈不堪的宋朝官员,问道:“你就是前来投降的使者!” 此时李邦彦如同疯了一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言语。只是不断地挣扎,高声叫唤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宗望怒道:“这厮疯了不成。” 银术可道:“我来唤醒他。”说罢,银术可走向李邦彦,抡圆了就给了李邦彦一个大嘴巴。 李邦彦着着实实挨了一嘴巴,这才缓过神来。他吐掉两颗掉落的牙齿,满嘴是血,跪地磕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宗望道:“你是南朝前来投降的使者?” 李邦彦道:“对对。”随即他又觉得不对,急忙改道:“不对,不对。” 宗望一瞪眼,道:“尔敢欺我?推出去杀。”立刻有两个力士过来就拽李邦彦。 李邦彦磕头如捣蒜一般,绝望道:“不敢欺瞒,是议和,议和啊!” 那两个力士也听不懂李邦彦说什么,径直往帐外拉他。李邦彦双脚蹬地拼命反抗,道:“真的是议和、议和呀。” 宗望也不是真的要杀李邦彦,他挥手让力士闪开,然后道:“既然你是前来议和,就说说议和条件。” 李邦彦哪有什么议和条件,钦宗皇帝告诉他只要金军撤兵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李邦彦跪爬了几步,道:“本朝愿以中原之物力,结上国之欢心!” 宗望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于是看向了银术可。银术可听了这话,戏谑道:“那里有如此议和的,我看你还是在欺瞒我国。” 李邦彦道:“不敢不敢!但请上国开出条件。” 银术可想了想,道:“既然你们又诚意,我就开出条件。因南国收留我国叛将张珏,导致我大军南征,所耗甚重。尔国需提供犒师之物合计: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绢一千万匹,马、驼、骡、驴之属各以万计;尊金主为伯父;南逃的燕云之人全部“归还”;割中山、河间两镇之地(历史上是还要加上太原共计3镇);再以犒师之物为交割之时,要以亲王、宰相到我大营为人质!” 银术可根部就是漫天要交,犒师之数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宋朝跟当初辽国的檀渊之盟每年的岁贡不过30万,这银术可开出的价格已经是这个岁贡的几百倍了,而且还要割让土地。 没想到李邦彦竟然没有犹豫,直接道:“咱们一言为定,我这就回东京,跟弊国主上禀明此事,凑足犒军之物凑齐之后,还请上国早日撤军。” 四九六 东京保卫战(三) 谈判讲究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银术可没想到他随口说的条件那李邦彦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不禁有些疑惑。由于宗望的汉话并不熟络,所以银术可又用女真话将刚刚跟李邦彦所说之事跟宗望叙述了一番。 宗望没有想到这个银术可随口开出的天价索赔,这李邦彦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这个根本就不符合人之常情,宋朝就是再富有,也不可能短期内拼凑出如此天量的财富。莫不是宋军真的在拖延时间! 宗望思忖了半天,问道:“你们多长时间能将犒军财物凑齐。” 李邦彦道:“还请上国大王多多宽限几日,毕竟这财物过于庞大。” 宗望道:“我只给十日时间,若十日内金帛不到,我便亲自率领大军进城自取。” 李邦彦只想早日离开军营,那里敢反驳,道:“放心!放心!小人定当禀告弊国皇帝,凑足劳军之资!” 银术可道:“三日内必须派丞相和亲王来营中为质!” 李邦昌道:“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李邦昌越是答应的痛快,宗望和银术可越是疑惑。宗望道:“来人,先写下文书,让南国使臣签字画押。” 自有书记官将银术可开出的条件一一纪录,不一会议和条约就你好了。条约是用契丹文和汉字写成,当时的女真文字还不成熟。李邦昌看了看汉字,确与银术可所说的一致。 宗望道:“南国来使,若无异议就请签字画押。” 种师道这些年创编的评话风靡大江南北,尤其是那个《射雕英雄传》,更是家喻户晓。种师道编写故事将历史的背景设定在了南北朝时期的刘宋时代,那个评话类设定了一个汉奸名为韩侂胄,李邦彦突然觉得自己要是签了这个东西,跟评话里的汉奸并无二样了。想到此处他犹豫了起来。 宗望见他犹豫,怒道:“你为何不签。” 李邦彦道:“王爷明鉴,小人只是使者。这合约只怕要弊国皇上同意用宝才算数。” 宗望道:“你也要签,然后拿回你们的朝廷,让你们的皇帝盖章用宝!” 李邦彦跪在地上,看着合约颤颤微微欲哭无泪。 此时站在一旁的娄室大怒,他喝道:“这南蛮好生啰嗦,宰了他,直接打入东京倒还痛快些!”说着,抽出腰刀就放在了李邦彦的脖子上。 李邦彦慌忙答道:“我签!我签!”李邦彦就这样成为了揭开中原靖康耻开局第一人! 宗望看着李邦彦签字的合约,道:“你快些回去,休要误了时辰。” 李邦彦道:“下官不会骑马,能否给我派一顶轿子。” 宗望看着李邦彦,“哼”了一声,道:“给他准备一个牛车。” 宗望赶走了李邦彦,左思右想也看不透李邦彦的来意。他不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懦弱之人,更不相信堂堂的中原大国竟然不进行抵抗,就这样答应了己方提出的议和条件。 宗望问银术可道:“南国真想议和乎?” 银术可道:“南蛮狡诈,不可轻信也。” 宗望道:“如今河北各处叛军四起,到处袭击我军粮道,其他各地南朝勤王军也陆续聚齐,此处非久居之地。我得最新战报,宗翰迟迟无法攻陷太原!若南蛮借谈判拖延时间,这宋国可是有百万大军的,若天下军马都汇聚此地,对我军大大不利。” 银术可道:“王爷,我定三日之期也有道理。明日幽州兵可到,后日劫掠附近州县的猛安某克就可驱赶附近数万百姓到东京,3日后,南城的投石机就可安装完成,各种攻城器械就可打造完毕。若宋军真想议和,3日后必然派遣亲王来到咱们大营,那时节东京城防守必然松懈,我军可乘机攻城,一举拿下东京。” 宗望道:“那南蛮用诈又当如何。” 银术可道:“即使诈降,我军也准备停当,攻城就好。” 宗望点点头道:“你要详细安排,休要怠慢。” 李邦彦带着所谓的议和条款交给钦宗皇帝,钦宗看到这些险些气晕过去。这个条款中所需的金银、金帛,别说十日,就给他十年,这东京城内也难凑齐。 钦宗皇帝无奈,只好召集诸臣商议。这次他不仅召集了文官,就连四品以上的武将和平时不上朝的亲贵也都召集在一起,召开了大朝会,商议议和之事。 李邦彦回到东京后立刻就从一个奴颜婢膝懦夫变成了趾高气昂英雄,他在朝堂之上正气凌然的叙述自己多么刚直不阿,在金军面前据理力争,让金军作出了巨大的让步,才得出如此优渥的议和条件。 种师中听后已经气的不想说话了,他此刻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若不是在金銮殿上,他只怕要拔出剑来直接斩了李邦彦。种世仁就战勋贵的队伍中,看到种师中这种表情,心中惶恐,生怕种师中当场发作,暴打李邦彦。 朝中文武听完金军开出的条件后,也都纷纷的议论开了。宋朝是中国历史上比较富裕的朝代,到了宋真宗年间,宋朝的赋税一年收入就高达1万万贯(古代的亿是十万意思)以上,这个收入一直到清末的洋务运动后才被超越。但是这些赋税确不全是银钱,而是包括粮食、布匹、茶叶、盐巴等商品折价而成的。虽然朝廷定价是1两黄金相当于10两白银100贯铜钱,但是这只是官价。实际上大宋朝黄金和白银都是非常缺乏的,在北宋年间1两黄金往往可以换成20多两白银,1两白银可以3-4贯钱。 金兵开出的价格按照官价换算成白银的话也超过了11万万两(500万黄金算5000万两白银,1000万匹绢算1000万),合算铜钱需要3、4万万贯。北宋朝廷是无法支付的,因为北宋赋税虽然高,即使到了北宋末年的徽宗当政的时期,收入还有8000多万贯,但是开支也是非常庞大的,北宋豢养官员、军队也都是历史上较多的朝代,每年这些官员的俸禄、军队的饷银,已经开始让朝廷入不敷出了。到徽宗年间,朝廷已经开始虚增“会子”(一种纸钞,最初叫交子)来你补朝廷用度的不足。 宋钦宗见众臣议论纷纷,有些烦恼,道:“都肃静,诸位臣工有何妙法,” 李纲出班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宋钦宗此时一见李纲就头痛,道:“李爱卿爱国之心,朕深感欣慰。但如今金人强势,朕今日只想讨论如何凑齐赏赐的财帛,让金军速速退去,其他事宜一律容后再议。” 李纲真的有些恼怒了,他略带顶撞道:“陛下,太祖皇帝立下规矩。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我朝历来敬重士大夫,为何今日不让微臣说话?” 宋钦宗一时语塞,无奈道:“汝有何言速速奏来。” 李纲道:“李邦彦所签合约乃丧权辱国之事也,请陛下速斩此僚,召集天下兵马与金人死战!” 宋钦宗道:“还有吗?” 李纲听出了宋钦宗的不满了,因此没有继续说。 宋钦宗并没有理会李纲的话,继续道:“其他臣工还有奏报吗?” 张邦昌跳出来道:“陛下,李纲这才是祸国之言。那些金人,生性残暴,昔年大辽国与之对抗不过数年就亡国灭种。当年金人与辽国决战7000人就攻破了辽国百万大军。如今我朝虽说有兵马百万,可是太平日久,武备不全,不能力战。而金国此时有精兵几十万,若以卵击石,此乃自取灭亡之道也? 若给与金帛让其暂时退兵,我大宋君臣齐心协力,内修仁政,外练精兵,等兵强马壮之时就可即刻北上收复幽云十六州,定可完成我太祖太宗之遗愿也。” 李纲听了肺都要气炸了,道:“金人贪得无厌,今日许以重利,他日要再次南下又当如何。” 钦宗皇帝道:“休要提起他日之事,先过来眼前难处再说。张大人,咱们国库之中还有多少金银可以调动。” 张邦昌一听这话就傻了,道:“陛下我朝每年赋税虽接近1万万贯,可是用度也是甚巨,道君太上皇南巡又带走了大量金银。如今国库几乎无银可调。” 钦宗皇帝一听,啪一拍龙书案,怒喝道:“无银可用?尔等一个个雍容华贵,骄奢淫逸,哪一个家中不是金银满库。如今国家用钱之际,却无钱可调。这些年朝廷厚待尔等,尔等入仕为官时,哪一个不是立志要为国尽忠,为民立命!到如今尔只想聚财享乐,不知为国分忧,还有脸说没钱!那查抄李彦的府邸就得钱百万贯,一个宦官就有如此家资。张邦昌你家无钱吗?” 张邦昌没想到皇帝竟然发起火来,吓的体如筛糠,道:“陛下恕罪,臣愿出资10万贯,助朝廷渡过难关。” 钦宗道:“我朝厚待士大夫,就是想让士大夫有朝一日能够为国分忧。今日丞相(张邦昌)带了一个好头,朝中文官四品以上都要捐资,朕也从内帑之中出黄金1万两,两日之内各位臣工要想法凑足黄金20万辆,白银400万辆,运出城去赐予金军,以彰显我中原大国乃诚心诚信之邦。其余所需,由张邦昌、李邦彦为主全权负责,在百姓中征集。” 种师中一听,心中拔凉,没想到天下居然有这等昏君。金人索要之物,九成竟然要让着城中百姓贡献,只怕这百姓要遭殃了。 四九七 东京保卫战(四) 张邦昌一听大喜,本来他刚刚为拿出去10万贯金钱难受,现在又让他负责筹集给金军的赔款,这足可以让他大发一笔横财的。 李邦彦却心存不满,本来这次议和是他“千辛万苦”的去金营争取回来的,如今有发财的机会却便宜了张邦昌。虽然他和张邦昌的关系不错,两人在政见也相同,但是毕竟张邦昌是当朝丞相,自己太宰虽说名义上与丞相品级相同,其实是低了一些。如果他们二人一起筹集赔款,只怕大头都会让张邦昌搂走了。在宋朝丞相是有实权的,宰相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敬称,李邦彦为太宰,也可以被称为宰相,但是实际权利比张邦昌还是小了一些。 李邦彦急忙奏报道:“陛下,金人让2日后要请丞相和一位亲王去金营做客。这筹款之事张大人恐怕难以胜任。” 张邦昌此时把李邦彦的祖宗十八代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一遍,张邦昌急忙跪倒在地道:“陛下,老臣体弱多病,若勉强去金营,为国尽忠算是荣耀,耽误了议和大事,那就不值了,李大人为太宰也是宰相,又去过金营,知道如何与金人打交道,还是李大人亲自前去为好。” 钦宗皇帝见张、李二人竟让相互倾轧起来,心中不悦,道:“张、李二臣皆朕之左右手,需在京中准备议和大事。可有其他朝臣愿意去金营一趟。” 此刻朝廷之内突然静悄悄的,不少大臣都看向了李纲。李纲早就心灰意冷了,他已经对大宋君臣完全失望了,看来这大宋江山恐怕要落入他人之手了,对此李纲赶感到无能为力。他见众人都看自己,无奈的垂头丧气地,道:“老臣愿意赴金营。” 钦宗皇帝闻听,大喜道:“爱卿真乃为朕之股肱之臣,朕便加封兵部侍郎挂太宰衔,作为我大宋国钦差大臣,出使金国。” 李纲锤头丧气的道:“遵旨。” 李邦彦道:“还需选择一位亲王共同前往。” 李邦彦话音未落,亲贵们杀人的目光就投向了李邦彦。不过这次李邦彦却没有害怕,他知道这些亲贵们都是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点心,在朝中没有半点实权。因此他并不惧怕。 钦宗皇帝想了想道:“就让康王为国解忧。” 康王赵构目前还在软禁之中,并没有上朝。诸亲贵听说要让康王前去,都长出了一口气。此时种世仁眼珠转了几转,心中泛起了想法。 种世仁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要是平常钦宗皇帝都可以不理这种空头的侯爷,但是今日不同,如狼似虎的2万西军就在东京城内,所以种世仁的地位自然提升了不少。 钦宗皇帝道:“平西侯,你要要给康王讲情吗?” 种世仁道:“非也。臣以为这东京守卫非李纲大人莫属,臣愿意代替李纲大人出使金营。” 种世仁一说,众人皆惊。大家都知道种世仁跟康王关系不错,但是没想到种世仁竟然愿意陪同康王送死!李纲更是惊讶,因为就是在前一段时间,种世仁还因为自己在兵谏之时没有支持康王登基,跟自己生了离析。今日竟然要替自己去金营,不知是何道理。种师中更是不明所以,眉头紧皱。 钦宗皇帝也不想让李纲去送死,毕竟李纲刚直不阿,立主抗金,也是他需要的能臣,而且种世仁发动兵谏就是要立康王,既然这两个人要去金营“送死”,就让他们去了也好。于是道:“爱卿既然愿意为国分忧,朕也加封你为太宰,陪同康王出使金营。”随即钦宗皇帝宣布散朝。 散朝之后,张邦昌、李邦彦立刻显示出了少有的高效率,他们率领着御林军,频繁出入诸大臣的府邸,索要金银。如果大臣们无法交出金银,张、李二人就开始强行抢夺官员家中的金银器皿,然后统一融化城金砖银锭。一时之间,东京汴梁城让张李二人折腾的乌烟瘴气,乱成一团。 百姓们知道朝廷再跟金军议和,原本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如今又看到,朝廷的御林军查抄个大人的府邸,百姓们平时常常受到这些大臣们的欺凌压榨,此时都怀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情在各位大人官邸前微观,殊不知他们自己将面临更更为惨痛的经历。 种师中回到府中就将种世仁叫了过来,有些埋怨道:“溪儿,你深入虎穴勇气可嘉,但是你是我种家长子,作出如此决定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种世仁道:“叔父大人融禀,赵官人指派康王出使金营,我才临时起意,冒险陪康王入金营。” 种师中道:“这是为何?” 种世仁道:“叔父,我观如今朝廷君臣,比起道君皇帝重用六贼之时还要荒唐,这大宋江山只怕难保了。” 种师中道:“我也看出来了。虽然大宋江山难保,但是我们西军去向无忧。真有那么一天,我带领大军返回潼关便是,尔父的西征主力也不日回归,届时咱们家正好可以割地称王,然后在再整顿武力,东征驱除鞑虏,重整乾坤。” 种世仁道:“此事若成最好。不过在咱们重整乾坤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之嫌。我在接替平西侯职位之时,父亲大人跟我说到了东京多多交好2人,便是李纲和康王。” 种师中吃了一惊,道:“阿兄多次说过中原要大变,如今大便来临,难道阿兄早就预见李纲和康王能助我种家城大事。” 种世仁道:“这个我不敢说,但是这些年跟二人交往过程,发现李纲刚正不阿,是个正直之臣,只是不通人情、不懂军事,却是能臣。家父已经称王,李纲之辈正好为家父所用,只要用人得当也就是了。那康王在诸王当中最为果敢,颇有帝王之相,如果金人灭掉大宋,女真人少,不能在中原久住,必然扶持一新帝登基。如今康王有机会进入金营,若能被金人扶持为帝,我是保驾之臣,又跟康王交好,未来定可把持朝纲。” 种师中听了一惊,道:“没想到,溪儿竟然有如此见识。不过即使金人立了康王为帝,那也是伪皇帝、儿皇帝,保他何用。” 种世仁道:“叔父之言差矣。若能把持住朝纲,我种家就有了用天子之名征讨四方,只要打败金国,恢复天下,让天下百姓都看到是我种家重整了乾坤,那时节请康王行禅让之事,天下可定也。” 种师中听了,觉得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是也并非不可行,于是点头道:“你此番出使金国要万事小心。” 种世仁毕竟没有种师道的见识,他的想法很丰满,但是实现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充满了不确定性。要是种师道在他身边,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但是此时种师道还远在玉门关。 正在种师中和种世仁商量出使金国的时候,门卫禀报说是李纲求见。种世仁道:“今日李纲在朝堂之上顶撞大官家,受到惩戒,想必对朝廷有些不满,若真是如此,正好招揽一番。” 种师中道:“此人耿直,看看来意再说。如果能投效我种家最好,不能也不可能强求。” 李纲来见种世仁是表示感谢的,毕竟是他主动代替自己出使金营。去金营这种危险之事谁也不愿意招惹,何况李纲和种世仁在推举谁当皇帝上还有矛盾。 李纲给种师中和种世仁见礼过后,道:“今日平西侯爷能够替下官去出使金营,不胜感激。” 种世仁道:“李大人哪里话来。这些年你我相交非浅,何况东京的守卫更需要大人上心。” 李纲叹了口气,道:“如今官家和诸大臣一心只想议和,东京早晚落入夷狄之手。” 种师中此刻道:“如真是如此李大人有何打算。” 李纲道:“一起困守孤城,不如铤而走险,或有一生。若此计能成,必可退敌。” 种师中和种世仁原本以为李纲会唉声叹气抱怨几句,然后他们就可以行招揽之事,没想到李纲竟然想出了退敌之计。 种师中也来了兴趣,问道:“计将安出。” 李纲道:“这也是我找侯爷的原因。这金人在牟驼冈,那里有大量的马草。后天王爷和康王待闸大量金银去宋营,金军自苦寒之地来,这些金银是原来赐给辽国岁赐(辽国称岁贡)30倍,这金山银海的放在面前,他们肯定会沉迷其中,放松警惕。此时我军派兵火烧草料场,定可大获全胜。我军偷袭之时侯爷和康王在金营之中,还望能接应一番。” 种师中一听,大失所望,道:“李大人,你是评话听多了不成。此地出城到牟驼冈一马平川,无山无川,五沟无壑,军马一出城就会被发现,如此贸然出击万难成功。” 李纲道:“所以要用险招。可派遣精锐夜间行军,狼奔鼠行,悄然而至,定可成功。” 种师中只是觉得此时风险太大,摇摇头道:“依坚城,待援军才是万全之策,金人远来,粮尽自退,然后掩杀才是上计策。” 李纲见种师中反对,只道种师中担心种世仁的安危,才不敢发兵。李纲于是不在争论,又跟种氏叔侄聊了一会,也就告辞了。 种师中看着李纲的背影,摇摇头道:“此君实在难以招揽。” 种世仁却担心道:“他可别真的去劫金营,那可真的麻烦而来。” 四九八 东京保卫战(五) 在张邦昌、李邦彦的搜刮下,大宋君臣一改行事拖沓的风气,高效的在百官之中搜刮了大量的金银器。二十万两黄金、四百万两白银,大小车辆装了300多辆,这些车辆在宣德门卫整整齐齐排列,车子上都插满了白旗,白旗之上还自欺欺人的写着“犒师”二子。 站在皇宫城墙之上的宋钦宗此时心情大好,他看着眼前毫无表情的康王道:“九弟你看,我大宋富有四海,紧紧2天就搜集了上千万贯的财物。只要退去金军,不出数年我国元气就可恢复,今日御弟出使金营责任重大,望汝尽心办差,勿失朕望!” 赵构看着宣德城外满满叉叉的车辆,心中暗道:大宋江山再是富庶,也经不起如此的折腾。不过他脸上却没带出任何不满,只是道:“陛下放心,臣尽心竭力,不负圣恩。” 钦宗皇帝点点头道:“你去,不要误了时辰,让金人再找借口寻衅。” 康王赵构和平西侯种世仁领命而去,钦宗皇帝又对张邦昌、李邦彦道:“二位爱卿,这两日筹集犒师之饷多有辛苦,不过不可懈怠,如今赏赐给金军的犒师饷还不足一成,其余所需都需要东京百姓奉献了,你二人要尽心完成。” 张邦昌、李邦彦这次收集犒师所需金银赚的盆满钵满,二人自然愿意。张邦昌道:“我朝数千官员就供奉上千万贯金银,如今东京城内百姓百万余,定能按时凑足所需。” 李邦彦也道:“陛下放心,我定尽心筹款。” 张邦昌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觉得李邦彦特别讨厌,他对李邦彦的插话非常反感,于是狠狠的瞪李邦彦一眼,然后也换上了一脸的笑意,道:“对对,臣等尽心报效皇恩。” 康王赵构和种世仁作为大宋的使臣,押着供奉给金军的大量财物,出了宣德门,沿着朱雀大街往南走了一段,然后折向西北,从新酸枣门出城,这个是既定好的路线。 守卫新酸枣门正是姚平仲的部队,这些天御林军在东京城筹办犒师金银,姚平仲看着都眼红。但是张邦昌下令,只能由御林军参与索饷。姚平仲的厢军向来清苦,这也是他们发动兵谏的原因之一,可是兵谏成功了,皇帝答应将查抄王彦的家产尽数赏赐给他的武安军。姚平仲也听说了王彦家产竟然多达百万贯,可是赏赐给武安军的财富不过10万贯而已。 姚平仲看着一辆辆大车将价值连城的金银拉出城去,心中一阵阵的恼怒。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官家竟然将着千万贯的财富赏赐给北国,我等在这列冒死拼杀,却不得富贵,真真气死我也。”他越想越气,最后竟然抽出宝剑,一剑斩向城墙之上。也加上他用力过猛,这一剑竟然深深的嵌入了城墙之上。 姚平仲从城墙之上拔宝剑的时候,李纲正好走了过来,道:“希晏兄(姚平仲的字),怎么有如此大的脾气。” 姚平仲看了李纲一眼,道:“当初大人和平西侯爷策划兵谏,如今兵谏成功,新君上位,却宁将金银资敌,也不肯赏赐给我么这些浴血奋战的战士,让人心寒啊!” 李纲道:“这些金银足足上千万贯,我有一计将军不但可得金钱,还能名垂青史。” 姚平仲道:“李大人尽管直说。” 李纲就把跟种师中面前说的计策又跟姚平仲说了一遍。 姚平仲道:“此乃险棋也。若成自然最好,若是失利必受到官家惩罚。” 李纲道:“你出战我会给你枢密院的令箭,你只是奉命出城,官家要乖只是怪罪李纲便是。” 姚平仲道:“我武安军只要3000人马?” 李纲道:“我愿集结1万禁军归将军调遣。” 姚平仲道:“此兹事体大,容我慢慢思之。” 李纲道:“此事不足对他人道也。” 康王赵构带着装满金银的车辆心情沉重的除了城,他现在有些后悔,还不如当初兵谏之日自己果断争取一下,也许自己就真的登上皇位了。自己若是登上皇位,怎么也比这位只知道议和的皇帝做的好。 自己被新登基的钦宗皇帝软禁了20多天,这刚刚放出来又被作为使者派到金营中。其实与其说是使者,不如说是人质,自己前途未卜,甚至能否活命都不知道。他看了一眼种世仁,心中有些愧疚。于是道:“世仁,常言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今日你能陪我这龙潭虎穴走上一遭,也是足见你对孤王的忠心。此番情义,孤王不会忘记的。” 种世仁自嘲道:“王爷又何必,我这不是也得了太宰的名头吗?” 康王道:“如果今后还有机会,孤定让你成为真正丞相。” 种世仁听了暗喜,低声说道:“臣谢主隆恩!” 康王听了吓了一跳,道:“需要胡言。我说今后若有机会。” 种世仁道:“在下明白,只是若有机会之时,王爷休要再犹豫不前了。” 康王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人,不二过也。” 金营之中,解珍跟着术烈速来到了军前。杀虎岭之战解珍被众人救了下来,可是顾氏女却被当众射死,解珍也中了一箭受了伤。不过拿下磁州后,术烈速还是赏赐他们不少钱财,而且让解珍当了幽州军的统帅。 解珍在磁州又强征了一些当地的精壮进入猛安谋克,猛安谋克这种制度可以快速的扩充军队,他们来到东京的时候幽州兵已经组成了3个猛安谋克,有恢复到了万余人马,不过真正从幽州攻城拔寨的老兵不足一半。 幽州兵在金军中就是“后娘养的”,被金军其他猛安谋克看不起。但是毕竟是金军唯一专门攻城的部队,所以这次到达东京汴梁后,宗望特意又发给了他们一批赏赐,这让包括解珍在内的幽州兵士气为之一震,但是那些老得幽州兵知道,这又是要逼着他们蚁附攻城了。 汴梁城南城墙外的投石机已经加好,云梯也已经组装完毕,从东京周围的州县掳掠来的百姓也已经到位,所有的攻城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马上就可以大规模的攻城了。 宗望特意把术烈速、解珍叫道了大帐之内,跟他们商议明日攻城的细节。解珍这时候有些受宠若惊,在中军大帐内商议军情的他是唯一的汉人。 众人正在商议攻城的事宜之时,有军校禀告,说是宋军的使臣到了,而且还带来了犒师的金银。 宗望闻之大喜,道:“看来南国果然有投降之意,来人宣南国使臣觐见。” 种世仁作为出使金国的使臣走在最前面,康王紧随其后。种世仁虽然是文官出身,但是在西北跟西夏作战多年,而且延安府又是屯兵之地,所以军营是常进长出的,面对这个金营的气势面无惧色。康王虽然有些心惊胆战,但是看着种世仁神色如常,也就强行将恐惧隐藏在了心中。 宗望见这次来到宋国使臣气宇轩昂,与上次觐见那个李邦彦大不相同,也收起轻蔑之意。种世仁带着赵构来到了大帐之中,见到宗望,种世仁抱拳施礼道:“大宋使臣,太宰种溪参见北国大王。”种世仁说话,不卑不亢,语气平和。 银术可觉得这个使臣不好对付,于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道:“南国使臣无礼,见到我国王爷为何不跪?” 种世仁道:“大国使臣,不跪番邦之王也。” 银术可怒道:“大胆,议和条约上命名约定,南国皇帝向我大金皇帝城伯父。汝为何不跪。” 种世仁道:“议和,议和,重在议。在下出使贵国,已经带来劳军之饷。请来我大宋康王来此劳军,彰显本国诚意。这议和条约只是还需详谈。” 银术可道:“三天前,你国使者李邦彦已经签了合约难道不算数吗?” 种世仁道:“他只是草签,我国皇上还没有用宝,故而派我出使贵国。如果贵国守约,退出中原,我国自然用宝,遵守合约。如今只怕贵国不肯遵守合约。” 银术可在女真人中算是有学问的,但是那里能够辩得过一个满腹经纶的中原读书人。于是有些恼羞成怒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使者,难道你不怕我的钢刀吗?”说罢就把刀抽了出来。 宗望听不太明白他们二人在争吵什么,但是他大概明白了银术可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于是道:“都别说了,你们带来了什么?” 种世仁此时看了一眼康王。赵构见种世仁面对金人据理力争,此时也来了胆量。道:“我朝为表诚意,皇帝陛下命孤王带来了黄金20万两,白银400万两,前来劳军犒师。若贵国军队能够守约退兵,我国定当按时将剩余劳军之饷奉上。” 宗望等人一听短短三天宋军竟然送来了这么多金银,这是他们国内几十年收入之和。宗望脸上阴晴不定,最终他换上了一脸笑容,道:“贵国果然守约,如此甚好。我军10万人马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万一我们退军,你们不给剩余的军饷又当如何呢。” 种世仁道:“我和康王到此,就是为表示我朝诚意。撤军之事,咱们可以详谈。” “好!”宗望道:“今日已晚,请贵国使臣休息。明日我们就详谈退兵事宜。来人安排使者食宿,不可怠慢了。” 种世仁和赵构相互看了一眼,会心一笑,看来今天已经达到目的了。二人在宗望的安排下暂时住在了金营。 四九九 东京保卫战(六) 银术可见种世仁和赵构退下了,道:“南国地广人丰,也有豪杰。明日我便与他们和谈。” 宗望道:“你要和谈就和谈,我却要攻打汴梁。” 银术可道:“不如等上几日,如果不动刀兵就可获得天量财物,何必徒增伤亡呢?” 宗望道:“这一座汴梁城2日之内就有能搜刮如此巨额财富,要是打破这座城池会得到多少金银!明日定要趁着南蛮不备攻下汴梁城。” 银术可想了想,道:“也好。那明日还跟他们谈吗?” 宗望道:“谈个屁,就让他们在军营中待着。明日早做战饭,准备攻城。” 王渊走在东京的大街之上,今天东京的大街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氛。前两天御林军向个文武官员索饷的时候,百姓们还兴高采烈的看热闹。可是今天御林军开始向百姓勒索金银了。 东京城很大,御林军皇城附近的百姓开始,逐渐向外城扩撒,城中百姓无论贫富都规定了上交一定的金额,官家美其名曰:助饷税。整个东京弄得人心惶惶。 王渊深知官家征税的残酷,“国赋三升,民一斗”这是历来的规律,看来这东京的百姓要倒霉了。王渊长叹额一口气,他暗暗觉得大宋江山运数已尽了。 王渊无精打采的来到了南城的戴楼门,他手下的一个值守虞侯向他报道:“大人你看,今日有些不对呀。” 王渊顺着那个虞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城外密密麻麻多了很多百姓。王渊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自言自语道:“大公子(王渊自诩西军出身,所以称呼种世仁为大公子)和康王已经出城了,金军应该不会再寻衅挑事。” 这是王渊的一个亲兵道:“大人,那些好像在挖土装袋。” 王渊一看就明白了了,道:“快,击鼓吹号,金人要填护城河!” 戴楼门前一时之间鼓号大作,王渊手下的禁军也开始忙碌起来。虽然王渊是西军出身,当年在与西夏国作战之时没少参与过城池的攻守,但是他手下的禁军可是久疏战阵,平日里也疏于训练,此时闻听金军又要进攻立刻乱做了一团。 前几日金军就试探性的攻击了一下戴楼门,仅仅是一次小规模的佯攻,并未曾真正发力,金军就差点登上了城墙。如今城外跟土台就堆砌了数百座,土台之上又密密麻麻摆满了投石机,护城河也早就被填了一小段,任谁都清楚金军要从这里进攻。 原本王渊手下的禁军面对这种情况还紧张了一阵,自从听说昨日派出了议和使者后,守卫在这里的人马立刻松懈下来。而且现在城中张邦昌、李邦彦等人又开始带着御林军挨家挨户索要“助饷税”,这些禁军的多数都在城中有家眷,因此更是无心守城。 王渊的鼓号吹了半天,都无法聚齐人马。王渊大惊,如果金军此时攻城,只怕城破在即也。他急忙对自己的亲兵道:“快去北城,见种老经略相公,请他派王进师傅前来助战。” 此时如果金兵真的要进兵,也许戴楼门真的就要失手了。可是城外的金军并不知道宋军的乱象,因此没有发动进攻,而是按照既定的计划驱赶百姓填护城河。 解珍手持的一只二股钢叉站在了被掳掠来的民夫的身后,督促这他将土石装进草包之中。由于在杀虎岭大腿上中了一箭,现在一只腿有些瘸,这钢叉既可以当武器又可以当拐杖。他从邯郸城一个混混,到如今能够成为统帅3个猛安谋克万余人的元帅(金军中元帅比较多,一般的统帅一个猛安谋克就可以称为元帅。),他是志得意满。 术烈速看解珍就如同看一条狗相仿,他催马来到解珍面前,道:“解珍,王爷有令,立刻催促汉蛮填护城河,不得有误。” 解珍一脸谄笑,道:“好,请转告王爷,小人尽心竭力。”随即,他又脸色一沉,对着自己士兵喊道:“驱赶这些腌臜去填河,若有后退一律斩首。” 解珍手下的士兵此刻,也都凶相毕露,挥刀舞枪驱赶着百姓前去填河。这些百姓顿时哭声一片,但是在金军的驱赶下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扛着装满泥沙的土包往护城河而去。 金军和填河的百姓原本以为城头之上会乱箭齐发,然后护城河边会哀嚎一片,但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城头之上只是有零星的弓箭射了下来,虽然射翻一些百姓,但是并没有减慢这些民夫填河的速度。汴梁城的护城河虽然宽阔,但是被迅速的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逐渐的填平。 王渊在城头之上心急如焚,他不住地在城头来回巡视,对乱作一团的禁军拳打脚踢。一边踢打还一边咒骂:“赶快找到位置,射箭!射箭!” 在王渊的不停的踢打催促下,禁军守城队伍逐渐的整齐起来,往下射的箭雨也逐渐密了起来。王渊刚刚长处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一个黑影从自己头上飞了过去,王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足足有四五十斤的巨石飞了过来,这块巨石虽然没有砸到王渊,但是正好砸在了戴楼门的城门楼上,三层高的城门楼子让这块巨石砸塌了半边。 与此同时成百上千的投石机开始发作,这些投石机不仅仅投射石块,还有火罐子、石灰瓶,一起向汴梁城飞来。也就是这些投石机的命中率太低,真正落在城墙上的并不多,即使这样,有不少巨石、火罐子绕过了城墙,打到了汴梁城里。 李纲接到了金兵突然向戴楼门发动了进攻,刚刚要去戴楼门查看,突然一个内侍官慌慌张张的跑来,道:“李大人,陛下口谕,宣李大人立刻进宫。” 李纲闻之不敢怠慢,道:“遵旨。”急急忙忙就跟着内侍官进入皇宫了。 钦宗皇帝昨日将种世仁和赵构派去金营议和,原本以为就平安无事了,只等凑齐所需金银送到金营,金军一退天下就可以太平了。没想到金军突然发动了进攻,钦宗皇帝慌乱无比,急忙找来了张邦昌和李邦彦商议对此,张邦昌、李邦彦论起敛财害人那是一把好手,可是要说起领兵打仗可确实门外汉。面对金军突然发动的进攻,君臣三人一时都不知所措,钦宗皇帝于是急忙召唤李纲觐见。 李纲见到张邦昌、李邦彦心中不快,可是当着钦宗皇帝的面也不好发作,李纲见驾已毕,道:“陛下,召见微臣有何指派。” 钦宗皇帝道:“李爱卿,你说这金人为何突然攻城,又如何退敌呢?” 李纲心中暗自埋怨钦宗皇帝昏庸:金人为何攻城谁能猜的到,现在问题是已经开始攻城了,现在应该琢磨如何退敌。可是就算讨论如何退敌,自己连城墙还没有上去,敌情不明,哪里知道怎么退敌。 李纲暗中打量了一下钦宗皇帝,发现钦宗皇帝身体竟然微微的抖动,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此刻李纲突然想出一计,道:“陛下要想退去金兵却也不难?” 钦宗大喜道:“快快走来。” 李纲道:“陛下可效仿我朝真宗皇帝签檀渊之盟之故,御驾亲征,鼓舞三军士气,金贼可退而。” 宋朝真宗年间,辽军南下,当时宋朝的第三个皇帝真宗赵祯多少还有一些勇气,在丞相寇准的坚持下,御驾亲征,过了黄河,在檀渊城上视察三军,当时宋军士气大振,又加上凑巧宋军用三弓床弩射杀辽军的统帅,取得的军事上的胜利,签下檀渊之盟,使得北宋的北方边境安静了100多年。 钦宗皇帝一听,竟然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之上,颤颤巍巍道:“不可!” 张邦昌一旁怒斥道:“大胆李纲,竟然将妄想将陛下至于险地该当何罪。” 李纲道:“真宗皇帝行的,陛下亦可行之!” 张邦昌道:“昔年契丹立国还在早于我大宋,契丹君臣原属大唐藩属,也是是礼之邦也。女真人偏居蛮荒之地,蛮化未开,不习圣人之学,不尊孔孟之道,茹毛饮血,与野兽杂居,怎可以常理思酌!若陛下龙体受损,将动摇国之根本也。” 李纲反驳道:“汝也只女真人蛮化未开,却为何行议和之举,使得康王、平西侯深陷险境,使得国朝财富落入敌国之手!” 钦宗皇帝此时一拍龙胆(皇帝的惊堂木)道:“都住嘴,今日大敌当前,只议退敌之策,其他勿议。” 李纲见钦宗皇帝如此偏袒张邦昌,也是无奈,他强压了怒火,道:“臣还有一计,但是可能会伤及康王和平西侯。” 钦宗皇帝没有犹豫,道:“只要对国朝有利,爱卿尽可讲来。” 李纲于是就把跟种师中商量的偷袭金营的计策说了出来,钦宗皇帝也不知道这个计策是好是坏,问道:“此险也,可行乎?” 李纲道:“金兵势大,困守孤城乃败亡之道也。只有行险计,或有一胜。” 钦宗皇帝想了想,道:“如此说来,就请爱卿安排。” 李纲一听大喜,道:“所谓重伤之下有勇夫也,请陛下多赐财帛,激励士气。” 钦宗皇帝道:“如今国库、内帑均空矣,无钱可赏。爱卿传朕旨意,若取胜,赏赐金人财物,可转为将士们的犒军之饷。” 五零零 东京保卫战(七) 李纲听了钦宗的话,更是丧气,他就是这么忽悠姚平仲的。他当初鼓动姚平仲去劫营并没有把握让宋钦宗同意这个计划,也无法确保能够得到赏赐给士兵的钱财。可是如今钦宗皇帝已然同意了他的计划,还是不下发赏赐,这让他心中不解。是江山社稷重要,还是金银财帛重要呢。皇帝出内帑黄金双手奉送给了金军,面对为国而战的宋军却是一毛不拔。 李纲争辩道:“陛下,自古皇帝不差饿兵,如果那些士兵心存不满,不肯尽力,只怕难退金兵啊。” 钦宗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李爱卿。李爱卿筹集10万贯金钱赏赐给出城作战的将士!” 李邦彦看着李纲简直要骂出来,不过他可没有顶撞钦宗皇帝的勇气,只好道:“遵旨!” 就在这时,有内侍官前来禀报,道:“陛下,大喜!金军退了。” 钦宗皇帝也惊喜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纲道:“陛下臣这就去戴楼门前去查看。” 钦宗道:“速去!速去!那偷袭牟驼冈之事也要早日筹划。” 宗望见城头之上射下来的弓箭稀稀拉拉,觉得戴门楼定然守卫松懈,于是命令城外的投石机开始城城中投掷石块、火油罐。在投石机的打压之下,城头上射下来弓箭的杀伤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再加上是冬季,汴梁城的护城河已经结冰了,因此填河的速度非常之快,还不到半日戴楼门前护城河已经填满。 宗望见状大喜,道:“快快攻城。” 宗望的命令很快传达到了解珍那里,解珍也没想到填河如此的顺利,他年少的时候游历过东京,深深的为那里的财富所折服,如今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财宝向他着手。此刻的幽州军马也都听说了宋朝廷只是用了3天就拿出上千万贯的金银前来劳军,这东京汴梁城内的财物一定是天文数字。 尤其是他们看到东京汴梁的城墙虽然高大坚固,但是守城士兵放出的弓箭还没有磁州城密,金军又给他们配备了大量的攻城车、云梯、大盾、半截船等器械,再加上数百架投石车的助战,这些幽州兵信心大战,挥舞刀枪直扑汴梁城。 王渊等人被投石机扔上来的石块、火罐子大的抬不起头,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王渊蹲在女墙之后,躲避这飞上来的石块,突然他感觉石块少了有些,城下喊杀声音大作,他急忙站起身往城外一看,大量的金军已经冲过了护城河,来到了城墙之下,数十架长梯已经搭载了城墙之上!不远处的几十架搞高大的云梯也在慢慢靠近城墙,云梯之上的士兵已经开始向城头的宋军射箭、投标枪了。 城头之上的王渊真的慌乱了,大高声喝道:“快快,放火箭,烧了那些云梯。” 王渊的亲兵却哭丧着道:“将军,咱们没准备火盆。” 就在这个时段,一个金军已然窜上了城墙,正好跳到了王渊的面前,王渊在西军之时练就彪悍的性格立刻被激发出来了。他挥起一刀就将这个金兵砍翻,随即一脚将他踢下城墙。 王渊手下的禁军见王渊骁勇,也受到了鼓励,他们仗着有城墙的依托,跟金军打了起来。本来此时禁军要是乘着云梯没有靠上城墙,放下巨大的滚木,还能占据优势的。但是一根巨大的滚木需要十几个人协作,这些禁军平日疏于操练,东京城头数百根滚木竟然没有一根被放下城墙! 随着轰然的巨响,数架云梯狠狠的砸在了城墙之上。云梯之上的士兵都是幽州兵的敢死之士,这些士兵跳上城墙就跟宋军绞杀在一起了。 王渊心说完了,即使当初的西军,如果守城的一方被敌人登上了城墙,估计城池多半也就要失守了。 宗望在城外都看呆了,他们当初攻打磁州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有攻破,没想着城池高大的东京汴梁被幽州军一次攻城就登场城墙。宗望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大队人马都在城北,这次到城南只是带了一个谋克压阵,其余的3个猛安都是以汉人为主的幽州军。 宗望有些不甘道:“没想到这些幽州军还是可用的。只是功劳便宜了他们。” 银术可道:“王爷,幽州军固然立功。但是也是我们大军多次佯攻,探得这里守卫孱弱,才从这里攻打的。” 宗望点点头道:“正是,快些去派人调北城的人马过来,眼看进城了,这城中的金银锦缎,珠宝美人,休要便宜了外人。” 银术可道:“也好我亲自去调兵!”说罢带着几个士兵,打马扬鞭直奔牟驼冈而去。 宗望转身对身边的娄室道:“让将士们都准备好了,只等城门一开咱们就先冲杀出去。” 娄室接令,刚要去传令,这是东京城的戴楼门竟然打开了。宗望大喜,他一举手中的狼牙棒道:“跟我杀入东京。” 宗望原本自己的亲兵卫队是蒲察和绳果带着的谋克,那个谋克战斗非常强悍,谋克中女真人就有200多人,但是这个谋克在与牛皋的环庆军的争斗中被打垮了。如今带着这个谋克是娄室的卫队,这个谋克虽然比不得蒲察的那个谋克强大,但是其中使得狼牙棒的也有20多人,比起一般的谋克强上不少。 此刻这些金军见城门大开,各个双眼冒光。各个亮出兵刃准备冲进城中大杀大砍一番。 可是这些让金军奇怪的是,城门打开后,城门附近的幽州军并没有一拥而入,反而从城中杀出来了一只人马,这支人马全是骑兵,一个个盔明甲亮,刀枪齐整,为首之人金盔铁甲,一部银髯,手持镔铁大棍威风凛凛,正是西军的总教头王进。 王渊自从金军一开始攻城就觉得今日不同往常,为防止万一他早就派人道北城的种师中那里求救。种师中原本就跟王渊商量过,如果有紧急情况,就让王进带领骑兵援救。不过种师中也没想到,宋朝廷刚刚把金银送到金营,金兵第二日就开始攻城。好在西军部队军法森严,军队集结也快,很快王进的骑兵就集结完毕,王进带领着骑兵直奔戴楼门而来。种师中还是不放心,自己选择了2000精兵跟着王进身后前来支援王渊。 王进带领人马来到戴楼门之时发现金人已经上了城墙了,王进高声喝道:“开城,杀出去!” 看守城门的禁军也明白,此时若是不开城门金军杀进了,自己多半也活不了。如果开开城门能打赢了最好,即使打败了也能多一条逃跑的路。 王进一马当先冲出城外,可把这些幽州军吓坏了。这些幽州军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攻城上面,他们万万没有向东宋军竟然有胆量敢跟金军野战,一下子被王进的西军骑兵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在古代骑兵对步兵有着天生的优势,就像现代战争中手持步枪的轻步兵,对付坦克一样。如果轻步兵要想打败坦克部队,就要利用好地形地势,并且还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在古代步兵要想战胜骑兵,就要列好军阵,齐心对敌,即便这样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与骑兵抗衡。 可是如今攻城的金军完全来不及列阵,王进的骑兵已经在他们队伍中横线的穿插起来了。骑兵一旦速度提升了起来,对待步兵就是一场灾难。 王进纵马来到一架云梯地下,杀散推动云梯前进的士兵,他抡起镔铁棍就砸向了云梯的一根支柱,“卡巴”一声这个云梯的一根支柱应声而断!王进的亲兵也举起大刀,砍断另外一根支柱。一架云梯本来就四个柱子,瞬间断了两根后很快就坍塌下来。其他的西军也是有样学样,很快的靠上城墙的几架云梯也都给推倒了。 那些通过长梯爬城墙的更惨,长梯与云梯不同,跟一个普通梯子差不多,只是长一些,梯子前面有挂钩,挂在城墙上的时候方便一些。这种梯子的防御功能几乎为零,金军蹬着长梯攻城的时候原本就要注意城头上的宋军的攻击,现在西军的骑兵又来到了长梯之下,这些士兵那里还要心情作战,不少士兵就直接从梯子上面往下跳,以求逃命。 此时种师中带领增援的士兵也来到了戴门楼,他指挥者西军将士沿着马道往城墙上冲,西军的战斗力可不是禁军能比的,他们到来,立刻扭转了败局。王渊、种师中齐心协力将攻上城墙的金军全部诛杀殆尽。 戴门楼城墙上的战斗逐渐平息了,这是戴门楼左右两翼的禁军首领才带着人假意前来增援。种师中见此情况勃然大怒,指着那两个禁军军官骂道:“尔等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其中一个禁军军官见种师中竟然敢骂自己,立刻反驳道:“未奉上谕,谁敢擅离岗位?” 另一个则回骂回去,道:“那里来打老匹夫,竟然敢管我们禁军。” 种师中一听,怒从心头起,奋而拔出带血的战刀,指的那两个军官道:“那里狗才,待本官斩之。” 王渊一见急忙抱住了种师中,道:“经略相公息怒,这是不是咱西军,能来已经是老大人情。”一边说,一边向那两个军官摆手示意,请他们尽快离开。 那两个禁军军官骂骂咧咧走了,王渊见那两人走远才放开的种师中。王渊道:“相公明鉴,如今的朝廷就是这般作为。” 种师中则忧虑道:“如此说来,这城如何守得住……” 种师中话音未落,王渊指着城外道:“相公你看,王师傅追击金军去了。” 种师中一看,果然如此,王进带着骑兵追击金军去了。可是他再往远处看,远方旌旗招展,金军的援军已经到了。 种师中紧忙吩咐,道:“鸣金!快,召回王进师傅。” 五零一 东京保卫战(八) 宗望本想趁着东京城门打开带领人马冲进城中,没想到王进带领骑兵杀了出来,解珍带领的幽州军瞬间溃败。要按照平时作战金兵不至于如此快速的溃败,但是解珍领着的三个猛安谋克本来刚刚组建,并未真正编练成形,战斗力较弱,就容易溃败。 杀虎岭一战,由于解珍被射中大腿,让自己的亲兵从战场上抬了下来,由于当时他还没有编入金军,所以我没有受到处罚,还当上了统帅万余人的元帅。猛安谋克制度解珍虽然知道,但是他那里晓得金军对这个制度的执行的严格程度。他本是邯郸府的泼皮头子出身,根本不懂得指挥打仗。今天见王进带领骑兵冲杀出来,早就没有了决战的信心。他好在有从邯郸带过了的几十个泼皮在他身边作为亲兵,这些对他倒是忠心耿耿的。这些亲兵不由分说抬起了解珍转身就跑。 幽州军中还有不少早期加入金军跟随完颜安国作战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猛安谋克里的骨干精锐,他们本来还想跟王进纠缠一番,但是他们发现解珍带头跑了,顿时没有了征战之心,掉头跟着跑了。这种逃跑一传十、十传百,这个金军迅速的溃败下来。这种溃败的速度惊得宗望目瞪口呆,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兵败如山倒。 宗望大怒,他举起了狼牙棒连续砸死了几个败兵,怒吼道:“后退着一律斩杀!” 可是只是带了一个谋克300骑兵而已,幽州兵四散奔逃,那里是300骑兵能够阻拦住的。宗望的也是无奈也是被裹挟着往下就败。 王进见状大喜,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掩杀败军,毕竟战场之上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他铁棒一挥,指挥着骑兵就杀了上去。这回金军可是惨了,被西军在战场之上斩杀了无数! 王进看准了宗望的大纛旗,催动战马直取宗望。宗望被裹挟败退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如今看竟然有人竟让追击自己,心里大怒,他猛地拉住了战马,拨转马头就要跟王进拼命。一旁娄室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宋军足足有几千骑向前冲杀,而且单单从骑术上看,这些骑兵绝不亚于当初的辽军。他也没想到宋军之中能有如此的精锐士兵,要是让这只军地缠上,一时半会儿可不容易脱身。 娄室在马上一把拉住了宗望的马辔头,道:“王爷不可动怒。” 宗望一指王进道:“老匹夫欺我,不斩此贼,难解我心头只恨。” 娄室道:“我去替王爷诛杀此僚。” 宗望知道娄室作为金军第一勇将,有万马军中取敌人首级的本领,于是道:“多加小心!” 娄室于是就带着20多人迎着王进的杀回来了。王进一见金兵有一个小队竟然向自己冲杀了过来,他对周围的士兵道:“都说金兵使用狼牙棒的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今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西北男儿的风采。”说罢挥舞镔铁棍直取娄室。 宋军这支骑兵有2000千多人,就是聚集在王进周围也有几百人,娄室明白要是缠斗起来自己也讨不了好。因此他见王进向自己冲了过来,心中大喜,他只想一回合就将王进砸于马下,然后催马就走,不与宋军纠缠。 想到此处,娄室抡起起50多斤的狼牙棒,用上了十二分力气,搂头盖顶就向王进砸了过来。王进不知道他是号称金国第一勇士队完颜娄室,只是以为是一个女真莽汉而已,并没有将娄室放在眼里。 王进见娄室一棒砸了过来,挥动镔铁棒就迎了上去。两棒相交,战场之上如同打了一个霹雳相仿。由于王进没有使用全力,当时就吃亏了。这一棒震得王进双臂发麻,虎口崩裂,镔铁棍几乎要握不住! 王进大惊失色,没想道这个女真将领有如此勇战!说时迟那时快,双方战马一错镫,王进面临着第二个女真骑兵的狼牙棒。这个女真骑兵是娄室亲兵,这个亲兵知道娄室的厉害,原本以为这一棒就能将面前的老将砸死,没想到这老将竟然实实的接了娄室一棒。 此时这个女真士兵竟然心生胆怯了,但是面对王进,他没有选择,于是大喊一声,挥起狼牙棒又向王进砸了下来。王进此时双臂发麻,已经不敢再硬接来人的铁棒了。 王进见来人大开大合高举狼牙棒,急中生智,用自己的镔铁棒当枪使,一棒戳向那女真士兵的腋下,那是士兵躲闪不及,被王进捅下马来。跟随王进冲杀而来的士兵都意识到今日遇见了劲敌,他们瞬间就将这20多人围的如同铁桶一般,王进也不追逐宗望了,他骑马站在圈外高声喝道:“休要放走金狗!” 娄室拼力一击并没有将王进打死,如今却被数百人团团围住。此刻他心中焦急,只想杀出重围,将王进毕于杖下!可是他发现这些宋军也是勇不畏死,与他之前遇到的宋军、辽军都大不相同。虽然娄室带着士兵拼命向前冲,自己非但不能冲出重围杀死王进,反而被宋军纠缠一时半会无法脱身。 王进见女真将领只有二十多人在数百人中来回冲杀,也对佩服这些女真将士的悍勇。此时他也看出来了跟自己对了一棒的那个将领是敌军的头领,王进准备擒贼先擒王,一抬手就从腰间解下来了流星锤,准备偷袭娄室。 就在这时东城城头突然鸣金之声大作,种师中担心王进听不到鸣金之声,特意让王渊挂起了十几面铁钲,一同敲了起来。 王进一时不明所以,眼见就能将这股悍勇金兵杀死,偏偏此时鸣金。他甚至不知道是谁有胆量鸣金,召回自己。但是西军向来是军法森严,也是无法,于是他一举镔铁棒,将西军军队召集在自己的身边,指着金军将领道:“金狗,可敢留下姓名,来日再战。” 娄室此时喘着粗气道:“某家完颜娄室也,我看你也是勇士,报上姓名,来日再战。” 王进道:“西军王进,告辞。”说罢,王进带领骑兵回城而去。 王进进入城中,看到了种师中,问道:“经略相公为何召回末将。” 种师中一指远方,道:“你看看。” 王进往远方眺望,看到金军大队人马已经杀气腾腾开了过来。王进一看金军的阵势,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我从军几十年竟然没有见过如此的强军!” 种师中见着金军也是陷入沉思,半晌对王渊道:“赶快整顿一番,以防金军再次攻城。” 王渊道:“是!是!马上去办。” 种师中看着城墙上一堆堆的没有推下城墙去的滚木,心中充满了忧虑。 此刻李纲才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这里,他看到种师中道:“对亏经略相公出手打退了金军,否则东京危矣。” 种师中则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李纲,他觉得如果金军要是拼死攻城,只怕除了北城其余城门都难以守住。种师中这么一分析,更加增强了李纲偷袭金营的决心。 宗望并没有继续攻城,这次被宋军击败,让他怒气冲天。他回到营中,将幽州军中百夫长、十夫长全都抓了起来,在他的面前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而解珍就跪在最前面。 宗望看着这些士兵怒喝道:“我大金自立国以来,大小征战数百战,从没有今日之败。未曾下令私自退兵,此乃闻所未闻也。若长此以往,动摇我大金军常胜之本是也。按照猛安谋克制度,幽州军都应斩首。但本王有悯人之德,只将十夫长以上的官员枭首,以儆效尤!” 宗望说完,这些将士都觉冤枉,很多人争辩起来。有不少人站起了就要跑,可是此时周围的女真士兵毫不犹豫,催马上来,用狼牙棒就敲碎了逃跑之人的天灵盖。 解珍怎么也没想到金军的军规如此之言,这1000多人说杀就杀。他跪趴了几步来到了宗望的马前,道:“王爷饶命,小人是被亲兵抬下来的,并不是有意撤退!” 宗望看着解珍就烦,他甚至觉得这次溃败就是解珍造成的,他都懒得理解珍,挥起狼牙棒就要将解珍杖毙当场。 此刻银术可却拦住了宗望,银术可道:“王爷若要杀了这千余人,幽州军只怕就垮了,难道让我们的勇士去蚁附攻城白白送死吗?” 宗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幽州军,道:“你看如何处置。” 银术可道:“将解珍的亲信都抓起来杀掉,然后派几个咱们的人将给他当亲兵,督促他们再为我大金攻城拔寨,他们死在城墙之上还省得我们动手呢?” 宗望道:“如果就杀几十人,只怕不能震慑这些汉蛮。让他们觉得我们军纪于无物。” 银术可道:“先把他们抓起来,在牟驼冈大营当中枭首,再将他们的人头悬挂在杆头,震慑有异心之人。” 宗望道:“好,你去安排。不过这些跪在地上的幽州军军官有不少畏刀惧剑之辈,必须斩首。你就筛选一些,总要杀死二三百人才好。”说罢转身而去。 银术可来到了解珍面前,道:“王爷已经知你是被迫撤退了,饶了你的性命。但是这抬着你撤退之人必须枭首。你要把他们找出来。我看你的那些邯郸来到随从,还有这幽州军的百夫长都难辞其咎。” 解珍听了这话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五零二 东京保卫战(九) 幽州兵营的军官们都被押送道了牟驼冈大营,分别的给关押在了几个营房内。这些营房就是原来存放草料的仓库,如今草料已经被金军的牲口吃光了,这些幽州兵就暂时安置在这里。 解珍心情复杂,有喜有忧。喜的是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忧的从邯郸一路跟随而来的自己弟兄们全都要被斩首。金兵已经告诉谢珍,幽州军中百夫长以上的军官都将被屠杀殆尽,这些军官又有什么罪呢?因为首先撤退的是自己,现在自己得以活命,而跟着他撤退的这些士兵反而丢了脑袋。看来今后会被幽州军怨恨至深,自己要想生存下去,也只能完全投靠金军了。 幽州军的军官还有解珍的亲信们被关押了一天,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马上要迎来什么。到了第二日的中午,金军给他们送来了酒肉,这些还以为是他们攻城有功,得道的犒赏呢。随即大吃大喝了起来。 解珍看着这些酒肉却无心吃喝,这是后一个他从小玩到大本族兄弟名唤解宝看到解珍闷闷不乐,走向前去,道:“哥哥,吃些酒肉。说不定金人一会儿就将我等放了。” 解珍眼泪差点留了下来,温声道:“兄弟,这些年也跟我吃苦了。还有什么想办的跟哥哥说。” 解宝没明白什么意思,道:“跟着哥哥混了这些年也是逍遥快乐,那里吃的半点苦。”随即低声说道:“就是在这金营中不痛快,那些金狗不把我们当人。就盼着哥哥带我们离开金营,就算是找个山寨落草,也比现在经常受他娘的窝囊气强。” 解珍叹了口气,没有答话。这时术烈速带着人将这些被关押的幽州军将士团团围住,术烈速掏出了一个告示提给了解珍,道:“你看看有没问题。” 解珍知道告示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就代表这要处死的将士,他无力的摇摇头道:“没有问题。” 术烈速跳上以一张桌子,对着着这些幽州军的军官高声喝道:“叫到名字的跟我走。”说着就开始点名了。 众军官不知什么意思,都看着解珍,解珍道:“就是出一趟公差,大家一路走好。” 术烈速随即点名,被点到名字的军官在疑惑中被带出了营房。他们刚刚一出门门就被绑了起来。这营房内的士兵还不知道什么事情,静静的等待着点名。 就在术烈速点名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军官从营房外冲了进来。原来这个军官身强体壮,他挣脱了绳索冲进了营房。这个人大声喊道:“兄弟们,不是出公差,是要杀我们……” 这个人话音未落,后面追进来的金军手起刀落,就将这个军官的人头看了下来。营房之内一片大乱,有人突然喊道:“金狗欺人太甚,反了。” 众人听了有人鼓动,刚刚要发作,术烈速身边的一个金军随即投出一支标枪,将鼓动造反的人当场击毙。 术烈速挥舞狼牙棒猛地往地上一砸,怒喝道:“那个敢作乱全部杀死。你们昨日反了我大金军纪,本来都要斩杀,但是完颜宗望王爷宅心仁厚,只杀昨日怯战的200人。如果你们要敢作乱,就全部斩首。” 众人一听有有了一点希望,毕竟幽州军的军官1000多人,要是只杀200人,自己还有些活路。众人此时停止的抵抗,都用期盼的眼光看着术烈速,术烈速轻蔑的看了一眼这些军官,心中暗道:汉蛮懦弱,果然如双脚羊一般。 术烈速继续点名,点到名字的军官痛哭哀嚎,祈求饶命,但是他们这种祈求换不来半分的怜悯。那些点到名字的军官,被女真士兵如同拖死狗一般架了出去。 解宝还是非常安心,因为他觉得自己从小跟解珍一起长大,解珍怎么也得维护自己一番,没想到他还是听见了金兵念出了自己名字。解宝突然明白了刚才解珍跟他说的话,解珍早就知道他要被斩首了。 解宝不甘心的看着解珍道:“大哥,救我,兄弟我无罪啊!” 解珍也是无奈,他抱着解宝道:“兄弟,是金人要杀你啊!到了那边休要怪我。” 解宝哭道:“哥哥,不能如此窝囊,咱们反了。”说罢挣脱押着他的两个女真士兵就冲向了术烈速。 解珍急忙伸手拦阻,道:“兄弟不可!”但他此刻腿伤未愈,那里能够拦得住解宝,解宝如同一头疯虎就扑向了术烈速。 术烈速见状笑道:“看来南人也有勇士也?”说罢一挥手一棒子就打在了解宝的膝盖之上,解宝一声惨叫,而后倒在了地上来回的翻滚。 解宝的惨叫声响彻了这个营房,营房里的军官听了却纷纷后退,无一人敢上前相助。术烈速走上一脚踩在拉解宝的身上,道:“看你还是条汉子,我就给你个痛快。” 解珍此时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道:“大人,饶了我兄弟。” 解宝则大声喊道:“兄弟们,千万不可做汉奸!” 术烈速也不知道汉奸是什么东西,随即挥起狼牙棒将解宝打死。发生在这个营房的情况在其余的营房中也在同样的发生,很快被选出来的200多幽州军军官士兵都被押到了刑场之上。其余的幽州军所有的士兵则被驱赶着道刑场之上观刑。 解珍面无表情的坐在监斩台前,身后站着四个身强体壮的女真士兵,这是术烈速新给他分配的亲兵。术烈速看了一眼解珍道:“解珍元帅,开始。” 解珍木然的将杀人木牌上的人名用红笔勾签,每勾签一个木牌,他就往监斩台下扔一个木牌,然后就是一颗人头落地…… 这场杀戮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看着幽州军营的将士各个心惊胆战。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如果按照猛安谋克的制度严格执行的话,整个幽州军的3个猛安谋克万余士兵,都将被斩首。巨大的恐惧向他们袭来,让他们精神都倒要崩溃了! 解珍见行刑已经完毕,站起身来就要告辞。术烈速则道:“且慢,这次溃败你的猛安谋克损失了3000多人,王爷有令命令你从掳掠来的百姓中挑选精壮之人,补足的的猛安谋克。” 要是在平时,解珍能高兴的鼻涕泡都流出来,但是现在他明白了猛安谋克的厉害,解珍哭丧着脸道:“大人这百姓那里懂得打仗,如果再次溃退又当如何。” 术烈速冷笑道:“今天杀了200人,如果在有溃败的之事,杀两千、两万又当如何,中原的遍地都是双脚羊。”说完转身而去。 解珍看着现在剩下一些十夫长(百夫长都被杀光了,十夫长也杀了不少),疯狂的叫道:“快去挑人,补齐你们队伍。下次若是在逃,老子死之前,现将你们都斩首!” 金人快将解珍逼疯了,现在宗望也是忧烦无比。娄室冲出重围后跟他讲了面对王进对战的事情,娄室对宗望讲那个宋将王进的本领却是不错,而且手下的骑兵也很是骁勇,起码不在当初辽国骑兵之下。 这个消息让宗望非常警惕,他们跟辽国作战多年,虽然屡战屡胜,但是也是损失惨重。其主要的原因但就是辽军骑兵数量要远远多于女真骑兵。这也是他们建国以后疯狂的扩张猛安谋克的原因。但是猛安谋克扩张的速度快,士兵的战斗力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提升,如今金军勇武远远低于当初护步达岗的女真勇士。现在金军的勇武主要是来源于严苛的军纪,但是这种勇武能坚持多长时间呢?谁也说不好。 宋军出现了一只强悍的骑兵,最重要的是大宋的人口是辽国的百倍,如果他们真的练成了十几万这样的骑兵,那么可能就要跟宋军再来一次护步达岗的一样的决战。但是现在女真勇士分散到了各个猛安谋克了,还能集中起来吗?想到此处,他这才明白了宗翰、宗弼二藩王为何保留了一个由纯粹女真将士组成的猛安谋克,而且这个猛安谋克还被升级为了铁浮图和拐子马。 银术可也对这只突然出现的骑兵产生了兴趣,他回到军营后立刻派出了探子打探这只队伍消息。当时军队也不知道什么是保密,所以种师中西军的行程很多人是知道的。当初宗泽为了救种世仁的性命,请锦衣卫广散谣言,银术可打探来的消息是西军有10万人马来援助东京。就在此时西线的战况也传来了不怎么令人满意的消息,说是宗翰、宗弼二藩王20万大军就是无法攻克太原,而守卫太原的正是西军的军师折赛花,而且在太原城还看到了西军的铁浮图! 这些消息汇聚在一起让银术可心神不安,现在他们孤军深入的太厉害了,如果宗翰、宗弼二藩王的西路军不能及时前来会师,凭借他们的部队就算打下了汴梁又如何,能否在宋军勤王之师的重围中返回北国都不一定。何况汴梁城还有10万战斗力不亚于辽军的西军! 银术可越想越不妙,整理了一下思路,匆忙来见宗望。 五零三 东京保卫战(十) 宗望见银术可来到的大帐之内,急忙问道:“怎么样?查清楚那支骑兵的来历了吗?” 银术可将自己的收集到了消息向宗望做了详细的说明。宗望听说后也是吃惊,他道:“西军,这个西军竟然如此难缠。” 银术可道:“如果宗翰、宗弼二王的西路军不能赶来会师,咱们应该考虑退军了。” 宗望道:“我总觉得不甘心。这东京汴梁就在眼前,难道就不能进城吗?” 银术可道:“现在已经是二月了,如果再过些时日,黄河解冻,咱们北返也不可能了。” 宗望道:“他们如果真的有10万西军就应跟我们决一死战,为何还龟缩在城中,据城而守呢?” 银术可道:“这正是汉人狡诈的地方,他们是不是就是在等黄河解冻后,我军北归之路阻断,然后在调集各地兵与城中的西军配合,将我们一网打尽呢?如今这周围的宋国的救兵恐怕也有几十万了。” 宗望摇摇头道:“我总觉得宋军强兵很少。如果真的有10万今日咱们遇到的那些兵马,当初他们收复幽州之战时候,30万大军被辽国南院3万军队大的打败,而我们攻占幽州之时,几乎是兵不血刃。这刚刚过去几年,难道宋国就能练出精兵。” 银术可道:“这我也是百般不得其解。现在对于宋国首都汴梁的内的情况我们知之甚少。不过宗翰王爷无法前来会师是不争的事实。如今兵行险地,总不是上上之策。” 宗望道:“你说的对,我们女真人少,不能白白消耗在这里。这次所获甚多,咱们就此退兵,也是大功。” 银术可道:“西军的领袖为种师道、种师中兄弟,来出使我们营的使者种世仁,便是种师道的长子,我们即便退兵也可以在他身上做些文章。” 宗望道:“你是说杀了他?” 银术可道:“非也。咱们退兵之说惧怕西军而退兵,西军远在西北,宋朝廷听了这个消息后定然对西军产生猜忌。等咱们退回大金后,边境安静了,汉人好内斗,届时宋朝廷和西军要是产生争斗,则我国就可渔翁得利。” 这句话说道宗望的心坎里了,宗望认为,不仅汉人好内斗,几乎所有的人都好内斗。只要日子安稳了,没有外患的时候内忧就会来临。金国刚刚成立没几年,朝中已经分成了三派了,自己算是一派,死对头宗翰算是一派,还有一个完颜昱属于逍遥派。在国内宗望、宗翰争的厉害,不过他们对外作战的时候,还能够相互通气配合的。 宗望道:“如此甚好,明日便将种世仁、赵构放回去,然后咱们也派出使者进入东京,一是为了离间西军和宋朝廷,二是探一探东京的虚实。” 银术可道:“王爷,明日臣愿意亲自作为使者探访东京。” 宗望道:“好勇士也,明日孤王为你践行。” 二人正在商量之间,突然宗望的旗牌官跑了进来,对宗望道:“王爷,有宋军前来偷营。” 宗望道:“怎么回事?” 旗牌官道:“是银术可元帅派出打探宋军的探子发现的,他到银术可元帅住处报信,但是银术可元帅到了这里,故而来到中军帐外。” 宗望一听不敢怠慢,道:“让他进来。” 那个探子进来报事,正如旗牌官所说,银术可派去打探王进西军骑兵情况的探子,发现东京城悄悄的开了,拉了一只万余人的队伍,借着夜色直奔牟驼冈大营而来。 宗望一听大怒道:“宋军安敢欺我!区区万人就敢偷袭我大营。” 银术可道:“莫不是西军精锐。” 宗望冷笑道:“老子打的就是精锐!点起3万人马,跟我出战。” 银术可道:“请让下官和娄室一同出战,以防万一。” 宗望道:“好,一同出征,定要打败敌军!” 宋军带队之人正是姚平仲,本来当日种师中、王进击败了金兵,取得了一场胜利。如果要是偷袭劫营,往往是大战之后当日劫营效果最佳。因为一场大战之后,不论胜负,士卒都有些疲倦懈怠。原本李纲也想当晚偷袭,但是又是出现了一些羁绊之事,阻拦了出兵偷袭。 李纲来到了戴门楼了解到了种师中退敌来龙去脉,心中暗自吃惊:若不是西军支援及时,这东京城就有可能告破。西军不过2万人马,二者东京城外城60多里,西军不可能处处照顾到,也就是说按照现在禁军的战力,东京城破城是早晚的事情。想通这些事情,李纲更加增加了赶快偷袭金营的决心。 宋钦宗此时还在金銮殿上等着李纲的回报呢,于是李纲告别了种师中返回了皇宫。此时宋钦宗和张邦昌、李邦彦二人已经得知金军退去了,此时也已经不在慌乱了。他们正在讨论为何金军突然发兵攻城,讨论来讨论去,竟然得出结论是赵构、种世仁带去的犒师的金银不够数量,引得金军大怒,所以才攻城的。他们三人这在讨论如何搜刮足够的金银给金军送过去,让金军早日离开东京。 李纲上殿禀告了战事的经过,宋钦宗听后长出了一口气,道:“端的惊险。” 李纲以为宋钦宗会赏赐个西军一些东西,即使没有金银,酒肉总是要赏赐一些的。没想到宋钦宗只是“端的惊险”四个自后,再无他话。 李纲等了半天,道:“陛下,西军及时救援在击退敌军,应该赏赐一些金银以表彰其功,振奋士气。” 宋钦宗道:“又是金银,朕那里有那许多金银。若有不如赐给金人,让他们早日退去为妙。” 李邦昌也道:“军人就要保家卫国,稍有功劳就要赏赐成何体统。” 张邦昌更是恶毒,道:“这西军本来守卫北城,没有调令就私自派兵去南城。今日是去助战,他日要死谋乱,又当如何?我看不治罪就是陛下的仁慈了。” 李纲一听大怒,骂道:“你这二佞臣,在此颠倒黑白,蛊惑圣心,要学那六贼吗?” 张邦昌一听立刻抓住了李纲话中的漏洞,攻击道:“六贼?哪六贼,我倒要领教领教。” 徽宗皇帝重用“六贼”是民间的说法,尽人皆知,就连蔡京、童贯等人也知道自己在百姓中的名声狼藉,只是群臣都瞒着徽宗皇帝而已,如果让徽宗知道百姓把他的股肱亲信大臣成为“贼”,只怕自己也得落得一个昏君的名声。 这件事作为皇子的赵恒在登基之前也知道,他也有诛杀六贼,整顿朝纲的意思。所以一上任就先斩了王彦。 现在李纲在朝堂之上提起“六贼”,就有讽刺徽宗皇帝是昏君的意思。而且将张邦昌、李邦彦比作六贼,那就暗指钦宗皇帝也是昏君。 李纲听到张邦昌的反问,吓得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跪倒在地扣头不止,道:“陛下恕罪,臣失言了?” 钦宗皇帝则不耐烦的道:“都别说了!大敌当前还是商量一下如何退敌。” 李纲道:“陛下要想退敌,只能兵行险招偷袭金军大营了。” 张邦昌道:“还是凑齐金银,哄金军出境。” 说着二人就又吵起来了。 宋钦宗也是昏庸到了极点,道:“二位爱卿休要吵闹。二计可并行之。李爱卿负责准备偷袭金营之事,此事要快,不得耽搁。” 李纲道:“陛下,不知开拔的赏钱李大人何时能够备好?” 宋钦宗看了李邦彦一眼,李邦彦无奈道:“今日就能备好。” 李纲道:“陛下,臣拟派姚平仲出兵偷袭金营。姚平仲的武安军和西军共同驻守北城,若只赏武安军,而没有赏赐今日取胜的西军,只怕引起西军不满,再生事端。” 宋钦宗无奈道:“好,再赏赐10万贯给李纲,筹措赏钱之事就让李邦彦一并处理。” 李邦彦回到府中指着李纲就是破口大骂,这次筹集犒师饷银本是肥差。没想到让张邦昌插了一手,今日又要拿出10万贯给李纲,李邦彦老大不愿意。 李纲下了朝后就去李邦彦的府上要钱,李邦彦接连推脱不愿意支付。最后李纲急了,要道皇帝面前去告御状,李邦彦无奈才拿出了5万贯钱。 李纲道:“陛下赐给10万贯钱,如何只有5万贯。” 李邦彦道:“陛下赐给10万贯钱,也没说一次给齐,征战获胜后,本官自然补齐剩余钱财。” 李纲道:“那赏赐给西军的银钱呢?” 李邦彦道:“就这五万爱要不要?”说完转身就走,不理会李纲了。 李纲无奈只好带人清点数目,忙了一宿,第二日才把数目清点完成,装车完毕送到了北城。李纲对种师中说昨日获胜陛下赏赐了1万贯钱作为劳军之资,种师中一听就不愿意了,昨日奔袭救援出动7000人马,而且也有了一些死伤,这1万贯钱活着的人一人只能分上1贯多,还不算死人的抚恤。朝廷将大量金银送给了金军,对宋军竟然如此苛刻,种师中气愤异常,因此没有理会李纲,只是让王进前去交接,也没有将赏钱下发,而是让王进直接用赏赐的铜钱直接买一些酒肉犒赏三军。 五零四 东京保卫战(十一) 王进见到了李纲,看到李纲身后有十几辆大车,想必装的都是铜钱。西军中如今早就通行军票了(如今叫华夏币),不过王进也能看出了这些铜钱远远超过了1万贯。 王进见到李纲,问道:“李大人,这些铜钱都是赏给我们的吗?” 李纲为人正直,不会说谎。于是就将钦宗皇帝赏赐犒军军饷,让李邦彦刁难之事说了一遍。 最后李纲道:“原本20万贯钱财,如今只剩下5万贯。我想1万贯给与西军兄弟一点补偿。剩余的4万贯要给武安军和禁军,今夜我要凑齐人马偷袭金营,这些钱财就作为开拔赏钱了。” 王进一听就觉得不靠谱,急忙问道:“这出城偷袭之策,跟经略相公商议过吗?” 李纲道:“跟种大人商议过,只是他觉得不可行!” 王进本想阻拦李纲,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只是一个微末的军官,李纲则是朝廷二品大员,还是文官,差距太大。于是不在多说,就跟李纲交接了手续。 种师中是不会将这些铜钱下发下去的,而是用军票记账的手段,每个士兵都有一个记账本子。每次征战之后,都会在本子上记上获得赏赐,需要使用时候可以随意道中华银行提取。 这1万贯钱说多不多,本来应该送到中华银行在东京的分号存储以来,但是现在张邦昌等人在城内到处搜刮金银。很多买卖铺子都关门了,西军在东京的钱庄、商栈甚至醉仙居都关门大吉了。因此这一万贯铜钱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种师中早就安排让王进去购买酒肉犒军。 要是在平时,这是一件非常容易做到事情,可是如今城外金军攻城,城内百姓受到无故盘剥。虽然东京城内外物资运输没有断绝,但是进入东京的物资较之平时大为减少。王进在城中采购酒肉也困难了很多。 王进采购了半日,临近天黑才回到北城,这时候他看到姚平仲已经集结完成了,准备出兵了。姚平仲早年在西军的时候也得到过王进的指点,他见王进过来,于是跳下马来,跟王进见了一礼。 姚平仲道:“王师傅,您这是哪边前往。” 王进道:“采购了些酒肉劳军。你莫不是真的要偷袭金军。” 姚平仲吓了一跳,道:“此等机密之事,王师傅如何知晓。” 王进道:“今日一早碰见李纲,他就跟我说起此事。我还以为你会甚重斟酌,没想你会如此轻率出兵。” 姚平仲道:“这是获取功劳的好时机,为何犹豫!” 王进一托银髯,道:“老夫征战多年,这金军之骁悍世之罕见,万不可草率兴兵。” 姚平仲道:“王师傅年纪大了,胆量却小了。等我取胜回来,还望王师傅和经略相公休要忘了给我贺功。”说完,也不再理会王进,带领人马缓缓出城。 王进见姚平仲一如当初一样狂傲无礼,不禁摇摇头道:“竖子小儿,狂妄轻敌,还未出战,也就败了。但愿能囫囵个回来。”说罢摇了摇头就回了军营。 西军今晚庆祝胜利,有酒有肉。作战之时西军不许饮酒,但是为了鼓舞士气,今日特许将士们少饮一些。种师中也不断在军营中在巡查,与士兵交谈饮酒,不断的向西军将士灌输金军并非不可战胜之类的道理。 种师中的巡视让西军将士士气高涨,军营中也是欢歌笑语。种师中此刻见武安军的营地黑洞洞一片,并无半点生息,对着身边的王进道:“去给武安军送些酒肉,让他们也乐呵乐呵。” 王进却道:“只怕武安军军营已经空了。” 种师中一愣,道:“怎么回事。” 王进就把遇见姚平仲之事说了,种师中听完大惊,他没有想到李纲竟然如此草率,居然仅仅派遣几千武安军就敢劫营。 种师中对身旁的旗牌官道:“去武安军营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旗牌官不一会就回来了,向种师中报道:“武安军军营已空,就连守城的军卒都一起出城了,营中只有一些火头军!” 种师中道:“这等兵大事怎可如此草率。”说罢他安排王进在营中照应,自己则骑着马去见李纲。 李纲带了其余的金钱去找姚平仲,原本姚平仲向出城劫营只能是击败了金军取了那1000万贯的犒师金银作为赏赐,没想到李纲还带来了开拔的银钱,每人3贯现钱,对于贫苦已久的武安军来说已经是不小的钱财了,因此姚平仲马上就答应了出城劫营。 武安军只有3000人,姚平仲要李纲在派遣1万人作为接应。李纲满口答应,就派人将禁军的各个指挥使都叫来了,告诉他们偷营劫寨的事情。3贯钱对于厢军是一笔巨款,但是对于久在京师的禁军来说吸引力就不那么大了。 王渊第一个就不干了,他推说自己部队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士兵损失惨重,无力再战。禁军指挥使都知道王渊素来圆滑,他又跟金军交过手更加了解金军的厉害,他不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众指挥使于是纷纷表示不能出兵。 李纲见状大怒,拿出了枢密院的令箭和钦宗皇帝赐给的尚方宝剑强令禁军将军出战。禁军指挥使们最终也是无奈,东拼西凑的组成了一只万余人马的老兵弱军。 李纲带着这只老弱兵马来见姚平仲,姚平仲一见就有些不乐意了,他道:“李大人,这是禁军的精兵吗?” 李纲也只好打圆场,道:“姚将军,你只要把牟驼冈的草料点燃,金军必败。到时候那1000万贯的犒师之饷,任凭你来发落,这些人马还能分多少吗?若是真是精兵强将前来,到时候军前所得也不好分配。” 姚平仲见状也就不好在行争执,让士兵多带引火之物,天色一黑就出了新酸枣门,直奔牟驼冈而来。李纲看着散乱不齐的队伍也是无奈的摇摇摇头,也开始担心起来。就在这时,种师中来到了李纲的府上。 种师中仔细询问了李纲派出去队伍的情况,他看着李纲哭笑不得,问道:“李大人,就这些人马你觉得他们能杀败的住10万金军吗?” 李纲道:“经略相公,这牟驼冈草料甚多,要是能够一把火点燃,也许能胜。” 种师中看着李纲像看一个怪物,道:“金人要是如此不堪,也不会打到这里了。姚平仲并非庸将,怎能如此草率,可怜1万多将士……”种师中没有接着往下说,他还担心起种世仁的安危来了。 李纲则喋喋不休道:“用兵之道,讲究出其不意,此次虽兵行险招……” 种师中没等李纲说完,就道:“李大人高见,下官佩服。他日两军阵前,还请大人多多指教。”说罢转身告辞。 李纲听种师中突然恭维自己,一时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等种师中走远了,才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在嘲笑本官。” 种师中回到营中找来了王进,对他说道:“此番姚平仲出战,恐怕凶多吉少。他毕竟是咱西军出身,虽然为人乖张,但也不可不救。你带2000人马接应于他,你可多带旌旗火把,关键时刻虚张声势,不可与金人交战。我带领人马绕道去劫金营,或有收获。” 姚平仲当年在西军中能与高怀远并列说起来并非庸将,只是他特立独行,在那里都无法得到重用,他一心想展示自己的本领,获得旁人的认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得到皇帝的召见,他认为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何况金营之中还有巨额的财富。当他的心思都被这些功利之心蒙蔽的时候,这次偷袭的策略能否成功就不在他的周全的考虑之中了。 姚平仲一出东京城就不断催促士兵前行,他的武安军行军速度还算可以,但是后边的禁军多事老弱,行军缓慢,整个队伍很快就拉成了一字长蛇。 天色越来也黑,道路崎岖也不好走。这队伍越走越拖拉,尤其是那些禁军,平时就被成为禁军老爷,出城才走了十几里就开始跟不上了。今晚主要是要进行火攻,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被这引火之物。由于天黑认不清楚道路,竟然有人点起火把来了。 姚平仲见状大怒,指着禁军骂道:“这些丘八脑袋都被驴踢了不成,哪有打着火把偷袭的。快让他把火熄灭,赶快跟上。” 姚平仲的几个旗牌官急忙催马传令,但是那些禁军老爷那里听得进去武安军的命令。不少禁军直接跟武安军的旗牌官吵了起来,禁军中点燃火把照路的越来越多,还有有人用火不慎点燃了引火之物,发生了火灾。姚平仲带着的1万多人队伍,在远处看起来来成了打着星星点点火把的一条长龙。 姚平仲暗暗叫苦,没想到禁军如此不堪,他明白此时根本就无法偷袭金营了,于是下令,前队变成后队,退回东京城。可是武安军还好,那些禁军分属不同的指挥使,号令不通,更谈不上配合。姚平仲命令一下,这个队伍很快混乱了起来。 姚平仲大怒,他带领自己卫队就要平乱,也就是这时,突然前方杀声四起,金军竟然杀了上来。 五零五 东京保卫战(十二) 宗望以为来偷袭的是宋军的精锐西军,因此宗望带着娄室、银术可和了3万人马出营迎战,他们的人马出营后不断的将探马放出去,以便实时掌握宋军的位置。 结果探马报回来的消息让宗望等人越来越疑惑,宋军行军非常缓慢,队伍也是乱糟糟的。似乎不是偷袭,而是有意让金军发现相仿。 宗望疑惑问银术可道:“难道南蛮有什么诡计不成!” 银术可也不明所以,此时宋军的队伍中突然点燃了不少的火把,紧接着大队人马就乱了起来。 娄室道:“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先带人冲杀一番再说。” 银术可道:“也好,你带人马先冲杀一阵,我和王爷给你押阵,若有埋伏也好有个接应。” 娄室一听急催座下马,对着身边的亲兵道:“跟我杀。”一马当先就冲向了宋军。 姚平仲正要带着卫队去平息禁军造成的混乱,此时他也没有想金兵杀了上来。这些金兵都是这次宗望南征队伍中的主力骑兵部队,跟松松垮垮的宋军大不相同。在东京城郊,以步兵为主的宋军没有了城墙的依靠,也来不及结阵,在金军骑兵的冲击下简直是不堪一击。 这些刚刚还不肯熄灭火把的禁军,此刻也不跟武安军的传令旗牌官吵闹了,主动扔了火把甚至是扔了兵器,四散奔逃。 那些武安军本来还想集结在姚平仲周围的跟金军争斗一番,但是此时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姚将军战死了!” 这句话一传十、十传百彻底的打乱了武安军的信心。按理说在黑暗之中,要是乱战起来,领兵的主将,应该用灯笼照亮指挥军队作战。但自充金兵杀过来后,表示姚平仲还在作战写着“姚”字的灯笼始终没有挂起来!因此作为这支队伍的骨干力量的武安军也跟着乱了起来。 宗望见宋军向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出乱窜,大喜道:“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还等什么!”说罢带领人马也就掩杀过去了。 银术可始终没有弄明白这些宋军出城来干什么,难道真是给金军送人头的吗?此时他为防止万一还是让自己的猛安谋克没有动地方。 王进带着2000人马刚刚出了汴梁城,没走多远就看到宋军的队伍中打起了火把,紧接着队伍就乱套了。王进急忙让人马找险要之处将人马隐藏前来,东京城外也没什么险要之地,王进也就是找了一个密林,让人马暂时驻扎下来,然后派出探马探听消息。 不一会探马回来禀报说是前方的宋军已经溃败了,金军人马已经杀过来了。王进一听吃了已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这1万多人刚刚出城就让金军杀得打败。 随即王进就发现不少宋军开始往东京城方向溃逃,金军则是随即追杀。王进见宋军已经没有队形的真正是溃败了,如果此时守城的宋军要是打开城门恐怕金军根本就直接杀入东京了。 这是有几个宋军溃败的士兵误打误撞逃入了这片密林,随即被西军拿住送到了王进的面前,王进问道:“姚平仲在何处。” 那几个士兵道:“姚将军已经阵亡了!” 王进一听大惊道:“胡说,若要谎报军情就斩了你!” 那些士兵哭道:“那里有谎报,姚将军的信号灯笼始终没有点燃,我们中了金军埋伏了。” 王进还要仔细询问,王进的亲兵道:“看,金军。” 王进一看果然有几十个金军追杀宋军已经到了密林之前,王进急忙吩咐,快点起火把,击鼓鸣号,舞动旌旗。王进带人本来就是为了虚张声势而来的,他们带了数十面大鼓,上百号角,有点起来了数千只火把。从远处看密林之中仿佛有数万的士兵埋伏。 追击的士兵看了吓了一跳,急忙勒住了战马,有两个胆子大的士兵催马来到密林前查看,王进一挥手,几十个弓箭手乱箭齐发,就将这两个金军乱箭穿身射死在当场。 剩余的金军不敢向前,急忙拨转马头回去报信。宗望和娄室正在指挥军队追杀宋军,这宋军四散奔逃,不过总体的方向还是汴梁城的新酸枣门的方向。宗望大喜,他想如果这些跟随这些败兵进入东京也是不错的,就在这时候在前面追击的一队人马回来了。他们对着宗望道:“王爷,前面有南蛮的埋伏!” 宗望道:“在何处?有多少人马?” 金兵道:“在前面的密林之内,人数不详。不过有数千个火把!” 宗望看了一眼娄室,道:“看来南军真是有些诡计?” 娄室道:“过去看看,如此孱弱的南军,人再多也不怕。” 宗望道:“也好,派人通知银术可,让他带兵跟上来。杀败眼前伏兵,咱们就势夺了汴梁城。” 那金兵道:“那里的伏兵的弓箭厉害,还请王爷小心。” 宗望对自己的旗牌官道:“去,召回一些人马,到这里来。”宗望的几个旗牌官领命而去。 不一会,宗望、娄室纠集一些四处追杀宋军的部队,当他们身边的部队有了几千人的时候,二人的带领人马来到了那片密林之前。 密林之前有几只早来了的金军部队,但是他们都不敢轻易靠近树林,树林前已经有十几个金兵被弓箭射程了刺猬。 这几只早到的军队见宗望带着大队人马到来,纷纷考了过来,向宗望说明情况。宗望问题这些情况与刚刚得知的情况大同小异。他仔细观看密林,那密林之中确有无数火把,隐隐约约有旌旗摆动,但是并没有鼓号之声。 宗望看了看密林前的死尸,也犹豫不定,这是娄室道:“我带人杀进去,倒要看看南蛮有什么机关。” 宗望摇摇头道:“射火箭,烧死他们。” 当时正直冬季,北风袭来,天干气燥,正好放火,这金军一阵火箭射进去,密林很快点燃了。不过密林之中并没有宋军从密林中跑出来。宗望明白了,这里是宋军布置的疑兵! 宗望大怒,道:“快,绕过密林,追杀宋军。” 宗望等人被王进布置的疑兵当了一下,让更多的宋军逃回了东京,不过他还是想返回战场接应一下姚平仲。但是王进撤回城后,仔细询问败退回来的宋军,众人皆言姚平仲已经阵亡了。 无奈王进也跟着退回了东京城,急忙命人关闭城门,因为金军很快就跟着杀过来了。城外还要很多宋军没有来得及入城,这些士兵可就遭了殃,多数都死于金军的刀下。 宗望追到的东京城下,看到城门已经关闭。命令士兵一边指着城墙破口大骂,一边又命令金军虐杀出城偷袭的宋军,他希望借此能够激怒宋军,让他们出城决战,但是守城的王进不为所动。 就在宗望计无可施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士兵骑马匆匆忙忙来到宗望面前,道:“王爷大事不好,宋军偷袭大营,银术可元帅已经回救了,并请您定夺。” 宗望大惊,自己虽说10万大军,但是南征以来也是损失了不少,自己带出来的3万人马是他最精锐的部队。留在大营中的几万人马,战斗力差了很多,如果此时宋军真的派出那只精锐部队偷袭了牟驼冈的大营,点燃了粮食、草料,那可就麻烦了。 宗望无奈,道:“退兵,先回大营再说。” 种师中派王进去接应姚平仲后也是不放心,于是自带领3000人马出城以后绕道而行,到了半夜子时十分,种师中已经悄悄来到了牟驼冈金军大营之前。种师中借着微微的月光,看向金军的营,虽然金军主力已经出征,但是此刻金营之中还是防务森严,整个大营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队队士兵在来回的巡逻。 种师中不知金营深浅也就没有贸然进攻,他拿来了百余箱子“一窝蜂”,这种武器由于威力小,在西军主力部队中已经逐渐淘汰了,但是这种武器扰乱敌军却是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在黑夜之中。种师中想先放一通一窝蜂再说,如果金营乱起来就摔兵杀进去,如果金营不乱就悄悄的撤兵回城。 数百箱“一窝蜂”快速的发出万余只火箭,这火箭一射入大营就引起了火灾,金军大营一片混乱。种师中一见大喜,催座下马,一马当先就冲进向大营。 解珍刚刚将自己率领的三个猛安谋克整顿完成,现在的猛干谋克里的士兵都心惊胆战的,他没想到金军有如此严苛军纪。如今200多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挂在了自己大营内他各处,营地之中充满了血腥气。士兵们抬眼就能看尽阴森人头,根本就睡不着觉。 解珍也是无奈,他想去找术烈速去要写烈酒给这些新来的,士兵压压惊。金军的主力已经出营去迎击宋军去了,术烈速守卫大营,也不敢睡觉。 他见解珍来找他也是不知道何事,问道:“你在幽州军大营睡觉,跑到这里作甚?” 解珍道:“幽州军?我的猛安谋克哪里还有几个幽州老兵,都是一些新瓜蛋子,挂着的人头,给他都吓得睡不着觉。” 术烈速道:“你们这些蛮子都是胆小之辈,吓唬吓唬也好,练练胆量省得上战场拉稀!那可是要丢脑袋的。” 解珍一听术烈速叫汉人“蛮子”心里老大不痛快,不过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在女真人眼里就是一无是处呢?解珍在接触的女真将领中,这个术烈速算是对他们还是不错的,其他女真将领更是看不起他的幽州军。 解珍道:“现在大家睡不着觉也不是好事,现在宗望王爷不在,这营安危全靠将军了。万一乱起来发生营哮,将军也要收到处罚。” 术烈速一想也对,问道:“你说怎么办?” 解珍道:“给我们弄些酒,喝点酒压压惊也就睡了。” 术烈速道:“这营中酒倒是不少,我跟你一起去,弄上几车。” 五零六 东京保卫战(十三) 金军多好饮酒,这大营之中也存了不少。术烈速亲自带着解珍前往取酒,倒也省却了不少的麻烦。很快术烈速提出了10车的烈酒,运到了幽州军的军营之中。 幽州军见术烈速带着人马来到了军营,着实的紧张了一会,以为女真人又要对他们实施什么惩罚呢,没想到竟然是给他们送酒压惊。解珍吩咐道:“各个谋克快快集结,领酒喝了赶快睡觉,休要闹事。” 这些备受欺凌的幽州军见今晚金人竟然给送来了好酒,有些竟然开始感激涕零起来(后世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便是如此),于是在各十夫长,百夫长的领带领下,迅速集结好了队伍,开始领酒。 幽州军由于是蚁附攻城的主力军,因此已经补足了1万人了,10车酒并不是很多,每人也就分得不到1斤。有些精细之人不相信女真人有好心眼,还害怕酒中有毒,得了酒后并不敢喝,但看到其他的人喝了酒也没什么事情,因此也就喝了起来。 人一喝酒自然话就多了,虽然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可是这一万多人每人一句,就弄得整个大营嘤嘤嗡嗡的了。 术烈速一听这大营要乱就急眼了,他送就来本来是给幽州军压惊的,如果要是让他们乱起了发生了“营哮”,自己的一片好心岂不是成了笑话。术烈速跳上了一辆大车,怒喝道:“那个再敢喧哗,定斩不饶!” 术烈速带来的亲兵一起呵斥,再加上有经验的十夫长、百夫长们赶紧弹压,幽州兵也畏惧金军,大营中竟然迅速安静下来了。 术烈速见状非常满意,道:“快些发放。” 就在这时铺天盖地一窝蜂飞了进来,紧接着就是营外的喊杀之声。由于如今金军大营中,宗望等人不在,已经开始混乱了。 幽州军的军营在整个大军军营的中央,这样也是为了更好地监视他们。这次一窝蜂的攻击反而没有落入他们的军营内。术烈速一把抓过来解珍,恶狠狠道:“带你的人杀出去!若有迟疑定斩不饶!” 解珍也是无奈,他提起双股钢叉,道:“宋军偷营,跟我杀出去。” 这些幽州军正在领酒,队伍都已经集结好了,听到术烈速和解珍的吩咐,纷纷举起刀枪一窝蜂的涌了出去。术烈速迅速把自己的亲兵和旗牌官都派了出去,到各营弹压混乱。同时术烈速又派出几个精明的军校,给宗望报信。 种师中见金军大营一乱,带兵冲杀,结果还没有冲到金军辕门,金军的辕门突然打开了。一股人马蜂拥而出,向西军发动了攻击。 种师中前来劫营的都是骑兵,可是对方冲出来都是步兵,种师中打了一辈子仗,还第一次看到步兵这么不要命的向骑兵发动冲击。 种师中一挥大刀就冲了上去,西军和幽州军当面就碰撞上了。结果西军发现对面那些金军虽然悍勇,但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阵型,战斗力也是不高。两军一碰面,金军就有不少人死在了西军的刀下。 解珍知道自己刚刚新组成的幽州军根本没有形成什么战斗力,可是他真的不敢撤退,退回金营自己的脑袋只怕也会跟那200多个冤魂一样,脑袋被挂在高杆之上! 解珍瘸着退努力向前跑,一边跑一边喊:“冲!给我冲!” 刚刚分配给解珍的两个女真亲兵,一人一条狼牙棒,站在解珍身边,凡是有后退的士兵,这二人好不犹豫的挥起狼牙棒将其打死。 种师中的骑兵将冲上来的幽州兵杀了一批又一批,但是这些幽州兵还是不停的往上冲!种师中竟然无法杀散这些步兵,冲入金营! 这时候术烈速已经将金营控制住,金营逐渐的安静下来了。他立刻组织了一支人马冲了出来,来支援解珍。种师中打着打着,看到金军步兵开始左右分开,紧接着看到一只金军的骑兵冲了出来。 种师中一看坏了,自己偷袭金营的计划基本上失败了,起码突袭的突然性已经没有了。如果跟金军骑兵缠斗起来,自己只有3000多人只怕讨不到好处。种师中只好命令撤兵,好在西军训练有素,跟随着种师中的旗号(主要的灯笼)撤了下去。 术烈速见种师中撤兵而去,并不敢追赶,也就收兵回营。种师中带领人马还是绕道回东京,半路之上正好遇见了银术可前来回救的人马,两边人马又是一场遭遇战,互有伤亡。银术可觉得这支军队就是宋军主力西军,因此想吃掉它,可是种师中根本不与他纠缠,主动脱离的银术可。银术可此时也只有一个猛安谋克可以调动,因此也是没有追赶。 种师中绕道回到了东京城,王进急忙迎接了出来。王进看到种师中一脸的疲惫,再看身后的士兵也是面无喜色,知道作战并不顺利。突然王进看到种师中背后的肩头竟然中了一箭,吓得他急忙将种师中从马上搀扶了下来,问道:“经略相公,无恙否?” 种师中这才意识到自己中箭了,他顿时觉得左肩有些疼痛,皱眉道:“快请军医。” 种师中甲胄护身,这一箭射的也不是很重。西军自宣和二年军医的水平大幅度的提高,所以军医处理之后,对种师中道:“大人,明日可能会发热,只要安心静养,应该无恙。” 王进听了急忙道:“经略相公安心静养,守城之事由王进旦当。” 种师中道:“战况如何?” 王进道:“姚平仲带出去的一万多人几乎全部战死,我们西军也伤亡数百人。姚平仲大人也战死了,且尸骨都没有找到!” 种师中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东京城还能守得住吗?” 王进道:“依经略相公之意呢?” 种师中道:“我看准备回潼关在做打算,阿兄也该回来了。” 王进道:“那大公子还在金营,如何是好?” 种师中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办法,最终道:“看看锦衣卫有没有办法营救。” 种师中其实也就是一个守城之将,开疆扩土能力欠缺,守卫家园还是可以的。如果让他守卫延安府甚至整个秦凤璐、永兴军路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如今是守卫东京。虽然被钦宗皇帝封为勤王军统帅,但是其实能够指挥的也就是区区2万西军而已。东京及其周围几十万大军,受一个不懂军事的文官统辖,对此种师中看得非常清楚,东京已经守不住了。 种师中对东京情况的判断是准确的,但是宗望等人却对东京守卫产生了误判。现在金军的孤军深入日久,四面几十万宋军“虎视眈眈”,再加上跟这两天跟宋军作战一胜一败,他们觉得东京之中一定有一只相当强悍的西军部队,只是不知道这支部队有多少人马而已。但是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无论如何,不能继续攻城了。双方在进行偷袭的这一次的激战后,战场之上竟然安静了下来。 种世仁和赵构被扣押在金营作为人质,这些天金军调动频繁,尤其是宋军的偷营,让他们二人也感觉的疑惑,这朝廷要是真心的议和,为哈还要打打杀杀。不过种世仁有些担心就是钦宗皇帝向借金人之手杀死康王赵构。康王赵构何尝没有这个想法,不过二人都是各怀心腹事,并没有说明。 这一天早晨,二人刚刚用完早饭,有士卒来报,说是宗望相请。种世仁和赵构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吉是凶,跟随者金兵士卒来到了大帐之内。 宗望见二人还算客气,吩咐给种世仁、赵构看座。宗望道:“南国使者,前番约定的赔付犒师之饷的日期已经临近,不知你国准备如何。” 种世仁道:“我大宋乃礼仪之邦,既然答应贵国,定能如数凑齐。若饷银凑齐还请贵国遵守合约撤军。” 宗望道:“用你们中原的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国也想派出使者觐见南国皇帝,一是正式签订合约,二催要犒师之饷。” 种世仁和赵构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宗望是什么意思,要派出使者自管派出也就是了,为何还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宗望见他二人疑惑,笑道:“孤王要派银术可元帅代表我大军觐见你国皇帝,还请二位使者作为向导,给与引荐!” 康王赵构一听站了起来,略显激动道:“你是说放我们回去?” 宗望道:“那个自然。” 康王赵构道:“如此甚好,我等愿意作向导。” 当下银术可准备了一番,带着百十个精兵和种世仁、赵构一起直奔汴梁城。 自从李纲派人偷袭金营失败以后,钦宗皇帝大怒,狠狠的申斥了李纲一番。张邦昌、李邦彦有接连弹劾李纲,要不是金兵未退,钦宗皇帝真想就地罢免了李纲。不过打了败仗,申斥了李纲也是正常,皇帝还是不敢轻易处罚武将的,如果过分处罚武将再次造成兵谏,那他可是承受不住的。相反的他听说种师中受伤,还赐下了一下药物作为慰问。 李邦彦与宗望草签的条约要求在十日内凑齐金银合计1亿贯,如今只剩下2日了。张邦昌、李邦彦在东京城中大肆索要,可是他们一不能抄官员家,二不能抄士兵的家,商铺的掌柜早就得到了消息将大量的金银隐匿了,所以只有东京城的无权无钱老百姓到了倒霉了。 这些百姓非常凄惨,在官员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只能像猪一样活着。猪是到年关要被宰的,现在的关口可比年关困难多了。因此朝纲的屠刀就伸向了这些百姓。 短短的几天张邦昌等人就从东京的百姓之中搜刮了黄金50多万两,白银将近2000万两,不过还是跟金军要求的差距甚多。尤其是黄金,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五零七 东京保卫战(十四) 宋钦宗又一次召集大臣们商议金兵议和之事,由于出城偷袭金兵遭到了惨败,现在朝堂之上再也无人敢再言战了。李纲锤头丧气的低头不语,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了,那就是等金军退兵后自己被革职查办!只是李纲深知如今宋军虚弱的厉害,稍微有些战力的武安军是全军覆没,姚平仲战死。西军损失虽然不大但是种师中受伤,如果金人再次发动攻击,东京城破将在旦夕之间。 可是现在大宋君臣无人捉摸怎么加强城防之事,只是为了搜刮的金银不够发愁。钦宗皇帝道:“如今距离赏赐给金军的犒军之饷的期限将至,张爱卿报一报现在我们筹集了多少金银。” 张邦昌和李邦彦一对眼神,张邦昌道:“陛下,经过几日筹集,臣和李大人共计筹集黄金35万两,白银1200两,还有布帛绸缎1000多万匹。这是账目,请陛下过目。”说完双手将账本高高举起。 张邦昌、李邦彦二贼已经商量已毕,竟然私自分黄金15万辆,白银700多万两!要不是布帛绸缎体积太大不好隐匿,这块肥肉他们也是不想放过的。 北宋是我国历史上最富裕的封建王朝,没有之一。只是一个东京短短及日之内就搜刮出如此多的金银。要知道几百年后明朝一年的岁入不过2000多万两白银,清朝的鸦片战争的失败签订的南京条约,赔款也就是2100万两。张、李二人几天内搜刮的金银就超过了这两个数字,这还是在当时金银非常奇缺,东京平时买卖只是流通铜钱的情况下获得的。 钦宗皇帝道:“这是数量与金人要求甚远,诸位爱卿有何应对之法。” 张邦昌道:“陛下我朝富有四海,这东京更是全国财富聚集之地。只是征集犒师饷开始商人们藏匿颇多,不如根据商铺大小,下派定数,让商人们缴纳金银。” 李邦昌也道:“武将们未出一两白银助饷,可让将士武官出资助饷。” 东京的商铺不少都是京城的大小官员开的,要是向商人强行摊派,首先就是出动了官员门的利益。那些武将们更是一肚子火,本来吃粮当兵天经地义,如今打仗应该重赏将士才对,现在不说厚上将士,还让将士们助饷,简直是天理难容。 众文武深知钦宗皇帝十分宠信张、李二人,怕他不经思考就诏准实施,那可就麻烦了。因此不等钦宗皇帝表态,文官们开始指着张、李二人就骂了起来。更有惊武将直接跳出来揪住张邦昌、李邦彦二人挥拳就打,这个金銮殿如同菜市场一边混乱,众文武犹如泼皮无赖一般,打作一团。 钦宗皇帝龙威(皇帝的惊堂木)拍的山响,但是已经控制不住朝堂的混乱了。此时有一个负责传信的内侍官匆忙的跑进了金銮殿,他看到金銮殿上的大臣大作一团,也是京掉了下巴。他饶过正在打架大大臣们,径直来到了钦宗皇帝身边道:“陛下不好了,金军来了!” 宋钦宗吓得急忙站起身,道:“金军来、来了!” 众大臣以为金军已经攻破了东京城了呢,顿时安静下来。钦宗皇帝惊恐道:“快!护驾!” 那个内侍官道:“陛下,金人并没有进城,而是派来了使节要求进城面圣!还送回了康王和平西侯。” 钦宗皇帝定了这才定了定神道:“哪位爱卿,去迎接金国使臣!” 刚才还打得热闹的种文武此时却无人答话。钦宗皇帝看着引起争斗的张邦昌和李邦彦就有气,他哼一声道:“李邦彦,第一次出使金营就是爱卿,这金人定下的议和条件也是你一口答应,你就去迎接金国时使臣,以及康王、平西侯。” 李邦彦一听吓了一跳,他可以在朝堂之上呼风喊雨,但是面对金国使臣却没有了威风。他急忙跪倒在地,刚要推辞,此时钦宗“嗯”了一声,李邦彦吓得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李邦彦颤颤微微道:“臣遵旨。” 李邦彦走后,钦宗皇帝有发愁起来,道:“冤家讨债,冤家讨债,让朕如何料理。” 这是后一人中等身材,白面细目,三绺墨髯的文官站了出来,道:“臣秦桧有法,可筹集犒师饷银。”此人正是御史中丞秦桧。 宋钦宗一听大喜,道:“秦爱卿快快讲来。” 秦桧道:“陛下,我朝多铜钱少金银,可以跟民间征收犒师铜钱抵扣金银。还有东京之中古玩字画、金珠宝器甚多也可折价赏赐给金军。” 宋钦宗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金军能否收下,这数量是否能够凑齐。” 秦桧道:“金军是否受这些东西,可以与金军再议。数量如果凑不齐,可以抄蔡京、童贯的家宅,以他们家资充公!” 此时蔡京、童贯的官职还在,秦桧就直呼其名了。众人都惊诧不已。秦桧接着道:“此番金人南侵,皆因童贯、蔡京等人当初沽名钓誉,强行北征幽州而起。如今金人南下,他们却以南巡伴驾的名义逃离京师,将陛下至于险境,实在罪大恶极。他们虽然南下,可是家资大部分还在,前几日抄查李彦的家资就有百万贯之多。那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高俅等六人,哪一个不是贪赃枉法之徒,家里聚集财物恐怕远超李彦,一并查抄可低赏赐不足!” 钦宗皇帝想了想,这样虽然残忍,但是如果凑不齐金银只怕这东京不保,自己的皇位也就丢了。于是,咬牙道:“准奏!” 秦桧又道:“朝中还有一奸臣,罪大恶极,家资远超蔡京等六人!也应查抄。” 钦宗问道:“此人为谁?” 秦桧道:“那李邦彦不但卖国求荣,借着这次收集犒师之饷大肆敛财,几日之内他收集的钱财就有数百万两之巨!”秦桧说完,还不忘看了一眼张邦昌。 张邦昌没想到这个秦桧如此歹毒,他弹劾李邦彦敛财,可是收集犒师饷是他和李邦彦共同办的,如今李邦彦不在朝堂之上,他就敢弹劾,这要是背地里弹劾自己又当如何呢? 想到此处张邦昌脑子飞快转动,他突然跪倒在地,道:“陛下,这李邦昌贪赃之事,臣也要向陛下禀报,让秦大人抢了先,臣附议。应早日查抄李邦彦的府邸,为国就铲除这个朝廷蛀虫!” 钦宗皇帝此刻突然张邦昌也是非常讨厌,他对着张邦昌“哼”,一声没有理会,转身对秦桧道:“今后筹饷大事有秦爱卿全权负责,御林军由你调动。还有与金军议和之事,也由你负责。” 张邦昌听罢后长处一口气,虽然丢失筹款的的肥差,但是总归官职保住了。李邦彦还不知道朝堂之上的变故,他心惊胆战来到了北城的陈桥门城墙,种师中拖着受伤的胳膊,指着城外,道:“李大人,你看那就是金国的使团。” 李邦彦一看,外边有百余金兵,为首一人他在金营见过就是银术可,银术可身后两人正是康王赵构和平西侯种世仁。 虽然金军只有百人,但是散发出的彪悍之气竟然让李邦彦有些担忧,他对种师中道:“经略相公,你看金人有诈吗?” 种师中见李邦彦如此德行,都懒得理他。一旁的王进道:“这百余人能有何诈,朝廷是否有决断让这使团进城?” 李邦彦道:“本官正是奉诏前来迎接的。” 种师中一听,立刻道:“放吊桥,让他们进来。” 王进道:“我也带些人马,去保护大公子?” 种师中道:“多带些勇士,休要再金人面前折了咱们汉人的威风!”种师中这时对朝廷已经失望透顶,因此只是提了汉人,没有提宋朝廷。 城门打开李邦彦就在路边站立,恭迎银术可的到来。银术可见前来迎接的竟然是李邦彦,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他暗道:这南国无人也。 李邦彦一躬到地,说道:“恭迎上国使臣!” 李邦彦一句“上国使臣”,让银术可仰天大笑,道:“李大人,这劳军的金银筹备齐了吗?” 李邦彦道:“我朝正在筹集,请使臣跟我上朝见驾。” 银术可刚要催马前行,突然看到王进带着数百骑兵在道路两旁列队。这个几百骑兵可是英气逼人,与众不同。此时银术可带着的士兵中有一人认出了王进,他悄悄道:“此老者就是东京城外杀败幽州军,困住娄室之老将。” 银术可一见大吃一惊,走到王进面前一抱拳,道:“老将军英勇不凡,本帅佩服,敢问大名,官居何位?” 王进道:“我乃10万西军一老卒尔,称不上将军,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习。” 银术可一听大惊,暗道:这西军真有10万之众?想到此处,他想再跟王进聊上几句,套一些话。这是种世仁催马走了过来,对王进道:“王师傅,叔父怎么没来?” 王进自然不愿当众说种师中受伤了,于是道:“经略相公正好巡视防务,不在陈桥门。请大公子见驾交旨后,再给经略相公请安。” 银术可听种世仁交王进为“王师傅”而不是将军,他们两个的语气更像是家主跟家中的护院教习谈话一般,心中更加疑惑。 此时李邦彦已经坐上了轿子,他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对着银术可道:“请大人跟我来。” 五零八 东京保卫战(十五) 银术可没能从王进的口中探听到更多的消息,打马进入了东京城。如今东京城内大街小巷早就空无一人,家家关门闭户,不过从城市的规模和街道上的鳞次栉比买卖商户来看,这东京的繁华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东京城分为外城、内城、皇城三道城墙,银术可越往里走,发现守卫的士兵越是孱弱。银术可作为久经沙场沙场的将领,对于士兵能不能打仗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当他走到宣德门的时候,发现守卫在那里的御林军虽然盔明甲亮、气宇轩昂,但是长得都是细皮嫩肉、齿白唇红的,一看就是一群花架子。所谓的10万西军他是没看到,一群乌合之众的老爷兵他倒是见了不少。 银术可趾高气昂的登上了金銮殿,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员立刻安静了下来。尤其是一些文官,看着银术可面露恐惧之色,纷纷向后躲闪。 银术可对于大宋朝臣的表现感到志得意满,他看了坐在龙书案后的钦宗皇帝,只是微微一点头道:“大金使臣,见过南朝皇帝。” 银术可态度傲慢,就连一句“宋国”都没有说,这简直就是在羞辱大宋的君臣。可是钦宗皇帝却毫不在意,尴尬的笑了笑,道:“免礼,快给金国使者让座。” 好在钦宗皇帝没有城银术可为“上国使臣”,要不然大宋的脸面都让这君臣丢尽了。 银术可道:“你我两国正在合谈之际,你们为何偷袭我军?” 李纲一听就烦了,是金军先攻打汴梁的戴楼门的,见银术可如此颠倒黑白,他出班就要怒斥银术可。 宋钦宗急忙制止了李纲,道:“李爱卿,你下殿忙你的公事去。” 李纲当时就愣在了那里,这钦宗皇帝竟然当着金国使臣的面,将自己赶了出去!李纲是真有些寒心了,他长叹一声,转身下殿。 钦宗皇帝道:“那都是误会,几个武将未经奉诏,私自出城狩猎,与贵军冲突,我已处罚了他们。” 银术可不想追究这些细节,他现在最想是得到金银然后回到北国再说,毕竟10万人马孤军深入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道:“如此说来,我也不追究了。不过你国派兵偷袭我军,作为城防,原来合约之中是要割让中山、河间2镇,现在还要加上太原,另外赔偿我们的军费必须按时凑齐。” 钦宗皇帝道:“割地之事好说,这犒师之饷所需甚靡,能否宽限几日。” 银术可道:“只能宽限一日,若三日内不凑齐金银,我军便进城来取。” 钦宗急忙道:“三日便三日,今天不算。” 银术可见一国皇帝竟然如此斤斤计较不禁哈哈大笑,道:“不算就不算。不过这是的合约文书要马上签订。” 钦宗皇帝笑道:“金国使臣暂回驿馆休息,合约今晚必然送到。” 银术可见皇帝如此唯唯诺诺更加轻视宋朝,他此时真的不再相信有10万西军精兵在城内。只是天气逐渐变暖,黄河逐渐解冻,他们这些来自白山黑水的士兵恐怕不能在这炎热之地久居,因此也不愿意跟宋朝君臣纠缠细节。 银术可站起身来,道:“休要哄骗本帅,否则刀剑相见。”说完也不告辞,转身而去。 钦宗皇帝见银术可走远,拿起了放在龙书案上的李邦彦草签的合约,越看越有气,他看着李邦彦道:“李爱卿,这是你签订的合约吗?” 李邦彦并不知道刚刚金銮殿上秦桧弹劾自己的事情,还是一脸谄笑的道:“陛下,这正是微臣深入敌营,历经千辛万苦……” “住嘴!”钦宗皇帝道:“若非你丧权辱国,贪赃枉法,怎能陷国家与如此窘境!来人夺了他的乌纱帽,交大理寺严加审判。所有家产充公助饷!” 李邦彦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当下就嚎啕大哭起来:“陛下饶命!臣无罪,臣无罪啊。” 那御林军哪里管得了那许多,上前就拖拽李邦彦。李邦彦急忙看向张邦昌,毕竟筹饷之事是他二人所为。张邦昌感觉自身难保,哪里敢看李邦彦,将头扭向了一边。 李邦彦误会了,以为现在筹饷补足,是张邦昌把自己告了,钦宗皇帝才把自己抓了,家资充公了。于是他大骂道:“张邦昌,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陛下,张邦昌贪污更多,他才是当朝巨贪啊!” 李邦彦哀嚎着被拖走了,由于李邦彦在太宰的位置上除了卖国求荣、溜须拍马没有任何政绩,因此后人讽刺他为“浪子宰相”。 此刻众大臣都恶狠狠的盯着张邦昌,毕竟筹款开始众大臣也都被张邦昌敲诈过。 张邦昌吓得跪倒在地,哭道:“陛下明察!臣冤枉!冤枉!” 钦宗皇帝冷笑道:“你真的冤枉吗?” 张邦昌道:“那李邦彦血口喷人,臣一心为国的。” 钦宗道:“你真是一心为过吗?如今国家有难,你又当如何?” 张邦昌何等聪明,他见钦宗皇帝开口跟他要钱,于是道:“陛下,臣愿意奉献黄金1万两,白银20万两助饷。” 钦宗也不想难为张邦昌,毕竟他登基不久根基尚欠,张邦昌当朝宰相,他今后还要有所依靠,于是道:“国家为难之际,你我君臣都应作出表率。朕在再发内帑黄金3万两,另外国库所有存银都调拨出来。在朝文官四品文官都要贡献白银3000两,每升一级增加1000两。其余所需有秦桧统按照刚刚的奏报筹措,3日之内必须凑齐数目。否则金军进城,覆巢之下无完卵也。” 众人一听又是嘤嘤嗡嗡起来,很多官员也都知道,这几日筹款并没有动国库。不过国库每年收入虽然多,但是之处更多,很多时候都是入不敷出的。如今刚刚开年,用钱的地方更多,如果将国库的银子挪用,百官的俸禄发不出来倒也可以拖上一拖,要是禁军的军饷发不出来,那恐怕不用金军攻城,那禁军就得先闹起来。不过如今朝廷自身都难保了,也就不顾得许多了。 宋钦宗借着道:“秦爱卿,我赐你尚方宝剑,筹款之时谁要阻拦,可先斩后奏。不过你也要自爱,休要走李邦彦的老路。” 秦桧道:“陛下放心,臣尽心竭力。散朝之后便超了李邦彦、蔡京等人的家。” 秦桧接替了张邦昌、李邦彦的任务他开始更“高效”的搜刮起了东京的财富。李邦彦这几日府中贪污的巨额财富足足有300万两之巨,蔡京、童贯等六人的府中也抄得金营珠宝折合城钱钞过了1000万,在再加上百官进献的财物,国库的存银、百姓的最后一些铜钱、甚至是一些西军的军票,短短2天秦桧就搜刮了黄金合计100万两,其他财物折合白银超过了2000万两。黄金距离金军的要求还有差距,但是白银的数量已经十分接近。 钦宗皇帝看着秦桧递上来的查抄簿子竟然十分高兴,他对秦桧道:“你去拿给拿给银术可看看,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大宋的富裕。” 秦桧道:“我这就去找金国使者,虽然咱们的黄金还是不足,但是从各处查抄的古玩字画甚多,足可以折价抵扣。” 钦宗道:“爱卿忠臣也。若金国退兵汝为首功。” 得到钦宗赞许秦桧大喜,急忙忙来到驿馆找寻银术可。银术可入住驿馆以后很快就拿到了宋朝廷给送来的合约文本,银术可看到合约上的盖着的宋国玉玺,心花怒放。这军事上无法得到的东西,在谈判桌子上竟然拿到了。 这几天他表面上无所事事,其实他无时无刻的不通过各种途径打听东京的情况。他毕竟是使节不能离开驿馆,驿馆的伙计们能对朝廷的军事安排知道多少呢,尽管如此他还是探听到了西军确实在东京,只是人数不详。而且让让她确定但是何,宋朝君臣都没有与金军决一死战的决心,如今的东京城已经沸反盈天了,宋朝廷在挖地三尺再给金军凑犒师军饷。 银术可看着秦桧递过来的簿子,簿子上详详细细的纪录着犒师饷的数目。银术可看看簿子上的数字,看看洋洋得意的秦桧,他真糊涂了。难道这些财富就不是宋朝的财富吗?宋朝君臣将这巨额财富双手送上还如此洋洋得意,仿佛打乐胜仗一般。 银术可仔细查验了一番,道:“秦大人,这数量好像对不上。” 秦桧一缕胡子道:“银术可大人,这银子不够我们用铜钱凑上了,金子不够,这里古玩字画、玉石珠宝足可以折抵了。” 银术可道:“这里面的200万贯的军票是怎么回事?这也能当钱吗?” 秦桧道:“大人,这军票可从西北延安府买到各种东西。怎么不能当钱。” 银术可道:“休要诓骗我,这纸片能买延安府东西?即便能买延安府的东西,在其他地方怎么办。” 秦桧回答道:“其实西军的货站到处都有,他们善于做买卖,这个军票都能买的。而且其他商户也都用这个军票。” 银术可道:“我绝不信。” 秦桧有些急了道:“真的可以。这次西军前来勤王,根本就没带给养。2万大军所需的辎重,都是用军票采购而成的。” 银术可一听,追问道:“怎么西军有2万人马在东京?” 五零九 东京保卫战(十六) 秦桧也觉得失言,并没有回答。而是敷衍道:“大人您看,这些账目一一对上,足显我朝诚意,还请贵军守约撤兵!” 银术可无意之间得知西军只有2万又动了攻城的心思。于是找茬道:“我听说南国这一两银子能换2、3贯铜钱,这黄金白银也不是1两换10两那么简单,这个簿子上的数量只怕不对。” 秦桧急忙道:“这都是民间的换发,不足为数,不足为数的。” 银术可看了秦桧一眼道:“这古玩字画全无用处,这珠宝美玉,折价过高也不能作数。” 秦桧快哭出声来了,道:“我朝已经倾尽全力了。如果上国使臣宽容些时日,容我朝从全国给地调运金银补足不全可否?” 银术可道:“你们是调运金银还是调运士兵谁人知晓?” 秦桧道:“定然不敢与上国交战!” 银术可道:“这古玩字画、珠宝玉石我都不要。你们可以用1万美女补齐不足!” 秦桧吓了一跳:“这一时间那里能有这许多美女。” 银术可道:“这个我不管。而且我只要官的美女,休要用民间粗使丫鬟充数。” 秦桧想了想,道:“可否在宽限几天。” 银术可道:“我明日就将这些金银带回大营,这美女5日后,让她她们身穿锦袍来到牟驼冈大营劳军。” 秦桧急忙将银术可提出的条件有转告给了宋钦宗,面对如此屈辱的条件宋钦宗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从宫中选出3000宫女送给金军。 秦桧得到了钦宗皇帝的支持后开始在东京城中搜刮美女,这次是东京短短的十余天内第三次遭殃了。虽说银术可要求是官家和富户的美女,但是真的执行起来的时候,在官员眼中什么都不是只能像猪一样活着老百姓自然是再次首先遭殃。 东京的百姓怒气一经到达了顶点了,一个国家居然用女人来换取平安,那个不生气。当御林军闯入百姓家中的是后,无论是贫穷或是富户,都开始反抗了。御林军平时只是护卫皇帝的花架子,面对百姓的法抗竟然有些吃力。秦桧急忙找到李纲。李纲自从被钦宗皇帝当众赶下了金銮殿,实际上已经赋闲在家了,枢密院如今已经停止运转,禁军更是各自为政了。秦桧到李纲府上求李纲调动军队弹压百姓,李纲直接就把秦桧骂了出来。 无奈秦桧拿着尚方宝剑逼着禁军将领带人弹压百姓,这时候平时欺压百姓的禁军将领也不干了,开始阳奉阴违起来。整个东京汴梁乱做了一团。 银术可就是要让东京大乱,他命人大张旗鼓的带着着秦桧、张邦昌等人搜刮的财物,在东京城内转了一大圈,才大摇大摆的出了陈桥门。 陈桥门城楼之上,种师中、王进的等西军将士看着远去的装满东京财宝的车辆睚眦欲裂,更有不少将士都哭红了双眼。 王进道:“经略相公如今朝廷如此行事,还保他作甚。不如回到西北,等王爷(种师道)大兵一道,再出潼关,重整乾坤。” 种师中此时也是怒发冲冠,他道:“阿兄的所着《满江红》提到中原耻、犹未雪,就出现在今日了。传令让全军齐唱《满江红》!” 西军2万人将《满江红》在东京城头齐唱,这个《满江红》非常应景,群臣百姓都激奋不已。不少有正义感的官员也觉得受到感染,宣德门外聚集了10万官员和百姓,不少万民折送进了皇宫,要求钦宗皇帝罢免秦桧、张邦昌,重新启用李纲,继续抗金。 钦宗皇帝面对万民折毫不在意,他见百姓开始跟军队御林军对抗,禁军也无法调动,干脆命令秦桧将朝中大臣的家中的女眷尽数集中,送往金营。那些朝廷命官总不能向百姓一样反抗朝廷。有诗曰: 靖康之年出奸佞,汴梁城内起妖风。 君昏臣馋少武勇,只靠裙钗退敌兵。 银术可见城内大乱,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大喜之余,找到了秦桧,要秦桧务必在规定时间将美女送到金营,然后以城中不安全为由悄然离开了东京城。 宗望先是接到了从东京城中送来的天量的财富,他真的不敢想象中原的富庶。这么一块肥肉就在眼前,他是两眼放光,金军上下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在金军都想等待银术可最后消息,到底东京城虚实如何,如果可以攻打下这座城池,那所获得的收获会是多少呢? 就在这时宗望收到了完颜昌的战报,战报上说完颜昌居然被一个叫韩世忠的打败了,3000人马几乎损失殆尽,正在败退,请求接应。 完颜昌女真名挞懒,是老王阿骨打的堂弟,也是骁勇善战将领。这次带领一个猛安谋克的偏师去追赶南巡的宋徽宗,没想到被打得全军覆没。这让宗望非常担心,他隐隐觉得中原之地藏龙卧虎深不可测,自己能得到这样天量的财富已经属于上天的照顾了。宗翰的人马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超过自己不少,但是却迟迟不能到东京来会师。只怕也是遇到了麻烦,因此就有了退兵之心了。 就在此时银术可从东京城回来了。宗望见银术可回来后,大喜道:“你可算回来,我这里有要事跟你商量。” 银术可道:“王爷,下官也有要事跟您禀告。” 宗望道:“那你先说。” 银术可道:“王爷,如今南朝东京城已经大乱了。南朝君臣懦弱无能,其精锐西军西军不过两万,正是我军用命之机。请王爷尽快发兵,东京可唾手而得也。” 宗望却摇摇头道:“我也正要跟你说此事。完颜昌全军覆没了。” “啊!”银术可大吃一惊,完颜昌也是勇将,如果他的兵马被人歼灭,就说明宋军中有骁勇善战的军队,现在对于金军最大的威胁就还是周围又十几万勤王军,城中的勤王军也是不少,如果真有大将这些军队整合起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届时就算攻下东京也难以北还了。 银术可接过了完颜昌的战报,道:“这韩世忠是什么来历。” 宗望道:“听说是江宁水师的指挥使,手下有8000水军。” 银术可道:“一个小小的指挥使,竟然能歼灭一个整个猛安谋克!” 宗望道:“中原人口稠密,易出英才,若真有能让统帅几十万大军拼死决战任务领军,我军孤军深入,如今河北、山东等地暴民四起,我军粮草周转也困难,所以不如早日北归。” 银术可也有些不甘,道:“这东京城那是烤熟的羊羔,难道我们就吃不了吗?” 宗望想了想道:“如果攻破东京城,擒了他们的皇帝,让他下旨命各地投降,这样才能转危为安。” 银术可摇了摇头,道:“这个恐怕不容易,东京城破,若是那2万西军拼死护着南国皇帝逃走,恐怕我们也不容易得手。况且即使擒拿了南国皇帝,还有那个太上皇在江南。” 就在二人难以决定是战、是退之时,有一个军校跑了进来,道:“王爷,不好了,娄室大人落水了。” 宗望大惊,道:“怎么回事。” 原来这几日金兵也没有出兵攻打东京,娄室左右也是没事,自从上一次打猎跟金弹子对战了一次后,好长时间就没有打猎了手都痒痒了,于是就带人出营打猎。 娄室出营打猎,这里驻扎了十几万大军大帐,那里还有野兽出没。娄室走了半日才看到了一只野兔子,于是大喜,纵马就追赶野兔,结果这只野兔跑进了黄河的河滩。黄河河滩上全是芦苇,长着芦苇的地方就有水,此时水已经冻冰了,这野兔子钻进芦苇荡就不见了。 娄室寻了半日才看到一只野兔,那里肯放过,纵马就进入了芦苇荡。结果现在一进入2月冰已经薄了,娄室的人高马大,这薄冰无法承受娄室的重量,结果只听“喀喇”一声,冰面破碎,连人带马就掉水中! 女真人不同于其他的草原部落,他们起源于渔猎部落,要说起放牧不如其他北方各部,他们更善于狩猎和捕鱼。娄室当初在部落中却与其他女真人不同,他只是善于狩猎,从不下水打渔,不同通水性,如今天寒地冻的调入了水中,若是无人施救恐怕就啊哟让呛水淹死。但是跟着他一起打猎的随从,大部分不会水,所以他们见娄室在水中手忙脚乱的,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是有几个懂得水性的亲兵,跳下马来七手八脚的将娄室拉了出来。娄室被拉了上来后,已经给冻得嘴唇发紫了,喝了不少冰水,有些精神迷离了。 跟随娄室的亲兵大惊,如果娄室这么死了,他们这些亲兵恐怕也难逃一死。他们不敢怠慢,一边向宗望报信,一边对娄室进行施救。 宗望听了士卒报信大惊,娄室可是号称金国第一猛将,如果落水而亡,那对金军士气打击是致命。于是赶忙带了军医,急忙来到了黄河岸边。 宗望带到黄河岸边,此刻跟随娄室的打猎的士兵已经点燃了一堆篝火了,娄室已经慢慢的专醒了。军医看了看娄室并无大碍,也就简单处理了一下,就退下了。 宗望看了看娄室,又看了即将开化的黄河,道:“退兵。” 五一零 逃王路昏君进香 完颜昌和完颜昱关系非常好,也属于比较中立的一派,他既不偏向宗望也不偏向宗翰。宗望也看不上完颜昌,因此他带人马准备攻打汴梁城的时候,就委派完颜昌带领自己猛安谋克追踪宋徽宗去了。 要是其他的将领得到这个任务肯定是不满意,毕竟要是攻破了东京汴梁某种意义上就是将宋灭国,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但是完颜昌却觉得无所谓,他接了命令领了人马一路南下就尾随宋徽宗而来。 宋徽宗自从讲皇位禅让给太子赵恒后,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却也不十分难受,对于沉迷于诗书琴画,修道炼丹的他来说,卸下了皇帝的担子却也轻松了不少。 这次宋徽宗“南巡”带了御林军1万人,还有一蔡京、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高俅等人为首的不少官员,这些官员那个不是拖家带口的,整个南巡队伍足足有2万多人,这些老爷行动非常缓慢,每日不过走30多里,直到金军过了磁州他们还没有过淮河。 宋徽宗带着这帮人说是南巡但是谁都知道他们是丢弃了江山自顾逃命,尤其是各地的地方官,对宋徽宗的行为有颇为不齿。宋徽宗的队伍每到一出就向地方摊派粮草给养,那些地方官员也都是阴奉阳违,有的甚至跟他发生了冲突。童贯毕竟是知兵之人,他觉得这么慢慢吞吞的走下去,早晚落入金人之手。 这一日他把童川叫了过来,道:“咱们到秀州的商路还好走吗?” 种师道自从跟童贯达成交易后,秀州产的五粮液就由童贯家包销了。种师中第四次西征非常缺粮食,西军到永兴淳(烧刀子)大幅度的降低了产量,但是五粮液的产量却是一斤也没少。童家也是凭借着五粮液赚的盆满钵满。 童川道:“爹爹,您是要运五粮液吗?你放心,西军商栈一坛子都不会少给我们的。” 童贯一瞪眼,道:“不长进的东西,到什么时候还想着做买卖。” 童川道:“那爹爹的意思是……” 童贯道:“咱们包销西军的美酒,看起来是我们站了便宜。但是这条商量由于我们的存在,再也没有大小官员敢于盘剥来往的商人,这条商路上的西军商队不少,这些商队的护卫很多都是西军的老兵,现在要是能够召集这些老兵前来勤王保驾,可比现在的御林军强多了。” 童川道:“这条商路上西军商队倒是有几支,但是他贩卖的商品不同,路线都是固定的,要是召集起来也是不容易,而且每个商队的护卫最多也就20多人,难成大事。” 童贯道:“休要胡说,这东京的西军商品琳琅满目,哪能就几支商队呢!” 童川道:“西军的商品产在江南出了美酒,就没什么了,其他的茶叶、丝绸人人都能贩卖,并不是西军商队单独贩卖。而且江南的一些商队,都是将商品运到江宁,由江宁的韩世忠派水师假扮成商队运送到东京,谁也不会难为水师,所以西军商队在江南的护卫根本就不值一提。” 童贯道:“这江宁水师……” 童川急忙解释道:“我朝水师偷偷用战船干私活的不少,咱家的五粮液还有不少是依靠他们运输的呢!如今不必当年了,这些事情都没人管了。” 童贯道:“我说的不是这些,这个江宁水师的指挥使可是韩世忠。” 童川道:“对就是那个当初在西军韩泼五。” 童贯哈哈笑道:“这个韩世忠能够当上水师的指挥使还是为父的抬举呢。当年他在西军就是一员悍将,如今掌管水师想必也不会差。这样你拿着我的信件去江宁,让韩世忠起来接驾。如果在这么走下去,咱们早晚被金军追上。” 童川这才明白父亲的担忧,道:“也好,还请爹爹赶快修书一封,我就去找韩世忠。另外,还请爹爹说服太上皇,沿着运河南下道扬州,江宁水师运货,都是从扬州起锚,沿着运河北上,走汴河(通济渠)到汴梁的。” 童贯道:“如此甚好,你我父子只有如此行事才能的活命了。” 第二日童川带了童贯的书信骑着快马直奔江宁而去。而童贯则是去找宋徽宗商议去扬州避难之事。 宋徽宗坐在自己的车辇之上看着浩浩荡荡无精打采的队伍心里也不是滋味,离开的汴梁城后他似乎没有了先进的方向,说是南巡,但是巡查什么地方自己。现在队伍已经走了十多天了,离开东京不过走了400多里。由于没有目标,这支队伍只是按照寻找好走的大路慢慢悠悠的行走,队伍是往东南方向而去了。要是逃跑应该是距离北方越远越好,现如今走了十多天,要算直线距离没有走出东京多远。 童贯虽然是广宁郡王了,他跟蔡京他们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南逃以来,他都是骑马的,如果真的遇见敌人起码他能够先跑。 童贯骑马来到了宋徽宗的车辇边,道:“启奏陛下,臣童贯有本。” 宋徽宗昏昏沉沉的道:“爱卿有本尽管奏来。” 童贯道:“陛下,如今南巡大军行动缓慢,如此拖沓下去不是好事。还请陛下早日定下南巡的目的,催促大军快快行进。” 宋徽宗道:“广阳郡王有话直说便是。” 童贯道:“金兵的战马比风还要快,要轻骑追击一日可数百里。我们不如弃岸登船,沿着汴河直奔扬州,在扬州修整一番,跨过长江就是镇江府,那里可是陛下龙兴之地!” 宋徽宗在没有当皇帝的时候曾经以端王的名义在镇江府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节度使,所以徽宗皇帝登基后就将镇江升格成了镇江府,一江之隔的扬州却没有这个待遇。 宋徽宗对童贯的这个建议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对童贯道:“这汴水不结冰吗?” 童贯心头暗骂:汴梁以越往南走越暖和,再往南一些冬天谁都不结冰,即使有结冰的地方,这正月都快过完了,再走几天也就开河了。现在要是这么个走法,金军要是追杀上来,覆巢之下再无完卵了。 可是童贯也不敢违背宋徽宗的想法,毕竟他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这个昏君的赏赐,真在他为难之际,此时内侍来报,说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金兵已经渡过了黄河,前锋已经到达了汴梁了。 听了这个消息后,童贯等诸大臣都紧张起来了。众大臣都看向了了宋徽宗,宋徽宗此时却是面色如常,他道:“朕乃是道君皇帝,自有北方真武大帝保佑,诸卿都勿慌!前方是什么所在。” 童贯道:“前方50里便是亳州地面。” 宋徽宗道:“亳州有一太清宫,此地乃道教之祖老子诞生之地也。此国家蒙尘之时,朕的御驾临幸至此,乃天意也。朕要3日后去太清宫降香,为国祈福。有道教之祖保佑,我大宋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众大臣一听,心中具都惊恐不易。这都什么时候还要去降香祈福,这金兵的铁骑可是不等人的。面对宋徽宗荒唐的举动,惹得诸大臣都心思浮动,不少人开始想着自己的逃亡之路了。 童贯此时眼珠转了几转,道:“陛下,臣愿意先打前站先去太清宫。为陛下降香,准备相关事项。” 蔡京以为童贯向借机逃跑,急忙道:“陛下老臣也愿意随同童贯大人前往。” 紧接着梁师成、王黼等待皆请随行,宋徽宗一听高兴道:“诸位爱卿皆国之栋梁,朕心甚慰。不过这里距离亳州路途遥远,广阳郡王能够骑马,可以快速到达亳州,尔等要跟随前往,反而降低了速度,误了时辰。” 高俅急忙道:“臣能骑马,愿意为陛下分忧。” 高俅本来就是宋徽宗还是端王的时候府邸的奴才,端王登基后一步登天,直至掌管了枢密院,深的宋徽宗的信任。宋徽宗看了一眼高俅道:“如此甚好,你就跟随童爱卿一起前往亳州。” 高俅、张邦昌都是徽宗皇帝执政后期重用之人,跟蔡京童贯等人比起来资历尚欠。高俅在朝堂之上比较倾向与蔡京,但是童贯也感觉不到高俅的威胁。何况高俅毕竟掌管枢密院,这次南下他身边的卫队比起那些御林军来还是不错的,也算是禁军中的精锐了。 童贯已经把自己的胜捷军留在了太原,自己身边只有200多亲兵卫队,高俅的精锐禁军也有200人,童贯和高俅带着这些人马,打马扬鞭直奔亳州而来。 童贯、高俅刚刚离开了大队不久,高俅就对童贯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童贯听了哈哈笑道:“这场蔡丞相让你问本王的把?” 高俅道:“王爷英明,这也是我要问的。” 童贯道:“你掌握枢密院也有段时间了,你看看现在的行进速度,你要是金人几日可以追上我们?” 高俅愣了愣,道:“下官才疏学浅,请王爷指教。” 童贯道:“我们接到金兵过黄河的消息已经是数天前的事情了,我算了算,如果金兵轻骑急进,只怕3日后就要追上大军了。” 高俅惊道:“可是陛下还要……” 童贯道:“你跟我来更好,听本王的安排,倒是能保陛下,和你我无恙。” 五一一 亳州城童贯运筹 徽宗皇帝的大队人马距离亳州只有50多里,所以童贯、高俅等骑着快马半天时间就到了。来到亳州后,童贯、高俅就分头行动。童贯带人去了太清宫,而高俅则带人直奔了亳州县衙。 亳州知县张甲早就知道徽宗皇帝的南巡的队伍到了亳州境内了,原本他应该带人去迎接圣架,不过他现在已经得知金兵南下了,但是徽宗皇帝却舍了东京跑了,因此他也对徽宗皇帝的行为不齿,况且他也想逃走,所以就没有心思迎驾了。 现在朝廷内外一片大乱,整个朝廷的运转体系已经失灵,淮南东路、淮南西路都已经乱成一片了,这两路宣抚使年前还把公文发发到亳州,请亳州准备勤王的粮草等一众事宜。甚至还有一路人马坐船船沿着涡水直至开到了亳州,后来由于再往北涡水上冻了,才弃舟登岸去东京勤王。 但是随着靖康年到来,金兵南下甚急,现在几乎没有公文发到亳州了,相反的倒是各种传言满天飞。很多州府官员害怕金人南下,都卷了细软开始逃难了,各地逃难的百姓更多。张甲听说金兵过了黄河后,就觉得朝廷根本无力抵抗金人了,于是也收拾了细软准备逃命。他跟其他州县先比有逃跑的工具,就是那只勤王军留下的20多条战船,只要开动一两条船就足以让他逃跑了。他之所以没有早些逃走,就是想等涡水解冻后跑得方便些。 今日张甲听说涡水已经解冻可以行船了,他就急急忙忙打包细软准备难逃,因为他知道此时不逃,那就要准备接驾事宜,到时候他一个小小七品县令恐怕就身不由己了。 高俅来到亳州县城,发现县城四门打开,一个守卫都没有,不少百姓拖家带口的向南方逃难。高俅一路南行这种场面看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此刻只是祈求这里的知县还没有逃走,三班衙役和驻防的土兵还在。 高俅催马进城直奔县衙,他来到县衙之时正好看到张甲整理车帐,准备南逃。高俅高声喝道:“县令出来!” 正在收拾行李的众人见一群鲜衣怒马的官军来到了当场,大家有些不知所措,都看向了张甲。张甲上下打量了一下高俅,断定这是一个高官,只是他不认识而已。 张甲一抱拳,道:“小人便是县令张甲,不着大人怎么称呼,唤小的何事。” 高俅道:“你即为县令,为何不思守牧一方百姓,反而要弃城而逃。”高俅此时都对自己义正词严的话语吓了一跳,其实他自己不就是跟道君太上皇一路难逃的吗。 张甲见高俅指责自己,道:“不要那么难听,那个弃城而逃。下官只不过是效仿太上皇出城巡查本县百姓疾苦而已。” 高俅见张甲耍起了无赖,也觉得无奈,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昏君就会出奸臣,他自己也许就是奸臣。高俅笑了出来,道:“本官不与你争执,我乃枢密院指挥使,京营殿帅高俅,如今太上皇他老人家东巡亳州的太清宫上香,大队人马已经进入亳州了,你赶快安排接驾。” 张甲嘟嘟囔囔道:“道君太上皇的罪己诏不是说要南巡体察民情吗,怎么又改东巡上香了?” 高俅道:“你休要啰嗦,还不准备接驾事宜。” 张甲本来不想管,但是见高俅身后的骑兵的都是威风凛凛的,于是道:“好!好!下官听从上差吩咐。立刻组织百姓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迎接圣架。” 高俅道:“国难当头,这些虚礼就免了。现在要征集全县的船只200条,集中道涡水码头,道君太上皇上香之后还有大用。” 张甲听了心中冷笑:还不是要逃。不过征集200条船倒也是不难,因为现在百姓都要南下,不少人都会选择水路。这个涡水刚刚解冻,不少船只都要做这个水上运人的买卖。想到此处,张甲道:“祸水码头本来就有一些官船,再加上去年北上勤王的一支队伍也留下了20多只兵船,这加在一起就有40多只船了。只是剩余的船只要从民间征集,还请您身后的这些官军出手了。” 高俅也怕百姓都把船只开走了,于是道:“头前带路,我等去码头。” 张甲道:“马上就走。”说着他钻进了轿子,然后悄悄对着管家说道:“把这些车帐都赶到码头去。” 童贯和高俅分手后,带着人马直奔太清宫而去。太清宫距离亳州县城东门不过30多里地,童贯到了亳州后并没有跟随高俅进城,而是绕城而过,催马疾行不过一个时辰就来带了太清宫门前。 太清宫始建于东汉延熹八年,初称老子庙。唐李王朝称老子为始祖,推崇之极,屡次加册封,并尊此庙为祖庙,赐名为太清宫。数百年来太清宫香火鼎盛,可是童贯带人到了这里后,却这里却非常冷清。 童贯派人通知庙宇内的主持,不一会这里太清宫的观主紫虚道人就急忙忙的迎接了出来。童贯观看这紫虚道人年纪六旬左右,有些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气质,只是这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忧虑。 紫虚道人见到童贯,一打稽首,道:“无量天尊,原来是广阳郡王驾到,贫道未曾远迎,失礼了。” 童贯道:“还礼,还礼。我见仙长一脸愁容,敢是本王打扰了您的清修不成。” 紫虚道人道:“哪里,哪里。这如今天下大乱,只怕毁了我道观的千年不断的香火,所以一脸愁容。” 童贯笑道:“这太清宫的香火能不能延续,就看三日后你的表现了。”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叠军票递了过去。 紫虚道人一看,这个是西军开出100贯一张的大额军票,数了数竟然是10张。紫虚道人看了看,一脸疑惑,道:“这是何意?” 童贯道:“后日,道君太上皇要道太清宫降香祈福。你要好生安排,按照我说的话讲,必然保你香火延续,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紫虚道人见童贯面露杀气,吓得退了一步,道:“王爷尽管吩咐……” 童贯离开宋徽宗的队伍的地点距离亳州只有50多里,徽宗皇帝还是不紧不慢的前行。此时稍微明白的大臣都知道金军已经在追击宋徽宗了,这些大臣心惊肉跳的。胆子大的还催促一下宋徽宗加快速度,胆子小的只是偷偷的哭泣,更有人干脆鞋底抹油悄悄的跑了。就是没有一人想到整军备战。整个南行队伍中似乎只有宋徽宗一人相信,那个虚无缥缈的北方真武大帝能够救他们于水火,整个队伍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50里的官道这支队伍走了一天半,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才道了亳州西门的十里亭。童贯、高俅、张甲在这里安排了一个简单的仪式迎接宋徽宗。 宋徽宗见到了张甲自然要问上一问,他虽然号称是南巡体会百姓困苦的,但是此刻他见到张甲就问:“张县令,这太清宫距离此地还有多远。” 张甲道:“启禀太上皇,这里是是亳州城西十里亭,这太清宫在城东30里,算起来距离这里还有40里地。” 宋徽宗听了就是一皱眉,道:“还有这么远,朕有些乏了。咱们还是进入亳州,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沐浴更衣后,再去太清宫。” 张甲道:“臣给陛下引路!” 张甲在前面一路,宋徽宗一行人就进了亳州城。亳州城的县衙临时改成了宋徽宗的临时行宫。张甲安排宋徽宗后,此时的自己的管家来了。 张甲问道:“打探的怎么样了?” 管家道:“从太康来的难民已经到了咱们涡水码头,估计金军日夜之间就能到亳州。” 张甲看了看宋徽宗的行宫,叹了口气,低声道:“陛下,微臣也算尽了臣子之心,如今金军将至,你我君臣就此一别,各寻造化。” 张甲问道:“家眷车帐都上船了吗?” 管家道:“都安顿好了。” 张甲道:“好今晚便开船南下,这里的机关勾当老爷我就不参合了。”当晚张甲就悄然的离开了亳州南下了。 高俅已经在亳州的码头寻得了大船200条,但是要想装下宋徽宗带来的3万多随从也是不行的,而且宋徽宗总是迷信真武大帝能够救自己,因此并没有同意弃岸登舟。不过高俅这次还是听从了童贯的计策,将自己的家眷先安排到了船上。如果明日宋徽宗还是慢悠悠的无目的游走,自己也不保驾了,还是先保住自己命要紧。 高俅毕竟受过蔡京的恩惠,他把童贯的计策告诉了蔡京。蔡京跟童贯虽然有时候有争执,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他还是觉得领过兵的童贯靠谱些,因此自己也将自己的家眷安顿到了船上。 童贯也是找到了梁师成,二人毕竟都是宦官出身,关系也是不错。童贯跟梁师成晓以利害,梁师成也将亲眷安排到了船上。 梁师成跟王黼关系密切……,总之一夜之间,竟然有三成的官员都将自己的家眷安置到了船上,徽宗皇帝却是全然不知。 五一二 太清宫徽宗上香 宋徽宗第二日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太清宫降香,刚刚收拾停当,就听到亳州城大街上乱乱哄哄的,宋徽宗眉头一皱,刚要差人去问,童贯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了。 童贯见到宋徽宗急忙奏报道:“陛下,城中有些混乱,百姓皆言金军就快到了,纷纷开始逃难去了。就连那本地县令张甲昨夜晚也不知去向了。” 宋徽宗眉头一皱,道:“这些无知之辈,不知真武大帝要降福也。爱卿休要理会他们,准备太清宫降香一切事宜。” 童贯见宋徽宗一意孤行也是无奈,道:“陛下这城中太乱,陛下前去降香,这诸位娘娘们可否移驾道城外安静所在暂住。等待陛下降香之后在做安排。” 宋徽宗摆摆手道:“你尽管安排就是了。” 宋徽宗的话正合童贯之意,他急忙将宋徽宗的妃子们安排到停靠在码头的船上。然后命令御林军护驾,宋徽宗一身道袍,文武大臣随架,这支降香的队伍又一次慢慢悠悠的出了亳州城东门,向太清宫而去。 童贯在队伍之中骑着马前后照应,他凭借着多年的领兵经验已经嗅到敌军的味道,因为这周边逃难行色匆匆的百姓是不会说谎的,金军应该是很近了,只是现在的御林军连合格的探马都排不出去了。 童贯催马来到了高俅的身边,道:“太上皇的仪仗都安排好了吗?” 高俅道:“王爷放心,太上皇的旗帜、伞盖都留在了亳州城,还有7000御林军也在亳州。” 童贯点头,暗道:但愿金军不会今日就到亳州。否则这7000人就要祈祷那个真武大帝的保佑了。 徽宗皇帝带着3000御林军和文武大臣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直到接近午时才到太清宫,太清宫紫虚道人已经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了。紫虚道人看到有一支人马举着各种道教的执事,却穿着官军衣着的不伦不类的队伍向太清宫而来,就知道这是宋徽宗降香的队伍来了。 紫虚道人急忙赶到宋徽宗的车辇之前,手持拂尘行礼,道:“贫道紫虚参见道君太上皇。” 宋徽宗急忙命人撤去车帘,在内侍官搀扶下走下车辇,对着紫虚道人道:“真人免礼,朕此刻也不是什么太上皇了,请称呼朕为宣和主人。” 紫虚道人吃了一惊,见宋徽宗言语如此不着调,他便偷眼看了宋徽宗一眼。只见宋徽宗头戴九梁道巾、身穿杏黄色八卦仙衣,一身道士打扮。可是从脸上看去却隐隐的又一层“世俗”的烟火气,尤其是双脚没有穿道士常常穿戴的水袜云履,而是穿了了一双厚底无忧龙靴,让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紫虚道人并没有敢接宋徽宗话茬,只是赔笑道:“陛下请。” 宋徽宗跟着紫虚道人进入了太清宫,随即在紫虚道人的指引下开始降香做法事。诸大臣看着宋徽宗虔诚做法事,也都装模作样的跟着宋徽宗烧香磕头,不过他们各个都心怀鬼胎,面露惊慌。 宋徽宗降香已毕,心情大好。随即赐给了太清宫一套玻璃烧制的道教法器,还有若干钱财。赏赐完毕,宋徽宗对紫虚道人道:“真人,朕要测上一签,看看前程吉凶如何。” 紫虚道人大喜,暗道:你要不测签,我也得让你来测,否则童贯大人就不会饶过我。想到此处,紫虚道人急忙命人把签筒取了过来,道:“陛下,请。” 宋徽宗拿过签筒摇了几下,一只签就掉在了地上。紫虚道人拾起了那根签看了一眼,对身边的道童,道:“去,取解签的道符来。” 道童随即取来了解签的道符,紫虚道人打开道符,道符之上有四句诗,曰: 中原蒙尘埃,皆因北豪强。 诺要兴百业,东巡到润扬。 宋徽宗看了看这张道符,道:“此为何解。” 紫虚道人道:“此乃天机,贫道并不甚解。从符上看,是求签之人若要家业兴旺,应该到一个叫润扬的地方。” 宋徽宗想了想,他也看明白了,北方豪强肯定是指的金国,可是这润扬在那里呢。到了润扬就可以化解现在苦难吗?他思前想后,也想不出来这大宋境内那个地方叫润扬。 童贯见宋徽宗一脸的愁容,急忙凑过来道:“陛下这签不好吗?” 宋徽宗摇了摇头道:“你看看。”说着就把这个道符递给了童贯。 童贯看了一眼,道:“陛下,大喜啊!” 宋徽宗一愣,道:“喜从何来?” 童贯道:“古来镇江府就称为润州!” 宋徽宗一听也是喜上眉梢,道:“朕登基之前就受封镇江府,镇江府在长江南岸,北岸就是扬州。这是道家祖师指示朕要道那里去重整大宋江山!” 童贯此时偷看了紫虚道人一眼,微微带了点头。蔡京何等聪明,他从童贯的细微的表情就看出来了,这个道符上的解语多半是他和紫虚道人勾结伪造的。不过如果真明确能够到镇江府也是不错的,于是奏道:“陛下,此乃道家祖师指点,不如遵从圣意,早日东巡,到镇江府整顿兵马,再造乾坤。” 宋徽宗道:“朕早年为端王之时就在镇江府就番,看来此地为朕之龙兴之地也。朕今日就遵从道家祖师之意,东巡镇江。” 童贯听后大喜,这正好应了他的意思。宋徽宗安排好诸事,就在太清宫用些素斋。紫虚道人早就安排妥当,当下就取出斋饭,让宋徽宗享用。 宋徽宗自认为的了祖师的“指点”,大宋江山复兴有望,确定了要去镇江,因此心情大好,胃口打开,就在太清宫用起膳来。 宋徽宗正在用餐之时,童贯接到了准确的消息,金军的追兵来来,据此亳州不过30里。童贯听了这个消息后并不十分慌张,毕竟南逃诸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他对有些惊慌蔡京等人道:“诸位大人休要慌张,赶快准备车帐,够奔涡水码头。亳州自有御林军抵挡金军。” 蔡京一听倒吸了口凉气,暗道:好狠的童贯,这亳州的7000御林军只怕就要惨死在金人刀下了。但是此时也顾不了很多了,他急急忙舍了自己的轿子,找了一辆马车爬了进去。诸大臣都有样学样舍了轿子,抢夺马车。这些马车本来都是拉着徽宗皇帝赏赐给太清宫礼物,车辆并不多,但此时众人顾得体面,争先恐后的往车上爬。 众人抢车,有的人竟然相互打了起来,看得众御林军目瞪口呆。宋徽宗正在静堂之中吃斋,突然听到外边打乱。宋徽宗一皱眉,问道:“外边何事喧哗!” 童贯这时冲了进来,对着宋徽宗道:“太上皇,不好了,金军快到亳州了。” 宋徽宗一惊,猛地站起身来,道:“不可能,有祖师保佑,金人不可能到这里。” 童贯道:“陛下,赶快起驾,金人具都是饮毛茹血的野人,可不懂什么道家礼数!” 宋徽宗一听这才知道害怕,于是道:“快快起驾!” 宋徽宗在童贯的搀扶之下,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宋徽宗见自己的仪仗队已经大乱,众文臣争相抢夺车帐,武将倒是都骑上了战马,只是各个面露惊慌。宋徽宗也顾不了这些了,在童贯的保护下爬上了自己车辇。 童贯高声道:“起驾。”低声对着赶宋徽宗的车辇的车把式道:“跟我走。” 童贯催马在前面带路,宋徽宗车辇紧紧跟随。众文臣武将跟着宋徽宗的车辇形成了一字长蛇队伍,乱哄哄的向涡水码头而去。 完颜昌自从接到宗望的命令带兵南下追踪宋徽宗的命令后,带领自己猛安谋克一路南下,他看可不像宋徽宗的队伍那样慢慢腾腾的,而是一路疾行,穿州过县无人敢挡。 中原的富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完颜昌的队伍一边南行,一边劫掠。本来他们南下是一人双马,很快其中的一片战马就驮满各种战利品。于是他们开始劫掠各地牛、马、驴、骡等牲畜,这些牲畜直接驮财物或者拉平板车装财物,这个队伍迅速的扩大,3000人的队伍中牲畜超过了1万匹,拉货物的大车更是不计其数。 队伍扩大了,速度倒是慢了下来,完颜昌到了太康县的时候,队伍已经无法前进了。完颜昌干脆让队伍驻扎了下来,并且派出探马探查宋徽宗的行踪。 完颜昌的队伍在太康县驻扎,自然在这里大肆的劫掠一番。太康的百姓沿着祸水或者乘船或沿河而行,沿着这条河流就往亳州逃命,正是这些难民的出现倒是给童贯和张甲等人带去了金军就在附近的消息。 完颜昌的探马都探听的路程都要放出百里之外,亳州距离太康不到200里,所以很快完颜昌的探马就探听到了宋徽宗的仪仗出现在了亳州。完颜昌闻之大喜,要是能够抓住宋徽宗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因此完颜昌只是留下了一个谋克在太康县看守这财物,自己带着剩余人马倍道而行,直奔亳州而来。 五一三 战亳州徽宗遇险 完颜昌怕宋徽宗逃走,急行军两天一夜,等看到亳州城的时候已经是非常疲惫了,他深知此时无法让士兵持续作战,因此命令士兵就地休息,给战马喂上一些细料,士兵也就地啃食几口干粮。 探马给他报的信是如今亳州城的城头看到了宋军御林军的旗号,而且还看到的宋徽宗的仪仗旗和黄罗伞盖。完颜昌当初就是部落里的优秀的猎手,此刻他知道宋徽宗这个猎物跑不了了,他只要像狼群一样跟着他,宋军的队伍总有松懈的时候,到那时他就可以给他致命的一击。 现在让完颜昌担心的是这个保护宋徽宗的御林军的战斗力如何他是不了解的,不过南下以来跟他交手的宋军都如同豆腐渣一样,不堪一击。要是这么推算起来,即使御林军战斗力强悍一些,自己也是不怕的。 其实完颜昌有些担心过度了,宋军的御林军看起来都是身材高大棒小伙子,平常列出队伍来也是盔明甲亮,旗帆招展的,但是战斗力还不如禁军,就是典型的花架子。如今在亳州城驻守的就是童贯、高俅等人留在那里作为弃子的7000御林军,最可悲的是这些御林军根本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 完颜昌在亳州城外一僻静所在休息了2个时辰,凡是路过的难民一律抓住斩杀,城中的御林军居然没有察觉道有一只金国军队已经到了眼皮子地下。亳州的老百姓通过各种渠道多少得知了金军要到了,县太爷都跑了,因此也陆陆续续的往南跑。城中的厢军、土兵、三班衙役也早都不见了,稍微消息灵通的官员老爷们家眷大多数到了涡水码头。只有这几千御林军还有他们的家眷(有不少御林军也是带着家眷难逃的)还傻乎乎的待在城里,等待着宋徽宗回城。在他们心中他们是皇帝的亲兵,皇帝是不会亏待他们的,他们还要保护着皇帝去南巡呢! 皇帝在平时确实不会亏待他们这些御林军的,但是今天不一样,皇帝还要遵循道家祖师的指点去镇江府重整乾坤呢,也没有功夫管理他们了。 御林军正亳州城内用战饭,突然街头上一阵大乱,整个县城似乎一下子沸腾起来,男人哭女人嚎,都说是金兵杀进来了。 完颜昌吃饱喝足了带领人马直扑亳州城,让他吃惊的是御林军的旗号就插在城头之上,可是城门却是打开,连守城门的士兵都没有。不时有逃难的百姓慌慌张张的从城门内外进出。 开始完颜昌还以为宋军会有计策,但是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他一咬牙,举起狼牙棒道:“冲进城去,活捉南朝皇帝!” 完颜昌一马当先冲进的亳州城,那里的御林军久疏战阵根本无法抵抗,面对凶残的金军只有一个字,就是“逃”! 金军冲进城中本以为有一场厮杀,没想到变成了一边倒的追杀。这些御林军各个都是身长九尺膀大腰圆的壮汉,平时手持百十斤的金瓜、钺斧、朝天蹬是毫不费力,但是这些武器都是样子货,上了战场毫无用处。此刻这些御林军丢掉了兵刃,四散奔走,很多人冲进营寨找自己的家人,这正好给金军引了路。 金军冲进御林军在亳州城驻地可是高兴了,这里驻扎都是御林军和官员家眷,他们随着携带的财物可是比一般的老百姓多多了,就连女子的容貌也比一般的农家婆娘漂亮很多。金军进入营地开始大杀大抢起来,一时之间亳州城哀嚎之声冲破天际。 完颜昌此时接过一个亲兵递过来的金瓜,完颜昌用力一提沉甸甸的坠手,竟然比自己手中狼牙棒还要重上很多。完颜昌惊道:“南朝的勇士竟然能使如此沉重的兵刃作战。” 那亲兵笑道:“元帅,这里的南朝士兵虽然高大,但是确实一群草包,根本不敢与我们交锋,只知道到处乱跑。” 完颜昌道:“这倒是长了见识,给我抓几个活的过来,我要问话。”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而去,不一会就压来了两个御林军。完颜昌见着两个御林军身高足足有9尺,长得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可是如今站在完颜昌面前战战兢兢面露惊恐之色。 完颜昌指着手中的金瓜道:“这是你们武器。” 其中一个御林军道:“这是御林军的仪仗执事,不能用于作战的。” 完颜昌也没听懂什么“仪仗”、“执事”的,但是他的亲兵还是听懂了。他问道:“这么说你们是护卫南朝皇帝的军队了。” 御林军道:“如今是护卫太上皇了。” 完颜昌道:“这么说你们的太上皇就在亳州。” 这两个御林军相互看了一眼,支支吾吾不敢回话。完颜昌一见大怒,他随即就给了自己亲兵一个眼神,那亲兵自然理会,抡起狼牙棒就将其中一个御林军的天灵盖敲碎。这个御林军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花红脑子撒了一地,尸体倒在当场。 旁边的那个御林军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扣头不止。道:“饶命,饶命,我都说!” 完颜昌道:“讲!” 那个御林军道:“太上皇今日一早就出城降香了,并不在城中。” 完颜昌道:“去哪里降香了?” 御林军道:“只知道出了东门,好像听说是有个太清宫。” 完颜昌对着身边的几个亲兵、棋牌官道:“赶快去找几个向导,查清太清宫的位置。” 当完颜昌得知太清宫距离亳州只有30里的时候,气的完颜昌只拍大腿。宋朝君臣就再昏庸,这时候只拍也得到了消息逃跑了。完颜昌急忙吩咐所有的斥候探马出动,定要查明宋徽宗的所在。自己则在城中指挥人马,搜索抓捕留在城里的御林军和随架的官员。 此时亳州的涡水码头已经乱做一团了,高俅在张甲协助住下在这里征集了200艘大小船只,昨日晚间跟童贯、蔡京亲近的大臣已经将家眷送到了码头。童贯、蔡京的等人的不但家人上了大船,就连自己从东京带来的金银细软也都搬上了船只。 而其他官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本来就没有一定的章程,谁能上船、谁不能上船,最后高俅干脆坐地起价,100贯钱一位,只认钱不认人。 守卫码头的都是高俅的亲信,高俅这个章程一出,这个码头乱作一团,有人忍气吞声的交钱上船;有的责破口大骂;更有人失望透顶,不愿意在追随徽宗皇帝,悄悄带着家人离开了。 童贯带领着徽宗皇帝到了码头一看也吓了一跳,这里怎么聚集了这么人?自己并没有将码头有船的事情告诉几个人,他扭脸瞪了一眼高俅。高俅吓了一跳,道:“这都是亲近之人,不得不告知。大人的家眷已经安排了。现在还是尽快让陛下上船为重。” 童贯对着自己亲兵卫队,道:“分开一条道路,直奔码头,有敢于拦阻者,杀!” 童贯的亲兵卫队虽然只有100多人,但是那是他从胜捷军中千挑万选的,那种军人的杀伐之气还是有的。这些亲兵听了童贯的吩咐后,纷纷亮出了兵刃,在前面开路。 这码头周围早就被大小官员还有逃难的百姓为的水泄不通了,则是童贯的亲兵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见人就砍,逢车就砸,硬生生开出了一条路来。身后的宋徽宗见童贯的亲兵竟然如此开路,吓得体似筛糠,面无人色。 童贯等人来到了码头上,童贯问高俅道:“那一条是陛下乘坐的龙舟。” 高俅跺脚道:“下官也不知。” 童贯大怒,一脚踢翻了高俅,道:“快去查!” 高俅见童贯真急了,不敢怠慢,急忙和几个亲兵登上了一只小,这条快船乘船之人身材高大,倒是一个操舟的高手,他滑动船桨,船飞一样的直奔涡水中心而去。高俅心急如焚,盼望早些查到今早送到这里娘娘们登上了那一条船。 宋徽宗的皇后朱娘娘还算有主见,童贯送他出城之时跟他说了可能金军就要到了,先给她送上船去,自己拼死也要保护太上皇到码头汇合,请娘娘关注码头的变化。 这个朱娘娘登上大船后就心惊胆战的,生怕今天会出什么大事,他不停地往码头上眺望,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了,朱娘娘见码头之上越来越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急忙派人乘坐小船打探,最后得知是高俅的手下坐地起价收钱,才引发了这场混乱。 朱娘娘大怒,可是和大小船只都是由高俅的亲信掌管,自己发话也不管用,只能坐在船上生闷气。这时候朱娘娘看到码头一片大乱,为首一人身穿王袍手持利刃,正在咆哮,这声童贯。 朱娘娘大喜,吩咐道:“开些将船靠过去!” 掌管这只大船大事高俅的一个亲兵,他平时只听高俅的吩咐,见娘娘吩咐大船靠近码头竟然有些犹豫。 朱娘娘大怒,道:“哀家吩咐你都敢不听,难道要找死不成!” 那亲兵道:“娘娘,这水中船只众多,前边有不少船只拦路,只怕难以靠近码头。” 朱娘娘立刻找出了徽宗皇帝穿的一件龙袍,道:“把这个龙袍挂在旗杆之上,我看那个敢拦阻。” 在朱娘娘威胁之下,这条挂着龙袍的大船缓缓的靠近了码头。童贯一件大喜,对宋徽宗道:“陛下,看龙船来了。” 宋徽宗一件也高兴道:“快快登船。” 宋徽宗在童贯的保护下刚刚登上大船,此时码头之上也不只是谁大喊了一声:“金人来了。” 这声喊声如同在码头上响了一个炸雷相仿,整个码头的人潮涌动,都向宋徽宗的龙船冲了过来。 五一四 童贯施计斩高俅 童贯大怒道:“有赶冲龙船着杀无赦!” 童贯的亲兵此时都亮出了兵刃,面对冲击而来人群不有分手挥刀就砍,连续砍翻十几个人后码头才安静下来。 童贯有吩咐亲兵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一会亲兵查清楚了事情发生的缘由,原来有两个金军的探马斥侯来到码头附近引发了换乱。童贯一听也是有些慌张,探马要是来了就说明金军的大队人马也快到了。 童贯知道如今他的亲兵是自己最后的依靠了,金兵真要是到来之时宋徽宗也靠不住了。这时高俅操着小船有来到了码头,童贯见状问道:“本王的家眷船只在那里,赶快让他靠岸。还有将空船陆续开到码头,快接御林军和大臣们上船。” 高俅知道童贯的家人在那条船上,因为自己的家眷跟童贯家眷上的是同一条大船。高俅领命而去,不一会这200多条大船中最大的一条开了过来靠在了码头上。 童贯的管家童福从船上跳了下来对童贯道:“老爷放心,家人财物都无恙。” 童贯看了高俅一眼,心中暗自叫苦:这个船比徽宗皇帝坐的船还大,高俅是不想活了吗? 童贯对众亲兵道:“兄弟们,我和我的家人就在这里陪着诸位。各位兄弟,维持此处秩序,若金兵来袭我等同上这条大船。我的孙男娣女都在船上。” 童贯真的会邀买人心,当初横龙川他就假传圣旨,鼓励西军。如今他再用这招数,倒是让这些亲兵感激涕零。这些亲兵跟随童贯多年,童贯一直赏赐有加,这次保驾南下,这些亲兵的家眷在东京的一并都带着南下,昨夜晚也已经将他们安顿在了船上,此时童贯的亲兵是没有后顾之忧的。再加上童贯的一番言语行为,这些士兵更加对童贯显得忠心耿耿。 这时节高俅又调动过一艘战船,童贯指挥着这里的士兵和官员们陆续上船。士兵们还还好说,那些官员们一边上船一边痛骂高俅。不过在童贯带着的亲兵的组织下码头的秩序逐渐恢复了。 宋徽宗的船已经行驶到了河中,他看着童贯在组织众人上船,高俅在调动船只,不禁感叹道:“童贯、高俅二位爱卿都是能臣。” 朱皇后却一撇嘴,道:“这些官员昨夜就有到此处的,高俅按照人头收钱才能上船,才弄得一片大乱。” 宋徽宗道:“竟有如此之事?” 朱皇后道:“还有更过分的,刚刚我看到陛下(其实看到了童贯身穿王袍比较显眼)在码头,想把船靠上去。这条船的管带竟然不许,说是没有接到高俅的命令。” 宋徽宗一听,惊道:“这条船上竟然都是高俅心腹?” 朱皇后道:“这条船上陛下带来的御林军不知道有几个,反正高俅统领的禁军倒有20多个。” 宋徽宗一听眉头紧皱不在言语。 完颜昌听到斥候报告说是在南门之外涡水码头聚集了大量的军队和官员,而且发现了宋徽宗的龙旗(就是挂着的龙袍)后,立即下令只留一个谋克在亳州城内清缴大宋残兵,自己带领人马呼啸而出,直奔码头而去。 涡水码头距离亳州不过七八里,金军的骑兵眨眼就到。完颜昌看着码头周围都是大宋官员和家眷,还有少量的御林军,完颜昌高声喝道:“杀上去,快。” 金军如同饿狼看到了一群绵羊一般,疯狂的扑了上去。码头之上立刻惨叫连声,乱成一片。童贯见状急忙道:“快上船。” 童贯的亲兵闻听此言,拥着童贯就向大船。童贯的亲兵一撤,这个码头更乱了。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明白如果在挤不上船上就会落在金军之手。这些人都疯狂的涌向大船,船上的士兵纷纷举刀持枪向人群不断的砍杀,此时最不值钱的就是性命。 童贯上船后,对着自己的亲兵道:“快,砍断缆绳,开船!” 童贯大大船缓缓的离开了码头,但是码头的另外一艘接人的船只却没来得及砍断缆绳,金军就杀到了。不少金军跳下马来,沿着跳板就冲上了船甲板,然后在船上就大杀大砍起来。 上船的宋军见金军如此骁勇,都吓的心惊胆战,纷纷开船向涡水中心驶去。金军见逐渐远去的船队,也不甘心纷纷搭弓向船只射去。 如今这正值正月,祸水上还有些残冰,船本来行驶有些勉强,但是在北风的吹拂下这些船还是勉强扬帆起航,缓缓的向南方而去。 完颜昌见宋军的船只缓缓南下也是有些无奈,他的部队再是骁勇善战也不能插翅飞到船上去。此刻金军只是抢得了一条大船,而且船上的水军都被砍死了,即使不杀死这些水手,他也不敢让这些中原的士兵来开船。 金军军队都是来自塞外,骑马冲杀是强项,但是要是操桨架舟可是外行了。虽然有部分女真人也从事过打渔的营生,可是在他们操的船的都是小渔船,在北国根本造不出中原这样的大船,况且他的猛安谋克中的能操舟的女真人也是不多的。 完颜昌不想放弃追杀宋徽宗的机会,于是命令会操舟的士兵先登上这条大船尝试操舟,另外命令士兵抓捕周围会开船的百姓,让上士兵监督他们开船跟上宋军的船队。自己则派出一队队的骑兵沿河而下,跟住宋徽宗的船队,并且沿途搜寻更多的船只。 要论绝对的速度,马跑得比船快的多。但是船能够在水面之上日夜不停行进。而马总不能再路上一直奔跑,休要休息。而且陆路行军还要受到地形限制,不能向船只那样可以顺流而下。 通常情况下官船一天要是顺水顺风能行80里—200里之间,主要受风速的大小和水流的缓急影响,而路上行军最快一天也就120里,但是路上行军是不能长期以这个速度行军的。所以整体上看,水上行军要速度要远远超过路上行军的。 可是宋徽宗的船队虽说是顺风,但是冬天水浅流缓,船速不快,正好能让金军从路上跟上。宋徽宗坐在船上见金军在岸上紧追不舍,一声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内侍臣来报说是童贯前来求见,在这次变故之中,曾经执掌过军队的童贯显示出了高人一等的指挥艺术,要不是童贯支撑,只怕大宋君臣就要丧命与亳州了。如今宋徽宗已经将童贯视为救命稻草,他急忙道:“快宣广阳郡王。” 童贯从一条小船爬上了宋徽宗的大船,刚刚整理好朝服,内侍臣就来宣童贯觐见。童贯急急忙忙跟随内侍臣进入到宋徽宗的船舱,见到宋徽宗后童贯跪地就拜,道:“请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宋徽宗奇怪道:“爱卿护驾有功,何罪之有?” 童贯道:“下官所乘坐的大船,要比陛下的龙船大,这并非臣的意思,而是高俅自作主张安排,臣不知啊!” 宋徽宗怒道:“又是高俅,这个高俅要做些什么?如今船队之中还有多少人马?” 童贯道:“臣请点了一下,现在御林军还有1000多人,臣的亲兵有100多人,还有高俅的200多禁军也在船上。另外文武大臣们只有不到三成上船,算上他们都家眷现在整个船队有8000人多人。” 宋徽宗道:“从东京出来的时候是3万人的队伍,没想到这刚刚到亳州就损失如此巨大,乃朕考虑不周也。” 童贯道:“陛下无需自责,一到亳州臣就请高大人征集200条大船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如今这200条大船,有一半竟然是空着的。” 宋徽宗再也受不了了,道:“高俅,高俅,又是高俅,把他给朕叫来。” 童贯道:“陛下,如今陛下的龙舟之上全是高俅的亲兵,陛下还需谨慎从事。” 宋徽宗一愣,道:“莫不成,朕的性命还掌握在高俅这个佞臣手中吗?” 童贯道:“陛下,高俅如今在臣的船上,那里都是臣的亲兵。” 宋徽宗当皇帝多年,一听就明白了,童贯这是想杀高俅。估计除了高俅是犯了众怒了,朱娘娘对高俅不满,这时童贯又想杀高俅,估计随驾的大臣们想杀高俅的不在少数。这高俅是宋徽宗潜邸(没有登基前住的房子)奴才,宋徽宗还是非常信任他的。可是如今东巡去镇江,这一路之上还要依靠童贯调动。这高俅无非是一个弄臣,此时此刻也只能丢卒保车了。 宋徽宗道:“如此说来,就按照你的的意思办。” 童贯道:“陛下圣明,还请陛下赐下圣旨。” 宋徽宗叹了口气,刷刷点点的写下了一道圣旨,盖上了自己的私印。童贯看了,道:“陛下英明,臣遵旨而行。” 如今大敌当前,完颜昌的追兵就在河岸之上,大宋君臣不是想着同舟共济,而是相互的倾轧。 童贯举着圣旨转身而去,他来到了自己的坐船。高俅也在这艘大船之上,在涡水码头由于“吃相”太难看,高俅也知道自己惹了众怒。他刚刚给童贯送上了一万两的白银,请求童贯帮忙在宋徽宗面前美言求情。此刻高俅见童贯回来,急忙迎上去,深施一礼,道:“王爷,怎么样。” 童贯笑眯眯的举起了圣旨,道:“道君太上皇旨意下,高俅接旨。” 高俅急忙跪地接旨。 童贯展开圣旨宣读出来。当高俅听到,宋徽宗的圣旨说自己恃宠而骄、贪赃弄权、胁迫群臣、依律当斩的时候,他是痛苦流涕,道:“冤枉!冤枉!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童贯冷笑道:“你这贼子,那个容你胡搅蛮缠。来人,拉倒船头就地正法。” 童贯的几个亲兵不由分说,将拖拉的船头之上,一刀将高俅的脑袋切了下来。童贯看着高俅的人头,吩咐到:“将他的人头,挂在高杆之上!” 这是童贯的管家童福走了过来,拿着一个账簿子道:“大人,高俅的带出来的财物都已造册,还请大人观看。” 高俅结果账册看了一下,冷笑道:“这个高俅,竟然带出来如此多的财物,也是该死。将一半上交给太上皇。他的娇妻美妾就分给各大臣,至于子女吗,给他们一条小船,让他们自生自灭!” 管家童福谄笑,道:“老爷英明!” 五一五 三河镇买粮 童贯斩杀了高俅,又将高俅一家50多口人送人、流放后,显示了自己的威风,后又一次把持住了朝政,如今这个小朝廷上文武官员不过30多人,这30多人包括蔡京在内都没了跟童贯争锋勇气。 金军总是有一股小部队跟着宋徽宗的船队,这只部队一人数马,不断的换乘保持速度。在陆地上大部队很难跟上船队的速度,这小股部队还是没有问题的。如一以来,白天宋军的船只刚刚把金兵落下一段距离,但是晚上一抛锚休息,金军就会出现在船队的附近。 金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沿途官军无人敢于阻拦。宋徽宗船队由于不敢上岸补给,他们匆忙上船又没有带多少寄养,只是过了数日,船上吃饭都成了问题。好在此时船队从涡水进入到了淮河,到淮河水深流急,残冰消融,行船的速度快了起来。 童贯见船队速度提升,心中大悦。 童贯对愁眉不展的宋徽宗道:“如今的船速只要快行2日,就可以将金人甩开五六十里,前边就是三河镇,是个大镇店,咱们可以到那里补给。” 宋徽宗道:“五六十里也不保险,可先派出快船,到三河镇采集一些食物,以应急需。” 童贯道:“遵旨,臣这就去安排。” 童贯回到自己的座舱又发起愁来,宋徽宗的主意也是不错的,不过所谓的快船就是就是小船,平时用于大船之间的联络传信用,现在船队之中快船不多,操舟之人也都是当地强征的百姓,这些百姓一天到晚就想着逃走,如果真要是派出去采购给养,需要有能熟练操舟的军士前往,但现在军中北方将士居多,谁能擅长摇撸操舟呢? 管家童福见童贯眉头紧锁,就问道:“老爷何故心烦。” 童贯就宋徽宗的想法跟童福说了。 童福听了到:“这快船能买多少粮食?太上皇是不是糊涂了。” 童贯道:“大胆奴才,太上皇也是你这老儿能议论的。我只是忧虑那里有操舟高手前去买粮。” 童福一缩头,道:“奴才该死。不过这操舟的高手奴才倒是有一人推荐。” 童贯道:“是谁。” 童福道:“此人是御林军出身,名唤杨华,此人最善于操舟。” 童贯道:“你这个奴才倒是留心,速速将此人唤来。” 童福转身出去,不一会就带进来的一个御林军打扮的人。这个人身长九尺,威猛高大,相貌堂堂。童贯知道皇家选择御林军就是看得外表,其实大多数御林军都是一身花架子,没有什么本领的。 童贯看了看这个御林军,道:“你就是杨华,听说你善于操舟。” 杨华道:“小人祖上几辈子的造船的手艺,不敢说是熟悉操舟,只是熟悉各种船只而已,又在江南的厢军水师中干过修船的勾当,因为长得高大被选入了御林军。御林军中北方人居多,小人比起他们算操舟熟练的。” 童贯听了有些泄气,这也就是矬子里拔将军的也就是了。他又仔细大量了一番杨华,看着有些眼熟,问道:“那日给高俅架舟,寻找太上皇龙舟的可是你。” 杨华道:“正是,高俅知道小人还算是熟悉船只,因此命令小人驾驶小舟传递信号。” 童贯道:“沿着淮河再走2日路程就是三河镇,这些日子金兵追逐太紧,船队无法上岸,如今船队粮草将尽,所以向命令你操快舟先去采购一些粮食给养,你可敢去。” 杨华道:“王爷放心,小人本是淮河岸边长大的,对三河镇非常熟悉,自当前往。只是一叶小船能够采购多少粮食呢?” 童贯道:“你自管去买,只要将采购粮食堆放在码头就可,船队一到,立刻补给。” 杨华道:“如此甚好,只是小人不会算账,还请王爷派人跟小人前往。另外王爷的亲兵甚是强悍,也请王爷派上几人为小人镇镇场面。” 童贯道:“好,都按你说的办。若是采购到粮食你就是大功一件。” 童贯就派管家童福带4个亲兵跟随杨华前往。这杨华驾驶小舟行驶飞快,很快就脱离了大队。 杨华驾驶着快船来到了三河镇,这三河镇是汴河、淮河、小南河三条河流汇聚而成,因此成为三河镇。通过汴河北上可以直达开封,从小南河南下可以直通长江,当时繁华的码头。只是现如今金人入侵,这里荒凉了很多。 杨华等人将船停靠到了码头,发现偌大的码头竟然没有几条船。杨华是本地人士,熟悉此间地理,他带着童福等一行几人弃舟登岸直奔这里的地方衙门,发现这里的官员早就跑了。无奈之下,管家童福直接命令亲兵砸开了几家大的粮行的门,用刀逼着老板将剩余的粮食搬到了码头。 好在童福带了不少金银和西军的军票,有了这些钱财,老板们到不抵触,相反的他们还有些幸运,如今能把这些东西卖出去换些实在的金银比什么都强。要是在平时三河镇上只要有钱,买什么都方便,今日不同往日,他们很忙活了半日,才购得千余石粮食,蔬菜鲜肉更是少的可怜。 杨华并不管采购,因此管家童福带着几个亲兵四处采购的时候,杨华就在码头看着采购的这些货物。杨华长得高大威猛,平时在御林军中手持百十斤的金瓜威风凛凛的。此刻金瓜早就不知道扔到何方了,他拿着一支船桨护卫这这些辎重。外人看起来这个杨华还真像一个骁勇的护卫,而杨华心里却是惧怕的紧。 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杨华战战兢兢守卫这些来之不易的辎重的时候,突然远方来了一只船队!杨华心中恐惧,扔了船桨转身就往三河镇里跑,去寻找管家童福。 童福此时正在指挥着四个亲兵吆喝一些伙计往码头上运输货物,杨华气喘吁吁的对着童福道:“管家,管家,大事不好了,有一只船队来了。” 童福见杨华的样子,跳起来就给了杨华一个嘴巴,道:“你怕什么,金兵有没有船队!” 杨华捂着腮帮子,心中暗道:要是水匪也不得了啊。但是他并敢跟童福顶嘴。 童福对着众人道:“走去看看。” 几人来到了码头,躲在粮食跺后一看,这只船队竟然打着大宋的旗号。童福又瞪了一眼杨华,道:“看看是勤王的厢军,走迎上去看看。” 杨华再度操舟,带着管家童福迎了上去。来到三河镇的船队足足百余艘,其中艨艟巨舰就有8艘,飞虎船、蜈蚣船,沙船、哨船围绕期间。整支船队秩序森然,直奔三河镇而来。 杨华驾小舟快要靠近船队的时候,船队之中飞出几只哨船拦住了杨华的小船。其中哨船上的士兵喊道:“那里来的船只,休要靠近,否则就放箭了。” 杨华高声道:“休要放箭,休要放箭,我也是官军。” 童福则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军队?” 那船上的士兵道:“我们是江宁水师,韩世忠将军使我们的指挥使。” 童福大喜道:“我乃广阳郡王的管家,你快去带着我去见韩将军。” 士兵道:“你休要哄骗与我,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我家将军的。” 童福是童贯心腹之人,他知道童贯早就派童川去见韩世忠了,于是道:“我家公子童川就在军中,可让他前来辨认。” 那几只船的士兵相互对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军官道:“你等候着。”随即有一条船,就进入了船队报信。 来的船队正是韩世忠的水师,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艨艟巨舰上跟童川聊天。 自从担任了江宁水师的指挥使后,韩世忠也没有在江宁水师上下多少心思。江宁水师一共有8000人,宋军厢军中吃空饷的是寻常之事,但是韩世忠的水师确没有这种现象。一个是西军就没有吃空饷的传统,另外一个现如今江宁水师的主要任务就是个西军商栈运货,人越多运的货也就越多。 平时的训练他就交给了张顺操作,他就一心一意的帮着西军赚钱。后来种世信找到了韩世忠,跟他说西军在遥远的西方遇见的难缠的对手,可能无法取胜,因此需要让他出一些人马护送西军的子弟去东瀛扶桑避祸。 韩世忠听了吓了一跳,在他心中种师道就是神仙,如今出现了比种师道还厉害的敌人,怎能不让他心惊。可是看着种世信带着西军子弟足足有千余人,这有不像是开玩笑。于是不敢怠慢,急忙让张顺选了300精兵,跟随种世信去了扶桑国。 韩世忠从西北带来了200军队这个是这支厢军最骨干的力量,韩世忠出了留下十几个亲兵,其余的都让张顺带走了。大宋军水师管得松松垮垮,大军走了300人,10条船,竟然没有人察觉。其实查也不怕,就是走了300人,这支水师的人数和船只也比其他水师高得多。 张顺一走,水师操练更是没人管了。江宁水师逐渐沦落道跟其他厢军没有什么区别了,要说有点区别就是,这支部队饷银发得足足的,到那里都不祸害百姓。韩世忠经常发脾气,江宁水师士兵都惧怕于他,但是韩世忠惧内,所以一旦韩世忠发脾气之时,有些聪明的士兵就抬出梁红玉,来压制韩世忠。 后来传来的消息是西军在西方打赢了战争,种师道在西方建立了华夏国,自称华夏王。而且封韩世忠为副将军三等通义伯,韩世忠大喜,只道等种师道大军东归,自己就可率领水师之上汴梁推翻大宋,种师道一旦称帝,自己就是开国元勋。 有了这个想法韩世忠又开始利用张顺留下的法子训练水师,可是他韩泼五那里懂得水师的战法,把水师折腾的团团转,也没见道有什么效果。就在这时锦衣卫又传来消息说金军有可能南下,如果金军南下,让他带着水师北上,准备接应难逃避难的大宋君臣。 开始韩泼五对锦衣卫传来的消息根本不信,后来锦衣卫告诉他这个消息并不是锦衣卫探听的,而是种师道推算的,韩世忠这才不再怀疑。因此一边加紧训练水师,一边注意北方的情况。 后来果然如同种师道语言,金军南下了。韩世忠有收到了宋朝廷的勤王敕书,因此他就拔锚起航,沿着长江一路东来,准备道镇江再走南运河,沿着汴水直奔开封。 五一六 韩世忠火烧黄天荡 韩世忠带着8000水师船只百余艘,沿江而下,还没到镇江就遇见了前来搬兵的童川。童川当初在京兆府处理童家的买卖和西军将领关系素来不错。韩世忠对童川说不上多亲热,但是关系也还说得过去。 韩世忠之所以能到这里来,是童川拿出童贯的书信搬请江宁水师前去救驾,韩世忠也就同意了。他带领水师一路而来刚到三河镇正好碰见在三河镇买粮的管家童福。 童福见到韩世忠、童川非常高兴,心里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将宋徽宗遭遇金人追击之事跟韩世忠讲了。韩世忠听了既气氛又悲哀,没想到金人一只区区3000人的队伍竟然在大宋境内畅通无阻,无人敢拦。韩世忠有心将跟金军打上一场,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师是什么德性,在水中还能勉强自保,要是到了岸上,当初方腊军的永乐军就能打他们落花流水。本来还哟几百能打的,但是这些人马都让张顺带到扶桑去了。 韩世忠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这些金军嚣下去,毕竟如果连一只孤军深入的金兵都不能打败,那也显得中原太过懦弱无人了。如果不能在路上歼灭敌人,就在水上打败金军。想着想着,韩世忠计上心来。 韩世忠道:“今日本将就要在此地全歼金军,我倒要看看这些金人有什么能耐。” 童川、童福齐声阻拦道:“还是以救驾为主,不要节外生枝。” 韩世忠道:“二位放心,只要寻一当地向导,找到一处适合作战的所在,我定能获胜!” 童福见韩世忠下定决心要打上一仗,于是道:“要说熟悉这一代地形之人,倒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 韩世忠问道:“何人?” 童福道:“这次跟我道这里买粮的一个御林军,名唤杨华。” 韩世忠道:“快带来我看。” 不一会,杨华带到了韩世忠的面前,韩世忠一见杨华看起来好生眼熟,不知道在那里见过。杨华见到韩世忠却是躬身施礼,道:“标下参见指挥使大人。” 在江宁水师之中下级见到上级都爱自称“标下”。韩世忠道:“我看你眼熟,你有自称标下,莫不是在江宁水师中干过。” 杨华道:“禀大人,在下原是江宁水师中负责修船的士兵,因为身材高大,被选为了御林军。” 韩世忠道:“喔,我想起来了,你便是玉帆杆。你是本地人士。” 杨华道:“大人好记性,正是在下。我虽然是蓟州人士,但祖辈逃难到了这里,以修船造船为业,我对这里的地里水路非常熟悉。” 韩世忠点点头道:“我要寻找一出死水湾,船只可以进入,但是是骑马却是不能到达。” 杨华想了想,道:“此去水路30里有一处芦苇湾,名唤黄天荡!” 韩世忠道:“太好了,破敌就在黄天荡!” 完颜昌追踪宋徽宗到了三河镇,突然失去了宋徽宗的踪迹。他派几批探马沿着淮河两岸探出了百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完颜昌看着三河镇码头留下几百石的粮食,还有几十条的战船,陷入了沉思。 从这留下的粮食和战船看,这些宋军是下船打尖休息,然后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件也许就是自己的部队追的太快了,而仓皇逃脱的。这些船只粮食应该是来不及带走的而遗留在这里的。可是既然是仓皇而逃,为何一点消息都探查不到呢? 没有追到宋徽宗完颜昌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想到这次南下已经抢得盆满钵满了,于是叹了一口气,吩咐道:“既然无法找到南国太上皇,就准备北返。” 此时有一条探马气喘吁吁的来到完颜昌面前道:“元帅,好消息。南国逃兵所在探到了。” 完颜昌急忙问道:“在那里?” 探马道:“就躲藏在离此地30里的黄天荡。小人探听到南国君臣本来在三河镇采办给养,结果见我军快到了三河镇,所以匆匆忙忙的躲藏到了黄天荡,算起来已经有3天了。” 完颜昌道:“这南国残兵就在眼皮底下,为何探听不到?” 那探马道:“这黄天荡是一片芦苇塘,四周都是沼泽,寻常人难以进入。小人也是看到芦苇塘中有炊烟,才向周围的渔民打探得知的。” 完颜昌听完赏了探马一面银牌,又让手下人寻找向导打进入探黄天荡之路。很快完颜昌就打探清楚了,黄天荡只是一条水路可以供船只进出。听到这些消息后,完颜昌就又犹豫了。自己的金兵要是才陆地上自然不惧宋军,但是在水面之上就是胜负难料了。 完颜昌叫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商量了半日,最终他们觉得如果能够擒住宋徽宗就是天大的功劳,所谓富贵险中求,大部分亲信觉得还是值得冒险一战。 最终完颜昌决定采用晚上偷袭的战法,他预计黄天荡肯定是无数大船停在一起,根本无法散开,只要能跳上对方的大船,那就如同在陆地上作战一般,获胜就是必然的了。此处要恰好留下了宋军留下的不少船只,正好用作偷袭之用。 完颜昌急忙在军中寻找能开船的士兵,又从附近抓捕会操舟的百姓,忙了几天,总算是凑足了30条大船的水手。好在宋军留下的都是大船,足够装下金军的2000多人了。 完颜昌准备完毕,借着朦胧的月色,金军的船队直接就像黄天荡铺了过去。黄天荡是淮河边上的一个大水泡子,只有一条弯曲的水路可以进入,水路周围布满了水草芦苇。金军的大船进入这条水路后,只能单船独行,整个船队就形成了一字长蛇大阵。 完颜昌进入黄天荡后,发现这个黄天荡就是一个大水泡子,里面密密麻麻听着百余条大船。让完颜昌吃惊的这些大船中间确有一艘艨艟巨舰,完颜昌身在北国从来没有见过这足足有3层楼高的巨舰,他追击宋徽宗多时,不记得宋军船队中有这么一艘巨舰! 差百余艘船只果然已经将这个水泡子堵得严严实实,船只几乎不能自由划动。随着金军的船只进入黄天荡这里跟家拥挤。这种拥挤对水战是十分不利的,但是对于不善于水战的金军却是非常好的一个机会。 完颜昌完全忽略了今日突然多出来了一艘从来没有建国的艨艟巨舰,而且宋军的大船虽然密密麻麻排列在那里,但是船上并没有人,而且船队中的小船更是一艘都没有了。 完颜昌已经被胜利的欲望冲昏了头脑,他催动战船,道:“快冲上去。” 完颜昌的大船直奔宋军船队就冲了过去,他的大船与宋军船穿帮相碰的时候,完颜昌也觉得的不对劲了,对方的大船之上居然连一直弓箭都没有射出来。完颜昌再定睛一看,对面的大船之上没有一根宋军,反而堆满了引火之物。 完颜昌大惊失色,大喊道:“中计矣,快撤!” 就在此时宋军居中的艨艟巨舰之上突然挂起来了红灯笼,随着红灯笼的点亮,从芦苇从中飞出无数小船,那些小船上站满了宋军士兵,此时他们不停的将火箭和火砖射向了停靠在黄天荡里宋军船只,这些船只已经装满了引火之物,迅速的燃烧起来了。黄天荡又是芦苇塘,如今刚刚进入正月,这个芦苇更是容易燃烧之物,整个黄天荡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金军的战船不少已经靠近了宋军的战船,再加上驾驶金军战船的水手大多数是临时抓捕的当地百姓,那个肯真正为金军卖命,遇见这种凶险情景,自当选择借水遁逃命。那些没有了水手操控的船只,不少在水中打转,只等等待大火的吞噬。那些船上的金兵可是惨了,多数金兵并不会游泳,面对大火他们惊慌失措,很多人第一选择就是抱起一块木板跳水。掉入水中的士兵不少被直接淹死,也有不少士兵落水后,被驾驶着小船的宋军追上来射杀。 完颜昌坐船的水手都是从金军中选择的,甚至有几个女真兵原来就是以打渔为生的“鱼皮鞑子”,虽然操大船还有些生疏,但是神生死关头,将船远离或船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完颜昌的坐船一进入黄天荡就被站在艨艟搭建桅杆吊斗之上的梁红玉盯上了,梁红玉跟韩世忠约好,他用灯笼指示金军主力舰船的行驶方向。韩世忠就驾驶着小船根据灯笼的指示对敌的战舰发动攻击。 梁红玉用西军新式的望远镜借着月光看着完颜昌的坐船行驶方向,不断的变化讯号给韩世忠指示。韩世忠带着几支小船就将完颜昌的船团团围住,用于韩世忠带着的是小哨船,无法跳到完颜昌的大船上去,他们就围着这艘大船不停地抛掷火砖、弓箭,很快完颜昌的大船就火光冲天了。 完颜昌是根本不习水战,他见到自己的大船着火,根本就无计可施。此时,似乎只要跳水一条路了,可是自己身边的几人跳水之后,纷纷被宋军杀死水中。完颜昌此时也是无奈,他仰天长啸,道:“天亡我也!”说罢一蒙头,就跳入了水中! 五一七 救圣架夫妻双受封 遇救星挞懒回汴梁 梁红玉在艨艟巨舰上指挥并不知道韩世忠围攻的战舰的指挥使完颜昌,她见完颜昌的战舰已经着火,就用灯讯指挥韩世忠围攻另外一艘大船。这倒是给从着火的战舰上掉到水中的完颜昌一些喘息的机会。 此刻跳到到水中完颜昌冒出头来,他见围攻自己船只的几只船已经散去,于是拼命想向黄天荡的岸边游过去。不过这黄天荡之中宋军专门安排了不少小船四处游击,他们的任务就是射杀落水的金兵。 完颜昌落水后,有一只专门击杀落水金兵的小船就向他开了过来。这条小船只有5个士兵,一个掌舵,一个摇橹,船上三个士兵二人手持长枪,一人手拿长弓,这条小船气势汹汹的就向完颜昌冲了过来。 完颜昌见状大惊,拼命的游泳逃走,但是人游泳再快也没船快,这艘小船很快就开到了完颜昌的身边,其中一人手持长矛狠狠向完颜昌刺了过去。就在此时,水中突然窜出一人,这个人单手揽住小船的穿帮,另一只手一把攥住了持长矛之人的脚脖子。这个人单手用力竟然将这个持矛的宋军掀入了水中,随即他一翻身上船,飞起一脚将掌舵之人踢下水。船无人掌舵,就砸水上打起转圈来了。 船上的宋军面对突然来的变故毫无准备,当场一阵慌乱。那上船之人借着宋军慌乱失神,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冲上前去现将那弓手杀死,随即抖手将匕首投向另外一个长矛手,这匕首力道十足,竟然穿胸而入!中刀二宋军当地毙命落水,另一个摇橹之人下的扔了船撸跳水逃生。 完颜昌没想到此时军中还有如此勇士来就自己,心下大喜。急忙紧游了几步,将那船撸捡了起来,扔在了小舟之上。那人提起船撸递给了完颜昌,道:“挞懒大人,快快上船。”说的却是女真话。 金国立国以后,非常羡慕中原文化,女真完颜部的贵族都把名字改成了汉族的名字,完颜昌的女真名字就是挞懒。平时他们不愿意别称呼自己的女真的名字,可能是女真士兵情急之时叫出了自己的女真名。 要是平时完颜昌肯定会有些恼怒,但是此时也是顾不了这许多,拉着船撸就爬上了小舟。到了船上完颜昌抬头一看,此人竟然是绳果,他吃惊道:“你是绳果,你不是已经战死了吗?”(绳果始终见四六四) 绳果道:“一言难尽,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说罢,他用双腿夹住船舵,双手摇浆,将船开走。完颜昌也拾起了宋军留下的弓箭,警惕的警戒四方。绳果似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驾驶着小舟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只容一条小船通过的水道,期间他们还救起来了两个落水的士兵。 完颜昌见绳果将船驶入了一条不起眼的水路,问道:“这条路通往何方。” 绳果道:“那里也不通,是死路。” 完颜昌一愣,这时候水路已尽,船无法行走了。绳果道:“跟紧我,这里都原是一条水路,但是已经淤塞了,现在到处都是沼泽,陷进去就完了。” 绳果带着完颜昌等一行人,一脚深一脚浅的摸索前行,约莫走出了四五里。绳果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休息会儿,咱们走出来了。” 完颜昌看着远处的黄天荡的熊熊大火,甚至自己的猛安谋克算是完了,2000多人几乎是全军覆没,也不知道回到北国会受到什么处罚。他是老王阿骨打的堂兄,虽然不至于丢命,但是处罚可是少不了的。 完颜昌看着绳果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绳果也是叹了一口气,就把自己怎么来到了黄天荡说了。原来蒲察和绳果与完颜安国和刘彦宗不和,导致滹沱河一战被牛皋杀得打败,他本是鱼皮鞑子出身,水性非常好,所以跳水逃生。他本想北去寻找宗望去告刘彦宗和完颜安国的状,但是刘彦宗四处设卡,并且画影图形捉拿绳果,对外宣扬绳果勾结宋军才招致滹沱河的大败。 绳果一见无法北上,只好转身南下求生。他舍了女真人的装束,扔了狼牙棒,扮成逃难汉人一路南下,只是他不懂汉语,一路之上装聋作哑,隐姓埋名。他来到了三河镇一代,发现水肥鱼美,本来他就是渔民出身,因此对于打渔还颇有心得。他从远处作案抢了一条渔船,由于怕官府追查,因此平日里就在凭借一条渔船躲在黄天荡里打些水产,每隔日就到镇上换一些日常用品。 他在黄天荡住了将近2个月,倒是将这里的地里水路摸了一个熟络。后来宋军突然将将船只开入了黄天荡,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冒头就在黄天荡深处夺了起来。直到今日发现黄天荡的水泡子里打了起来,他藏身之处距离宋军驻扎的水泡子很远,他不敢划船出来,就舍了船只,踏着沼泽来到了黄天荡的最大的水泡子里,正好救了完颜昌。 绳果说完之后,道:“元帅,正是安国、刘彦宗等人陷害小人,才有的滹沱河的败仗。请大人为小人上书,免了小人罪过,并且重罚安国、刘彦宗等人。” 完颜昌道:“这安国王爷已经战死了,刘彦宗不知所踪,至于你的罪责么,我看也没那么大。你先待在我的营中,一起北返,等见到了大营,悄悄的去见宗望。你是他的心腹之人,我想他不会难为你的。” 绳果一想也只有如此,这次救了完颜昌多少算是立了一些功劳,应该不会受到严酷的处罚,自此绳果就跟完颜昌一起回到了三河镇。现在三河镇只有百十个看守马匹的军士,这些士兵平日里都是上不得战场的辅兵没有多少战斗力,因此完颜昌不敢久留,就写了一封文书,说明了这里的一切,派人给宗望送了过去。当然在信中他没有提到绳果的事情。处理完三河镇的是,他便带着剩余人马匆匆北返。 韩世忠想好了火烧黄天荡之计后,他先派快船将童川、童福和自己的信使提前跟宋徽宗打招呼。自己带着船队考察了一下黄天荡的地形后,随即西进去迎接宋徽宗。 韩世忠的船队逆流而上,宋徽宗的船队顺流而下,两只船队很快就遇见了。韩世忠见了宋徽宗后,就说让宋徽宗乘坐自己的战船先行一步,自己将宋徽宗的船留在三河镇,跟金军大战一场。 宋徽宗一心想遵照道教祖师的指示早日到达镇江府,重整乾坤。因此韩世忠打仗不打仗的他根本就不关心,只是想着要是能做韩世忠的大船逃跑的速度必然快了很多。自己乘坐的船只虽然也是大船,但这些船只是北上厢军的船只,与专门水师战船还是差了不少。还有一些船只更是征集的当地的商船,速度更是无法跟水师的大船相比。况且水师的船只是有水师亲自操船,总比那些亳州征调的民间水手强了很多。因此就答应下来换船的事情。 韩世忠调拨了2000水师保护宋徽宗南下,由于观察过黄天荡的地形,那里大船运转不开因此他把大船全都给了宋徽宗,自己只是留下了一艘艨艟巨舰,还有一些蜈蚣船、沙船、哨船。 宋徽宗换了大船以后,就命令水师尽快开船。韩世忠手下的水师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操船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他们经常利用商船为西军商队运货。运货的是后时间就是金钱。 江宁水师操舟驾驶的速度都是飞快的,宋徽宗船队顺风顺水一昼夜就走了150里路,这完颜昌的探马只是沿着河道探寻了100里那里找得到宋徽宗的踪影。 经过黄天荡一战,韩世忠帅兵是全歼了追击宋徽宗的金兵,但是黄天荡一把大火也让船只损失了不少,他又乘船赶到了三河镇,发现完颜昌撤走之时将三河镇码头上剩余的船只也给烧了。现在韩世忠手中除了了一艘艨艟巨舰之外,最大就是能成四五十人的蜈蚣船了,可是他在三河镇还有6000人马呢,怎么运走呢。于是他找梁红玉商量对策。 梁红玉是种师道看好之人,当初种师道安排梁红玉在折赛花身边学习作战,但是造化弄人,征方腊之后朝廷为了分化西军就把韩世忠留在了江南。梁红玉也就跟折赛花分开了。在折赛花身边的日子虽然不长,她多少学了一些行军作战的计谋,而且她也是非常有军事天分之人,平时经常帮助韩世忠出谋划策。韩世忠有时去西北办事不在军中,军中诸事都是梁红玉左右支应的,从无差错。 韩世忠对梁红玉道:“如今咱们是取胜了,只是缺少船只无法追上太上皇的队伍了,如何是好。” 梁红玉道:“不是说那个杨华善于修船吗,让他赶快修船,咱们要驾驶唯一的一艘艨艟战舰追上道军太上皇。” 韩世忠奇道:“这是为何?” 梁红玉道:“王爷已经在西方建国,却让我们北上接应皇家有可能的南下,却是为何?” 韩世忠道:“我却不知。” 梁红玉道:“你这个韩泼五,真真的是一个憨货。我看王爷是想让我们夫妇有可能控制住道君太上皇,行奉天子以令不群之事。” 韩世忠听了却也不惊,他一下子把头盔扔在了地上,道:“干他他娘的,侯爷(其实已经是王爷了,韩泼五叫惯了)带我不薄,而且他老人家似乎可以看穿未来一样,远在西域就能判断出皇家要弃城难逃,可是我们朝廷呢,金军几千人纵横数百里竟然无人敢拦。我看朝廷气数已尽了,不如跟着侯爷干,也给咱家博上一个前程。只是咱们厢军水师战力太差,要想控制道君太上皇,还需要派出西军精锐。” 梁红玉笑道:“咱们厢军再差也上了战场杀人了,比起那些御林军老爷强不知多少。另外到了江南先请锦衣卫发消息,请王爷秘密调来西军精锐再说。总之咱最重要的就是先到镇江府。何况镇江还有咱们2000保护太上皇的水师呢!” 韩世忠一听连声说好,然后安排了一下,自己带着唯一的一艨艟战舰扬帆起航直追宋徽宗的船队。 宋徽宗一到镇江府就得到了韩世忠火烧黄天荡,取得的一场大捷的消息。宋徽宗真的以为是道君祖师保佑他国祚永安呢。到了镇江府又是烧香、又是做法事,弄得乌烟瘴气。不过还是下旨封韩世忠为通义伯,封梁红玉为安国夫人。 韩世忠一到镇江就接到了这个封赏,他不禁一愣,种师道立华夏国也是封他为三等通义伯。 五一八 聚财富金人北返 索三镇秦桧送行 完颜昌从三河镇北返,他们追踪宋徽宗的2000多人几乎是全军覆没,好在他们马匹辎重倒是没有丢失。完颜昌带着几千匹战马和劫掠来的大量财物北返。另外他还在亳州、太康两地留了两个谋克,这两个谋克没有追逐宋徽宗倒是得到了保全。不过这两个谋克也不是满员,完颜昌现在手下的人马也就500多人。但是完颜昌一路之上劫掠的财物可是不少,尤其在亳州,将宋徽宗的仪仗、旌旗都给缴获了。 完颜昌见到这巨额的财富心里又平静了很多,如果将如此丰厚的财物献给皇帝完颜晟或者送给宗望,只怕自己的全军覆没的罪过会少很多。完颜昌经过黄天荡一战,也觉得大宋军队不像想象的那么弱小,因此他希望宗望能够尽快派来援兵帮助他来保护这巨额财富北上。 不过完颜昌那里知道如今宗望已经从东京汴梁攫取了合计接近1万万贯(古代的亿是代表100万的意思)钱的巨额资产,由于担心黄河解冻,深陷重围,他已经开始北上了。临北上之际,他给完颜昌下令,让他到东京汴梁接替自己守卫大营,并且让他接受宋国第三批犒师的军饷,以接收宋朝的割让的太原、中山、河间三镇。 宗望这样安排其实就是想让完颜昌拖出宋军,以便自己能够顺利的回到北方。完颜昌当然知道宗望的用意。看着手下的几百残兵,再看看押送的巨额财富,又看了看宗望给他的文书上写的宋朝廷还欠缺的2000多万贯的金银,以及1万名美女,自己的头皮都发麻。就这么点人马带着这么多钱财,要是宋军集中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只怕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逃脱。可是他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毕竟黄天荡的惨败让他头上也顶着罪责,因此他只有硬着头皮带兵来到了牟驼冈金军大营。 此刻的牟驼冈大营只有空空荡荡的了,宗望只留下200人马看守大营。宋朝君臣也已经得知了金军北返了,朝廷大臣面对如何应对金军的北撤又一次的争论起来。 李纲为首的主战派认为应该趁着金军北返组织各地勤王的士兵围追堵截,将金军困死在黄河两岸。而张邦昌、秦桧等主和的大臣认为应该遵守议和条约,将犒师饷凑请礼送金兵出境。而前来勤王的各地厢军开始争相表功,跟钦宗皇帝要赏赐,好像是他们历经辛苦打跑了金军一般。 钦宗见自己的金銮宝殿再一次成为了菜市场,用力拍了一下龙胆,高声喝道:“都给朕住嘴。” 众大臣见钦宗皇帝发怒急忙闭嘴,垂手侍立。钦宗皇帝道:“我朝乃堂堂中原大国,从来以信义为先,既然与金国签订了合约,就要按照条约履行,以彰显我朝大国的威严。这犒师之饷就委派秦爱卿尽快凑齐送出城去,以免金人再生事端。” 秦桧急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放心,成定当尽心竭力。” 秦桧这次主持筹办犒师之饷,几乎把所有大臣都得罪了。他先是弹劾了李邦彦,又差点搬倒张邦昌。这张邦昌本是钦宗皇帝的宠臣,现在的风头完全让秦桧压了下去,因此张邦昌把秦桧恨的牙根都痒痒。 秦桧为了搜刮财帛将东京的地皮都刮掉了三尺,但是还是无法凑齐金军要求的天价赔偿。最后金军要1万名官家女子作为赔偿,钦宗皇帝先做“表率”送出了3000宫女,其他的几千女子可都是出自官员的。这些日子,无论是官员还是富商,都忙着将家里的丫鬟认成干女儿然后送给金军充当犒师饷。这个东京城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朝中上下,百姓之中,没有人敢骂当今皇帝,但是骂起秦桧来他们却是毫不留情。 张邦昌见秦桧的样子就恶心,于是出班奏道:“陛下,这金人还要割让三镇。臣保举秦桧大人为案金使,带着陛下的圣旨与金国交割三镇,并且礼送金军出境。” 秦桧一听心中大骂:这不是逼着我当汉奸吗?我要是交割了三镇,那归来还不让东京老百姓的吐沫星子给淹死。想到此处他刚要推辞。宋钦宗道:“张爱卿之言有理,就这么定了,只要能让这些金人消停就好。” 秦桧无奈只好道:“遵旨!” 宋钦宗又道:“各路勤王之师远道而来本该奖励,但是无奈府库空虚,枢密院可先安排各路勤王之师回到戍地,赏赐随后下发。” 掌管枢密院的李纲听了以后面如死灰,心道:如此安排今后要是国家有难,谁还愿意发兵来救! 种师中本来肩头受伤不愿意上朝,不过今日是大朝会主要是商量如何应对金军退兵之事,于是忍着伤痛来带了金銮殿。他见大宋君臣如此表现,心中恼怒,不知是不是气大伤身的缘故,此刻他觉得箭伤有些崩裂,肩膀疼痛难忍,额头上的汗珠也冒出来了。 在一旁的种世仁见状急忙出班凑道:“陛下,臣叔父箭伤复发,请陛下准许臣带他去疗伤。” 钦宗皇帝多少对西军有些愧疚,他在宝座之上也觉得种师中的表情不对,道:“好好,就请平西侯代替朕送种爱卿前去医治,可别耽误了伤情。” 种世仁急忙馋起种师中往金銮殿外走去,种师中勉强向钦宗皇帝施了一礼,道:“这金军一退,我西军就遵照陛下的旨意早日回延安府。” 钦宗喜道:“老大人忠臣也,乃各路勤王之师的楷模也。李纲爱卿速速安排好西军回秦凤路之事。” 种师中见钦宗皇帝如此着急遣散各路勤王之师,自知大宋江山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了,即使躲过了这次的浩劫,但是下次的灾难只怕也就快到了。如果金人再次南下,那个还来保驾呢。 秦桧道:“陛下既然任命臣为遣金使臣,还请陛下给臣派出一直兵马护卫,以免有地方不明事理之徒,不肯行交割之事,影响了陛下的议和大计。” 钦宗皇帝道:“言之有理,这些实行爱卿可跟李爱卿相商,尽快办理。” 秦桧这几天才东京城里横征暴敛,为了凑足所谓的犒师饷,金子不够、银子凑,银子不够就抢铜钱,铜钱没有了就搜刮西军的军票,都没有了将老百姓用的铜锅、铜盆甚至大门上的铜环都卸了了下来。经过如此的一番折腾,再加上1万名官府家的女眷,总算凑齐了金军要求的数量。 李纲非常反感秦桧的行为,可是钦宗皇帝旨意以下,他也没有办法还必须调配禁军保护秦桧。他想来想去,就将禁军中最弱的王渊的部队调给了秦桧。王渊也不想去当这个汉奸,但是李纲只是留下一句“爱去不去!”也就不理会王渊了。 种师中在东京城实在是待不住了,这里气氛让他压抑的喘不上起来。种世仁还是想请种师中在东京将伤养好了再走,种师中只是不许。种师中连辞别王驾的礼仪都免了,只是跟李纲要了一个枢密院的文书,然后带着西军就撤出了东京,直奔潼关而去。 种师中的部队在城外遇见了保护秦桧出城的禁军指挥使王渊。种师中看着这长长的车队哀嚎的妇女,心里不是滋味,肩膀上的箭伤就隐隐作痛。 王渊看见种师中后,满脸羞愧,他跳下马了,道:“经略相公,小人这次真的成了妥妥的汉奸了。” 种师中看了王渊一眼道:“这也怪不得你,上指下派,也是无法,只是不要折了咱们西军的名声。” 王渊低声道:“这次秦桧还要代表朝廷去跟金国交接太原府呢!经略相公应尽快通知两国夫人(折赛花)知道。” 种师中点了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让人通知她了。她指挥太原守军对抗金军月余,使得20万金军始终无法攻破太原城,如此战力老夫也是佩服。连金军20万大军她尚且不惧,又何惧一个小小的秦桧。” 王渊道:“秦桧小人也,不可不防。” 种师中点了点头道:“你也要小心。” 二人言罢,分路而行。 放下种师中回归陕西不表,单说秦桧带领人马直奔牟驼冈金军大营。金军他们早就报给而来完颜昌。完颜昌听说宋军来了,心里多少有些紧张,现在他手中人700多人,其中还有不少是辅兵,根本没有多少战力,他非常害怕宋军跟他拼死决战。 完颜昌听宋军到来,急忙披挂整齐,让绳果带着200人在营内虚张声势。自己带着500人马冲出大营直奔秦桧大军而来。秦桧也怕金军翻脸,他心惊肉跳的在队伍之中,突然间前方有几百骑兵杀了过来,吓得他急忙命令轿夫调转轿子逃走。还是王渊拦住了秦桧,王渊道:“秦大人羞得惊慌,金兵不过几百人,不像是来拼杀的。” 秦桧听完急忙忙下了轿子,站在路边迎接。此时完颜昌的人马已经来到了秦桧大队面前。 完颜昌见宋军有万余人马,不敢大意,他手持狼牙棒指着秦桧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秦桧急忙施礼道:“我乃大宋遣金使秦桧,特来与大王交接犒师之饷。” 完颜昌道:“即使送钱为何有如此多的军马?” 秦桧道:“下官带着这些军马实在就是为了帮助贵国接受三镇,若当地军民闹事可以随时弹压。” 完颜昌一听,暗道:这大宋君臣都得了失心疯了不成,难道真的要将三镇割让个大金?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只有几百人,如果不利用这些宋军,只怕万余美女就难以送到北国。到时候宗望要是借此发难,杀自己一个二罪归一,自己恐怕项上人头不保。 想到此处,宗望道:“也不怕你投机取巧,不过你要在我的中军之中,我来保护你的安全。让你的人马只是看住那些美女即可。” 秦桧暗暗叫苦:这是把我扣下了吗?现在他视金军如猛虎,根本不敢有半分违逆,于是道:“全凭大王安排!” 完颜昌带着秦桧和大量财物北归。金军靖康元年正月初七开始进攻汴梁,完颜昌撤走之时是二月十一,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就让大宋朝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让金人更加意识到了宋朝廷的虚弱。 五一九 攻中原举兵河东路 守潞州铁滑车显神威 宣和七年十二月三日,完颜宗翰的西路金军,很快陷朔州、武州,即刻进入宋河东路童贯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放弃了胜捷军,只是带着200骑兵仓皇从太原逃回东京。 宗翰自认为自己有20万大军,还有宗弼、哈迷蚩、金弹子等能文能武的骁将,而且还有一只3000完全由女真勇士组成的铁浮图和拐子马,实力要远远强于宗望,因此敢于当初约定晚于宗望一个月起兵。他将大军云集在云州之地,然后就静观宗望的战况。 随着宗望率领大军连破真定府、河间府势如破竹,宋军在金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的消息传来。宗翰怕宗望独自攻破了东京汴梁,立下泼天大功。于是他也坐不住了,在云州等了不到20天便带兵南下。 宗翰与宗望不同,两年前他派宗弼曾经道河东路打过草谷,还与岳飞在这里有过一场遭遇战,因此他们对河东路的地里人文还是非常熟悉的。因此他一出兵就派雪里华东和雪里华西各带一路人马直取朔州、武州。 雪里华东和雪里华西原本是宗弼的亲兵,是金军中少有的勇士,在平定郭药师的叛乱中立了功劳,被提升为了猛安谋克的首领。这二人接了命令后,各自带领一个猛安谋克向朔州、武州杀了过来守卫这二州厢军不敌,城池很快就被攻陷。二州陷落后,整个河东路门户大开,宗翰亲自率领大军,就直奔潞州而来。 潞州守将名唤陆登,他妻子刘氏夫人就是西军女儿。潞州不少军官都是取的西军的女儿,折赛花已经给陆登写了信件,让他将夫人以及潞州军官的家眷送到太原,然后再由太原统一送到西北延安府安置。 陆登也送走了一些家眷,但是金军来得太快,从出兵到潞州不过3天的时间,因此措手不及的陆登根本来不及送走包括自己妻子在内的大多数西军女眷。 陆登面对来势汹汹的金军也是没有办法,他的夫人被堵在了城中,尤其是他幼子陆文龙今年还不到3岁,也是无法被送出城去。如果城破,自己的妻小要是死在乱军之中只怕他陆家就要绝后了。潞州厢军大多数都有此种想法,居然产生了一种同仇敌忾的决心! 陆登发明了一种守城利器,名唤铁滑车。这种铁车就是仿照滚木打造了,守城的滚木是一根巨大的原木钉上铁钉,两边用铁链绑定,使用时将滚木放下去伤人,而且通过铁链还可以将滚木收回来多次重复使用。只不过战场之上,箭矢纷飞,滚木很多时候跟本就无法收回。 陆登发明的铁滑车就是将滚木变成了铁车,铁车之前装有长矛,车厢之内装有巨石。原本一根滚木大的也就数百斤中,而铁滑车确有数千斤重,如果放下去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的。而且这两年陆登不断的改造铁滑车的性能,每一台铁滑车在都配有两个绞盘,为了防止敌人的箭矢绞盘之前有大盾遮挡。当铁滑车放下城墙之后,躲在大盾后边的将士就可以转动绞盘,回收铁滑车。当铁滑车被回收之时,铁滑车车厢的暗锁会被打开,车里的石头会散落一地,这时候回收铁滑车的时候由于重量减轻会轻松很多,而散落的石头也会给敌军攻城造成障碍。 陆登这几年也是花费重金打造了铁滑车200多辆,这次全都放在了潞州城墙之上。宗翰由于熟悉河东的城池情况,因此在云州准备进兵的时候也没有闲着,而是征调了原来辽国的工匠,日夜打造各种攻城器械。 此时宗翰已经将人马在潞州城外排列开来,准备攻城的士兵将云梯、长梯、攻城车、大盾等攻城器械准备就绪,只等着宗翰的一声令下了就可以攻城。在攻城部队的身后,一架架投石机已经准备就绪,也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宗翰对于自己部队的准备情况非常满意,他看了宗弼一眼,问道:“四第,你看如何?” 宗弼看了看潞州,道:“王兄,这潞州城虽然防守严密,但毕竟城小墙薄,也没有护城河,我军准备充分定可破之。只是你看城上摆了不少铁车,这就是铁滑车。两年前我们有两个女真勇士就死在这个铁滑车之下,还要多加小心。” 宗翰看了一眼,道:“打仗那里有不死人的,况且城头之上这几十辆车都放下来又能怎样。” 宗弼却是有些疑惑,道:“这铁滑车似乎跟2年前有些不一样。” 此时宗翰大手一挥,道:“攻城!” 随着宗翰的命令,金军的投石机先向潞州城头发射石块了。金军的投石机都是原来辽国的工匠打造的,这些工匠打造的投石机虽然没有西军用制造的仿造后世襄阳炮打造的轰天炮厉害,但是架不住数量巨大。宗翰命令工匠打造了近千架投石机,用了整整三个猛安谋克来操纵,一时之间潞州城头巨石纷飞,宋军被砸的根本就无法露头。 宗翰见状大喜,吩咐擂鼓助阵。金军阵营之中几十面大鼓打得震天响,攻城的部队开始嚎叫这蚁附攻城,宗翰这次带领20万大军南下,可谓人多势众,这第一次攻城它就动用了四个猛安谋克,共计1万2千人。陆登从城头的女墙上一看,也吓了一跳。这金人也太骁勇了,万余人马催动各种攻城器械,可以说是用“疯狂”二子来形如,潮水一般直扑潞州城墙。 其实不是金军疯狂,而是猛安谋克制度疯狂,在攻城的情况下只有冒死攻城,才能有一条活路,因此这些士兵人人奋勇,各个争先,冲向城墙。 陆登左右观察长此的一拨石头攻击已经造成了一些士兵的伤亡了,城头上的铁滑车的绞盘也被砸坏了几个。这些绞盘被砸坏的铁滑车回收会出现一些麻烦,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了这许多了。他见敌人已经接近城墙了,此时金军的投石机也不发射了。他猛然站起身来,高声下令,道:“放车,把车都放下去。” 随着陆登的下令,数十辆装满巨石的铁滑车从城头之上就被退了下去。为了适应铁滑车的冲击,陆登特意将潞州城墙的根基之处垫出了斜坡,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此时铁滑车借着斜坡的坡度,带着巨大的惯性就冲向了金军。 其实要是平时攻城铁滑车也不会发挥这么巨大的威力,只是宗翰想一次攻下潞州,然后进兵太原府,所以一次派了1万多人攻城。潞州虽然是河东重镇,但是城池比起京兆、太原等地还是小很多的。因此在这一面城墙之外,这些士兵真的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这几十辆铁滑车放下去就在金军队伍中碾压出几条“人肉胡同”。 金军突然遭受到如此打击,阵型大乱,他们不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东西是什么,也没有听到鸣金的声音,因此也不敢撤退。陆登虽然哟200多辆铁滑车,可是他平均摆在了四面城墙之上,此时如果有更多的铁滑车放出去,只怕金军当时就要崩溃了。 陆登一面命令士兵赶快回收铁滑车,另外命令弓箭手开弓放箭。随着潞州城头梆子声连声想起,城头之上的强弓硬弩就向金兵射了出去。宋军居高临下,箭如雨下。拥堵在潞州城下的金军更加乱成一团。 宗弼一见攻城的金兵被压制在城下,连城墙没有摸到。他对宗翰道:“王兄,赶快鸣金,再想办法,在这么攻打下去徒增伤亡。” 宗翰这才缓过神来,道:“鸣金收兵!” 随着金军响起了“铛铛”的鸣金声音,攻城的金军如同蒙了大赦一般,如同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城头之上的宋军见金军的进攻被打退,立刻欢声雷动,这一战给宋军增强了获胜的信心,看来金军也不是无敌于天下的。 陆登还是比较清醒的,他知道这个铁滑车装车是很慢的,因此一边命令士兵将拉上城来的铁滑车赶紧装上砖石,准备再次投放。同时命令其他士兵将其他城墙上的铁滑车悄悄推到这面城墙上来,准备预防金军的再次进攻。这一次放下去50辆铁滑车,总有损坏的,陆登回收了40多辆,有7、8两损坏的铁滑车被留在了战场之上。 宗弼对着雪里华东,道:“你带着一个百人队上去,给我抢下一辆铁滑车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机关。” 雪里华东领命,宗弼又命令投石机再次发射,当满头的石块再次落在潞州城头的时候,雪里华东带着一支小队将一辆铁滑车搬了回来。 宗弼看了几眼铁滑车,对着宗翰道:“王兄,我看先撤兵。我仔细捉摸一下这个东西,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宗翰也是无奈,道:“也罢,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潞州竟然有如此的利器,看来南朝也不好征伐!” 宗弼回到营中立刻找来探马,让他们在潞州城四周寻找打造铁滑车的工匠,问清楚铁滑车的工作原理和打造的数量。 这几年陆登打造铁滑车动用了不少的铁匠,这些铁匠有不少就居住在潞州城外,由于金军南下的太快,不少百姓都来不及逃跑。因此探马很快就找到了十几个打造铁滑车的工匠。 当宗弼得知这个铁滑车工作的机理后,并得知潞州城铁滑车只有200辆之后,想了半日心生一计,暗道:明日用此计定可破了铁滑车! 五二零 金弹子捶打铁滑车 哈迷蚩献计攻坚城 宗弼在军中寻找了300余名力士,给每个力士分发了钢钎、铁锤、圆木。宗弼亲自演示,指挥他们在抢回来的铁滑车面前如此这般操弄一番。这些力士演练了半日也就熟悉了。 宗弼将自己相处的打破铁滑车的方法告诉了宗翰,宗翰看了看这些力士的演练,有些不敢相信,道:“如此能破铁滑车吗?” 宗弼道:“总要试上一试,总比强行蚁附攻城徒费性命要强。” 宗翰道:“也罢,就试试。如果不行就派一部分人马围困此地,然后大军南下。切不可陈兵于坚城之下,误了时辰,让宗望抢了大功。” 宗翰大军围攻的是潞州的北门,陆登见北门外金军架设了很多的投石机,还有巨大的云梯也都放在了北门外,料定金人暂时不会从其他的3个城门发动攻击。昨日一战有七、八辆铁滑车没有被回收,因此他就将其他城墙上的铁滑车全都放在了北门,就准备跟金人决一死战。 第二日金军显然接受了前一日的教训,只是派遣了3000人前来攻城。潞州城外金军的人员密度远远的低于了前日,而且这些金兵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想城墙靠近。不少人甚至躲在高达的云梯后面缓缓而行。 陆登见金人这般模样,不禁笑道:“看来这群金狗倒是长记性了,不过也是难逃我铁滑车的攻击。”他一转身,对着身边的旗牌官道:“去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朝着云梯的方向放铁滑车!” 随着金军越来越近,金军云梯已经距离城墙很近了,金军在云梯吊斗之上的士兵已经开始往城墙上射箭了。此时潞州城墙上的铁滑车就放了下来。 由于潞州城墙短小,城墙之上也就能摆下五六十辆铁滑车,这次宋军是一起放了下来,铁滑车车厢中装着满满的砖石,带着巨大的惯性冲了下来。 城头上的军士铁滑车是看着云梯投放的车辆,但是铁滑车哪里有准头。到了城下就四处乱串,不过真的要是砸到了云梯之上,那高大的云梯当时就被砸塌架! 城下的金兵早就预料到会有铁滑车砸下城来,虽然惊慌但是还是奋力的躲闪,更有不少力士在铁滑车前进的方向之上迅速在地上栽上数个铁钳,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铁栅栏”,这些铁滑车撞到“铁栅栏”上速度就慢了下来。 铁滑车速度一慢,这些金兵一拥而上有人用刀枪砍铁滑车的链子,有人将碗口粗的木料直接插在了车轱辘内,试图掀翻铁滑车,总之就是不让这些铁滑车再次被拽上城去! 陆登一见金人竟然如此操作,也是吃了一惊,暗道:看来低估了金人了。于是陆登命令向城下的金军投枪、射箭。另一方面他催促士兵把放在城下的铁滑车尽快推上城来,准备进行第二轮的攻击。 由于是这次对付铁滑车,挑选的都是力士,金弹子就成了这群力士的首领。他见力士们正在冒着抢林箭雨试图掀翻铁车,他走到一台铁滑车面前,大喊道:“都闪开。”说罢他挥起双锤,向着铁滑车狠狠的砸了过去。 众人只听的一声巨响,这辆千余斤的铁滑车竟然让金弹子给砸飞了几仗远!这个飞起来的铁滑车巨大的惯性直接从车身两侧绑着的链子传到到了城头的绞盘之上,连同操作两个绞盘的士兵都被飞起的铁滑车拽了下来。 远处观战的宗翰见到高声喝到道:“好力气,好勇士也!” 金军见此情景也是欢声雷动,纷纷喝彩。金弹子见状精神为之一振,他快步冲向另外一辆铁滑车,如法炮制,又是一锤将这辆铁滑车砸飞!金弹子大发神威在潞州城下连续砸飞了三辆铁滑车。 城头之上的陆登见金军之中竟然有如此勇士,心生恐惧,他对旗牌官道:“调正铁滑车的方向,向这个金将方向放。” 潞州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罢了50多辆铁滑车,不可能每个铁滑车都能对准金弹子,但是还是有10辆铁滑车对准了金弹子。 宗弼也没有想到宋军能够将铁滑车就集中起来,力士们所携带的钢钎和圆木都用光了,再也无力阻挡铁滑车的冲击。一时之间城下的金军再次在铁滑车的碾压下,惨叫起来。 金弹子见周围的铁滑车不断从城墙之上不断的放下来,金军将士有开始混乱起来。这是一辆铁滑车向着自己就冲了过来。其实金弹子是完全有时间躲开这辆快速冲下来的铁滑车的。但是金弹子为了鼓舞士气,并没有躲闪,而是抡起了手中八十斤的一对大锤,猛地向飞驰的铁滑车砸了过去。 刚刚砸飞的铁滑车被金军力士拦住静止的,而这这辆铁滑车是从城上飞驰冲下来的,这冲击力自然不是静止在地面上的铁车能够比拟的。但是金弹子是面无惧色,两膀用力,半空中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这辆千金重的铁车竟然也被打飞了出去。 金弹子打飞了一辆铁车,紧接着又有一辆向金弹子碾压了下来。金弹子钢牙一咬,暗道:今天让这些南蛮看看金爷爷的能力。想到此处骑马蹲裆式站好,一招举火烧天,又将这辆铁滑车打飞! 宋军的铁滑车不断的从城头放下来,金弹子凶性大发,面对呼啸而来的铁滑车也不躲闪,连续击飞8辆铁滑车。再加上刚刚击飞的3辆静止的铁滑车,他一共击飞了11辆铁滑车! 不过此时,金弹子双臂酸麻,虎口出血,眼前金灯直窜,再也顶不住了。这是宋军两辆铁滑车一同向金弹子充了过来。金弹子再也没有力气对付这个铁滑车了,他想躲开,但是自己双腿颤抖的厉害,根本迈不开步了。 此刻铁滑车已经到了眼前,金弹子暗叫:不好,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金弹子的亲兵奋力的一拉金弹子,将他横向拉开了6、7步,总算避开了这两辆车的攻击。金弹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筋疲力竭的他根本就无法动弹了。此刻金军大营中鸣金之声已经响起来了。金弹子的一个亲兵背起了金弹子,另一个亲兵则拿起了金弹子的双锤,这二人在同众金兵一同退了下去。 金弹子是宗弼精心训练的勇将,他担心金弹子受伤,急忙崔马来到了金弹子面前。此刻金弹子双眼紧闭,面如白纸,已经昏迷不醒了。宗弼焦急的问道:“情况如何?” 这时早已赶到的一个军医道:“没伤到内脏,修养几天便可痊愈。” 宗弼这才长处了一口气,道:“这些南蛮,竟然将如此多大铁滑车集中在北城!” 此刻哈迷蚩突然道:“狼主,我有一计,可破此城。” 宗弼听了哈迷蚩的建议,看了看满目狼藉的战场,道:“此计策也是冒险。” 哈迷蚩道:“末将愿意亲自带人攻城。” 宗弼想了想,摇摇头。哈迷蚩以为宗弼否定了自己的计策,张嘴还要跟争辩一番,没想道宗弼道:“本王亲自领兵前去。”说罢,崔马就回到中军寻找宗翰。 宗翰此刻看着宋军正在将还能用的铁滑车一辆辆的往城上拽,也没有好的办法。他看见宗弼过来,就问道:“金弹子无恙乎?” 宗弼点了点头,道:“还好无恙。” 宗翰道:“看来此城难以短期攻破,我看还要尽早分兵才好。” 宗弼道:“哈迷蚩献上一计,或可破称。”说罢就将哈迷蚩之计说了出来。 宗翰想了想道:“那就在攻一次,看看效果。” 宗弼道:“如此甚好,这次我亲自带人夺城。” 金弹子之勇对于城头之上的陆登也是非常震撼的,不过个人的悍勇在千军万马中发挥的作用毕竟有限。陆登见金人退去,急忙命人将铁滑车收回。此刻太阳已经偏西,战饭也已经送上城头,士兵们都以为今天也就如此了,心情多少有些放松了。 就在此时,金军种的投石机突然又一次抛射了石块,这次抛射的石块时间和频次竟然超过了上次的攻城。而且金军不但抛射石块,还开始抛射火油罐了,已经有一些火油罐子越过了城墙,砸到了城中,引起了大火。 经过长时间的抛石攻击后,金军再一次发动了进攻。这次金军可能有些恼羞成怒,他们他们排除了更多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在盾牌手掩护下,靠近城墙不停的往城上射箭。 陆登看了城头和城下的铁滑车,估计还有150辆,于是放心不少。陆登暗道:只要有铁滑车在,金军就是插翅也难飞上成来。 陆登高声道:“将士们打起精神,让金狗看看大宋儿郎的勇气。” 宋军虽然由于刚刚的懈怠,被石块、火油罐子伤了不少人,但是毕竟没有伤筋动骨,面对气势汹汹的扑上来的金军并无惧色。 陆登见金军越来越近,于是下令再一次放开了铁滑车。不过这次金军好像学乖了,并不往前硬闯,而是远远的往城头射箭。铁滑车冲下来他们就四散躲开,宋军回收铁滑车金军也不阻拦。 陆登见金人换了战法,也不往城墙靠近,不禁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战在城下跟我们比射箭吗? 五二一 施巧计偷夺登州城 应天命宗弼许三事 陆登见金人不靠近城墙,只是往城墙上射箭,而且云梯也没有出动,这种战法看着很热闹但是却对城池没有什么威胁,于是叫停了释放铁滑车,而是用弓箭与金军对射起来。 本来宋军的神臂弓、三弓床弩射程本来就远,再加上居高临下,那金军那里是对手。双方对射了一阵金军留下了一些尸体就撤了下去。 陆登见金军撤了下去,就命令士兵吃饭。这些守城士兵刚刚吃了几口饭,金军的投石机又一次噼里啪啦的打了过来。紧接着跟刚才一样,金军蜂拥而上,然后向潞州城头射箭。陆登此时明白了,这是金军用的疲兵之计。只是用佯攻让自己的士兵无法休息,等士兵精疲力竭之时再集中优势兵力夺取登州城。 陆登判断金军佯攻,也是便命令士兵轮流休息吃饭,监视金军动向,如果金军真的靠近城墙,则放铁滑车抵挡。陆登判断金兵势佯攻不错,但是他哪里知道金军主攻的方向并不是潞州北城了,而是变成了潞州的南城。 宗弼猜测陆登有可能将城中所有的铁滑车都集中在了北城,所以他请宗翰带领人马不停的对北城进行佯攻,吸引陆登的注意力,自己和哈迷蚩带领6000人马绕城而行,悄悄的来到了南城。 他们在南城外悄悄埋伏起来。入夜后北城宗翰佯攻的更是热闹,更多的火油罐子被投石机扔了过来,引得北城内外火光冲天。相比北城的热闹,南城却是静悄悄的,城头之上只是挂着几个灯笼有气无力的在北风中摇曳。城头上的士兵也都是向北城不断的眺望,浑然不知金军已经悄悄的摸到了城下。 雪里华东、雪里华西二兄弟原本就是猎户出身,他们二人入伍之前就善于爬山上树。此刻他们一人背了一盘绳子,手里拎着飞爪,背后背着砍刀,来到了城墙黑暗之处。二人相互对了一下眼神,同时将飞爪扔到了城墙之上,这种飞爪是专门用于爬墙的飞爪,飞爪有5个“爪子”抓住墙缝,可以越拉越紧。 二人拽了拽飞爪的绒绳,感觉吃上力气了,于是开始攀爬起来。城上的宋军现在都被北城的混战吸引了目光,竟然无人注意有人爬上城墙。二人顺利的爬了上城去,将肩头的绳子系在城墙垛子之上,将绳子就扔了下来。二人抽出砍刀就守在了拴着绳子的城墙垛子之前。 城墙下的金军见城上扔下了两条绳子,立刻就有士兵揉身而上,拽着绳子往城墙上就爬,而这些士兵身上也是背着绳子。 雪里华东、雪里华西爬上城墙过了好一会才有宋军发现他们,其中一个宋军喊道:“不好,金狗偷袭。” 雪里华东一个健步窜了上去收起刀落就将这个宋军砍翻在地,这个宋军一声惨叫算是给守城的宋军送了信。守城宋军一见有人偷偷爬上城墙,纷纷举着刀枪杀了过来。 雪里华东、雪里华西是金营中有名的勇士,虽然这次爬城墙没有带着他们的短柄狼牙棒,但是他们手中的砍刀可不是吃素的。二人将手中大刀舞动得上下翻飞,一时间城头之上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宋军围上十人竟然无法近身。 这时候城墙之上又窜上了2名金兵,这二人将身上背着绳子同样拴在了城墙垛子上,将绳子认下了城墙,然后抽出大刀加入了厮杀。紧接着就是四个金军爬上了城墙……不一会城墙之上竟然爬上了二十多人。 此时雪里华东、雪里华西的亲兵将二人的兵器也北上了城头。这二人拿到狼牙棒后士气大震,向着宋军就砸了过去。此时城头之上宋军大乱,已经抵挡不住金军的攻势了。城下的宗弼见状大喜,大手一挥道:“快架长梯。” 金军偷袭南城那高大的云梯是带不过来的,但是这带钩的长梯却带过来百十架!此时长梯一架架的沟在了城墙之上,几千士兵沿着长梯蜂拥而上。 最先爬上城墙的士兵都精挑细选的武士,此刻他们在雪里华东、雪里华西的带领下沿着马道就往城下杀。守城的士兵此刻早就无心恋战,纷纷退去。 雪里华东兄弟二人沿着马道一直杀下城去,二兄弟驱散了城门口的士兵。雪里华东抡起了狼牙棒狠狠的想城门的门栓砸了过去,这碗口粗细的门栓立刻被砸成了两段。此时几个金军一拥而上,将城门打开。城外的宗弼一见城门大开,一马当先就杀入了潞州城中。 守卫在北门的陆登面对金军的骚扰烦恼不已,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南城失守了。” 陆登一听大吃一惊,这才明白中了金人之计了,此刻他心智已乱再无心守城了。他急忙对自己的亲兵吼道:“跟我走。” 陆登随即从马道跑下城墙,翻身上马就向城内总兵府冲了过去。守卫城头的宋军也知道这潞州城是守不住,纷纷下城寻找逃命之路,一时之间城头大乱。 陆登来到了总兵府,他想带着自己妻儿突围逃出这里。当他冲进自己的后宅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刘氏,跟她说明来意。 刘氏夫人此时倒是十分淡定,道:“将军,带着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突围。将军带着咱们儿子文龙走。”说着就将还不到3岁的小孩陆文龙塞进了陆登的怀里。 陆登道:“你怎么办?” 刘氏夫人惨笑道:“夫君方向,总不会让金狗污了清白。”说罢,刘氏夫人拉出镇宅宝剑吻颈自尽了! 陆登见状根本来不及悲哀,他擦了一把眼泪,抱起了哀嚎不断的陆文龙,对着自己亲兵道:“快,杀出去,杀出去。” 陆登冲到了大街之上,金军已经打了进来了,陆登将孩子绑在了身上,骑马挥刀如同疯虎一样冲向城门。面对迎面而来的金军他毫无惧色,大杀大砍竟然杀出了一跳血路。 宗弼和哈迷蚩带着人马冲进潞州,本来以为已经取得胜利了,没想到前面的部队突然像退潮一般退了回来,宗弼仔细一看对面有一员宋将犹如疯了一般,带领一只人马杀了过来,自己的兵马竟然有些抵挡不住! 宗弼惊道:“南朝竟然有如此猛将!” 哈迷蚩怒道:“那里容得南蛮逞强。”说罢,他搭弓一箭,正中陆登的战马。 陆登此刻已经疯狂,那里注意得到哈迷蚩的暗箭,这匹马被射中一箭当时就倒地不起,陆登也被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陆登倒地之后立刻起身,他偷眼一看自己孩子还是无恙,他大叫一声举起大刀就向宗弼冲去。哈迷蚩见状怒吼一声挡在宗弼身前,抡起狼牙棒就砸。陆登此时爆发出了超然的悍勇,他用大刀拨开了狼牙棒反手一刀竟然将哈迷蚩的马腿斩断,哈迷蚩也翻身落马。 陆登突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竟然让喜欢争勇斗狠的女真士兵有些忌惮,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上前与陆登厮杀以营救哈迷蚩!好在陆登也没有功夫理会哈迷蚩,他一心想杀出城去。所以继续挥刀冲向宗弼为首的金军队伍。 宗弼的几个亲兵自然不可能让陆登伤害宗弼,其中一个士兵发出一箭,正中陆登的大腿,陆登退一吃痛,用刀头戳地支撑一下身体,就在这时另一个亲兵射出一箭正中陆登的哽嗓咽喉! 陆登当时就气绝身亡,可是此时陆登却是气绝尸不倒!跟随着陆登的亲兵见陆登如此英勇,也个个血灌瞳仁,纷纷狂喊冲向金军想为陆登报仇。不过陆登亲兵毕竟人少,那里是如狼似虎的金军的对手,不一会就被杀了一个干净。 金人都有些迷信,又敬重勇士,他们认为人战死而不倒地必然受到了神灵的护卫。这个死的人也必然有还没有实现的愿望,如果不能满足他的愿望,杀死这个人所在的部落必然遭到神灵的惩罚。 此时宗弼等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们围在陆登面前不敢靠前。突然陆登怀里的孩子哇哇的大哭起来,吓了众人一跳。宗弼、哈迷蚩往陆登怀里看,他怀里居然有一个小孩。小孩的脖子上挂了一块玉佩,这个玉佩正是陆文龙刚刚出生之时,种世义送给陆登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玉佩发出淡淡光芒,仿佛有一条青龙在玉石中若隐若现的行走。 宗弼见这个小孩居然毫发无伤,更加详细有神灵保护陆登。哈迷蚩见状,对宗弼道:“狼主,要不就许下几个愿望,看看这个南朝将领是否倒地。” 宗弼点点头道:“南朝将领我敬重你的武勇,愿意收养你怀中的婴儿,视如己出。” 宗弼许愿后,金军都有些失望,在他们部落战争中收养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是寻常的操作。宗弼说完后看着陆登,陆登还是在那里站着。 宗弼叹了口气道:“我将你和你的家人合葬!”陆登还是不倒。 最后宗弼一跺脚,道:“罢了,我就饶了这一城百姓的性命!” 宗弼的话音刚落,只见陆登仰面朝天,“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五二二 女诸葛抗金出奇谋 折赛花火烧曲阳城 这赛花一直让商队组织潞州的女眷往太原府撤退,没想到金军进展如此之快,河东路重镇潞州城仅仅坚守2天就告失手。面对强大的金军,西军商队也没有办法,不过西军商队都跟锦衣卫深度融合,本来就有传递消息的职责,所以潞州失落的消息很快的传到太原府。 折赛花见到锦衣卫传来的消息大惊失色,她的公爹杨可世去世之时,陆登前来吊唁过。陆登在河东军中号称小诸葛,折赛花在西军中被称为女诸葛,两人会面只是还攀谈了一阵子。折赛花对陆登的军事指挥能力也颇为赞赏,尤其是听说陆登打造了守城的利器铁滑车她还真想去看看。后来还是种世义跟折赛花说了铁滑车的情况(当时的铁滑车是没有改进之前的,确实不怎么实用),这才打消了去潞州的念头。不过折赛花还是认为陆登也是一员良将,没想到他竟然守卫潞州2日不到,就弄了一个身死城失。 折赛花在忠勇伯府召集折尊道、王禀等太原的将领,这个召集人名义上是宗英召集,童贯丢下了胜捷军匆匆回了东京,这里的胜捷军就暂时有宗英统领。宗英本是朝廷亲封忠勇伯,也只有他的身份能够压得住胜捷军了。 折赛花跟他们通报了潞州情况,在场的将军们听说金人如此悍勇都面面相觑,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你都没有了主意。半响大家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折赛花身上,仿佛说:“你是女诸葛,就请你派兵。” 折赛花道:“咱们城中有北军、胜捷军、厢军、西军、还有各个商队的护卫,加起来有3万多人。不过能够野战的并不多顶多3000人,可是面对金军的可是20万军,若是贸然出城迎战,万难取胜。” 王禀道:“两国夫人高见,咱们是万万不能出战的。咱们太原城高水深,正好可以依托城池与敌人周旋,等待援兵。若要守城王禀定当尽全力。” 折赛花笑到:“王将军善于守城,我是知道的。当年守卫秀州凭借几千人马就能挡住方腊数十万大军,也算是名声远扬了。何况咱们还有3万大军,守卫太原城足够了。” 守卫秀州是王禀的得意的战绩,虽然在那里得罪的种师道,但是后来种师道也没有特别追究他。如今的太原城的坚固程度远远好于秀州,再加上兵多粮足,王禀觉得守住太原城还是没问题的。 折赛花看了一眼折尊道和宗英,问道:“你们也是如此的想法?” 折尊道和宗英道:“正是。” 折赛花笑了笑道:“想必的藩王宗翰也是如此的想法。这太原城位置险要,西可以攻打潼关威胁西北各路,东可以进入河南直指东京。此乃兵家必争之地也。若金军攻城不下,派遣大军围而不攻,带领主力东伐西讨,我军又不善于野战又当如何对待。” 王禀等人一时也是无语,最终折尊道说道:“还请军师明示。” 折赛花道:“那就让金人知道,我们是能够野战取胜的。” 宗翰取了潞州后按照宗弼和“陆登”的约定并没有对城中的百姓进行屠杀,宗弼也收养了陆文龙,并且给他改名名为完颜兀赫龙。同时以大宋的习俗安葬了陆登夫妇。随即他们就商量起南下夺取太原的事情。 宗翰道:“此番若不是贤弟显奇谋偷袭成功,这潞州城不知道要攻打多长时间。” 宗弼道:“我们金军是列开阵势自然谁也不惧,但是这中原的城墙确实难以攻打。” 宗翰道:“这太原城城高水深,而且听说那个折赛花诡计多端,王禀又善于守城,只怕此城轻易难破。” 宗弼道:“以王兄之意都当如何呢?” 宗翰道:“既然南朝兵马不敢出城,我们就派一支疑兵在太原城牵制他们。然后大军扫荡河东诸县,只要能保障粮草辎重的运输,我大军就可东征直取洛阳,过了洛阳就可以跟宗望在东京汴梁会师了。” 宗弼道:“太原的折赛花也不可小觑,我跟西军交过手,他们还是很强的。折赛花是西军到军师,还是不要轻视。” 宗翰道:“一介女流能有几何勇战!让雪里华东带领一个猛安谋克去太原监视就可。咱们大军要迅速分成几路,扫荡河东各州县。” 宗翰也是大意了,他不知道当初折赛花在野狼谷让西夏军铁鹞子全军覆没之事,再加上心急立功,只是派出雪里华东带领3000人马直奔太原而来。然后他带领10万大军坐镇潞州作为总接应,让宗弼将剩余的人马分成了几十路,每一路300人的谋克到3000人的猛安不等,扫荡河东路各州县。 雪里华东带着人马直奔太原而来,他知道就凭借他这3000人马是无论如何无法攻打下太原的,他看到其他的猛安谋克四处劫掠县城,必然收获不少,因此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他不敢跟宗翰、宗弼二藩王去抱怨,只好找到了哈迷蚩。 雪里华东道:“军师大人,四王爷(宗弼)分给各个猛安谋克都是劫掠县城,就是我这个猛安谋克去监视太原。太原守军要是不出来,我能有什么油水。” 哈迷蚩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在分兵之时有一个县城我特意留给你了。” 雪里华东道:“哪里?” 哈迷蚩道:“曲阳,这个县城听说十分富裕,人口也很稠密。你就去那里把这个县城拿下,那里的财富人口,都是你的。而且狼主命令你监视太原,曲阳距离太原只有50多里,正好监视。” 雪里华东一听,大喜道:“多谢军师照顾。” 雪里华东率领人马一路疾行,直奔曲阳而来。与此同时宗弼的各路队伍也都出发了,这个河东路烽火四起,当地的官员无法抵御金军的攻击,纷纷弃官而逃,百姓们也都遭了殃,四处逃难。 雪里华东不断的催促队伍快速前进,他就怕到了曲阳百姓都逃走了。要知道现在的金国人烟稀少,百姓就是巨大的财富。健壮的男子可以不断补充进猛安谋克,其余的人可以从事生产为猛安谋克提供源源不断的军需辎重。 雪里华东紧赶慢赶地到了曲阳县,探马来报说是曲阳城早就空无一人了。雪里华东非常沮丧,本来这里距离太原太近了,一有风吹草动的百姓自然就逃往太原了。 雪里华东只好命令士兵进入县城休息,毕竟连续赶路多时,士兵已经非常疲劳了。进入县城在房间里休息,总比在冰天雪地的城外扎营要舒服很多。 雪里华东是一个勇士却不是良将,他也没有四周找找老百姓问问情况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入县城。县城百姓虽然都跑了,但是也许走的匆忙,还留下了一些财物和粮食这让雪里华东多少有一些安慰。他命令收下收拾财物,准备战饭。一切都收拾完毕,他才找了一家财主的宅院,选了一间豪华卧室呼呼大睡。 也许是金军过于托大,也许是他们过于疲惫了。雪里华东竟然没有设置哨兵,也没有安排各个谋克驻扎规定的地点,相反金军四个城门大开,十个谋克散乱的分散在县城的各地,就这么安心入睡了。 折赛花召集王禀等人商议军事,他们都不同意与金军野战。但是折赛花担心金军会分兵围住太原,然后去征讨东京或者延安府,因此她决定利用手中的精锐骑兵先击败金军一路,一个是为了增长士气,另外将金军吸引在太原府的周围。只等到种师道的华夏军一到,内外夹攻全歼金军,那时候天下真的该转姓“种”了。 折赛花本来以为宗翰派出几万士兵来围太原府,没想到金兵托大,只是排了一个3000人的队伍来太原府。折赛花急忙命令锦衣卫打探这只队伍的行军路线。得到的消息是金军竟然舍了太原府,直接向曲阳县来了。 折赛花智多谋广一下子就看出了金军的意图了。原本折赛花准备利用折尊道的500铁甲军为主力,再从商队护卫、北军、胜捷军、河东厢军中抽调骑兵,组成一只2000人队骑兵队伍,另外又从胜捷军中抽调了1000弓箭手,盛捷军和禁军早已经衰败不堪了,但是他们都弓箭手还勉强拿得出手。折赛花组成了一支3000人的队伍,计划出其不意击溃这一路金军。没想到,金军竟然只是派一支军队孤军冒进,这在折赛花眼里这只孤军就是来送死的。 折赛花命令曲阳县的百姓都出城避难,然后在城中暗处埋下火药、硫磺等引火之物,她断定金军不会在天寒地冻的野外宿营,定然会到城中过夜。果不其然,雪里华东带领疲惫不堪的金军进入了曲阳城休息。 此刻躲在暗处的折赛花已经得到了消息,金人已经进城了。这时候宗英轻声道:“是不是点火。” 折赛花嗔了宗英一眼,道:“你懂什么。” 折赛花本不想让宗英前来,但是宗英不放心,因为折赛花自觉又怀孕了。折赛花生下老五杨再辉后刚刚几个月,身体刚刚恢复这次似乎又怀孕了。由于金军突然来袭,而且折赛花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所以还没有让大夫诊断。算上折再兴,折赛花已经有5个孩子了。如果这次真怀上就是老六了,当初种师道说自己可有10个孩子,当时折赛花还挺高兴的,现在可是真的有些烦了。尤其这个老六来的还是在宗英的“丁忧”期间,说起来还是有些害羞的。 宗英知道自己在作战中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对于折赛花他可是百倍爱惜的。他得知折赛花有可能再次怀孕的时候,非要跟来照顾折赛花的起居,折赛花也是无奈只好让他跟着。 就在此时突然北风起了,折赛花大喜,道:“发信号,让锦衣卫点火。” 随着折赛花的发令,几十只信炮就被点燃了。这个曲阳并非空无一人,还有几十个锦衣卫隐匿其中,偌大的县城隐藏几十人还是非常容易的,他们接到信号之后,迅速点燃了引火之物。曲阳城的大火借着北风的威力,很快的吞没了这小小的县城! 五二三 曲阳城折赛花建奇功 报血仇金兵困太原 雪里华东在屋子里睡的正香,突然听街上一片大乱,他猛然惊醒,推开窗子一看,外边已经是火光冲天天。雪里华东大惊失色,急忙提起他的一对短柄狼牙棒从窗户跳到了院子当中。 由于雪里华东带人进入曲阳县并没有做具体的安排,这个队伍散的到处都是,在他休息的大院附近也只是有一个百人队而已。如今大火一起,这支队伍也就凑齐了七八十人,其他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雪里华东翻身上马,带着几十人就冲上了街道。此刻街道两侧的房屋都已经烧着了,好在敌军来没有攻进成来,雪里华东第一个想法就是赶快离开县城。由于不熟悉曲阳城的街道,只是带着人哪里火小就往哪里跑。 折赛花在城中埋藏引火之物的时候,特意没有在西门周围的房屋中埋藏,所以这里的火势小了很多。不单身是雪里华东,所有的金军不有自主的往火小西门聚集。 雪里华东带着自己的手下自然而然的就到了曲阳城的西门,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金兵,整个城门洞都给茬死了。雪里华东见无法过去,高声喝道:“都让开,让本将军过去!”可是在此时人人都想冲出火海,那个肯让。 折赛花早就料定必然有大量的金军走西门,她早就命人在西门门洞地下埋了几个大缸,缸里装满了火药。这些火药是折赛花从太原府府库中收集的宋军的火药,这种火药虽然没有西军的火药厉害,但是要是集中起来威力也是不小。 折赛花在火药缸中有塞了不少铁钉子,然后在盖上木板,引出引线,就等着金军在西门拥挤只是,点燃这巨型的地雷,给金军致命的一击。当年在野狼谷她就是这么打败察哥的。 折赛花借着城中的火光,从望远镜中看到金军已经将城门洞都塞满了,她冷笑道:“点火,送他们上西天!” 雪里华东还在努力的想挤出城去,此时突然听到城门洞中一声巨响,整个城门都被炸塌了。地下钻出了无数火蛇,伴随火蛇还有数不清的铁钉子四处飞舞,收割着四周金兵的性命。 挤在在门洞里士兵命运更惨,他们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喊出啦,就被炸城了碎块!雪里华东距离城门还算是有一些距离,即便这样一枚铁钉从他的脸颊旁边飞过,扫得他脸颊火辣辣的生疼。 他的坐骑哪里听过这么大爆炸声,稀溜溜一声怪叫,就将雪里华东从马上摔了下来。雪里华东爬起身来,四下一看,很多士兵竟然被巨大的爆炸声音镇昏在当场,生死不知。雪里华东此时也绝的两耳嗡嗡直响,他把双棒交于单手,用一只手使劲拍了拍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雪里华东叫道:“有活的没有,跟我冲出去。” 雪里华东连叫了数声,有一些士兵缓慢爬起身来,那些爬不起来的仔细看不少人都七窍流血,多半不能活了。 如今的城门已经成了一片瓦砾,死尸堆得到处都是,骑马已经很难出去了。而且此时包括雪里华东的战马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雪里华东带着这几百残兵手脚并用,狼狈不堪的爬出了曲阳城东门。 他们也就走了不到1里路,突然迎面灯火通明,折赛花的大队人马已经列好了阵势等待他们了。折赛花坐在战马上,用刀一指雪里华东道:“北国番将还不跪地都投降。” 雪里华东虽然听不太懂折赛花说的话,但是大概意思也懂了。他雪里华东自从跟随宗弼出战以来,大小百余战可以说是战无不胜,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败的如此惨烈,而且还是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雪里华东大叫一声,挥舞着双棒就向折赛花冲了过去。折赛花此时一拨转马头,退到队伍之中,紧接着宋军阵营中梆子声大作,弓箭就如飞蝗一样飞向的金军。这些金兵刚刚逃出火海,衣甲不全,如何能够抵挡住宋军的箭雨,当时就有一半士兵被弓箭射翻。 雪里华东双棒飞舞拨打雕翎,他如今已经是白眼珠子起红线,血灌瞳仁了。疯狂的拨打之下他终于带着最后的百余士兵来到了宋军的阵前。他长啸一声,道:“来,爷爷今天要杀个痛快。” 冲到阵前的金军大多数都有这个想法,想在肉搏战中杀散宋军,夺路逃命。没想到这些宋军弓箭手停止了射箭,一转身绕到了大阵的后方,此时折尊道的500铁甲军亮了出来。 金军是非常敬力量的,因此他们精心编练了铁浮屠。金兵的铁浮屠就是仿照西夏的铁鹞子编练的。这折家祖上就是党项人,他们的铁甲重骑军跟西夏的铁鹞子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说是有区别的话,就是折家的铁甲军在关键的时候可以用铁链相连,成为连环马,以增加冲击力。 对付这些步兵当然不用铁甲军连环城铁甲连环马了,这一排排沉重的马蹄声压过来,做足让金军心惊胆寒了。 雪里华东暗暗叫苦:怎么在此处遇见铁浮屠了。此时也是没有办法了,他钢牙一咬,挥起狼牙棒对着一个铁甲军就猛砸了过去。铁甲军的铁甲能够抵御住寻常刀枪的攻击,但是对于沉重的钝器,防备效果还是一般的。 雪里华东奋力的打翻了一个铁甲军,但是他个人的勇武在数百铁甲军面前有算的了什么,他打翻了一个,招式已经用老了,刚刚想撤回铁棒,一个铁甲军挥起一刀就将雪里华东砍翻在地,雪里华东向挣扎的起来,但是后排的马队已经过来了。好可怜的雪里华东就被折尊道的铁甲重骑兵踏成了肉泥。 跟随雪里华东爬出瓦砾的其他金兵在铁甲军中也是毫无抵抗之力,不少人惨死在宋军的刀下。也有不少士兵四散奔逃,此时宋军的轻骑兵现实出了作用,这些士兵催动战马就开始追杀起金兵来了。 此时还有金兵陆续从西门的瓦砾中爬出来,但是他们的下场跟雪里华东带出来的人差不多,不是死在弓箭之下,就是死于铁甲军的屠杀,即使逃走了,还避免不了宋军的轻骑兵的追杀。 宋军一直杀到了天色蒙蒙亮,折赛花道:“鸣金收兵。” 宗英道:“怎么你身体不适吗?” 折赛花看了宗英一眼道:“什么乱七八糟。” 宗英道:“我是担心你身体不适。”说着他摸了一下自己肚子。 折赛花又好气又好笑,道:“我没事,快些收兵回太原。” 宗英道:“还有金兵陆续从曲阳城出来,不如把他们都杀光在撤兵。” 折赛花道:“总得有人给北国敌酋报信。” 曲阳县城逃得的活命的金兵将消息传递给了坐镇在潞州的宗翰。宗翰一听大吃一惊,自习手下大将雪里华东竟然死在了曲阳县,他带去的3000人马几乎是全军覆没!他急忙召回正在四处扫荡河东各县的宗弼商量对策。 宗弼此时带着哈迷蚩、雪里华西等人分头扫荡河东各县。将掠夺来的财物、人口源源不断的送往潞州,他们作战倒是非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雪里华西的大军一度接近的潼关。其实雪里华东此时不知道,潼关当时也就3000人马,吴玠还没有赶到潼关,只是依靠王定六苦苦只支撑。要是雪里华西真的攻打潼关,凭借王定六的才华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就在雪里华西犹豫是否攻打这座雄关的时候,他得到了消息自己的哥哥雪里华东竟然战死了!雪里华西当时大叫一声就昏死过去,军医们急忙拍打前胸后背雪里华西这才缓过神来。 雪里华西哭道:“我双亲早亡,自幼跟随兄长打猎征战,兄长带我如父,没想到竟然死于南蛮之手。如此血仇不共戴天,我定然杀尽折家人,报此血仇!”说罢他急忙从潼关撤兵,带领人马匆匆赶往太原。 雪里华西去太原的路上遇见了哈迷蚩,二人兵合一处先到了太原城。太原城城高墙厚,还有护城河,只是护城河如今都结了冰,防护效率大的降低。他们二人在城外骂战了几天,城中就是不出城跟他们作战。二人也尝试这攻击了一下太原城,攻打几次也没有效果。 宗弼先是来到潞州见到了宗翰,兄弟二人一商量,也觉得太原的折赛花过于厉害。而且根据败兵们的描述,太原军队中有铁浮屠、轻骑兵、弓箭手,妥妥的精兵,看来如果不能打破太原城,东去汴梁根本是不可能的。于是宗翰点起了在潞州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了太原。 雪里华东和哈迷蚩虽然到达造早,但是他们毕竟人少对于防守坚固的太原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在太原城外扎寨等待宗翰、宗弼二藩王。这一日金国二位王爷终于带领大军来到了太原城下,他们带领的大军就将太原城四门围了起来。 五二四 守太原女诸葛二用火 折赛花在城头之上看着金兵扎下层层叠叠的联营,心里多少有些得意,这次终于将敌军主力吸引到了太原城下,看来金军无论是东进还是西攻都是不可能的了。 王禀却是不理解折赛花的用意,在他的想法是只要金军不来太原就是最好的。但是金军已经到了,后路已断,他没有办法只好打起精神来守城。 要说王禀守城还是有一些手段的,他将滚木礌石、狼牙拍、三弓床弩、石灰瓶、滚油桶、火砖有条不紊的堆放城头之上,守城的士兵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日夜巡逻不敢怠慢。 折赛花看着王禀的安排非常满意,就是当初西军跟西夏军对阵之时,西军守城准备也不过如此了。 折赛花道:“没想到你倒是一个守城的人才。不过这滚油桶和火砖可要保护好了,金军弄了不少投石机,要是他们的投石机发射出火油罐子砸的这上面可麻烦了。” 王禀道:“请两国夫人放心,容易着火的东西都摆放在墙角,金军的投石机绝对达不到。别的不敢说,就现准备的这些守城的利器,下官就是守上一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折赛花道:“那一个月之后呢?” “这……”王禀犹犹豫豫不敢做答。 折赛花道:“你倒是一个实在之人,我不用你守城1个月,只要3日即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王禀道:“两国夫人请讲。” 折赛花一指那条护城河,道:“护城河已经结冰了,原本防护力就下降了,我让你当敌人过护城河的时候不要阻拦,让他顺利通过,总之不要让敌人有填平护城河的想法。” 王禀听了折赛花的安排非常奇怪,这护城河本来就该好好利用,如此安排岂不是枉费了护城河的功效。于是问道:“这是为何?” 折赛花道:“我自有破敌妙计,你自管守城3日即可。” 王禀道:“如此说来,下官遵命便是。” 宗翰、宗弼二藩王得知雪里华东战死3000金军全军覆没之后,就不敢轻视折赛花了。太原府如同一颗钉子一般,如果不能攻打下太原府,他们大军东进就成了泡影。可是太原府城墙坚固,远远不是小小的潞州可以相比的。 宗翰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在城外搭建起来数百架投石机,高大的云梯也准备了数十架,其他的攻城器械不计其数。宗翰见攻城器械准备的差不多了,于是对宗弼道:“我看先攻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宗弼道:“也好,就先填护城河,等护城河填平云梯、攻城车就可推上去了。” 雪里华西为兄报仇心切,道:“二位王爷,不用填护城河了,如今冬天护城河已经结冰,末将愿意踏兵过河攻打太原府,为家兄报仇。” 宗弼道:“无有云梯、攻城车只怕难以破城。” 这是哈迷蚩道:“可以再护城河内侧侧两岸搭架斜坡道,只要能够将云梯送下护城河,然后再推上对岸就行。” 宗翰道:“好,就这么办。雪里华东带人攻城,哈迷蚩负责将运送云梯。” 宗弼还要阻拦,这是雪里华东早就安耐不住,高声道道:“得令!”说罢就带着人马冲向了城墙。 与此同时,金军的几百架抛石机开始向城头投掷石块、火油罐。一时间漫天的石块、火油罐有又一次雨点般的砸向了太原城。 太原的防备比起潞州强上很多,王禀在太原城头挂起了浸水的生牛皮,用来防护飞石的攻击。要是几年前大宋朝由于没有畜牧的草场,不但缺少马匹,牛皮也是做铠甲的战略物资,非常紧俏的。但是如今白达番、西夏国都归了种师道,那里都有大片的草原可供放牧,因此牛皮就没有那么稀罕了。 金军的投石机本来就非常原始,根本没有什么准星。很多石头根本落不到城墙之上,不能对守军造成伤害,即使能达到城头石块,打在生牛皮上也是“嘭嘭”作响,伤害不了宋军。只有大块石头和火油罐子,大刀城墙之上倒是能够造成一些伤害,但是这些东西又能多少落在城头之上呢。在加上太原城墙宽厚,城墙之上修建了不少藏兵洞,躲在藏兵洞里的士兵更是安然无恙。 金军的攻击看起来热闹,但是对于太原的守军来首就如挠痒痒一般。倒是宋军败在城头之上的三弓床弩,是不是的发射出标枪一般粗细的弩箭,射进金军的投石机的大阵,给金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雪里华西见投石机没有什么作用,再也安耐不住,他命令士兵擂鼓,然后带领士兵扛着长梯、举着半截船就向太原城墙冲了过去。用于要攻打城墙,他的一对短柄狼牙棒拾起来并不顺手,此刻他一手拎着鬼头刀,另外一手持着大盾牌,身先士卒往前猛冲。由于金军猛安谋克军队制度纪律森严,为首的大将不畏死,身后的士卒更加人人争先。 雪里华西跳下了护城河,一进入护城河他就万分小心,因为他知道,一般的情况下护城河就是对方从城上射箭能够攻击到的地方。可是让雪里华东奇怪的是他们顺利的过了护城河,即便是过了护城河城上也没有开弓放箭。 雪里华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在他的指挥下金军的长梯很容易就挂上了太原城的城墙,甚至有金兵顺着长梯开始往上爬了。 远处的宗翰看着洋洋得意,道:“我看这个折赛花也是徒有虚名!” 宗弼道:“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赶快鸣金撤兵。” 宗弼的话音未落,只见城头之上突然落下来几十个“狼牙拍”,狼牙拍与金人使用的狼牙棒类似,只不过是一个更大的铁拍子,铁拍子上密密麻麻焊上了几十个2尺多长的铁钉子。一个狼牙拍能有几百斤中,需要几个人操纵滑车才能拉动。 宋军在王禀的命令下,齐刷刷的放下了几十个狼牙拍,将那些搭在城墙之上的长梯连同长梯上的金军拍的粉碎。紧接着,更多的滚木就放了下来。滚木虽然没有铁滑车厉害,但是相对于铁滑车更加轻便,可以一根接一根连续往下放放。宋军放滚木也是非常齐整往下放,杀伤力更是倍增。在放滚木的同时,城头上还有不少点着的滚油桶和火砖砸了下来。 刚刚冲到城墙边的金兵被打得措手不及,死伤惨重。宗弼急忙忙命人鸣金收兵,雪里华西也是无奈之后退了回去。 由于雪里华西退的太快,本来要造斜坡运送重型攻城器械过护城河的哈迷蚩此时刚刚到护城河边上。他带着千余人开始背土填河,这可让观敌了阵的折赛花有些着急。 折赛花素闻听王禀善于守城,所以金军攻城只是他并没着急,只是在城门楼上观看战况,此时他以为金兵要填护城河,如果护城河被填满那她精心策划的计策可就完蛋了。于是匆匆从城门楼子上下来,对着王禀道:“放箭,快放箭,别让金兵填河。” 城头之上本来就有不少胜捷军的弓箭手,甚至还有一些神臂弓手,这些士兵在刚刚的守城战中是一矢未发,心中正有怨气。此时得到命令,各个拉弓上箭,把怨气都发到了运输攻城器械的金军身上。 这些金军本来想借着雪里华东的掩护进行施工,因此根本没有带着任何盾牌、半截船,宋军箭如雨下,没有防备的金军当时就被射翻了百余人。 宗弼明白了,道:“看来折赛花想让咱们的勇士没有云梯、攻城车的掩护攻城,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宗翰道:“好阴毒的女人,快快修建斜坡,想尽办法也要将云梯运过去。” 宗弼也道:“哈迷蚩快去,实在不运不过去就填河。” 雪里华西道:“我再冲一次掩护哈迷蚩。” 宗弼道:“不必攻城了,一定要想办法将云梯运过去。发射飞石掩护!” 哈迷蚩在金军投石机的掩护下开始在河岸两侧垫土修坡,宋军在折赛花的命令下冒着金军的炮石往护城河射箭,双方第一天打了一个热闹。 第二天金军继续修建土坡,折赛花看到了金军不是填河,只是想在河道内侧两岸修建一个简单的土坡,然后将云梯通过土坡退到护城河对岸,折赛花一见反而欣喜,让士兵降低了射箭的速率。 修建土坡比填河工程量少了很多,哈迷蚩带着军汉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修建了数十个斜坡。通过这个斜坡就可以勉强即将云梯、攻城车等重型装备推过结了冰的护城河了。 宗弼一见大喜,道:“明日就是再大也要将这些攻城利器退到对岸,否则难以打破太原城。” 哈迷蚩道:“狼主放心,明日末将协助雪里华西攻城。” 第三天雪里华西、哈迷蚩在投石机的掩护下,推动着沉重的云梯和巨大的攻城车向太原城杀了过去。太原城的护城河有引自汾河之水,河宽有数丈,在北方的城市中是少有的。河岸也很高,现在是冬季水位下降了很多,冰面以上的露出了一仗多高的河沿。哈迷蚩就是在这一丈多高的河岸两侧之上修建了数十斜坡。金军就沿着这个斜坡,小心翼翼将云梯、攻城车退到了冰面上。 本来金军以为在推云梯、攻城车下河之时,宋军会疯狂的射箭阻拦呢。可是出乎大家的意外,宋军根本就没有射箭,这些重型装备很轻松的就推进了河道之中。很快河道之中就丫丫叉叉的集满了金军。 哈迷蚩见如此多的人马聚集在河道之内,有些着急道:“快爬上上河岸,拉云梯。” 随着哈迷蚩的命令,有几百人举着盾牌爬到了河岸靠近城墙的一侧,他们用绳子奋力的通过坡道往岸上拽云梯、攻城车。 云梯和攻城车本来就是笨重之物,从堤坝往下推还算是容易,而从河床里往上推可就费劲了。哈迷蚩和雪里华西指挥这几千人往岸上推着些东西,他们非常紧张,这两天他们也领会到了宋军弓箭的厉害,可是不知道为啥今天宋军仿佛就是看着他们行动,根本就没有放箭。 哈迷蚩等人眼看就要将云梯推到对岸,甚至有两架云梯已经到了对岸了,突然护城河两岸火光四起,这伙仿佛是从河沿的土层中钻出来一般。这云梯、攻城车本来就是木质结构,蘸火就着,瞬间整个河道就燃烧了起来。河道着火只好,宋军开始从城墙上往下射箭,射的也都是火箭。三弓床弩的标枪搬的箭头上也包裹好了油布,点着了射了出来。随着火越少越大甚至河道中甚至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河道中密密麻麻有数千金军呢,此时被烧被炸的焦头烂额,损失惨重! 五二五 斗心智折赛花戏金军 宗翰、宗弼二藩王看到护城河里的出现的熊熊大火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河里怎么能够钻出火来,看着被烧的皮开肉绽的士兵,让二藩王心痛不已。好在雪里华西、哈迷蚩还活着回啦了,不过也是满脸尘灰烟火色,在亲兵的搀扶之下来到二藩王面前。 宗弼一看二人狼狈的模样,一摆手道:“你二人先去疗伤。” 就在此时太原城门打开,折赛花派出了300轻骑兵。这些手持弯刀直奔那些已经爬上对岸的金军而来。这些金军大概有200多人,他们本来是在着火之前爬上河岸,准备牵拉云梯的,每个人只是背了盾牌,连兵器都没有带全。此刻他们被大火困在了太原城的城下。 此时太原城门大开,宋军的轻骑兵冲了出来,这下轻骑兵主要由西军在太原的商队护卫组成,他们多数都由西军到背景,还有就是折尊道的铁甲军,诛杀这些金军用不到铁甲,他们就换上普通的衣甲出战。 300骑兵对战200惊慌失措、武器不全的步兵那种优势是碾压式的。这些宋军并不着急斩杀金军,而是如同猫捉老鼠一般戏谑这这些残兵。这些金军前有骑兵冲杀,后有大火拦路,早就陷入了绝望。他们有人无奈的冲向宋军,北宋军的骑兵踩踏虐杀,有的不忍欺辱,干脆跳入了火海身亡。 无论是城下的骑兵,还是城头上守城的宋军,都不停发出嘲笑之声。护城河对岸的金军将士气的睚眦俱裂,原本战无不胜的金军竟然在太原城下遭受如此的羞辱。不少女真将士纷纷跪倒在二藩王前痛哭流涕,请求让他们出战报仇。 宗弼道:“太原城受辱之仇,早晚必报。收兵。” 金军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大营,宋军则在城头欢声雷动。王禀和折尊道都对折赛花佩服的五体投地。 王禀道:“两国夫人的果然是妙计安天下,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有一事不明,像在夫人面前领教领教。” 折赛花短短十日之内两次用火,大败金军,自己也是非常得意。对折尊道说道:“尊道,你给王将军讲讲。” 折尊道虽然比折赛花大了十几岁,但是抡起辈分来算是折赛花的侄子,所以折赛花就直呼其名。折尊道说道:“正是军师的妙计,军师见冬季水位下降,就在河床内侧,每隔数尺就挖一个坑,放入一同火油和火药。这四城的护城河没一侧都埋了上千火油、火药。无论金兵从哪里进兵,都会丧身火海的。” 王禀听了吓了一跳,自己在太原府驻守,竟然不知道折赛花将如此多的火油、火药埋在河堤之中,看来这西军到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莫不也是那个神秘的锦衣卫一手操作的。如果折赛花虽然貌美如花,可是心狠手辣、做事果断是早有闻名的。如果她要对自己下手,只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此处他头上的冷汗就流下来了。 折赛花见王禀表情怪异,问道:“王将军怎么了?” 王禀擦了一把汗,掩饰道:“两国夫人随是女流,这通天妙计让我等男儿汗颜。今日大胜,能否取出酒肉让二郎们痛饮一番,以壮士气。” 折赛花看了一眼王禀,又看了一眼折尊道,说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折尊道说道:“金人云梯、攻城车尽失,即便打造这些东西也要月余时间,短期之内只怕不会发动进攻了。” 折赛花想了想,道:“也是如此,就取出酒肉,将庆功宴就摆在城头之上。咱们气气那些金兵。” 刚刚一掌灯,太原城头酒肉摆下,将军士兵大碗喝酒,大快朵颐,欢声笑语传出数里。此时金营却是死气沉沉。雪里华西被烧了一个灰头土脸,但是好在伤势不重,军医处理了一下也就没有大碍了。他在营中看到宋军在城头吃喝庆祝,怒从心中起,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披上衣服就来到了中军大帐。 雪里华东进入大帐见到不少女真将领斗聚集在了中军大帐,众人义愤填膺,纷纷要求攻打太原城。 宗翰道:“南军欺人太甚!他们定是以为我们云梯的攻城器械已失,方才如此嚣张跋扈,不把我军放在眼里。” 哈迷蚩毕竟是金军的军师,还是有些谋略的。哈迷蚩道:“南军如此娇狂,乃败军只道也。能否仿照狼主偷袭潞州之法,虚虚实实偷取太原城。” 众人皆称好计策,而宗弼却道:“折赛花心思缜密,能不做防备?” 宗翰道:“四路出兵,一路佯攻,三处偷袭定可取胜。” 宗弼道:“弗如四处都是真打,我到到要看看那个折赛花是否真如诸葛在世?” 宗弼见众将士军心能用,于是就如此这般的安排起来。金军兵分4路,其中3路各领1万人人马本别去了北门、西门、南门。宗弼、雪里华西、哈迷蚩、金弹子带领2万大军来到了主攻的东门。 宗弼借着月光看到城头之上的宋军的酒席已经快结束了,不少宋军显然是喝多了,有不少人在城头之上嬉笑打闹,还有些士兵拉开裤子对着城下小便,如此昏乱丑陋的情况,折赛花那里看得下去,他和宗英早就下城墙了。 宗弼暗道:此乃天助我也。随即命令抛石机开始投射石块、火油罐子。数百投石机将石块、火油罐子砸向了城头。那些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的宋军显然没有做好准备。毫无准备的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打得蒙头转向。也是“凑巧”金军发射的火油罐子,正好砸中了宋军储存的一堆火油桶。 火油桶引起了熊熊大火,雪里华西借着城头的大火一看宋军已经混乱不堪了,他大笑道:“给家兄报仇之时来也。” 同时宗弼也敲响了助战鼓,这咚咚的鼓声就是命令,雪里华西大叫一声,提着单刀举着盾牌带着一个猛安谋克的金兵就冲了上去。城头的宋朝军卒慌乱之中还是射出了箭支甚至投下几根滚木跟金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雪里华西带着是都是不畏死的勇士,这点代价真的算不了什么。顶着宋军并不密集的箭雨,金军攻到的城墙之下,几十架长梯就钩上了城墙。 城上的宋军更加慌乱,威力巨大的狼牙拍也没有放下来几个,守城的宋军已经开始溃败了。雪里华西身边的几个士兵立起了一架长梯,雪里华西一手持盾牌,口中叼这刀,一手府长梯,揉身而上。爬梯的过程中有一只灰瓶砸在了大盾之上,灰瓶易碎白灰散落的到处都是,好在有盾牌护身没有给他造成伤害。 雪里华西吊着大刀终于跳上了太原城墙,他跳上来后,举刀就砍翻了两个厢军。然后就直奔城门的吊桥的辘轳杀了过去!守卫吊桥的宋军还有十几个人,他们职责所在并没有吃酒,此时还算清醒。这几个人挥动武器就向雪里华西冲了过来。 雪里华西那里把这几个厢军放在眼里,他挥刀就砍翻了几人,大步来到吊桥的辘轳面前,挥舞大刀将两个拽吊桥的辘轳砍烂,太原城东门的吊桥轰隆一声就落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护城河上。 宗弼等人在城外看到吊桥都落下来了,心中大喜。刚刚开始攻城之时宗弼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城墙,他的心放下来了。如今吊桥都落下来,他更是坚信这胜利就在眼前了。 宗弼暗道:折赛花虽然有些计谋,但毕竟一介女流之辈,而且小小年纪那里又能参的透的军事机关。 宗弼等兴奋的等待着城门的打开,金军的战马也不断用蹄子刨着,只等着主人的一声令下冲进城中了。就在此时,让金军期盼的时候到了,这太原城的东门居然打开了!而起城门之中还有火光,借着火光他们看到了人影晃动,似乎是宋军再往城内跑。 哈迷蚩兴奋道:“狼主,你看,城门开了!” 宗弼大喜道:“冲进去,有斩杀折赛花者官升三级。”说罢一催座下马直奔太原城杀了过去。 城头上的雪里华西毁掉了吊桥,四周观看,发觉这太原城城墙非常雄伟,每个城门都是有瓮城的,瓮城的城墙跟主城的城墙是相连的。雪里华东所在地位置,是东门城门楼子下面的城墙。这段城墙有马道可以下到瓮城之中,还有一段城墙跟瓮城的城门楼子相连接。雪里华西对着身边一个百夫长道:“你带几个去抢城门,我去抢瓮城城门。” 吩咐完毕,雪里华西带着几十个精锐沿着城墙直奔瓮城城门楼子而去。瓮城的城门楼主距离东门的城门不过二百多步,城墙非常宽阔,雪里华西几十人在城墙之上奔跑居然也觉得的拥挤。让雪里华东奇怪的是从东城门到东瓮城之前的城墙之上竟然没有一个宋军!想必是都被杀散了! 雪里华西大喜,暗道:此乃天助我也,看来今日大仇的报了。他眼看冲到了瓮城城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城墙之上居然建立的一堵一人多高的短墙,就是这堵短墙拦住了雪里华西的去路。 让雪里华西派去抢城门的百夫长,顺着马道下了城门,进入瓮城。一行人直奔太原东门的城门洞冲了过去,他们也是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直到城门洞的地方,突然发现此时城门已经被人打开了。这个百夫长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宋军自己打开城门逃跑了不成,城门洞中放着两个铁桶,铁桶中有引火之物,此刻正在熊熊燃烧,仿佛实在跟行人照亮一般。这个百夫长带着几十个人从东门城门洞走了出来,他抬头一看,宗弼亲自带领万余人马已经冲了过来,这些金兵急忙让开道路,宗弼带领金军大队人马就灌进了太原城。 五二六 战太原折赛花三用火 救宗弼金弹子力托千斤闸 宗翰负责偷袭太原城的南门,他悄悄的带着队伍来到了城外,城头之上与东门灯火通明不同,这里都是黑洞洞,成之上只有几盏灯笼在北风中摇曳,有一些士兵无精打采的在巡逻。 宗弼定下三门偷袭之策,就是在东门突然发动攻击大宋军一个错手不及,其他三门发动偷袭,四门都是真的发动攻击,只要一门成功了,太原城也就告破了。 宗翰的负责偷袭的南门距离东门很近,此刻东门已经是杀声震耳、火光冲天了。这时候一个探马跑了过来,道:“王爷,东城门宗弼王爷攻城部队已经登上城墙了。” 宗翰一听大喜,他抬头一看,这南城墙的士兵似乎也慌乱起来,不断地沿着城墙万东城跑,似乎要去支援东城。宗翰随即传令道:“快,悄悄过护城河,攻城。” 随着宗翰的命令一下,立刻有一个猛安谋克抬着长梯向太原城墙摸了过去,宗翰带着另外两个猛安谋克骑着战马在押住阵脚只等待城门一开就杀入城中。 这些人为了保持安静,到太原城护城河边明没有大呼小叫的往下跳,而是将长梯搭在河岸上,众士兵悄悄的沿着长梯爬下了护城河,站到了护城河的冰面之上。一个猛安谋克3000多人,他们带着长梯有百余架,很快护城河里就站满了人。金兵首领见人全都站到了护城河的冰面之上,于是命令将长梯撤下来,放到靠近城墙的一侧的护城河的河岸上。这样就能悄悄的爬上河岸,只要过了护城河,一箭距离的城墙就在眼前了。 众士兵正在挪动长梯,突然太原城头灯火通明,一员大将站立在城门之上,此人正是王禀。王禀指着城外金军高声喝道:“金兵听着,尔等中了我家两国夫人的计了。今日丧命,只怪尔等觊觎我大宋江山!” 城外的宗翰见城头突出出现一将,暗道不好,刚刚要鸣金收兵,没想到护城河之中又一次燃起了大火。整整3000多人瞬间陷入了火海。 宗翰在马上大叫一声:“痛煞我也!”一口鲜血喷出,翻身落马。 与此同时北城、西城的护城河同样燃起了大火,那里想偷袭太原城的士兵一样被烧的焦头烂额。 原来在折尊道、王禀提出要犒赏一番将士的时候,说到金军云梯、攻城车等攻城器械尽失,太原城短时间内应该无恙了。 折赛花道:“你二人都认为如此?” 折尊道、王禀齐声称:“是。” 折赛花忧虑道:“你二人认为如此,只怕北国藩王也是这个想法。” 王禀急忙道:“下官失言,如今不是庆功的时候。” 折赛花道:“我就是要大肆劳军,让那些北国鞑子看看。” 折尊道回道:“军师有何妙计。” 折赛花道:“我这护城河四面都埋了火油,今天只用了东门外护城河火油,岂不可惜。今日如果金军不来偷袭还则罢了,如果他们敢来偷袭,定然让他有去无回。” 随即折赛花命人在东城城门和瓮城城门之间的城墙之上加筑了一人多高的端墙,在端墙之后埋伏弓箭手。瓮城城墙之上也埋伏弓箭手,东城瓮城城内埋设火油桶,如果金军冲进瓮城,那就成了瓮中捉鳖之事。 王禀在城头存放火砖、火油桶之时就十分在意,将这些东西都放在投石机打不到的死角,所以宗弼发射的到城头的火油罐子根本就没打着城头的火油桶,而是宋军特意的点燃了几个火油桶,未定就是让城外的金军看到宋军的慌乱,以便诱使金军攻城。 金军果然上当雪里华东亲自带人冲上了城墙。宋军在城墙之上稍作抵抗就往城下退,撤退之时还不忘将藏在角落里的火油桶用刀砍破,金军登上城头只顾了追杀宋军,全然不决整个东城城头地上已经布满了火油了,此刻只要有一点火星子,城头就会燃起一片大火。 太原东城的城门也是折赛花派人打开的,她就怕金军不敢冲进瓮城。相反如果金兵不入城,那瓮城地下临时埋的几十口装满火油的大缸就白弄了!只是可惜那些守卫吊桥的士兵了,他们没有被告知今日的计划,算是为国尽忠了。 雪里华西“夺了”东门城门楼子后,就向瓮城冲去,要是再夺了瓮城城门,整个太原府就算是城门大开了,那时金军就可以长驱直入,太原城也就攻下来了。他带着几十人沿着城墙快到瓮城的时候,发现这里砌了一堵端墙,这个墙显然是刚刚垒起来不久的。雪里华西看不出这墙有什么作用,要是双棒在手,他可以轻松的破墙而走。此刻手中兵刃不称手,无法拆墙。他四顾寻觅,看看能否发现有铁签、木棒之类的武器,以便他拆墙所用。 折赛花临时修建这座端墙不是为了挡住金军,而是为了防火,她可不想让城头的大火燃烧道瓮城之上。就在雪里华西在四出寻找拆墙的工具的时候,短墙之后射出了几只火箭。雪里华西只顾了冲杀,没有注意到城头之上已经是火油遍地了。火箭引发的点燃了火油,燃起了熊熊大火,整个东城城墙之上一片火海。登上城头的金军被烧的哭爹喊娘。头脑清醒的士兵还知道找到长梯,顺着长梯退到城下,还算是一条活路,更多的金兵衣甲被点燃后失去了理智,直接就从城墙上跳了下去。更有不少金军在慌乱之下硬着头皮沿着马道往城下杀。 折尊道带着铁甲军负责守卫东城墙的几条马道,太原城墙一面有8条马道,其中城门左右各有1条通往瓮城,另外六条均匀分布,可以直接进入太原城,折尊道就是负责守卫剩余的6条马道。此时从城头上连滚带爬跑下来的金军大多数都成了这些西军的刀下之鬼! 宗弼带领人马一头闯进了太原城的瓮城,这个瓮城很大足足可以装下几千人,但宗弼带领的一万多人,很快就将这个瓮城堵的满坑满谷。宗弼见瓮城的城门没有被打开,暗道一声不好,中计了。 宗弼急忙道:“退回去!退回去!” 这时瓮城城头上灯火通明,折赛花现身了。折赛花一身戎装,手持单刀指着城下宗弼道:“番将听着,尔等逆天行事,妄想夺我太原城。此地就是尔等葬身之地。” 折赛花言罢一挥手,瓮城城墙上数百箱一窝蜂就发射了。一窝蜂由于威力小、没有准头已经让西军淘汰了,如今只是由西军商队使用。今日折赛花将商队的一窝蜂都集中到这里了,此刻瓮城之中金军是人挨人、人挤人,所以一窝蜂准头差的毛病就没有了,只要火箭射下去几乎是每箭毕中,威力小的毛病也不是毛病了,因为折赛花根本就不想用这个武器射死金军,只要让他们混乱就好。 这万余只火箭射下去后,堵在瓮城中的金军的是惨叫连声,一片混乱,被挤踏踩死的人不计其数。就在这时临时埋在瓮城里的几十口油缸也被点燃了火苗子从地底下就钻出来了。此刻的太原城是南、西、北三面的护城河着火,东城最热闹城墙头着火、瓮城着火。 困在瓮城中的宗弼一看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自己就会命丧与此,于是吩咐道:“打开一条路退出去。” 身边的哈迷蚩立刻就明白了,他挥起狼牙棒高声喝道:“都闪开。”然后也不管面前是谁,一路铁棒就打了下去。金弹子见哈迷蚩开始砸自己人,先是愣了一下,这时宗弼对他道:“跟上!” 金弹子此时也明白了,他双手舞动双锤上下翻飞,硬生生的杀出了一跳血路。折赛花在城头上看到有一只金军居然对自己人大下杀手,杀出一条血路,眼看就要逃出瓮城了。折赛花觉这只队伍中一定有金军的重要人物。 折赛花道:“快发信号,放千斤闸,休要放走敌酋。” 折赛花在城门楼上还藏了几个士兵,专门负责放千斤闸。这几个士兵看到瓮城打出了几枚信号炮,立刻放下了千斤闸。 千斤闸就是一块大铁板,足足有上千斤重,大的城市有着个闸门,平时悬挂在城门的后边,一旦放下就可以断绝城内外的交通。太原城市河东重镇,所以有这种机关。今天要是千斤闸放下,整个瓮城的金军将全军覆没。 眼看着千斤闸就要落下,此刻哈迷蚩刚刚冲过去,金弹子此刻正好来到了千斤闸下。金弹子见宗弼还在城中,他情急之下挥动双锤,一个“举火烧天”,双锤竟然砸向千斤闸。只听轰隆一声,这千斤闸居然本金弹子神力向上打飞了三尺多高。 可是这千斤铁闸从上放下了,带着巨大惯性,金弹子将铁闸向上送出去三尺多高,这巨大的力量向下传到,自己的座马受不了了,“扑通”一声战马就爬在了地上。金弹子全部精神都在这千斤闸上,战马一塌架,立刻就将金弹子从马上掀了下来。 此刻千斤闸又二次落下,直奔金弹子砸了下来。其实此刻金弹子要是一骨碌身也就躲开了,但是他自幼父母双亡,是宗弼将他养大,传授他一身武艺,他视宗弼为父母一般。金弹子为救宗弼,一翻身站了起来,用尽全身之力,双手高举竟然将这从上往下飞速落下来的千斤闸给托住了! 周围的金军见金弹子如此勇猛,都是非诚震惊。刚刚逃出去的哈迷蚩见状也反了回来,用狼牙棒顶住了千斤闸,算是给金弹子分担了一些力量。此时金弹子、哈迷蚩的身边的金兵也学着哈迷蚩的样子,用狼牙棒顶住千斤闸。此时宗弼的马终于赶到了,他急忙附身从千斤闸下逃出了太原城。 五二七 弥留际宗翰托孤 守太原凝冰冻城 哈迷蚩见宗弼已经逃出太原城,他猛的一拉金弹子,将金弹子从千斤闸下拉了出来。金弹子一被拉出来,千斤闸立刻就将那十几支支撑的狼牙棒压断。 哈迷蚩和金弹子对看了一眼,都觉得侥幸,二人转转身离去。站在瓮城城门之上的折赛花见到居然有人能够托举千斤闸,心中震惊无比,他没想到这金营中竟然有如此勇士,于是道:“让锦衣卫查查这个力托千斤闸拼命所救之人是谁。” 随着千斤闸的落下,困住瓮城之中的金军再无斗志,有不少人竟然跪地投降。其中的女真士兵可是不干了,他们挥起狼牙棒、大砍刀就对那些跪地投降的士兵大开杀戒了。其他各族士兵平日里一是畏惧女真士兵的悍勇,二是惧怕严格的猛安谋克制度,所以只能对女真士兵唯唯诺诺。但是此时生死关头,他们也就不拔女真士兵放在眼里了。瓮城之中的女真士兵和其他各族士兵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折赛花见状道:“让他们残杀。只需用神臂弓守住瓮城上城门的马道就好,休要让这些士兵上马道,翻越城墙处逃走。” 也有金兵了解城池的结构,从城门两侧的马道可以爬到城墙之上,现在城墙上的火已经逐渐熄灭了,经过大火的灼烧城墙肯定有了破损,因此也有可能逃跑。这些头脑清醒的士兵开始脱离了战场,顺着马道就往城墙上跑去。 此时瓮城城墙的上的弓箭手开始用神臂弓射杀这些士兵。但是神臂弓威力虽然巨大,射速却是很慢。普通的步弓有很难从瓮城城门左右的城墙上射到城门的左右的马道之上。因此有一些士兵竟然逃了出去。 此刻折赛花也是无奈,她除了命令弓箭手用神臂弓封锁马道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越来越多的金军发现这是一跳逃跑的路之后,也停止了打斗,纷纷向马道拥了过去。就在此时,守卫其他6条马道的折尊道清理完了金军,带着铁甲军就冲上了城墙,他们从城门的两侧堵住了马道。这些平日里悍勇的金军见到铁甲军竟然有些胆怯,一时间不敢向前。就在此时,这些铁甲军纷纷投出了流星锤,堵住马道上的金军被流星锤砸的头破血流,再一次将这些金军赶到了瓮城之内。 折赛花见状大喜,急忙命人推到在瓮城城墙上刚刚砌好的防火的短墙,让弓箭手迅速支援城门。当大批的弓箭手将将整个瓮城城墙围好之后,瓮城里的金军真的是无处可逃了。 折赛花在城墙之上,高声喝道:“只要杀尽女真人,就许尔等投降,饶尔等不死!” 折赛花话音未落,这些金军就立刻开始厮杀起来! 宗弼逃出了太原城,此刻他惊魂未定。他刚刚回到营中就听说宗翰居然吐血落马,宗弼深知宗翰性如烈火、最易发怒,他吐血落马,想必是见到今日之惨败急火攻心所致。宗弼听了不敢怠慢,急忙去宗翰的大帐探望。 宗翰此时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宗弼进入大帐之时正好遇见一个军医出来。宗翰一把抓住那个军医道:“大王安好乎?” 那军医道:“王爷事急火攻心,刚刚服药睡下,需要静养,还请四王爷明日再来探望。” 宗弼听了了军医的话,转身要走,这时候行军床上的宗翰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道:“是兀术吗?快快近前来。” 宗弼听到宗翰叫自己女真名字,吓了一跳,想必是宗翰病入膏肓,已经记不得自己的汉化的名称了。他急忙走到宗翰的床边,抓住宗翰的手,道:“王兄,正是兀术回来了。” 宗翰早一步回到了东门大营,才知道宗弼已经带人冲进了太原城。他看到太原城的熊熊大火,自知宗弼也难逃一死,想到此处心中气血翻涌,随即一口鲜血喷出昏迷不醒。虽经军医抢救,但是他此刻已经是接近油尽灯枯了。 宗翰还努力保持着最后的一口气,让自己不死,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宗弼战死在太原,自己再撒手西归,这10万人的军队恐怕立刻就要崩溃。 宗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到宗弼和军医在说话,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用尽全力叫宗弼,只是他觉得自己用尽全力发声,但是在宗弼等人耳中他声音却是十分虚弱的。 宗翰拉住宗弼的手道:“四弟,我不行了!我有几句话交代给你。” 宗弼道:“王兄休要胡言,安心修养,几日便好。” 宗翰无力的摆摆手,并不直接回到宗弼的话,接着道:“我(弥留之际连本王也不说了)自从跟随太祖皇帝起兵,大小数百战从未遭遇今日之败。太原宋军中西军不过千人,据称种师道有10万这样的军队,未来我大金的最大敌手不是汴梁的南朝,而是延安的西军!” 宗弼道:“这个兄弟晓得,我们还有铁浮屠,定能战胜西匪。” 宗翰摇摇头,道:“不可与西军硬拼,否则我大金定然死无葬身之地!此乃我遗命一也。” 宗弼一听是遗命,当时一愣,意识到宗翰真的要死了,他此刻心如刀绞,坐在床边虎目含泪却不敢哭出声音来。 宗翰接着道:“我虽然被老王视如作长子,但是毕竟不是老王亲生。我死之后不要发丧,更不要让斡鲁补(宗望)知道,要秘密奏报陛下,想办法处死斡鲁补,否则没有我的牵制,他必然作乱!此事关系我大金国运,汝不可不察也。此我遗命二也。” 宗弼默默点头道:“大哥放心,我定然照办。” 宗翰道:“除掉斡鲁补后,你要掌控全国兵权,南攻西守,迅速取得南朝财富、人口以对抗西军。此我遗命三也。” 宗翰接着道:“我死之后,我的妻儿摆脱你抚养,此四也……”说道此处宗翰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最后他强势挣扎起来,指着太原城方向,道:“替我报仇,荡平此城,此五、五……” 宗翰连说了几个“五”字,然后上气不接下气,最终撒手人寰,一代枭雄完颜宗翰丧命于太原城下! 宗弼刚要放声痛哭,突然他想起了宗翰的吩咐,于是大声道:“王兄放心,我尽快去安排。” 宗弼将宗翰的尸体放在了床上,盖上了棉被,走出大帐,对站在帐外的侍卫道:“大王,睡下了,休要打扰他的好梦。”说罢,转身而去。 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他急忙招来了哈迷蚩,将宗翰已死的事情告诉了。哈迷蚩一听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跟随老王阿骨打纵横天下,横勇无敌的宗翰就这么曝气而亡了。 宗弼道:“现如今找到一个大王的替身是最紧要的事情。” 哈迷蚩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叫鸟家奴的士兵,与大王有几分相似,可让他暂时作为替身,支应时日。” 宗弼道:“你去安排,还要尽快派人去黄龙府,让人将大王身边的亲兵的家人都控制起来。这场戏还需要这些亲兵帮着演。” 哈迷蚩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第二日,宗弼宣布大王宗翰生病,军中大小事请由自己掌管。由于宗翰昨日两次吐血,很多士兵都知道,因此大家并不怀疑。宗弼将宗翰的尸体秘密成殓起来,还在现在是严冬,尸体也不会腐烂发臭。 进入河东不过月余,折赛花就放了3把大火,金军损失超过2万人。此时折赛花就是遗憾自己手中没有精锐的骑兵,如果有1万怀德军,昨夜晚出城掩杀,也许就能将太原城外的金兵彻底击退。如今金人虽然惨败,但是实力还在。太原城还在金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如今的希望只能等待种师道的西军前来救援了。不过根据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西军大队人马刚刚到玉门关,要强到达太原最少还要一个月。 昨日一场大火,东城城墙已经残破不堪。东城的城门、吊桥都已经被毁掉了。现在只是凭借千斤闸御敌。折赛花看着破败的城墙,对王禀道:“还能守多长时间。” 王禀道:“金军新败,士气不高,而起缺少攻城器械。这次他们真的半个月之内难以发起攻势了,只要在咱们尽快修补城墙,此城可守。” 折赛花道:“那就赶快安排人手,赶快修补。” 王禀道:“现在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就来用水和泥都难,修补城墙进度必然不快,而修好城墙也不坚固,这个是最大的隐患。” 折赛花想起来,昨日在瓮城和东城门连接的城墙上临时修建的防火的的端墙,那都是先用火将土烤化,再用温水和泥,临时搭建的,而且这个短墙在作战的时候一推就到了,松垮的很。 折赛花想了想,灵机一动,道:“那就不用和泥了,直接给城墙上泼凉水。” 王禀听了一愣,道:“那岂不是冻上冰了。” 折赛花道:“我就是要将城墙冻起来,到看看金兵有什么办法。” 王禀想了想,道:“妙计!妙计!”我就去安排。 王禀立刻安排人担水浇城,城墙破损的地方叶不修补了,只是找寻一些转头瓦块往缺口出一堆,然后叫上凉水冻成冰坨子。这种方法修复城墙进度很快,短短的一日,整个太原城就披上了一层冰甲,太阳照耀之下银光闪闪,如同水晶宫一般。 宗弼在大营内得到了消息,他带领人出来一看,太原城居然变成了如此模样,于是叹了口气道:“看了折赛花真的有诸葛之智。这城池南取,还是早日撤军。” 五二八 劫金营李良嗣借兵 种师中在东京和王渊分开后,带领人马返回潼关。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原本已经好了的箭伤有发作了,伤口处已经生了毒疮花了脓,整条胳膊也无法抬起来了。而起时常不断的发烧,军医们开的清热解毒的药物也只能暂时的将体温降下去,但是往往是刚刚好一两天,然后情况更加恶化起来。种师道发明的酒精、大理白药等全无用处,种师中疼痛起来也只能是用阿芙蓉暂时压制。 种师中只想早日回到延安府,神医安道全在那里,现在也只有他能够救自己了。可是如今的他也不能催促大队快行,快速行军只能加速自己的伤势。 这一天种师中的精神好了许多,昨日军医又给他做了一个手术,将毒疮里的脓液放了出去,现在他的胳膊轻松了不少。今日行了一天的军,自己已经是非常疲倦了,营寨刚刚扎下,这时有人来禀报说是赵值求见。 种师中大概知道赵值暗中归顺了西军,然后为了避祸当了河北宣慰使了。之后河间府实现,朝中传言赵值已经战死了,今日咱们到了这里来了? 种师中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命人将赵值请了进来。赵值见到种师中立刻跪下行礼,道:“小人李良嗣参见安国公!” 安国公是种师道在西域建国时候封给种师中的封号,种师中是在到了东京后锦衣卫传信他才知道的。知道这个封号的人极少,难道这个赵值加入了锦衣卫不成。 种师中道:“你又是改姓了不成?怎么现在有叫李良嗣了,你加入了锦衣卫吗?” 李良嗣道:“这马值、赵值、李值都是我的名字,如今赵值已经战死了。我李良嗣原为咱华夏国赴汤蹈火。这锦衣卫我却没有加入,不过能来到这却是锦衣卫带路的。” 种师中道:“你来此何意?” 李良嗣把宗泽留下的河北义军都指挥使的印信拿了出来,递给了种师中。宗泽离开东京去磁州抗金的时候跟种师中提过这个事情。种师中道:“这不是宗泽的印信吗?” 李良嗣道:“正是。通义伯去了潼关,这个印信就留给我。我如今凭借这个印信在伏牛山聚集了万余人马,做些骚扰金兵的勾当。” 种师中一听道:“原来在传说中的河北义军统帅就是阁下,端地不错。” 李良嗣道:“多谢安国公夸奖。只是如今遇见些麻烦,向您借些人马做一笔大买卖。” 种师中一听,笑道:“如今你在伏牛山呆久了,怎么言语只见倒像个山大王了。” 李良嗣听了脸一红,道:“小人虽当过文官,毕竟是海商出身,让大人笑话了。” 种师中道:“笑话什么,真性情也。这样我让王进师傅过来,一同参详。” 王进到来后,李良嗣就将这次的来意叙说起来。原来王渊带领人马运送着2000万贯的财物和1万名美女跟随金军北上,一路之上受尽了屈辱。这金军不过五、七百人,而且其中不少还是铡草喂马、砍柴做饭的火头军,即便是战兵也都是一些残兵、弱兵。但是就是这些金兵,视1万禁军如无物,每日里趾高气扬,对这些禁军指手画脚。一到了晚上,更是禁军的梦魇。这些金军每晚都要强行霸占这些抵账女子陪他们寻欢作乐。每每到夜间这些禁军听到金营之中金人淫笑和妇女无助的哭泣,都是愤怒无比。 禁军就是再软弱也是男人,这种羞辱对于他们是难以忍受的,尤其是是那些可怜的女子,她开始看禁军的眼神是求助的,逐渐的变成了绝望,到最后这些妇女指着禁军就是破口大骂,骂他们没有一点大宋男儿的志气。 王渊的几个几个部下再也忍不住了,他们找到王渊,他们义愤填膺的跟王渊请命 跟金军拼命了。王渊也早就看不下去,他觉得就是20人换一个人也足以将金军全部杀死了。于是就动了和杀死金人,解救这些女子的心思。 但是王渊仔细一想,现在的金军虽然都是弱兵,可是战马不少,他们要骑马逃走,引来金军的援军,自己就算一时得胜,若是金兵大部队围上来自己的手下连同这些妇女只怕都会成为金军的刀下之鬼。因此他迟迟下不了决心。 大队人马黄河之后,越往北走,地面越是萧条,原本繁花似锦的大好河山已经被金人糟蹋的不成样子了,不过此时他们也听到了附近活跃着一只义军,经常截杀落单的金军或者偷袭金军的小股部队。 王渊心生一计他,他派出几个心腹之人去联络义军。完颜昌由于人少,所以只是将秦桧放在了身边。至于其他禁军做什么他也不管,所以王渊派人寻访义军,完颜昌根本就没有发觉。 王渊的手下还真跟义军联系上了。义军首领约王渊相见,王渊也不犹豫,带着几个人就去见了李良嗣。王渊一见这义军首领居然是赵值(他也不知道李良嗣改名了),心中非常震撼。王渊在东京城人员很好,跟很多朝中大员关系都不错。这个赵值当初可是当朝一品龙图阁大学士,都说他河间府已经战死了,没想到现在成了义军的首领。 王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良嗣,李良嗣虽然也想杀死这些金军,立下大功,但是他担心自己兵力不足,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现在他手下号称有万余人,但是都是逃难的百姓,真正能上战场的都也就1000多人,至于王渊的禁军李良嗣直接忽略了,真的要是打起来,这些禁军不帮倒忙就是好样的。 好在伏牛山是锦衣卫的重要据点,他们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锦衣卫告诉李良嗣种师中带领人马回归潼关,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们走的很慢,要是快马加鞭能够追上种师中。 李良嗣决定自己去种师中那里借兵。临行之前,他对王渊道:“王贤弟,你要尽量拖住金军,让他们慢慢前行。” 王渊道:“李大人放心,这1万女子还有2000万贯的财物,想快也快不起来。大人直管速速前往,我这里慢慢而行。” 李良嗣将情况跟种师中一说,然后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种师中。种师中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王进此时道:“李大人,你知道我们回延安为何走的如此之慢吗?” 李良嗣道:“我却不知?” 王进道:“种老相公身中箭伤,如今非常严重,每隔几日就要发烧,别说征战,就是快速行军都有困难了,现在急需静养。” 李良嗣一听,大惊失色,道:“小人不知,还望经略相关恕罪。” 种师中道:“何罪之有。我这伤一时半会儿不碍事的,我看绝对不能让金兵将这些财物、女子运往北国。我们中原的财富就要为华夏所用。王进师傅你带着全部的骑兵跟随李良嗣去劫了这货金军。” 王进道:“我若带兵前去,如果有人来袭,相公能否应对。” 种师中道:“你自管前去,我是料也无妨。” 其实种师中看中的更是那2000万贯财物,他深深的知道去年种师中大举西征,损耗甚大,军票都快支撑不住了。如果将这2000万贯财物运回延安府,这军票得到一定支撑,可以坚挺一段。不过种师中不知道的是西征也缴获了大量的金银现在种师道缺少的不是金银而是粮食。 种师中对王进和李良嗣道:“金军中的那些财富按照规矩除了犒赏将士所需,想办法运到延安府,华夏王未来征战天下正好为之所用。” 李良嗣早就盼着种师道能够东出潼关,横扫中原呢,于是道:“公爷放心,下官也是华夏国一员,轻重是分得清的。” 王进带着西军中仅有的2000骑兵跟随着李良嗣向河北方向而去了。这几日王渊在营中应付着各种事情,主要是照顾这些妇女往北行进。赔偿金军的那2000万贯财物,是金兵自己看守的。完颜昌从三河镇败退的时候,带了大量的马匹,如今这些财物都分别装在了那些马匹上,而原来运输财物的车辆都留给了王渊。王渊有了这些车辆可以让北上的女子轮流坐车行走,也多少减轻了这些女子的痛苦。 战争之中女子是可怜的,她们在战争中往往被视为战利品,被各方争夺。王渊带着这这1万女子更是可怜,她们白天要赶路,晚上还要被人金人蹂躏。不少女子受不了这种羞辱,以各种方式自杀了。不过自杀了又能怎样呢,改变不了任何情况。 这些女子开始还哭泣、咒骂,但是这些日她们都已经麻木了,现在就是跟着队伍有气无力跟着队伍前行,实在走不动的就会被拉上大车休息一下。大队人马哩哩啦啦的在大路上形成了一子长蛇阵,眼看到了中午了他们也没有走出十几里路。 这时候完颜昌的一个旗牌官走了过来,这个旗牌官趾高气昂的对着王渊道:“让你的人快一些,在前面的山谷休息、吃午饭!” 王渊点头哈腰的说道:“好的,放心,我催促他们快走。” 那旗牌官打马离去,王渊抬头一看,前面的金军速度加快了很多,直接往前面的山谷而去。王渊却有意识的让队伍慢了下来,他跟身边的几个虞侯、营官道:“传令下去,义军已经在这个山谷中埋伏好了,让将士们准备杀敌。”说完摸出一块干粮就往嘴里塞了进去。 葫芦谷是一个南北的谷地,里面有一片大树林名唤野猪林,太平时节是南北交通要道,也是往来客商休息的场所。昨天晚上王渊得到锦衣卫已经传来了消息,今天就在前面的葫芦谷野猪林内动手。王渊昨晚做饭的时候,让士兵们多做了一些干粮带在身上,就等着中午的吃饱了好厮杀。 五二九 劫金营大战野猪林 秦桧平时跟着完颜昌行动与王渊的人马是分开的,开始非常惧怕这些“野蛮人”,但是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习惯了。而起秦桧居然学会了一些女真话,这些日子能够完颜昌聊天了。 今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行军走的异常的慢。他问完颜昌道:“元帅,今日行军为何如此慢。” 完颜昌在女真人中算是对汉人不错的,要不他也不会将那些大车送给王渊。但是他毕竟是女真人,对汉人的鄙视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过他觉得这秦桧还是不错的,平日里问他什么,他都是有问必答的。 完颜昌对秦桧道:“就是后面的南蛮走得太慢了,也就是遇见我。要是遇见宗望王爷,他那个急脾气一上来,只怕那个领头的王渊会被斩首。” 秦桧此时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丝微笑,道:“对!对!” 完颜昌道:“咱们走快些,前边的山谷背风,正好休息。”说罢催马疾行。 秦桧本来不会骑马,他是坐着轿子的,但是跟金人在一起行军完颜昌根本不许可他坐轿子,于是秦桧只好找了一头驴骑,反正大队人马走的也不快,秦桧骑着驴勉强能够跟上金人的步伐。 秦桧进得谷中,在随从的搀扶下从驴的身上爬了下来,虽然只是走了十几里路,但是他的两腿已经磨得生疼了,不过这比起刚刚骑驴的那几天好多了,刚刚骑驴的时候他的双腿都被磨出了血泡。 秦桧毕竟是文官,跟着金人走了十几里已经累得不行了。此刻他也顾不得体面了,席地而坐背靠一颗大树喘着粗气,此时金人已经开始升火做饭了。秦桧刚想叫随从给他弄点水来,这是葫芦谷口突然跑进来一匹马,马上之人正是王渊。 王渊见金军进入了葫芦谷,心中大喜,他知道李良嗣早已经埋伏在了野猪林内。他急忙命令禁军亮出刀枪准备厮杀。这时候他手下的一个虞侯道:“大人,秦大人还在野猪林里内呢,用不用知会一声。” 王渊本不想多事,但是又一想万一秦桧以后真的发达了,此刻告诉他一下今后相见也好说话。于是道:“尔等候着,我去见秦大人。” 王渊来到葫芦谷内,金人知道他是禁军的指挥使,所以并不阻拦。他走到秦桧面前对秦桧道:“大人,刚刚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砍柴的樵夫,他们是河北的义军。说是要在野猪里击杀这些金兵,让我们前来助战。” 秦桧面对着漏洞百出的谎话毫无判断力,他一听吓的占了起来。道:“人在哪里?” 王渊道:“就在着野猪林里埋伏。不过大人放心一会打起来只要您手臂上缠着白纱,包您无事。” 秦桧道:“混蛋东西,打起仗来哪能无事。你怎么不抓他们。” 王渊道:“他们只是来送信的,拿着河北义军都指挥使的文书,上边盖着红彤彤的大印,怎能抓捕。” 秦桧焦急道:“坏了!坏了!”他一把抓过王渊手上的白纱,一边往手臂上缠,一边高声喊道:“有敌袭,有敌袭!” 王渊也没想到秦桧竟然如此作为,“敌袭?”这敌人不应该是金人吗? 秦桧高声喝喊但是他说的是汉语根本没人理他。秦桧见此情况,暗道:干脆跑。他也不起骑驴了,一转身又从王渊手里拿了另一块白纱也绑在胳膊上向密林深处跑了过去。 秦桧急忙跑到了完颜昌的身边,他喘着完颜昌道:“有敌袭,快跑!” 完颜昌不太明白秦桧在说什么,他转眼看向自己旗牌官,这个棋牌官懂得汉语的。他此刻脸上大变,刚要解释,此时树林深处突发一响箭(箭杆上绑着一个哨子,既能伤人又能报信),正中这个旗牌官的哽嗓咽喉,这个旗牌官倒地而亡。 王进、李良嗣本来想等金军吃饭的时候再发起进攻,但是他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大呼小叫起来。二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王进发出一箭,提前发动了进攻。 王进、李良嗣在这这个野猪里内并没有埋伏多少人,因为他们知道金军不少都是猎户出身,要人多了难免会被金兵发现。因此他们把大部分骑兵都放在了野猪里的左右两侧,野猪林内只有100多名弓箭手。 王进的响箭就是信号,随着响箭的发出,藏在林中的弓箭手纷飞射出响箭,一时间野猪林内哨声大作。野猪林外埋伏的西军的2000骑兵,听到响箭之后纷纷催动战马就杀尽了树林,当时刚刚开春,野猪林内的树木的枝叶刚刚发芽,并不繁茂,因此更加适合骑兵冲击。 义军的骑兵冲杀出来,打了金兵一个措手不及,不少金兵还没上马就被斩杀在了当场。多亏了秦桧的提醒,完颜昌以及周围的他的亲兵,还有绳果先一步得到了示警,他此刻都翻身上了战马,取出了兵刃。 完颜昌见满树林都是敌军,自己的这几百弱兵有不少都已经被射翻、砍翻在地了。他明白此仗已经没有办法打了,于是高声道:“杀出去!” 这时候秦桧一抱完颜昌大腿道:“元帅救我。” 完颜昌看了秦桧一眼,他把狼牙棒交于左手,右手轻舒猿臂将秦桧提了起来,放在了马鞍桥上,道:“休要乱动。”说罢催马就往葫芦谷北出口杀了过去。 完颜昌身边的二十几人是军中的精锐,他们得到了秦桧的提醒后,抢先了一步上了战马,取了兵刃,也就是占了这么一点点的先机,让他们的在战场上冲了起来。此时禁军从葫芦谷南口杀了出来,李良嗣的伏牛山义军从北谷口杀了进来,一万多人就将这几百金兵围在了当中。 面对危机绳果凶性大发,他抡起狼牙棒在前方开路,完颜昌的几个亲兵在左右两翼保护,完颜昌居中,马上还驮着秦桧。这一行人不与西军的骑兵纠缠,直接往北方杀。北谷口杀进来的李良嗣的义军,这些义军虽然有千余人,但是大多数人2个月前还是拿着锄头的农民,即便是今日跟金军交战,兵器也是不全的。这些人马那里阻挡的住凶悍的女真骑兵。 最终在万余人四面加攻下,完颜昌居然带着二十多人冲出来重围,向北方逃去。王进一见大怒,急忙带领数十骑兵追了上去。 完颜昌好容易逃出谷口往四周一看,发现只剩下了二十多骑兵,想当初自己一个齐装满员3000人的猛安谋克,如今只剩下区区二十几人,这让他心中难受,几乎要放声痛哭。此时他的一个亲兵提醒道:“王爷,南军追过来。” 完颜昌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员老将军追了上来,完颜昌不由大怒道:“皓首匹夫,安敢欺我!”说完他一把将秦桧扔在了地上,拨转马头直奔王进而来。跟着他冲出来的那二十几人也跟随着完颜昌向王进冲了过来,只有趴在地上的秦桧不知所措,他此时也不敢站起来,只好趴在地上装死。 王进一见大喜,道:“金兵找死,杀光他们” 完颜昌一马当先,抡起狼牙棒就砸向王进,王进并不惧怕,在东京城外他与娄室对过一棒,后来他知晓娄室是女真第一勇士,从此以后王进对跟女真人作战充满了信心。 可是今日不同于往日,王进已经70岁了,他本来不想出征,但是现在西军无将可用,他才跟随种师中出兵的。为了今天的伏击不打草惊蛇,王进带人天不亮就埋伏在野猪林内了,如今已过中午是水米没有打牙,现在作战全凭一股精神力量支撑,其实十成战力只有八成了。 完颜昌则不然,他是前来拼命的,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狼牙棒搂头盖顶就砸了下来。王进见铁棒到了,大叫一声:“来得好!”横自己铁棒向上封挡。 只听“当啷”一声,王进勉强将完颜昌的狼牙棒封出去,但是震得自己双臂发麻,眼前金灯银星乱闪,在马上有些站立不稳了。这时候绳果催马过来了,他挥动铁棒一招横扫千军,狼牙棒向王进的腰间就扫了过来。王进急忙一招怀中抱月,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没有将绳果的铁棒封开。只听王进一生惨叫,他被绳果一棒从马上打飞了。王进在空中足足飞了四、五仗远,“啪”一声落在地上气息全无。 跟随着王进的那些士兵一见都傻了眼,王进是西军的总教头,在西军中地位超然,就是种师中、种师道见面都要叫一生师傅。没想到今日竟然被番将一棒打飞。这些士兵再也无心恋战,急忙催马去救王进。 完颜昌、绳果一见这种情况,也不过多的与西军纠缠。完颜昌再次拨转马头,一探身抓住王进坐骑的缰绳,拉着马跑到了秦桧的身边,道:“快上马!” 秦桧都快哭了,道:“我不会骑马。” 完颜昌那里管得了这些,一把就将秦桧拎了起来,放在了一匹战马马背上,用棒杆子对着秦桧的战马屁股就敲了一下,这匹马四蹄撒开,就向前跑了起来,秦桧吓得一闭眼,身体万马背上一趴,双手紧紧抱住马的脖子,总算没有从马背上摔下去。 完颜昌等人也跟在秦桧战马的后面落荒而逃。 五三零 野猪林王进丧命 天堂县种师道归天 李良嗣、王渊在野猪林内将几百金军斩杀在当场。当然主要是西军和义军作战,那些禁军大多数远远的看着摇旗呐喊,好在没有入场捣乱。 当他二人带人从野猪林出来找到王进的时候,王进早就气绝身亡了。李良嗣素知王进在西军中地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愣在了当场。那王渊说起来也跟王进学过几个月的武艺,说起来也算是王进的弟子了。他见王进战死,扑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良嗣劝了一会儿,道:“这里如何安置?” 王渊也没想到秦桧能够跟着金军逃跑,这让自己如何回东京复命呢。思来想去也只好道:“我就带人回东京,跟赵官人复命实话实说也就是了。” 李良嗣道:“这可不行,经略相公借兵之时说的明白,这2000万贯财物要送往延安府。”其实种师中说的是除了赏赐给将士们的财物之外,要运往延安府。 王渊道:“这些东西给我也不能要,运回东京也是麻烦。待会你我假意争执一番,你们把我赶走也就是了。不过禁军们嘴也是不好堵的。” 李良嗣道:“我跟锦衣卫商量一下,是否能挤兑出5万贯军票给你也就是了。” 王渊道:“我这万余兵马人多口杂,怎么也得20万军票。我也是西军出身,西军赏赐向来丰厚,你劫了2000贯财物,100万贯总能分得到的,。” 李良嗣道:“最多10万贯,这还得我自掏一部分腰包。” 王渊道:“最少15万贯,少一贯老子就不走了,你还得管我们万余人的酒肉。” 李良嗣道:“15万贯就15万贯,你先回到东京自有锦衣卫找你,不你们禁军的刀枪、弓箭要给我一些,那些东西留给你们也没啥用。” 王渊道:“除了神臂弓,其他尽管自取。” 两个人在野猪林外如同谈买卖的商人一般,完全忘了还没有被装殓起来的王进。二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就假装吵架。李良嗣举刀就砍王渊,王渊也不抵抗调转马头就跑。 他一边跑一边喊道:“这些土豹子要造反了,快跑!快跑!”说罢他带着禁军就跑了。其实战事一开,这禁军就跑了一半了,剩下的人也不敢作战,刚在在野猪林跟金军厮杀义军、西军可不是他们能惹的。所以王渊一跑这些人也就跟着跑了,至于刀枪器械,不用王渊吩咐,他们自己就扔的到处倒是了。 李良嗣大喜,连忙吩咐道:“赶快整理财物、军械,都押送回伏牛山。” 这是西军到几个营官指挥使崔马来到了李良嗣的身边道:“王进师傅怎么办?” 李良嗣听了心情瞬间又低落下来,道:“赶快装殓起来,我亲自送到经略相公营中。” 这时义军的一个首领问道:“谷外地这些女子如何处置。” 李良嗣暗道:这些女子日日被金人蹂躏,只怕已经失去了贞洁。即使有幸逃脱了金人的魔爪,又有谁能信她们的清白呢。想到此处,他吩咐道:“这些都是可怜之人,如果愿意回家就发给路费银子,如果无处可去就先送到伏牛山安置。” 李良嗣安排人手打扫战场,暂且不提。再说种师中,他让王进去劫杀金兵夺取西军急需的金银,以稳定军票。王进一走,军中的大小事物又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本来就伤情不稳定的箭伤日益严重,最终无奈他只有依靠阿芙蓉强撑精神。 从东京道潼关总归要走河东路,种师中大军一进入河东路就感觉不对劲了,这里城池被毁,百姓流离失所。种师中差人打探,很快得知宗翰、宗弼久攻太原不得,因此将原来分兵劫掠各州县的金军都集中起来,要全力攻打太原。这些金兵在在离开本地之时,将城池一律焚毁,当地的财物、粮食、青壮百姓一律掳走。因此造成河东城池破百,百业凋零。 种师中听后陷入了两难境界,去救太原城自己只有2万人马,而且还没与骑兵。如果不去救援只怕寒了将士们的心,今后作战谁还能相互支应。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托着病体,强打精神带领人马转向太原而去。其实种师中此时要即使跟锦衣卫联系,打探出太原情况也就不会做出这样决定了。其实太原在折赛花的指挥下,是坚城一座金军根本无法攻破。金军之所宣扬去打太原,只是放的烟幕弹而已,他们将劫掠来的百姓和人口都运往了云州,在太原的宗弼也开始悄悄的、小规模的撤兵了。 种师中跟撤退的金兵小规模的打了几仗,也就是互有胜负。但是他的病体确实一天比一天沉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得到了王进阵亡的消息,种师中再也支撑不住了,在军中就昏迷不醒了。 就在军中将士六神无主的时候,在各处打探消息的时迁来到了营中。他急忙让大军止住了脚步,他跟在病榻上的种师中说道:“安国公,太原已经无恙了,金军退了。大人尽可在此地安心修养,我立刻发消息去延安,请神医安道全来军中医治。” 种师中在点了点头,道:“也好,军中之事暂时托付给你。” 时迁道:“安国公放心养伤,军中之事小人自当料理。” 种师中驻军的地方距离潞州很近了,潞州虽然被洗劫一空,但是天堂县还没有遭到破坏。天堂县之所以没有被破坏,是因为种世义三年前在这里招募了打量的织户去了延安府,这里随着织布业的衰败已经不如以前繁荣了。因此金军打破这里后,就放弃了天堂县,直接西去太原府了。 宗弼非常忌惮折赛花,自知攻打太原府无望,由于惧怕折赛花带领士兵沿路追杀,也不敢贸然退兵,只是分批北撤,直到华夏三年(靖康元年)二月底,太原周边的金军才全部撤走。 金军撤走后太原城后,太原各地的消息通讯逐渐回复,折赛花派人四处打探才知道整个河东路除了太原府几乎没有一座完整的城池了,现在种师道已经到了潼关,种师中在天堂县养病,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去拜见谁了。 此时宗英给他出了一个办法,宗英道:“你如今又一次身怀有孕,不如先去潞州。潞州到太原路程近一些,也相对平坦。在天堂县休息一些时日,等月份大一些,再从天堂县去见爹爹也是可以的。” 对于自己总是怀孕折赛花也是无奈,她瞪了一眼宗英,道:“都怪你。你去安排。” 太原城凝冰冻城的冰逐渐融化,这种守城的方法只能是应急使用,当冰融化后,对于城池的损害更大,折赛花安排王禀组织人力修补城池,折尊道也跟折赛花辞行回吴堡寨了。太原府安排已毕,折赛花给种师道和种师中分别发了一封信,然后由宗英陪着,一行人悠悠荡荡直奔潞州而来。 种师中在天堂县修养的还算是不错,天气逐渐转暖对他养伤也有好处。这一日时迁来见种师中,他看到种师中满脸红光,道:“公爷满面红光,精神不错!” 种师中重重的咳嗦了一声,道:“还好,就是总觉得胸闷,有痰咳不出来。” 时迁道:“公爷放心,我已经接到锦衣卫的消息,神医安道全明日就可以到达天堂县了。到时候公爷的伤无大碍了。” 种师中高兴道:“这太好了。我这些时日都是靠着阿芙蓉,这个东西绝非好药。” 时迁道:“还有一封安国郡主给您的家书。”说完就递过来一封信。 “安国郡主?”种师中愣了一下,才反应出来那是折赛花。于是高兴道:“这锦衣卫送信就是快。” 种师中打开信封看了一看道:“赛花这丫头要来潞州看我,这是好事!”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突然被一振强烈的咳嗦打断了。 种师中不住的咳嗽,仿佛喉咙里堵了一块什么东西相仿,他想吐但是吐不出来,这个东西让他喘不上来气。 看着种师中被憋的满脸通红,时迁急忙高声道:“军医!军医呢!” 此时种师中已经缓上了一口气,他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道:“不碍事,就是有点咳嗽。” 这时军医走了进来,他用一个托盘托了一碗药过来,放在了桌子上道:“公爷,该吃药了。” 种师中拿起药碗,无奈苦笑道:“这些个大夫总是让我吃药。”说罢,他端起药就往嘴里送。 也就是种师道刚刚端起药,突然他感觉胸中再次憋闷起来,好像有一股气流直冲咽喉。他也忍不住了,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随即人也倒地不起了。 时迁见状吓了一跳,急忙抓住军医道:“怎么回事,快救人。” 那个军医急忙招呼几侍卫将种师中抬上床,那个军医对种师中检查了一番,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时迁急忙道:“怎么样了。” 军医摇摇头道:“只怕没救了。” 时迁道:“不是说人参能续命吗?快用人参,神医安道全明日就到。” 军医一指桌子上的那碗药,道:“这个就是参汤。安国公的病别说是神医,就是神仙也难救活了。” 时迁一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知如何是好了。 时迁见种师中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做为锦衣卫出身的他马上就想将那几个军医抓起来。可是现在天堂县是一个大军营,锦衣卫跟军人的关系本来就有些微妙。种师中在的时候他还可以代管军营,如今种师中一死,谁还听他的指挥。 种师中留下的几个旗牌官和亲兵暂时控制住了军营,时迁第一时间将消息发了出去,请种师道迅速派遣大将来主持军事。 第二日安道全来了,时迁将种师道死时的情景告诉了安道全。时迁道:“现在我继续查明安国公的死因,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阴谋。” 安道全道:“打人放心,我这就去验尸,还要查验医案。” 安道全要来验尸自然无人敢于阻拦,经过一番查验和阅读医案,对种师中的死因已经了然于心了。 安道全对时迁道:“安国公已经病入膏肓,我就是到了也无力回天了。” 时迁道:“我昨日还看他满脸红光,就是有些咳嗦。” 安道全道:“安国公本来上了年纪,身体就不如年轻人了。再加上受伤之后又没有安心调养,才有今日之祸。华夏王曾经传授与我一些《九阴真经》一些医术,他说道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叫做细菌,可以引发炎症,炎症就是毒疮。酒精只能杀死表面的炎症,安国公的炎症已经那浸入五脏了,现在就是华夏王也不曾发明能够消除炎症的药。我若早来一个月,用草药慢慢调理,也许能够救安国公一命,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尤其是为了压制毒热,用了阿芙蓉,这个东西是良药,但更是毒药啊。” 时迁听了这话长处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种师中被害死,那只怕这里又要兴起一阵的腥风血雨。 五三一 守太原恩收王禀 保民生广聚粮草 时迁没有等到种师道派来的将军,反而等到了折赛花。折赛花本来以为种师中就是肩上中了一箭,应该无有大碍,没想竟然死在了天堂县。 折赛花到了天堂县大哭了一场,宗英劝了半天,总是要让他保住胎气要紧。折赛花自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暂时收起了悲伤,整顿了兵马往潼关而去。 种师道在潼关接到了种师中去世的消息,心中也是非常悲痛,这些年种师道四处征战,种师中在延安府守城,解决了自己很多的后顾之忧。如今就这么战死了,对于他今后的大业也是一个损失。 种师道于是下令全军戴孝,命令种世义和种世礼去迎接种师中的灵柩。种师道在延安府给种师中和王进举办了盛大的葬礼。忙完一切事宜之后,已经到了华夏三年的三月中旬,此时已经春暖花开了。 折赛花再次怀孕,这次怀孕期间正好赶上金军攻城又遇见种师中去世,期间各种事宜都需要他操心劳累。神情紧张的时候还没注意,如今精神一放松,立刻就病倒了。好在在延安府安道全、种世礼、黄药师等人都在,在这些医师的精心治疗下折赛花的倒是没有大碍。 这一日,种师道来到了折赛花的府邸探望。折赛花见种师道来紧忙迎了出去,见种师道急忙施礼,道:“我这身子不争气,到让爹爹担心了。” 种师道说道:“我儿辛苦了,我看这次回延安,就不回太原了。根宗英商量一下,就在西北安家。咱们毕竟已经建国了,你这堂堂郡主远在太原,为父也不放心。” 折赛花道:“我也有此意,只是河东只有太原府了,如果孩儿撤下来太原府何人能守卫,丢给朝廷吗?” 种师道问道:“那个王禀如何?” 折赛花道:“此人在秀州之时做事鲁莽,与咱们有嫌隙,对爹爹倒是有些惧怕。不过他守城倒是一把好手。” 种师道好像听说过这个王禀在历史守卫太原,金兵围攻太原,他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守卫太原200多天,后来城破不降,力战而亡,倒也是一个英雄人物。 种师道说道:“他如果识时务投靠咱们华夏国,我就给他一些支援,让他守卫好太原府就好。届时金军南下我们可以太原为饵,在太原城下全歼金人。王禀要是能立下功劳,今后封爵封官绝不吝惜,如果不投我华夏军,就随他去。不过要告诉他,如果脚踏两只船,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折赛花道:“我给王禀写信,看看他是如何应对。只是让他投靠咱们华夏军,他又如何应对朝廷呢?” 种师道说道:“为父在西域建国,给朝廷发过公文,请求册封。只不过兵荒马乱,这公文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了,我已经命令张叔夜给朝廷又一次行文,请朝廷册封我为华夏王,督办西北诸军事。如果朝廷照准,我就以华夏王的名义保举王禀为河东军经略使。如果如果朝廷不许我这个王爷,我们就派兵取了太原。” 折赛花见种师现在居然如此“豪横”果敢,不在像几年前那样遇事犹犹豫豫了,心中大喜,道:“如此甚好。只要爹爹决心一下,我华夏大军就可横扫中原。” 种师道此刻忧心忡忡的说:“横扫中原,眼前河东路的近百万难民涌入了西北,现在粮食奇缺,我已经命人四处筹粮了,但是效果总归不好。” 这也是轮回,一年前西军缺少人口到处购买囚犯配军充实人口,如今人口多了,却是没有粮食了。 折赛花要说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要是论起经济民生可就是门外汉了。折赛花挠挠头,道:“总是让二哥四处采办就好,咱们在秦凤路、永兴军路不是有众多农场吗,难道那里产不出粮食。” 种师道在宣和三年陆陆续续在西北设立了农场,那些农场跟主要的是生产各种商品,比如玻璃、骨瓷、火柴、棉布、烧酒等等,不同的农场都是产业链上的一个环节,最终由西军到商队进行贩卖盈利,所谓的农场早就成了工场。即使还有种地的农场,也只是种植白薯,为华夏军酿酒、制粉条提供原材料。真正生产粮食的农场都在夏宁行省(原来西夏国)开设的农场。但是夏宁行省的农场开设时间短,生产效率低,出产有限。而且种师道第四次西征,也已经将夏宁行省的粮食调拨差不多了,哪里的所剩下的粮食基本上就是口粮了,如果再从那里调粮,只怕夏宁行省就要乱了。 种师道对折赛花道:“这些事情我儿就不必操心了,你只要把王禀之事处理好了也就是了。” 折赛花道:“爹爹放心,王禀之事我定能处理妥当。” 就在这时,府里的管家来报,道:“大少爷前来请安。” 这个大少爷就是折再兴,折再兴如今已经16岁了,在八剌沙衮(现在改名为东归州了)受伤之后就回到了延安府养伤,如今伤好了大半年了,现在的折再兴长得高高大大的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了。折再兴名义上是折赛花的长子,但是折赛花既没有生他有没有养他,他们只是记名的母子,再加上折赛花自己已经生了4个儿子,现在又怀孕,所以折再兴在她眼里更是算不上什么,两人感情淡的很,折再兴跟种师道倒是非常亲近,整日里爷爷长爷爷短的,种师道也经常说折再兴是他孙子辈第一得意之人。其实当初遇见折再兴(当时还叫杨再兴)之时,折再兴要是再小一些,没有高过车轮,种师道可能按照西军到规矩,将他收养也是有可能的。 折赛花平时跟折再兴很少见面,折再兴也是跟随种师道争战。但是折赛花给折再兴定了一个规矩,就是如果要是他们住在同一个城池之内,折再兴每日必须来给他请安。 折再兴每日里就是硬着头皮来折赛花的府里请安,他一天到晚琢磨怎么找一个差使离开延安府。这一日他跟跟好友种天豪聊天,种天豪从爹爹种世义口中了解道如今西北各路都缺少粮食,陕西宣慰使沈柏景开辟了一条道四川的商路,一个月内运来了5万担的粮食。这让折再兴有了想法,他想去四川买粮,一个是采购粮食为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另外就是离开折赛花去外面闯荡一下也好。 种天豪跟折再兴交好,种天豪岁让年长一岁,但是成了折再兴的小跟班。他听说折再兴想去四川筹粮,自己也要闹着前往。种世义可是知道这条商路的,这条水路顺流而下还是可以的,但是采购粮食逆流而上运到秦州却是难上加难。冬天秦州的东河封冻粮食还可以从冰面上运过来,但是一开河这粮食根本运输不过来了。 沈柏景就是利用冬季的窗口期运输过来5万石粮食,本以为这5万石,勉强够难民过冬,但是随着战事进行,跑到陕西难民超过了百万,这5万石粮食就不够了。沈柏景为了给家人一个前程,将成都了1000倾地都卖给了锦衣卫,全家齐心合力不计成本运来了5万石粮食,而且全家也就随即迁到了中兴府,同时让家中子弟准备今年的华夏国的科举。 如今东河河道已开,逆水行舟根本就不可能了,除非动用大量的纤夫。即便再等到冬季来临河水封冻,要是还用这条道路运粮,运粮速度虽然能够保证,但是运输成本非常惊人的,所以这条商路说起来就是属于“鸡肋”。 种世义跟种天豪反复讲了这条商路的情况,种天豪只是不听,非要跟折再兴一同前往。最终毕竟孩子大了,种世义也说不动他了,也就同意了。 原本种师道给了折再兴一个令牌,凭借这个令牌可以出入西军各营,后来折再兴凭借这个令牌跟种世义去了潞州,闹出了很多事情。所以种师道就把这个令牌收了回来。 折再兴找到种师道讨要这个采买粮食的差事,到了种师道的府里一打听才知道种师道去折赛花府邸探病了,所以才来道折赛花府里给折赛花请安。 折再兴给种师道和折赛花请安完毕,折赛花道:“我儿为何今日请安来迟?” 折再兴道:“今日跟天豪商议帮助咱们华夏军购买粮食的事情。” 种师道一听高兴了,道:“快快说说,让爷爷也高兴高兴!” 折再兴就把想去四川采购粮食的事情说给了种师道。种师道一听道:“这条商路只能在冬天运粮,如今春暖冰化这条道路已经不能用了。” 折赛花却是一愣,自古入川就是几条古道而已,都是易守难攻的险要所在,因此后人留下了“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后治”的话语,就是说四川由于道路难行最容易形成割据政权。 折赛花道:“难道咱们有开通了一条新的商路不成!” 种师道就把沈柏景举家投靠,并且花费巨资开设商路的事情说了。种师道介绍完这条商路道:“这条商路也是鸡肋,只是冬季应急运输粮食可用。” 折赛花听了却道:“爹爹,这条商路虽然不能运粮,却可以运兵。” 种师道一听,愣了一下道:“此话怎讲?” 五三二 折再兴南下探川路 王子才东去伏牛山 折赛花道:“逆水行舟不可行,可是顺水运兵却是方便直击。爹爹要重整乾坤这四川天府之地怎可不取。” 种师道一听就明白了,蜀中之地盛产粮食,如今争霸天下之心已定,取巴蜀军粮为自己所用正是解决困扰华夏军缺粮只根本。虽然现在还没有借口攻打四川的借口,但凡事预则立,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今以采购粮食为名秘密探查入川之路也是妙计。 种师道随即对折再兴道:“沈柏景家族在成都府有1000倾良田,现在卖给了锦衣卫,这锦衣卫是我的私军,这良田也就成了咱们自己产业。你南下入川一边督促佃户们种田,一边囤积粮食。另外如今逃到此地的河东难民甚多,你可挑选一些人马同去,沿着这条路探查。看看哪里需要疏通河道、哪里需要避让险滩暗礁,写一份详细的文书给我,我根据文书让钱良疏通这条商路。” 折再兴一听大喜道:“多谢爷爷安排,我这就去选人。天豪能跟我同去吗?” 种师道笑道:“你们两个弟兄倒是孟不离焦,是一对好兄弟,同去。” 折再兴虽然听不懂“孟不离焦”是什么意思,总是明白种师道让自己走了,在他心里捉摸着只要离折赛花远些就好,因此闻听此言非常高兴,辞别了种师道和折赛花后,欢天喜地的走了。 折再兴从难民中选择了300多能够操舟驾船之人南下探路去了,可是西北缺粮的窘境还是没有好转。早期逃到河东府的难民已经安排道各个农场了,原来农场的苦力们已经干满了五年,他们有的成了有技术的工匠继续在农场当小头目,有的成为了自由民做自己的营生,有的干脆去西方刚刚征服的土地上寻找新的生活方式,整个社会在有条不紊的运转,要不是缺粮这在古代就是一个欣欣向荣的盛世。 在这个社会中每个人都对未来的盛世充满信心,因为华夏军的蒸蒸日上是他们看在眼里的。缺粮每个人都认为是暂时的,因为现在华夏军的控制的土地广大,有些地方土地还是非常肥沃的,只要有土地就会有粮食,何况还有产量惊人的白薯。每个人都相信只要经过这个夏天,到了秋收的时候,一切就都解决了。 但是种师道清楚如果金军不南下也许会是这样,但是自己多了百万人,再加上长途征战8000里,导致粮食的大量消耗。但是金军则更是缺粮,这河东路有二百万人口,除了太原府的10万百姓外,其他地区几乎全被破坏了,百姓被金国掳掠走的只怕也有二三十万之众,华夏军缺粮,金军更加缺粮。现在华夏军控制的地区还有白薯可以供难民充饥,那些在金地的难民呢?他们要想解决饥饿的问题只怕只有去抢了。 到哪里去抢,不用说也是可以猜到的,肯定是南下劫掠。至于什么时候劫掠,多大规模种师道猜不出来,不过他感觉不会太久。因此他判断战火很快就重新燃起,能不能等到秋后都难说。即便面对随时爆发的战争,种师道也不敢扩大华夏军的规模,因为可是如今的粮食真的很是急缺,如果在扩大军队规模军粮就要供应不上了,总不能让将士们啃着白薯作战。 种师道数次召集军机处和种世义一起开会,就是要解决粮食的问题。平时负责军粮采办的种世义也是没有办法,现在中原刚刚经历大乱,也是到处缺粮。新登基的钦宗皇帝上任之后就要重修皇家园林“艮岳”到处征粮加税,弄得百姓怨气冲天。在镇江的道君太上皇,也是不断的发号施令,让各地将粮食、税银押解道镇江,道君太上皇号称要编练御林新军,驱除金寇,收复幽云十六州。其实道君皇帝说这个话无人相信,他自己都不信。不过他编练御林新军回到东京重新掌权倒是有可能的。 种师道等人被粮食问题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种世龙从包头回来了。种世龙这次在北海边建立了北平城,又率先到达了北俱芦洲,种师道封他为平北侯,在华夏军中爵位仅次于折可求的平东侯(此时种师中已死)。种世龙还是种家子弟中第一个封侯的,因此一时之间风光无量。 种世龙在包头开辟了近10万亩地,这10万亩地看起来不小,但是实际上在宋代100亩地才是1倾,这10万亩地只有1000倾而已,还没有沈柏景家族献给种师道的地多。 包头在白达番,属于苦寒之地,在当时只能种高粱和白薯,好在哪里的牛羊多,大粪肥不少,再加上那里的配军囚犯使用成本低廉,所以有了不少的存粮。原本包头的高粱卖给牧民喂马,白薯可以酿酒,种世龙想从延安府找几个酿酒师傅酿造“莲花白”,这要是买到草原各个部落去,那都是大利。 不过事与愿违,牧民喂马只是吃草原上的草就行了,牧民根本不知道高粱是什么东西。至于酿酒吗?还没等道种世龙请酿酒师傅,就听说延安府缺少粮食了。于是他押着10万石的白薯,5万石的高粱,1万只羊,3000头牛,回到了延安府。这些粮食虽然不能充做军粮,但是起码能够解决一些燃眉之急了。 种师道自然褒奖了种世龙一番,但是由于缺粮就连种世龙接风宴也成了简单的家宴,席间也没有酒了。种家的子弟们除了远在扶桑国的种世信外总算团聚了一回。 种世龙回家之后,总觉得没有酒不很痛快,不过他也听说了如今的生产白酒作坊都关了,好在种师道又发明了用白薯做粉条、淀粉,反正是让这些作坊有事情做,就是不许酿酒,因为酿酒太浪费粮食了。街面上的酒馆只许买陈年老酒,不许买新酒。所以几个月下来,酒店都快改茶馆了。 种世龙正要休息之时,家人来报,说是王彦求见。种世龙急忙起身相应。王彦这次跟随种世龙到达了北俱芦洲,也是里下了大功一见,而且他被封为了二等平北伯,这个爵位也是不小的。 王彦的父亲王进战死,他匆匆被种师道招回来奔丧,处理完父亲的伤势之后,王彦一心想跟金人报仇。虽然王彦跟随种世龙立了大功,但是华夏军上下都觉得王彦就是依靠的父亲名气在华夏军中混前程。其实王彦原来也是这么做的,但是现在他真的改变了,从白达番草原上的征战中就改变了,如今就是想上战场建功立业,也跟种师道请缨了几次,但是种师道只是不许。 种师道其实也是好心,王进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战场上有些好歹,王进家也就绝了香火了。虽然王彦娶了一个草原妻子拿莫伦可是也没有听说她怀孕,而且拿莫伦下落不明,即便拿莫伦始终是真的怀孕生子又能怎样,在宋朝时候孩子能够长大成人的概率也是不大的。如果这时让王彦参军打仗,王彦再有个马高镫短的,只怕王进一脉就要绝后。 种师道还是让王彦管理马匹,这个差事很重要而且有没有性命之忧。王彦自然不愿意如此安排,因此来找种世龙。 种世龙跟王彦聊了一会,以及明白他的来意了,不过他也理解种师道这么安排王彦。他对王彦道:“子才,其实养马也是很好的。咱们带来了几百匹百岔铁蹄马那是天下无双的,要是能干变成千万匹,那对于我父王争霸天下是大有益处的,届时你还是大功一件。” 王彦道:“六爷,你我也算是万里远征的交情,你就这么看我!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彦哥了,我是王子才,我要替父亲报仇。” 种世龙为难道:“就算我说服父亲让你进入华夏军主力部队,那个人敢用你。这里掌兵马的将军、指挥使有一半都是王进师傅的徒弟。” 王彦道:“我听说在伏牛山有一只义军,也是咱们华夏军支持的。为首的竟然是原来朝廷的一品大员,也是一个文官,叫做赵植的,现在名唤李良嗣。他们在河北一代专门找金兵的麻烦,我要去伏牛山如何?” 种世龙道:“有这等事情?我却不知,一个朝廷文官竟然能带兵打仗!这个倒是蹊跷,不过如果真是你说的都那样,伏牛山可是凶险之地。” 王彦怒道:“在白达番的包头、北平,我王彦可是一个怂包?你们怎么总是轻看于我?” 种世龙意见王彦发怒,道:“既然如此,我明日就去父王面前替你讨这个差事。” 王彦大喜,随机随身掏出两瓶酒来,道:“这是家父存放多年的,今日你我一醉方休。” 种世龙笑,道:“我要是不答应替你讨这个差事,这酒我还是喝不上了。” 种世龙第二日去见了种师道,跟种师道讲了王彦要想去伏牛山的事情。种师道听了,叹了口气道:“这个彦哥可知两军阵前的凶险吗?这王进师傅刚刚殁了,他在延安待着不好吗?” 种世龙道:“子才跟我远赴北俱芦洲,期间风霜火雨也经历了不少,人也是大变了。他不想活在王进师傅的阴影里,因此想出去闯荡一凡。” 种师道说道:“若想闯荡,这北俱芦洲广大的狠,他可以再回去建功立业。” 种世龙道:“他态度绝决,定要为父报仇。所以委托我向父王求令。” 种师道想了很久,最终道:“即使如此,就随了他意。让他去拜会一下宗泽,如果能说服宗泽做军师我就让他去伏牛山替换李良嗣。还有让他们想个方法,先办法将伏牛山的粮食运送到延安来,如果方法可行就让他去。” 种世龙道:“也好,我就去跟他说。” 种师道见种世龙远去,拿起了李良嗣给他写到一封信,又看了一遍,自言自语道:“不知这王彦是不是那个王彦呢?” 五三三 抗金兵组建八字军 老宗泽出山助王彦 种师道隐隐知道在历史上有一个王彦在太行山上组建了八字军,在金宋交兵时期八字军以河北太行山为基地履历战功。现在王彦执意去中原伏牛山,伏牛山却在河南,难道是历史发生了偏移,如今王彦在河南创基了八字军? 宗泽在西军中还是有一些影响的,虽然这十几年一直在东京,但是还是能够影响西军一些老人的。宗泽一直忠于宋朝廷,不肯向种师道臣服,因此种师道想让宗泽跟着王彦一起去伏牛山算了。宗泽去伏牛山还能给王彦出谋划策,自己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李良嗣给种师道写了详细的奏章,说明了伏牛山的情况:伏牛山如今聚集了各地的义民1万多人,有截获宋朝庭赔偿金国的钱财合计2000万贯,以及1万民东京富家女。如今金兵逐渐退去,他倒是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财物和美女了。 伏牛山是秦岭的余脉,隶属于鲁山县,距离洛阳很近,到达潼关也就600多里路,可是就是这几百里路,如何将这些财物运回来道真是难为主了李良嗣。种师道其实并不十分看中这些财物,美女更是不需要,现在陕西缺粮,这1万多人来到陕西吃喝都成了问题。但是他看上了伏牛山的存放的5万石粮食,这些粮食本来就是西军商队采购的,本来应该陆续运往西域支持西军第四次西征的。西军主要在江南采购粮食,中原采购粮食也不是那么容易,因此当时商队采购一些就暂时存下来,然后集中再往西北送粮。 西军商队先把从各地采购来到粮食集中在伏牛山和山东的蓼儿洼两个秘密的商栈,然后再把蓼儿洼的粮食运往伏牛山,等凑足一批后在往西北送。现在伏牛山存下的粮食是最后一批准备运往西北的,这批粮食凑齐之后恰好西征结束了,而且宋朝庭已经得知西军在远征,他们一边派童贯去延安问罪,一边严查粮食流入西北,因此这批粮食也就留了下来。 其实开始也没有这么多,只是后来进军南下,各地官员都望风而逃,很多县城就无人防守。牛皋、李良嗣等人带领义军跟金军作战,经常抢在金军之前进入城池,将府库的粮食劫走。再加上义军在跟金军作战之时,骚扰劫杀金军运粮队伍是重要的手段之一。总而言之,东凑西凑的伏牛山攒下了5万石可以运输到延安府的军粮。 如今金军已退兵,中原的官僚机构还没有恢复,各地一片破败,百姓流离失所,也是急缺粮食救助。如果此时种师道动用华夏军再出潼关,将这批粮食强行运回道陕西,那可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他最终同意王彦去伏牛山,就想测试一下他的能力,让他领导这些义军想办法将粮食运回来。反正只要表面上不是华夏军运粮就好。 至于李良嗣,如今种师道身边正缺少文官,很多事静都压在了张叔夜一人身上,李良嗣正好回西北帮助处理政务。李良嗣虽说是海商出身,但是对时局的见识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 宗泽回到延安之后,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每日里出没在延安府茶馆酒肆之中,探查民风。他在延安府待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种师道非常了得。原本延安府是西北贫瘠的所在,在种师道的治理之下,现在表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俨然成了富甲天下之地了。尤其从这里的百姓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对未来的憧憬,未来生活的自信,这种憧憬和自信是他在大宋国任何地方都不曾看到的。 这一日宗泽正在茶馆种听种师道的写的《射雕英雄传》,这本书几年前就成书了,背景就是五代十国历史的背景设定在了南北朝时期的刘宋时代,这本书的细节竟然与现在时局有几分相似,因此这部书在坊间大为流行,茶馆酒肆的书场争相演说。 宗泽听到北方魏迁都洛阳,组织大军准备南征,大侠郭靖组织义军跟北魏鲜卑人纠缠,的事迹(种师道杜撰)简直是入了迷。宗泽暗道:这部评话成书于几年前,却与现在的时局如此相似,难道这个种师道真的有洞悉未来的本领。 就在宗泽陷入沉思知识,王彦悄悄的坐在了他旁边。宗泽见有突然一人坐在身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王彦。王进出殡之时宗泽去吊唁过,因此认识王彦。 宗泽道:“彦哥,到此来找寻老夫何事?” 王彦道:“老军师,小侄都娶妻了,你唤我子才便是。” 宗泽道:“哎!我和令尊数月前还在东京共事,没想到仅仅数月就阴阳两隔。” 王彦想起父亲悲从中来,道:“这次来寻老军师,就是想请老军师助我。我要替父亲报仇。” 宗泽道:“如何报仇?” 王彦道:“华夏王同意我去伏牛山替换李良嗣,但是前提老军师得再次出山,跟我东行。” 王彦随机把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这几日的运作情况跟宗泽讲了,宗泽听后也陷入了沉思。王彦说了半天腹中有些饥饿,看桌子上只有花生、瓜子,这时候正好有一个添水的伙计过来,王彦抓住伙计道:“再给我添上两盘点心。” 那伙计道:“花生、瓜子倒是有,点心只有烤红薯干,不知客官是否要来上一盘。” 王彦随即掏出一张军票,道:“我又不是没钱,有好点心自管上来。” 宗泽急忙拦住了王彦,道:“子才,你刚刚回到延安不久,又忙于令尊的丧事,这街面上的人情世故你却不知道。如今到处缺粮,这茶馆也只能供应这些了。” 王彦惊道:“怪不得!华夏王让我想办法将伏牛山的粮食运回来。” 宗泽一听道:“怎么伏牛山有粮食?” 王彦道:“我听六爷跟我说的。王爷的意思让我想一个周全的方法,将伏牛山的粮食运回来。华夏军此时出潼关运粮只怕会引起中原百姓不满。” 宗泽道:“到处缺粮,该死的金兵。” 王彦道:“要救中原百姓,还要靠咱华夏军。可是如果华夏军真都吃不饱了,中原就要成了异族的牧场了。你听现在说书先生说到了北国鲜卑人迁都洛阳了,我看如果这些粮食要是运不回来,金人早晚迁都汴梁。” 宗泽道:“我一心抗金报国,今日便应了你跟你出山,祝你一臂之力。” 王彦道:“多谢老军师。只是这个粮草如何运回来呢?” 宗泽想了想,道:“你附耳上来。”宗泽在王彦耳边悄声说了一番话后,王彦大喜。他急忙道:“我这就去禀报华夏王,告知老军师的妙计。” 宗泽阻拦道:“我可不是为华夏王,不老侯爷,也不对,反正我不是为他效力,我是朝廷册封的河北义军都指挥使,应该去伏牛山指挥义军抗金。” 王彦见宗泽如此执着,只是感觉好笑,道:“那我如何呢跟王爷禀告呢。” 宗泽想了想道:“这八个字就能表明我的心机。”说完就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道“誓竭心力,不负赵王”八个大字。 王彦看了看这八个字,点点头,道:“我定然转告华夏王。”说罢就将“赵王”两字擦掉。 此时台上的说书先生说道:朝代更替皆是后朝灭前国而已,鲜卑人迁都洛阳则不同,此为“亡天下”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中原男儿应振奋精神,振兴中华。 说书先生一番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纷纷拍手叫好。王彦高兴道:“好一个振兴中华,这个便赏给你了。”说罢,就把刚才买点心的军票,扔到了台上。 宗泽心中却有些惭愧,离开延安不过十几年的光景,这里的一个说书先生都能说出“振兴中华”这样的话来,看来自己的那句“不负赵王”倒是浅薄了很多。 王彦一拉宗泽道:“老军师眼看到了中午了,咱们寻上一出酒楼吃饭。这里没有点心,酒楼总是会有些吃食。” 宗泽道:“也好,咱们去寻上一家,只是多半买不到酒了。” 王彦道:“这个我知道,我家里还有一些存酒,今日中午先胡乱吃些饭菜。晚上我带着好酒去老军师家好好喝上一顿。” 宗泽、王彦从茶馆出来找了一家酒楼用罢了午饭,王彦就告辞直奔华夏王府而去。现在的华夏王府就是原来的西军经略府,只是换了一个牌匾而已。种师道召集了折赛花、吴玠、吴麟、朱五、王定六等军机处的诸将商议军事,张叔夜和萧让也参加了,最近一年多来军机处第一次凑齐了人手,只是可惜种师中死了。 种师道刚刚要商议一下如何部署下一步军事的事情,这时候管家种山来报,道:“王彦求见,说是老军师宗泽愿意出山了。” 种师道一听道:“这是好事,宗泽老将一直不肯归属咱们华夏国,这次能够出山助我,说明天意使然,若中原百姓都想宗泽一般,中原之日可定也。”如今的种师道再也不掩饰争霸中原的决心了。 不过王彦跟种师道一说宗泽那八个字,种师道有些不满了。种师道冷笑道:“看来有些人就是冥顽不化。你去告诉宗泽,他是河北义军都指挥使,伏牛山却在河南。我看这义军的名头也不要了,也赐你八个字,作成锦旗,你在伏牛山的人马就叫八字军了。” 说罢,种师道提笔写下了“誓竭心力,不负华夏”八个字交给种山,道:“你去按照这八个字做锦旗,送给彦哥,让他择日出发。” 五三四 种师道巧讨华夏王 种师道看着王彦走了,心里还是不痛快,道:“西北民心尽归与我,这中原民心还要争取。” 折赛花道:“爹爹不必担心,老军师的运粮之计也是为咱华夏军争取民心的。现在只是朝廷始终不肯承认爹爹华夏王的称号,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像老军师那样视我华夏国为佞臣的不在少数。” 折赛花这句是深谙当时风潮,当初隋朝代替北周,起国号为“隋”,就是因为开皇杨坚是北周皇帝封的隋国公。唐朝替代隋朝,国号为“唐”,也是唐高祖李渊是隋朝的唐国公。即使是当朝赵匡胤陈桥兵变推翻了后周,国号为“宋”,也是他当过宋州节度使的原因。所以即便改朝换代,如果这华夏王称号得不到宋朝廷册封的话,未来会有很多麻烦的。 吴玠道:“如今我们华夏军兵强马壮,威名远播万里,谁人能敌?只要等上一两年,军粮充足之时,就可挥戈东进,定鼎中原,还需什么劳什子的册封。” 吴麟道:“若要争霸天下10人马是不够的,粮食始终是大问题,咱们西北土地贫瘠很难供养10万大军,更别说扩军备战了。” 张叔夜道:“新建的几个行省都有土地肥沃的所在,应该尽快移民过去,将那里的土地开垦出来。当初为了消灭耶律大石,全军西征,修建驿站无数,当初这些驿站是为了想西域运粮,未来要商队从西域运粮了。” 种师道说:“粮食还要想办法征集,一两年的时间太长了,过估计今年秋后,金兵就会二次入寇中原,到时又是一场大战。只怕粮食又会紧张起来。” 种师道说道又有大战,众人眼睛竟然冒光。朱五道:“这次金军南下,安国公、安国郡主还有牛皋等人都跟金军交过手,安国郡主就消灭金兵数万!如果我西军主力出关,等能过得全胜。” 朱五的想法现在是西军将士最普遍的想法,这些远征8000里的将士现在都是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其实就是种师道也是如此。 但是种师道还是提醒道:“金军是我们遇见的最强悍的敌人,万不可小视。骄兵必败的道理,尔等要牢记。” 折赛花、吴麟等人齐声说是,但是没有人把种师道的警告放在心上。因为当初征伐耶律大石的时候,种师道也是这么说的。金兵在强悍还能超过那些西辽的火枪兵去。 种师道说道:“面前所难之事一个是粮食,一个是封号。粮食一时半会难以凑齐了,但愿王彦能够运回来伏牛山的存粮,那也是能接燃眉之急而已。至于讨封号,王定六到时得到了一份消息,我想从韩世忠那里想想办法。王定六,你给大家说说韩世忠那里情况。” 王定六道:“韩世忠赶到了镇江府,道君太上皇封他为通义伯,说来凑巧咱们王爷也是给了他这个封号。韩世忠本项用水军将太上皇保护起来,因此只是带领亲随赶到了镇江。没想到他刚到镇江就被御林军看了起来,接着道君太上皇又封他为荆湖北路经略使让他管理那里厢军,等于剥夺了江宁水师的指挥权了。如今韩世忠被逼无奈,离开了镇江去江陵府上任去了。” 吴玠一听破口大骂,道:“这朝廷对我们西军真是防范到家了,每打一仗总会想法消弱我们。这韩泼五可是刚刚救了这个昏君。” 种师道一听“昏君”,急忙道:“休要胡言。我儿赛花有何说法。” 折赛花道:“我看这个道君太上皇并不简单呢?前些日子他发下旨意让各地钱粮解往镇江,准备便练御林新军。如今又将韩世忠赶走,我看倒是不能小瞧了他们。” 种师道原来也是烦感朝廷不断的消弱西军,如今他也割地称王了,反而觉得朝廷当初的做法做为朝廷来说是无可厚非的。现在他种师道还能够控制住吴麟、吴玠这种悍将,但是他的子孙能够做到吗?种师道想到此处又是有些失神。 军机处诸将都知道一旦种师道失神,就有妙计出现,因此诸将都不干打扰。不过这次种师道失神的时间有些长了,半天不理诸将。诸将都有些着急,一同看向折赛花,折赛花也是无奈,叹了口气,轻声道:“爹爹,诸将都等您训示呢?” 折赛花这一声提醒,种师道才缓过神来。道:“你们说道君皇帝如此行为,谁最不满。” 折赛花冰雪聪明,她道:“您是说当皇上?” 种师道说道:“正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如今只有让道君太皇帝回到汴梁,当今皇帝才能心安。我只要给皇帝上书,咱们能够请当今太上皇回京,借此讨封华夏王。” 折赛花却有些忧虑道:“如果我们出兵镇江,道路遥远不说,只怕更会引起朝廷猜忌。” 种师道笑道:“我儿言之有理。不过这次却无需调动华夏军。让韩世忠突然回到江宁水师,然后率领水师回到镇江府行事。完事之后,再去荆湖北路上任,也不会引起朝廷的猜疑。” 吴麟道:“这个朝廷会答应吗?” 种师道说道:“相比于一个自己的皇位,一个王爵算的了什么。只是韩世忠做事鲁莽,需要一大将去幕后主持此事。” 吴麟急忙道:“末将愿意前往。” 朱五也道:“末将原本江南人士,这江宁水师中还有不少太湖的兄弟,我陪镇西伯(吴麟的爵位)去,为他助理。” 种师道说道:“好,你二人去最好。锦衣卫也要全力配合。” 张叔夜道:“此事如何奏报朝廷,是不是再请李侗写一份奏章。” 种师道说道:“上次李侗和伊斯马尔,洋洋洒洒万字的奏章又怎么样了。还不是如泥牛入海一般。这次就写一简短奏章就可,只要说明我华夏军不出潼关就可请太上皇回京就可以了。” 钦宗皇帝最近也是心烦意乱,本来金军撤走让他轻松了不少。但是烦心事一件接一件袭来,首先是王渊回来报告说是赏赐给金军的犒师饷被河北义军给劫了。钦宗皇帝吓了一跳,他当即第一反应就是要派人将这些乱民给剿灭了,可是转念一想,河北义军就是自己封的也不好说剿灭就剿灭。再则这些义军连金兵都敢打,自己现在的禁军估计也打不过这些百姓。反正现在金国也没有再来讨要什么,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二件事就是东京如今一片狼藉,钦宗皇帝这点不含糊,立刻下旨让各地往东京押运粮食、钱财。而且他还想继续修建没有完工的皇家园林“艮岳”。当初他的父亲宋徽宗就是要修建这个园林大兴花石纲,才引发方腊起义的。如今方腊起义刚刚过去6年,钦宗皇帝刚刚登基3个月,就要再次大兴土木。钦宗皇帝的立项很是丰满,但是真正把钱粮送到东京的并不多,他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镇江又立了一个朝廷,让各地将粮食、财税都运到了镇江,用以编练御林新军。道君太上皇编练御林新军做什么,真的说是抗金吗?恐怕是对付自己的可能性大一些。 第三件烦心事就是种师道称王,种师道上的奏折是非常精彩,洋洋洒洒万余言,说什么替大宋开疆扩土8000里,如今大宋疆域已经远达西域,此番功绩为秦皇汉武、开皇唐祖(隋朝开国皇帝杨坚和唐朝开国皇帝李渊)不能及也,功劳可比当朝的太祖太宗。然土地虽阔,百姓虽多,但曾受圣人教化,多凶残野蛮之辈,若这些未经教化之人贸然进入中原,恐造成五胡乱中原之祸。世故种师道请求朝廷册封他为华夏王,都督西北诸军事,为朝廷守牧一方,教化万民。等百姓服王化后,定当自去封号,回家务农。 钦宗皇帝见了种师道的奏折都惊呆了,他想骂人都不知道该骂谁了。满朝文武都瞎了不成,种师道征服了比大宋江山还大的土地,这些人竟然不知道。自己发父亲也不知道!这粮饷都不能自给自足的西军,如何短短几年就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如今华夏军的强大让他感到了害怕,他想将钟世仁抓起来,但是又怕华夏军东来,刚送走了金军这只东北虎,又迎来华夏军的这只西北狼。他不知道如何处理个奏折,于是只好留中不发。 这一日宋钦宗正在和张邦昌商议怎么应对这些棘手之事,有内侍官禀报说是种世仁求见。宋钦宗登基之后一度软禁种世仁,后来种师中带兵来勤王,这才把种世仁给放出来。种世仁和赵构去金营为人质也算是为朝廷立了战功,但是也没有任何封赏。 种世仁还担心一旦种师道西域建国自己会再次被囚禁甚至有生命危险,没想到种世仁将种师道的奏折(种师道现在名义上是白丁,没有权利上奏折,请求加封华夏王的奏折是种世仁代为转递的)上报后,钦宗皇帝对他态度大变,见他的表情中竟然带着几分由于恐惧而特意讨好的表情。有点像家中犯了错误又怕挨打想讨好主人的宠物狗! 种世仁见到钦宗皇帝跪拜行礼,钦宗皇帝道:“爱卿快快平身,来人赐座。” 种世仁坐在抟龙锦墩上对钦宗皇帝道:“陛下,家父又写了一道奏折请陛下预览。” 钦宗皇帝听见种世仁说“奏折”竟然有些害怕,道:“奏折折啊,好,好,呈上来。” 自有太监将种世仁的带来的奏折取走放在了龙书案上,钦宗皇帝打开奏折,脸上阴晴不定,半响,喃喃自语道:“若真如此,这是好事啊。” 种世仁一听大喜,问道:“陛下准了?” 钦宗皇帝道:“平西侯,你先回去休息。容朕想想。” 种世仁道:“陛下圣明,不过家父还带来了一个口信,说如果陛下不放心,我们华夏军东出潼关也可完成奏折上的提到的事情。” 钦宗皇帝吓了一跳,忙道:“千万别出关,劳民伤财总归不好。爱卿权且回去,三日之内必有旨意!” 五三五 张邦昌献计除三忧 韩世忠闹饷回镇江 种世仁下殿回府不提,再说钦宗皇帝看着种师道的奏折脸上阴晴不定,一旁的张邦昌道:“陛下,因何烦恼。” 钦宗皇帝随手就把种师道的奏折给了张邦昌,张邦昌展开奏折看了看,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如果太上皇能回东京,陛下的江山可就稳了。” 钦宗道:“如果太上皇能够回京,那固然是好,但是这种师道势力也太大了。他不出兵就可以让太上皇回京。若封他华夏王,今后他会怎样。” 张邦昌道:“陛下所忧虑者无非是金兵、西军和太上皇也,我有一计可让陛下解决陛下三忧。” 钦宗皇帝现在就爱听张邦昌的话,钦宗皇帝大喜,道:“有何妙计!” 张邦昌道:“种师道只是要一个空头的名声,不如就如了他的愿。只要能把太上太上皇请回东京,然后再铲除太上皇身边的几个佞臣,陛下的天下就安稳了一半。” 钦宗道:“这西军和金人又如何对付呢?” 张邦昌道:“陛下以为西军与金人谁强谁弱呢?” 钦宗皇帝道:“西军如狼,金人如虎,都不可敌也。” 张邦昌道:“正好使用驱虎吞狼之计,让他们两败俱伤。” 钦宗皇帝一听就来了兴趣,道:“如何驱虎吞狼呢?” 张邦昌道:“如今西军好勇斗狠,喜杀爱伐,封种师道为华夏郡王后,让他们突击云州,进攻金国,最终让他们收复幽云十六州。同时给金人秘密上一道国书,金人好利,就许给他们重利,让他们南下攻打种师道。如果他们两败俱伤,陛下正好收渔翁之利呀。” 钦宗皇激动的站了起来,道:“好计策,就依你之计行事。” 不过钦宗皇帝随机想起一事,随机又如皮球泄气一般做了下去。钦宗皇帝道:“金人好利,可如今国库空虚,朕还要重修艮岳,已经无钱可赐了。” 张邦昌道:“陛下,这西军自从宣和二年开始,到处征伐,四处行商,如今秦凤路、永兴军路已经成了富甲天下之地。而且他们征服西夏国后,在原来西夏国国都兴庆府建了金山银海(详见二六零回),陛下可以许西北之财富,请金人出兵!” 钦宗皇帝道:“如此甚好,不知谁能作为钦差大臣出使西军和金国。” 张邦昌道:“出使延安府可派遣张择端前往,者出使金国吗,可派遣济南知府刘豫前去。” 钦宗皇帝满意道:“爱卿所奏,甚合朕意。快快安排办理。” 张邦昌道:“遵旨!” 平西侯种世仁第二日就得到了朝廷的消息,朝廷已经派张择端为钦差大臣去延安府传旨,加封种师道为华夏王了。种世仁赶快来到张择端府上打听还真是这样,于是他又找到了醉仙居的李掌柜。李掌柜得知事情原委后一只信鸽就放了出去。 韩世忠最近有些灰心丧气,黄天荡一战他大获全胜。本想乘机回到镇江行“奉天子以令不群”之事,可是黄天荡水师战船烧毁了不少,还送给了宋徽宗一些。所以黄天荡大战之后,他留下玉帆杆杨华,他带着一搜三层船舱艨艟大舰和200水师匆匆的赶到了镇江。 没想到一到镇江他就觉得不对了,童贯将自己用于保护宋徽宗道镇江的2000江宁水师,都打发回江宁了,又将自己的剩余的亲兵卫队百余人为骨干,重新整编了御林军。虽然时日不多,如今这只被童贯称为御林新军的虽然只有3000人,面貌确实盎然一心。尤其是千里逃亡,能够安全的到达这里也是有些本领的。 韩世忠一到镇江府就被封为通义伯,没有几天有加封为荆湖北路的经略使,并且一日几次催促,让他尽快赶赴江陵上任。 韩世忠托了一些时日,并且通过锦衣卫将情况上报给了种师道。但是他最终胳膊拧不过打退,也是被逼无奈,只好上任。不过他还算是聪明,没有将唯一的艨艟大舰交出去,这一日他领了官府、印信催促者大船沿江而行了。 韩世忠在大船之上闷闷不乐,身边的梁红玉见状劝解道:“算了,咱们先回到江宁在做道理,哪里有锦衣卫鸽子站,说不定王爷已经有回信了,到时候看看如何处置。” 韩世忠叹了口气,道:“也只有如此了。” 韩世忠大船逆流而上,不一日就来到了江宁。他将大船停到了水师营中,前期回到江宁的2000水师的大小头目都来找韩世忠抱怨。原来他们一路辛苦互送徽宗皇帝从三河镇到了镇江,并没有得到赏赐就被打发回来了,因此上怨声载道。 韩世忠本来就因为失去对江宁水师的控制赶到心烦意乱,此刻有遇见士兵抱怨更是让他恼怒。可是他也没有理由去跟这些受了委屈的士兵较劲,于是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躲在自己的府里不出来了。 韩世忠和梁红玉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叫韩彦直,已经3岁了,这几日他在家中整天看着孩子嬉闹,倒也是乐的自在快活。 梁红玉道:“你也不到商栈去问问,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韩世忠道:“问啥。有消息早就送过来了。我看现在的锦衣卫也懒了,应该让王定六给整治整治了。” 就在夫妻二人说话之际,管家来报,道:“老爷,有人求见。” 韩世忠不耐烦道:“又是那些丘八来讨说法的。就说本老爷病了不见客!” 管家轻声道:“是商栈的伙计,说是您要买的药材到了。” 韩世忠一听蹭的站了起来,道:“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韩世忠到大门口一看,让他惊喜万分,来的人竟然是吴麟和朱五!尤其是吴麟,现在隐隐有当年高怀远的风范,几乎成了华夏军第一武将了。朱五虽然出身草莽却也在军机处行事多年,现在不少人称他为神级军师。他二人同时到来必然要在江宁有所行事,因此韩世忠有兴奋起来。 韩世忠高兴的直搓手,道:“那阵风把你们二位吹过来了。” 朱五道:“一到江宁就听说你病了,给你送药方来了。” 韩世忠道:“什么药方?” 吴麟笑道:“怎么,就让我们这里搭话不成?” 韩世忠道:“瞧瞧,到让镇西伯挑眼了,来里边请。” 韩世忠将吴麟、朱五请到了后堂,梁红玉也出来见礼。吴麟、朱五都知道梁红玉平日里是参与军机的,因此也不避讳她。 吴麟道:“王爷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他现在想用你的水师将道君太上皇……” 韩世忠没等吴麟说完,道:“将他杀了。”说罢还用手笔画了一下杀头的动作。 吴麟道:“你现在已经是副将军,二等通义伯了,怎么还是如当初的韩泼五一般胡闹。” 韩世忠道:“那王爷啥意思你们说嘛?” 吴麟道:“王爷的意思是请道君太上皇会东京汴梁。” 韩世忠一听,顿觉无趣,道:“江宁水师比不得咱们西军,我们的军饷都是经常拖欠。平日里就是靠着给咱们的商队运送货物赚银钱,本想这次接驾有功,能有些赏赐,结果三言两语就给打发回来了,如今军营已经沸反盈天,哪里还调动得了那些丘八,再护送什么劳什子皇帝回东京!再说我都不是江宁水师指挥使了,若没有银钱怎能调动他们?” 朱五冷笑道:“韩将军你要明白,这会护送太上皇回京,并不是太上皇愿意回京,而是王爷要他回京。” 韩世忠一听,道:“难道是让我带兵将镇江围了?” 朱五道:“现在江宁厢军闹饷,这太上皇也在让各地将税银、粮草都聚集在镇江,那里有粮有钱,还怕没人去吗。” 韩世忠有些忧虑道:“也好,不过我从镇江走的时候童贯王爷已经开始编练御林新军了,大概有3000人的模样。我这里确只有2000厢军。” 此刻梁红玉,道:“看看你,整日里唉声叹气,那还有爷们的样子。只要能完成王爷的大事,咱们就可回华夏军了,也就不必在这里空受窝囊气了。” 吴麟道:“这次老韩的担忧还是有道理的,这次请太上皇回京是不能失败的。不过你放心,锦衣卫已经探明你留在三河镇的那些士兵,船只已经修补完成了,已经开始往镇江赶了,如果咱们抓紧启程,也许在镇江就能遇上。” 韩世忠一听兴奋的一拍大腿,道:“我就说杨华那小子修船有一套。如此说来正好可以借上力气。不过这次要是成功,我真的可以回华夏军吗?” 吴麟道:“你放心,今后天下都是王爷的,你自然能够回去。不过王爷非常看重你,这次你到江陵也是不错。王爷说那里古代是荆州属地,自古荆襄之地多粮草。现在延安府缺粮缺的厉害,要是能够在江陵多置办些粮食那又是大功。届时你的通义伯变成通义侯也说不准。” 韩世忠道:“你休要哄骗我,这江南的粮食差不多被咱们的商队都买便了,哪里还有余粮。我只想早日回延安府。” 吴麟道:“这些事情我会禀报王爷的,现如今先去镇江再说。” 韩世忠道:“也罢,咱们就去镇江。不过你要把我回延安府的意思告知王爷。” 吴麟道:“我这就写信,今晚就让锦衣卫发出去。” 韩世忠道:“我现在就去军营,明日就可拔锚启航!” 五三六 火枪助阵江宁军 韩世忠兵发镇江府 韩世忠整顿好了战船,江宁水师的听说去镇江讨饷更是兴奋异常。吴麟、朱五带着一个从延安府带来的亲军营百人队来助战。这个百人的亲军营都换上了西军商队装束,他们带的火器都是缴获西辽军的火绳枪,还有魏定国仿造火绳枪没成功而造出的另一种武器二人抬枪。这种抬枪威力巨大,犹如小型火炮一般,但是需要提前装药,由于装药时间过慢,所以往往临敌只能发一枪。这种抬枪众达40多斤,所以需要二人一起操作,所以称二人抬或大抬杆。在西域,华夏军跟西辽国的火枪兵交兵数次,互有胜负。但是最终真正打败火枪兵的就是吴麟。吴麟用盾车打败火枪兵,但是他也被这种火绳枪的威力深深的震撼到了。 西军缴获了几百杆火绳枪,但是直到现在魏定国还没有仿制出来。种师道明白主要是加工技术不过关而已,毕竟自己也没有火器制造的经验,火枪制造是一个系统工作,任何一个环节不能达到要求就无法完成整枪的制作。单如圭的造办处也开始帮着火器局加工各种零件,如今能够仿制出二人抬枪已经容易了,这几乎是领衔这个时代400年技术了。在种师道看来这大抬杆就是大号的火绳枪,只要火器局、造办处不断的投入人力物力,早晚能够仿制出火绳枪。如果能批量仿制出火绳枪,那就是金军的噩梦。种师道还是希望先培养出一批火绳枪手,等火绳枪仿制出来后就可大量装备军队。 亲军营和神机营都要在凌振的带领下用缴获来的火枪练兵,但是火绳枪也是有寿命的,现在已经有一部分缴获来的火绳枪枪管都出现裂纹了。这些出现裂纹的枪只能是送给火器局拆解仿制用了。凌振估计等缴获来的火绳枪全都消耗完了,火器局也仿制不出来。也许会出现火绳枪消耗完了,火枪兵都没有上过战场,如果真是这样这训练的效果也就检验不出来了。 这次吴麟到江南,由于不能带领大量的军队,他就找到了种师道借火枪兵,种师道乐得检验一些火枪在战场上的战力,他的亲军有2000人,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只有2个百人队人装备了火绳枪,种师道决定就在这个营调动了1个百人火枪队给吴麟,让他检验一下火枪的实战效果。这个百人队装备火枪60条,大抬杆20杆。 这几年韩世忠掌控江宁水师,这些水师平日里操练逐渐稀松,多数时间都在为江南西军商队运送货物赚取外快,因此对于这些穿着商队衣服的队伍也习以为常,并没有引起怀疑。 从江宁到镇江顺风顺水,韩世忠带领船队到达镇江之时,留在黄天荡的江宁水水主力还没到达镇江。 韩世忠道:“如今咱们只要2000多水师士兵,如何行事。” 朱五道:“我看不如先等一下江宁水师的主力,然后兵合一处在围镇江府。” 吴麟却摇摇头道:“江宁水师的主力现在由那个杨华掌管,他可是御林军出身,如今这只队伍的情况不明。再说咱们这么大摇大摆的过镇江府,镇江府的老爷们再傻也会知道出问题了。一旦出了镇江有了防备可就麻烦了。” 韩世忠道:“我带来的水师久疏战阵,也不知是否可用。” 就在几人商议之时,突然江上有一艘哨船报信,说是韩世忠大人的故人来访。韩世忠一听就是一愣,自言自语道:“这里哪有什么故人。” 吴麟道:“莫不是王定六来了,快请!” 吴麟、朱五带兵南下联合韩世忠请宋徽宗回东京,虽然说有了“请”字,但是毕竟是有劫王驾的嫌疑,此兹事体大,种师道命令王定六亲自下江南整合锦衣卫,协助吴麟等人行此大事。 吴麟估计的不错,上船之人果然是王定六。韩世忠看了看三人道:“这是怎么了,军机处一半的将领到了这里来了。” 王定六道:“你们的行踪被镇江的太上皇发现了。你们看这个,说着拿出一张圣旨。” 朱五急忙接过来一看,冷汗直流。这声圣旨是宋徽宗下旨给杨华的,让杨华带着江宁水师暂时住晔扬州,没有旨意不可过江。 吴麟、朱五都是聪明人,这给江宁水师的圣旨怎么到了王定六的手上了?想必是王定六将送圣旨的钦察给杀了,如今的锦衣卫真的是嚣张到了天上。吴麟、朱五都不敢多问,站在那里也不言语。 韩世忠看了看圣旨,并没有往深处想,他反而笑了,道:“既然圣旨没有送出去,正好咱们就去扬州先控制住江宁水师,然后在围镇江府。” 吴麟道:“这枢密院的大印就在童贯身上,要让杨华住晔扬州,还用得着下圣旨,只怕枢密院一纸公文就可以了。如今下圣旨给杨华,并不是小题大作,而是发现我们行踪后,对我们有所防备了。” 王定六道:“我觉得也是,如果道君太上皇或者童贯,在召集周围的州府的厢军围上来,这区区2000水师难成大事。” 韩世忠一听道:“也罢,咱们铤而走险一回,我带领水师上岸,洗劫镇江府。” 王定六道:“我已经探明,这镇江府的只有御林新军3000人,还要就是一些厢军,总共不过5000余人。我已经将周围的100多锦衣卫秘密调入镇江府,如果开战,我就可以在镇江府内点火作乱,然后趁乱打开城门。当然这攻城之事还要请吴麟将军仔细谋划。” 吴麟想了想道:“最好还是将这些御林军引出城来为好。容我思之。” 吴麟的办法还没有想好,这又有哨船来报,说是有传旨的钦差龙舟到了。吴麟看了一眼韩世忠道:“你先去接旨,看看有什么机关。” 韩世忠将传旨的太监引到了船舱之内,设摆香案接旨。宣旨的太监上船之后竟然有些慌张,他宣旨之时让韩世忠屏退左右。 韩世忠西军武将出身,根本就不惧这个太监身边的几个侍卫。况且如果这几个侍卫真的要对自己突下杀手,也难以从大船上逃离出去。何况吴麟等人,还在船舱之外偷听,可以随时支援。 那太监宣旨竟然是太上皇加封韩世忠为通义侯,领荆湖北路宣抚使之职。并且将他带领的2000水师都划归城他的亲兵卫队,让他带着这些人马迅速道江陵上任。 韩世忠再傻也听出端倪了,这是宋徽宗的缓兵之计。一个侯爷是那么好给的吗?当初种师道东南扫平方腊,西北打破兴庆府这才封了平西侯,而且封了平西侯之后,立刻就将西北宣慰使的官职给罢免了。如今自己就是带着水师到了镇江府江面上转了一圈就又是加官又是进爵的,如果等朝廷腾出手来,如果不处理自己,那所有武将都有样学样,那天下岂不不是大乱了。更何况如果说加封个侯爷或者给个武职比如经略使之类还可信,荆湖北路宣抚使是文官,属于封疆大吏,现在还在任上,太上皇的旨意就能随便任免?这种朝廷大员的任免,也得东京的钦宗皇帝下圣旨才算数。所以太上皇的圣旨根本就是糊弄事的。 韩世忠想到此处已经明白这次不能成功,只怕就要被朝廷收拾。到时候只能是依靠种师道才能得活。如果成功了,只怕朝廷也不会饶了自己,不过这次劫驾是种师道的主意,倒时候种师道一定是回庇护自己的。 韩世忠想到此处,根本就没有扣头谢恩,他缓缓的站起来,冷冷道:“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公公了。” 韩世忠久经沙场的将官,话语中带着的杀气吓得那个太监直接跪倒在地,他身后的是个御林军也倒退了数步,其中一个人将肋下的宝刀拽出了一尺多! 韩世忠高声道:“来人!” 这时吴麟等人带着人就冲了进来,随即就将跟随太监传旨的御林军押了起来。那太监跪地扣头,不停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还有话讲!” 吴麟接过话来道:“快说!” 太监道:“用圣旨将韩将军骗走是蔡京等人的主意,广阳郡王童贯大人并不同意,他让我单独带给您带口信。请您看在当初一同征战西北的情义上,还是速速离开镇江府,等太上皇重新掌权后,定在太上皇面前周旋,给您安排一个好的出路。” 韩世忠听了哈哈笑道:“我的出路就在西北,而不再镇江。来人将这太监拖出斩了,攻打镇江府。” 那太监听了以后哭天喊地求饶命,吴麟到那个太监,突然道:“有了这个镇州城破了!机关就在这个太监身上!” 众人皆问道:“何计?” 吴麟道:“现将各营管带和百夫长都集中在这里,如此这般……” 韩世忠将水师各营的营官、百夫长召集道自己的座驾之上。这些营官、百夫长有20多位,但韩世忠座驾是一艘艨艟搭建,有三层的塔楼,船舱之内非常宽阔,这20多人在船舱内议事并不拥挤。 韩世忠对部下道:“你们也都知道,老子西军出身,也不瞒各位说,西军就是老子娘家。这些年你们运的货物都是给西军运的。没有西军就没有你们吃食。今天老子有难,西军派来了3位将军助我。”说罢,韩世忠就把吴麟、朱五、王定六介绍给了助人。 来的水师头目们都知道王定六的大名,西军商队跟锦衣卫密切合作,这些年他们给商队运货王定六的名字都塞满了耳朵了。朱五他们有所了解,毕竟朱五是太湖水贼出身,这些水贼有不少都被诏安后安排进了江宁水师,现在水师中就有一部分人原来是朱五的手下。相反这个在华夏军中爵位最高的吴麟,这些倒是不熟悉。不过众人也都不傻,看出来这些人是以吴麟为首的,于是纷纷向吴麟拱手示意。 韩世忠道:“如今太上皇要致我等于死也?” 众人皆吓了一跳,面露惊恐之色,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韩世忠。韩世忠随即就把圣旨拿出了给各位头领传阅了一遍,有些根本不识字,就问身边的同僚,不一会大家都知道了圣旨的内容了。 五三七 镇州府神机营发威 江宁军大破御林军 众人并不明白圣旨中的要义,有人问道:“这圣旨是给将军升官加爵的,是好事。我们跟着将军也能有个前程。” 韩世忠一听骂道:“你们这些腌臜丘八,有他妈的这么给升官的吗?到那里就是一个死。” 朱五将其中的蹊跷跟水师各头领一说,众人这才明白,纷纷怒骂起来。 吴麟此时止住众人的言语,道:“我家华夏王爷得到了东京赵官人的密旨,只要请太上皇回东京,就将镇江府的财富都赏给王爷。我家王爷这才找到韩世忠将军,只要诸位同心协力,清了太上皇身边佞臣,升官不敢说,发财是少不了的。” 王定六补充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太上皇让附近各州城府县都将今年的赋税送到镇江,如今些税银已经无法数计!粮草也有十余万石。如果能够送太上皇回东京,粮食归我们华夏军,其他的钱财都赏给尔等每人人50贯,军官加倍。如果那里的钱财不够,用西军军票补齐!” 众人本来就是道镇江府来讨赏的,一听有大量的钱财可以瓜分,眼睛里都烁烁放光。纷纷都表示愿意挺而冒险,攻打镇江。 韩世忠带着水师大摇大摆的在镇江府码头靠岸,带领500水师上岸其中西北来到吴麟带着亲军营士兵就暗藏在水师营中,他们吵吵嚷嚷的就奔镇江府而来。 韩世忠带着人马来到镇江府北城下,对着自己的亲兵道:“来人,把那几个人推过来。” 亲兵将传旨的太监和他的随从都带到了韩世忠面前,韩世忠指着太监道:“这位公公,我也不为难你,麻烦你给太上皇带一个口信,就说我老韩辞官不做了。但是回乡缺少盘缠钱,这些年朝廷欠我们江宁水师俸禄共计80万贯,赶快给老子送过来。老子见到钱,立刻就走。如果见不到钱,我就进入镇州府自己去取!来人把这个公公给放了。” 那太监被解了绑绳,转身就要跑,却又被韩世忠拦住了。韩世忠继续道:“别着急走,你的随从不要了。” 跟随这个太监一起传旨的还有20多人,此刻这些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韩世忠和传旨太监。 传旨太监道:“大人行行好,放了他们一并归去。” 韩世忠哈哈大笑道:“我给你一个时辰的工夫,如果不回来,我就先杀这些随从,再进镇州府。”那太监一听,急忙转身就往镇州府跑了过去。 宋徽宗到了镇州府后,四处派出钦差到各州城府县催粮催款,派出去的人多了,打探到的消息也就多了。韩世忠带领船队一出江宁府就被宋徽宗探听到了。宋徽宗急忙把蔡京、童贯等众臣召集起来商议对策。 面对韩世忠的水师蔡京和童贯又吵起来了,原本童贯就觉得江宁水师护驾来到镇江应该赏赐,但是宋徽宗刚到镇江没有许多的钱财,所以就将江宁水师打法回去了,这才引起了一场这场兵灾。 童贯的意思是干脆颁发赏赐,平息乱兵也就是了。如今宋徽宗已经在镇江聚集了钱财超过百万贯!粮草十几万石,有足够的钱财赏赐江宁水师了。但是蔡京觉得,如果现在赏赐江宁水师,这个先例一开,天下武将纷纷效仿,将是后患无穷的一件事,因此他坚持要用剿灭江宁水师。 二人争论了几日,江宁水师已经到了镇州府了。宋徽宗无奈觉得先用缓兵之计安抚好韩世忠再说,因此就下了拿到旨意。童贯在西北之时就知道这个韩世忠外号韩泼五要,他是撒起泼来可是不管不顾的,童贯觉得这道圣旨非得把韩泼五惹毛了不可,因此他嘱咐了那个传旨太监一番。童贯想用以往在西北的威信和恩德让韩世忠退兵,在内心深处他是不想跟韩世忠刀柄相见的。没想到韩世忠是不吃这一套,带领人马来到镇州城北门之外。 宋徽宗听了太监的回禀,脸色铁青,他看着满朝大臣,怒道:“反了!一介武将竟然敢威逼到朕的头上了,实在可气。若不杀杀这股邪气,国将不国矣!” 童贯紧忙道:“陛下,这韩世忠我是知道的,原是西军中的一个泼皮破落户。不懂礼仪,为人粗俗。我愿去说服他撤兵便是。” 蔡京冷笑道:“广阳郡王言之差矣。你一直主张安抚、安抚,如今已经到了兵戎相逼的地步了,你迟迟不愿意出兵,可是还念着你当初统帅西军的旧情,还是你新编练的御林军根本无一战之力!” 童贯气得脸涨的通红,指着蔡京道:“你……不知兵,休得胡言!” 徽宗皇帝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架。广阳郡王,你的御林新军真的不堪一用吗?城外只有500水师厢军,难道你要朕向这些丘八低头吗?” 童贯一见徽宗皇帝发怒,只好奏道:“陛下放心,臣这就安排御林军平叛!” 宋徽宗道:“朕也要御驾亲征,看看儿郎们操练的如何?”其实宋徽宗还是有些私心,他还想依靠这些御林新军重新回到东京汴梁府掌握朝中大局呢。今日倒要看看这些士兵的战力如何。 童贯一想自己这些日子也是日日操练人马,而起御林军有3000人,外边只有韩世忠500人马,总是能够取胜。于是道:“那臣就在陛下左右护驾,看御林新军如何平叛。” 韩世忠在南城外等候消息,吴麟这时候一指城头道:“看黄罗伞盖!” 韩世忠一见是黄罗伞盖,正是皇帝的仪仗,对吴麟道:“看来他们真的按照爵爷的谋划出兵了。” 吴麟道:“按计策行事。” 吴麟和韩世忠说话之间,之间镇州府城门打开,3000御林军鱼贯开出。韩世忠仔细一看,这些士兵盔明甲亮、刀枪耀眼、队列整齐倒有几分新军的气势。 韩世忠赞道:“看来这些新军有几把刷子。” 其实韩世忠不知道,御林军本来就是皇家的脸面,经常充当仪仗队使用,这排演军阵本来就是强项。如今童贯编练御林新军不到1个月,虽然日日操练,弄得队列漂亮整齐,但是对于战斗力来说没有本质的飞跃。这军阵整齐也就是一个花架子而已。 吴麟跟随种师道远征8000里,什么样的阵势没有见过。他冷笑道:“这些士兵阵势不错,就是缺少杀气。别废话了,先把那些传旨的使者放了。” 韩世忠一拍脑袋道:“差点误了大事!” 韩世忠来到那些使者面前,那些20余人此刻已经是面如死灰了,他们纷纷跪地磕头求饶。 韩世忠道:“朝廷对你们不仁,老子不能对你们不义,杀你们全无用处。这就将你们放了,不过北门就要打仗了,你们绕道西门进城。”这些使者千恩万谢的跑了。 这是后御林军排着整齐的步伐,气势汹汹的向江宁水师压了过来。那些水师厢军那里见过这个,有些人腿肚子哆嗦,更有一人转身就跑。 吴麟手疾眼快,他拿起标枪,一枪就将这逃跑之人毙命,吴麟高声道:“休要惊慌,看我们西军(现在水师还不知道华夏军)亲军营打头阵。就是败了长江边就有船只接应,这些御林军还能飞上船去不成!那个敢逃,定斩不饶。” 这时候韩世忠也骂道:“都给老子精神点,镇州城里要钱有钱、要娘们儿有娘们儿。” 在吴麟、韩世忠的恩威并施下,这些厢军水师勉强没有溃败,但是散乱阵型、惊慌失措的表情,让对面的御林军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御林军士气高涨,挥舞着兵器就向江宁水师的军阵冲了过去。 这时候突然江宁水师军阵前,突然出现整整齐齐排列成5排横队。这些士兵排列非常整齐,手中的武器也是非常奇怪,前两排每排10个人,每排扛着5个大铁管子,铁管子黑洞洞扇子面排开面向御林军。第二排跟第一批队形类似,只是插空挡站立。后面3派每排20人,拿的都是细铁管子,站成了笔直的战列线。仔细观看无论是粗铁管子,还是细铁管子都燃烧着一条火绳! 宋军不知这是何物,还是大摇大摆的往江宁水师的军阵压了过来。吴麟此时冷笑了一声道:“开火!” 随着吴麟的命令,第一排的5杆二人抬齐刷刷的开火了。众人只听到战场之上一声巨响,这是长期训练的成果,5杆二人抬枪几乎一同响了。这响声惊天动地,不少宋军都被这枪声震趴下了。御林军中不多的骑兵也约束不住自己的战马了,不知有多少人被战马从马背上掀了出去! 城头上的徽宗皇帝和童贯等人清清楚楚的看到,江宁水师军阵中喷出了5条“火蛇”,这五条火蛇城扇子面的半弧形就扑向了御林军的军阵。“火蛇”发出的铅弹,向雨点一样砸在了御林军的军阵中,中弹士兵纷纷倒地哀嚎起来。 华夏军的二人抬装了了大量的散弹铅丸,一打就是一大片,非常吓人。但是威力并不是很大,如果打到了盾牌之上或者甲胄的铁叶之上,是不能造成杀伤的。饶是如此,毫无准备的御林军还是被撂倒了数十人。 第一轮完后,这是士兵迅速退到了队伍后边,第二排的二人抬就响了,这一轮打击专门打击御林军的小腿一下部分,这部分是没甲胄护身的。众人只见5条“火龙”几乎贴着地面飞向了御林军的大阵,这些御林军就向割倒的麦子一般,纷纷倒地!第二枪倒地人更多。 御林军已经开始混乱了,此时第三排的火绳枪就响了。二人抬主要是伤人,但是这火绳枪可是要人命的。现在两军相距不过30多步,根本不用瞄准了。第三排20杆火枪骑射,随着空中升起一团火药的黑烟,御林军中又有七八个人中枪。紧接着就是四排、第5排的火枪连发! 当第五排火枪响过之后,原来第三排的火枪手已经装填完毕,开始了第二轮的打击。只听战场之上火枪之声“嘭嘭”之声不断,御林军的士兵一排排的倒下去。 当神机营的火枪兵连续打出6轮排枪之后和两轮二人抬的攻击之后,其实说起来御林军也就死伤200余人。但是御林军由于没有见过这种犀利的火器,心态早就已经崩溃了,于是他们扔下兵器四散奔逃。 韩世忠也没有想到这新式火器比起突火枪不知强了多少,他高兴的喊道:“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冲上去,杀光他们。” 韩世忠说完,带着江宁水师就掩杀过去,此时御林军虽说损失不大,但是早就无心抵抗了,纷纷向镇江府城门逃去。 五三八 里应外合攻镇江 童贯只身挡敌兵 站在城墙上的宋徽宗君臣看得目瞪口呆,他们3000御林军这么被500厢军追的四散奔逃。童贯看出来了,在厢军中打头阵的那些拿着会喷火的棍子的一定是西军!百十人就能够扭转战局,如今的西军可是有10万之众。童贯非常惊恐,看来大宋国最大的危机不是北方的强敌,而是西方的种师道! 宋徽宗惊恐的道:“爱卿!爱卿!护驾,护驾。” 童贯这才反应过来,高声道:“快拉吊桥,关城门!” 要是城外有华夏军的士兵,此刻早就冲进城中了。但是江宁水师在陆战中表现只能用稀烂来形容。他们也四处追赶御林军,没有一支队伍想着将城门抢下来,随着镇江府的城门关闭,出城作战的3000御林军只是回去了不足1000人而已。 城头上的宋徽宗君臣不知如何是好,还是童贯冷静一些,道:“陛下勿优,这些丘八没有攻城器械,是上不了城墙的。” 宋徽宗道:“好好!守城之事全权托付给爱卿了,朕要回宫!朕要回宫!”说罢,他转身就下城,众大臣争相恐后高叫“我来护驾!”、“我来保驾!”纷纷拥簇着宋徽宗往城内的行宫而去。只留下童贯在城头唉声叹气。 童贯刚刚要整顿兵马,加强城防,这时候镇江西府门又是喊杀声四起。童贯此时还不明所以,有一个军校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道:“禀王爷,大事不好。西城城门被贼军攻破了。” 童贯一听就火了,一把抓过那个军校道:“有多少贼军。” 那军校道:“不下千余人!” 童贯才明白为何攻击南门的士兵这么少了,他苦笑道:“这个韩泼五也会用声东击西之计了。” 童贯环顾了一下左右,高声道:“传本王军令,全城支援西门,将贼军打出去!”说罢童贯抽出随身宝剑,身先士卒往西门冲过去。 韩泼五还真不懂什么声东击西之计,这个计策是吴麟想到的。他自己和韩世忠在北边吸引御林新军主力。朱五带着1000士兵悄悄的来到西门埋伏。 镇州西门有一片芦苇荡,这个芦苇荡一边有河道通往长江,一边通往镇江府的护城河。其实镇江府护城河的水源便是来源与此。这个芦苇荡没有办法过大船,因此朱五将军中哨船都集中起来,又从附近征集了一些渔船,他们驾驶着小船就悄悄的藏在了芦苇里。 朱五将当年跟随他一起在太湖上做无本生意的水匪出身的士兵都集中起来,他对这些人道:“兄弟们,一会城门一开,都跟我往前冲,谁也别怂了。冲进去金银美女有的是。” 这些水匪原本就是跟着朱五做无本生意的,要跟他们讲建功立业,他们不一定定惊喜,但是跟他们许诺金银美女却很容易激起他们的当初彪悍匪性! 其中一个百夫长道:“放心,二当家的。还久没这么痛快的杀一场了。只是这你看北城都打得那么热闹了,西门能开吗?” 朱五道:“我说能开,就能开。” 这时候被韩世忠放回来的那20几个宣旨的使者,狼狈不堪的跑了过来。这些使者在西门外高声喊喝,让城头的守城军士开城门。 那些守城的厢军那里敢违背太上皇钦差的意愿,于是放下了吊桥打开城门。朱五见状大喜,道:“快开船!” 西门的厢军刚刚把城门打开,突然有无数快船从芦苇荡里冲了出来,护城河内不一会就布满了战船。朱五一个健步就跳上了护城河的河岸,抱着几支标枪就向城门冲了过去。 守城门的士兵见朱五等人跳上河堤,吓的急忙要关闭城门。朱五迅速投掷出几支标枪射翻了几人,他身后那些悍匪出身的水师士兵也凶相毕露,冲上前去就跟守卫城门的士兵杀了起来。 朱五虽说带着千余士兵,但是同样没有爬城墙的工具,要想夺城只能从城门中杀进去,城门处地方狭窄,1000多人根本就施展不开。因此宋军守卫城门的士兵虽然不多,但是朱五等人一时半会也杀不进去。双方就在城门前展开了一场混战! 双方正在混战之时,童贯带着援军来了,宋军气势为之一振。一时之间竟然占了上风,江宁水师节节败退,宋军眼见就要将城门抢了过来。童贯大喜,他不断的催促宋军往城外冲杀。 就在宋军要夺回城门之时,突然城中心的鼓楼突然着起了大火。鼓楼傍边就是镇江府衙门,也就是现在的宋徽宗的行宫所在地。鼓楼大火一起,宋军军心动摇。 早就埋伏在东门外的王定六带着江宁水师相对精锐的500人马,这些人马配备了水师军队不多的长梯、钩锁等攻城器械。他们才是真正的主攻方向。当北门和南门都打得像热窑一般的火热的时候,王定六一只按兵不动。他在等城中锦衣卫的信号。 城中王定六调动了江南附近州县的百余名锦衣卫早就潜入了镇江府,在攻城之前,王定六就联系上了他们。他们的任务就是看东城的士兵调走之后,点燃鼓楼引发城中的混乱,然后打开东门,迎接王定六进城。 潜伏在城中锦衣卫见东城的士兵就被调去支援西城和北城了,他们迅速点燃了鼓楼,然后又往宋徽宗的行宫内扔了几个火把,引发了行宫的混乱,然后沿着街道高声喝喊:“贼兵入城了!贼兵入城了!” 这些锦衣卫打仗水平一般,但是要讲究制造混乱可是一流的水平。在这些锦衣卫的操作之下,整个镇江府城内开始混乱起来,仿佛真如江宁水师入城一般。 王定六带着水师洑水游过护城河,东城中不多的士兵竟然没有发现。直到长梯都挂上城墙了,这些士兵才发觉不对劲。他们刚要打起精神与攻城的水师厮杀,这时节放完火的锦衣卫城中增援到了。 这些锦衣卫趁着城门的守军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城门,他们开关落锁,将城门打开了。守卫东城的士兵一见城门被打开,再也无心守城,一哄而散。 王定六提着单刀闯进城来,随即十几个锦衣卫就近上前接应。王定六道:“太上皇身在何处?” 其中一个锦衣卫道:“已经回了行宫。” 王定六道:“快去行宫,现将太上皇保护起来。” 王定六带领着江宁水师直奔镇江行宫而来。此时在西门的童贯见城内火起,又有人四处叫喝“贼兵入城”,心中已失方寸。他无心在西城门组织杀敌,于是只能带领着自己的亲兵就往皇宫跑。他心里明白:如果江宁水师要是伤害到宋徽宗,那一切就都完蛋了。 童贯一走,守卫西门的士兵群龙无首,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朱五带领人马也杀了进来。与此同时,北城守军也不敢再守城了,立刻投降,开城将韩世忠、吴麟迎接了进来。江宁水师三路大军齐聚镇江府宋徽宗的行宫。 宋徽宗的行宫就是原来镇江府的府衙,占地面积虽然不小,但是吴麟带着士兵2000人,现在已经将行宫团团围住。 吴麟指示水师士兵齐声高喊:“请太上皇出宫颁赏!” 此时宋徽宗躲在府衙的大堂之上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文武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大堂周围保护皇驾的士兵不足200人了。这些士兵拿着兵器,心惊肉跳,眼睛四处寻么,努力在寻找逃生的通道。 吴麟见众将士呼喊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吴麟吩咐道:“将大门撞开。” 几个士兵,扛着圆木几下子就将这个府衙的大门撞开,吴麟亲自率领数百士兵冲进了院子。守卫在大堂周围的士兵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见吴麟一声怒喝,道:“伏地者免死!” 这些最后守卫的御林军纷纷扔了兵器,伏在了地上。 吴麟见这些御林军如此怂包,不禁轻蔑的冷笑一声。他对身边的韩世忠道:“请太上皇出来!” 韩世忠这才想起,自己是这里名义上最高的指挥官。韩世忠高声呵道:“通义侯、荆湖北路宣抚使韩世忠恭请太上皇圣安,请太上皇出来一见。” 韩世忠呼呵半天,大堂旁门开了一扇,走出来一个内侍官。这个内侍官哆嗦着道:“太上皇口谕,江宁水师辛苦了,尔等需求朕已知晓,酌先行退往城外,赏赐随后颁发。” 那个内侍官话音未落,吴麟抬手就飞出一支标枪,这标枪狠狠的插进了门柱子中。这内侍官吓得“嗷”的一声转身就跑了了。 吴麟道:“再不出来就放炮轰了,到时候误伤圣架,休要则怪。” 宋徽宗刚刚在城头看到了那些会喷火的铁管子的厉害,吓得有些惊慌失措,他颤巍巍道:“哪位大臣出去退敌?” 此时大臣们都默不作声,齐刷刷看着童贯。童贯无奈道:“微臣前去退敌。” 吴麟又在门外等候一会,见还是没人出来,他怕其中有什么变故,刚要吩咐冲进去。此时平时审案的大堂,中门大开,童贯走了出来。 童贯毕竟是当年掌控西军之人,他此刻站在台阶之上,高声喝道:“韩泼五在那里,出来见本王!” 那童贯毕竟是经过沙场的老将,当年威震西北的横龙川大捷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此刻他站在台阶之上怒目而视,竟然有了几分威风,吓得这些水师连退几步。 此正是: 为求犒赏兴大兵,一举攻破镇州城。 大宋君臣具慌乱,只靠宦官退敌兵。 五三九 吴麟劫驾镇江府 徽宗无奈回汴梁 吴麟、韩世忠等人将道镇江府的府衙大堂团团围住,现在宋徽宗竟然先后派出来2个太监退兵。第一个内侍官然吴麟一记标枪给吓跑了,可是第二个太监可是不一般,这个人正是广阳郡王童贯。 童贯久掌握兵权自然有他的一份威严,他指着韩世忠大骂,吓得韩世忠竟然连续退了数步不敢搭话。 吴麟见状急忙跨步向前,道:“末将吴麟给童相爷请安。”此刻吴麟故意成童贯为相爷,而不是郡王。这是在提醒童贯的王位跟西军的征战是息息相关的。他吴麟不想跟童贯把事情弄僵。 童贯道:“吴麟,你是吴麟!果然,你们是受了种师道那老儿的蛊惑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吴麟见童贯从自己身份就能推断处这件事是种师道策划的,心中也是佩服童贯的睿智。他道:“相爷慎言?我们是奉了东京赵官人的密旨请太上皇回东京汴梁的。还请相爷不要阻拦。” 童贯冷笑道:“赵官人的旨意,拿出来我看!” 吴麟一时语塞,道:“这个旨意没有在下官手上!” 童贯道:“在种师道那里吗?你让他来见我。” 吴麟自知与童贯争论无益,于是道:“下官也是上支下派,还请相爷行个方便。”说罢他就给朱五使了一个眼色。 吴麟、韩世忠、王定六都是出身西军,怎么也不能对童贯下手。朱五可不一样,他是太湖水匪出身,自从投效种师道之后他经历的都是童贯统帅的枢密院想方设法的消弱西军,因此他对童贯并无敬畏之心。此时他看到吴麟给使眼色,毫不犹豫带着几个亲兵就走上了台阶。朱五一把夺过童贯的宝剑,道:“请相爷跟我走!” 童贯还想反抗,此时他感觉已经有刀尖顶在了他的后背之上了。童贯大怒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叫种师道出来,种师道出来!” 朱五的亲兵都是当初跟他在太湖打家劫舍的草寇,那里管童贯的叫嚷,没有给童贯上了绑绳已经是莫大的面子了,他们推推搡搡就把童贯带开了。 吴麟此刻看了韩世忠一眼,道:“韩泼五,王爷带你不薄,看你今日如何表明心机了。” 童贯被看押起来后,韩世忠在无顾及,他道:“如今已经是泼天大罪了,此事要成,也能回归西北,落一个自在逍遥。”说罢他一纵身就跳到了台阶之上,抬起一脚就将大堂的中门踢开,带人就冲了进去。 宋徽宗在大堂之上心神不定,突然间大堂的六扇门全都被人强行打开,百余提刀持盾的士兵冲进了大堂。 大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一片混乱,有几个武将还保持的最后的一丝勇武,他们冲上前去要跟这些水师厮打。可是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老爷那里是这些丘八士兵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士兵打翻在地。那些文官更惨纷纷的躲在宋徽宗的身边,试图依托宋徽宗的身份保自己一条性命,还有几位大臣甚至往宋徽宗的龙书案底下钻。 韩世忠看着这大宋文武的丑态哈哈大笑,他对宋徽宗道:“通义侯参见道君太上皇。”他说是参见,也只是对宋徽宗一拱手而已。 宋徽宗见状急忙到:“免礼、免礼爱卿到此意欲何为呀?” 韩世忠一听倒是愣了,他来这里干啥来了?这怎么说,讨赏吗?还是劫圣驾?他又将询问的眼光投向吴麟。 吴麟心中暗骂韩世忠笨蛋,但是此刻他说话也不合规矩。他虽然是种师道封的副将军镇西伯,但是他在宋朝官僚体系中只是一个五品武官指挥使而已。因为西军自行任命的最高官职就是五品。朝廷对西军官职打压的很低除了种师道、种师中、高怀远外,最高的武职官员是鲁达也就是归德中郎将不过从四品而已。 按照品级吴麟是无法跟徽宗皇帝对话的,但是此刻他也顾不了很多了,道:“我家侯爷(指的是韩世忠)接到东京赵官人的旨意,请太上皇回京。” 宋徽宗好一听,垂头丧气道:“真的有旨意吗?” 韩世忠此刻也缓过神来了,道:“对,肯定有!还请太上皇给我走,微臣保护太上皇北行。” 这时候徽宗的宠臣杨戬见韩世忠并没有伤害宋徽宗的意思,站起来指着韩世忠骂道:“你这个腌臜,要想劫圣驾吗?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吴麟那里还听的这些人的啰嗦,随手投出一标枪,当场将杨戬诛杀。大堂之上诸大臣见状不由得惨叫一声,仿佛这标枪投到了他们身上一样。几个大臣当场吓晕了过去,更有甚者被吓得屎尿惧下,大堂之上充满了骚臭之气。 韩世忠怒喝道:“谁还有异议,身如此贼尔!”说罢用手一指杨戬。 宋徽宗明白大势已去也,他叹了口气道:“杨戬阻朕回京,罪有应得。朕早有回京与我皇儿团聚旨意,这回京保驾之事就请通义侯安排。” 韩世忠一听大喜,道:“就请陛下到微臣的坐船上休息,这城中太乱,不可久留。” 宋徽宗也是无奈,只好站起身来往外就走。吴麟拦住想跟着宋徽宗一起上船的诸位大臣,道:“各位大人上另外一条船。” 宋徽宗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将他和大臣们分开,他本能的停下脚步。随即摇了摇头,跟着韩世忠的亲兵走了。众大臣见徽宗皇帝走了,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押送的士兵上船了。 韩世忠见已经控制住了宋徽宗君臣一行人,急忙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吴麟道:“此处不可就留,赶快收拾财物、粮草离开。” 王定六道:“正是,我联系锦衣卫、商队帮忙尽快将这些东西安置在妥当之处,尤其是粮草是王爷急需的。” 吴麟道:“那里是妥当之处呢?” 朱五想了想,道:“今日不论道君太上皇,还是广阳郡王都要圣旨,总之我们是有圣旨的,那就是韩世忠被封为通义侯、荆湖北路宣抚使的圣旨。如果王指挥使(指的王定六)亲自带着这些粮食、财物去江陵,那里沿着水里可以道襄州(襄阳),襄州距离永兴军路就不远了。” 吴麟道:“此计策甚好,咱们将财物送到江陵,江宁水师官兵也不会反对,毕竟圣旨上说他们也要驻守江陵。” 韩世忠:“也好,我就将圣旨交给王大人。” 王定六见几个人有意无意想把自己支开,心中不悦。于是道:“这等安排财物的小事何须本人亲自出手,我自会安排妥当。” 吴麟道:“王大人当初探听的消息说是道君太上皇调动了不少厢军去江陵,还是你亲自去一趟最好,这10万石粮食要是出了问题王爷要是怪罪下来也不好办。” 王定六想了想道:“也罢。我就亲自去一趟,不过要把道君皇帝的印信和广阳郡王的印信那在我手,我好调动各路厢军远离江陵!” 吴麟道:“如此甚好,不过你也要想办法赶快通知东京的大公子,让他赶快奏报赵官人,让他下一道真正圣旨给我们,我们好一路平安到达东京。” 王定六道:“这个好办,我即可飞鸽传书。” 众人商议已毕,分头行动。就在此时,探马来包,黄天荡的6000江宁水师主力距离镇江府不远了。韩世忠骂道:“这群王八羔子,老子用他们时候他们不在,现在倒来凑热闹。” 王定六道:“道君太上皇给杨华的旨意你们也看到了,虽然他们没有接到旨意,只是他是否真的跟我们一心还不得知,要慎重。” 韩世忠道:“就是他有反心又能如何,一个修船的御林军而已,刚来水师几天,能掀起甚等大浪?” 吴麟道:“还是将他招来,如果他敢单船而来估计问题不大,如果率领舰队而来,可要小心。” 韩世忠道:“也好。”他随机叫自己旗牌官前去传令,让江宁水师就地抛锚,让杨华驾驶船只前来。韩世忠传令已毕,就命令水师全部登船,镇江府只留下百十锦衣卫看护御林军和本地厢军的俘虏。 韩世忠等人在大船之上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现在有些后悔将水师托付给了杨华。吴麟虽然南征北战经验丰富,但是水战还是没有打过,此刻他是更加紧张。 韩世忠道:“吴将军放心,这杨华那里的水师虽多,但是都是小船。最大的蜈蚣船也就装载四五十人,我这里人少,您看都是大舰,真的打起来也不吃亏。” 此时朱五道:“看,远方来了一条怪船。” 韩世忠一看这艘船是蜈蚣船改造的,蜈蚣船主要靠着划桨前进,就是划桨人多,一条条船桨如同想蜈蚣腿一样推动船只前进。这艘船舷被削低了很多,小小的船上立了3根桅杆,此时正是顺风之时,这艘船向箭一般,擦着水皮“飞”了过来! 韩世忠和朱五都是常年在船上行走的将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船。韩世忠道:“这是玉帆杆杨华改造的船吗?” 吴麟则暗道:定要将这种怪船告诉王爷,要是王爷能将这种小船改造成大船,从江南运送粮食就方便多了。 几个人正在思忖之时,这艘怪船已经到了韩世忠的艨艟大舰的面前了,韩世忠定睛一看,站在这艘怪船船头之上的正式杨华。 五四零 韩世忠重掌水师权 张邦昌献计除五贼 杨华跳上了韩世忠大大船,发现韩世忠身边有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他也没忘心里去,而是对着韩世忠施礼,道:“参见韩将军,小人将江宁水师带回来了。” 韩世忠笑道:“杨大人辛苦了,来跟我见一位大人物。” 杨华道:“将军说笑了,在您面前我哪里敢称大人。” 韩世忠也不多言,给了杨华一个手势,便引着他进了船楼。这艘大舰的船楼分为三层,韩世忠带着杨华直接到了第三层。杨华见这层船楼的士兵都是弓上弦、刀出鞘的,气氛有些不对。不知为何他有些胆怯,转身便要想离去。 韩世忠一把抓住了杨华的手,道:“随我来!”便强行将杨华拉进了房间。 杨华进入房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里面有十几个内侍官和宫女伺候。中间摆着一条书案,书案之后坐定一人便是宋徽宗。 杨华见状吓了一跳,他顿时明白韩世忠竟然将太上皇抓了。他惊恐的对着韩世忠道:“韩大人,你,你,你这是为何?” 韩世忠道:“还不快给陛下见礼。” 杨华急忙跪下,道:“御林军杨华给太上皇见礼。” 宋徽宗此刻已经被韩世忠软禁起来了,他根本不知道韩世忠为何要带一个御林军的军官来见他,他也懒得想,随口道:“免礼平身,你一切都听通义侯安排即刻。” 杨华还不知打谁是通义侯,这时韩世忠回道:“遵旨!”随后他一伸手,揪起了杨华的衣领,身高九尺的杨华被韩世忠像拖小鸡仔一样就拉了出去。 杨华被拖到船楼之外惊魂未定,道:“韩将军你是要造反吗?” 韩世忠道:“胡说,这是东京赵官人的命令,让我将太上皇保护会东京!” 杨华道:“将军告知我作甚!” 韩世忠道:“我也不想出乱子,你带领江宁水师有些时日,能控制这个水师可有心腹之人。还有你是否收到了枢密院的公文。(韩世忠知道徽宗发往三河镇旨意被王定六拦截了。所以没问圣旨之事问了枢密院的公文)” 杨华道:“将军明鉴,我只会修船,别的不会。我并没有收到任何公文。那些厢军将领都是效忠于将军的,是他们不断催促返航,因此我在船只修好之后返航了。” 韩世忠道:“他们都效忠于我,那你呢?” 杨华道:“我愿听从大人调遣。” 韩世忠道:“今后你就在我的大舰上伺候,休要离开。” 杨华道:“尊令!” 韩世忠又将杨华带着的江宁水师百夫长、营官管带都叫到了自己的艨艟大舰之上,跟他们讲明了自己在镇江府的所做之事。这些士兵开始也是惊讶甚至恐惧,但是现在木已成舟,况且这统领6000的将官不少都是韩世忠的心腹之人,因此也就默认了韩世忠的行为。韩世忠随即有宣布如果保护好宋徽宗回到东京汴梁,每人赏钱50贯。众人一听有钱拿,也就都表示听调遣了。韩世忠在此重新掌控了江宁水师,他带着8000人的船队浩浩荡荡,沿着汴河直接想东京汴梁而去。 韩世忠“保护”着宋徽宗回东京的消息由锦衣卫很快传递到种世仁的府上,种世仁又将上本向钦宗皇帝奏报这件事情。宋钦宗听了这件事后喜忧参半,喜的是宋徽宗忠于回到了东京,忧的是如今种师道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大,竟然在不调动兵马的前提下将击败了宋徽宗的护卫,夺取了镇江府。 宋钦宗如今只是宠信张邦昌,因此他又招张邦昌觐见。张邦昌看了种世仁的凑本后,道:“陛下,如今太上皇马上就要回京了。韩世忠带来的这些泼皮丘八,可不能进入东京城。要不然要是有人妖言煽动,只怕在东京要上演镇江之祸了。” 张邦昌这些话暗指种师道在遥控韩世忠,宋钦宗岂能听不出来。对此他也是非常忧虑。 钦宗皇帝道:“这韩世忠是什么来历,这次怎么能受种师道的指使。” 张邦昌道:“微臣查阅了一下枢密院的档案,这韩世忠本来就是西军出身。后来征讨方腊以后,朝廷也是为了消弱西军,就强行将韩世忠留在了江南管理江宁水师。” 钦宗皇帝道:“这个韩世忠怎么就甘愿受种师道指使呢?” 张邦昌道:“我看也不见得。韩世忠这几年就是用水师船只帮着西军运输货物,尤其是这几年,西军远征需要大量的粮食。都是西军的商队在江南采购,韩世忠帮助托运的。韩世忠这些年也是在西军身上赚了不少钱财。” 钦宗皇帝道:“你如何知道如此详细?” 张邦昌吓了一跳,没想到钦宗皇帝连自己都防,急忙道:“微臣的侄子在延安府当知府,就是为了监视西军到动态,江宁水师帮助西军运粮之事,西北尽人皆知。” 钦宗皇帝哼了一声,道:“监视西军,种师道阔地8000里西北各路官员竟然全体装聋作哑,真真该杀!你侄子只怕赚的不比韩世忠少!” 张邦昌吓得急忙跪倒在地,道:“不敢!还请陛下明察!” 钦宗皇帝无奈摆摆手道:“算了,朕赖得管这些。只要能够保住朕的江山就好了。你说如何迎接太上皇进京。” 张邦昌道:“太上皇回京不难,所虑者六贼也,即是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李彦已经被陛下枭首,其余五人门生故吏遍布朝纲,若他们回到东京,定然会兴风作浪。不如派出钦差,将这五贼都贬各地,然后在解送途中秘密处死也就是了。那是太上皇就是回归东京也是无碍了。” 钦宗皇帝高兴道:“妙计也,不知要将这五贼贬至何处?” 张邦昌道:“可将王黼安置永州(今湖南零陵),蔡京贬于儋州(今海南儋县),梁师成贬为彰化军节度副使;童贯贬于吉阳军(今海南崖县),朱勔贬于循州(今广东龙川)。” 钦宗皇帝道:“如此甚好,就按照你的意思执行!又如何阻止韩世忠进入东京呢?” 张邦昌道:“我听说了韩世忠救驾是因为陛下发的勤王檄文,他才慢吞吞的带兵北上,在三河镇正好碰见太上皇而已。太上皇封他为通义侯荆湖北路宣抚使,但是没有赐给士兵赏赐,才有这场病变。” 钦宗皇帝大惊,道:“太上皇怎可把一路的行政赏给一个武将?!” 张邦昌道:“正是如此才引得韩世忠怀疑,韩世忠以为是太上皇的缓兵之计,要对剥夺自己兵权,才心怀不满,最后种师道一行鼓动之事,故肯铤而走险。” 钦宗皇帝道:“太上皇如此重赏,都不能让韩世忠满意,难道朕还得给他封王公之爵不成!” 张邦昌道:“太上皇的下的旨意全无朝廷的玺印,算不得数的。不如下圣旨正式封他为通义伯,荆湖北路经略使,让带着他的8000水师上任去。他们从镇江府劫了所得皆归属他们!只要他们肯撤兵,未来在慢慢消弱便是。” 宋钦宗道:“此计好虽好,只是8000水师太过彪悍,不能都让他带走。” 张邦昌道:“陛下不必强行拆散,那样反而引起韩世忠怀疑,可让他的水师分别驻扎在荆湖北路各地即刻。然后给荆湖北路宣抚使下旨,让各地厢军都要听命与宣抚使,还有在粮草上控制分别驻扎在各地的厢军,我看不出几年,江宁水师就烟消云散了。” 钦宗皇帝道:“如此甚好,即便拟旨。让谁为钦差。” 张邦昌道:“臣本想为钦差迎接太上皇,可是如今东京城百废待兴,臣实在离不开。我推荐王渊为钦差迎接太上皇回京。” 王渊得知张邦昌保举自己当钦差大臣迎接太上皇进京,心内将张邦昌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一个遍。可是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又刚刚“丢失”了犒师之饷银2000多万贯,以及美女万人,朝廷不给他降罪也是恩典了。不过这次王渊“丢失”了军饷却让他挣着盆满钵满,华夏军如约将15万贯的军票送了过来,王渊上下打点花了10万贯,自己独吞了5万贯。 王渊刚刚过上几天舒服的日子,又赶上了这个苦差事。不过他觉得自己怎么也是西军一脉,韩世忠料想不会难为自己!于是取了圣旨带领本部1000禁军沿着汴河南下,迎着韩世忠的江宁水师而来。 王渊带人往南方而来,行船几日遍遇见了韩世忠的船队。韩世忠的水师经过黄天荡和镇江府的大战,队伍之中多少有了一些杀气。 王渊登上了韩世忠的大舟道:“韩泼五,你这水师到是有些煞气,有些士兵倒是有点咱们西军到影子。” 王渊当年在西军之中人缘很好,所以敢于跟称呼已经封伯爵的韩世忠“韩泼五”。 韩世忠也不在乎,对王渊道:“你眼力不错。我这里还有一位故人,您们见见。”随机韩世忠一拍手,吴麟从船的角落里转了出来。 王渊一见吴麟,惊道:“吴麟兄弟!我在东京之时听平西侯说你远征西域了。如何你到了这里”其实这个消息是听种师中说的只是种师中已死,王渊不愿意提起了。 吴麟笑道:“征伐西域是真的,如今我回来了。” 王渊恍然大悟,为何船上有些士兵有西军到影子,只怕这些人就是吴麟带来的西军,要是没有西军助阵,就凭借这些厢军丘八怎么能够拿下镇江府,不过船上貌似西军的将士也不多,如此少数的西军就可攻城掠地,要是10万虎狼之师出潼关,岂不是比金兵还要吓人。想到此处他越想越惊讶,道:“如此说来,今后天下只怕要归属小种经略相公了。” 吴麟道:“还小种经略相公,如今已经是华夏王了。” 五四一 韩世忠兵回江陵府 童贯托孤镇西伯 王渊为人圆滑,随即笑道:“对!华夏王,这个华夏王好,有气势。” 吴麟道:“老王,我看你是个聪明之人。你看看现如今的朝廷,只怕没有什么前途了,不如还是回到西北,跟着华夏王干,未来封妻荫子不在话下。我这次西域一战已经是被封为一等镇西伯了,未来封侯也不再话下。” 王渊笑道:“好!这镇西伯更好,有气势。以后我若混不下去了,找爵爷讨口饭吃,爵爷可是多加关照啊。” 吴麟见王渊无意加入华夏军,也就不再继续劝说,于是道:“你这次来传旨,就把旨意拿出来了。” 王渊道:“这总得设摆香案。” 吴麟道:“哪里有许多啰嗦,快快拿出来便是。” 王渊犹豫了一下,道:“好好,都依爵爷。”随即就从随从手里拿过来2份圣旨递给了吴麟。 吴麟一见有两份圣旨,先是一愣,展开一看,一份圣旨是在意料中,就是让王渊迎接太上皇回到汴梁。另外一份多少让他有些意外,就是封韩世忠为通义伯,荆湖北路经略使,将他的水师8000人分别安置在荆湖北路的江陵府、鄂州、复州、峡州、归州、安州,江陵府只是安置了2000人而已,等于是将江宁水师用另一种形式给拆分了。另外就是将蔡京、童贯等人分别贬谪到各地。 吴麟暗道:看了到任何时候,朝廷都不会忘了内斗。任何时候防范自己人,总是比防范金人要积极的多。吴麟看了看圣旨道:“王大人,可下去给太上皇那里宣旨,至于这个圣旨吗,我跟韩泼五商量商量再说。” 王渊吓了一跳,忙道:“这可是皇王圣命,你等可休要乱来。” 吴麟道:“瞧你说的,这还能让你为难。江宁水师8000人要安置,总得商量一章程,否则胡乱调动,反而生乱。” 王渊只好先行去宋徽宗的住所传旨,吴麟随即把圣旨交给了朱五,韩世忠此时也要凑过来看,朱五道:“韩将军能看懂吗?” 韩世忠一愣,随即道:“老子用汉字拼音之法习得一箩筐字了。”随即一把抢过圣旨看了起来。 韩世忠看了半天总算是将圣旨弄明白了,他道:“还是要拆老子的水师,不如我就带着人马直奔汴梁,找赵官人去讨个说法。” 朱五道:“这圣旨上封你为荆湖北路的厢军经略使,表面上看荆湖北路厢军都由你调遣,用这个借口行起兵之事说不通。” 韩世忠一指汴梁方向,道:“狗屁经略使,我是看出来了,我要是到了荆湖北路,那里的厢军我是一个也调动不了,管他什么说得通,说不通的,反正现在我也是华夏王的通义伯,听他说甚。” 吴麟道:“休要给王爷惹事。这经略使也是当得的。” 韩世忠道:“说来听听。” 吴麟道:“还是要麻烦王定六了。当初太上皇用调动了各处的厢军去江陵,就是等你到江陵后要解除你的军权。可是如今这些太上皇和枢密院的印信都在他手上,他用这些印信势必要将荆湖北路的厢军调动一番,一边可以将镇江府取得的10万石粮食顺利发往襄州。我可以给王定六去一封信,让他用太上皇的将鄂州、归州(秭归)、江陵府三地的厢军全都调走,留下空额驻扎你的江宁水师。这三地水陆相通,你的士兵也好随时调遣。” 韩世忠道:“好,倒是好,这个太上皇的印信能够调动水师吗?” 吴麟道:“太上皇封你为荆湖北路宣抚使的时候,你不是也是要去上任的吗?我想各地的厢军看到太上皇的旨意,那个敢不从。如果不从,到时候你的厢军就可以出手平乱。鄂州是江南采购粮食的必经之路,归州又是进入蜀中的咽喉要道,你在江陵府可以监视此二地,等王爷出关之时,定可顺林拿下荆湖之地。” 韩世忠道:“好!就这么办。”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那里不对,道:“不是说好,我要回延安府吗?” 吴麟道:“你回延安府之事,我已经报给了王爷了。王爷早晚必有旨意,在此之前要掌握好这只水师,咱们华夏军可在路上驰骋,未来必然也要纵横水面。” 韩世忠道:“好就这么办。”他随即一回头,高喝道:“杨华!杨华那里去了,给老子滚出来。” 吴麟一把抓住韩世忠的手,低声道:“不可让此人掌兵!” 韩世忠奇道:“这是为何?” 吴麟道:“他短短几日就能将6000人从三河镇带到镇江府,必然有他的本领。” 韩世忠道:“所以我要用他。” 吴麟道:“他有本领,你有吗?小心架空你,毕竟不是咱们西军出身的。他不是能造船吗,你就在江陵修建一个船厂,让他多造他三河镇改造的快速战舰,早晚必有用处。” 韩世忠看了看吴麟,道:“哎!本想好好抬举一下这小子呢。” 韩世忠调动船队准备返回江南,吴麟则来到了童贯的坐船之上。童贯被擒拿之后没有跟其他的大臣关押在一起,而是单独给他准备了一条船只。平日里有专门的侍卫照顾起居,到时候受到了优待。 吴麟来到了童贯面前,对童贯施礼道:“吴麟参见童相爷。” 这几日童贯从平日照顾他的侍卫口中已经了解吴麟如今在华夏军的地位,他现在已经相当于原来的高怀远,成为种师道手下第一武将了。而且种师道还封了他一个镇西伯的爵位。 童贯看着吴麟略带嘲笑道:“原来是吴爵爷,你是来杀我的吗?” 吴麟一听有些尴尬的道:“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无地自容了。” 童贯冷冷道:“你来作甚,有话直说。” 吴麟道:“有人要加害相爷,却不是我等。我华夏军都出自西军,都念着相爷的好儿呢。”说着就把圣旨递了过去。 童贯见吴麟对带圣旨如此随意,心中已经明白种师道距离造反已经不远了。他展开圣旨端详起来,不一会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吴麟道:“相爷,您看这东京的赵官人能让你顺利到达儋州吗?” 宋钦宗的圣旨之上是将童贯贬谪在吉阳军,吉阳军就再儋州也就是后世的海南岛。这一路之上天高地远,就算无人加害,自己早晚也要累死、病死在发配路上。 吴麟道:“此去儋州山高路远,其中凶险自不必多说,相爷不如跟我返回延安府,我家王爷看在当初相爷对待西军的恩情之上,必然会给相爷安排的妥妥的。” 童贯此刻心如死灰,他思忖半晌,叹了口气道:“我一残疾之人,受皇恩眷顾,一路升迁,以致位极人臣,得封王位,此番荣耀自古未有,我心愿以足。若归西北,或可存苟且之身,可却失了君臣之意了。既然君要我死,我就一死以全名节了。” 吴麟一愣,道:“相爷,就为了一介虚名,就要命亡于东京哪位昏……(吴麟想说昏君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人之手吗?如今朝廷不修武备,文官贪财,武将拍死,朝廷昏庸,早晚亡于他人之手,相爷何如同种王爷一道再造乾坤,救民于水火,这样也能青史留名。” 童贯道:“我如今年纪一把,亦不想做贰臣了。你等能念当年的恩德,我倍感欣慰,我只有一事,请吴爵爷成全。”说罢,竟然跪在了吴麟面前。 这倒是下了吴麟一跳,他急忙将童贯搀扶起来,道:“相爷说得哪里话来,有事情您尽管吩咐。” 童贯道:“我一生并无牵挂,只有一义子童川甚为挂念。此子从小娇生惯养,没有什么本领,我在只是还可以在我的恩荫之下得到庇护,如今我是将死之人了,就将此子托付于你,今后还请爵爷念在当初我对西军还算照顾的份上,让他能有一碗吃食,平安一生也就是了。”童贯说道动情之处,竟然老泪纵横起来。 其实吴麟救童贯,一个是当初童贯确实为西军挣得不少地位,但是童贯和西军其实是相互利用度。童贯帮助西军等得粮草、饷银,西军作战的取得的功劳也让童贯步步高升,这种合作到了征方腊的时候达到了顶峰。总体上看西军和童贯谁也不欠谁的,所以吴麟救童贯并不完全为了报恩。主要还是吴麟等华夏军将领都已经明确,未来不久这大宋江山将归种师道所有,种师道之所以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夺取大宋天下,就是毕竟到现在还是他们华夏军还是大宋的臣子,这谋朝篡位的名声可不是好背的。 虽然自唐末以来中原历经梁、唐、晋、汉、周、宋连续六朝,后朝军阀篡位称帝的居多,包括宋太祖赵匡胤也是如此。但是那个朝代立国也得需要一个名声,现在华夏军也是一样,如今大宋虽然摔弱这终于赵家的世家大族可也是不少的,如何安抚这些人物,使得他们用户种师道这也是一个难题。种师道在西北现在名望如日中天,可是出了潼关可就不一定了。童贯毕竟是前朝的二号人物,人称媪相,如果它能够明确支持种师道,这对中原世家大族的影响是非常绝大的,这也就为种师道夺取天下争取了更多人的支持。 吴麟想的很好,没想到童贯一句不想做“贰臣”一下子堵住了吴麟的嘴,种师道要是得了天下,他吴麟可是妥妥的贰臣。吴麟想到此处有些恼怒,可是看着跪在面前老泪纵横的童贯,心有软了下来。 吴麟道:“相爷放心,童衙内自有我来照顾。”说罢转身而去。 五四二 封秦王西北建制 荐张甲张择端举才 吴麟在江南顺利的将宋徽宗送回了东京汴梁,种师道也接到了钦宗皇帝的圣旨。不过朝廷在圣旨中还是显示了最后的“豪横”! 宋朝廷并没有封种师道为华夏王,而是加封他为“秦王”,并让他出兵收复幽云十六州。按理说在宋代一字王,比二字王要高贵一些,但是这个“秦王”却另有含义,一个是西北原属于秦地,借地封王那是理所应当的。另外一个“秦王”音同“勤王”暗含着告诉告诉种师道要勤王之事,做大宋的臣属。 原本种师道上报朝廷,希望得到都督西北诸事的权利,但是圣旨一句话都没说,不但没提这件事,还加封鲁达为西军经略使统辖西北驻军。原来西军将领都是五品以下的武官,只是在朝堂的枢密院有备案而已,这些武官的饷银都是西军自筹的,只有鲁达原本就是归德中郎将,从四品的武将,是朝廷直接发饷的。这次提升鲁达官职也是为给种师道的集团添加麻烦。 另外还强行封高宠为陇西节度使等于是袭承了其叔叔高怀远的职位,只不过高宠在西军中地位不高,而且不但没有什么战功,还在伊州的时候被回鹘兵打的大败。高怀远用自己命保护了高宠不守处罚(详见三四八血色夕阳)。此刻朝廷封赏高宠,也是为了引起西军不满。高宠的陇西节度使是真正的管民管军一方大员,职位比鲁达的西军经略使的地位还要高。 种师道看着这个圣旨都气乐了,叹了口气道:“圣旨就是圣旨,朝廷还是朝廷。” 作为钦差的张择端道:“恭喜秦王殿下,这次加封殿下为亲王(一字王相当于亲王),又让殿下收复幽云十六州,这回殿下可以出师有名,大展宏图了。” 种师道说道:“华夏王也好秦王也罢,无非是一个称号而已。这幽云十六州是要收复的,可却不是现在出兵。” 张择端道:“这是为何?” 种师道说道:“赵官人在派你来西北的同时,又重新启用了那个刘豫。刘豫作为使者出使了金国。你知道给金国的国书是怎么说的。” 张择端道:“这个我却不知。” 种师道说道:“国书上说‘许西北之财富,请金军出圣兵’!汴梁的官人要请金人入寇我西北诸行省,又让我收复幽云十六州,好算计啊。” 张择端道:“哪有此事!秦王殿下,莫要信了金人的反间之计。” 金人的伪王斡鲁补(完颜宗望)这次受了金国伪帝吴乞买的册封,封为了都元帅,在幽州开衙建府了,俨然成了金国第一权臣了。相反宗翰大军虽然扫荡了河东,却也是损兵折将,雪里华东战死(其实宗翰也已经死了,只是被宗弼瞒住没有发布众人不知)。 实际上刘豫出使金国并没有到达金国首都会宁府,而只是将国书交给了完颜宗望,宗望随即把这个国书作为告示公示金国百姓,通过宋朝国书的用词卑微,彰显金国的强盛。因此这刘豫出使金国请金兵出兵攻打西北的事情。竟然被办成乞丐的洪七谈听到,洪七又跟从黄龙府迁往云州的锦衣卫巧遇,这消息最终传到了种师道的耳朵里。 种师道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华夏军诸将,华夏军诸将当然是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出兵潼关,直取东京不汴梁。不过此时吴麟、韩世忠在江南行事顺利,而且现在的种师道虽然不缺钱,但是缺粮,根本无法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种师道还知道金军今年也就是华夏三年(靖康元年)秋后还会南下,历史上这次南下是真的灭了北宋。如今穿越之后很多历史事件改变了不少,但是总体上没有改变中原的历史进程(历史上的种师中、种师道都是这个时候死的),所以现如今种师道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强大自己,聚集粮草,到时候能够与金人一战。 为此种师道召开了多次军机处的会议,最终种师道作出了决定:广积粮,勤练兵、缓出关的决策,其中广积粮是最重要。如今百万河东难民进入到了西北,对于粮食的需求是一个天文数字。 其实张择端一拿到圣旨在东京就跟醉仙居李掌柜联系了,这圣旨的内容早就通过锦衣卫传到了种师道面前。种师道得知圣旨内容之后,立刻进行了西北的改制,将原来的拢右地区以西宁州为核心,成立了西宁行省。以京兆府为核心,将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合并为陕西行省、白达番地区以包头为核心改为北宁行省,这样种师道的华夏国包括了顾宁、昌宁、夏宁、西宁、北宁、陕西六个行省,每个行省都设置管理民事布政史司、管理军事的提督衙门和管理刑名的按察使司。整个华夏国东西长8000里,南北长5000里,地域远远大于大宋,但是人口却是不多,比如西宁行省、北宁行省都不足百万人口。种师道已经开始计划将河东难民向地广人稀的地区移民了。不过这些地区多是蛮荒之地,虽然许给了他们土地,但是移民并不顺利。 为了解决百姓吃饭的问题,作为丞相的张叔夜一天到晚忙的不可开交。不过现在他也轻松了一些,王彦和宗泽将在伏牛山的李良嗣换回来了。李良嗣虽然说是海商出身,可是毕竟当过龙图阁大学士,而且是一名不错的外交家,虽然海上之盟某种意义是大宋灭亡的导火索,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大宋灭亡在于昏君佞臣当道,国家富而不强。 李良嗣回到延安府后,种师道封他为礼部尚书,直接管理各种礼仪之事。这次华夏国的第二次科举考试,就全权交给了李良嗣负责。种师道本想将考试放在京兆府,但是京兆府毕竟不是他统治地区的地里中心,而且宋朝廷封他为秦王,他并不想用这个称号,所以还是以华夏国的名义举办科举考试,因此考场还是设在了中兴府。此时的李良嗣已经和大儒李侗赶往了中兴府准备考试的事宜了。 种师道将自己这些日子的安排跟张择端一讲,张择端惊讶不已,他没想到宋朝廷如此的昏聩,华夏国如此的蒸蒸日上。现在他也相信未来中原一定属于华夏国了。 种师道说道:“如今华夏国什么都不缺,就缺粮食和人才,粮食可以慢慢来,难民灾难也有白薯能填饱肚子,到了今年秋后就会缓解。但是人才缺少,现在华夏国地域广大,到处缺少官员管理。张大人与其做一个闲散的翰林,不如到我这里大展宏图。” 张择端如今真的有些动心了,他心中反复思忖但是最终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他看到了华夏国的欣欣向荣,也看到了大宋国的暮气沉沉,但是大宋国毕竟是正统,这华夏国真的能代表华夏吗? 张择端此刻给种师道跪下来了,种师道见状大喜,以为张择端也要投靠自己呢,毕竟如今他是太缺少文官了。 没想到张择端道:“秦王殿下,臣虽然有心报效,但怎奈祠堂祖坟都在中原,若久滞不回,恐怕朝廷惩戒族人。如王爷提举神兵,饮马汴河,臣愿意箪壶提浆以迎天军。” 种师道听了心中大为失望,他招募张择端数次,这一次是张择端最接近报效的表态。张择端的意思就是如果您能打到汴梁我就报效,否则我只是愿做你的“外围”。 种师道暗中叹气:看来收服人心还是太难。不过张择端的表态总比前几天吴麟发来的消息提到的童贯的表态强,童贯是宁可去死也不做贰臣。看收服天下人心是重中之重,这科举制度要坚持的搞下去,这《中华文明集注》作为启蒙教材还要大力推广。 张择端见种师道不说话,以为种师道生气了,他轻声道:“秦王殿下,臣(其实他称下官就可以了)也是不得已啊。” 种师道笑道:“张大人起来,咱们就说话算数。不过你要是回到中原,也可为我们推举英才道华夏为官。” 张择端道:“王爷放心,下官晓得。”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道:“若要推荐,现在到有一人,推荐给王爷。” 种师道来了兴趣,道:“此为何人?” 张择端道:“我的同年进士,名唤张甲。原本是亳州知县,金人南下他无奈弃城南下,现在江南闲居。前几日我接到他的书信,希望让我在朝堂内谋划一番,能够官复原职。此人虽然怕死,但是行事干练,亳州治理的也是不错。” 种师道对于这种弃城逃走的官员十分鄙视,但是如果这个张甲能来,也是千斤买马骨,若能吸引更多的人才来西北也是好事。至于官员的道德品质,种师道准备建立监查御史制度,就是要用制度保证官员的正直,只是这监察御史的人选还没定下来。 种师道对张择端道:“好,你就让他来延安府,我定然量才使用。” 张择端大喜,道:“王爷放心,我这就给张甲写信。” 张择端又在延安府盘桓了几日,离开了延安府。种师道本想休息几日,没想到王定六发过来的消息让种师道又一次紧张起来。 五四三 遇风暴李俊离奇失踪 王定六到了荆湖北路的鄂州就不走了,他跟不就不用冒充大宋官员,因为他身上就带着宋徽宗的大印和枢密院的印信。到了鄂州他就给鄂州知府下了一道圣旨,说自己是太上皇派来鄂州筹措粮草的钦差,让鄂州兵马帮助自己办事。 宋徽宗一到镇江府后就向江南各州府派出钦差,无非是调兵、调粮、调饷,刚刚安生了几年江南州府,又一次民怨沸腾起来。 鄂州知府见到这个圣旨并没有怀疑王定六的身份,只是跟他说,鄂州的厢军前几日都被调往了江陵府了,鄂州这里无兵。如果是征粮,自己也只能尽力协助,毕竟这里的粮食被华夏军的商队买得差不多了,百姓家也没有余粮了。 王定六当然知道荆湖北路的很多厢军都调往了江陵,当时宋徽宗是准备在江陵府直接将韩世忠的兵权解除的。王定六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喜,他本想通过调令将厢军安排到别处,然后让韩世忠的江宁水水驻扎在这里一部分,因为鄂州是北上襄州的水路要道。华夏军在镇江府抢夺的10万石粮食,都要在此转运到襄州,然后再沿着陆路进入陕西。 王定六听说这里的厢军已经被征调一空,就带着锦衣卫征用了厢军的营房。几日后,华夏军的商队就将粮食、财物都运到了鄂州。鄂州知府见王定六征粮不但没有从本地征收,反而不知从何处运来了大量的粮食,只是奇怪,但是也不敢询问。 又过了一些时日,吴麟、韩世忠、朱五等人带着船队浩浩荡荡来到了鄂州。几人商议一番,先让韩世忠留下2000水师进驻鄂州,充当这里的厢军。朱五暂时守在这里,反正有太上皇的印信,直接给朱五安了一个兵马都监的身份。朱五主要的任务就是转运这里的粮食,如果朝廷追查下来,就说是太上皇任命的,朝廷也不会追究。原来的鄂州兵马都监还带着队伍在江陵附近驻扎,王定六等人一张文书将这个都监以及手下的厢军调往了秦州,秦州那里是华夏军的地盘,到了那里一切就由华夏军说了算了。 因为在囚禁宋徽宗期间北上东京期间,吴麟等人为了行事方便,让太上皇下发了很多文书给沿途个州县,索要给养。那时候印信已经让王定六带走了,因此很多文书都是宋徽宗签字甚至亲自撰写的。宋徽宗的瘦金体天下闻名,就是没有印信,各地地方官员看到圣旨也不敢违逆,因此纷纷送上供奉。在此期间宋徽宗自己都不知道写了多少圣旨,所以朱五的行兵马都监之事,未来也无法追究。 吴麟、韩世忠则逆流而上直奔江陵,王定六将枢密院的印信交割吴麟。调动江陵附近的厢军有枢密院的印信就够了。宋徽宗的印信王定六拿着,他觉得也许到了襄州还有用处,另外就是最终没有用上,宋徽宗的印信也应该交给种师道。 王定六则带着船队北上直奔襄州而来。王定六到了襄州还是一样的说辞,只说是为太上皇筹粮的钦差,当地的知府也不敢过于干涉。 这一年多来,西军商队将从江南采购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往陕西,同时西军生产的各种物资也从襄州运往江南,这里的西军商队的势力非常大,而且这种货物的运输也带来的当地府繁荣。有时候当地衙门办不了的事情,都是商队的衙行出面办理。 时迁到了襄州后,将货物一分为二,一部分沿着汉水继续北上,将物资直接运入永兴军路(种师道已经改名为陕西行省了),但是襄州往北水流渐渐湍急,河道也变窄了,逆水行舟运货量并不大。更多的货物则是要走旱路,直接运入陕西商洛州。但是陆路运输要跋山涉水也是辛苦。 王定六深知这批粮食对华夏军的意义,因此亲自坐镇在襄州,调动一切资源积极运粮。就在时迁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江南有驶来了一支船队,这正是2年前远赴扶桑国的王三回来了。 王三带领数十条船只,这些船只装满了从扶桑国带来的货物。其中最值钱就是白银足足30万两的银锭,其他的货物主要是日本倭奴3000人,还有一部分粮食。要是寻常时节王三带来的这些货物,足可以让人欣喜异常,但是现如今王定六却是欢喜不起来。 因为现在华夏军不缺的是金银,这次西征所获颇多,虽然购买粮食耗费不少,但是随着商品不断流转,再加上军票(新版军票成为华夏币,只是市面上习惯称之为西军军票)支撑,华夏军的金银铜钱库存在逐渐增加。 华夏军开设了很多农场,一度非常缺人,但是河东百万难民的到来,已经让负责难民安置的张叔夜焦头烂额了。这次又送来3000倭奴,这些人安排在哪里呢。 王三带来的粮食是最让王定六高兴的,可是清点一下也只是有几千石而已,这下粮食最最多也就够这些倭奴消耗的秋收之后的。 不过无论怎么说,王三这次回来还是非常机动人心。毕竟西军的一部分子弟现在都去了扶桑国避难去了,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家孩子的情况。 王定六见到对王三急切的问道:“王三哥,我家的孩子在扶桑国怎么样了?” 王三道:“我一回到中原,每个人都这么问我。现在咱们西军子弟都不错,在石见国好好的。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情向大人禀告。” 王定六问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王三道:“我等回来的时候,是一共8条大船,其中我和李俊各带着1艘2000料的大船行驶。没想到离开扶桑国不过几日的水路,李俊的船上好像发生了叛乱。” 王定六一听有些疑惑,道:“什么叫好像?” 王三道:“他打船上似乎发生了打斗,我刚要派船前去探查之时,没想到遇到了海上的风暴,等风暴过后李俊的船就不见了,另外还有2艘船被打翻了。” 王定六一听,问道:“李俊的船没有沉吗?李俊生死如何?” 王三道:“没发现李俊的船沉没?到了如今也是生死不知。” 王定六道:“这海商本来就风险巨大,如果李俊回不来就厚厚优抚他的家人也就是了。” 王三道:“这里面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王定六道:“此话怎讲?” 王三道:“这次风暴虽然不小,但是也不是很大。我们的船队只有他李俊的船只消失,定有蹊跷。” 王定六道:“你说说。” 王三道:“我和李俊的船只货物都是一样的,装了500奴隶,1000石粮食,还有30万两白银。李俊可是太湖水匪出身,莫不是贪图了这些财物,趁风暴驾驶船只逃走了。” 王定六道:“怎么可能?这些东西到了中原才能值钱,到了其他海外之地能有什么用处。再说王爷对李俊恩高义厚,还封了他爵位。上次回到延安府王爷赐给他万贯家财,王爷给他这种赏赐他怎么会逃走。” 王三道:“大人,海外也有繁华所在。跟海商接触多了,各种奇闻异事也就不新鲜了。王爷虽然赏赐优厚,但是这船上足足有30万两白银。当初大宋辽国的岁币不过如此,要是能够寻得一个隐秘的国度,只拍就有几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王定六也读了种师道的《四大部洲论》,里面描述了海外的繁华,但是王定六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可以得到很多消息。他收集到的消息,关于海外的部分描述大部分都不如中原繁华,所以久而久之他只当《四大部洲论》中提到的海外繁华只是种师道给华夏军诸将描绘的前景,因为种师道许诺给华夏军诸将建国的地方都在海外。 王定六道:“海外真有繁华所在,能吸引李俊。” 王三道:“在扶桑国来往的客商,以南洋诸国为主,甚至还有天竺国、大食国的客商,他们口中描述那里的国家也是人口稠密的所在。若有足够金银便可去到那里享受天年。” 王定六道:“若真是如此,李俊的城府倒是极深,深藏不露啊。” 王三道:“也许不是李俊,他的船上还有宋江。” “宋江?”王定六道:“就是那个及时雨!” 王三道:“正是此人,他在扶桑岛国帮助我们跟扶桑倭子作战,也算是出了大力。这次他死活要回国拜见侯爷(当时种师道还没有称王),于是搭了李俊的船回来了。在那场暴风雨来临之前,李俊大大船之上确有人被从船上扔了下来,可是大海之上,又有风暴,没有找到落水之人!” 王定六听王三讲得热闹,但是听来听去也没觉得李俊不明不白的消失有什么重要。于是道:“这是我知道了,慢慢查访也就是了。” 王三道王定六的语气,有些着急道:“王大人此时不可小觑。若宋江劫持了李俊还好说,如果李俊真的驾船而逃。对商队海外行走可是致命的打击。” 王定六奇道:“这又是为何?” 王三道:“大人你想,每次海外回来都有赏赐,但是海外贸易所得必定还有成例上交西军商队。如果都如李俊这般,卷了财物流落海外,这海外贸易还如何实施?这刚刚开辟的商路也就落入他人之手了。” 王定六一听吓了一跳,道:“如此你为何不早报。到了中原就可通过锦衣卫报我。” 王三道:“我到秀州就报了。只不过锦衣卫抽调去了汴梁、镇江附近打探消息。留守秀州锦衣卫本来就没有几个,他们也不明白其中机要。估计只是当一般的消息上报了,这种消息都不一定能够传到王大人面前。今日在襄州若不是遇见王大人,我就在此地弃舟登岸,快马回延安直接报给王爷了!” 王定六道:“不用你去,我亲自去延安。” 王三大喜,随即拿出一本厚厚的文书,道:“这是这一年多来,扶桑国的情况,请一并转交给王爷。” 五四四 山雨欲来风满楼 王定六带着王三写的文书,快马加鞭回到了延安府。种师道接到了王定六带来的扶桑国详细的消息,这才了解到扶桑国这两年的变化。 宣和六年的时候种师道得到了消息,这些消息是留在扶桑的李立用飞奴传过来了,消息很是模糊,但是他也知道了扶桑国发生了大战。原来平氏家族被加藤氏偷袭,几乎全军覆没。种师道想趁着扶桑国大乱给西军在海外经营一片根据地,以应对万一对西辽军作战失败后,能有一片站脚之地,派遣杨栓子、唐四五、张顺、李丹等人跟随李俊、王三等人再次前往日本国。 这次种师道集中了2000人马,其中水师就有800人,栓子在江南购买了3艘2000料的巨大商船,还有数艘800料、1000料的大船出海。这只船队从杭州出发浩浩荡荡直奔扶桑国而去。 江南的海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船队,后世史学家研究表明,这只船队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商船船队了。因此不少海商为了避免海盗的骚扰,也跟随着这只船队一起航行,最终这只船队规模达到了恐怖的80多艘船只,人员也从超过了6000人。 栓子等人是第一次出海,显得非常紧张。就算事善于调动船队的张顺,也没有在大海里行船的经验。好在李俊、王三将有过航海经历经水手分散大各个船只之上,这才让大家心中了底。 也许是这片海被李俊命名为太平洋的原因,他们离开中原之后也就行驶了20多天,就看到了扶桑国。按照当初源氏、平氏和藤原氏达城的协议,扶桑国商人应该回到小浜港去交易,而其他国家的商人需要到李俊等人建设的石见国的“新港”去交易。 当船队的位置距离小浜港已经非常近了,船队中的扶桑商人纷纷跟李俊告辞,带着自己的船只够奔小浜港了。 栓子、李俊等人只是觉得这些扶桑国商人都是死脑筋、榆木脑袋,为人处世欠缺灵活,在他们眼里,这些扶桑商人并不像种师道所说的那样豺狼心、虎豹性,相反的他们相处的还算是不错。这些商人离别之时还相约日后平安京相见,好好吃喝一番。 扶桑商人走了以后,船队规模小了一些,此时的海风也小了。李俊干脆命令将帆降下来,沿着扶桑国海岸慢慢前行,反正距离新港也用不了几日了。这些船上的水手多数都是第一次来到扶桑国,也乐的慢悠悠的欣赏两岸的风光。 张顺自从习惯了航海之后,李俊就将舰队的指挥权交给了张顺。毕竟这么大的船队调度,他太湖水匪出身的李俊比起水师出身的张顺来说差了很多。张顺指挥水师还是有一套的,只是适应了数日就将整个舰队整理的井井有条。 李俊倒是落得清闲,没事就跟栓子、王三等人在船上喝酒观景。栓子如今是这支船队名义上最高的指挥官,又是锦衣卫的三号人物,深受种师道的信任。平日吃酒都是他做首席,李俊、王三二人陪伴。其他诸人李丹和松本大郎等人也只能在另一桌陪着。 栓子道:“咱们带了这么多货物,也不知道扶桑国的人能不能吃的下。” 王三道:“吃的下倒是没问题,咱们带的都是稀罕之物,只是集中发售只怕折了价格。” 栓子道:“我早就想到这个了,到了新港就成立商会衙行,统一发售价格。这个事情就由李丹去办。” 李丹本是江南人士,是王定六的同乡,曾经在江南加入方腊军队,后来加入锦衣卫,在东昌府擒住了司行方深得王定六的信任。这次王定六排他跟随栓子到扶桑国,就有在扶桑国建立锦衣卫的意思。在中原锦衣卫最好的掩护就是商栈,因此他早就跟栓子商量好了,就在扶桑国建立商栈,以此建立锦衣卫。 李丹听了栓子的话,急忙起身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好。” 栓子继续道:“李立放出来的飞奴传出来的消息(详见287回)说是这里发生了战争,只是消息没说清楚,咱们要是到了石见国还要打探清楚。” 李俊道:“这扶桑国的战争如同儿戏一般,两国打仗往往就如同咱们中原两个村镇械斗一般。平氏手说是被藤原家打败了,不过算来算去平氏也就有2000武士,而起分散在10个属国。发生在平安京的所谓大战,只怕就是藤原家将平氏从平安京赶出去了。” 栓子皱着眉头道:“只是这飞奴携带消息甚少,这些事情还要仔细探查才好。” 众人正在谈话只见,突然一个水手跑了上来,道:“张顺大人请松本先生过去一下。” 栓子一听眉头一皱,道:“什么事情?” 那水手道:“前几日离开船队的一艘扶桑上船追了上来,船上商人好像有急事报告,不过他说扶桑话我们也听不太懂,张大人让我请松本大郎去翻译一下。” 松本大郎一听起身道:“杨大人(栓子本姓杨),要不我就去一趟。” 几人谁也没有把这当回事,算子一摆手道:“快去快回。” 松本大郎去了不久,一个水手面带惊慌来到了席间。他对栓子道:“杨大人,刚才商人来报信说,现在扶桑国发生了大暴乱。源氏、平氏和藤原氏打成了一团。张大人请诸位大人到甲板之上商议” 栓子等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对众人说道:“快走。”说罢他带着众人就离了席,来到的甲板之上。 松本大郎在不断地跟那个商人交流什么,李俊、王三来过扶桑国了,他们大概能够听明白七七八八了,大概就是石见山产银子的事情暴露了,三大家为了争夺这里银矿大打出手,现在战争已经打了快一年了,平氏家族完全失败,现在扶桑国只剩下源为义和藤原家忠在对垒。 现在去往小浜港的扶桑国船只全都被藤原氏扣押了,所有物资都被征用了。这个商人是想请求中原商人去小浜港帮助他们夺回船只和财物。 杨栓子听后大概明白一些,扶桑国爆发的大乱战远远超出李俊说的两个村子的在打仗。要说是做生意栓子是一把好手,打探消息现在也是有些心得了,只是面对眼前的情景,他却没了主意。 栓子想了想,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定一个诸葛亮。侯爷(这个时候种师道还没有称王)英明神武还成立了军机处,不如我们几人先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行事。” 唐四五道:“杨大人,我是一个粗人,也不知道怎么打仗。不过知己知彼总是要有的,不如先去探探新港的情况。” 王三也道:“我看唐阎王说的有理,我和李俊离开扶桑国的时候,新港交给了李立代管。我们帮助足利义满挣得了‘大名’的称号,按说他不会为难李立的。” 李俊道:“我看这个行,先派人跟李立联系上在做道理。” 栓子道:“你们离开扶桑国快一年了,这其中变数甚大。还是小心为上。松本,您带着这个送信的商人去新港探听消息,看看那里是不是李立管辖。” 栓子说的变数甚大还真判断对了,扶桑国发生的这场大国战还真的是有足利义满引发的。 李俊、王三离扶桑国之时,让李立管理石见国的产业。李俊等人在扶桑国最大的产业就是石见山和新港码头。由于李俊、王三等人帮助足利义满得到中国(出云国)和石见国两块领地,作为两块领地的领主他得到了崇德天皇封赏的“大名”的称号,这个称号使得足利义满在源为义家族宗的地位直线上升。足利义满在两块领土上扩充武力,将自己的部下武士扩充到了500人。源为义手下虽然2000多武士,但是分属在9个国家,自己所在的但马国他能够直接调动的武士也就600多人,并不比足利义满多多少。而且最重要的是足利义满现在中国建立了新港。随着新港的商贾增加,这里也是财源滚滚。虽然这些财富有一部分上交给了源为义,但是足利义满也留下了相当的财富供他扩充自己的武士集团。 当源为义觉得足利义满的势力威胁道自己的时候,源为义就开始想着怎么削弱足利义满了。 这一日是源氏家族祭祀先祖的日子,源氏家族下属各国都来到了但马国源为义的庄园。经过一番仪式之后,各位领主全都按照往年的城里,向源氏献上了供奉。足利义满也不例外,他是两个国的领主,线上的供奉是别的国家的两倍。 但是对此源为义并不满足,他单独留下了足利义满,对他说道:“足利义满,我准备在扩充一些武士,联合平氏对彻底铲除藤原氏,你看如何?” 足利义满道:“家主大人,我自然支持您的决定。” 源为义道:“要想扩充武士,就需要钱财。我当初将中原商人的港口建在你的领地之上,你才有了今天的富贵。如今你身为大名,供奉给我的财物跟其他领主一样多,适合道理?” 足利义满一听不禁有些恼怒,这每个属国供奉给领主的钱粮都是有定数的,自己没有少给一粒米、一文钱,现在源为义却来指责自己,惹得他当场就要发作! 足利义满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与源为义抗衡,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新港建立虽然带来财富,但是那是中原人在运营,我只是按照商定成例收取税费而已。” 源为义道:“这个我不管,你要每年多交2成供奉给我。如不能完成我就剥夺你的领地,派别人去接管石见国!” 足利义满气的七窍生烟,在源为义面前满脸通红,腮帮鼓动,双手攥拳头,当场就要发作。足利义满的表现让源为义身后的几个护卫有些紧张,其中有几个武士当场亮出了武士刀。 五四五 得意忘形遭危机 源为义见状大怒,指着足利义满,道:“足利你敢作乱吗?” 足利义满见已经有武士拔刀,心中明白在这里动手必然要吃亏的,于是跪倒在地道:“不敢,我愿意如数讲贡品尽显给家主。” 源为义道:“快快置办,1个月内必须将二成的赋税交过来,否则休怪部将宗族之情。” 足利义满一听宗族之情更加愤怒,足利义满本来也是属于源氏家族的,只是由于出身低贱剥夺了家族的姓氏才改姓足利的。此刻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却是无可奈何,于是转身带人离去。 源为义看着足利义满的背影,低声骂道:“这个贫贱的家伙,竟然当上了大名,我早晚要收拾他。” 足利义满更是不满,他离开源为义的庄园,坐船回到了自己在中国的庄园。到了自己的庄子上他就开始打发雷霆,痛骂源为义不讲信用。 足利义满的谩骂生让侄子足利义大郎现了。足利大郎是足利义康的儿子,他年纪不大可是心眼不小,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下,他本来可以成为足利家的领主,但是由于足利义康战死,而足利义满成为了大名,因此怀恨在心。总想挑起争斗,以便寻找代替叔叔的机会。 此刻他见足利义满发怒,坏主意就来了。足利大郎道:“叔叔何必跟那个源为义老贼动怒,咱们就不送去税金,他用能怎样。” 足利义满道:“你还小,有些事情并不懂。这个源为义毕竟是家主,实力远远高于我们的。” 足利大郎道:“我们也要养500勇士了,这源为义直属的武士不过600人,怕他作甚?” 足利义满道:“他跟咱们多要两成赋税,恐怕今后咱们养不了如此多的兵马了。” 足利大郎道:“我有一计,可以让叔父养更多上千人的武士。” 足利义满一听大喜,道:“有什么办法?” 足利大郎一指地图,道:“就是这个石见山!只要打破这里,我们就可以凑足招募武士所需要的钱财。” 足利义满道:“休要胡言。我们跟中原人签订了《石见山条约》,怎可胡来。再说就是赶走了那些中原人,再抢了依靠中原人运营的新港和石见山能多收多少税金,能够养1000武士?别做梦了。” 足利大郎却从怀中逃出一个银饼放在了足利义满面前,道:“叔父您看这个行吗?” 足利义满拿起银饼端详了一番,道:“这个是哪里来的?” 足利大郎道:“石见山,哪里就产银子,而且产量非常巨大。” 足利义满疑惑道:“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怎么不知道这里产银子。你休要听他人挑唆,石见山只是产一些红铜而已。” 足利大朗道:“那些逃到石见山的原来大内家(大内云一,被剿灭详见246回的故事)的贱奴们,如今依靠中原商人的势力嚣张的狠,拿着这种银饼子买东西的时候到处炫耀,说山上找到了巨型银矿!” 足利义满道:“真的吗?我说李俊他们上次离开扶桑的时候,带走了不少矿石,莫不是带走的不是铜矿,而是银矿!快去派人打探一番。” 足利义满派人去打探,由于中原商人再石见国地位超然,足利义满的大名的称号,再某种意义上是李俊和王三给“争取”下来的。所以投靠了中原商人的住在石见山的本地人,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行为做事嚣张跋扈,看不起当地人。很快这些人就将石见山发现银矿的消息透露了出来。 李俊、王三走后李立成为了石见山最高的首领,他收下还有80多西军商队的护卫,这些护卫成为护卫石见山核心队伍。石见山还有2000多原来大内云一家的家丁奴仆,这些人就成了给李立惹祸的根苗。 李立掌管石见山后,并没有大规模的开采石见山的银矿。他只是接管了新港的管理权,根据源氏和藤原是的协议,外国商船都要的新港来交易。不过李立接替新港后来到这里交易的商船并不多。其实在那个时代,人人都愿意到富庶的地方去交易,这扶桑国并不富裕,因此来的外国商人很少。一般都海商都是扶桑国去其他地区交易的商人,这些商人的商船都要回到小浜岗的。 李立惨淡经营码头,并没有多少的进项。好在根据《石见国条约》足利义满要提供给李立每年5000石粮食,这些粮食勉强够2000人果腹,但是要想过上好日子可是不容易的。因此李立开始命令小规模的提炼石见山的银矿。石见山原本就是大内家的铜矿产地,哪里每年是可以产2000斤铜的,而且铜矿的冶炼炉一直没有关火,用它提炼银矿石也是相当方便的。 李立一开始提炼银矿就被这里的银矿的品味吓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小小的炼铜作坊居然处了300斤白银。石见山的扶桑人见状都欣喜若狂,纷纷要求建造新的冶炼炉子提高白银的产量。 李立知道种师道派他们来寻找这个银山的,这个银山的储量一定是非常惊人的。他可不敢大规模的开采这里的银矿,因为他要是讲这个银矿的储量透露出去,他手中的人马是无法守卫这里的。 李立强令这里的百姓保守秘密,不过提炼白银的目的就是为了花销,所以李立就命令石见山的百姓取鸟取城(鸟取城来历见245回前后)购买生活资料,就是这些得意忘形的百姓将石见山产银子的消息透露了出来。 石见山的产银子的消息传播得越来越邪乎,本来李立一月只能产300斤银子大概5000两(古代一斤十六两),结果被谣传成石见山每月可以出产银子5万两。当这个消息传到足利义满的耳朵里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他没想到如此大的财富就在他的身边,如果能够将这个银矿弄到手,别说是1000武士,就是1万武士自己也是养的起的。那时候他不仅会成为“大名”,而且会成为超过源氏、平氏和加藤氏的全扶桑国最大的势力。 想到此处,足利义满再也做不住了,点齐了所有的武士从自己庄园直奔鸟取城而来。李立经营的新港就在出云国,足利义满不寻常的调动立刻引起了新港的西军商队护卫的主意。他们立刻派人骑马直奔石见山报信。由于足利义满的武士基本不会骑马,因此他们被报信的人落在来后边。 李立接到足利义满带领大队人马来到石见国,他立刻意识到石见山出银子的事情暴露了。足利义满前来讨伐来了。李立一边命人加强防御,石见山的百姓没事不许下山。另外就是派人向在湖山的宋江和司厅方求救。 足利义满来到鸟取城后并没有真正赶立刻跟李立翻脸,一个是自己的大名单称号毕竟是跟着中国作战才得到的,另外就是他在跟随中国人作战的时候见识过石见山的古列延的厉害(古列延见246回),那是加藤家族的武士都没有办法攻破的。而且那些中原商队的护卫都是人高马大,骁勇善战的,当初大内云一家的勇士小兰之介就被李立一刀砍死(236回)。 足利义满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请李立到鸟取城来谈一谈,如果能够和平解决这里最好,如果不能和平解决再大战一场也不迟。于是足利义满下了一个请帖,让李立来鸟取城赴宴。 李立接到足利义满邀请赴宴的时候心中有些犹豫,他断定足利义满是冲着这里银矿而来的,如何应对自己如今还真拿不定主意。因此写信给在湖山占山为王的宋江报信,请他前来石见山共同商议对策。 这时候宋江、司厅方应约来访了。李俊、王三走后,宋江和李立时常有往来,在接到李立的求援信的时候,宋江也感到事情严重,因此带着司厅方来到了石见山。 宋江之所以愿意帮助李立,主要是宋江心中总有一个做官的梦想。他一心想混一个一官半职的,以便光宗耀祖,没想到最后成了悍匪。李俊、王三回中原之时也请二人在种师道面前美言几句,让宋朝廷免了自己的罪责,能够甚至帮忙给自己在西军内弄上一官半职的。为此李俊、王三也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请宋江帮忙关照石见山,宋江也是满口应允。 这次李立求助,宋江得知来龙去脉之后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石见山竟然出产白银,此时司厅方眼光闪烁,甚至有一种夺了这里银矿的冲动。 宋江还是比较冷静的,他马上反应过来李俊等人不畏艰险漂洋过海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里的银矿。如果自己能够帮助保护好这里的银矿就是大功一件,未来在西军之中某上一个差事的机会就很大。 宋江想了想,道:“李立兄弟,这石见山到底能出多少银子。” 李立道:“目前每月能出不到5000两雪花银。要是扩大提炼还能多出,但是怎么样也不可能每月出银子5万两。” 宋江笑道:“对外就称可以出10万两白银,这样到可以保住银山的安全。” 李立道:“这怎么可能,足利义满带着500武士前来,本来就是虎视眈眈的,这么说只怕更得激起这些人都贪欲。” 宋江道:“不但要说可以出产10万两的白银,还要广泛宣扬,宣扬的人尽皆知才好。” 李立越听越糊涂,道:“我是不明白了。” 宋江于是将自己想出的计策娓娓道来。 五四六 李立大闹鸟取城 及时雨设计乱扶桑 李立、宋江二人大摇大摆的来到鸟取城,他们带了50几个中原护卫,这些护卫在扶桑国倭子眼中都是身材魁梧壮硕之人,足利义满见来了这么多恶汉,心中有些打鼓。不过他还没有跟李立正式的翻脸,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出来。 李立见到足利义满,笑道:“足利大名,这是我的朋友,湖山的首领宋江,也是中原人士。当初你我联手抗击藤原家的时候,宋大哥在湖山也是出过力的。今日听说大名要在鸟取城请客,特意来看看,这座城池的繁华。” 足利义满多少知道湖山的黑宋江的事情,当初他是在大内家打败了小兰之介,又在湖山一代给藤原家的武士找了不少麻烦。当初藤原家纵横石见国的时候也不敢到湖山一带劫掠。今日他见李立和宋江一起到了,料想他二人已经结盟,心中又夺了几分恐惧。 足利义满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原来是宋头领,久仰久仰!” 宋江微微一笑,道:“听说足利家如今是扶桑国唯一大名,这鸟取城繁华的很,今天能到这里见识见识,倒是让人期待。” 足利义满只好将二人迎进鸟取城。一进入鸟取城,宋江就不停的四出观看,夸赞城池的繁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足利义满见宋江看鸟取城如同一只几天没有吃饭的野狗看到了一块肥肉相仿,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他对宋江道:“宋头领,你看着鸟取城如何?” 宋江道:“好,好地方,比我那个穷乡僻壤的湖山不知好了多少。我那2000多弟兄要是能到这里耍耍可就好了。” 李立急忙道:“休要胡言,就你手下那2000多腌臜泼材,还不把这里祸害的不成样子。” 足利义满听说宋江手下居然有2000多人,心中大骇。他强打镇静,将二人引进了自己的府邸。 足利义满在设宴款待李立、宋江二人,另外安排他们带来的50多个随从在另外一处用餐。席间李立、宋江二人大吃大喝,兴致勃勃,高谈阔论,到让想从石见山讨要银两的足利义满不好开口。 李立、宋江吃喝完毕,李立道:“多谢足利大名的厚待,我等酒肉以足,这就告辞了。” 足利义满急忙阻拦道:“二位莫要着急离开,还有一事跟李立首领商量。只是此时有些为难,让人不好开口。” 李立故意一愣道:“足利大名,你我可是并肩打下了这石见国生死之交,何事让你为难?” 足利义满道:“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为难。” 李立道:“你我都是行伍之人,何必扭扭捏捏,有话尽管将来。” 足利义满道:“如此说来我就不客气了。我听说你掌管的石见山发现银矿了?” 李立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你问的是这个,我还以为何事。却是发现银矿了,也是上天保佑,对就是你们的天照大神保佑,我们的商队就要发达了。只等李俊、王三二位大人回来,我们就可以用这些银子作为本金,大干一场了。” 足利义满道:“本来在咱们签订了条约,这石见山应该归中原商队管理,但是当初不是这里没有发现银矿不是。现在发现了银矿,还请你们将石见山银矿还给我,我可以在给你一片更大的封地。” 李立和宋江相互看了一眼,宋江嘲笑道:“这就是您们扶桑人的武士道吗?简直就是td说了不算。” 李立也道:“足利大名,我们《石见国条约》墨迹未干,这恐怕不好。” 这时候在一旁的足利大郎道:“整个石见国都是我家的,让你们这些宋人在这里居住就是我们给你们莫大的恩赐,你们还啰嗦什么。” 李立看了足利大郎一眼,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跟爷爷说话。当初我们在石见国血战藤原氏的时候,你躲在那里了。” 足利大郎一听竟然拔出了武士刀,指着李立道:“今天杀了你这宋狗,石见山就是我的。”说罢,挥刀就刺向李立。 足利义满吓坏了,他可是亲眼见过李立一刀削三首,杀死小兰之介的。急忙拦阻道:“住手!” 此时已然来不及了,足利大郎的刀已经劈向了李立了。李立抽出那把李俊送给他的宝刀,喝道:“来得好。” 李立反手一刀就将足利大郎手中的刀斩断,然后一脚就把他踢翻在地。宋江随手制住了足利义满,然后打了一声“匪哨”!这时候在旁边跨院的那50个侍卫纷纷丢了手中的吃食,亮出兵刃,跳墙来到李立、宋江所在的院子。 一瞬间,这个小小的院子里站满了商队的护卫,足利义满一时间愣住了,他急忙解释道:“好商量,好商量!都别乱来。” 李立道:“我们中原人讲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大名请我们来鸟取城赴宴,那我也在石见山摆下了酒宴,请大名到山上走一遭。”说着,刀就架在了足利义满的脖子上。 足利义满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境,急忙道:“误会!误会!” 宋江冷笑道:“那个跟你误会,带走。” 李立给众人一使眼色,众武士押着足利义满和足利大郎往往就走,此时足利义满带来的武士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很快纠集起来将李立、宋江等人团团围住。 李立、宋江等人有足利义满叔侄为人质,自知这些扶桑武士不敢贸然发动攻击,李立、宋江押着足利义满叔侄往鸟取城外就走,这些武士只能是远远的跟随。 李立等人出的鸟取城不过十几里,这时候前方迎来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正是司行方带来的接应的队伍。这只队伍由石见山和湖山的精锐组成,石见山和湖山都有2000多村民。宋江在鸟取吹牛说是有2000多战士那是有些吹牛,但是无论是在石见山还是湖山所有成年男子都要参加军事训练,所以两地4000多人中能够挥刀上阵的足足有1000多人。 李立在石见山训练队伍按照西军的操练经典练兵,练出的士兵阵容整齐,颇有几分精兵的样子。宋江马匪出身,讲究争勇斗狠,他练出的兵马虽然没有什么阵型阵法,但是透露出来一股子彪悍劲。 司行方从中挑选了500精锐按照约定前来接应李立、宋江,足利义满一见自己辛辛苦苦才拉起来500武士,而李立、宋江的随便就拉出了500人马。而且从精气神来看,这只队伍的战斗力绝对不在自己的武士之下。 想到此处,足利义满暗暗叫苦,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战胜李立了。于是他对着自己家的武士道:“尔等先回鸟取,我去石见山做客,去去就回来。” 足利家的武士们对领主自然是绝对服从,他们听到足利义满的命令后并没有犹豫转身就走了。 李立等人押着足利义满叔侄来到石见山。足利大郎面露惊慌之色,不住的求饶。足利义满倒是有些骨气,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石见山上的“古列延”已经从木制的栅栏变成了一个个砖砌的院子,石见山上零零散散的散落了组成了数十院落,院落尽在山势险要所在,且之间有甬路连接,一旦有战事相互支援,如此一来更加易守难攻。 李立足利义满叔侄带到了中心的大院子里来,对足利义满道:“足利大名,你我并无怨恨,为何要夺我的基业。” 事到如今足利义满只好将源为义逼他多交两成供奉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又对李立道:“这石见山既然能够产银子,就请帮我一把。我若能编练成1000武士,就可以扩大领地,甚至可以成为扶桑国的第四家家主,届时我将石见国之土封给您,决不食言。” 宋江道:“编练1000武士需要多少银钱。” 足利义满道:“我家都厚待武士,因此1000武士每年至少5万两白银。” 宋江听了轻蔑的笑道:“区区5万两白银,就让大名如此为难。我们石见山要是日夜不停冶炼矿石一个月就可以出10万两白银。” 足利义满一听吓了一跳,足利大郎告诉他石见山一月可以产银子5万两,他总是以为这里吹嘘的成分多一些,没想到这里银矿产量居然如此之大。 足利义满道:“如此说来,还请二位助我。” 宋江为难道:“如今冶炼的工具、工匠都不足,如今此地产银子也就千余两而已。实在是难以给大名足够支援。” 足利义满道:“那便如何是好。” 宋江道:“如果提高产银量,需道平安京去购买冶炼工具,招募工匠。” 足利义满道:“那就快办!” 李立道:“我这山上能有多少百姓,咱还是分头去招募工匠、购买工具,反正这些都是越多越好,石见山有的是银矿石。” 足利义满一听大喜,道:“我这就安排人去平安京。” 李立道:“如果这银山真的能月产出10万两银子,我定当每月奉献1万两助大名练兵。” 足利义满道:“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击掌明誓!宋江见二人击掌,嘴角露出一丝不容易让人察觉的冷笑。 五四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石见山出产白银的消息让采购冶炼工具和招募工匠的商人迅速的传播开来了。在平安京居住的藤原家忠得到了消息惊恐不已。 平安京分成南北两个部分,南部为崇德天皇居住,由右大臣平忠正带领500武士保卫。北部为白河上皇居住,由左大臣藤原家忠守卫。在上一次石见国大战之后,藤原家族的势力一度退出了平安京,逃到了越前国的松原,也就是加藤元的领地避难(详见245回前后),后来藤原家忠以发动大国战相威胁,源氏和平氏两家思前想后最终才达成了妥协,同意藤原家忠将白河上皇返回平安京居住,但是护卫白河上皇的卫士从500人缩减到了200人。而在平安京的右大臣平忠正所辖的武士到有500人,起码在平安京的地面上,藤原家的势力弱了不少。 为此藤原家忠耿耿于怀,一心相报仇雪恨。好在他们藤原家有一只1000多人的水师,如今这只水师就驻扎在小浜和松原,只要通过若狭国就可以到达平安京。若狭国是他藤原家的直属领地。因此他并不十分惧怕平氏在平安京的势力。 不过这次石见山发现巨型银矿的消息真的让他震惊。这个石见国本来属于他的领地,如今让源氏占据,如果源氏以此财物为军饷扩充武士,用不了今年只怕整个扶桑国就没有他藤原家什么事了。为此藤原家忠急忙着急自己的亲信加藤元前来商议。 越前国领主加藤元,藤原家的智者,他本来看不上藤原家忠和他的兄弟藤原家康,但是自己只是藤原家的一个领主,没有办法,只能为藤原家呕心沥血,出谋划策。他在越前国已经得知了石见山的事情了,因此街道藤原家忠的召唤后,急急忙忙赶到了平安京。 藤原家忠见到加藤元道:“加藤,你听说了吗?石见山的事情。” 加藤元道:“我听说哪里发现了巨大的银矿,每月可以产银子10万两!” 藤原家忠道:“我听到的更是邪乎,那里每月可以产银子20万两。如今源氏正在平安京招募工匠,购买冶炼工具。这要是源氏得到这个银矿,只怕依托这巨额的财富,招募武士,只怕咱们在扶桑国都没有立足地方了。” 加藤元道:“这石见国原本是家住的领地,那时大内云一却没有发现,我觉得这可能是源氏穿出的谣言,石见山那里就是有银子,也不会那么多。” 藤原家忠道:“那他们这么肆无忌惮招募工匠作甚。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说说我们如何应对。” 加藤元道:“源氏和平氏向来同气连枝,如果两家联合起来才是大敌。只要打破他们两家的联合,咱们就可以统一扶桑,至于银矿,到时候就是家主的囊中之物了。” 藤原家忠道:“源氏和平氏已经联合近百年了,要想拆散谈何容易。” 加藤元道:“拆散是不容易,但是却可以让他们无法相互支援。” 藤原家忠道:“此话怎讲?” 加藤元道:“我听说招募工匠、购买工具的都是源氏的一个领主叫做足利义满的家伙。源为义也不一定知道。这个足利义满野心不小,他让崇德天皇封他为什么‘大名’,恐怕早有自立之心了。” 藤原家忠喜道:“太好了,我这就告知源为义,让他讨伐足利义满。那样他就没有精力管平安京的平氏了。” 加藤元道:“正好相反,不要告诉源为义,反而要请白河上皇下诏书加封足利义满。让足利义满与源为义平起平坐,这样定能引起两家的争斗。源为义有人、足利义满有钱,他们二人要是打起来,咱们就突然出兵驱逐平氏,占领平安京。那时节源为义也就无暇顾及平氏了。” 藤原家忠道:“妙计!妙计!不过不仅仅是驱逐平氏那么简单,我要发动大国战,彻底消灭平氏、源氏!” 加藤元一听暗暗叫苦,他急忙阻拦道:“家主,这大国战万万不可轻易发的,否则几败俱伤,恐为他人获利!” 藤原家忠道:“他人,那有他人!我就是他人,我就要一统天下了!” 石见山发现银矿的事情已经传到源为义的耳朵里了,足利义满拥有了巨额财富但是却没有上报,这让让源为义非常的恼怒。 源为义刚刚要下文书召见足利义满,让他来担马国对质一番说明情况,结果他的文书还没有写完,就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藤原家忠以白河上皇的名义封足利义满为征夷大将军,允许开设幕府,自行设置百官。这权利简直比他这个家主还要大。最重要的是足利义满没有拒绝这个封赏,直接接受了白河上皇的封号,开始开衙建府了。 源为义得知大怒,他跟不不能容忍手下领主的背叛。于是立刻着急手下的山阴道的7个领主,聚集在担马国,准备讨伐足利义满。 足利义满此刻真的志得意满了,他接受了白河上皇的封赏其实就是对源氏的背叛,这在扶桑的文化中是不被认可的。可是如今的足利义满已经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了,这些天疯狂开始招募武士,准备开衙建府。 足利义满的大将军府并没有设立在出云国,而是设立在了石见国的鸟取。因为这里距离石见山很近,李立、宋江许诺给自己的每月1万两的银子是他未来成就大事的资本。 李立看着足利义满发过来的请他参加的祭天大典的请柬,问宋江道:“咱们去也不去!” 宋江笑道:“扶桑国就要大乱了,咱们凑什么热闹。就是守好山寨,等待李俊大人的回归便是。” 李立道:“即便咱们不去,为何还要给他送去这几十箱的银子。要知道,这5000两是我最后的存银了。” 宋江笑道:“这只是暂时存到鸟取城而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有足利义满拿到这些银子,才能引发他对抗源为义的决心。不过千万小心,让他把明年的粮食提前运过来,这里马上就会缺粮了,真的要是动乱起来,粮食比银子重要。” 李立道:“这个你放心,我派去的都是极为妥当之人。” 足利义满见到石见山送来的银子后,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对来人问道:“怎么只有5000两,说好的每月1万两白银怎么没到。” 使者道:“禀告足利将军,如今山上开工不足,这还是刚刚炼制出来的。我家大人说了只要工匠和工具都置办起了,定能按时送来金银。” 那使者一句“将军”让让足利义满心花怒放,他高兴的对使者道:“你跟李立头领说,让他尽快将开工,将剩余的银子送来。” 那个使者道:“我家首领说了,银子会源源不断的送来,只是这山上多了许多工匠,粮食不足了,还请将军能提前将明年的粮食送过来。” 足利义满此时满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那里还去仔细捉摸只是来了百余工匠,这5000石粮食怎么就能不够呢。好在他如今也不十分缺少粮食,因此随口道:“这个好办,你去府库支领就是。” 那使者千恩万谢的领了粮食离去。足利义满则开始准备他的“祭天”大典,庆贺自己得到了征夷大将军的称号。 足利义满在石见山使者离开的第三天,在鸟取城举办了祭天大典。这一日足利义满兴高采烈的在鸟取城折腾开来。他一会上香、一会儿祭酒。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环节是,足利义满让人写了一篇长长的祭文,自己在祭坛上对属下的百姓宣读。 足利义满展开祭文,撇着大嘴念得高兴,地下的百姓也不知道这文绉绉的祭文是什么意思,只是跪在地上默默的听着。足利义满在祭坛之上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跪了跪了一地人,更将心满意足,他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成为了大将军了。 足利义满念着念着,突然发现这祭文中有些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而且越往后不认识的字越多,他只好跳着念,说出来的话也是上句不接下句,显得十分混乱。足利义满一边念一边暗骂道:谁td写这么长祭文! 足利义满磕磕巴巴的将谁也听不明白的祭文读完后,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此刻长处了一口气,给自己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侍卫急忙带头高呼“板载!”(扶桑话大概是万岁的意思)。 足利义满听到“板载”的欢呼声更加得意忘形了,他趾高气昂的说道:“今日本将军受到白河上皇的封爵,乃万民之幸。本将军将带领诸位征讨四夷,创不世之功。今日赐下酒宴,本将军与尔等同乐。” 祭坛下的百姓们跪了半日,除了“赐下酒宴,与尔等同乐”之外,一句也没记住足利义满在说什么。当他们听到这句话的是后,真正的欢呼起来。 足利义满见状立刻宣告祭天结束,让自己武士领着百姓去吃饭。当时的扶桑百姓赋税甚重,一年七成的收成都要上交,因此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饱饭。今日足利义满下了血本,百姓们不但白米饭管够,没人还可以领导一勺子猪肉炖青菜。鸟取城的百姓们开始放 五四八 源为义出兵出云国 走地道巧取鸟取城 足利义满看着鸟取城内外一片欢声笑语,此时也是志得意满了。就在这时,突然他的管家慌慌张张地来报道:“将军大事不好,源为义带领武士突袭了出云国,现在带领人马直奔石见国而来!” 足利义满听了大吃一惊,不过他随即觉得不可能发生。于是道:“胡说!大郎(足利大郎)在出云国,那里还有200武士,他为何不报。” 原来足利义满在石见国一通折腾,他也害怕源为义前来讨伐。毕竟山阴道一共9个国,除了自己出云国、石见国之外,全都是源为义的地盘。这次他接受了白河上皇的册封实际上就是对源为义的背叛了。在石见国举办祭天大典的时候。他让自己的侄子足利大郎守卫出云国以备不测。 那管家道:“源氏集中了千余武士,从陆路进攻出云国。大少爷根本就没有抵抗,直接投降了源氏!如今带领源氏兵马直接奔鸟取城来了。” 足利义满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那里得到的消息!” 管家道:“出云国乱了以后,新港的各国商人纷纷逃往石见山避难。其中是中原的商人特意来给我们送信的,他们没有骗我们的理由!” 足利义满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管家道:“源氏3天前就到了出云国了,大少爷没有抵抗就投降了。所以咱们这边什么消息都没得道,直到源氏家开始劫掠新港的商人,这才引发了出云国的混乱。” 足利义满听完恼怒不已,他骂道:“足利大郎这个狗崽子,竟然背叛家族,我定诛杀之。赶快传我的命令,停止庆典,准备迎敌!还有派人到石见山,请中原人救援!” 源为义召集了自己驻地但马国和周围几个国的武士,凑齐了1000人气势汹汹的杀向了出云国。源为义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守卫在这里的足利大郎根本没有抵抗,向源为义投降了。 源为义了解到足利大郎对足利义满不满,心中大喜,他立刻封足利大郎为出云国领主,等于足利大郎袭承了其父的足利义康的位置。源为义得知足利义满在石见国组织祭天大典,源为义立刻封锁了消息,准备给足利义满来一个偷袭。但是源为义的手下武士来到出云国后,发现这里的商业由于新港的存在比其他地区繁荣许多,最终按捺不住开始在出云国内劫掠起来。 李立早就给负责新港运营的商队传了信,只要源为义的人马一来,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直接返回石见山就好。这商队见源为义的人马开始劫掠,自然尊令不与源为义发生冲突直接跑回了石见山。 源为义见自己的武士开始劫掠地方,自知已经瞒不住消息了。于是整顿人马在足利大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直奔石见国而来。 足利义满为了匹配这个将军的称号,自己已经招募了1000武士。不过这1000武士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再加上有200多人跟随着足利大郎投靠了源为义,这导致足利义满更加不敢跟源为义进行对抗,他看到源为义大军来袭的时候,关闭了鸟取城进出的通道,同时向石见山求援。 源为义带领武士来到鸟取城下,对着鸟取城骂战,让足利义满出战。本来在扶桑国的文化中讲究是争勇斗狠,甚至进行一对一的所谓“一户战”,向这种闭门不战的情况十分的少有。 不过足利义满跟李立等人交往甚久,了解不少中原文化,对于中原攻城守寨的战争技法也知道一些,如今他不敢出战就开始坚守待援了。 鸟取城说是一座城,实际上就是一个大的庄园而已。要是中原军队攻打这种大院子,只是分分钟就可攻破,可是作为根本不会攻城的源为义来说就犯了难。 源为义的武士除了武士刀和软软的竹弓意外什么武器都没有,装备精良一些武士会用木板、竹片做了一些甲胄防身,更多人就是单衣长刀。面对足利义满闭门不战气的源为义在鸟取城外破口大骂! 足利义满此时蹲在城墙之上,背靠城墙垛子休息。他的管家见城外源为义的士兵骂的热闹,又羞又气。他对足利义满道:“将军,源为义欺人太甚。我带人冲出去跟他决一死战。” 在扶桑国要是一般的武士,见到家主受到侮辱,他们能毫不犹豫出面以命相博,为家主出头。但是现在足利义满的这些武士,除了跟随他多年的武士此刻义愤填膺外,更多的刚刚放下锄头成为武士的士兵,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这些武士别说甲胄,连兵器都没有配发完全,面对气势汹汹的源为义的武士很多人吓得抱着竹枪、锄头,蹲在城上瑟瑟发抖。 足利义满指着这些瑟瑟发抖的武士,道:“你看看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出城也就是送死。” 管家见这些武士的熊样勃然大怒,他站起来挥动马鞭猛抽这些武士,一边抽一边骂道:“你们这些混蛋家伙,丢尽了足利家的脸面!” 那些武士任由鞭子落在他们的身上,一点反抗都没有,仿佛这些鞭子直接抽到了一棵棵木头桩子上面!管家见武士们没有一点血性,他是越来越有气,抽打的也就愈加疯狂。 那个管家正在抽打的起劲的时候,城外突然飞上来一只软绵绵的竹箭正好射在管家的身上,好在这个管家身穿的皮甲还算是坚固,这软绵绵的弓箭只是插在了皮甲之上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管家吓得急忙趴在了地上,此时城外杀声震天,足利义满扒着墙头往外一看。只见有数十个武士抬着一根原木,疯狂向鸟取城的大门冲过来。显然这些武士想把鸟取城的城门撞开。还有不少武士用竹弓往城头之上射箭,用以掩护撞击城门的武士。 足利义满一见急忙吩咐道:“快,往下倒金汁。” 金汁就是大粪汤,这也是足利义满跟李立等人闲聊的时候学到的中原守城的方法。只不过中原守城的时候是将金汁熬开了浇向敌人,而足利义满没有学全,不知道将金汁加热,而是直接将屎汤子从城头之上浇了下去。 这些冲击城门的武士刚刚冲到城门下,被城头之上突然落下来的屎汤子浇了一个满头满脸。虽然这些屎汤子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任谁被泼一身屎也没有心情在进攻了。 这些被泼了一身大粪的武士扔了原木骂骂咧咧的退了下去,源为义见足利义满竟然泼大粪,气的破口大骂。他指着足利大郎的鼻子骂道:“你们足利家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作战吗?真是有失武士的身份。” 足利大郎也觉得脸上无光,他对源为义道:“家主,我愿带人攻击一次。” 源为义点了点头道:“去,我要看看你的武士道精神。” 足利大郎领着自己的武士,披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抬着原木再次冲向了城门。城头之上的足利义满见足利大郎亲自带人攻城,心中更加恼怒。于是吩咐人再次往下倒金汁,不过这次足利大郎有所准备,蓑衣挡住一部分金汁,这些武士并没有撤退,开始用原木撞门。 足利义满倒有几分应变能力,他见金汁攻击无效。就立刻命人将装金汁的罐子扔了下来。这些从天而下的罐子,倒是将几个武士开了瓢,足利大郎也带人退了回去。 就这样这些扶桑人就向做游戏一般在鸟取城展开了攻防大战。不过扶桑人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开始就是向过家家一样用原木撞击城门,后来发展道用简易的梯子爬城墙,再后来开始往城墙内抛射火箭了…… 源为义用各种方法攻打鸟取城足足有一个多月,但是还是没有打破这个城池。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得到平忠正的求救信。藤原家康发动了大国战,动用了全部的武士甚至武装起了数万农夫,突然发难。他如今已经抵挡不住,放弃而来平安京,带着崇德天皇退往了摄津国避难了。 源为义见状大吃一惊,他知道藤原家康如果打败了平忠正,自己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于是他急忙召集所属山阴道的所有武士来到石见国集结。另外四处张贴布告,寻找能攻破鸟取城的人,并且给与重奖。 也是重赏起了作用,还真的有人献计。这个献计之人本是大内云一家的武士。扶桑国的武士是一个特殊的阶层,这个阶层除了舞刀弄枪什么都不会,因此只有将身价性命委托给了家主。一般情况下武士受伤失去战斗力了,家主都会给予不错的照顾的。这个武士就是大内云一家受伤的武士,但是大内云一都死了,这个武士如今已经陷入食不果腹、无人问津的境地了。 当这个武士得到源为义重金求攻破鸟取城的办法的时候,他觉得机会来了。大内云一父辈在修建庄园的时候暗自留下了一条地道,这条地道是十分隐秘,知道的人也十分稀少,恰巧这个受伤的武士就知道这条地道。 源为义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大喜,他对那个武士道:“你带路要是找到这条地道,攻入鸟取城,我给你重赏!” 足利大郎献殷勤的说道:“我愿意带人沿着地道攻入鸟取城,里应外合,夺取城池!” 源为义道:“你若能杀了足利义满,我就封你为出云、石见两国的大名。”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五四九 “大将军”避难石见山 杨栓子登陆石见国 足利义满面对源为义的围攻勉强守住了鸟取城,不过这一个多月自己连续给李立写了几封求救信,请求李立派兵援助。李立勉强给他回了一封信,表明自己只是想安心做生意根本无意介入他们扶桑国的争斗,不过如果他们失败了可以道石见山去避难。 足利义满拿着李立给他的回信满脸愁容,自己人龟缩在鸟取城内真的有失武士的脸面,长此以往只怕手下的武士们也都会跟自己离心离德,到时候这个鸟取城也就没法守卫了。 就在足利义满愁眉不展的时候,自己的房间的他们突然被管家推开了。那个管家满脸是血,身上还中了几支竹箭,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拼杀受伤重伤了。 足利义满吓了一跳,问道:“出什么事了。” 管家气喘吁吁道:“将军不好了,源为义的人马杀进来了。” 足利义满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 管家拼劲最后的一丝力气,道:“是大郎,他带人走的暗道。”说罢,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足利义满急忙抽出了腰刀冲出了院子,这时候他的亲兵也都围上来,还有人给足利义满牵过了一匹马。 足利义满一看整个鸟取城已经乱做一团了,也不知道这些源氏的武士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们拿着武器在城中大杀大砍。足利义满手下的那些刚刚晋升为武士的士兵那里是这些源氏家族武士的对手,纷纷扔了武器抱头鼠窜。 足利义满知道此时必须冲出城去,这个鸟取城守不住了。于是他翻身上马,挥动武士刀,一声嚎叫直接向城门冲了过去。 足利义满原本就是足利家族的悍将,是扶桑国中为数不多的能够骑马作战的勇士。他身边的亲兵也是跟自己作战多年的士兵,比起寻常武士,也是相当悍勇的。足利义满带着这一群人杀开了一跳血路,直奔鸟取城的唯一的城门而去。 他们一行人来到鸟取城门,不禁一惊,这个城门刚刚被打开。足利义满不知道地道的事情,因此实在想不出来这城中的武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足利大郎此刻刚刚杀散了看守城门的士兵,此刻正在组织手下的武士艰难的打开城门。就在城门刚刚打开半扇的时候,足利义满挥舞武士刀杀过来了。 足利叔侄二人此刻见面真的应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老话了。足利义满二话不说,挥起武士刀狠狠的想足利大郎的脑袋砍了下去,足利大郎举刀相迎。此刻足利义满是骑在马上,而足利大郎站在地上。足利义满借着马力劈出一刀势大力沉,足利大郎用刀一封,自己的刀竟然被砍断,他自己也是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足利义满见状大喜,他挥刀就要取足利大郎的性命,不料想此刻源为义的大部队冲进城门了。城门洞里立刻乱成一团,足利义满也是无奈,疯狂的挥舞大刀,连砍数人。他也就仗着自己刀马纯熟、杀伐骁勇,勉强冲出重围,落荒而去。可怜他那些亲兵,全都死在了鸟取城的城门之下。 足利义满逃了鸟取城直接逃往了石见山。李立还是接纳了足利义满,并且加强石见山的防守。同时宋江也在湖山摩拳擦掌,准备跟源为义较量一番。但是由于藤原家忠发动了大国战,平忠正在在摄津国苦苦支撑,所以源为义并没有继续出兵攻打石见山,而是领着自己的全部武士2000多人,又裹挟了数万百姓,浩浩荡荡开往了摄津国与藤原家忠进行决战。 源为义和平忠正带领全部武士和近10万百姓,在摄津国与藤原家忠进行了一场大决战。双方在摄津国杀了一个天昏地暗,最终还是藤原家忠取胜了。平氏、源氏联合山阴道、山阳道的19国的武士被藤原家忠杀得打败,平忠正战死。源为义带着崇德天皇退守出云国,(也就是扶桑国说的中国),退入了原来足利义康所在的庄园。而足利大郎又一次回到了石见国的鸟取城。 藤原家忠此时志得意满,带领自己家族的数千武士和1万多百姓,出云国的庄园围的水泄不通。好在源为义在跟足利义满在鸟取城交战的时候学会了守城,此刻他也跟足利义满一样,死守庄园闭门不战。藤原家忠此时则不断地对出云国的庄园发动攻击。此时,足利义满的守卫鸟取城反而安静了不少。 李立也没想到源氏、平氏这么没用,一场大战就将自己的家底几乎输了一个干净,如果藤原家忠消灭了源为义,这次大战让他手下的原来几万百姓得到的锻炼,变成了有些战斗力的士兵。他们要攻打石见山,自己凭借80多个中原商队的护卫和千余当地百姓,是无论如何守不住山寨的。 李立无奈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写了简要的文书,用李俊留下的8只飞奴一起放了出去。种师道第四次西征之前得到消息就是李立传递的这个消息,不过8只飞奴也只是1只飞到了中原而已(详见287)。种师道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就让栓子、李俊、王三等待着2000人大船队够奔扶桑国,主要目的除了给西军子弟找一个避难所在,就是要控制这里的银矿为西军开辟一片海外的基地。 李立把飞奴放了以后,每日惴惴不安。只是盼着源为义在出云国多多守卫一些日子,以便自己能够等来中原的援军。源为义此刻也是退无可退,他一面命令守在鸟取城的足利大郎去骚扰藤原家忠的后勤辎重部队,一面加强城池的防守。 足利大郎自知如果源为义再次失败,自己的命运就跟平忠正一样,在扶桑国历史上消失了,所以竟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游击之法,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不断地偷袭藤原家忠的辎重部队。 藤原家忠对于源为义这种“无赖”的打法也是没有办法。所谓杀人一万自损八千,他在摄津大国战之后,实力也大受损伤。他也没足够有财力养活数万人的队伍,于是将大部分农民都遣散了。如今他手下只有1万多战斗力还不错的农民,还有就是5000武士,一共2万人。而这5000武士不少还是刚刚提拔的武士,战斗力没有开战之前强。因此面对源为义的死守和足利大郎的骚扰,现在他将这个本想速战速决的仗打成了一共消耗战。这个队伍将出云国的国都(原来足利义康的庄园)团团围住,历时3个多月也是无法攻下。也就是在此时栓子和李俊的船队到了。 李俊等人得到商人的报信说是扶桑国出现来到大国战,因此他们现在也不敢贸然的靠岸,栓子和李俊商量之后,决定派出松本大郎去探听一下这里的消息。松本大郎毕竟是扶桑国人士,又在小浜港当过头目,因此他上岸探听消息在方便不过了。 李俊将船队远远的停在外海上,松本大郎带着一艘小船悄悄的靠岸,来到了新港附近打探消息。当时的扶桑人并没有什么保密的意识,不到一半天他就将发生自出云国、石见国的消息探听了大概,于是他匆匆的返回将情况报告给了栓子。 栓子本来就不会领兵打仗,不过他来之前种师道告诉他遇见事情多多跟诸将商议,就如同西军的军机处一般,遇见事情也要众人合议再行实施。 栓子将松本大郎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众人,然后道:“诸位,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如何料理还请各位拿个章程。” 唐四五道:“大人,小的有一个想法,不如咱们先去那个石见国。侯爷让咱们保住银山,管他什么扶桑国的大国战,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找到李立保住银山就是大功一件。” 其实唐四五这个是一条好计策,不过众人在一起久了,也就都知道自从京兆府一战后,唐四五就畏刀惧战,只是运气好,才一路高升,进入了种师道的亲军,当上了刀斧手。种师道认为唐四五是福将,才将他派到扶桑。 王三一听,嘲笑道:“你这个坡脚阎王,就是惧战而已。你不知道,这扶桑倭子战力极差,我们一人能打他们10个,这个李俊兄弟能够作证。咱们80艘大船6000多人,在扶桑国横着走都没问题。” 李俊道:“没错,扶桑的一国的领主不过200多武士。整个三大家族加在一起的武士不超过1万人,咱们实力确实不差,干脆杀上岸去将藤原家的狗才都杀光就好了。然后着扶桑国就成了在们西军的领地了!” 栓子见形成了两派意见一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看着一言不发的张顺问道:“张将军,你的看法呢?” 张顺一听吓了一跳,道:“我只是懂得水战,这些事情我确实不懂。扶桑人的战力我没见过,不过咱们号称6000人,真正的士兵不过2000其人,其他海商的水手战斗力恐怕也不怎么样。” 李俊道:“咱们随便一个水手,都比那些东瀛倭子强。” 栓子此刻似乎明白了什么,道:“我是商人出身,既然是商人就不做赔本买卖。咱们就算战斗力强,也不必在此地白白消耗。现在石见国登陆再说,那里毕竟没有战事。然后联系上李立再做道理。” 李俊有些无奈,他真的想一战就解决这里的一切事情,可是他李俊连西军都不是,怎么敢违抗种师道的心腹杨栓子的命令呢。于是他用眼神看向王三。 王三也是争勇好事之徒,因此和李俊心思一致,但是他也不敢违抗栓子的意思。于是道:“这石见国可没有新港这么好的码头,要是登陆可都要靠小船摆渡。” 栓子道:“摆渡就摆渡,麻烦点总比损失性命、丢失货物强。”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五五零 李丹确认司行方 宋江献计夺国城 在栓子的坚持下,船队离开了出云国,来到了石见国。石见国并没有好的深水码头,所以船队还是远远的停在了海上。栓子命令张顺管理船队,自己在李俊、王三的带领下,做小船摆渡登陆。 为了保证栓子的安全,李俊、王三等人调动了300精兵一同上岸。一行人上岸之后,就奔石见山的方向而去。由于足利大郎正在忙于跟源为义打“游击”,因此也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只队在石见国登陆。一行人顺利的到达了石见山。 扶桑国的大国战已经爆发了数月,这些天来李立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他生怕源为义大军先来进剿,若是丢了石见山,他可就成了天大的罪人了。这一日他听到有人来报,说是山下来了一支队伍,这倒真的吓了他一跳。 李立一面派人向湖山宋江求救,一边来到山脚下查看情况。当他看到为首的是王三等人,大喜过望,他急忙冲向前去,纳头便拜,道:“诸位大人可算来了!” 李立原本是王三的亲信,王三见李立这一年来消瘦憔悴了不少,心中已知守卫石见山的艰辛。于是迈步上前,一把搀扶起李立,道:“李立兄弟,你辛苦了。来跟我见过杨大人。” 李立原本见过栓子,不过在李立的眼中栓子只不不过是跟西军做买卖的商人,见人都是笑呵呵的。没想到如今已经身居高位,王三都要对他毕恭毕敬的了。 李立不敢怠慢,走向前施礼道:“小的参见杨掌柜,不,杨大人。” 栓子听完笑呵呵,道:“叫杨掌柜,杨掌柜叫的亲切。” 李立引着栓子一行人上山,栓子四处观看这石见山的山势,见各地守卫还算是严密,只是这山寨也算不上特别宽阔,只怕自己是带来的数千人的队伍也驻扎部下。 众人来到了石见山最核心的院落,栓子道:“李立兄弟,你将这里的情况仔细的讲述一下。” 李立于是就把这一年来他所经历的事情一件件说了出来,众人听了无不感叹。 栓子听了道:“没想到这个扶桑国因为这里的银矿乱成这个样子!不过我看这里也就是建立了很多院子,连山寨都算不上。我们这次商队足足6000人,护卫就有2000人,恐怕无法在这里落脚。” 李俊道:“要说落脚,还是新港好。那里水深浪小,天然的良港,正好驻扎。” 栓子没有接李俊的话茬,因为在新港海外的时候栓子就不愿意与扶桑各派发生正面冲突,所以就没有在出云国登陆。 栓子问李立道:“李立兄弟,你在扶桑国待的时间最长,你说我们应该在那里落脚为好。” 李立道:“大人愿意在那里驻扎就在那里驻扎。不过如今扶桑国打成一锅粥了,咱们这么大规模的队伍登陆,只怕也要引起源氏或者藤原氏的猜忌,一场争斗是免不了的。” 栓子道:“侯爷只是让我们保住石见山,我想以最小的代价保住此山!” 李立无语,他只是刘光世的亲兵,王三的亲信,这些战略性的决策他可是不太懂的。真在李立不知如何应答之时,有人来报,说是宋江带人前来助战来了。 李立一看急忙解释道:“这一年来,我们两个山寨相互支持,才能得以自保。诸位大人刚来的时候,我以为是源为义派人攻打石见山,因此派人去湖山求援。那宋江恐怕是应援而来。” 李俊道:“这个宋江倒是脑子灵活之人,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栓子想到这个宋江从一个悍匪能在赤手空拳的在扶桑国立足,想必有他的本领见识,问问也好。于是道:“李立兄弟,你就去帮我去接一接。” 李俊道:“我跟宋江好久不见了,我去迎接一下。另外我这里还侯爷赐个宋江的免罪赦书呢!” 王三也要开口跟李俊同去,栓子看出来了,他没等王三说话,一挥手道:“好,你等可同去。” 李俊、王三、李立去山下迎接宋江,栓子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们来到扶桑国是两眼一抹黑啊?” 站在身后的李丹,道:“指挥使大人,您的意思是。” 栓子道:“王定六大人让你来扶桑,就是要尽快建立锦衣卫,只有准确的消息来源才能有准确的判断。还有那个司行方你要好好看看是不是就是方腊军的那个司厅方,如果真的是这个人,他当初虽然没有正式的加入锦衣卫,可也是答应帮助我们擒拿这个宋江的。锦衣卫办事要事事清晰,可不能有糊涂账(司厅方、李丹的事情见148回)。” 李丹道:“小人明白。一会他们进来我就藏在暗处,好好观察一番。” 栓子道:“何必在暗处,你就在我身后做侍卫,想那司行方未必认得出来。” 宋江接到李立的求救消息后,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急忙和司厅方一起了1000喽啰兵前来助战。结果赶到了石见山一看竟然是李俊和王三回来了,这几人一年多不见,而且又在海外相聚,自然有一番的寒暄。 众人寒暄已毕,宋江问道:“二位兄弟,前番返回中原之时,我请二位帮忙请种侯爷为小人讨要朝廷赦书,不知可曾到手。” 李俊道:“这个自然,不过不是朝廷的赦书,而是西夏国的赦书。” 宋江道:“西夏国是怎么回事?” 王三道:“侯爷率领大军已经征服西夏国,成为了西夏国主,给你颁发了西夏国的赦书。” 宋江接过赦书一看,疑惑道:“这个能给我换一个清白出身吗?” 王三道:“怎么不能,我家侯爷英明神武,未来中原定然归属他老人家。” 宋江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我就这个贼只不过是劫掠客商,这种师道难道要谋朝篡位! 李俊道:“你就放心,跟着侯爷好好干。别说清白出身,就是封侯挂印,封妻荫子也不是妄想。” 宋江“呵呵”笑了几声,应付道:“好好,但愿有那一天。” 李俊、王三就把栓子不愿意跟扶桑各派冲突的事情说了一下,李俊道:“杨大人根本不了解扶桑人的风俗,如果不显示一下我们的实力,反而到会被扶桑人轻看。” 王三也道:“要是不打一仗,我看难以此处立足。” 宋江道:“听你二位的意思,还是然我这一介白丁去劝杨大人?” 李俊道:“我们几人就你心思缜密,不如帮助劝劝。” 宋江自知在扶桑国立足自然要凭借的手中的刀枪,如果能够借着李俊、王三的势力打出一片天地,自己也就不用在深山老林中东躲西藏了。到那时即使不能回到中原,在扶桑国也能落得逍遥自在。 想到此处,宋江道:“好,我就去劝劝杨大人。”说罢,就和司行方一起来见杨栓子。 栓子见见李俊、王三带来了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两个人,料知便是司行方和宋江,于是问道:“你二人那个是宋江,那个是司行方。” 宋江、司行方急忙行礼,道:“罪人宋江(司行方)见过杨大人。” 栓子摆摆手道:“侯爷已经赦免了尔等的罪过,不必自称罪人了。咱们都是中华之民,在海外更应该团结一致,相互辅助。” 宋江急忙谄笑道:“大人所言极是。” 栓子道:“李立说这一年来石见山能有如此情景,还多亏你宋江出谋划策。李俊、王三也多次提起,你是心思缜密之人。如今我6000人马来到此处,欲寻一地落脚,你看如何料理。” 宋江道:“大人明鉴,这扶桑人跟咱们中原人不同,他们畏威而不怀恩,经常干些倚强凌弱的勾当,如果想在此地落脚就要展示出咱们的实力,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中原人的威风。” 栓子道:“如何展现实力呢?” 宋江道:“如今扶桑国源氏和藤原氏决战,藤原氏占据优势,但一时难以彻底击败源氏。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里鸟取城的城主足利大郎,经常骚扰藤原氏的给养,让藤原氏无法安心作战。若能用全狮搏兔之法,迅速消灭足利大郎,夺取鸟取城,住藤原氏获胜。那时节我们就可以请求藤原氏将石见国分封给我们,咱们中原商人也就有了立足之地。” 栓子想了想道:“现在藤原氏占据上风,他若消灭了源氏,岂不是统一扶桑国,还会割地给我们吗?” 宋江道:“如果我们不出兵,他消灭源氏后定然跟我们开战。如果我们展示了强大势力,只怕这个藤原家忠要跟我们决战也要思量一番。藤原家忠不过5000武士,我听李俊大人说这次咱们船队就有6000多人。还有那个原来鸟取城的主人足利义满本来就是藤原家封赏的将军,他现在就在石见山避难。咱们可以足利义满名义出兵,就说帮助足利义满夺取鸟取城。那样即使藤原家忠不把石见国分封给咱们,总不能剥夺足利义满的领地。足利义满可是名义上是出云、石见两国的领主呢。” 栓子想了想,道:“说道有些道理,只是这个鸟取城好攻取吗?” 此时李俊笑道:“大人放心,这些倭子不堪一击。只需带领300人马,顷刻之间就可以将鸟取城拿下。” 栓子道:“还是要好好谋划一番,总之不要损失太多人马才好。” 李俊、王三听了栓子的话后,相互会心一笑。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五五一 唐四五智激扶桑武士 足利大郎带着人马刚刚劫了藤原家的一个运输粮食的后勤队伍,此刻他带着百余个武士和强征的武装起来的500农民正在兴高采烈的走在回鸟取城的路上。此刻他刚刚打完了胜仗,看着两边的青山绿水,显得得意洋洋,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危险。 足利大郎骑在马上正在得意之时,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恶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一转身,一支弩箭从他身边就射了过去,当时就将他的一个随从射翻在地。 足利大郎看到射出来的弩箭又快又急,跟扶桑国的软弓竹箭大不相同,他立刻明白只有石见山的中原商人才有这种强弓,当时就紧张起来。 自从偷袭了鸟取城后,他一直担心石见山的中原商人帮助足利义满复夺鸟取城,毕竟石见国的中国商人足足有七八十人,要说战斗力可比他手下的200武士强很多的。不过随着扶桑国大国战的开始,他也强令石见国的几千农民拿起武器加入混战,如今鸟取城武装的农民就有3000多人,他也就不怕石见国的中原商人了。 这回他带着600多人袭击了藤原家的运粮队,本来是高兴的事情,没想到在快到石见国鸟取城的时候遭到了攻击!随着第一支弓箭的到来,更多的弩箭从天而降,瞬间足利大郎的队伍就有数十人中箭倒地,足利大郎的队伍瞬间大乱。紧接着然后就听见杀声四起,中原人杀上来了。 李俊、王三一左一右各自领着100护卫直冲足利大郎的大队。栓子则带着100人在唐四五、李立的保护下,作为中军接应李俊、王三。足利义满也在栓子的大队中,观看中原商队护卫的战斗。 足利义满已经是扶桑国少有的能够骑马挥刀的勇士了,可是在他看来,这些中原商队的护卫各个本领都不在自己之下,人人都是身材高大、力猛刀沉,尤其是他们的强弓硬弩更是在可以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扶桑人的木盔竹甲根本无法阻挡。 足利大郎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何此地出现了如此之多的中原士兵,面对这些手持利刃,穷凶极恶的中原人他早就没了战斗勇气,他大叫一声“逃啊。”转身就跑,倒是让跟随他多年的武士们不知所措。 在这些武士的眼中,敌人再强战死也就是了,没想到自己的主人居然如此懦弱,竟然没有跟中原人一战的勇气,转身就跑。这些武士是战也不是,逃也不好,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 那些刚刚被强征入伍不久的农民可不管那一套,他们见足利大郎跑了,纷纷扔了木棒、竹枪四散逃走。 王三手持利刃窜到了一个站在当场发愣的武士面前,他手起刀落就将这个武士斩杀在当场。这个武士惨叫惊醒了其他武士,这些人这才想起挥刀抵抗。李俊、王三带着的200人多数都有西军的背景,顶不济也在江宁水师受过训练,对比这些只是知道争勇斗狠的倭子武士来说,不知强悍了多少倍。再加上以多打少,足利大郎带来的100武士那里是中原商队护卫的对手,不多时这些武士就被杀死大半,还有部分被生擒活捉,只有少数人逃回了鸟取城。 足利义满当初跟李俊、王三等人共同作战,剿灭了大内云一,他知道这些中原人非常的骁勇,但是人数稀少,他只道这些护卫在中原也是千里挑一的好汉,所有才能扬帆海外。但是足利义满发现这次李俊、王三带来的护卫的战斗力似乎比一年多以前来到护卫还要骁勇一些,而且人数也特别多,这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栓子看着足利义满道:“足利将军,你看我中原武士战力如何?” 足利义满道:“顶尖武士,骁勇善战,非我扶桑武士可比。不知杨大人能否告知在下,中原像如此护卫还有多少?” 栓子看一样足利义满哈哈大笑:“若他们也算是勇士,我们中原总有几十万!这次我就带来了6000多人,像今天作战的护卫就有2000人!” 足利义满一听,立刻面露惊恐,道:“难道中原是天国不成?” 足利义满满脸的惊恐是从内心带出来的,是真情的流露。栓子一看心中暗自得意:看来种侯爷所说不错,这些倭子都是“畏威而不怀恩”的虎狼之徒,但愿宋江的计策能够吓唬住这个足利义满,让为我所用。 此刻李俊、王三带人回来了,李俊道:“杨大人,这一仗真他娘痛快,我就说嘛,这些倭子武士如同猪狗一般,不堪一击。” 李俊骂扶桑武士如同猪狗,要是平常崇尚武士道的足利义满早就急了,但是时刻他却一点都不敢表示不满,羞愧的地下了头。足利义满的表现让栓子看在眼里,让他心中更加得意。 栓子道:“足利将军,我们就帮你拿下鸟取城。你还做你的将军如何。” 足利义满一听,惊喜万分,他暗道:要是有2000多中原虎贲勇士相助,别说当将军了,就是打败源为义、藤原家忠也不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中原商人能够帮助自己,别说是大名、将军了,就是做整个扶桑国的主人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想到此处,足利义满立刻跪倒在地,道:“如果能够帮我复国,我世代愿意做中原商队,不您们的首领种师道侯爷的奴仆。” 这个正是栓子要的效果,栓子对李俊道:“现在就兵发鸟取城,看看的扶桑的城池到底如何。” 足利大郎一路狂奔,狼狈不堪回到了鸟取城。他出城的时候威风凛凛,逃回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亲兵而已。这几个看着足利大郎没有于敌人作战的勇气,觉得为给一个懦夫做亲兵,简直丢了武士道的精神,他们到羞愧难当,此刻低着头一言不发。 足利大郎知道这些武士的想法,他此刻对中原人已经恐惧的到了极点,根本就顾不上安抚这些亲兵,他疯狂道:“快,快,都上城墙,准备守城,中原人来了!” 留守在城中的武士和武装农民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抄起了武器冲上城墙准备作战。足利大郎又吩咐道:“堵上城门!休要开城!” 就在足利大郎高声吆喝的时候,栓子带领着人马来到了鸟取城城下。栓子看着鸟取城向足利义满问道:“这个就是所谓城,还不如中原的一个大院子。你就凭借这个院子,对抗源氏人马的?” 足利义满谄媚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鸟取城的在扶桑国已经不算小城了。攻打起来也颇为麻烦,所以还请大人们大显神威。” 栓子此时才明白李俊、王三等人为何对于复夺鸟取城信心满满了,说出大天来,这也就相当于夺取一个中原大一点的庄园而已。只不过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攻城器械,若是贸然攻击只怕还是回损失一些人马的。 栓子如今也对扶桑国的武士有了一定的了解,扶桑国的倭子武士战斗力并不强,只是不畏死而已。自己的人马跟他们作战,肯定会占据一些优势。但是他们从中原而来,如果战死无处补充兵员,自己现在只是有2000护卫,如果死伤过多只怕最终也难守住那座银山。 李俊知道栓子的忧虑,道:“杨大人,这作战总会有损伤的,只要夺下鸟取城,我们就算是在石见国立住脚了。咱们不求别的,只求让扶桑人知道咱们的厉害,无论是源氏或者藤原氏获胜,只要不敢冒犯石见国就可以。所以这一战需要打出咱们的威风,如果犹犹豫豫的反而让那群扶桑倭子轻看了我们。” 栓子皱着眉头思忖了半天,才道:“好,就依你了,多带强弓硬弩助攻。” 李俊道:“尊令,大人放心。”说罢,转身就要组织人手攻城。 此时唐四五突然道:“且慢,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引诱这些倭子出来。” 栓子道:“何计?” 唐四五一指刚刚抓到的那20多个武士,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动作,道:“就在鸟取城前将这些俘虏依次斩首,看看这城中的武士还能否在城中安逸不出。” 唐四五在种师道亲军中就是担任的刽子手,也难怪他想出这个阴损的主意。栓子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就依计而行。” 此时足利义满突然跪下道:“大人,被服的这些武士中有不少都是几代跟随我们足利家的家丁,对我们家忠心耿耿,我若夺回祖业,还要依靠他们管理地方,还请大人开恩,饶了他们性命。” 栓子冷笑道:“你今后就依靠我们管理地方就行了,你跟着唐四五去,让你的那个侄子开城投降,要不然我就将这些倭子都斩杀了。” 足利义满一听大惊失色,他那里还敢上前。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件事,只怕要在扶桑国遗臭万年了。唐四五见足利义满踟蹰不前,就给自己的两个助手贾仁、贾义使了一个眼神,他二人心领神会,一把就架起了足利义满就来到了鸟取城门之前。 栓子命人将俘虏来的20多个东瀛武士退到鸟取城下,这些五花大绑武士被商队护卫强行摁跪在地上,唐四五拎着鬼头刀坡着脚一瘸一拐的在这些武士身后来回走动。 贾仁、贾义在足利义满身边道:“足利将军,快点喊,如果慢一些我们唐大人的鬼头刀也许就落在你的脖子上了。”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五五二 混江龙复夺鸟取城 源为义求援中原军 足利义满无奈,只好对着鸟取城头高声道:“大郎,大郎,中原天兵到此赶快献城投降,否者跟随我们家族的忠勇的武士就将被砍头了。” 在扶桑的文化中,武士被砍头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他们的灵魂只能下地狱,万世不能托生的。武士最高的死亡礼遇是切腹自杀,所以真的要在鸟取城头斩杀这30多个武士,对鸟取城内的守军的震慑是非常大的。 城头上的武士将目光投向了足利大郎,似乎向他询问该怎么办。足利大郎也是无奈,按理说他应该打开城门或者开城与中原武士决一死战,即使战死也落下一个豪横的英明。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两件事情他根本都做不到。 足利大郎明白如果投降足利义满大概率的会命令自己切腹自尽,以洗刷自己的罪过。如果出城决战,如今自己城中的人马虽然不少但是真正的武士也就100人,即便这100武士大部分都是最近提拔上来的农民,真正世袭的武士也就剩下十几人而已,冲出城区也就是一个死。大部分扶桑武士是不怕死的,但是他足利大郎不行,贪生怕死他现在站在城头,浑身哆嗦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唐四五见足利义满喊话没有回音,他不在由于走到一个跪在地上的扶桑武士身后,举起砍刀,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一个武士的人头应声而落。唐四五飞起一脚将人头提出二三丈开外,无头的腔子扑到在顶上,鲜血汩汩直冒。 足利义满见自家的武士被无情的斩首,心如刀绞,他高声喝道:“且慢!”然后冲上前去就要阻拦唐四五。 贾仁、贾义二人一见急忙将足利义满摁在了地上,任凭足利义满低声哀嚎也不松开半分力量。唐四五回头看了一眼足利义满,冷笑了一声,又挥舞大刀连斩3人! 城头之上的足利家的武士见到自家的武士被无情的斩杀,早就气的三尸神暴跳,血灌瞳仁了,他们不断向足利大郎请战。此刻足利大郎早就没有了一点勇气,他竟然坐在城头大哭起来,道:“休要胡言,再敢言战者,一律斩首。” 此刻一个老资格的武士冲着大伙道:“如此懦弱的家主保他何用,成外的足利义满也是家主,不如开城迎接家主入城。” 足利大郎吓得身体往后蹭了几尺,指着那个武士道:“竟然说出如此悖逆之言,来人给抓起来。” 此刻没有人再服从足利大郎的命名,那个武士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足利大郎的发髻,拖着足利大郎往下就走,高声喝道:“开城门,迎接足利义满家主。” 足利大郎被吓得浑身瘫软,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裤裆之下屎尿聚下,被人拖拽身后留下一跳长长的水印! 唐四五在城外还是在不停的斩杀跪在地上的扶桑武士,当他斩杀第十五个人的时候,足利义满突然爆发起来,他奋力挣脱了贾仁贾义的束缚,猛的扑向了唐四五,一把拖住了唐四五挥刀的手臂,用不流利的汉语道:“大人,饶了他。他效忠我足利家三代了。我再去喊,让城内投降。” 唐四五大怒,道:“要投降,早就该投降了。还用你啰嗦。”说罢,他抬脚就将足利义满踢飞,继续挥刀斩向了那个武士。 就在这时候,鸟取城的城门竟然开了,乱哄哄的走出了不少人,领头的是一些武士,这些武士身后则是拿着木棒、竹枪的农民。唐四五一见城门开了,也就放下了屠刀。 远处观阵的李俊有些不明所以,他道:“这些人出城是来争斗,还是投降的。” 栓子一见,“哼”了一声,道:“你这混江龙,竟说些浑话,这个有区别吗。”说罢,他一挥手,比划了一个刀砍的动作。 李俊、王三心领神会各自带领100护卫持刀舞枪就冲了上去,那些为首的武士本来是出来迎接足利义满的,根本无心作战,一下子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其中足利大郎也惨死在乱军之中! 足利义满见自己的家将、属民被无情的砍杀,他心中疼痛不已。此刻唐四五也懒得理他了,他和贾仁、贾义看着李俊、王三在鸟取城下大杀大砍,将武器戳在了地上,抱着肩膀饶有兴趣的观看鸟取城下的“大戏”。 足利义满见无人理会自己,乘机跑到了栓子的面前,道:“大人,大人,这些都是我的属民,他们是来迎接我的。他们投降了啊……饶了他们。我,我还得依靠他们……” 栓子不等足利义满说完,“呸”的将一口痰吐在了足利义满的脸上,道:“依靠他们?我再告诉你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你只要依靠我们就好了,如果再敢胡说,我就先杀了你!” 足利义满见状,吓得连连后退,道:“不敢!不敢!” 李俊、王三一直杀了2个时辰,直到太阳落山了,鸟取城再也无人敢于抵抗了,这才驻守,清点之下,李俊、王三这一仗竟然斩杀2000多人。这种死亡人数对于中原战争来说算不上大规模,但是对于扶桑国来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战役了。他们平时两国之间的战斗也就出动几十人而已。 栓子随即命令,将这2000人多人的人头全部砍下,放在石见国和出云国的边界之上,做成“京观”,用来震慑在出云国对峙的源氏和藤原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随即又命令停留自海商的商队全部上岸,数千人的中原商队的到来,彻底的将石见山和鸟取城全面的控制住了。 藤原家忠带领5000名武士和1万多武装农民将源为义困在了出云国的原来足利义康的庄园,也就是出云国的都城。如今源为义已被困3个多月了,越来越支持不住了。现在他身边的武士不足500,守卫庄园的农民也就3000多人,粮食都要断绝了,源为义自知这样下去自然就是一个死,因此不断派人到原属于自己的山阴各道和属于平氏的山阳各道,去求救兵。可是由于进行的是大国战,这些地区的武士大部分都战死或者跟着源为义退守出云国,留在各国的领主或者领主的手下(不少领主也跟着源为义出征了)也不敢在贸然组织兵力援助出云国了。他们现在静静等待着出云国国战争的结果,谁胜利就臣服于谁。 源为义派出的寻找救兵的信使没带回来救兵的消息,反而将石见国的消息带过来了。源为义听说足利大郎的鸟取城被中原人攻占了,而且中原人斩杀了2000人,在出云国的边境摆放了十几个“人头山”(源为义可不知道什么是京观),扶桑国三大家发生的大国战一共有十几万人进行了混战,死没死2000人源为义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有2000人被砍头的。 他们所谓的大国战,就是大家一拥而上,打不过的四散奔逃,战胜的就四处劫掠。就如同中原的两搭帮乌合之众的帮会火并差不多,看着热闹实际上死伤并不多。 源为义听说中原商人来了,料想是李俊、王三回来了。于是源为义眼珠一转计上心,他亲自给王三写了一封信,将这封求援信交给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源为义也是无奈,现如今王三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想他的“天照大神”祈求这群中原人中有王三。 源为义都能接到了中原商人的消息,那跟别说是藤原家忠了。藤原家忠更早的时候就发现了出云国边境上的京观了。他马上派人去打探,很快得知了石见国的情况。对于中原商人的到来,他是亦喜亦忧。喜的是中原商人消灭了足利大郎,使得自己后勤再无后顾之忧。忧的是这群中原商人太过强大了,鸟取城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对鸟取城还是非常了解的,那个城池可比出云国的国都还要坚固一些,自己围堵出云国都3个月都无法攻下,那些中原商人竟然弹指之间就将鸟取城给夺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强悍战力,如果要是跟自己翻脸,他这2万人马能否获胜还未可知。 为此他有找来的加藤元商量对策,加藤元听了藤原家忠的介绍后,想了想道:“这些中原人不远千里来到扶桑,无非是为了贸易求财,他们在出云国杀了那么多人,无非就是来向我们示威,表示他们不好对付,但是也不想卷入我们内斗而已。中原人这贸易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不如我去联络他们一下,如果他们要贸易就随他们的愿,只要他们不插手我们国的内务,咱们打破了出云国,统一了扶桑,拥有了举国的力量。到时候怎么对付这些中原商人,还不是家主一句话的事情。” 藤原家忠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如今出云国难以一时攻下。这些中原人既然有攻城的本领,就请他们帮忙攻城也好,大不了多答应他们一些条件而已。” 加藤元皱着眉道:“家主,要让这些中原人卷进来,只怕回生事端。” 藤原家忠道:“他们生的事端还少吗?小浜港就是他们偷袭的,这次大国战最初的根源就是石见山的银矿,他们想置身事外,万无可能。你代表我出使石见国,请他们出兵助战,否则如果我统一扶桑,定然起举国的兵力与之决战,定然让他们讨不了好处!” 加藤元听罢暗暗叫苦,但是也是无法。于是问道:“若中原人答应出兵,咱们给他们什么条件呢?” 藤原家忠道:“就把石见国给他们经营,只不过每年这里的产出5成要作为税赋上交给我。” 加藤元见状,无奈道:“好,我就去石见国见见这些中原商人。”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五五三 扶桑国创建锦衣卫 天降惊喜王三得子 加藤元来到了中原商人控制的鸟取城,见到了杨栓子。栓子并不想卷入扶桑人的内斗,只是想控制石见山的银矿,所以他建好“京观”后就开始着手对石见国进行布控。他是锦衣卫出身,因此在他心中要是控制好石见山还是要在此地建立锦衣卫制度,甚至在种师道没有派遣官员来到这里管理之前,就要用锦衣卫来管理这里。李俊、王三、张顺等人都不算真正在西军中任职,所以对锦衣卫也不反感,甚至这三人平日里做商队的生意都跟锦衣卫有密切的接触。那唐四五虽然号称是种师道的亲军出身,但是他本人早就厌烦了军中的生涯,一心想做一个富家翁,只是阴错阳差的来到了这里。因此这几人都不反对栓子的想法,栓子随即就让李丹牵头,在石见山建立起锦衣卫来。 李丹来一到扶桑就发现了宋江的助手司行方就是当年方腊派出去向及时雨求救的司厅方,在东昌府本来司行方已经投降了,并且答应种师道去这捉拿及时雨(详见一四九回前后故事),结果不知为何来到扶桑国。 李丹和司行方原本就是同乡,也同时加入过方腊军。李丹找到了司行方了解情况,司行方就把从东昌府到扶桑国的事情跟李丹讲了详细。如今李丹算是在海外遇见了同乡,再加上自己在扶桑国成立锦衣卫既缺人有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因此就向让司行方作为自己副手,帮助自己建立锦衣卫。 李丹把这个想法跟栓子说了,栓子觉得司行方并不可靠,如果他真心的帮助西军擒拿及时雨,那么在从东昌府到出海赴扶桑国会有很多的机会,因此他判定司行方为人狡诈不值得信任。 但是现在李丹如今确实面临困难,因此栓子勉强也就同意了李丹的请求。不过他对司行方真的不放心,让李立暗中监视司行方。李立本来是王三的部下,如今创建锦衣卫急需熟悉扶桑国情况之人,李立是在扶桑国待时间最长之人,栓子跟王三商议将李立调到了自己的身边听用。 王三自己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现在扶桑国的团队之中是杨栓子的官职最高,也就同意了。王三和李立的关系非常不错的,他们都是刘光世的亲兵。李立自知要加入锦衣卫,也来到王三的住所跟解释一番。 李立对王三道:“王三哥,这也风水轮流转,我这从西军出来这回有进入西军了。” 王三道:“如今的锦衣卫可是侯爷的私军,跟着杨大人好好干,前途大得很。我这次回中原,看到侯爷已经有鲸吞天下的气势,咱们就在扶桑国好好干,未来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李立点头,道:“可惜我是没有回中原,未来要是有机会回去,也要见见咱西军的新气象。” 王三笑道:“机会总是有的,等咱将石见山的银子开采出来。我请栓子大人,让你带着船队,拉着银子回中原。” 李立笑道:“这感情好。” 不过也是命运巧合,李立最终也没有机会回到中原,此乃后话,按下不表。再说这兄弟二人正在闲聊之时,突然有家人来报,说是但马国故人来访。 二人一听是但马国来人到访,皆是一头雾水。王三道:“贤弟,莫不是来访你的。你在扶桑国还时间长久一些。但马国有人找你做生意?” 李立道:“这兵荒马乱哪里有什么生意可做,再说他来你的宅子想必是寻你的。” 王三道:“我在但马国也没有熟人,那里不是源为义的地方吗?” 李立道:“源为义如今被困在了出云国,别是来找你求援的。赶快请进来见见。” 王三笑道:“如今刚刚进入锦衣卫,你倒是机警起来了。” 王三让人将来人请进了自己书房,王三、李立上下打量了这个扶桑使者,倒是有几分眼熟,只是记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由于王三、李立都是西北大汉,这种身材在扶桑国有鹤立鸡群的感觉,那使者一下子就把王三和李立认出来了。 使者道:“二位大人,还记得小人吗?” 李立一拍脑袋,道:“我们初到扶桑过的时候,是你引着我们来到出云国的。”(详见二三六回) 那使者道:“还是这位大人眼明亮,正是小人引着二位大人来到中国(出云国在扶桑也称中国)。” 王三道:“这么说你是源为义的人,他不是被困在但马国吗?来此处作甚!” 那个使者道:“我们家主让我给王三大人送来一封亲笔信。”说罢就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递给了王三。 王三并没有打开这封信,问道:“就这一封信吗?他没有别的话吗。” 那个使者道:“并没有别的话,我们家主让我等在这里,务必跟您讨得一封回信。” 王三要是一年前肯定就会将这个信直接丢掉,因为他大字也不识得一箩筐。不过这一年来他利用汉子拼音之法习得了不少汉字,也能粗略的读写书信了。他扫了一样源为义的书信,这封书信信封之上写的是汉字,想必里面的信纸上也是汉字。 王三接过信件就要撕开,但是突然觉得李立在身边,如今他已经是锦衣卫了,身份有些变了。于是就将书信递给了李立,道:“贤弟,你也知道,哥哥的大字不识一箩筐,还是你给我念念。” 李立倒也是不客气,接过信来,撕开了信奉就念了起来。这信的内容倒是让他二人大吃一惊。原来信中说源为义的妹妹生了一个儿子,今年还不到半岁,名唤源义朝。这个源义朝被源为义认成了义子,其实是王三的儿子。如今自己的妹妹和源义朝就在但马国,如果一旦自己在出云国战死,请王三照顾自己的妹子和源义朝。如果他能打赢这场大国战,未来就会立封源义朝为世子,等自己百年之后接替自己的位置成为扶桑国之主! 王三此时想起来了,自己刚刚到扶桑的时候有一个蒙面女子跟他过了几夜(详见二),开始王三还是非常享受这个玉体销魂的感觉,但是后来得知这是扶桑人在向他们中原人“借种”,于是心生反感。王三后来再看扶桑女人,都是矮小罗圈腿,所以也就对扶桑女人不感兴趣了。 不过他跟这个女人分手的时候,那个女人让王三给可能到来的孩子留下姓名,王三本来想写下“海潮”两个字,可是自己当时这两个字一个都不会写,于是只是写了一个“朝”。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凑巧,这个跟他借种的女子竟然是源为义的妹妹。 李立读完信愣愣的看着王三,道:“三哥,你还有如此经历。” 王三道:“当时那些倭子看到我们是什么样子你也都知道,难道没有人想你借种?不过这也太巧了。” 那个使者见王三将信将疑,道:“王大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我家主的长公主(源为义的妹妹)当年一眼就看上了大人,她跟大人缠绵几日,自觉能怀上大人的孩子,才离开的。临走时,您赐给她的那个字‘朝’,正是这个孩子的名字。您现在就可以去但马国见见那个孩子,他虽然只有六个月大,却比我们扶桑的孩子高大很多,眉目鼻眼也跟您相像,却是您的种啊!” 王三见使者说出了那个“朝”字多了几分相信,不过王三是有孩子的,王三的孩子名唤王伦,跟自己不同虽然今年只有7岁可是喜爱读书,拜在了大儒李侗的门下,早晚会成为一个读书人,从而使自己家族弃武从文,改换门庭。所以今日王三突然凭空多了一根儿子,虽然高兴,可以也不是特别的欣喜。 王三对李立道:“这件事要是真的倒是一件喜事。”然后对那个使者道:“你先退下休息,早晚给你回信。” 李立见那个使者推下去,道:“这个源为义倒是聪明,始终没有提到救援之事,可是信中满是让你带人援助他跟藤原家一绝高低。如果那个源义朝真的是你的儿子,又当怎样?” 王三道:“这个杨大人(栓子姓杨)不愿意卷入扶桑国的内战,要是他当商人那会儿,我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即便是去年我也可以请李俊兄弟帮忙出手相助源为义,可是如今杨大人是侯爷的锦衣卫,这里最高的官员,要想跟扶桑人开战还非得他点头不行。” 李立道:“其实杨大人刚到扶桑不明白,如今这场大国战最初的起源就是这个石见山的银矿,他们无论谁获胜,早晚都要跟咱们兵戎相见的。与其被动地卷入他们的争斗,不如现在联合一方,取得最大的利益。” 王三见李立分析的透彻,道:“这些日子没见面,你倒是大有长进。” 李立叹了口气道:“你们回中原的日子,我做事都要多留几个心眼。再加上那个及时雨宋江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跟他打交道多了,有些事情也就想得多了。” 就在二人商议之时,栓子派来了一个随从到了王三的宅院来寻他。这个随从见李立也在这里,道:“李大人也在,正好也省的我再跑路了。杨大人让我召唤二位,去他的府里议事。” 李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随从道:“我也不知,不过好像是那个藤原家派来了使者,好像要跟我们联合攻打出云国的源为义了。杨大人也不能决断,招呼各位都去商议。” 王三一听大吃一惊,如果真的跟藤原家联合,那个源为义可就完蛋了。自己没见面的儿子恐怕也不会有好的结果。他看了李立对看了一眼,道:“快走,看看情况。”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五五四 锦上添花 vs 雪中送炭 李立见王三如此着急,笑道:“三哥你总得换一件衣服!” 王三低头一看,自己上身只是穿了一见坎肩而已。于是苦笑道:“倒是唐突了,贤弟稍后我去去就来。” 李立在客厅端坐等了一会,他感到时间略微有些长,站起身来便要往后堂去寻找王三。他刚一起身王三披着一见锦袍一边走一边系扣子,道:“这身边要是没有个婆娘打理就是不行,一件合身的衣服都不好找了。” 李立道:“还是快去,去玩了杨大人要是决定帮助藤原家可就坏了。” 二人出门匆匆的来到了栓子的住宅。此时李俊、张顺、李丹、唐四五、松本大郎都来了。栓子看到李立、王三迟迟到来,用责备的语气道:“你二人到那里快活去了,怎么比这个坡脚阎王(唐四五)来的还晚。” 王三道:“我这家里有些乱,收拾了一会才来。李立兄弟本来要在我这里吃饭,所以一并耽误了。” 杨栓子摆了摆手道:“算了,天色也不早了,就在我这里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不一会儿酒宴摆下,栓子道:“各位自行吃喝,李丹你先把今天下午的藤原家忠派来的使者的说的话跟大伙说说。” 李丹道:“是大人。今天下午藤原家忠派来了已经大臣叫加藤元,这个加藤元带来了带来了藤原家忠的亲笔信。这封信上说,请咱们跟他们联合起来,攻打源为义。等消灭了源为义后,藤原家忠愿意将石见国交给我们中原人打理。” 栓子道:“我本不愿意卷入扶桑国的事情,可是如今我们已经掌控了石见国,占据了鸟取城。如果这个藤原家忠打败了源为义,那就是扶桑国的实际统治者,如果真的能够将石见国交给我们打理,我们也就算可以名正言顺统治这里,算是完成了侯爷的期望。只是此事兹事体大,我也无法决断,故而找来各位商议。” 王三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他真的怕栓子与藤原家联合。可是自己如今又不能说他有一个还没有相认的儿子在但马国。这个源为义许诺未来让他的这个儿子做扶桑国之主。如果他这样说了,即使栓子同意帮助源氏,但是总用营私舞弊之嫌,未来一旦扶桑国出事,多少会影响到自己的。 王三脑子飞快转动,一时也不知如何劝阻。李立本来就跟王三交好,且他也知道王三为了儿子的事情想帮助源为义,可是有不知道怎么张嘴的窘境。他心里就有了帮助王三的想法。 李立珠转了转道:“这藤原家忠的亲笔信是用汉子写的,还是用扶桑文字写的,别其中有什么蹊跷骗咱们。” 栓子道:“是用扶桑文字写的,不过我已经上松本大郎看过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唐四五听了以后哈哈大笑道:“听说你弟弟还能识文断字(他们离开中原的时候西夏国的科考还没有开始,所以不知道松本次郎得了一个二百五)书生,你认识的扶桑文字是卖酒的时候认识的吗?认得全吗?” 松本大郎今天能够跟这些中原大人物一起吃饭,本来觉得非常荣幸,以为终于在中原人面前有了一定的地位。没想到唐四五竟然如此轻看自己,于是他愤怒站起身来,道:“汝安敢轻看与我。我确实在小浜港卖过酒,但也是武士出身,识文断字的。” 唐四五撇着嘴道:“老子卖私盐的时候也不时几个大字。再说你武士怎么样,就你们那扶桑的倭子武士,在鸟取城下被我斩了十几人!” 松本大郎一听他羞辱“武士”身份,勃然大怒,他知道唐四五只是刽子手,连十夫长都算不上,是在做中原人中地位最低的一个。于是站起来指着唐四五道:“八嘎,你敢羞辱我,敢跟我决斗吗?” 唐四五大嘴一撇道:“就你这个倭子,老子一人能打你两个。”说着有些艰难的站起来,挽起袖子就要跟松本大郎打斗。 栓子觉得奇怪,这个唐四五平时虽然性格粗鲁,但是为人圆滑,对外人凶残,但是在西军内部人缘却是不错,很少主动惹是生非,尤其是对于西军的上官更是经常阿谀拍马。这个松本大郎虽然算不上什么上官,但是要是仔细论起来作为栓子的通译官,地位也不低,唐四五怎么突然跟松本大郎耍起混蛋来了。 松本大郎犯了扶桑人一根筋的毛病,他此刻把荣誉看得无比崇高,虽然感觉不是唐四五的对手,但是在扶桑的土地上作为扶桑的武士,他根本就不怕唐四五。此刻他一脚踢飞了椅子,往当院就走,道:“来,到院子里来,我跟你一对一决战。” 唐四五道:“你这倭子,我弄死……” “成何体统!”栓子见二人闹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喝道:“怎么自己人先打起来?都给我坐下。” 松本大郎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唐四五则仰面朝天根本不堪松本大郎。 栓子见状,敲了敲桌子道:“咱们议上一议下一步如何行动的事情,其他乌七八糟的东西,休要提起。” 此刻王三道:“杨大人,我看唐四五说的有些道理。您来扶桑不久,这扶桑人都是豺狼心、虎豹性,毫无信用可言,不得与之谋也。要万事小心。” 栓子看了看王三道:“侯爷也好像说过,这扶桑人寡廉鲜耻,不值得一信,不如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此刻李俊却道:“大人,曾静观其变倒是好主意,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次大国战是因为石见山的银矿而起,无论是源氏还是藤原氏获胜,只怕这扶桑国就要统一城一家了,那时节恐怕谁也容得不下我们。若以他们以倾国之力收复石见山,咱们只怕陷入苦战。现在不如帮助一家打赢这一仗,在作战中现实我中原男儿的实力,并且跟援助一方提前签订调约,这样才能保住石见山的银矿!” 王三冷笑,道:“咱们也签订了《石见国条约》,那个足利义满还不是先来找事!” 李俊见王三反驳自己觉得非常奇怪,平日里王三并不是这样,难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李俊问道:“王三兄弟,你今天怎么与往日不同,有话就说,咱们可是经历过生死的弟兄!” 栓子也道:“就是,王兄弟也是堂堂西北汉子,今晚怎么竟说弯弯绕!你就说咱们应该帮谁。” 王三此刻暗暗叫苦,半天他苦笑道:“我和李立兄弟都是行伍出身,要是打仗自然不惧,只是打谁我们到没有计较,只听大人下令便是。” 栓子一听看了王三一眼,道:“这才像话。咱们这里最能打仗的就是李俊和张顺二位弟兄了,你们二位说说该帮谁。” 李俊道:“如今是藤原氏占了上风,而且前来求援。他们现在2万人马困住了源为义只是无法攻下而已。如果咱们帮助源为义是否能够取胜尚不得知,即使取胜咱们只怕也要损失惨重。因此我觉得应该帮众藤原氏,何况藤原氏派来使者想跟咱们结盟,源氏并没有派人来。至于王三兄弟和唐四五担心的事情,我看咱们跟他用中文签订盟约也就是了。” 栓子一听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张顺兄弟有何见解。” 张顺其实一天西军都没加入过,所以他跟栓子一行人关系并不密切,平日里也是少言寡语不爱说话,没事就是在船上训练水兵。此刻栓子问道他,张顺轻咳了一声道:“我来扶桑不久,不过也知道源为义还有数千人马,这次大国战好像损失不大。现在他还有一些的船只就在新港,如果咱们帮助藤原氏打败了源氏,他们要乘船逃走,作为了海盗。咱们商路要是受到影响,那可就麻烦了。” 栓子一听,道:“也是有道理,那咱们就联系源氏,想办法打败藤原氏。” 王三一听长出了一口,刚要表示赞同,松本大郎却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栓子道:“你说说看。” 松本大郎道:“我曾经是藤原家的武士,但是我决不偏袒任何一家。我以我武士的名誉起誓,完全站在咱们西军的立场上说话。” 唐四五撇嘴刚要嘲笑松本大郎,却被栓子用眼神制止住了。 松本大郎道:“这藤原家的势力是扶桑国三大家最大一家,下属20多个国。原来平氏和源氏加在一起勉强于他抗衡。如今我们的势力不小,但是平氏已经败亡,源氏也将败亡,我们就算是勉强将源为义救出来,只怕要想掀动藤原家忠也是不是一两年的事情。要是藤原家再次调集农民发动大国战,只怕我们是难以抵挡的。” 栓子一听就陷入了两难,道:“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就在栓子为难之际,有家人来报说是宋江到了。王三听说宋江到了心中暗自祈求,自己的口信送到了宋江面前。 原来王三自知自己拙嘴笨腮恐怕难以说服杨栓子出兵相助源为义,他就在自己的宅子换衣服的时候偷偷派出去2个心腹,一人去找了唐四五,请他帮忙在议事之时挑事,拖延时间。另外一人去湖山到鸟取城的大路上候着宋江,给宋江带话,请宋江帮忙说服栓子与源为义联合。 王三早就猜测栓子面对此等大事定然难以抉择,多半要邀请宋江前来商议。如今见宋江果然前来,王三却也不知道口信是否送到,而且宋江是否愿意帮忙,因此王三心中忐忑不安。 栓子见宋江来了,就请宋江入席,并将藤原家忠派遣使者前来的消息以及诸将的想法跟宋江交代了一番。 宋江听后,谦逊的问道:“不知杨大人有何想法?” 栓子道:“我是一个生意人,那里有什么想法,只是的亏本的生意我是不做的。” 宋江笑道:“如果是都不亏本。大人愿意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呢?” 栓子道:“弗如雪中送炭。” 宋江道:“那咱们就谋划一番,雪中送炭即刻。” 栓子领兵打仗不行,可是做生意可是好手,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道:“你是说源为义正需要雪中送炭?” 宋江道:“大人高见!” 栓子忧虑道:“可是李俊、松本大郎所说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宋江道:“小人有一计保证咱们赚的盆满钵满也就是是了。”说罢就将自己的计策说了出了。 宋江说完计策,众人皆面露喜色。栓子道:“真乃妙计也。若成,汝为西军功臣。我定在侯爷面前保奏,给你一个前程。” 宋江就希望有一个前程,如今司行方都被收编成了锦衣卫,自己还是一个白丁,栓子的这番话让他欣喜若狂。他急忙跪地道:“多谢大人成全,小人愿全心全意效忠朝廷。”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五五五 一战定扶桑(一) 栓子最后一拍桌子道:“好,各位就去准备,按照宋江之计行事!李立和松本大郎负责联络源为义,就说本大人要与他结盟,共破藤原氏。” 此时王三站了起来,他拱手施礼道:“杨大人,下官有要事相禀。” 杨栓子道:“何事?速速报来。” 王三道:“那源为义平素与我有交情,今日他派人找我求援。只是我怕影响大人决断,故未敢提前说明。” 栓子想起王三和李立姗姗来迟,此刻明白了缘由,道:“你是识得大体之人,此事把握的很好。” 李立也道:“下官也是刚刚在王三哥的宅子里碰到了那个源氏的使者,然后就接到了议事的通告,因此来不及向大人禀告。还请大人见谅。” 栓子笑道:“无妨,本来这就是紧急之事。现在既然源为义的使者也在,就去接洽一下,这场大戏源为义还要唱主角的。” 宋江道:“既然是小人定下的计策,我愿见见这个使者,然后去出源为义那里走上一遭。” 栓子道:“如此甚好,别人恐怕我还不放心。如此说,就散了,按计策行事。” 众人都散去,各自准备。栓子单单李立留了下来,跟他仔细询问源为义和王三的关系。李立也没有隐瞒,就把他们最初来扶桑国的事情跟栓子讲了一个透彻,只不过他没有说源为义妹子生了一个孩子可能是王三儿子的事情。栓子听了也不怀疑。 宋江跟随王三去见源为义派来的使者,二人来到王三的宅子后。王三取出了一摞军票,道:“宋兄,这是侯爷赏给我的万贯家财,整整1万贯,就当谢礼,多谢兄弟周全。” 宋江一把推开,道:“王大人,你我都是明白人。你拿出如此厚重的谢礼,总得让我明白。” 王三一时语塞,半晌才道:“我跟源为义私下还有些红铜的生意,如果源为义败了只怕这生意也就没了。” 宋江听了暗中冷笑一声,并不点破。王三第二次登陆扶桑之后,扶桑国已经爆发大战了,那里还有什么红铜生意。再者说即使有了红铜生意,这利润也是明面的,那里又用得着万贯的谢礼。 宋江抽出一张1000贯的军票道:“如此足够了。只是未来王大人要是飞黄腾达了,可要接济兄弟一把。” 其实宋江能够帮助王三,主要是他分析了一些西军的这些官员。未来栓子作为种师道的心腹肯定是要回中原的,这里的锦衣卫未来势必要交给李立或者李丹,而且从长远看,这里不可能仅仅由锦衣卫统管这个地区。如果要设立长官,王三作为西军出身老资格军官是最有可能成为这里最高的长官的。虽然李俊也是功勋卓着,并且在中原商队之中地位要高于王三,但是毕竟李俊没有在西军中任过职。所以站在种师道角度上思考,未来的石见国国的管理者想必就是王三了。 想通了这些关节,宋江就下定决心帮助王三,跟何况就是没有王三这层关系,他也是主张跟源为义结盟对付藤原家忠的。 王三将源为义的使者介绍给了宋江,然后宋江便跟随着使者去了出云国。王三又来到了唐四五的住处,感谢了唐四五的帮忙。 源为义在派出使者后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等待着中原商人的回信。不过他也有后手,就是张顺提到的在新港的船只。整个扶桑国原本是藤原氏的水师最强,不过当李俊偷袭了小浜港的之后,藤原氏的水师就一蹶不振。相反他为了加强和中原的贸易,这一年来倒是打造和购买了一些船只,大国战一开,他又偷袭了藤原家的水师,现在整个扶桑国只有他有水师了。现在他的十几条船就在新港,源为义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王三不帮助自己,这个出云国的国都也就不守了,他就开船回到但马国收拾行囊到中原或者高丽避难了。 这回中原人派宋江前来作为使者前来结盟让源为义非常高兴,宋江来到扶桑国已经一年多了,对于这个黑脸汉子他多少有些耳闻,只是这还是第一次相见。 源为义见到宋江后满脸笑容,道:“久闻宋义士大名,只是无缘相见。这次一见倒是三生有幸。” 宋江笑道:“家主大人客气了。大人的一口中原话倒是让我赶到亲切。” 源为义道:“那里。不知宋义士这次前来是听了王大人的调遣,还是……” 宋江猜想王三与源为义之间就有勾连,但是他不想管,也懒得问。于是道:“现在我们中原商人受杨大人的辖制,是杨大人派我来助你的。” 源为义道:“好!好!不知如何相助呢?” 宋江道:“我们帮助你打败眼前的藤原家忠,但是我们要石见、出云两国的管理权。” 源为义听了心中冷笑,暗道:如果打败藤原家忠,整个扶桑国都听命与我,倒是再收拾你也不迟。想到此处,他笑道:“如此甚好,中原上国义士相助,理应如此重谢。” 宋江继续道:“这些条件我们要签订盟约,这个盟约要以这个中文为准,省得大家麻烦。”说罢就从怀中掏出了早已拟好的盟约递了过去。 源为义根本没有把所谓的盟约当回事,他结果盟约文书递给了随从,随口答道:“好说,好说。我便命人查看盟约,若无异议,我即可签字用印。还要麻烦义士在辛苦来回走动,请杨大人用宝。若能早日达成结盟,我必有重谢。”说罢,他一摆手,自有随从端上来一盘珠宝。 源为义继续道:“还请宋义士笑纳,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宋江也不客气随即就收下了礼物,他对源为义道:“如此说来,我就不客气了。” 源为义见宋江手下了礼物,心中欢喜,道:“既然大家都有结盟之意,不知贵部如何助我!” 宋江道:“这次杨大人从中原带来了3000大军(其实2000士兵,其余的4000人为商人),可以在你们跟藤原氏决战之时从后面偷袭,定可解了此地之围。” 源为义听了有些震惊也有些失望,震惊的是宋江所在的中原商人竟然有3000人马,他对于中原商人了解,这3000人马就相当于3000武士,自己全胜时期不过2000多武士,还是分布在山阴道各国的。如今困守出云国的不过数百武士,而且这些武士大部分都是大国战后紧急提拔的。而中原一个商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调动3000人马。 源为义听宋江的计策是他们先跟藤原氏打一个两败俱伤,然后中原人在出来收拾残局,这样即便自己胜利了,也将损失惨重,那么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将石见山的银矿收回来了。不过源为义转念一想,只要能够打败藤原家忠,掌握扶桑国一切也就都值了。 想到此处源为义道:“好就按照宋义士的计策行事。不过贵部那个能够秘密发射火箭的神秘箱子,需要提供给我几十箱子,我用这个可以先打藤原家忠一个措手不及,抢得战场先机!” 宋江知道西军有这个东西,名字叫“一窝蜂”其实也就是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他却没有用过,也没有权利许诺给源为义。宋江想了一下,道:“如果家主大人将那个盟约签了,我倒愿意在杨大人面前美言几句,争取弄一些一窝蜂来给大人使用。” 这是源为义的家将已经找人仔细的研读了盟约,并且将盟约的内容翻译成了扶桑文给源为义又送了过来。源为义大概看了扶桑文翻译的盟约后,道:“我也没有什么异议了,干脆我这就签字用宝,然后麻烦宋义士带回去请杨大人用宝,咱们的就算结盟成功了。等打败藤原家忠后,我在重谢天朝上国的使者。” 源为义说罢也不犹豫,立刻签字画押,并且将盟约文书递交给了宋江。由于这个盟约实在出云国签订的,出云国在扶桑也称中国,因此这个盟约成为《中国条约》,这个盟约和之前签署《石见山条约》(石见山条约的故事见二三九)成为了中华在扶桑国实施管理基础性文件。 宋江也没有向东这次签约如此顺利,他还以为这个源为义会跟自己讨价还价呢,没想到他就真没痛快答应下来了。不过他想到足利义满对待《石见山条约》的态度,隐隐感到这个源为义也没有把这个条约当回事。 不过既然签署了总比不签强,宋江有了这打算后,立刻告辞道:“好,我就回去禀告杨大人,如果没问题咱们就按照盟约规定行事。” 宋江带着盟约就回到了鸟取城,将源为义签字盖章的盟约交给了杨栓子。栓子看了看条约道:“这个源为义竟然一字不改,我看他也未必真心与我等结盟。” 宋江笑道:“只要战事一开,恐怕就由不得他们了。” 栓子道:“这话说得也对,不过他们要一窝蜂,你说给还是不给。” 宋江道:“如果咱们贮备有余就给他们一些,这样才能打得热闹。” 栓子道:“也好,你明日就再跑一趟出云国,多带一些人手,督促源为义按照咱们计策出战。” 第二日,宋江带领了50名骁悍士兵,并且押着百余箱一窝蜂和杨栓子签字盖章的盟约文本又一次赶往了出云国。 五五六 一战定扶桑(二) 李立作为杨栓子的使者跟着加藤元来到了藤原家忠的营盘,杨栓子跟也答应了加藤元愿意与藤原家忠结盟共同打破出云国的国都,同样开出的条件是中原商队要出云国和石见国的管理权。 面对中原商人提出的要求,超出了加藤元得到的授权,因此加藤元无奈,只好带着李立亲自来找藤原家忠面谈。 藤原家忠现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觉得即使没有中原人相助,只要再过月余,必定能打破出云国的国都,因此他根本不想见中原使者。但是当他听说来人是李立的时候改变了想法,毕竟李立曾经一刀削三首,斩杀了原来出大内家的勇士小兰之介,扶桑人都敬畏强者,因此李立的威名在扶桑国内还是有一定的传播的。 藤原家忠亲自迎接了李立,藤原家忠见李立身材高大威风凛凛,手里拿着那把源为义家传的宝刀更加威风。藤原家的武士也或多或少听说过李立的事迹,纷纷围过来观看。那些武装农民更是在远方围成了圈子,各自选择高处如同看稀罕物一样,身长了脖子看李立。还不时的有人站立不稳,从踮脚的石块、木桩上摔落下来,现场这些藤原家的倭子武士对着李立也是指指点点,乱作一团。 李立看着藤原家的武士穿着花花绿绿什么样的衣服都有,手中的武器也是参差不齐,心中大有轻视之意。扶桑国的武士出征武器衣甲都是自备的,因此难免各式各样。忠勇的武士手中武器往往是几代不断的积累财富才能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刃,因此很多武士所谓的家传兵刃就是如此。李立的武士刀就是源为义家传的宝刀,是源为义送给赵值(现在的李良嗣)的上好的兵刃。 藤原家忠见自己的家将武士如此行径感觉非常丢脸,他指着这些武士大骂道:“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都给我滚开。”然后又换了一副笑脸对李立道:“早就听闻您的勇武,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我在已经备下酒宴,还请英雄入席。” 李立也不客气他带着几个随从进入藤原家忠的大帐之内做了首席,藤原家忠做了主桌,然后就命令开宴。他一摆手,几个歌姬就在大帐内歌舞起来。 李立见藤原家忠打仗居然还带着歌姬,暗自摇头。藤原家忠在宴席只见跟李立高谈阔论,但是就是不提结盟之事。李立本来就是来拖住藤原家忠的,见藤原家忠不着急谈论盟约,自己也就乐的观看歌舞。 加藤元见藤原家忠如此行事,心中着急,他根本无心观看歌舞。他几次示意藤原家忠停了歌舞谈论正事,藤原家忠只是不理。 加藤元看着歌姬的表演越来越有气,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看这些东西。” 扶桑国的歌姬地位极低,这些歌姬见加藤元发怒她们惨叫一声乱作一团。藤原家忠见状怒斥道:“加藤!你要干什么?” 加藤元见状站起来道:“家主,咱们要赶紧跟中原人签下盟约,请他们帮我们打下城池,平定叛乱才好。” 藤原家忠铁青着脸道:“难道我还需要你交给我怎么做吗?来人给我把加藤赶出去!” 加藤元是藤原家下属各国中实力最强的领主,没想到竟然当着中原使者的面收到藤原家忠的指责。加藤元感到了无比的羞辱,他猛站起身,怨恨的看了一眼藤原家忠,转身而去了。 藤原家的家将们、领主们见藤原家忠如此羞辱加藤元都羞愧的低下了头,藤原家忠毫不在意,高声道:“继续歌舞!”那些歌姬们听到藤原家忠的命令,则继续跳了起来。 李立见藤原家忠如此行为,一时也无法判断藤原家忠原本就是这个德性,还是故意演戏给他看。不过他有一点看得明白,藤原家忠手下的人马并不比当年方腊的永乐军强多少,如今他们集中了2000人马,其中不少人是西军出身的老兵,要是依照宋江的计策,对付着这些乌合之众还是很有把握的。想到此处,李立心中大悦,也跟着藤原家忠开怀畅饮起来。 到了第二日,藤原家忠终于派人跟李立开始谈判了,原本双方都没有什么诚意,二人叹了几日,最终达成了一个协议,李立拿着协议以向杨栓子禀告的名义离开了。也就是这几日,栓子和源为义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作战事宜,只是藤原家忠还被蒙在骨里。 加藤元自从受到了藤原家忠的羞辱,显得有些心灰意冷。原本应该是他负责跟李立谈判,但是藤原家忠也没有让他参与。后来他听说双方达成了一个协议,加藤元打听出来条约的内容后,根本不敢想象中原人能够同意这么一个条约。如果这个条约里的条件都能达成,只怕自己在鸟取城就可以跟中原人签字了。加藤元已经嗅到了强烈的阴谋的味道。 加藤元找到了藤原家忠,提醒他要小心,这个协议内容太反常了,对于中原商人来说太过于吃亏了。没想到藤原家忠根本听不进去加藤元的解释,反而对他冷嘲热讽的。 加藤元听了藤原家忠的嘲讽,心如死灰,他觉得这一次藤原家忠必败,即使是他能够侥幸获胜,那么未来的扶桑国掌握在这个人手里也没什么前途。 最终加藤元道:“家主,我刚刚接到消息,属下的领地越前国出现了农民的暴动,我想带着本部武士前去平叛。此处有中原人相助,想必取胜就在旦夕之间,越前国却是属下生息之所,不可有失。” 藤原家忠见加藤元要离开,也不阻拦,道:“好,你自管离去。就是没有你这个智者,我一样能够打败源为义。” 加藤元叹了口气,对着藤原家忠拜了一拜,转身里去了。 藤原家忠看着加藤元的背影骂道:“这个狂傲的家伙,是个什么东西。看我收拾完源为义那个狗贼后,早晚收拾他。” 藤原家忠的弟弟藤原家康此刻就在大帐中,藤原家康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本领。但是跟加藤元的关系却是不错,他见加藤元的神情没落,心中不忍。他对藤原家忠道:“阿兄,加藤元毕竟为我们藤原氏出谋划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让他走了位面有失咱家的仁慈。不如赏赐他一些东西,让他体面的离开,这样让其他的领主也愿意为我们家征战。” 藤原家忠看了弟弟一眼,道:“你倒是有些长进,你去安排。” 加藤元要回领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营寨,整个藤原家的军队都以为是藤原家忠赶走了加藤元。由于是同命相连,这些家将、领主都担心自己那一天也会本藤原家忠处罚,因此对加藤元心生怜悯,纷纷前来送行。 加藤元跟众领主、家将告别,心中有说不出的凄凉,他已经意识到这场战争必败无疑了,而且大概率的要败在中原人的手下。看着眼前这些跟自己曾经并肩战斗的弟兄,也许这一次就是永别,心中不是滋味。 加藤元也不好说破现在的处境,说出来大家也都不信。他长叹了一声,对众人深鞠一躬,道:“各位多多保重!”说罢,转身而去。 加藤元刚要离去,这时候藤原家康到了,他高声道:“加藤,稍等,我来送你。” 加藤元回头一看竟然是藤原家康,这个藤原家康虽然没有什么本领,跟自己的私人关系还是不错的。 藤原家康命人抬过了2个箱子,对加藤元道:“加藤,你为我们藤原家立下功劳,这是我哥哥赏赐给你的一些财物。你不应该顶撞他,不过你也不要着急,等这次我们打败了源为义,我替你在家兄面前求情,早晚赦免了你罪过。” 加藤元听了藤原家康的话,苦笑道:“打败源为义,我们还有机会吗?” 藤原家康道:“就算没有中原人的相助,我们也会取胜,何况中原人还有数千人马助阵,我们取胜只是在旦夕之间。” 加藤元轻轻摇了摇头道:“家康,这一仗务必小心,如果有什么意外可到松原(越前国首都)找我。” 藤原家康一时间也没明白加藤元的意思,敷衍道:“好好,你也保重。” 加藤元轻轻的点了点头,无奈地带着部下300武士凄然离去。加藤元离去后,藤原家忠觉得营中在无人在他耳边聒噪,面前清静了许多。开始不理军务,整日里在营中饮酒歌舞,弄得整个大营乌烟瘴气,人心涣散。 这一日,他正在营中欢宴,有人来报,道:“中原人的军队到了,离此地不到20里。” 藤原家忠大喜,他醉眼乜斜,道:“快,快,快去通知中原人,让他们马上组织攻城。” 众家将、领主看了都面面相觑,藤原家康道:“咱们好像还没有正式签订盟约呢?” “呐尼?”藤原家忠好像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他道:“快去,让加藤赶快到中原人那里问问怎么回事,这个盟约怎么还没有签订。” 藤原家康道:“兄长,你醒醒酒,加藤不是被你赶走了吗?” “有这回事?有这回事吗?”藤原家忠自言自语了两句后,便倒在矮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五五七 一战定扶桑(三) 诸将见藤原家忠酒醉如泥,已经不省人事了,纷纷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藤原家康。藤原家康哪里还有什么主意,他无奈之下摆摆手道:“天色不早了,都散了。明日等家兄苏醒,再派人跟中原人联络。” 此时源为义已经得到了宋江送来的100箱一窝蜂,而且已经得到了消息,中原人就在已经到了。 宋江对源为义道:“家主大人,今晚就看你的了。” 源为义道:“我们的士卒一到晚上都看不见东西,所以晚上偷袭是非常危险的。” 其实当时中原士兵也有不少人患有夜盲症的,因此古代晚上大规模作战场景并不多。不过宋江却道:“那藤原家的士兵就能看清楚吗?不如乘乱一战而下,如果明日天亮,你们这点人马能够坚持多久呢?咱们可是约定的,你们要打上两个时辰后才能我们才能出战呢。” 源为义道:“只是这黑暗之中如何分辨敌我?” 宋江骂道:“真是木瓜脑袋,让你们的人全都手臂之上缠上白纱,也就是了。” 源为义道:“好,我们就寅时出战,到了天明辰时的时候,还请上国大军无比前来相助。” 宋江算了算时间,道:“也好,我这就去派人联络杨大人,只要你们按时发动攻击,我们定在天明出兵相助。” 源为义道:“此兹事体大,还请宋义士亲自回贵军大营落实,别人去我也不放心。” 宋江想了想,道:“也罢,我就再跑一趟路。”宋江趁着夜色,匆匆赶往了西军的大营。 源为义见宋江走远,叫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吩咐道:“快找出100精锐武士请崇德天皇去新港上船,如果明日有什么意外,等我到了码头就可以开船逃走。” 栓子自知这一战的重要性,他调动了商队中所有的精壮,真的凑足了3000人马。即使如此他面对面的扶桑人2万大军也没有获胜的把握,毕竟要是给他3000西军,甚至更少的人马打败这些扶桑的乌合之众他也是有把握的,可是自己手中的人马确实也是良莠不齐的,比如说李俊的手下,很多都是太湖水匪出身,战斗力也抢不到那里去。 不过让栓子放心的一些的是张顺的600水师还算是精锐部队,这些水师原本就有200人是西军的底子,再加上张顺平时治军严谨,倒是是这些水师成了现在这支队伍中战斗力最强的部分。 栓子将这只水师调到了自己身边,作为总预备队,准备在关键时刻给敌人重重一击,也正是如此西军船只之上并没有强兵把守,而且也没有对新港进行监视。崇德天皇偷偷上船之事也无人员知晓。 栓子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宋江的消息,尤其是要约定好出兵的时间。就在栓子坐卧不安的时候,小校来报说是是宋江回来了。 栓子吓了一跳,紧忙招宋江来见。栓子问道:“你怎么亲自回来了,这关键时刻应该在源为义那里坐镇才对。” 宋江道:“那个源为义也是非常谨慎,他非让我亲自来送信不可。源为义说今晚寅时出战,请咱们在天明之时出兵!” 栓子眉头紧皱,道:“莫不是这个源为义要耍什么滑头。” 宋江道:“不如召集诸将共同商议。” 栓子道:“也好,赶快召集诸将议事。”栓子现在是明白了种师道创建军机处的妙处了,有事情大家商量,办法总是多的。 栓子召集诸将商量到了子时,也没有分析出来源为义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栓子最终道:“不管了,明日一战关系到咱们能否在扶桑国立足。明日四更做饭,五更出战,听我中军指挥,若战鼓不停,就不要收兵,无论咱们的敌人是源为义还是藤原家忠,只要敢于抵抗天军的一律斩杀!” 众人一听都有些心惊,王三道:“要是源为义真的要与我结盟,如此岂不是有滥杀之嫌?” 栓子冷笑道:“咱们议论快到子时了,还没有结果。还议论什么,非常之时,宁可误杀,不可漏杀!” 王三一见栓子决心一下,道:“明日我愿为先锋。” 栓子道:“明日你和李俊各自领1000人出战,我的带领张顺领1000人作为接应,争取一战成功。现在天色不早,各自回营整顿人马,休要耽误。” 诸将散去后,栓子又命令李丹带领几个刚刚发展成锦衣卫的探子,去藤原家的大营打探消息。 诸事安排已毕,栓子在中军帐内休息,他心中想着前方的战事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昏昏沉沉没有睡实在。就在栓子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帐外的李丹低声报道:“杨大人,杨大人,快醒醒,快醒醒,那边打起来了。” 栓子一听一骨碌身就爬了起来,道:“快进来,仔细报来。” 李丹道:“跟宋江说的差不多,寅时的时前后源为义发起了攻击,现实放了不少一窝蜂,然后就在藤原家的大营中打成了一片!” 源为义安排好了崇德天皇后,集结了全部人马,武士和武装农民加在一起也有四五千人。源为义看着这些乱哄哄的士兵心中百感交集,这一战必然是一场苦战,无论胜负恐怕这些大部分都回不来了。 源为义命令亲随给每个人发了一条白布让他们缠在手臂之上,并且不断的强调会有中原的强兵前来相助,在他不断的鼓动之下,他手下士卒的气势也被鼓动起来了。 源为义见士气可用,看了一眼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带领人马出城就奔藤原家的大营摸了过去。 源为义一路之上让手下的武士尽量约束士兵不要出声,但是这些士兵原本都是农民出身那里经过系统的训练,一处城队伍就开始散乱起来。这要是在中原作战中,恐怕很快就会被敌人发现的。但是藤原家忠自以为即将取胜,他们营寨扎的围绕着出云国都松松散散扎了十余处,其实只是断了进出城的大路,让粮食运不进去而已。各营寨之间缝隙很大,且没有联系。最致命的是他们各个营寨晚上都没有派出“夜不收”探查敌情的习惯。 藤原家忠所在的大营是十几处大营中最大的一片,这里驻扎着6000多人,占据了他全部人马的三成多,其中真正的武士更是占据了一半足足有3000武士。源为义觉得只要打破藤原家忠的主营寨,那么藤原也就算是败了。 源为义带领人马摸到藤原家忠的主营之外,竟然没有被发现。源为义大喜,暗道:天助我也!于是命人赶快点燃一窝蜂。 随着源为义的下令,数千只火箭划破了夜空,火箭带着长长的火焰照亮而来夜空,直奔藤原家的大营飞去。藤原家大营毫无防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一片混乱。源为义见状抽出了武士刀,高声喝道:“跟我冲杀!”言罢,身先士卒就冲进了源为义的营地。 藤原家忠昨日喝得烂醉如泥,此刻还在大营中呼呼大睡。藤原家的士兵也没有想到源为义敢于劫营一时之间没有准备,整个大营迅速的混乱起来。 藤原家康还保持着清醒,可是面对危机他跟不不知道怎么办。他急忙在亲兵的保护下,来到藤原家忠的大帐。他刚刚到大帐边上,藤原家忠已经被他的亲兵搀扶出来了。此刻藤原家忠还是昏昏沉沉没有醒来,藤原家康见状异常焦急。此刻正好有一个士兵拎着水桶救火,藤原家康一把抢过水桶,照着藤原家忠就浇了过去! 藤原家忠被凉水一浇,立刻醒了。他往四周一看营中已经大乱了,他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藤原家康道:“源为义偷袭咱们的大营,大哥赶快那个主意。” 藤原家忠意识到自己遇见大危机了,如果此时稍有犹豫有肯能就一败涂地了,于是他大喝道:“都慌什么,这里有3000武士,源氏的那些泥腿子那里是我们这些武士的对手。跟我杀上去。” 此刻营中的藤原家强征那些农民早就四散奔逃了,不过这倒是给藤原家忠的反击带来了机会。毕竟扶桑武士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主自行逃走的,他们逐渐聚集在藤原家忠的周围,在初步的混乱后形成了一只比较有战斗力的队伍。 源为义冲进藤原家的大营后见人就杀,逢人就斩,一时间藤原家的士兵四散逃窜。源为义见状心满意足哈哈大笑,但是没有注意到的这些逃窜的士兵都是临时征召的农民,那些武士虽然也在跑,但是实在往藤原家忠的帐篷那里聚集。 源为义带着队伍见藤原家的士兵四散逃开,也不由自主的分头追击起来,留在身边的武士也就越来越少。最后他发现身边只剩下二三百人了,源为义此刻有些心慌,他忙道:“别追了,快退回城去!” 此时藤原家忠的武士已经逐渐的整顿好了队伍,虽然经过了一段的混乱,他身边还是聚集了2000多人,藤原家忠见状有了底气,带着人马就将源为义围了起来。 源为义本想赶快撤出战场,但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藤原家的武士已经跟他的武士叫上手了,源为义立刻陷入了苦战。 藤原家忠站在高处看到陷入苦战的源为义高兴的说道:“杀了源为义狗贼,赏钱1000贯!” 众武士听了藤原家忠的赏赐各个神情振奋,不顾生死,如同发疯一般向源为义发动了攻击。源为义原本也是勇将,但是在此时也无计可施了,他不停地向东方望去,只盼着太阳赶快升起来,中原商队赶快前来救援。 五五八 一战定扶桑(四) 随着藤原家占据了上风,散落在其他各寨的武士也逐渐的想藤原家的大寨聚集。只不过藤原家这些武士并没有带着那些农民过来,因为他都明白过来人越多,战后赏赐分得就越少。 藤原家忠此刻志得意满,他指着陷入重围源为义对藤原家康道:“家康,你看只要消灭了源为义这个狗贼,这扶桑国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就在藤原家忠得意之时,突然有探子来报,说是中原军队开过来了,为首的还有骑兵!藤原家忠闻之大怒,道:“这些中原人这是何意,难道想抢功劳不成。家康你去带些人马将他们拦住。” 藤原家康也是以为中原人是来抢功劳,他二话不说带着几十个武士气势汹汹的就迎了上去。 栓子让李俊、王三作为先锋首先发动攻击,西军来到扶桑国一年多了,也攒了几十匹战马。由于这次战斗意义非凡,栓子所有的马匹都取了出来。王三手下有不少人是西军退伍下来的老兵,有不少是可以骑马作战。王三又是刘光世亲兵出身,不但能够马上如飞,甚至能在马上开弓射箭。 栓子将所有的战马都拨给了王三,王三为了探明那个源为义的妹子是不是真的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因此他是不希望源为义失败。他得到战马后,飞身上马,领着几十个能够骑马的老兵直奔战场而来。王三手下的步兵也就跟在王三身后冲杀了过来。由于王三有些焦急,带着的马队很快就跟身后的步兵脱节了。 栓子用望远镜看了看王三骑兵部队,眉头一皱,道:“这个王三怎么如此毛躁。” 李立知道其中的机关,急忙道:“王三哥本来就是急脾气,再者说这一年多来总是在海上奔波,见到了马,有些兴奋。” 栓子道:“可不要大意了,扶桑倭子虽然战斗力不强,可是人数可是不少,别中了人家的暗算。” 李立道:“我去助王三哥一臂之力。” 栓子点了点头道:“你要多加小心。” 李立领命骑马猛追,李立的在扶桑国呆的时间最久,因此训了一匹不错的战马。他坐下马的脚力比起王三等人骑着的比驴大不了马快了很多,不一会他就追上了王三。 王三见李立来援心中高兴,道:“好兄弟,你我再冲杀一回。” 李立拔出宝刀,道:“三哥战场之上可不要意气用事。” 王三知道李立的意思,刚要回答。迎面正好碰到前来阻拦的藤原家康。王三问李立道:“这百十个倭子疯了不成,敢阻拦我们的骑兵!” 李立道:“他们也许以为我们是他们的盟友呢,那为首之人就是藤原家忠的弟弟藤原家康。” 此刻藤原家康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来临,他高声喝道:“李立大人,赶快停住。我们就要打败源为义了,不需你们中原人来援了。” 藤原家康没有想到这些中原人回应他的是弓箭,王三带着的这是几十个骑兵有几个是马弓手出身,他们拉开弓箭就向藤原家康带着的队伍射了过来。藤原家的武士没有防备,当时就给射翻了数人。 这些武士吓坏了,纷纷拔出刀来准备迎敌。藤原家康一时不知怎么回事,他仔细一看李立身后尘土飞扬,似乎有数千人的队伍向他们冲杀过来。 藤原家康明白这些中原人是救援源为义的,而且人数不少。他急忙吩咐道:“快走,向家主报信,就说中原人士源为义一伙的。”说完他一转身,催马就跑。 藤原家康一跑,其余的武士也就不在抵抗,转身就跑。可是这些武士却不像藤原家康那样有战马骑行,他们跑得再快也不如四条腿战马跑得快。王三带人很快追上了这些武士,这些西军退伍的战士挥舞马刀,仿佛又一次回到了西北的战场,他们兴奋异常,“赫赫”怪叫挥动马刀,收割着藤原家武士的人头。 藤原家康哪里见过这么凶残的打法,他将身伏在马背上疯狂逃窜。王三见状,拉弓就是一箭,正中藤原家康的坐骑,藤原家康的战马一痛,一下子就将他掀下马去了。 王三催马来到藤原家康的面前,往前一探神,轻舒猿臂,慢扭狼腰,一下子就把藤原家康从地上拎了起来,放在了马鞍桥上。 此时李立也催马过来了,赞道:“三哥的功夫还是如此潇洒。” 王三随手把藤原家康丢给了一个骑士,道:“将这个倭子首领交给杨大人。” 那个骑士转身而去,李立道:“咱们再冲杀一番,直接擒拿藤原家忠。” 王三道:“好,跟我冲。” 王三带着几十个骑兵直奔藤原家康的大旗冲了过来,此刻已经有逃回去的武士告诉了藤原家忠有藤原家康被擒拿的消息。藤原家忠见中原人只有几十个人竟然敢冲击自己数千人的武士队伍,心中大怒,他吩咐道:“这些中原人他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来人冲上去杀光他们!” 藤原家忠亲自带领千余武士迎面将迎击王三。王三虽然只有几十人,但是他们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身后还要2000多商队护卫尾随而来。那些虽然比不上自己带着这些精锐骑士,但是大多数也多少受过军队的训练,比起这些只知道争勇斗狠的倭子武士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王三、李立冲进重围,毫无惧色直奔藤原家忠的大旗冲杀。藤原家忠此刻倒是有些紧张,没想到这些中原骑兵如此悍勇。没有办法他只好调动更多围剿源为义的武士加入对付王三的行列中来。不过这倒是救了源为义的命了。 源为义此时身边的武士已经不到百人了,不过这些武士还是面无惧色以性命相博,那些跟随他出征的农民此刻已经小部分被杀,大部分都跑了。源为义眼见陷入了绝境,他此刻已经有了脱离战场逃跑,然后到新港登船和船上的崇德天皇逃跑的心思了。就在此时突然发现藤原家的武士身后一阵大乱,然后不少的武士向另外一个方向冲杀过去了。 源为义大喜,高声道:“中原人来了,中原人来了!” 他手下的武士此刻也是精神振奋,直接就向混乱的方向冲杀,试图与援军汇合。藤原家忠并没有发现王三身后的步兵,他觉得这几十个骑兵兴不起大浪,因此指挥人马就将王三等人团团围住了。 就在这时李俊带着的步兵赶到了,2000多人加入了战团,再一次将藤原家忠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藤原家忠的部队昨夜遭到偷袭,如今已经是日上三竿,水米未进,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 以此相反西军商队可是四更造饭、五更出发,如今正是在精神矍铄的时候,而且西军商队的武器也都是非常的整齐,几乎是人手一把朴刀,在宋朝法律中民间最厉害且合法的武器就是朴刀了,西军商队经常游走各地,所以西军制式武器是不带的,以免引起麻烦,但是就是这朴刀也是在步战中能够发挥很大威力的。西军在逐渐掌控西北之后,牛皮已经不再是稀罕之物了,所以不少商队的护卫都能够船上半身的皮甲。这些装备要是比起西军装备来差的很远,就是比起禁军来也寒酸了很多。但是比起那些扶桑国的挥着铁刀穿着竹甲的倭子武士不知强了多少。 藤原家的武士也有武器精良、甲胄坚固的士兵,但是这些士兵都是经过几代的积累,才能攒下这份“家当”的,在几千武士中少之又少,在战场上只是美丽的点缀,根本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因此双方一交手,虽然藤原家的武士人数占优,但是很快就露出的败像。 藤原家忠心下大急,如果今日败了只怕他们藤原家几代人建立的基业就此土崩瓦解了。此刻藤原家忠双目尽赤,疯狂的挥舞着家传的宝刀,高声咆哮。藤原家的武士们也似乎知道了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了,因此都疯狂的挥刀舞枪跟李俊、王三等人拼命。 中原商队的护卫本来就是参差不齐,此刻他们面对扶桑武士疯狂的打法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双方数千人在战场之上就僵持起来,一时之间杀的天翻地覆难分胜负。 远处观战的栓子看到这个景象也是冷汗淋淋,他并非没有经历过大型的战场,只是向扶桑武士这么视死如归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栓子对着张顺道:“张顺,你看这些扶桑武士都不怕死,一时之间倒是难以取胜。” 张顺道:“既然他们不怕死,我就送他们上西天。” 栓子道:“好,且看看你的水师陆战如何!我亲自跟你们击鼓。” 说罢栓子走到一面战鼓面前,亲自击鼓助威!一时间西军商队的大阵之中鼓声震天。 张顺听见鼓声一起,急忙一挥手对着手下的600勇士,道:“前面杀得热闹,我军一时难以取胜。跟我杀上去,勿要折了江宁水师的名头。” 五五九 一战定扶桑(五) 其实江宁水师就是普通的厢军,跟其他水师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平日里在江南也就是帮着西军商队运输些货物,赚点外快而已。 张顺平日少言寡语,但是确实想作出一番功业,他甚至主动想加入西军。只是西军中无有水师,种师道婉拒了他。韩世忠掌管江宁水师之后,唯一做得跟其他厢军不一样的事情就是江宁水师不吃空饷,在韩世忠治下足足有8000人马。其他的方面江宁水师跟其他厢军并无二样。 种师道曾经提到过张顺是个人才,所以韩世忠也对张顺高看一样。再加上韩世忠对于水师战法一窍不通,所以平日里水师操练全都交给了张顺。不过江宁水师各种弊病已经积重难返了,并不是张顺一人能够扭转的,张顺面对江宁水师的颓败他也是有心无力。 最后张顺跟韩世忠商议,从这8000人中挑选一些精锐的士兵由他单独训练,以备以备不时之需。种师道曾经跟韩世忠表示过未来还要重用于他,因此韩世忠也怕如果哪天种师道用他之时,手中无可用之兵,因此韩世忠就同意了张顺的要求,不过韩世忠要求将自己从西北带来的200人都编入这只特殊的队伍,因为他不想看着那些西北刀尖博取前程的勇士们颓废下去。 张顺见西北来到士兵虽然不习水战,但是骁勇无比,也就同意了。后来他又精挑细选了400人,凑成了一个加强的营盘,平日里精心训练,倒是成了一只精锐的力量。 水师士兵虽然没有什么精良的铠甲,但是装备是不少的。尤其张顺精心训练的这种水兵,钩、叉、矛、盾、刀、箭、火砖、标枪配备合理,现在虽然在岸上,但是这些水师战阵整齐,进退有序,妥妥的一只生力军。 张顺单手提这一只铁矛,背后背着2支标枪,走在队伍的第一排。身后的600士兵形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藤原家的武士押了过去。这只部队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却给战场上的所有人带来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藤原家忠感到了危险,他急忙组织人手向张顺的水师冲了过去。张顺见对面乱哄哄的冲过来一群倭子武士,嘴角一撇,暗道:这种一团糟的战法不就是送死吗? 张顺随手从背后抽出一只标枪,在水上作战的时候,他可以在晃动的船上用标枪射杀50步以外的敌人,如今到了岸上,他的标枪更具有准头。 张顺投出一支标枪,就将一个扶桑武士当场击杀,这标枪力道十足,从那个倭子武士的当胸穿过,竟然将那武士钉在了地上。张顺手中的水师士兵,纷纷将手中的弓箭、标枪、火砖给投射了出去,在水上作战非常重视这些远程攻击的,所以这些水师的投射出的武器威力巨大,两军还没有近战交手扶桑的武士就损失了百余人! 这些倭子武士那里见过这种攻击,只是迫于武士的颜面不能撤退,否则这些早就逃跑了。扶桑倭子武士硬着头皮往上冲,只盼着跟张顺的水师贴身近战,用自己的悍勇不畏死,来击退这整齐的军阵。 不过倭子武士再次失望了,张顺的水师士兵相互配合得当,往往人一组,有人负责用盾牌防守,有人用挠钩钩拉敌人的腿脚,有人用长矛刺向敌人的身体,还有人用大刀看向敌人的脖项。 这些扶桑武士感觉自己在同时跟四五个人战斗,跟人再怎么悍勇也抵不住集体的力量。这些冲杀上来的扶桑武士仿佛遇见了一件巨大的杀戮怪物,在这个怪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地被收割性命! 在王三的骑兵、李俊的步兵、张顺的水师联合打击之下藤原家忠终于支持不住了。他的武士队伍开始崩溃了,面对毫无取胜希望的对手,他们绝望的惨叫然后冲向敌军拼命,很多人希望在死之前能够杀死或者杀伤一个中原人,但是绝大多数武士的这种希望就是奢望,更多的武士在中原士兵战阵面前就是白白送死。 藤原家忠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他想逃走,只要能够逃回平安京,也许还有翻盘的机会。但是现在四面八法都是中原人,这些中原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陷入重围的他根本无法逃脱。 源为义大喜过望,他高声喊道:“杀!杀光这些藤原家的狗崽子!” 可是源为义突然发现中原人在斩杀武士的时候完全不管是藤原家还是源氏的武士,都是无差别的斩杀。要不是有些中原士兵认识自己,他也险些丧命。源为义大惊失色,如果要是这么下去,他的武士还能省下多少! 源为义见远方的王三冲杀过来了,他疾跑几步来到王三的马前,一把抓住王三战马的缰绳,道:“王三兄弟,为何斩杀我的部下!” 王三一愣,道:“你的部下?胳膊上的白纱呢?” 源为义一见暗暗叫苦,自己带着的武士已经拼杀了半日,身上都已经是占满了鲜血,那里还看得见白纱! 王三也瞬间明白了,急忙道:“让你的人伏在地上,伏地者免死!” 源为义暗自叫苦,让武士如同猪狗一般伏在地上,还不如杀了他们呢。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呢,如果要是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就是获胜只怕也就成了光棍司令了。 源为义只好高声喝道:“趴在地上,不要抵抗,趴在地上免死。”说罢他首先趴在了地上。 那些武士开始不明白为何要匍匐在敌人的脚下祈求活命,但是看到家主都跪下了他们很多人也都匍匐在了地上。李俊等人接到的命令是斩杀一切敢于抵抗的倭子武士,这些武士匍匐在也就得了活命。 榜样的力量是无限的,藤原家的武士见趴在地上就能活命,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武士道精神了,不少人纷纷扔了武器趴在地上求活命。 见到自己武士纷纷趴在地上求饶,惊得藤原家忠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些忠勇的武士竟然作出如此“无耻”行径,他破口大骂,道:“懦夫!懦夫!” 面对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中原军队他也毫无办法了,在十几个亲兵的保护下来到了一个小山包。藤原家忠知道自己最后的日子到了,他对自己的亲兵道:“我不会向中原人祈求活命的,我要在此地剖腹,我死以后你们将我的首级砍下带给白河上皇!” 听了藤原家忠的话,他的亲兵皆痛哭流涕,表示要跟随家主一起去见天照大神。藤原家忠怒道:“你们也要背叛我吗?” 听了藤原家忠的怒喝,这些亲兵这才闭口不言。藤原家长对着平安京的方向跪了下来,面对四面八方杀来的敌军,他心中无不难受。最终他一咬钢牙,抽出家传的武士刀,就向自己的腹部刺去。 也就在此时,突然天昏地暗、风雨大作,一场暴雨不期而至,战场之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藤原家忠的亲兵道:“家主,神风,神风来了。赶快趁乱逃命。”说罢也不由分说,驾起藤原家中就跑。 李俊、王三等人见眼看就要大获全胜,突然来了这阵狂风暴雨。他们知道在扶桑国经常刮这种飓风,其实在中原沿海也有,只是在扶桑国更加频繁一些。这种飓风一来经常是暴雨如注,树倒屋塌,非常可怕。其实神风就是后世台风,在扶桑国并不罕见。 栓子由于久在中原的北方行走,那里见过这种景象,他心惊肉跳,心中暗道:难道这个藤原家忠有神灵保护不成! 这是李俊、王三等人来到了栓子的身边,道:“大人,这个仗不能打了。神风来了。” 栓子道:“什么叫神风。” 李俊道:“这个神风是从海上来,咱们中原东南沿海也时常受到侵害。小人等第一次来扶桑国也碰到了这种大风,现在还是找地方避雨躲风为上。” 此刻源为义也跑了过来,道:“还请上国大人们去城中躲避风雨。” 栓子见风雨月来越大,根本无法作战了。于是点点头,道:“好,咱们就进城避雨。” 栓子令人整顿人马,大军顶着风雨进入出云国的都城。这场风雨进行了足足2个时辰。等风消雨停只是已经的到了下午,栓子等人登上了城墙一看,城外的战场是一片狼藉,尸体满地,血水横流,藤原家士兵扎的帐篷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就连城内的房子都被飓风吹倒了不少。 栓子名李丹、李立二人负责打扫战场,源为义也开始清点人数。直到晚上,栓子得知这一仗斩杀敌军武士3000多人,俘虏武士将近500人,中原商队战死400多人,算上受伤的有近千人失去的战力。 栓子叹了口气,对李丹、李立二人道:“咱们这一仗竟然伤亡了三成兵力,看了这个扶桑国武士也是不好对付。” 李丹道:“打扫战场没有发现那个藤原家忠的踪迹,如果他要是跑了在调动人马前来挑衅可也是麻烦。” 栓子道:“你二人设法要探听清楚藤原家忠的去处。知己知彼,才能规划下一步的方案。另外把源为义叫来,我亲自跟他谈谈。” 五六零 栓子施策受阻 崇德天皇失踪 杨栓子感觉就现在商队护卫的势力实在是不能卷入扶桑国的争斗太深,因此他想扶持源为义为傀儡,让他直接对付逃跑的藤原家忠。他感觉只有这样才能在扶桑国立足。 栓子在来扶桑之前,种师道曾经说过他只是名义的领导,只是要建立锦衣卫,并且关注石见山银矿就好了。关于军事事宜都听李俊的就是(此事见二八九),但是栓子自从登陆扶桑以后发现,李俊由于没有在西军效力国,无法服众。因此他一度想依靠王三行事军事。但是他隐隐觉得王三一到扶桑就神神秘秘,尤其是他跟那个源为义好像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他不敢完全信任王三,甚至不敢信任王三的好友已经加入锦衣卫的李立。 张顺也无法掌握军队,因为张顺平时少言寡语,不善于协调各方面的是非。所以一到扶桑国,大小事情都出自他的决断,他自己无统帅地方的才能,因此遇见事情就不断仿照种师道的军机处制度召集诸将议事,结果议论来议论去往往也没有什么让他满意的结果。 这次要扶持源为义,他觉得独断专行一次,所以根本没有于李俊、王三商议,直接就让李丹将源为义叫了过来。 源为义刚刚整理好了战场,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经过这一场大战,现在他身边的武士还有30多人而已。想到他们源氏和平氏两家控制山阴、山阳两道18国(算上石见国就是19国),拥有武士近5000人,如今只剩下这些人马,他自然悲从中来。 不过源为义也知道这一场大战控制北陆道20国的藤原氏也好不了哪去,其实处于过一战扶桑国的大势已定了,只要中原人肯再次出兵扫平藤原氏余孽,整个扶桑国就可以说是自己说了算的。 扶桑国主要有山阴、山阳、北陆、东海、西海、南海、畿内、东山等各道,大小领主几百个,都各自城国。其中以山阴、山阳、北陆三道成为了三大家的主要领主,其他各道的领主没有形成联盟,名义上臣服于三大家的。如今平氏已灭亡,只要说服中原人灭掉藤原氏,这扶桑国几百国的领主都会臣服自己的,先到此处源为义又得意洋洋起来。 就在此时,李丹前来寻他,说是栓子有请。源为义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赶到了栓子的住处。 二人寒暄已毕,栓子道:“源家主,你现在还剩多少武士。” 源为义道:“这次大战还有剩下几十个人了,不值一提。不过不论怎样,还要感谢上国相助,我若控制扶桑国,定然重谢贵国。” 杨栓子道:“你下一步想怎么控制扶桑。” 源为义道:“还请上国帮忙,统帅大军犁庭扫穴,彻底消灭藤原家族的势力。扶桑国虽大(扶桑人认为自己国很大),但是只要控制住山阴、山阳、北陆,以及畿内也就是平安京所在的位置就可以,其余各道分成若干国,每个国有分成若干领主。这些领主人数虽多但是势力太小,不值一提。” 杨栓子冷笑道:“你倒是好计较。不过那些小的领主又如何管理呢?” 源为义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原来这些小国都是依附于我们三大家的,凡是依附藤原家的都是名义上遵从白河上皇,依附与我们和平氏的就是尊奉崇德……天……”说到此处源为义突然脸色大变,手捂着胸口,大叫一声:“痛煞我也!”随着他一声高喊,喷出一口鲜血,昏迷不醒了。 栓子也吓了一跳,他和源为义什么还没有谈呢,这人竟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他急忙招呼人快找大夫来看。 李俊、王三、张顺等人也都听说了源为义突然吐血昏迷的事情,急忙赶到栓子这里询问情况。栓子见他三人到齐,就把自己想扶持源为义做傀儡,统治扶桑国的想法跟众人说了。并且询问众人的想法。 李俊听了心中有些不快,他和栓子定位模糊,种师道明确栓子为这里最高官员,但是也说大小军事都要支持他李俊的意见。可是自从二次登陆扶桑国以来,自己在军中的地位逐渐下降,当时面对强敌,李俊还能隐忍,但是现在强敌已除,李俊觉得自己不等如此消沉下去了。如果要能控制扶桑国一片土地,这就相当于开疆扩土了,这种逆天的功绩,自己应该整一个首功。 李俊道:“杨大人,这个源为义本来就是扶桑国三大家主之一,野心极大。如果支持他做扶桑之主,只怕未来难以把控。我看咱们几次三番救了足利义满,那个足利义满原本连一个领主都不是,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势力了,不如支持这个足利义满作傀儡,让他帮助咱们做事才好。”说罢,李俊看了王三一眼,希望得到王三的支持。 要是一年前,王三是绝对支持李俊的,他们在扶桑国配合的也很好。但是今日不同以往,王三虽然没有确定源为义的侄子源义朝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心中总是有希望的。源为义跟自己许诺过,未来源氏家业由源义朝继承。若源义朝这得能够成为扶桑国之主,那他自己岂不是成了扶桑国的太上皇了。 想到此处,他没有选择支持李俊,道:“这次发生在扶桑国的大战,最初就是足利义满觊觎咱们石见山的银矿引起的,这等势利小人怎可扶植。源氏为扶桑大家,颇有威望,倒是可以帮我们西军治理扶桑。”王三说话之中,还特意强调了“西军”二字! 李俊没想到王三能够发对自己,他愣了半天,深吸了几口气息,道:“好!好!好西军……” 栓子见二人有些要吵架的意思,一拍桌子怒道:“刚刚取得了一场小胜,你二人就要吵架吗?如今我们远在海外,更要精诚团结,如果内讧火并到让他人笑话!张顺你有什么想法。” 张顺本不想参与王三和李俊的争论,不过他也对栓子的想法不赞同。张顺要论领兵打仗那是远远强过这三人的,他根本不相信就凭借现在商队的几千人马,就能想着控制整个扶桑国,张顺看来,他们三人讨论的选择那个人做傀儡控制整个扶桑,说好听些就是好高骛远,说不好听的基本上算是扯淡。 张顺想了想,道:“咱们今日一战死伤近千人,像这样规模的战斗要是再打几回只怕咱们连国都回不去了。要是咱们的护卫都死伤殆尽,那么那些现在顺从我们的那些倭子武士只怕都要像野狗一样扑向我们。我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从国内调动更多的兵马才稳定这里的局势才是上策。” 张顺的提议显然得不到李俊、王三的支持后,三人于是当场争吵起来。争执了一会之后,张顺觉得没有意思,就站在了一旁闭口不言。李俊和王三二人还是在栓子面前喋喋不休的吵来吵去。 栓子见他二人吵来吵去的,头都有些大了,最后栓子道:“都别吵了,各位都先回去,让我静静。” 李俊、王三吵来吵去也觉得无趣,听到栓子这么说,也就都住嘴了告辞了。栓子对张顺道:“这二人都不是省心之人,最近你要万事小心,多派军士巡逻,千万不要让扶桑人偷袭咱们的营寨城池。” 张顺道:“大人放心,下官自会安排。” 几人离开之后,李丹又来报事。现在栓子最信任之人就是李丹,栓子见他前便问道:“源为义如何了?” 李丹道:“经过军医诊治,源为义醒了。不过军医说源为义为急火攻心吐血,现在身体虚弱的很,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栓子疑惑道:“源为义为何突然急火攻心呢?” 李丹道:“我正是向您报告此事。给我跟他手下打探清楚了,原来战事一开,他就把崇德天皇放在了新港的船上随时准备逃走。可是今天一场大风,吹得天昏地暗的,扶桑国的神风从海上来,海上的风浪更大。源为义在神风来临之后只是没有想到崇德天皇之事,我估计他是担心他们天皇的安危,因此急火攻心,吐血晕倒的。他一醒来立刻派人去新港探听消息去了。” 栓子回想起源为义晕倒的时候正好提到了崇德天皇的时候晕倒的,栓子点了点头道:“探得好!新港派人去了吗?” 李丹道:“我让司行方去了,他也能骑马,而且来到扶桑有一年多了,能通这里的语言。我让他去新港打探消息,万无一失。” 对于李丹的安排栓子非常满意,道:“你也先去休息,有消息尽快告诉我。” 第二天一早,李丹就把司行方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栓子,果然是神风一起,崇德天皇的坐船不知被吹到何处了,崇德天皇也生死不明。而且源为义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又吐了一口鲜血,现在已经陷入昏迷了。 杨栓子听了李丹的回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时候有家人来报说是李俊、王三又来求见。栓子有些不耐烦的对李丹道:“你去告诉他们二人,就说本大人昨日大战精疲力尽,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今日先不议事了。让他们明日再来。” 五六一 立源氏王三动心机 栓子打发了李俊和王三后,对李丹道:“你去湖山,请宋江来见我。” 原来宋江这几日来回的奔波,大战之前就病倒了。最终的决战还没有开他就离开了战场回湖山养病了。 李丹道:“大人放心,亲自前往。”说罢转身就走。 栓子此时想起了什么,又住了李丹,道:“且慢,让宋江养好了兵,十日后去石见山等我,休要让他人知晓。” 李丹道:“明白。” 栓子闭门谢客休息了一天,他本来就不是武将,昨日一场征战让他疲惫不堪,送走了李丹后,他放心了许多,不多久就在房间中混混沉沉的睡着了。 栓子在府中休息,王三可是没闲着,他在栓子府上吃了闭门羹后直接去找源为义。源为义虽然被军医救活了,但是身体非常的虚弱。但是当他听到王三来访,急忙将王三请了进来。 王三一见躺在病榻之上的源为义,道:“源大人,身体如何?” 源为义道:“王三兄弟,赶快派人去寻崇德天皇,如果天皇蒙难我就要剖腹自尽!” 王三道:“什么鸟天皇,老子为了帮你上位,几乎跟李俊吵了起来。你现在最重要的要养好身体,然后征调士兵,控制朝局。” 源为义道:“王兄弟,如果天皇蒙难,我就没有立住之地了,那个领主还会听我的,我也只有一死了。我已经派人出海寻找了,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多少人了,恐怕难以找到。” 王三看了源为义一眼,此时的源为义可能是太过激动,大口喘着粗气,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嗦,鲜血不断的喷在床单之上。 王三倒退了几步,道:“也好,我可以帮你寻找你们的天皇。但是我需要你写一封信,将家眷接到出云国来。” 源为义道:“这是为何?” “为何?”王三冷笑道:“我们杨大人向扶植你做扶桑之主,但是李俊说你是一方雄主不好控制,所以李俊要立足利义满为扶桑之主。你要是把家眷接到这里来,由我们西军加以保护,就表明对我们完全投效,如同那投名状一般,我们杨大人才能完全放心,这样我在一旁帮助才能让你当上扶桑之主。” 源为义道:“你如此助我,只怕是因为源义朝?” 王三冷笑道:“源义朝之事还要多方查证,休要为外人道也。” 源为义挣扎着做起来,道:“信我来写,让他们都过来。源为义的事情我也会保密,不过你要帮我找寻天皇。” 王三道:“你敢威胁我吗?赶快写信要紧。” 源为义艰难从病榻上爬了起来,用哆嗦着的手写了一封信给王三,道:“就请你拿着这封信去但马国,将我的家眷接来。” 王三接过了这封信,道:“你放心,我这件事我来安排。” 源为义还是继续道:“那寻找崇德天皇之事,还请你多多上心。” 王三并没有回话,而是道:“你也安心养病。”说完转身离去。 王三离开源为义的住所直接找到了李立,李立如今也加入了锦衣卫,直接受栓子的领导,位置在李丹之下。王三想通过李立见到栓子。 李立道:“三哥寻我何事?” 王三将自己相见栓子的事情跟李立说了。王三道:“今日一早我和李俊去见杨大人,但是吃了闭门羹。现如今我有要事向杨大人禀告,故而请你帮忙通传。” 李立道:“刚刚李丹大人跟我交代,杨大人确实累了,要休息,今日不见客。他要外出探查消息,因此让我小心伺候,休要影响大人的清梦。” 王三道:“你我兄弟可都是西军出身,那个李丹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江南方腊的贼军,只是早加入几天锦衣卫就如此嚣张,不把你我放在眼里!” 李立见王三如此信口开河,吓了一跳,他道:“三哥,你怎么如此暴躁,难道遇见什么为难之事了吗?” 王三自觉失态,尴尬的笑道:“还不是源义朝之事,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种啊?” 李立也是聪明之人,他也听说了王三、李俊因为分别支持源为义和足利义满之事吵起来的事情,也就明白了王三目前的想法。 李立道:“三哥你是想成就几日之前源为义给你写的那封信中提到的事情吗?” 王三道:“你我是兄弟,如果事情真的如心中所说,我们王家也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李立道:“三哥,源为义真的可信吗?在说如果信中之事为真,我劝你还是要上报给杨大人,以免今后有麻烦。” 王三道:“李立兄弟,你我可是出生入死的生死之交,我有事也不瞒哄于你,这件事情还没有最终的定论,所以还请贤弟为我保密。” 李立沉吟了一会,道:“好,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王三道:“我刚刚找了源为义,他同意将他的家眷从但马国带到出云国来,交给我们照顾,以换取咱们对他的支持。” 李立一听道:“有这种事情?” 王三道:“这是源为义写的信。”王三就把信递交给李立了。 李立展开一看果如王三所说,于是李立道:“这样,杨大人确在休息,你在我这里用饭,等下午我在去通传这个消息。” 栓子一个大觉睡到了下午,他起来之后觉得神清气爽,一身的疲劳尽去。就在此时李立走进了报事。 栓子问道:“今日外边如何?” 李立道:“一切都如常,并无特别事情发生。李俊和源为义都派人去海上寻找他们那个崇德天皇的下落了。王三哥又跟源为义谈了谈,源为义愿意以家眷为人质,换取我们的支持。”说着,就把源为义的信递给了栓子。 栓子看了看信,道:“这个王三对源为义也太上心了。” 李立听了栓子的话,急忙把头低了下来,根本不敢回话。杨栓子本来也有扶持源为义的想法,于是道:“这样也好,你去安排人,派人将他们家眷都接到这里来。” 李立道:“那下官亲自去接。” 栓子刚要说“去!”突然想到李立和王三的关系,于是道:“李丹出去办事,司行方又在新港探听消息,我身边也不能没有人手,你去让张顺带领水师去但马国接源为义的家眷来此便是。”李立遵命而去。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日栓子召集众人议事,王三、李俊还是各执一词争执不下,众人议论了一上午也没有议论出一个结果。 最终栓子道:“这么吵来吵去的也没有傻结果。如今我们已经占领出云、石见两国了,无论以后如何发展,这两国咱们是占定了的,如今先写下檄文,晓谕百姓,让他们尽快恢复劳作,休要闹事才好。王三你就暂时负责安抚出云国百姓,李俊负责安抚石见国百姓。张顺负责管理新港,并且寻找他们的那个天皇的下落。我还是回石见山,尽快恢复白银开采,这才是侯爷最看中的。各位暂时管理百姓,这可不是什么任命,今后每月“逢五”(指初五、十五、二十五)都到石见山议事,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任何都不需要动刀兵!” 栓子也是懒得听他们吵来吵去了,干脆将他们分开安置,自己也表明要到石见山躲清闲了。众人闻听栓子的安排后,面面相觑也就没有了吵架的兴趣了。 王三试探的问道:“那源为义如何安排。” 栓子道:“他病情如何了。” 王三道:“今日混混沉沉尽说胡话,今天早晨还发起了高烧。” 栓子道:“就让他在这里养病,等病好了在让他去石见山。” 栓子觉得自己无法控制局面,心情也是不好。其实他也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商人,现在有了一块地盘了,可是如何管理可不是他能掌控的。此时他就想跟宋江相见,这个宋江虽然是马匪出身,可是遇事机警,颇有见识,倒是一个人才。 栓子的队伍离开了出云国不久,正好碰到李丹回来了。栓子急忙把李丹叫了过来,问道:“宋江的病体无恙乎?” 李丹道:“我看着他倒是病的不清,屋子里都都是煎药的味道。” 栓子忧虑道:“竟然如此严重!” 李丹却道:“我仔细看了看,他脸色不好,但是目光炯炯,声音洪亮,好像又没有生病。” 栓子一愣,道:“你说宋江竟然是在装病!” 李丹道:“这个我不敢说,但是宋江亲口答应过几日便到石见山拜见大人。” 栓子暗骂了一句: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栓子带人回到了石见山,这次到扶桑国他们带来了不少中原的工匠和器械,如今扶桑国大战已毕,栓子一到石见山就开始组织工匠开始开矿、冶炼,栓子治理地方不行,但是对于经商做贾倒是非常有心得。到了石见山他觉得事事顺手,石见山的银矿的开采逐渐的被理顺了。 又过了几日,新港的张顺送来了消息,源为义的家眷到了。栓子闻之大喜,立刻安排李丹和李立去新港,将源为义的家眷送到石见山,暂时让他们不要与源为义相见。 五六二 连遭难源为义归天 李丹和李立领命而去,当天他们就到了新港见到了张顺。张顺将源为义一家20多口人都交给了李丹和李立。 李立有意无意看了看尚在襁褓中的源义朝,仔细观看这个孩子眉目鼻口竟然有几分王三的影子。抱着他的女子身材高挑,面带白纱,她正是源为义的妹妹池江子! 李立正看着出神,李丹推了他一把,戏谑道:“怎么你看上这个婆娘了。” 李立道:“你是刚来不久,咱们在这里什么样的婆娘都能找到,这个婆娘出了个子高些还有什么稀奇。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杨大人还等着我们呢!” 李丹看了看天,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看咱们还是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李立也就同意了,道:“也好,咱们寻张顺去,就在新港吃些酒肉。” 随着战事的结束,新港逐渐的恢复生气,这里的买卖商户又开始招揽生意了,西军的商栈也开始营业买卖了。李丹、李立将源为义的家眷安置在了一间客栈,派人看守保护。然后就寻找到张顺,三人找了一家上好的酒馆,吃喝到半夜方才散去。 李丹、李立二人相互搀扶回到客栈,他们一进入客栈就闻到一股子血腥之气。二人立刻惊醒,抽出兵刃就进入了客栈。 李丹一入客栈就问答了一股子香气,道:“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李立对这种香气倒是有几分熟悉,在青溪帮源洞擒拿方腊之时,方腊曾经点燃阿芙蓉迷惑百姓(详见64、65回),这个东西便是阿芙蓉的香气,只是这里的香气比阿芙蓉更加浓烈。 李立急忙道:“快掩住口鼻!” 李丹此时也觉得头晕恶心,他掩住口鼻,打开客栈的门窗,仔细查看,查看之下他不由得心惊肉跳。由于客栈刚刚营业,住宿的人数并不多,出了他们一行人,只有二三个商人而已,算上客栈的伙计不过30多人。如今这30多人全都被大部分被打晕了,源为义的家眷却被人斩杀在当场! 李丹大惊,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立还是果断些,他跑到井口边,打了一桶冷水,直接就破向了自己的一个晕到在地的随从。那随充被凉水一泼立刻惊醒起来。李立一把揪住这个随从的领子,问道:“让你保护源为义的家眷,这是怎么回事?!” 那随从左右环视,半天才缓过神来,哭道:“小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闻到了一股子香气,然后就被人打晕了……” 李丹听了这话,一屁股就坐在的地上,道:“坏了大事了。” 李立立刻想到了王三,他现在觉得可能跟王三脱不了干系。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证据,不过当初在青溪帮源洞的时候,王三擒拿方腊可是立了大功的,王三知道阿芙蓉点燃后能够迷乱人的性情,可是王三又哪里得到的阿芙蓉呢?而且这个味道比阿芙蓉要浓烈很多,想必毒性更大,难道王三要毒死源义朝不成。虎毒尚不食子,源为义如果真是王三的孩子,王三狠心下次毒手吗? 一连串的疑问李立袭来,弄得李立头晕脑胀,一时间呆愣在那里。此时越来愈多的人被冷水泼醒,大家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这时候突然有人道:“快看,这里还有活口!” 李丹、李立立刻来了精神,他二人同时窜向了的声音方向。二人一看只见夫人池江子抱着源义朝靠在了墙角里,精神萎靡,但是身上却没有伤口。 李丹轻轻的将手指放在了池江子和源义朝的鼻孔上,然后高兴道:“快救人,还有气息。” 李立一见源义朝和池江子还有气息更加怀疑是王三所为,他眉头皱了一个疙瘩。李立道:“李丹大人,你在这里探查,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凶手踪迹。” 李立随后带着七八个人四处探查起来,新港是新建的一个镇子,面积并不是很大,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出了镇子。镇子外漆黑一片,好在有皎洁的夜色,还能看到路径。李立等人发现了几串可疑的脚印,李立大喜,道:“跟我追。” 李立一行人都是配有马匹的,他们连夜寻着脚印追赶本以为能够追上“杀手”,可是他们从后半夜一直跑到天明,一个人影也没发现。 李立等人此时人困马乏,他四周看了看,道:“这是什么所在,快寻个村庄,打尖休息一番。” 李立的随从中有几个是早期投效的扶桑人,其中熟悉此地地里的一人,道:“大人,此去往东十几里,便是出云国国都了,咱们可以到那里休息。” 李立一听出云国国都,立刻来了精神,道:“走,咱们就去出云国。” 李立一行人来到出云国,此时时辰尚早,出云国还没有开城门。李立来到城下,叫开城门怒气冲冲直奔王三的府邸而去。 李立来到王三的府门前,见府门紧闭,他也不答话飞起一脚就将大门踢开。看门的家丁听见大门被踢开以为有什么恶人来袭,抬头一看却事李立。 王三的管家立刻迎了上来道:“李将军,你一大早来此何事?” 李立道:“王三哥在何处?” 管家道:“老爷正在睡觉,还没有起床。” 李立冷笑道:“没有起床?只怕是刚刚睡下。”说罢直奔王三的寝室而来。 管家一边阻拦一边道:“李将军有何急事?” 李立那里听管家的劝阻,直接来到了王三的寝室前,抬脚就将寝室门给踢开了。李立冲进王三的寝室,在熟睡中的王三翻身而起,顾不得衣冠不整,就去摘墙上的镇宅宝剑。他的床上显然还有一个婆娘,此时“啊”的一声钻进了被窝瑟瑟发抖。 王三去下宝剑定睛一看是李立,随即放下宝剑,对李立喝道:“李立,你要作甚?” 李立见王三模样确实是在睡觉,有瞥了床上瑟瑟发抖的女人。哼了一声,道:“你出来说话。” 王三跟李立来到了院内,王三问道:“你着急忙慌的闯到这里来胡闹,出了什么事情。” 李立道:“昨日你在新港做下的好事,却来问我?” 王三一愣道:“什么新港的事情,我一直在这里,根本就没去什么新港。” 李立上下打量王三一番道:“你真的没有去新港?” 王三道:“我去那里作甚,你今日说话怎奇奇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立低声道:“昨晚源为义的家眷20多人都被人杀死了。我跟着杀手的脚印追到了这里。” “什么?”王三大惊道:“他们都是了吗?那个源义朝呢?” 李立道:“只有源义朝和他的母亲池江子活了下来。这真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王三低声道:“我杀他们作甚,再者说那个源义朝还有可能是我的骨肉!” 李立半信半疑的看着王三,道:“三哥我就信你一回,不过有些事情终究会是水落石出的。这纸如何能包得住火呢?” 王三道:“天地良心,我真的不知道新港之事。” 李立道:“那源义朝呢?他的身份你何时报给杨大人?” 王三道:“这个你放心,一旦确定是我的骨血,我自会安排。” 听王三这么说,李立叹了口气,道:“好,我追查了半宿,水米未粘唇,在你这里先用些饭食。” 王三道:“这个好办,我去安排。另外我也调动士兵,在周围搜寻一番,看看有没有此刻的踪迹。” 李立明白王三根本不可能搜到什么,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消除对王三的怀疑,值得应付道:“那就有劳三哥了。” 李立在王三的宅子里用过了早餐,也不问王三的搜寻结果,带着人就走了。王三送走了李立之后,就来到了源为义的宅子。源为义在大夫的调理之下,身体有所恢复,只是这些天他的宅子已经被王三派人完全的保护起来了,相当于被软禁起来了。 源为义派出去寻找崇德天皇的几个家人也都回来了,那场大风之后崇德天皇根本就无影无踪,无处寻找。源为义本来想让他的几个家人再去出海寻找,但是一并让王三禁足在了家里。 源为义正在家里愁眉不展之时,王三来了。源为义见到王三急忙问道:“王大人,有天皇的消息吗?”源为义现如今把找到天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王三的身上,可是那里知道王三根本没有派人去寻什么崇德天皇。 王三道:“你满脑子都是你的那个天皇,却忘了你的家眷吗?天皇没有找到,你的家眷却有消息了。” 源为义道:“是吗?他们到出云国了吗?在那里,我去迎迎他们。” 王三冷笑道:“来是来了,只是昨天遭到匪人袭击,除了你妹妹和源义朝以为其余人都死了。” 源为义大吃一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指着王三道:“你!你……”说罢,他又喷出了一口血,当场昏迷不醒。 源为义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家将立刻将王三围了起来,王三怒喝道:“你们几个腌臜,还敢跟老爷动粗吗?” 面对高大威猛的王三,那些家将武士竟然被吓得后退数步。王三轻蔑的道:“等他醒来,让他留下话。这源氏的产业到底要留给谁?你们也要有一个效忠新主子!”说完扬长而去。 王三离开不久,就传来源为义因为丢失了崇德天皇自感罪孽深重,剖腹自杀了。剖腹之前写下了遗书将源氏的产业都留给了源义朝。 五六三 安扶桑及时雨献计 显兵威威逼平安京 “废物!废物!”栓子指着面前垂手侍立的李丹、李立等人破口大骂。现在他已经得知源义朝自杀其家人除了池江子和源义朝外全都被被人神秘诛杀,而且现在锦衣卫对此毫无头绪。栓子感到了深深的无助,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司行方将宋江从湖山请回来了,他听到栓子在厅房之内咆哮,也不敢进去。如今扶桑国的锦衣卫就是以他们三人为主,这次源为义家眷被杀的石见让他们丢进了脸面。 司行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宋江,宋江道:“放心兄弟,有愚兄在料也无妨。你自管去通禀。” 司厅方硬着头皮进入厅堂,给栓子行礼,道:“大人,宋江来了!” 栓子听说宋江来了心里舒服了一些,道:“宋江来了好!让他进来。” 宋江进来后向栓子行礼,道:“草民宋江,参见指挥使大人。” 栓子见到宋江满脸红润,那里有半点病态,而且自称“草民”心里更加不悦,道:“草民,这个草民不会是草寇。” 宋江笑道:“西夏国已经赦免了我的罪责,我起码是西夏国的草民了。” 栓子对宋江临阵装病虽然不满,但是也不想追究了,毕竟按照宋江的话,他只是一个“草民”而已。栓子道:“休得争辩这些无用的东西了。事情你知道了,你说说怎么办呢。” 宋江道:“这件事情扑朔迷离,不过要想理出头绪也是简单,只是要找出这一系列的死亡后谁受益最大就行了。” 栓子道:“要说是受益最大的就是源义朝了,不过那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他爹是谁都无人知晓。” 一说源义朝李立眼皮直跳,他几乎说出王三的名字,但是跟王三多年的交情让他闭上了嘴。 宋江道:“那个池江子呢?是不是她背后有什么势力。” 栓子道:“她能有什么势力,现在被吓傻了,疯疯癫癫的都说不出话来。” 宋江在厅堂之上来回来去的走了几趟,道:“大人对未来的有什么安排?” 栓子道:“那里还有什么安排,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你有话便说。” 宋江道:“我看有些事情应该统筹安排,不要被这一件事牵绊,否则也许中了他人之计。” 栓子道:“你是说有人想用源为义的事情取利。”经过宋江的提醒,李俊、王三、张顺三人的面貌瞬间浮现在他的眼前。如今扶桑国是海外之地,自己早晚要回中原的,谁要是掌控这里那可就是海外天子了,这里虽然贫瘠,但是石见山可是一个巨大宝库啊! 想到此处,栓子说道:“你有何建议,尽管提出来。若可行,我定要抬举于你。” 宋江听到这种许诺已经很多次了,此刻已经已经不太动心了。他对栓子道:“不知现在藤原家忠情况如何?” 司行方是负责打探藤原家忠近况的,他也知道未来西军商队如何安排最终还要参考宋江的意见,因此在从湖山来的路上就将自己打探的藤原家的近况告诉了宋江。但是宋江何其聪明,他这么问栓子,实际上就是跟栓子表明,司行方什么都没说。是可以信赖之人。 栓子看了司行方一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打探了清楚了,藤原家忠已经逃回了平安京,现在他那里还有各领主的武士300多人,士气及其低落。不过他手下的一个领主叫加藤元的,提前回到了他的封国,手下的武士没有任何损失。” 宋江问道:“这个加藤元是什么背景呢?” 栓子道:“加藤元原本是藤原家的属下,跟藤原家忠的弟弟藤原家康关系不错。” 宋江道:“这个藤原家康可是被我们擒拿了,我想我们就从这个藤原家康入手,很多事情也就解决了。” 栓子道:“此话怎讲?” 宋江道:“这个藤原家康是一个纨绔的公子哥,这个在扶桑国世人皆知。不如咱们将藤原家康送给加藤元,让加藤元扶植藤原家康成为家主统领原来藤原氏的属地。” 栓子道:“那么源氏和平氏的属国又怎么说?” 宋江道:“就让那个源义朝统领平氏和源氏的故地。” 栓子道:“这倒是好算计。可是那个加藤元能够答应?扶桑国各领主能够答应。” 宋江道:“那个崇德天皇拿到了吗?” 栓子道:“那里去找,这扶桑的神风倒是霸道,估计早就死在了大海之上。” 宋江道:“那就好办了,咱们就让源义朝尊崇白河上皇为主,这加藤元实际上控制了白河上皇,也就名义上控制了扶桑国,他并不吃亏。” 栓子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咱们只要掌控了源义朝也就是掌握了半个扶桑。只是如何让加藤元接受这个结果?” 宋江道:“那就请大人组织人马,水路并进威逼平安京和松原。” 栓子一愣问道:“这松原是……” 宋江道:“那是越前国的首府,加藤元的老巢。咱们可以如此这般……” 栓子道:“妙计!妙计!就依计而行!” 自从源为义剖腹之后,王三也是有些心惊胆战,到如今他没有亲眼看到源义朝,但是他心中感觉这个源义朝可能就是他的骨肉。他怕李立将这个消息告诉栓子,栓子要是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对他王三可是大为不利的。 这一日李立带着千余护卫再一次来到了出云国,这倒是吓了王三一跳,王三以为东窗事发栓子派人捉拿自己来呢。他派人一打听才把心放下,原来栓子下令让他带着所有的士兵包括李立带来的士兵向平安京进军,威胁藤原家忠。 王三听完不敢怠慢,只好迎出城来,见到李立道:“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李立道:“这是杨大人下的命令,名义上是威胁藤原家忠,实际上是威胁加藤元。” 王三看了李立带来的人,道:“这些都是商队的伙计,连护卫都算不上,战力行吗?” 李立道:“你手下还有1000多人呢,我带来的这些人主要是助威,你看他们衣甲兵刃都带齐了。这次作战最多也就是助长声威吓吓那些倭子而已,不用跟倭子发生直接的冲突。” 王三见这些伙计不少人配给了甲胄,几乎所有人都拿着朴刀,最重要的是将大船上的的几架三弓床弩都搬过来,远远看看去倒是威风凛凛的。 王三长出了一口气,道:“好,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李立道:“越快越好,另外杨大人让你把抓住的那藤原家500个俘虏武士也带上,如果真的要打仗,就让这500人先上。据我们锦衣卫探查,那个藤原家忠身边连300武士都没有了。” 王三为难道:“这些武士能听话吗?” 李立一摆手,道:“来人,将藤原家康带过来。” 不一会,藤原家康就被几个商队护卫推了过来。王三一见藤原家康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风采,面色惨白,精神萎靡,来到李立、王三面前勉强挤出一丝谄笑,道:“小人参见二位大人。” 李立道:“藤原家主,我将你们家的500武士还给你,能不能当上家主就看你了。” 藤原家康道:“原为上国效力!” 王三道:“兄弟这个是什么意思。” 李立道:“杨大人决定,同时拥立藤原家康和源义朝为扶桑之主,分了原来三大家的属地。” 王三一听源义朝真有可能接了源为义的位置,心中激动不已,他强压激动心情问道:“兄弟,那个源义朝……” 李立看了一眼他道:“这个你放心,有些事我是不会多嘴的。你我兄弟一场,要是那个孩子长大了,眉目鼻眼都与你一样,我看你如何料理。不如早些跟杨大人禀报才好。” 王三道:“那个自然,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如何报法?” 李立道:“随你。现在还是赶紧出兵,要是耽误时辰,落在了李俊身后也是不好。” 王三听了一愣,问道:“怎么李俊也要出兵。” 李立道:“他和张顺带着水兵直奔松原,咱们从路上走。” 王三道:“这两路出兵如何协调。” 李立催促道:“直管按照我说的做就好,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王三不知为何感觉到了李俊的威胁,于是急急忙忙整顿队伍,出发了。原本王三带着是1000多人,他的队伍可是中原来的商队的精锐部队,为数不多的几十个骑兵也在这只队伍中。现在李立又带来了1000多个伙计,这些伙计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虚张声势,呐喊助威还是不错的,再加上俘虏的500多扶桑武士。队伍也接近了3000多人,这扶桑国一般的领主也就有200多武士,而且经过大国战大部分武士都损失殆尽了。王三、李立带着这么一只“庞大”队伍浩浩荡荡从出云国一路西行直奔平安京,沿途各国领主竟然无一敢出来阻拦,当然有些领主参加了大国战,根本就没有回归,生死不明,这种情况更是没有人拦阻中原的队伍。甚至有些地方胆小怕事,还主动奉献一些粮草给这只中原大军。 王三、李立领着大队人马就顺利的到达了平安京附近。 五六四 加藤元反水助西军 三弓弩震慑扶桑兵 多亏了一场神风(就是台风)救了藤原家忠一命,藤原家忠狼狈的逃回了平安京。本来带着20国领主5000武士,数万武装农民发动了一场大国战,眼看都要获得最终的胜利了,结果在出云国被中原人打得一败涂地。他最终只带了300多武士逃回了平安京。 跟他回来的领主只有5人,这5人逃到平安京后感觉藤原家大势已去,他们此时觉得当初加藤元的做法是对的,于是也带着自己的武士离开了藤原家忠回到自己属地。最后藤原家忠只是剩下一百多个武士。 平安京是扶桑国第一大城,是仿照中原唐朝的西安和洛阳修建的,城中有百姓3万多户,人口足足十几万人。这里商贾云集,手工业发达,只是周围农民很少。在扶桑国商人、工匠的地位非常低,因此根本没有资格当兵(其实商人也不愿意当兵),藤原家忠想就地征兵都不行。 好在平安京钱财、粮食还有不少,藤原家忠急忙派人去旁边的若狭国去征兵,另一方面去越前国调动加藤元平安京来加强守卫。但是征兵也不是一时之事,所以现在藤原家忠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加藤元的身上。 就在平安京无比空虚的时候,王三、李立带领大军来到了平安京下,他们多扎连营,虚插旌旗,这个连营扎了20多里,将平安京围了一大半。藤原家忠见状心惊胆战,他那里还敢出城作战,只是强令百姓上城守卫,然后派人不断向加藤元求救。 王三、李立也不攻城,一方面栓子给他们的命令就是要威慑平安京尽量不要与藤原家忠发生正面冲突,另一方面他们也派平安京中的扶桑人狗急跳墙,鼓动百姓,导致平安京所有的百姓同仇敌忾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因此中原军队就在平安京和藤原家对峙起来了。 加藤元从出云国回到松原后不久就得到了藤原家忠失败的消息。他意识到经此一战,藤原家的势力恐怕就要被连根拔起,未来扶桑国是什么走向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是非常确信的,就是未来扶桑国发生大乱是肯定的了。在乱世之中,只有足够的士兵才能立足。因此一回到松原之后就开始征兵,强令越前国的农民入伍,大国战一开始越前国就经历过一次征兵,这次征兵弄得当地百姓怨声载道。 藤原家忠的信一封接一封送来,让他带人去援救平安京,加藤元看着到藤原家忠信只是不理。后来从藤原家忠的语气越来越有哀求的意思,而且在信中表明了中原人已经到了平安京附近了。加藤元见状大惊,他感觉中原人能到平安京,也就有可能攻击松原城,因此他加强额松原的防守,并不去理会藤原家忠的求救。 这一日让加藤元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李俊、张顺带着中原水军来了。当初李俊一条800料的商船,就将小浜港弄得天翻地覆。如今李俊、张顺带来了50多艘战舰,其中有3艘2000料的巨型商船,这偌大的舰队停留来松原的外海之上,让加藤元心惊肉跳。 不过李俊、张顺也不敢进攻,因为这个舰队看着大,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马。出云国一战中原商队伤亡上千人,为了震慑藤原家忠就连一般的伙计都征用了,但是征用的伙计主要分配给了王三的陆军,毕竟陆军要是虚张声势人数少了可是不行。所以李俊虽然带来了50多艘军舰,但是水军不过千余人。 李俊、张顺、司行方、宋江、松本大郎等5人集中在李俊的旗舰上,这是一艘2000料的大船,在船队的中心矗立。 李俊指着松原城道:“我看这座城池并不比小浜港强到多,现在咱们船队的兵马也比当初多很多,我看夺了这座城也不是不可能?” 宋江道:“夺城容易,可是要是控制扶桑国可就难了。咱们还是要完成杨大人的计划。” 其实几人都知道所谓杨大人的计划就是宋江的主意,李俊其实看不上宋江,虽然他们都是草莽出身,但李俊起码在太湖上还有各山寨,那宋江只是一个马匪而已。如今宋江将栓子的名义提出来,惹得李俊非常不快。 原本种师道说军事行动最终由他李俊决断,但是一到扶桑国李俊就事事不顺心,今日借得宋江的话头,李俊怒道:“你休要拿杨大人的身份来押洒家(洒家就是我的意思,原本流行与西北,李俊是南方人原本不说这个称呼,只是跟王三打交道时间久了,逐渐学习起了西北话),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凭现在的实力,剿灭加藤元不在话下。” 宋江道:“将军英明,我一介草民能说什么。将军要攻城,我来做先锋。” 李俊听宋江的话里话外夹枪带棒,也不理他,不过李俊带来的水师是以张顺的部下为主,于是李俊对张顺道:“张将军,你看如何。” 张顺不愿意陷入各种各样的纷争,他问司行方道:“司大人,你是锦衣卫,杨大人怎么说来的。” 李俊一见张顺不愿意支持自己心中不满,瞪着着司行方道:“你说怎么办。” 司厅方更是谁也惹不起,道:“我看还是先让宋大哥去松原找加藤元谈一谈,如果加藤元不愿意帮助我们西军,我们在攻城不迟。” “哼!”李俊见司行方在和稀泥,转身离开不理诸人了。 张顺看了李俊一样,心中暗道:一个水匪竟然如此嚣张,什么东西。随即他对宋江道:“那就有劳宋义士走一遭松原城了,我拍快船送你。” 松本大郎道:“我愿意做通译随行。” 宋江和松本大郎乘坐一叶小舟登上海岸,松本大郎举着一面商队的旗帜,一边摇晃一边用扶桑话高声喝喊:“中原使臣在此,休要放箭!” 早已经有人将宋江和松本大郎的情况报给了加藤元,加藤元听后不敢怠慢。急忙上城来观看,当他看到中原人指派来两个人前来,就放心下来,于是开城门让他们进城。 加藤元觉得松本大郎眼熟,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何人?为何帮助外人在扶桑国兴风作浪。” 松本大郎道:“我原本是藤原家的武士,后来流落到了中原,现在为中原平西侯爷做事。” 加藤元怒道:“你一个武士,竟然背叛家主!” 松本大郎道:“我父亲本是中原人,算不上背叛。再者说良禽择木而栖,平西侯爷拥兵十万,早晚为天下之主,依附强者求生,不正是扶桑国的传统吗?” 加藤元道:“什么?那个侯爷竟然有10万大军。” 松本大郎道:“这话不假,不信您可问宋大人。” 宋江见松本大郎也是能说会道之人,觉得这个也是一个人才,看了今后也要相互提携。见松本大郎将自己退了出来,于是抱拳道:“中原商队使者宋江给加藤大人见礼。” “宋江?”加藤元想了想,道:“去年我们在石见国作战,在湖山劫杀我们的粮草的可是尊驾?你也敢来这里。”(这段故事见二四六回)说道此处竟然面露杀机 宋江笑道:“大人端得好记性!我当时和另一个中原武士就可以占据湖山凭险据守,如今中原商队近万士兵来到扶桑,您说这是为何?”说着就用手一指远方的舰队。 加藤元海上密密麻麻的商船也是头皮发麻,道:“你来此何意?” 宋江听加藤元这么说,哈哈大笑道:“难道我们就在城门洞里谈吗?” 王三、李立在平安京虚扎营寨多日,也不见藤原家忠出城迎战,感觉甚是无聊。于是二人就将那几架三弓床弩在城外安装了起来。然后让藤原家康带着他那500武士对着平安京骂战,让藤原家忠带人出城迎战。 藤原家忠知道自己的兄弟是被中原人胁迫了,但是也是痛恨自己弟弟不争气,被俘之后竟然不自杀,还在这里助纣为虐打击,打击自己一方的士气。他站在城头越想越气,随手抄起一张弓,就向城下发出一箭。藤原家康站的地方远远的在弓箭射程之外,藤原家忠的射出的箭也就软趴趴的落在了地上。 站在城下的三弓床弩旁边的王三、李立哈哈笑了了起来。王三道:“让那些倭子尝尝咱们厉害。”说罢,王三一会书就命令士兵发射三弓床弩。 商队护卫将油布缠在了标枪一般的粗细的箭头之上,点燃油布,只听一声吆喝,8座三弓床弩发射出的弓箭同时腾空而起,8条火蛇直奔平安京飞去。 西军三弓床弩准头太差,因此他们没有瞄准城墙,这八只巨箭越过城墙直接飞进了平安京内。平安京内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有2只火箭恰好射中了房屋,引起了火灾。 火灾虽然不严重,但是却给藤原家忠带来的巨大的恐惧。他没有想到中原人的弓箭能够射出如此远的距离,他自己害怕,城中的士兵百姓更加害怕,一种莫名恐惧在平安京内蔓延开来。 就在藤原家中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加藤元引着本部的武士前来相助。藤原家忠大喜,道:“他们总算是来了,我要亲自去迎接。” 五六五 及时雨草签新条约 加藤元倒卖平安京 加藤元跟宋江进行了谈判,虽然他很清楚如果按照中原人的方案将扶桑国一分为二,无论是还是藤原家康或者源义朝都没有足够的威望统帅整个扶桑,那时节扶桑国肯定会乱作一团。但是这个方案能够给自己带来巨大了利益,藤原健康和白河上皇都将成为自己的傀儡,那个崇德天皇有不知道死活。实际上自己就成为了扶桑国名义上的控制人,这个身份还是对他充满了诱惑的。 不过他也知道凭借自己的这300武士是绝对不可能实现这个结果的,如果要在乱世中控制更大的地盘,就需要更多的军队。因此加藤元提出让中原人帮他训练一只3000人的军队,而且这只军队的甲胄兵器都要由中原人提供。 宋江一听这话满口答应,立刻跟他草签了盟约,这个盟约是在越前国签订的,被称为《越前国条约》。后世历史学家认为中原人在扶桑立足的三大条约《石见国条约》、《中国条约》、《越前国条约》至此基本完成。这三个条约也成为中原人在扶桑的最基础的法律文件。 条约草签之后,加藤元带领500武士直奔平安京而来。加藤元原本只要300武士,回到越前国又紧急招募了一些武士,新招募的武士战斗力自然非常差,但是总是聊胜于无。 李俊派了几个矮个子的士兵跟随宋江一起混入了加藤元的队伍充当他的亲兵,以应对突发事件。又同张顺、司行方带着最有战斗力的600水手登陆,远远的跟在加藤元部队的身后作为接应。 李俊看着加藤元被藤原家忠迎接进了平安京,心中大喜:这要是夺了平安京将是大功一场。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嘴角上扬起来。 这时候司行方悄声道:“李大人,王大人的部队就在平安京附近,是不是跟他通禀一声,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李俊冷笑道:“通禀个屁,你是闲功劳太大,找人来分吗?” 司行方见状暗暗叫苦,他又将眼光投向张顺。张顺见状冷冷道:“看我作甚,这里李俊大人是最高官长!” 藤原家忠将加藤元迎接进了平安京,藤原家忠高兴道:“加藤,你倒是我家的忠臣,这次退了中原人,我定要好好的赏你。” 随即他看向了加藤元身边的几个高大的武士(这几个人是李俊选出来身材矮小的武士,但是在,比起寻常的倭子武士还是高了一些),道:“这几个武士你是那里找的。” 加藤元怕宋江等人露馅,敷衍的道:“这是我新近招募的武士,白河上皇在那里我去拜见一下。” 藤原家忠道:“你随我来。” 藤原家忠引着加藤元向白河上皇的皇宫而去,快到皇宫的时候,突然看到南城外飞进几支着火的巨箭,其中一支还引起了火灾。 加藤元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藤原家忠道:“家康那个家伙惹的事情,我在信中跟你说道,中原人来到平安京。这次中原人士也是家康引来的。” 加藤元一听藤原家康就在城外,看了一眼扮成亲兵模样的宋江,点点头,暗道:看来宋江没有骗我,藤原家康果然已经来到了。 藤原家忠没有感觉到加藤元脸色的变化,因此直接就带着他去见白河上皇。加藤元的500武士也跟随着加藤元来到了白河上皇的皇宫。 白河上皇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藤原家忠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力是上皇赐予的,平时对于白河上皇非常尊重。 藤原家忠跪在白河上皇面前道:“陛下,都是臣的罪过,才导致中原人来到平安京挑衅。不过臣的家臣加藤元带领500武士前来护驾,定能保证平安京的安全。” 白河上皇刚要说话,没想到加藤元直接道:“陛下。藤原说的不错,这次中原人来到平安京都是藤原的罪过,请陛下将其撤职。” 加藤元话语一出,是惊呆众人。诸人都转向加藤元。藤原家康此刻才发现加藤元满脸杀气,站在大堂之上,手握武士刀怒视着加藤元。 白河上皇当顿时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忙道:“加藤爱卿,藤原家忠世代公卿,又是朝廷的从一位左大臣,怎能说撤就撤。” 藤原家忠指着加藤元骂道:“加藤,你是要造反吗?” 加藤元还是有些畏惧藤原家忠的,一时竟然语塞,道:“这……” 这是他身后的宋江窜了出来,抬起一脚踢翻了藤原家忠。抽出武士刀架在了他脖子上,然后回头对加藤元道:“加藤元,你还愣着什么?” 宋江说的是中原话,他一开口很多人就明白了。藤原家忠怒骂道:“加藤,奸贼,你勾结中原人作乱。” 宋江一动手,他带着那些中原身材“高大”大武士纷纷拔出武士刀站在了加藤的身边,松本大郎甚至一下子窜到了白河上皇身边,把武士刀握在了手中只是没有拔出来而已。 加藤元自知没有退路了,于是对着白河上皇道:“请陛下下旨,让藤原家忠剖腹谢罪!” 白河上皇惊慌失措,道:“那这个一位左大臣之位谁来接替!” 加藤元故意问道:“依陛下之意呢?” 白河上皇急忙道:“就由爱卿代替藤原家忠之位。” 加藤元“哈哈”大笑道:“我才不做什么一位左大臣呢,我只做大将军即可。” 白河上皇道:“好好!我就封爱卿为征夷大将军,署理朝务。赐藤原家忠剖腹谢罪。” 加藤元记得这个藤原家忠曾经封足利义满为征夷大将军,引起了源为义的不满,这也是这次大国战的起因之一。一个国家怎么能有两个征夷大将军?加藤元刚刚要质疑白河上皇,这时听到自己要被赐死的藤原家忠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了宋江的约束,抢了一把武士刀,直接就向加藤元刺了过来! 面对藤原家忠突然的袭击,加藤元躲闪不及,这一刀竟然将他的发髻砍乱。加藤元大惊,刚要拔刀反击。突然看到一只刀尖从藤原家忠的胸口中透了出来,藤原家忠满面惊恐的看着刀尖,最终无力扑到在地,当场死亡。原来是宋江将手中的武士刀投了出去,将藤原家忠刺杀在当场。可怜一代枭雄,扶桑国实际上最高掌权者死在了宋江的刀下! 藤原家忠一死现场一片寂静,宋江急忙走到加藤元面前,道:“大将军,你现在要保护好上皇陛下,然后请我们部队入城平息叛乱。” 加藤元道:“好,那就请宋大人辛苦一趟。” 宋江一听,用目光看了一眼松本大郎道:“你带几个人去给李大人报信。”然后从藤原家忠身上抽出了武士刀,站在了白河上皇的身边。 白河上皇看见宋江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站在了身边,吓得的魂飞天外。他颤巍巍对着加藤道:“爱卿,你快快平息叛乱。” 加藤元无奈,道:“那就请宋大人保护陛下,松本君去请李俊大人,我去藤原家抄家。” 藤原家忠只有100多个武士了,在皇宫中护卫的20多人早就本加藤元控制住了。藤原家忠带着自己的500人马很快的就冲进了藤原家忠的府邸,那些家丁武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多人稀里糊涂的就死在了藤原家忠的刀下! 松本大郎带着两个商队护卫抢了皇宫的几匹战马,快马加鞭出城直奔李俊的部队而来。李俊、张顺正在城外等待,看到松本大郎前来,李俊上前一步道:“城中情况如何。” 松本大郎道:“一切顺利,宋大人请将军赶快入城。” 李俊大喜道:“好,快快入城。” 张顺则一把拉住李俊,低声道:“此人可靠吗?” 李俊看了张顺一眼,松本大郎是跟李俊回国见过种师道的,因此李俊认为他是那是非常妥帖之人。于是道:“自然没问题。赶快入城,这是天大功劳,休要落入他人之手。” 张顺笑道:“功劳自然是李大人的,我又不想去争。我带200人才城外接应,万一有变也好有个照应。” 李俊道:“你也是谨慎过头了,好,就这么办。”说罢带着400水兵,跟随着松本大郎就往平安京而去。 司行方本想跟随李俊入城,被张顺一把抓住,道:“你快去通知王三大人,否则又要争执。” 司行方一听恍然大悟,道:“还是张将军心细” 王三和李立笃定藤原家忠不敢出城作战,因此这一日他们就是让藤原家康带着倭子武士在城下列阵挑战,他们就在三弓床弩边上摆下酒宴,一边喝酒吃肉,一边不断地向城中发射弩箭,想用这种方式激怒藤原家忠。 今日如同往常一样,王三、李立在阵前稳坐,这是突然司行方快马来到了阵前。李立见状急忙迎了上去,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司行方道:“李俊大人已经进入平安京了,张顺大人让我给二位送信,赶快准备进城。” 五六六 争功二人生嫌隙 李俊火烧平安京 李立急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三,王三怒道:“这个李俊,越来越狂傲了。” 李立也低声道:“三哥,这个李俊可是当初太湖之混江龙,如今这天大的富贵就在眼前,咱们可要多一个心眼,要不然也对不起侯爷。” 王三冷笑道:“哪能让他如意,带兵进城!” 王三带领人马就奔平安京而来,刚刚到了城下,突然城头之上鼓号大作,李俊已经出现在城头之上!李俊高声道:“王三兄弟,为何姗姗来迟啊。” 王三这里人马有3000多人,几乎是李俊人马的10倍,但是李俊已经占据平安京这座坚城。如果真的要翻脸动王三也绝对讨不到好处。 于是王三道:“李大人,你这是何意?不放我等入城吗?” 李俊道:“那里,着城中藤原氏余孽未除,我担心王三兄弟有危险,所以想整顿一番,等城中安定便可入城。” 王三有些恼怒,道:“难道怕某家跟你争功不成。若没有我在这里吸引藤原氏,你能得到平安京吗?你有你的功劳,我有我的功劳。若不让我进城,我便撤军回石见国,让杨大人给评评理。” 李俊道:“王三兄弟要走便走,也无人拦阻,只是虚把藤原家康留下,杨大人是让他掌管扶桑国的。” 王三“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好生算计!”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李俊见王三离去,心中痛快无比,此刻他在城头之上“哈哈”大笑起来。正在李俊志得意满之时,松本大郎来了,他对李俊道:“李将军,白河上皇和加藤元都说让您请一位左大臣觐见。” “一位左大臣是什么东西?”李俊奇道。 松本大郎本来就是藤原家的武士,对藤原家忠的职位还是知道的。于是道:“藤原家忠在扶桑国的职位就是一位左大臣。刚才白河上皇将这个职位给了藤原家康,这个一位左大臣的印信自然由他来继承。” 李俊一听就傻了,他急忙拿起望远镜观看王三队伍,只见王三已经开始拔营起寨准备走了。李俊本想出城拦住王三,但是刚刚跟他争吵了一番,此刻也不好再求王三。想到此处,李俊有些懊恼,他猛地一拍城墙,转身就奔白河上皇的皇宫而去。 加藤元已经将藤原家忠的家给查抄了,藤原家积攒了数百年的财物如今从大殿上一直摆到了庭院之中。白河上皇坐在大殿的宝座之上面无表情,他对自己的未来非常担心。藤原家已经完蛋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只怕也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加藤元看着放在白河上皇桌案上藤原家忠的印信有些眼馋,现在虽然他是大将军了,但是印信还没有制作出来,而且即便制作出来,一时之间只怕也没有藤原家的印信管用。他现在只等藤原家康一来,把这个印信送给他,然后自己再将藤原家康控制起来,这样自己最起码能控制住原来藤原家的领地。 宋江则是对着藤原家的抄来的宝物动了心思,这些财物要是装车只怕得装满满的几十车,这些财物自己能分到多少呢?可是转念一想,即使有了这些财物有能怎样呢,要是花销享受还是要回中原的。扶桑国穷乡僻壤的只怕也没啥好留恋的了,是时候该衣锦还乡了。 就在3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李俊带领20多个亲兵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李俊进入平安京后已经见过白河上皇了,此刻他只是对白河上皇一抱拳,道:“杨大人有紧急命令,调王大人回石见国了,这里由洒家代为管理。”说罢,他走到白河上皇面前的书案之上,一把就把藤原家忠的印信抓在了手中。 加藤元一看就不干了,道:“李大人,咱们可是有签有《越前国条约》,你这是何意?” 李俊道:“那是草签的条约,正是的《条约》还没有送给杨大人,这里我先代管几日。你只要保护好这个上皇,等待杨大人的消息就好。”说完,也不回头,转身就走。 加藤元见李俊气势汹汹也不敢阻拦,宋江自知出了事情,他三步并做两步跟着李俊出了大殿,一般抓住李俊的袖子道:“到底怎么了?” 李俊低声道:“王三那厮走了!还带走了藤原家康。” 宋江觉得此中必有蹊跷,可是也来不及细问。他对李俊道:“甭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里的财物可是不少的,难道留给那些扶桑人!” 李俊扫了一眼满地的珠宝,道:“都拉走。” 宋江道:“拉倒那里去?” 这倒让李俊为难了,他转身看向的松本大郎,道:“城中还有宽敞的大宅吗?” 松本大郎道:“还有一处,崇德天皇的府邸,那里宽敞的很。” 李俊道:“就去那里。” 李俊领着自己的人马住进了崇德天皇的府邸,又让人将从藤原家的查抄的财物运了过来。经过了一番忙活,都安顿好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宋江看到满院子的财物心中高兴,他暗道:这一次收获总算不少。此时他突然觉得腹内饥肠辘辘,才想起折腾了一天水米都没有打牙。 松本大郎走了过来道:“宋大人,李大人请您过去。” 李俊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些财物,他带着队伍在城中巡视了几圈,遣散了强征入伍的那些百姓,并且用藤原家的印信写了不少安民告示四处张贴。这里的百姓好像对于中原人进城,毫不关心。相反的那些强征入伍的百姓,被遣散的时候反而欢呼起来。 李俊处理完这些事后,来到崇德天皇的府邸。他命人起火造饭,并让松本大郎请宋江前来议事。 宋江一直忙活这收敛财物,也没仔细问王三为何突然离开。此刻见到李俊,宋江才问起缘由。李俊于是就将王三离开的前后事情跟宋江说了。 宋江一听,道:“坏了,快派人去追王三。另外赶快请张顺进城。” 李俊一听,愣了一下,道:“这是为何?” 宋江道:“将军手下只有400水兵,平安京有3万户百姓,要是做起乱来如何弹压!” 李俊道:“这里的倭子也敢做乱吗?那个加藤元还有几百武士,难道他能不管吗?” 宋江忧虑道:“只怕乱子就出在了加藤元上!” 李俊道:“此话怎讲?” 宋江道:“将军不应该取这个藤原家的印信。” 李俊道:“不止于此……” 就在此时,李俊突然听到街面之上杀声四起,混乱不堪。李俊大惊,道:“快去探查,出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有士兵来报,说是城内被遣散的守城士兵开始作乱,四处劫掠。城中已经大乱了。 李俊一听大怒道:“这些倭子不怕死吗?来人,集结队伍,跟我去弹压。” 宋江一下子拦住了李俊,道:“大人,休要慌乱,让松本大郎去找加藤元,让他去平叛。咱们总得吃些饭食,打起仗来才有力气。” 李俊对着松本大郎,道:“你就再去跑一趟。” 松本大郎也是无奈,转身而去。 李俊此时有些没有主意了,他有些不安的看着宋江道:“我们还当如何?” 宋江道:“派人请张顺进城,其他的人吃饭,静观其变。” 李俊一摆手,对来报信的士兵,道:“好,就按宋先生的注意办。” 宋江坐在桌子边神色自若的吃饭,李俊则焦躁的来回踱步。外边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拉越乱,李俊见宋江神色如常,道:“我真是佩服你的气度。” 宋江笑道:“已经发生了,担心又能怎样?不如安心吃饭,然后再做决定!” 李俊听了宋江的话,一屁股坐了下来,抓起一块肉就塞到了嘴里。李俊吃到嘴里的肉还没有咽下去,松本大郎跑了进来。李俊见松本大郎神色慌张,满脸是血,道:“二位大人大事不好,外边整个乱了。加藤元弹压不住,让我告诉二位大人他带着白河上皇回松原了。” 李俊一听“呸”的一声,将刚刚塞到嘴里的肉吐在地上,道:“倭子欺我,跟我去追。” 宋江站起来,道:“大人,莫要毛躁。先跟张顺大人汇合再说!” 李俊无奈,道:“快走。” 宋江则吩咐道:“带上财物!” 李俊、宋江带着400士兵推动这装满财物的大车街上,整个平安京大街已经乱做一团了。李俊心情烦躁,他手持朴刀,当前开路,见人就杀,真正杀出一条血路。他连斩十余人心情才痛快一些,但是总觉不解气,于是吩咐道:“放火,将这里烧毁!” 随着李俊下令,中原商队开始放起火来。平安京建筑都是木质为主,房屋的门窗都糊的纸张,这种建筑最怕着火,李俊一道命令,平安京几乎就化成了一片废墟。 张顺接到李俊的要他援助接应的消息后不敢怠慢,他带着最后的200水师直奔平安京而来。他们刚刚进城城中已经乱成一片了。张顺也不知道崇德天皇的府邸在那里,他只是带着部队沿着大路走。走着走着发现城中的起火了,随着风助火势,这城中的火越来越大,整个平安京陷入了一片火海。 张顺见状只好带人退出平安京,正好在城门出碰到了李俊、宋江等人,两只队伍合在了一起,退出了了平安京。 五六七 遇纷争杨栓子无奈 避灾难种世信东行 李俊看着火光冲天的平安京心中五味杂陈,这次跟王三闹翻了,又烧了了平安京,他也不知道如何向杨栓子交代了。 此刻他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低头不语。众人见李俊如此,也不敢说话,当场一片寂静。半晌,李俊突然站起身来,道:“集结队伍,咱们去松原,将那个两面三刀的加藤元碎尸万段,抢回白河上皇。” 宋江此时也是有些后悔,他要是不贪恋财物一直护卫在白河上皇身边也许他就不会被加藤元劫走。但是宋江还是保持着理智,他知道此时若是跟加藤元闹翻,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暴。 宋江道:“李大人,休要意气用事,就凭借咱们这几百人,即使能够拿下松原也要损兵折将。咱们远道而来,谁还不想弄个衣锦还乡,如果在这里消耗,只怕未来平西侯爷也会怪罪。” 张顺也道:“出云国一战咱们虽然获胜但是也损失千余人手,如今实在不可打消耗战。” 李俊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就回去?” 宋江想了想,道:“如此狼狈回师也不是好主意,不如咱们先占领小浜,那里距离平安京很近,又是良好的码头,正好咱们水师驻扎。然后在向杨大人禀告事情来龙去脉,以免杨大人听信一面之词。” 宋江所说的一面之词当然是王三必然向杨栓子的禀告,而且王三想必不会说李俊的好话。 李俊道:“我要派出快马,赶到王三之前向杨大人说明情况。杨大人是锦衣卫指挥使,更能打探消息,定能分辨是非。”说罢,他看向张顺道“司行方在哪里,快把他叫过来,让他去给杨大人送信。” 张顺假装不知司行方的去处,道:“司行方不是跟您进城了吗?” 李俊道:“胡说,我整日都没有见过他。” 宋江更是不知道司行方的去处,不过他觉得不重要了,道:“司行方锦衣卫,去哪里都有他的道理。我看还是让松本大郎辛苦一趟,未来如果需要我去找寻司行方,让他帮助大人解释。” 李俊素知宋江和司行方交好,二人曾经相互救过对方性命。于是感激道:“多谢宋兄弟。” 宋江在中原商队地位有些尴尬,无权无职,对于他的称呼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宋头领、宋将军、宋大人,这次李俊又来了一宋兄弟。宋江也是无奈,暗道:什么时候改成“送金银”,就好了。 宋江道:“我看还赶快写一封书信,交给松本大郎,然后咱们到小浜港驻扎,等待下一步命令才好。” 李俊一听有理,急忙写了一封书信将发生自平安京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番,将信件交给了松本大郎,松本大郎快马加鞭直奔石见山而去。 松本大郎的骑马根本就不怎么样,他的的速度怎么能赶上李立和司行方的速度。王三也写了一封书信,将平安京的事情描述了一番,然后请好友李立亲自送给栓子。司行方并没有跟着王三一起撤退,而是在平安京周围观察了一番,他本想进城与宋江汇合,现在王三和李俊的矛盾几乎都摆在了明面之上了,他也不想掺合了。 司行方在平安京周围游走,想先到张顺那里,然后一同进入平安京。但是他还没有到达张顺的营地,平安京内就大火冲天了。 司行方一时之间也不敢贸然入城了,不久他在城外发现了一只队伍,拉着拉着数百辆马车,从平安京出来往西北而行。司行方从深深的车辙种看出来,那车上一定是装着满车金银铜钱,于是他不敢怠慢,悄悄的跟在车队后边尾随。 司行方一行跟随了20多里,正好看到有人掉队,司行方立刻擒住了此人。司行方仔细询问之下这个人竟然是加藤元的家将。司行方在扶桑国已经待了一年多了,对于扶桑话已经熟悉,因此二人交流并无障碍。 仔细审问之下,司行方从那个武士口中得知,是中原人点燃了平安京,他们劫了国库的部分金银,保护着白河上皇去松原避难。司行方一听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于是他也不找寻宋江了,杀死了这个武士后,打马扬鞭回到石见山报信。 栓子将李俊、王三派出去后觉得自己耳边清静了不少,他一面命令李丹仔细调查源为义家眷被杀之事,同时关注这石见山银矿的开采。 李丹多方查证,对于源为义家眷的死亡毫无头绪。不过石见山银矿的产量却是大幅度提升了。原本这次栓子从中原带来不少采矿冶炼的高手,在栓子的组织下,这些人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栓子这几天估算,就石见山一处,每年产生白银可以打60万两。这对于缺少银子的中原王朝来说,那绝对是一笔巨款。历史上中原王朝也是非常缺银子了,所以在宋以前商人的交易都是以铜钱为主,直到明朝的欧洲的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南美洲的银子大量的涌入了中原,中原才逐渐迎来了银本位时代。 栓子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就算加入锦衣卫,也就是在打探消息上有了一些见解,但是对于治理地方还是一窍不通。如今商队虽然控制了一些地方,但是治理起来让他手忙脚乱,再加上王三、李俊二人不合,他有一种无法把控局面的感觉。 就在这时李立将王三写的发生在平安京的回报交给了栓子,栓子一看当时就瘫坐在了椅子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立见栓子摊到椅子上,急忙过来想搀扶,道:“大人无恙否?” 栓子道:“去请李丹过来一同商议。” 李立见栓子并无大碍,急忙转身去找去请李丹。过来一会儿李立、李丹带着风尘仆仆的司行方也来了。 栓子派司行方跟着李俊的,想必也他也带来了李俊的消息,于是问道:“是不是李俊也有信件前来。” 司行方就把他遇见的情况前前后后跟栓子说了。栓子听说李俊竟然放火烧了平安京,而且还将已经控制起来的白河上皇给放走了,心中更是不悦。 李丹加入锦衣卫后就跟随在王定六的身边,多少受到到了王定六的影响,相比李立和司行方他做起事情更加心狠手辣、行为果断。 李丹道:“这个李俊手中没有什么兵权还如此嚣张,大人应该多多留意。必要之时要有必要手段。” 栓子那里敢决断这些事情,他垂头丧气道:“如今咱们都在海外,怎可同胞相残。我看还是用飞鸽传书报给侯爷。” 林丹道:“这万里之遥,还面对茫茫大海,这飞鸽传书只怕也不靠谱,何况飞鸽传书传递信息太少了。” 栓子道:“那就多放几只飞鸽,反正留在这里久了只怕这些鸽子全都不认得路了。再说了这些消息都是王三一面之词,李俊还没有将消息传来呢,我看再等等,看看李俊怎么说,反正他现在舰队也是空架子,主力水师都是张顺的手下。” 李丹见栓子不敢决断,自己也不好多说,于是道:“好,我这就去安排信鸽的事情。” 又过了2日,松本大郎来了,带来李俊的信。李俊自然在信中详细写了平安京城内的事情,并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同时指责王三带走了藤原家康才导致平安京大乱。现在他带着水师驻扎在小浜港,他请求栓子将部队都交给他指挥,并且暗示离开中原之时种师道就是这么安排的,他可以带着部队打破松原城,将白河上皇送到石见山。 栓子看了李俊的信件后,满脸愁容,不知所措。在一旁李丹轻声问道:“大人,如之奈何?” 栓子无力的摆摆手,道:“再议!” 就在栓子愁眉不展的时候,李立突然兴冲冲的来报,道:“大人,大喜事。侯爷派船队来啦!” 栓子一听大喜道:“谁来了?到哪了?” 李立道:“是新港来的消息,好像是五爷来了!” “太好了!”杨栓子知道五爷种世信一直管着西军的后勤,对于处理各种人际关系比自己强之百倍。而且他还是种师道的亲子,管理一团乱麻的扶桑国只好适合。 杨栓子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道:“快备马!跟我去迎接五爷。” 栓子带着人马来到了新港见到了种世信,但是他觉得种世信脸色不好,开始以为他是长期坐船不适应海上的颠簸,细一打听才知道种世信是来到扶桑避难的(种世信避难之事见307),种世信带来的3000多人,有1000多都是西军子弟,甚至种师道刚刚出生的幼子种世玺都在其中。 栓子一听就傻了,他以为西军在中原失败,这些人是逃亡道海外了呢。仔细打探之下,才得知是种师道在西方遇见了强敌,只怕不敌才让这些西军子弟到扶桑避难。这些包括种世信在内西军子弟都在归义城有过耻辱的经历,因此心情都不太好。 栓子问道:“五爷,当初在西北做生意的时候就多蒙五爷关照,您也不必欺瞒与我,咱们侯爷自从宣和二年开始攻无不取,这次西征怎么能做如此安排呢?” 种世信道:“如非遇到强敌,怎肯让我等海外避难?” 栓子道:“现在西征战事如何?” 种世信道:“出海之时倒是听了不少好消息,好像高昌州都被咱们围了,现在不知如何了。你这里怎么样?” 栓子长叹一声道:“这一言难尽那。”随即他就把王三、李俊二人不合的事情跟种世信讲了。 种世信听了沉声道:“若西征战事不利,更多的西军子弟会来扶桑避难。因此这里万万不能乱!” 栓子道:“既然五爷到了,就请你掌管全局。” 种世信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于是道:“先将李俊、张顺、宋江等人召唤过来再说。” 五六八 小浜港宋江分赃 扶桑国乱战分东西 李俊等人来到了小浜港,这里如今已经没有人守卫了,李俊等人顺利的占领了这里。他派人将停留在松原外海的舰队都召集到了小浜,算是暂时住了下来。 李俊这些天心神不定,他也不知道杨栓子会怎么处置自己,这次火烧平安京,放跑了白河上皇说起来都跟自己与王三闹别扭有关,如今王三已经回去石见国了,现在自己却滞留在小浜港进退维谷。等不到石见山的消息,他也不敢贸然率领舰队回去。 宋江这次总算是发了大财,他暗示李俊将这些财物送给杨栓子一部分,已获得他的原谅。李俊只是不敢,他更愿意将财物按照西军的成例进行分配。宋江只说自己不属于西军,不应该按照西军成例分配。而且自己最近为西军出谋划策,更没有得到任何赏赐,理应多分一些。 宋江道:“李大人,平安京这一场大火好啊。咱们带出多少财物根本无人知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分了此物,找机会衣锦还乡,也落个自在逍遥。” 李俊道:“你还真是改不了马匪出身的性格,怎能打这些财物的主意。” 宋江道:“人生一世不就图一个封妻荫子,金银满库吗?如今西军总是给我许愿,但是司行方都弄了官身,我还是白丁。虽说免了我的罪责,却也是西夏国下圣旨免的,我是宋人,这大宋朝廷侯爷能够做主吗?” 李俊道:“你没到过延安府,那里蒸蒸日上,平西侯爷未来一定会成为天下之主。” 宋江道:“这悠悠众口那里是好堵的,当初我朝太祖黄袍加身,还被很多人病诟,何况今日。平西侯爷真的能行太祖之事吗?” 李俊听了只是不语,宋江接着道:“将军虽然号称将军,但是并未在西军待过1日,想必将军不愿意手西军规矩的约束。而王三将军却是西军出身,如果他搬弄是非,你说杨大人会处罚谁?” 李俊其实也是水匪出身,他就是无法接受西军军纪的约束,才没有加入西军。其实他依靠西军做生意就是求一个逍遥自在,听宋江这么一说,他也有些心动。 李俊道:“你的意思是杨大人会处罚我?” 宋江道:“处罚不不处罚我不知道,但是未来必然不会信任于你。说到底你就是西军商队的一个运输商队的头领,每年给西军运送货物,挣得一些辛苦钱而已。未来只是让你做这些事情就是了,要是我就不会委派你重任了。” 李俊想了想,道:“却是这样。不过你我要分这些财物,张顺如何安排。” 宋江道:“张顺只是关心练兵只是,给他分一些也就是了。他断不会介入这些纷争的。” 李俊道:“若张顺不依呢?” 宋江道:“张顺刚到扶桑国根基尚浅,况且也不是真正西军出身。若要是不识抬举,就要行决断之事。” 李俊听了吓了一跳,道:“这怎么可以!张顺手下兵精将勇,怎可胡来。” 宋江笑了,道:“将军想多了,不是说取人性命的手段。你这条混江龙久闯荡海外,也应该知道海外国家甚多,咱们可以带着财物到其他国家,也能逍遥自在。” 李俊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咱就找张顺商议。” 此刻李俊按下决心,放手一搏,先给自己争娶一场富贵再说。二人一同找到了张顺,张顺这几日出了操练水军,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他是根本不关心李俊、王三之间的争斗。 李俊见到张顺,道:“张将军,我和宋先生商量了一件事,还需要阁下商议。” 张顺一听,道:“李大人何必客气,有事吩咐便是。这里大小军事皆有大人决之!” 宋江笑道:“这件事情,还需张将军同意。”说罢,就将私自分配藤原家的劫掠来到财物。 张顺一听大吃一惊,这种行为别说实在西军,就是在江宁水师之中恐怕也不是小事。如今虽然远在海外,但是锦衣卫的厉害他们还是知道的,若让锦衣卫探听到只怕性命堪忧了。 张顺本想反对,但他偷眼看去李俊、宋江脸色不善,他想到这二人一个是水匪、一个是马匪,都是杀人越货的狠角色,如果自己发对只怕他二人当场就要会发难。 张顺想了想,自己不必跟他二人产生冲突,于是道:“我这几天,害了热病,听不清楚你二人说的是什么。不过我老家在江州揭阳镇,二位要是海外发财了,回中原之时接济一下我老小,在下也就感激不尽了。” 宋江一听大喜,道:“如此说定了。回到中原之时,我定当属于张大人的20车财物送到揭阳。” 张顺却没回答,资源自语道:“现在耳朵越来越听不清了,需要寻一个郎中好好看看。”他一边说,一边慢悠悠的转身而去。走了几步,他回头来冲着宋江道:“此事休要让司行方知晓。” 宋江听了一愣,道:“此话不传八耳也。” 松本大郎带着调令来到了小浜港,调令言明只是调李俊、张顺、宋江三人回出云国,水师继续驻扎在小浜。李俊、宋江顿时有些紧张,他二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担心。但是当他们听说种世信到来之后,心又放下了。种世信刚刚到达扶桑,很多事情都要从头了解,又要花费不少时日,那时候很多事情就都掩盖好了。 种世信将自己的“行在”设置在了出云国都城,他听说出云国也被成为中国,心里觉得非常巧合,因此他就将出云国的都城改为了大中国城,并且按照归义城棱堡的模样加高加厚这座城池,已做长久居住之用。 这个也是巧合,几乎在同时时迁在大理国也建立了一个大中国城。(时迁建立大中国城,见287),由于这个城在大理国的东方,因此种世信建立的大中国城为东中国城。 东中国城原本是王三的驻地,王三是西军三大家之一刘光世的亲兵,地位不低,这次西军子弟东渡扶桑避难,王三的儿子王伦就在其中。种世信从心底是信任王三的。 种世信从栓子处了解到了事情的各种细节后,又召见了王三。种世信和王三自从平方腊后就几乎没见过面了,二人见面自然客气一番。 在种世信印象中王三是一个憨厚的西北汉子,没有那么多心眼。但是这次再一看王三觉得变化非常之大,王三在种世信眼中变得油腔滑调起来,而且跟种世信说话目光闪烁,似乎再隐瞒什么。而且他听来听去,似乎跟李俊也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才闹得如此结果。 听完王三的讲述之后,种世信也没有表态,道:“王三,如今咱们都在海外。家父要将扶桑国建立成一处海外生息之地(避难不好听),以备不时之需。你和李俊在这里的都是我股肱之将,莫要为了小事起争执。” 王三道:“五爷教训的事,本来扶持源为义或者足利义满,与我本不想干,只是李俊不知为何总是找麻烦。既然五爷来了,这些事就由五爷决断。” 种世信道:“也好,你先下去。我自会安排。” 又过了几日李俊、宋江、张顺也到了,种世信分别会见了几人,大体上也就是勉励一番而已。李俊将藤原家忠的印信交给了种世信。种世信思来想去,也难以抉择如何处理眼前诸事。 也就自此时,由于扶桑国三大家尽皆覆没,整个扶桑国大乱起来。各地大小领主纷纷自立,扶桑国分成了数百国,各守一方,相互征伐起来。 中原商人本来就是到扶桑做买卖的,这战事一开,他们带来的货物诸如玻璃、骨瓷、茶叶、丝绸、香皂等原本抢手奢侈品,现在出货速度慢了下来。相反这下大小领主不少人找上门来要来自中原的武器和甲胄。 现在中国(出云国)和石见国虽然有中原人就8000多人,但是他们兵器、铠甲也不富裕,因此能够出售有限的武器反而卖出了天价。 加藤元原本以为控制了白河上皇后就可以利用上皇的身份平定四方,但是他的威望显然不够,因此他就想迎回藤原家康,借助藤原家的名望先平定原来藤原家的属国再说。为此他派出使者道中国城前来谈判。 种世信指示栓子亲自谈判,他们最终谈判了多轮,打成了协议。就是双方都尊崇白河上皇,并且以平安京为界,平安京以东为关东诸路,由源义朝统领,同时封源义朝为一位右大臣。平安京以东为关东诸路,由藤原家康掌管,同时藤原家康接替其兄弟藤原家忠为一位左大臣。 原本白河上皇已经封足利义满为征夷大将军了,这次谈判就封足利义满为关西征夷大将军,封地就是石见国。而加藤元为关东征夷大将军,封地为越前国。由于平安京已经成为了废墟,白河上皇就暂时居住在越前国。 这个协议是是双方妥协的结果,也算不上什么协议。因为是以白河上皇的圣旨昭告天下的。这个圣旨一下,实际上完成了西军和加藤元对扶桑国的瓜分。 加藤元获得了征夷大将军的名号,扶桑文化来自于中原文明,其中封号中也是按照“征、镇、安、平”四字顺序表示等级的,这征夷大将军的名号可是很重的封号,加藤元自然满意了。虽然藤原家康的“一位左大臣”的文官职位更高,但是谁都明白,藤原家康一到松原城就会成为一个傀儡被圈禁起来。 关西诸路也是如此,名义上最高的官员是源义朝的“一位右大臣”的职位,但是如今的源义朝之事一个在襁褓中的孩子,他的印信都归了种世信掌管,也就是说此刻种世信成为关东诸路的最高掌控者。 至于足利义满的关西征夷大将军,更是傀儡中的傀儡,因为他的封地在石见国。石见银山是西军必须掌握的地方,所以石见国将成为中原商人最优先保护的地区。至于关东其他各路的领主,是否真正能够臣服在西军的脚下,现在种世信还没有长远的打算。 西军和加藤元在形式瓜分完扶桑国后,扶桑国进入了混乱的战国时代。 五六九 各怀心思 种世信来到扶桑后,组织人手将重新修建大中国城,中原商队带来的货物虽然不像以前卖的快了,但是也还在陆续的往外发卖,石见银山的白银产量也是非常喜人。另外种世信主张主要控制中国和石见国,其余的关东诸国只要他们按时叫上供奉,想做什么种世信都不想过问。 这些关东诸国也看出来了,中原人并不想管理他们,所以这些国的领主开始相互讨伐。关西各国也是类似,大家都不服从加藤元,也是乱作一团。乱世之中只是军火的生意、药材好做,因此在新港、鸟取、中国城聚集了不少扶桑商人来购买中国人的刀枪、甲胄、药材。 种世信急于了解中原的情况,他虽然带来了不少信鸽,也陆续将这里的情况通过信鸽送往中原,但是这些信鸽有多少能够飞到中原呢?种世信也没有信心。不过他善于训练信鸽,来到扶桑国不久,旧开始就地训练信鸽,如果这里的信鸽训练成功,他日就可将这些信鸽带到中原,那时候中原和扶桑国就可以通信了。 李俊和王三种世信都没有处罚,毕竟是在海外,他还是心慈手软,不想兴起牢狱之灾。不过他既信不过李俊也信不过王三,遂收了个兵权亲自掌握水陆大军。他任命张顺为自己的助手,亲自训练这些到这里避难的西军子弟。这些西军子弟很多在归义城都蜕变成了纨绔子弟,归义城惨败让这些西军子弟蒙羞。种师道没有处罚他们,反而将他们送到海外,这反而激起了他们隐藏血液深处的仅剩下不多的西军的彪悍,这些人跟着张顺风里来、浪里去的虽然很苦,但是却没有过多的怨言。 栓子自从种世信来了以后可算是轻松不少,他现在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石见银山的开采上面,就连锦衣卫的运行都一股脑的交给了李丹。李丹和李立、司行方一起在出云、石见两国利用商栈建立了锦衣卫组织,并且招募了一批当地的可靠之人加入锦衣卫,并开始收集当地各种情报,不过对于源为义家眷被杀的事情调查的进展还是非常缓慢。 李俊、王三这次都不能领兵了,他们开始做踏踏实实的行商了。不过要论起行商,李俊就差多了,毕竟在中原之时李俊主要负责商队的运输,他很多时候都是跟王三搭档运货的。这一开始做生意李俊就显得捉襟见肘,应接不暇了。 种世信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干脆将西军的商业一分为二,李俊主要作为坐商,在新港设立衙行,凡是中原来到货物都要进入衙行交易,重要货物要统一定价,这样才能保障海商的重要利润。王三主要任务就是掌管行商,从扶桑国采购各种中原需要的物资。种世信原本就是负责西军粮草后勤的,他知道种师道西征一开始各种军需物资都是非常缺少,尤其是万里远征最缺少的就是粮食,还有就是西夏国大量的荒地,很多农场的苦力5年期限已到,马上就要转成自由人了,因此非常缺少人手。种世信让王三除了采购红铜、硫磺之外,就是要采买粮食和奴隶,等到中原有准确的消息后,就将这些物资转运到中原。 种世信如此安排表面上安排合理,但也仅仅是暂时掩盖了王三和李俊的矛盾。现在这二人都是心怀叵测,王三是担心源义朝是他儿子的事情爆出,源为义家眷被杀虽然跟他关系不大,但是逼源为义自杀却是他一手操办的。他生怕事情败露,再生波澜,他秘密看了几次源义朝,那个孩子眉目鼻眼确实跟自己有些相似,那个池花子从身形上看也跟当初遇见的那个扶桑国女子相似,只是到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确定,所以他也不敢跟源义朝相认,更不敢跟种世信或者栓子禀告此事。 李立作为锦衣卫已经在怀疑源为义家眷被杀是王三一手策划的,毕竟当初他跟着杀手的脚印,直接到了出云国都城,也就是现在的大中国城。作为王三曾经的亲信,李立几次暗示王三赶快将源义朝的事情跟栓子禀告。王三之时能拖就拖,总是以不能确定源义朝身份为借口不断拖延。 李俊也不好过,他非常大担心他和宋江私分藤原家忠财物的事情东窗事发。李俊、宋江私藏了藤原家的一半财物,共计60多车的财物。他也上交了60多车财物,当时栓子和种世信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按照以往的成例大部分赏赐了下来,可是参与那场大战的600水师都感觉赏赐少了,但是他们都信任张顺也就没有闹起来。现在坊间都流传,平安京被毁了,藤原家和扶桑国国库内的大量金银被人偷偷的运走,有的说运往了松原,还有的说被运往了东海道某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如今李丹正在组织人查访。 李俊、王三都各怀心腹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赶快凑齐回中原的货物,先回去躲躲风头再说。 王三在中国城的府邸里愁眉不展,最近收购的需要的物资并不顺利,本来扶桑国都实行的高税收,各个领主家都会将下属的农民的七成物产收走,因此集中的大量的粮食,但是自从大国战开始以后粮食一下子变得紧俏起来了,按照现在的收购的速度,要想收集足够的粮食需要很长的时间。另外一个就是收购倭奴,原本扶桑国就有买卖奴隶的传统,原本购买几千个奴隶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这大国战一开,各个领主都在扩充军队,这倭奴交易也就更难了。王三也购买了一些倭奴,不过这些倭奴中有不少女子,这让种世义非常不满,西军农场里需要的更多的是男人!另外红铜、硫磺也没收购多少。 王三本来应该在新港或者去其他地方去寻找货物,可是各地都不太平,新港又跟李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他现在就在中国城府里发呆,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王三的一个家人走了进来,轻声道:“大人,有一个扶桑商人求见。” 王三一愣,道:“什么商人,让他去新港,老子这里不卖东西。” 家人道:“我跟那个扶桑人说了,只不过他说他叫种花家,专门给老爷送货的。” 王三一听是这个人名,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道:“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家人带进来一个扶桑国的商人,这个商人虽然是扶桑人打扮,但是身材面貌跟中原人并无两样。王三见此人来临,一步就窜到他面前,批胸一把抓住来人,道:“你还敢来找我?” 那个叫种花家的用商人流利汉语道:“我是商人,怎么不能来呢?” 王三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说实话,那个源为义的家眷是不是你杀的?” 种花家推开王三道:“我哪里有那个本领。” 王三道:“上次你从我这里买了阿芙蓉,源为义家眷在新港的被杀的客栈里有浓烈的阿芙蓉味道,你这个怎么说。” 种花家笑道:“我当时贩卖药材,我哪里知道药材买到哪里去了?当初大人用低价卖给我药材,也解决了大人烦恼,用中原话说这也是双赢。” 王三脸色阴晴不定,此刻他已经动了杀心。不过他又不敢动手,这个叫种花家的商人深不可测,他在中原和扶桑各地经商,见过各种风浪,既然敢来就一定有后手。 王三随即松开了手,道:“你来此作甚,还要买药材吗,我这里可没有了,最近这些东西紧俏的很。” 种花家道:“我知道,所以来找王大人想办法。” 王三道:“现在我们的商品都集中在了李俊大人的手里,你找我也没用。” 种花家道:“我听说王大人还要才买奴隶和粮食,可有此事?” 王三一听来了精神,道:“确有此事,你能买到奴隶和粮食吗?” 种花家道:“这个难不倒我,只是……” 王三道:“你放心,钱上不成问题。” 种花家道:“钱上不成问题,但是我要武器,能有中原制式武器最好,若没有,那种朴刀也行。” 王三道:“你莫不是想哄骗我的武器。如今兵荒马乱的,那里能够弄到粮食和奴隶。我告诉你,现在的武器更是缺少,本来我们答应卖给加藤元士兵装备,现在都无法兑现,跟别说别人的了。我们商队的护卫刀、枪都不齐了。” 王三说的一点都不假,其实扶桑国打造武士刀的水平很高的,只是没有办法大规模生产。一把优质的武士刀往往伴随着数百把的残次品出现,所以整体上看扶桑武士的兵器非常简陋。 这两次西军东渡,特别是第二次还是准备了很多的武器的,但是这些武器并不是用来买卖的主要是自用。战事一开,各地商人云集在新港购买武器,开始西军商队等并没有在意,后来加藤元前来催要3000人装备,李俊这才觉得武器不够用了,这才向种世信禀告。种世信也是无奈,只好临时凑了50把锰钢刀,100张弓,150把单刀、300长枪和500朴刀,和100副皮甲送了过去,并说明其他的武器,尽快派人回中原采买。 这笔买卖做完之后,西军的武器都不足了。种世信现在临时召集工匠先打造一批长枪头和朴刀急用,可是调集工匠打造这些武器有耽误了石见银山的采银子工作。现在西军的商队护卫不少人都没有刀枪了,有些人甚至找一根木棒两头包上铁皮就充当武器。 种花家听了笑道:“我知道大人为难,不过您要是帮我做成了这个买卖。你还要做什么事,尽管直说。” 王三想了想,下定了决心道:“你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完成?” 五七零 王三探索北海道 李立抓贼花溪村 王三给种世信请安的时候,他正在看着栓子献上来到扶桑国的地图。种世信现在也在种师道的影响下重视起各地的地图绘制来了。种世信看着扶桑国的地图有些发愣,他发现在扶桑国的背面还有一片土地没有任何标注,他问了栓子到底怎么回事,栓子只是打听到说是那里是一片蛮夷之地,因此无人探查。 种世信一时间有了探查那片土地的意思,但是现在扶桑国乱作一团,中原消息又传不过来。种世信又特别担心父亲是无法战胜那个西方的强敌,倒是后需要退到扶桑避难,因此就放弃了探索北方之心,安心督促石见山采矿和出云国建城。有了银子和坚城,即使西军的第四次西征失败退到了扶桑国,他们也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种世信见王三到来,问道:“回中原的货物采购的怎么样了。” 王三道:“回五爷,有希望了,但是有些事情还得五爷做主。” 种世信道:“什么事情?” 王三看了一眼种世信正在观看的地图道:“这事情还要从这个地图说起。” 种世信道:“说来无妨。” 王三道:“我在此地经商认识一个扶桑商人名唤种花家,原本是做药材生意的,现在是什么都做。据他说扶桑国背部有一批浑身是毛的虾夷人,那些人还未开化。倒是可以抓过来做奴隶。他们的部落里的粮食也可以充作军粮。” “虾夷人?”他们在那里。 王三一指地图,道:“北陆道、东海道以北这图上的蛮荒之地便是。” 种世信看了看地图,道:“这点地方能有多少野人去捕捉,别是白白耗费钱粮得不偿失。” 王三道:“这图画的不全,那个种花家讲,在北陆道、东海道之北还有一个大岛,面积广大并不比东海道小,那里有众多蛮化不开的野人部落。那些部落连刀枪都没有,只要能够登陆那个岛,要多少人就能抓捕多少人。” 种世信一听似乎有些道理,不过他又说道:“这又是一场远征,只怕消耗甚大,得不偿失啊。” 王三道:“那个商人愿意组成一只队伍,帮咱们抓捕奴隶,收集粮草。只需咱们提供200把朴刀就行50张强弓就行。” 种世信疑惑道:“他就想要这些吗?” 王三道:“没有您不圣明的,他还想在那个岛上建立一国,并且请咱们中原上国承认他的统治,他愿意成为永远成为咱们中原的藩属。” 种世信道:“我说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这封赏的事情需要奏报平西侯爷才好,不过这200朴刀,咱们咬咬牙还能拿出来,50张我看给他10张算了。另外归义城的那帮孩子也训练了一些时日了,也该处处历练一番了。我看这样,我让张顺带领100水师和300咱们西军子弟兵让这个商人带路就行。拿武器就算送给他作为报酬了。至于建国的事情吗,我说了让他在关西找块地方算了。他要是能招募200武士,顶得上一个领主的实力,何必道蛮荒之地建国。他要是能够在关西打下一片土地,我就以扶桑国一品右大臣的名义任命他。” 王三一听这也蛮好,道:“如此说来,我就去找种花家商量。” 李立最近一直在追查源为义一家被杀的的消息,查来查去也是没有什么进展,因此心情也不怎么好。李立也是刘光世的亲兵出身,他和王三不一样,没有家眷孑然一身。到了扶桑国王三劝他在扶桑国成家算了,可是李立觉得现在很好,自己寂寞之时就到勾栏瓦舍去找粉头发泄一番。 随着小浜港的衰落和新港的开埠,新港成了扶桑国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三教九流都汇聚与此,茶馆酒肆,勾栏瓦舍也开设很多家。原本李立管理石见山的时候很少来这里,自从加入锦衣卫后,到这里时候就多了,他来这里除了排解忧烦,还有就是打探消息。 李立今日在新港新开张的一家勾栏院吃酒,本来他是想找家勾栏院的头牌桃白白来戏耍一番,没想到来到这里之后得知这个桃白白母亲病了,回家探望去了。李立顿时觉得无趣,因此就在这里喝起闷酒来。 这时候勾栏院门口来了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厮,这个小厮名叫浩二,平日里混吃混喝,就是靠再商人之间贩卖各种消息挣得一些零钱,是新港一个街头有名的包打听。 那浩二进入厅堂之内四处寻么,李立看得清楚,对他一扬手道:“这边。” 浩二发现了李立,一脸谄笑的来到了李立面前,他也不客气,径直坐在李立对面,扬手道:“伙计,添上一双碗筷。” 伙计都认识这个混子,知道这是一个无赖,不能得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李立。李立一摆手,示意给他添上碗筷。 浩二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片肉就往嘴里送,边嚼边道:“也不知多少日子没见荤腥了。” 李立道:“你今日找我莫非真的要偏一些钱财!” 浩二道:“瞧您说的,我还真有消息给您。” 李立嘲笑道:“你小子休要油嘴滑舌,有消息便说,若没有消息吃完便滚蛋。” 浩二道:“真的有大大消息,只是不知道大人能否出的起价格。” 李立道:“什么消息。” 浩二神秘道:“源为义家主被杀的案子有眉目了。” 李立一惊,道:“你要是敢耍笑我,休怪我无情。”说罢,就把李俊赠给他的,原属于源为义家传的宝刀放在桌子上。 浩二道:“那个哄你,我是刚刚打探出来的消息。只是大人不知出多少银钱。” 李立闻听立刻起身,一把抓起了浩二,高声对着伙计道:“伙计,给我换一个雅间!” 浩二一边挣扎一边道:“轻点,我又不跑。”他一边挣扎,一边将一盘子肉倒入了自己的怀里。 李立将浩二拉倒了一个雅间,道:“快说!” 浩二一脸得意,将手一身,道:“这个……哈哈。” 李立摸出了一块银子放在浩二的手里,那浩二竟然觉得少,道:“这些银子……哼,只怕不够。” 李立将刀拽出了一尺多,就架在了他的脖项之上!浩二立马讨告求饶,道:“我说,我说!” 李立道:“休要啰嗦。” 浩二道:“是忍者干的。” 李立来到扶桑之后听说过忍者,这些忍者能利用周围的环境隐藏自己,平日里就是受人雇佣,完成一些暗杀、盗窃的勾当。不过李立到达扶桑也快两年了,从来就没见过忍者。 李立一听是忍者,道:“怪不得找不到踪迹呢。是哪个忍者,你怎么知道的。” 浩二道:“这个忍者叫做花溪局,听说是个高手。” 李立道:“这个花溪局在哪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浩二道:“这个花溪局是这里头牌粉头桃白白的恩客。前天我跟桃白白闲聊天的时候他无意中告诉我的。至于这个花溪局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你一问桃白白便知。” 李立一听这个忍者居然跟自己看上同一个粉头,心中更加恼怒,他一把推开浩二转身就去寻这个勾栏院的掌柜。 勾栏院掌柜见李立气势汹汹的来寻找自己,非常害怕。他颤巍巍道:“大人,大人,桃白白真的回家探亲了。” 李立道:“桃白白家在何处。” 那掌柜道:“城东,不到20里的花溪村!” “花溪村!花溪局!好地方。”李立听了后又怒不可遏,转身离去。 李立来到街上翻身上马,直奔张顺的衙门,锦衣卫的一个临时办公地点也在那里。李立本想找张顺借一些兵马到花溪村,先抓了桃白白然后再问清花溪局的去向。没想到他已进入衙门后这里乱成了一片,李立不解,此时他看到了正在忙碌的王三。 李立抓住王三道:“王三哥,你在忙什么?” 王三道:“你有所不知,五爷下令探访扶桑国北部的一个大岛,去抓些奴隶然后送往中原。” 李立道:“那是什么地方?” 王三愣道:“这个地图还是你们锦衣卫报告五爷的呢,你却不知道。”说着他就把从种世信那里描来到扶桑国的地图拿了过来,指向了图上的荒岛。 李立扫了一眼,他见过这张图,随口问道:“这个岛可有名字?” 王三道:“还没有,要不你给起一个。平西侯爷定下规矩,到达一个新地方就能给这个地方命名,太平洋就是李俊给命名的,不如你也给这个地方命名。” 李立道:“我有不探访那里,哪有资格。” 王三道:“我也认不了许多字,哪能起什么好名字。你我都是兄弟,你来命名也是一样。” 李立道:“这扶桑国有东海道、西海道、南海道,就是没有北海道,我看这个岛在北边,面积也跟扶桑国一个‘道’的面积差不多,干脆就叫北海道。” 王三干笑了两声,道:“北海道?北海道好。兄弟这急急忙忙要去哪里。” 李立本想告诉王三,但是他觉得源为义家眷之死很有可能跟王三有些关系,所以话道嘴边收了回去。只是道:“我要去城西(其是城东)捕贼,想借一些士兵帮忙。” 王三道:“这个够呛,五爷为了让咱西军子弟历练一番,让选100子弟随行。杨大人怕这些自己出差池,让张顺调动人马保护。你看看这里锦衣卫是否能够调动。” 李立点头道:“也好。这探寻蛮夷之地非同小可,哥哥要事事小心。” 王三一听鼻子一酸竟然要落下泪,道:“彼此小心。”说罢,转身走了。 五七二 西军子弟拓探蛮荒(一) 码头之上停住了四艘大船,这是准备远征北海道的船队。由于西军子弟要去北海道抓捕虾夷奴隶,为了防备这些小爷们出差错,张顺亲自带领100水师护送,李丹也抽调锦衣卫跟随。种世信、杨栓子、李俊等人亲自来到新港码头为这些子弟送行。 这让这些西军子弟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些大题小做,有些看不起自己。西军子弟推举种天雄去跟种世信“谈判”,希望不要这么兴师动众的。种天雄是种世仁的二儿子,西军第一次西征的时候他你年纪还小,并没有去归义城而是留在来老家清涧堡,这次种师道让种家子弟赴东瀛避难,也让种天雄一同前来。 种天雄今年已经17岁了,他哥哥天英、弟弟天豪已经在西军中崭露头角了,但是自己还是碌碌无为,他本想这次大规模的第四次西征他能够从军立下功劳,没想到被家人送到了远方的东瀛。种天雄由于没有归义城失败的包袱,所以很快成了这些西军子弟的领袖,因此也就被推荐出来找种世信谈判。 种世信在码头的一处公事房内召见了准备北上北海道的众人,他对王三道:“王大人,你是如何安排的。” 王三道:“五爷,我这次一共安排了4条大船,最小的都是1000料的,其中我和扶桑商人种花家乘坐第一条船开路,西军的子弟100人做第二条船。为了保证子弟们的安全,张顺亲自带领100水师,还有李丹带领20锦衣卫,一同乘船。第三条船主要拉子弟们骑的马匹和用具,还有他们随从。最后一条船备用,万一有什么风浪也要有个救援。加上子弟们的随从一共600多人。” 种世信听了就一皱眉,问道:“西军子弟们带了多少随从,竟然要坐满一条船。” 王三看了一眼李丹,李丹接过话茬来道:“每人最多带两个随从,主要是看护战马?” 种世信“哼”了一声,道:“当初在归义城这些纨绔就每日架鹰打猎,前呼后拥,讲究排场,才有了归义城之败。如今到了扶桑国竟然还有如此排场。100人出征竟然要200人侍候,竟然还要有马?这扶桑国山多水密,那里能够有战马驰骋的地方。如今跨海远征竟然带着如此多马匹,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丹道:“只是带了50多匹,咱们西军的子弟们在西北骑马贯了,这次去抓捕奴隶,要长途奔跑,怕子弟们年龄尚小,跟不上队伍。到时候让他们轮流骑乘就好。” 种世信听了更是恼怒,道:“岂有此理!这样下去,还能历练什么,我们西军还有未来吗?” 栓子急忙和稀泥,他一脸堆笑道:“五爷严重了,咱西军后辈子弟中不乏良将,就咱们东渡扶桑的子弟们要是在中原跨马抡刀,也比朝廷的禁军强上很多。这些日子又在张顺那里练习操舟水战之法,现在这些子弟都有一身水旱两路的本领,未来定能为侯爷效力。只是这些孩子要是在北方的蛮荒之地有什么损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我看让他们带上10匹马也就是了,紧急之时也好能够传递个消息不是。” 种世信看了栓子一样,道:“好,不过那些随从一个都不许带。” 就在此时,有士兵来报,道:“种天雄求见。” 种世信一听,道:“来的正好,有些事情我要跟他当面说明。” 种天雄进入公事房后给种世信见礼,道:“给五叔见礼。” 种世信道:“天雄你来此何事?” 种天雄道:“五叔,既然要历练我等,为何还要让张顺带100士兵保护!我们都是西军子弟兵,都有报效之心,不需要他人保护。众子弟托我跟五叔请命,请五叔让我们单独出战,我们定能展示本领,立下功勋。” 种世信一听,道:“好,有志气。要想我们西军一脉连绵传续,就需要咱们西军子弟励精图治,练出一身本领。这次北行你们一个子弟竟然没人要带着2个随从,还有马匹,这算什么打仗历练,你以为是在老家打猎出游呢,还弄得前呼后拥的。” 种天雄一愣,道:“五叔,咱们出战总得有人给我们拿着兵器、甲胄,总得有人跟我们铡草喂马,这次我们只带了50多匹吗,每人不到一匹,拿在西北之时,家里的马棚有马数十匹,想骑那匹……”种天雄还在喋喋不休,往下说,看种世信已经脸色铁青了,于是急忙把嘴闭上了了。 种世信怒喝道:“住嘴!我种家祖祖辈辈披荆斩棘创建西军,方有今日之局面。若都像尔等眼高手低,行事纨绔,只怕国祚延续无望矣。” 栓子急忙劝道:“五爷,孩子们还小,不可苛求。” 种世信道:“所有随从都要留下,马匹只能带10匹。其余的勿要再论,多抓几个虾夷苦力,练出些本领再说其他。” 种天雄不服,道:“五叔……” 种世信不给他辩论的机会,道:“下去。到了北方的大岛,一些行动都要听张顺安排。” 种天雄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种世信对张顺道:“张顺这次你既要让孩子们得到历练,也不要让他们损伤过甚。” 张顺为难道:“这个……” 种世信道:“我也知道你为难,不过这次只是抓捕蛮族,如果这些孩子连这个事情都做不好,未来前途也就堪忧了。你只要尽力就可,不要有什么压力。” 张顺这么一听才放心下来,道:“尊令!” 种世信又吩咐李丹道:“李丹这次你到了北岛,需要将北岛地图详细画出一份来。平西侯爷最重视地图了,还要在那立下标志,一边未来进一步探究。” 李丹道:“尊令。” 这时候栓子问道:“李立那里去了,怎么今日没有到。” 李丹道:“昨天说是发现了源为义家眷被杀一案的线索了,便去探查了。不知为何没来。” 王三一听右眼皮狂跳不止。 这时候,司行方走了过进来,道:“五爷,吉时已到,是否可以起锚开船。” 种世信站起身来,道:“好,咱们一同到码头,为我们的远行勇士送行。” 四条战舰组成的北行船队缓缓的使出了新港,王三在第一艘战舰之上远眺中原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他已经得知李立死了,毕竟是多年的兄弟,而且李立对待王三一心一意,这次惨死,只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王三想到李立本来是想回到中原风光一下,这次再也没有机会了(李立想回中原见五五七回),心里不是滋味。他暗中道:若源义朝真是我的儿子,等我父子相认之时,定给你修建一座豪华祠堂,永受香火。 这是后种花家来到了王三身边,他递给了王三一把宝刀,道:“这个武士刀真是不错,是从花溪局让我给您的。” 王三结果了宝刀,这把刀就是当初源为义送给还是海商的赵良嗣,赵良嗣在东京送给了李俊,后来李俊有送给了李立。李立用这把刀斩杀小兰之介(斩杀小兰之介见237),现在有到了自己的手里。 王三问道:“这个花溪局手脚干净吗?” 种花家道:“大人放心,这是一个真正的忍着,只是拿钱为雇主办事,绝对的忠臣。” 王三道:“好!既然如此,就一切都结束了。”说罢,他就把这把宝刀扔到了大海里。 王三的船队北行数日来到了那个被后人称为“北海道”大岛,众人弃舟登岸一看,发现这个大岛不但面积广大,而且平原众多,与扶桑国本土大不相同。 种天雄见状,嘟嘟囔囔道:“要是早知有如此广大的平原,我们应该把战马都拉才好。” 张顺笑道:“天雄少爷,这次只怕不行了,咱们还需要亮亮铁脚板的功夫了。” 种天雄正色道:“休要称呼我少爷,我就是您麾下一个小卒,听您调用。” 张顺道:“好好,那你跟着我便是。” 种天雄道:“尊令。” 王三此刻走了过来,对张顺道:“张将军,那个商人种花家说这里的虾夷以捕鱼打猎为生,很多部落都在河边、海岸附近,非常好找。” 张顺道:“如此甚好,那就让让种花家带着他的卫队去寻找部落,我们就在此等候消息。” 王三道:“如此甚好,我这就让种花家去办。” 张顺带着人马在有水源之处安营扎寨,并派人看护好大船。种花家亲自带领自己新成立的护卫队去寻找虾夷部落了。 对北海道的控制,背后是史学家成为中华殖民战争的开端。任何权利的崛起,对于在其周围的势力都不是好事,面对强势的政权,很多人无法摆脱被奴役的命运。虾夷人就成了中华崛起的一块绊脚石。多年以后,由于大量的虾夷人被送到而来西北,这里的虾夷族几乎被被灭族。由于这部分人是第一批成规模到达中原的外国奴隶,被人被中原人成为爱依奴人(也称阿伊努人)。到了百年之后,中华文明已经成为世界上主流文明之时,少数生活在北海道的爱依奴人成了中华文化最忠实的推崇者,他们自视为中华民族的一份子,完全融入的中华大家庭,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历史、语言和文明。 五七三 西军子弟拓蛮荒(二) 虾夷人变成了爱依奴人成为中华民族的一个部分后生活非常幸福的,不过那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在融入的过程之中,他们将经历血与火的灾难。 一个300多人的虾夷部落在夕阳的照耀下生气了袅袅的炊烟,女人正在坐着晚饭,男人们劳作一天已经回来了。他们将捕获的海鲜小心的储存起来,老人们则修复者破损的渔网和损坏的捕鱼工具。整个部落显得平和有序,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种花家得到了200把朴刀还有10张弓,这让他组建了一只200人的队伍。在大国战之前,就如大内云一、足利家康那样的领主,手下也就200多武士。那些东海道、西海道的领主由于他们占领的地盘更小,往往一个国内由几个领主瓜分,因此有的领主手下也就几十个武士。 种花家现在有了200人的队伍,而且他的武器配备也超过了一般的领主。他跟西军已经达成了协议,要是能够抓捕足够了奴隶和筹集足够的粮食,种世信就以一位右大臣的名义赐给一个领主的位置。商人在扶桑国的地位低下,如果他能从一个商人变成一个领主,那可真是野鸡变凤凰,祖坟上冒青烟了。所以对于这次北岛捕奴之行他是分外上心。 此刻他指着的正在忙碌的虾夷人部落,道:“诸位大人,这个部落不大不小,却很是富庶,正好下手。” 王三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对张顺道:“你看怎么样!” 张顺并没有答话,倒是种天雄道:“我看行,我先带弟兄们冲杀一下。” 王三和李丹齐声道:“胡闹!”张顺却是一言不发。 种天雄一愣道:“怎么了。” 张顺上下打量了满身披挂的种天雄,道:“你这身铠甲得有50多斤。” 种天雄骄傲道:“我是让造办处能工巧匠打造的,听说用了水压锤,打造的真正的板甲,46斤,花了我百余贯钱财呢。”他看着张顺满脸不屑,又讨好道:“等回到中原,我也张将军打造一副。” 张顺冷笑道:“我是水师,穿着这个就会沉底!” 种天雄道:“在陆地上作战也可穿着。你看今天我们西军子弟兵各个披甲,正好大展身手。” 张顺摇摇头,道:“王将军是刀尖上讨富贵的老行伍了,你问他。” 种天雄也知道王三是亲兵出身,所以加了个尊称,道:“王三叔,让我先带人冲一下。” 王三见种天雄如此客气,心中有些得意,道:“天雄,听叔的啊。想让那些倭子去抓人,咱们先看看情况,再动手不迟。还有这盔甲还脱了。” 种天雄也不知为何,刚想脱铠甲,可是发现自己的随从又不在,没人给他背铠甲了。他怕如此珍贵的铠甲丢失,也就不卸甲了。王三见状只是微笑不语。 王三队种花家道:“带着你的人上,我这里只要粮食和人口,其余都归你。” 种花家点点头,对自己倭子士兵道:“跟我来。” 种花家带着倭子士兵悄悄的靠近虾夷人的营地,这些虾夷人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倭子士兵到了营地前,亮出了雪亮亮的朴刀,这些虾夷人才意识道危险来临了。部落里的男丁迅速扔掉了手中的饭食,取了鱼叉、木棒前来迎敌,而老人、孩子、妇女则向后方退去。 虾夷人长得身材矮小,皮肤浅黑,毛发旺盛,相貌凶恶,行事野蛮。他们见有人偷袭自己的营地,毫无惧色,冲上来就跟扶桑士兵打在了一起。 可是虾夷人手中武器跟扶桑人的朴刀没法比,他们大多数的武士就是用石块、兽骨做成的尖锐器械,即使是最好的鱼叉,也就是削尖了的木棒而已。 两只队伍一交手,倭子武士的朴刀就将虾夷人的武器砍得稀烂,不少虾夷人被倭子武士砍翻了不少。那些虾夷人见来人凶猛,不是对手,竟然四散逃窜开了。 王三、张顺见这些虾夷人一旦遇见不可战胜的对手就四散逃窜,竟然连族人安危也弃之脑后了,不禁暗自摇头。其实他们不知道,虾夷人还处于原始部落时期,在他们心中只认为只要有男子能够跑出去,部落就能延续。所以当他们遇见无法战胜的敌人的时候,自然首先选择的就是逃跑。 种天雄此时对王三道:“王三叔,你看这些蛮族就这点本领,我们就去抓几个玩儿玩儿。” 王三、张顺看确实也没什么危险,相互看了一眼,道:“去!” 种天雄一挥手,这些西军子弟高兴的打呼小叫的冲了出去。李丹也带着那几十个锦衣卫跟随在种天雄的身边一起冲了下去。张顺则对带来的100水师士兵道:“准备绳索渔网,开始捕捉蛮族。” 种花家带着倭子武士很快击溃的虾夷人,可是他们没有准备绳索,用手中的朴刀自己无法抓住这些蛮族,虽然他们可以用翻这些虾夷人,但是砍伤、砍死了这些蛮族男子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种花家见状干脆放弃的捕捉这些蛮族男子,直接扑向那些老弱妇孺而去。 种天雄的西军子弟目标明确,就是追赶那些四散奔逃的虾夷男子。可惜他们都是顶盔挂甲的那里跑得动,不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的。 种天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总算明白张顺为何不让他穿盔甲了。他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虾夷人,无奈道:“老子真的跑不动了。” 李丹在他身边道:“跑不动咱们就休息。” 西军子弟遇到的情况跟种天雄差不多,也都陆续的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这时节张顺的那100水师士兵冲了出来,这些士兵有些将刀叼在了嘴里,有些人根本就没有拔出腰刀,可是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绳索或者渔网,这些水师在船上经常抛投缆绳、撒网捕鱼,今日在这里都用上了。 水师士兵跑出的缆绳、渔网轻松缠住了逃跑的虾夷人,这个虾夷部落有300多人,能够上战场的成年男子就是100出头,水师士兵一出手就抓了50多人,其余的人或者战死或者逃跑。 种花家将那些老弱妇孺押了过来,他满脸羞愧的道:“二位大人,我们只是抓住了这些。这些任凭二位处置。” 王三看着种花家“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 他这一声“没用东西”,表面上是骂种花家,但是在种天雄等人看来,就是对他们这群西军子弟的讽刺。这群西军子弟顿时觉得脸上发烧,都羞愧的地下了头。 王三道:“天雄,你带人搜素一下,看看有多少粮食、财物。咱们直取粮食,其余的都破烂都给种花家。” 种天雄低声道:“是!”说着,就带着西军子弟们去收集粮食了。 王三对张顺、李丹道:“现在的孩子,跟我们那时候比差太多了。” 张顺和李丹不是西军出身,所以也不好评论,李丹只是敷衍道:“谁还会天生打仗多练几次就好了。这些老弱妇孺如何处置?” 王三看了看,道:“就按照西军在草原上规矩办!” 李丹对此没有异议。张顺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也太残忍了。” 张顺听韩世忠说过,西军在草原之上抓住战俘将高过车轮的男子要全部斩杀,孩子要自己收养,妇女就能生孩子的就抢了做老婆,那些老妪或者诛杀或者留在营中做些粗活。今天他们是来抓苦力的,那些成年男子肯定是要抓走的。可是这些老弱妇孺可就惨了,多数人都要被斩杀。 王三回答道:“兄弟,你在西北混几年就知道这才是最大人慈悲呢。这就让天雄他们干,让他们也练练胆量。另外,那些妇人,看着眉目还算整齐的就赏给你的部下,这里穷的叮当响,恐怕你的水师也捞不到什么油水。” 张顺一听也对,道:“就听王将军的,不过这妇人还是大人先挑。” 王三一脸嫌弃,道:“这些夫人,一身鱼腥味,我可不感兴趣,都赏给你的部下。” 张顺一听,道:“那我就替他们谢过王将军了。” 这时候种天雄跑了回来,道:“王三叔,这里的部落只有一些咸鱼海货,并无粮食。” 王三一听怒道:“这个种花家,竟然敢骗老子!” 此时种花家也过来了,他也发现问题了,见王三发怒,急忙道:“这是海边的部落,内陆的部落或许有粮食。我愿意把分给我们财物转送给大人。” 王三道:“我只要粮食,明日便向岛内寻访。天雄按照草原的规矩处理这些老弱妇孺。” 种天雄一听吓了一跳,其实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很多西军子弟根本就没杀过人。种天雄有些为难的看着张顺,想让张顺给他讲讲情。 张顺却道:“天雄,你们历练一番也是应该的。” 种天雄无奈只好组织西军子弟行“筛选”之事,当晚虾夷人的营地之上惨叫声和西军子弟们的呕吐声接连不断的传向四方…… 第二日,西军子弟们的脸色非常惨白,早餐也没有吃多少。当王三带着部队继续往岛内深处走的时候,这些西军子弟再也不穿盔甲了。 接下来的20多天,王三等人袭击了七、八个部落,抓住了成年男子300多人,年轻的妇女、儿童也有500多人,只是粮食却是没有抢到多少。不过西军子弟却得到了锻炼,起码他们现在配合相对默契,而且能够骑马追捕逃跑的虾夷人了,虽然他们只有10匹马,但是在后来的抓捕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王三、张顺见到西军子弟的进步呢也是心情大好,出来了一个多月,李丹也基本上将这个岛地图画全了,还在重要的地点刻碑,充当坐标,后世李丹立下的这些石碑就成了北海道自古就是中华一部分的铁证。 五七四 祭忠烈新港设祠堂 采货物宋江再献计 西军子弟抓捕奴隶,每日忙的不亦乐乎,一连忙了一月有余。这一日李丹建议回新港,王三、张顺也觉得抓了这么多人,也该运回去了,因此同意了李丹的建议。种天雄等西军子弟刚刚有些感觉,竟然不愿意回去,但是也不敢违背王三、张顺的命令。于是几人带领的船队就回到了新港。 回到新港以后,安顿好了,诸项事物,就去大中国城见种世信。种世信表彰了他们几人。然后众人就得到了李立惨死的消息。王三其实早就知道李立死了,但是此时还是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起来。 王三哭了半晌,止住哭声,问道:“李立兄弟怎么死的。” 种世信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李立被一个妓女所害。” 王三急忙问道:“那个妓女,可曾擒拿。” 种世信道:“那妓女名叫桃什么的,我也没记住,害死李立后再无踪迹。” 栓子道:“李立使我们锦衣卫的人,这件事情我会查下去的。绝不会成为无头之公案的。王三兄弟你就放心。” 王三一听眼睛又是一跳,道:“好,那敢情好。” 此刻种世信道:“王三,你也别悲哀了。这次登陆北方虾夷人的土地,你也立了功劳了,我就将这个土地的命名权给你。” 王三一听根本就没有推辞,脱口而出,道:“北海道,我看就叫北海道。” 其实张顺和李丹也有给这个岛命名的权利,他们见王三悲痛异常也就没有争执。不过栓子却有些奇怪,这个王三本虽说是亲兵出身,可是也是一届武夫,原本大字都忍不了许多,现在虽然依靠汉字拼音之法认了不少字,但是能脱口而出起这么一个“北海道”的名字也是有些奇怪。 种世信道:“好,这个北海道好。扶桑国有东海道、西海道、南海道还就是没有北海道。王三原本一个粗人都能起这么好的名字,我看平西侯爷的汉字拼音之法功劳不少。今后要在出云、石见两国推广汉字拼音,让这里的百姓都习说汉语。这扶桑语也太难听了。” 王三又道:“五爷我还想在新港修建一座祠堂,用以纪念李立兄弟。” 种世信想了想,道:“昔日我西军在杭州修建忠烈祠(其实此时种师道已经在西域楼兰州修建忠烈祠了,并且已经称王了,只不过种世信等人都不知道)让西军将士永受香火,我看如今就在新港也修建一座忠烈祠,纪念我西军开拓扶桑的勇士。” 众人听罢,齐声称善。 种世信接着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诸位,最近虽然没有咱们西军的准确消息,但是有从中原来的商人到达了新港,这些商人都说咱们西军在西北节节获胜,说不定在有几个月也就能平定西域了。” 众人一听,出了王三后都面带喜色。种世信现在出海有大半年了,王三、李俊、栓子等人都来了一年多了,众人都觉得该衣锦还乡了。 种世信接着道:“如今咱们的商队还是在中原各地收购粮食,江南各地都缺粮了,看来西北粮食的供应还是非常紧张的,所以咱们也要抓紧时间收集粮食,运往中原。” 李丹道:“五爷,这个北海道奴隶壮丁不少,但是那里人以渔猎为生,粮食并不多。” 种世信道:“如今扶桑国的那个上皇把一位右大臣的印信给了我们。我们名义上是关东各国的领袖,就用这个名义让关东各国送粮食来,还有他们不是要我们的武器吗,就让他们用粮食来交换。” 此刻负责商业衙行的李俊道:“咱们现在的武器也不多了,要想换粮食,还要工匠多多打造一些朴刀才好。” 栓子道:“要是打造朴刀,只怕耽搁冶炼白银。” 种世信道:“现在白银不能当饭吃,还是抽出人手打造朴刀。等咱们凑齐了货物,回到中原,就运送更多的武器回来,那时候扶桑国乱的会更热闹些,我们也能安心的开采银矿了。” 李俊问道:“要凑齐多少货物,咱们才能返航呢?” 种世信道:“总得凑上七八船货物。主要运送苦力、粮食、白银、红铜、硫磺你们自行安排。” 李俊回到衙行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七八船的货物要采购到什么时候,现在扶桑国各地相互征伐打得像一锅粥一样,怎么能够收集这许多商品。 李俊如今坐镇新港的中华商会衙行,跟各地的商人交易,凡是涉及的粮食的交易他都一律买下,各地商人跟他购买商品,也都鼓励用粮食进行交换。但是即使如此进行了月余,粮食收获也是不多。此时宋江来到了新港寻找李俊。 李俊见了宋江大喜过望,他急忙把宋江拉倒了公事房内,屏退了左右,道:“宋大哥,你可算来了,快给我出出主意,我怎么能够收集足够粮食呢?” 宋江并没有答话,他一把拉住了李俊到手,道:“李大人,你跟我说实话,那个李立是不是你杀的。” 李俊听了挣脱了宋江,倒退了数步,惊讶道:“你怎么有如此的想法,我杀李立作甚!” 宋江道:“现在锦衣卫在到处探查,目标直至指向你我。” 李俊道:“你怎么知道锦衣卫的行事?” 宋江道:“我跟司行方可是生死之交,他暗中提醒过我的。” 李俊道:“让他们查去,咱们光明磊落,他们能把咱们怎样?” 宋江道:“咱们真的光明磊落吗?查来查去,要是查到那60车财物可就麻烦了。况且王三是西军元老,五爷都敬重他三分,他跟你又不和,如果他非要说李立死于你手,又当如何。” “他敢!老子也不是好惹的。”李俊怒道。 宋江道:“要真是拒加之罪呢?我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李俊道:“那依你只之见呢?” 宋江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看还是早回到中原为好。” “早回中原?你说的轻巧,货物不齐如何回去。”李俊道。 宋江道:“如今新港有不少宋地来的商船,不如我们带着货物私自逃走也就是了。回到中原后或者隐形满名做一个富家翁,或者您还做你的混江龙。” 李俊听了摇头道:“你没去过西北,平西侯早晚成大事。跟着他老人家干,今后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宋江道:“你们跟我说了好多这样的话,可是我现在还是白丁一个,我不在乎。你我交好一场,如果锦衣卫真的要对你我不利,我就不管你了。天下之大,海阔天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李俊道:“且慢?老兄足智多谋,你要离去,我又如何应对王三等人?只要你能帮我凑齐货物,我们一起回中原,那是我保你飞黄腾达。” 宋江对西军的诸多许诺已经不相信了,他道:“你保我,谁保你啊?” 李俊道:“我在太湖做公道大王之时,我的二当家朱五,现在就在平西侯身边军机处做事,位高权重。只要你我回到中原,我保你在西夏国高官得坐。” 宋江想了想,道:“你敢发誓吗?” 李俊不再犹豫,跪地发誓。 宋江见状搀扶起李俊来,道:“要回中原,我有一计。” 李俊道:“请讲当面。” 宋江道:“回中原需要货物,如今硫磺、红铜、粮食一时难以凑齐,这奴隶不正式现成的吗?” 李俊道:“你不知道,现在五爷有派了第二批西军子弟兵去北海道了,不过这次没有种花家的帮忙。五爷种花家封道原来源为义的但马国去了。上次有种花家帮忙才抓捕了精壮300多人,用时一个月,这次派出去我看也抓不到多少人,五爷的意思还是在与历练这些少爷兵。” 宋江道:“虾夷人不好抓,那普通的扶桑人也不好抓吗?” 李俊道:“你什么意思?” 宋江道:“五爷说用粮食换武器,我看用人换也行,如今扶桑国兵荒马乱的,让商人们抓捕一些精壮汉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咱们就让关东的商人去关西抓人,让关西的商人道关东抓人,定下了价格,用银钱或者武器交换即刻。” 李俊见状抱拳道:“宋大哥,真智人也。若能回中原,定当推荐向朱五推荐兄台。” 宋江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劳了。”心中去暗道:但愿这次是真的。 李俊使用宋江之计大肆采购扶桑苦力,这件事情让王三知道了。王三也跟李俊意一样归心似箭,本来种世信让他负责采购货物,而李俊负责发卖货物,这次李俊采办奴隶有些越界但是王三是毫不在意。 锦衣卫调李立之死让王三有些心惊肉跳,本来他想一不做二不休,再将种花家除掉。但是种世信将种花家封道了但马国,这让王三也没了办法。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回到中原避风头,只要能回中原这里很多事情也就无法查证了。他给种世信连续上了几道书,阐明想回中原之意,这倒是让种世信产生了一些怀疑。 五七五 遇风暴船伙儿道新港 求出身张横献海图 种世信召见栓子,将王三的条陈递给了栓子,问道:“这王三一直想回中原,你怎么看?” 栓子看了看条陈,道:“他说要将李立的骨灰带回西北安葬,还说自己思念家乡,我看就让他回去。” 种世信道:“等扶桑国安定之后,你我都要回到中原,原本我想向家父建议这里交给李俊或王三呢,但现在看来这二人都不可用。” 栓子一愣,道:“此话怎讲?” 种世信道:“李俊本来很有些手段,原本适合管理者这里。但是他并非西军出身,又跟王三不和,未来这里西军子弟众多,李俊恐难服众。而且我听李丹说最近查到了一些与李立之死相关的消息,直指湖山的宋江,这宋江又跟李俊交好,咱们好不容易开拓扶桑之地,不容有失。” 栓子道:“说的也是,那王三呢?也不行吗?他可是咱们西军的老人了。” 种世信摆摆手,道:“我跟王三认识多年了,当初他被迫离开西军,来到商队行商,还是我的推荐的(种世信安排王三行商故事详见57回),那时候王三为人憨厚仗义,如今这个人油腔滑调很多,有些猜不透。比如这次他先是说在新港给李立建设祠堂,这次又说要将李立的骨骸带回中原这本身就是矛盾。又说要思念中原,咱们西军此处征战,他来扶桑不过2年,哪有那么多的思念,况且他的儿子王伦已经来到扶桑了。” 栓子道:“难道是他要躲避什么人吗?难道是李俊?” 种世信道:“反正他是无心在这里经营了,回去也好。还是让中原另外派遣适合的人选来。” 李俊、王三都要回归中原,二人共同抓紧时间囤积货物,这货物很快囤积起来了。李俊看到仓库里逐渐增多的货物心中高兴,要是按照这个速度,只要不出20天货物也就备齐了。 这一天他刚刚从仓库中出来,他的一个亲信兴冲冲跑来了。这个亲信是从太湖就一直跟着他的,李俊见他兴高采烈的,问道:“你这小子,捡到了金子不成,怎么如此兴奋。” 那亲信道:“大当家的,我在港口看到了一个故人。” “故人?谁呀,咱们扶桑国还有故人吗?”李俊问道。 那亲信道:“是江南的朋友,名唤船伙儿的。” “船伙儿?好熟悉的绰号?” 那亲信道:“就是在乌镇边上河道之中做些每本买卖的家伙。当初您还邀请过他到咱们水寨某事,他喜欢独来独往故而谢绝了。” 李俊一听想起来了,笑道:“有这么回事,只是几年不见他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那亲信道:“不但他道这里来了,还开了一跳500料的商船,这商船之上装有1000多石的粮食!” 李俊一听大喜,要有这1000多石的粮食,他回中原的货物也就凑齐了,于是道:“太好了,头前带路,我去见见咱们这个故友。” 张横在海上遇见了风浪,闯过风浪后就迷失的方向,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到了此地一打听,这里是东瀛扶桑国的新港,让他惊喜的是这里居然有商户衙行,而且衙行伙计都说中原话,让他仿佛回到了中原一般。 张横跟伙计说自己带来了1500石的粮食需要交易,原本在海商之中粮食算不得稀奇的货物,张横以为这些货物买不了多少银钱,没想到这里的伙计一听说自己有1500石粮食需要交易,竟然待他如同上宾一样,将他引进了上房,并且告诉他衙行的一品大掌柜将亲自和他交易。 张横在原本是渔民出身,他可知道衙行的厉害,当初他打的鱼必须要通过衙行交易,衙行掌柜的往往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今天这里大掌柜跟自己亲自交易,到让张横有些受宠若惊。 张横在雅间喝水,等待着衙行掌柜的到来。他等了时间不长,雅间的门分左右,李俊就走了进来。 张横没只觉得李俊有些眼熟,他站起来拱手道:“中原商人张横给大掌柜见礼。” 李俊上下打量了张横几眼,点点头道:“你是张横?我看到像是乌镇的那个船伙儿!” 张横一听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外他国竟然有人知道自己的匪号!他急忙用手去摸怀里暗藏的匕首,然后惊恐的看着李俊道:“你怎知我名号,是朝廷派你来缉拿我的吗?” 李俊听了哈哈大笑,道:“船伙儿,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张横上下打量了李俊半天,试探的问道:“你是太湖的混江龙大哥吗?怎地也被朝廷追杀到了逃到了这里。” 李俊一听“追杀”二字就笑了,道:“那里是追杀,我现在也算是为朝廷当差了。你怎么改名叫张横了。” 张横道:“混江龙大哥说笑了,船伙儿是我的匪号,我本命就是张横,只是在中原做无本买卖,不敢用正名而已。混江龙大哥怎么到了这里。” 李俊道:“也别叫我混江龙了,我就是李俊,至于怎么到这里,咱们慢慢谈。” 李俊摆下了酒宴,一边喝酒一边跟张横讲起了了他这几年行为。张横听了羡慕不已,道:“李大哥还是跟对了人,我当初要是投靠种师道侯爷也不至于落在如此下场。” 李俊道:“你这几年在做什么呢?” 张横于是就把他这几年的遭遇跟李俊讲了。5年前张横在乌镇救了历天润(张横救历天润见地26回。)二人沿着河路走了几十里才弃岸登舟。张横平日里痛恨花石纲,同情永乐义军,因此就将历天润藏在了家里养伤。等历天润伤养好了,方腊的永乐政权已经被西军剿灭了。 历天润怕宋朝廷抓捕自己,因此就有逃亡海外之心。船伙儿张横也是害怕受牵连跟着历天润一起就流亡海外了。张横、历天润先来到了占城落脚,混了几个月后觉得没有什么出路,又来到了暹罗国。 暹罗国正在爆发农民起义,历天润找到了大展身手的地方,他很快夺了一只农民起义军的首领位置,然后带领这支义军在暹罗国攻城略地,也威风了两年。但是好久不长起义也被暹罗国镇压下去,历天润带着自己的残兵败将就退往了北方的蒲甘国,此时张横觉得跟历天润在混下去也没有什么出路了,所以就离开了历天润。 暹罗国大战之后,一片萧条,什么都缺,尤其是缺少粮食。张横看准时机,用起义以来搜刮来到的金银,买了一条海船,招募了一些水手,开始从占城向暹罗国买卖粮食。张横本来就是从事水上谋生的营生,这转行做海商倒也是逍遥顺手。这次他本来装了一船粮食从占城运往暹罗国,结果中途遇见了风暴,在海上迷失了方向。 在北宋时期航海罗盘刚刚出现但是应用的非常少,那时候探索海路主要是靠航海图。李俊、王三开拓扶桑航线,最初也是依靠赵良嗣的航海图,即使是现在西军商队来往扶桑也是以海图为主,罗盘辅助。张横是在暹罗国买到船、顾得水手,那里根本就没有罗盘,所以一旦迷失了方向,对不上海图,那就根本无法回到暹罗了。 张横驾驶船只在海上四处游荡,竟然到了琉球国。琉球国虽然国小人少,但是张横的船只还是得到了有效的补充,当地也有海商,他本想买一张从琉球回占城或者暹罗的海图,但是这里海商人数少,只有去大宋或者扶桑的海商。张横自然不敢回大宋,因此重金购买了琉球道扶桑的海图,按照海图指示来到了扶桑。 李俊深知海图是海商的命根子,张横所谓用重金购买,也许就是经过火并抢劫来到也是数不定的。他和王三开辟了中原到扶桑的商路,这次出海有很多的海商跟随,都是向西军商队叫了税钱的。即使是这样李俊开始还是不愿意,因为海商只要走一次,一般都是一边走一边画图,走一次后自己也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海图了。 不过后来李俊发现西军是意在天下的,也不敝帚自珍,随着新港的繁荣,更多的中原商人来此交易,西军通过管理商户衙行和港口的税收,可以获得更多的财富,他才明白共享海图的妙处。 李俊听了张横的话觉得他身上至少有2张海图,一张就是占城道暹罗国的,另外一张就是从琉球到扶桑的。于是他对张横道:“贤弟,这船粮食我肯定要了。另外还能送你一场富贵。” 张横道:“什么富贵!” 李俊道:“若要富白银万两,若要贵当朝为官!” 张横渔夫出身,自然羡慕当朝为官的,要不然他也不跟着历天润在暹罗国折腾了。 张横道:“在那里为官,扶桑国吗?” 李俊道:“扶桑国算什么,我可以让你在中原为官。” 张横兴奋道:“此话当真?” 李俊道:“你可记得朱五吗?” 张横道:“水寨二当家?” “正是!”李俊道:“如今他已经是西夏国的阁僚了。”李俊本想说“军机处”,但是有懒得跟张横解释军机处的事情。 “西夏国?”张横疑惑道,“那是西北及其遥远的地方,他怎么到了那里。” 李俊也是无奈,只好简单将种师道平定方腊后,又占领西夏,实际成为西夏国主之事跟张横说了。张横听了目瞪口呆,没想到当初历天润惹上的西军如此厉害。 张横听了半天道:“那如何才能换一个出身呢。我可是文不成武不就的一个水匪而已。” 李俊道:“你有海图啊。平西侯胸怀天下,最重视地图。而且做事磊落,这新港的繁荣就是他老人家下令共享中原到扶桑的海图,这才导致此地商贾云集的。” 就如同当初赵良嗣当官以后将海图送给李俊一样,对于当时的人来讲,一个官身比起海图要强千八百。当时张横就向把海图献出处,但是转念一想,也不知李俊说的是真是假。于是道:“我总要见了朱五,问清楚才好。” 李俊听了笑道:“你这船伙儿倒是谨慎,也好你就跟我一起回中原。” 张横道:“中原现在是否还在抓捕我等。” 李俊道:“历天润都没有放在侯爷的眼里,何况谁又知道你救走了历天润。” 张横一听放下心来,道:“如此说来,我就回中原,用海图博一个出身!” 五七六 封官不要官 太平洋不太平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回中原的货物终于备好了,其中粮食1万石,扶桑苦力(包含虾夷人)4000人,石见银山所产白银60万两,还用红铜、硫磺等物,满满当当装了8条大船,其中王三、李俊各领了一条2000料的巨舰,将石见山所产的60万两白银一份为二分别装到了这两两艘巨舰上,另外还有500奴隶,1000石粮食。其余船货物也分别装在了另外六条800到1000料的船只之上。 宋江在扶桑国一只没有得到一官半职,栓子管理的时候宁可将司行方调入了锦衣卫,也没给宋江任何官身,虽然有困难的时候经常请宋江给他出谋划策。种世信来了以后,由于能够调动更多资源了,而且种世信原本负责西军的后勤,管理地方也比起栓子更有心得,所以宋江的作用就更加降低了。 宋江在这些最早开拓扶桑国的中原人里绝对算事能力超强的,但是为什么西军总是给自己“画饼”,而不给自己任何实权,宋江也就心灰意冷了。他和李俊分割了藤原家的近一半财产,这次会中原他们将这些财产秘密藏在了李俊的船上,宋江是准备回中原享福了。 宋江想不透西军为啥这么对他,其实宋江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他的兄弟宋清背叛了种师道跟随西辽主耶律大石西逃了。栓子作为锦衣卫知道宋清的事情的,所以对于宋江的使用他是不敢放开手的。种世信也是知道宋清西逃的事情,他也不了解宋江的人品如何,所以有意无意的疏远宋江。 如今宋江表示要回中原,他让司行方去跟锦衣卫在扶桑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栓子汇报一下。栓子得知宋江要回中原,也觉得的有些对不住宋江。于是栓子找到了种世信。 栓子道:“五爷,这个宋江也要回中原,您看如何对待。” 种世信道:“你是如何看待。” 栓子道:“小人能在扶桑国的处理各种事情,宋江确实帮了大忙,这回他要回中原,是不是觉得我们慢待他,心中有怒气。” 种世信道:“你是说他这是来要官的。” 栓子道:“我觉得像。跟他打交道以来,感觉此人为人圆滑,确实十分向往功名出身。” 种世信道:“他还不知道他兄弟宋清之事。” 栓子道:“我从没向他提起过此事。王三、李俊虽然回过中原,但是西军将领知道这件事的也不多,我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二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宋江还有一个弟弟叫宋清。” 种世信道:“这个宋江倒是一个人才,正如你说为人圆滑了一些,不过是个人才就用,反正扶桑国这巴掌大的地方,他还能上天去不成。” 栓子道:“这样也好,这让来到扶桑的人都看看,在哪买西军是唯才取仕的,让大家都有进取之心。” 种世信道:“我看就封他为湖山的断事官,管理湖山周围的事物就行。就让司行方去传信。” 栓子道:“好,小人这就去办。” 种世信写好了文书,用了一位右大臣印玺,将文书交给了栓子。栓子找到了司行方,将文书给了他,并且道:“五爷非常赞赏宋江的才华,让他好好干,早晚还能提升。” 司行方其实也对宋江没有得到官职这件事有看法,今天看到这封任命文书心中大喜,道:“大人放心,我这就给宋大哥送过去。就凭借我宋大哥的本领,早晚在扶桑国会干出一番事业来。” 司行方骑快马来见宋江,他一见宋江就高兴地道:“宋大哥,大喜,大喜。” 宋江苦笑道:“这就要灰溜溜的滚蛋了,喜从何来?” 司行方拿出任命文书来,道:“宋大哥,五爷已经任命你为湖山的断事官了,您现在正式有官身了。” 宋江看了看这个文书,随手放在桌子上,心中并没有泛起任何涟漪,他已经决心离开扶桑国了。道:“这湖山上下本身就是你我兄弟开建的,山上山下方圆数十里事决断皆由我出,这断事官这得还需任命吗?” 司行方听了一愣,道:“大哥,您是嫌弃这个官小吗?咱们好歹先有一个任命,然后就凭借哥哥的本领,平步青云也是必然之事。” 宋江道:“兄弟,你误会愚兄了。我这是真的想回中原了。家中毕竟还有亲人,总得回去看看。” 司行方道:“大哥家中还有何人,我却不曾听说。” 宋江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司行方竟然认真起来。宋江只好敷衍道:“还有一个兄弟在家,总要去看看。” 司行方道:“你的罪名只是被平西侯爷控制的西夏国免了,这大宋控制的地面恐怕行走起来还有麻烦。” 宋江道:“那我就去西夏国住几年,现在西军上下都说天下是属于侯爷的,那等西军得了天下,再去寻我兄弟。” 司行方见宋江态度坚决,似乎去意已决,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跟宋江从中原一路渡海而来,历经生死,兄弟情深。眼看这一分别就不知道何事再次相见,心中竟然有些难过。 司行方哽咽道:“宋大哥,你我兄弟还有再见面之时吗?” 宋江见司行方哽咽,急忙道:“兄弟,大丈夫纵横天地之间,何必如此做惺惺女人之态。今晚在咱们摆下酒宴,一醉方休。” 种世信和栓子得知宋江去意已决,也就不再挽留了。种世信赐给了宋江一些财物作为奖励,并且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给他。种世信告诉宋江可以拿着这封信去找张叔夜,至于是否能够取得一官半职就看他的造化了。 另外种世信将扶桑国的山川地理、人文经济详细的写了两份一样的呈文,分别交给李俊、王三带领,之所以些两份相同的东西,就是怕在海路之上出现意外。同时他还给李俊、王三二人每人3只刚刚训练好的信鸽,这新训练的信鸽不知道能否飞回扶桑。 华夏三年二月初二(扶桑的西军还不知道此刻大宋已经是靖康元年),风和日丽,一个宜出行的好日子,西军商队8条大船准备回中原了。留在扶桑的中原人对这次航行都充满的希望,如果这次航行成功了,扶桑国就和中原建立起来固定的航线了。 由于西军商队对到扶桑的商路海图并不保密,这两年已经有不少中原商人来到扶桑了,但是那都是个人的行为,有时候出海能到安全到达扶桑并且在返回中原的不到一半。中原到达扶桑在历史上就不容易,唐朝的鉴真和尚六次东渡才到达扶桑。这次西军商队如果成功返回中原,就有可能成功开辟固定的商路,所以这次航行的意义还是非常重大的。 种世信带领西军诸将来到码头送行,他给李俊、王三各自斟满一碗酒又嘱咐了一番。李俊、王三饮酒之后互相也就是一抱拳,然后转身向各自的大船而去。 种世信看着当初亲密无间的战友,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李丹骑马匆匆赶到。他急匆匆的跑道栓子面前,气喘吁吁道说道:“大人,李俊不能走?” 栓子奇怪道:“为何?” 李丹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李俊和宋江可能合伙吞没了藤原家大量资产!” 栓子一听眉头一皱,平安京李俊抄了藤原家忠的家但是报上来的财物数量似乎与藤原家的地位不符,当时栓子也疑惑过,但是他也没有细想。 栓子问道:“这个不是小事,您能确定吗?” 李丹摇摇头,道:“昨天加藤元又派人到新港跟咱们催要许给他的兵甲武器,那个武士原本是藤原家忠的家丁,他无意中说在平安京着火之前,他看到有100多车的财物从藤原家给运了出来……” 栓子马上拦住了李丹,道:“不要再说了,这些都是道听途说,需要细细落实才对。” 李丹道:“可是就算查清了,李俊已经到了中原了。” 栓子道:“中原又不是没有锦衣卫,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现在回想起来,平安京的大火确实蹊跷……” 李丹和栓子谈话之时完全没有避讳身边的司行方,他此刻有些明白了本来一心求官的宋江为何突然放弃了湖山断事官的职位,坚决要回中原了。他和宋江必定是生死之交,想到此处,他悄悄退出人群,找没人之处换了身渔民的服装,背了一个鱼篓万宋江乘坐的大船方向走了过去。 司行方来到大船边,守卫船只的士兵给他拦了下来。司行方拍了拍鱼篓道:“我与宋大哥是挚友,他让我今日务必给他送几条湖山的活鱼,今后就吃不到了。” 那士兵见司行方说道是汉话,也就高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给宋江报信去了。宋江登上了大船,心情舒畅,只要能到中原船上的财富够他享用一生的,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弄一个官身最好,如果没有也无所谓,做一个太平富家翁了。 就在这时有士兵说有一个汉人给他送鱼,宋江本不想相见,但是提到“湖山”二子他就觉得有些蹊跷,因为湖山周围的汉人只有他和司行方。想到此处他急忙下船,果然见到司行方背着鱼篓等他。 宋江一见司行方,自知有要事发生,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司行方低声说:“刚刚锦衣卫探得,李俊在平安京贪墨了不少藤原家财物。” 宋江一听如晴空霹雳一般,道:“查清楚了吗?” 司行方摇摇头,道:“刚刚有一点眉目而已,要事查清你们就走不了了。” 宋江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暗道:没想到这个锦衣卫如此厉害,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呢?是张顺的水兵走漏风声,或者是张顺本人告的密? 司行方见宋江呆若木鸡,料想十有八九宋江参与其中了,此刻他也懒得理会了,于是鱼篓塞到宋江手里,道:“回中原后要多加小心,尤其是锦衣卫。”说罢转身离去。 宋江看着空空的鱼篓,有回头看了一眼大海,这大海被李俊命名为了天平洋。宋江看着太平洋自言自语道:“这太平洋,还能够太平吗?” 五七八 文科不文 理科不理 王三把种世信写的关于扶桑情况的文书交给了王定六,王定六知道这个文书非常重要。因为自从种世信带领西军子弟东渡扶桑避难之后,从扶桑传回来的信息凤毛麟角,主要是飞回来的信给太少了,即便从扶桑飞回来的信鸽能够顺利到达中原,每只信鸽带来的消息也是有限的。现在王三回来了,起码从王三的口中知道了西军子弟在扶桑国还算平安,这个好消息需要尽快的送出去,让西军将士心安。另外就是种世信的公文,他王定六是没有资格看的,但是王定六相信,这里内容种师道是非常重视的。 王定六一面安排锦衣卫协助王三将从扶桑国带来的银子、苦力、粮食、硫磺、红铜等物资往延安府转运,一面发出信鸽通知给延安留守的锦衣卫,给华夏军官员保平安。随即安排好一切后,王定六骑乘他那三匹宝马良驹,直奔中兴府而去。 种师道没有在京兆府,而是在中兴府主持华夏国的第二届科举考试。这一届由于李侗的明德书院的加入让文科考试激烈了很多,向第一届科考那种施全、松本二郎那种只是能背诵默写一些粗浅的儒家文章就能得中的现象没有了。有不少文章在李侗和伊斯马尔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理科科举得中还是大部分有格物、致知两大书院的学生。但是今年文科状元和理科状元都是有些出人意料。随着华夏军的发展大家也都认可理科的重要性了,第二届科举文科、理科各录取了150名进士,比起第一届来多录取了50人。未来随着华夏军地域的扩大,这个名额还会更多。 文科状元是一个叫张甲的,是原来亳州的知县。这个张甲原本是跟张择端同年的进士,张择端也想种师道推荐过此人。但是张甲在金人南下之事弃了亳州逃走(五二零前后几回),让种师道有些看他不起。 这个张甲拿着张择端给些的举荐信来到西北以后,听说这里在举办科考,张甲觉得还是先参加科考,如果科考不成在拿着推荐信找种师道求官。其实张甲的道德文章做得不怎么样,但是华夏国考试的内容与中原大不相同,考的都是治理地方的策论,张甲毕竟当过几年知县,治理地方还是有些心得,因此文章将做的花团锦簇,竟然当了状元。 理科状元则是一个中原人士名唤李隆字静忠的,这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历。这次理科考试出题还是朱夫人(朱道荣夫人,朱熹母亲)出题,种师道亲自把关的。要不是熟读了《物理集注》很难得到高分的。如今对《物理集注》研究最深入的便是致知、格物两个书院的学生,第一届理科进士全是出自这两个书院的。 种师道第一感觉就是这个李静忠是穿越过来的,如果是那样就太可怕了,松本佣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他赶快命令时迁调查此人。时迁动用了锦衣卫各种手段,最终调查清楚这个人是前朝李诫大臣之子。 李诫自元佑七年起从事宫廷营造工作,历任将作监主簿、丞、少监等,官至将作监。监掌宫室、城郭、桥梁、舟车营缮事宜。在任期间曾先后主持五王邸、辟雍、尚书省、龙德宫、棣华宅、朱雀门、景龙门、九城殿、开封府廨、太庙、钦慈太后佛寺等十余项重大工程。 如今李诫已经去世多年了,但是李静忠没有收到朝廷的重用,只是给了一个将作监主事的芝麻绿豆的小官,他听说华夏国要举办科考,干脆辞官不做特意来到了中兴府备考。在中兴府备考的日子里,他就住在朱道荣的中兴图书馆内读书,这一点朱道荣能够作证。 时迁的调查让种师道放心了不少,但是为防止万一,他还是觉得单独召见一下李静忠。琼林宴后,种师道在原来的西夏王宫,现在的华夏王府召见了李静忠。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是同时召见了文科张甲。 种师道召见了张甲和李静忠,故意改了后世伟人的《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契丹可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种师道对二人道:“这孤王最近习得一阙词,二位卿家都是新科状元,可先鉴赏一番。”说罢就把这写着词的题跋递给了张甲和李静忠。 种师道仔细观看李静忠的表情的变化,他发现李静忠显然是脸上表现出一种惊恐的表情,这让种师道感觉李静忠不简单。如果他也是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很有可能见过这首词。 张甲读完这一阙词后,满脸敬佩,敬佩之中又有几分谄媚。张甲道:“殿下这阙词气吞山河,更胜您的大作《满江红》,真乃古今第一词也!学生佩服五体投地。” 面对张甲的谄媚和溜须,种师道毫不在意,他道:“张爱卿有这个见识也是难得,李爱卿有何体会。” 那里李静忠跪倒在地,道:“不知殿下这首词刊印与否?” 种师道看着李静忠,道:“还未刊发,这阙词二位卿家是第一批看到的” 李静忠道:“如此最好,还请王爷将这此稿收藏起来,暂时不要对外刊发。” 种师道确来了兴趣,道:“为何?” 李静忠道:“臣自有只对家父《营造法式》感兴趣,对建筑之法颇有研究,后来有精读王爷的《物理集注》,方能侥幸高中龙虎榜,对诗词歌赋的理解远远不如张状元。不过微臣认为本阙词中那句‘唐宗宋祖’稍逊风骚,却有些托大。” 张甲当即呵斥道:“大胆,殿下英明神武乃古往今来第一人也,难道不如陈桥黄袍加身之辈吗?” 种师道一听原来李静忠是词中贬低有贬低赵匡胤的语句有些担心,并不是他曾经看过这阙词,倒是放心了下来,他没有理会张甲,对李静忠道:“你继续说下去。” 李静忠将种师道没有生气,也是鼓足了勇气。道:“殿下有重整乾坤之治,乃万民百姓之福。但是如今宋廷封殿下为‘秦王’,殿下也没有拒绝。说明如今这大宋的正统还不能丢啊!应该励精图治,北抗金国,后图中原。” “噢!北抗金国,后图中原!”种师道听了暗自吃惊:这个李静忠倒还有几分见识。他当时来了兴趣,道:“你看我国目前应该如何励精图治呢?” 本来张甲考中文科状元的是后作答就是策论,种师道应该拿这个问题拷问张甲才对。此刻种师道却跟李静忠讨论起来治国安邦之策了。 李静忠想了想,道:“如今河东百万难民进入西北,微臣建议应该以工代赈,让这些难民修路、建房,让我华夏国道路通畅,城池坚固,百姓安居。另外咱们华夏国地域广大,可以让分发难民土地,让他们安心耕种,广积粮草。至于殿下的那阙词吗,等北方胡虏臣服,中原百姓归心之时,在刊印天下不迟。” 种师道听了大喜,暗道:这个李静忠竟然有如此见识。这以工代赈,分发土地,正是种师道要干的,只不过种师道会把这些百姓暂时编入各西军农场,接替已满五年已经转成自由人民那些农场苦工。不过现在的难民要进入农场,可就不能像当初对待战俘那样对待他们了,这些难民会成为西军农场的庄丁,从事商品生产或者农业的耕种。 种师道又问道:“这些事情想必也是你深思熟虑的,可以写一个详细条陈给我。” 李静忠急忙解释道:“王爷恕罪,臣只是应殿下之问,随口而言,并非深思熟虑,其中定有不妥之处,不敢给殿下上书。” 种师道说道:“卿有如此心思实在难得,你就写,知无不言,言者无罪。” 李静忠道:“臣干不定当竭尽所能。” 种师道又看了一旁的一脸尴尬的张甲道:“你也写上一篇治国策论的条陈来。” 张甲一听大喜,道:“谨遵殿下钧旨。” 张甲回到自己的府邸,抓耳挠腮,一夜没睡,搜肠刮肚的写了一篇条陈给种师道递了上去。李静忠也是根据自己的想法写了一篇条陈,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将这两篇条陈给张叔夜和李良嗣观看。李良嗣到了西北以后成为了张叔夜的助手,种师道封李良嗣为礼部尚书,这次科举考试有了李良嗣的组织,张叔夜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张叔夜如今已经是华夏国的丞相了,可谓是一言九鼎,看了二人的条陈后并没有发表意见。李良嗣看了这两个条陈之后,道:“我看这个张甲治理一个县,倒是没有问题。这里理科状元李静忠有点意思,这篇策略写的很好,倒像是满腹经纶之辈。” 种师道说道:“正是如此,这个张甲原本是亳州的知县,金人南侵之时弃城难逃,我为不喜。就让他去掘子军营给钱良当个主簿,负责修建城池。那个李静忠倒是一个治国安邦在才华,先到吏部任职。” 张叔夜自视为华夏国读书人的领袖,他觉得李静忠立刻状元应该去修城池,何况他还是李诫之子,李诫可是北宋年间营造宫殿房屋的大家。张甲虽说在亳州干的不怎么光彩,但是金军南下的是后,连当今太上皇都逃了,张甲弃城而逃,也算不上什么大罪。 张叔夜道:“殿下,这个张甲毕竟是中原官员,如果让这个状元去营造城池,那中原读书人会怎么想,还会报效咱们华夏。” 张叔夜的心思种师道如何不知,他道:“若丢城失地之人都可得到重用,这国也就快完了。未来治国还需文人,如何规范文官行为,现在就要作出安排,以免日后乾坤更换之时,贪官佞臣如斯。”说罢就往东京汴梁的方向指了一下。 张叔夜道:“这个御史台衙门应该建立起来了。” 五七九 阿凡提执掌御史台 华夏军欲取蜀中粮 种师道深知御史台的重要性,如今的他的集团分成了3各部分,文官以张叔夜为首,武将以吴麟为首,还有就是王定六的锦衣卫。 锦衣卫是种师道的私军,对种师道可谓忠心耿耿,种师道也最信任这只队伍。吴麟原本就是他们种家的家将,而且西军以来,种家就厚待武将,这些武将在征战过程中不少人封侯、封爵,未来还可以海外建国,所以武将集团就会绕着以种师道为核心的华夏国运转。现在最不好控制的就是文官集团,打下天下需要铁马钢刀,但是治理天下需要笔墨文章。大宋一朝厚待文人,结果造成文强武弱,国富而不强,成为别国眼中的肥肉任人宰割。 种师道不想向宋朝天子那样放纵文官,也不想后世明朝那样苛求文官。他想给文官立规矩,只要在规矩圈子里,可以发挥才智,若是在跨出这个圈子,就要收到惩处。御史台就是给百官立规矩的,虽说是给百官立规矩,其实主要是给文官立规矩。 张叔夜知道种师道想把吴震调回来弃武从文,改做监察御史主管御史台。但是吴震毕竟是武将出身,还是西夏降将,他要是做御史会文官集团将会受到掣肘。不过现在文官集团能人太少,真正有能力的无非就是自己和李良嗣而已。如果真的种师道要将吴震调过来恐怕自己也难以反对。 种师道对张叔夜道:“张爱卿,孤想把吴震从昌宁(原来高昌国)调回中兴府,你看如何?” 张叔夜此刻冷汗淋淋,他相反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于是用眼光按时李良嗣。李良嗣道:“殿下,下官协助丞相大人处理各地政务,如今各地都在缺粮,吴震刚刚上书一在高昌建设农场屯田条陈,写的相当详细。我虽然没有没有跟吴震大人打过交道,但是看出来此人定是人才。做御史台监察御史应该可以胜任。” 李良嗣以进为退,粮食现在是华夏国最缺少的东西。吴震刚刚接任昌宁布政史不1年,如果要是调回来,只怕昌宁地方治理也有影响。 种师道想了想,道:“昌宁的屯田也很重要,未来跟金兵开战,还需要那里的粮食呢。” 张叔夜急忙接过话来,道:“吴震上书说要1万精壮庄丁,我已经安排在难民中招募了。” 种师道点点头道:“这难民安置要抓紧进行,我看那个李静忠就可以做这个事情。如今已经快入夏了,青黄不接之时,还要想法筹措粮食。” 张叔夜道:“殿下放心,臣已经派人多方筹措了,好在有白薯这个天赐宝物,今年百姓总不会饿死的。等到秋后,粮食收割缺粮情况也就缓解了。” 种师道说道:“仅仅让百姓吃白薯绝非长久之计,江南给地的商队要加紧采购粮食。” 张叔夜叹了口气道:“咱们西征两年来,江南早就没有富余粮食了。如今只要蜀中还能多采购一些。不过我们华夏军的在蜀中商路甚少,目前比较通畅的也只有从秦州沿着渝水道恭州的商路,只是那里的商路入夏以后要逆水行舟,所以现在的咱们的货物往恭州运送的多,而恭州运回秦州的货物减少了不少。而且自从沈柏景动用家族力量运来5万石粮食后,蜀中似乎也缺粮了。粮价一直再涨。” 李良嗣听了蜀中、恭州等地名后,突然道:“王爷,蜀中有粮啊,只是不知道咱们华夏军能否取来。” 种师道说道:“此话怎讲?” 李良嗣道:“下官还在做大学士的时候,偶尔听到蔡京、童贯从蜀中往将年调粮去支援平判方腊之事。那时候听他们将由于蜀道艰难,蜀中粮食运输困难,所以几十年来那里征收的皇粮就地保存,成都、恭州等地的粮仓都有几十万石的存粮。” 张叔夜道:“那是官仓,咱们也不好强夺啊!” 种师道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种师道说道:“这抢夺不行,可以巧取啊。” 张叔夜奇道:“还请殿下明示。” 种师道说道:“此事需要我还要仔细思忖,你们不必过问了。咱们刚刚讨论御史台人选的问题,倒是跑题了。” 张叔夜见无法避开这个御史台人选的是,于是道:“下官推荐武植,此人这两年不论是在西凉府还是在中兴府做得都不错,正好可掌管御史台。” “武植?”种师道思考了片刻,觉得他还就是一个文官,而且还是接替的张叔夜的位置管理的夏宁政务的,如果他当上监查御史,只怕也不敢为文官集团实施有效的监查。道:“武植还需在地方上多多历练,这个夏宁行省布政史也暂时缺不了他。” 张叔夜心中暗道:这个吴震还不是昌宁行省的布政史,我看王爷还是想将吴震调回来。思来想去张叔夜道:“殿下,这御史台有监查、弹劾百官的权利,我看这个任命要选一个公正妥当之人才好。” 种师道明白张叔夜的意思,就是要选一个与文官集团、武将集团关系都差不多的或者都没有什么瓜葛。 种师道思前想后了好久,突然想起了阿凡提,这个阿凡提为人聪明且识大体,与各方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正好可以担任此职位,于是道:“就让阿凡提暂时担任这个职位!以后有合适的人选,再行替换。” 张叔夜对这个叫做纳斯尔丁回鹘人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大家都认为这个人是一个“弄臣”,平时就是给种师道讲讲笑话或者陪着种世礼研究天文、星卜的一个学者。不过此人为人机灵,与各方都交好,对文官集团也没有威胁,这个人当监察御史倒也适合,总比那个吴震回来当御史要强。 张叔夜想到此处,道:“殿下圣明,纳斯尔丁倒是一个妥当之人。” 种师道对于治理国家政务的人士的安排还是跟张叔夜商量这来,对于军事安排可就是彻底撇开了张叔夜等文官集团,直接通过军机处进行布置了,他绝不会让出现向宋、明那种让不懂军事的人指挥作战的情况出现。 王定六回来后,将种世信些的关于扶桑国的情况的条陈给种师道看了。与此同时种师道还接到了种世信从扶桑国发来的飞鸽传书,飞鸽传书上说李俊、宋江有可能贪墨了大量钱财。这让种师道也有些紧张,虽然李俊、宋江二人都没有正式加入华夏军,但是他们的影响力还是有的,尤其李俊,开拓了中原道扶桑的商路,自己是公开表彰的。 监查文官可以通过即将成立的御史台,监督武将呢?真的靠锦衣卫吗?如今锦衣卫的势力已经够大,而且跟武将集团已经有了明显的对立了。如果再发展锦衣卫,只怕真的会出现明朝的那种特务机关,但是不用锦衣卫又用谁呢?还有锦衣卫又靠谁监督呢?种师道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了。 就在种师道思忖如何监督武将及其锦衣卫的时候,种山走了进来,道:“老爷,王定六求见。” 种师道一听王定六求见,想必又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于是道:“宣他进来。” 王定六本来有不经禀告直接见种师道的权利,但是自从种师道建国称王之后,威严日盛,王定六遇见紧急的事情敢于闯宫觐见,其他的时候都是通过种山转告。 王定六见到种师道后,奏报道:“王爷,刚刚收到的消息,再兴少爷筹措的一批粮食在恭州附近被人劫了!” 种师道一听愣了,道:“什么!还有人敢于劫咱们华夏军的军粮。” 王定六:“我也是觉得奇怪,沈柏景献出秦州到恭州的商路后,我们连续派出多批人手对商路进行了探查,周边的一些山匪水贼已经被剿灭了,这几个月运送过来5万多石军粮,从未有过差错,这次劫匪恐怕是一批新落草的山贼。” 种师道说道:“是不是山贼不重要了,蜀中的粮道必须得到保证。另外那里的官家粮仓中有几十万石粮食,正好接济我西北粮食的不足!” 王定六道:“敢是让我们去劫了蜀中的官粮!” 种师道看了王定六一眼,道:“你敢干吗?” 王定六道:“没啥不敢干的,我这就安排人策划此事。” 种师道见王定六对于抢劫宋朝官家粮库嚎不在意,既高兴又有些担忧。此刻担忧的成分更加大了些。 种师道说道:“未得孤王的指示,汝休要胡来。我是想让沈柏景出任恭州知府,这样我们就可以方便行事了。” 王定六愣了,道:“王爷,这恭州可不归咱们华夏国管理啊。” 种师道说道:“所以更需要一番谋划。” 王定六道:“请王爷下旨,小人派锦衣卫实施。” 种师道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这道君太上皇回京之后,蔡京等人又如何?” 王定六想了想,道:“听说当今宋皇下旨,将他们贬到各处,在他们去各地上任的途中很有可能下旨刺死。这都是张邦昌的主意,现在朝中大权尽落在张邦昌之手,他大有当年蔡京的架势。” 种师道说道:“别人不论,这广阳郡王对我们西军有恩,自然要救的。你亲自去往东京,让张子凡搭桥张邦昌见面,让他想办法赦免童贯,然后在帮助沈柏景得到恭州知府的职位。” 王定六道:“遵旨,小人这就去办?” 种师道又说道:“今年金军必然还要南下,你到东京告诉大公子(种世仁)若金人再南下,保护康王来西北,勿要犹豫,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王定六点头称是,种师道又将如何行事细细与王定六商定一番,直到掌灯王定六才离去。 五八零 王定六探访张邦昌 张邦昌鼓动钦宗皇帝派遣刘豫为使节出使金国,请金国出兵西北,没想到完颜宗望将国书直接公布了出来(见五四六前后故事)。宋朝廷跟华夏军的关系就非常紧张了。 张邦昌现在完全得到了钦宗皇帝的信任独揽朝纲,原来蔡京当政的时候还有童贯的掣肘,双方在朝堂之上两派势力还有一番争斗,但是如今朝中就由他一人说了算。钦宗皇帝如今就是一门心思的享乐,他从各地征调钱粮修建园林“艮岳”,供自己游乐之用,根本不把北方的金兵和西方的华夏兵放在眼里。 张邦昌虽然独掌朝纲,不过让他糟心的是他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党羽,原本刘豫算是一个,但是刘豫出使金国了。他想拉拢禁军的王渊,但是王渊为人圆滑,既不拒绝也不应允。 李纲看出来张邦昌又是一个奸佞馋臣,他向钦宗皇帝弹劾张邦昌,并且停止修建“艮岳”,整顿兵马再战金国。 钦宗皇帝一听让他停修艮岳,他就不干了。于是在张邦昌的建议下强令李纲出任河东、河北宣抚使,驱赶他出朝。李纲就明白如今开封暂时无战事,朝廷这是要卸磨杀驴了。宋朝宣抚使并不是常设官职,但是在地方上却是跟节度使一般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职务,比宣慰使还要搞一个级别。但是河东、河北两地的河间、中山、太原三镇给了金国,而起中山、河间两地已经被金军实际控制了。李纲真要是上任,只能住晔太原府,太原府如今实际上是由华夏军的王禀驻守,所以李纲使宣抚使徒具空名,无节制军队之权。 李纲心里明白,钦宗皇帝的昏庸更甚于徽宗皇帝,大宋国连续遇见2个昏君犹如当年东汉朝连续遇到桓灵二帝一般,只怕离亡国不远了。心灰意冷的李纲干脆辞官不做,但是他也没有回归原籍,而是选择在东京闲居,他觉得如果金人南下,自己还有可能再次被启用,为国效力。 张邦昌罢免了李纲,在朝中更加肆无忌惮。最近他的亲信刘豫又出使金国回朝,让张邦昌又多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他立刻请钦宗皇帝封他为太常寺少卿代管枢密院事物,钦宗皇帝对此事一一应允。至此全国的军政大权都落入道张邦昌之手。 自从跟华夏军决裂之后,张邦昌非常担心之子张子凡的安危,他几次写信给张子凡,让他回到东京共享富贵,但是几封书信写了过去却是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见回信。张子凡是他唯一的侄子,他的妻妾不少,但这些妻妾只是给他生了几个女儿,自己偌大的家业未来还要传给这个侄子的。每当想起侄子的事情,他就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这天他正在花厅饮酒休息,管家跑了进来,管家满脸喜悦的道:“老爷大喜,侄少爷来信了。” 张邦昌一听激动的站了起来,道:“信在那里,快拿来我看。” 管家道:“那人说侄少爷吩咐,这信需亲手交给老爷。” 张邦昌急忙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把人叫进来。” 王定六跟随着管家来见张邦昌。张邦昌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定六,这个细高个子倒是一副以北汉子打扮(其实王定六是江南人,只是在西北久了,所以脸堂红润,匹夫粗糙而已),只是在朴素的衣着之下,却透着一股子威风煞气。 张邦昌感觉似乎在那里见过此人,问道:“你来过东京吗?我怎么看你眼熟。” 王定六道:“倒是再东京和西北之间来回行走,跑路送信而已。” 张邦昌见王定六既不作揖也不行礼,回话连一句“小人”的谦称都没有,心中有些不悦,道:“一个信使,说话如此不懂规矩。信在那里拿来我看。” 王定六没多说话,而是掏出了两个信封,递给了张邦昌。张邦昌看有两个信封,一个信封上有字正是张子凡的字体,另一个信封则是封面空空如野。张邦昌一脸疑惑,他先将张子凡的信拆开了,信中就是一封张子凡给张邦昌写的家书。 张子凡在家书中提到自己在延安府一切安好,请张邦昌放心。自己在这里当官也是无事,清闲的很。平时只是做些生意,就赚的盆满钵满了,他在西北自在逍遥,并不想回东京。 张邦昌看了这封信暗暗叫苦,暗道:这孩子失心疯了不成,难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华夏军给软禁起来了吗? 张邦昌双手略微缠斗,将书信放在了桌子上,问道:“你能见到我的侄子吗?” 王定六道:“你说张子凡吗?倒是不经常见面,不过他过的却是悠闲的很呢。” 张邦昌见王定六竟然敢直接称呼张子凡的名字,心中一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定六,眯缝着眼,道:“你到底是何人?” 王定六道:“你听说过西北的王定六吗?” 张邦昌听了王定六的名字,蹭的一下战了起来,有些惊恐道:“你是西……”他本想说是西匪反贼,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王定六气定神闲,对张邦昌道:“怎么样张相爷,你就不给我让个座吗?” 如今锦衣卫的大名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了,大家都在传言种师道有一个神秘的组织锦衣卫,那里的人都能上天入地,平时经常干一些杀人投毒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锦衣卫最大的头领王定六就站在面前怎么能让他不心惊肉跳。 张邦昌四下观看,想召唤家丁前来捉拿王定六。此时他突然发现跟随自己多年的管家也不见了,而且花厅周围竟然无一人!张邦昌大骇,道:“你,你,你要怎样!” 王定六笑了笑,悠闲的坐在了张邦昌的位置上,他指着桌子上的书信道:“还有一封信呢,你也看看!” 张邦昌颤颤巍巍的打开信,看了半天,道:“你们想救童贯这倒也在清理之中,但这个沈柏静又是何人,他为何要到恭州当知府。你们割据西北还不过吗?难道要出兵蜀中。” 王定六道:“我们也是大宋朝臣,怎么能无故行兵呢?不过要是给我们行兵的理由,我们华夏军可以西征万里,难道就不能东进清君侧吗?我家王爷亲兄弟,为国尽忠(种师中之死),我们只是求一个小小的恭州知府有何不可呢?”说罢,他就把写着沈柏景的出身背景的手札递给了王定六。 张邦昌打开手札一看,发现沈柏景竟然是陕西宣慰使名义上是西北二路的最高长官!自从种师道在西北自立以后,也有不少官员偷偷上书朝廷,要求离开开西北回到中原。只是中原由于金军刚刚撤走,留下来大量的州县无人管理,官员还是缺不少的,但是张邦昌等人总是要优先安排自己的亲近之人或者给自己行贿之人,所以很多西北的官员暗中送来的奏折,都被张邦昌押住未发。张邦昌这才依稀记得这些奏折里就有沈柏景上奏的,开始他还以为沈柏景是真心回归朝廷呢,没想到此人也是加入了种师道的集团。 王定六道:“此事能办吗?” 张邦昌道:“王大人连我身边之人都能收买,我敢不从命。不过童贯大人的命,我可是就不了,杀他的圣旨昨天就已经发出去了。如果要救童大人就看看你们的手段。” 王定六听了心中一惊,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而是笑道:“如此说来多谢丞相大人了,我们华夏军做事公道,我们能让张子凡在西北做生意赚钱,也不会亏待丞相大人了。沈柏景之事就有劳了。”说罢,摸出几张军票放在了张邦昌的桌子上! 然后他一拍手,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直弩箭,这箭直直定在花厅的柱子上。张邦昌吓得倒退数步,扶着椅子才站稳,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王定六气定神闲,从怀里拿出一只香点燃后插在了桌子的一块点心上,道:“丞相大人,这一炷香烧完,您再出花厅。否则这外边的弩手可是不饶人的。”说罢,转身而去。 张邦昌王定六转身而去,自己则在花厅中一动不动等到那柱香烧完,才出门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张邦昌喊了半天,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已经家丁。张邦昌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混蛋王八羔子,都是哪里去了。” 这家丁领头的道:“刚才管家大人招呼我们喝酒,喝完我们就睡过去了。” 张邦昌恶狠狠道:“娘的,快把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捆了来。” 这些家丁四散而去,不一会有人回报,道:“管家大人的住所已经人去屋空,连同家眷都不知去向了。” 张邦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忧心忡忡的说道:“这种师道的锦衣卫如此厉害,竟然?渗透到我的府中的。这东京城倒有多少锦衣卫呢?” 张邦昌想调兵将城中锦衣卫一网打尽,可是突然发现自己身边都是如刘豫一般的小人,这些平时敛财害人是好手,可是要真是办些“正事”却不可用。想到此处,他叹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军票揣入了怀里。 随即他高声道:“来人给老爷我更衣,我要进宫。” 五八一 王定六千里救童贯 其实锦衣卫在东京也没有渗透的那么厉害,只是张邦昌的管家喜好赌博。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华夏军和朝廷都快翻脸了。东京城中原来的西军商铺都被查抄,平西侯府也被禁军再一次“保护起来。”只有醉仙居无人知道是锦衣卫的产业,所以保存了下来。 现在的醉仙居出了餐饮酒食是东京一绝,又开设了赌坊、妓院,生意越拉越大,到这里消遣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张邦昌的管家就爱在这里赌博,王定六给这管家做了局,让他欠下大量的赌债,并且借此要挟,才使得王定六顺利的见到了张邦昌。 王定六本想拜见种世仁,但是平西侯府已经被禁军团团围住了,王定六插翅难进。他只好又走了王渊门路,王渊在同李良嗣一同劫掠赔给金军的“犒师”银后,还担心了一段时间。但是回到东京后没人追查这件事情,自此行事愈发大胆起来。王定六找到它帮忙传信,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王定六安排了东京的一切事物,先传书给现在正在江南探听消息的时迁,让他亲自带人沿途保护童贯。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往江南。锦衣卫通过商队货栈在江南建立了不少站点,形成了一个情报网。但是这几个月朝廷开始对华夏军的商栈进行“整顿”,王定六也是无奈,现在还不是跟朝廷翻脸的时候,所以他让锦衣卫尽量往秀州、杭州、泉州等地聚集,其中新建了江陵和襄州的两个站点,江陵主要是韩世忠到了那里驻防,襄州则是江南粮食往西北运输的咽喉要道。秀州、杭州是锦衣卫在江南建立的最早的站点,这两地锦衣卫渗透很深,所谓树大根深,锦衣卫已经半公开的活动,当地官员也不敢对锦衣卫如何。而泉州则是华夏军进行海外贸易的据点,每年都为华夏军带来大量的利润。 如今锦衣卫在江南的据点虽然少了,但是这五大据点的成立,整合锦衣卫的力量,改变了原来锦衣卫据点人数少、分布散的特点,探听消息反而更加有效。 童贯贬于吉阳军(今海南崖县),童贯一行人一过长江就被秀州的锦衣卫探听到了,秀州锦衣卫是江南锦衣卫中人数最多的站点,再加上王定六对锦衣卫的调整,这里更加人强马壮。因此秀州锦衣卫派出不少人手,一路暗中跟随押送童贯的队伍,并不断的通过信鸽向秀州报告童贯的位置。 王定六来到秀州后,调阅了童贯的每日行程,发现童贯每日严格按照60里一站往南行走。王定六暗中佩服:童贯掌军这么多年,年纪一把还能以行军的速度南下,也属不易。王定六又问了朝廷钦差的速度,锦衣卫资料显示,朝廷钦差就是御林军亲自统领亲自旦当,只有区区数人,快马轻骑,过了长江后快马奔袭,以每日400里的速度追赶童贯,估计能在韶州追上童贯一行。 王定六听了暗自吃惊,一般的钦差都是有朝中大臣担任,出京以后就耀武扬威,到处吃拿卡要,耍尽威风。没想到这次能够派出御林军直接南下,看来取朝廷是急于取童贯的性命了。 童贯一行人说是取吉阳军上任,实际上就是被“发配”了,这不过这种发配不要带枷锁、也没人押送。童贯也是豪横,轻车简出,带了两头健壮的骡子,一头作为自己的脚力,另一头驮着一些日常的用品。他也没有带着自己护卫,只是带着常年跟随他的管家童福。 本来从汴梁难逃的时候,他还是带着一些胜捷军的。到了镇州的时候还有20多个忠心耿耿的护卫跟着他,童贯自知这次去吉阳军凶多吉少,所以将最后的20过个护卫都留给了义子童川,并且将童川托付给了吴麟。 童贯主仆二人就严格的按照60里一个驿站往南疾行。驿站对于这种贬谪的官员一般都是非常怠慢的,经常粗茶淡饭的供给,童贯也是毫不在意悠然自得。 童福是童贯的管家,这次南下他骑了一头驴跟着童贯。原来在童家养尊处优的他,这次可是受了大罪了,一路的颠簸让他的骨头架子的散了。 童福抬头见童贯有找不见身影了,无奈的叹了口气,猛地向自己的毛驴屁股上抽了几鞭子。这毛驴吃疼,四蹄放开追了上去。 童福骑着驴紧追了一会,感觉屁股都快颠破了,抬眼一看,童贯停在了一块石碑之前。童福来到童贯身边,道:“老爷怎么不走了。” 童贯指着石碑,道:“你看看,咱们到了韶州了。过个这里韶州就到了广南东路了,那里真正的蛮荒之地。” 广南东路就是现在的广东,是中国的发达地区。可是在宋朝,那里是一片毒虫遍地、瘴气横行的未开化蛮荒之地。童贯虽然统兵几十万,但是都是在北方纵横,面对前面的湿毒瘴气也是有些担心。 童福道:“老爷咱们就在韶州多准备一些吃食,到了广南东路可能来驿站都少了。” 童贯道:“这一路来你也是辛苦了,咱们就在这韶州多住些日子,过个这里就看不见中原的繁华了。” 童福道:“还有咱们应该买上两口朴刀防身,这蛮荒之地,定有强人出没。” 童贯却笑道:“咱们这一路遇到强人了吗?你放心自有人为我们打理此事。不必担心路上的强人,我更担心朝中的强人哪。” 童福没听懂什么意思,刚要开口询问,就在此时远方快速奔跑来了几匹快马,为首之人正是王定六。王定六从秀州日夜兼程超过了传旨的御林军,追上童贯。王定六身边的几个人就是秀州锦衣卫派出去一路暗中跟随童贯的锦衣卫密探。 王定六飞马来到童贯面前,道:“小人王定六参加王爷。” 童贯看着王定六道:“你从一个探马头子,如今已成为了一方大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定六道:“多谢王爷夸奖,全凭华夏王的提携。” “华夏王?你们还叫他华夏王!”童贯愣了一下,道:“我听说朝廷封他为秦王吗?” 王定六笑了笑,道:“这只是朝廷封赏。” 童贯见王定六对朝廷充满了轻视,无奈摇了摇头,道:“你们倒是逍遥?你来千里而来,找我何事?” 王定六道:“我家王爷请童王爷去西北安住。” 童贯摇摇头道:“当初吴麟就跟老夫说过此事,老夫虽然不想名垂青史,但是也不愿意做贰臣。” 王定六道:“此一时,彼一时。小人快马南下就是得知朝廷已经派出钦差,带着圣旨南下,要取王爷性命。” 童贯长叹一声,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我这一生从一个内侍官,最终得到王爵也是该见识都见识了,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你回西北跟秦王殿下复命,就说我承他的好意了。”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2锭金子,指着王定六身边的几个锦衣卫道:“这几位弟兄一路跟随保护,这些钱就赏给他们买些酒水。”说罢,就把金子扔给了王定六。 王定六接过金子瞪了一眼那几个锦衣卫,这几人羞愧的低下头。 童贯又用马鞭抽打这驮着行李的那头健骡驮着的箱子,对着童福道:“老夫早料到有这一天了,这一路我只让你跟随并没有他意,只是让你帮我收尸。着行李中还有一些银钱,足够你帮我买一块棺材,到时候帮我运回老家开封安葬就是,记住我死以后勿让童川前来祭拜。” 童福一听急忙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几不能言。 王定六见童贯一心求死,他想了想,道:“童王爷,您在的时候童衙内自然受到大家的照顾,如果王爷升天了,你的万贯家财够他挥霍一生吗?就算童衙内一生无忧,那您的子孙呢?我来之前得知衙内的一个小妾怀孕了……” 童贯听了王定六话后,变得目光闪烁。 李若虚原本是洛州一个小吏,在宋朝官和吏差距还是非常大的,吏就是做得再好也无法成为“官”。李若虚原本就负责在到洛州城各乡镇催要税款的差事,由于办事麻利,速度快,得到了历任知县的赏识,但是就是身份问题,无法得到提升。 钦宗登基后重用了一批大臣,其中就有李若虚的弟弟李若水,李若水平步青云当上了礼部尚书,可谓是飞黄腾达。李若水当了尚书后就把其兄长调到了东京汴梁。由于小吏的身份要是当官却是很难,于是李若水就把李若虚安排到了御林军。 御林军原本就是皇帝的亲兵卫队,战斗力非常强悍,但是到了钦宗年间已经蜕变成为仪仗队,平时也就是走走队列,摆摆样子,轻松得很。李若虚长得相貌堂堂,再加上原本也是在地方上做伺候人跑腿的活计,脑子也灵活,所以短短几个月就跟御林军上下混的很熟悉。再加上李若水的关系,他很快就当上了一个小头目。 这次张邦昌献计诛杀“五贼”,传旨的钦差都要从御林军中选拔。其实这是一个好差事,要是顺利完成皇王圣命回朝交旨各种赏赐、奖励可是少不了的。 李若虚搭上了兄弟的人情,总算讨得了这份差事。不过由于他刚刚加入御林军,给他的圣旨是去诛杀贬至路程最远的童贯。 李若虚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从东京出来后沿着官道不慌不忙的往南追赶童贯一行人。但是到了江南后,他偶尔得知过了韶州就是蛮荒之地,毒虫遍地不说,还有不少强盗土匪出没。因此心下着急,就加快了速度,一路狂奔追赶童贯。 李若虚在洛州只是就是给官老爷们跑腿的,所以他咬着牙坚持日夜兼程,可跑三四百里。但是他的那几个手下却是养尊处优惯了,那里跟得上刘若虚,因此叫苦不迭。 李若虚刚刚当上小头目也不好严格要求手下,他觉得有圣旨在那童贯断然不敢抗旨不尊,所以就让几个手下慢慢赶路。自己则快马加鞭向南而来,争取在韶州能够追上童贯,如果在韶州追不上童贯,他宁可在韶州等齐了人手一起走,也绝不单独进入广南东路。 五八二 盗圣旨偷天换柱 筹军粮上任恭州 李若虚单人带着几匹马日夜兼程,这天晚上住宿在韶州不到2天路程一个驿站。他到了驿站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查阅了驿站的等级簿子。发现童贯1天前经过了这里,李若虚大喜。这里距离韶州不过120里,自己快马加鞭半天就可以到达,那时候童贯也就刚刚到达韶州,正好可以在进入广南东路之前将童贯缉拿。 想到此处,李若虚心情一下子放松起来,在驿站美美的睡了一觉。也许是心情放松,李若虚这一觉居然睡到了日上三竿。快到中午了。他起来之后只是觉得头还是有些晕,似乎没有睡醒的样子。 李若虚抬头一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暗道:不好,今日怎么耽误了时辰。急忙翻身起床,也没有梳洗,从驿站讨要了一些干粮,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李若虚由于误了时辰,在快马加鞭赶到了韶州的时候太阳也快下山了。他急匆匆的进入韶州城,直接冲到了韶州城驿站外,高升道:“圣旨到!童贯何在!” 能进入御林军的士兵各个都是人高马大,相貌堂堂的,李若虚也不例外。此时,鲜衣怒马的他高声喝喊,让驿站的差役惊恐不易。一个驿丞模样的官员迎了出来,施礼道:“敢问大人有何公干?” 李若虚道:“我乃皇命钦差,快让童贯接旨。” 那驿丞往李若虚身后看了看,疑惑道:“那有一个人的钦差,大人莫不是耍笑我!” 李若虚大怒,他在马上,单手高举圣旨,道:“圣旨在此,谁敢质疑?” 那驿丞一见,慌忙跪倒在地,道:“臣恭请圣安。” 李若虚道:“圣公安!快让童贯接旨。” 驿丞道:“童贯大人并没有在下官这里。” 李若虚道:“胡说!他一个贬嫡的官员敢不按照驿站走吗?” 驿丞道:“童贯大人在这里打了个尖,然后就走了。”随机他对身边一个小吏道:“还不去取行程簿子给大人查看。” 李若虚看了看簿子,又看了看太阳,疑惑道:“如今已经快到酉时了,那有酉时赶路道理。” 驿丞道:“上差有所不知,这在往南就是南岭属于广南东路的领地了。哪里太阳更加毒辣,太阳高升之时易引发瘴毒烟气,即使本地人遇到也要大病一场,外乡人要是躲避不急可能会丢了性命!所以很多人过南岭都是夜里过岭,太阳升起来就在寻个阴凉之处休息以躲避烟瘴了。” 李若虚道:“原来如此。童贯他们走了多久了。” 驿丞道:“刚刚走了半个时辰,上差要是快马追赶,也许能在南岭山脚下追上童贯大人。” 李若虚一听大喜过望,拨转马头直奔南岭而去。驿丞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头上等汗长处了一口气。此时驿站门后转过一人,竟然是时迁。 时迁摸出一张军票递给了驿丞,道:“说的不错,赏给你了。” 驿丞道:“大人,这编排上差可也是大罪。” 时迁又摸出一张军票,道:“只要你闭嘴就好了。” 当时的南方确实又烟瘴毒气,但是也没有那么厉害,起码没有土匪山贼、虎豹狼虫厉害,所以过往的客商根本没人敢夜里过岭,一般的都是白天结伴而行。李若虚哪里知道这些,他沿着官道一路难行完全没有注意官道之上空无一人。 李若虚骑马跑着跑着看到官道旁边一个茶棚,茶棚之中坐着几个人,这几人身材、相貌与本地不同,一看就是外向来人,李若虚大喜,暗道:难不成这就是童贯。 李若虚猜测的不错,茶摊上坐着的正是童贯和王定六,此刻童贯面沉似水,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李若虚来到近前,见几人气宇轩昂与众不同,于是抱拳道:“敢问官人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 童贯见到李若虚道:“你便是李若虚?老夫便是童贯。” 李若虚一听大吃一惊,暗道:这童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若虚定了定神跳下马来,高举圣旨,道:“你若是童贯,就请接旨。” 童贯叹了口气道:“若有圣旨,你便宣来。” 李若虚见童贯看到圣旨竟然毫无反应,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看起来有些吓人。李若虚有些心虚道:“见到圣旨还不下跪,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童贯道:“李若虚,你一御林军小吏竟然在老夫面前安狂傲无礼,还妄称有什么圣旨!” 李若虚非常奇怪,暗道:自己加入御林军之时,童贯和道君太上皇已经东巡镇江府了,童贯根本没有见过自己,怎知自己的名姓。此刻他也管不了真么多了,于是展开了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太……”读到此处他再也读不下去了。 本来圣旨上应该写的是: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李若虚是看过自己携带的圣旨到。但是今天他打开的圣旨发现这个圣旨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给换掉了,圣旨变成了道君太上皇下发的圣旨,内容也变成了赦免童贯的罪行了。 李若虚吓到魂飞天外,他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露惊恐之色。 王定六一步上前抢过李若虚手中的圣旨,递给了童贯,道:“童王爷,你看可有错。” 童贯接过圣旨上下观看一番,道:“真没想到,锦衣卫又如此通天的本领。能够造的如此之像” 王定六低声道:“怎么是造,这太上皇的印信就在我身上,这就是圣旨,王爷您的罪全免了。” 童贯“哼”了一声道:“皇王圣旨在你手中竟成儿戏。你看看这圣旨上居然还有错别字。” 王定六尴尬道:“小的粗人一个,认字不多……” 童贯道:“皇上的圣旨和这太上皇的圣旨我也都看了,我就遵从太上皇的旨意。不过我原籍就是开封,现在开封回不去了,我就去京兆府,毕竟那是咱起家的地方。” 王定六道:“那感情好,咱们这就走。”说罢,王定六给了身边的锦衣卫一个眼神,那个锦衣卫抽出刀来,就向李若虚走了过去。 童贯急忙阻拦道:“此人无罪。能千里奔袭到此也是有胆有识之人,你就收留此人。” 王定六走到李若虚面前,一把将李若虚抓了起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若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王定六见状,哈哈笑了几声,道:“算你识相,跟我走,保你一条活命。” 沈柏景最近心情不错,在京兆府的陕西宣尉使任上就是3个字“享清福”,自从成立华夏国后,西北两路改成了陕西行省,原本沈柏景还想弄个布政使当当,但是现实让他想多了。 华夏军开始让陕西行省的官员都向朝廷上折子,如果想在华夏国干的就上辞职折子,然后华夏国会重新安排他们职位,不想上书就写请求调离西北的折子,然后就交接政务,等朝廷的旨意准备离开西北。 华夏国有现在有六个行省,地域广大,要是重新安排职位,很有可能安排到故宁、西宁、北宁等极其偏远之地,现在御史台才刚刚成立,选出来纳斯尔丁当监察御史,这个号称阿凡提的家伙一上台就向各个行省、府县派出御史,这些御史尽是选用科考落榜的举子,这些举子都是没什么背景,本来他们都是无望做官了,种师道让他们进入御史台对他们来说是一次天大的恩赐。何况他们很多都是出自明德书院,这个明德书院更是对于华夏军都是忠心耿耿的,他们到了各地也不跟给地官员面子,详细记录官员的行为,一件件的上报。 御史台御史的这些行为让百姓们叫好,可是苦了地方官员,这些地方官员本来就有可能被派遣到了苦寒之地,现在又要受到这些落榜举子的监督,一时之间叫苦不迭,纷纷上书朝廷等候调离。 沈柏景已经投效了种师道,而起这次他们家族参加科举考试,一下子中了9个进士,这让沈家从四川的一个地方豪强,一下子成为了了西北的名门望族。沈柏景这次扬眉吐气了,以前他在官场之上没有背景,经常遭到排挤,今后在这华夏国的官场之上,他沈家就是背景! 沈柏景本来也写了辞官折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种师道让他写了一个请求调离的折子递交了上去。现在原来西北两路的请求调离的官员有几百位都集中在了京兆府,等候朝廷的旨意。现在的朝廷又被张邦昌、刘豫把持更加混乱不堪,几个越来只有少数有门路的官员被调走了,其他的大部分官员根本就没人理会。这些等待安排的官员在京兆府里也是心烦意乱的。 沈柏景完全不在意,他根本就不想走,他交接了政务之后就在自己的大宅当中做起了悠闲富家翁,他相信种师道总会用他的。因为他家的9个进士都给外放做了官,还有2个没有上榜的远房亲戚也当上了御史。 此刻他在刚刚写好了一幅字“一门九进士”,然后摇头晃脑正在欣赏这幅,这时管家进来道:“大人,宋廷圣旨到了。” 此刻的圣旨在陕西行省已经不怎么被当回事了,华夏军的军令和华夏王的钧旨才是这里真正的圣旨。 沈柏景听了一愣,道:“给我的圣旨吗?拿来我看。” 管家把圣旨递给沈柏景,道:“老爷请看。” 沈柏景打开圣旨一开几乎晕了过去,圣旨竟然封他位恭州知府!他一下子圣旨狠狠的摔在桌子上,骂道:“什么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去找王爷。” 就在这是,院子里传来了家丁点高声呼唤,道:“华夏王殿下驾到!” 沈柏景急忙将圣旨踹倒怀里迎了出去。 五八三 姚平仲亡命青城山 种天豪大意丢粮草 在东京城外姚平仲带人偷袭金营(五一二回前后),结果打败。营中皆传姚平仲战死,姚平仲性格乖张,心高气傲,这次兵败再也没有脸面东京。好在他抢了一头青骡亡命,一昼夜驰一百五十里,抵邓州才吃了一些东西。到了邓州他一看周围只有二十几个武安军的士兵跟了出来,他也没有办法。当时中原已经大乱,他觉得金军有可能打破东京,改朝换代了。姚平仲还是不想当亡国奴,想来想去决定够本奔蜀地。姚平仲认为即使金军占领了中原,要想征服巴蜀之地也还需要有些时日,因此便带着20多人逃进了四川。姚平仲青城山上清宫,隐居了起来。 折再兴和种天豪到了四川为华夏军抽凑粮草,种天豪虽然比折再兴还大上1岁,但是却成了折再兴的小跟班。种世义担心种天豪的安危本来不想让种天豪去,但是种天豪是下定决心要去蜀中。 种师道当然希望自家的子弟都能有些作为,而不是蜕变成归义城那些纨绔子弟一般。种师道是支持种天豪出去闯一闯的。何况折再兴是种师道最得意的孙子,种师道时常带着折再兴到处征战,履历战功。种天豪跟着折再兴,种师道也是比较放心的。 折再兴战功立了不少,可是小小年纪就弄了一身的伤。这次他去蜀中是觉得十分轻松,跟刀光剑影的第四次西征是无法比拟的。折再兴一行人沿着秦州到恭州的水路,沿着渝水顺顺流而下,很快就到了恭州。 种天豪道:“沈家献出的这条商路不错,从秦州坐船到恭州不过数日的而已。” 折再兴却道:“要是逆流而上运粮食那就非常麻烦了,等到冬天进入西北后河道结冰运粮却要方便些。现在已经入夏,西北缺粮,如何运输。” 种天豪见折再兴想的比自己长远很多,更是佩服,于是道:“先别管怎么运输,咱们看看怎么能够买到粮食。” 折再兴、种天豪带人进入恭州采购粮食,原本蜀中是产粮之地,有天府之国的美称。这恭州本来又是水旱码头,商贾云集,本来就是热闹场所。但是这些年蜀外之地战火连天,战火虽然没有波及到这里,但是这里的粮食已经开始涨价了。要不是蜀道难,这里的货物运输困难,这里恐怕早就跟中原其他地区一样,无粮可买了。 折再兴等人在恭州驻足十几日,不过采购了一千多石粮食,这些粮食听起来不少,但是要是往秦州运送一次却也不值得。 折再兴知道沈柏景将成都的1000顷良田都贱卖给了锦衣卫也就是卖给了种师道,他这次来蜀中也有去成都接受这批土地的任务。宋王朝将巴蜀之地划分为益州路、梓州路、利州路、夔州路等四路,也称川陕四路,这也收后世四川的由来,治所分别为今成都、三台、汉中和夔州,其中成都府属于益州路。 折再兴看恭州采购不了多少粮食,于是就对种天豪道:“这里也没多少粮食了,咱们不如去益州,成都府有锦衣卫帮忙,还有沈柏景家族的千顷良田,怎么也能多买一些粮食。” 种天豪自然是没什么主意,于是道:“一切都挺贤弟安排。” 折再兴一行人加上脚夫足足有200多人。赶着粮车浩浩荡荡的就往成都府而去。川陕四路出了夔州路外,都有土匪。其实这几天他们在恭州大肆采购粮食,弄得恭州米价上涨,早就引起了当不少人的注意,只是二小将也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根本没有发觉有人跟踪。 这一日他们走到了一处密林之前,折再兴道:“这快到益州了,怎么还有如此凶险的所在,莫不是咱们走错的道路,离开了官道。” 种天豪取出地图看了看道:“按说没错呀。咱们锦衣卫在川陕四路涉猎的太少,地图也不清晰” 折再兴道:“此处凶险异常,咱们还是快些赶路,莫要停留!” 就在这时突然密林中射出一支响箭,窜出一股土匪。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却骑在一头牛上,手提一条铁棒,身后的土匪有200多人,手持朴刀、铁尺、单刀、粪叉、锄头等各式兵器 这个骑在牛上的大汉,口念山歌: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说不字,一棒一个,砸了就走不管埋! 折再兴带着的那些赶着粮车的脚夫有些心惊肉跳,但是折再兴、种天豪以及跟着他们都那几十个护卫则毫不在意,毕竟他们经历过大小征战无数,根本就没有把这帮子土匪放在心上。 折再兴见那土匪起着一头牛,不禁哈哈大笑,道:“打了了这么多年丈还第一次看到有骑牛的。” 那骑牛的大汉一见折再兴嘲笑自己大怒,道:“小小娃娃,竟敢嘲笑洒家,看我取你人头。”说罢,摇动铁棒直奔折再兴而来。而他身后的土匪竟然无一人跟随,只是在原地观敌了阵。 折再兴、种天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人单人独骑就往前冲,难道不要命了!种天豪立刻把弓箭去了出来,他带着的那20多个护卫也有几个弓手,纷纷取出了弓箭准备射死这个愣头青。 折再兴却阻止了种天豪等人,道:“这个莽夫有点意思,休要放箭,我跟他玩玩儿,好久不打仗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说罢抽出腰刀,崔马迎了上去。 那个贼人挥舞铁棒搂头盖顶就向折再兴砸了过来,折再兴手中只有马刀,因此并没有直接去接铁棍。他一拨马头,灵巧的躲开了攻击,反手一刀一刀就砍向了贼人的后脑。那个贼人躲闪不及,一刀就让他的包头巾斩了下来。 那贼汉吓的报脑袋穿身催动坐下牛就跑,他身后的那些喽啰兵也是一哄而散!折再兴和种天豪见到这种情况都哈哈大笑,没想到有这么草包的山贼! 种天豪见这些山贼狼狈不堪,那个骑牛的匪首骑着牛跑得并不快,他坐在上边也是晃晃悠悠的。于是道:“我去擒了那个匪首!” 折再兴急忙拦住他:“休要惹事,此处人地两生,不是逞强的时候。” 没想到这时那个匪首高声叫道:“两个小贼休要猖狂,有本事等在这里,我请我大哥前来那你。” 折再兴一听大怒,道:“天豪你且守住粮车,我去抓捕那个贼人。”说罢带着自己的亲兵就追了下去。 种天豪见折再兴让自己守卫粮车心中不满,刚要争辩,但是折再兴根本没有理会种天豪,骑马向那匪首追了过去。 种天豪见那些土匪已经四散逃走,觉得甚是无聊,无奈只好带着粮队缓慢前行。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前方黑影一闪,正是那个骑牛的匪首。种天豪大惊,难道折再兴出事不成,慌忙之中,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冲向了那个匪首。 那个匪首见有人追赶,还是拨转牛头就跑。种天豪仅仅追赶,很快种天豪被那贼人带到了一片空地之上。那匪首停住了脚步,他将人马排列开,似乎要与种天豪对战。 种天豪再看那个匪首,大吃了一惊,这个匪首似乎跟刚才与折再兴对阵不是一个人,这个身材跟刚才匪首相似,也是手持却是一条镔铁大枪,而且他骑得牛在牛角之上竟然绑着两把锋利的匕首。他身边的有土匪数十人,这些人手持的武器虽然是各种各样,但是眼神坚毅,身上透出来一股子杀气!而且这些土匪队列整齐,竟然有几分军队的样子! 种天豪回头看了了自己带着的十几个护卫,道:“兄弟们,看了遇见茬子了,怎样害怕吗?” 其中一个护卫笑道:“这样才有点意思,省得他们总是到处跑,不好抓捕。” 种天豪晃了晃手中的刀,道:“好,冲上去,杀了他们。”说罢,带着这十几个护卫冲了上去。 那匪首并不害怕,他把大枪端平,催动坐骑直奔种天豪冲了过来。这匪首大枪只对这种天豪的前胸,那牛也是低下脑袋,露出两边尖刀直接向种天豪的战马顶了过来。 种天豪一见这个匪首是拼命的打法,心中一惊,有些慌乱了,他急忙拨转马头让开。那匪首并不停留,见种天豪躲开直接就向下一个目标撞了过去,他身后的土匪也都显示了彪悍的勇气,一拥而上就将跟种天豪的带着的人马杀了起来。 那匪首甚是悍勇,打起仗来不惧刀枪,在战场之上横冲直撞,种天豪的一侍卫竟然被他的镔铁大枪戳中了前胸,当场毙命。那匪首将大枪戳进种天豪侍卫的前胸后,也没有时间将大枪拔出来,他随手又抽出腰刀拼杀开来。 这些土匪虽然悍勇异常,种天豪带着护卫都是百战精兵,这些土匪那里是对手!开始这些土匪仗着人多还能跟种家的侍卫抗衡一下,时间一久也就落入下风了。 那匪首见状不妙,打了一声匪哨,带领人马呼啸而去,现场留下了20多具尸体不管了。种天豪见状大怒,道:“休走!”带着人就追。 可是这些土匪对地形非常熟悉,三转两转的就消失了。种天豪无奈只好带着人马转回了战场,他清点了人数,自己这方死了3个人,那土匪也死了20多个。种天豪见那匪首的大枪插在自己侍卫的胸膛上,他一把把这个大枪提了起来。这枪竟然有20多斤!种天豪仔细端详这条枪,觉得非常眼熟。华夏军中的一些勇士就用这种镔铁枪,其中最着名的林冲就是用一把镔铁枪赢得了西军第一高手的称号。 种天豪疑惑道:“咱们华夏军的枪怎么落到这个贼人手里。” 这时候,折再兴寻着厮杀声找来了。种天豪看着折再兴手里拎着一个人头,问道:“这是谁的人头!” 折再兴道:“自然是哪个匪首的。那家伙想用地利之便躲开我,多亏我马快刀疾斩杀了此贼。” 种天豪将手中大枪交给了折再兴,道:“我也碰到了一个骑牛的匪首,模样长相跟你追击人相仿,这就是他的兵兵器。难道他会分身术不成!” 折再兴接过大抢来,看了一眼,突然问道:“粮食呢?” 种天豪一听,一拍脑袋,道:“坏了,快走。” 二人带人回到粮队驻扎的地方,此时粮队已经消失不见了。 五八四 姚平仲出山化矛盾 种天豪见本来应该自己看守的粮草竟然不翼而飞,心中慌乱,他道:“咱们沿着车辙去追!” 折再兴摇了摇头,道:“人家既然敢来劫粮,恐怕早就有了预谋了。咱们快去成都府,让锦衣卫帮帮忙查找。” 种天豪这几年跟随西军到处作战,西军经常劫掠、焚烧敌军的粮草,没想到今日自己的粮草竟然被一股土匪劫走了,心中懊恼无比。可是此刻确实无能为力,无奈之间只好跟折再兴去成都府而去。 劫掠折再兴、种天豪的粮草是一股来自中原的土匪。这股土匪的匪首绰号叫“一撞直”,真名叫做董平。董平是中原唐州人,当地的一霸,平日打家劫舍自称公道大王。唐州的厢军也曾经围剿了董平几次,但是这个一撞直作战勇猛,又颇有计谋,所以当地的厢军也不是对手。一撞直的队伍在当地几次打败厢军,人数迅速扩大起来。后来当地的官员也对一撞直无可奈何了,也就不管了。在一段时间内,董平控制了唐州的一些村镇,要不主动跟官府挑事,唐州地面倒是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和平。 后来金军南下中原,唐州的大小官员一哄而散。董平不愿意自己经营的地盘落入金人之手,于是纠集数千人马跟金军开展。董平的人马也就是当地的农民出身,虽然董平骁勇,但是他的部下那里是金军的对手,几番大战下来,手下人马被打得打败,只好向西边溃逃。 董平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一只残兵,这种残兵的统制叫孙磷。这个孙磷本来围剿过董平,现在二人都落了难,干脆合兵一处,干起了土匪。 董平、孙磷人马加一起有300多人,多是逃往百姓,少数是孙磷的厢军。原本他们不敢劫掠大型的商队,但后来董平发展孙磷身材相貌跟自己相似,因此他们遇见实力强悍的商队的时候,经常是孙磷先出战引开护卫,然后董平半路杀出一举获胜,使用的计策就跟今日劫掠华夏军粮草的策略差不多。这种打法屡战屡胜,所获颇丰,没想到这次遇见强敌,孙磷被折再兴斩杀,虽然抢了不少粮食,可是董平最依靠精锐力量死伤惨重。如今他剩下的人马战斗力非常堪忧。 董平将粮草拉回到了自己的山寨之中,他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发起愁了。要说这1000多石粮食够他们山寨吃上一年半载的了,但是如今山寨现在这种状况,能不能保住这些粮食他都没有信心。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跟种天豪、折再兴打了一仗后,他变成了一个身怀巨款(粮食),而身体虚弱的病夫了。当初自己看上了种天豪的粮队,其他山寨现在恐怕也是对自己虎视眈眈了。 董平正在忧烦无计之时,这是后一个小头目来到他身边道:“大当家,要不然去青城山问问姚大人,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折再兴、种天豪垂头丧气的来到了成都府的沈家庄园,沈家已经迁走了,这里就成为了锦衣卫的一个据点,锦衣卫以行商为掩护,把这里变成了一个专门经营西北货物的商栈。庄园周围千倾土地自有佃户打理,这里自从锦衣卫接手后,一切井然有序,就是来庄园交易的商人增多了起来,庄园比起以往显得非常热闹。 由于这个庄园是锦衣卫在川陕四路建立的第一个据点,所以种师道是非常重视这里的。西征归来他就命令在西征中立了大功的樊瑞打理这里。这个樊瑞进入成都府来,把这里打理的倒是井井有条。蜀中的消息也就源源不断的传向了西北。 折再兴、种天豪来到庄园后找到了樊瑞说明了情况。并且请樊瑞赶快查明劫他们粮草的贼人的来援,并且请樊瑞赶快收集一批粮草,给西北发过去。 樊瑞听了苦笑道:“二位小爷有所不知,这次中原大乱,进入蜀中避难的难民不少。很多人没有事由就上山做了土匪,如今川陕四路的土匪不敢说多如牛毛,也比中原大乱之前多了几倍!要是没有线索查找起来需要颇费周折。另外如今难民涌入,本地的粮食也是不够吃的,尤其是刚刚入夏,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除了成都、恭州的官仓和地主大户,其他的只怕各地都没有粮食。粮食是有价无市,大批量的粮食很难买到。” 折再兴道:“采购粮食先放一放,这个劫匪还是有些线索的。”说罢折再兴就把种天豪缴获的那劫匪头子的镔铁枪递了过来。 种天豪道:“这条枪便是匪首所持,你看看奇也不奇。” 樊瑞拿起枪了反复打量,道:“这枪到像咱们华夏军勇士所持,林冲将军就有一条。” 折再兴的道:“在咱们华夏军中能用得如此兵器的人也没有几个,这算不算是线索。” 樊瑞道:“这便好办了,我这就安排人手去查,不出数日就有结果。这次丢失粮草事情不小,要给延安府飞鸽传书。” 折再兴道:“我们也带着飞鸽呢,丢失当日便已经发出书信,只怕此时延安府已经知晓了。” 樊瑞道:“如此甚好,二位少爷就先在庄上歇息几日,等我查明详情再做安排!” 折再兴、种天豪就在庄园之上住了下来,每日里练武、读书,闲暇无事就去田间地头看看庄稼的长势,倒也是惬意休闲。这一日二人正在小院之内演练武艺,那折再兴将那匪首的镔铁枪舞动的呼呼山响,种天豪在一边不停交好。 折再兴舞动了一会有些累了,便把长枪放下,道:“这倒是一把好兵器,这是过于沉重,在马上使用起来就不方便了。” 种天豪道:“这种兵器,咱们华夏军在马上能用的恐怕也只有林冲将军一人了。贤弟能在步下演练如此精妙,已经是难得了。” 折再兴道:“我看那个贼首倒是有些本领。” 种天豪道:“他不过是骑着牛横冲直撞而已,这么好的兵器真在他手里真是浪费了。” 就在这时有家丁来报,说是门外有一个老道求见种天豪。种天豪此时一愣,道:“什么老道?我这里并无熟人。” 那家丁道:“是一个红脸紫髯的老道,说是天豪少爷的故人。” 种天豪道:“我的故人?这倒是奇怪了。请他来这里一见。” 家丁不久就将整个红脸道人带了进来,种天豪仔细打量一番这个身材高大,一身道袍的紫髯老道,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却也想不起来什么地方见过。 紫髯老道也不行道家礼仪,打量了一下种天豪,道:“你便是豪哥,说起来有10年不见了,你是长大了。” 如今种天豪已经18岁了,也已经成人了,“豪哥”还是对孩子的称呼,种天豪对这种称呼有些不满意。他对有些恼怒的对着老道,说道:“你是何人?怎敢如此无礼,呼我乳名。” 那老道一听也觉得的尴尬,于是道:“洒家失礼了,豪哥,不天豪少爷休怪。” 折再兴在一旁道:“你是老道吗?怎么自称洒家,而不是贫道。” 那道人一听,哑然失笑,道:“这小哥倒是精细人,我这出家刚刚几个月,有些道家礼仪倒是恍惚了。” 折再兴道:“你姓字名谁,来此何事?” 那老道问道:“你这小哥又是何人。” 种天豪道:“这是安国郡主之子折再兴。” 老道自言自语道:“安国郡主?折军师?你是折军师之子!?” 种天豪道:“你还知道折军师,看来也是老西军出身?” 老道没有回答,却质疑道:“休要骗我,折军师今年不过30岁,那里由你这么大的儿子。” 折再兴对这个老道问了问去有些不耐烦,道:“我就是安国郡主的义子,华夏王之外孙,这里我说了算,有事尽管报来,休得啰嗦。” 那老道见折再兴如此强势,看了一眼种天豪,种天豪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位道长有事请讲便是。” 老道显然有些失望,突然他看到了兵器架子上的铁枪,道:“天豪少爷不认识我,可认识这个枪法!” 说罢不由分说,抄起铁枪就练了起来。这老枪法神出鬼没,确实精明,这条镔铁大枪在老道手里指东打西,30多斤的枪在他手里仿佛没有了分量,就如给他量身打造一般。那紫髯道人耍了一套枪法后,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种天豪从小在西军长大,自然认得这个是西军王进师傅传下来的枪法。又看了看他的紫髯,若有所思道:“你是姚将军!?” 那老道听了哈哈笑道:“还行你还认得我,小时候没白疼你!净给你好吃的了。” 姚平仲由于嫉妒高怀远的功劳,很早就离开西军了,当时种天豪还小,对他也没什么印象。只是种世仁由于管理者西军的商队,有时候也跟姚平仲的武安军做一些生意,姚平仲倒是见过几次小时候的种天豪,但是说起两家有什么身后的交情,那是谈不上的。 只是种天豪在西军长大,西军中的掌故传说知道不少,他听西军长辈说过,西军有一个姚平仲善用如林冲一般的镔铁枪,而且是紫胡子,只是性情孤傲、自以为是,在西军中无法立足,后来去了武安军。 种天豪悻悻道:“原来是你,我真不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了。只是从父辈口中听说过你这么一号人物。怎么这枪是你的?你要讨还拿去便是。” 折再兴则道:“听说姚将军战死在东京城外牟驼冈了,怎么到这里来了。如果是讨还兵器,那需要将粮草还回来!” 姚平仲听而小将一通抢白,顿觉得脸上发烧,是还本红脸膛更加通红,道:“洒家不是姚平仲,一介老道而已。那个姚将军早就死球了。今日来此就买个老脸,帮助接了粮草的一直撞与咱西军说和,他们愿意就还粮草,也想在西军中某个出身。” 五八五 “一撞直”投效华夏军 沈柏景上任恭州府 原来姚平仲在逃亡的时候,在邓州与同样逃亡的董平相遇。董平见姚平仲不过20多人,就起了歪心思,跟姚平仲打了起来。姚平仲虽然带的人少,但是那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将士,战力自然不是董平这些难民百姓可比。 双方一场厮杀,这个董平反而让姚平仲走马活捉。姚平仲也非常觉得董平有几分勇战,细细审问之下居然是和自己一样,跟金兵作战失败而四处流落的。姚平仲不但没杀董平,反而邀约他一同到四川蛰伏,等待时机再回中原。也可说,董平是姚平仲引入四川的。 董平则请姚平仲做这只队伍的老大,而姚平仲进入四川后再无征战之心了,况且他见董平这支队伍也不是由什么精干之辈组成,未来未必能成大事。因此姚平仲没有答应董平做队伍的首领,而是在青城山上清宫换了道服隐居了起来。跟随姚平仲进入蜀中的武安军残兵有的离开自行谋生,有的加入了董平的队伍,还有两个姚平仲的亲兵跟着姚平仲在上清宫隐居起来。姚平仲也觉得自己的镔铁枪没啥用处了,于是就给了董平。 董平跟折再兴、种天豪打了一长虽然劫走了粮食但是损失惨重,他派人细细一打听,原来这批粮食是属于威震西北的种师道。为首两人一个叫折再兴,一个叫种天豪都是种师道的孙辈。董平吓得魂飞天外,生怕华夏军派兵入蜀,将自己剿灭。即使华夏军不派兵入蜀,就凭借现在空虚的山寨,只怕周围山寨也要对他们进行火并,夺了这批粮草! 董平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姚平仲。他想让姚平仲来跟华夏军说和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可以加入华夏军,来谋取一个出身。 姚平仲说了来意之后,便对折再兴、种天豪道:“这一直撞却是有归顺之心,若能加入西军,咱们西军定能多出一位能征战的将军。” 折再兴道:“姚道长,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西军了,现在叫华夏军。还有那个一直撞是什么出身,他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一直撞。” 姚平仲一听愣在了那里,他只知道一直撞是从中原的唐州而来。做起响马当然就给自己起一个绰号,用以躲避官府缉拿,平时就隐去的真名。姚平仲还真不知道这个一直撞的真名叫什么。 姚平仲此刻羞愧难当,道:“惭愧!惭愧!洒家真的忽略了。” 种天豪冷笑道:“这个一直撞是抗金报国的义士,还是杀人越货的强盗都不知晓。我们怎么招降于他,难道华夏军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在吗?” 姚平仲辩解道:“我跟一直撞交往数月,他的队伍确实杀富济贫的侠义之师!” 种天豪道:“所以敢劫掠我的粮车?” 正在二人争论之计,樊瑞走了进来。他不认识见姚仲平,当时愣在了这里。 折再兴问道:“樊大人,有什么事吗?” 樊瑞走到折再兴的耳边,低声道:“劫掠咱们粮草的匪人找到了。” 折再兴大喜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楚。”说完,就用眼神事宜樊瑞。 樊瑞明白这就是要说给面前的这个紫髯道士的,樊瑞大声道:“禀告二位少爷,我查到了劫粮的匪人了。这伙匪人的首领名唤董平,绰号一直撞,中原唐州人士。手下还有200多喽啰,驻扎在青城山松鼠岭。” 种天豪听后“哼”了一声,道:“200喽啰,吃了豹子胆,敢惹我们!” 姚平仲听了满头冷汗,现在董平的底细华夏军都知道了,而且比自己知道的还详细。此刻他更加心灰意冷,颤颤巍巍道:“也罢!也罢!我这便回上清宫修道,再不过问尘世之事了。” 姚平仲转身要走,却被折再兴拦住了,折再兴道:“姚道长,这上天有好生之德,岂在多杀伤呢!如果董平真心投靠华夏军,你也是咱们老西军出身,深知军法森严。如果他能遵守军法便,我倒可以禀告华夏王,让他老人家定夺。如果董平不能守军规,我劝他还了军粮,也就是是了。今后他的生死,我也不追究了。” 姚平仲一听道:“也好,我就在找一下一直撞,不董平,看看他的意思。不过折家少爷放心,我定让他们把粮食还回来。”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折再兴拿起那条镔铁枪,道:“这枪……” 姚平仲道:“这是一条好抢,赠与有缘人!” 种天豪看着折再兴道:“就这么算了吗?” 折再兴道:“这蜀中乃是宋廷控制之地,咱们才有多少人马,自然少生征伐为妙。再说这个董平要真是一个人物,兴许还能为华夏军效力。毕竟他们真的跟金军真刀真枪的干过。” 种天豪道:“但愿贤弟说道对,还是请樊瑞大人将情况尽快上报,等待延安府的指示为好。” 樊瑞道:“二位少爷放心,我这便发送消息。还有一消息报个二位少爷,这沈柏景要来当恭州知府,来协助二位少爷筹粮。” 种天豪哭丧着脸,道:“这地方恐怕也是无粮可筹了。” 折再兴道:“莫不是爷爷想用征方腊之时的秀州三策中的筹粮之策!”说罢,他就看向了樊瑞。 秀州三策本来就是凶险恶毒,在华夏军知道这三策的人都讳莫如深,不愿意谈及。樊瑞见折再兴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他并不了解筹粮之策,但是他西征之时可是经常用收编之策,那是非常残忍的。听说筹粮之策和押运之策都是有伤天合的毒计,平日里他也不愿意打探。 樊瑞道:“小人真的不知。只是延安府传来消息,让二位一个月后去恭州与沈柏景商量如何筹粮。” 种天豪道:“要真是如如秀州那般筹粮,这个董平真就用得上了。” 折再兴道:“董平还人数还是太少,不过有一个月的时间,倒是可以运作一番。” 折再兴、种天豪又等了几日,这一天庄园之外来了一支20多人的商队。沈家庄本来就有商队来往,谁也没有过多在意。但是这个商队来并不购买货物,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封姚平仲的信,说是来找折再兴的。 折再兴拆开信一看,这正是姚平仲写的信。姚平仲信中说他无意在参与尘世间争端了,最后引荐董平给折再兴,至于董平如何处置就请折再兴自行决定了。 折再兴问信使道:“董平可曾来到?” 信使道:“就在外边候着。” 折再兴道:“让他进来!” 董平见到折再兴、种天豪后跪倒请罪,道:“罪人董平有眼无珠,得罪二位小爷,还请恕罪。” 折再兴看了种天豪一眼,道:“遇见的是此人吗?” 种天豪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就是这厮,抢了我们的粮食。” 董平道:“都怪小人有眼无珠,还请恕罪。我愿给二位小爷牵马坠蹬,为华夏军效力。” 折再兴道:“你能夺了我们的粮食,也算是有些本领。现在粮食何处。” 董平道:“就在松鼠岭!” 种天豪听罢大怒,道:“狗贼安敢欺我,既然归顺,就应将粮草送到庄园,为何还放在松鼠岭。” 董平听罢大哭道:“二位少爷,如今松鼠岭已经成了各方强人的眼中的肥肉。他们都盯着这批粮食,松鼠岭周围已经有几支强人开始勾道关子(勾道关子就是土匪黑话联合起来的意思)在松鼠岭附近踩盘子了,我这次下山还是偷偷来到这里求救,哪里还敢带粮食!” 种天豪道:“原来是有了难了。要不还请不来你了。” 董平道:“哪里敢!早就想报效华夏,抗金救民,只是没有门路而已。”其实董平抗金只是不想让金人占了他的地盘,他说“抗金救民”是姚平仲教给他说的。 折再兴道:“你先休息几日,我们在商议一下怎么安置你。” 董平道:“旦听安排。” 董平下去看,种天豪问道:“贤弟,你看这个董平是否真心归顺,还是诓骗你我。” 折再兴道:“我看他倒是真心来投靠,不过总要让樊瑞打探一番。” 种天豪道:“这厮不把粮食运来,总是不让人放心。” 折再兴道:“他诓骗我们有何好处?再说你当日说他跟你作战之时有50余人,死伤20多人。如今商队有20多人,想必就是他的全部心腹了。我刚刚让他住下,如果有诈,他必然急于回山。他这么痛快答应住下,说明松鼠岭已经没有他牵挂之人了。即使松鼠岭被其他土匪攻破,他也毫不在意。所以我看他是真心。不过为防止万一,还是让樊瑞打探一番为好。” 折再兴命令樊瑞打探松鼠岭的动态,锦衣卫打探这些消息还是非常专业的,没出3日,樊瑞报告说是松鼠岭周围至少有“闹翻天”、“轰隆隆”、“大黄蜂”三支土匪在周围踩盘子,这三支土匪有联合的意思,看来是要抢劫松鼠岭。 折再兴对种天豪道:“看来董平没有骗咱们,这些土匪来了正好,咱们就收编他们为我们所用!” 种天豪惊道:“你要作甚?” 折再兴道:“如果要按照秀州的筹粮之策筹集粮食,这董平正好扮演混江龙的角色,当初混江龙是有兵的,我这回给董平多弄一些兵马!” 折再兴把自己的想法跟种天豪一说,种天豪惊道:“这也太冒险了。” 折再兴道:“比起种爷爷西征万里,咱们这算个什么!” 五八六 松鼠岭火并众匪帮 在松鼠岭外的一个小山村中,聚集了3路人马,这就是成都府周围3路最大的土匪,他们的首领是闹翻天、大黄蜂和轰隆隆。这3路人马聚集了800多人,商量着怎么攻下松鼠岭。 闹翻天和大黄蜂都是巴蜀地区的惯匪,他们早就看松鼠岭这个外来户不满了,当他们得知一直撞夺了许多粮食后就起了争夺之心,他们就想着勾连起来火并松鼠岭,做下一笔大买卖。 轰隆隆很董平一样也是外来的土匪,这个轰隆隆是一直跟种师道作对的原来西夏皇帝李乾顺的护卫李振,他成立的天地会到处与西军对抗。可是随着西军在原来西夏国境内越来越稳固,他在西夏国也无法立足了。 自从种师道第四次西征后,西夏国成了大后方。先是张叔夜,后事武植都是大力经营西夏国故地。特别是武植,他一方面积极推进西夏农庄建设,另一方面四处剿匪。不少在西夏经营多年的土匪都土崩瓦解,天体会在西夏大青山最后的据点也被武植派兵攻破。李振最终也是无奈,只好带着十几个亲信来到巴蜀避难。 到了巴蜀之地他们竟然发现这里都有锦衣卫活动,被锦衣卫吓破胆的他们再也不敢以天地会的名义行事了。他暂时的蛰伏起来。后来中原大乱,不少难民进入川陕各路避难,李振于是又开始招募百姓做起拦路抢劫的无本生意。 沈家通过锦衣卫向西北运粮早就让李振发现了,他早就想对粮食下手了,但是由于刚刚聚集人马,实力薄弱,所以他不敢贸然出手,遂暗中积蓄力量。由于不敢用天地会的名义招募会众,所以他招揽人马的速度并不快,直到折再兴、种天豪出现,他手下不过100多人。 李振有从松本佣那里抄来的火药配方,这个配方可以配出这个世界上威力最大的火药。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制造出一拉就着的导火索,制作出当初西辽兵常用的火葫芦。但是他制造的需要手动点燃的爆炸火器,威力并不比火葫芦差。他为了纪念当年西夏国最精锐的骑兵铁鹞子,给他现在的火器起名为火鹞子。 这个火鹞子真的做成了鹞鹰的模样,只是肚子里装满了火药,点然后鹞鹰的两翅膀还能扇呼几下,以增强火鹞子的投射距离。华夏军发明的火柴现在已经流行天下了,这种火柴为点燃火鹞子增添了便利。李振凭借着这种火器也成为当地绿林一支实力派的队伍。 李振在见过折折再兴、种天豪,这两个人到来让他意识到种师道就要涉猎巴蜀之地,这巴山蜀水最吸引西军的恐怕就是这里的粮食了。李振原本想凭借着火鹞子的犀利劫掠折再兴和种天豪的粮车,但是没想到被董平捷足先登了。 原本谁劫掠了这些粮草李振并不关心,直到他发现董平去联系成都府的华夏军去了。他才决定下山蹚这趟浑水。如果华夏军在成都府大打出手,必然引起宋廷的重视,现在宋廷对华夏军已经很敌视了,川陕四路要是闹起来也许会引起宋廷和华夏军的混战。 于是他带人直奔松鼠岭而来,此时本地绿林的两大帮派闹翻天和大黄蜂,早就到了松鼠岭,他们本来想一起火并松鼠岭。可是这两个支队伍为了谁当老大竟然起了争执。两方面争执不下,他们在一个小山村驻扎了下来,这也耽误了一些时间。如非如此,恐怕松鼠岭早就成为火并的战场了。 李振带着手下见到了互相不服气的闹翻天、大黄蜂。 李振道:“二位,咱们目的是山上的粮食。我听说一直撞已经下山搬救兵去了,如果救兵一来,攻打山寨可就麻烦了。二位若信得过我的话,就听我调遣,若攻破松鼠岭,二位寨主可以平分了那里的粮食,兄弟我分毫不取!” 闹翻天生得赤髪灵官,青面紫髯十分凶恶。他冷笑道:“说的轻巧,那根灯草!那个晓得你怎么个想的!” 大黄蜂道:“让我们听你调遣也行,总得漏些本领,让我们服气噻!” 李振怎么也是御前侍卫出身,又跟华夏军对抗了这么多年,一身本领那里是闹翻天、大黄蜂那些土匪见识过的。只见李振给他的亲兵使了一个眼神,这个士兵立刻明白,快速的点燃了一个火鹞子就扔了出去。李振随即拉开强弓,发出一箭,正中这个火鹞子!李振强劲的弓箭将这个火鹞子带出了七八十步远,火鹞子在半空中爆炸,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从空中落下。 李振对着闹翻天、大黄蜂道:“二位当家以为如何?” 二人那里见过这个东西,都面露惧色。 他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闹翻天道:“愿听大当家的调遣!” 大黄蜂却问道:“大当家怎么称呼。” 李振道:“在下人称轰隆隆。咱们三家一起拿下松鼠岭,我说话算话,那些粮食任由二位取之。” 二人齐声道:“愿由大当家驱使。” 李振道:“二位来此有些时日了,可曾对松鼠岭踩过盘子(踩盘子就是侦查的意思)。” 闹翻天、大黄蜂二人脸色一红,这些日只顾了争谁是老大了,却对松鼠岭的情况一无所知! 李振暗中骂道:浅盘底(目光短浅)的东西。随即他派出探马去打探松鼠岭的消息。 折再兴将华夏军在成都府的所有能动员的力量都调动了起来,随着他南下的护卫约30多个,这里的锦衣卫也有20多个,又恰好有2支商队从延安府万成都府运送货物,两商队的护卫也有40人左右,算上董平带过来的20几个亲信,一共凑齐了120多人。 折再兴将其中的70人交给了种天豪,自己则带着董平和50名精锐护卫上了松鼠岭,这次他要以自己为诱饵,将围在松鼠岭周围的土匪一网打尽。为了防备董平反水,他特意把董平带来了20多人都交给了种天豪。 董平也知道折再兴并不信任自己,他见到自己的亲随都给调开了,自己也是无奈,因此硬着头皮跟着折再兴上了松鼠岭。 折再兴带着的50个护卫都是上过疆场的士兵,他们一上松鼠岭将岭上那不到200人的乌合之众震慑住了。在这群杀气腾腾的杀才面前,这些喽啰兵都战战兢兢,哆嗦成一团。 折再兴看了一眼董平,道:“真不知你们这群人怎么敢去劫我们的粮食。” 董平尴尬的咳嗦了两声,道:“都战齐了,听折少将军训话。” 折再兴登上了高台,道:“弟兄们,我们是华夏军商队的。这些粮食本来就是我们的,这次你们劫掠我们的粮食,算是我们大意了,我也不怪尔等。今天我们要将这些粮食运送到成都府,运到那里就是一场大功。到时候,你们愿意在商队干活,我们来安排。要是愿意回乡,我就给您们盘缠钱。” 这时候有一个小头目怯弱的举起手,折再兴道:“有什么话,讲!” 那小头目道:“少将军,岭下有几支绿林队伍在觊觎,我们的粮食。现在下山恐怕造贼人算计!” 折再兴冷笑道:“我带来的这些勇士都是战场之上的百战雄兵,有多少贼人也不够他们杀的。” 说罢,折再兴一挥手,他身后的50名护卫齐刷刷的扒出了单刀。这50人配备的都是西军专用的锰钢刀,齐刷刷、雪亮亮的宝刀一亮,不少喽啰兵竟然坐在地上。 折再兴接着道:“我还带来了50把朴刀,把你们的粪叉、木棒都扔了,取了朴刀,准备下山。” 50把朴刀虽然不能让所有的喽啰都换装一遍,但是总算是将保证了所有喽啰兵都有了一见铁质的兵器。换装后的喽啰兵士气一振,折再兴见这些喽啰士气可用,于是命令他们将粮食装车,然后保护着粮车浩浩荡荡的下了松鼠岭直奔成都府而去。 为了掩人耳目,折再兴带着的50个士兵都没有配备马匹,他们都混在了喽啰兵中。董平则骑着他那头牛,不过他此时的长枪已经到了折再兴的手里,此刻董平手里拎着的是被折再兴斩杀的孙磷生前使用的铁棒。 董平现在是心惊肉跳的,下山之前折再兴悄悄的告诉董平这只队伍就是引诱轰隆隆、闹翻天等人来劫粮的。只要他们拖住匪人,种天豪就会带领兵马前来救援,这样里应外合就可以全歼敌人。 董平他们劫掠商队的时候以经常虚虚实实的,但是他们从来不劫掠人数比自己多的商队。现在面临的是800多人的土匪队伍,董平明白今日肯定会死不少人了。尤其是折再兴冷冷那句话:让孙磷亲信走在最前面! 董平等人一下山就被李振派出的探马探到了,李振迅速带着人就追了过来,他将自己手下的800多人拉到了一座山坡之上,这里是松鼠岭到成都府的必经之路,真要是打起来,他们可以居高临下,占据先机。 李振刚刚把人马安顿好,这时候董平带着粮队就走过来了。李振万董平的队伍中一看,暗自叹道:这支队伍里隐隐的有一股子杀气,怨不得敢劫华夏军的粮食。 闹翻天也道:“这支队伍不好对付,他们队伍中不少人都配有朴刀。” 在宋代朴刀是民间可以使用的威力最大的武器,实际上就是一个3尺木柄上绑着一个2尺左右的刀头,可以在步下防身使用。山匪中有朴刀就算是上好的武器了。 大黄蜂却道:“他们只有200多人,咱们有800人,那些朴刀都是我们的。” 李振道:“朴刀归我,粮食归你们。” 说罢,他拿出强弓,“嗖”的是射出一箭,松鼠岭前面开路的一个喽啰应声倒地。 李振随即高声喝道:“给我杀!” 五八七 折再兴显威松鼠岭 李振谣言困樊瑞 随着李振命令,众匪徒也没有了阵型,铺天盖地的就往山下冲杀。松鼠岭的喽啰们顿时一阵慌乱,折再兴此刻一晃大铁枪,道:“休要慌乱,跟我上!” 折再兴带来的50名华夏军精锐,拔出了锰钢刀跟随折再兴就杀了上去。折再兴等人虽然没有骑马,但是用的却是怀德军骑兵用的穿凿战术。折再兴带着这50人迅速形成了一个锥子阵型,迅速向众匪人的“主将”位置插了过去。 其实众匪人也没有一个主将,他们打仗就是一拥而上。但是折再兴却认为大黄蜂就是他们的主将,之所以折再兴这样认为,是因为匪首大黄蜂的穿戴与众不同。他们每次劫掠财物之时都是穿着一身杏黄锦缎子的箭袖袍,这身衣服在众贼人之中显得非常眨眼。而且他使用的武器也是与众不同,是用的一对冬天凿冰的铁签子!这身打扮,加上这特殊的武器,他才得了一个大黄蜂的匪号。 大黄蜂带着队伍往山下下冲锋,他本来以为仗着人多势众可以一战而下。没想到战事一开始就碰见了一个少年将军,手持一杆大铁枪疯狂的向自己冲了过去。而且这少年的身后跟着的士兵使用的都是制式军刀,这种军刀异常锋利,众匪人的兵器不少都被这种锋利的军刀砍断! 众匪人如同翻起的水花一样向左右分开,折再兴抡开大枪左突右刺,奋力的杀开了一条血直奔大黄蜂而来。大黄蜂本来也是悍匪,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骁勇的将领,折再兴还没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大黄蜂已生怯战之意。 大黄蜂不敢与折再兴对阵,转身就跑。折再兴见状大怒,他把大枪交到左手,右手就把自己佩戴的流星锤从腰间摘了下来,猛的想大黄蜂投了过去。大黄蜂只顾逃走,那里顾得上身后的暗器袭击,折再兴的流星锤准确砸在了大黄蜂的后背之上。 大黄蜂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折再兴一个健步冲上去,抬手一枪,竟然将大黄蜂挑了起来,随手一甩将其的尸体扔出了几丈远!折再兴手持钢枪站在当场,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众匪见状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此时众匪徒队伍身后又是杀声四起,种天豪带人从匪人身后杀了过来。种天豪身边30多个骑兵,这些骑兵多事锦衣卫的探子,锦衣卫传递消息本来就是要求速度快。所以锦衣卫大多数都能骑马,只不过锦衣卫的腰刀大多数都给了折再兴带上松鼠岭了,现在的这些骑兵不少人拿着朴刀。 朴刀骑兵使用起来并不得手,但是骑兵的震撼力是无与伦比的。这些匪人久在巴蜀山中,那里见过骑兵作战,因此更加慌乱。 种天豪带着骑兵,也是排列了一个穿凿阵型,直插敌阵。董平见有强援来临也是士气大振,他将两把匕首套在了自己骑得大黑牛的牛角之上。骑着这头大牛横冲直撞,将众匪徒撞得东倒西歪! 闹翻天四处观看,见大黄蜂被一个少年将军刺死,那个轰隆隆此时已经不知去向了!他此刻心慌意乱,就要逃走,此刻折再兴指挥这华夏军,齐声高声道:“伏地者免死!” 这声音仿佛给了溺水者投下了一根救命的原木,众匪徒纷纷抓住了这根救命的“稻草”,纷纷扔了兵刃趴在了地上投降。松鼠岭一战折再兴带领队伍斩杀匪人200多人,俘获匪人300多人,这一战威震了巴蜀之地的绿林界! 折再兴看着战场得意洋洋,此刻种天豪走了过来,道:“贤弟,勇士也。” 折再兴把头一扬,道:“这群乌合之众,真不够我这条钢枪打的。” 说罢,二人一起哈哈大笑。 这是樊瑞走了过来,他拿了一支箭,道:“二位少将军,你看这是何物?” 折再兴拿过来一看,这是一支精致的制式弓箭,他在西征看到西辽军使用过这种弓箭。折再兴急忙道:“这是哪里来的。” 樊瑞道:“有人用这只箭射死了松鼠岭的一个弟兄,我看这只弓箭与众不同,觉得奇怪就拾起来了。” 折再兴道:“快将这些匪徒的首领找出来。” 樊瑞下去不一会,就将闹翻天带了过来。闹翻天趴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大王饶命,小人愿降!” 种天豪道:“休得啰嗦,快说何人用此箭伤人?”说罢就把那个箭扔了过去。 闹翻天接过箭支仔细看了看,道:“这是匪首轰隆隆的箭,我们都是听他调遣,这小子他不讲绿林道义,战事一开就跑了。” “轰隆隆?”樊瑞急忙问道:“此人什么来历?” 闹翻天道:“江湖道上很少问别人的真名和籍贯,不过这个轰隆隆也是刚刚来到巴蜀不久,听口音跟这位少大王有些相似!”说罢用手虚指种天豪。 种天豪是西北口音,从闹翻天的口中众人得知这个“轰隆隆”也是从西北而来。 折再兴道:“这责任为何叫轰隆隆,总得又跟缘由。” 闹翻天道:“那厮有一种火器,名唤火鹞子,威力巨大,放出来轰轰作响,可杀人数十步之外。” 众人一听,都觉得不简单,于是仔细打探了火鹞子的情况以及轰隆隆的相貌。问来问去大家越听越心惊,众人推断这个轰隆隆很有可能就是李振,这个火鹞子也许就是西辽军的火葫芦或者依据火葫芦改造新式火器。 折再兴在西域险些死在火葫芦之下,他越听越胆寒,道:“樊大人,赶快上报。让锦衣卫多派高手入巴蜀探访,李振又出现了!” 种天豪忧虑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折再兴想了想,道:“也不知道那个轰隆隆是不是李振,不过他既然不敢跟咱们正面对抗,说明他的势力还很弱小。咱们还是按计划行事,至于探查李振之事,就由锦衣卫负责抓紧探查。” 接着折再兴、种天豪便驻扎在了松鼠岭,他们收编了闹翻天、大黄蜂的一部分人马,使得松鼠岭威名大振。他们又给周围百里之内有名的山寨送信,让他们派人来松鼠岭会盟,如果不来会盟,便发兵攻山灭寨。 周围最强的闹翻天、大黄蜂都完蛋了,其余的山寨不敢违逆松鼠岭的意思,因此纷纷派人来会盟。折再兴、种天豪就让董平出面,跟各个山寨借粮借人,所谓的“借”基本上就是有借无还的意思。周围的几家山寨也不敢违逆,最终折再兴凑齐了五、七百人,千余石粮食。 现在松鼠岭集结了上千喽啰,折再兴、种天豪日夜操练这些人马。只等将这些喽啰稍微练出个样子,就仿照当初混江龙在秀州的行为,开始像巴蜀的大户“筹粮”! 当日松鼠岭战事一开,李振就觉得闹翻天、大黄蜂等人不是折再兴的对手,大黄蜂一死他就带领本部人马逃了。他并不在乎这场战斗的胜败,只要只要华夏军在巴蜀有动作就好。 李振跑回山寨之后,就开始秘密派人下山,四处造谣。就说是华夏军派人秘密下山,已经占据了松鼠岭,准备劫掠川陕四路的粮食,供应西北! 这个谣言真假相伴,弄得巴蜀之地的地方官紧张兮兮。如今西北的种师道已成藩镇,跟朝廷的关系有是非常的紧张。最近有传言西军出身的韩世忠竟然在镇江将太上皇的圣架都劫了,因此巴蜀的地方官对于西北的华夏军非常的恐惧了。 江南的西军商栈大部分都关闭了,只留下了少数杭州、秀州等少数几个。现在巴蜀之地只有成都府外的沈家庄园一个据点,就是这个地方也让成都知府沈蓉犯了难。成都府是益州路的驻地,益州宣尉使要求成都府关闭沈家庄园华夏军商栈。 成都知府沈蓉无奈几次找到樊瑞商量关闭商栈之事,樊瑞只是解释他们跟华夏军锦衣卫都没关系,也不认识松鼠岭的强人,自己只是发卖西北货物的商人。可是沈蓉也是不傻,樊瑞这里出现的商队很多护卫都是骑着西北的高头大马,挎着制式腰刀的大汉。这些人一眼看出来就是士兵出身。 樊瑞也是无奈,总不能就凭借几十个锦衣卫和商队护卫就跟成都府翻脸。无奈之间,他只好一边飞鸽传书延安府,一般重金贿赂成都知府。最终成都知府给了樊瑞一个月的期限,让他一个月后将沈家庄园的货站彻底关闭。 樊瑞知道折再兴的计划,如果此时在从松鼠岭发兵劫掠四周,恐怕这华夏军入川的谣言就做实了,那恐怕就要引起松鼠岭跟当地宋军的冲突了。这可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的了。想到此处,樊瑞真是没有办法了,就在樊瑞焦头烂额之际,他接到了西北的飞鸽传书。这成都锦衣卫建立还不不到一年,能够飞往成都的信鸽刚刚训练好,上个月刚刚送到西北,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这个信鸽竟然飞回来了。樊瑞这是第一次子成都府接到了飞鸽传书。他看了传书以后心中大喜,于是又一次来到了松鼠岭。 折再兴见樊瑞到来非常高兴,道:“樊大人,我让你置办的刀枪可曾配备齐全!我这里兵马练习的差不多了,只要你的刀枪齐备我就可以下山筹粮了。” 樊瑞苦笑道:“再兴少爷,还要筹粮!你可知成都府出了大事情了吗?” 五八八 折再兴大闹成都府 樊瑞成都府官兵要他一个月关闭沈家庄园货站的消息告诉了折再兴,折再兴大怒,骂道:“那里来的狗屁知府,比渝水河的王八都不如。” 种天豪更是生气,道:“如今我们已经集结千余喽啰,不如劫了成都府库,抢了那里的粮食!” 樊瑞见折再兴、种天豪如此焦躁,道:“二位少将军休得烦恼,华夏王的飞鸽传书已到,我们确实要劫掠官府粮食,但却不是成都府,而是恭州府的粮食。” 折再兴道:“此话怎讲?” 樊瑞道:“飞鸽传书的信息很少,只是让我们去恭州附近等候命令。萧让已经沿着渝水南下,想必带来了详细的计划。” 折再兴道:“那成都府辛苦建立的锦衣卫据点,还有沈家的庄园、土地就不要了。” 樊瑞道:“官府只是让关闭商栈,锦衣卫会在沈家庄园暂时蛰伏起来。以待时机。” 折再兴道:“这次流言四起,恐怕跟李振有关,你要仔细探查。” 种天豪却道:“我们这里虽然有千余人马,但是兵器甲胄甚是缺少,这样的队伍到了恭州也难有作为。” 折再兴道:“不如先到恭州府再说,沈柏景也许会弄来些军刃?” 樊瑞道:“如此不妥,此去恭州还要路过梓州路、利州路、夔州路,路途遥远,万一出事,起步前功尽弃。” 折再兴道:“那就去成都府借兵刃!” 种天豪道:“这如何去借。” 折再兴对樊瑞道:“樊大人,听说你有上天入地的本领。” 樊瑞吓了一跳,上一次还是是种师道跟他这么说的!他尴尬的笑道:“误传!误传而已!” 折再兴道:“西征回来的不少将士说你能做孔明灯、热气球?” 樊瑞道:“这个倒是可以,不知少将军要这个东西吗?” 折再兴道:“就用这个跟那个成都知府借兵刃。” 沈蓉也姓沈,他跟沈家庄园没什么关系,却是成都府的知府。沈蓉最近心情烦闷,成都府是益州首府,这里宣尉使、经略使、兵马都监都是掌兵的衙门,可是偏偏让他一个文官跟那群如狼似虎的西北佬打交道。 不过好在沈家庄园的庄主通情达理答应了一个月后关不商栈。但是松鼠岭的匪人又怎么处理,现在成都府到处传言松鼠岭的强人和沈家庄园的商栈,都是西北华夏军装扮的,目的就是要攻打成都府! 可是沈家庄园的樊瑞坚决否认松鼠岭的强人跟沈家庄园有关,这让知府沈蓉也不知道怎么做了。难道真是调动兵马攻打松鼠岭吗?他作为知府也就能调动兵马都监手下的那些厢军,只怕根本无法拿下松鼠岭。 就在沈蓉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自己的家人急急忙忙跑来了。这个家人见到沈蓉慌张的施礼道:“老爷不好了!” 沈蓉大怒道:“本老爷怎么不好了?” 那家人自知失言,道:“老爷,不是,是……”家人显得慌慌张张,语无伦次。 沈蓉道:“慌什么!慢些说。” 家人道:“闹翻天!闹翻天!要来了。这是他的信,今天下午突然用箭钉在大门上。” “闹翻天!”沈蓉也大吃一惊:“这个天煞星要来了?” 闹翻天是川陕四路的巨匪,他纵横川陕已经有十几年了,恶名不断,在川陕四路能够让婴儿止啼!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势力,只是川陕四路的各路官军进剿了几次都无法消灭他。 “快把书信拿来我看!”沈蓉急匆匆的说道。 家人递上了书信,沈蓉拆开一开,这正是折再兴以巨匪闹翻天的名义信,心中说他们可以离开松鼠岭,但是要成都府送给他们白银1万两、大刀200把、长枪300条,弓箭50副,甲胄100套。如果不给他们表要劫掠成都府。” 沈蓉看完信非常惊恐,但是他突然看出了不对劲,他冷笑道:“这些西北丘八安敢欺我。松鼠岭之事我只跟樊瑞说过,难不成这闹翻天能掐会算不成。” 沈蓉对那个家人道:“射在门上的弓箭呢?” 那家人转身取箭,不一会把箭支送到了沈蓉面前。沈蓉看了看那箭支,果然是军队中的制式箭支。沈蓉心中有了地,道:“来人,去沈家庄园让樊瑞前来见我。” 那家人骑马出城直奔沈家庄园。家人去的麻利回来的快,跟沈蓉禀报道:“老爷,那个樊瑞正在便宜甩卖庄子上的货物,说是没有时间来。老爷要是有事可以到庄上找他” 沈蓉怒道:“好大胆的狂徒,一介商贾,竟然有如此大的架子。” 沈蓉在厅堂之上来回踱步,想了半天他觉得还要去一趟沈家庄园,毕竟这樊瑞非常可疑,真有可能就是那个什么的锦衣卫在捣鬼,锦衣卫身后可是华夏军,那可是不好惹的。 沈蓉带了三班衙役和200厢军,浩浩荡荡来到了沈家庄园。樊瑞见沈蓉带了兵来开始有些紧张,但当他得知只有200厢军的时候就又放下心了。如今庄里的锦衣卫还要20多个,再加上有一些商队的护卫,怎么也有七八十个能挥刀上阵的,要是真动起手来,这200厢军还真不够他们打的。 樊瑞非常客气的营出庄外,对沈蓉道:“父母官老爷亲自前来弊庄,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沈蓉见庄内人来人往的,道:“你这里怎么聚了这么多人?就不怕落一个聚众闹事的罪名!” 樊瑞道:“大人说笑了,是您让我们1个月内取消商栈,所以这里货物都折价出售,老父母(地方官称父母官)不买些回去,我给你打个折。” 沈蓉说道:“休得胡言,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就把那封信递了过去。 樊瑞看了看,也不装了,道:“我们商人翻山越岭的那个山寨,这个闹翻天倒是见过一面。不知道他所有的东西老父母给也不给!” 沈蓉看着樊瑞愣了半晌,有些惊恐到:“难不成华夏军真的在松鼠吗?” 樊瑞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那个闹翻天可是真的。” 正在樊瑞和沈蓉交谈之际,突然又一个衙役骑着一批快马如风奔来。那个衙役见到沈蓉翻身跳下马来,道:“知府大人,大事不好。闹翻天出现在成都府西门!” 沈蓉看啧樊瑞倒退了数步,道:“你!你!好!好!”然后翻身上面,对着衙役和厢军道:“走,回程!” 樊瑞看着沈蓉的背影,道:“若需要联络闹翻天,请来找我!” 沈蓉并没有回答,带领人马直奔成都府而去。此时突然刮起了西风,沈蓉带领人马顶风而行,刚刚到达成都东城城门,突然发现成都西门上空飞来了百余盏明灯。这些明灯到达成都城上空的时候突然炸裂,变成了无数火球,落了下来。紧接着成都城就是火光四起。 沈蓉从未见过如此异象,惊得目瞪口呆。他崔马进城,城中已经一片混乱。此时他见到益州宣尉使的仪仗匆匆迎面而来。沈蓉急忙拦住依仗,问道:“大人那边行走!” 那宣尉使张步方惊慌失措道:“哪里来的混账,快快闪开。” 沈蓉道:“大人,是卑职沈蓉。” 张步方道:“沈大人来了,如此正好,这成都城就交给你了。我家中有急事,继续出城……” 沈蓉跳下马来,一把抓住张步方的轿杆,道:“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张步方指着天上的孔明灯,道:“闹翻天!妖法……” 沈蓉道:“此乃孔明灯也!当初武侯(诸葛亮)主政四川之时就有此物。” 张步方道:“哪有此等凶险之物,快走,快走!”他一边说,一边快速挥手,张步方的不顾沈蓉的苦苦阻拦,扬长而去。 沈蓉见张步方远去,狠狠的向他身后啐了一口,骂道道:“无能之辈!来人跟本老爷上城墙!” 知府沈蓉上了西门城墙,这多少给早就乱作一团的守城将士增加了一些信心。沈蓉见城上只有几个提辖、都虞侯在,于是问道:“经略使和兵马都监呢?” 其中一个提辖道:“闹翻天一来就跑了。” 沈蓉也是无奈,他往城外看去,只见有一伙人马不过千余人,为首一人赤髪灵官、青面紫髯正在招呼喽啰不断的放孔明灯。身边还有一条大汉,骑着一头青牛,手持一跳大棒对着城头指着点点。 其中一个提辖指着城外,道:“那红发灵官便是惯匪闹翻天。身旁骑牛之人,就是最近兴起来的土匪一直撞!” 另一个虞侯道:“老爷赶快思忖退敌之策,这批贼人也不知用的何种妖法,能够让灯笼在城中着火,如果城中火势控制不住,贼人趁乱杀入城中,可就麻烦了。” 沈蓉见状对着城头之上的军官道:“贼人不过千余,那个敢出城退敌,本老爷有重赏!” 在场的提辖、虞侯们都低下了头。 沈蓉见状怒道:“尔等皆鼠辈也!你们不去我来退兵。” 随即他对身边的随从道:“去用老爷的关防提取白银1万两、大刀200把、长枪300条,弓箭50副,甲胄100副,本老爷要去沈家庄园。” 沈蓉话音未落,几个提辖、虞侯都跪倒在地。沈蓉奇道:“尔等这是为何。” 其中一个提辖官道:“如今城中上到宣尉使,下到兵马都监都跑了。大人若在离去,我等也无心守城。我等也弃城而走,若今后朝廷追查,还请大人跟朝廷阐明我等也曾奋勇抗敌!” 沈蓉骂道:“老爷我要是弃城逃走,还带刀枪作甚!我自有退敌之法,尔等安心守城,若2个时辰贼人不退,尔等便可自行离去。本老爷绝不追究。” 沈蓉吩咐完毕,就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带着辎重直奔沈家庄园而来。 五八九 刘星源换粮遭算计 樊瑞取了沈蓉送来的兵器后,带着这些兵器就找到了折再兴。折再兴收到兵器后立即分发下去,这是他手下的这些喽啰总算每人有了一件兵器了。 樊瑞的锦衣卫早就把成都城内的情况探听了一个清楚,折再兴、种天豪没有想到区区千余人就把这偌大的成都城的文武官员都吓跑了。 折再兴道:“没想到这成都的城防如此不堪。” 种天豪道:“干脆咱们杀出城中,取了城中粮草再去恭州不迟。” 折再兴此时也是有些心动,他问樊瑞道:“你看可行吗?” 樊瑞想了想,道:“取了粮草容易,可是怎么运走啊。那沈家动用了全家族的力量,历经数月才将粮食运到秦州。如果咱们夺取成都的粮食,哪有那么多时间运走呢?” 折再兴此刻忧虑道:“那恭州岂不是同样的问题!” 樊瑞道:“萧让已经南下了,想必带来了王爷的妙计,我看为今之计还是早去恭州为好。” 折再兴道:“也罢,咱们就去恭州。” 恭州属于夔州路管辖,夔州路的治所在夔州。沈柏景来到了恭州当了知府就是恭州的最高官员。他查阅恭州的府库发现恭州的府库充盈,这里竟然存粮30万石,要是将这30石军粮顺利运往西北,足足十万大军吃上将近1年的。而华夏军主力的作战部队就是10万人。 恭州的存粮原本是这些年川陕四路的的皇粮,自从宣和二年江南方腊造反之时,朝廷下令调集川陕四路粮食充作军粮,准备运往江南平叛所用。但是由于西军的加入,方腊起义短短几个月就被镇压下去。所以这批军粮有留在了夔州。后来征辽国、又和金国作战,都征调川陕四路的军粮。川陕军粮也有一部分运到的中原,但是无论是征辽还是伐金,宋军很快就败了下来,导致这些军粮还没有外运战争就结束了,所以这些粮食就存了下来。 原本这些粮食应该有夔州沿着长江运往江南,再从运河北上。但是现在中原大乱之后,也没有人关注这些粮食了。夔州宣尉使刘星源便将这批粮食存放在了恭州管辖的合川钓鱼城了。 合川钓鱼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后世蒙古铁骑围攻这里数十年而不下。蒙古国的第四位大汗蒙哥战死字钓鱼城下。刘星源将这批粮食保存在了钓鱼城,并且派兵马都监杜文宏亲自守卫。 这杜文宏姓杜名斌表字文宏,是夔州少有一员虎将,备受刘星源其中。他和刘星源一起带领人马将整个夔州路的各个山寨几乎剿灭。川陕四路匪患迭起,唯有夔州路最为安定。 现在钦宗皇帝当政,东京城也是一片萧条。最终朝廷想到了这批军粮,准备调动这批军粮押送去东京。刘星源接到圣旨后不敢怠慢,急急忙忙来都了钓鱼城。 刘星源见到杜文宏后,问道:“文宏,这里粮食还安全吗?”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这里30万石军粮万无一失。只是有些粮食放久了,属于陈粮,要在不处理只怕要发霉。” 刘星源眉头紧锁,道:“这发霉的军粮要是运到东京,陛下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杜文宏道:“这个恭州知府能不能想想办法,购买些新粮替换。” 刘星源道:“这个沈柏静也不是什么路数,不过他可是从西北回来的。可别是与西匪(对华夏军蔑称)有什么勾连。” 杜文宏道:“这个沈柏静上任之后只是来到这里视察一番,并没有异样。再说让他给采购些新粮,作为地方官也是应当。” 刘星源道:“也罢,我就去会会这个沈柏静。” 沈柏静此刻正在和萧让、折再兴、种天豪秘密商议,如何获取钓鱼城粮食。 萧让道:“王爷得到沈大人的消息后,非常重视,他吩咐万万不可直接强夺钓鱼城。锦衣卫也同时探听到,朝廷要将征30万石粮食运往东京,如果算下时间圣旨也应在最近到了夔州了。王爷命令我们半路截获这批粮食!” 折再兴等人听了具都感叹锦衣卫的厉害,能探听如此机密之事。 沈柏景道:“到底如何取得这批粮食,王爷没有明示吗?” 萧让道:“总之,这批粮食对于华夏军非常重要,如果能够在恭州取最好,如果不能可以让他沿江而下,如今韩世忠已经担任的荆湖北路经略使了,在江陵还有2000人马。如果咱们取不下这批粮食,只能是在江陵强夺了,那样只怕真的跟朝廷翻脸了。” 折再兴一听,道:“不如我们再扮成土匪,攻打钓鱼城。前几日我们从成都府库借兵刃,那成都府乱做一团,要不是樊瑞拦住,我就进城了。” 沈柏景道:“那个钓鱼城我是见过,凶险无比,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不可强攻。” 萧让道:“王爷也再三强调不可强取!” 折再兴道:“这兵马都监应该是你的部下,可否调他出来,擒拿之!” 沈柏景道:“这个杜文宏却是刘星源直接派遣的,乃是直属宣尉使的将领。何况他还是刘星源心腹大将。调他出来难上加难。” 就在几人商议之时,家人来报,说是刘星源来访。沈柏景一听吃了一惊,暗道:难道折再兴一行人的行踪被发现了不成。 折再兴、种天豪倒是不紧张,甚至有些兴奋,如刘星源真是带兵抓他们,正好可以有一场厮杀,说不定能够擒那刘星源。然后拥立刘星源威胁杜文宏叫出粮食,这也是一个好计策。 沈柏景道:“几位先回避一下,我到去见见这个刘大人。” 沈柏景将刘星源迎进了客厅,二人寒暄已毕。 沈柏景道:“不知大人何时到的恭州?” 刘星源道:“今日一早便到了。” 沈柏景惊道:“大人一早便到,下官实在是不知情,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刘星源摆手道:“那里,原本就是想看看这恭州府的民风,没有打扰沈大人。” 沈柏景道:“大人说笑了,难不成就是到恭州来看风景的吗?有事情大人尽管吩咐,下官无不遵从。” 刘星源上下打量了沈柏景一通,然后道:“不满沈大人,皇上已然下了圣旨,要将钓鱼城的30万石粮食押送到东京……” “哦”,沈柏景故作惊讶,道:“既然如此我定然征集民夫,为朝廷运粮。” 刘星源道:“那倒不用,沿途运输,我自会安排。只是有一件事情有求大人。” 沈柏景道:“大人请讲。” 刘星源道:“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宣和二年方腊造反,就开始囤积这些粮食。当然中间只换过一些,但是终究有些粮食有些变质,但是还能使用。只是要是送到东京,只怕朝廷怪罪,因此想请大人从本级征集一些新粮进行调换。” 沈柏景眼珠转了几转,道:“大人,本地也没有余粮。不过我倒是认识几个粮商,可以用新粮换陈粮。不知大人又多少陈粮。” 刘星源道:“陈粮1万石。” 沈柏景道:“大人放心,我就联系粮商换粮。” 刘星源道:“这商人重利,这是怎么个换法呢?” 沈柏景道:“这……还请大人划出规矩,商人们执行也就是了。” 刘星源道:“这样我用陈粮1万石,换取新粮3000石即可。” 沈柏景喜道:“如此甚好,我就让粮商将粮食送入钓鱼城。大人什么时候要粮!” 刘星源道:“这钓鱼城险要之地,怎能让几个商人随便进入?距离钓鱼城30里,有一个合川沟,那里地势平坦正好可以换粮。你就3日后带着商人去那里换粮就行。” 沈柏景道:“大人放心,下官定然备好粮食,亲自送去。不知道钓鱼城谁去借粮。” 刘星源道:“我让杜文宏亲自去接,以免出什么差错。” 沈柏景道:“定然周全。” 刘星源起身告辞,沈柏景苦留,刘星源只是不允。 刘星源走后沈柏景急忙召唤萧让、折再兴、种天豪等人,将刘星源换粮之事说了。 萧让道:“这个刘星源倒是个谨慎的家伙,要是咱们能够混入钓鱼城,大事就可成了。” 折再兴则道:“只要能见到杜文宏就行,只要能够擒拿或斩杀此人,钓鱼城必乱,那是粮食就唾手可得了。” 种天豪忧虑道:“我们只有千余石粮食,那里有3000石粮食给他们。” 折再兴道:“榆木脑袋,装一些沙土、干草伪装一下也就是了。3日后见面就动手,谁还验看这些。” 萧让道:“如此甚好。咱们就依计而行,先擒拿杜文宏,再取钓鱼城粮食。” 3日后,杜文龙全身披挂,带着300厢军押送着1万石的陈粮来到了合川沟。他来到合川沟的时候沈柏景已经到了。 沈柏景也带着200多人,押送着伪装好的3000石粮食来到了合川沟。这次萧让扮成了一个粮商,折再兴、种天豪一左一右装扮成了萧让的保镖。押送粮草的200多士兵,都是有过松鼠岭上训练的精兵,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宋军制式兵器,装备上与杜文宏的士兵相比并不差。剩余的数百喽啰兵都由一直撞董平和闹翻天率领埋伏在合川沟的周围,只等战事一开出来接应。 沈柏景悄悄的对萧让等人,道:“来人便是杜文龙。” 萧让等人心中大喜,均道:看了钓鱼城的粮食到手了。 五九零 折再兴大战合川沟 姚平仲现身救二少 折再兴暗中下令,让手下士兵准备厮杀。他手下的士兵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厮杀。 折再兴低声道:“萧大人,战事一开你先保护沈大人回恭州府,静等佳音。” 就在此时杜文宏也觉得对方押粮的队伍有些气势汹汹,他对沈柏景道:“沈大人且住!你身后是何人?” 沈柏景回头看了一看,道:“这些都是粮商的护卫。” 杜文宏冷笑道:“这些护卫好大匪气。休要前行,我要查验粮食。”说罢一摆手,有几十个弓箭手立刻拉弓搭箭瞄准了沈柏景,另有十几个士兵,提着刀枪就冲了过来,对着粮车上的的粮包一通乱戳,白花花大米就流了下来。 沈柏景急忙笑脸相拦,道:“小心,别糟践粮食!” 其中一个士兵检验了一番,高声道:“将军都是上好的白米!” 杜文宏听了倒是一愣,暗道:难道刘星源大人算计有误吗? 杜文宏道:“如此甚好,可以交易。”说罢他一摆手,那些弓箭手也就把弓箭放下了。 这是有一个士兵无意中撞到了一辆粮车,这粮车一倒,粮食底下装着沙土的粮包就落落在了地上,也是粮包的封口不紧,里面的砂石顿时漏了出来。 这个士兵大惊失色,道:“大人,不好,果然有诈!” 折再兴一听宋军说出“果然”二字,再看对面前来交易粮食竟然带着弓箭手,这就说明对方早就有所察觉。 折再兴单手提枪,一枪就把那个报信的士兵戳死,然后高声道:“杀上去,活捉杜文宏!” 刘星源来之前就跟杜文宏吩咐了一番,原来刘星源道恭州之后探访的市面,市面之上虽然繁荣,但是粮食价格高涨。他听说前一段有西北商人大量收购粮食,恭州也是市面缺粮。 刘星源去找沈柏景商议交换粮食的时候,沈柏景一口答应下来可以找到3000石粮食交换。这让刘星源非常疑惑,他觉得沈柏景定然跟西北的华夏军有暗中联系,意图夺取钓鱼城的粮草。因此他才定下计策,让杜文宏前来交易。如果沈柏景真能找到粮食,那也是好事,也解决了他们1万石陈粮的问题。如果沈柏景真的有问题,就让杜文宏杀了沈柏景,正好消除身边的这一大隐患。 此刻杜文宏见折再兴杀了自己的士兵,大怒道:“沈柏景,你身为朝廷命官,勾结西匪,夺取朝廷粮食,意图谋反,就不怕诛九族吗?” 沈柏景冷笑道:“自古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华夏王为天下英主,我劝你也早日归降,以免身首异处!” 杜文宏大怒道:“老匹夫,休得胡言,看我那你。”说罢,就抽出了鬼头刀。 折再兴此刻早就指挥士兵冲了上来,杜文宏一声冷笑,道:“放箭!” 杜文宏为了防备沈柏景有诈,特意带来了50名弓箭手,这些弓箭手一阵乱射,将折再兴带来的喽啰兵的阵型射的大乱。杜文龙趁着折再兴队伍混乱,指挥人马就杀了上去。 折再兴见杜文龙的厢军还是训练有素,不禁暗暗吃惊,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兵马都监能够训练出如此强兵,怨不得恭州没有土匪呢。 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一时之间难以纷纷胜负,此刻折再兴吩咐道:“发信号!” 折再兴的一个亲兵点燃了一枚信炮,随着信炮的炸响。山谷左侧冲出来了一直撞董平,右侧冲出了闹翻天,二人各自带量数百喽啰,将杜文宏的部队拦腰截断! 杜文宏见状大惊失色,道:“中计也!推到辆车撤退。” 这些官兵接到杜文宏命令之后,纷纷退到辆车,堵塞道路,然后向钓鱼城方向逃去。 折再兴见状大笑,道:“还以为杜文宏有几回合勇战,不想也是庸碌之辈。” 萧让道:“少将军,还是快追上去,那杜文宏要是跑回钓鱼城可就麻烦了。” 这时候闹翻天笑道:“大人放心,咱们的喽啰都是善走山道,总比那些厢军老爷跑得快,他们跑不了。” 折再兴吩咐道:“赶快清理粮车,跟我追击!” 种天豪跳下马来带着人就清理道路中央的粮车,清理过程中种天豪发现杜文宏带来的粮车有些轻。他急忙扒开粮车上层的粮食一看,粮车的地层装着的都是占满了硫磺的干柴! 种天豪大惊失色,对着折再兴道:“再兴,不好,中计了。” 折再兴道:“怎么了?” 种天豪道:“粮车之下都是引火之物……” 种天豪话音未落,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无数火箭,这些火箭射在粮车之上瞬间引起了大火。折再兴带来了喽啰兵很快被大火吞赦,立刻慌乱起来。 这时候杜文宏带领人马又杀回来了,这次带来了早就埋伏在周围的伏兵足足2000多人,这些厢军见敌军已经被烧得焦头烂额,顿时士气高涨,他们将折再兴的喽啰兵团团围住,那些冲出火海的喽啰,也大多数死在了杜文宏带来的厢军的刀头之下。 折再兴见状大惊失色,他急忙催马向种天豪冲过去,他想带着种天豪冲出去。没想到刚刚跑几步,不知那里飞出一支箭正好射中折再兴战马的脖项,这匹马当时就到底气绝。折再兴当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折再兴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脑子嗡嗡直响。他坐在地上发现四周全是火和到处乱跑的士兵,他想喊住士兵不要乱跑,可是这些士兵连勉强称得上“兵”都不达标,他们只不过在松鼠岭被折再兴训练了1个多月而已,面对危机根本只顾抱头逃命,根本无人听从折再兴的号令。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大多数是山贼土匪,如今这等表现也在意料之中。 这时候,种天豪跑了跑了过来。满脸漆黑、双眼通红的他看到折再兴落马,也是心急万分,他挥舞大刀,不分敌我,一路狂杀来到折再兴面前。 种天豪一把搀扶起折再兴,道:“再兴,无恙乎?” 折再兴用钢枪杵着地艰难的站起来,定了神,道:“快走,如果贼人杀过来就完了。” 折再兴、种天豪辨别了一个方向,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人群就逃。这时候火势已经小了很多,杜文宏见状指挥这2000厢军就掩杀了过来。 此刻折再兴率领的喽啰早就无心抵抗,他们各自为战,边打边逃。折再兴自从加入西军以来作战有胜有败,但从来没有向今日如此狼狈,被人追着屁股砍杀。好在他和种天豪跑得足够快,两人的身上的武艺也比一般的喽啰兵强很多,很快的杀出了一跳血路,逃了出来。 此刻远在高处观看的刘星源这这折再兴、种天豪,对身边的杜文宏道:“你看那二人,杀伐果断,倒是个人物,莫不是西匪首领。”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我亲自将二贼擒来!” 杜文宏言罢,带着钓鱼城为数不多的30多个骑兵直奔折再兴,种天豪杀了过去。折再兴、种天豪刚刚杀出重围,已经气喘吁吁了。他们本想找一个僻静的所在歇口气,但是突然发现杜文宏竟然带着几十个骑兵向自己冲了过来。 种天豪道:“娘的,咱们跟他拼了。” 折再兴道:“拼啥?赶快跑,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早晚再入蜀中报今日之仇!” 二人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而去,杜文宏见状笑道:“这两个小贼还挺会逃走的,追休要放走二人。” 杜文宏带着30多人进入密林之内,又见二人向山上跑去,杜文宏暗喜:看来这二贼并不知此处的地理,着往前走便是绝壁断崖,再无出路了。 杜文宏跳下马来,道:“咱们慢慢跟上去,看看这两个小贼能上天不成!”说罢带着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折、种二人背影后面包抄了过去。 折再兴、种天豪跑了一段路后,发下面前是一片十数丈高的绝壁,这绝壁如同刀砍斧剁一般笔直,别说是人了,就是猿猴也难徒手攀爬上去。 种天豪此时真的有些恐惧了,有些颤抖道:“难道你我兄弟就要死在此处不成吗?” 折再兴牙关紧咬,道:“怕什么,大丈夫来到天地间死而死矣,今日拼死一战,也算青史留名了。”说罢,紧握钢枪准备拼命。 就在此时突然山崖之上落下来两条藤条,山崖之上有人喊道:“赶快爬上来。” 折再兴、种天豪相互看了一眼,折再兴扔了长枪抓住藤条晚上就爬。种天豪则将单刀叼在了嘴上,双手抓住藤条往山崖之上就攀爬上去。 杜文宏远远看去居然有人从山崖之上放下藤条救人,心中大急。他赶快带人跑到了悬崖的之下,此时除了一条镔铁钢枪什么都没有了。折再兴、种天豪已经爬上的悬崖峭壁。种天豪爬上悬崖之后,反手一刀就将藤条砍断! 杜文宏举着钢枪,指着悬崖上大折、种二人道:“小贼听着,尔等兵器在此,有本事到钓鱼城来取!” 折再兴心中恼怒,指着山崖之下骂道:“杜文宏听着,小爷折再兴现将这铁枪寄存在钓鱼城,他日杀入城中,定将尔碎尸万段,已报今日之仇!” 种天豪则道:“休要跟他啰嗦,逃命要紧。” 折再兴道:“刚才丢藤条之人怎么没有露面。你我应该好好谢他的救命之恩。” 种天豪道:“世外高人只怕不想与我们见面。” 折再兴道:“此人的声音倒是非常熟悉。” 种天豪想了想,道:“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好像是姚平仲!” 五九一 刘星源断绝恭州路 种师道南下江陵府 刘星源在合川沟大获全胜,此时他志得意满,在钓鱼城大排酒宴。酒宴之上杜文宏等将领对刘星源大肆吹捧。 面对吹捧刘星源全盘接下,他对杜文宏道:“人言西匪天下无敌,甚至能万里西征,开疆扩土,我看也是平平。” 杜文宏溜须道:“大人功盖天下,应该上表东京,让大人主政川陕四路,然后大人统帅四路人马北上,将西匪平定,大人将名垂青史,封侯拜相!” 刘星源满意道:“主政川陕四路不敢说,要是朝廷有旨意让我北伐西匪,我倒是有心跟那个种师道较量一番。” 杜文宏道:“大人,这几十万石粮食如何处置。” 刘星源道:“圣旨已下,我也已经将船只调配齐全,我将亲自押运粮食进京!为圣上解忧!” 杜文宏知道刘星源这是到朝廷邀功请赏去了,他对刘星源道:“大人,这次进京必然飞黄腾达,届时还请勿忘小人。” 刘星源道:“苟富贵,勿相忘也。这就话我是懂得,况且你是我的心腹之人,这次若得朝廷封赏,定然向朝廷保奏你的功勋。” 杜文宏喜道:“多谢大人抬举。” 刘星源道:“眼下有一见事情要办,派人去恭州捉拿沈柏景。这次沈柏景通匪证据已经确定,酒宴之后你便带人去恭州捉拿沈柏景,我押着沈柏景进京。然后你就暂时留在恭州府主持一切军政事物,等我从东京回来定有封赏。”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一切交给末将。” 刘星源道:“西匪所在之地一向为苦寒之地也,西匪的军饷辎重都来自商人交易。如今西匪的商队带着货物沿着渝水直到恭州,然后再从恭州运送到川陕四路各个州县。你到恭州后要断绝西匪的商路,从而断绝他们的财路。”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末将保证不让一件西匪的货物入蜀!” 刘星源闻听大喜道:“如此甚好,来我敬你一杯!” 杜文宏道:“同饮!同饮!” 刘星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好酒!”随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杜文宏道:“这是永兴醇3年窖藏,这几年西匪缺粮已经不出永兴醇了。” 刘星源听了一脸不悦,又看了这精美酒具,道:“这酒具温润如玉,只怕也是西北所产的骨瓷?” 杜文宏吓得单腿跪地,道:“下官知罪,这就命人更换。” 刘星源道:“不必了!快去办差。” 合川沟一战大败,沈柏景在萧让的保护下逃出了战场。萧让急忙把信鸽放了,给延安的种师道报信。二人随后商量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回恭州城,而是乔装改扮奔成都府投靠樊瑞而去。 刘星源在恭州府的“大胜”的消息也传到了成都府,宣尉使张步方立刻得意起来,他命令知府沈蓉查抄在成都府贩卖西北货物的商铺,然后调动人马将沈家庄园围住。不过沈蓉查抄贩卖西北货物的商铺的的时候发现贩卖西北货物最大的买卖正是张步方开的,沈蓉不敢乱动,找张步方请示,张步方才明白过来,查抄商铺是断了自己的财路,急忙让沈蓉停止了查抄。 樊瑞手下的锦衣卫大部分都去跟着折再兴、种天豪去恭州了,现在手下只有10几个人。合川沟失败后,去恭州的锦衣卫只是回来了8个人。这8人都不知道折再兴、种天豪的去向。樊瑞大惊失色,自己亲自带领人手探访折再兴、种天豪的去向。沈家庄园只是留下了2个锦衣卫看家。 成都府张步方见沈家庄园现在几乎是空宅一座,所以很快就查封了庄园。沈家庄园来不及运走的财物也就都落入了张步方的手中。自此华夏军川陕四路建立起来的商业网络和锦衣卫站点几乎被连根拔起。 种师道几乎同时接到萧让和樊瑞发来的飞鸽传书,合川沟的失利,以及折再兴、种天豪的失踪让他恼怒不已。现在西北的粮食供应越来越紧张,最近远在故宁的岳飞也发来了消息,说是故宁行省各派势力又有些蠢蠢欲动。再加上种师道也知道,历史上金国将在今年的秋天,金兵再次南下,这次南下将打破汴梁城,中华历史上的大耻辱事件将发生。 要想整军备战,必须保证粮食的供应。现在的情况看,即使到了秋后粮食有了收成,就凭借西北的土地供应十万大军的粮食也是非常困难的,何况现在又多了百万的难民。虽然有白薯这个高产的大杀器,但是白薯也就是勉强让人吃饱肚子而已。种师道甚至幻想从西域的昌宁、故宁两个行省往中原调动粮食,但是现在岳飞又说西域局势也是不稳,这也难怪毕竟在西域建国不过数月,怎么可能让当地百姓臣服呢。 如果金人按照历史的进城秋后兴兵南下,钓鱼城的30万石军粮将是十万将士出征的保障。要是在平时30万石粮食,够10万人省吃俭用1年所需。但是战时不同,战事一开所消耗的军粮将是平时的几倍!因此种师道决定亲自下江南,劫掠这批粮食。 种师道将自己想法说与了军机处诸将和张叔夜说,众人都表示反对。 张叔夜道:“殿下,您现在是一国之君,万万不可亲临险地。你稳坐延安府就可以决胜千里之外。” 种师道说道:“还决胜千里,一个小小的宣尉使就将华夏军在蜀中苦心经营的产业连根拔起!这批粮食乃是我军急需之物,必须夺取。” 折赛花此时已经生了第五个孩子,取名杨再辉。此刻身体已经恢复可以帮助种师道啊处理军务了。 折赛花道:“父王,现在军中的粮食也可勉强支撑,等到了秋后粮食下来了,军粮也就解决了。大可不必南下范险!” 种师道说道:“我儿有所不知,金兵今年秋后必然再下中原,如今朝中君臣毫无准备,只是一门心思要对付我等,这次大战与第一次南下不同,大宋江山很可能要易主!。这几年咱们西北粮食产量增加了不少,产出军粮是可以勉强够10万大军使用,但是要是战事一开,军粮消耗成倍增长,若届时无粮可用,无法出兵,恐怕江山落入异族之手,百姓受涂炭之苦,非我意也。” 诸将一听金兵将在金秋南下,都有些兴奋。他们觉得这几年都准备就是为了与金人一战,只要击败女真人,只怕天下就要归华夏军了。那时候封疆建国的、青史留名的机会也就来了。 吴麟道:“王爷,末将曾经下过江南,这次我愿意再下江南,取了这批粮草,为大军东征所用!” 种师道说道:“镇西伯能去孤是放心的,只是此事关重大。镇西伯可与孤同往!” 众人见种师道执意要下江南,也是无奈。因此众人商议之下,让王定六先行南下,调动锦衣卫沿途保卫,保障种师道的安全。种师道则带着吴麟、朱武、王旗牌、鲁达等人,而安府诸事一分为二,军队调度交由折赛花处理,民生正是则由张叔夜负责。 这次南下是秘密而行,众人都要乔装改扮分批南下。王定六是最先南下一批人,他在临走之前,种师道又一次秘密召见了他。 韩世忠经过黄天荡、镇江府以后自己的水兵倒是干练了许多,只是钦宗皇帝只让他带2000人道江陵府做经略使,堂堂一路经略使只能指挥2000人马也成了一个笑话,不过韩世忠也看出来了,大宋江山已经危在旦夕了,自己带领多少人马已经不重要,重要未来是要抱紧华夏军这条大腿。 韩世忠原本有8000水师,他从中选了2000水师精锐来到江陵府,一到这里他一改往日的懒散,日夜操练水师。短短几个月下来,这支水师让他操练的有声有色。 这一日韩世忠从水师营中回到自己府邸,梁红玉正在带着孩子韩彦直家中玩耍。韩世忠见到儿子后一身的疲倦都消失了,抱起孩子又报有亲。 梁红玉看着韩世忠也是笑容满面,道:“官人辛苦了!快些用些酒食解解乏。” 韩世忠坐在桌子前,喝了一口酒,道:“这操练人马也着实的辛苦,倒是让我想起了张顺。” 梁红玉道:“别说张顺了,你看看这个。”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 韩世忠一看,信笺之上是一首童谣诗: 巴蜀自古出贤王,刘备建汉国力强。 刘氏星源继前世,再立大汉美名扬。 韩世忠如今掌管水师多年,早就不是那个韩泼五了,虽然说不上有多大的学问,但是这首反诗必然无疑了。韩世忠惊道:“哪里来的这些。” 梁红玉道:“现在大街小巷的到处贴的都是这个。街上的孩子也在传唱这个童谣。咱家彦儿都会唱了。” 韩世忠看着信笺,道:“这个诗是说巴蜀之地要有人称王,刘星源是谁呀?” 梁红玉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我看还是报到锦衣卫。” 韩世忠想了想,把信笺扔到一边,道:“去他娘的,老子懒得管。这事情让宣尉使衙门着急去。老子只管练好兵就行。这天下早晚要乱。” 就在韩世忠发牢骚的时候,这时候管家来报,道:“老爷,又客人来访。” 韩世忠道:“什么客人,就说本老爷没空,有事明日到军营找我。” 韩世忠话音刚落,外面传出来一个声音,道:“好一个韩泼五,好大的官威。” 五九二 请您造反! 刘星源断绝了去恭州的商路,虽然没有抓住沈柏景,但是合川沟的大胜足以让他有骄傲的资本了。 因此,刘星源给朝廷上了一份奏折,说他斩杀西匪5000余人,取得了大胜,这次亲自押送军粮30万石,亲自去东京,以解东京缺粮之苦。 流星为了运送这30万石粮食,几乎调集了夔州路一半的厢军,近万士兵护送,征调大小船只百余艘,船队浩浩荡荡沿江而下。这支船队一出夔州,就吓破了不少沿长江州县的地方官,他们不知道缘由,以为是哪里来的一支讨伐军队呢。甚至的州县都将告急文书发了出去! 刘星源耀武扬威沿着长江顺流而下,没想到沿途州县各个关门闭户,这让刘星源非常恼火。他一怒之下,甚至放纵士兵抢了一个县城。这些夔州士兵自从击败折再兴的部队后,自以为天下无敌了,一路之上也是劫村抢镇无法无天,所以抢劫县城也是不当回事了。。 夔州兵的恶名沿着长江就流传开来,吓得沿岸州县战战兢兢,竟然如同防贼一样防着他们,同时关于刘星源要造反的童谣也迅速的流传开来。 刘星源见沿江州县并不接待自己,他自己也毫不在意。他命令士兵干脆不下船了,带着船队沿江而下,因此他并不知道关于他造反的童谣早就在传播开来了。 张邦昌虽然现在是春风得意,在朝中可以说是大权独揽。今天他却高兴不起来,自己的侄子张子凡说什么也不回来,一心留在延安府。这天早晨,他刚刚起床发现自己的卧室门框之上居然插着一把匕首,这个匕首下订着一封书信。 张邦昌吓的头皮都发麻了,如今他的府邸也是守卫森严的地方,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将匕首直接插在自己的门上!如果这贼人要是想刺杀自己,只怕他早就命丧在睡梦之中了! 张邦昌想到此处一下子瘫软坐在了地上,这时候他的管家急忙过来搀扶自己。张邦昌见到管家过来,破口大骂,道:“没用的奴才,本老爷的命快被你害死了。”说着用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那个匕首。 管家也吓了一跳,这是张邦昌新进聘用的管家,是张邦昌的至亲。上次让王定六潜入府邸后老管家早就跑了。这个新管家上任之后,聘用了不少的家丁护卫,没想这次更是简单,上次王定六潜入官邸还是买通了管家呢,这次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自己的寝室了。 那个管家急忙取下了匕首钉下在门框上的信,展开递了过来。张邦昌打开一看正是已经在长江沿岸流传的那首童谣,不过这个童谣的字迹却是张子凡写的。这首信笺的最低下还有一行字,让张邦昌将这首童谣奏报给当今皇上。 管家见张邦昌眼神发愣,急忙道:“老爷这贼人太过猖狂了,不如我再多招募一些家丁、护卫,保护老爷的安全。” 张邦昌无力的摇摇头道:“现在咱们的家丁还少吗?这里都td快成茶馆了,那些西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管家道:“西匪?什么西匪,用报官吗?” 张邦昌道:“报什么官,快去请刘豫大人来。” 刘豫如今是太常寺少卿代管枢密院事,俨然是朝廷种的仅次于张邦昌的二号权臣,不过刘豫明白今天的地位都是张邦昌给他的,所以接到张邦昌邀请的刘豫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张邦昌的府邸。 刘豫问道:“相爷一大早召唤到此处有何吩咐。” 张邦昌道:“你看看这个,今天早晨用匕首插在了我的门框之上!” 刘豫看了一遍道:“还是那个王定六送进来的。” 张邦昌摇了摇头,道:“这个人恐怕比王定六更加可怕。王定六还是那着我那侄儿的书信,然后买通管家才进入我的庭院。这回竟然直接潜入到了我的卧室之外。” 刘豫道:“都说西匪的那个锦衣卫有不少能够上天入地奇异之士,不可不防啊!” 张邦昌道:“你说这个童谣是否上报当今圣上!” 刘豫看了看童谣,惊道:“这童谣中说刘星源要造反?是真是假?” 张邦昌道:“西匪的胡言乱语之词罢了!” 刘豫道:“我倒是有一个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邦昌道:“什么计策?” 刘豫道:“不管刘星源是否想造反,咱们请他他造反就是了。” 张邦昌听了一愣,道:“此话怎讲?” 刘豫道:“下官掌管枢密院,最近几日收到不少沿江州县的告急文书。说是刘星源带领万余人马从夔州出川,沿江而下,以送粮为名,骚扰地方,还纵兵抢劫了归州下辖的一些村镇!” 张邦昌听了一惊,道:“这川军如此作恶,你怎么不早报。” 刘豫尴尬笑道:“原以为没什么大事呢?” 张邦昌看了刘豫一眼,暗道:没用的东西。他对刘豫道:“这等土匪一般的队伍,怎么能到东京来。要是惊了圣驾,谁人担责。” 刘豫道:“正是如此,我看刘星源要造反也非空穴来风,哪有封疆大吏带着上万人进京的,枢密院没有批准,这本身就有谋逆之嫌。如今正好有这个童谣,不如咱们就请他造反。” 张邦昌似乎有点明白了,他点点头道:“有点意思,你继续说下去。” 刘豫道:“咱们就下一道圣旨,让刘星源将粮草先屯放在江陵府,然后封他为蜀王,统领川陕四路!” 张邦昌吓了一跳,对刘豫道:“如果这样这刘星源倒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只是这么做对你我有何好处呢?” 刘豫道:“相爷,如今天下对您威胁最大的是谁呢?” 张邦昌道:“当然是西匪。”说着他猛地拍了一下那风信笺。 刘豫道:“招哇!咱们封了西匪头脑种师道为秦王,如今再封一个蜀王,让这个蜀王去攻打西北的种师道算了。他前一段上书说是在合川沟消灭西匪5000余人吗,就让他继续跟种师道对着干。如果到了那时候金人又能南下,南北极加攻西匪,恐怕西匪危矣!” 张邦昌道:“妙计也。但若是刘星源不肯出战又当如何呢?” 刘豫道:“说是让他统领川陕四路,其实就是还是让他统领夔州一路。如果他不肯北上,就集中三路人马剿于他也是无妨。” 张邦昌闻之大喜道:“汝乃吾之武侯(指的诸葛亮)也!” 刘豫谄媚道:“大人夸奖了!” 其实刘豫定下的计策漏洞百出,如果川陕其他三路人马就能平定夔州人马,那这个夔州厢军如何能够跟华夏军抗衡。况且还要将30万石军粮扣押在江陵府,军中无粮如何大规模作战。这个圣一下,只怕真是请刘星源造反了。 原来种师道南下之前单独召见了王定六,种师道让王定六派人到处散布刘星源要造反的谣言,然后在见机行事,夺取粮草。 王定六派了时迁到东京汴梁给张邦昌下书,时迁本来就有蹿房越脊的本领,再加上王定六到过张邦昌的府邸,给他画了一张草图,所以时迁才能顺利的在张邦昌的卧室门框之上留书。 王定六亲自带人在长江沿岸各个州县散步谣言都说刘星源要造反,正好赶上刘星源的步下骚扰地方,闹得天怒人怨,所以长江沿岸各州县对刘星源都是关门闭户。 另外一路就是南下夔州路,道夔州、恭州一带传播消息,扰乱夔州路将士的军心。另外就是川陕四路的锦衣卫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了,折再兴、种天豪还是没有音信,这一路南下的锦衣卫还有寻找二小将的职责。 韩世忠在家中见到了种师道,韩世忠惊喜道:“王爷,莫不是从天上来吗?” 种师道笑道:“你这个韩泼五,难道不给我准备个座位吗?” 梁红玉急忙搬过一张太师椅,道:“王爷请坐!” 种师道坐下后,对韩世忠道:“你现在的水师如何?” 韩世忠道:“王爷放心,经过连番大战,军队已成精锐之师。” 种师道说道:“夔州兵沿江而来,荼毒地方,这次就让他留在江陵了。” 韩世忠急忙把掉在地上的纸团拿起来,展开放在种师道面前,道:“这几天,城中遍地传唱这首童谣!” 种师道看了看,道:“不仅是这里,整个沿江各州县都在传唱这个童谣。现在夔州兵已经有十多天没有上岸休息了,急需在江陵修整。我秘密带来了500精锐步兵,这次水路并用,务必将刘星源的30万石粮食留在这里!” 韩世忠惊道:“刘星源,夔州兵的首领叫刘星源!” 韩世忠想起了那个童谣里提到的“刘氏星源继前世,再立大汉美名扬。”语句了,韩世忠此刻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种师道的谋划。 韩世忠急切道:“如果此处开打,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延安了。” 种师道回道:“这次如果真的逼反了刘星源,咱们就是平叛,那就不用回去了。但是如果这次真刘星源不造反,咱们在这里刘星源发生直接冲突,也就是跟朝廷撕破脸皮了,那就称了你的心意了。不过这次无论如何,必然要将刘星源的30万石粮食留下,否则今冬必然面临粮食不足的威胁。” 韩世忠闻听默默道:“但愿这次能真的打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马蹄声响亮,来了一个信使。不一会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道:“老爷是宣尉使府的差人,请老爷过府议事。” 五九三 逼他造反 王定六听了吃了一惊道:“莫不是王爷到来走漏了风声。” 韩世忠道:“不会,那赵高就是无能之辈,平时军政事物都懒得管。想来是是担心夔州兵的事情,我去去就来。” 然后他对梁红玉道:“你且去水师大营,调动一个百人队,来府上保护王爷。” 种师道摆手道:“这个不用,我带来的500精兵都已经悄悄入城。现在先控制住你的水师为主,就让韩夫人(梁红玉)去一趟水师大营,必要时听我调动。为防止万一,王旗牌和朱五一同前往。” 王旗牌是西北出身的华夏军将领中少有的能操舟驾船的高手,朱五也曾短暂当过鄂州的兵马都监,也是熟悉水战的,派他二人跟随梁红玉钱去水师营寨种师道也是放心。 种师道安排已毕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不过他表面上还是非常镇静的,看着吴麟、王定六、鲁达道:“你们也都坐下休息,静观其变。” 鲁达道:“我还是出去跟附近的弟兄们都打声招呼,万一那个赵高要来耍泼也好有个准备。”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好办,你去安排。若真有争斗,就先退往水师营寨在做安排。” 种师道坐在院子里如同微闭双目,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吴麟和王定六则是一左一右紧张的站在种师道的身边。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之时,街面之上马挂鸾玲响声由远及近,众人都是久战沙场的将军,一听只是几匹马的声音,想必是韩世忠回来了。此刻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 韩世忠见到种师道,说道:“王爷,大喜。宋廷来了六百里加急的圣旨,说是让那刘星源在江陵驻扎,等的朝廷的封赏。宣尉使赵高早就闻听夔州兵的恶名,不敢出城迎接,委托末将去迎接刘星源。” 王定六道:“莫不是这歌谣传到宋廷官家耳朵里了,他不敢让夔州兵进入东京。” 种师道回道:“时迁还在东京吗?让他查查是否能够查到封赏刘星源圣旨的内容。” 就在这时候门外一个锦衣卫走了进来,对现场众人施礼道:“王爷,时迁大人到了!” 种师道看了一眼王定六,王定六也是一脸迷茫,他也不知道时迁为何到此处。不过时迁此时前来恐怕要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种师道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那锦衣卫道:“时迁大人已经累的起不来了,他现在就在对面的客栈中休息!” 种师道看了王定六一眼,王定六立刻明白了,道:“王爷我去看看。” 当时朝廷的圣旨也分许多种,有要求传递紧急的圣旨就有400里加急、600里加急只说,这种圣旨加急的圣旨一般有信使传送,用于处理紧急事情。一般都圣旨就是要派出钦差大臣,按照驿站行走,每日60里。当然还有一种圣旨用御林军传送,速度介于两者之间。前文描写李若虚携带的圣旨就是属于后一种。 宋朝廷听信了张邦昌的计策,由于惧怕刘星源带领万余人马到东京。张邦昌先用600加急将第一封圣旨发给了荆湖北路的宣抚使赵高,圣旨让赵高先稳住刘星源,让他在江陵等候封赏的旨意。这第二件封刘星源蜀王的圣旨是隔了几天下发的,派出的钦差正好是张择端。 张择端得知圣旨之后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醉仙居的李掌柜,然后便带着钦差的仪仗,直奔江陵府而来。 李掌柜接到张择端关于圣旨到消息不敢怠慢,这好此时时迁在东京汴梁,他将此事告知了时迁。时迁立刻让李掌柜发飞鸽传书给延安府,然后自己快马加鞭赶往了江陵。 此时锦衣卫的信鸽还没有形成网络,一般各地的信鸽都需要将消息传递道延安府,再从延安府发往各地。尤其是江陵府,这里的锦衣卫据点刚刚建立几个月,本地的信鸽还没有训练出来,因此这里只有飞往延安的信鸽,没有从延安往回飞的信鸽。 江陵府锦衣卫的情况时迁当然知道,因此他得掉消息后立刻带了几匹快马,直接南下本江陵府而来。600里加急的信使可以有沿途的驿站作为补充,可是时迁却没有,而且时迁也没有如王定六一般的一天狂奔600里的水平。这一路上时迁是歇马不歇人,日夜兼程,只是比600里加急的圣旨晚了一天到达了江陵府。 韩世忠府邸对面的客栈就是锦衣卫的一个临时的据点,时迁到了客栈以后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他摸出锦衣卫的腰牌,气喘吁吁道:“快,请王定六大人。” 王定六到了客栈,此时时迁已经喝了一些米汤,缓上了一些精神了。王定六进来看到时迁如此狼狈,急忙道:“有什么急事?” 时迁道:“宋皇下旨,要封刘星源为蜀王,并且让他署理川陕四路,然后攻伐咱们华夏军。” 王定六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时迁道:“这次的钦差是张择端,他亲口告诉李掌柜的。” 王定六疑惑道:“一个小小的夔州就能跟我们开战,看来朝廷是不想让刘星源活了,借我们的刀杀人而已!你且休息,我去禀告王爷。” 种师道听了王定六的禀告,道:“朝廷是我们为眼中钉了。现实联络金人,如今又让这个刘星源跟我们做对。你们说说,这个刘星源会如何应对。” 王定六道:“刘星源算是有些本领的官员,否则也不可能打败再兴、天豪。不过就凭他那点实力还想跟我们抗衡,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吴麟道:“朝廷这是逼他送死,这个刘星源会不会真的造反!” 种师道冷笑道:“如果他不造反,咱们就逼他造反!” 吴麟道:“这是何意!” 种师道说道:“咱们华夏军不缺钱财,唯最缺少粮食,西北一时之间也无法产出大量的粮食,我华夏军要争霸天下,则天府之国我必取之。” 吴麟一听大喜,道:“若取蜀中,我愿为先锋。” 种师道说道:“蜀中也要慢慢图取,只要他造反,我们就有了平息叛乱的借口。不过面前要面对的是金人的南下。我估计最多还有3个月金兵就会南下了。所以现在咱们两件事一是夺取粮食,二是逼反刘星源。” 韩世忠道:“我看要逼反刘星源也简单,我就带船队杀上去,就说是奉诏讨贼,杀他一个片甲不留,他逃回夔州后也只有造反了。” 种师道听了,笑骂道:“你这个韩泼五,就是想回西北。你放心,天下终将归一,到时候就可以回归了。” 韩世忠嘟嘟囔囔道:“都等了5年了。” 种师道借着对王定六道:“这次时迁立了大功,要寻一匹百岔铁蹄马赐给他,以后传递消息也快捷一些。” 刘星源带着船队慢慢悠悠往江陵而来,船上的士兵也都是无精打采的。刘星源见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吩咐道:“都打起精神来,江陵府是繁华的所在,咱们到哪里好好歇息脚。” 身边的一个提辖官问道:“他们要还是不让我们上岸呢?” 刘星源道:“要不让我上岸,就打他娘的。咱们堂堂的官军到让人想贼匪一样防着,这是晦气。” 就在刘星源咒骂之时,突然桅杆上的了望哨高声喊道:“大人,前方有船队!” 刘星源手搭凉棚远方观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面三十多艘战舰,阵势齐整,为首的是一艘艨艟巨舰,在这巨舰周五飞虎船、蜈蚣船排列整齐,还有两条他叫不出名字的怪船,这种船大小适中目测有500料左右,这种船梆低,有3张大帆,速度奇快,代替了哨船,在船队之中穿梭送信。书中代言这个中型快船就是杨华打造的飞剪船。 杨华在黄天荡修船的时候无意中打造出来了一种速度快、低船梆的怪船。王定六知道种师道喜欢稀奇之物,所以就讲这种怪船的样子画了下来,种师道一看有点像19世纪那种飞剪船。飞剪船是一种高速帆船,发展道极致的时候一搜飞剪船可有七尾横帆,装载几千吨货物13天横跨大西洋! 种师道将自己印象中的飞剪船的样式画了下来交给了杨华,这个杨华却是一个造船天才,短短数月还真在原来战船的基础上改造出来了2条飞剪船。 刘星源的夔州兵也有水师,而且数百还不少,要不然他也不敢带着100多艘船沿江南下,不过夔州水师是什么德行他是非常清楚的。面前这只水师虽然只有2000多人,但是要是跟他现在打起来,对方整齐的军舰,庄严的军威,只怕瞬间就能能将他打的落花流水。 刘星源有些恐惧,他忙道:“快问问,对方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夔州军的哨船还没有派出去,那江陵水师的一条飞剪船想风一样掠到了,刘星源的虎头战船的面前。 掌管这条飞剪船的正式王旗牌。王旗牌站在船头上叉腰道:“江陵水师正在巡检,来着何人?” 刘星源暗道:这江陵水师何时如此强悍了! 王旗牌见刘星源并不搭话,怒喝道:“尔等何人,若不回话,开弓放箭了?” 刘星源此刻才换上神来,道:“你眼瞎了不成,我这虎头战船也是官船,本老爷是夔州宣尉使刘星源,你一个小小巡检怎敢如此无礼,唤你的上官前来。” 王棋牌一听暗喜:果然来了!他随即道:“你先在这里候着,我这就去报信。” 五九四 反或不反 王旗牌操舟来到了艨艟巨舰船旁,顺着软梯爬到了大舰之上。种师道等人都在舰楼之上。 王旗牌报道:“王爷,前面的船队就是刘星源的舰队。” 种师道冷笑了一声,道:“总算是来了。” 原来韩世忠带着水师在江面上等了很多天,总是没有看到夔州的舰队。种师道有些着急,后来他让韩世忠派出哨船,沿江逆流而上,打探消息。根据哨船的报告,夔州的舰队行驶十分缓慢,预计今天才能到达江陵。 这天一早种师道亲自登上了舰船,韩世忠也命令所有的战舰出营。江陵的水师舰队在长江之上已经等候的半日,快到午时等到了夔州舰队。 韩世忠看到夔州水师松松垮垮的样子,道:“王爷,您看夔州水师那个德行,我看咱们一个冲击就能将他们冲的七零八落!” 种师道瞪了他一眼道:“休要胡来!依照计策行事。” 韩世忠急忙低头,施礼道:“尊令,还请王爷回避!” 种师道转身进入船舱,韩世忠道:“开船,迎上去!” 韩世忠催动艨艟巨舰气势汹汹的迎着刘星源的大船就冲了过去,刘星源的虎头战船也是属于大型战船,但是在韩世忠的艨艟大舰面前还是显得异常渺小。艨艟巨舰在长江之中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疾驰,激起的波浪推动着刘星源的虎头战船左右摇摆! 刘星源见状大惊四色,他一手抓住船梆的栏杆,一手扶着乌纱帽,努力让身体在左右晃动的船体上保持平衡,高声道:“快躲开,船要翻了!” 韩世忠的大船在距离刘星源虎头战船十余丈的地方噶然挺住,大船突然制动牵起浪花也有一丈多高,这浪花狠狠的打在了虎头战船的甲板之上,将刘星源的官袍弄湿了半幅。 韩世忠艨艟巨舰上的水兵见刘星源如此狼狈都哈哈大笑起来,刘星源怒道:“你们是那部分的,赶在本老爷面前耍泼。” 韩世忠此刻盔甲整齐,威风凛凛的站在船头,道:“我乃荆湖北路厢军经略使韩世忠,那个是刘星源。” 刘星源见一个武将就敢这样吆喝自己,指着韩世忠怒道:“你一届武夫竟然在本大人面前耀武扬威,宣抚使赵高何在?让他来见我!” 韩世忠上下大量一番刘星源,此人白面长须,到是有几分威严。不过这种威严是吓不倒韩世忠了,他高声喝道:“圣旨到!刘星源接旨!”说罢一扬手,早有亲兵将圣旨举到了手上。 刘星源远远看去,韩世忠手上果然举着一件类似圣旨到东西。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圣旨能够下到江陵府的一个武将手里。 刘星源疑惑道:“哪里来的圣旨,你莫不是想狡诏谋财害命。” 韩世忠巴不得刘星源闹事,于是道:“大胆刘星源,你敢质疑圣旨,难道想造反不成!”说罢一摆手,早有20个弓箭手、20个标枪手来到了船头,弓箭、标枪迅速对准了刘星源。 刘星源见状倒退了几步,道:“莫撒泼,我接旨便是!” 韩世忠道:“你到本将就的坐船上接旨。” 刘星源见韩世忠的士兵如凶神恶煞一般,也是有些害怕。他稍微一犹豫,韩世忠抄了一杆标枪狠狠的投了过去。这杆标枪正好戳在刘星源身旁的甲板上,标枪杆左右晃动,嗡嗡作响! 刘星源看了标枪一眼,此时反而不害怕了,他道:“好你一个匹夫泼皮,竟然威胁朝廷官员,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来人,准备小船,我去接旨。” 韩世忠没想都这个刘星源还是一个有些胆量见识到家伙,心中也多了几分佩服。这时候刘星源已经来到了韩世忠的大船之上,跪倒接旨了。 韩世忠宣读完圣旨,刘星源却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皇帝为何下了这么一道圣旨。让自己在江陵府暂住,等待朝廷封赏!这个圣旨明显是不想让自己去东京,可是又要封赏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刘星源自然不知道张邦昌、刘豫等人的算计,他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他将圣旨踹到了怀里,转身就要走。 韩世忠一把拦住了刘星源,道:“大人这是要高升了,这些日子沿江州县都不太平,说是有土匪出没,如今告急文书都到了宣尉使衙门了。赵高大人怕您遭遇匪人侵害,还请您住在我们军营之中,等封赏圣旨一到再行离开。” 刘星源道:“哪里有匪人,那些匪人都是……”他本想说那些匪人都是他的部下,不过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口。 韩世忠道:“本将军也是上支下派,尊令而行!开船。” 随着韩世忠的吩咐,这条艨艟战船迅速的掉头,扬长而去。刘星源一看自己和舰队分开了,大怒道:“停船,我要回我的坐船。” 韩世忠道:“你还是老实点,我这里安全的狠。” 韩世忠话音刚落,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就将刘星源围了起来!刘星源的几个亲兵同时被水师士兵缴了械。 这次刘星源真的有些害怕了,他故作镇定道:“你是什么人?这算什么?软禁吗?” 韩世忠冷笑道:“你不是号称昭烈皇帝(刘备谥号)的后代吗,怎么如此没胆。”其实韩世忠并不知道昭烈皇帝是刘备,这是种师道让韩世忠这么说的,而且韩世忠特意加重语气说了“皇帝”二字。 刘星源一脸懵逼,他虽然姓刘,可是跟刘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个泼皮悍将怎么突然说自己是什么刘备的后代呢。 刘星源道:“你胡说什么,本官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怎样。” 韩世忠道:“大人放心,我们也是朝廷军队自然不会对大人怎样,只是保护大人安全而已。大人已经接到圣旨了,等大人高省之时,还望赏给下官一些喜钱。” 刘星源一听放下心来,但是他看到自己的远离了自己的舰队,道:“我的船队怎生安排,哪里可是有30万石粮食,要是这些粮食丢失可是死罪!” 韩世忠道:“还请大人留下手令!这些将士我来安排。”随即,韩世忠一摆手,几个士兵立刻把笔墨纸砚准备好了。 刘星源感觉哪里不对,可是有说不出来。他回头望去,这艘大舰虽然走了,但是江陵水师的其他战船还将自己的船队团团围住。刘星源无奈,只好写下手令,让船队接受江陵水师的安排。 韩世忠拿起了刘星源的手令,交给了身边的王旗牌。王旗牌仔细浏览了一遍,对韩世忠点了点头。低声道:“没问题,我去办事了。” 王旗牌跳上了跟在艨艟巨舰身边的飞剪船,扬长而去。韩世忠心中暗道:还是王爷厉害,看来30万石军粮归华夏军了。 种师道在延安府派去川陕四路的锦衣卫一边寻找折再兴,一边发布那个暗示刘星源要造反的童谣。留守在恭州的杜文宏听到这个童谣后非常震惊,他是虽然武官,但是也是颇有心机之人。而且是刘星源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刘星源忠心耿耿。 杜文宏当然知道这个刘星源本无造反之心,于是急忙命人查找谣言的来源,一查之下把他吓了一跳,有中原行商说这个童谣竟然是从中原传过来的。杜文宏大惊失色,他算了算刘星源离开夔州不过十几天,这个遥远竟然向风一样四处传播,如果这个谣言要是传到东京可就麻烦了。也不知道刘星源是否知道这个谣言。 杜文宏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就是一个针对刘星源的阴谋,目的就是要害刘星源于死地。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私自出川去见刘星源,如果刘星源真的被人污蔑造反,只怕自己作为他的心腹亲信也要被株连。 杜文宏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军务,带着几个亲兵,乘坐一条快船,沿江直下。杜文宏由于着急赶路,可不像刘星源那样拖拖拉拉。正所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杜文宏的快很快就到了江陵府。 杜文宏到了江陵府发现夔州的万余人马都被安置在江陵府外了。杜文宏是颇懂军事之人,他一看这个营寨被安排位置就是易攻难守的地方。 杜文宏心中大惊:朝廷选择如此凶恶的地方让夔州军扎寨,难道真是要对夔州军动手不成?杜文宏走进营寨更是大吃一惊,营寨之内酒气冲天,每个士兵都是喝的醉醺醺的。他找到了几个管事的提辖一打听,才知道这些天江陵的厢军运来的大量酒肉,江陵的厢军说刘星源大人要升官了,所以这是犒劳夔州军队的。 杜文宏一听就不对劲了,他问其中一个管事的提辖道:“刘大人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那个提辖醉醺醺道:“我哪里知道,我们一倒这里,刘大让就被江陵水师接走了,这都5天了,刘大人人影都没看到。” 杜文宏脑袋“嗡”了一声,道:“那粮食呢,粮食在哪里。” 那个提辖官往远处一指,道:“距离此处不过2里便是。” 杜文宏立刻舍了提辖官,对着自己的亲兵道:“走,快走。” 杜文宏等人很快就来到了夔州军屯粮所在,到了屯粮之处他一看,这保存30万石的存粮处居然只有一个百人队在看守!杜文宏叫来了百夫长,问道:“粮食无恙否。” 那百夫长身高体壮,一见是杜文宏来了,急忙道:“大人,放心一切安好。” 杜文宏不放心,进入粮囤道:“打开我看!” 那个百夫长道:“大人不用看了,粮囤里发现了这个,您看奇也不奇!”说罢递过来一个独眼石人。 杜文宏接过来一看,石人背后竟然有一行字“莫看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五九五 不得不反 杜文宏看了石人,问道:“哪里来的?” 那个高大的百夫长道:“粮囤里发现的。” 杜文宏怒道:“胡说!快带我去看粮食。” 那百夫长道:“粮囤都空了,据称是被石人借走了!” 杜文宏突然觉得不对劲,他倒退了几步,将腰间的钢刀就拔了了出来,道:“你是谁,为何不说夔州话。” 那个百夫长哈哈大笑道:“老子姓鲁名达,本来就不是夔州人,哪里懂得你们那里鸟话。” 杜文宏惊恐的看着鲁达,道:“你是江陵厢军吗?粮食到哪里去了。” 鲁达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明白人。我是谁不重要,只是石人借粮食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江陵了。就是那帮酒囊饭袋不知道。”说着就向夔州军驻扎的营寨方向一指。 杜文宏真想拔刀劈了鲁达,可是他看的鲁达杀气腾腾的样子又有些惧怕,于是指着鲁达道:“早晚找你算账。”说罢转身而去。 刘星源被韩世忠“请”到了水师营房,他虽然是文官但也是上马官军下马关管民的精干人物,平时带着杜文宏征讨夔州境内的山贼土匪的时候,尝尝行军打仗,住宿营房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所以住在江陵水师的驻地营房也能适应。 种师道好吃好喝好招待这个刘星源,只是不让他出营房。然后种师道让韩世忠将夔州水师和他们押送的粮草分开驻扎。夔州人马人数虽然众多,但是在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江陵水师和种师道的亲军面前,根本不敢造次。如今种师道让华夏军好吃好喝的给夔州兵马“喂养”起来。 在徽宗、钦宗当政期间,大宋境内各地厢军早就腐败不堪了。当江陵水师将酒肉摆在夔州兵马面前的时候,这些夔州兵立刻忘乎所以的大吃大喝起来了。 种师道顺利将看守粮草的夔州士兵给缴械了,然后把他们押送到船上,然后送到了襄州。王三现在襄州,他负责将扶桑国来的奴隶苦工送到西北,这些被缴械的夔州兵的命运也就是华夏军农场的苦力了。 紧接着种师道就编了“石人借粮”的谣言,石人身后刻着的谶语是仿照另外那个时空刘福通反元起义的谶语。种师道并不是刻了一个石人,而是将数十个石人全都散布于江陵府各地,现在整个江陵府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那个刘星源要造反。 荆湖北路宣抚使赵高,此刻正看着桌子上的石人和查抄“反诗”心惊肉跳。他在大堂之上来回踱步,一边擦汗一边问道:“韩大人怎么还不来!” 差役回道:“已经去请了!” 赵高道:“快去,再请。” 这时候,外面差役高升喊到:“经略使韩世忠求见!” 赵高大喜道:“快请,快请。” 韩世忠进来后向赵高施礼,道:“参加赵大人。” 赵高急忙伸手相搀,道:“韩大人哪,都什么时候了,还将这些虚礼。”随后,赵高急忙石人和反诗拿给了韩世忠。 赵高继续说道:“你看看,这些东西都弄出来了,难道刘星源真的要造反不成。” 韩世忠道:“大人,这刘星源就在我的军营中,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 赵高急忙阻拦道:“这那行,褒奖他的圣旨还在路上呢。他要是死在这里,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韩世忠道:“那就干脆放了他……” 赵高听了韩世忠的话竟然跳了一下,道:“这要是他带兵作乱,如何是好。” 韩世忠道:“大人咱们江陵府别的不说,我这个的水师可是跟金兵打过仗的,我连金兵况且不惧怕,何况小小的夔州兵!” 赵高听了点了点头,用询问口气,道:“好像有点道理,那咱就给他放了?” 韩世忠道:“尊令!” 赵高道:“韩大人,咱可说好了,这个刘星源要是造反,韩大人可要顶住了。” 韩世忠道:“料也无妨。不过这里的石人借粮之事,还请大人奏报给皇上。” 赵高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王定六就赵高道府邸外等候,韩世忠刚刚出赵高道府邸,王定六就凑了过去问道:“怎么样?” 韩世忠道:“都按照王爷的心思办妥了。赵高答应将石人借粮之事上报朝廷了。” 王定六道:“那刘星源如何处置。” 韩世忠道:“自然是放他回营!” 王定六道:“这回算你立了一功,你没撺掇赵高杀了刘星源。” 韩世忠吓了一跳,难道刚刚他跟赵高道对话王定六也难探听到。韩世忠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道:“天地良心,真的没有。” 王定六道:“我知道你也想回延安,不过放心,王爷早晚随了你的愿。我这就去给王爷报信。” 韩世忠拉住王定六,道:“如果刘星源真的反了,我是不是可以痛快的杀上一场了。” 王定六笑道:“那个你随便,不过宋朝廷肯定会褒奖你的。”说我转身而去。 韩世忠看着王定六的背影走远,“呸”了一口,道:“现在的锦衣卫,真td不是东西。” 刘星源被软禁了几天放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部队现在驻扎在什么地方,因此干脆带着自己的亲兵进城想去直接道这的宣抚使赵高理论。刘星源的亲兵们也是够嚣张的,这一行人在江陵府的大街上怒气冲冲的横冲直撞,非常惹人注目。 杜文宏离开了屯粮的营地之后,并没有回到夔州兵营,他知道此刻找到刘星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杜文宏也进了江陵府,二人正好在大街上相遇。 刘星源见杜文宏来到了这里,道:“文宏,为何至此?” 杜文宏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杜文宏拉到了一间酒店之内,找了一间僻静的雅间。 几人进入雅间落座,杜文宏问道:“大人真是刘备的后代吗?” 刘星源闻听又是一头雾水,道:“你怎么也问这个?” 杜文宏一听“也”字就知道坏了,道:“大人,你不知道有一首关于你童谣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 刘星源道:“什么童谣,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正好一有一群孩子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唱:“巴蜀自古出贤王,刘备建汉国力强。刘氏星源继前世,再立大汉美名扬。” 刘星源一听眼前发黑,站立不稳,这时候他的亲兵急忙搀扶。刘星源定了定神道:“这是什么时候流传开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 杜文宏苦笑道:“大人,我在恭州都听到消息了,想来是有人要陷害大人,因此从恭州一路前来。” 刘星源道:“你是武将,私立戍地可是大罪!” 杜文宏道:“大人糊涂呀。现在还哪里顾得了这些,这是有人要置大人雨死地,先想想怎么办!” 刘星源冷静了下来,道:“朝廷嘉奖我的圣旨还在路上,只要这30万石粮食运到东京,我就是大功一件,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杜文宏急忙把从鲁达哪里拿出点石人递给了刘星源,道:“大人这几日发生了石人借粮之事,咱们30万石军粮不翼而飞了!” 刘星源大惊,急忙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杜文宏则把石人借粮之事,仔仔细细跟刘星源说了一遍。刘星源越听越吃惊,最后他反而冷静下来了道:“这是什么人处心积虑的陷害于我?” 杜文宏道:“大人,你看到底怎么办?” 刘星源如老僧入定般的陷入沉思,半响他睁开了双眼,眼中竟然冒出一丝寒光,道:“杜斌,你可有胆!” 杜文宏一听刘星源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便知有大事发生。他是刘星源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对杜文宏是忠心耿耿,于是道:“大人尽管吩咐,下官无不遵从!” 刘星源悠悠道:“既然童谣说我‘再立大汉美名扬’,那我就美名扬一回!” 杜文宏听此言吓得倒退了数步,犹豫道:“这……” 刘星源看着杜文宏犹豫,道:“怎么,你害怕了。” 杜文宏道:“不,不。只是咱们刚刚丢了粮食,如何起事!” 刘星源道:“成都府还有一个粮库,哪里也有10万石军粮,足够我们数月所用了。到了秋后,就凭借天府之国,还能缺粮。川陕其他三路将弱兵虚,怎是我夔州兵的对手。我要是统一四路,割地为王,也不妄人间一场!” 杜文宏一听,道:“既然大人有如此雄心,我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刘星源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受小人陷害,不得不反!我带来的兵马在哪里,情况如何。” 杜文宏就把现在夔州兵的情况说了一下。刘星源大怒,道:“这群混蛋,都是酒囊饭袋!” 杜文宏此刻却道:“大人无忧,天下军队哪里都是如此,咱们夔州兵算是好的。只要不遇见西匪,咱们就会战无不胜。” 刘星源却忧虑道:“如果竖起大旗,朝廷必然要调度西匪南下,让我们打一个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杜文宏道:“这个大人放心,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现在夔州到西北的商路已断,如果咱们能够拿下川陕四路,凭借天险据守,那西匪能插翅飞过来不成!况且西匪也不一定听朝廷调遣。” 刘星源大喜,道:“汝乃吾之孙武也。” 杜文宏道:“大人夸奖了!现在还是早会夔州为好。” 刘星源道:“好。”他刚要转身,突然停下来,对着雅间之外喊道:“伙计,笔墨伺候!” 五九六 刘星源劫掠归州城 种师道水战夔州兵 刘星源拿起比来,略家思索,便在墙壁之上题诗一首: 割地建国是前缘,身在大宋心是汉。 今日重回巴蜀地,四川重开龙凤天! 刘星源写罢,看着墙壁的题诗哈哈大笑,道:“有人逼我造反,我就如了他们的意。我就是昭烈皇帝后裔又如何!走,咱们这就回夔州!” 刘星源也是果断的枭雄,他如今已经下定决心造反,也就不再犹豫,同杜文宏一起出了江陵城回到夔州兵营。夔州兵营的将士此刻还是懵懵懂懂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突然江陵方面断了酒肉,他们现在正吵吵闹闹的想去江陵府闹事。 刘星源回到营房将这里管事的几个提辖官臭骂了一顿,然后清点一下粮草,发现营中竟然已经没有存粮。刘星源心中暗暗叫苦,他低声问吴文华道:“如之奈何?” 杜文宏道:“不要在此地纠缠了,大人已经题反诗,赶快回到夔州。荆湖北路的归州是夔州门户,咱顺路破了归州,取了那里粮食应急。” 刘星源当即下令,将命令士兵立刻登舟,船队转向,起锚扬帆,回归夔州而去。 刘星源一走,整个江陵府却乱做了一团。刘星源所题的反诗传到了赵高手里,赵高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大宋朝立国以来从来是厚待士大夫,刘星源这种朝廷地方大员造反之事是立国一百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喜的是刘星源突然带兵离开了,江陵府安然无恙。 种师道得到了急需的军粮,这对于华夏军来使是至关重要的,面对金兵的的南下他们有了出兵的底气。现在种师道命令王定六将军粮秘密运到襄州,然后在转运的西北。 韩世忠非常的郁闷,他本想借机能够回到西北,但是这次他的愿望再一次落了空,现在只能留守江陵府了。 种师道在江陵驻留了几日,见粮食差不多都要运完了,于是打算回西北了。就在这时候,韩世忠来报,道:“王爷,这个刘星源突袭了归州,这个归州也属于荆湖北路。这个赵高让末将去归州救援。” 种师道想了想道:“归州可是巴蜀门户,本王也去探查一番。” 韩世忠道:“如此请王爷跟随末将的船队前往。” 韩世忠集结水师拔锚起航,这时码头之上突然来了一支队伍。种师道在船上一看这支队伍竟然是张择端的钦差队伍。 种师道让韩世忠派人将张择端请上了战船。张择端见种师道也在这里,心中有些吃惊,他急忙施礼,道:“秦王殿下,如何至此啊?” 种师道指了指张择端身后的仪仗,道:“你说呢?” 张择端也不糊度,道:“朝廷如今昏庸,竟然唆使夔州兵马攻打西北,我看也是瞎了心。” 种师道却道:“朝廷不糊度,这是让我们两败俱伤。不过他高估了刘星源的实力,却低估了刘星源的脾气。” 张择端道:“殿下,是指刘星源题反诗之事吗?” 种师道笑道:“张大人也知道了这件事了?” 张择端道:“听说了,听说了。” 种师道说道:“那你还来此作甚哪?还不回东京复命。” 张择端道:“这圣旨还是要送到的。” 种师道说道:“也好,你就跟随我们的船队去归州看看,如今刘星源攻克了那里。” 张择端惊讶道:“这,这,江陵水师也是王爷的麾下了?” 种师道说道:“这有什么新鲜,韩泼五本来就是出自我们西军,如今已经是我们华夏国的通义伯了。” 张择端道:“秦王殿下果然有通天的本领,下官佩服。” 种师道说:“我华夏国不缺骑马抡刀的勇士,缺少提笔安邦的文臣。本王再次招募于你,这华夏国总有大人的位置。” 种师道爱惜张择端的才华,几次想让张择端到自己的阵营,但是张择端总觉得种师道做得事情有些权臣篡位的意思,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如今的大宋朝廷不是亡于女真人之手,就是落在种师道的名下。今日招揽,真的让张择端有些心动了。 不过张择端想到自己的家眷还在东京,而且自己也不想落得贰臣的名声,最终他叹了口气道:“秦王殿下,下官心向华夏,您也是知道的。他日如果咱们华夏军到了东京,在下必然倒履相迎!” 种师道喜道:“好一个咱们华夏军,既然你认了华夏军,今后就不要成为为秦王。本王自封华夏王。” “华夏王?”张择端总觉的这二字王没有一字王威风,但是他还是道:“遵旨,华夏王殿下。” 种师道带着船队逆流而上,带领船队浩浩荡荡直奔归州而去。 刘星源提了反诗之后,由于军中粮草将尽,所以急忙逆流而上向夔州而去。夔州将士只有少数人知道刘星源提了反诗准备造反了,他觉得这一路来都是莫名其妙的。本来都以为可以到东京风光一下,没想到在江陵府驻扎了几天,丢失了30万石军粮。这就是弥天大罪,这些夔州兵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不过刘星源对于丢失粮草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催促着船队日夜赶路。 归州是一座小县城,距离三峡中的西陵峡不过60多里,到了归州可以说是夔州府就在眼前了。不过三峡是天险,他们要从三峡逆流而上道夔州还需做一些准备。归州知县根本不知道刘星源提了反诗,因此对刘星源毫无防备。 刘星源到了归州命令杜文宏派兵直接占领了归州,取得归州官仓里的粮食分给士兵。夔州府的士兵此时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刘星源带兵东进送粮的时候也劫掠过地方,不过那都是劫掠了一些村镇,这次直接将归州城占领了,这是可是杀头的大罪。一时间夔州将士军心浮动,人心惶惶。 刘星源由于还没有回到夔州,因此没有敢宣布自己要扯旗造反的消息。而是向夔州将士们说由于军粮丢失,朝廷早晚会怪罪,因此只有早日回到夔州才有可能保全性命。如今军中已然无粮,因此无奈才在归州求粮。 众将士也是将信将疑,不过毕竟丢失了军粮,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了,只好积极修整准备过三峡,回到夔州。 逆流而上三峡是很危险的事情,沿途不少险地需要纤夫拉纤,还需要向导的指引,因此万余人马要过三峡不是一时着急的事情。刘星源一边寻找更多的纤夫,一边寻找向向导。 此刻已然进入六月,暴雨连连,长江水位暴涨,刘星源在归州用了了七、八日,才勉强将2000多人渡过三峡。刘星源有些着急,他把杜文宏叫了过来,道:“这样太慢,要想回到夔州恐怕需要月余,那时节全朝廷追兵一到一切都完了。” 杜文宏道:“从归州道夔州也有陆路,只是翻山越岭十分难行,而且无法携带许多粮食。” 刘星源道:“道路南行,追兵也南行。明日让士兵准备5日干粮,我与大军走陆路,你走水陆。到了夔州之后,你在携带粮草从陆路接应我。” 杜文宏道:“此计甚善,我这便准备。” 就在此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个军校,见到刘星源道:“大人不好!朝廷派人问罪来了!” 刘星源听了大惊失色,道:“在那里!” 军校道:“船,长江之上全是船。” 刘星源哼了一句道:“除非是西匪来了,否则我何惧之?” 杜文宏更是嚣张,道:“西匪来我亦不惧,让他们再尝尝合川沟之败。” 二人信心满满的登上了归州城墙,从城墙之上往远处观看,只见长江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舰船,秩序森然、杀气腾腾,从旗号上看竟然是江陵的水师! 刘星源见到江陵水师的气势有些害怕,道:“这江陵水师竟然有如此气势,也是难得。” 杜文宏道:“如今天下军备糜烂已久,我看他们就如赵官人(钦宗皇帝)的御林军一般,就是花架子。我愿带兵出战,击败他们,咱好踏踏实实的回夔州。” 刘星源道:“他们有2000多人,你可带领5000人马迎敌,依据破敌。”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等下官捷报。” 杜文宏带领夔州人马登上战船,对着将领水师的船队就迎击了上来。 种师道见夔州兵竟然迎击了上来,心中有些紧张,他在陆地上见得战事多了,在长江水面之上还是第一次作战。他已经把吴麟等人派到了岸上,准备水路并进夺取归州。华夏诸将本来想请种师道上岸指挥,可是种师道觉得这次战役毕竟船上是主力,在船上还是更能够鼓舞士气,因此坚持在船上指挥。 种师道见夔州人马迎了上去,对韩世忠道:“此战能获胜吗?” 韩世忠道:“王爷放心,这个水战就是大船胜小船,快船胜慢船。夔州船普遍矮小,哪有咱们的艨艟巨舰厉害,况且咱们飞剪船速度奇快,战事一开就能将他的船阵冲个七零八落。” 种师道见韩世忠说的头头是道,欣慰道:“看来你是大有长进。” 韩世忠道:“咱们唯一吃亏就是咱们逆流而上,夔州军要是放火船,咱们可能会有些麻烦。” 韩世忠话音未落,身边的朱五指着前方道:“快看!贼军放火船了!” 五九七 鲁达火烧水军寨 韩世忠大败杜文宏 韩世忠一见敌军放出了火船,叫道:“哈!哈!这贼军有点意思。转换阵势,避开火船,直取敌军旗舰。” 随着韩世忠的命令,江陵水师的队形开始散开了。两艘飞剪船迅速的冲在了最前面,这种飞剪船船只只有500料,在江陵水师中不算大船,但是跟夔州军比起来,可也不算小了。 而且飞剪船有3个桅杆,原本中国的船只都是用硬帆,种师道利用后世的知识,让飞剪船主桅杆用硬帆,首尾用软帆,这样既保持了硬帆的操作简便,又保持了软帆增加受风的面积,加快的行船速度。硬帆可以八面用风,即使逆风也可以保持一定速度,软帆则在顺风的时候可以保持船走如非,今天虽说是逆流行船,但是由于是夏天正好刮东风,这两艘飞剪船船帆借着风势如同擦着水面上飞起来一般,灵活绕开火船直奔夔州水师大阵而去了。 王旗牌由于是传送军令旗牌官出身,他最喜欢速度,因此一到江陵水师他就爱上了这种新式的战船。此刻他就站在一艘飞剪船上直冲杜文宏的旗舰。 古代水师作战主要就是靠的弓箭和一些投掷武器如飞镖、火砖等进行远程攻击,然后最后两船抵近,进行“跳帮作战。”,往往小船没有办法万大船上跳,所以有“大船胜小船的说法。” 杜文宏带着水师船队出来后,自觉己方船只短小,因此一开始就借着顺流的优势,一下子将船队中的几十条火船放了出来。这些火船借着水流冲向江陵水师,不过当天逆风,火船的速度并不快。 江陵水师的两条飞剪船率先从火船丛中冲了出来,杜文宏大吃一惊:这天下居然有如此速度奇快,且操作灵活的快船。 杜文宏急忙道:“围住那两艘船!”随着杜文宏的旗号传了下去,有十数艘战舰向两条飞剪船围了过去。 当飞剪船跟夔州水师船只交手之时,飞剪船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船比他大的没有它快,船比他小的拦不住它。这两艘船在夔州水师大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王旗牌一心想立大功,他突出夔州水师阻截后,催动快船直奔杜文宏的虎头战船而来。 杜文宏见一艘战船直接向他冲了过来,大怒道:“那里来的狂徒,冲上去撞翻他。” 随着杜文宏的下令,他的这条虎头战船想着飞剪船冲了上去。眼看两船就要相撞之时,王旗牌的飞剪船一个灵活的转舵,他的这艘飞剪船擦着杜文宏的虎头战船的船帮疾驰而过。在掠过虎头战船的同时,飞剪船上的水手不停地将弓箭、标枪、火砖投向了虎头战船,引发了夔州水兵的一片混乱。 江陵水师的战船除了韩世忠的艨艟巨舰之外,主力战船是飞虎船和蜈蚣船,飞虎船每艘旁设四轮、每轮八楫,以四人踏轮,船行神速,号称“飞虎”。这种船速度虽然快,但是转向太差,有几艘被火船撞上,燃起了大火。 被火船飞虎船撞上的飞虎船上的水兵开始手忙脚乱的救火的时候,夔州兵的战船围了上来。好在江陵水师中还有不少蜈蚣船,蜈蚣船也称快蟹船,船两旁各有船桨数十条,这些长长的船桨可以将火船推开,从而不受影响,这些蜈蚣船迅速与夔州水师的战船缠斗在了一起,进行了一场混战! 韩世忠的艨艟巨舰就有些吃亏了,本来艨艟巨舰就是靠着巨大的舰体撞击地方主力舰船,然后进行跳梆决战的。他巨大的舰体也是对方火船的攻击对象,有十几艘火船,沿江而下想着韩世忠的坐舰就冲了过来。 可是夔州水师缺少悍勇,他们只是将火船沿江放下来,并没有派士兵驾驶火船,到临近目标再将火船点燃进行撞击,而是远远的弃船而逃了。再加上当天东风大作,这些火船冲到艨艟巨舰面前早就没有了速度。 艨艟舰周围还有几条哨船保护大舰的安全,这下哨船每个船上只有七、八士兵,他们用竹篙将火船奋力的推开,为大船开路。 艨艟巨舰有三层高的船楼,种师道站在最高的一层,手拿望远镜观看这战场上的动态,他如今关心的不是水面上的战斗,而是岸上的陆军。 吴麟和鲁达带着500士兵上岸后就分成了2个部分,鲁达带着300将士上岸之后直扑水师大营。鲁达带着300人,人数虽然不多,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种师道的亲军,华夏军中精锐中的精锐。这些士兵马上步下无一不精,骑射肉搏无一不通,只可惜这次是乘舟而来,真没有骑马。 今日作战他们每人都穿着改造过的步人甲,这种甲胄,前胸和后背的甲胄都是整块精铁冲压而成的,头盔也是仿照后世德军的钢盔样式冲压成形的。这套盔甲比宋军最强的鱼鳞步人甲轻了将近20多斤,但是防御性能却是大幅度提高。 种师道亲军手中使用的武器也是威力巨大的陌刀,每个人腰间还挂着2个流星锤和一个轰天雷。要不是火器局始终没有仿制出西辽军的火葫芦,否则种师道早就将流星锤淘汰了。 夔州水师的营寨就安扎在归州码头附近,是依水而建,一半水寨一半旱寨。如今大营中的主力水师已经出战了,这里还有千余人守卫营寨,其余的士兵则是在归州城内守卫城池。 鲁达带着的这些亲军虽然身披的沉重的铠甲,但是行军速度并不忙,他们一上岸在吴麟的带领下迅速向夔州水师的旱寨靠近。 守卫旱寨大夔州士兵看到有一群带着奇怪帽子(没见过华夏军的头盔)迅速靠近营寨,为首的一个提辖高声呼喊:“休要靠近,在靠近我就开弓放箭了。” 这个提辖话音未落,鲁达给自己亲兵一个眼色,鲁达的亲兵虽然不是种师道的亲军,却是自己在陷阵营中精挑细选的,这些士兵平时跟随鲁达攻城拔寨,都是骁勇善射的猛士。 鲁达的两个亲兵立刻结下了背在身后的神臂弓,嗖嗖两箭,就将那两个守卫寨门的提辖射翻。鲁达大叫一声:“冲!” 种师道300亲近勇士,高声喊杀,就冲了过去。在冲击的同时,还有不少弓箭手一边冲锋一边将手中的弓箭射向夔州军寨。 夔州军大乱,倒是有一些弓箭手零零星星的射出了一些箭支,但是对于全身铁甲的华夏军来说,这些弓箭对他们伤害为零! 夔州军见这些华夏军居然不惧箭矢,显得更加恐惧。此刻鲁达已经来到了营门之外,他手持六十二斤丧门螺丝棍,抡圆了对着营门就是一棒。这个营门被鲁达打得木屑横飞,其中一扇门竟然直接飞了出去。 这些如狼似虎的华夏军蜂拥而入,挥舞陌刀大杀大砍起来。华夏军的陌刀仿的是唐朝军队的陌刀制式,威力巨大,可以将一般的轻骑兵连人带马斩杀当场!这些守卫大营的夔州兵马那是华夏军的对手,刚刚一交手,就被华夏军杀得七零八落。 鲁达在夔州军营中厮杀了一会,见夔州兵根本无力抵抗,直奔归州城方向而去,也不着急追赶。对着逃窜的夔州兵马,高声道:“告诉刘星源,就说华夏军鲁达爷爷来了,让他准备受死!” 然后鲁达对自己的亲兵道:“点火,烧了这个旱寨。” 杜文宏正在跟江陵水师缠斗,此时突然见到自己的旱寨火光冲天。杜文宏见状大吃一惊,他担心此刻自己的水师军心浮动,于是吩咐道:“快挂旗号,让各船向我靠拢。” 他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虎头船尾部被撞了一下,他急忙拎着鬼头刀向船尾跑去。 原来王旗牌的飞剪船,与杜文宏的虎头战船擦肩而过后,王旗牌利用飞剪船的灵活性,很快的将飞剪船掉头,直奔杜文宏的虎头战船撞了过来。 军舰一般都是船头坚硬,船尾薄弱,飞剪船的船头还安装一个尖尖的撞角。这回这个撞角狠狠的插入了虎头战船的船尾! 那飞剪船比起虎头战船来矮小不少,如今两船相撞,飞剪船是以低攻高本来处于劣势,但是如今江陵水师却是士气高涨,不断地将火砖,标枪投向虎头战船。更是有不少勇士,用钩索抓住虎头战船的船帮,准备攀爬上去与夔州兵决战。 王旗牌更是奋勇当先,他双手拉着套索,嘴里叼这单刀,奋力的往虎头战船上爬。 杜文宏跑到了船尾,见状大惊,暗道:好悍勇的贼军。他高声道:“快斩断钩索!” 杜文宏的一个亲兵,一个健步窜到了船边,挥起单刀就向一个钩索斩去。他的单刀还没有落下,传下飞上来一直标枪,将这亲兵当场射杀。几乎与此同时王旗牌就窜上了虎头战船。 杜文宏大惧,道:“快把匪人赶下去!” 就在此时韩世忠的艨艟巨舰终于摆脱了火船的骚扰冲了出来,这艘巨舰在江陵水师眼里简直是如同小山一样的存在,这只巨舰奋勇向前无人敢当!直至的就撞向了虎头战船。 众人耳边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这头虎头战船带着插在虎头战船尾部的飞剪船左摇右晃,不少水兵被直接甩下江去。 韩世忠兴奋大笑,道:“杜文宏,汝命休矣!” 五九八 刘星源侥幸回川陕 杜文宏此刻心中冰凉到了极点,对方知道自己姓名,而自己对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抬头看,自己虎头战船的船头已经被“压在”了对方艨艟巨舰的身下。艨艟舰的三层船楼之上不断将火箭、火砖、标枪往自己的船上砸。自己的坐舰已经不少地方着火了。而且最要命的是艨艟上的水师官兵,开始从跳梆作战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江陵水师的士兵跳上自己的舰船,杜文宏知道失败不可避免了。于是垂头丧气地,对着自己的亲兵道:“弃船,快。” 杜文宏还算走运,抢得了一条小船狼狈而逃,那虎头战船上的夔州兵可就惨了,这些士兵孤立无援,或者跳江求命,或者投降求生,反正杜文宏一逃,再也无人抵抗了。 刘星源在城头之上都看傻了,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夔州兵,竟然败给了名不见经传的荆湖北路的厢军!这让他割地称王的信心大受打击。这时从水师旱寨逃回来的士兵,对他沿江攻破旱寨的竟然是华夏军。 刘星源听罢更是恐惧,暗道:这华夏军不在西北驻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中原腹地,看来未来这天下真是要归属种师道了!想必追赶而来的江陵水师也是打着荆湖北路厢军旗号的华夏军。 此刻他虽然还有几千人马,但是早就没有跟华夏军对抗的信心了。他在城头之上看到夔州的水师已经崩溃了,很多士兵拼命上岸往归州城跑,后面的江陵水师向赶鸭子一般从后面追赶了过来。 刘星源急忙吩咐道:“快跑,从陆路回夔州!” 归州去夔州通常情况下只能逆流而上,从水路过三峡天险,逆流而上可到达夔州。陆路只有一条崎岖山路,这条路不但路窄艰辛,时常还有虎狼出没,根本不适合大部队行走。后来有人作诗一首,形容这条山路。诗曰: 户口村无几,犁锄力不堪。 林荒樗栎(读音为chu li意思为蠢材)寿,月黑虎狼贪。 幽绝云眠稳,清间谷饮甘。 故山深未极,壤断盖茅庵。 刘星源带领部队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夔州方向逃跑,夔州士兵将本来不宽的路挤得慢慢的,刘星源本裹挟在当中,慢慢挪动。 刘星源心下大急,他拔出宝剑想斩杀几名步履蹒跚的老弱,但原本杀伐果断的他此刻却是有些犹豫。这些夔州兵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题了反诗,所以不知道为何要跟官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本来这个仗打的糊里糊涂,将士心中就有一股恶气,如果这时候无故斩杀士兵,引起士兵哗变,这些士兵一人一脚就把能把他裁成肉泥! 无奈他只好虚空劈了几剑,高声喝道:“快些赶路,西匪追上来了!” 他那几声高喝真的起不了任何作用,部队还是在缓慢的“爬行”!刘星源也是无奈,最终他跳下马来,拉着马匹混在队伍里往前行走。他觉得这几千人的队伍中,只有他和他的卫队30多人有马骑乘,太过扎牙,如果华夏军追杀过来,自己的目标太大了! 也是怕啥来啥,如此缓慢的队伍很快就被鲁达追上了。鲁达带着几百士兵很快就来到了夔州军的队尾,不过鲁达并不着急与夔州军作战,而是跟在夔州军后边驱赶这些队伍。 落在后边的夔州军也不知何意,他们想四散逃走,可是左右都是深山密林,逃进去恐怕也是有去无回。可是沿着这条扬长小路走,恐怕早晚是华夏军粘板上的肉! 鲁达带着300亲军,还有部分支援上来的水师,加一起也不过500人,他驱赶着4、5千士兵向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向大山深处走去,在鲁达看来,这些夔州兵真的如待宰羔羊一般。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强悍的草原骑兵,看待中原百姓和士兵如同羔羊一般了。这就是实力使然,现在华夏军的实力远远高于中原的各路厢军、禁军,即使夔州厢军在各路厢军中还算是强军,但是在鲁达看来已经跟羔羊差不多了。 在中军的刘星源已经知道身后的鲁达带着几百士兵在驱赶着自己的大队前进,刘星源异常恼怒,可是他也没有他法,他只有不断催促士兵加快脚步,他想寻得一个宽敞的所在,摆开阵势跟鲁达较量一番。 刘星源带领人马前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此刻正式未时,在夏日的暴晒下干了两个时辰山路的夔州兵已经精疲力尽了。不过还好总算是找到了一块宽敞地方,这些疲惫不堪的夔州并看到了一片平坦的空场也顾不得队列阵型了,纷纷扔了兵刃,脱了甲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刘星源大急,他急忙翻身上马,他的30卫兵也上了马,这是目前夔州兵全部的骑兵了。刘星源在催马狂奔,在马上高声喝喊:“快列阵,西匪就在身后,击退他们咱们就可以回夔州了。” 可是这些士兵哪里还有力气,他们或坐或卧不肯起来。气得刘星源不断的用马鞭在这些士兵身上抽打。这些疲惫不堪的士兵被打得惨叫连声,即便这样也是还有不少士兵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即使站起来的士兵也是慢慢吞吞的列阵,现场乱糟糟的一团。 刘星源本想等士兵列好了阵势,与身后的鲁达决一死战。就在这时道路的正前方突然号炮连声,吴麟带着200甲士拦住了去路。 吴麟虽然带的人马不多,但是这200甲士盔甲齐备,陌刀闪耀,阵型齐整,杀气腾腾,一步一步向夔州军压了上来。 夔州军几千人马竟然被这200人队伍的气势震慑住了,现场的夔州兵噤若寒蝉,瑟瑟发抖,不敢乱动,刚才还乱哄哄的空地,此刻只有华夏军皮靴踩踏山石的脚步声。 刘星源此刻明白必须冲杀出去,否则等身后的华夏军追上上来,前后夹击也就完了。他看吴麟人马只有200多人,便吩咐道:“所有骑兵都冲上去,冲乱他们的队伍,咱们便夺路而逃。” 随着刘星源的吩咐,他手下的仅有的30多名骑兵硬着头皮催马就向吴麟带着的华夏军的大阵冲了过来。 吴麟看着这些夔州骑兵,他们身上只有简单的甲胄,胯下骑也都是矮小的滇马,就这样的骑兵在吴麟看来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吴麟一拨转马头来到了大阵的一侧,他一伸手一指,一排排的陌刀兵如移动的城墙一般,迈着整齐的步伐,与突击而来的骑兵相向而行。 夔州骑兵也算是夔州军中的骄傲了,他们也没想到这步兵敢于正面迎击自己。此刻他也来了精神,挥舞着的马刀往前就冲。 夔州骑兵迎面就与华夏军的陌刀阵对上了,只见这些陌刀兵面无惧色,齐刷刷的举起陌刀,向前劈砍。双方一交手,夔州的30多个骑兵有20个被陌刀斩于马下,甚至有几个人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两段! 还有十多个骑兵见状不好,转身就怕,则是华夏军后排的弓箭手射出了一排弓箭,当场有七八个骑兵落马,也就是吴麟带着人马太少,要不然这一交手,夔州军的骑兵就会全军覆没。 刘星源听说过华夏军骁勇,但是没想到勇道这种程度!出去30多人,回来只有3、4然,而华夏军是毫发无伤,这哪里是在打仗,整个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夔州兵被吓的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不少人干脆跪在地上求饶,更有人被吓的屎尿具下,现场一时间臭气熏天。 刘星源自知大限已到,他挺了挺脖子,道豪横起来。他用宝剑指着吴麟道:“你是何人,再次拦截与我。” 吴麟道:“华夏国镇西伯吴麟是也,在此地奉王爷之名候你多时了。如今前无道路,后有追兵,还不投降等待何时!” 那刘星源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今日死在此地也是天数,让我投降西匪,万万不能!” 吴麟道:“果然有几分豪气,怪不得敢题反诗反抗朝廷。” 刘星源道:“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们西匪不也是割地自立,行藩镇之事吗?” 吴麟道:“本爵爷也不与尔做口舌之争。我们还是宋廷的属下,这次是给你送圣旨来的。”说罢,吴麟一摆手,自有人将那封嘉奖刘星源的圣旨扔到了他打手中。 刘星源展开圣旨一看,圣旨竟然是加封自己为蜀王,统领川陕四路,去攻打西北!刘星源满脸疑惑,他想不明白朝廷想重用自己,但是又是什么人行“石人借粮”之事逼自己题反诗呢?难道也是华夏军? 刘星源懒得去想了,他急忙问道:“你这是何意。” 吴麟道:“就是传旨?你的士兵主动发起挑战,我才不得已还击的。你题反诗之事朝廷已经得知,只是圣旨没有下来。我这里是嘉奖的圣旨。” 刘星源试探的问道:“难道你放我走?” 吴麟道:“莫不成请你吃饭吗?拿了圣旨赶快回夔州,不过你要是按照圣旨的意思行进攻我们华夏国,你可以掂量掂量。我们华夏兵十万虎狼之师,正好缺少练兵的对象呢?”说罢吴麟又一摆手,那200甲士让开了一个缺口。 刘星源见状大喜,一马旦当先跑了出去,身后的夔州兵见状也就跟着刘星源连滚带爬的往大山深处逃去。 五九九 萧让柏景赴大理 再兴天豪进吐蕃 吴麟看诊刘星源的人马狼狈而去,吩咐道:“把盔甲都卸掉了,咱们回归州。” 吴麟领着人马往回行走,半路途中遇见了鲁达的追兵。鲁达见到吴麟问道:“吴爵爷,这王爷为何要放走刘星源呢?” 吴麟道:“今年咱们的军粮解决了,明年后年呢?今后的战事会越来越大,必须要找到一个稳定的粮食供应产地。王爷事看上川陕四路了。” 鲁达道:“我看这刘星源也是枭雄也,与一般的宋廷士大夫不同,他若在巴蜀对我军威胁更大。” 吴麟笑道:“今日一战,这刘星源还敢北望吗?正因为他是枭雄,王爷才能放他,他到了巴蜀必然有一番作为,我们也就有南下的借口了。说不定宋朝廷还会请我们南下呢!” 鲁达晃晃脑袋说道:“我是不懂,看来洒家这颗脑袋该换换了。” 吴麟道:“我看咱们谁也弄不清王爷的心思,只要跟着他老人家不断征战获胜就行了。” 吴麟和鲁达兴高采烈地回到归州,此刻韩世忠、王旗牌、朱五等人已经将夔州残兵清理干净了,这次江陵水师获胜干净利落,一直华夏军可用的水师劲旅逐渐形成了。 面对如此规模的胜利,种师道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刚刚时迁乘坐快船又从江陵府送来了锦衣卫最新的消息,折再兴和种天豪还是下落不明。 萧让、沈柏景从合川沟战场逃了出来,二人身边只有几个亲兵,面对如此惨败,他们根本不敢再回恭州了。二人商量之后,觉得还是先去益州的沈家庄园去寻找樊瑞,毕竟那里是锦衣卫的站点,到了那里再想办法回西北。 萧、沈二人来到了沈家庄园一看,才知道沈家庄园已经被成都知府沈蓉派人查封了。好在萧让在锦衣卫待过,他寻着锦衣卫留下的信号,找到了锦衣卫留守的秘密据点。这个据点如今只有2人,根据这两人将告诉萧、沈二人,樊瑞带着所有锦衣卫去了恭州探听消息去了。 萧、沈二人无奈也只好在成都府暂时蛰伏起来,他们等了十几天樊瑞才回来,他们并没有找到折再兴、种天豪。 萧让将自己合川沟大败的情形跟樊瑞讲了,樊瑞听了也是无可奈何。自从宣和二年以来,华夏军的也打过几次败仗,但是像合川沟这样丢了2位种家少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樊瑞不敢怠慢,他把成都府能够飞延安府的信鸽都放了,尽量详细的将这里的情况写成了数封密报,用信鸽送回了延安府。现在锦衣卫在川陕四路的人数不足20人,他们只能先蛰伏下来等待延安府的指示了。 萧让、沈柏景想早日回到西北,但是由于恭州道西北的商路已经被杜文宏掐断了,现在州城府县到处画影图形捉拿沈柏景、萧让、折再兴、种天豪、一直撞和闹翻天等人,现在要想回西北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向南穿过西南夷到达大理国,然后再想法回国。另一条是向西,进入吐蕃各部,那里有一条商路,就是岳飞和时迁开辟的从西宁州到大理的商路,通过那条商路直奔西宁州,然后回延安。 萧让的意思是往西进入吐蕃地区,那样路程更近,但是沈柏景可是四川本地人,他可知道吐蕃地区气候与本地大不相同,山路险峻,而且高地所在呼吸不畅,非寻常之人可走。况且从成都府进入吐蕃地区根本没有大路,都是小路,那里百姓风俗语言与中原各异,因此非常凶险的。 沈柏景坚持向南穿过西南夷,西南夷如同吐蕃一样也是蛮化未开之地,但是毕竟常年有行商经过,而且沈柏景也懂一些夷语,这条路虽然远一些,总比进入一无所知的吐蕃地区要安全的多。 萧让是北方契丹移民,对西南的风俗更是一无所知了。最终他听从了沈柏景的主意,决定先去大理国。他二人化装成了贩卖盐巴的商人,樊瑞帮忙给他们凑了几坨盐巴,弄了几匹滇马,组成了一个8个人马帮队伍。萧让成了这只队伍马锅头(马帮的领队),沈柏景装扮成了老板,他们仅剩了6个亲兵化妆成了伙计,一行人辞别了樊瑞直奔西南夷而来。 种师道在归州得到了樊瑞的消息后心中不悦,折再兴是他孙子辈第一得意之人,种天豪在他的孙子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没想到这一场小小的合川沟的战斗,就让这二人生死不明。 种师道问王定六道:“如今益州还有多少锦衣卫。” 王定六道:“为了夺取钓鱼城的粮食,樊瑞把大部分的锦衣卫都调给了二位少爷,算上从战场上逃出来了,现在川陕四路只有不到20人而已。如今商路已断,他呢已经潜伏下来了。” 种师道说道:“如今川陕四路还在画影图形巡捕再兴、天豪等人,说明他们还没有落入官府之手,你要想办法去寻访他们?” 王定六道:“王爷放心,我让时迁带领高手进入川陕,定然找到他们。” 种师道心情不好,也没有答话,随即吩咐道:“明日咱们都上船,看看三峡的景象。” 第二日种师道整顿兵马,沿长江逆流而上,归州距离三峡的西陵峡不过60里路,船队行驶了一段时间就来到了西陵峡。 种师道见西陵峡水高浪急,山势险峻,两岸更是猿啼鸟鸣不断,王旗牌、鲁达、韩世忠等人皆是北人,那里见过如此景象,都不断夸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种师道看罢愁眉紧锁,半晌无语。 吴麟深知种师道所忧虑,道:“王爷,自从从三峡入川陕是难上加难啊。” 种师道说道:“川陕四路对于华夏军征伐天下尤为重要,要细细图之。” 折再兴和种天豪被姚平仲救了下来,但是姚平仲并没有跟他们见面,而是飘然而去。折再兴是江南出生、种天豪是西北长大,二人哪里见过这西南的高山密林,在密林里很快迷失了方向。最重要的是二人此刻身上只有一把钢刀,要想打猎都成了奢望。二人只能靠采集野果充饥,在这大山之中转悠十几日后才找到了一处村镇。 饥肠辘辘的他们好在身上还带着一些散碎的钱财,到了村子里弄了点吃的,换了身衣服,问清了方向直奔成都府而来。 折再兴和种天豪来到沈家庄园之时,他们几个人的画影图形早就贴满了各处,沈家庄园夜奔成都府查封,他们二人可没有在锦衣卫待过,找不到锦衣卫的秘密据点。此刻他们二人已经是身无分文了,最终二人也是无奈,凭借着一把钢刀抢了当地的一个恶霸豪强,夺了2匹马、3头健骡,和一些银钱,直奔西部的吐蕃各部控制的地区逃了过去。 折再兴、种天豪知道华夏军有一条从西宁州到大理国的商路,这条商路上有好几个华夏军建立的补给点,这些补给点都由锦衣卫建立只要找到了这些补给点,他们也就算是得救了。 折再兴、种天豪进入吐蕃地区后,就觉得进入了另外一番天地。虽然连续几天看不到人烟,但是那里天高云淡,水清草绿,虽然已经是入夏,有些地方积雪竟然还没有融化。 二人进入吐蕃地区以后看着的怡人的景色心情大好起来,折再兴开始纵马奔腾起来,跑了一会儿折再兴觉得身体燥热,干脆脱了一个光膀子,在草原上策马奔腾起来。 折再兴跑了通身是汗,高兴的对着种天豪道:“好痛快!要是有些酒就好了。” 种天豪却不敢向折再兴这样如此放肆,他自从一登上草原后就感觉头晕脑胀的,脚上如同踩到棉花一般,使不出力量来。 种天豪对折再兴道:“兄弟,我怎么感觉头晕脑胀的,还是浑身使不上力气。” 折再兴道:“我前两天也是如此,今天完全好了。不如你痛快的跑一场,大汗一出百病全消。” 种天豪摇摇头道:“我可不敢!” 二人正在闲聊之时,折再兴突然看到了对面来了一支队伍。折再兴高兴道:“快看,有人!” 这二人进入吐蕃地界之后连续几天没有见到人烟了,种天豪也高兴道:“莫不是咱们华夏军的商队!” 折再兴道:“走,迎上去看看。” 种天豪此刻也来了精神,顿觉精神一震,头痛症状减轻了很多,似乎身上也有些力气了。 折再兴、种天豪骑着马就想着这支队伍跑了过去。走到近前一看,他们有些失望,这支队伍显然不是汉人的队伍。 这支队伍有30多人,穿着打扮与中原大异。队伍中的步行“伙计”脸都是乌黑乌黑的,就这个颜色有点像折再兴在高昌国遇到的阿桑奇。骑在马上的头人倒是衣服华贵,只是脸色通红,相貌到中原人有些相似。还有几个骑马的护卫,身份似乎比在地上走的伙计高一些,衣服也整齐了很多,每个人都背着单刀。这个队伍中间有一辆华贵的轿车,却是延安产的四轮马车改造的,里面仿佛坐着是的女眷。 这支队伍见到折再兴和种天豪非常紧张,几个骑马护卫立刻把刀拔了出来,指着折再兴和种天豪大呼小叫。 六零零 折再兴高原就麦琪 二小将探访吐蕃寨 折再兴、种天豪曾经远征过西域,他们知道如何与异族交流。二人高举双手,面带笑容,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并不断解释,自己只是路过,迷失的方向而已。 折再兴、种天豪的解释显然起到了效果,那个头领示意护卫将刀都收起来,他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你们是汉人!” 折、种二人见此人居然懂得汉语,大喜过望,道:“我们正是汉人,我们商队的护卫,与商队走散了,现在寻找补给点。” 那头领道:“你们是第一次进入吐蕃?” 折再兴道:“你怎么得知?” 那头人道:“哪有你这样光着膀子策马狂奔的,难道不要命了吗?” 折再兴奇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那头人刚要回答,此时突然听到远方有轰隆隆的马蹄声。众人往远方观察,只见对面来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这支队伍有30多个骑兵,其余都是步兵,为首一人红面黑须,手持大刀拦住去路。 红面黑须的头人,拦住去路道:“麦琪头人,你留下车辆里的美女和货物,我便让你离开。” 被称为麦琪的头人,怒道:“融共土司,这美女和货物是我交易来的,如何给你!” 融共道:“你这贪心的家伙,你交换的东西都是我们生产的,然后你再将从汉人那里的交换的东西在高价卖给我们,你是两头欺骗,雪域草原各部早就对你不满了。今天你必须给一个说法。” 融共居住的地方城做大金川,那里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因此融共也是大小金川18家部落里最强盛的一家,但是那里地处偏远,无法跟汉商直接交易。因此融共觉得麦琪把从那里收得货物高价转卖,坑骗了自己,心中早就不满,因此过来劫杀麦琪的商队。 麦琪道:“每个人都可以同汉人可作生意,你没有本领怎么怪的我。”麦琪所说的“生意”使用汉语说的,在他们那里的吐蕃话中还没有对应的词语。 融共不太明白“生意”是什么,他此刻也是有些说不过麦琪了,恼羞成怒的他道:“勇士们,杀了麦琪,给尔等重赏。” 融共手下的士兵高声怪叫往上就冲,麦琪也不示弱,他一挥手,手下的护卫们也就冲了上去,两拨人马当即厮杀起来。融共土司手下的人数是麦琪手下人数的3倍,双方一交手,融共手下人马就占据了优势。但是麦琪手下的护卫虽然战斗力很差,但是他们的装备却是不差,每人人一把汉地商人护卫常用的朴刀,比起融共土司手下使用的乱七八糟的破刀烂枪不知强了多少,所以双方一时也打了个难解难分。 折再兴、种天豪本想不理会这部落之间仇杀的事情,他们远征西方5000里,这种部落之间仇杀的事情见多了。不过刚刚他们听到了麦琪说汉人、生意等词语,在联系到这四轮马车、汉地朴刀,他们二人觉得这个麦琪头人可能在跟汉人做生意,甚至有可能在跟华夏军做生意!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双双亮出了武器。种天豪手中是一柄西军的锰钢刀,而折再兴手中却是一柄从他们抢劫的那个富户家中取得的一柄朴刀。 二小将现如今已经是久经沙场的勇士了,他们催动坐骑直接加入了战场。这些二位如同杀神一般冲入融共土司队伍,刀锋指处,所想披靡。 那个些吐蕃部落里的土兵那里见过如此骁勇的战士,根本无从抵挡,纷纷后退。折再兴杀得起兴,挥舞着朴刀直取融共土司,那融共土司一见折再兴英勇无比,根本无心再战,拨转马头落荒而去。 折再兴高声道:“恶贼休走!”说罢催马紧追。 折再兴刚刚催马跑出几步,突然感觉头晕脑胀,眼前一黑,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不省人事了。 折再兴睁开了眼,发现躺在一张奢华的软塌之上,他艰难的站起了身,环顾四周。他所在房间也是非常奢华,强上挂着壁毯,地上铺着兽皮,桌子上还放着一只座钟。这个座钟只有华夏军的商队才有,是及其珍贵的物件。 折再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为何来到这里,不过这里的主人能够让自己住上如此奢华的房间,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再开这桌子上的座钟,这家应该跟华夏军的商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到此处折再兴心中大喜,急忙往门外走去,想去寻个人问问究竟。 折再兴推开房门,发现自己在一个寨子里,说是寨子实际上就是跟中原富户的大院子差不多。折再兴的房间在一个坐北朝南的三层石楼的第二层,这层有十几间房子,每个房子的规格样式大概相同。 扶着栏杆往院子里看,曾院子有一圈高大的院墙,院墙之上还有了望塔,看来有一定的防御功能的,院子东西两侧都有20多间土房,那是下人住的地方。石楼的后院还有马厩和仓库,不过马厩和仓库折再兴是看不到 此刻院子里然来人往各自的忙碌,这时候折再兴听得身后楼梯声响,那个麦琪头人和种天豪从三层楼上,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这宅子忙碌的人看到麦琪似乎都静止了下来,他们都把头地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麦琪似乎对着中景象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到折再兴的身边,道:“折勇士,无恙否?” 折再兴也不知如何回答,他想身后的种天豪投出了询问的目光。 种天豪道:“贤弟,这是麦琪头人。我们3日前救了他,他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折再兴听了一愣,道:“什么3日前,我都睡了3天了。” 麦琪道:“谁说不是,不过像你们这样刚刚上雪域高原,就遇到如此猛烈的战斗,还能有如此表现算是好奇迹了。很多人上了高原,可能一倒下就再也醒不了了。” 种天豪道:“这还是多亏了麦琪头人托人照顾,你醒了,我的头痛病也好了。” 折再兴闻听急忙对麦琪道:“如此说来,多谢麦琪头人了。” 麦琪头人摆手道:“哪里话,要不是那日2位勇士出现,我可能就被那个融共给害死了。来咱们上楼细谈。” 麦琪头人一挥手对着寨子内还在垂手侍立的家丁们说道:“你们各自劳作。”这些寨子了的家丁,如果得到了圣旨一般,才从肃立的状态,开始忙活起来。 折再兴真的不了解这里的风俗是什么,这个麦琪头人的权威也太大了。折再兴悄悄的将种天豪拉到了一旁,盘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种天豪已经在这个麦琪的寨子里住了几天了,对这里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就将这里的情况跟折再兴叙述了起来。 原来这里的吐蕃部落与更远方的吐蕃部落不同,这里靠近汉地的边缘,他们跟远方的游牧的吐蕃部落不同,自己善于修建寨子,他们称作官寨。围绕着官寨就是部落的领地,所以这里的吐蕃百姓是不游牧的。只不过这里的百姓地位低下,都是头领奴隶,头领可以随时处理这些奴隶。 这些奴隶长得都是黑乎乎的,所以被贵族头人们称作“黑头”。平日里奴隶的眼光不能看到贵族的胸口的,所以当贵族们战力的时候他们要低头,贵族们坐着的时候他们要弯腰,甚至跪地。 折再兴行听了这里奴隶为黑头,不禁问道:“黑头,他们是昆仑奴吗?” 种天豪摇了摇头,道:“我看他们跟这里的贵族都是一样的人,只是风吹日晒,再加上常年无法沐浴,所以显得黑呼呼的。” 折再兴点点头,道:“那这个麦琪头人是什么来头。房间中为何有咱们商队的物品。” 种天豪道:“他好像跟咱们商队做过生意,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治疗头痛病,所以没有仔细询问。” 兄弟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这个石楼的三层,三层有七八间房子,显然是主人家居住的地方,这里的房间装饰奢华更盛第二层折再兴居住的房间。 麦琪热情的将二人让进客厅,他熟练的拍了拍手,很快有人将酒食摆上了。麦琪端起酒杯道:“来,二位英雄,喝一口咱们的青稞酒。” 折再兴、种天豪在麦琪的招待下开始吃喝起来,酒过三巡,折再兴道:“麦琪头人,我想知道这房间中的座钟是哪里得到的呢?” 麦琪道:“尊贵的客人,这个是跟西夏国商队交换的。”麦琪还不知道现在已经没有西夏国而改成华夏国了。 折再兴一听来了兴趣,道:“我二人就是商队的护卫,第一次上高原,与队伍走失散了。现在商队在那里,能否给指一条明路。” 麦琪道:“这商道也是秘密,不过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就不隐瞒了。这里往东南500里就有西夏国设立的商栈,那里有从西宁州到大理国的商队驻扎。我麦琪开辟了从我的官寨到那个商栈的道路。” 折再兴一听兴奋道:“如此多谢麦琪头人了,能否将那条商路指给我们,我也好早日寻到商队。” 那麦琪道:“二位勇士,你们做商队的护卫能有多少报酬呢?不如留在我的这里,做我的护卫,不管汉人给您们开多少俸银,我都加倍!” 折再兴、种天豪都知道各地头人、首领的就如同当地土皇帝一般,如果悖了他们的意思,经常翻是说脸就翻脸。 折再兴笑了笑道:“这个好说,反正我们这次跟着商队出来也没挣到钱,在这里能挣到钱自然是好的。不过我们可不能长久在此地,最终还是要回中原花销钱财的。” 麦琪高兴地说道:“那个自然。我就聘用二位为麦琪官寨的教习,你们要能给我训练出一直护卫来,我定然给你们一份重重的厚礼。那时候你们要是回中原,我也不阻拦了。” 种天豪道:“我们在中原懒散惯了,却不能想那些黑头一样,对头人奴颜婢膝。” 麦琪哈哈笑道:“二位是从中原来到高贵的客人,又是我麦琪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能够跟那些黑头相比呢!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留下做我官寨的教习。” 六零一 折再兴训练吐蕃兵 种天豪接触孙氏女 折再兴、种天豪就留在了麦琪官寨做起了教习,通过打听,这个麦琪官寨所在的地方名字叫做金川,分成大金川和小金川。东西绵延2000多里,共有十八部落大部落首领称作土司,小部落首领称作头人。 麦琪所在的部落为一个小型部落,所以他自称麦琪头人。麦琪部落在大小金川中的部落中领地小,人口少,本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数年前,麦琪领土发现了金矿,这让这个小部落一下子富裕起来。 麦琪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势力很难保住这个金矿的,甚至连自己的部落能不能保住都是疑问。因此他就主动想金川最大的土司融共土司进贡。每年他的金矿的一半的产值约合黄金120两,他主动进贡给了融共土司,这样才保住了官寨的平安。 后来西军从西宁州到大理的商路开辟,麦琪的领地距离这条商路的补给线最近,麦琪头人机缘巧合之上跟商路西军商人搭上了关系,开始学着做起了生意,经常用部落里产的牛皮、毛毡、青稞(一种粮食)、酥油换取商队盐巴、布匹、玻璃等等。 开始他就是换取货物自己部落享用,但是后来发现将这些货物与其他部落进行交换,同时又从其他部落收购当地的特产。一来二去他这里成为了大小金川中最富裕的部落。 部落越有钱反而让他越担心,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明白。后来他攀上了一个叫孙子涵的官人,这个官人很有本事,竟然给麦琪弄来了5副盔甲和百余把朴刀,20幅弓箭。有了这些武器的加持,这个麦琪头人的势力大增,有些不把融共土司放在眼里了。 麦琪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他了解到这个孙子涵在中原的王朝当官,所以就跟孙子涵商议给他买一个官职,并且要跟这个孙子涵结亲。 孙子涵也是商人本色,开价500两黄金,答应给麦琪运作一个金川宣抚使的官职,并且将自己家族自己的一个侄女儿嫁给麦琪。麦琪自然高兴,带着黄金去商栈迎亲。 虽然麦琪的领地有黄金,但是开采时间并不长,500两黄金也不是小数,因此他停止了对融共土司的朝贡,这引起了融共的不满。 折再兴、种天豪遇到麦琪头人的时候,正好是麦琪头人去商栈已经孙子涵侄女回来的路上。在那时候他们遇到了融共土司的攻击,要不是折再兴、种天豪的加入,那场战斗胜负还不可以预判。 当这些消息汇聚道折再兴、种天豪的这里的时候,他二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西宁州到大理的商路一直有华夏军控制,来玩的商队有华夏军商队,这种商队还本身就与锦衣卫相关。更多商队就是不同的商队,现在西北的行商已经遍天下了。 但是无论是那种商队,也不坑能提供武器给一个部落头人。就算朴刀不散军中制式武器,但是铠甲和弓箭呢?即使是宋军也不会将这些东西进行买卖交易的。 最离谱是500两黄金买一个宣抚使的职位,这宣抚使和宣尉使官职是一样的,只是靠近边境的地区称作宣尉使。如果金川地区真的要是定宣抚使,那也应该是宣尉使才对。而且现在华夏国根本就没有宣尉使这个职位。取而代之的是主管民政的布政史和主管军事的提督。 折再兴、种天豪都以为麦琪被某个中原的奸商给欺骗了,但是当他们看了麦琪家护卫队的铠甲和弓箭后大吃一惊。铠甲就是华夏军的制式铠甲,尤其是头盔,就是种师道亲自设计的那种特殊形状的头盔。那个弓箭更是华夏军使用的一石的步弓,真正的强弓。 折再兴、种天豪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华夏军的前身西军就以军纪森严着称,这几年又是建立锦衣卫,又是成立御史台的,没想到西军的制式装备竟然出现了外流的情况,如果这偏僻的吐蕃部落都能得到如此精良的装备,那华夏军的装备会不会已经开始被商人贩卖的到处都是了呢。 折再兴道:“这里奇诡的事情太多了,应该尽快报给锦衣卫!让王定六仔细查查。” 种天豪道:“怎么报,如今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离开了官寨寸步难行。” 折再兴道:“我打听好了,这里每年只有5个月没有雪,一旦大雪封山,商路就断了。跟他们交易的那个商人孙子涵在一个叫打箭炉的地方,那里一定是咱华夏军的商队的驿站,只要我们能到那里找到孙子涵,就好办了。” 种天豪道:“我也听说这里一年去打箭炉只能来回走2次,咱们遇见麦琪的时候那是第一次。现在麦琪正在着急跟各个部落收购物资,准备第二次去打箭炉,那时候我们要是能够跟随一同前往,到了那里一切就可以由咱们掌控了。” 折再兴道:“还有一个渠道,可以解开这里的谜团。就是孙子涵的那个侄女。她不是要嫁给麦琪吗?她也是汉人,问问他知不知道孙子涵和那些武器的情况。” 种天豪道:“还说呢,我听说那个女人自从当日一场大战后就给吓晕了过去,你昏迷的那些天她也一直昏迷不醒,最近两天刚刚醒过来,不过也是神志恍惚的。” 折再兴道:“如此一来,咱们分分工。你去接近那个孙氏女人打探消息,我来训练这里的护卫。然后咱们做好去打箭炉的准备。” 麦琪的部落有千余男丁,也就是说有千余黑头男奴隶,还有不少女奴。这些男女奴隶毫无权利,任由主人处理。而且这里几乎没有老人,因为在残酷的压榨下,这些奴隶很少能活过40岁。男女奴隶连结婚的权利都没有,他们成年后,被麦琪头人随即的安排在一起居住,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女奴生下小奴隶。 女奴已怀孕,配给他的男奴隶就会更换对象,在这里除了日常繁重的劳作外,成年男奴隶就向播种机,而女奴则像生育机器一般。很多一个母亲生育的奴隶是属于不同父亲的。有些由于父母早亡,甚至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为了避免近亲繁殖的出现,这些没有父母的奴隶回被交换到其他部落里继续做奴隶。 折再兴从东南到西域,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黑暗残酷的制度。在这里黑头奴隶跟牲口一样都是生产工具,只不过这些黑头生产工具会说话而已。 折再兴、种天豪逃进吐蕃之前杀死了一个恶霸取了盘缠,折再兴当时觉得这个恶霸是死有余辜的,但是现在看来中原最恶的地主恶霸,在这里都能称为善人。 折再兴训练的护卫队也是奴隶出身,这不过这些奴隶算是家丁,地位比起黑头奴隶高了很多。麦琪家有护卫百人,这些在折再兴面前表现的无比的顺从。不过这刀客观上让折再兴在训练是减少了很多麻烦。 麦琪在忙着跟各部进行交易,他想在七月底之前收集货物再去一趟打箭炉,那时候他的官身任命也就下来了。即使七月底出发,他回到麦琪官寨只怕也得十月初了,那是就有可能下雪封山了。 孙氏女苏醒后,还是昏昏沉沉没有精神。麦琪在忙声音没有时间搭理孙氏女,麦琪找来伺候孙氏女的侍女又不会说汉话,所以孙氏女有时候表现非常暴躁,有接连晕了几次。麦琪无奈,就将孙氏女带到了训练场,摆脱折再兴和种天豪多跟孙氏女说说话,排解排解忧烦。这正好折再兴、种天豪接近他的机会。 种天豪借机很快就跟孙氏女熟络起来了。通过孙氏女透露的消息,他们才知道这打箭炉是锦衣卫商队从西宁卫到大理国商路上建立的几个驿站之一,种师道第四次西征曾经每百里就建设一个驿站,沿途驿站大小建立了近100个。但是供西宁州道大理国并没有那么多的驿站,只是每隔七、八天路程才有一个驿站可以补给。 这个打箭炉是进入大理国前最后一个驿站,这个驿站孙子涵是大理皇帝段竞逐的侍女叶二娘的娘家哥哥负责打理的。叶二娘娘家本姓孙(详见二一六回),在叶二娘落魄的时候这个孙子涵对叶二娘也是精心照顾。如今叶二娘得势了,自然就给他哥哥安排了一个管理驿站的肥差。 孙子涵原本是一个实在老实人,但是做了官以后就变了。三年肥知县,不如一年穷驿丞。这驿丞本来就是油水非常大的差事。锦衣卫建立驿站的时候,所有驿站都有商队管理自负盈亏的,但是叶二娘靠着自己在大理国的地位,跟当时掌控大理国的时迁商量自己在打箭炉建立一个驿站,并以大理国官职授予了孙子涵一个九品的驿丞官职。 孙子涵当了驿丞后,在打箭炉也开始做起买卖来了,他可是什么都卖。那些华夏军的盔甲和弓箭本来就是华夏军拨给保护段竞逐的御林军的! 孙子涵不但倒卖军需物资,还开始卖官鬻爵。只要给钱,他就通过妹子叶二娘和段竞逐的关系,让大理国的吏部授予官职。 孙氏女是孙家一个远方亲戚,由于家贫被人倒卖。孙子涵知道后就将这个远方的侄女买了下来,随即就卖给了麦琪头人做老婆,再加上一个虚无的宣抚使,换了500两黄金。 六零三 打箭炉侯建造官印 折再兴相认锦衣卫 那人见折再兴和种天豪走了,缓慢的站起身,这个人正是麦琪的二儿子博罗本。长相傻乎乎的博罗本,天生长着一对“鹰眼”,能看到远处的情景。种天豪和孙氏女的表演尽收他的眼底,此刻看着种天豪的背影,这个博罗本突然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麦琪准备好了从各部落采购来的货物,带着自己长子翁波,在折再兴、种天豪的的保护下南下直奔打箭炉。 这个打箭炉地理位置不是一般的险要,这个地方向南距离大理国500多里,东去500里就可以到成都,向西500里就进入了吐蕃腹地。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名义上归吐蕃管辖,但是吐蕃自从唐末就开始衰落下去了,如今吐蕃只是一个部落联盟,而打箭炉这里实际上是无主之地。 华夏军在各地建立的商战一般就十几个人,种师道西征建立的驿站不过百余人,按照打箭炉的地理位置这里驻扎一个百人队是复合条件的。但是时迁当初带着锦衣卫南下大理国帮助段竞逐夺取皇位的时候带着的锦衣卫不过50多人,根本无力在这里建立站点。就让刘珂帮忙在这里建立驿站,为往来的客商提供补给。 岳飞、时迁带领大理国的精锐士兵西征以后,大理国大权逐渐落到了叶二娘、刘珂的手里。叶二娘此地商路利益巨大,就让自己的娘家哥哥孙子涵打理此处。 叶二娘最终跟刘珂达成了协议,让刘珂掌管朝中大局,自己则控制中进入大理的商路。两人一个要权,一个要钱,也是各得其所。 原本到还有一条从成都到达大理的商路,但是这条商路随着刀白凤退到西南夷地区后也就断了。岳飞为了练兵曾经跟刀白凤见了一仗,虽然获胜但是也没有彻底消灭刀白凤(见三九六)。刀白凤退入道西南夷后,整个巴蜀到大理的商路就被完全堵塞了,这就更加彰显西宁到大理商路的重要。 打箭炉原本就是一个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自从孙子涵开始经营此地以后,在这里修建关卡,建立衙行,不但为路过这里的行商提供食宿和交易的场所,还经常插手自己看上的买卖。 孙子涵做的最大的一笔买卖就是将一个空头的宣抚使的职位卖给了一个土司(其实麦琪自己不敢称土司,只不过在孙子涵眼里每一个吐蕃人都是土司。),这笔生意他得到了500两黄金,付出的只是自己一个不知名的远房侄女。 现在大理国的御玺就在妹妹叶二娘手里保存,一个空头宣抚使的人名文书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此刻叶二娘已经差人将任命的圣旨交给了孙子涵,孙子涵就打箭炉当地找了一间最好的作坊,给麦琪做了一套官服、篆刻了一方铜印。 打箭炉是进入大理国之前最后一个补给站,在孙子涵的经营下已经发展成有近千人的镇店了。锦衣卫是没有放弃这里的,他们秘密开设了一个据点,这个据点就是这个手工作坊。 这个作坊的老板是侯建,江南人士,善于制作衣甲,原本方腊的永乐义军,后来在秀州投降了西军。由于心灵手巧,又和王定六是同乡,后来加入了锦衣卫。 打箭炉这个地方毕竟人口稀薄,要是开一个裁缝铺不可能安排那么多锦衣卫。为了掩人耳目,侯建开设一间手工作坊,从事缝衣服、钉马掌、修补马车等各种手工业。本来这里没有刻印章的业务,不过整个打箭炉也没有谁能可印章,孙子涵找到侯建后,侯建勉强答应下来。 孙子涵要求侯建必须将官府、印章在七月底必须弄好,官服好办,就按照孙子涵的官服样式制作也就是了,这个印章倒是难住侯建,他知己琢磨了十几天才把着印章制作好。 不过制作官服、印章的事情侯建也觉得不对劲了,一个小小的打箭炉的地方驿丞伪造这些东西做什么?为了防止万一,他还是将这件事上报了。整个大理国的锦衣卫站点只有在一个,原本在大理城。后来时迁受封大中国公,就把据点放在了大中国城。 打箭炉并没有信鸽,所以侯建只能派骑快马送到大中国城,这里距离大理国只有500多里,但是山路难行,到达大理国快的也要七八日。所以这封信送出去并没有什么回音。 这天侯建坐在店铺里正在忙碌,这是伙计来报说大中国城来人了。侯建急忙将此人引入后院。来人侯建认识,此人名唤张若虚,是刚刚加入锦衣卫的。他有一个本领可以日行200里,因此被王定六看中。 自从折再兴和种天豪失踪后,王定六派人道各种查找,各地锦衣卫站点也都派人配合查找,李若虚就是派往大理国查找折再兴、种天豪的。他路过打箭炉的时候在侯建这里休息了一日,所以认识侯建。 李若虚在大理国的锦衣卫协助之下,在大理探访了多日,也么有消息,心灰意冷的他决定还是先回西北再说。如今就是他从大理国回来路过打箭炉,他想在这里休整一下,因为下一个补给点,距离此地还要七八日的路程。 李若虚见到侯建问道:“我说侯兄,你在打箭炉有没有二位少爷的消息。” 侯建道:“这里来来往往都商贾不少,带来了不少消息,可是就是没有二位少爷的消息。” 李若虚道:“我在这里休息一天,你找人给我钉上一副好马掌,我明日便走。咱们今天去哪里吃上一顿,上次是你请客,这次我来做东。” 侯建道:“寨子东边有一座专卖牛羊肉的铺子,哪里还能买到吐蕃人的青稞酒。咱们去哪里吃喝,而且哪里人多,说不定能探的什么消息。” 二人说说道道的离开了作坊,也是凑巧,他们刚刚来到大街之上,正好看到麦琪人商队进入打箭炉。打箭炉只有一条大街,每日里商队来来往往的并不稀奇。但是这么大规模的吐蕃商队并不多见。侯建、李若虚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李若虚御林军出身,身长9尺,比寻常人高了半头,看东西时候前面几乎无人拦挡,因此看东西也就看的远些。他远望商队吓了一跳,他发现商队之中有两人就跟折再兴、种天豪长得相似。 李若虚并没有见过二小将,于是急忙问侯建道:“侯兄,你看那个二人是不是与二位少爷的画像相似!” 侯建此刻也发现了,道:“那还用看吗,我跟折少爷,在永乐军中就认识,当时他还只有11岁!” 李若虚大喜道:“我真是没想到,二位少爷竟然流落的到了吐蕃的部落,怪不得找不到。咱们赶快过去相认。” 侯建急忙阻拦道:“且慢,他们在吐蕃人的队伍中,定然有蹊跷。不可贸然相认。” 李若虚道:“那却如何是好?” 侯建道:“我自有办法。”侯建说完就在大街上有意无意的哼起了家乡的小调。 折再兴这些年在军中冲杀,见惯了刀光血影,今天突然听到家乡的香浓软语,不禁一愣。他顺着歌声看了过去,见一个矮小的男子正在哼唱小调,折再兴自己一看这个人竟然有几分眼熟!却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侯建见折再兴看自己,于是用手指了指手工作坊,拉着李若虚就回了作坊。折再兴看到了侯建在示意自己,心中暗道:这莫不是锦衣卫的暗探。 想到此处,折再兴对麦琪道:“麦琪头人,我去那个作坊给马蹄换个马掌。” 麦琪道:“好,你快去快回,办完事情直接到衙行寻我。” 折再兴对种天豪,道:“天豪,跟我同去,哪里好像还能做衣服,你我各自做上一身。” 种天豪道:“好,同去就同去。” 折再兴、种天豪刚一进入作坊,侯建、李若虚立刻见礼,道:“锦衣卫侯建(李若虚)参见二位少将军。” 折再兴、种天豪本来就想在打箭炉寻找锦衣卫,然后调动兵马消灭融共吐司。他们没想到一进入打箭炉竟然被锦衣卫找到了。 折再兴上下打量了一下侯建,惊奇道:“莫不是侯老伯!” 侯建道:“兴哥还认得老汉,当年我在秀州就加入了西军。如今在锦衣卫做事,你们二位怎么到了这里。” 折再兴就简单将从成都府逃出来,然后误入麦琪吐司的领地等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侯建听到“麦琪”二字,立刻来了精神。他就将孙子涵让他做官服、刻印信的事情说了出来。侯建篆刻的音信正是“麦琪吐司”四个字。 折再兴听了道:“哪有官印刻私人名字的,看来这个孙子涵也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原本我还以为这些印信都是真的呢,原来是孙子涵伪造的。既然他伪造的印信,也就跟大理国威望无关了,我看咱们尽快离开吐蕃,不要管他们都争端了。” 种天豪此时却阻拦道:“且慢!我们知道这些印信是假的,可是高原上吐蕃各部可是不知道的。他们要抢了麦琪官印,大理国的威望自不必理会,未来他们再轻看我们华夏军。我看这一仗不但要打,还要打出威风。” 折再兴听了种天豪的话也有些道理,问道:“李大人,这大中国城有多少人马?” 李若虚道:“人马到是不少,岳飞、时迁二位大人西征之时,告诉云中鹤大人中国城人马不可轻动,所以以小人看来,大中国城必然不肯出兵。” 六零四 韬光养晦 折再兴问道:“如今中国城谁围主将。” 李若虚道:“是杨志大人到此处镇守,可是杨大人到此处不过2个多月,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带回来的士兵也是水土不服,好像很多士兵都在养病。” 折再兴道:“养病?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养病能养两个月!其中必有蹊跷。” 种天豪道:“我知道杨志,此人素有计谋,爷爷(种师道)几次想调他进入军机处,只是阴错阳差,没有成行而已。我这就去中国城请杨志出兵,这仗必须打出我们的威风。” 折再兴道:“也好,不过这里道大理国还有七八天的路程,速度要快,我估计麦琪商队最多在这里要驻扎20天,若20天内带兵回来,我便带兵跟融共吐司较量一番,如果无法的回来,我也就离开麦琪的商队,去大理国寻你了。” 种天豪道:“20天定然可回。” 一旁的李若虚道:“小人可以日行200里,我也来熟悉里到大理的路程,愿为少将军引路。” 种天豪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折再兴一把拉住种天豪,道:“且慢!我就等你到八月十五,过了中秋节,若援军不到,我就离开商队。” 种天豪听罢,立即拉着李若虚匆匆而去,惊得侯建目瞪口呆,他问道:“这个天豪将军怎么如此性急!” 折再兴叹了口气,道:“女人哪!还不是因为女人。” 杨志在华夏二年十月底的时候,选了挑选了3000士兵,将岳飞从带来的滇马、驴子、骡子和其他战马等共计准备了上万匹的牲口,直奔大理国而来。这些士兵都是在都西域百战成钢的精锐武士。 考虑到大理国山地多,所以杨志这回带来的都是以步兵为主,虽然华夏军的步兵也都配备了马匹,但是长期的行走山路也是不方便。岳飞带领身材弱小大理兵,在牲口、马匹配备不足的情况下100天就到了西域,而杨志带来的3000人,身高马大,每人配备了3、4匹牲口,却走了七个多月才来到大理,直到5月底来到中国城。 这些士兵来到大理以后精疲力竭,不少人水土不服干病倒了。杨志只好命人寻找大夫,让士兵好好休整。 杨志和李山(原来的李三改名为李山)到了大理后就发现这里的朝政早就被刘珂、刘琦兄弟把持,而段竞逐起居生活也被叶二娘控制起来。 杨志在白达番的包头城跟段竞逐共事过一段时间,二人关系相当不错。杨志见到段竞逐后,段竞逐就非常惊喜,当即留下来赐宴。 酒席宴间段竞逐和杨志开怀畅饮,高谈阔论,各自讲述离开白达番后的见闻轶事。两人越说越高兴,这时候段竞逐来了兴致,满脸笑容的说起了白达番话。 杨志大概能听懂白达番话,不过段竞逐说话的内容却跟面脸堆笑的表情截然相反,段竞逐告诉杨志,自己已经被叶二娘限制起来,居住饮食都有人监视。他请杨志发兵将自己就到中国城,然后发兵平息朝中的刘琦、刘珂兄弟。他再也不想当这个傀儡皇帝了,只是想尽快返回西北。 杨志也是聪明之人,他已经知道目前大理朝政的状况,他也是精明之人,他当时也是笑着用白达番话,道:“此刻咱们只是实行韬光养晦之策就好。等待时机一切我来安排。” 段竞逐素知杨志的手段,听了杨志的话后心中大悦,刚要继续谈话,此时叶二娘走了进来。 叶二娘一身宫女打扮,可是脸上却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她走到段竞逐身边道:“德太妃(段竞逐母亲)有事情请陛下去慈宁宫回话。请陛下起驾。” 叶二娘并不等段竞逐回应,他一个眼神,段竞逐身边的两个太监就过来搀扶段竞逐。杨志见状大惊失色,没想到段竞逐身边的太监都是叶二娘的人! 叶二娘还是算给杨志的面子,走到他身边对她屈身施礼,道:“杨将军,请随意享用美食!”然后不等杨志回复,带着段竞逐扬长而去。 杨志看着叶二娘的背影,叹息道:“好霸道的婆娘。” 杨志哪里敢在大理成停留,急忙忙赶回了中国城。他向云中鹤询问这个叶二娘的情况,如今云中鹤只是在中国城,训练从中原来大理避难的那些林天豹那些子弟兵,对于叶二娘的事情还是停留在她帮助段竞逐当上大理皇帝时候的印象。 杨志紧忙请李山去调查叶二娘的情况,李山虽说大理国管理锦衣卫,可是这里的锦衣卫大多数被时迁带走了,偌大个大理国只有十几个锦衣卫。李山一边从军中挑选精细之人加入锦衣卫,一边派遣现有的锦衣卫打探消息。 这叶二娘自从时迁、岳飞西征之后,在大理国飞扬跋扈的事情尽人皆知。李山很快打听清楚了,叶二娘掌握了大理皇宫内位所有事物。段竞逐的御玺都由她亲自掌管,也就是说她可以随便写发出圣旨。 原本皇宫大内高太后(大理国先帝段正严的母亲,见二七三)在宫中还有些威望,曾经怒斥叶二娘。没想到叶二娘竟然使出手段逼高太后自杀。 如今的大理皇帝段竞逐年因为叶二娘拥立有功,而且当年尽心尽力保护自己的母亲德太妃,因此不忍处罚,自此叶二娘就掌握的宫中大权,更加肆无忌惮。 杨志闻听此言后,立刻下令中国城的官兵就在中国城内训练,对外就成水土不服都在养病,避免与大理国的权臣们冲突。杨志本人也只是偶尔朝会上能见到段竞逐,二人在叶二娘、刘珂众多耳目监视下,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叶二娘、刘珂还担心杨志来到大理后,会像当初时迁和岳飞那样把持朝堂呢。杨志带回来的3000人马,虽然病病歪歪的,但是他们要是病好了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何况岳飞、时迁走的时候还留下了5000人马,这些竹枪兵可是岳飞精心训练的士兵。 刘珂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他弟弟刘琦手中的腾冲兵了,为了彻底掌控朝堂,刘珂举全国之力扩充腾冲兵,如今腾冲兵有战象30头,士兵也接近万人了。但是刘琦训练士兵的能力可是比岳飞差了不止一个等级,这一年多来,腾冲和蒲甘国边境两侧出现了一股悍匪,到处打家劫舍,骚扰地方。 刘琦带着腾冲兵四处绞杀这股子势力,无奈这股字土匪指东打西,居无定所,弄得刘琦狼狈不堪。刘珂想把腾冲兵调回大理对付杨志,可是最终见杨志只是在中国城歇脚,不掺乎大理国的朝政,也就放松警戒了。 杨志表面上什么都不管,实际上每日都在琢磨怎么重新铲除刘氏兄弟和叶二娘重新掌握大理大权。不过杨志心思活分,大理国从权臣高智昌被诛杀开始,短短一年多经历了时迁、岳飞、刘氏兄弟、叶二娘等权臣当朝。现在凭借自己掌握的人马,诛杀这些权臣没有问题,只是处理了这些人之后又改怎样呢?自己也当权臣吗? 杨志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大理的政局,于是将这里的情况写了一些简要的条陈用信鸽放了出去。然后又将这里的情况仔细的写了条陈,派人骑马送往延安府。 如今巴蜀进入大理国的商路由于刀白凤占领了西南夷已经阻断了,所以杨志派出的信使只好沿着到西宁州的商路送信。但是无论是信鸽上的消息还是派出去的信使送出的信,都因为种师道南下劫击刘星源的粮食,所以暂时没有收到。 杨志没有收到种师道的回信,所以也只好在中国城隐忍了下来。他这里等待了将近2个月才等来了锦衣卫的信使李若虚。但是这个李若虚是来给带来的信息并不是种师道对于大理朝廷的安排,而是带来了折再兴和种天豪在恭州失利并且失踪的消息,让各地锦衣卫帮助查找二小将的下落。 其实杨志、李山、李若虚等人都明白这二人到大理的机会太少了,这不过这二人身份特殊,所以种师道才要求各处查找。 杨志想李若虚打听自己写给种师道条陈的事情,李若虚刚刚加入锦衣卫没有多长时间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李若虚告诉了杨志,王定了向各地都发了信鸽,让查找二小将的下落。但是大理国的锦衣卫并没有收到信鸽,这说明大理的山高地远,从延安发出的信鸽可能飞丢了,同理这里的飞出的信鸽也可能没有到延安府。至于信使传输,这里要先到西宁州,然后才能到延安府,一个来回100天都算是快的。 杨志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因此也就不着急等延安回信的事情了。李若虚在大理查找了几日并没有什么关于二小将的消息,于是就告辞走了。 李若虚走后不久,何元庆带着一百多残兵败将从腾冲边境回来了。杨志根本不知道怎会何元庆带兵去了腾冲边境,甚至他也是只是听说岳飞有个结拜大哥叫做何元庆。杨志以为何元庆跟岳飞西征去了呢。 杨志仔细询问后才知岳飞临走让何元庆去腾冲、蒲甘边境作乱,吸引刘氏兄弟的军队,减轻对中国城的压力,毕竟这里有很多西军子弟。并且约定一年为期,岳飞一年后定然回归大理。杨志听岳飞竟然有如此见识,也是敬佩不已。 六零五 南疆来了藤甲兵 华夏子弟偷出城 何元庆虽然职位不高,只是一个营官管带,但是确是西军老人,杨志对何元庆还是显示出来足够的尊重。 杨志对何元庆道:“何将军(何元庆职位根本称呼不到将军)镇南将军(岳飞的职位)让你在南疆游击一年,如今已经是一年多了,能够带回一半人马尤其难得。” 何元庆道:“杨大人谬赞了。我们再用王爷的游击之法,在腾冲、蒲甘边境如鱼得水,一年之内指东打西倒也逍遥,我们对付刘琦的兵马游刃有余。一年只见我们人马不但没少,扩充了600多人,而且建立的营地,给养也能自给自足了。没想到月前蒲甘国出现了一支队伍,偷袭了我们的营地,我们毫无防备,被打得惨败而回。” 杨志暗道:按说能跟刘琦缠斗一年也是精兵了,为何被小小的蒲甘国的士兵偷袭! 杨志问道:“这是一只什么样的队伍?” 何元庆道:“谁知道。这不过这群士兵都是穿着藤甲,领头的到像一个汉人。不过人数可是不少,当时漫山遍野的冲下来,一下子就把我们冲散了。” 杨志道:“这倒是一个奇事,需要探查一番。如果这群藤甲兵跟刘琦一起对付我们可就麻烦了。” 一旁的李山道:“这个我安排人去探查。” 杨志道:“这个要快,咱们等到王爷的回信后,咱们可能就要对大理国动手了,要是突然来了来路不明的队伍那就麻烦了。” 就在几人商量如何探查这只神秘的藤甲军之事,外边军校报告道:“李若虚回来了。” 杨志蹭的就站了起来,道:“李若虚去而复返,定然有大事发生,快去迎接。” 杨志急匆匆的迎接了出来,见到李若虚道:“出什么事情了。” 李若虚见杨志焦急的样子,笑道:“你看看这个是谁?” 杨志往李若虚身后看去,见一个身高体壮,面目黝黑的壮汉站在身后,杨志看着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这个是谁。 李若虚道:“怎么不认识了,这个是天豪少爷。” 杨志只是跟种天豪见过几面,并不熟悉。他印象中种天豪是一个清秀的少爷,跟这个眼前黝黑壮汉大不相同。 杨志道:“你是天豪少爷?” 种天豪道:“怎么杨大人不认识我了,这里不是有西军子弟吗,找几个来辨认一番。” 种天豪一嘴的西北话,让杨志放心不少。现在种师道到处寻找种天豪、折再兴,如果自己找到了种天豪自然是大功一件,但是如果认错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李若虚没有见过种天豪,种师道要是怪罪下来最终还是要怪到自己头上。 杨志看了一眼李山,李山要是在平时早就相认了,可是如今他也疑惑了,转身就往去找华夏军子弟。 不一会,李山就把林天豹领了过来。林天豹和种天豪从小一起在渭州长大,当然熟悉。两人同岁,种天豪生日要大了2个月。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在玉门关,当时种天豪跟随大军西征,而林天豹等人则南下避难。 二人见面相互打量了一下,立刻抱在了一起。林天豹道:“三哥(种师道的孙子辈中种天豪排名第三),这两年没见,你怎么又黑又壮的。” 种天豪道:“你要是在草原上住上几个月,天天骑马练兵,也会如此。” 杨志见二人相认,也就放心了。他急忙施礼道:“下官杨志,见过天豪少爷。” 种天豪急忙还礼,道:“杨爵爷(杨志在种师道建国时候被封为二等子爵,详见406)不必多礼,这样小心是应当的,倒是我唐突了。” 杨志急忙问道:“再兴少爷下落可曾知晓?” 种天豪道:“他如今在打箭炉,我这次回来就是请杨大人派兵解难的。” 杨志道:“此话怎讲?” 种天豪就把和折再兴定计,要帮助麦琪头人消灭融共土司,称霸雪域高原的的事情说了。杨志听了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种天豪急忙说道:“杨爵爷快请发兵,再兴贤弟约定八月十五不到,就要自己回来。我们紧赶慢赶,用了整整4日来到这里。要是大军行进需要十多天,所以现在干路还是来得及的。” 杨志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李山,赶快选派脚程快的锦衣卫20人,你亲自带领,去打箭炉再兴少爷接回来。无比保再兴少爷周全。” 李山立刻道:“我这就安排。” 种天豪听杨志安排都傻了,急忙道:“且慢,杨爵爷,我还要跟融共土司打上一仗呢?” 杨志温声细语道:“再兴少爷,打仗不是儿戏。打箭炉距离大理国500多里,距离这里也有700多里,我要是带兵远征,这可是属于千里行军了,而且一路多山路,道路崎岖难行。现在距离八月十五只有12天了,我就能赶到那里士兵疲惫能打仗吗?那个融共土司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糊涂账万万打不得的。” 种天豪急道:“杨爵爷,我爷爷可是胸怀天下之人,这吐蕃高原早晚也要纳入华夏国境内,你要是击败融共土司,这吐蕃东边南北2000多里的土地就算是归属华夏国了,这开疆拓土的功劳,您这子爵变侯爵了。” 杨志听了种天豪的话,心中一动,但随即就明白了种天豪的用意了。他笑道:“天豪少爷,你跟那群吐蕃人有什么恩怨我管不着。但是王爷现在着急到处寻访二位下落,要是无端起战衅,二位少爷有个马高镫短的我可吃罪不起!开疆扩土是好事,但是还是要有侯爷的旨意。”说罢他挥挥手,事宜让李山快走。 李山也觉得种天豪还是孩子脾气,视作战为儿戏,他是完全赞同杨志的主意的。随即向种天豪一抱拳,转身探查南疆藤甲兵之事去了。 种天豪还要争辩什么,杨志对着周围士兵道:“都看好了天豪少爷,要是他出了中国城,我拿你们试问。今晚大排宴宴,给天豪少爷接风” 种天豪真的有些着急了,他几乎哀求道:“杨爵爷……” 这时候林天豹一把抓住了种天豪,道:“天豪,爵爷说的对。这中国城风景不错,跟咱们西北大不相同,我带你看看。”说完,用眼睛示意种天豪。 种天豪见林天豹话里有话,也就不再争辩,任由林天豹拉走了。 当夜杨志大摆酒宴给种天豪接风,种天豪也不闹开始吃喝起来。种天豪岁数不大,可是酒量确实不小,他左一碗,又一杯的给杨志、云中鹤敬酒,华夏军子弟兵也跟着起哄,纷纷饮酒高歌。杨志也是高兴喝了一个痛快,云中鹤本来就是白达番人,喝起酒来更是冲动,不管是谁敬酒就直接就喝,当天晚上杨志、云中鹤都酩酊大醉! 杨志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起床之后还觉得头痛欲裂。洗漱完毕,他就骑着马城中各处巡视,他觉得今日城中安静了不少,尤其是驻扎子弟兵的兵营,每日那里都是人喊马嘶的,今天却是出奇的安静。 杨志骑马直进入华夏军子弟的驻地,这里驻扎着将近500华夏军子弟。进入营地一看,他就傻了,这个营地早就空空如野了!杨志立刻就明白了,这些小子们肯听是受了种天豪的蛊惑,去打箭炉了。 杨志大叫一声:“苦也。”顿时急火攻心,两眼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昏迷不醒了。 来到大理国避难的华夏军子弟,与去扶桑国避难的孩子不同,这些子弟岁数相对比较大,从西北出发的时候大多数是十三四岁,如今差不多都十五六了,更有大一点的都成年了。这些孩子年纪大了就有自己的心思了,很多人不想远离中原就是希望能够有机会上战场,特别是归义城的那些孩子,他们想在中原打上几场战争,摘掉他们头上纨绔子弟的帽子。 特别是林天豹更是有建功立业的想法,他的父亲林冲是华夏军第一武将,如今他背上纨绔子弟的名号,让他心有不甘。林天豹今年18岁,是这群孩子的“领袖”了。他听到种天豪要去跟吐蕃人作战的时候,早就按捺不住了。 林天豹跟种天豪定下了计策,当他晚上流落敬酒,将杨志、云中鹤灌醉。然后以训练骑兵为由,悄悄的离开了中国城直奔打箭炉而来。 这些华夏军的子弟原本都是西北长大,从小就离不开战马。可是中国城是依山而建,城内就没有训练骑兵的场所。所以这些华夏军自己经常在云中鹤的带领下,到城外平台之处练兵,所以他们出城之时,守城的头目并没有怀疑,这让种天豪的等人顺利出城。 种天豪、林天豹等人出的中国城,顿时觉得有天高任鸟飞的感觉,他们纵马狂奔跑了半日。种天豪栏中了林天豹,道:“别跑了,这一口气跑出了四五十里了,再跑马受不了了,他们也追不上了。先歇口气,吃点东西再走。” 林天豹道:“好!”随即他招呼众子弟下马。 种天豪道:“咱们先埋锅造饭。” 林天豹一听有些发愣,道:“以前都是有火头军给我们做饭,这次咱们也没带他们出来呀。” 种天豪这才发现这些“少爷兵”就顾了上战场立功,根本没带粮草!种天豪暗暗叫苦:这些纨绔子弟真是把上战场当做儿戏了。 六零六 寻吃食再遇故人 种天豪只觉的腹中饥饿难耐,此刻这些子弟兵队伍也都发现了问题,嘤嘤嗡嗡的探讨起来。 有的说道:“要不咱们打一些野味充饥。” 还有人道:“咱们玩的也差不多了,干脆回去。” 更有甚者道:“干脆咱们看看哪里有村镇,买点吃的要不就抢点东西。” 种天豪一个头两个大,一时之间也没有啥好办法。他思来想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抢点粮食。至于大理官兵会不会围剿他们,他也说不准,而且最重要的现在名义上,大理国是华夏军支持的,华夏国是上国。 种天豪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翻身上马道:“跟我走,我带你们找些吃的。” 种天豪低声问林天豹道:“咱们往僻静的山里走,寻上一个村镇,跟他们买些粮食,如果他们不卖,就抢一些。反正现在是秋粮已经下来了。” 林天豹道:“也好,咱们就往背面的山里走,那里地方偏僻,打箭炉不也是在西北吗方向吗?正好方向也对。” 种天豪刚来大理对这里的地里环境完全陌生,想到种天豪都来了一年多了,应该熟悉道路,于是道:“也好你前头带路。” 林天豹应和了一声,带着这500少年郎下了官道,就往大山深处走去了。一行人沿着山路又走了30多里,这山路崎岖难行,远非官道可比的。他们一行人有都是骑兵,有些地方仅仅勉强通行马匹。 行军到了太阳快落山了,众少年从天还没亮就跑出来,到现在水米没打牙,行军已经接近百里了,真正是人困马乏了。 种天豪越走越不对劲,问道:“天豹,咱们这是要去哪呀?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 林天豹道:“不是去找粮食吗?” 种天豪道:“可是这周围都是山,哪有村镇,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 林天豹奇道:“我哪里认路,就是瞎走,方向对也就是了。” 种天豪顿时无语了,他对这些少爷兵实在是失望了,这里距离中国城不过百里,这群少爷来了一年都不认识这里的道路。不认识路也就算了,沿着官道走总不会有错,这个林天豹居然就敢带着大队人马往深山里钻。 种天豪立刻止住了队伍的前进,道:“别走了,咱们可能迷路了。” 林天豹道:“怎么可能,咱们一直是沿着山路往北走……”说着,用手往前一直,紧接着就不说话了。因为手指的方向正是太阳落山的方向,他们在山中绕了一个圈子,现在已经是往西走了。 种天豪想骂林天豹一顿,话到嘴边也就缩回去了,与其现在责骂,还不如早点想想办法。种天豪毕竟在军中待过,他知道军中无粮必乱,现在必须要找到一些吃的,如果找不到吃得,找点喝的也行。 种天豪趴在地上仔细倾听,发现有一方向传来淙淙的水声。种天豪道:“跟我走!” 这些少爷兵都拉着马想着林中深处走了过去。种天豪带人穿过了一片树立,发现了一条小溪,种天豪长出了一口气,道:“先喝点水,也也饮饮马!” 林天豹也道:“抓些鱼,都快饿死了。” 众少年纷纷把马扔在一边,跳到水里抓鱼。小溪并不宽,水也不深,这些孩子进入小溪中一通扑通,弄得水花四溅,结果事一条鱼都没有抓上来。 种天豪见眼前一片混乱也是无奈,他也把马匹拉到了溪边饮马,自己也捧了点水洗了洗脸。 在凉水的刺激下他清醒了一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想休息一会解解一天的疲劳。无奈腹中饥饿,让他无法安神,再看这眼前乱成一团的纨绔子弟们,他也理解了当初归义城惨败的原因了。 种天豪暗道:他们来到大理训练一年多,还是老样子,跟当初归义城是一个德性!真是难以想象。这些人就算到了打箭炉,能够完成我的心愿吗?现在我们又是在那里,没有粮食,我们能走出这大山吗? 就在种天豪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四周铜锣响亮,杀声震天。种天豪吓了一跳,他急忙站起身,拔出军刀,翻身上马,查看情况。 只见四周冲出百余喽啰兵,手持格式武器,直奔这些娃娃兵而来。这些娃娃兵见有敌袭当时就乱了起来。有找刀的、有寻马的、还有往河中心逃跑的,当然也有一些骁勇的子弟,举着兵刃像无头苍蝇一样对着空气乱砍乱跑。 种天豪高声叫道:“别乱!列阵!” 对面山寨的头领见状哈哈大笑,道:“发财了,发财了!” 种天豪听到山寨头领的声音有些耳熟,他们聚目光看过去,这个山寨头子竟然骑着一头牛,于是高声道:“是一直撞吗?种天豪在此!” 那董平一听,竟然遇到了熟人。他急忙打了一声“匪哨”,随着哨声想起,这些土匪竟然秩序退到了董平的两侧,排列好了阵势。 种天豪看到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董平排列的阵势正是他和折再兴在松鼠岭训练董平和闹翻天手下山匪的时候传授的阵法。这些山匪不过训练的几个月而已,现在阵势却是有模有样。再看华夏军子弟,到现在还是乱哄哄的。 林天豹等人也认出对面土匪排列的是西军的军阵,再看自己的样子,脸上有些发烧。这时种天豪高声道:“都别乱。赶快列阵,对面是熟人。” 种天豪催马来到董平面前,董平见识种天豪急忙挑下牛来,道:“种将军,怎么你也到这里来了。” 种天豪见董平知礼,也就收起了战刀,道:“真是一言难尽。” 董平见种天豪身后的小将们都是骏马快刀,衣甲鲜明,悄声道:“这些莫不是传说中的中国城的少爷兵?” 种天豪苦笑道:“莫说了,我们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你这里有吃食吗?” 董平道:“闹翻天现在山上,山上还有一些存粮。就请上山一聚。” 种天豪带着这些少爷们跟着董平上山。一路上种天豪打听董平为何流落到此地。董平就细说了他们这几个月的漂泊。 原来合川沟一战之后,闹翻天和董平只带着百余人跑了出来。跑出来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能从死人堆里跑出来可也都是有些本领的人。他二人觉得这次算是为华夏军做事了,总能博一个官身了。就想带着这些人马去西北投靠华夏军。 没想到刘星源、杜文宏等人断了北上的去路,而且到处画影图形捉拿他们。闹翻天本来就是惯匪,他道路熟悉,带着这支残部东躲西藏,偶尔也做些无本买卖,补充给养。 有一次他们偶尔抢了一个商人,了解到大理国也有西北的商人和货品。现在川陕四路的北上的道路已经被封锁了,不少商人就转而南下。巴蜀南下商路原本是畅通的,可是后来崛起了一个叫刀白凤的土匪,这个刀白凤也做杀人越货的买卖,堵塞了商路。不过南下的商路经过地区叫做西南夷,那里有号称十万大山,只要能够躲过刀白凤到达大理国,就能获得玻璃、火柴、骨瓷等西北的紧俏商品从而获得暴利。 闹翻天和董平听说这个消息后,觉得大理国可能有华夏军。于是决定干脆过西南夷,进入大理国,这样就可以逃避官军追捕。如果遇到刀白凤就干脆入伙算了,未来如果能够拉着刀白凤一同被华夏军招安,那又是大功一件。 二人带人钻进了十万大山,是也凑巧他们还真遇见了刀白凤,也顺利的入了伙。加入刀白凤后才发现,刀白凤竟然是大理国的太后。被当时西军的时迁、岳飞赶到西南夷的大山之中的。 闹翻天和董平觉得跟着刀白凤瞎混也没什么出路,找了个机会就带着人溜了出来,在这里占山落草。 种天豪听了董平的讲述后,道:“没想到你们也有如此崎岖的经历。这里叫什么所在,距离打箭炉有多远。” 董平道:“这里名唤夜郎山,打箭炉在那里我不知道。不过这里距离大理国边境倒是不远,翻过夜郎山,再走山路,经3、4日便可到达。只是山路崎岖难走,这些少爷们……”董平撇了撇嘴并没有说话。 此刻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寨大门前,闹翻天已经得了消息接了出来。种天豪见这个山寨也是新修建的山寨,只是用一圈木质的寨墙围起了一片山谷,山谷内零零星星建造了20多件草房而已。 闹翻天见到种天豪,道:“少将军,如今山寨简陋,请勿见笑。” 种天豪等人早就饿的潜心贴后背了,道:“能够吃饱就好,那里有那么多讲究。” 闹翻天、董平种天豪等请到了聚义厅内,这个聚义厅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山洞,倒是能容纳几百人。喽啰们早就煮好了饭菜候着呢。种天豪等人也不可能,顾不得饭菜粗鄙,坐下就吃了起来。 闹翻天、董平见这群衣着华贵的少爷吃饭竟然如此“没品”,互相对望了一眼,默默在种天豪身边坐了下来。 种天豪也不知道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正所谓饥不择食,总算是把肚子塞满了。这是闹翻天才问道:“少将军,你这是从哪里来。这些少爷又都是什么人。” 种天豪就把他如何来到夜郎山的事情跟种闹翻天、董平说了。种天豪说完后,对二人道:“你们也别再这穷山僻壤的当土匪了,这回找到华夏军了。跟我去打箭炉,打败了融共土司,占领了大小金川,华夏军定然给二位一个出身。以后就是华夏军军官了。” 闹翻天、董平相互看了一眼,再看看面前的这些狼狈不堪的少爷兵,都暗自摇摇头。 董平道:“少将军我劝你别去打箭炉了,当初合川沟我们数千人马都让杜文宏杀得打大败,这打箭炉在数百里之外,这几百里的山路到了那里恐怕这些少爷们都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说什么打仗。如果少将军要是回中国城,我等愿意跟随加入华夏军,为国效力。” 种天豪不悦道:“你等怎么如此胆小,大小金川南北2000里,东西也有数百里,若此战成功,就能成为开疆拓土的英雄,以后挂印封侯也未可知。” 闹翻天看了看眼前这群吃货,暗自摇头。他笑道:“少将军,您要去那个打箭炉我们可以给您带路走出大山。这打箭炉太远我们就不去,当初在巴蜀的时候我可是帮了华夏军了,虽然粮食没有弄到,我们也出力不少。您能否给我留下一封书信,写明我们的来历以及为华夏军征战的事迹,我们去中国城投效也算有个引荐。” 种天豪见闹翻天、董平二人都没有帮自己的意思,也就不便强求。他说道:“好,我就给你们写一封书信,你们拿着它到中国城找杨志,总会给二位一个妥当的安排。” 闹翻天大喜,吩咐道:“快些取纸币来。” 种天豪拿起笔刚要写,突然看着闹翻天道:“你总不能叫闹翻天。” 闹翻天笑道:“小人名唤刘唐,闹翻天本是小人的匪号。” 六零七 风雨又起打箭炉 刘唐、董平并不信任种天豪,总是觉得种天豪就凭借几百少爷就要征服大小金川如同儿戏一般,因此不想跟随种天豪去打箭炉。 种天豪也是无奈只好带领其余诸家子弟继续前行。这些子弟从西北来到大理,转战数千里,跋山涉水的也是吃过苦的。可是他们转战过程中,亲随侍卫总是不少,起码衣食无忧,这次他们单独出来,本想道战场上转上一下,为金戈铁马的家族功劳簿上再添上一抹亮丽。但是没想到刚刚出来一天,就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先是饿了一个前胸贴后背,后是遇到土匪,要不是董平、刘唐是认识种天豪,只怕又要重演归义城之败。 晚上吃饭后,诸位少爷宿营时候发现连帐篷都没带,最终只好挤在了土匪的草屋、山洞里过了一夜。这种种打击,让很多子弟失去了去打箭炉建功立业的雄心,纷纷要求回中国城再说。 面对如此情景,种天豪也是无奈,他甚至产生了动摇,但是他想到了麦琪官寨那个人的承诺,有他坚定了信念,于是带着林天豹等剩余愿意去建功立业的去往了打箭炉,其余200多少年兵在刘唐派的向导的带领下往大理国的而去。 刘唐、董平拿到了种天豪的推荐书,又有200多华夏军子弟少爷们证明,这次可以堂堂正正的去中国城了。他们二人猜测中国城的杨志肯定急坏了,因为种天豪等人这么冒失偷着出来,太过儿戏,要有三长两短的只怕杨志要受到处罚。这次他们能将这200多人带回中国城也是大功一件。想到此处,刘唐、董平不再犹豫干脆烧了山寨带着人马直奔中国城而去。 正如刘唐、董平的预料那样,杨志得知种天豪、林天豹众小将离开了中国城直奔打箭炉而去,当时就急晕了过去。 众人拍打前胸,按揉后背半天才把杨志弄醒,杨志苏醒后,急忙派出十几个探马,去追赶种天豪。杨志吩咐能劝回天豪少爷的就立首功。自己随即挑选1000名精壮士兵,每个人带了10天的干粮,同云中鹤一道连夜追了出去。 杨志知道这群少爷兵虽然别本领的稀松平常,可是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行军速度必然不慢,因此他很有可能是追不上了,他走过打箭炉,那里从西域回大理的时候是走过,杨志清楚打箭炉也是属于高原,寻常之人上高原都会头重脚轻,全身无力,得适应几天才能恢复。因此杨志从留在中国城的8000多人中,精心挑选了1000人身强体壮的士兵,特别善于登高爬山的士兵。 挑选的1000健卒有从西域来的陷阵营也有岳飞训练的竹枪兵。但是不论是陷阵营和竹枪兵都是步兵,为了加快速度,杨志给这1000人每个人都配备了马匹。本地的竹枪兵不善骑马,就给他们配备了健骡或者驴子。云中鹤带着100骑兵先行开路,杨志带着大队人马仅仅跟随。 杨志把一切准备准备完毕,天色已经晚了,杨志带着人连夜出发,沿着官道直奔打箭炉而来。 他们连续行军了一夜,也是人困马乏了。天刚刚一亮,杨志命令大队人马宿营、埋锅造饭。杨志刚刚吃了两口饭,这时候开路的云中鹤回来了。 杨志见云中鹤急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找到天豪他们了吗?” 云中鹤道:“刚才探路的探子来报,说是从马蹄印和马粪上看,天豪少爷探马在前面20多里的地方进山了。” 杨志听了眉头一皱,道:“他们进山干什么?这山里有路吗?” 云中鹤道:“这是夜郎山,山里什么都没有。倒是有路能够通往边境,不过那是山路,虽然近了一些,但天豪少爷他们人人骑马,走起山路来起来恐怕还没走官道快。” 杨志疑惑道:“这些小爷这是要干什么呀?” 云中鹤道:“咱们追不追?” 杨志想了想道:“咱们就沿着官道走,他们带着马爬山涉水不一定比我们快,咱们加紧行军,只要能赶在这些少爷之前到打箭炉就行。” 云中鹤道:“就按你说的办,我宁愿在马上多走些路,也不愿意拉着马爬山。” 杨志道:“看来咱们要走长路了,让弟兄们都吃饱了,休息一下,不在这一时。” 杨志心里有了底,也就不着急追赶了。饱餐了战饭,有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官道向打箭炉方向前进。 杨志带着人又走了一段路程,前面有探马来报,说是有人带着200多子弟兵回来了。杨志大喜,急忙近前查看情况。 带着这些少爷兵的正是刘唐和董平,他们见到杨志后,呈上了种天豪的书信,有告诉了种天豪等人的去向。杨志听了,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倒也放心了。 杨志道:“刘唐、董平,你们二位这次为咱华夏军立了大功,我定要上报王爷,给二位封赏。你们先回中国城修整,手下将士也要整编。” 刘唐、董平相互看了一眼,刘唐道:“禀大人,我二人愿意带着山寨喽啰跟大军一起去打箭炉。” 杨志道:“昨天晚上天豪少爷让你跟他去打箭炉你不去,为何到这里突然改变了主意。” 刘唐道:“天豪少爷少年性情,他们那里想是去打仗,分明就是游戏。今日看到将军大军威风,与昨日所见大不相同,故而愿意追随大人建功。” 杨志闻听,道:“好,算你有些见识,就跟我出征。不过这华夏军军纪森严,若要违规,休怪军法无情。” 刘唐道:“大人放心,在夔州之时我的这些弟兄也都受过再兴、天豪两位少将军的训练。” 杨志派人将这些撤下来的少爷们送回中国城,然后两只人马遂合并到一起,直奔打箭炉而去。 麦琪商队到达了打箭炉之后,入住了这里的商户衙行。这个衙行原本是给商人休息一个大客栈。后来有的商人到这里后不愿意再走了,就在这里开始交易货物,直到孙子涵管理打箭炉这个地方后,这里逐渐转化成了商户衙行。 就如麦琪这样的吐蕃商队平时不愿意去汉地的,所以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交易。往来的汉人客商专门有一批人跟吐蕃商人做生意。麦琪一边在衙行里买卖货物,同时又去找了孙子涵。 孙子涵将大理国的圣旨和他在侯建作坊里伪造的官袍、印信都交给了麦琪。麦琪非常高兴有了中原王朝的承认(在麦琪眼中大理国和大宋国都是一样的中原王朝)他现在可以是真正的麦琪土司了。 麦琪穿着官服、抱着圣旨、托着官印在自己租住的院子了来回来去走动,高兴的对着众人道:“看看,这多威风,以后都称呼老爷我为麦琪土司。” 折再兴看着得意洋洋的麦琪土司,心中暗自冷笑:这个麦琪真还不住道围绕着他有一个大的阴谋正在向他袭来。 这时候有一个护卫走了进来,对麦琪行礼道:“土司大人,外边有一个汉人说是折教头定的马镫打造好了,让他牵着马去看。” 折再兴早就告诉麦琪土司种天豪已经找到了几个汉人朋友,愿意从中国城带一些护卫来帮助麦琪土司作战消灭融共。 麦琪听说有汉人来找折再兴高兴坏了,以为种天豪带着护卫回来了呢,于是高兴道:“快去快去,看看多么好马镫!我来付钱,一百两黄金也不在乎啊。”麦琪曾经告诉折再兴如果消灭融共土司,就给他黄金100两。 折再兴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牵着马就来到了侯建的作坊。李山已经在此处候着折再兴了。 李山见折再兴立即施礼道:“参见少将军!” 折再兴上下打量一下李山,道:“你是锦衣卫李三。” 李山道:“我已经改名了,现在叫李山。王爷到处派人寻你,还请少将军立刻跟我走,离开这是非之地。” 折再兴答应帮助麦琪土司打击融共土司开始却是有逢场应付之意,只是后来在麦琪官寨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折再兴又有些心动。不过这些事情扑朔迷离,他自己也无法掌控,所以他没有跟种天豪说出事情原委。 折再兴觉得应该赌上一把,如果种天豪真的带兵前来,能够消灭融共土司,并且里应外合掌握大小金川,那可是大功一件。但是如果事情败露,这一次也许跟合川沟一样,还是一场惨败。 折再兴见种天豪没有来,心里就有了一走了之的想法了。他对麦琪土司没有什么好感,此刻觉得他的死活对自己也没啥影响,只是觉得面前建功立业的机会就要失去了,确实有些遗憾。 李山见折再兴面露犹豫之色,道:“少将军,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啊。” 折再兴道:“天豪呢?他现在在那里。” 李山道:“天豪少爷的意思是让杨大人带兵去跟什么麦琪、融共的作战,灭了他们就能控制几千里的大小金川。” 折再兴道:“杨大人怎么说?” 李山道:“天豪少爷想得太过简单了,开疆扩土几千里,岂是咱们再中国城的那点人马能够完成的?杨大人当然不同意了,所以就让天豪少爷好好在中国城待着,让我道这里保护少将军去中国城。” 折再兴道:“也不是不能走,不过此事前后关节众多,反正你是锦衣卫,我就告诉你,你也帮我判断判断。” 六零八 鸠摩智指点金川土 折再兴进退两难地 麦琪土司的领地内有一个天龙寺,这个寺庙与大理国的天龙寺同名,却与其他藏传佛教的寺庙不同,从名称到装饰都有很多汉族的因素。这个寺庙的主持名叫鸠摩智,是大小金川内着名的喇嘛高僧。 麦琪世世代代是天龙寺的施主,为了回馈麦琪家,天龙寺的喇嘛在各种场合做法事为麦琪家祈福。到了这一代,这个鸠摩智在佛学的成就到达天龙寺建寺庙第一人的位置。但是这一代麦琪头人却相对懦弱,对天龙寺支持甚少,所以鸠摩智没有从麦琪家足够财物支持传播他的思想,使他成为一代活佛,这让鸠摩智非常不满。 折再兴虽然不信佛教,但是在麦琪官寨训练护卫的闲下来的时候,也去天龙寺游玩。天龙寺的僧人都不会说汉语,折再兴也就是到寺庙看看风景而已,见到寺庙里的喇嘛也就是点头示意而已。 折再兴第三次到寺庙的时候,正好看到鸠摩智。折再兴知道这个喇嘛是寺庙的主持,于是礼貌的向他点了头,然后就走了。 没想到鸠摩智却道:“这位施主来了弊寺3次,也不上一柱香吗?” 折再兴没想到这个喇嘛竟然能说汉语,吓了一跳,于是点了头,拿起一炷香点燃了插在了佛爷的香炉内。随时从身上掏出了几个铜板和剩下的一张军票塞到了功德箱内。 那鸠摩智见状从怀中取出一块铜排递给了折再兴。折再兴结果铜牌一看,这个铜牌非常厚重,一面雕刻着笑脸,一面雕刻着鬼脸,但是从雕刻形象看,这个铜牌出自中原工匠之手。 折再兴非常奇怪,问道:“大师,这是何物。” 鸠摩智道:“我看你满脸煞气,今生必然常走凶险之路。所谓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你年纪不大恐怕经历生死之事已经不少了。” 折再兴一听觉得有点意思,道:“你这和尚的,倒是有几分眼光!” 鸠摩智道:“少年能活到现在出了贵人相助,还有运气使然。然而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这块牌子将军可随身携带,今后征战沙场行赏善罚恶之事,如遇生死攸关之时这个就是护身符。” 折再兴不信这些神鬼之事,不过他几次死里逃生,现在想起了这老和尚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于是他将这面铜牌揣进了怀里,道:“多谢大和尚了。” 鸠摩智道:“老僧有佛眼识人之术,我观少年前途不可限量,以后公侯之位不在话下,这牌子就算是给少将军接个善缘。” 折再兴听鸠摩智说话这得有些玄幻,于是道:“借你吉言,若真有那日,必然重修庙宇,再造金身。” 有了这次接触之后,折再兴就跟鸠摩智逐渐熟悉了起来。折再兴在空闲之时就来天龙寺跟鸠摩智闲谈。闲谈之中,鸠摩智的见识让折再兴非常佩服,折再兴没想到在这蛮荒之地还有这么以为知识渊博的和尚。 折再兴在去打箭炉之前,跟鸠摩智告别。鸠摩智一改往日的随和,竟然面色严峻道:“少将军这一去,大小金川将迎来一场巨变。” 折再兴吃了一惊,道:“此话怎讲?” 鸠摩智道:“有些土司该换位置了。” 折再兴道:“难不成你真的能洞悉未来不成?” 鸠摩智并没有回答,他问道:“麦琪头人的两个儿子谁更优秀。” 折再兴道:“翁波跟我学习骑兵冲杀,是一个勇士。博罗本在寨子中少言寡语的都说他是傻子,我看这孩子不错,只是他麦琪不让他学习任何东西。” 鸠摩智道:“依我的观察这博罗本还是能够重塑麦琪家的辉煌的。” 折再兴突然从鸠摩智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贪婪的眼神,他瞬间明白了这鸠摩智也不是什么高僧,看了大小金川部落统治层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点也不比中原的王公贵族之间的关系简单。显然这个鸠摩智是跟博罗本打成了某种协议! 不过折再兴并不想介入麦琪家继承人位置的纠纷,于是道:“这些东西管我何事?只要能够送完这批货,我安安稳稳的回中原也就是了。” “安安稳稳?”鸠摩智冷笑道:“那里有安稳呢?这次麦琪去打箭炉的行程,你猜是谁透露给融共的。融共这次集结了1000多人,就是要取了麦琪性命。” 折再兴听了惊得倒退了两步,道:“好狠毒的博罗本,竟然想弑父篡位!” 鸠摩智道:“本来要是没有你和种天豪,这个新的麦琪土司就是博罗本的了。如果他当了土司,我就是活佛。可是你们给麦琪训练的100多精锐骑兵,所以这场大戏出现了波折。” 折再兴此刻充满戒备,他不由自主的向腰间的佩刀抹去。鸠摩智见状哈哈笑道:“施主多虑了,我要想取你性命就不跟你说这些了。” 折再兴道:“你到底要怎样?” 鸠摩智道:“当然到了打箭炉你自行离去这样最好,大家都省了麻烦。不过如果你要是参与进来也好,那就请你汉人朋友借来并将一起杀死融共土司,然后我来想办法除掉麦琪和翁波。这样博罗本就可以接任新的麦琪土司了,并且取代融共在大小金川的地位,届时大小金川都有博罗本说了算了。” 折再兴听道:“你们倒是好生算计,不过我能得到什么?” 鸠摩智道:“融共土司有一个女儿,非常漂亮,叫做昂总卓娅。本来是从小是嫁给翁波的,后来两家交恶,这门亲事也就没人再提了。如果翁波死了,你就可以取了这女人,成为融共土司了。你从一个商队护卫,变成了大金川(融共家的领地成为大金川,其他17家部落的领地合称小金川)的土司,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折再兴满脸不屑,暗道:看来你是不知道老子的身份。折再兴道:“前几日你不是说我能挂印封侯吗?怎么如今就是一个小小的土司的命了?大小金川架在一起有多少人,只怕没有中原的一个县人多。” 鸠摩智道:“这里虽然地偏人少,但是土地广阔。如果我能说服博罗本接受朝廷的招安,这可就相当于扩土千里,那个帝王不向往这种功绩,届时作为主要土司之一,挂印封侯也不再话下的。” 折再兴道:“这倒是有点意思,你容我想想。”说罢,转身而去了。 鸠摩智看着折再兴的背影,道:“少年勇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有我告诉你那个博罗本是会汉语的。” 折再兴则扬了扬鸠摩智送给他的护身铜牌,道:“你也多加小心。” 时至今日,折再兴在侯建作坊的密室中跟李三和侯建讲了既往经过。李山听了折再兴的描述,也是吃惊非小。面的折再兴的询问,李山也犯了难。 李山道:“少将军,我就是一个打探消息的锦衣卫头目,手下也就这20多人。你怎么使用都行。” 折再兴也陷入了两难之地,其实最简单的就是一走了之,金川吐蕃人的事情由吐蕃人来解决。但是11岁就跟随种师道南征北战的折再兴,在骨子里早就有了华夏军将领那种征伐天下的血液了。要是这次真能开疆拓土2000里,自己在不但能够一洗自己在合川沟败仗之辱,而且这个功劳足可以让自己成为华夏军新一代的领袖。 折再兴也看出来了,华夏军子弟是一代不如一代,因此只有不断的招募新人加入才能保持住华夏军的战斗力。他就属于新人,但是在军中新人在低位上总感觉不如世家子弟地位高,甚至容易收到排挤。比如岳飞,谁都知道他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军中战功,都要比起刘光世强很多。但是就是因为刘光世是西军三大家之一封了侯,而岳飞却被留在了西域。 折再兴也有这个烦恼,种天豪成天跟他混在一起,一直都是他带着种天豪作战。种天豪的见识、军功远不如他,但是未来论功封赏的时候,他们俩得到的封赏会不会相反呢?虽然人人都说折再兴是种师道孙子辈第一得意之人,但是自己毕竟是外人,外人中的外人。 当折再兴听说种天豪被杨志扣押在了中国城,这是他单独建功立业的机会了。他想了半天道:“所谓富贵险中求,咱们就试上一试,也许能成就这泼天的功劳!” 李山叹了口气,道:“愿听少将军吩咐。” 折再兴道:“听说从西辽军那里缴获来的火葫芦你们锦衣卫那了不少。” 李山道:“那玩意用一个少一个,我们大理的锦衣卫没有。不过我们带着掌中雷,就是改良缩小的轰天雷。现在掌中雷改造模样跟葫芦差不多了,就是点火麻烦点。”说着,李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葫芦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折再兴最痛恨这个东西了,在东归州(八剌沙衮)他就是被这玩意从城墙上炸下来的。折再兴拿起了端详了一会,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李山道:“这个模样是仿造了火葫芦,但是西辽兵的火葫芦一拉就能响,咱们这个得点火,稍微麻烦点,不过比用在轰天炮的那种圆圆的轰天雷好携带。我们锦衣卫每个人身上都带着2个,应急用。” 折再兴道:“如此甚好,那些吐蕃兵都是奴隶出身,没有经过训练,更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作战之时咱们最后出战,用这个炸出一条血路,然后用剜心战术直接斩杀融共土司!如果不行,咱们再用这个炸出一条路,扬长退去,绝不纠缠。” 六零九 秋雨寒雪愁煞人 李山觉得这件事有些不靠谱,但是见折再兴态度坚决,也就无法争辩了。于是他对折再兴道:“是不是派人去中国城送信,让杨志大人派一些兵马前来接应。” 折再兴道:“你的人就不要回去了,让侯建派人回一趟中国城。” 一旁的侯建道:“少将军放心,我亲自跑一趟。” 折再兴道:“现在一切准备就绪了,只可惜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 侯建笑道:“我们这个作坊就能打造兵器,不知少将军需要什么样的兵器。” 折再兴道:“我偶然得了一条30多斤的钢枪,只可惜丢在了在了合川沟。” 侯建一听,吓了一跳:“30多斤的钢枪可是不容易锻造,快赶上打铁的大锤了。真的打造只怕也要十多天,就怕不赶趟了。” 折再兴道:“那就算了。我这就回衙行,李山暂时驻扎在打箭炉周围,听我招呼。” 折再兴说道就从密室走了出来,经过打铁地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师傅轮着大锤带打铁。折再兴结果了大锤耍了几下,这大锤沉沉适手。折再兴高兴道:“这倒是一个好东西。我先用用看。” 折再兴拎着大铁锤就回到了衙行,麦琪土司急忙迎了上来,问道:“如何?” 折再兴道:“天豪招募了百余名护卫,都是万马军中取人首级的好汉,你放宽心便是。只等八月十五出发就行。” 麦琪高兴道:“既然人手都齐了,何必在等,咱们迎着融共土司的过去就好。” 折再兴心中只觉得麦琪土司可怜,暗道:八月十五是你的好儿子博罗本定下的日期,这个可怜的家伙竟无半点察觉。 折再兴笑道:“八月十五好啊,中秋佳节。那是后天豪约的帮手就齐了,你准备好黄金就是了。” 杨志带着人马沿着官道直奔打箭炉而来,他算计着要按时赶到打箭炉每天需要走60多里路,要是在平原上算不得什么,但是这里山路很多,所以路程艰难。他也不敢加快速度,如果加速行军会大大消耗士兵的体力,降低他们身战斗力。 越是接近打箭炉,地势越高,将士们的身体反应就越大。好在杨志带队的士兵都是精壮健卒,而且竹枪兵就是本地人比较适应高原的变化,原来陷阵营的士兵毕竟从打箭炉走过,反应比第一次道大理时候小了很多。即使是这样,他们速度还是慢了下来。 杨志担心李山出事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山还没带回消息。现在部队行军速度下降,如果李山能够把折再兴从打箭炉带下来那就省事夺了。至于种天豪他是不太在意了,毕竟他们走的是更加陡峭的山路,而且这些少爷么根本就没有上过高原,他们来大理的时候,是从巴蜀上路过来的。那时候刀白凤刚刚被岳飞击退,巴蜀商路还算太平。 真让杨志猜对了,种天豪、林天豹带着这些少爷兵,在刘唐给配备的向导走了3天才走出大山,走到大理国的边境,看到了通往打箭炉的道路。正常情况下这里要是道打箭炉还要10日的路程。种天豪看着这群人困马乏的少爷们也不知所措了,他现在最需要就是快速行军,甚至倍道行军,早日到达打箭炉。可是现在这些少爷兵是根本不想走了。 种天豪如今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他想起来时博罗本跟他的许诺,如果能杀死麦琪和翁波他就将个孙氏女送给种天豪。 博罗本跟他说汉语的时候,吓了种天豪一跳。种天豪也没想到这众人眼中的傻子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而且他说杀死他的父亲和哥哥的时候毫不犹豫,没有半点的亲情。 种天豪更没有想到自己跟孙氏女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竟然让博罗本看得一清二楚!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折再兴,他只想搬兵道了打箭炉,将融共、麦琪、翁波统统杀死,然后回到麦琪官寨将博罗本也杀死,最终干脆夺了麦琪土司的位,然后就带着大小金川就归了华夏国算了。 这个计划虽然漏洞百出,但是为了自己第一个女人孙氏女,种天豪一直再欺骗自己。所谓的开疆扩土就是一个借口,如果能够带着孙氏女离开,他才懒得理会吐蕃部落之间的乱战呢。其实他也明白,如果这些部落这么好收拾,只怕也不能从唐朝开始就存在几百年了。 现在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少爷们,种天豪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想到自己为了一个女人竟然闹出如此大事来,又想起折再兴还在打箭炉深陷囹圄,不由得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林天豹道:“天豪,为何哭泣?” 种天豪道:“本想带领尔等建功立业,在人前显贵,没想到我等不堪大用。这些兄弟就算是上了高原,也是白白送死。可怜我那再兴兄弟,此刻还再打箭炉等我。” 林天豹也知道就这样上高原也是送死,于是道:“兄弟,我看回去,这不是咱们不能战,只是这高山峻岭的发挥不出咱们骑兵的优势。” 种天豪道:“天豹兄弟,你带人回。我还去打箭炉,去接应再兴贤弟。” 林天豹一听,大环眼一瞪,道:“你小看我吗?我愿陪你到打箭炉。” 种天豪道:“好,看看还有谁肯跟我同去。” 这500少爷兵还算不错,竟然有10个人站了出来。他们是折可求之子折尊明、鲁达之子鲁郑、杨栓子之子杨言、王定六之子王顺、时迁之子时秀、凌震之子凌崴、朱五之子朱慧、王旗牌之子王忠、吴震之子吴虎、钱粮之子钱毅。 这是些少爷大的十七八,小的刚刚过15,,再加上种天豪和林天豹一共12人,一行人休息了一番,然后带着马匹兵刃直奔了打箭炉。 杨志带着大队人马快到打箭炉的时候,放慢了脚步,他知道只要在八月十五赶到打箭炉就行,早到了也许会打草惊蛇。何况现在将士们刚上高原,还需要适应,所以他们主动的把速度降了下来,每天只是行军40里,以保证身体状态。 距离打箭炉还有百里的路程的时候,杨志放心了,此时距离八月十五才还有3日时间,能够轻轻松松到达那里,而且此时他手下的千余人马(包括了刘唐、董平的人马)体力也回复的差不多了,此时杨志信心满满。他不知道融共土司的人马在哪里,但是他坚信即便遇见融共土司的人马也能将他们杀一个片甲不回。当然他还是希望李山能把折再兴带回来,这样大家都省事了。 唯一让杨志感到不安的是,李山迟迟不回信。这个李山可是带着20个精锐的锦衣卫的,即使打箭炉出了什么大事情,也不可能一个都回不来。 侯建的到来让杨志放下了心,侯建看到杨志后大喜,他没想到杨志能够跟着李山带领大军来到打箭炉,而且行军速度还真快只是比李山晚了3日。 侯建将折再兴的计划说与了杨志,杨志他了口气,道:“这个再兴少爷也是少年心性,一个番僧的话也能当真。” 侯建道:“这个少将军心性高,兴许能成就一凡大事业。” 杨志道:“能不能成就大事业我不知道,但是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可都没有好日子过。” 侯建道:“以大人只见,如何应对呢。” 杨志问道:“那个融共有多少人马。” 侯建道:“听再兴少将军说有千余番兵。” 杨志笑道:“我这里也带来了1000多人,不少都是跟着我万里远征的勇士,还怕这番兵吗?正好我们也去练练兵,至于大小金川未来怎么安排我不管,只要保的再兴将军安全啊就好。你先休息一晚,明日早早启程。” 第二日杨志刚刚起床,突然发现天色阴沉似铁,乌黑的云不停的往下压,眼看肯多高山的山峰都不见了。 杨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要下雨。” 侯建道:“杨大人,我听当地人讲进入八月后这里会下冻雨,甚至下雪,道路泥泞湿滑,很多时候都不能通行了。赶快赶路,被让雨雪将咱们困在这里。” 杨志也是从高原上下来的,他们走高原的时候已经是冬天,那是后大雪封山,但是他们还是走过来了。所以杨志并不在意,他问道:“还是先准备写干柴,以防雨雪下来,咱们连饭都做不了了。” 杨志情李若虚带着200士兵就地收集干柴,自己带着人马在侯建的指引下继续向打箭炉出发。他们也就走了半个时辰,这雨就下来。秋雨本来就冷,今天的秋雨虽然不大,但是夹杂着冰雹和雪花,雨水落在地上竟然形成一层薄薄冰面,让士兵寸步难行。 杨志也是无奈,只好纷纷士兵先寻找高处避雨,好在道路两侧密林之中就有高地,这1000多人就驻扎下来了。原本杨志想等雨住了再赶路,没想都这雨一下就是1天!要不是让李若虚准备了一些干柴,整个大军都无法生火做饭。 第二日雨停了,杨志看到道路泥泞,但是也必须赶路了,现在距离打箭炉还不到100里,还有2天的时间,要是在平原上很容易按时到达。但是现在是高原行军,两天赶路100里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由于道路泥泞,大军行进速度非常慢,走了大半天才走出去30多里地。杨志这着急,但是也是无奈,只能催促将士们赶路。就在这时候也是天不遂人愿,又下起雪来了。泥泞的道路夹拌着雪花,让道路更加难走。更加要命的是在8月的大理国还是夏季,这些士兵都是单衣麻鞋,已经被这寒风凌雪被冻的瑟瑟发抖了。 杨志知道如果强行赶路,这些士兵能活着到打箭炉就不错了,因此无奈停止了行军。 六一零 折再兴血战打箭炉 杨志命令士兵再次宿营,他们现在的干柴都不多了,众多士兵只能挤在帐篷里用体温取暖。杨志则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想着办法。 正在杨志忧愁之时,有军校来报说种天豪等12个子弟兵追了上来。种天豪他们人少马快,这几天都是一人几匹马换着骑乘,日夜追赶,直到今日追上了杨志。 杨志听了种天豪叙述的过往经历,就埋怨道:“我说天豪,你还什么捣乱,还是回去为好。” 种天豪道:“爵爷,我好容易到了这里,这里距离打箭炉不过50多里,我快马两个时辰就到了。” 杨志道:“两个时辰?你看着道路,两天能走过去就不错了。” 种天豪道:“那怎么行,我再兴贤弟还在打箭炉等着我呢。我轻骑快马定要前去。” 杨志想了想,道:“大队人马行走艰难,我看轻骑兵也许行。不过如今道路湿滑,现在天色见晚,行军太过危险。明日选择100人马,全部1人配备3匹马,怎么也要赶到打箭炉!” 第二日,雪虽然停了,但是整个道路都被大雪覆盖。又是八月的天气,落在地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道路更加难走。杨志选了100士兵,这些士兵骑马的本领还算是不错,让李若虚和种天豪带着,先去打箭炉支援折再兴。杨志自己带着人马在慢慢跟随。 折再兴并不知道杨志、种天豪会带着人马前来相助,因此到了日子催促麦琪土司上路。麦琪土司询问折再兴汉人的护卫是否到了,折再兴告诉他已经在暗中隐藏起来了,当然折再兴没有告诉他只有20个锦衣卫而已。 番僧鸠摩智也曾经游历四方,他不但学会了汉语,还看了大量的汉家经典书籍,各种兵书战策也知道不少。打箭炉他也来过,只不过那时候的打箭炉还没有现在这等人气。 鸠摩智和博罗本得知麦琪开辟了从麦琪官寨到打箭炉的商路后,鸠摩智也悄悄的在着商路的四周不断的探查。他发现距离打箭炉30多里的地方有一大片平地,一般都时候商人们走到此处都要略微的休息一下,然后在敢往下一站。 这块平原就是鸠摩智选定的战场,他让博罗本将这个消息告诉融共土司。鸠摩智算计着融共土司纠集兵马,然后赶到打箭炉这个地方正好是八月十五。而且这个地方距离打箭炉30多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打箭炉即使有大理国的守军,也不会出来救援。就是来救援也不怕,大理国守军全是步兵,真的到了战场战事也就结束了。 原本鸠摩智的计策是在这里杀死麦琪土司,现在折再兴的出现,让他觉得如果借折再兴之手杀死融共土司更好,即便不能麦琪和融共两败俱伤更好,这样自己的徒弟博罗本才能取得更大的利益。他也就距离成为大小金川地活佛就更近了一步。 商队很多时候都约好时间一同行动,这样也能安全一些。麦琪土司的商队绝对可以算是大商队了,因此有3个小商队跟他们约好了一起除了打箭炉。 麦琪骑在马上左右环顾,见着3个商队的人加在一起也有100多人呢。今天不知为什么,麦琪有些心神不宁。他看着折再兴道:“你请的汉人护卫呢?” 折再兴道:“你放心,他们就在前面等着你呢?今天定能让你看到。” 跟随麦琪商队的3个商队都不是华夏军的商队,这三个商队都是贩卖货物去西宁州的,每个商队都有十几个活计再加上五六个保镖,共计20多人。华夏军士兵退伍后,还想打打杀杀的一般都都去华夏军自己的商队当护卫,当然也有去镖局当镖师的。 华云平就是一个镖师,他原本是西军的一个士兵,也立下了一些功劳,在第二次打兴庆府的时候受伤瞎了一支眼睛。原本他可以留在西军的农场里做一个管事的,但是他在军队待久了,也不愿意放下手中刀。他想找一个商队做护卫,但是西军的商队也不愿意要一个残疾士兵,况且华云平也没什么特殊的本领。无奈之下,他就到了镖局当了一名镖师。 西军重商天下皆知,来往各地的商队很多,所以保镖行业也就兴盛起来了,华云平当上镖师,不用放下钢刀,还不受军纪约束,收入也是不菲,每日里吃酒吃肉后倒也落的逍遥自在。 华云平缺了一只眼,跟人动手搏斗的时候就会吃亏。为了保命,在当镖师后练成了一个看家的绝技,就是善于用飞镖伤人。平时身上暗藏着三把飞镖,关键时候保命杀人。 华云平在西军中并没有见过折再兴,但是他看麦琪商队的折再兴身材、气质都像华夏军,只是说话语调不像,时不时都说几句吴侬软语,与他健硕身材、粗燥的面皮及不相称。 华云平手下有5个趟子手(镖师助手)他们一行6人,带着保护着一只商队去西宁州。打箭炉前几天阴雨绵绵,今天却是艳阳高照,华云平一行人跟随着麦琪的商队越走越热。他干脆羊皮袍子接了下来,用袍袖子绑在腰间。 华云平自从西宁州道到大理的商路一开,就在这条商路上做镖师,他的袍子也是一年四季都穿着,这羊皮袍子可是一个好东西,热了铺,冷了盖,遇见危险还能档刀剑。 这商队走了30多里,已经快到中午了。华云平知道前面有一大块平地是何打尖,于是对自己商队的趟子手道:“到前面那块平地场子打尖休息,这鬼天气,太晒了。” 一个趟子手道:“华师傅,那番人的商队要不休息,咱们跟吗?” 华云平“呸”了一口,道:“跟个屁,他们要是不歇就让他们给咱们探路去,咱们吃饱了一样能追上他们。” 麦琪的商队也在这个场子打尖休息了,麦琪命令手下开始埋锅造饭,他跳下马来一脸轻松,等着吃饭。折再兴知道这是预定的战场,此刻他拎着大锤四处观看,神色肃然。 众商家并没有觉得异常,纷纷开始做饭,不一会这个平场的炊烟就袅袅升起了。华云平总觉得有些不对,多年的行伍经验让他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华云平拿出一块饼子狠狠的咬了一口,对手下的趟子手道:“都td激灵点,我觉得要出事。” 华云平话音未落,就感觉大地在微微颤抖,多年行伍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大股的骑兵来袭。他“噌”的一声就把朴刀提了起来,大声道:“敌袭!” 折再兴也看到感觉到了骑兵的来袭,他向远方看去,只见不远的山坡的树林之内尘土飞扬,很快从树林之内就冲出无数的骑兵。这些骑兵穿的衣服各式各样,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根本谈不上什么阵列章法,一窝蜂就向休息的商队涌了过来。 麦琪土司见状大惊失色,他对折再兴高升喊道:“援兵,援兵呢?” 折再兴道:“援兵就在附近,哪个是融共土司?” 对面衣着混乱的吐蕃兵,让折再兴一时半会分不清楚那个是融共土司的部下,更别说那个是融共土司了。 麦琪用手一指,道:“穿黑袍者便是!” 折再兴顺着麦琪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有一个人身材魁梧,穿着名贵的黑绸子藏袍,举着砍刀,在十几个衣着比较整齐的护卫的保护下,正在冲锋。 折再兴道:“看我的。”说罢他拎起铁锤,对着身后的麦琪家护卫,道:“列阵,穿凿战术,冲!” 折再兴在麦琪官寨训练的麦琪家的护卫1个多月,穿凿战术是训练的最重要的科目了。这是华夏军骑兵最常用的以少胜多的战术,也称剜心战术。现在融共土司就是敌人的心脏,折再兴在这麦琪家的护卫就向融共冲了过去。 折再兴挥舞着铁锤一马当先如同铁锥子一样就向敌人扎了过去!面对迎面而来的吐蕃护卫,挥锤便砸。迎面而来的吐蕃士兵竟然无人能挡折再兴一锤! 折再兴身后的麦琪家护卫见折再兴如此骁勇,士气大涨,纷纷挥动朴刀大杀大砍起来。麦琪家的护卫的武器是统一的朴刀,战术阵势也是演练过的。相反融共带来的是17家部落的联军,每家都只是派出三、五十骑兵,相互配合生疏,很快就被折再兴撕开了一个口子。 融共土司见状大惊,面对气势汹汹直奔自己而来的折再兴,他竟然有了逃走的想法。不过他左右一看,自己还带了足足300骑兵,难道还不能抵挡住着去去100人。于是融共道:“融共家的勇士们,给我顶住,杀了麦琪每人奖励一头牦牛。” 在融共土司的重赏之下,这些士兵经历了最初的慌乱,纷纷调整方向聚集在融共土司的面前,跟折再兴的人争斗起来。 其他部落的士兵不敢跟麦琪家护卫作战,纷纷扑向了身后的商队。麦琪土司开始看到折再兴势如破竹,非常高兴。可是此刻不少人马直接向自己扑了过来,吓得他魂飞天外,他对身边的负责赶车装货的黑头奴隶道:“快顶住,块顶住!” 那些黑头奴隶哪里是融共联军士兵的对手,瞬间就被砍的七零八落。跟随麦琪商队的那个几个商人哪里见过着上千的马匪,纷纷扔了货物奔打箭炉跑去。他们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就是打箭炉的衙行商会能够派出救兵。 六一一 打箭炉土司归天 折再兴威震金川 汉人商队还有一些镖师护卫,他们却不想撤退,因为对于镖师来说若是丢了货物饭碗也就砸了。为了保住饭碗,面对几十倍敌人他们也没办法,只能苦苦支撑。如果万一保住了货物,还能继续干这一行。因此这些镖师也只能是且战且退,希望等到最后的一刻能够出现奇迹。 华云平也在这些护卫之中,且战且退。原来他是西军的步兵,当上镖师之后才练习骑马作战,其实他的马上功夫也是一般,在和融共联军的厮杀中,他一个不小心腿上,被敌人简陋的梭标戳了一下,从马上翻了下来。 华云平仗着自己多年的战场经验,在地上就地翻了一个滚,直接躲到货车底下,他一边扯下一块破布包扎伤口,一边观察战场动态。融共的士兵已经开始占上风了,华云平觉得自己算是完蛋了,这群匪人要是杀败了麦琪土司,自己的小命也就完了。 折再兴此时是越杀越兴奋,他将30多斤的大铁锤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周围的融共家的护卫擦着就死,碰着就伤!折再兴距离融共土司的距离越来越近,融共土司几乎可以看到满身是血的的折再兴狰狞的面目。 融共惊慌道:“拦住他,拦住这个魔鬼!” 就在这时,跟随折再兴征战的翁波回头看到其他部落的人马已经把自己商队的黑头奴隶杀的人仰马翻了,而且麦琪土司一不知去向了。翁波急了,高升道:“跟我走,去救我阿爸。” 说罢他一拨转马头,就向麦琪土司观战的方向跑了过去。麦琪家的护卫当然要跟着翁波了,纷纷调转马头离折再兴而去。 折再兴气的破口大骂。这td简直比猪队友还猪队友。折再兴现在几乎是单人独骑了,面对融共土司的护卫了。 鸠摩智就在融共土司联军埋伏的山上,是他亲自将融共土司引到这里的,他看着战场之上一片混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他当然希望折再兴能够杀死融共,这样他就可以再施手段,让博罗本控制住麦琪,然后代替融共土司的位置大小金川了。 不过他看着战场有些失望,麦琪家的商队虽然骁勇但是无奈人数太少,如今已有陷入重围的趋势了。不过这样对他也不错,如果麦琪和翁波都死了,那博罗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了麦琪家的家主了。 鸠摩智不想在看下去了,有些失望的他转身要离开,却发现一把钢刀顶在了他的后心之上!一个声音从身后冷冷的传来:“那就是鸠摩智。” 鸠摩智吓的“啊”了一声,道:“你是何人?” 李山道:“你这个贼番僧,知道锦衣卫吗?” 鸠摩智还想说什么,李山根本用刀背狠狠的敲了鸠摩智的后脑一下,当时打晕了鸠摩智。他吩咐道:“将这个妖僧绑起来,该咱们干活了。” 李山从怀里逃出一把给夏天牲口熏蚊子用的辩杆子香来,划开了火柴点燃。对他身后的20给锦衣卫道:“这次就看咱们的了。” 此刻折再兴单人独马深陷重围,可是面无惧色。他要想走随时可以杀出重围逃走,但是他在等李山的援助。李山没有让他失望,原本他们约定当折再兴靠近融共土司的时候,李山他们再出来给融共土司最后一击。但是现在翁波带着人跑了,所以李山提前发动了攻击。 融共身边还有百余名自己家的护卫,这些人将折再兴围在中心,面对折再兴的大锤却无可奈何。折再兴深陷重围,面无惧色,挥舞大锤,指东打西,好不威风。 融共此时双目尽赤,不住的高声喊道:“杀了这个魔鬼!” 融共土司指挥护卫围攻折再兴的时候,李山带着锦衣卫从融共的身后就杀了过来。这些锦衣卫很多都是探马出身,他们一手拿着点燃的鞭杆子香,一手拿着掌中雷,只是用双腿夹住控制战马飞驰。 临近融共土司的护卫之时,这些士兵纷纷点燃手中的掌中雷,向着融共土司的护卫就扔了过去。掌中雷在融共护卫的马队中轰隆隆的炸开了花,融共土司的护卫那里见过这个东西,巨大的爆炸声将这些护卫炸得东倒西歪。不少护卫直接被爆炸引起的气浪掀了出去,融共土司的士兵骑乘的战马更是跟是蹄啸刨号,鬃尾乱炸,不少护卫坐立不稳,纷纷坠马落地。 李立带着的锦衣卫冲进敌军之中大杀四方,融共土司的护卫就有些混乱了。折再兴见围着自己的护卫一阵大乱,连忙猛挥几锤,砸开了一条血路,直奔融共土司冲了过来。融共土司大惊失色,慌乱之中挥刀就像折再兴劈砍,折再兴根本不躲闪,抡起大锤砸向融共。 融共那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急忙收刀拦阻。他的一把单刀,如何敌得住折再兴的大锤,只听“咔嚓”一声可怜融共土司,连人带马被折再兴砸城了肉泥! 在场的融共护卫见折再兴如此神勇,那里再敢作战,纷纷四散逃窜。那些儿抢劫商户的联军见状也就四散奔逃。逃回各处的士兵很快将折再兴的大名传遍了大小金川。自此大小金川各地,提起折再兴的大名可以让婴儿止啼! 李山则道:“将军一人独战百余贼寇,实乃华夏军第一人人也!” 折再兴环顾战场哈哈大笑,此刻他暗道:不知我比林冲谁更强些。 折再兴对着李山道:“咱们看看那个麦琪和翁波去哪里了。” 翁波舍了折再兴去就麦琪,队伍一回头阵型就开始散乱了。而围攻麦琪的足足有几百人。麦琪商队的护卫跟融共护卫一交手就落了下风,阵型散乱的他们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直到融共被折再兴一锤砸死,然后前来救援,这才杀散了融共的联军。折再兴收集了麦琪家的护卫,发现只有30多人存活,而且还多数带伤,麦琪和翁波却不知去向。 折再兴看着满地的尸体,吩咐士兵查找其中有没有麦琪和翁波两人。而李山等人则忙着收拢融共家的俘虏,他们是锦衣卫需要从这些俘虏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大小金川的消息。 折再兴战了半日已经非常疲倦了,他跳下马来坐在地上,靠着一辆马车休息。他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块肉干,放在嘴里嚼着,一边闭目养神。 李山压着一队俘虏从折再兴身边走过,其中一个衣袍华贵的护卫,看着闭目养神的折再兴杀意渐浓。此人却是融共土司的管家,他亲眼看到了融共土司被折再兴砸成了肉泥,此刻见折再兴闭目养神,毫无防备。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短匕首,扑上前去对着折再兴就刺了过去。 李山见状大惊,但是此刻已经阻挡不及了,他只好大声喊道:“小心刺客。” 折再兴问题睁开眼睛,只见那个管家已经手持利刃到了自己的面前了,折再兴此刻已经躲闪不及了,下意识的一抱头,就地翻滚。此刻他后背全都暴露给了刺客,如果这一匕首刺到他的身上,不死也要带伤! 就在此时,马车之下突然飞出一支飞镖,这只飞镖正好此种那管家的眼睛。这个融共管家,一声惨叫,撒手扔刀,双手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李山见状跑上前去,手起刀落将管家斩杀。折再兴翻身站起来,对马车下喊道:“什么人在车下援手,还请现身,当面道谢。” 在车下的华云平这才爬了出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折再兴的面前,施礼道:“小人华云平拜见少将军。” 折再兴急忙伸手相搀扶,道:“华壮士少礼了,这救命大恩定当重谢。” 华云平道:“我也是西军出身,受伤退役了。”说到此处他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继续道:“咱们西军相互救援的规矩哪里能忘,战场之上更应该如此。” 折再兴道:“义士既然是西军出身,现在还是一身本领,不如再回华夏军,做我的亲兵。” 要是能做将领的亲兵那可是一步登天的事情,刘光世的亲兵王三已经封了偏将军,那武松更是伯爵爵位了。但是华云平明白自己的本领是无法在战场上冲杀的,于是苦笑道:“我这个模样要是到了战场上,是我保护您啊,还是您保护我呢?当让人笑话,还是做镖师潇洒自在。” 折再兴见状急忙到:“哪里有这样的安排,这样你先疗伤。跟着我早晚给你寻一个前程。” 这是麦琪家护卫来报,道:“土司老爷和少爷都没有找到。” 折再兴奇道:“这二人上天了不成。” 一旁的华云平却道:“我倒是看到了那个土司,在一个少年的保护下,向打箭炉方向逃跑了。” 麦琪土司本来就不是悍勇之徒,好在他的儿子翁波是一条好汉。翁波带着人杀到了麦琪土司的身边,道:“阿爸,跟我冲杀。杀死融共那条老狗。” 麦琪一把抓住儿子的袍子,道:“那汉人在骗我们,根本没有援军,咱们快跑。” 翁波道:“就算没有援军也能打败他们。” 麦琪道:“我们有大理国的官印和圣旨,只要逃到打箭炉就能东山再起,其他的休要理会。”说罢,转身就跑。 翁波见状也是无奈,他掩护着麦琪土司,边打边退,向打箭炉逃去。 六一二 打箭炉十三太保结拜 翁波和麦琪逃离了战场,他们此刻只有几个亲近的护卫在他们身边保护。 李若虚,种天豪带着林天豹等11家太保,以及100轻骑兵来到了打箭炉。现在大理国是依靠西夏国的支持在复国的,因此大理国视西夏国(现在大理国多数人并不知道华夏国已经成立了)为上国。西夏国在大理国的利益代表就是中国城。 这次100人的大中国的士兵来到的打箭炉,可把孙子涵吓了一跳。他急忙打开城门接了出来。 种天豪并不认识孙子涵,他用马鞭一指,问道:“你是何人?” 孙子涵见为首的一行人都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就知道这个是大中国城中的那些少爷们来了。他早就听说这些少爷平日里知道骑马打猎、玩耍嬉闹,就是一群富家纨绔。孙子涵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些少爷到这里干什么来了,毕竟这个打箭炉真的不是游玩的地方。 孙子涵道:“小人孙子涵,是这里驿丞。给各位少爷见礼了。” 种天豪问道:“城中的麦琪土司何在?” 孙子涵道:“麦琪土司?”他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那个用500黄金跟自己做生意的人,于是道:“好像今天早晨就走了。” 种天豪道:“走多久了?” 孙子涵道:“只怕有两个时辰了。” 种天豪一听,道:“坏了,快走。”说罢打马扬鞭穿过驿站奔远方而去。 其余众人也都跟着种天豪扬长而去,那些马匹溅起的泥点弄了孙子涵一身藏。孙子涵一边躲,一边疑惑道:“这是唱的那一出呢?” 种天豪等人出城不久就看到了往打箭炉逃跑的商人,种天豪拉住一个询问情况,才知道前方已经打成一锅粥了。 种天豪顾不得腹中饥饿,催马往打箭炉紧赶!因为他知道折再兴身边只有20个锦衣卫和100多个麦琪家的护卫,面对1000多人的吐蕃联军,几乎是没有胜算的。 种天豪等人崔马急行,半路竟然遇见了跑路的麦琪和翁波!麦琪见到种天豪竟然骂了起来道:“你这没用的东西,怎么现在才到。快去战场,要是丢了货物你一两黄金也休要得到!” 种天豪见麦琪跑了出来,料想折再兴必然已经深陷绝境了,本来就一肚子气的他,竟然得到了麦琪的一通辱骂。本来他跟博罗本约定就是要杀死麦琪和翁波的,麦琪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对种天豪的言语将直接送他见了阎王。 种天豪一撇嘴,并没有理会麦琪,突然间反手一刀就将麦琪斩于马下。一旁的翁波吓傻了,他没想到种天豪惊人如此凶狠! 翁波用刀指着种天豪道:“你这狗奴才,竟然敢杀害我阿爸,我跟你拼了。” 种天豪根本懒得仔细听翁波的吐蕃话,他给林天豹一个眼色,林天豹随手就将流星锤扔了出去。林天豹的流星锤的本领本来不错,他在高昌国曾经用流星锤救过种世信命。此时翁波正在跟种天豪对峙,根本没有注意到林天豹的流星锤,结果被林天豹流星锤将脑袋砸了个稀烂,尸首坠落于马下。 种天豪道:“再兴有危险,咱们快些营救。”然后他拉住李若虚道:“李大人,你的马快,赶快回去搬救兵,让杨志加快速度。” 李若虚也觉得情况危险,可是此时也没有好办法,只好道:“诸位少将军多加小心。”说罢,打马扬鞭又折回了打箭炉。 种天豪快马加鞭赶到战场,让他奇怪的是此时战场上已经无战事了,貌似融共土司的人马都被杀败了,李山正带着人打扫战场。 李山见种天豪过来了,迎上去,笑道:“少将军为何姗姗来迟啊?” 种天豪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山道:“折少将军,一人力敌百人,砸死了融共土司,勇挫贼军!” 种天豪道:“再兴在何处?” 李山往一辆平板车上一指,道:“就在那里。” 种天豪顺着李山的手指看过去,见折再兴浑身是血,现在躺在平板车上正呼呼大睡!种天豪急忙跳下马来,走道大车旁边,用手推了李山几下,道:“贤弟,无恙否。” 折再兴感觉有人推他,睁开眼睛却显得有些迷糊,他随即问道:“什么事?麦琪找到了吗?” 种天豪见状一惊,道:“贤弟,你傻了不成,我是天豪。” 折再兴定了神,道:“天豪,你不是给关在大中国城了吗?” 种天豪道:“一言难尽。”说罢就把他一路前来的情况说与了折再兴听。 折再兴往种天豪身后一看,道:“几百人就十多个到了这里?” 林天豹等11人见折再兴如此英勇,再看看自己,都有些羞愧低下了头。 李山急忙打圆场,道:“能来这里已经属不易,我看诸位少爷正好13位,正好应了十三太保之说,不让诸位少爷就此结拜成就一番大业。” 在那个时代十三太保保李克用建功立业之功绩早就流传很广了,种师道在平定方腊之时也说过自己要行李克用之事。 种天豪见李山这么说,就问折再兴道:“贤弟以为如何。” 其实折再兴看不起这些小将,但是种天豪这么说了,有看着那11位满脸充满崇拜的深情,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将们,折再兴道:“好,那咱们就拜上一盟把兄弟。” 那11位小将立刻欢呼起来,众人在李山的主持下,就在打箭炉义结金兰。众人排序了一下,种天豪最大只有18岁,林天豹是二哥也是18岁之事生日小而已,折再兴刚刚17岁排在了第三位。其余排序折可求之子折明、鲁达之子鲁郑、杨栓子之子杨言、王定六之子王顺、时迁之子时秀、凌震之子凌崴、朱五之子朱慧、王旗牌之子王忠、吴震之子吴虎、钱粮之子钱毅。其中最小的钱毅才刚刚15岁。 诸小将觉既然是把兄弟了,为了显示亲近,建议都将自己的名字中加入一天字。只有折再兴的名字是种师道和折赛花所赐,不能更改,种天豪、林天豹本来就名字中有天字,无需更改。 改名字后的12位名字中有天子的少年位种天豪、林天豹、折天明、鲁天郑、杨天言、王天顺、时天秀、凌天崴、朱天慧、王天忠、吴天虎、钱天毅。 也是凑巧,这12位太保的名字连起来谐音正好是:名正言顺,秀外(崴)慧中(忠),三(种天豪在种家排名老三)虎一(毅)豹。这12人跟随着折再兴,在未来的日子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众人结拜已毕,折再兴对种天豪道:“大哥,你们来之前可曾遇见麦琪土司?” 种天豪道:“那个老小子,竟敢辱骂与我,被我斩杀在当场。” 林天豹也骄傲的说道:“正是,翁波也被我一锤打死。” 折再兴看着林天豹道:“恐怕不辱骂你你也要杀死他们!” 林天豹闻听一愣,道:“三弟何出此言。” 折再兴叹了口气,道:“那博罗本能说汉语我是知道的,他向你许诺了什么!” 种天豪吃了一惊,道:“这个你也知道?” 折再兴道:“我们抓住了鸠摩智,他都说了。你是让那个女人迷惑住了眼睛。” 种天豪道:“鸠摩智,天龙寺那个番僧?” 折再兴道:“他是博罗本的师傅,你以为融共土司是谁招来的?” 种天豪听了不由得倒退了几步,道:“怎会如此?” 折再兴道:“天豪(折再兴没有把这个拜把子当回事,所以没有叫种天豪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那个女人就让她在麦琪官寨待着。那些吐蕃人有吐蕃人的规矩,融共、麦琪死了他们还会有新的土司和头人,还会是18家。咱们不必为了一个女人跟他们产生争斗,徒生伤亡。我看还是休息好了回打箭炉。” 种天豪原本还想去劫了麦琪官寨,这样不但可以娶了孙氏女,而且如果到时候博罗本当上了头人或者土司,向华夏军称臣,那时候也算是为华夏军开疆拓土了。不过听了折再兴的话他,他也就没有在争辩。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孙氏女了,他有些失落,但是最终还是同意先回打箭炉了。 折再兴等人押运这货物往打箭炉方向走,快到打箭炉的时候遇见了杨志的大队人马。杨志见种天豪等诸位太保安然无恙,心下大喜,众人兵合在一起,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打箭炉。 孙子涵见小小的打箭炉竟然来了1000多人马,心中吃惊非小。他断定这些少年将军中定然有大人物,因此不敢怠慢小心谄媚的伺候。 折再兴已将孙子涵勾结叶二娘卖官鬻爵的事情跟杨志和李山说了,要是按照折再兴的意思这等贪官墨吏就应该除之以后快。 杨志则道:“少将军,你不知道,我才道大理。这大理国的朝政尽在叶二娘、刘珂等人之手,要是当初时迁大人和鹏举在的时候一句话就将这等小人杀了,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取得朝廷控制权。如何应对大理国的情况,还要等王爷的示下。” 折再兴道:“王爷什么意思?” 杨志道:“我一个月前就将这里的情况快马送去延安府了,可是现在还是没有回音。就连飞鸽传书也没有。” 折再兴道:“这里到延安府就是再快来回也要3个月,如今已经8月,再过1个多月就大雪封山了,来往更加困难。我看应该当机立断,带领人马杀入大理城,清君侧,救出段竞逐。” 杨志笑道:“少将军所言极是,要不就按照少将军的意思办?” 折再兴刚要说“好”,但是转念一想,这个杨志是个滑头,自己在巴蜀被杜文宏杀得大败,他这些日子也是反思自己,自己并没有运筹帷幄之才,只是一介武夫而已。而杨志深得种师道赏识,甚至几次要将他招入军机处,只是机缘巧合未曾如愿。如今杨志自己按兵不动,却轻易听从折再兴的意见,其中必有蹊跷。 六一三 大理国南北受攻 种天豪二进金川 折再兴想到此处急忙改口道:“杨将军(折再兴也对杨志无所求,所以没有称呼他爵爷),在下年纪轻,见识少,统兵打仗之事还请将军决之。” 杨志道:“少将军以一敌百,当今李存孝(十三太保李存孝,后唐第一武将)也,何必谦逊。在下愿意在将军麾下听令。” 折再兴道:“哪有这个道理,不过将军要整顿大理之时,我愿做先锋官。” 杨志笑道:“有少将军相助,定然可事半功倍!” 就在二人商议之时,李山走了进来,举着两封文书,急促促的说道:“坏了,中国城急报,出事了。” 杨志紧忙拆开文书,看了起来,一会他道:“慌什么,所谓兵来将挡。你想让李若虚别走了,在这里先听用。现在让他快回中国城给何元庆送信,让他看住咱们的少爷兵,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中国城。” 折再兴道:“出什么事了?” 杨志把文书递给了折再兴,道:“少将军请看。” 折再兴拿过文书来,一看一封竟然是西南夷的刀白凤带领号称10万蛮兵进犯大中国城,另一封却是大理国刘珂发来的求救文书,说是腾冲太守刘琦被蒲甘国出现的一支神秘的部队击败,腾冲兵损失惨重,现在只能退守腾冲城,等待救援了。 折再兴奇道:“这蒲甘国又是什么地方。” 杨志道:“大理国南边的地方,那里地贫民弱,但是不知道为何最近崛起了一支人马,先是击败了何元庆。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刘琦的诡计,现在没想到刘琦也被打败了。” 李山道:“我这就安排锦衣卫去探查一番,要是真的跟蒲甘国作战,也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折再兴确问道:“如今南北皆有大战,正是整顿大理国的好时机,为何让华夏军子弟都待在中国城呢?” 杨志道:“少将军,这些子弟兵哪一个不是尊贵出身,要是有了伤亡,他们的父母找我的麻烦我可吃罪不起。” 折再兴刚要争辩,杨志道:“少将军放心,这些年少将军上阵杀敌屡立功勋,这次大战我是不阻拦的,但是这些少爷们上阵还要派人保护他们,反而影响大军作战。我看还是让他们留在大中国城为好。” 折再兴觉得杨志说的有理,道:“也好就依将军的意思。不过打箭炉位置重要,绝不能让孙子涵之流占据。” 杨志道:“等整顿了大理朝纲,那些宵小之徒那个能留!” 折再兴和杨志等人商量事情的时候,种天豪也和另外11位太保也在商量下一步的去向,这些太保能够跟随种天豪来到打箭炉,说明这些人骨子里还有他们华夏军那股骁勇的热血,要是就这么回大中国城,让他们有些不甘心。 所以这些太保集体找到种天豪,让他带队进入大小金川,再扫平几家土司,也算是为华夏国开疆扩土了。种天豪是想进入大小金川的,特别是麦琪官寨的孙氏女,那是帮助他从男孩变成男人的重要人物,种天豪内心深处是舍不得这个女人的。但是折再兴说的也对,因为一个女人,引起金川和华夏军的冲突那是得不偿失的。 面对其他太保的劝说,他保持住了最后的理智,还是拒绝的他们的建议。种天豪对诸位小将道:“诸位兄弟,不惧大小金川的地势险恶,实乃我华夏军子弟之楷模也,不过能否进入金川还要听三弟的意思。” 诸位小太保都敬佩折再兴的勇武,也就都不吵吵了。林天豹道:“三弟现在杨爵爷那里议事,你我兄弟去寻他问问。” 种天豪、林天豹二人向杨志住处走来,半路之上正好遇到折再兴。种天豪、林天豹二人急忙迎接了上去,种天豪道:“三弟,你们议出什么来了。” 折再兴也不想向他二人隐瞒,于是就将杨志的意思说了出来。种天豪一听眉头紧皱,林天豹一听就怒了,道:“为何让我等在中国城内不出,真当我们是吃白食的不成吗?” 种天豪想了想,道:“三弟,这样也不是办法。咱们华夏军向来是在刀尖上夺取功名富贵的,要是如此下去,只怕华夏军子弟真的成为纨绔了。” 林天豹也道:“我等留在中原而不去扶桑,就是要在战场上拼出一个功劳,以雪归义城之耻!” 折再兴看着种天豪、林天豹道:“你们想怎样?” 林天豹道:“我要去找杨志理论一番。” 折再兴阻拦道:“要他去理论也不是不可,只是要拿出一个道道来,如果就去撒泼耍混不是英明所为。” 种天豪道:“不如还是去大小金川。” 折再兴听种天豪要去大小金川,就是眉头一皱,他看着种天豪,道:“你就非要去金川不可吗?” 种天豪道:“三弟,你先听我说。兄弟们想建功立业,可是杨爵爷不让我们上战场。不如去大小金川历练一番,你也看到了哪里的番兵钝刀单衣,战力虚弱,只要我们运筹得当,定能建立功勋。与其跟西南夷或者蒲甘国拼死拼活,还是征伐大小金川安全些。” 折再兴一听也有道理,于是道:“这样也好,咱们一同去找杨志,跟他好生商议。” 折再兴和种天豪、林天豹又转回来见杨志。种天豪、林天豹跟杨志软磨硬泡了半天,杨志还勉强同意种天豪等人进入金川。不过杨志最终只是同意在打箭炉的这些少年将军去打箭炉。 种天豪、林天豹大喜。种天豪道:“多谢爵爷成全,这次我进入金川定然能让吐蕃人臣服咱们华夏军。” 杨志道:“你们进入金川可以,但是大理国也是大战在即,我只能给你500人马。” 种天豪道:“爵爷放心,这大小金川的18家土司最大的融共土司也就有四五百人马,而且他的人马已经损失殆尽,如今金川已经无强敌了。” 杨志又看着折再兴道:“还请少将军统帅这些少保爷进入金川,否则下官也不放心。” 林天豹一听道:“当然了,我们唯三弟马首是瞻。” 折再兴本不想掺林天豹和孙氏女的事情,更不想进入金川,但是看到种天豪和林天豹的殷切目光,也就心软了,道:“杨将军放心,我定然保护诸兄弟的周全。” 杨志道:“那你们就尽快去准备,现在已经是中秋了,进入大小金川要多备粮食、马匹、棉衣。” 折再兴道:“这个我自会准备,还有那个鸠摩智番僧我要带走。” 鸠摩智被李山打晕了以后,也不知多久就悠悠的醒了过来。他发现醒来后被关在了一个木笼里,由马车拉着往打箭炉方向走。他仔细询问周围的麦琪家的剩余的护卫,才知道折再兴一人抵挡融共家护卫百余人,而且17个大小部落的联军已经被折再兴等人杀得大败。融共土司战死,麦琪土司也不知去向。 鸠摩智一听大吃一惊,没想到折再兴这么厉害。他被押解到打箭炉后,观察周围的情景,他多少猜到了这个折再兴、种天豪不是一般的汉人商队的护卫,很有可能是宋国或者大理国官员的子弟。 鸠摩智被关在了打箭炉驿站的监狱,狱卒也没有难为他,给他找了一见相对干净的牢房单间住了下来。 鸠摩智刚刚吃过晚饭,正在琢磨自己命运的时候。牢门一开,折再兴、种天豪走了进来。 鸠摩智见折再兴、种天豪的衣着打扮,暗自点头。他站起来施礼道:“给二位将军见礼。” 折再兴看着鸠摩智道:“鸠摩智,当初在天龙寺你说你有查人之能。你现在再看看我二人是怎样人物。” 鸠摩智道:“当初我说折护卫,不折将军有公侯之相,如今还是这话。种少将军亦是如此。” 种天豪“哈哈”笑道:“你这妖僧,竟然想让我家兄弟去当什么狗屁土司。我告诉你我乃当今华夏王第三孙种天豪是也,我家兄弟是安国郡主之子折再兴是也!你这妖僧装神弄鬼,挑拨是非,助阵该杀。” 鸠摩智吓得立刻跪地求饶,道:“二位小王爷饶命,小僧有眼无珠啊!” 折再兴道:“鸠摩智,小爷可以随时取你人头,不过你这颗脑袋还是有些用处的。我等要再入大小金川,你有何计让18家土司、头领都臣服于我。” 种天豪道:“如果计策可取,我便饶你性命,还让你当上活佛,如果不可取,哼……” 鸠摩智急忙道:“容我思之,容我思之……” 鸠摩智想了半天,额头上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只掉。种天豪有些不耐烦了,蹭的将腰刀抽了出来,架在了鸠摩智的脖子上。 鸠摩智“啊”的一身坐在了地上,道:“有计了,有计了。” 种天豪腰刀归鞘,道:“这还差不多。” 鸠摩智问道:“二位将军,我知道融共土司已经死了,这麦琪头人(他还不知道麦琪临死前自封土司了呢)和翁波呢?” 种天豪道:“也都死了,怎么你还想替他们报仇吗?” 鸠摩智急忙摆手,道:“不!不!我觉得死了好,死了好啊!” 折再兴道:“这话怎么讲?” 六一四 鸠摩智毒计定金川 折再兴夺权麦琪寨 鸠摩智道:“麦琪一死,麦琪官寨的头人有谁来继承呢?” 种天豪一愣,道:“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博罗本吗?” 鸠摩智道:“那是一傻子,怎么能够继承家业呢?” “你!”种天豪都傻了,折再兴告诉过自己博罗本是鸠摩智的学生,而且杀害麦琪和翁波的事情就是博罗本唆使种天豪做得。如今鸠摩智却称自己的学生是个傻子,这让种天豪有些摸不到头脑。 折再兴却听出了端倪,道:“你继续说下去。” 鸠摩智道:“如今朝廷敕封的圣旨和大印就在咱们手上,如果博罗本是个傻子,那孙氏女作为麦琪的夫人,就能继承土司职位。” 折再兴道:“他的部众同意吗?” 鸠摩智道:“你就看咱们刀快不快了,那些黑头奴隶不算个事。少数的平民、贵族,如果不服杀了就是了。” 折再兴道:“如此一来麦琪的官寨算是控制住了,那么剩余的17家部落呢?” 鸠摩智道:“我曾经跟少将军说过,那融共土司一死,谁取了他女儿谁就是新的融共土司。融共家是18家部落中最强盛的土司,届时以新融共土司的名义召集各路土司会盟,强令他们签署依附华夏国的文书,则大事可成也。” 折再兴道:“这倒是一见好事,其他土司若有异议,则行征伐之事,这大事可定也。” 鸠摩智道:“少将军说得好,尤其是其他土司,这个非常重要。” 折再兴道:“此话怎讲?” 鸠摩智道:“这融共土司之所以要击杀麦琪,主要是眼红麦琪手中的任命土司的文书、印信、官袍等物。只要能弄到这些东西,所有的土司、头人定然会心满意足,臣服华夏的。” 种天豪知道大理国将乱,忧愁道:“这大理国圣旨……” 折再兴摆手阻拦种天豪继续说下去,道:“大理城路途遥远,圣旨也不是一两天能够下来的。我就用大中国公的文书对这些部落的首领进行册封!” 鸠摩智不知道大中国公是什么东西,想了想应该也是中原的王公,道:“这个中国公也行,有文书、印信就好。” 折再兴道:“若此计成,我就任命你为天龙寺的活佛,管理大小金川各寺庙的法事。不过今后你在大小金川各地宣扬佛法之时,必须用用中原汉话。” 鸠摩智满脸堆笑道:“阿弥陀佛。” 大理国大中国公的印信本来在时迁手中,后来种师道派杨志和李山来到大理国,时迁就将这个印信给了李山。李山觉得自己无力掌控大理国的朝局,因此将这颗金印送给杨志掌管。 折再兴一边请侯建制作官服、铸造土司的铜印,一边请杨志出具给大小金川各部落的的文书。杨志对大理国的印信看得很轻,一下子盖了几十张空白的大中国公的文书给了折再兴,让折再兴又需要的时候可随意填写。 折再兴在打箭炉等了一些日子,这几天侯建将所需要的官府和印信打造完成了,同时折再兴将那写跟随融共土司来到打箭炉的各部俘虏都放了,让他们给各自的头人、土司们带了书信。书信言明让各部十月初一到麦琪官寨会盟,新的麦琪土司,要代表大中国公给大小金川众土司册封。 折再兴等13位太保带着500士兵和20几个麦琪家的残存的护卫进入了大小金川,在这里折再兴的恶名已经广为传播了。博罗本也听到了折再兴在打箭炉独战融共土司部下百人,并且亲手杀死了融共土司,他也对折再兴产生了畏惧。不过他得知父兄都失踪的事情之后,竟然有些欣喜,觉得他与鸠摩智和自己商议计策已经成功了。 博罗本开始整顿麦琪家事了,留在麦琪庄园的家人和奴隶们突然发现这个二少爷并不傻,将麦琪家组织的井井有条。麦琪家有奴隶千余人,博罗本将其中老实能干的奴隶50多人选进了自己的卫队,每日训练不停。他知道跟随融共土司作战的原来麦琪家的卫队回来不了多少人了。有了这只队伍,他就可以基本控制住麦琪家的领地了。 他一边组织剩余的奴隶开始秋收,另一边组织奴隶在金矿里淘金,这个麦琪家族显示出一排欣欣向荣的景象。 小尔康就是博罗本提拔的卫队队长,本来他也是黑头奴隶,在麦琪家的领地内做着最辛苦的劳作,得到的却是勉强能够活命的生活资料。如今成为了卫队长,虽然他还是奴隶,但是地位有了很大的提高,起码每日衣食无忧,也不用辛苦劳作了。最重要的他还有了博罗本赐给的马鞭,用这个马鞭他可以抽打其他的黑头奴隶。 他非常享受着这种权利,因此在监督其他黑头奴隶的时候非常的卖力气,虽然他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一天,小尔康带着两个护卫正在监督黑头奴隶们淘金。淘金需要在河水里将金沙淘洗,如今已经过了中秋了,金川河的水非常冷。小尔康想起每年这这个时候他都会在这时候在这条小溪中挨冻受苦,就浑身不舒服。此刻他看着河里在辛勤劳作的奴隶就突然来了脾气,于是抡起皮鞭没头没脑的抽打起那些奴隶来。 小尔康一边打一边骂道:“打死你们这群下贱的黑头,快些干活。” 轮了一阵鞭子后,累得气喘吁吁小尔康看着那些低头看怒不敢言的黑头么心里痛快了很多。这时博罗本的一个亲兵骑马跑了过来,这个亲兵是有平民身份的,地位比起小尔康高了不少。 这个亲兵见小尔康如此跋扈,笑道:“你这小尔康也是一个黑头,竟然如此对待其他黑头。” 小尔康面对嘲笑毫不在意,道:“我是家奴,博罗本少爷早晚会给我平民身份的。你来作甚?” 那个亲兵道:“鸠摩智大喇嘛回来了,少爷让你去迎接。现在卫队都过去了,就剩你们3人了。” 小尔康一听鸠摩智回来了,高兴道:“真的吗?给我们助你的少爷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了吗?我要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去迎接大喇嘛。” 那亲兵道:“随你,不过要快些”说罢头也不回就扬长而去了。 小尔康回头看了身边的两个护卫,道:“你们也跟我回去换换衣服,咱们是新卫队,别让老卫队的人轻看了。” 小尔康换了衣服来到了麦琪官寨前的广场之上,这时候广场之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博罗本为了迎接鸠摩智把寨子了的人全都集中到了这里,包括满脸愁云的孙氏女。折再兴等人也带着500人马来到了这里。 小尔康整理了一下新换的衣服刚要往人群里挤,他身边的一个护卫一把拉住了他,道:“小尔康,不对劲好像博罗本少爷被抓起来了。” 博罗本看到鸠摩智带来了一支500人的汉人队伍,心中非常高兴。他开始以为这支队伍是鸠摩智借来的呢。有了这支队伍,他就可以成为大小金川最有实力的土司了。 鸠摩智见博罗本满脸笑容的迎接过来,他冷冷的道:“博罗本少爷,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麦琪头人和翁波少爷都被融共家杀死了。” 鸠摩智当众宣布了麦琪已死的消息,整个官寨百姓顿时一愣,随即就嘤嘤嗡嗡的议论了起来。 博罗本急忙用眼神示意鸠摩智别说了,见鸠摩智根本没有理他,于是用汉语低声说道:“师父,这些事情在随后再议。” 鸠摩智根本没有理会博罗本,他高声道:“麦琪头人在临死时候告诉我,就是这个人勾结融共,袭击商队害死了了他。”鸠摩智说着用手一指博罗本。 博罗本大骇,他倒退了几步道:“你要作甚?” 这时候折再兴吩咐道:“抓起来。” 林天豹等诸位太保一拥而上就将博罗本按倒在地,博罗本知道自己上当了,高声喊道:“快救我!快救我!” 博罗本训练的商队刚要往上冲,折再兴抬手就把他那柄大铁锤举了起来。鸠摩智道:“折将军的这大锤在打箭炉砸死了融共和他的百余手下,你们这些黑头敢上来送死吗?” 折再兴的凶名早就传遍了大小金川,这些护卫畏惧折再兴纷纷后退,不敢上前。这是种天豪一挥手,汉军士兵冲上前去就将这些护卫给缴械了。 博罗本看着种天豪道:“天豪,你放了我。我们麦琪家的产业都给你,孙氏女也是你的。” 种天豪仰天长啸一声,道:“杀了你这里一切也是我的。先给我看押好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博罗本面如死灰。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孙氏女此时却是喜笑颜开,满脸春风看着种天豪。 这是麦琪家的百姓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麦琪和他的2个儿子已经死了,这里突然就群龙无首了。 鸠摩智有高声道:“麦琪头人去世之前已经将土司的位置传给了夫人孙氏女,如今她就是新的麦琪土司。而且孙夫人的任命已经得到了中原皇帝的认可。今天来的这些汉家军队,就是麦琪土司的护卫。” 随着鸠摩智的宣布,折再兴又一挥手,林天豹拖出了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摆着任命麦琪土司的圣旨、铜印、官服。 麦琪家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是有一个麦琪的亲戚高声道:“不对,这里面有诈。鸠摩智被这些汉人收买了。” 这个声音未落,折再兴催马上前,手起锤落,就将那反对之人打死在当场! 六一五 麦琪寨恩威并施 随着折再兴击杀麦琪的这个亲戚,那林天豹等人也亮出了刀枪,几个衣服华贵的老爷,不由分说被这些太保斩杀在当场! 原来鸠摩智早就跟折再兴建议如果彻底控制麦琪官寨,就要把寨子里跟麦琪有关的人家全部控制住。麦琪官寨能穿上绸缎长衫的就是麦琪近亲戚,算来算去正好有11家。进入官寨之前,折再兴早就分配好了任务,一人对付一家,要将这11家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斩杀,其他家人全都转为黑头奴隶,而跟着自己回来的这20多原来麦琪的护卫全都转成平民,待遇与麦琪亲属相同。 当天晚上11家太保在原来麦琪幸存的护卫的带领下,开始在麦琪官寨中抄麦琪的11家亲戚的家。这一晚整个麦琪官寨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11家太保忙着抄家抓人,种天豪则和孙氏女共度春宵。折再兴则在鸠摩智的带领下查抄了麦琪家的账册和府库。查阅账册的时候发现麦琪家所谓的1000多人是指的1000多成年男子,其中九成五以上都是黑头奴隶。真正的平民不足百人。只有平民身份的人才能娶妻生子。 黑头奴隶连家庭都不配拥有,只有强壮的黑头奴隶在主人的安排下与女奴临时发生关系,这种安排只是为了生下新的黑头奴隶而已。女奴的地位更低,她们只是被当成生育工具,有时候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更有甚者,这些女奴更是与耕地的牛一起被登记在册!这里无论男女都很年轻,因为大多数人根本活不到40岁就被折磨死了。 折再兴看到这些账册怒气冲天,他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残酷的制度。西军的官办农场制度就很残酷了,他将战俘、流民变成了苦力。不过种师道不停的对将领的灌输农场可以给华夏军将士带来富贵,而且这些苦力只是在农场干上5年,就可以转换为平民。在这5年之内苦力学习手艺,学习汉字,出得农场就有一技之长,甚至有些苦力根本不愿意离开农场,5年期满还是在为农场服务。 只要熬过5年,这些转化为平民的苦力都能过上不错的生活。即使这样,有些读书人还对华夏军农场说三道四,尤其是私营农场阉割苦力之风甚是盛行,也成了有些读书人质疑种师道统治的借口之一。但即使是这样,华夏军的农场也要比这里仁慈百倍,麦琪官寨中每100人中只有几个人是平民,被当做人,其他的跟牛马差不多,被当成了能说话的工具! 折再兴翻到粮食的账册更是恼怒,这里的黑头奴隶都是食不果腹的,但是这个小小的麦琪官寨竟然有存粮3万石!这里是半牧半农的地区,粮食产量很低,往往投下一斤种子只能生产出十几斤粮食!这得对奴隶进行多大的压榨,才能积攒下这些粮食呢?再想到自己在巴蜀筹粮的惨败,心中更是愤懑。 折再兴一把把账本摔在了桌子上,对着鸠摩智道:“走到粮库看看。” 折再兴看着麦琪家高高大大粮库,对自己护卫道:“打开!” 粮库打开后里面堆满的粮食,折再兴问道:“这些粮食是什么时候收上来的。” 鸠摩智看了一眼管理粮库的库管,那个库管道:“这个库都是今年的新粮,是供给老爷们平日吃食用的。” 折再兴道:“还有什么粮库吗?” 库管道:“请老爷们更我来。” 折再兴跟着库管看到有存放陈粮的粮库,还有存放酿酒用的粮库,最后他们来到了存放喂牲口的粮库。 折再兴没想到这里还有喂牲口的粮库,于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库管道:“咱们的粮食都是多年积攒下来的,有的粮食已经存放了十几年了,快发霉了粮食,就放在这个喂牲口的粮库里。咱们官寨的牛马肥壮,全靠这些粮食了。”说着,就将这个粮库打开了。 折再兴进入粮库,抓了一把麦子在鼻子下闻了闻,发现这里的粮食虽然变质,但是也还是勉强能吃的。 折再兴道:“这粮食就喂牲口了,怪可惜的。” 鸠摩智道:“可惜什么,这里每个官寨都是这样,听说融共的粮库还有专门喂狗的粮食库呢!” 折再兴道:“那个粮库是给奴隶们准备的。” 鸠摩智和库管相互看了一眼,都面露惊讶之色,鸠摩智道:“黑头们还需要粮库,他们总不能比马吃的还好!” 折再兴也是江南穷苦百姓出身,他当年就是没有吃的才被裹挟道方腊的部队里。此刻他听到鸠摩智话语,怒火冲天,他一把手就抓住了鸠摩智的僧衣,怒道:“你说什么?这里人还不如畜生吗?” 鸠摩智一边挣扎一边道:“将军松手,容我细细禀告。” 折再兴也明白此时跟鸠摩智没有多大干系,于是放开了鸠摩智,长出了一口气,道:“你说!” 鸠摩智道:“小僧也曾经到过中原,这里跟中原不同,所有土地都属于土司的。对于土司来说牛马能够耕地,还能产奶、拉货,当然比黑头重要了。” 折再兴道:“这也太残忍了,我欲给所有奴隶平民的身份,给他们土地,你看如何。” 鸠摩智吓了一跳,道:“少将军甚重,这里是雪域佛国,佛家将军慈悲为怀。可是这里的官寨黑头制度已经执行了几百年了,如果贸然打破,后果不堪设想。贵族的利益一旦受损,不但那17家部落不干,北方的卢干国,西部的吐蕃国只怕也要跟咱们拼命。将军部下虽然骁勇,但是不过寥寥数百人而已。这大小金川各部落加在一起黑头奴隶就超过了3万!如果真的都集结起来,只怕将军再是勇武,也是无用。” 折再兴想了想这个鸠摩智说的在理,如果要改变这里的制度,恐怕还要等华夏军能够抽出大量的士兵弹压这里,用强大的武力震慑他们,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制度。在另一个时空这种制度一直持续到了天朝的建立十年后,在强大的的震慑下,平息了那里的贵族叛乱,那里的奴隶才最终得以解放。 折再兴当然不知道未来的事情,但是眼前的事情已经让他心中难受了。他道:“明日我将宣布所有的黑头奴隶都有权利取妻,组成家庭。另外给牲口的口粮要减少五成,分给黑头们吃饭。” 鸠摩智道:“将军竟有佛爷心肠,此计甚善,那些黑头奴隶定然对将军感恩戴德。这麦琪官寨的民心算是归属于您了。” 折再兴在麦琪官寨的府库忙活了一夜,浑身疲惫,心情郁闷。林天豹等11位太保们也忙碌了一夜,他们这一夜体会到了一朝权在手的快感,虽然浑身疲惫,但是非常兴奋。种天豪也在孙氏女房中忙活了一夜,更是一脸疲倦,但是内心欢愉,尤其是孙氏女告诉种天豪已经身怀有孕的时候,种天豪更加高兴。 折再兴在吃早饭的时候,种天豪走了进来。他看到折再兴房间里满屋子的账本,拿起来看了看,密密麻麻都是吐蕃字,他问道:“这玩意看得懂吗?” 折再兴道:“都问鸠摩智,又去库房亲自查验,倒是都对着的。” 种天豪道:“这么账目,看来是一夜没睡。” 折再兴抬眼看大量了一下种天豪,道:“你也一夜没睡。” 种天豪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孙氏女有了,是我的种!” 折再兴一听,也是高兴,道:“这道真是个好消息,应该庆贺一番。” 这是一脸兴奋的林天豹也走了进来,道:“大哥、三弟,我们忙活了一宿,官寨上下跟麦琪的亲戚都抓了,高过车轮的男子一个32人,你看怎么处理。” 林天豪道:“全杀!包括那个混蛋博罗本,正好庆祝孙氏女怀孕。” 林天豹道:“怎么着?孙氏女怀孕了,这倒是好事。我就去准备法场。” 折再兴道:“你们这是什么想法,杀人来庆祝这等事情。” 林天豹道:“那还杀不杀了。” 折再兴道:“杀还是要杀的,但是不是为了庆祝天豪有后。只是为了震慑麦琪百姓。另外我琢磨几项善待黑奴的措施,这个可让孙氏女这个新的麦琪土司宣布,这才是广施仁义,也为自身积德祈福呢。” 折再兴就把昨夜晚跟鸠摩智商议的对策跟种天豪、林天豹讲了。 种天豪道:“没想到这鸠摩智口中的雪域佛国竟然如人间地狱一般,三弟这个新政都是仁义的手段,我就让孙氏女去宣读。” 折再兴又说道:“那个博罗本先关着,等那17家土司前来会盟的时候,当众斩杀他,让17家土司看看谁还是这里的主人。” 林天豹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杀人的法台还是按照中原的样式准备,高高的法台显示出权力的威严。在杀人之前,孙氏女被请上了高台,她以新麦琪土司的名义宣告了黑头奴隶可娶妻成家,并将喂牲口的粮食中抽出五成改善黑头奴隶伙食的新政。 这两条新政一出,黑头奴隶们欢呼雀跃、感激涕零,纷纷发自内心的跪倒在地承载新麦琪土司的仁慈。折再兴看着这些感激涕零黑头奴隶也是感慨万千。 这些黑头奴隶欢呼雀跃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斩杀原来麦琪官寨的老爷贵族的行动开始了。 六一六 折再兴收服民心 华夏军远征大金川 那些黑头奴隶见原本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一个个被押上了法台,随着追魂炮响,一颗颗人头就被斩了下来。黑头们再一次面露恐惧,不由自主的跪倒一片,浑身颤抖。 三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挂在拉麦琪官寨的四周,折再兴在法台之上看着台下瑟瑟发抖的的黑头奴隶,心中竟然有一种唯我独尊的快感。但是他很快的意识到这种感觉的危险,他对台下的黑头奴隶们道:“尔等休要害怕,只要为麦琪土司好好干活,保你们温饱。若敢造次,这些人就是尔等的下场。” 鸠摩智将折再兴的话翻译给了黑头奴隶们听,这些黑头也知道了折再兴的厉害,因此不断地点头称是。 折再兴又道:“如今大中国公已经封鸠摩智为大小金川的活佛,他将每月初一在官寨讲经,那天就定为官寨的节日,大家都可以休息一日,听佛法教诲。” 折再兴当众封鸠摩智为活佛,让鸠摩智欣喜若狂,他急忙匍匐在折再兴的脚下扣头谢恩,麦琪官寨的百姓见鸠摩智活佛都对折再兴如此敬畏,也就失去反抗之心了。 麦琪官寨的秩序很快就恢复了,但是金川各部又流传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就是融共土司的女儿昂总卓雅在得知融共土司战死的消息后,发誓为父亲报仇。她撕碎了折再兴发给他来麦琪土司会盟的信件,接替了融共土司的职位,并且给各部土司、头人写信,让他们各守其寨,不要理会麦琪家的会盟要求。 融共土司之所以有这个底气,就是基于他们强悍的势力。融共家官寨的位置在小金川的西部,当地的百姓将融共家领地称为大金川,其他17家领地称为小金川。大小金川一共有丁口(成年男子)3万多人,这个融共家的大金川领地就将近占了三成的丁口,也就是将近万人。而起融共土司的领地也是金川各家中最富饶的,那里耕地、牧场、矿山、森林应有尽有。唯一的缺憾就是距离汉地较远,跟汉商交易有些困难。这也是融共土司为何要抢夺麦琪的重要原因之一。 折再兴面对这种情况急忙召集众人前来议事。诸位太保一听说融共家不听从调遣,竟然都异常兴奋,这次总算是有一场大战可以打了。 折再兴问道:“这融共家还有多少人马?” 鸠摩智道:“融共家原本就有常备的护卫500多人,这次打箭炉带了300人去,虽说损失惨重,但是总会逃回去不少人。再加融共家有属民丁口万余人,要是都动员起来也是一股力量。” 林天豹道:“管他有多少人马呢,现将那个女土司抓过来给三弟做老婆,我看这大小金川也就平定了。” 众人一听都哄堂大笑。 折再兴道:“我可不敢取这个婆娘,我杀了他的父亲,若是娶她日日防备也是累心。不过征讨这个融共是必要的,否则大小金川无人将无人听我的调派。他日若打破融共官寨我要抓住这个婆娘,赏赐给我的亲兵华云平。” 众人都知道华云平独眼跛脚,只是救了折再兴的命才当了亲兵。听到折再兴要将昂总卓雅赏给这个华云平,大家又还是一阵哄笑。只有鸠摩智面沉似水。 折再兴接到问道:“不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昂总卓雅是何等人物。” 鸠摩智道:“我走遍大小金川,融共土司的官寨也去过几次,包括为这个昂总卓雅和麦琪长子翁波的定亲议事也是我主持的,但是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没有什么见识,这次能够接替父亲职务,挑起波澜,真是我没有想到的。” 其实鸠摩智当初甚至设计除掉麦琪和翁波,撺掇折再兴取了央中卓玛昂总卓雅成为融共土司,是有他的私心的。没想到这个昂总卓雅竟然有如此见识,自立为土司,这也让鸠摩智有些出乎意料。 折再兴低声道:“莫不是有高人指点于她。” 种天豹道:“三弟,你说如何处置,兄弟们都听你的。” 折再兴道:“我看还是要去融共的官寨走上一遭。你们想想以个小小的麦琪官寨就有粮食3万石,这个融共的大寨得有多少存粮。咱们华夏军最是缺粮,打破融共官寨,取了那里的粮食,这才是大功一件。” 种天豪道:“如此甚好,那就尽快整顿人马出征。这里道融共的山寨需要多长时间” 鸠摩智道:“如今天气转冷了,若不下雪,需要十日的路程。” 折再兴道:“咱们定下九月十五日在麦琪官寨会盟,如果有部落前来这里没人也是不行。我看这次就麻烦天豪在此地驻守,应付一切事宜。” 种天豪一听就不干了,道:“这怎么行,难道是因为……”他想说难道是因为孙氏女怀孕的原因不让他出征吗?但是话到嘴边也没说出口。 折再兴道:“天豪,除了会盟的事情,还有前几日咱们传书给大中国城,让他们派人把这里的粮食运往延安府。这粮食可是重中之重啊,并能有半点差池。” 原来折再兴发现这里竟然有3万石存粮之后,就有了将粮食运往延安府的想法,毕竟这次南下他们就是为了筹粮而来的。西北缺粮他是深有体会的。 折再兴仔细查阅了每年的账目,发现这里虽说有数千的百姓,但是一年消耗的粮食也就两、三千石,每年收获的粮车确有1万石左右,也就是说每年都有余粮,久而久之粮食存坏了就喂了牲口。折再兴当即决定给杨志发信,让他派人来到麦琪官寨,至少可以运走1万5千石军粮。 种天豪听了折再兴说道军粮,知道事关重大,因此在争执,道:“好,我就在这里侯着诸位的佳音。” 折再兴留下了100护卫给种天豪看守官寨,自己则带着番汉士兵500人在鸠摩智的引导下直奔融共的领地而去。 种天豪自从折再兴出征后每日里也是无精打采,除了处理官寨的事情就是跟孙氏女缠绵纠缠。快到九月十五的时候,只有两家部落前来会盟,看来大家都在等着大金川的战斗结果。 这一日种天豪等来了运粮的董平,他带来的消息更是震惊:金军于一个月前兵分两路进去中原,种师道率领华夏军主力出了潼关跟金军对峙起来了。另外大理国也是国内大乱,杨志带领人马在北方与刀白凤对峙,而南方刘琦集中全国之力死守腾冲,与来自蒲甘国的一股神秘力量对阵。 董平还刚刚加入华夏军不久,他和他的部下战斗力比起华夏军还是有些差距,所以杨志就让他带领人马去麦琪这里运输粮食。跟董平一起加入华夏军的外号闹翻天的刘唐,由于是山匪出身,更加习惯山地作战,被杨志留在的大中国城抵抗刀白凤。 种天豪听了以后对中原的大战心驰神往,华夏军每一个将士都觉得金国时最后一个对手了。种师道多次表示,如果打败了金军他就重整乾坤,行李克用之事。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当初李克用奠定的后唐的江山,他实际上已经称皇帝了。 如今华夏军终于跟金国正面对抗了,自从在西域击败强悍的西辽军,华夏国上至种师道下至小兵卒都觉得华夏军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如果这次能够一举击败金国,则天下将定,大业可成了。 种天豪现在有些后悔一心想进入金川了,现在面临着建功立业的机会却是无用武之地。现在他只盼着折再兴能够尽快获胜回来,然后他们在商议回中原的事情。 可是让种天豪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等来的却是折再兴失利的消息。带来消息的是折天明,他们的结义四弟。折天明单人独骑跑了回来,他对种天豪将折再兴在融共土司的领地被融共的兵马偷袭,损失惨重!让种天豪赶快派人接应,否则能否撤出大金川都是未知了。 大金川距离麦琪官寨400多里的路程,要是在平原五六天也就到了,若是信使加急用不了一天就可到达。可是在雪月高原上可是不同,一个是进入九月天气转凉,另外就是道路崎岖难行,越往大金川腹地行军河道越是密集。 大金川的河流并不深,河水也算不上湍急,只是河水凉澈透骨,要是在夏天可以涉水过河,现在天气转凉他们只能是修建简易的浮桥或者在河流中放上几块“条石”勉强渡河。因此一行人行进的速度非常慢。 这一天,折再兴带领人马来到了一条大江面前,这条江水流湍急,与其他河流不同。这条大江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这金光,折再兴看着这条大江发起愁来了。他皱着眉对鸠摩智道:“这里怎么还有这么一条大江,怎么过啊?” 鸠摩智也疑惑起来,道:“我来过融共官寨2次,不过那两次都是有融共家的家丁带队,我并没有见过这条大江。” 折再兴道:“你到底认不认路啊?” 鸠摩智道:“这雪域高原哪有固定的路线,只要方向对就行了。我觉得融共家的官寨就在这附近。” 折再兴道:“那好,咱们就向宿营,然后寻找向导再说。” 鸠摩智看着这条大河捏呆呆发愣,半晌他道:“我想起来了,这就是金川河。河里产金沙因此也叫金沙江!融共家采金沙就在这条江附近的支流中!这里应该里融共家的官寨很近了。” 折再兴看着金沙江道:“这条江从哪里来,又流向何处呢?” 鸠摩智道:“现在无人探究,据称原来这条大河叫做通天河,当地人都传说是从天上来的。后来发现了金沙才称作金沙江。这里原来的名字也就废弃了,改称了大金川!” 六一七 鸠摩智巧使连环计 折再兴在当地驻扎了下来,跟着折再兴出征的小太保们也都兴奋起来,这几天的赶路让他们既疲倦又无奈,如今总算是有盼头了。 华云平现在是折再兴的亲兵队长,不过大家都知道如今的华云平独目跛脚,实在是不能不能在战场上保护折再兴的安全,至于这个地位也是他在打箭炉救了折再兴的性命,折再兴为了出于报恩的心里给他的职位。华云平推迟的多次,折再兴只是不许。最终折再兴表示等打下了融共土司的官寨,就让他管理这个寨子,坐上一任的土司。华云平也是推辞不过,就跟着折再兴来到了大金川。 华云平虽然不懂的行军布阵,但是毕竟从军多年,退伍后又开始保镖,这行走江湖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他总觉得这里地势险恶,非长久驻扎之地。 华云平找到了折再兴,道:“少将军,我看此处地形险恶,非长久驻扎之地。还是应该寻一处进退得当所在扎营。” 折再兴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咱们进到这里道路不熟,一路之上翻山过河走的都是险峻所在,那里有进退得当之路,如今只能一往无前,直取融共官寨。” 华云平道:“少将军,我不懂行军打仗。但是我经常保镖走路,咱们一路西来,这哪里是路。咱们这可说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了,这个融共土司可是大小金川诸多部落的盟主,他的驻地怎么能够没有道路通往四周方呢?我探查了一番,这里背靠大江,东侧为高山,西侧为峡谷,要不是有一条通往北方的路,这里简直是绝地!” 折再兴此刻也觉得不对,他对华云平道:“难道哪个鸠摩智根本就不认识道路。” 华云平道:“我看他是故意的也说不定。” 折再兴道:“此话怎讲。” 华云平道:“小人常在西宁州到大理国之间走镖,也遇见过各色人等,多上能懂一些吐蕃番话。我跟军中的吐蕃士兵闲聊的时候,他们有几个也曾经来过大金川。据他们说就是让他们带路,也不至于走的真辛苦。故而心存怀疑。” 折再兴想着这些日子鸠摩智的表现,怎么也不像诓骗自己。不过如今深入金川腹地,小心点总没有大错。 于是折再兴道:“华大哥,你今夜晚就悄悄的离开这里,探寻退出金川的归路。如果这一战成功,万事休提,我便抬举你为融共土司。如果这个战事有波折,我就退到这里,届时你在这里接应我,按照你探寻的道路咱们退出大金川再做其他打算。” 华云平悄悄离开了大营去寻找出路不提,第二日折再兴也潜出探马四出探找寻求去融共官寨的道路。也是凑巧他们很快找到了一个融共家淘金的矿点,抓住了十几个正在淘金的矿工。由于这些矿工都是融共家的黑头奴隶,根本说不清楚融共山寨的位置,好在他们领头的是融共官寨的一个小头目,他说这里距离融共的山寨不过2日的路程。 折再兴闻之大喜,他就命令这个小头目作为向导,大军直奔融共的官寨而去。有了向导后,行军的道路立刻平坦了很多,也没有那么多地方需要浮桥了。 折再兴看着鸠摩智道:“你这老僧,不识路也。要是早找到向导也就早到了融共的官寨了。” 鸠摩智尴尬的笑道:“贫僧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好了。还请少将军恕罪。” 折再兴哈哈大笑道:“恕罪就算了,等拿下了融共官寨,要罚你给那里的黑头奴隶多讲几天经书。” 鸠摩智擦着头上的汗,道:“一定,一定。” 折再兴看着鸠摩智表情尴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鸠摩智说过这个大金川是人烟稠密之地,怎么自己一路之上连一个吐蕃人都没有遇到,尽走些崎岖险恶之所在。 折再兴忧心忡忡,他真的有些看不懂这鸠摩智是什么人了。这个鸠摩智在他们收服麦琪官寨的时候帮了大忙,可是进军大金川的时候,却又表现出种种怪相,真是让折再兴琢磨不透。 鸠摩智本来真是想投靠华夏军的,他甚至十分看好折再兴,一心想让折再兴娶妻昂总卓雅,成为新的融共土司。之所以这么他能有如此的心思,是因为昂总卓雅实际上是他的女儿! 融共家族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人丁不旺,到了被折再兴打死的这个融共土司,是三代单传之子。融共土司为了能够多生子嗣,取了6个妻子,他的这些妻子肚皮也都不争气,从来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 鸠摩智是大小金川着名的喇嘛,他的天龙寺也是非常有名的寺庙。这里平时香火旺盛,各处的善男信女都到此处烧香情愿。这里的许愿有时候还是很灵的,尤其是女子无子,在这里许愿之后,不少人当年就能诞下娇儿。 天龙寺后鸠摩智建立了一个清静的院落,这个院落被香客称为送子禅院。求子的妇人只要交上一些香火钱在这里住上3日,每日里吃斋念佛,3日后回乡,当年不少人就怀孕生子。 天龙寺名声越来越大,前来求子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实际上天龙寺送子的秘密只有鸠摩智知道。他在修建这个禅院的时候暗中修建了一条地道,直通禅院的卧房。每当有女施主再次处求子住宿的时候,他就在晚上通过地道摸到卧房与求子女子媾和。短短3日,如果女子能怀孕算是她们的福气,没有怀上也只能说她们福薄命浅。 那些女子在送子禅院失了贞洁也不敢到处乱说,对外只能说那里神佛灵验,但是大多数女子即使生了孩子也只是派人到天龙寺还愿谢恩,亲自前往还愿的少之又少。 融共土司则轮流将自己的六位夫人送到天龙寺求子,其实融共土司不知道,他的六位夫人都跟鸠摩智完成进行了苟且之事。最终还真有一位夫人怀孕诞下一女,这个女儿就是昂总卓雅。 鸠摩智经常去融共家做法事为昂总卓雅祈福,他一眼就认出来昂总卓雅是自己女儿,只是不敢相认而已。随着昂总卓雅的长大,融共土司的老去,鸠摩智就有了控制融共土司领地成为大小金川实际控制人的心思了。 后来他悉心教授博罗本,暗中跳动麦琪和融共不合,都是奔着这个目标前进。原本他就不同意翁波和昂总卓雅的婚事,但是他也无可奈何。直到折再兴、种天豪的出现,他才觉得机会来了。 鸠摩智见折再兴非常有才华,就一心想促成折再兴与昂总卓雅婚事。他计划让种天豪实际控制麦琪的官寨,折再兴娶了昂总卓雅后控制融共官寨,自己作为大小金川的活佛就能控制一切了。 后来他得知折再兴根本没有把昂总卓雅放在心上,而且他也看出来折再兴等人都是心存高远之辈,根本不是他一个和尚能够掌控的。为此他愤恨不已,决定联手昂总卓雅除掉折再兴,彻底将他们华夏军赶出大小金川。 鸠摩智暗中派人勾结融共土司,他就已经跟昂总卓雅相认了,并告诉他了自己的计划。昂总卓雅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根本看不上大小金川各家首领的公子。在她眼里这些公子之所以愿意娶自己就是看上了能够继承他们融共家巨大的家业。她一心想嫁给一个英雄,成就一番事业,当鸠摩智说出折再兴之后,她也就同意了。后来折再兴在打箭炉以一敌百,威震金川,更让昂总卓雅心心向往。 折再兴在麦琪官寨进行的一系列的政策其实已经触碰到了鸠摩智的底线了,折再兴刚刚来到金川,就要对这里实行了几百年的制度进行修整,其实不但是鸠摩智,就是任何一个土司、贵族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的。 鸠摩智暗中给昂总卓雅写信让她赶快接任土司的职位,并且以新融共土司的名义让各部落都不要到麦琪官寨会盟,然后亲自带着折再兴来到大金川,寻找机会给折再兴致命一击。大金川地域广大,山高林密,折再兴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是背靠金沙江的绝地了! 折再兴带人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块平整的地方,折再兴问道:“这是什么所在,距离融共的官寨还有多远。” 那向导说道:“只要翻过这座山就是了,最多30里路。” 林天豹喜道:“太好了,现在天色尚早,咱们加把劲就翻过这座山,今晚就可以在融共官寨下扎营。” 鸠摩智也道:“林将军所言极是,咱们就是加把劲,一鼓作气到了融共官寨,打融共土司一个出其不意。” 折再兴看着这座山不知道为何有些犹豫,他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所在?” 鸠摩智道:“此处名曰煅龙岭!” 折再兴道:“煅龙岭,好一个凶恶的名字,我看今日不走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养足精神,明日翻过山岭直取融共山寨。” 林天豹道:“三弟,这刚刚过了未时,天气暖和,正好行军,怎么能见一个山岭恶名就驻足不前呢。” 折再兴看了一眼,道:“此时勿用再议,赶快安营。” 林天豹一脸无奈,这军中之事全都决自折再兴,他只好尊令安排扎营。鸠摩智更是失望,他和昂总卓雅约定就在煅龙岭伏击折再兴,想必融共家的部队已经集结好了,只要华夏军进入煅龙岭,定然是有去无回。 六一八 融共兵劫营煅龙岭 折天明无奈班请救兵 营寨扎下了以后,折再兴将林天豹和折天明叫道了自己的帐篷内议事。 林天豹道:“三弟,为何突然停止不前了。” 折再兴并没回答,道:“我并没有惊动其余弟兄,只有几件事情与二哥和四弟商议。” 二人见折再兴表情严肃,也就打起了精神,折天明道:“什么事情,就请直言。” 折再兴道:“那个向导说过了这个岭就是融共的官寨了,融共官寨是大金川繁华所在,可是这里道路虽然有了,但是杂草丛生,不像有人常走。” 种天豹一听道:“三弟一说果然如此,真正奇怪的很!” 折再兴又道:“鸠摩智一直说自己并不熟悉道路,到了这里他却一口咬定这里是煅龙岭,又是什么道理。” 折天明道:“你是说那个鸠摩智专门引我们到此地!” 折再兴道:“这个我也不敢确定,我已经派人去煅龙岭探路了,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埋伏。” 林天豹道:“管他有没有埋伏,我看先杀了鸠摩智再说。” 折再兴道:“怎可鲁莽行事!如果是我们想多了,咱们要长期管理大小金川,这个鸠摩智还是有他的作用的。” 折天明道:“三哥,召我二人来有何安排呢?” 折再兴道:“我总觉得这个煅龙岭要出蹊跷,如果明日这里出现争斗。我军获胜也就算了,我军要是落入下风,天明不必理会我们,赶快带人离开去麦琪官寨搬请救兵。” 折天明道:“这怎么可以,我要与众弟兄共同进退。” 折再兴道:“我是让你去寻天豹,让他带人拉接应我们,否则我们谁都走不出大金川了。” 折天明道:“有这么严重吗?” 折再兴道:“但愿是我多心了。不过小心无坏事,你一定多带引火之物,咱来的时候道路不好走,他们追击的时候亦不会好行。如果敌兵追赶,就选择咱们一路而来搭的浮桥烧一两座,以阻挡追兵。” 正在兄弟三人商量军事的时候,折再兴派出去的探马回来了。探马对折再兴报道这个煅龙岭并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山势十分凶险,道路狭窄难行。 林天豹道:“看来三弟是多疑了。” 折再兴道:“但愿如此。不够今晚咱们三人要轮流巡营,小心为上。如果那个向导说的对,这里距离融共那么近也是危险之地了。” 昂总卓雅自从自立当了吐司之后,她就进行了总动员,从领地中的黑头奴隶中三丁抽一组成了一支3000人的奴隶军队,日夜操练。 鸠摩智转门寻找人迹罕至的路径将折再兴他们带入了绝地,昂总卓雅又派人假扮向导,将折再兴等人引到了煅龙岭。其实她已经在这里了埋伏下了人马,只等折再兴上钩,可是阴错阳差,折再兴并没有进入煅龙岭。 煅龙岭山势险峻,融共家的军队全都藏在山脊之上,然而折再兴派出去的探马只是探查了山脚的道路,因此没有查到伏兵。 昂总卓雅虽然是女子,可也是有一股男子的英气,她看到折再兴并没有贸然进入煅龙岭,并没有下令撤军,而是让手下的士兵就地埋伏。九月的高山已经非常冷了,昂总卓雅披着一件名贵的狼皮大氅让她浑身感到非常暖和,这些衣着单薄奴隶在没吃没喝的条件下隐藏在山上可就惨了,但是摄于昂总卓雅的威严他们还是保持住了良好的纪律。 昂总卓雅看到几个探马在山脚下探查一番后就退去了,昂总卓雅看到此情况后心中大喜,随即下定决心准备天黑之后下山劫营。他悄悄命令手下回到山寨拿来一些肉干奶酪,给隐埋伏的奴隶们食用。 这些奴隶平日劳苦一天也只能得到谢稀粥烂菜充饥,即使是加入军队之后也只是勉强能够吃饱,今日能够得到肉干奶酪,让这些士兵的士气大涨。 昂总卓雅家族奴隶众多,平日里为防止奴隶逃跑后者作乱,样了百余只“神犬”,这批神犬身材高大,体壮毛长,如同雄狮一般,有能跟豺狼雪豹搏斗的本领,当地人称之为“獒犬”。融共官寨周围狼是非常多的,这些獒犬平日里经常豺狼搏斗,战斗力非常强悍。而且这些獒犬也经常被融共土司用于处死奴隶的工具,不少黑头奴隶就惨死在这些畜生的钢牙利爪之下! 这些獒犬平日里服从性非常强,主人让它们攻击哪里它们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敌人撕烂,也不管对方是人还是兽。昂总卓雅让人取肉干奶酪的时候也将这支獒犬队伍带过来了。 这百余条獒犬上了山岭之后,这些狗发出沉闷的低吼,给本来静应该静静的山岭蒙上了一层恐怖的气氛! 折再兴吃罢了晚饭,跟着林天豹、折天明在大营中巡视,大营中的士兵跟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每个士兵都是有说有笑的,他们对明日的胜利充满了期待。 折再兴走到了一处营帐,这个营帐漆黑一片,显得毫无人气。折再兴对营帐外守护的士兵问道:“这是谁的帐篷。” 那个士兵道:“是鸠摩智大师的。” 折再兴道:“为何不点灯。” 那个士兵道:“两个时辰前候,鸠摩智大师将向导请了进去议事,他告诉我们不要打扰他。到如今晚饭都没有吃。”说着,这个士兵指了指手中的食盒。 折再兴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一把抢过了食盒,对着林天豹和折天明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立刻抽出了腰刀。 折再兴对着帐内喊道:“大师,该吃饭了。” 打仗内好并无回音。折再兴一把撕下了大帐的门帘子,接着微微的月光,看到帐内空空如也,大帐的另一侧被割开了一个口子,鸠摩智和那个向导已经不见了踪影。 折再兴一把就把食盒扔了,大叫道:“不好,快让兄弟们立刻集结,排列成阵队准备厮杀。” 折再兴转身出帐篷,对着折天明道:“四弟,快去寻天豹,让他赶快接应,否则咱们这数百将士危矣。” 林天豹道:“我们现在结的是硬寨,那些吐蕃番子就是打上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拿下来。” 折再兴道:“咱们就以此寨为根基,等待援军。” 折天明也只好道:“我立刻就走。” 折天明带着2个亲兵转身离去。折再兴则带着众弟兄上了寨墙。 折再兴带着华夏军行军大寨扎的还是不错的,虽然寨墙是木栅栏扎成的,但这些木栅栏也有一人多高,营寨四周都挖了壕沟,挖壕沟的土在木栅栏的后边堆成了一圈矮墙。如果有人攻击既可以躲在矮墙后面规避对方弓箭、标枪的袭击,又可以站在矮墙之上用长矛、大刀居高临下透过栅栏的缝隙想敌人发起攻击。 这种结寨的方式是改进了白达番的古列延的结寨方法,这种寨墙虽然看起来简陋但是防御力还是非常好的。因此折再兴、林天豹都有信心依靠这个营寨等到救援的到来。 折再兴等人登上了土墙,手持兵器往寨子外边观看,借着月色,看道外边草原之上略微枯黄的野草随风摆动,并无人影。 折再兴等人在墙上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四周并无动静,这种气氛安静的让人害怕。 林天豹道:“三弟,咱们是不是太过小心了。让兄弟们轮流歇着,要不然人都给熬坏了。” 折再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他道:“要不你带人先去休息,我盯着上半夜,然后你再来替换我。” 这时候老八时天秀突然对着寨墙外道:“快看,那是什么?” 折再兴、林天豹立刻打起了精神,往外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折再兴知道这个时天秀是时迁之子,从小在他父亲的教授不但练成爬树上房的本领,而且有一双“夜眼”,就是在晚上也能看清楚东西。华夏军中的纨绔子弟不少,但是时天秀却是有真本事的,就是由于年龄小,时迁舍不得让他过早从军,因此他才随着大队子弟兵来到大理国“避难”。 折再兴急忙问道:“老八,哪里有人?” 时天秀指着外边的草丛,道:“哪里目光闪闪,似乎不是人,而是野兽,数量很多。” 折再兴听了吓了一跳,暗道:这是什么野兽,聚集在一起没有声音。想到此处,他取出一支标枪,狠狠想草丛中投了过去。 折再兴并没有看到什么野兽,这一枪投出去也没有什么效果。可是躲在草丛中的指挥獒犬的融共家的犬奴以为华夏军发现了他们都踪迹了,于是一个胡哨,这百余只獒犬得到命令后立刻窜了出去,直扑华夏军的营寨。 折再兴等人草丛里突然窜出一群“怪兽”,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些獒犬面对一人多高的栅栏毫不犹豫,一跃而过,冲到华夏军中就大肆撕咬起来了。 如果要是在白天,或者有准备的时候,这些手持利刃的士兵自然不惧獒犬。但是现在是黑夜之中,很多士兵都有夜盲症,根本看不清这是什么东西。不少士兵当场被咬伤、甚至咬死! 更多的士兵喊道:“豺狼来了!”甚至有人喊:“大虫!是大虫!” 一瞬间正华夏军营寨一片大乱。 昂总卓雅已经把队伍带到了距离折再兴大营1不到里地的地方,她并没有让士兵躲藏。因为此处是煅龙岭的脚下一片平坦之地,根本无处躲藏。二是今天是九月初六,月亮还是一个月牙子,光亮不强,一里之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折再兴的大寨可是点了不少火把的,昂总卓雅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獒犬轻松的跳过了寨墙,并且引起大寨一片混乱。 昂总卓雅大喜道:“太好了,冲上去,杀一个汉人赏黄金一两。” 六一九 折再兴血战煅龙岭 华云平救援白鹤滩 这些黑头奴隶听了昂总卓雅的吩咐后兴奋异常,口中发出“嗷嗷”怪叫,举着各种武器就冲向了折再兴的大营。 此刻华夏军这在对付獒犬,这些獒犬实际上已经造成了华夏军的“营啸”,大营之中乱做了一团。折再兴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局势了,他拎着大锤跳下土墙,带着自己的亲兵卫士往大营中间走去。那里有他的马匹和大纛,他要是上了马,举起大纛旗也许能够将局势稳定下来。 折再兴走着走着,突然感觉一条黑影向自己扑了过来。折再兴一闪身,这条黑影从自己的肩头越了过去,正好扑倒了自己的一个亲兵。这畜生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将那亲兵的喉咙要断。那个亲兵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惨死在这个畜生的尖牙之下! 折再兴见状大怒,他抡起铁锤就向那个畜生砸了过去。那畜生也是灵活,侧身一躲竟然多开了折再兴的大锤。折再兴紧接着飞起一脚将那畜生踢出一丈多远,那个畜生一声惨叫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刚要起身,折再兴一个健步上去,手起锤落将这个畜生砸死在当场。 折再兴一把将这个畜生的尸体提了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獒犬!这下子折再兴更加愤怒,没想道自己的大营竟然让一群狗给冲了一个七零八落。 此刻融共家的士兵已经蜂拥冲入大营了,这些士兵也没有什么阵法,就是乱冲乱打,捡东西就抢,见人就杀。华夏军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也只能是且战且退。 折再兴对这种情况非常担心,因为自己的大营之中有不少的火把,混乱之中,不少火把早就将营帐点燃了!整个大营如今是火光四起!折再兴担心大火将自己的大纛旗点着了,那样混乱之中恐怕再也无法整顿人马,真的发生大纛旗被点燃之事,他们除了溃败再也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折再兴此刻他根本分不清挡在面前的是华夏军还是融共土司的金川士兵,总之只要挡在他前面的一切都让他砸翻,他挥舞大锤硬生生的砸出了一条血路,总算是来到了自己大纛旗前。 此刻的看守大纛的掌旗官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折再兴伸手将大纛旗从旗架上拔了起来,2丈多高的大纛旗在他手中如同无物!折再兴一手挥动30多斤的铁锤,一手摆动2丈多高的旗杆,威风凛凛!那些金川士兵那里见过如此的英雄人物,纷纷后退不敢向前! 此刻营中的大火越烧越旺,火光冲天!也正是这冲天大火让华夏军看到了折再兴的大纛旗在动,这让这些惊慌失措的士兵有了主心骨,纷纷向大纛旗靠拢。 折再兴翻身上马,举着大旗向金沙江边退去。 远处观战的昂总卓雅看着折再兴的英勇竟然有些着迷了,此时他身边的一个老僧,正是鸠摩智,道:“姑娘,这就是我给你选的夫婿,本来是一表人才的英雄人物。只可惜不为我所用。” 昂总卓雅哼了一声,道:“这个人要是能够留下最好,要是留不下,他必然会卷土重来,成我大金川的祸害!传令下去将这些汉人赶到金沙江绝地白鹤滩,如果不投降,就将他们困死饿死!” 鸠摩智道:“我儿英雄也,不逊男儿。” 昂总卓雅道:“你要叫我土司大人!休要乱讲。” 随着昂总卓雅的下令,那些金川兵不在跟华夏军死拼了。而是逐渐将华夏军围困起来,将他们向金沙江边驱赶了过去。 折再兴带着众家太保且战且退,这一战从黑夜一直打到了东方太阳升起。折再兴带领的人马已经损失大半了,但是在黑暗之中他们杀死的金川士兵也超过了千人! 折再兴带着最后的100多人退到了金沙江边,此刻背后是滚滚的长江,面前是数千的追兵,折再兴左右看了看,苦笑道:“诸位兄弟,本来带着大家到金川建功立业,不料想陷入绝境,我之过也。” 面对绝境众家太保激发出来了华夏军血液里最后的豪气。 作为十三位太保现在岁数最大林天豹,道:“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死而死矣,今日在此决一死战,实乃英雄行径也。兄弟们,今日定要拼死上前,休要给金戈铁马的祖辈丢脸。” 其余众太保齐声道:“愿随二哥、三哥力战。” 这时候昂总卓雅在亲兵的拥簇下来到的当场,他身边站定的正是鸠摩智!折再兴等人见此情况气的各个义愤填膺,指着鸠摩智破口大骂。 昂总卓雅并不知道折再兴等人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都表情看绝对不是说什么好话,不过她完全不在乎,毕竟这场大战他们是获胜了。 昂总卓雅对着折再兴道:“尔等皆是英雄,若肯投降,我定然厚待尔等。” 昂总卓雅貌美如仙,可是说出话来确实冰冰冷冷霸气十足。鸠摩智刚要将昂总卓雅的话翻译给折再兴听。折再兴早就不耐烦了,他指着昂总卓雅道:“你这女人,心如蛇蝎,要战便战,休得啰嗦。” 昂总卓雅听了鸠摩智的翻译后,竟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悄声道:“这个小将倒是有点意思,最好能活捉他。” 鸠摩智道:“这个在打箭炉连杀百余人的折再兴!” 昂总卓雅道:“我管他是谁?我看上的人就要拜倒在我的脚下。”说着,昂总卓雅玉手一扬。她队伍前的几十条獒犬立刻狂叫起来,金川兵也各举刀枪,准备冲杀。 面对将近20倍的敌人,折再兴等人全无惧色。他对众人道:“战事一开用剜心战术,直取那贼女!” 众人皆知只有拼死一战了,于是各拿刀枪准备拼命。就在这时候湍流的金沙江上逆水行舟来了十条渔船,这些渔船在靠近河滩的潜水中放下铁锚,停在了水浅之处。为首的一条船上来人正是华云平。 此刻华云平高喊:“少将军,快上船!快上船!” 折再兴等人此时都看到华云平了,皆欣喜异常。此刻他也来不及思忖华云平如何到了这里,折再兴急忙吩咐道:“上船!快上船。” 本来众将士还有与金川兵拼死的决心,但是当他们看到渔船的时候,这点心气就都散了。众家兵卒纷纷扔了兵器调头涉水就向金沙江中的渔船跑去。 华夏军不少是北方人,水性很差。虽然这些渔船抛锚在了潜水之处,但是这水流湍急,也造成了不少士卒溺水身亡。 昂总卓雅见江上有渔船,暗中骂道:又是阮争坏我好事!她高声喝道:“杀,快!” 随着昂总卓雅下令,牧犬奴撒开了剩余的几十条獒犬。这些獒犬双目通红,张着血盆大口向华夏军扑了过来。紧跟着的数千金川兵也一拥而上!这时华夏军早就无心抵抗,纷纷向河中溃败。 折再兴没想道会是这个样子,无奈之下也只好扔了铁锤,向河中跑去。折再兴是江南人士时的水性,可是那些太保们可有几位不时水性。 折再兴急忙道:“水不深,都别慌。会水的掺着不会水的走。” 众人这才冷静下来相互搀扶着向河中走去,这船舶抛锚的地方的水也就到寻常士兵的胸口,因此只要不被水冲走基本上都能得活命。 此刻金川兵也已经追到的沙滩之上,他们不断的向华夏军投掷标枪和弓箭,那些獒犬也窜进了浅滩的水中撕咬来不及上船的伤兵! 折再兴上了渔船,此刻他已经被冰冷的江水冻的嘴唇有些发紫了。此刻华云平急忙走过来拿出一件干松的衣服给折再兴披上,道:“少将军您看现在怎么办!” 折再兴看着河滩、江面上的都是华夏军的尸体,已经是欲哭无泪了,他道:“开船,离开这里。” 华云平将船只开到了金沙江的对岸,那些渔夫到时有经验,很快在沙滩上堆起篝火给剩余的华夏军取暖。 折再兴看着剩余的区区几十个华夏军,放声痛哭起来。 此刻林天豹走了过来,道:“三弟,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赶快寻找回大理国之路,班请大军,再入大小金川,定报此仇!” 折再兴听了再入金川之事,突然大叫道:“不好,天豪危矣!” 林天豹道:“怎么了?” 折再兴道:“开战之前,让四弟折天明去麦琪官寨寻天豹前来接应。没想道咱们的营寨一夜之间就被攻破了,若是天豪提兵前来岂不又是有去无回吗?” 林天豹一听也着急了,忙道:“这可如何是好!” 折再兴急忙招来了华云平问道:“此处是什么所在?可有通往麦琪官寨的路。” 华云平道:“这里名唤白鹤滩!已经是大理国的边境了,金沙江便是大小金川和大理国的界河。白鹤滩对面叫做白鹤山,那里山势陡峭听说翻过山就有道路去打箭炉。能到打箭炉恐怕也就能到麦琪官寨了。” 折再兴看着大江对面陡峭的山崖,道:“如此险恶之地,飞鸟难过,何人能翻越呢?” 这时候时天秀站了起来,道:“三哥,小弟自幼习得攀爬之法,踩高楼跃大厦如履平地,这山虽然陡峭,我却不惧。” 折再兴高兴站了起来,一拍时天秀的肩膀,道:“好兄弟,这次看你的本领了。见到天豪告诉他务必舍了麦琪官寨,退回打箭炉,然后回到中国城再做道理。” 时天秀道:“兄长放心,我定然把话带到。” 折再兴对华云平,道:“华大哥,还是麻烦渔家将天秀载过江去。” 华云平道:“这个我来安排!” 华云平转身跟渔夫的头子说了几句,不一会渔夫的头领就派出了一条渔船载着时天秀想金沙江对岸而去了。 六二零 阮小七出仕助西军 折再兴豪夺但当县 看到时天秀远行,折再兴才想起询问华云平怎么找到了渔船。华云平这才把这几日的遇到的事情跟折再兴讲了。 原来正如华云平猜测,鸠摩智把华夏军引入了一条绝境。他们最后驻扎的地方只有一条路通往融共的官寨。华云平开始是循着来路找归途,这个本来简单,但是找来找去他发现。来路也是要经过煅龙岭,实际上几日之前他们就距离融共的官寨很近了,鸠摩智带着他们在煅龙岭转了好几圈,最终到了这绝地。 华云平原本想告诉折再兴,结果到了宿营地发现折再兴已经率领人马开拔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沿着华夏军战马留下的马粪追赶华夏军。华云平在打箭炉受伤后就成了一个跛子,走路就慢,哪里追的上大部队的行进。他无奈之下只好冒险超近走山上的小路。 天黑路险,华云平不小心跌入了金沙江。好在华云平有些水性,没有被江水淹死,正好被几个渔民救了起来。这几个渔民竟然能说北方的官话,这让华云平非常惊讶。 华云平道是走西宁州到大理的镖路,这一路越往大理,方言越重,到了大理国内虽然也说汉语但是腔调晦涩难懂,华云平经过了好长时间才勉强能够听懂。没想到到了这个大理的边境的地方,这里的百姓竟然能说北方的官话。 华云平询问之下才得知这里属于大理国边境之地,归属旦当县管辖。早在汉唐之时这里属于中原地版图,后来中原大乱出现了五代十国,一直到了宋朝虽然实现的中原地统一,但是始终没有讲这里再次纳入中原版图。 大理国建国比宋还要早了20多年,这个大理国是以白族、百夷各族(主要是苗族,瑶族等)建立的政权,汉族在大理国影响相对衰弱。但是大理的统治阶层也没有对汉人进行特别的打压。 这个渔村名唤石溪村,村里的百姓多数姓阮。这个阮氏家族是原本是中原山东人氏,早在数百年前的五胡乱中原之时就一路南迁,先到了江南,后来又到了安南交趾国。阮氏在交趾国成为的大族,但是后来交趾国的李氏当权,开始压榨阮氏家族。阮氏也是无奈,无力抵挡李氏,遂到处迁徙。不过他们迁徙的过程中也没有丢失汉家的语言、风俗,故而能说北方官话。 阮氏其中一支就来到了石溪村,来到这里之后在这里有繁衍的几百年,成为当地一个望族。阮氏之所以在石溪村安顿下来,主要是当地的百姓也是汉人为主。 阮氏原本就像在此地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是这些年北方的融共土司崛起,他们时常南下越过金沙江劫掠旦当县附近村落,阮氏家族损失惨重。阮氏联合当地的村寨向旦当县官府求援,请求官府出兵保护百姓。没想都官府只是不理,不但不理而且自从高智昌当权后还加大了对当地汉民的盘剥,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阮氏家族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头领名唤阮争,这个阮争人称阮七郎,操舟架船是把好手,挥刀弄棒更是精通,他将村子里的几十位后生组织起来,闲时操练武艺,保护百姓。 这日一阮七郎在金沙江上凑巧救了华云平,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有了一支汉人武装进入了金川。阮七郎听到后大喜过望,他早就想跟融共土司的金川兵见一个高下了。因此就跟华云平商量进入金川相助折再兴。 华云平将折再兴现在面临的困难仔细告诉了阮七郎,阮七郎一听就明白了。定然是折再兴不明地理定是上了鸠摩智的当了,现在只怕已经身处险地了。 阮七郎和华云平一商量还是从水上接应折再兴,于是带领全村的几十名后生,驾驶着所有的渔船来到了水浅浪小的白鹤滩。阮七郎本来准备在这里抛锚登岸,去接应折再兴,也是无巧不成书,正好赶上折再兴败退到这里。 折再兴听了来龙去脉后,站起身来向阮七郎深施一礼,道:“多亏了阮义士相助才得活命,大恩不言谢,来日定当报答。” 从白鹤滩的活命的华夏军还有40多人,这些人见状也都纷纷施礼道谢。阮七郎推辞道:“将军休要多礼,我们的都是汉家儿女,应该相互照应。” 其实折再兴还真不是汉人,他虽然是江南人事祖上却是百夷苗裔,不过他常年跟随西军征战,血液里早就融入的中华民族的概念了,因此此刻他听着却是非常舒服。他道:“这话说得好,咱们中国人应该相互照应。” 在当时华夏军各族都中逐渐以华夏或者中国自称了,而在其他区域,中国特指中原地带。阮七郎祖上本是山东人氏,所以他也接受了这个称呼。阮七郎道:“好,咱们都是中国人。” 阮七郎道:“既然咱们都是中国人,那请中国人帮助中国人一回。” 折再兴道:“这次误中贼人奸计,我这就回大中国城,整顿军马,再入金川,定然帮助尔等扫平融共贼兵,保这里一方平安。” 阮七郎道:“那样最好,不过如今旦当县之毒更甚融共土司,还请将军替我等做主!” 折再兴听了一愣,道:“此话怎讲?” 阮七郎道:“此地县令名唤何涛,是权臣刘珂的远房亲戚。听说靠着送礼给刘珂买了这旦当县的县令职位,到了此处盘剥百姓,如今四乡八镇已经民不聊生了。听说如今大理国南北都有战事,这厮又要加捐加税,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还请将军振臂一呼,给我们一条活路。” 折再兴吓了一跳,道:“你这是让我带着你造反!?” 阮七郎道:“也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我们沿着金沙江边的24个村子,都有将何涛赶走之心,只是空有志向,却无人领兵之将。将军能带兵讨伐金川,定然可以带领我们讨伐何涛。” 折再兴暗道:我带兵恐怕也不怎么样,从巴蜀到金川是败多胜少!想到此处他不在言语。 林天豹低声道:“三弟,你一人就可敌过百人,这小小县城能有多少人马,不如杀尽城去取了何涛的脑袋,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折再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咱们名义上可是大理的官军,如何能够造反呢?” 此时华云平突然道:“少将军,这里听说闹土匪。” 折再兴一愣,问道:“哪股土匪,我怎么不知道。” 华云平道:“哪股土匪都行,什么闹翻天,一直撞,听说融共的金川也经常来骚扰地方……” 折再兴一听就明白了,他对阮七郎道:“你去召集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乡勇,就说有土匪洗劫县城,你们要进城剿匪。” 阮七郎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小人不明白。” 折再兴道:“听我吩咐便好,早晚赶走了何涛。” 阮七郎道:“如此待24村多谢大人恩德了!”说着就要下跪。 折再兴伸手搀扶,道:“你是我等恩人,为恩人解忧也是应该的。” 折再兴转身对华云平道:“你去带着几个人去县城打探一番。” 华云平问道:“打探何事?” 折再兴道:“你去打探一番,看看这何涛的官品如何。若是还算是不错,就将他赶走算了,若是一个贪官墨吏,哼……”折再兴做事了抹脖子的动作。 华云平点头道:“我这就去。” 折再兴随即点了点残兵,自己带着近500人进出大金川,如今算上自己也不过剩余48人,真可谓十不存一! 折再兴道:“诸位兄弟跟我受苦了!今后若得富贵,定不相忘!” 众人也面向折再兴,拱手道:“愿随将军建功立业。” 折再兴如今早就没有的当场了豪气了,道:“好,诸位先随我住下,修整一番在做道理。” 折再兴在阮七郎的安排下暂时在石溪村住了下来,折再兴心情有些沮丧,自己一身本领却是屡战屡败,也不知适合道理。 华云平去了两日带来了消息给折再兴,折再兴听了了华云平的消息不禁怒道:“这里竟然有如此的贪。今日便进城,除掉此贼子。” 华云平道:“咱们既要扮成匪人,就应该起个绰号才好。” 折再兴想了想道:“咱们就叫轰隆隆!” 当日折再兴带着从金川败退出来的残兵大摇大摆的来到旦当县城。那县官何涛见城外来了一支残兵心中大骇。他急忙命人关闭城门,亲自登上城墙,查看情况。 何涛见城外这群残兵人数虽然不多,而且衣甲残破,兵器不全,但是却散发出来一股子杀气。 何涛心惊胆战的问道:“尔等何人,来此何事?” 折再兴大步向前,道:“我等皆是大中国城的士兵,到此剿匪,中了贼人的奸计,败退到此,快些开城,放我等入城。” 何涛知道最近大理国都不太平,遇见残兵也是正常,在这他听折再兴也是西北口音,也就信了他是来自大中国城的士兵。于是他颤微微问道:“贼人在何处?” 折再兴道:“贼人并没跟来,你还是快些开城,我等都是为国作战,才落得如此地步。若不开城,休怪我等无情。”说罢,就将手中的竹枪挥了一下。 何涛见折再兴如此豪横,也就不敢怠慢,他急忙吩咐道:“开城,让他们进来。” 折再兴看到旦当县城大门打开,信中大喜,他悄悄的对众太保道:“一会看我眼神行事!” 何涛下得城墙面对折再兴道:“敢问诸位哪路人马,谁人麾下,我也好禀明上官,送各位归营。” 折再兴冷笑道:“在下轰隆隆,公道大王是也。” 那何涛一听,吓得倒退数步,穿身就跑。折再兴手持竹枪,朝他背后狠狠戳了过去,那何涛当时毙命当场。 六二一 高明末蒲甘掌大权 历天润又生叛乱心 本来旦当县有地方驻军的,但是此时大理国情况危机,这里的守军都被调到了大理城去了。原本折再兴还想利用山匪轰隆隆的名义劫掠县城,然后让阮七郎带领百姓再把自己“赶走”,这样就可暂时占领县城,然后再向朝廷表功。 自己则回到大中国城,请杨志以大中国公的名义找段竞逐求情,给阮七郎的“义民”谋一个出身,也就解了他们苦难,就算是报恩了。 没想到他们占领了县城后,从县城来往的公文中得知如今蒲甘国已经大举入寇,腾冲太守刘琦无法抵抗,带兵已经退往了大理城了。而蒲甘国的领兵元帅更是5年前被西军打败的方腊建立的永兴政权的元帅历天润! 西军当年在太湖边的乌镇大破历天润的时候,折再兴还是方腊义军中的一个小孩,在那一战中被西军擒获,后来被种师道看中,让折赛花认了干儿子,然后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如今没想到这个历天润竟然在大理国兴风作浪,这可是让折再兴万万没有想到。他此刻急忙用这里县令的大印发布公告,打开府库,分发武器,组织百姓进行团练。以应对不测。 同时,他又让老六杨天言、老七王天顺带领这几个熟悉地形的士卒赶快去大中国城打听情况,并将自己在旦当县的情况报告给杨志。 历天润如何带兵进兵大理的呢?这还要慢慢说起。蒲甘国是立国已经有300多年了,但是一直没有统一过,后来蒲甘国出现了一位雄才大略的国王名叫阿努律陀,他在位的时候立大乘佛教为国教,统一个蒲甘国各部落,为如今蒲甘国的打下了基础。 蒲甘国如今的国王名叫阿隆悉都,这个国王还是有很多雄才大略的。当时他采取了许多进步措施,制订法典,发展工农业生产,统一全国度量衡,促进商业和航海事业的发展,蒲甘国显示出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本来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中,这个国都就会这么平顺的发展下去,一直到中国北方的元朝兴起,元朝大大军最终来到了蒲甘国的“八莫”地区,由于耐不住暑热而撤兵。这应该是蒲甘国和中原王朝第一次大规模的对抗。当然更早的时候蒲甘国进攻国大理国,一度包围的大理城,但是那场战争规模小,而且当时的大理国也算不上中原的正统王朝。 也许是种师道穿越影响到了这个时空,如今蒲甘国的历史由于一个人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这个人并不是历天润,而是高明末。 高明末是高泰明的嫡子,本来大理国应该由他掌权(详见268回前后故事),但是高明末在与高智昌的争夺中惨败,无奈逃王到了蒲甘国。 高明末在蒲甘国得到了国王阿隆悉都的厚待,让他在朝为官做了大司农,专门管理蒲甘国的农业生产。高明末本来就是按照高家的接班人培养的,依照他的能力管理一个大理国都是没有问题的,更别说管理这个蒲甘国的农业了。 高明末在蒲甘国兴修水利、鼓励农耕,在蒲甘国大力推行稻谷、高粱、甘蔗、葡萄、胡椒的农作物的种植,特别是胡椒,被大食国商人贩卖到了泰西各国(种师道所说的西牛贺洲),竟然卖出了跟黄金同等的价格。 在高明末的带领下蒲甘国农业蒸蒸日上,百姓日子逐渐富裕,本来高明末早就应当得到提拔,但是由于蒲甘国是由缅人和孟人把持朝政,因此作为一个外来人,他做的再怎么出色也不过是一个大司农。 这种情况的出现让高明末苦恼不已,不过他翻身的机会还是来了。当时暹罗国发生农民起义,战火一直蔓延到了蒲甘国。蒲甘国在国王阿隆悉都和高明末的治理下,百姓富裕,但是全国信奉佛教,所以国家武备松弛,处于国富病弱的状态。 其实当时的宋国、大理国也都是如此,不过大理国、宋国好歹还有一些精锐的人马,比如说宋国的西军,大理国的腾冲兵。而蒲甘国是几乎没有可用之兵,当暹罗国的暴乱蔓延到蒲甘国的时候,蒲甘国君臣无力处理,只好启用高明末。于是高明末升任了蒲甘国的丞相,掌握了国家的军政大权。 不过高明末掌握了军政大权也无法变出一支精兵来,他招募了一些兵马亲自训练,但是这些蒲甘国的缅人、孟人都不是当兵的材料,总之难以练成精兵。 历天润和船伙儿张横逃离的中原的战火先是来到占城避难,后来又来到了暹罗国。到了暹罗国后遇到的农民起义,历天润发现暹罗国有很多百姓是躲避中原战火的汉人,所以他就依靠这些汉人夺取了一支农民起义军的领导权,在暹罗国攻城掠地,一度号称“南汉王”! 历天润也在暹罗国风光了两年,但是他对队伍中骨干是汉人,汉人在暹罗国毕竟是少数,所以他的队伍在各派势力的挤压下,最终失败了。 历天润也是无奈,他带领队队伍退到了蒲甘国,此时船伙儿张横也跟他分别了(见五七五遇风暴船伙儿道新港求出身张横献海图)。历天润到了蒲甘国一看,这里也是烽烟四起,虽然战争没有暹罗国这么激烈,但是也给了自己展示能力的空间。 历天润带领的残军也就2000多人,他带领这些人马东征西战,剿灭了几只起义的武装,算是在蒲甘国扎下了跟。 历天润总结了在暹罗国失败的教训,觉得还是要找一个大的靠山才能生存下去,因此他想尽办法接近蒲甘国王庭,请求招安。此刻高明末正在为没有精兵良将发愁,因此二人一拍即合。高明末代表朝廷招安了历天润,封历天润为大将军。历天润则跟随高明末征讨四方,平定叛乱。 蒲甘国本来还算是富裕,就是当地的地主豪强盘剥过甚,再加上邻国暹罗国起义的影响才爆发起义的。这里的农民起义军战斗力是非常差的,而历天润带到蒲甘国的2000人马已经成为了精锐老兵,他们历天润的指挥下很快就横扫了蒲甘国的各方起义势力。 蒲甘国的农民起义被镇压下去后,历天润手上有了一支将近3万的人马,历天润手握这只重兵的时候心中又有了想法了。他想夺了阿隆悉都的王位自立,不过从方腊起义、再到暹罗国自立南汉王,历天润“辉煌”日子都没有超过2年,所以这次历天润还是小心了许多。 高明末早就看出来历天润的心思了,他也想像他们家族控制大理国一样控制蒲甘国。可是他现在却无法掌控历天润手下的骄兵强将。 这一日,高明末来到了历天润的府上。历天润还是很感激高明末的,如果没有高明末,他可能在蒲甘国会得到在暹罗国一样的下场。历天润的计划中,未来即使控制住蒲甘国也要给高明末高官厚禄。 高明末对历天润道:“厉大人,你已经是国朝中的大将军了,为何每日还是愁眉不展。” 历天润道:“如今虽然高官得坐,可不随我愿。” 高明末道:“你的愿望如何?” 历天润道:“我保圣公在杭州称帝,我在暹罗国也称南汉王,在这里一个大将军算什么!” 高明末咩想到历天润有如此的野心,他们高家在大理国把控朝政也只是称大中国公(见二七三)没想到这个历天润自己就想称王称帝的。 高明末细眉紧皱,双目眯成了一条线,是一言不发。 历天润见高明末的样子,急忙道:“丞相若肯助我城王霸之事,我定以国士敬之!” 高明末听罢暗自冷笑:这个泼贼竟不知我的家事。 高明末问道:“大将军可知蒲甘国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 历天润一头雾水,道:“我管他有多少人口土地,只是我有3万精兵足可称霸蒲甘!” 高明末笑道:“大将军此言差异,这蒲甘国有43个州县,人口超过400万,国内以缅人和孟人为主,咱们汉人(高明末其实是白族人,只不过在这里都被看做汉族)不到万人,还多数集中在北方与大理国交界之处。将军3万军队中,汉人不过百人,经过数月征战都已经被朝廷封为了军官,人人怀感恩之心。如果大人贸然起兵,与多少人会追随大人死战呢!” 其实高明末说蒲甘国有400万人口却是如此,只不过是男女老少都算上,真真成年的男丁不过百万,因此通常情况下也就养兵3万了。也就是说此时蒲甘国几乎所有兵力都掌握在了历天润的手里了。 历天润那里知道其中蹊跷,他问道:“如此说来,我就的在这南蛮之地给那个蛮王称臣不成。” 高明末道:“这还是有机会的?” 历天润道:“此话怎讲?” 高明末道:“蒲甘国北方有一个大理国,乃是我的故乡,此国人口、土地与蒲甘国相当。也是信奉佛教,国富兵弱之地。如果将军能提调人马征服大理国,那里的国民可都是如我一般,说汉话写汉字,与将军一心的。到时候在那里再练一支精兵南下,这大理蒲甘国土地都任由将军驰骋,到时候别说是南汉王,就是称皇帝也不为过。” 历天润听了喜道:“这太好了,只是大军远征这粮草辎重……” 高明末胸脯拍的山响,道:“一切由我安排。” 历天润道:“好,若我能称帝,我便将大理城封赐给你,封你为大理王。” 高明末见历天润中计,急忙躬身道:“如此说来我就多谢陛下了。”说着屈身就要下拜。 历天润急忙阻拦道:“这大事未成,还需谨慎。” 高明末道:“大将军如此严谨大事定可成也?” 历天润被高明末忽悠的迷迷瞪瞪的,似乎自己就要登基称帝了。突然他觉得不对劲,他瞪着高明末道:“丞相大人,诓我乎?” 六二二 历天润八莫练强军 何元庆怠慢误军机 高明末听了大吃一惊,道:“大将军,此话怎讲?” 历天润道:“按你话讲,这个大理国也是大国,两国都存在百余年了。我这3万人马如果能够打破大理国,该国岂不是早就被打破了?” 高明末道:“将军不知,百年前蒲甘国开国国王阿奴律陀曾经兵困大理。这是这个国王没有远见,讨要了一尊碧玉佛爷就回到蒲甘国了。后世国王都没有阿奴律陀的英明神武,因此从未再次进兵大理国。如今大将军果敢睿智,手下又是精兵强将定可成就伟业。” 历天润想了想,道:“这大理国什么情况我也不知。不如这样我先带2万人北伐,然后留下1万人在蒲甘城,以免国中出现动乱。” 高明末暗道:这个历天润也不简单。原本他想让历天润北征大理,大理的腾冲太守张文远手下的腾冲兵可是大理国的精兵,人数虽然只有5000,但是根据高明末的了解,这历天润带领的3万蒲甘军要是真打起来也不会轻松取胜。如果二人能杀一个两败俱伤那是最好的结果,自己到时候收拾残局。蒲甘士兵如果能跟腾冲兵的交锋中存活下来,一定也成了精兵,那时节自己掌握这蒲甘军的军需粮草,顺势就可以将这只军队收为自己所有。至于历天润吗,到时候找个由头,一道圣旨就可将他拿掉。 历天润如此安排破坏了高明末的如意算盘,高明末只好琢磨历天润派谁留在蒲甘城,以及能否收买此人。 历天润准备了几日,命令自己的部将石晓杰和李牌坊带领一万人马留守蒲甘城。石晓杰和李牌坊是暹罗国汉人,二人为人激灵圆滑,跟随历天润一路到了蒲甘国深得历天润信任。 蒲甘国从国王到群臣都是有些惧怕历天润的,毕竟他几个月就将蒲甘国几十起的农民起义都给扑灭下去了。这3万虎狼之师就驻扎在蒲甘城确实让人心惊肉跳,尤其历天润又嚣张跋扈,蒲甘国群臣都有要将他送走的想法。 历天润曾经是方腊手下最有名的将领,带领方腊的农民义军席卷江南50多个州县,扶助方腊称帝,虽然在乌镇被种师道打败,但是当今世上谁有能跟种师道抗衡呢?从这些因素综合看来历天润的军事才华还非常高明的。 历天润并没有贸然攻击大理国,他行军的到了“八莫”这个地方就停下了。然后派出奸细打探大理国的情况。他一探听才明白原来这个大理国掌权的是高智昌正是高明末同父异母的弟弟!而腾冲太守张文远手下5000腾冲兵是大理国最精锐的边军。 历天润大概猜到了这个高明末就是想利用自己军队跟大理国军队相互消耗,然后趁机复国。历天润大骂高明末狡诈,不过他还是故作不知,而是一面崔粮催饷,一面虚张声势散播消息说高明末借来蒲甘国3万大军准备捉拿高昌智,重掌大理国。(二七零回)在 再有是谢谢给石晓杰和李牌坊下命令,让他们精心操练留在蒲甘城的那1万人马,除非接到自己令箭,否则任何人的命令都不要理会。 历天润带兵来到的八莫,这里是大理国连接蒲甘国的咽喉要道。到了此地他开始修建城池,招兵买马,然后放出声音说是高明末借来3万蒲甘兵前来复国。历天润的这个举动让在腾冲的张文远着实的紧张了一段时间。 张文远的腾冲兵是大理国的精锐,他自然不怕什么蒲甘的士兵,不过此时大理国内产生了内乱,段竞逐在叶二娘、时迁、岳飞等协助下铲除了高智昌,驱逐了刀白凤。张文远不得已带兵北上勤王,结果被岳飞杀得打败,这个时候腾冲城空虚了起来。 历天润趁机率领3000人马偷袭腾冲城,没想到这3000人马被留守腾冲的几百腾冲兵杀得大败,历天润这才知道自己所谓的精兵跟大理兵还是有差距的。 历天润因此不敢轻易动兵了,他暂时在八莫驻扎下来开始日夜操练人马。当初在方腊永乐军中,历天润也是训练了一批精锐的牌刀手的,当时的牌刀手不但可以杀败宋廷的禁军、厢军,就连相对精锐的杨可世带领的河东军也不是对手(牌刀手的战斗见二十五回前后的《乌镇决战》),因此历天润决定在这里再训练出一批牌刀手再行北伐之事。 历天润砸八莫练兵引起了蒲甘国君臣惊慌,高明末本来享用驱虎吞狼之计让历天润和大理国两败俱伤,没想到历天润死活不肯出兵! 高明末用自己丞相的名义和蒲甘国国王的名义接连下令,催促历天润北上,历天润根本不与理会。反而不断地跟高明末要粮要饷要装备,高明末稍有怠慢,留在蒲甘城的石晓杰和李牌坊就会带领人马在蒲甘城为耀武扬威一番。 在历天润的逼迫下,蒲甘国君臣也是敢怒不敢言。历天润如此在八莫练兵了一年多,自觉的已经兵强马壮,起码拿下牌刀手的战力不在当初在永乐军中的牌刀手之下了,而起他还驯养了50头大象,成立了象兵部队。 与此同时,他也打探出来了大理国经历的巨变,岳飞时迁等人带领大理国的精锐据称的万里远征了。如今大理国剩下的只是一些新兵,统领大理国最高的统帅叫做杨志,这个杨志竟然是在秀州的时候西军商队的护卫。所有的一切对于历天润来说都是利好的因素,他不相信自己曾经的永乐政权的元帅还打不过一个西军的商队护卫,因此他决定对大理国用兵了。 此时何元庆正在腾冲和蒲甘国的边境不断的袭扰当地,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已经是腾冲太守的刘琦无力北顾,减轻大中国城的负担。 何元庆这一年来在大理和蒲甘国边境过的如鱼得水,刘琦虽有万余人马可是对于何元庆毫无办法,何元庆原本带来了300精兵,经过一年修整现在足足有600人了,而起在腾冲和蒲甘国边境的野象谷秘密设立了据点。 无论是何元庆还是刘琦,都没有注意到八莫的历天润。毕竟历天润上一次攻击腾冲当时的腾冲还不是由刘琦的守卫,因此刘琦不知道蒲甘国曾经攻击过腾冲的事情,何元庆只是为了给刘琦找麻烦更是不关心蒲甘国的事情。 高明末见历天润迟迟不肯发兵,也是越发的着急。这一次他干脆来到了八莫,逼迫历天润出兵。 高明末见到历天润,道:“大将军,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朝廷花巨资养尔等一年有余,你却在此地按兵不动,是何道理。” 历天润道:“丞相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让我出兵北伐是为了跟你的兄弟高智昌争权吗?你可能不知道,哪位同宗一年前就死了。” 高明末也听到了高智昌已经死了,段和誉下落不明的事情,只是两国消息闭塞,并不十分清楚。 高明末道:“大将军果然好手段,竟然得知在下的身份。既然把话挑明,你倒是出兵不出兵。” 历天润道:“如今我精兵已经练成,你说我是向南进兵还是向北进兵呢?” 高明末听了哈哈大笑,道:“汝安敢胁迫本官。我问你如果你要行清君侧之事,你这几万人马的给养何来?这营中的缅人、孟人还会听汝的号令?那石晓杰、李牌坊虽然是你的部下,但是你若反叛朝廷,朝廷要是给他二人高官厚禄、赏赐金珠美女,他二人还会跟您犯险做乱臣贼子吗?” 面对高明末的三连问,历天润哈哈大笑,道:“高丞相多虑了,我已经探明敌人的巢穴,今日便出兵敌。” 高明末惊喜道:“贼兵在何处?” 历天润道:“就在野象谷,请丞相看看我这一年练就的精兵。” 高明末和历天润来到了校军场,历天润指着校军场内整整齐齐排列的士兵,道:“丞相开我军威如何。” 高明末放眼望去,只见校军场上密密麻麻站了足足5000人马。这些人都是手持藤牌快刀,身披藤甲,威风凛凛。在这教军场最前面还有50头战象,没头战象背上都拖一个木质轿箱作为堡垒,有10个标枪手、弓箭手在堡垒之内随时可以向下投枪射箭。 历天润道:“这就是我精心训练的5000名牌刀手,由于蒲甘国铁器不足,等征服了大理国我就为每个藤甲兵换上铁甲。” 高明末也是在腾冲当过官的,他深知腾冲兵的骁勇,此刻他看到这整齐的阵容不禁感叹,道:“此乃我见过的最强兵也。” 历天润道:“就请丞相随我出征,看看我在八莫训练的精兵战力如何!” 高明末自然希望历天润能够大理国打起来,自己好有机会重新掌控大理国。于是高兴地说道:“如此甚好,本相跟你一同出征!” 历天润从八莫出发,行军数日来到了腾冲府管辖的地域,由于他们是昼伏夜行,悄悄行军。无论是刘琦还是何元庆都没有发现历天润等人的行踪。 六二三 历天润偷袭野象谷 刀白凤兵进中国城 何元庆最近心情不错,这一年的征战不仅帮助他练了兵,而且也将附近的山寨的富户杀了不少,劫掠了不少财物。当初他跟岳飞约定一年为期,如今一年的期限已经到了,他琢磨这该回到大中国城了。 这一日他在野象谷的营地之中正在给大中国城的杨志写信,跟他商量回去的事情,完全没用注意道危险已经降临了。 何元庆刚刚将书信写完,突然闻听大营之外有大象的鸣叫。何元庆暗中骂道:这个地方那里都好就是经常有野象出没。他刚要吩咐让营中兄弟注意野象,莫要让野象闯入营地。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突然常闯进何元庆的的营房,道:“敌袭,都是敌人!” 何元庆一听,立刻抽出刀跳到到了营房之外。他本以为是腾冲兵发现了他的老巢了呢,结果出来一看漫山遍野冲下来的都是身穿着藤甲,手持藤牌砍刀的怪人。这些大呼小叫说的根本就不是中国话。 何元庆从大中国城带来的300人中有些能够听懂蒲甘话,有人喊道:“是蒲甘人!” 何元庆一听,大怒道:“小国蛮夷,安敢欺我。杀了他们!” 何元庆带着的兵马中有近300人是岳飞训练出来的竹枪兵,这些士兵手持一丈三尺的竹枪杀法骁勇,对付一般的轻步兵甚至轻骑兵都是不惧怕的。不过历天润带来的牌刀手却是举着藤牌、穿着藤甲。这些兵器恰好能够克制竹枪。 竹枪刺到腾片之上自然不会对敌人产生任何的伤害,就是刺到藤甲之上,如果不是刺到藤甲的缝隙之中也是对蒲甘军产生不了伤害的。 相反竹枪枪杆是竹子所制作,一刺无效后,蒲甘军的单刀很容易就将竹枪砍断。所以两方面一交手,竹枪兵就落入了下风。 竹枪兵是何元庆队伍的主力,他们一旦落入下风,整个队伍就是一片大乱,再加上还有蒲甘军的50头战象横冲直撞让何元庆更是无法招架。 何元庆明白此时如果反败为胜必须用西军的剜心战法,直冲敌人中军,斩杀对方主帅。可是自己这里没有骑兵,就是自己的坐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无奈之下,他对自己身边的护卫道:“跟我杀!” 何元庆身边的护卫都是身着皮甲,手持钢刀的。何元庆带着他们借着月光向着历天润的帅旗就冲了过去。 何元庆手持着西军特有的锰钢环首刀,面对蒲甘兵事横批竖刺,蒲甘士兵无人能挡,纷纷向两侧逃窜。 历天润见何元庆如此骁勇自己也吓了跳,他想起了五年前在乌镇跟西军决战林冲、鲁达、胡三等人冲击自己帅旗的情景,当时他身边的牌刀手是穿着步人甲的,又有邓元觉那样的虎将护驾,但是他还是没有保住帅旗,导致了自己的十多万大军分崩离析。(详见二十五回前后的《乌镇决战》)难道今日又要重现当年的情景吗? 历天润仔细一看何元庆不过是区区数人骁勇而已。于是高声道:“拦住他们,本将重重有赏!” 不过历天润在情急之下喊的却是汉语,蒲甘士兵没有几个听懂的。不过这几句汉语何元庆还是听见了。他闻之一愣,这些蒲甘军的首领怎么是一个汉人。 历天润见没有人听他的吩咐,情急之下一时也无法用蒲甘话发布命令了,于是他抽出肋下拔刀,一催战马对着道:“跟我冲。” 他周围的亲兵都是汉人后裔是能听懂历天润的话的,他们纷纷跟随着历天润,催马舞刀直奔何元庆而去。 何元庆的几个护卫都是步兵,而历天润的十几个亲兵都是骑兵。虽然历天润他们骑的马属于矮小的滇马,但是骑兵毕竟是有骑兵的优势。 双方一个照面,何元庆的护卫就把砍翻了3、4个,而历天润带着的骑兵只有一个亲兵被何元庆砍下马一人而已。 何元庆知道对面的汉人将领也非寻常之辈,在环顾四周自己的辛苦聚集的600人马已经溃不成军了。他只好拉过被他砍落马下的历天润亲兵的那匹矮马,落荒而去。 历天润取得了野象谷的大胜,但是清点战利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他们以将近10倍的兵力偷袭,本来应该是一场轻松的大胜,没想到战损的结果竟然是接近1:1!都说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次他们杀敌了300多人,自己也几乎损失了这么多人。 历天润赶紧审问了一下战俘,才得知这只军队是来自大中国城的士兵,他们在腾冲边境已经活动一年多了就是要为了牵制刘琦,不让他北上大理城的。 高明末听了大喜道:“大理国内讧也,咱们赶快发兵北上定可大获全胜。” 历天润道:“万万不可轻视。如今大中国城和大理权臣争朝廷控制权,才有这等奇葩之事发生,如果我军北上,反而他们同仇敌忾。腾冲有兵马1万,大中国城还有5000精锐竹枪兵,若联合起来我们是万万不低的。” 历天润从各种渠道得知,腾冲的刘琦现在手下有万余人马,但是这些人马都是他这一年来临时拼凑的,虽然打着腾冲兵的名义,人数也比当初张文远掌握腾冲兵的时候多了近一倍,但是战斗力却不如当初。特别是原来腾冲的象兵部队,如今还没有训练成形。 大中国城有5000竹枪兵,这只队伍是岳飞西征后留下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非常强悍,这次野象谷的战斗就显示竹枪兵的厉害。 不过历天润不知道的是大中国城还有3000华夏军陷阵营的士兵,以及华夏军的青年子弟500多人。 高明末听了历天润的分析后,有些垂头丧气,道:“那倒咱们就这么回八莫不成吗?” 历天润道:“八莫是要回的,但是北上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高明末道:“什么机会” 历天润道:“我探听得知,现在大理国皇帝段竞逐是赶走了上一任皇帝段和誉,这个段和誉和他的母亲刀白凤退往了西南夷,那里地域广大,刀白凤势力强悍,还请大人写一封信请刀白凤出兵缠住大中国城的士兵,只要他们不南下,我就有把握打败腾冲兵。” 高明末当然知道段和誉就是他老爹高泰明和刀白凤的私生子,没想到他们竟然流落到了西南夷,这些消息竟然被刚刚到蒲甘国1年的历天润打探了清清楚楚。高明末看了看历天润,觉得这个人也是一代枭雄,觉得自己未来未必能够把控此人,因此暗生杀机。 不过此时他还是要利用历天润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道:“本相与刀白凤、段和誉还是有些渊源的,倒是可以写信联络一番。” 历天润道:“如此甚好,他们如果能出兵北方,我就兵取腾冲!” 高明末给刀白凤写了一封信,言明南北夹攻重夺大理政权,然后他们两家平分大理国。历天润、高明末联系刀白凤的这段时间,正好是种天豪等人在打箭炉、大小金川折腾的时间。 杨志也怕诸位太保出事,亲自来到了打箭炉。因此对于刀白凤调兵之事根本没有察觉,等刀白凤集结了人马准备攻打大中国城了,才有刀白凤手下的两个小头目偷偷的将消息传递了出来。这两个小头目竟然是萧让和沈柏景! 萧让、沈柏景在樊瑞的帮助下凑齐了几但盐巴,扮作客商前往大理,寻找大中国城的华夏军(六零四前后),他们哪里知道自从刀白凤和段和誉退到西南夷后这里的商路就几乎不通了。很多商人宁可绕道向西进入金川地区走打箭炉进入大理,也不走原来的那条商路了。 西南夷是大宋的百姓对四川南部到大理东北放各个部落的总体称呼,大理国则称呼这片土地为百夷。这片土地土司、首领有时候向宋朝进贡,有时候向大理国进贡,但是这两个国基本上都不直接管理这片土地。 这片土地山高林密,百姓杂居,各个山头形成了山寨无数。其中大一些的山寨有30多个,小规模的山寨那是以数百计。各个山寨只见时而相互征伐,时而相互结盟。 刀白凤所在的山寨叫做银坑洞,属于渡口寨。渡口寨是以银坑洞为中心,对方圆几十里土地的总称,这片土地上几十个村寨。渡口山寨领地的北方有一条大江,是巴蜀和西南夷的天然分界线。这个渡口平时也摆渡来往客商,同时山寨周围又盛产铁矿,因此渡口寨是西南夷最富裕的地方。 刀白凤祖上几代经营此地,到了刀白凤父亲那一代,要将刀白凤送给了大理权臣高泰明做了侍妾,高泰明后来又将怀有身孕的刀白凤送给了大理国保天皇帝,生下了段和誉,他也成了大理国的太后。 刀白凤的地位的不断提高,她也投桃报李不断地给她的娘家赏赐,因此度口寨的地位在西南夷中地位也是越来越高。如今渡口寨的寨主是刀白凤的弟弟兀突那,刀白凤带着段和誉逃到渡口寨后,兀突那就不断的叫嚣要行兵征伐大理国。 刀白凤知道推翻他们的西军不好对付,因此没有敢贸然出兵。她借助自己的影响力,不断的整合西南夷各派的势力,劫掠来往的商户囤积物资,准备兵发大理国报仇。 她也小规模的试探的进攻大理,结果都被大中国城的士兵给击败了。刀白凤慑于大中国城军力强盛而无可奈何之时,接到高明末的来信。 六二四 种天豪无奈离金川 刀白凤举兵图大理 种天豪接到折天明的求救消息后,大惊失色。根据折天明的描述,他在离开煅龙岭的时候折再兴的大营已经大火冲天了,种天豪觉得折再兴肯定是已经是惨败了。因此他不在犹豫,集中了所有能够调动的人马,算上刘唐带过来的护卫,一共凑齐了300多人,寻了几个向导,急匆匆的向大金川而去。 他们走了数日,中途遇见了几个华夏军的败兵多少了解了折再兴的近况,这让种天豪更加着急,他不断催促大军日夜疾行。快到了大金川管辖的地区后,他遇到了从白鹤滩翻山过来的时天秀,这才得知折再兴已经脱险越过了金沙江,进入大理国了。 时天秀将折再兴的嘱咐告诉了种天豹,让种天豹立刻放弃麦琪的官寨离开小金川,先回到大中国城再说,这次他们掌控大小金川,为华夏国开疆扩土的计划是完全的失败了。 种天豹也是无奈,虽然不甘心但是面对咄咄逼人的融共土司,自己这真的没有获胜的信心。于是他决定先回麦琪官寨,接了孙氏女然后在从打箭炉回归大中国城。 小尔康是博罗本的一手提拔的卫队队长,虽然是黑头奴隶出身,他可是对给与了黑头奴隶一些权利的种天豹没有好感,反而觉得如果给了黑头奴隶过多的权利,就显示不出他的优越感了。 小尔康一直藏在了麦琪庄园内,反正他也是奴隶,不做卫队长后他隐藏的武器,然后就是在麦琪的庄园内和其他奴隶一起淘金、放牧等待时机。 种天豹急急匆匆的带领麦琪官寨的几乎所有的武装力量后,小尔康觉得机会来来他联络了几个原来的护卫取出武器后,放了牢房里的博罗本。 麦琪庄园的那些黑头奴隶对于奴隶主的惧怕是刻在骨子里的,因此根本就不敢反抗。麦琪官寨外还有两家来会盟的部落,这时候也站在了博罗本的一方。毕竟折再兴和种天豪在麦琪官寨实行政策,冲击了这些奴隶主的利益。他们是不可能赞成的。 在这两个部落的帮助下,博罗本又一次迅速的控制住了麦琪官寨。 当种天豹带领人马回到麦琪官寨的时候,见到官寨大民紧闭,他不由得勃然大怒,对着寨门高喝道:“快些打开大门,让我进去。” 种天豹话音刚落,官寨寨墙之上号角连天,博罗本出现在官寨之上,他左右的士兵都是前来会盟部落的将士,各个持刀带弓,人数不下百人。 博罗本指着种天豪道:“你这狡猾的汉人,我们麦琪家收留于你,你却要害本土司!真是丧尽天良。” 种天豹见博罗本居然被放出来,再看左右站着的士兵,立刻你明白了。他冷笑道:“博罗本,你就依仗那金头王、赛格尔两家土司的百余士兵,就想跟我对抗吗?赶快开城投降,我饶尔等不死,若不然待我杀入城中,定将你三人立刻斩首。” 随即种天豹当场宣布自己队伍里的将近200黑头奴隶立刻免了奴隶身份,成为平民。他当场命令引起种天豪队伍中的黑头们一震狂呼。博罗本觉得寨墙上的黑头奴隶兵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金头王是九寨沟的头领,九寨沟在大小金川算是富裕的地方,这个金头王也是无能之辈,胆小怕事,根本不想与任何一方发生冲突。因此折再兴一发出让各家部落前来会盟的消息后就立刻来了。 赛格尔是玉树部落的头领,与九寨沟相反,玉树部落是小金川有名的贫瘠之地。所以赛格尔本人无论是谁来召唤都积极参加,就是为了能在跟各方都搞好关系,得到更多的赏赐。 他二人见种天豪带回来的300人马兵强马壮,自己的这些人马根本就不是对手。再说即使能够跟种天豪抗衡,他们也不愿意在此处白白损失人马,何况他们知道种天豪身后还有强大的华夏军呢。 这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博罗本的面前不住的劝说,均道不能与种天豪开战。 博罗本见状,道:“你们说怎么怎么办?” 赛格尔道:“跟汉人谈判,他们要粮要钱都给他们让他们退兵就行。咱只要有奴隶和土地,一切都会回来了。” 博罗本道:“粮食他们早就运走了,钱财?他们汉人缺钱吗?” 金头王道:“那他缺什么呢?如果不缺为何非要进入官寨,直接离去也就是了。” 博罗本想了想,突然他明白了:种天豹来到这里是要带走孙氏女!想到此处他吓出一身冷。原本在大小金川的习俗,女人就是生育的工具,是一种财产,只要能生育的女人都是不能闲着的。虽然按理来说,孙氏女是博罗本的继母。但是如今麦琪意思,作为麦琪的接班人,可以继承他所有的财产,包括孙氏女。不过博罗本掌控官寨之后,对于孙氏女还是善待有加,并无失礼的地方。 想到此处,博罗本对种天豪喊道:“种天豪听着,我这官寨险要坚固,也不是你一时半会能够攻破的。如果你能退兵,我愿意把孙氏女送出来,然后再给你一笔金银,你们速速离开金川,回到汉地,今后我等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 种天豪来到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接孙氏女,此刻见博罗本这么说,也就没有在攻打官寨的意思了。于是他道:“如此也好,你们把她送出来。” 博罗本也巴不得种天豪等人快走,因此也没有用诈。种天豪接了孙氏女不在犹豫,便带领人马向打箭炉退去了。 沈柏景、萧让扮成运送盐巴的商人,根本就不知躲避渡口寨行走,结果到了渡口寨让就让这在聚集物资,准备征伐大理的刀白凤连人带货都给扣下了。沈柏景、萧让一行只有8个人组成了一个马帮,根本没法反抗。不过刀白凤也没杀还他们,而是让他们加入了山寨,成为了寨兵。 西南夷的号称三十六寨七十二山一百零八洞,这些地方语言各不相同,但是大多数能说汉语。而起百夷各族多数都没有文字,通信记账也用汉字。萧让、沈柏景都能写汉字,特别是沈柏景,毕竟是文官出身,文字功底更不用说。因此二人都受到了重用,萧让成为管理仓库的小头目,而沈柏景更是成了山寨的书记官。 高明末派来了使者后,刀白凤非常高兴,她没想到这个高智昌的手下败将竟然当上了蒲甘国的丞相,而且相约出兵。她觉得机会来了,于是跟弟弟兀突那商量出兵的事情。 兀突那对刀白凤道:“阿姐,这个高明末何许人也,这事情可靠吗?” 刀白凤道:“他也是老爷子(高泰明)嫡子,原本这高家的产业是他的。后来争权失败逃到了蒲甘国,没想到在那里成为了丞相,看来这高家还真是有能人。” 兀突那道:“他能真心助力我等?若是取了大理国,说平分争权天下,能信吗?” 刀白凤道:“能不能信,要看咱们能聚集多少人马。要是能够聚集足够的人马,别说平分天下,就是独占大理国也并非不可能。” 兀突那道:“在咱们已经跟大中国城对战了几次,每次都是惨败而回!” 刀白凤道:“大中国城的西军都是客军,咱们不必跟他们硬拼,只要他们能够中立不管,等我们掌权后许给他们重利,他们或许不会蹚这趟浑水!” 兀突那道:“如果他们真的要管怎么办呢?” 刀白凤道:“所以要聚集足够的人马。咱们这次广发请柬,让个寨主、洞主前来助战,至少聚集10万大军,你带领五5直取大中国城。我带人马走水路去大理城。” 兀突那吓了一跳:“我哪里是哪些西军的对手!” 刀白凤道:“哪个要你跟那些西军作战。只要牵着他们就好,最好能够跟他们谈判,让他们两不相帮。如果他们非要作战,咱们多布疑兵,就深沟高垒不予理会。等我拿下大理城后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兀突那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还要请阿姐迅速拿下大理城。” 刀白凤道:“阿弟放心,那个段竞逐乃是德妃所生的,有蛮夷血统。大理国内还有不少遗老遗少,心向我等。我只要能顺利到达大理国内,定然能兵不血刃,拿下此城。” 刀白凤随即让沈柏景撰写文书,许给参战的各家山主、寨主、洞主以重利,请各家山主会盟,准备兵发大理。 沈柏景一边写文书一边暗自着急,这消息如何传递到大中国城呢?无奈之下他找到了萧让,萧让听了也是非常着急,如今他们被困在大山之中,方向都无法辨明,如何能够将消息发送出去呢? 刀白凤这次许给了重利,这次各路人马纷纷相应,一时之间各路人马云集渡口寨,光大的山寨就来了37家,小的山寨洞主更是不计其数。这是西南夷数百年来最大的一次会盟,10万大军浩浩荡荡。刀白凤将人马一分为二,水路并进直奔大理国就杀了过来。 六二五 萧让脱身急送信 刘琦勤王遇强敌 杨志对于大理国的现状非常不满,他想收拾刘氏兄弟和叶二娘之流,然后重新掌控大理国。他给种师道报告了这里的情况,请种师道定夺。 杨志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了种师道的回信,看到回信他傻了眼。原来是金军大军即将二下中原,中原危机。再有就是巴蜀刘星源巴蜀自立为蜀王。种师道无心理会大理的事情,给杨志的命的只是大理之事由他和李山商量着办,但是总原则是勿要大动干戈。另外就是让杨志还要想方设法收集粮草,往西宁州运送。 杨志得到种师道的回复后也就暂时搁置了要处理刘珂、叶二娘的想法。此时大理国南北局势都有些不稳定,杨志干脆将人马都集中在大中国城中,日夜操练静观其变。李山则将锦衣卫全都派了出去,到处打探消息。 这天锦衣卫来报说是碰到了从中原来到锦衣卫,李山一听以为是王定六有紧急事情派人联络呢,紧忙去见来人,没想到这个人却是萧让。 萧让从沈柏景那里得知刀白凤已经在聚集夷兵了,他心急如焚。但是身在大军之中也是一时无法走脱。后来刀白凤分兵两路,萧让被分在突兀那的山路,在行军过程中假装摔落山崖,这才从百夷兵队伍中逃离了出来。 萧让本想抄小路直奔大中国城,但是萧让别说抄小路,就是连大路也不认识。在茫茫大山中转了几日,也没有走出去,恰好碰到了李山派出了的锦衣卫。萧让亮出了腰牌,锦衣卫不敢怠慢,这才将萧让带到了大中国城。 萧让到了大中国城将刀白凤聚集百夷各路兵马南下的消息带给了杨志。杨志听了以后对萧让道:“萧大人,这个刀白凤聚集了多少人马?” 萧让道:“我在他们的营中只是一个小官,具体人数不清楚,但是我看大致估计不下10万人马!他们兵分两路,从水旱两路分兵前来。” 杨志道:“水路?咱们这里也没有水路啊!” 李山道:“水路,我听时迁大人说,刀白凤当初就从洱海逃走的(二七七回)。他想必知道有水路可以直通大理城下。” 杨志急忙道:“快,拿地图。” 杨志、李山、萧让对着地图研究了半天,杨志道:“这个刀白凤有点意思,他是想一路分兵缠住咱们,另外一路直取大理城。” 萧让道:“咱们城中可有3000西征回来的陷阵营的百战雄狮,对付那些夷兵我看绰绰有余。” 杨志道:“王爷刚刚来信,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我看咱们就不妄动了。” 李山、萧让相互看了一眼,李山道:“大人有何妙计?” 杨志道:“本来想重整大理朝纲,这次刀白凤来了,就让她去整理。古语有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就当渔翁。” 李山道:“此计甚好,只是段竞逐又当如何。” 杨志道:“你让李若虚辛苦一下,去大理城将段竞逐接到这里来。大中国城最安全了。” 李山道:“好,我这就去办。那叶二娘又当如何呢?” 杨志道:“随他便,那个女人要是来到大中国城也就由不得她了。” 杨志这一系列安排本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萧让并不知道刀白凤的这次出兵是和南方的高明末的配合下的共同行动。杨志也没仔细关注大理南方的情况,故而做出如此安排。 种天豪、折天明、时天秀、刘唐等待着300多人从打箭炉出来,多少有些垂头丧气的。这些人马进入大理国内就缓缓的想大中国城而去。 不过他们一进入大理国就觉得不对劲了,到处都是逃荒的百姓,不少州县的地方部队都乱哄哄的向大理城而去。种天豪拦住了一队人马一问,才得知刀白凤从水路出发,数万大军已经出现在洱海之上了。刘珂以段竞逐的名义,向大理各州县发出了勤王的诏书,大理各路人马都奔大理城而去了。 种天豪一听有人要打大理城,心中又活奋起来了。他对众弟兄道:“我等在金川寸功为立,如今大理城危,我等不如去那里勤王,助段竞逐一臂之力,毕竟他也算是大理国的皇帝。” 折天明道:“我看,我们还先回大中国城妥当。” 时天秀道:“若回到中国城,只怕咱们再也难出城征战了。” 种天豪见二人争执不下,转头问刘唐,道:“你看如何是好呢?” 刘唐道:“小人刚刚归顺大军,那里有什么主意,都听几位少将军的。” 种天豪道:“你在巴蜀就跟着我办事,我深知你的本领。你号称闹翻天,纵横巴蜀数十年,总能转危为安,我相信你的见识。” 种天豪话音已毕,时天秀、这天明也都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刘唐。 刘唐见状笑道:“我能立足巴蜀几十年,唯一的经验就是打不过就跑而已。” 种天豪听了道:“打不过就跑!这个好,有点像王爷传授的游击之法。咱们就到大理城一趟,打不过就跑而已。再说了,也许杨志杨爵爷也收到了勤王的旨意。” 众人见种天豪决心以下,也就不在争论,他们带着人马就向大理城而去。 大理城此时已经乱作一团了,刘珂虽然掌握了朝堂大权,但是他只是商人出身,对于突然出现在洱海的刀白凤的人马根本无所适从。他急忙以段竞逐的名义向各地发去勤王诏书,各地官府接到勤王诏书后纷纷将兵马派往大理城,因此无人理会折再兴、阮七郎杀馆夺县之事,这也是折再兴能够顺利占领旦当县的原因。 大理城如今也已经聚集了数万人马,但各路人马良莠不齐,缺少统一组织,乱哄哄的驻扎在大理城四周。这些勤王人马纷纷要求进入大理城,刘珂只是不让,他知道这些杂牌兵马进入大理只能带来更大的混乱。不如让他们在城外先消耗刀白凤的百夷兵。 大理城内的守军只有叶二娘管理的3000御林军,还有自己掌握的1万大理兵,但是这些人马都不是什么精兵。刘珂此刻就是希望大中国城的杨志和腾冲的刘琦能够尽可到大理城勤王,他们二人只要来一人就足可以稳定大局了。 杨志接到了刘珂发来的勤王旨意后根本就没当回事,他早就下定决心让刀白凤和刘珂见一个高低上下了。但是在腾冲的刘琦接到旨意后,大惊失色。他不理解这些百夷军马怎么就越过大中国城,突然出现在大理城的。大中国城原来是金家沟,那是他们家精心打造的山寨,是西南夷道大理的必经咽喉要道,难道大中国成已经被打破,或者这个刀白凤居然还有其他到路通往大理! 不过刘琦也是明白,如果大理城丢了,刀白凤再次扶植段和誉登上皇帝位,恐怕自己刚刚兴起的刘氏家族也会受到清算。 最近困扰腾冲一年多的那只土匪队伍突然的消失了,(其实这支队伍就是何元庆带领的队伍,他们被历天润打败的情况刘琦根本不知道)一年前蒲甘国攻打国一次腾冲后就再也没来过,趁着现在边境还算平静,干脆带领大军回大理再说! 刘琦手中有1万腾冲兵,这些人马在大理国已经属于精锐了。他只是留下2000人马守卫腾冲,其余人马他亲自带领直奔大理城而去。 刘琦的人马刚刚动身,就被历天润给探听到了。历天润对笑着对高明末道:“腾冲可取也。” 历天润将驻扎在八莫的全部人马足足有3万之众全都带领出来,其中包括50头战象的象兵部队,还有他精心训练的5000身着藤甲的牌刀手。他带着这些部队秘密的向刘琦的大军扑了过去,而刘琦跟没有发觉。 刘琦带领人马急匆匆北返,他根本不相信已经有人盯上他的队伍,因此他一路之上也没有派探马打听,只是催促士兵迅速行军。 这一天刘琦正在行军,突然前面有士兵来报说是遇见了一只大象部队拦住了去路。刘琦一听有些吃惊,这大象军消耗极大,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能够负担的起的。原来的腾冲军就有大象军,但是自从张文远的腾冲兵被岳飞消灭后,直到现在腾冲兵都没恢复大象军。 刘琦催马来到了队伍的前面,他非常想看看那历来的这么一只队伍。刘琦来到阵前后,果然见到自己队伍面前有几十头大象挡住了去路,大将军的后面密密麻麻站满的士兵。从旗号上看竟然是蒲甘国的军队。 刘琦带着部队已经走了2天了,这里距离边境超过百里了。蒲甘国军队进入大理国百里之遥,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刘琦有些愤怒,一年前蒲甘国军队攻打腾冲,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他一度怀疑骚扰腾冲周围的那股子土匪就是蒲甘国派出来的,后来经过多方打探,得知这股子土匪都是说汉话的,这才打消了他的怀疑。如今他要带领部队北返勤王,这时候蒲甘国竟然出兵,让他怀疑刀白凤定是勾结了蒲甘国,共同征伐大理的。 刘琦越想越气,他催马来到阵前,指着蒲甘国军队道:“尔等蛮夷之地,蕞尔小国,竟然屡次冒犯我国边境,不惧死乎” 刘琦刚想然人将自己话翻译成蒲甘话,没想到对面的阵中传来了一阵大笑,其中一个文官打扮的人催马来到阵前,道:“你这乱臣贼子,谋朝篡位之帮凶,也敢来指责本相” 刘琦见来人气宇轩昂,相貌不凡,疑惑道:“你是何人?” 那人高声道:“你可知高明末吗?” 刘琦看着来人道:“高氏不少都被杀绝了吗?怎么还有你这个漏网之鱼。” 六二六 刘琦避难点苍山 段竞逐保命中国城 此时历天润在高明末的身后早就不耐烦了,他催动人马就冲杀了上去。腾冲兵连日行军有些疲惫了,队伍还来不及展开,就遭到了蒲甘国士兵的攻击。 蒲甘国士兵在大象兵和藤甲军为主力的攻击下一时间占了上风,战场之上两方人马绞杀在了一起乱作一团。 刘琦的腾冲兵虽然也是大理国的精兵,但毕竟刚刚编练一年,根本没有当初腾冲精兵之勇,况且人数也只有8000多人,面对3万人包围,虽然力战,但是也无法取胜。 刘琦越战越心惊,他觉得要是在再这么打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于是他将金家沟带出来的老兵集中在了一起,自己亲自带队冲锋,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先赶到大理城再说。 刘琦对着部下道:“尔等都是本官在金家沟的旧部,咱们大小战事经历无数。今日突遭南蛮劫杀,只有奋勇杀敌才能创出一条活路。” 刘琦在金家沟的旧部本来就是一群悍匪,本来多是亡命之徒,平日里刘琦厚待了他们,到了生死关头这些人也都明白也只有拼死一站了。 刘琦带着这几百精锐猛杀猛冲,蒲甘兵竟然抵挡不住,被杀出了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刘琦代领人马夺路而逃。 历天润见状大惊,自己以近4倍的兵力劫杀一支疲惫之师,竟然无法全歼。见此情景他也有些打退堂鼓了,没下令追赶。 历天润一犹豫,那些腾冲兵有一多半跟随着刘琦,冲出了包围圈,直奔大理城逃了过去。 高明末对历天润道:“大将军,不能放走他们啊。他们要是修整好,卷土重来,如何应对。” 历天润道:“腾冲兵犹如困兽,若歼灭之必然自身损失严重。这些人马还是让刀白凤发愁去,咱们应该立刻回师腾冲,取了腾冲府再作计较。” 高明末道:“腾冲府小镇也,只有拿下大理城才算是平定了大理国,安可舍本逐末呼!” 历天润指着战上遍地的尸体,道:“你看看,咱们伤亡的人数并不比腾冲兵少,要是如此的战法,只怕没有道大理,咱们的人马都消耗光了。” 高明末道:“所谓一将成名万古枯也!打仗不可有半点仁慈。” 历天润“哼”一声,道:“如果我辛辛苦苦练成的兵马都战死了,倒是随了你愿了。”说罢也不理睬高明末,命令士兵打扫战场,准备带领兵马攻打腾冲。 高明末看着历天润气的牙根直痒痒,但是也是没有办法。他悄悄让自己的亲随给刀白凤写信,告诉她自己在南疆打败了刘琦的腾冲兵,但是刘琦的人马并没被全歼大概哟4、5千人马已经向了大理城方向逃窜而来。 刀白凤带领各路人马5万多人已经来到了大理城下,大理城下数万勤王之师也严阵以待了。其实这两派都是相互拼凑的人马,只不过百夷兵是有刀白凤统一指挥的,而大理勤王却实际上都是各自为战。 刀白凤以段和誉的名义发下檄文,让前来勤王的各路人马倒戈投降,跟随她一起攻打大理城。 这些勤王军接到檄文后,也是陷入了两难境界。现在是大理国出了2位皇帝,一个是大理城内的段竞逐,另一个就是洱海边上的段和誉。这两个皇帝下发的檄文内容都是相反的,最终大部分勤王师觉得这都段家自己的事情,自己犯不着跟着吓掺和,因此大家一哄而散,各回各地,也就不管他们段家的内讧了。 刘琦带领残兵来救援大理国,结果刀白凤接到了高明末的消息,亲自带兵前来阻截,两只人马在大理城外一场大战,可谓是两败俱伤。刀白凤损失了百夷军万余人,刘琦的腾冲兵也是损失惨重,最终只有千余残兵推进了点苍山。 点苍山上当年钟万仇(点苍山的山详见见“大理复国”选段)在山上修筑了山寨,这个山寨并没有废弃,刘琦就依靠这个山寨抵挡住的刀白凤的攻势。然后他将自己的目前的现状写信详细的告诉刘珂,他觉得如今大理城已经没有坚守下去的希望了,还是南下腾冲府从长计议为好。 刀白凤兵力还没多到将大理城围的水泄不通地步,所以刘珂还是接到了弟弟刘琦的书信。此刻刘珂也是无奈,只好找叶二娘商量出路。 刘珂对叶二娘道:“二娘,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家兄弟刘琦被困在点苍山。大中国城的杨志迟迟不发救兵,他只是说那里也有5万百夷军难以应付。各地的勤王军都回各地了。如今咱们已经外边已经没有救兵了。” 叶二娘倒是个狠角色,道:“城中还有万余军马,都派出去,跟刀白凤拼个你死我活。” 刘珂叹息道:“腾冲兵那种精锐之师都不是刀白凤的对手,咱们城中的人马那堪大用!” 叶二娘道:“城中还有些粮食,可以守卫上一阵子。我亲自去大中国城,请杨志发兵。” 刘珂道:“二娘勇士也,可是当初请张文远发兵不也是险些铸成大祸吗(见大理复国选段)?我看华夏军之毒更甚张文远。” 叶二娘皱眉道:“那依你之见呢?” 刘珂道:“我想带兵突围去点苍山,然后汇合刘琦南下腾冲。” 叶二娘道:“你不是说刘琦遭到蒲甘国的高氏余孽攻击了吗?腾冲还保得住吗?” 刘珂道:“蒲甘国必定是客军,他们定是刀白凤和高明末相互勾结的结果。蒲甘军未必肯出力。根据刘琦所言,如果他们当初蒲甘军拼死阻拦,他都不可能到点苍山。蒲甘军、百夷军都不算强兵,只是人数众多,在哪买要是能够把城中的士兵都带出去,在招募一些士兵,只要陛下在你我掌控之下,等咱们兵强马壮,再图大业。” 叶二娘道:“也只能如此了,我负责整顿御林军和说服陛下,你去整合城中的军马和官员。你我分头准备,三日后咱们就突围去点苍山。” 刘珂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分头准备。” 时迁离开大理国的时候在段竞逐身边按照留下了几个锦衣卫,就是等待危急时刻启用。这几个锦衣卫就连段竞逐也不知道。如今正是危机时刻,李若虚潜入了大理城,找到了段竞逐。 段竞逐并不认识李若虚,但是他认得李若虚的腰牌。段竞逐对李若虚道:“杨志大人有何安排吗?” 李若虚道:“如今大理城不能守了。杨大人让我接陛下去大中国城避难。” 段竞逐道:“如此甚好,只是我母亲德太妃和叶二娘如何安置。” 李若虚道:“可一同前往大中国城。” 段竞逐道:“如此甚好,我这就跟二娘商量。毕竟御林军现如今都听她的,我们出城还需御林军保驾。” 李若虚道:“好,陛下可速招呼叶二娘前来商议。只是说这是陛下的主意,莫说锦衣卫参与。如果叶二娘要是不同意,我就藏在暗处使用手段,夺了御林军的权!” 段竞逐吓了一跳,他可是在锦衣卫待过一段时间段。李若虚的意思是如果叶二娘不同意就要当场击杀叶二娘。 段竞逐急忙阻拦道:“这个叶二娘虽然跋扈了一些,但是我和她如同亲姐弟一般,如何能够伤害。” 李若虚道:“你是大理国皇帝,别忘了你的皇帝是谁给你的,您还是华夏国锦衣卫指挥使。” 段竞逐几乎要哭出声来,道:“我本不想做什么皇帝,更不想做指挥使,就想做些生意,汝等为何逼迫与我。” 就在二人争执之际,这是宫门外内侍官高声喊道:“宫女叶二娘求见陛下。” 李若虚一转身就藏在了段竞逐的宝座之后,悄声道:“陛下要慎思之。” 叶二娘急匆匆进入段竞逐的养心殿内,道:“陛下,这刘珂乃是目光短浅之辈,不堪大用,竟然让陛下去点苍山狩猎。他腾冲兵马齐整的时候都不敌高明末、刀白凤的兵马,如今只剩下数千残兵,如何抵挡10万乱兵。” 段竞逐一听大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叶二娘就把刘珂跟他商量的去点苍山的事情说了。 段竞逐听后急忙问道:“以二娘之意又当如何呢?” 叶二娘道:“咱们自然不能跟着那个刘氏昆仲去送死,咱们走还是要走的,只是去哪里要好好斟酌一番。” 段竞逐急忙道:“那咱们去大中国城如何?” 叶二娘刚要说话,突然发觉段竞逐神色不对,叶二娘往段竞逐身后看去,竟然看到了一只靴子! 原来李若虚为大宋御林军出身,身高九尺开外,段竞逐的宝座虽大也没有将他完全挡住,李若虚的一只靴子在宝座后边露了出来。 叶二娘不动声色,道:“如此甚好,咱们今晚就动身,我这就召集御林军。陛下也要早做准备。” 段竞逐见叶二娘走后,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对李若虚道:“李大人,你就扮成我的侍卫,跟随我的左右。” 李若虚道:“如此甚好。” 当晚,叶二娘从御林军悄悄选择出500心腹之人,又将宫中的重要的文书、印信、金银细软带在了身边。宫中诸人也只是带上了德太妃而已,连高太后都没有通知。 当晚二更天,叶二娘带着段竞逐、德太妃等人悄悄的离开的皇宫,直奔大理城北门而去。 六二七 种天豪击杀叶二娘 段竞逐避难中国城 叶二娘带着心腹人马悄悄出城,一路扬长而去。从半夜走到了天明,一口气走出了40多里路,直到看到太阳升起,这才停下来休息。 在段竞逐身边的李若虚觉得这条路不是去大中国城,于是他对段竞逐道:“陛下,这条路不是去大中国城的。” 段竞逐急忙派人去寻找叶二娘,不大一会叶二娘身边带着一队力士就来到了段竞逐面前。 叶二娘道:“陛下先休息一会,我这就让人准备早膳,吃完还要赶路。” 段竞逐问道:“二娘,在哪买这是去哪里?” 叶二娘道:“陛下,不是说去大中国城避难吗?” 一旁的李若虚大声喝道:“胡说,这根本就不是去大中国城的道路。” 叶二娘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若虚,冷笑道:“你终于跳出来了。”然后他转身对身后的十几个力士道:“拿了这个说中原话的家伙!” 那十几个力士听了叶二娘的话不由分说,亮出刀剑就扑向了李若虚。 李若虚急忙抽出弯刀迎敌,但是他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对付十几个力士呢?很快就左支右绌,落入下风了。 段竞逐高喝道:“都住手,别打了。”这不过他的吩咐根本无人听从。 此时,时迁当初留在段竞逐身边的那几个锦衣卫一看,再不出手段竞逐就会有危险。于是几人同时亮出兵刃杀入战团。 叶二娘大惊失色,她根本没想到这锦衣卫还有同党在安插在段竞逐的身边!叶二娘高声道:“快来人!抓住这几个奸细!” 随着叶二娘的喝喊,越来越多的御林军就围了上来,李若虚等人见状不好,且战且退,每人抢了一匹马,落荒而逃。 李若虚几人逃出去十几里路,碰上了一支队伍。如今大理城外各种勤王的队伍很多,有去大理的,也有从大理回驻地的。李若虚只是觉得这只队伍有些奇怪,士兵穿的衣服奇奇怪怪的,而且300多人都是骑兵。因此就催马上去仔细看个究竟。 这支队伍正是种天豪带着从麦琪的官寨撤下来的队伍,他们想去大理城看看,一路之上看到到处都是各路的队伍和逃难的百姓,询问之下大家对大理城的情况都说不清楚,不过有一条是确定的,就是所有人都认为,大理城恐怕守不住了。 种天豪有些弄不明白,难道杨志没有派兵去救大理城吗?或者是去救大理城的人马被刀白凤打败了? 面对大理城的扑朔迷离,种天豪也有些不知道所错。他刚要让时天秀带人去大理城打探消息,恰好遇见了李若虚。 李若虚将刀白凤劫走段竞逐的事情跟种天豪说了。种天豪等一听大喜过望,如今不用去什么大理城了,只要将段竞逐救出来带到大中国城就是大功一件。 种天豪道:“他们往那里去了?” 李若虚道:“好像是去打箭炉方向!” 种天豪道:“好,你来带路,我们去抢那个段竞逐。” 李若虚道:“少将军,你要注意那个叶二娘在大理军中威望极高,他带出来的那个500御林军不但是御林军的精锐,而且对叶二娘马首是瞻。” 种天豪道:“少爷我却不认得那个叶二娘是谁,若要敢阻拦本少爷,我定然不饶他。” 李若虚知道种天豪更到大理不久,没有见过叶二娘,故意拿话刺激他。此刻他见种天豪如此言语,心中也变有了底。 李若虚道:“我来带路,见到大理军直接冲杀便是。救出段竞逐,就是大功一件。” 种天豪道:“自管带领,休要放走了那个叶二娘。” 段竞逐见叶二娘赶走了李若虚,埋怨道:“二娘,你可知那些是什么人。” 叶二娘道:“陛下,休要跟那些中国人多交往了,他们把人都安排你的身边了。若要对陛下不利,如何是好?” 段竞逐道:“我本来就华夏军锦衣卫出身,咱们有今日地位,还是不是依靠华夏军复国,你这说话好生没有道理。” 叶二娘道:“这华夏军是要陛下做他们的提线木偶,今后遇大事还应自己做主。” 段竞逐也不愿意跟叶二娘争论了,道:“咱们要往那里避难?” 叶二娘道:“去打箭炉,我娘家哥哥孙子涵在那里经营多时了,我们正好避难。等大理国各派争斗都消停了,我们再看好实际收拾残局。” 叶二娘带着队伍不紧不慢的往打箭炉而去,突然探子来报,道:“有一股残兵和土匪向他们冲了过来!” 叶二娘闻听大怒道:“倒是残兵还是土匪。” 那探子道:“有人穿着官军的服装,有人穿的乱七八糟的。不过都是马队。” 叶二娘道:“现在居然都兵匪一家了,准备列阵,将这群腌臜杀散。” 叶二娘根本就没有把种天豪的这只队伍放在眼里,他觉得自己带着的500人马都是精挑细选的强兵,对付一支散兵游勇自然不在话下了。 种天豪在里若虚的带领下追上了叶二娘的队伍,种天豪吩咐道:“除了黄头发的其余人若有阻拦,一律诛杀!”说罢,种天豪抽出大刀,一马当先就杀了上去。 叶二娘带出来的御林军根本没有把种天豪等人放在眼里,那里知道种天豪的厉害。大理国的御林军在已经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种天豪面前如同绵羊一般,双方一交手,大理国的御林军就被种天豪带着的部队冲的七零八落。 叶二娘见御林军竟然阻挡不住一群残兵土匪,急忙大声喊道:“快,护着陛下,快走。” 段竞逐此刻也不知道来到是谁,只道遇见了强横的对手。此刻他持刀在手,翻身上马,高声叫道:“保护太妃!保护太妃!” 这时种天豪一马当先的杀了过来,段竞逐在西北贩卖马匹之时多跟种天豪的父亲种世义打交道,见过种天豪几次,不过那时候种天豪还小,此刻段竞逐只是觉得种天豪眼熟,并没有认出他是谁。 不过段竞逐却看出来种天豪身后的李若虚了。李若虚身长9尺开外,在众人之中非常显眼。叶二娘也看到了李若虚,大声喊道:“谁砍了那个高个子的泼贼,赏金千两,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叶二娘身边的十几个护卫力士纷纷亮出兵刃向李若虚围了过去。此时叶二娘突然觉得自己身边无人保护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股子恐惧之意油然而生。 段竞逐毕竟在北地贩马多年,经常面对厮杀,面对此种情景并不特别惊慌。他对叶二娘喊道:“二娘,快到这边来。” 随着段竞逐的高声喝喊,种天豪认出段竞逐和叶二娘了,种天豪连劈砍数刀逼退了周围几个大理兵,催马就向叶二娘杀了过去。 叶二娘见状大骇,催动马匹转身就向段竞逐方向逃了过去。种天豹那里容得叶二娘逃跑,大从腰里摘下了流星锤,随手就向叶二娘扔了过去。 这流星锤不偏不倚正打在叶二娘的后心,叶二娘惨叫一声翻身落马。种天豪催马上前,反手一刀将叶二娘头颅斩下。叶二娘也算是女中豪杰,一度把持了大理国的朝政,今日竟然死在了大理国的荒郊野外。 叶二娘一死,这些大理国士兵再也无心恋战,很快就四散奔逃。段竞逐为了保护德太妃却不敢逃走。不过他也觉得这些人既然是李若虚带来的人马,也不一定会对自己不利。 段竞逐提着马刀护在德太妃车帐之前,紧张的盯着冲到面前的种天豪。他对种天豪道:“你是李若虚的朋友?” 种天豪见段竞逐并没有认出自己,于是哈哈笑道:“你这个金毛犬,竟然不认得小爷。” 段竞逐自从加入锦衣卫后,大小是一个指挥使,再加上种师道从来就是重商,所以段竞逐的在西军的地位还是很高的。现在还是当了大理皇帝,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所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金毛犬是段竞逐的绰号,这些年来除了种师道叫过一回(二一七回)其他人再也没人叫过。 段竞逐见种天豪如此无礼,有些恼怒,他用刀尖指着种天豪道:“你是那里来的狗杂种,竟然杀害叶二娘,羞辱老子!” 此时李若虚也来到了当场,他见段竞逐用刀指着种天豪,急忙道:“陛下勿恼,这都是自己人。此乃华夏王之孙,二世子种世义长子,种天豪是也。” 段竞逐见是种天豪,收回了腰刀,铁青脸点点头道:“原来是豪哥,几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凶悍!” 种天豪看着段竞逐道:“段竞逐,你是大理国皇帝,别忘了你这皇帝是谁让你当上的。为何不去大中国城,而去打箭炉?” 段竞逐道:“朕!(重语气说道,平时他在华夏军将领面前从来不称朕)去哪里还要豪哥同意不成!” 李若虚见二人言语不和,急忙打圆场道:“二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到大中国城再说。如果城内的刘珂发得知陛下离开大理,派兵追过来,恐怕又是一阵争斗。” 种天豪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段竞逐。 段竞逐此刻也是无奈,道:“我一个提线木偶,还能有选择吗?” 种天豪道:“走,咱们回大中国城!” 六二八 高太后出山掌朝堂 刘珂逃命劫国库 刘珂第二天上午太阳都升起很高了他才得知叶二娘和段竞逐已经出城了,刘珂把守卫北门的将领叫来了赏了一顿臭骂,可这也无济于事了。 刘珂上城观察敌情,刀白凤的人马已经将城东、城南两边都围了,背靠着洱海扎下了水旱大寨,营中热火朝天的打造各种攻城器械,只怕攻城就在这几天了。 刘珂此刻早就无心守城了,他赶紧命令手下将大理国的王公大臣都召集在大理国皇城养心殿中。这些大臣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看到刘珂坐在养心殿段竞逐的宝座之上,他们都思忖是不是段竞逐被刘珂废掉了或者杀害了,这个大殿之上众人都小声议论,弄得大殿之上嘤嘤嗡嗡的声音不绝。 刘珂看出了众人的忧虑,于是道:“诸位臣工,休要胡乱议论。陛下已经被我昨夜派人送到点苍山狩猎去了。” 刘珂这么一说,众人都是将信将疑。其中康王段毅迪道:“陛下匆匆离京,可有什么吩咐。” 段毅迪现在是大理段氏宗亲之首,在拥立段竞逐的时候也算是立了功(二七五回),所以不论是时迁、岳飞还是刘珂、叶二娘把持朝政期间,这个段毅迪在朝臣之中都是非常有威望的。 刘珂道:“陛下已经全权委托本相处理朝廷诸事。本相决定今晚趁着刀白凤还没有完成围城,出北门,然后道点苍山与陛下汇合。” 刘珂话语一出,大殿之上又是一片议论纷纷。 其中兵部尚书张琦睿道:“丞相,这时间也太匆忙了。各种物资粮食无法准备齐全,军中调动也无法完成。” 刘珂道:“依暮羊(张琦睿的字)之见,需要多少天呢?” 张琦睿道:“我看至少3天。” 刘珂随口道:“好,就3日,我任命你为军中兵马大元帅,统领撤退事宜。诸位臣工还有其他事情吗?” 张琦睿将刘珂随口一说也没有赐下文书印信,就空口白牙的让自己负责撤离事宜,这不是将军国大事当做玩笑一样吗。于是,道:“丞相大人,这撤退事宜您总得给一个章程。” 刘珂“哼”了一声,道:“章程?你看着办。但是我要告诉诸位臣工,还是早做准备,如果刀白凤将另外两个门堵上,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说罢,刘珂起身,在一群怒瞪口呆的大臣们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众臣工此刻都不知所措了,他们都看向了张琦睿。张琦睿也急了,道:“你们看我作甚,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段毅迪道:“咱们还是快些准备逃跑,我看刘珂是不想管我们了。这个商贾出身的家伙只是想着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和财产而已。” 张琦睿道:“王爷,咱们不能就这么亡国!就算开开城门迎接刀白……不迎接太后,再次拥立段和誉为帝,咱们也算是有了拥立之功了” 段毅迪道:“就是迎接那人,也要找到段延庆(段竞逐的原名,此刻段毅迪等人已经不敢称呼段竞逐为陛下了)才好,否则恐怕那刀、刀夫人也饶不了咱们。”此刻段毅迪也不知道称呼刀白凤什么好了,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此刻突然有一尖锐的太监声音传了出来,道:“皇太后驾到。” 高太后名唤高升洁是高智昌的姑姑,保天皇帝段正严的母亲(二一七),贤德淑才,段竞逐当了皇帝后,也尊高升洁为太后。 诸臣工匠高太后神闲气定的走进养心殿,一时间又有了主心骨,众人急忙跪地参拜。 高太后道:“昨夜叶二娘那个女人已经劫走了德太妃和陛下出城而去了。” 众大臣一听更是惊愕,那段毅迪道:“太后,刚才丞相说……” 高太后道:“刘珂一奸商也,见小利而亡大义,难以成事。哀家得知陛下已经失踪后,控制住了御林军,如今宫中还要2000御林军效忠哀家。” 段毅迪道:“太后英明,我等愿听太后差遣。” 众臣工也跟着道:“我等皆听太后差遣。” 高太后点点头道:“康王殿下,你立刻领着500御林军去刘珂府上,见面不由分说,现将刘珂斩首再说。” 段毅迪听了吓了一跳,有些犹豫,道:“这……” 高太后道:“哀家的旨意你不遵守吗?” 段毅迪道:“不敢,不过请太后赐下懿旨!” 高太后一摆手,道:“我早就准备好旨意了,你去办。”说完,有小太监将已经写好旨意送到了段毅迪手中。 高太后又道:“张琦睿何在?” 张琦睿出班跪倒,道:“臣在!” 高太后道:“你去整顿大理城守军,严守四门,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可出城。若有违反先斩后奏!”说罢又拿出了一份写好的旨意给了张琦睿。 高太后又道:“我已经差人去大中国城,请华夏军前来助战。如今能收拾这个局面的也只有华夏军了。诸位臣工各守其位,城中各个府库都改由御林军兵守卫,严防小人铤而走险。若无哀家旨意,一个钱、一粒粮、一口刀都不可出库。咱们大理城城高水深,岂是刀白凤那个贱人带着一群夷人能够攻破的。我等只要万众一心,等待援军即可。” 高太后连续下了几道旨意后,诸位臣工无不心悦诚服,慌乱气氛也就逐渐消散了。 那刘珂回到府中,丞相府中的金银细软已经打包完成。他也从大理守军中调集了1000忠于自己的精锐武士驻扎的丞相府的周围,他只是等待天色一黑,就弃城而逃,到点苍山与弟弟刘琦汇合。 刘珂还是相信自己弟弟的领军打仗的本领的,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足够的军饷,他们一定能东山再起的。即使不能东山再起,就在找一个如同金家沟一般的险要之地,占据山寨也不失一生富贵。 想到此处,他又得意起来。这时候管家走了进来,道:“大人,这午饭怎么准备!” 刘珂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这等小事也要本老爷操心!” 管家道:“相府周围还有1000多士兵呢,我是问他们的饭食如何准备。” 刘珂更怒了,道:“混蛋,这士兵有自己的火头军,自会埋锅造饭,怎么那里用你操心。” 管家道:“士兵的几个头目都找我来,说是来的匆忙,没有带粮食辎重。” 刘珂一听吓了一跳,道:“先让府里的伙房多做一些,给他做些好的饭食,今晚还要出力。” 管家走后,刘珂突然想到,刘琦带领1000多人在点苍山,自己要再带1000多人上山,这山上那里能够筹措这许多粮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大理的国库抢了,金银粮食全都运上点苍山,反正自己一走,这大理城就会乱作一团,与其国库里的财宝与其留给他人,不如自己带走,留作自己东山再起的军资! 刘珂用完午餐,匆匆忙忙点起了500士兵直奔大理国的国库而来。大理国的国库主要包括银库和粮仓,都是挨着皇宫而建,是大理国最为机要之地,此刻已经换成了御林军守卫。 刘珂带人来到国库之外,发现这里守卫森严竟然没有一丝慌乱,不由得一愣。他催马来打国库大门前,对着国库大门喊道:“赶快开门,本相要进取查验国库收支!” 管理国库的一个户部主事踏着梯子扶着国库院墙的墙头道:“大人见谅,高太后有旨,没有她的懿旨,任何人不得进入国库。” 刘珂大怒道:“朝政什么时候由一个妇人决定了,给我开门,否则我就撞门了。” 那户部主事都快哭了,道:“丞相大人,这是我们尚书大人刚刚传达高太后的旨意,小人那里敢违背。” 刘珂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离开养心殿后,那个高太后可能出山掌控了朝权了。想到此处他额头上汗就出来了。 此刻他牙一咬,心一横,高声吩咐道:“撞开大门,将国库的金银粮食装车运走!” 刘珂手下的大理兵一听要抢国库,各个精神焕发。自有士兵抬着一根原木,直接冲向了国库大门。 段毅迪带领人马去刘珂府中捉拿刘珂,到了丞相府发现刘珂已经将细软打包,心中大骂刘珂无耻。 刘珂此时已经不在丞相府了,段毅迪打听了刘珂的去向,急急忙忙带人赶到了国库大门。刘珂此刻已经将国库大门撞开了,里面守卫的御林军面对刘珂战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 刘珂对着御林军道:“大理城已经不能守了,尔等可自取财物逃命。” 御林军听到刘珂的蛊惑,根本就无心阻拦刘珂了,他们干脆监守自盗,自顾自的抢劫起来而来。 刘珂对着手下道:“休要贪恋财物,将金银粮食装车,带出大理才能享用,否则城破之后尽皆落入贼人之手。” 刘珂手下的大理军虽然是他精心选择的终于自己的部队,但是面对国库的钱财那里还把持的住!根本不听刘珂的吩咐,也跟着御林军开始大肆抢劫起来。 刘珂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他拨出宝剑连续斩杀数人,但是根本阻止不了现场的混乱! 就在刘珂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高太后懿旨到,刘珂接旨!” 刘珂往远处一看,只见段毅迪手持懿旨带着御林军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国库大门前。 刘珂再傻也知道这是高太后派人抓他来了,他对着劫掠的士兵道:“抢劫国库已然是死罪,高太后下旨捉拿我等,只有杀光来人,才能享用富贵。” 这些劫掠的国库的御林军和刘珂手下大理军都听明白了,因此他们此刻顾不得许多了, 六二九 自乱阵脚丢都城 段毅迪见刘珂带着的兵马和守卫国库的御林军竟然联合在一起向自己冲杀了过来,不禁大惊失色。他喊道:“太后懿旨再此,谁敢抗旨!” 那些抢了国库的士兵自知已经犯了死罪,那个还管什么懿旨。只是想杀散段毅迪带来的兵马,然后带着抢来的钱财跑路。 此时国库内外早就乱做了一团,段毅迪和刘珂都是文官,自然不敢加入战场。因此战事一开,段毅迪在亲兵的保护下远远的观战。 刘珂带来的人马落入的下风,无奈退到了国库大院之内,此刻国库大院内外杀声震天,段毅迪指挥御林军高声喝喊,道:“刘珂造反了!刘珂造反了!” 刘珂听了这话心惊胆战,他也十分的懊恼。本来几个时辰之前他还能控制朝堂,没想到一瞬间他就成了乱臣贼子。如今段毅迪的人马不多,自己还能勉强抵抗,如果张琦睿再带着援军前来,这可如何是好! 刘珂左顾右看,看到国库大院里还有几十辆运送粮食的大车在,有些大车的上的粮食还没有来得及搬入入库。他也是急中生智,有了主意。他对身边的亲兵道:“去把那些装粮食大车套上牲口,然后点着了,放出去。” 段毅迪正在门外的远方挥舞着宝剑,虚张声势的喊道:“上!上!冲上去本王有赏!” 段毅迪带来的士兵毕竟不像抢了国库的那些士兵做贼心虚,因此一时之间占了上风,将刘珂的人马团团围住。段毅迪非常得意,他摇头晃脑的指着指着国库大门,道:“将这些乱臣贼子都给我杀死。” 就在段毅迪得意之时,突然看到国库内燃起了大火。段毅迪这次真的急了,这国库里存着大量的粮食,如果粮食烧着了,这大理城真的就不用守了。 段毅迪急忙吩咐自己身边的亲兵,道:“快去请张琦睿大人发兵,平定叛乱,援救火场。” 段毅迪的亲兵刚刚走,这时候国库大院正门左右两侧专供走马车的侧面突然打开,几十辆被点着了的马车疯狂的冲了出来。这些着火的马车在混乱的战场上横冲直撞,那些躲避不及的正在厮杀的士兵可是到了血霉,不少人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下,反而丧命在了隆隆的马车轮中。 被点燃的马车不受控制的冲入道了大理城的大街小巷,不少临街的买卖铺户都被大火点燃了。 刘珂带着自己的亲兵趁乱冲出了混乱的战场,他命令自己的亲兵一边冲杀,一边高喊:“百夷兵进城了,百夷兵进城了!”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谣言越传越广,大理的百姓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面对冲天的火光,大理百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跑,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多时,整个大理城就乱做了一锅粥! 城外的百夷兵大营中的刀白凤压力也是很大的,她跟刘琦带来的腾冲兵打了一仗,自己一方占据的人数的绝对优势,但是也没有将腾冲兵消灭,反而损失了不少人马。如今腾冲兵退入了点苍山,刀白凤急忙将点苍山通往大理城的交通要道封锁,以免他们与大理城的守军联络。不过这样以来她也就没有足够的兵力围困大理城了,因此只好将面向洱海的南门和东门围住。 刀白凤也担心点苍山腾冲兵和大理城内的士兵联合行动,让她腹背受敌,如果真的那样他其实也没有把握打赢这一仗。她扎营之地身后就是洱海,随时可借着水路撤退,就是是给自己留了一挑退路。 刀白凤担心点苍山的腾冲兵,因此没有贸然攻打大理城。这几日她命令士兵打造攻城器械,以便攻城的时候能够顺利一些,最好能够速战速决,一鼓作气拿下大理。 今天看到了大理城突然火光冲天,她非诚紧张,当时以为是大理城在给点苍山的腾冲兵发信号,共同向百夷兵发动技工。因此刀白凤立刻派人到点苍山打探消息。 派出去的探马很快回应点苍山并无动静,刀白凤再看大理城中的点燃的根本不是通常传递军情的狼烟,而是真的起火了,她此刻意识到了城中出了乱子了。 刀白凤大喜,急忙吩咐士兵立刻攻城。百夷士兵这些天打造不少攻城器械,虽然相对简陋,但是对于生长在大山中善于爬山上树的百夷士兵来说,很多然攀爬悬崖峭壁都不在话下,又何况这小小的大理城!在简陋器械的辅助下,足以满足够他们蹬城作战的需要了。 百夷军扛着长提,抬着攻城巨木、举着藤条编的大盾,些没用什么阵势一股脑的就向大理城冲杀了过去。 守卫城头的士兵此刻见城内乱作一团,已经非常慌乱了,面对冲杀上来的百夷士兵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有的守城的军官还勉强组织官兵往下射上几箭,但是这稀稀疏疏的箭支根本无法阻挡百夷兵的进军。百夷兵竟然一个冲锋就冲到了大理城墙之下,百十架长梯就搭上了大理城。抬着攻城巨木的士兵也顺利的冲到了城门洞内,开始用巨木不断的冲击大理城门。 段毅迪带着自己亲兵从乱作一团的大街上好不容易冲开了一条道路,他慌慌张张进入皇宫见到了高太后。 此刻皇宫之内已经人心惶惶,要不是高太后素有威望,皇宫之内早就乱了。高太后此刻也是强作镇定,她派出几拨人出宫打探消息,但是是并没有人汇报。 就在高太后手足无措之时,段毅迪来到了皇宫。 高太后见到段毅迪,急忙问道:“康王这城中到底怎么了,乱哄哄的,到处失火!” 段毅迪道:“启禀太后,都是那个刘珂,他点燃了国库的存粮,然后四处防火,并且造谣言说是百夷兵已经进城。请太后赶快下旨,让御林军上街,弹压地方,恢复秩序。” 高太后听了吓了一跳,如今只有宫城之中只有千余御林军还成建制,如果都派出去要是皇宫出事,只怕无人可用了。 段毅迪见高太后犹豫,急忙道:“太后,快下旨!若再晚些,那不用刀白凤攻城,这大理城就完了。” 段毅迪话音未落,只见养心殿外慌慌张张冲进一人,此人正是兵部尚书张琦睿。张琦睿见到高太后,普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太后,大事不好,百夷兵开始攻城了。恐怕难以守护了,是战是降,还请太后定夺。” 高太后听了眉头一皱,道:“什么?汝要降贼乎?” 张琦睿不敢正面回答,而是道:“如今城中大乱,军无战心,还请太后明察。” 高太后又看着段毅迪道:“康王之意呢?” 段毅迪见如此情况,也就有了投降之心。在他眼里不论是谁当大理皇帝,自己还是宗室亲王,不过他从高太后冷冰冰的语气里已经得出了结果,如果此时自己也说投降之事,只怕高太立刻就会杀了自己。 段毅迪急忙道:“太后的安危要紧,臣愿意保卫太后出城,到大中国城避难。” 高太后道:“也只有如此了。张爱卿你看呢?” 张琦睿激灵,急忙道:“愿意追随太后,万死不辞。” 高太后道:“好!传我旨意,收拾行囊,出北门,哀家要道大中国城去巡视。” 随着高太后的旨意一下,整个宫城开始乱了起来。这些御林军原本是忠于太后的,但是大理国的御林军有一个特点,不少就是大理城本地人,他们家中也有老小,这城池一破只怕自己的家眷遭殃,因此不少御林军开了小差,自行跑路了。 段毅迪、张琦睿等人赶快派手下人去通知自己的家眷,赶快去北城门聚集,准备一起逃走。他二人的府一开始收拾行囊,附近的邻居也就知道大理城守不住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迅速的在大理城蔓延开来。 整个大理城变得更加混乱起来,没有人想着怎么去守卫城池了,大家都在捉摸着赶快逃出城去,以求活命。 刘珂趁乱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他本来计划半夜再走,如今已经等不及了。他命令管家和在他家守卫的士兵立刻出发,直奔大理城北门而来。 刘珂出得府来发现大街之上更加混乱,从他的丞相府道大理城北门的道路已经被逃往的百姓堵死了。刘珂本想让士兵杀出一条血路,但是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是反叛了,也就不想生事,带人队伍直奔西门而去。 西门守将还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面对突然而来的刘珂也不知所措。他对刘珂道:“丞相意欲何往?” 刘珂道:“快快开城,封圣旨出城劫百夷兵的粮草。” 西门守将一看刘珂身后那些承载家眷的车辆,也就知道大概了。他对刘珂道:“丞相,刚刚太后懿旨,没有她的旨意任何人不许出城。” 刘珂冷笑道:“汝不知妇人不能干政吗?朝廷大小事宜都有本相决之……” 刘珂话音未落,那守将笑道:“这个我自然知晓,不过是想跟着丞相保一条小命罢了!” 刘珂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守将,点了点头:“你倒是识大体之人,若无家眷就跟我走。如果有家眷就去接了家眷,自行逃命去,大理城守不住了。” 那守将道:“小人唤李俊勃,乃是大宋蓟州人士,在这里孤单一人,并无家眷。” 刘珂道:“如此甚好,你就跟我一起出城。” 六三零 大理君臣各自飞 高太后最终从大理城北门逃了出去,她的人马一出皇宫就被大理城的百姓和士兵知晓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加入了高太后的逃亡队伍,使得这支队伍人数越来越多,很快就将道路堵塞了。 张琦睿对高太后道:“太后,这个不行,太耽误事情了,能否让臣酌情开路。” 高太后知道这所谓的酌情开路就是要杀出一条道路来,这堵在城中逃离的百姓可就遭殃了。此刻高太后有些犹豫了没有说话。 在高太后车驾边上保驾的段毅迪道:“太后已经应允了,你快去办。” 张琦睿毕竟是兵部尚书,自己身边还是有几百人的直属部队的。张琦睿此刻对着下属兵士道:“快,开出一条路来,保护太后安全。”说罢,他挥起马鞭狠狠向堵在前面的百姓抽了过去。 开始他们还是用皮鞭、木棒驱赶百姓,但是效果不好,后来这些兵部的卫队拿出了铁尺、腰刀,对着前面的百姓不由分说胡乱砍杀。百姓们呼天喊地,骂声一片。不过这倒是让他们“开”出了一跳血路! 高太后见这个张琦睿竟然如此凶狠,暗中摇摇头,闭上了眼睛。高太后的车辇辗轧着百姓的鲜血,在一片咒骂声中离开的大理城。 不少大臣带着家眷都跟着高太后,再加上有些散兵游勇、逃亡百姓也加入了逃难的队伍。高太后的队伍竟然有上万人,曲折蜿蜒了十几里。 张琦睿见到队伍如同蜗牛一般的行进,心中焦急万分。这要是刀白凤从城中追了出来,只怕这支队伍都是在劫难逃。 张琦睿跑到了高太后的面前,道:“太后,如今天色将黑,道路崎岖,我愿带本部人马去,为大部队开路。” 高太后道:“好啊。你就先行一步,在道路两侧插上火把,为大队人马照亮。另外派出信使,请大中国的杨志派兵接应。” 张琦睿道:“太后放心,下官定然尽心办差!”说罢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而去。 段毅迪见张琦睿远去,道:“太后,这个张琦睿小人也!他这是要逃跑了。” 高太后冷笑道:“人各有志,不得强求。你去把能够骑马的都集中在这里。” 段毅迪道:“这是为何?” 高太后道:“让不能骑马,跟着张琦睿标记的路线先行,能骑马的与哀家断后。” 段毅迪道:“还请太后明示?” 高太后道:“让他们去送死。我要带人南下。” 段毅迪有些不解,道:“这……这……” 高太后道:“你这个榆木脑袋,要想活命就跟着哀家走。” 段毅迪道:“那臣的家眷?” 高太后道:“你的儿孙能骑马都留下,其他的告诉他们快快赶路,能到大中国城就算保全了性命了。” 高太后旨意一下,又是引起了慌乱一片。大家都明白断后就意味着有可能要跟刀白凤的追兵有一场遭遇战,所以大家都不愿意留下。许多能骑马的士兵、大臣都丢了马匹,混在百姓中匆匆向大中国城方向跑路。 最终高太后身边聚集的只有十几个将军、大臣和300骑兵,倒是战马留下了不少足足有千匹。高太后从车辇上下来,牵过一匹马,翻身就骑了上去,别看高太后已经40多岁了,可是身形矫健不亚于男子。 她对身边的几个宫女道:“你们赶着车辇追随大队人马而去,今后好自为之。” 那几个宫女竟然有些依依不舍,但是自己也是不会骑马,留在这里也是累赘,于是向着高太后拜了几拜转身离去了。 高太后见大部队都走远了,对着留在当场的诸人道:“汝等不畏死乎?” 这些齐声道:“愿意为太后拼死一战!” 高太后笑道:“如此甚好,只有不畏死,才能活命。如今大理国难当头,刀白凤、叶二娘、华夏军都是外人也,不足为信。如今我家内侄高明末在蒲甘国为相,我带尔等去腾冲,占据腾冲,向蒲甘国借兵,到时候重整朝纲,再立乾坤。” 段毅迪听了头顶直冒冷汗,低声道:“太后,这次攻打腾冲的就是高明末。” 高太后低声呵斥道:“住嘴,一切听我安排。” 众人已经报定必死决心为大部队断后了,没想到这个高太后更是狠毒,竟然舍了大部队部队不管,带着小股精锐逃跑。 这300人中真有不少忠贞之辈,就是为了保护家人和百姓定要留下与百夷兵决一死战的,听到高太后的安排,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了。 高太后此刻面沉似水,道:“可有异议乎?” 众人哪敢反对,齐声道:“愿追随太后。” 高太后见张琦睿在道路两边插了的火把照亮,让逃难的队伍在夜间行走也方便了很多,再加上逃难的士兵、百姓也点燃了火把,这长长的队伍在夜间形成了一条蜿蜒的火龙,不断向远方延伸。 高太后见状笑道:“都熄灭火把,悄悄南下。” 刀白凤没想到大理自己乱了起来,百夷联军很快就冲进了大理城。刀白凤进入城中本想阻止联军恢复秩序、查封府库、安抚百姓,可是由于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就进入大理城,事先就没有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再者说这些百夷兵常年在深山老林中讨生活,那里见过这等花花世界,进入大理城后各部联军再也不受控制,开始疯狂劫掠起来了。 大理国的百姓和来不及逃走的大理官兵见这些百夷蛮族如此凶恶,自发组织起来,跟百夷联军打了起来,整个大理城变得更加混乱了。 刀白凤也是无奈,好在她对大理城非常熟悉,急忙带领本部人马直扑皇宫和国库,占领了这两个地方就有了控制全局的最大资本了。 刀白凤将国库的粮仓已经起火,钱库也被打开了。她一边组织人灭火一边查封府库。就在刀白凤忙碌的时候,进攻皇宫的头领派遣人来报说是大理皇帝和太后早就跑了。 刀白凤觉得蹊跷,自己大军这么快就打进了大理城怎么段竞逐等人却跑了。她急忙带人进入皇宫,此刻皇宫内外已经被刀白凤的渡口山寨夷兵控制住了,宫女太监都被押到了养心殿的台阶之下。 刀白凤看着这些宫女、太监,发现还有几个是自己当太后的时候留下的老人。她随手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道:“你们几个还认得哀家吗?” 那几个宫女、太监将刀白凤还认得自己,激动的痛哭流涕,跪地磕头不止。 刀白凤问道:“那伪帝段延庆在那里。” 这些宫女、太监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刀白凤最终听明白了,敢情段竞逐昨天就跑了,今日高太后也带着文武百官出城逃走了。 刀白凤这才明白为何城中大乱,她急忙命人出城探查高太后的去向。然后自己带人整顿宫城中的秩序。 派出去的探子一会就回来了,对刀白凤道:“启禀首领,大理国君臣向西北方向逃去了。” 刀白凤道:“胡说,你刚刚离开不久怎能这么快探得消息。” 那探子道:“小人冤枉,您可登上北门一看。大理国君臣都打着火把,在城外缓慢移动。” 刀白凤一听不禁一愣,暗道:那个高升洁(高太后)也是精明之人,怎能如此行事。 刀白凤对着那个探子道:“快快带路,我去观看。” 那探子引着刀白凤登上了北城城墙,刀白凤往城外一看,也就距离大理城十几里的位置,有一条星星点点的火蛇在缓慢的蠕动,初步估算这些人马不下万人。 刀白凤暗道:如此张扬,莫不是那高升洁耍的诡计?想到此处她就不想理会城外的队伍了,可是当回头看到城内混乱一片的时候,又改了主意。这大理城毕竟是她的领地了,可是联各个山寨洞府的夷兵还在这里烧杀抢掠,刀白凤有些无法容忍了。 刀白凤对着自己的几个亲兵道:“你们去给各山寨洞府的首领传信,就说伪帝段延庆带着文武大臣北门而去,他们带着的金银细软甚多,所以行动缓慢,让他们追杀段延庆。所得财物皆可自行处置,另外活捉一个大臣赏钱500贯,抓住段延庆赏钱万贯!” 随着传令兵的进入大理城传令,那些夷兵番将立刻精神起来,他们逐渐放弃了城中的劫掠,出了北门直奔张琦睿带着的队伍冲了过去! 刀白凤将城中的厮杀声逐渐转弱,其他山寨洞府的夷兵已经都去追赶张琦睿的队伍去了,急忙命令自己的部队开始扑灭大火,整顿街面。 张琦睿带领着自己的部下脱离了大队,开始了所谓的开路。他开始真带了很多火在道路的两侧点燃,给后边的大部队照亮。可是走着走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么开路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而且这火把不正是给敌军指示道路吗? 张琦睿急忙命令手下扔了火把,借着月光赶路。可是此时身后的大部队又点燃了无数火把,这只逃难的队伍大人哭,孩子,叫艰难的前行。 张琦睿暗道:坏了,这要是刀白凤追杀过来,谁也跑步了了。他相扔下大队带领自己的部下直插大中国城保命,可是有舍不得自己的家眷。 于是他返回了大部队寻找自己的家眷,想带着自己妻儿快速离开这里。这个大部队人数众多,一时半会根本就无法找到。就在张琦睿着急的时候,突然队尾一阵大乱,有人恐惧的喊道:“贼兵来了!” 六三二 刀白凤抢占大理城 沈柏景游说百夷将 刀白凤将百夷兵“骗”出大理城后,开展组织渡口的夷兵灭火,整顿城中的秩序。直到忙活了大天亮,城内混乱的态势才安定下来。 刀白凤命令士兵守卫城中各个要道,强令百姓不许出门,城中显示出一片肃杀景象。他又将段和誉请进入了大理皇宫,段和誉在失去皇位2年后再一次坐上了龙庭。 出城追杀的百夷兵,刀白凤并没有让他们再次进城,以免造成混乱。但是她怕这些百夷兵闹事,还是从被大火烧毁的国库废墟中弄出不少钱财,赏赐了下去。 出城百夷兵经过一夜的追杀抓住了不少穿官服的官员,刀白凤如约用500贯一位的价格将他们“买”了回来。这些大臣死里逃生,纷纷表示效忠刀白凤。 刀白凤其实挺反感这些墙头草的,不过她总不能用那些寨主、洞主治理大理,也只好硬着头皮给这些官员们官复原职,刀白凤和段和誉在大理城的算是暂时安置下来了。 刀白凤没有安生了几天,就接到了弟弟兀突那来信。刀白凤接了信件后吓了一跳,兀突那的5万联军让杨志杀的大败,5万人马损失近半,不过好在杨志也没有对百夷联军斩尽杀绝,而是同意谈判。 刀白凤怎也不明白,自己让弟弟兀突那深沟高垒不要与华夏军直接冲突,怎么还让人杀的大败的,仔细询问了信使后才得知缘由。 原来兀突那带领人马出现在大中国城外之后,并没有出兵攻城或者在城外挑战。而是在险要之处扎下了营寨,然后派出使者跟杨志和谈。 兀突那开出来的条件让杨志带着华夏军退出大理国,百夷联军会出一笔路费银子给他们。杨志现在已经得知中原已经大乱,种师道已经不让他们惹事情,只是不断的催促他们将粮食运回西北助战。 杨志也是为难,这大理国也不是富庶之地哪里有许多粮食呢?再说了商路遥远就是有了粮食恐怕也无法及时运回西北。 杨志面对困局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于是请来了李山、萧让等人商议对策。 李山到:“我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已经将消息传了回来,腾冲是蒲甘国出兵了。蒲甘国领兵人物可不简单,听说是当年方腊兵的元帅历天润。” 一提到历天润,杨志也是吃惊非小,这个历天润当年在乌镇跟西军决战之时,自己只是栓子的商队的一个护卫而已。 杨志道:“这个历天润我是知道的,当年能够王爷对阵,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不过我们也不必惹他。现在主要商议一下面前的兀突那如何处置。” 萧让道:“沈柏景还在百夷联军之中,只是不知道是跟着刀白凤还是跟着兀突那,要是在兀突那的营中倒是可以作为内应。” 杨志道:“你们看看这个使者带来的谈判文书,汉字写的到时不错。” 萧让接过来一看,文书的内容是兀突那进兵是帮助段和誉重夺皇位的,根本不想与华夏军冲突,只要华夏军不增援大理城,他们就不攻打中国城。 萧让道:“这些夷人倒是好计较,不过这信字体倒像是沈柏景的手笔。” 李山道:“沈柏景就是在营中也是无用,现在兀突那联营深沟高垒根本无法潜入营中。” 杨志道:“谈还是要谈的,但是谈之前还是要跟他们打上一仗,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才好谈判。” 萧让道:“这个兀突那扎营之处背山靠水显要之地也,要是强攻必然损失巨大。” 杨志沉默半响,问道:“我请二位前来正是想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萧让想了想,道:“不如出城挑战,我在渡口山寨住过一段时间,这些夷人都性情暴烈,咱们在他们寨前挑战定会激怒他们,只要他们敢于出战,就可获得全胜。” 李山也道:“若无他法,也只有如此了。” 杨志道:“好,明日就让何元庆、云中鹤二人带领人马前去挑战,我在暗中埋伏,若能引得百夷兵出战,就可全歼敌军。” 第二日杨志赶走了使者,派何元庆带领500人马就去百夷兵寨前挑衅,他们在兀突那的大寨之前,百般咒骂。寨中的兀突那见华夏军区区近百人就敢来这里骂战,心中大怒,几乎要派兵出战。但是想起了姐姐刀白凤的嘱咐,强忍着怒火没有出战。 何元庆骂了半日也没见夷人出战,觉得无趣,到了中午就待人回去了。下午云中鹤有带人出来骂战,云中鹤射的一手好弓箭,他在大营之外连射了数箭,射翻了几个百夷兵,还射落的一面军旗。一时间华夏军士气大振。 百夷联军的各个寨主、洞主都被气炸了,他们纷纷找兀突那求战,兀突那也是想跟华夏军大战一场,但是作为联军的首领他还是保持住了最后的理智。 飞龙潭的洞主惠南本就是的心浮气躁之辈,他对兀突那道:“兀突那寨主,如今那些汉人如此欺辱于我,你能忍,我却无法忍了!你若不发兵,我就带兵杀出去,就是死也要出口窝囊气。” 惠南在飞龙潭附近,他的实力在百夷联军中也属于很大,但是飞龙潭跟渡口两个山寨有小的嫌隙,也曾经发生过械斗,到了惠南这一代,由于实力不济,只好勉强臣服于兀突那。不过他们看不起兀突那,觉得他能够当上首领,就是沾了父亲和姐姐光,而兀突那本事却是平平。惠南平日里时常在联军发牢骚,有时候对兀突那、刀白凤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 兀突那不想把事情闹大,劝道:“惠南寨主,各位首领,我也想出兵跟汉人决一死战,但是汉人狡诈,贸然出兵只怕上当。家姊(刀白凤)已经从水路到了大理城,咱们只是牵制这里的人马不去大理救援就好。等大理城一下,咱们都是大功。何必冒险出战。” 听了兀突那的劝解,众人虽然不甘心,却也散去了。这时在一旁的书籍官,沈柏景听出了一些门道。 沈柏景原本是跟着刀白凤的,不过这次刀白凤要去攻打大理,大理周围能写汉字的人太多了,所以她就将沈柏景留给了兀突那,如果真的跟杨志谈判,总得有人能够起草文书之类的。 沈柏景听出来兀突那的来意了,但是自己身在联营之中无法脱身,这在重要的消息也送不出去!心中烦闷的他也是无奈,他只好到自己的大帐休息。 沈柏景刚刚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帐外有人瓮声瓮气的说道:“汉家先生在吗?” 沈柏景一听居然是惠南,心中一动,计上心头。那个惠南所在的飞龙潭山寨一向与渡口山寨不合,那个惠南又是耿直暴躁之辈,平日里觉得沈柏景非常有学问,经常在沈柏景出听汉家故事,两人比较熟络。 沈柏景平日里接近惠南,只是觉得这个头领非常淳朴,没有花花肠子,而起羡慕汉地的富裕生活,沈柏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惠南的帮助下逃离西南夷狄十万大山,重回汉地。 沈柏景听到惠南招呼急忙迎接了出来,到:“不知寨主驾到,有失远迎啊。” 惠南道:“你们汉人说话就是文邹邹的,今日我郁闷的狠,特来这里请先生喝酒,听先生讲古。”说罢把一坛子酒和一包肉干摆在了桌子上。 沈柏景喝了一口惠南带来的酒,道:“这酒可比不上我们西北的莲花白啊。” 惠南道:“过去汉地的酒虽然贵一些,但是总是能够吃上一些。如今困在这里,进退不得,说不定没有机会喝酒了。” 沈柏景道:“寨主勿忧,我给寨主讲解一段《七擒孟获》的故事,寨主就知道如何应对了。” 惠南一听,眼放寒光,道:“我倒要领教领教!” 沈柏景酒给惠南讲了一段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当然沈柏景没有仔细的讲解,只是讲了一个大概,他主要强调这个孟获投降后被封为了南王,享尽了荣华富贵。 惠南听的有些入迷,道:“我比孟获如何?” 沈柏景道:“寨主神勇,乃百夷第一人也!只可惜盟主之位不是寨主……” 惠南一听,“啪”一声就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道:“我若取代了那兀突那那个瘸子的位置,又当如何。”(兀突那有腿疾,平时没事,一到冬季就疼痛。) 沈柏景道:“若是如此,寨主乃当今孟获也。只要臣服中原人,不动刀枪也可享尽荣华!” 惠南一听哈哈大笑,不过一会他又如泄气的皮球一般,道:“渡口寨人强马壮,我不如也!” 沈柏景道:“如果能够里应外合,定能够一举成功。” 惠南道:“如何里应外合?” 沈柏景道:“我在汉地经商之时,与大中国城经常走动,跟那里的人也算是熟悉。我只要写上一封信,寨主送到大中国城,然后我们就可联络华夏军,里应外合共破敌军。” 惠南大喜道:“先生执笔,我今晚便派送到大中国城。” 沈柏景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书信,呈到惠南面前。惠南一把推开书信,道:“我又不识得汉字,先生诵念一遍就好。” 沈柏景念了一遍书信,惠南道:“这正是我的意思。”说罢取出随身的一块翡翠无事牌。 沈柏景看了看,道:“这个无事牌好像兀突那首领也有一个。” 放在了桌子上,道:“这件翡翠只有本一对,我祖传的信物。我父亲与渡口山寨结盟的时候送给了渡口山寨了,十分珍贵。我派人拿着玉牌和书信去大中国城,以便取信于人。事成之后,还我玉牌便是。” 沈柏景点头称“善”,当夜兀突那派人带着信笺和玉牌潜出联军大营,直奔大中国城而来。 六三二 华夏军夜袭联军寨 勇杨志乱战百夷兵 杨志接到了沈柏景道信,大喜,他再次急忙招来了李山和萧让。萧让看了书信,道:“没错,这就是沈柏景的书信。” 杨志道:“真是刚要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正愁无法击溃百夷兵呢,迎来百夷人内应。” 萧让问李山道:“这个惠南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李山道:“我等刚刚道大理国不过数月,对于百夷头领也是一无所知。” 杨志道:“沈柏景信中说他耿直忠志之士,他还押了祖传的玉牌在此,应该可信。” 李山道:“给我几天时间,这大中国城内应该也有夷人,我看看能否探查探查这个惠南到底是何等样人。” 杨志道:“这样也好,我们就约定三日之后,举火为号,攻破贼兵!李山去探访那个飞龙潭的惠南,如果有诈,咱们不去劫营也就是了。” 三人共同商量了一番,敲定了细节,杨志给沈柏景回了一封信,约好了劫营的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还是有何元庆、云中鹤轮番去百夷大营前去挑战,百夷军只是不理。李山在大中国城寻找夷人打探惠南的情况,知道惠南的人并不多,但是也找到了几个,这些人都说惠南性情暴躁,为人豪爽。知道飞龙潭的夷人可是不少,飞龙潭的是百夷中的大寨,论起规模仅仅小于渡口山寨,而且两个山寨百余年来都有嫌隙。 当这些消息汇集到杨志面前的时候,杨志也就放心了,眼前的一场大胜就要来了。消除了百夷的威胁,他才能想办法去完成种师道交待的筹集粮食的任务。 杨志当时决定以云中鹤为先锋,何元庆为后队,自己亲自率领中军偷袭敌营。大中国城有8000人马,杨志带走6000人,其中就包括从西域归来的3000陷阵营勇士。留下李山、萧让看守大中国城。 杨志道调动引发了华夏军子弟的注意,这些子弟纷纷要求跟随杨志出战,杨志烦恼不已,最后怒道:“尔等还记得救援打箭炉之事吗?” 就在几个月前,他们跟着种天豪、林天豹偷偷跑出了大中国城(六一五前后)结果只有十几个人到了打箭炉,其余人全都灰溜溜的回来了。 众人听杨志提及此事都脸上发烧,底下了头。这时萧让出来打圆场道:“孩子们有立功之心这是好的,我看他们都等上城墙,观敌了阵,接应大军也就是了。” 杨志听了道:“也好,不过没有万一危急的情况出现,不可妄自出城。”说罢,带领是人马悄悄的出城了。 杨志在书信中约定的是寅时三刻,也就后世的时间凌晨4点,那是一天中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古时候百姓都有夜盲症,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不敢行动。如今华夏军伙食改善了不少,夜盲症几乎消失了,所以杨志才敢此时劫营。 杨志将大军带到了距离联军大营只有几百步的地方,潜伏了下来。这时联军大营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候云中鹤靠了过来道:“这些夷人能知道寅时三刻是什么时候吗?” 杨志道:“这夷人不知道,沈柏景还不知道吗?” 云中鹤道:“这里不是中国城,没有人打更报时,也没有钟表可看,你看看今天,乌云密布,哪里能分辨的出现在是什么时辰。” 杨志也觉得过了约定的时间了,因此有些焦急,他对着亲兵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就在这时在一旁的何元庆道:“看,三推篝火!” 杨志一看,果然百夷兵联营之中燃烧起来三堆大火!这正是杨志跟沈柏景约定的信号,杨志大喜道:“杀进去,块!” 云中鹤听了立刻飞身上马,摘下弓箭,带着不多的骑兵开路,直奔联军大营就冲了过去,快到大营之时,营门打开。云中鹤不再犹豫,催马就闯了进去! 其实还真让云中鹤猜对了,因为他就是白达番人,在白达番哪里有用十二属性计时的!所以他觉得这些百夷人也不知道时辰,因此点燃篝火,打开营门的时间晚了。 惠南拿到了信使带回来的书信后,立刻找到了沈柏景,他对沈柏景道:“快看看,这时回信,说了什么?” 沈柏景非常欣喜,他拿过书信就念了起来。杨志也是一个护卫出身,没有什么学问写的都是大白话,惠南一听就懂了。 惠南重复道:“三天后,寅时三刻,三堆大火,打开寨门。” 沈柏景见惠南反复唠叨不停,道:“你唠叨什么?” 惠南道:“我怕忘了!” 沈柏景道:“有我在,有书信在怎能忘了。” 惠南并没有会到沈柏景,而是继续问道:“你们汉人说的寅时三刻是什么时辰。” 沈柏景听了一愣,道:“这怎么跟你说,就是一天最黑的时候。到时候听我的,我让你什么时候点火,你就点火也就是了。” 惠南道:“那怎么行,我还要提前准备引火之物呢?” 沈柏景暗暗叫苦,自言自语道:“怎么跟你说呢?百夷部落中,只怕也就是渡口寨用汉家计时了。” 惠南高兴道:“对呀,我怎么忘了。兀突那就知道这些东西,我问他便是。” 沈柏景被惠南气乐了,道:“这等事情怎能让兀突那知道。” 惠南冷笑道:“为何不可!来人将这个汉人奸细绑了!” 沈柏景大惊,道:“为何?为何?” 这时候惠南的大帐门帘一挑,兀突那走了进来,道:“为何,你这汉蛮真以为我等不知孟获是谁吗?” 惠南也道:“那个孟获在你们汉人眼里是个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在我等看来,就是懦夫。” 沈柏景本来以为百夷人容易上当,没想到自己倒是成了小丑。沈柏景道:“计策被尔等识破,要杀便杀!” 惠南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退出去斩首!” 兀突那却阻拦道:“且慢,先关押起来再说。” 惠南见士兵把沈柏景押走,有些恼怒,道:“汝为何如此胆小?” 兀突那道:“咱们不必招惹那些大中国城的汉人,只要守住寨子就好!” 惠南道:“那些汉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却如懦夫般退让。如果不能率领我等击败中国人,就请让出这盟主职位。” 兀突那大怒,指着惠南道:“汝敢反我乎?”随着兀突那的职责,他身后的亲兵纷纷将腰刀抽了出来。 惠南冷笑道:“贪生怕死之辈,安敢发威。”说罢,他一扬手,自己的亲兵也纷纷亮出了腰刀。 兀突那也觉得如此内讧有些不妥,他示意自己的亲兵收起腰刀。兀突那道:“你要怎样?” 惠南道:“并非我要怎样,如今各寨主、洞主都对盟主软弱不满,总要借着这个机会和华夏军打上一仗才好!” 兀突那见惠南那种气势汹汹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好,就随汝愿。” 惠南道:“好,那就杀了那汉蛮祭旗!” 兀突那阻拦道:“不可,未来还可用此人作为谈判的筹码!” 惠南哼了一声,道:“还谈判,我要一战杀光这些中原人。”说罢,转身而去。 百夷兵积极组织人马准备伏击华夏军,可是杨志等人根本就一无所知。当云中鹤一马当先充入敌营的时候,突然发现大营中竟然空无一人。 云中鹤自知中计,高声叫道:“不好,中计矣!”他急忙下令撤退。 好在云中鹤带领的骑兵并不多,只有区区200多人而已。这些骑兵很快的调转马头就往营外跑去,这时候正好迎来闯进大营的华夏军主力! 杨志见云中鹤带兵顺利冲进大营,心头一喜,带领主力人马跟着进了营寨。不过让他以外的是他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厮杀,而是遇到了撤回来的骑兵。 华夏军的骑兵和步兵立刻拥堵到了一起不能动弹,杨志高声喊道:“休要阻拦,让开道路。” 而前面的骑兵则道:“这时空寨,中计了!” 听到中计了,华夏军有些慌乱。杨志刚要下令后退,突然大寨周围火光四起、杀声震天,无数箭雨从天而降,华夏军队伍中惨叫连连! 箭雨之后惠南带领本部人马率先冲杀了出来,其余各个山寨的联军也跟着惠南飞龙潭兵马杀了出来。 杨志见四面八方达敌军如潮水一般都涌来,高声喝道:“我们是征战万里的百胜之师,今日中了贼人的奸计,唯有拼死决战,才能不辱我中华男儿的气节。” 随着杨志的鼓动,华夏军中最精锐的陷阵营首先冷静下来,他们亮出武器,准备结成战阵准备迎敌。 从混乱的队伍,到结成战阵毕竟需要很多时间。百夷兵已经冲到到了华夏军面前了,双方刀枪并举,就乱杀在了一起。 华夏军的人数少,但是精于阵势,百夷兵人数多,并无战法。如果真是摆开了阵势华夏军自然不怕,但是如今华夏军遭到暗算,士兵慌乱,又加上被乱箭射撒了队伍,这个大军一时半会儿难以结阵,没有办法就跟敌军乱战在了一起。 六三三 华夏少保初长成 杨志带着华夏军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很快陷入了苦战。杨志在战马之上左突右杀可是无奈四周的百夷兵越来越多,自己不但杀不出去,反而险象环生,保护自己的亲兵或战死或被打散,现在杨志已经是单人独骑了。 杨志无奈四下观看,发现的敌将惠南正在那里大杀四方。杨志暗道:先击杀这匪首或有胜机。想到此处他舍了面前的敌军,拍马举刀直取惠南。 杨志刚刚崔马跑出几步,几个百夷兵又将他围住。杨志根本不想与其纠缠,拨转马头再次避让。这时一名百夷兵用简陋的梭标一下子捅进了杨志战马的脖子,这批战马一声惨叫就倒在地上,同时杨志被战马压住了身子不能站起。 这几个夷兵见状大喜,纷纷向杨志摔倒的方向蜂拥而至,杨志双眼一闭,暗道:我命休矣。 这时一个夷兵已经跑道了杨志身边,挥起大刀就要往下砍。这时也不是从哪里飞出来一箭正中那夷兵的咽喉,这个夷兵当场毙命! 随后到几个百夷兵见状放慢了脚步,寻找那里放的弓箭。不过此时天色还很昏暗,一时半会儿很难发现弓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就在这几个夷兵犹豫之时,又从黑暗之中飞出几支弓箭,当时就有3名士兵中箭倒地。其余的百夷兵一看居然有人在黑夜中射出如此精准的弓箭,再也无心恋战,四散逃开了。 杨志知道只有云中鹤有如此本领,他急忙道:“云中鹤我在这里。” 这时黑暗中云中鹤走了出来,他的战马也早就没了,瘸着一只腿,浑身是血,显然是已经受伤了!手里拎着一张弓,箭壶之中已经没有箭了。 云中鹤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将,随手将心爱的宝雕弓丢在了一边,然后将杨志从战马的尸体底下拖拽了出来。随即他捡起了了丢在地上的夷兵的刀,用刀尖点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杨志死里逃生有些惊魂未定,他向四周看了看,现在的华夏军已经损失不小了,尤其是那些他手下的大理本地的竹枪兵,损失只怕快到一半了。陷阵营的士兵虽然骁勇,但是此刻都是各自为战,在几倍敌人的面前再是骁勇,也只是勉强支持而已。 杨志气喘吁吁道:“云兄弟,要是无有救兵,只怕你我兄弟都要战死在此地了。” 云中鹤道:“将军勿忧,刚在我与何元庆碰面了,我用弓箭掩护,何元庆杀出了一条血路已经回大中国城求援了。” 杨志道:“你这腿怎么回事?” 云中鹤道:“只顾了掩护何元庆,不小心受伤坠马了。” 这时又有几个百夷兵杀了过来,二人对望了一眼只好强打精神再次与敌兵厮杀起来! 在城头官敌了望的萧让和李山,看到百夷大营之中突然打出了无数火把,就知道不对了。他们可都是跟随种师道万里远征西域的锦衣卫出身。这种场面太过异常了,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杨志中计了。 现在敌情不明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李山道:“萧大人,你在城中守卫,我带人去打探一番,看看到底怎么了。” 萧让道:“你要多加小心,快去快回。” 李山指着华夏军众子弟道,道:“你要小心看住这帮小子,休要让他们犯浑,贸然出城。”说罢,李山下城,带了几个人,出东门,直奔百夷兵大营而去。 李山刚刚走不久,突然有人来报,道:“大人,西门来了几百人,说是种天豪少爷带着大理皇帝段竞逐回来了。” 萧让一听就是一愣,暗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种天豪不是应该在打箭炉吗?怎么还有个段竞逐?莫不是有诈? 萧让转身去西门城墙,到了城墙上一看,底下黑压压站了一群人。萧让也看不清楚下边是什么人。于是喊道:“下面什么人?” 种天豪等得早就不耐烦了,道:“我乃种天豪,你是何人,竟然不识我!”说着,把灯笼就打了起来。 萧让在黑夜之中只是看的模模糊糊,于是道:“如今前方正在打仗,我不敢乱开城门。如果段竞逐在,可让他城下搭话。” 种天豪虽然在大理城外“救了”段竞逐,但是由于杀死了叶二娘,心中怨恨种天豪。种天豪心中段竞逐不过是一个马贩子,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二人一路怄气,谁也懒得理谁。 种天豪听说有仗可打,心中痒痒,但是这城门不开,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于是他来到段竞逐面前,道:“嘿,城上叫你呢,你快去现身,让我们进城。” 段竞逐道:“朕有名有姓,不叫嘿。”段竞逐在华夏军面前从来不自称“朕”,但是觉得种天豪看不起自己,所以故意在他面前称朕。 种天豪真想揍他一顿,但现在也不是时候,他把火压了压,道:“我告诉你金毛狗,城东在打仗,这要是敌军杀过来,德妃的车驾可在此地,他的安危你就不顾了吗?” 段竞逐闻听此言不敢怠慢,催马来到城下,对着城上喊道:“城上哪位大人在,段竞逐在此!” 萧让从城头上往下看,正好看到段竞逐的一头金发,于是道:“果然是大理皇帝,天豪少爷无恙乎!” 段竞逐往后一指,道:“就身后队伍之中!” 萧让此时吩咐道:“快快开门,让他们进城。” 段竞逐进入城池后,问道:“萧让,你怎么在此地。” 萧让道:“这说起来话长,现在情况紧急,赶快入城。” 种天豪此时也走了过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萧让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李山已经出城打探消息去了,但是这会儿还没有回音。” 这正在萧让说话之时,一个军校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道:“大人,大事不好,众家少爷开关出城去了。” 萧让一听下了一跳,骂道:“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何不守卫好城门。” 那士兵道:“少爷们要开门,岂是我等能够阻拦的?” 萧让此刻也是无奈了,只好吩咐道:“集合,都杀出去,跟百夷人拼了!” 段竞逐听了也抽出刀来,对着身边几个自己不多的亲信道:“你们几个保护好太妃,我要出城杀敌。” 一听段竞逐要出城,种天豪、萧让一左一右,同时抓住了段竞逐的马缰绳。萧让道:“你是大理国皇帝,这么能身陷险地,还是在城中守卫为好。” 段竞逐“哼”了一声道:“我还算什么皇帝?要真算,我就是御驾亲征了。”说罢,双脚一踹马镫,催马扬长而去。 萧让和种天豪一看,也带着人马一齐涌出大中国城的东门,直奔百夷兵大寨而去。 何元庆在云中鹤的掩护下总算是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来,他此刻四面一看身边也只剩下自己一人了。自己的战马也被百夷兵的梭标扎死了,无奈之下只有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大中国城走,竟然与前来探查情况的李山错过了。 何元庆正在往回走,如然迎面跑出来几百骑兵,他仔细观察这些骑兵都是鲜衣怒马的华夏军少年公子,何元庆暗自埋怨:这战场不是儿戏,李山、萧让怎么把这些人派出来了。 情急之下他急忙站在道路中央,阻拦道:“前面危险,赶快回城!”、 那些子弟兵哪里听的进去何元庆的劝阻,他们根本没有理会何元庆的阻拦,越过了何元庆直奔战场而去。好在这些少爷们的骑术不错,战马没有踩到何元庆,都从何元庆的身边冲了过去。 何元庆被战马扬起的灰尘,呛的干咳了几声。他看着远去的少爷兵,暗道:这些人恐怕也难以扳回大局,还是去大中国城寻救兵! 何元庆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车,这才遇到萧让等人。何元庆把情况跟萧让一说,萧让更加着急,他让人跟何元庆牵过一匹战马,众人一起去营救杨志。 萧让带队又遇见了李山,李山遇到的情况跟何元庆类似,也是拦不住这些少爷兵。众人合兵一处,直奔战场。 杨志、云中鹤二人如今背靠背勉强抵挡周围了百夷兵,深陷重围的华夏军的情况都差不多,勉强结成人的小阵拼死杀敌。 华夏军难受,百夷兵也好不了哪里去。惠南带领这4万人马,将几千华夏军团团围住,却久久不能取胜,他们也在奔溃的边缘了。他发现华夏军只要人结成小阵,战斗力就会暴增,自己方面就是十几个也无可奈何。如今天快快亮了,如果不能取胜,这些华夏军要是结成大阵可就麻烦了。 可是如今已经战了几个时辰,百夷兵也是损失惨重。要想取胜必须加大兵力投入,于是他吩咐自己的亲兵道:“快去通知兀突那首领,让他领兵前来,否则大祸到矣。” 惠南的亲兵刚离开,突然战场之上杀进来一支生力军,这正是大中国城的少年军前来助战。这些少年人数虽然只有几百,但是都是骑兵,他们在战场之上开始横冲直撞起来,冲的百夷兵一阵混乱。 惠南大怒道:“休要混乱,只不过是一群娃娃!” 华夏军少年军凭借一腔热血就冲进了战场,他们本来想着简单,崔马走一圈就能将敌人杀散,然后挥舞着马刀一路追杀就行了。 但是战场上的残酷超出了他们想象,百夷人毕竟人多势众,经过最初的混乱后,他们很快的又将这些少年就围困了起来,双方都开始拼命了。 六三四 杨志独骑退夷兵 两败俱伤起合谈 华夏军少爷兵很多还是经历过归义城大败的,不过他们总认为那场失利是由于尹州回鹘的偷袭所致(归义城惨败刘延庆战死300回前后)。这他们真的上了战场才知道战场的残酷。这些百夷兵算不上强兵,手中的武器也是简单的竹枪、梭标,而且很多竹枪、梭标就连铁头都没有,就是简单将竹子、木头的柄削尖了作为武器。怎奈百夷兵人数势众、悍不畏死,所所以才与大中国城的人马打一个热闹。 这些少爷兵准备不足,不少人就死在了当场,但是无论如何,这些人到来给陷入苦战的杨志减轻了一些压力。 惠南见战死的百夷兵越来越大,他也不禁焦急起来,他向远方眺望,盼望着兀突那赶块带兵来接应,要在这么打下去,只怕百夷兵就要崩溃了。 可是惠南没有等到百夷兵到来,而是大中国城的援兵到了。萧让、种天豪、段竞逐、何元庆等人带人加入了战场。 他们带的人马也不是很多,但是萧让、何元庆领着的是大中国城中2000岳飞精心训练过的竹枪兵,这些竹枪兵手持一张三尺长的竹枪,结成了大阵,如同一片抢林一般向百夷兵压了过来。 就这阵势,别说是战斗并不很强,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百夷步兵,就是西域突厥精锐的骑兵来了也不见得站得便宜。 竹枪兵的阵势结成,那些百夷兵无法抵挡,纷纷四散溃败。种天豪带着300骑兵也是经历过打箭炉、大小金川磨练的人马,见此情况纷纷抽出马刀,追杀败兵。 陷入苦战的华夏军也看到了希望,他们纷纷向竹枪兵的大阵靠拢,华夏军战阵越结越大,百夷兵终于无法抵抗,崩溃败退了。 种天豪见敌人撤退了,非常高兴,他挥舞着马刀,高声道:“追上去,杀光他们!” 杨志此刻已经精疲力竭了,他阻拦不及,种天豪已经带着为数不多的几百骑兵冲了出去。无奈,他怕种天豪再陷入危险之中,于是抢过一匹战马,对着萧让道:“你先打扫战场,救助伤员,我与何元庆去追赶种天豪。李山带一些人马,随后跟来,用树枝扬土,以作疑兵。” 惠南始终没有等来兀突那援军,反而华夏军的援军杀得他们措手不及。眼看军队已经无力再战了,他也只好随着败兵一路溃败。 惠南沿着去西南夷十万大山的道路逃命,他知道,只要逃入深山老林,他就算是安全了。惠南带着溃败的士兵逃了7、8里路,发现兀突带领的1万大军已经严阵以待了。惠南见状大怒道:“兀突那,你离战场如此之近为何不救!” 其实兀突那也刚刚到达这里,他的得知前方已经败了后,就不敢在往前进兵了,于是在这里排列开了阵势。百夷联军号称10万大军,但是由37家大寨组成,小寨更是过百了。其中突兀那的渡口山寨是最大的一股力量,也只有5000多人而已,其中最精锐的3000人还被刀白凤带到了大理城。他手里直系部队只有2000多人,并不比惠南的直属部队多,所兀突那处处行事小心。 还在有不少部落跟随渡口山寨关系不错,这些小山寨平时作战就跟着渡口山寨,有这些山寨的帮助,兀突那才勉强能够弹压住局面。如今兀突那统帅的万余人,都是跟唯突兀那命令从事的人马,他当然不忍心用这些人去与华夏军硬拼消耗了。 此刻面对惠南的指责,他大怒道:“败军之将,啰嗦什么,还不退下。” 惠南还想争辩,此刻种天豪已经带领人马追了过来。惠南无奈,只好带着残兵败将饶过了兀突那的大阵逃入了大山。 兀突那此刻也是非常紧张,他此随时刻背靠大山列阵,一旦抵挡不住,可以进山逃跑。 种天豪带领人马来到阵前,他见这里居然有一支万余人的队伍,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这里,心里也是有些慌张。他一扬手止住了队伍,高声叫道:“列阵!” 跟着种天豪追来的少爷兵们很快列好的阵型,那些从大小金川下来的番兵乱哄哄的半天才勉强列好了阵势。 种天豪回头看去,自己来到这几百骑兵多少都有些紧张,但是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此刻他最怀念就是折再兴,折再兴可是实实在在的有“百人敌”的本领,要是面对现在的情景,折再兴会带头使用剜心战术,一马当先直取兀突那。可是现在轮到自己带兵了,种天豪长吸了一口气,刚要冲锋。这是马挂銮铃声响,杨志、何元庆来到了当场。 杨志到了阵前一把就把种天豪的马缰绳拉住了,低声斥责道:“瞎闹什么?不要命了!” 种天豪此刻更是紧张,道:“杨爵爷,如今已经两军对阵了,撤都没法撤了。” 杨志道:“你休要乱动,看我独骑退敌。” 杨志单人独骑来到两军阵前,用刀这种兀突那,道:“那百夷番将,出来答话。” 百夷兵将一人浑身是血,来到两军阵前,众人皆是胆寒,竟然无一人敢上前答话。 杨志见状仰天大笑,道:“这万余夷兵竟无勇士!” 这是百夷首领们都看着兀突那,兀突那见状只好催马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并没有离开军阵,他在亲兵的保护下,高声道:“我乃兀突那是也,渡口山寨寨主,有话就说。” 杨志道:“你这百夷首领,为何无故犯我边境!” 兀突那道:“我本无意跟你争斗,只是你欺人太甚。” 杨志道:“你休要啰嗦,赶快退回大山,否则我带领我的2万大军,杀尔等一个片甲不留!”杨志随即回头一直,只见华夏军骑兵之后尘土四起、号角连声,似乎有万余大军在行动。 百夷人本来就生性多疑,兀突那见华夏兵军中之后似乎有大骨部队行军,更是心惊肉跳,道:“我等若退兵,你能不乘胜追击吗?” 杨志一听,暗道:这个夷人也够缺心眼的,那里能说敌人乘胜追击的。看来这兀突那早就吓破了胆。 杨志高声道:“你啰嗦什么?若是不服,就上来决战!”说罢转身回到了何元庆、种天豪的身边,并不理会兀突那了。 兀突那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了,兀突那惊慌的神色逐渐在百夷兵中传播开了。百夷兵各个人心惶惶,整个大阵逐渐开始躁动起来。 种天豪问道:“他们能退吗?” 杨志道:“就看天意,如果打起来,记住不可恋战,且战且退,李山在后边接应,先退回大中国城再说。” 也许真的是天意来了,这是后突然没来的吹过来一阵狂风,刹那间飞沙走石,双方都有些睁不开眼了。也不是谁喊了一句:“夷兵败了!”华夏军听了以后,齐声呼喊起来。本来就十分紧张的夷兵,听了以后再也没有战意了,丢了兵刃、扔了旗帜转身就往大山深处逃了出去。 杨志见对方大乱,也不追赶,这是摇旗呐喊,虚张声势。等风势小了,他才命令将士顺序撤退,回到了大中国城。 杨志回城清点人手吓了一跳,昨日一战竟然损失3000多人!包括云中鹤在内的1000多人带伤,如今能战的也就剩下4000多人了,真可谓损失过半了。最要命的是昨日出城作战的少保们死了100多人,今后若是回到延安府,只怕华夏军的大佬们也会找机会找他麻烦。 杨志自诩足智多谋,还曾经幻想能够进入军机处,结果昨日一战竟然中了夷人的诡计,要不是众人拼死决战,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杨志越想越怒,道:“这个沈柏静,竟然投靠夷人,险些害我等全军覆没,若抓住此人定将他碎尸万段!” 李山道:“我这就去派人打探消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沈柏静也不好受,他被兀突那关了起来。不过此刻他倒是不寂寞了,因为兀突那给他送来了一个狱友,这个人就是惠南! 惠南这次伏击华夏军几乎取胜,可是阴错阳差被杀得打败,自己族人有原本有2000多人,现在几乎损失殆尽了。如今他不但没有实力在与渡口山寨抗衡,反而给兀突那安了一个作战不力的罪名给关了起来。 兀突那也收拾了一下残兵败将,发现联军只剩下2万多人了,也是损失过半了!由于他不知道杨志那里的实力,如今这点兵力他也不敢再去挑衅大中国城了。他本想带领人马悄悄的退回大山深处,可是又怕杨志带领人马去大理攻击刀白凤。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第二次派出了使者去跟杨志谈判。 杨志接到了使者的议和书信,打开一看,发现这封书信并不是沈柏景的字迹了。字写的歪七扭八的,还有几个错别字,不过还好意思他是看明白了。兀突那的意思跟上次谈判的立场差不多,强调他们进兵是帮助段和誉重夺皇位的,根本不想与华夏军冲突。刚刚进行的大战都是误会,他们愿意赔偿一些财物,双方罢兵,但是也不许华夏军增援大理城。 杨志看罢这个信,对这使者道:“行啊!那就谈谈,不过你来谈判不行,我要让那个沈柏静来谈。” 那个使者道:“这个可不行!沈柏静已经被抓起来了!”那个使者说完,似乎觉得说漏了嘴,于是闭口不言了。 杨志连续问了几次,那使者只是不说。 六三五 沈柏景回城二献计 杨志见使者并不答话,也只好开始谈判。杨志猜测百夷使者并不知道如今大中国城虚弱的厉害,已经不能再战了。于是他开出了强硬的条件,若华夏军不理大理国之事就要大理国每年提供30万石军粮,大中国城到巴蜀的商路归属华夏军掌控。 当初时迁、岳飞跟代表西夏国和大理国签订的条约不过是月供10万贯钱,练兵2万和掌控大中国城3条而已,就引起了大理诸臣的不满。叶二娘煽动钟万仇作乱,被岳飞、云中鹤诛杀!(二八六回)如今杨志提出的条件比起当初时迁的提出的条件苛刻的多,大理国人口男女老幼都加起来不过400万人,成年男子还不到百万,要是真的能要拿出30万石军粮,那每个男丁将担负3斗粮食的赋税,这种天文数字吓坏了兀突那,他不敢做主,只好写信给给刀白凤送了过去。 刀白凤掌控了大理国的局势,又让儿子段和誉登上了皇帝位,她传檄文与四方,让各地归降,一切处理的妥妥当当,她也一时志得意满起来。 当她接到兀突那的信件后心情沉重起来,他也没想到大中国城居然有如此的势力,一战就将兀突那的人马消灭了一半!如今刘珂、刘琦兄弟到了点苍山,高太后、段竞逐等人又下落不明,南方重镇腾冲城还被蒲甘军包围,大理国内一片混乱,自己根本无法分身去大中国城,可是要答应杨志的条件苛刻条件也是几乎不可能的,要是太平时节勉强凑出这个赋税来还可以,可是如今大理国战火四起,让她根本无法承担这个负担。 刀白凤给兀突那回信让兀突那不要退回大山,还是要在大中国城外险要之处安营扎寨,然后跟杨志进行谈判,谈判的原则就是一个“拖”字,等她平定了大理各方势力后,在集中力量对付大中国城的杨志。 现在对刀白凤最大的威胁就是点苍山的刘氏弟兄,刀白凤在给突兀那回信后,立刻点齐兵马准备围攻点苍山。 兀突那再接到刀白凤的回信后,有些为难,跟杨志谈判倒还是可以应付,但是到平原扎营他可是万万不敢了。不过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往年的冬季大理国冬季阴冷潮湿,在山上驻扎会非常难挨。好在今年气候有些反常,秋后是滴雨未下,山上干燥了很多,对于驻扎士兵是有好处的。不过今年山风特别大,有时候能把小树拔起,树枝挂断,这也让驻扎在山中的百夷兵马苦闷不已。 兀突那见在山上驻扎过于辛苦,又见大中国城的杨志并没有出兵讨伐的意思,于是天气越来越冷,他的腿疾越来越重,他不想在山上住了,所以将一部分人马在山脚之下,挨着树林扎下了连营。算是完成了姐姐刀白凤交给的任务,在大中国城外扎营,至于是不是险要之地他可就不管了。 萧让负责具体跟百夷使者谈判,很快他就觉出来了,这些百夷使者根本无心谈判,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于是将这种情况告诉给了杨志。 杨志也得到了李山从各地探听出来的消息,杨志判断出来了百夷兵之所以如此拖沓,实在等刀白凤的援兵。刀白凤等平等了大理各地后,只怕就要跟他决一死战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打败了兀突那,确保大中国城的安全,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可是如何打败百夷兵,现在杨志一点主意都没有。就在杨志发愁的时候,沈柏景回来了,还带了几个夷兵! 杨志闻听大怒道:“来人,把那个沈柏景给我押过来。” 兀突那猜想沈柏景跟华夏军关系不错,因此没有杀他,而是单独找了山洞给关押了起来,并派遣了几个士卒看守。沈柏景被兀突那关押了起来后,开始还提心吊胆的,不过到了后来也就习惯了,每日里吃喝不缺,也落个悠闲。 后来没想到惠南也被关押了起来,而起跟沈柏景关押到了同一个牢房。沈柏景见状用有些嘲笑的口气道:“怎么,你抓了我,如今也跟我一个德性了。” 惠南大怒,批胸抓起了沈柏景,举拳要打,不过拳道半空停了下来。他一把推开沈柏景,随即坐在了一条板凳上,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遇到了强敌,那兀突那救兵来迟,才打了败仗,被那个兀突那抓了。” 沈柏景冷笑道:“哼!是他来迟了,还是根本不想救你,你要分分清楚。我看兀突那早就想对你下手了。你们飞龙潭还有多少人马?” 惠南道:“还有百人,也都别兀突那打散收编了。” 沈柏景道:“多亏你还剩几百人,要不然早就被兀突那斩杀了。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太早,你们飞龙潭的人马估计在作战都是当先锋兵,等他们消耗光了,你也就没命了。” 惠南“蹭”的占了起来,道:“会这样吗?” 沈柏景也不看惠南,转身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道:“咱们走着瞧。我要睡觉了。” 沈柏景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他一睁眼,突然看到惠南就坐在他身边,两眼通红的看着自己。沈柏景吓得“噌”的坐了起来,道:“你,你要做甚?” 惠南道:“汉家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柏景道:“我说什么了?” 惠南道:“昨夜你说兀突那未来必然杀我的事情。” 沈柏景道:“你竟然一夜未眠!” 惠南道:“正是,还请先生救我。” 沈柏景道:“我怎能救你?” 惠南道:“如果我能带你逃出大营,你能带我投靠华夏军吗?” 沈柏景道:“你跟华夏军为敌,杀了那么多人,也不知华夏军能否收留你?” 惠南道:“我若得到华夏军相助,成为十万大山的盟主,必然臣服于华夏军,做华夏藩属。” “藩属?”沈柏景摇了摇头,他深知种师道志向远大,未来包括大理国可能都要纳入中华版图,于是道:“我看华夏军看不上你的藩属。” 惠南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对华夏军如此了解。” 沈柏景道:“这个不用你管。不过你要想投靠华夏军,需要隐姓埋名一段时间,加入华夏军立下功劳,我在为你开脱,总是可以脱罪的。说不定华夏军还能封你的官做,比起什么鸟寨主强多了。” 惠南道:“如此多谢汉家先生了。”说罢,单膝跪倒就是一拜。 沈柏景急忙将他搀扶起来,道:“快快起来,可是这里如何逃脱呢?” 惠南道:“我自有办法。” 原来惠南的飞龙潭的人马被打散了,编入到了兀突那的渡口山寨之中。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飞龙潭的人马还要不到500人,但是渡口山寨也不过2000人,也就是说每四五个人中就有几个飞龙潭的人马。 其中每日负责给沈柏景、惠南送饭的2个兵士之中,就有一个是飞龙潭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惠南的亲兵,对惠南忠心耿耿。 沈柏景道:“这太好了,咱们找个机会就让你的亲兵在寻几个可靠的人,将我们从这里救出去。不过你出去之后要改一个名字,不要再叫惠南了。” 惠南道:“请汉家先生给赐一个名字。” 沈柏景想了想道:“你是飞龙潭的寨主,干脆就行谭,改名谭惠南便是,你跟我多学汉化语调,然后我华夏王发明的汉子拼音之法叫你识字,从此你就是汉人了。” 谭惠南一听大喜,道:“多谢先生。” 兀突那把亲近精锐的士兵都编入了一线战队,老弱残兵,各地掳掠来的俘虏都编入了后勤,这本也是正常。跟沈柏景、谭惠南送饭的其中一个老兵本来是谭惠南的亲信,可是就是岁数大了,因此才给安排了这么一个差事。另外一个送饭的也是老卒,也不是兀突那渡口山寨的亲信,而是几年前从别的山寨掳掠来的一个降卒,这个降卒并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谭惠南的亲兵。 这个亲兵跟随着谭惠南多年,在送饭的时候在不经意之间早就跟谭惠南暗中商议,逃脱之法了。这一天送饭的另一个老卒托病没来,只有谭惠南亲兵前来送饭。 谭惠南见狱卒也在远吃饭,于是低声对那亲兵道:“外并情况如何。” 那亲兵道:“这几日兀突那将一些士兵营寨迁到山外,山上非常混乱,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谭惠南道:“能联系下几各飞龙潭的帮手吗?” 那亲兵道:“我已经联系了5个人,随时可以逃走。” 谭惠南道:“那好,咱们今晚便走。” 当他晚上又是狂风大作,这正好谭惠南和他的亲兵用风声掩饰,砸了山洞栅栏,打晕看守,竟没有引起山寨其他人发现,几个直奔大中国城就逃了过来。 沈柏景被绑着推进了大中国城的议事厅,他知道自己被误会,于是将来往事情叙述了一遍。杨志只是将信将疑。 杨志道:“上次你的计策几乎让我们全军覆没,这次不可轻信于你。” 沈柏景道:“我有一计可破百夷兵。” 杨志道:“讲!” 沈柏景道:“如今百夷兵连营从山上一直扎到了山脚,连营稀疏,漏洞百出。而且如今北风凛冽,天干物燥,适宜火攻。若点上一把大火,定能将百夷兵打败。” 杨志道:“你一个文官,怎有如此心机?莫不是还要害我华夏军?” 萧让毕竟跟沈柏景有些交情,道:“大人,不如将沈柏景等人看起来,咱们试上一试,如果成了天大功劳,沈大人也洗清了嫌疑。如果不成在处置他也不迟。” 杨志点了点头道:“就这样。” 六三六 杨志火烧百夷兵 杨志现将沈柏景和谭惠南等几个人看了起来。为了谨慎起见他没有立刻出兵,而是让李山派锦衣卫仔细打探。 李山也怕再出周折,亲自带着人去西南夷十万大山边缘的西南夷的营寨查看。李山连续观察了几天,正如沈柏景所说,这里的连营非常松散,自己可以随便的进入山中。 李三将情况报给了杨志,杨志也没想到兀突那怎么敢这么扎营。杨志将诸将都叫道了议事厅,对着诸将道:“如今兀突那自己找死,也怨不得咱们了。今晚咱们每人带着200人,都背着硫磺烟硝,三更天的无论是否有风,到时候咱们分头放火,火烧这个十万大山。” 萧让道:“大家都出战吗?谁人守城。” 杨志道:“就请云中鹤守城,还有段竞逐毕竟还是大理皇帝,不可轻易犯险。” 云中鹤由于受伤了,所以只好答应下来。 种天豪道:“我们子弟兵也要去。” 萧让劝道:“你们都别捣乱了,上次一战死伤百余,这件事情还不知怎么处理呢?” 杨志此刻却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如果想去就跟着我走,不过前往不要勉强。”杨志此刻也想好了,反正死了那么多的少年,篓子已经捅下来了,不如带着这些少年历练一番,如果真的能出几个人才,未来也算的上是自己的一份功劳,或者也许能成为自己保护伞。 种天豪喜道:“多谢爵爷,我这就集合人马。” 杨志又强调道:“务必让少爷们自愿前往,决不可强求,15岁以下的都不可出战!” 随即杨志接着道:“今晚咱们从北、西、南三面防火,东边不放火。何元庆带领2000人马守在这里,如果山中火起,敌人必然从东方逃走。届时放开先头部队,专门劫杀他们后续的部队。李山、萧让跟我进山防火!” 随后李山讲十万大山的草图拿了出来,和众人约定了防火的地点。 当夜,何元庆带领2000人马在百夷联军连营东侧埋伏,李山、萧让等人各带着300人马悄然出城进入十万大山。杨志队伍多比萧让、李山多一些,他除了带着300士兵还有100多子弟兵,另外董平、刘唐也跟着自己出战。这些子弟兵经过上一场真刀真枪的拼杀后,也都知道了战场并非儿戏,不经历那场大战后,不少少年已经蜕变成了真正的战士。这次他们又有百余人跟着杨志、种天豪出城。 十万大山是西南夷各个大山的总称,这十万大山南北走向,全都是崇山峻岭,初冬的北风顺着山沟就钻了出来,吹得树叶子哗啦啦直响。这声音正好掩盖掉了杨志部队行动的声音。 杨志听着呼呼的风声,心头暗喜:这真是天助我也! 杨志等人悄然进入大山,发现百夷连营居然从山上到山下连营扎了50多里。连营是按照各山寨的不同分别驻扎的。杨志对李山、萧让低声道:“咱们现在分头行动,休要惊扰了敌人。” 兀突那听说沈柏景、谭惠南逃走后心中虽然恼怒,但是也没有太关注。自从上次跟华夏军作战失败之后,他的联军每天都有逃跑的人。 兀突那既不敢进攻大中国城,也不敢撤退入大山深处,真正处在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他营寨扎在了连营的正中心,此刻他站在营外看着周围营寨星星点点的火光,总是有一种不祥预感。 一阵狂风吹来,将他身边的一盏灯笼吹落在了地上,灯笼落在了地上立刻燃烧了起来。兀突那暗道:今年的风怎么如此之大。 他什么的几个士兵急忙冲上去灭火,没想到又来了一股怪风,将这个燃烧灯笼吹了起来,点燃了一顶帐篷。众士兵急忙手忙脚乱的去灭火,兀突那看着就是一阵心烦。这几日每天都有营寨失火的消息,虽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也是足够让人心烦的了。 正在兀突那的营寨忙着救火的时候,有士兵对兀突那道:“首领快看,西面的营寨好像起火了。” 兀突那一看果然西方的营寨起了大火,兀突那见这次着火比以往的都要猛烈很多。他有些担忧道:“怎么起了这么大的火势,快看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兀突那话音未落,营寨南方也着了了起来。兀突那此刻明白了,这是有人放火。他急忙吩咐道:“快!击鼓聚将!准备迎敌!” 兀突那中军大营之中聚将鼓“咚咚”响起来了,这鼓声反而引发了百夷联军的更大混乱。各营的将领都明白有人在放火,可是此时聚将鼓一响,让他们一时不知道是严守自己营寨避免大火蔓延过来,还是去中军大寨听从调遣了! 就在百夷大营一片混乱之时,大营的正北方又燃起了两团大火。这两团大火可是不一般,由于现在刮的是北风,这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苗子迅速长了十数丈高,疯狂向兀突那的大营舔了过来。 兀突那见状大惊,自己的连营除了了东边的扎在平原的连营没有着火,其余三面都着火了。被烧的焦头烂额的士兵纷纷向平原的大营跑去,兀突那此刻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了,被裹挟着向平原的大营跑了过去。 正所谓水火无情,满山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在山上的华夏军也不好受,他们原本想追杀敌军,与何元庆一起共同劫杀百夷兵,但是此刻火势越来越大简直无法控制了,只好逆着风的方向跑,远离火场。 平原大营虽然暂时没有收到大火的洗礼,但是由于其他各营的士兵蜂拥而至,平原大营早就发生了营啸。士兵们惊慌失措,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从火场跑出来的士兵,不少人身上还带着火苗,这些士兵也将平原大营点着了起来。随着联军最后的大营被点着,整个百夷军联军的50多里的连营到处都是火光冲天。 兀突那自知已经必须逃走了,否则不用华夏军来打,他们就是能够将士兵再集结起来,所有的辎重都已经被点燃,也是无法再打下去了。他本想带着人进入大山,但是这山火就是大山中烧起来的,此刻的山中早已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了,入山已经是无路了。 兀突那只好硬着头皮往平原方向突围,那里正是大中国城的方向。兀突那知道华夏军必然在这里设下埋伏,但是此刻也是无法了,带领人马就向大中国城方向冲了过去。 杨志本以为百夷兵就是向东突围,也是先排出去先锋探路,然后主力军队在跟进所以他让何元庆带领人马放弃先头部队,专打逃窜敌军的主力。 何元庆带兵在官道两侧埋伏,没想到百夷兵根本没有什么先头部队,而是漫山遍野的溃败下来。 何元庆见状急忙带领人马就冲了出去,此刻百夷兵早就无心作战,整个部队像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何元庆就是遗憾手中没有多少骑兵,要不然追杀溃兵可是骑兵的强项。 何元庆将为数不多的骑兵集中起来,他想找找兀突那的大旗在那里,自己要是能够捉住或者杀死兀突那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不过何元庆四处一看就泄气了,别说是兀突那的大旗,整个百夷联军就没有几面大纛旗了。由于没有旗帜的指引,百夷军才会如此的混乱。最终何元庆决定带领人马向骑夷人发动攻击。因为百夷兵骑兵更少,能骑马的多数都是各个寨主、洞主之类头领人物。 兀突那准知道东边会遭到华夏军的截杀,所以一出大营他就舍去了大纛旗,丢掉了马匹,脱去了衣甲,在亲兵的保护下,混在溃兵的队伍中匆匆逃跑。 兀突那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绕国了大中国城,再往身边一看,身边的士兵还有20多个。兀突那没想到自己带着5万大军前来征讨,只剩下这些人了。他本想带着这些绕道进入大山,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就这些人马,就算是回到渡口山寨也无法保护那里,不如去大理找刀白凤,然后再做安排了。 突兀那带着残兵去大理城暂且不提,单说杨志和种天豪,他们二人在北山上点了两把大火,这伙也太大了,所以他二人已经无法进入战场了。杨志和种天豪汇合以后,带着人马绕了几十里山路,才来到大中国城外的战场之上。 此刻李山、萧让已经带人回来了,他们还赶上了劫杀百夷人的尾巴。如今战事已经结束,华夏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何元庆将杨志,道:“大人,昨晚一战我军大获全胜。斩杀敌军5000千多,俘虏更是超过万人。不过听说俘虏说兀突那好像跑了。” 杨志道:“跑了也好,不过这么多俘虏怎么办?” 萧让道:“还是按照秀州三策的编练之策,先编练一番,将可用之人编入华夏军,其余不堪用的看看找时机还是要送到延安府处理的。总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吃白饭或者再回到山里。” 杨志道:“好,这事情你来安排。还有沈柏景看来没问题,放出来,不过他带来来那几个夷人要参与编练。” 回到大中国城,杨志放出来了沈柏景又跟他详细询问了西南夷各地的情况。现在摆在杨志面前的是如何处理西南夷和大理国的关系。大中国城处在这两地交通咽喉的所在,而且现在中原大乱,种师道根本无力给杨志任何的支援了。 火烧十万大山后,种天豪有些沮丧,他成天嘟囔道:“一场热闹也没有赶上。” 杨志这天叫来了种天豪,道:“少将军,休要灰心,我这里有一个差事,让你去做,不知道你敢不敢。” 种天豪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杨志点点头道:“少将军自幼走南闯北,这个东西不知道少将军见过没有。”说罢,就把当初谭惠南作为信物押在大中国城的翡翠无事牌拿了出来。 六三七 送功劳杨志动心机 避劫难刘琦南下蒲甘国 跟西南夷联军两次大战之后,杨志手下的人马损失近半,本来就不多的兵力,如今显得更加单薄。为了扩充兵员,毫不犹豫对那一万多战俘开始收编。 秀州三策中的收编之策是非常残忍的,当他下达收编命令的时候可把沈柏景吓的不清。他听说过这个收编之策是要把军官全部杀掉,战俘中谁杀得人多,杀得官大谁就能做到更高的位置,这个政策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号称瘸腿阎王的唐四五,如今这个唐四五已经是和萧让、李山一般的受了牙将军的军衔了。 杨志特别吩咐让沈柏景带来的那些夷兵参与编练,沈柏景料定如果开始编练谭惠南和他的这些亲兵肯定是第一批被杀掉的对象!为此沈柏景急忙找到了杨志。 杨志从沈柏景口中得知这个谭惠南就是飞龙潭的寨主,而且在第一次劫营的时候,就是他设下的埋伏,还险些要了自己的命!想到此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就起了要杀死这个惠南的心思。 可是杨志转念一想,种师道带领西军这几年创下偌大的基业,就连薛龙、哈桑、张子凡这等小人都能使用,自己若是就这么杀了惠南,显得有些小气了。 想到此处,杨志道:“这个惠南真的已经改汉姓,一心归降了?” 沈柏景道:“正是如此,他可是西南夷的诸部的头面人物,他要是真心归降,对于西南夷的稳定可是大有好处的。” 杨志道:“让他去主持这次俘虏的编练,不亲手杀几个寨主是不行的。还有要将他的家人接到大中国城居住,以免他再生二心。未来先让他统帅降卒作战,立了功劳再行封赏。” 杨志说的这些策略,种师道在西征的时候经常使用,已经是华夏军寻常的操作,不过在沈柏景听起来还是心惊肉跳的。 杨志道:“沈大人,我看你的神色难道被吓傻了!我看你是书读多了,脑袋迂腐了。如果不如从行事,你看咱们华夏军万里江山如何稳固,数十民族组成的十万大军,怎么能够齐心对敌呢?” 沈柏景听了心惊肉跳,他擦擦额头的冷汗道:“大人高见,下官迂腐了。只是夷人吗,多数不认识汉字,要想将那个谭惠南的家眷请到大中国城,需要一件信物。” 杨志道:“什么信物?” 沈柏景道:“第一次跟派使者谈判时候,拿着我的书信和一块翡翠无事牌,那个无事牌便是信物。”随后,他又将无事牌的来历告诉了杨志。 杨志道:“这个翡翠无事牌还在,你说兀突那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无事牌?” 沈柏景道:“正是。” 杨志道:“要是能够把兀突那的家眷骗过来就更好了。” 沈柏景对这个建议不敢什么兴趣,于是道:“我这让谭惠南向大人交代主持编练战俘之事。至于如何搬取兀突那的家眷,还请大人运筹帷幄了。” 华夏军编练战俘之事很快开始了,谭惠南很是配合,因为如果他不杀别人,自己就要成为别人的刀下之鬼。谭惠南开始编选战俘,将百夷人得罪了便,不过这也让他死心塌地的为华夏军效命了。 关于骗取兀突那家眷的事情,杨志找来了种天豪。他把这事情跟种天豪一说,种天豪听了却是有些不乐意,他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骗取敌人家眷的事情非大丈夫所为,我看锦衣卫倒是愿意干正等勾当。” 杨志道:“现在中原大乱,王爷一时半会顾不上大理国了。咱就是再怎么努力编练,就凭借现在的给养也无法养活更军马。未来的出路是掌控西南夷,得到巴蜀的粮食,有了粮食就有了兵,那时节北上可以控制巴蜀和西北连成一片。南下可以并吞大理成为一方诸侯。但要是得到巴蜀的粮食,最重要的就是重新控制西南夷的商路。” 种天豪听着晕晕乎乎的,道:“爵爷要说什么,到让我糊涂了。” 杨志道:“控制商路首要就是地图,如今西南夷10万人马进入大理,整个十万大山能有多少成年男子,恐怕现在各个寨子都是老弱妇孺了。此刻进入西南夷画地图,那是到手来的功劳。” 种天豪一听似乎明白了,道:“这是借着骗取兀突那的家眷策划这西南夷的地图?” 杨志道:“家眷也要搬取,不过你可以带几个锦衣卫和几个真心投靠咱们的夷人去做就行了,自己不要深入山寨,把商路地图画好,那才是实打实的功劳。” 种天豪道:“这个太好了,我正要走上一遭。不过听说我家兄弟折再兴,现在旦当,我也想去寻他。” 杨志道:“我们老家有句俗语城‘肩膀齐是弟兄’,如今再兴少爷在打箭炉力敌百人,后来有占据旦当县,不久就会名扬天下。天豪少爷可是真正的龙子龙孙,此刻不去建功立业,更待何时。” 种天豪道:“多谢爵爷好意,我这就准备进入十万大山,若能立下功劳,定不忘爵爷的恩德。” 杨志道:“有少爷这话,我就欣慰了。再兴少爷我请李山前去联络,少爷也大可放心。” 种天豪听罢对着杨志拱了拱手,取了那块玉牌转身而去了。 杨志看着折再兴远去,才对屏风后边的李山道:“李山兄弟,出来。” 李山从屏风后转出来,道:“杨大人,好生算计啊。” 杨志道:“这次西军子弟死了百余人,我也是无奈啊。你不会怪我将锦衣卫的功劳让给天豪少爷。” 李山道:“这是什么话,我们锦衣卫也是王爷私军。杨大人放心,这次我会选派谨慎之人跟随天豪少爷进山,保他万无一失。” 杨志道:“折再兴少爷那边也要派人打探,他可是王爷孙子辈中第一得意之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山道:“大人放心,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再兴少爷就在旦当县。我已经让李若虚过去了,这一两天就会有消息回来,等有准确消息我亲自去一趟。” 刀白凤给兀突那写了回信让他纠缠住大中国城的杨志,自己就点起了人马攻打点苍山。点苍山上刘琦训练的腾冲兵战斗力并不差,但是士气却是不高。毕竟刘珂轻易的放弃了段竞逐这个名义的大理皇帝,匆匆逃到了点苍山,让刘琦和他的士兵都觉得自己反而成了一群土匪草寇。 刘珂逃到点苍山后刘琦一直埋怨他不应该只身逃跑,但是是到如今也没有了办法。开始刘琦还依靠着兵甲精良的腾冲兵与刀白凤抗衡,但是到了后来刀白凤发来了以段和誉名义颁布的檄文,这让腾冲人马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逃走。 刘琦见现在手中人马已经不足千人了,要在这么下去,手中士兵早晚都要跑光。于是他找到刘珂商议。 刘琦道:“兄长,如今点苍山是守不住了,你看你我兄弟去哪里避难?” 刘珂道:“咱们和大中国城还没有彻底翻脸,再说哪里原本就是金家沟,我们的山寨,不如去大中国城投靠杨志。” 刘琦道:“虽然没有翻脸,但是也跟翻脸差不多了。就因为是金家沟是我们的就地,恐怕到了那里更危险。” 刘珂道:“此话怎讲?” 刘琦道:“为除后患,杨志必杀你我兄弟!” 刘珂道:“那去腾冲如何?” 刘琦道:“高明末、历天润带领3万蒲甘军攻打腾冲,现如今腾冲什么样子谁又知道呢?” 刘珂道:“那依贤弟的意思呢?” 刘琦道:“咱们干脆南下,去蒲甘国去打打秋风!” 刘珂惊道:“咱们就这千把人马,怎么能行此险招!” 刘琦道:“我在腾冲主要就是防备蒲甘国的,那个蒲甘国举国之力能养多少人马。这次他派3万人马北上,只怕已经穷全国之兵了,我断定国内是异常的空虚的。咱们现在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都是百战的精兵,不少都是金家沟的老兄弟。咱们突袭蒲甘国,不是攻城掠地,只为掠夺钱财。得手之后,蒲甘国往西是天竺的朋加拉,往东是大越国、暹罗国,咱无论到那里,只要有钱、有人,在建一座山寨,也就是了。何必在大理国跟刀白凤、高明末争个你死我活。” 刘珂想了想,道:“如此甚好,都看兄弟筹划了。” 刘琦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今晚突围。” 当天深夜,刘琦带领精锐人马开道,刘珂断后,从点苍山上杀了出来。点苍山上各个路口都让刀白凤派人守卫了。但是这些夷兵没有想到刘氏兄弟会趁着夜色下山,刘氏兄弟冲破了两道关卡,带领人马辎重夺路而逃。那个时迁留在大理的锦衣卫李俊勃就稀里糊涂的跟着刘氏弟兄往南而去了。 刀白凤闻听刘氏兄弟南逃,不禁勃然大怒,急忙命令集结队伍去追赶刘氏兄弟。她刚刚把队伍集结完成,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兀突那前来求见。 刀白凤当时就觉得不妙,他赶紧命人将兀突那叫了进来。刀白凤一看兀突那,衣甲破烂,满脸灰尘,就连胡子都被烧掉了半幅,就知道百夷联军被杨志打败了。 刀白凤急忙问道:“阿弟,你还有多少人马?” 兀突那见到姐姐放声痛哭,道:“阿姐!完啦,全完了。5万人马就有几十个跟我逃了出来,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刀白凤一听5万大军全军覆没,只觉得两眼发黑,一阵眩晕。 六三八 历天润八莫称王 段毅迪腾冲登基 高太后带着自己的亲信还有十几个大臣一共300多人,他们人人骑马,由于集中了当时能够找到的所有马匹,此刻他们的战马倒是有1000多匹。高太后带着他们穿山过冈,直奔腾冲而来。 高明末和历天润此时正在集中兵力攻打腾冲府,虽然如今的腾冲府只有2000多人,但是腾冲城就是为了防备外敌入侵而修建的城池,城墙高大坚固,历天润集结了所有部队攻打了月余,除了损兵折将外,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历天润有些泄气了,他没想到一个腾冲城就这么难打,想起几年前他带领义军横扫江南几十个州县的壮举不禁摇头叹息。此刻他有了返回蒲甘国的想法。 历天润找到了高明末道:“丞相大人,你也看到了,如今腾冲城一时半会儿难以拿下。这数万大军在这里徒费粮草,不如回八莫在作打算。” 高明末原本通过历天润控制军队,然后重新返回大理掌权,但是他发现历天润其人根本就是想自己当皇帝,根本高明末不受控制。如今是他作为蒲甘国的丞相控制的军需粮草,而历天润控制军队。二人相互依靠,相互利用。 高明末道:“回八莫能做甚?倒是请大将军明说。” 历天润道:“我欲回归八莫,在那里称王,你看如何?” 高明末道:“我在蒲甘国的时候跟大将军说过,你这部队之中孟人、缅人甚多,他们都是忠于缅王阿隆悉都的。若想成王霸之业,还需占领大理全境,大理国汉人的力量才是你最大的依靠。” 历天润摇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已过小小的腾冲城就如此难打,这个进军一个多月,我的部队已经损失5000多人了,在这么下去,整个部队都要被打光了。” 高明末道:“大将军先看看这个。”说着就将一道檄文交给了历天润。 历天润问道:“这是什么?” 高明末道:“是大理国段和誉发给滕州城的檄文,被我截获了。” 历天润打开檄文一看,大概意思是明白了,就是段和誉复国了,让各州城府县都要听从大理城的号令。 历天润对大理国内各派的纠纷并不感兴趣,因此看了檄文后也没什么感觉。 高明末道:“从檄文上看,这个大理国国都肯定发生了大乱,这朝局不稳正是我们进军的大好时机。” 历天润此刻对于北上已经毫无兴趣了,他也逐渐看清楚高明末就是在利用自己夺回高家在大理国的势力罢了。不过他也没动声色,因为高明末自己手中还是有一只卫队的,这支卫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还是有点实力的。比如这封檄文,自己也派出探马到处打探消息,但是檄文还是落在了高明末的手里。 历天润道:“也好,我就如了丞相的心愿。我先调配兵马部署。派1万人看住腾冲兵,我带领其他人马一路北上。到时候还请丞相大人给我指路。” 高明末大喜,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历天润停止了攻城,调动人马腾冲城外再次热闹起来。 这一天,历天润指派了一位副将来找高明末,这个副将对高明末道:“丞相大人,末将阿牧奉命带领3000人马与高丞相先行!为大军开路搭桥,我家大将军带领人马随后跟进。” 高明末也没有多想,带领人马就向北方的大理城而去,一路之上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甚是辛苦。高明末有些奇怪,先锋队和大部队只见按说不能距离太远,而且两只队伍之间的探马应该来回跑动,不断的传递队伍的位置和其他的跟各种消息。 高明末带着先锋部队出来以后,根本不见阿牧派人去联系历天润,也不见历天润派人来传递任何的命令,大部队走了5天,往北方前进了300多里,阿牧突然命令部队停下不走了。 高明末也不知所以,急忙来来找阿牧询问状况。 高明末问道:“阿牧,你为何不走了。” 阿牧道:“丞相大人,我们只带了10天的粮食。” 高明末一愣道:“那又怎样,我将后勤军粮安排的妥妥的,根本就不会缺粮。你直管放心。” 阿牧道:“粮食不会送过来了!” 高明末道:“胡说,粮食一直是本相负责运送,你那里知道。” 阿牧道:“我是不知道如何运送,但是历天润大人根本就没有北上。所以军粮送到他的营地后也就不会再送到这里了。” 高明末大惊,他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阿牧道:“我只是大将军手下的一个偏将,他给了我10日的军粮,让我跟你丞相大人北上走5日。5日之后怎么走都听大人的。大将军说如果回到腾冲,他在野象谷还存了一些粮食,足够我们返回蒲甘国,如果去别的地方就请大人自便了。咱们队伍中的3000人,不少都是新招募的大理本地人,还有跟这几次大帐俘虏的战俘,即使兵马散了,这些士兵也都自有去处。” 高明末此时气的眼前一黑,当时就晕倒在地了。阿牧见状急忙叫军医来救助高明末,军医跑了过来,一阵拍打才把高明末弄醒。 高明末醒来后,指着南方,对历天润破口大骂。骂了好一会,他也骂累了,他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道:“阿牧,你知道历天润去往何处了吗?” 阿牧道:“小人并非大将军的亲信之人,大将军并没有交代,不过我听说是回八莫了。” 高明末此刻是欲哭无泪,他只知道这个历天润是回蒲甘国行称王之事了,自己一番心血算是白费了。看着面前的3000弱兵,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时有探马来报,对面来了一只千余人的骑兵队伍。这可高明末吓了一跳,整个大理国只怕也没有千余人的骑兵队伍啊。 阿牧本来就是蒲甘华人,在蒲甘从来就没有成建制的骑兵。此刻面的如此多的骑兵,他也有些胆战心惊了。阿牧颤颤微微道:“丞相,要不咱们跑。” 高明末世家出身,还是有些见识的,他道:“跑什么?你两条腿,能跑得过四条腿吗?先列阵再说。告诉弟兄们,大将军的精锐人马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只要坚持半个时辰,援军必到。” 阿牧传令下去,不过他手下的部队真的算不上什么精兵,列起阵来也是慢慢悠悠、混乱不堪的。他们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队伍排列整齐。 对面来的正是高太后的队伍,这支队伍剩下的300多人,都是不畏死的勇士,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支队伍,他们并不惊慌。也随即排列开了阵势。 高太后在队伍中看到对面尽是蒲甘国的旗号,她对身边的段毅迪道:“你去问问,就说哀家在此,让高明末来见。” 段毅迪吓得连连后退,道:“太后饶命,这些蒲甘国人都是蛮夷之辈,不讲道理的。谁知道高明末大人是不是在这个阵中,万一他们乱杀过来,小人就无法伺候太后了。” 高太后斥责道:“没用的东西!”说罢,她自己催马来到阵前。 高太后催马来到阵前,对面的高明末仔细观看这个贵妇人好生面熟,就是不知道在那里见过。 这时高太后高声道:“我乃大理国太后高升洁,蒲甘国丞相是我侄子,你们唤她来见我。”高太后声音不大,却自带着一番威严。 高明末一见竟然是自己姑姑到此,急忙催马出阵,在高太后马前施礼,道:“原来是姑姑驾到,侄儿这厢有理了。” 高太后和高明末在高智昌当政的时候都收到排挤,其实姑侄儿二人感情都不错。如今二人都陷入了困境,此刻见面二人相继落泪。 姑侄将二人的情况相互介绍了一下,然后两支人马就合成了一支。 高太后道:“贤侄,你下一步将如何应对呢?” 高明末道:“姑姑,本来侄儿已经是蒲甘国的丞相了,在国内不敢说说一不二,但是也是朝廷重臣。没想到中了历天润的诡计了,蒲甘国军力虚弱,只怕国中大权要落在了历天润只收了。” 高太后道:“咱们想到腾冲再说,总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高明末道:“都依姑姑安排。不过听说段和誉又登基了,大理国如今是刀白凤说了算。” 高太后“哼”了一声,道:“这个女人果然歹毒,不过我也不会让他如意。” 高太后带领高明末、段毅迪来到腾冲城。高太后命令高明末带来的人马都反穿蒲甘国的军服,丢掉了蒲甘国的旗帜。让人猛地看上去如同大理国的官军一般。 腾冲城的守军已经抵挡蒲甘国1个多月了,早就厌战了,今天看到高太后来到城下,以为是来了援军,自然就放松了下来。开开城门就将高太后一行人放了进来。高太后兵不血刃就控制住了腾冲。 又过了几天蒲甘国的八莫传来了消息,历天润自立为“南汉王”。高明末自知难以回到蒲甘国了心情郁闷。 高太后随即在腾冲让段毅迪称大理国的皇帝,其实他也就是一个傀儡,国家政务都是有高太后决之。 这时小小的大理国出现了三个皇帝,分别是大中国城的段竞逐,大理城的段和誉和腾冲的段毅迪,大理国进入了短暂的三权分立的时代。 六三九 折再兴再入金川地 折再兴取得了旦当县的控制权,本以为大理国会派兵征讨,所以折再兴一边给大理朝廷写奏折,就说义民阮七郎赶走了土匪“轰隆隆”,请朝廷表彰。不过当时大理国早就乱成一团了,根本无人理会折再兴。 折再兴只好带着诸弟兄和阮七郎一起打造兵器,训练士兵。旦当是一个小县城属于善巨郡,城小民少,也养不了多少人马。折再兴干脆以石溪村为首的金沙江边的24个汉民村子的汉民为主建立了一只500人的汉军部队。由于不知道大理朝廷会对他们抢夺县城怎样处理,所以他加紧训练这些士兵,准备可能发生的争斗。 与此同时,折再兴让华云平带人到四处打探,打探出来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原来这一个多月以来大理国已经打成了一锅粥了,根部无暇关注这小小的担当县的乱事了。 折再兴找诸位弟兄商量下一步的去路,如今从大金川白鹤滩撤出来的只有40多人,这些人都想再进金川找昂总卓雅和鸠摩智报仇。 折再兴听后到:“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咱们上次大金川的失败就是对哪里的人文地理不熟悉。现在有七郎在,咱们正好请教请教,这金川地理天文。” 阮七郎听了挠挠头道:“如果真的能够打败大金川的吐司,对于我们24个村寨倒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天气不对啊。在这里天气还很热,可是如今大金川已经开始大雪封山了。道路根本就不通!” 折再兴问道:“如果往年这个时候,大金川的吐蕃人在做什么呢?” 阮七郎道:“要是那个融共土司在的时候,他们肯定实在官寨中喝酒享乐,那些黑头奴隶就会躲在土穴木屋中取暖过冬。只是现如今换成了一个女土司,我就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 折再兴听到后,道:“我想他不会想到我们会偷袭她的官寨。” 众人一听折再兴居然还要深入大金川偷袭融共土司的官寨,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些人能够或者退到这里也的都是百战之士了,所以并不害怕。 林天豹道:“也罢,咱们就干一票大的。反正咱们最近几个月是连战连败,如今这副模样也没脸回大中国城了。况且大中国城在大理国的东方,咱们旦当县在大理国西边,要回大中国城也是千山万水的,还不吃取了大金川,立下大功再说。” 此时鲁天郑道:“我虽然不惧怕入金川,但是他们哪里的獒犬也确实可怕,若是让它们发现行踪,恐怕回偷袭不成。” 阮七郎道:“对付獒犬到也不难。那个獒犬是吐蕃人对付豺狼、雪豹的,所以十分凶恶,一般都时候却不伤人。融共家黑头奴隶众多,平日里无法管理,所以他们恶犬经常撕咬犯错的奴隶,导致融共官寨的獒犬经常伤人。我有一个好友善于驯化猛兽,当初他在大金川被融共家追杀,是我救了他,可以请他助阵,降服那里的恶犬。” 折再兴道:“竟然有如此奇人,他现在何处。可带我访之!” 阮七郎道:“此人名唤朵桑得勒,就住在附近的玉龙山。” 折再兴道:“好明日我就去访一访这个朵桑,看到底是什么奇人。” 第二日,阮七郎准备了一些礼物带着折再兴来到了玉龙山,玉龙山也称玉龙雪山,这里由于山高气冷山顶之上终年积雪,故而得了玉龙雪山的名字。 折再兴来到玉龙雪山脚下,看到山势高耸,占地广阔,粗糙看起来这个玉龙山占地得有方圆数十里。折再兴一皱眉,道:“玉龙山如此之大,哪里能寻得到那个朵桑。” 阮七郎道:“这个简单,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支不知明的小鸟,随手放飞了出去。” 折再兴问道:“这时什么鸟?” 阮七郎道:“这个是朵桑得勒豢养的一种鸟,叫做雪雕,有大有小,这个是小雪雕。听朵桑得勒讲这个小雪雕能够找到他的母亲,而它的母亲则就在朵桑得勒身边。” 折再兴道:“这个倒是有点意思。你们经常联系吗?” 阮七郎道:“那个朵桑得勒本来就是金川人,他是从融共官寨逃出来,在大理国也是无亲无故。他也不愿意跟外人打交道,就独自住在这个雪山之上。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联系一次,给他送些粮食、食盐,他会将打猎所得的皮毛给我,我再去集市上贩卖。” 折再兴道:“那你们在哪里相见。” 阮七郎道:“就在前面不远的一个山洞。” 阮七郎带着折再兴又走了一盏茶时间的山路,来到了一处山洞前坐了下来。他们等了不久,突然折再兴闻到了一股腥气,紧接着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嘶吼。二人面前出现了2只花豹!这两支花豹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折再兴吓了一跳,他蹭的一下站起了身,随手就抽出了腰刀,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俩只花豹。 阮七郎见状急忙道:“休要慌张,这时朵桑得勒豢养的野兽。” 折再兴听罢犹豫的收起了刀,道:“那个朵桑得勒在哪里。” 阮七郎到:“那个多桑得勒没有花豹走的快,它只是派这两个畜生来探探路,应该马上就来。” 果然他们二人等了一会,突然听到了一声雪雕的鸣叫,空中盘旋起一对大雕,这对大雕仿佛认识阮七郎一般,就落在了阮七郎的脚下。 阮七郎道:“人就到了,这对大雕平时不离多桑得勒的左右。” 阮七郎说话之间,密林之内走出一人,这个人身材高大,浑身精瘦,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脸上也是见棱见角的,脸色黑红黑红,双眼烁烁放光,给人感觉精气十足的样子。 这多桑得勒身上扛着十几张兽皮,走到哪两支花豹身边,打了个口哨,两只花豹就走开了。 多桑得勒上下打量了一下折再兴,也没多说话,对着阮七郎用生硬的汉语道:“怎么老没来了,我的盐巴都快用完了。”说完,将十几张兽皮放在了阮七郎的脚下。 阮七郎笑道:“多桑得勒,你还想不想报当年之仇了。” 多桑得勒眼睛中冒出精光,道:“如何报仇!” 阮七郎指着折再兴到:“这就是为你报大仇之人。” 原来多桑得勒是吐蕃的自由人,他最善于样狼,他们一个大家族有二十几顶帐篷,平日就在吐蕃高原上流浪生活,也算是自由自在。最多时候他们养了200多只狼。这些狼帮助他们狩猎,有了这些狼的帮助,他们所获猎物丰厚,日子也是过的非常富足。 他们一个大家族在草原上,要想娶亲就得跟附近的部落购买女奴。多桑得勒家族驱狼打猎,所获的皮毛甚多,所他们家族能够用毛皮不断交换女奴,家族也是越来越大。 当多桑得勒家族走到大金川融共土司的官寨的时候也准备用野兽皮毛交换女奴,但是融共土司却看上了他的狼群。融共土司让他们交出50头狼的狼皮,才让他们家族离开。狼是他们的命根子,多桑得勒家怎么可能这么做,于是双方就争执了起来。 面对融共家族 500士兵,多桑得勒家族吃了大亏,男人被杀光,女人、孩子被抢,狼群也被捕杀了不少,只有多桑得勒只身一人逃了出来。 融共土司死命追赶要将这个家族斩草除根,正好遇见了阮争阮七郎,将他救了下来。这多桑得勒对融共一家恨之入骨了。听说折再兴要能给他报仇,立刻就跪了下来。 折再兴将过往经过以及他的想法跟多桑得勒说了,折再兴道:“融共官寨的獒犬非常厉害,所以详情义士相助。” 多桑得勒道:“原本他们的獒犬也是一般都,自从他们杀害了我的狼群后,我剩余的狼群经常在他官寨周围觅食,袭击他的牛羊,撕咬他的黑头。他们才豢养獒犬。我这些年悄悄回过几次融共的官寨,去看看我那些惨存的老伙计,只是没有机会报仇。” 阮七郎惊道:“你好大胆子,敢于之身一人去大金川!就不怕融共将你抓住碎尸万段。” 多桑得勒道:“这位折将军年纪虽小但是有见识,我每次都是冬天去,那些土司老爷们就知道躲在官寨中享福,哪里察觉到我去呢?” 折再兴闻听多桑得勒竟然在冬天几次到融共土司官寨寻仇,不由得大喜,道:“这么说你还熟悉这金川地道路了!” 多桑得勒道:“我家几代在吐蕃游荡,吐蕃的山川地理都在我的心中。” 折再兴高兴道:“如此甚好,看来大金川可破也。” 折再兴随机带着多桑得勒还有他的雪豹、雪雕下山,会到旦当县。他跟林天豹商量了一下,让鲁天郑和最小的钱天毅守卫旦当,他们点齐300勇士,在多桑得勒的带领下直奔大金川的融共土司官寨而去。 鲁天郑和钱天毅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守卫。折再兴他们走的第二天,大理国段和誉就把檄文发来了,内容就是让各州县都要臣服段和誉。鲁天郑、钱天毅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之时,李若虚也到了旦当县。 李若虚来到旦当县城才得知折再兴竟然又返回了大金川,此刻也没有办法了。鲁天郑、钱天毅一个16岁一个15岁,哪里又有什么守卫城池的经验。李若虚好在带着能飞到大中国城的信鸽,于是将这里的情况简单的写了一条消息传递了出去,自己则留在旦当县处理一下当地的事物。 六四零 朵桑洒药激獒犬 华夏军偷袭融共城 折再兴、林天豹等人带着300将士悄悄的进入了大金川,在多桑得勒的带领下直奔融共土司的官寨而去。 进入大金川之后,这里的气温急剧下降,只是隔着一条金沙江的大理国还是天气还是非常暖和的,而金川确是风雪交加,如同西北一般。 好在折再兴等人准备充分带足了冬衣和干粮,一行人艰难的向融共土司的官寨出发。昂总卓雅自从战胜了折再兴之后,在大小金川威名大胜,她自己也是志得意满,接任了融共土司的职位。 而鸠摩智确实忧心忡忡,他知道折再兴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华夏军,这融共山寨在华夏军面前真的算不得什么。他几次劝解昂总卓雅赶快在山寨中练出一直强兵,然后举寨西迁,进入吐蕃深处,躲避华夏军,昂总卓雅却是不听。 这一天,二人又因为这件事情吵了起来。 鸠摩智道:“我的女儿,你不应该解散军队,相反应该训练军队,等春暖花开了带着族人去吐蕃的深处,向着布达拉宫的方向寻找我们的安身之处!” 昂总卓雅道:“请你叫我土司大人,我可不认你这爹!” 鸠摩智一听,也是无奈,道:“随你随你,我告诉你,这个华夏军是咱们惹不起的。” 昂总卓雅道:“惹不起?我看是你惹不起。你是担心这华夏军就是让你算计了,找你报仇。我可是不怕他们的。” 鸠摩智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他们已经许诺给我让我当在大小金川传播我的教义了。这时那个折再兴,我本想把他招为女婿的,没想到那个小子竟然要将你许配给一个小卒,实在可气。” 昂总卓雅冷笑道:“我要嫁给谁不用你管,我现在已经是土司了。要想取本大人,我还真要看看谁有那个福分。” 鸠摩智道:“那你也不能把那些部队解散了啊。要是华夏军来寻仇又当怎样。” 昂总卓雅道:“若是养活那么多部队,谁来淘金种田,我收下虽然有万余丁众(成年男子),但是我只保留500士兵,这是我们融共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如果不人数不足我们可以多养活獒犬,那些獒犬比士兵靠谱多了。” 鸠摩智道:“怎么能依靠一些畜生去对抗华夏军呢?我看还是要早作打算。” 昂总卓雅道:“华夏军!华夏军!你就知道华夏军,他们要是来,也要先到小金川,到这里还早得很。哎,今日敖犬怎么了……” 昂总卓雅话音未落,突然官寨之中的獒犬齐声狂吠起来了! 鸠摩智皱眉道:“这些畜生,怎么叫的这么凶。” 昂总卓雅道:“官寨周围有狼,天一冷狼找不到吃的就经常在官寨周围溜达。放心,这牛羊都赶入寨子了,没事的。” 鸠摩智道:“麦琪的官寨周围也有狼,怎么没有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昂总卓雅道:“我的官寨豢养了上百条的獒犬,自然动静大一些,不过最近确实有些奇怪。往常这些畜生好像没这么疯过。” 就在这是,昂总卓雅的一个使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土司大人,不好了。寨子里的獒犬似乎疯了一样,四处咬人。” 原来融共官寨之中豢养了几百条獒犬,这些獒犬在没有主人的命令下是不会袭击人的。每天到了吃饭时间,养犬的犬奴都会将獒犬放到一个大院子了,一个是为他们吃食,另外也是让他们活动活动。 没想到今天这些獒犬一从犬舍放出来,就开始狂吠不止。开始还只是叫唤,后来开始相互撕咬,最后这些獒犬开始攻击犬奴了!有一个犬奴被当场咬死,更多的獒犬冲出了大院,跑到了街道之上开始攻击百姓了。整个融共官寨真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昂总卓雅和鸠摩智急忙从房间里出来,沿着连廊上了院墙。从院墙往下看,果然恶犬到处乱跑乱咬。 这时管家押着几个犬奴走了过来,昂总卓雅见到几个人火冒三丈,她高声质问道:“你们怎么回事?给獒犬喂了什么东西了。” 那几个犬奴立刻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求饶道:“土司大人饶命,这些犬从犬舍中放出来后立刻就发疯了,根本就没有吃饭!” 昂总卓雅看着这些疯狂的獒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问鸠摩智道:“你见多识广,见过这些吗?” 鸠摩智到:“我看到过拉萨贵族的斗狗,斗狗的时候都会给狗灌药。灌下药的狗就是这个样子。” 昂总卓雅道:“斗犬我也知道,但是哪里能同时给这么多狗灌药的。” 这时候一个犬奴道:“土司大人,你看那些犬好像没有那么凶了!” 昂总卓雅仔细一看,果然有些獒犬已经精疲力竭趴在地上开始喘着粗气起不来了,还有的狗好像不在疯狂了,而是站在街道上迷茫的不知所措。当然还有不少的獒犬在大街上狂吼乱跑。 昂总卓雅对着那几个犬奴道:“你们带着士兵去将獒犬赶到房间犬舍里去。” 那几个犬奴道:“那些犬要是咬人怎么办?” 昂总卓雅怒道:“就忍着,它们命比你这些黑头命贵。” 这些犬奴无奈只好带着士兵去抓捕獒犬,由于昂总卓雅下令不许伤害獒犬,这些士兵也是糟了罪了。他们只有等待獒犬筋疲力竭之后或者恢复了平静之后,才将他们送入犬舍,至于发疯的獒犬,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有勉强周旋了。 为了将这百余只獒犬弄进犬舍,融共山寨的士兵忙活了两个时辰。这些獒犬进入犬舍后,由于消耗了大量的力气,各个都趴在地上喘气粗气,不能动弹了。。 融共官寨的守卫士兵也都累的够呛,好在昂总卓雅发了慈悲赏赐了一些青稞面团,这些士兵能够吃上一口干粮也算是额外的惊喜了。吃完了饭,天色已晚,他们也都在营房中昏昏沉沉睡早了。 整个融共官寨安静下来了,只有狂风夹杂这北风不停的拍打这融共官寨的城墙,吹的寨墙上的旗子啪啦啪啦的乱响。 折再兴带着队伍已经在距离融共山寨不远的山坳里等待多时了,他看抬头看了天,对着林天豹道:“七郎怎么还不回来?” 说话之间,阮七郎已经返了回来,他跑道折再兴身边道:“太神奇,融共官寨果然安静下来了。” 原来折再兴带人来到了这个避风的山坳之中后,看到融共山寨寨门紧闭,由于冬天也没人出来探查,这个避风的山坳。 折再兴大喜道:“这是天赐的良机,不这到多桑得勒能不能让哪里的獒犬闭嘴。” 阮七郎道:“我去找多桑得勒。” 快到了融共山寨的时候,多桑德勒召唤出来了一支有30多头狼的狼群!图桑德勒介绍说这就是当初他们家族豢养的狼群,他们家族被融共家族斩杀殆尽,但是还有一些狼留在了当地繁衍。这些年来已经形成了有30多头狼的狼群了。 多桑得勒将一种药粉给了折再兴,他和他士兵都涂在身上,这样狼就不会攻击他们了。折再兴闻这种“药物”奇臭无比,问清楚了才知道那是狼粪和狼尿的混合物。本来折再兴不想涂抹,但是要他们跟这些狼先打起来,那也真是麻烦了。 不过毕竟人多“药”少,所以多桑得勒还是把狼群带的远远的,每日里只是不断将新生产出来的药送给折再兴,让折再兴带来的人涂在身上。所以多桑得勒的狼队距离折再兴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阮七郎找到了多桑得勒,跟他说了折再兴需求。多桑得勒听了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包药粉。 阮七郎见状急忙后退了几步,道:“这个又是什么鬼东西!” 多桑得勒道:“这是能让獒犬发疯的药物!” 说罢,他口打哨声,他豢养的那对雪雕,就飞了下来。他把几包药放在了地上,然后用手一指融共山寨的方向,两支雪雕会意,抓起药包直奔那官寨而去。 这对雪雕让多桑得勒训练的非常通人性,它们似乎知道这个药包的作用,将这几包药就投放到了犬舍的附近。 多桑得勒道:“这些药,足够让那些獒犬疯狂2个时辰了。等药效一过,这些獒犬也就筋疲力竭了,到时候没有3、5天是恢复不了体力的。” 此刻阮七郎跟跟折再兴说融共官寨的犬吠之声已然停止了。折再兴闻之大喜,道:“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跟我前去杀敌。” 这时折再兴等人闻到一股臭气,多桑得勒竟然带着他那支野兽队伍过来了。折再兴一看多桑得勒走在最前面,一左一右是两支雪豹,后边跟着30多头灰狼。如今天色已晚,这30多头野兽两眼烁烁放光,犹如几十个小灯泡一般,也真是够吓人的。 多桑得勒道:“折将军,我愿带这这些畜生协助作战。” 折再兴看着满脸期盼的多桑得勒,也不好拒绝。道:“好,不过你要约束好这些野兽!” 折再兴一行人悄悄来到了融共官寨寨墙之下,也许是天寒地冻,也许是刚刚抓了一下午的狗,士兵已经精疲力尽,折再兴他们到达的这段寨墙之上竟然没有看守。 折再兴刚刚拿出套索想套住寨墙的墙垛,然后在爬上墙去。多桑得勒拦住了折再兴,对折再兴轻轻的摇了摇头。 多桑得勒将两条绳索套在了两支花豹的脖颈之上,这两只花豹后退了几步,奋力一窜,腾空而起,就窜到了寨墙之上。 折再兴一看,急忙选择两个体重轻盈的士兵带着绳子,抓住雪豹带上寨墙的绳子爬了上去。不一会又有两条绳索顺了下了,折再兴不再犹豫提着他的大铁锤顺着绳子就上了寨墙。 六四一 华夏军洗劫融共寨 折再兴刚刚等上寨墙,正好看到2个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原来这两人看到城墙有异样,过来查看,发现有人攀登城墙,他们刚要叫喊,那两支花豹飞身就将二人扑倒在地,血盆大口当时就咬断了二人的脖子。可怜二个士兵就惨死在花豹的口中。 此刻寨墙之上的华夏军已经与来越多了,折再兴不在等待,他拎着铁锤,沿着马道下了城墙,直奔寨门而来! 守卫寨门的士兵已经看到折再兴了,他们一边敲锣报信,一边手持武器向折再兴杀了过来。折再兴可是一位一能敌百的勇士,哪里将这些小卒放在心上,他抡起大锤接连砸翻了数人,来到寨门之前。 折再兴抡起大锤将寨门的门闩砸断,然后一只手就将大门打开。大门一开,在城外躲藏许久的那30多头灰狼一下子就窜了进来。融共官寨的百姓刚刚给恶犬蹂躏了一下午,这回又遇了一群凶恶的豺狼。 紧接着林天豹带着华夏军就杀进了融共的官寨,融共官寨的卫兵大部分都在睡梦之中,只要少数人在官寨各处巡逻。这些巡逻的士兵不是死在了华夏军的钢刀之上,就是死在了花豹野狼的利爪之之下。 折再兴此时拉过了一匹战马,直奔融共土司居住的院落而去。大小金川的官寨其实都不大,主要就是满足土司老爷们的居住需要。所以每座官寨正中心的院落就是土司居住的院落,其他的房屋多数都没有院子,那里住着都是伺候和保护土司的奴隶和卫兵的。 折再兴很容易就能找到融共土司的院子,他来到院子大门前,抡起了大锤砸向大门,只听的“轰隆”一声,融共土司的院门竟然被折再兴砸飞了出去。 官寨中如此混乱,早就惊醒了睡梦中的昂总卓雅,她慌乱之中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慌乱之中只是穿着睡衣睡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刚一出房间,一阵冷风冻的她浑身颤抖,他连忙返回房间,随手拿起那件狼皮大氅披在了身上。顺手又摘下了挂在墙上的宝剑,二次冲出了房门。 昂总卓雅住在一个三层建筑的顶层,她顺着楼梯下到二楼,正好与折再兴碰面。折再兴拎着大锤,看到一个女人披着狼皮大氅,手中擎着宝剑,光着双脚匆匆楼下跑。他从这个女人身上的名贵的狼皮大氅,就猜到这个人定然是昂总卓雅。 她的父亲就是贪恋多桑得勒家的狼群,才将多桑得勒家族几乎灭族的。没想到今日多桑得勒竟然帮助华夏军拿下了这座官寨,看来也是风水轮流转,善恶终有报。 昂总卓雅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这个小将就在煅龙岭大杀四方的折再兴!他的父亲鸠摩智还想将自己许配给他。此刻昂总卓雅看到折再兴浑身是血,满脸煞气,早就吓得魂飞天外了。 她“嗷”的一声怪叫,扔了宝剑,转身就跑。 折再兴大叫一声:“贼酋休走。”然后迈开大步,一把就抓住了昂总卓雅的头发。这个平时作威作福的昂总卓雅吓得“嗷唠”一下,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折再兴一把将昂总卓雅仍在了地上,对着身边的士兵喊道:“给我绑了。” 几个华夏军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拨开他的狼皮大氅,将衣服单薄的昂总卓雅来了一个五花大绑,那里还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鸠摩智平日里住在这测三层建筑的一层,他今天总是觉得这些狼狗发疯不是好兆头,因此很晚才睡下,睡觉也是睡的很轻,当官寨中一乱他就醒了。鸠摩智穿衣出门,本想道三楼去叫醒昂总卓雅。但是他刚刚要上楼,突然看到院子的大门飞了出去,鸠摩智也顾不得他的女儿了,转身就往后院跑去。 鸠摩智从后院翻墙出来,刚刚站稳,突然发现有两支“小灯笼”在看着自己。那个鸠摩智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直如小牛犊子一般大小的灰狼! 这只灰狼看到鸠摩智张着血盆大口就向着鸠摩智铺了过来,吓的鸠摩智一转身,抹头就跑。 鸠摩智被狼追赶到了官寨的唯一一条大街上,他发现好像有很多人都被野狼和华夏军赶到了大街上。一时之间大街上聚集了男女老少不下几千人,这些人在冰天雪地的冬夜冻的瑟瑟发抖! 虽说融共官寨管理者1万男丁的打部落,但是他们也是住在不同的寨子里。融共地官寨驻扎着男丁2000人,再算上其他的妇女、孩子也就有五六千人。(寨子里老人很少,因为过度的压榨,很多人活不到40岁就死了。) 鸠摩智匆匆扫了一眼,似乎寨子里的奴隶、百姓都给让华夏军给了出来,街道两边都是华夏军的士兵,此时多桑得勒志得意满,带着自己猛兽也约束着这里的百姓。 华夏军不断将寨子里的百姓往土司的大院的大门方向驱赶。融共土司大院的外边搭建一个惩罚奴隶的高台,如今这个高台之上跪了不少融共家的贵族。 融共家的贵族很好分辨,这个官寨中贫富差距十分明显。那些衣服整齐的男子就是融共家的贵族。依据这个标准,华夏军不断的从人群中揪出贵族男子,推到高台之上。 鸠摩智挤在人群之中,生怕华夏军认出自己。可是他的特征太过明显,而且是他将华夏军引入大金川并且出卖华夏军的。所有他再怎么躲藏,也终究逃不过华夏军的眼睛。 林天豹认出来鸠摩智了,他用手一指,对着自己的亲兵道:“把那个和尚给我拉过来。” 几个士兵闯入人群,二话不说,就把鸠摩智给拽了出来。 林天豹抡圆了给了鸠摩智一个大嘴巴,骂道:“你这个贼秃驴,也有今天。给我押倒台子上去,今天先拿这个秃驴开刀。” 鸠摩智暗暗叫苦:在麦琪官寨华夏军就是这么干的,当初他看着麦琪家的贵族老爷们一个个惨死,虽然有些兔死狐悲,但是更是有一种胜利者的心态在里边。没想到短短的2个多月,自己也轮到挨刀之苦了。 鸠摩智被五花大绑,强令在高台上跪着。他看看周围的贵族男子们都是一脸沮丧。鸠摩智仔细倾听融共地官寨中不时传来女子哭声和惨叫声,华夏军轮番的在这个院子里进进出出。想必这些贵族的家眷此刻都沦为了华夏军胯下的玩物了。 折再兴抓了昂总卓雅后,转身还要去厮杀。这时候身边的华云平一跛一拐跟了上来。华云平走不快,虽然顶着折再兴亲兵的名头,开战好久才追到折再兴身边。 华云平道:“将军不用您打了,外边都控制住局势了。” 折再兴道:“好,那就赶快查封府库,本少爷要论功行赏!” 华云平道:“少爷且慢,咱们都出来征战几个月了,尤其最初跟着您进大金川的500多人只剩下了40多个,这些兄弟们太苦了,应该享受一下了。要不然打仗为了什么。” 华云平是老西军出身,当时的西军打仗无非就是财富美女,跟草原各族类似,到那里都是劫掠,只不过是西军森严的军法是其他任何部落或军队无法比拟。如今种师道改西军为华夏军后,不停灌输他们中华文明、中华民族概念,不断的鼓励他们开疆扩土,建功立业在四大部洲传播中华文化之类目标。现在的华夏军已经跟西军完全不同了,至少不是单纯为了富贵而打仗了。 华云平可没有这个意识,现在这只队伍也只有40多人是真正华夏军,而且这40多人中从西北来到这里的就更少了。所以这些人经历了3个多月的惨烈的苦战,今天觉得终于熬出来了,应该享乐一番了。 折再兴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是他看到士兵的殷切的眼神,也是有些心软了。毕竟自己带着这些人跟随自己连番作战,可以说是损失惨重,此刻也该回报他们一下了。 折再兴无奈道:“好,你说怎么办!” 华云平道:“先将这里的贵族男子都抓起来,绑在高台上,天色一亮就杀头。将他们的女人都捉到这个院子里来,这里的暖房不少,起码先让弟兄们享乐享乐。” 折再兴面沉似水,道:“就按你说的办。” 华云平拱手道:“多谢少爷成全,我去传令了。” 随着华云平的传令,融共官寨的百姓们再一次被折腾醒了。押送大院的女眷足足有五十个之多,这些不光是贵族的家眷,还有他们的丫鬟,女佣都给弄过来了,平民百姓的女人倒是逃过了一劫,主要是这里的黑头女奴一年也洗不了一两回澡,脸上如黑锅底一般,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 折再兴将最先把随自己进入大金川的几十位兄弟叫了进来,他对众人道:“今日为了犒劳诸位兄弟辛苦,不过下不为例也。今日这些女子都授了冤曲,你们享用之后,还有其他弟兄要轮流进入。她们今日之后,必须由各位给一个名分。如果各位不愿意,就不要行苟且之事了。” 王旗牌之子王天忠、吴震之子吴天虎二人年纪还小,于是二人道:“三哥,我二人就凑热闹了。” 折再兴道:“好,还有谁。” 折再兴连问几声也在没有人退出,折再兴长叹一口气道:“你们随意!” 六四二 折再兴乱点鸳鸯谱 段竞逐献计夺商路 折再兴吩咐完成后,转身不语。此刻院子里大家也都静悄悄的,没人行动。 折再兴愣了一下,道:“你们这是何意?” 这时候,林天豹道:“三弟,你现在沉着个脸,倒是扫了兄弟们的兴致。” 折再兴道:“我可对这些女人没有兴趣,也不可能给她们名分。” 林天豹道:“知道你身份尊贵,可是给一个侍妾的名分又能怎样。” 折再兴低头不语,这是华云平道:“少爷,那个土司美貌娇艳,可让少爷独享。” 折再兴道:“我真的对此无有兴趣。” 华云平道:“少爷,所谓上行下效。你要是不带头,只怕伤了诸位出生入死将士们的心。” 折再兴如今不过十七岁,虽是勇将,但是哪里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只事觉得这样不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华云平道:“少爷尽管行事,我给这个女子一个名分便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上了,折再兴也自知推脱不过,一转身便进入了融共土司的卧房。昂总卓雅从小好强,此刻被五花大绑捆在了床上,她见折再兴走了进来,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不住的哭泣求饶。可是她哪里知道,他这种哭泣正好激发起来折再兴的兴趣,看着娇滴滴哭泣的可怜美人,粗鲁的拔掉了她的衣裙,动作笨拙的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 折再兴完事之后觉得神清气爽,他没想到人世间除了杀人之外,还有这等美好之事让他向往。不过他知道自己在种师道心中的位置,自然不可能给这个女子什么名分。他看了一眼这个还被绑在床上抽泣的女子,以及她下身落下的点点红斑,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最终折再兴一狠心,转出出门,他对守在门外的华云平道:“这个女子交给你了,完事之后不要让其他人再进房间了。还有我毕竟亏欠她,你跟他说可以满足她一个愿望。” 折再兴带来了300多人,经过一夜的征战还剩下250多人,这里头脸整齐不过50几个女子,当天这些女子遭受到了人生的最大屈辱。尤其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太太们,有几个更是不堪欺辱,竟然咬舌自尽了。 林天豹完了事后,就出去维持秩序去了,他一眼认出了鸠摩智,亲手将他绑在了高台之上,只等时辰一到,就将他和官寨的贵族统一斩首。 其实按照华夏军的规矩应该让俘虏兵斩杀贵族,这就是秀州三策中收编之策的精华,但是大小金川地奴隶惧怕贵族惧怕到了骨子里,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敢斩杀。在麦琪官寨就是华夏军斩杀的那里的贵族。 在麦琪官寨华夏军斩杀了30多个贵族,如今这个高台上跪着近百人。华夏军杀人要到午时三刻,这些人有几个从半夜就开始跪在这里了,如今是冬季跪着几个时辰的贵族们有些人已经给冻死了。 被驱赶到这里的百姓也是又饥又冷的站在高台的周围不敢乱动,生怕那些豺狼、雪豹发怒,当然更凶狠的华夏军发起怒来更是可怕。 华夏军则按部就班的吃饭、换岗、进入融共家大院子……直到中午,这些军士开始忙活完“事情”后,斩杀开始了。 折再兴虽然完成了人生的转变,但是身体上的愉悦阻挡不了他内心的烦躁。到了午时三刻,他亲自操刀连杀数人后,心里才舒服些。 折再兴此刻也看到了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鸠摩智,他心中大喜,几步走上前去想提小鸡子一样把鸠摩智拉了过来。 折再兴一脚将鸠摩智踢翻在地,用脚踩着他的脖子,道:“我们封你为大小金川的活佛,你却为何要害我等!” 鸠摩智并不想死,着努力的想解释什么,但是被踩住脖子的他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他不住的蹬腿挣扎,也之事徒劳而已。 折再兴道:“你这狗贼,我要大锤砸死你,来人抬我的大锤来。” 鸠摩智听到折再兴要用大锤砸死自己,吓的屎尿皆流,口吐白沫。 折再兴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大锤,道:“去见阎王!”说完,抡起大锤就要往下砸。 就在这时,华云平一瘸一拐的急行而来,一边走一边高叫,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折再兴硬生生的收住了大锤,看着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华云平。 华云平道:“那融共土司,不,那小姐,也不对,那人……” 折再兴知道他说的是昂总卓雅,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说什么?” 华云平道:“她说放了这些贵族。” 折再兴大怒,道:“这个贱人,竟然敢干预本少爷的事情,我偏……”说到此处折再兴心又软了,对着华云平道:“你告诉她,就这这一回了,算是还了他的人情了。” 折再兴说罢,扔了大锤气呼呼,转身而去。 当晚折再兴做主将这些白天受苦的女子都许配给了从麦琪官寨一路跟随自己走到这里的华夏军的将士。虽然这些女子也已经失去了贞洁,但是在那个时代程朱理学还没有广泛的深入人心,而且这些华夏军将士也都相当于纳妾,也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了。 这可惜这些女子,根本没有选择,被折再兴乱点了鸳鸯谱,可是在人不如狗的乱世之中,这可能也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在大中国城的李山没有等到李若虚回来报信,而是接到了他发出来的信鸽。李山见到信鸽传过来的消息都惊呆了,他急忙将消息告诉了杨志。 杨志看着张纸条真的是火帽三丈了,他刚刚得到中原传来的消息,金兵已经第二次围攻东京城了。种师道亲自统帅华夏军跟完颜宗弼在以太原为核心的河东展开了激战,现在胜负未分。种天豪进入西南夷去请谭惠南家眷现在还没有回转,但是已经派人传出了消息,说是巴蜀的刘星源自称“蜀王”占据原来的川陕四路,他在巴蜀仿照西北独立了。只不过如今的刘星源更加嚣张,直接称“一字王”,这个蜀王听起来可比华夏王要霸气很多了。 无论怎想,现在即便杨志能够掌握巴蜀的商路,也无法通过巴蜀进入西北了。而现在大理国势力三分,从打箭炉道西宁州的商路几乎断了。种师道让杨志往西北运粮,现在杨志的大中国几乎成了孤城一座,如果没有往来的商贾,这大中国城自己能否自给自足的运转下去都不好说。 如今已经进入冬季了,杨志已经开始琢磨明年现在大中国城周围开些荒地,要是商路不通,只能先种下一些庄稼,先保证大中国城能够生存下去再说了。如今收编西南夷兵的工作已经结束,杨志收编了3000多夷兵,剩下的万余人都进入了苦力营,明年开荒种地正好用的到。 本来一切刚刚理顺,但是如今他看到折再兴又一次进入大金川,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让杨志无可奈何。 杨志烦闷道:“这个小爷要干什么?跟兀突那一战就死了百余个子弟兵,这个祸事我还不知道怎么担呢。如果这个折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得了。” 李山也是忧心忡忡,道:“这个折少爷每战争先,已经在阎王殿门口转了几次弯了,这次千万别出事。” 杨志道:“我现在也没主意了,不如先请大伙都来商量商量怎么办。” 李山我去招呼大家。不一会萧让、沈柏景、云中鹤、何元庆、甚至刚刚归降不久谭惠南、刘唐、董平都来了。号称大理国皇帝的段竞逐也过来凑凑热闹,不过他来到大中国城既不肯穿龙袍,也不带皇冠,平时就是一副普通的盔甲与常人无异了。他的大理皇帝的印信也都丢给了杨志,卸下了皇帝的身份,段竞逐如今倒是落的得一个逍遥自在。 杨志讲眼前的遇到的问题说了一遍,大家相互看看都没有什么好主意。 杨志看了看沈柏景,道:“沈大人,你是科举出身,这里就你那学问大,你看看这该怎么解决。” 沈柏景听了差点哭出声来,暗道:当初设计劝降惠南,差点让杨志全军覆灭!沈柏景急忙道:“我哪行,这个行军打仗我真的不行,还是让萧让大人。毕竟萧大人在王爷面前受过指教。” 众人又把眼光投向了萧让,萧让道:“无论怎样这个商路得通啊。巴蜀商路不通,这打箭炉道西宁州的道路也得通。” 杨志忧愁道:“打箭炉到这里有700多里路,行军需要半个多月。而且一路之上官道也都由刀白凤控制了,他们在沿途设立了3道关卡,商路已经完全阻断了。” 这时候刘唐却道:“诸位大人,这里本来没有我什么事情。我这几日看到收编百夷兵来看,这些士兵善于走山路。可以走小人当初的匪巢夜郎山,可以七八天就到打箭炉,而且可以躲避官军追杀。” 杨志听了一皱眉,道:“什么躲避官军,我们就是官军。” 刘唐尴尬笑了笑,道:“对!对!” 杨志看了看谭惠南,问道:“夷兵可用乎。” 谭惠南杀了太多的华夏军,此刻必须表表忠心了,道:“大人放心,小人亲自带队。” 杨志道:“这样我带队出中国城沿着官道佯攻,你和何元庆带着董平、刘唐带领2000夷兵攻打打箭炉。” 此刻,段竞逐却道:“打箭炉不用攻打,也许能够兵不血刃,唾手而得。” 杨志道:“计将安出?” 段竞逐叹了口气,道:“恐怕还要用一用我那个死去的使女叶二娘的名声。”说罢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志听了道:“也好,那就请你也去一趟打箭炉。另外,李山也要选几个锦衣卫跟着去。占领打箭炉后,就要想办法进入金川打探再行少爷的行踪。” 李山苦着脸道:“如今锦衣卫人手又是紧张了。打箭炉我亲自去,到了那里再办法去金川。” 六四三 华夏军巧取打箭炉 孙子涵在其妹妹叶二娘的支持下获得了打箭炉馆驿的官职,本来是商人出身的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在这里大作买卖,从食盐、布匹、茶叶、药材到铁甲、兵刃,他是什么赚钱做什么,甚至开始卖官鬻爵。 孙子涵在打箭炉干的风生水起,积累了巨额的财富,他将他的家人也都接到了打箭炉,如今打箭炉的各种商铺就有百余,常驻的人口超过有几千人,再加上来往的商队,这里的人口经常是过万的,现在的人口数量,放在中原也相当一些繁华大镇店。 自从大理国发生了巨变,商路就断了。这几个月里,打箭炉的北方来货物堆积如山,出现了卖货困难的现象。而大理国的货物根本运不过来,出现了短缺。孙子涵见货物挤压,乘机低价吸纳,将货物囤积到了仓库中,只等战事停歇、商路一通就将这些货物销售变现,大赚一笔。 最近大理局势稳定下来了,大理城的商人陆陆续续开始将大理国产的药材、、茶叶、山货等物品送到了打箭炉,打箭炉的交易逐渐的恢复了。 孙子涵由于囤积了大量的来自西北的货物自然赚的盆满钵满,但是有些事情让他觉得非常郁闷,因为听说大理国又换了皇帝,自己的妹妹叶二娘不知所综了。有传言说死在了乱军之中,也有传言是逃亡了大中国城。 现在大中国城的中原人和大理城的刀白凤处于对峙状态,打箭炉距离大中国城700多里,中间还要经过层层关卡,现在来到打箭炉的商人都是从大理城过来的,大中国城的商队一个都没有,所以现在关于叶二娘的消息也是凤毛麟角的。 不但张子涵很难得到叶二娘的消息,这里铁匠铺掌柜的侯建也接不知道大中国城什么样。西北的锦衣卫扮成的商队已经有3拨人马困在了打箭炉进退维谷,大中国城的商队也没有了音信。 侯建跟3个锦衣卫商队的头目商量着干脆派几个精干的锦衣卫去一趟大中国城,看看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侯建等在密室商量如何去打箭炉的时候,门外的伙计道:“掌柜的,取马掌的老客前来会账。” 侯建一听这个是暗语,惊喜道:“大中国城来人了。” 李山被侯建带进了密室,他一看密室里还有3个人,不禁一愣,道:“尔等何人?” 侯建急忙解释道:“这是西北来的锦衣卫3个商队的首领。” 李山一算日子,道:“果然应该有3个商队过来了。” 原来大理国和西北有固定的锦衣卫商队,每月双方各发一对商队,交换日常信息。正常时候大理的商队从大理城和中国城轮流发出去往西宁州。西宁州锦衣卫也同时派遣相应数量的商队南下。 李山道:“这大理国都乱了2个多月了,真是麻烦。” 侯建道:“听说大理国刀白凤在各处要道设下卡子,大人是飞过来不成。” 李山道:“这个不用你管,你们现在这里有多少人手。” 侯建道:“3个商队再加上我这里的伙计总有60多人。” 李山大喜道:“既然有如此多的人手,此事可成也。”说罢,他就把和段竞逐商量好的计策说了出来。 这一日,孙子涵正在馆驿里捉摸怎么派遣人去大中国城打探消息时候,管家走了进来,他对孙子涵道:“老爷,那铁匠铺子掌柜的侯建求见。” “侯建?”孙子涵一愣,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让他进来。” 侯建进入大堂,给孙子涵施礼,道:“给大人见礼。” 孙子涵道:“你找我什么事情,是不是你那老乡的货物要出手了。” 原来到打箭炉的3支锦衣卫的商队,其中第一支商队已经在这里滞留2个月了。他带的货物都是玻璃、骨瓷、香皂、火柴等非常紧俏的货物,早就让孙子涵盯上了。不过这商队的头领(锅头)正好是江南人士,他就冒充侯建的老乡,让侯建帮忙挡一挡。因为没有了货物,他就没有借口再去大理了,完不成他锦衣卫的任务了。 侯建的铁匠铺是打箭炉的元老商铺了,打箭炉的刚刚建立驿站的时候,他就在这里立了这个铁匠铺子,在孙子涵面前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有了侯建的掩护,这支商队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 今天侯建看到孙子涵道:“大人,我那个老乡家里送来了一封信,他着急回家。可是又没有人能吃下他那么多的货物,所以请大人帮忙。另外他还想采购一些货物,这打箭炉最大的相与,还是要跟大人做的。” 孙子涵笑道:“你们商人,就是鼠目寸光,要是2个月前卖给我,早就回中原,说不定又能在走一趟货了。” 侯建笑道:“没您不圣明的,他原先一心想去大理,现在要不是家里有事,恐怕还要在等等机会呢。” 孙子涵道:“好,这货我要亲自查验。价格也要按照我的价格算。” 侯建道:“都依您,都依您。我这中间掮客,要是成了您可的赏我几个。” 孙子涵“哼”了一声,道:“少不了你的,咱们这就去货场。” 孙子涵的货场就在他们家的后院,众人推着货物进入孙府,穿房过屋来到货场,刚刚要验货,这是一个守卫匆匆跑了过来,他对惊慌的对孙子涵道:“大人,外边来了支500多人的队伍。打着大理国的旗号。” 孙子涵一愣道:“慌什么,我也是大理皇帝亲封的驿丞。快带我去看看。” 侯建道:“那这些货物……” 孙子涵一指身边的一个随从道,道:“你去跟他们交接。” 孙子涵并不害怕有队伍来打箭炉,一个是他最近得知大理国乱成一团,自己也紧急筹建了一支500人卫队,另外打箭炉地势凶险,易守难攻,再加上这里的商队云集,商队的护卫尽是争勇斗狠的角色,真是要打起来,别说几百人,就是来上几千人也不见得能够拿下打箭炉。 又何况他根本就不想跟任何人开战,他从大理过来的商队得知,现在大理国出了3个皇帝。大中国城的段竞逐没有什么消息,大理城的段和誉和腾冲的段毅迪到处散发檄文,让各地的政权服从他们政令。 打箭炉山高皇帝远,根本没有任何檄文发到这里,孙子涵早就打定主意,只要不论谁来,只要这些士兵不进入打箭炉,还让自己做这里的驿丞,一切条件他都答应。 孙子涵来到了打箭炉的寨墙之上向外看去,果然外边有500多人,队伍显得非常狼狈,队伍中间又一顶破烂的黄罗伞盖十分引人瞩目。孙子涵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官但他也知道那个黄罗伞盖之下的应该是大理皇帝。大理国现如今有3位皇帝,这个皇帝到底是哪一个呢。 孙子涵站在城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一个黄门官催马来到城下,道:“城上官员听着,大理皇帝北狩(婉转的说法,就是到北方打猎,实际上就是被人打跑了)到此,赶快开城接驾。” 孙子涵在城头,问道:“敢问尊驾,这是哪一位皇帝巡幸至此。” 那黄门官怒道:“大胆,这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你这话就大逆不道!” 孙子涵面对指责,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孙子涵见那顶黄罗伞盖慢慢的来到阵前,黄罗伞盖下一匹逍遥马,马上正是一头金发的、满脸疲惫的段竞逐。 段竞逐对着城墙道:“孙爱卿,朕在此,赶快开城接驾。” 孙子涵见过段竞逐的,他看到此情景,猜想段竞逐可能是从哪里逃出来的。所以才如此狼狈。 孙子涵急忙施礼道:“臣孙子涵恭请圣安。请问陛下叶女官可好。” 段竞逐一摆手,从队伍中走出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官,孙子涵远远看过去,像是叶二娘。 那个叶二娘对着孙子涵用凄惨喊道:“阿兄,快快开城,我们一路奔波,急需修整!” 孙子涵知道自己的一身富贵都要寄托在这个妹妹身上,听到叶二娘凄惨声音,心中难受,他急忙道:“快快开城,迎接圣驾。” 段竞逐一听大喜,低声道:“待会就看诸位的了。” 刚才的黄门官是谭惠南假办,董平、刘唐此刻就在段竞逐身后,那个叶二娘只不过是一个长相相似的宫女而已。 这时候,跟随孙子涵的管家觉得有些蹊跷,他暗道:这皇帝身边怎么有骑牛的呢? 那管家对着下面喊道:“二娘,多年不见想死老奴了,我这就让你姑姑给你做包子吃。” “叶二娘”含糊的答道:“我早就想吃姑姑的包子了。” 段竞逐听了脸色大变,他知道叶二娘根本就没有姑姑!城上的孙子涵也觉得不对了,他大声喊道:“有诈,快关城门!” 打箭炉的寨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眼看又要关上,段竞逐大惊,道:“快,抢城门。” 董平听罢一催坐下的牦牛,直奔城门就冲了过去。董平绰号一直撞,这次催动坐骑一直撞向的打箭炉的城门。打箭炉的士兵刚刚要把门关上,只听“东隆”一声,这牛头就撞在大门上,何元庆、惠南、刘唐等人,指挥人马一拥而上,就抵住了城门。 孙子涵惊慌道:“赶快敲钟示警,让众商户出手杀敌。” 原来孙子涵在建立驿站的时候,先建立的是一个商栈,这个商栈供来往的客商歇脚交易。后来商栈就成了自己独有货站,自己的府邸也就设置在了商栈之上。刚刚见商栈的时候还没有城墙,他为了防备有紧急情况发生,在商栈之内建立了一个钟楼,有紧急情况就可以敲钟示警。 此刻孙子涵也不知道段竞逐为何要讨伐自己,他看到城门马上就要守不住了,紧忙命人回到自己的府上去敲钟。 可是他派去的人还没有下城墙,一个家人慌慌张张的跑来报信,他对孙子涵道:“大人,大事不好。刚刚那个铁匠铺掌柜的带人把咱们的府邸给占领了。” 孙子涵一听,大惊失色,他这才明白侯建这是在跟段竞逐理应为外合要夺取打箭炉!他再四周一看,城外也不知从何处涌出数千人马,这些跑道城墙之下,用挠钩飞索抓住城墙,熟练灵活的就往上爬! 孙子涵一个商人出身,那里见过这个景象,他一感觉就是逃跑。于是不管不顾抱着脑袋就跑。他刚刚跑下城墙,正好碰到董平带人杀入城中,这个卖官鬻爵的张子涵,就惨死在了乱军之中。 六四四 杨志佯攻龙江桥 种天豪探访西南夷 段竞逐算是比较顺利的夺取了打箭炉。李山原本为锦衣卫却少人手发愁,没想到在打箭炉遇到了3支商队,几十个帮手。不过李山也没有从这些锦衣卫那里得到什么又用的消息。 李山从飞鸽传书得知中原已经大乱了,种师道带领人马东征,正在跟金军鏖战,但是具体情况不知晓。他原本向这些商队的锦衣卫打听消息,可是这3支商队,最晚离开西宁州的也是3个多月前了,所以中原什么情况他们是一概不知。 李山将大理国的情况详细的写了一份文书,派人送到西宁州,然后在转交种师道。其余的锦衣卫都让他们留了下来,准备跟着自己进入大小金川寻找打听折再兴的下落。另外他也将这里的情况写了一封书信,让人沿着来时的夜郎山的路线,送给杨志。 杨志在段竞逐出兵不久之后,就带着3000人马出了大中国城沿着官道就奔打箭炉而来。杨志这一次是准备佯攻的,只要刀白凤不阻止他们打通大中国城到打箭炉的商路就行。因为现在大中国城已经得不到来自西北的补充了,他根本不想再跟刀白凤消耗了。 刀白凤的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控制住了大理城,但是当大中国城的5万夷兵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大理的时候,刀白凤手下的这些夷兵又有些惧怕了。他们可不想跟中国城的那些凶神恶煞拼命送死!因此纷纷要求退回十万大山之中山中求一个逍遥自在。 对此刀白凤恼怒不已,好在自己带着的渡口山寨的主力尚在,而且其他山寨势力却是太小对她构不成威胁。刀白凤恩威并施,先杀了2个要求回山里的首领,吞并了他们的部众。然后又将本已经不足的国库的财物赏赐了下去,这样夷兵的心思才稳定了一些。 大理国的官员面对天天换皇帝也逐渐习惯了,跟着谁干也是干,开始有些大臣还想逃走,现在发展刀白凤还是要用他们来治理国家,也就逐渐的安心下来了。何况段和誉原本就是大理国的皇帝。 刀白凤深知无论是东北方向的大中国城还是西南方向的腾冲城,未来必然跟她有一个了结,现如今三方都如同受伤的猛兽,在舔舐自己的伤口,一旦休养生息完毕必然就是一场大战。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增强自己的势力,这些夷兵是为了钱财来的,关键时刻是指望不上的,因此必须重建大理的官军。可是这一切都是需要钱和粮食的,可是这些东西又怎么能变出来了呢。 最终还是投降的那个张琦睿给她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还是要打开与西北的商路,用大理的特产换取西北的货物然后获利。 刀白凤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于是对张琦睿道:“哀家也没关注过这个商路的事情,现在应该如何办理呢。” 张琦睿道:“西北的商路关键在打箭炉,这个打箭炉却是伪帝段竞逐的贴身女官叶二娘的兄长孙子涵控制的,名义上是大理国管理,但实际上法外之地也。不如发一纸赦书,封个孙子涵为官,然后让听从朝廷调遣也就是了。” 刀白凤道:“这个叶二娘我是知道的,她现在在何方?他的哥哥怎么姓孙?” 张琦睿道:“大理城大乱的时候叶二娘带着伪帝逃走了,如今她可能在大中国城,也可能死在乱军之中了。至于他哥哥的姓氏吗,这个叶二娘原本姓孙的,只是夫家姓叶,所以都称他为叶二娘。” 刀白凤道:“叶二娘、段竞逐是我的大敌,这个孙子涵既然是叶二娘的哥哥,怎么可能帮接受朝廷的册封!我看还要派兵征讨一番才好。你是朝廷兵部尚书,看看征讨之事可行否。” 张琦睿一听一脸哭丧道:“朝中已经无兵可调,如果太后要行兵事,还请夷兵出征。” 刀白凤一听双眉紧皱,道:“就无他法了吗?” 张琦睿道:“微臣愚钝,还请太后独断。” 刀白凤道:“先派出一些商人,用咱们大理的茶叶、药材去打箭炉看看,能不能换回一些东西来。” 张琦睿道:“禀太后,这商人都是逐利了,大理城刚刚太平下来,就有商人去打箭炉了。最近几日已经有商人回来了,换回了一些商品,开始在市场的发卖了。” 刀白凤道:“好,有发卖就有税赋,你要派兵在各处设卡,按照货物价值收税不可怠慢。还有要想办法从打箭炉换一些粮食来。” 张琦睿一听这个是一个敛财的机会,急忙道:“太后放心,下官定然用心。” 刀白凤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道:“咱们的商人能到打箭炉,那中原的的商人就不会到吗?” 张琦睿道:“大中国城距离打箭炉比大理城要多200里的道路,我看他们到那里是不容易的。” 刀白凤突然吩咐道:“快,把地图拿来。” 自有宫女将地图展示在了刀白凤的面前,刀白凤指着地图问道:“打箭炉在那里?” 张琦睿走到地图面前,给刀白凤指示了一下,道:“原来那个地方只是一个小村子,随着商路的开通,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繁华所在了。” 刀白凤道:“如今巴蜀已然乱套,商路早就不通。金家沟(刀白凤还是不愿称那里为大中国城)的也需要打箭炉的商路支持,只要我们沿途设下关卡,困也能将这些中原人困死。” 张琦睿道:“此计甚妙,不知太后要在那里设卡?” 刀白凤道:“要在打箭炉道金家沟之间设立3道关卡,最重要的就是在老龙江设卡,不让任何货物流向金家沟!”(二八三回有老龙江位置描述。) 张琦睿道:“太后英明,我这就去办。那是否给打箭炉下诏书呢?” 刀白凤道:“那个孙子涵态度不明,先不用下诏书,等处理好金家沟的匪患再议。” 随着刀白凤的下旨,打箭炉到大中国城的道路完全断绝了,这才引发了杨志等人要出兵打通商路,以求得到补给的战事。 杨志从大中国城带兵出来后,大张旗鼓行军,虚张声势扎营,沿途上到处宣扬要打通大中国城到打箭炉的道路,每日行军不紧不慢,似乎就怕刀白凤不知行军目的似的。 刀白凤听说杨志要打通商路,急忙纠集人马水路并进就来到了老龙江大桥。这个龙江大桥是大中国城去大理城的咽喉要道,也是去打箭炉的必经之路。 杨志大军来到老龙江大桥扎下营寨之后,刀白凤也把士兵带了过来,双方人马隔着老龙江对峙起来。 刀白凤发现杨志的人马并没有水兵,这让刀白凤放心不少,因为这个老龙江可以直通洱海,大理城就在洱海边上。没有了水师,就不会出现偷袭大理城的情况。 刀白凤命人将大量的引火之物就放在桥头,她放出话来,只要杨志急攻,她就防火断桥。杨志根本无心进攻,他一方面在桥头虚张声势,一方面让人寻找船只,作出假装从水路进攻的样子。 刀白凤的夷兵之中就有善于操舟的部落,她命令这些部落士兵在老龙江江面上来回穿梭,不断的骚扰华夏军。 杨志在老龙江边跟刀白凤对峙了多日,双方都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冲突。杨志乐的这样对峙,他就可以静心等待打箭炉的消息。 眼看就来到的12月中旬,华夏三年就要过去了。杨志终于等到了打箭炉传来的消息,段竞逐已经拿下了打箭炉。现在如果走夜郎山的小路,商道也算是通了,只不过比较艰险而已。杨志也不想跟刀白凤过多纠缠,因此就萌生退意了。 就在杨志要撤退的时候,种天豪来到了阵前。种天豪进入西南夷十万大山的将渡口山寨的兀突那的家人给骗来了。 原来种天豪带人进入西南夷后,一路之上发现很多逃难的汉人,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巴蜀发生了巨变,刘星源称王自立了。种天豪一边收拢这些逃难的汉人,一边将派人给杨志送信。同时不忘测绘地图,打探西南夷各寨的虚实。 西南夷是大宋对这片山区的叫法,它位于大理国的东北,可是大理国并没有称这片土地为东北夷。这片名义上是大宋的领土,但是大宋的势力其实没有到达过这里。这里山连山、山靠山、山山相连,因此当地管这片山区叫做十万大山。 种天豪沿着他们掌握的商路的地图直奔渡口山寨而来,他原本一路之上会有山寨找他们麻烦,他们现在化装成接兀突那家人的队伍,因此队伍中夷人不少,他也准备了一套词应对。 可是进入西南夷沿途并没有山寨拦住询问他们的去向,后来种天豪胆子大了,就直接找上一些山寨查看情况。他们进入一个山寨后,才发现山寨之中成年男子几乎没有了,全都被刀白凤、兀突那带去大理了。 此刻种天豪想起大中国城外的那场大火,心中竟然有了一些愧疚感。那一场大火让之力的男人损失惨重,这仗要是在打下去,不管谁胜谁负,只怕整个西南夷各寨没有几年是还不上来元气的。 种天豪在山寨中宣扬刀白凤在大理国打了胜仗,这次是去渡口山寨接亲人去大理城享福的。这里山寨百姓还都是非常淳朴的,种天豪漏洞百出的话竟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他们甚至希望他们山寨的首领什么时候也能派人来接他们去大理城看看。 开始面对淳朴的百姓说谎种天豪还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后来种天豪一行人也就习惯了。到了一地他们就说自己是大理国使者,各个山寨热情的招待他们。种天豪趁机扩大的行军的范围,尽量造访更多的地方,绘制地图。 这一日,他们终于来到了渡口寨。 六四五 种天豪深陷银坑洞 渡口山寨是十万大山中最大的一个山寨群落,他是方圆百里几十个村寨的总称。刀白凤、兀突那所住的寨子被称为银坑洞,据称汉朝之时这里曾经产银子。随着中原王朝的混乱衰落,这里逐渐摆脱中原王朝的控制,逐渐的独立起来。 银坑洞本身就住着几百户人家,在加上依附在山寨周围的村落,这里人口稠密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这次出兵大理国,他们一家就出兵5000多人。 种天豪一行人在这一路之上经历不少拜岭过寨之事了,进入渡口山寨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种天豪一直以为银坑洞是一个山洞,结果进的寨子发现这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山寨。如今兀突那带兵出走,这里大小事情由他的夫人安朵掌控。 安朵夫人听说前线有人回来了,心中大喜,急急忙忙接了出去。不过他看到种天豪眼生,而且他带来的士兵虽然有一部分是夷人,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汉人。 安朵夫人上下打量了种天豪一番,疑惑道:“你是何人?” 种天豪进入西南夷之前也做了一些功课,他从俘虏口中对兀突那的情况做了一些调查,自以为了解安朵夫人。 种天豪施礼道:“参见安朵夫人。我是大理国的御前侍卫,名唤天豪。奉了大理皇帝旨意,请夫人及公子去大理城居住。”说罢就把用段竞逐的印信写得一张圣旨,递给了安朵夫人,随同圣旨拿出了谭惠南那块无事牌。 安朵夫人看了看圣旨,有看了看那块翡翠无事牌,道:“大理皇帝,那个大理皇帝?” 种天豪道:“夫人有所不知,太后和兀突那寨主已经控制打败了大中国城的华夏兵,现在大理国已经是皇帝段和誉的天下了。他们让我接您去享福的。” 安朵夫人道:“原来如此,寨主的老寒腿怎么样了,我给准备的羊皮护腿有没有效果。”(兀突那腿疾之事见六三一) 种天豪听到这话心中暗喜:这个安朵夫人果然有些心思,要不是我事先打探了兀突那的情况,恐怕还真答不出来。 种天豪道:“我听说寨主的腿疾由太医院的大夫看过了,好多了。至于羊皮护腿,那想必是寨主的贴身之物,下官官小职卑,不曾见到。” 种天豪自己为答对得体,殊不知他的这些话骗骗其他山寨的夷人还成,在安朵夫人面前却露出了天大的破绽。 无论是杨志还是种天豪都太低估了这个安朵夫人了,他们以为安朵夫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山寨夫人而已。没想到的是安朵夫人姓金,是一个汉家商人的女儿,她从小就识文断字,通晓女工,是一个才女,平日里心思缜密,是胸怀锦绣之人。 安朵夫人的父亲为了方便在巴蜀商路行商,结交了兀突那的父亲。后来两家越走越近,就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兀突那。安朵夫人成了寨主夫人后和兀突那夫妻恩爱自不必说。重要是安朵夫人见识远远超过常人,经常帮助兀突那处理山寨各种事情。 有时候兀突那出外征战,这个安朵夫人竟然把山寨打理的有条不紊。兀突那发现安朵夫人还有这个本领后,非常欣喜,平时就让安朵夫人打理山寨之事。久而久之渡口山寨各村各寨的大小村落遇到事情,都请安朵夫人决断。 种天豪在大中国城只是向俘虏简单询问兀突那和刀白凤的事情,对于安朵夫人全没有做深入的巡查。 安朵夫人见到种天豪就怀疑上了,首先就是圣旨。银坑洞有不少刀白凤和段和誉下的圣旨。种天豪给他圣旨的印信倒是对,不过安朵夫人从刀白凤哪里得知,刀白凤带着段和誉从洱海逃走的时候,将大理国御玺丢失在乱军之中了(见二七七大理复国)。刀白凤来到银坑洞召集各个山寨的寨主来到会盟的时候,也发圣旨,但是那个圣旨到御玺是在银坑洞历史你篆刻篆刻的。如今这个圣旨盖的印信,却是正式传国御玺。但是即使如此,安朵夫人也不敢判定这个圣旨就是假的,如果真的出自刀白凤又抢到了传国御玺也未可知。 不过种天豪的称呼让安朵夫人产生了更大的怀疑,跟随刀白凤和段和誉退到渡口山寨的还有一些随从的,他们见到兀突那和自己都是极其谦卑,称呼兀突那为“大王”,而种天豪却称呼兀突那为“寨主”,而且种天豪神态之中自有一股傲慢,缺少谦卑,再加上一口中原口音,根本不像大理人。 最重要的是打了胜仗那个不希望衣锦还乡,兀突那带出5000人马出征如今回来接他们的队伍中竟然无一人是渡口山寨的,这总情况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种天豪出示的无事翡翠牌是兀突那心爱之物,他平时从不离身,又怎能随变给一个不认识的官员呢。不过安朵夫人见种天豪知道兀突那的腿疾之事,又能拿出无事牌,也说明他对兀突那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她也担心起兀突那的安危了。 安朵夫人不动声色,对种天豪道:“来使辛苦了,现在我这里用些酒肉,安顿下来,我们也收拾一下,整顿几天就走。” 种天豪一看安朵夫人答应下来,自以为得计,也就放松了下来,道:“也好,那我们就讨扰了。” 安朵夫人命人拿出了酒肉款待种天豪等人,种天豪进入西南夷大山之中已经有时日了,一路上风餐露宿甚是辛苦,见到有酒有肉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种天豪发现这里美酒分外的好喝,竟然延安酿制的永兴淳不相上下,只是酒看上去有些浑浊,如果用华夏军的方式酿制,不要说永兴淳,就是华夏军中最好的五粮液恐怕也要比下去。 种天豪没想到这蛮荒之地竟然有如此佳酿,于是问道:“这是什么酒如此醇香。” 山寨的伙计道:“我们银坑洞我西南80里有一个小山寨,名唤茅台村,哪里专出美酒,只是没有名字而已。酒有些浑浊,卖相不好,不过非常好喝。我们山寨存货也是不多,我们寨主夫人特意让我们拿出来款待贵客的。” 种天豪一听大喜道:“好酒,今天我们就一醉方休。” 种天豪他们畅饮茅台酒,真是做到了一醉方休。等他被冷水破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牢房的柱子上了。 种天豪大惊失色,他挣了挣绑绳,发现绑的非常紧,根本就动弹不得。他急忙道:“安朵夫人,你这是何意?” 安朵夫人道:“种天豪,华夏王的孙子,好胆识,竟然用惠南的无事牌,欺我一夫人。” 种天豪双目露出了难以相信恐惧,他这些年都是也为种师道才能洞悉天地万物呢,没想到着一个夫人竟然能够知道自己的来历。 种天豪惊恐道:“你,你怎能知晓此等机密。” 安朵夫人道:“我虽然是一妇人,但是也是有些见识的。”说罢她用手一直牢房。 种天豪顺着安朵夫人的手指看去,自己带来的几十个人分成了两个牢房,其中汉人被关在了一间牢房,夷人被关在了另外一间牢房。那些汉人还好,只是手上带着镣铐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那十几个夷人却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 种天豪立刻就明白了,这些夷人刚刚归顺不久,在这严刑拷打下,只怕把知道的早就招供了。 种天豪对安朵夫人道:“你要杀边杀,小爷绝不皱眉头。” 安朵夫人道:“若杀你,还能让你醒来吗?” 种天豪道:“那你到底要怎样。” 安朵夫人道:“我本是汉家女,甚至中原富庶,人口众多,不是我们这种小山小寨能够抗衡的。我也劝过我家夫君不要与汉人做对,他只是不听。没想到在金家沟(大中国城)前全军覆灭。我只是不知你来此何意,难道就是为骗我们妇孺老人吗!” 种天豪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在隐瞒下去了,他对安朵夫人道:“我们也不想打下去了,只是刀白凤、兀突那占据大理城,我们想借夫人的身份与他们谈判而已。” 安朵夫人想了想,道:“这个不难,我倒是可以祝你一臂之力。但是,你们却要保证我们山寨的周全。” 种天豪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里有更多的心机,他对对安朵夫人建议也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他现在已经身陷囹圄,没有底牌了。 种天豪道:“你如何助我?” 安朵夫人道:“我可劝说拙夫与华夏军讲和,双方罢兵言和。” 种天豪来到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将安朵夫人诓骗道大中国城,然后在要挟兀突那跟他们谈判,现在华夏军也是不想再起纠纷了。 种天豪大喜道:“如此甚好,我们愿意也是如此,还请夫人将我放开。” 安朵夫人却机警的说道:“少将军自然可以放开,但是您的手下需要扣押在这里,我也得有个保障。” 种天豪道:“夫人果然是机警之人,在下佩服。” 安朵夫人一挥手道:“赶快给种将军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