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作祟》 第一章 44路车的客人 红叶遍天,是秋原独有的特色。 这座被外城人称为秋枫草原的城市,随处可见枫树摇曳。 而这鲜艳欲滴的红叶也预示着这座城市的不平凡,随处可见的犯罪,是秋原的“特产”。 闹市区的马路上,拥挤的车流以龟速向前行驶。下午五、六点钟是所有路段都拥挤的时刻,加之这是星期五的傍晚,更是比平日要拥挤许多,通往秋原私立学院的这条合枫路自然也不例外。 拥挤的车流中,一辆标示模糊的公交车跻身在列,而奇怪的地方却并非公交车的模糊标示,而是后来的车辆无论左右还是后方,都与这俩暗红色的公交车保持距离。 尽管标示模糊,但身在车内的乘客,依旧清楚这是44路公交车。在秋原古老的传说里,44路是通往地狱的公交车,它会带人到达地狱彼岸,那里同样有一抹红——彼岸花的血红。 曾有迷信的佛教人士到过秋原,称秋原乃与地狱相邻,才有这漫天秋枫红叶。 而44路公交车每年在市内发生数起事故,伤者过百,死者亦是有二十以上。 因事故多发,44路公交车曾被取消,但事故却在无数公交车上交替发生,防不胜防,于是政府决定恢复44路公交车的车行,但路线去改了。 以前44路车终点站是碧伽罗游乐场,现在终点站却是坟场附近,真正是通往地狱的公交车。 因此44路公交车上人数屈指可数,整辆车里只有九个人。靠近车门的右边最前排坐着一对和蔼可亲的老年夫妇,这对老夫妇是44路公交车的常客,从他们面前扶手的光亮程度与范围可见。 在老夫妇的右手边,坐着一位打扮时髦的都市丽人,她正拿着手机在对着那头的人骂骂咧咧,红唇美艳,可惜形象全无。而她高跟鞋上沾染了些许带暗红的泥土,是刚从四环路的建筑工地回来,那个工地以前是砖厂。 距离老夫妇有两排空位之隔的靠窗位置,坐着一个懦弱的中年人,他脑袋有些秃顶,双手环抱着公文包,独自一人喃喃自语,偶尔还会抬眸打量车内乘客是否用异样眼睛看他,他说话速度快且清晰,公文包里还露出一角广告纸,估计是搞推销的。 最后面的是五位年轻女孩。 其中四位位置统一靠左,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两位女孩正扭头与后排同学说话,四人都是秋原私立学院的学生,正津津有味的讨论着44路公交车的灵异传说,整个车厢都能听见她们既兴奋又害怕的声音。 最右边靠窗位置,是位看不清长相的女孩,她双手环抱着印有二次元人物的抱枕,正埋头睡觉,身旁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没有将她吵醒。 会乘坐44路公交车的人,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无可奈何,就是对灵异事件着迷,若这两种原因都不是,就很有可能不是人! 城市里居民对乘坐44路的人如此理解,所以即使在这辆车上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人或事,都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毕竟—— 这是都是传说中的死亡公交! “时尚港车站到了,时尚港车站到了。”车内广播响起,随即公交车在站牌停下,等车的乘客都对此车辆避而不见,故意逃避的目光显而易见。 没有乘客下车,更没有乘客上车。 司机关上车门继续前行。陆续驶过四、五个站后,车内乘客只剩下司机与那五名女孩。 “下一站土事场,下一站土事场。”车内广播再次响起,提醒着车内乘客下一站目的地。 土事场便是坟场附近,只是不能直言,所以改为土事场,但大家心知肚明。 讨论灵异事件的女孩,这会声音渐渐压低,四人的手因害怕紧握在一起。 车辆刚驶出一段距离,突然紧急刹车,车内乘客因惯性朝前撞去,将那四名女孩吓得够呛,身体瑟瑟发抖。 身穿制服的司机见刚才站在路中间拦车的男子,这会已经在前车门等候着,并示意他将车门打开,司机无奈只能按下开门的按钮。 男子步履稳健地踏上车,他黑发额前一缕挑染成银白色,一双眼眸冷酷无情。男子身穿白色T恤,黑色风衣与皮裤,以及高邦鞋,衣服和鞋子上都有着许多拉链,拉链全部都只拉上一半,里面卡着小巧的物品。 他皮裤右边口袋旁挂着一条黑筋链,上面锁着个系有红线的银葫芦,此刻能微微晃动着,好似在挣扎。 而他左腿外侧绑带里固定着一个枪套,里面鼓鼓的显然是装有武器。 男子一脸严肃地走向后排,边走边从枪套里拔出枪,枪口位置正对着后座睡觉的王梓,见王梓正在睡觉,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子弹发射,与王梓垂在脸颊的黑发擦过,射入后面的塑料椅背上。 听到枪声,司机抬头从后视镜看去,见到后面情况司机顿时手脚发软,连方向盘都掌握不好,车子在路上歪歪扭扭的行驶。 而坐在王梓身旁的女孩,更是被那一枪吓破了胆,蜷缩着身体抱成团。 “开好自己的车,否则我连你也一起杀。”尽管车内摇晃男子身躯却如同在车内扎根了,一动不动的背对着司机威胁道。 闻言,一直在睡觉的女孩闷闷笑出声来,只见她抬手理了理自己鬓角发丝,露出半张无害的脸蛋,睡眼朦胧语调模糊的说道:“虽然你身份特殊,但法律应该不会对你例外吧?” 男子冷哼一声,脚步继续逼近,手中经过改装的枪直指王梓那只露出来的眼眸,距离不到一厘米,冷漠道:“把衣服脱掉。” 王梓没有反应,嘴唇紧抿。 半响,王梓脑袋终于离开柔软的抱枕,坐直身体,抬手摘下耳机,凝眉肃色。 旁边抱成团瑟瑟发抖的女孩,见到抬起头来的那张脸,细声说道:“她是话剧社的王梓。” 王梓,年龄十七,秋原高中黑名单之一,话剧社副部长,以满分考进秋原私立学院,入校半月传言她与社会不良青年交往甚密,并与多起杀人事件有牵扯。 第二章 灵鬼与猎鬼者 晚霞褪去,阴风阵阵。 王梓一身破碎白裙立与墓碑之上,裸露出的皮肤白皙透明,而她左胸前一朵鲜艳欲滴的彼岸花开得正艳,花的枝脉自肉里生长出来,刺穿肉体妖冶绽放,那是真正的白骨生花! 白骨生花是所有接受鬼府正规部门契约的烙印,签订契约后灵鬼部门会派人找回该灵魂的肉身,会在白骨里撒下彼岸花种,白骨里的彼岸花种靠灵鬼吸取阳气成长,并为灵鬼储蓄阳气,这样灵鬼才能如常人般生活。 没错,王梓死了。 死于两年前,44路公交车取消前的最后一场事故——车祸。 “区区两年的灵鬼,竟敢吸取如此多阳气。”猎鬼者白鲢站在五丈之外,见王梓胸前彼岸花妖艳恨意连连。 听出白鲢语气中的瞧不起,王梓冷哼一声,不以为意,目光清凛地注视着此时一手执抢,一手执匕首的猎鬼者。 猎鬼者是鬼的天敌,他们以猎鬼为生,打着维护阳界秩序与和平的名目,猎杀所有出现在阳界的鬼,无论是恶鬼还是灵鬼,在猎鬼者眼中都一视同仁,杀无赦! 而白鲢便是猎鬼家族的长孙,此人阴险狡诈,冷酷无情,为猎杀阳界之鬼不择手段,无数灵鬼都丧生在他的手下,是连罗柩都觉得棘手的猎鬼者。 白鲢已经跟踪她三天,日夜埋伏在她必经之路,就是想确认她是否为鬼。 她阳气充沛,极易混淆视听,所以成为灵鬼这两年来,鲜少会有猎鬼者或是道家人士找上门来,这也是她为何不断接阳界委托的原因! 一阵阴风吹过,白鲢脚步极快地冲到王梓面前,战况激发。 匕首划过,王梓身影立即变成稻草人,从墓碑上掉到地上。 扑到白鲢后背,王梓轻轻在白鲢耳畔吹口气,有意要逗弄白鲢。 在坟场,那便是阳界中的阴域,于她而言极好,否则才不会听白鲢命令下车。 白鲢瞬间反应,左手匕首翻转,朝后刺去却没刺中的感觉,回身王梓已然站在他先前的位置。 抬手射击,白鲢没有丝毫犹豫发起另一轮攻击。特制的子弹一发接一发的射出,王梓身影虚虚实实,在枪林弹雨中闪躲。 只见在快速的闪躲中,一抹鲜红的丝线有生命般在王梓右臂游走,到达手心时赫然化成一柄利器。 王梓闪躲着白鲢的子弹,手中锥形利器却不用来防御,不退反进,朝白鲢冲去。 匕首与锥形利器相撞,擦出火花,两人身体同时朝后跃开,但只是稍作停留便再次发出攻击。身形交替,手中利器都不留情的朝要害攻去。 王梓率先收回锥形利器挡住白鲢匕首,但左手成爪,尖利的指甲朝白鲢颈部攻击,白鲢欲发射的枪只好改变方向去挡王梓利爪。 双方没占到便宜,再次避开彼此。 只见白鲢将匕首插回刀鞘,枪亦是收入枪套中,从他拉链口袋里掏出五枚朱砂弹。 见状王梓抿唇,在白鲢抛出朱砂弹时黑发猛长,如刺般朝四面八方刺去,但却是刺入坟包里,黑发一卷,猛然使力,便见王梓将死尸拉出。 迅速将脖子上挂着的小瓶子扯下,剔开瓶塞,王梓手一扬,将瓶内血朝死尸洒去。 死尸见血尸变! 嗅到血气,死尸缓慢有了动作,王梓右手利器朝着头发一划,束缚着死尸的发丝断掉,让那些尸体得到自由,整齐的站起来,摇晃着身躯朝白鲢围拢。 灵鬼做任何事都需要借助阳气,阳气对于灵鬼而言是续命之本,同时也是运用鬼术之源。 灵鬼与道家签订过共处协议,每次吸取个人阳气有限,所以必须谨慎使用,否则阳气殆尽,彼岸花死灵鬼便会散魂,即使她阳气充沛,她也不能浪费在白鲢这里,她可打不过白鲢。 待白鲢被死尸攻击,分身乏术,王梓身影一晃,几个晃动间便消失在了暮色中。 第三章 灵侦事务所 回到事务所,罗柩正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前研究“石头”。 这块“石头”是前两天道家送来的东西,据说有死气在上面,希望灵侦事务所帮忙追踪这个恶鬼。 当然这是需要付报酬的。 道家不如猎鬼者来得极端,道家理念人分好坏,鬼亦是分好坏,能以理服人就不动武,所以对于灵鬼存活于阳界,只要遵守道家合约就能和谐相处,偶尔道家也会与灵鬼合作。 “这么晚回来是去拯救公主了?”罗柩摘下镜片,开着恶趣味的玩笑。 王梓冷漠的看了罗柩面前的“石头”一眼,转身另一道门走去。 手握上门把时,冷不丁答一句,“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伴随着王梓甩门声,罗柩扔出去的“石头”顿时砸到了门上。 灵侦事务所位于秋原繁华地段——的隔壁,在居民区的一栋楼里,所谓的事务所简陋无比,两张沙发,一张桌子,一套简易办公设备,就了了概括了整个事务所。 灵侦事务所主要各种稀奇古怪的委托,接阴界的委托调查警察未能查破的案件替冤魂厉鬼找寻真相,让生者受到制裁,接阳界的委托调查灵异事件,只要别人想不通的案件罗柩就会接,美其名曰同在阳界该守望相助,实际上他就是为了道家的奖励! 灵鬼帮助人类道家会根据事件大小给予相应奖金,所以罗柩非常积极!而附近的灵鬼都是在灵侦事务所接委托获得委托者分享的阳气生存,所以大家彼此熟悉,相互配合。 晚餐桌上,罗柩朝王梓砸过去一叠资料,王梓吃着晚餐只是闪身未接,资料正好砸到坐在王梓右边的萝莉脸上,将人击倒。 王梓咬着牛排略显无辜的看着倒地的萝莉,看来罗柩被她刚才的话刺激得不轻,所以没有手下留情啊。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萝莉侧倒在地,脑袋却正面朝上,无比幽怨的抱怨着,她眼角留着血泪,嘴里的舌头伸得长长的,在空气里晃动,见到苍蝇便是一卷,吸入嘴中吃掉。 萝莉名叫奥丝卡莉,金发碧眼,是位被上司看中囚禁起来,活活饿死的知性美女,正因美貌而遇害,所以成为鬼后每天都装扮成萝莉模样,平日里都是不正经模样,是灵侦事务所的财物管理。 “笨蛋才会躲不开,年纪大了就不要装萝莉。”王梓不以为然,弯腰将那份资料捡起,嘴里吐出恶毒的话语,直戳人心窝。 手指刚碰到资料,那份资料就凭空移动到了远处。 被拿走的资料在空中自动翻开,只听见那个位置传来声音。 “委托人秦贤,委托内容调查女儿秦文岚是否被鬼缠身,情况为秦文岚晚上房间发出奇怪声音,一旦有人去敲门询问声音又会停止,隔日问秦文岚对方表示并未有任何动静,状况持续已有一周。”稚嫩的童音念着资料上的委托内容,话音落地对方渐渐现形,一个只有六、七岁男孩正坐在罗柩对面,念东西时摇头晃脑,短腿在椅子上有规律的晃动。 这个男孩叫罗宁,和小伙伴外出游玩溺水而死,而小伙伴却见死不救,所以罗宁痛恨阳界孩子,表面性格是个乖巧的男孩,但实际上性格恶劣嗜血,一旦变成鬼的姿态完全不受控制,性格扭曲到变态的地步。 传言,他是罗柩生前的私生子! 灵侦事务所一共住着六名灵鬼,包括罗柩在内,不在场的是言良生与苏祁,两人正外出解决委托。 据罗柩所言,王梓与言良生以及苏祁三人都是死在那场车祸,因刹车突然失灵王梓被撞,车辆从身体上碾过,死状格外惨烈。 之后车辆撞进了一家店铺,连同司机在内,全部死亡。 他们三个记忆全失,被罗柩带到了灵侦事务所,并告知死亡,同时罗柩亦是告诉他们,44路车刹车突然失灵是有鬼作祟。 有人故意要将他们害死,希望他们到阴界,至于原因罗柩声称不知。 于是,这两年来他们三个不断调查其中当初车祸原因,但因事情过去那么久,调查起来很难,所以他们才同意罗柩提议成为灵鬼继续留在阳界。 当然他们能继续留在阳界,是罗柩与道家动了手脚,否则确认死亡的人不可能大摇大摆出现在公共场合,尤其他们都还是学生。 “秦文岚是和你同校,所以这件事由你来解决最好。”罗柩认真说道,但这股认真劲头没超过三秒,他立即就花痴般的陶醉起来,“啊,花季少女友谊的邂逅,从美好的相识开始,到深夜闺蜜话语的,入住秦家不是梦!我也想加入少女的睡衣派对!” “宁宁也想参加睡衣派对。”罗宁咬着手指头,一脸羡慕状,恨不得马上就缠着罗柩带他去参加睡衣派对。 “宁宁,正太比较吃香,别跟着大叔混,跟着姐姐混有糖吃哦。”奥丝卡莉不甘示弱,将罗宁抱到怀中,那张萝莉脸不断蹭着罗宁头顶,完全走火入魔的状态。 王梓轻叹一声,这所事务所是如何在这严峻的社会里生存至今的? 不靠谱的代理人,不靠谱的同伴,当初她为什么会加入罗柩的事务所呢? 车祸时候撞成脑残了? “你好好调查一下,这位秦文岚是目睹车祸的目击者之一。”罗柩见王梓安心吃着晚餐,没有半点上心,特意提醒她一句。 果然,闻言王梓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立即有了变化,伸长手将资料拿到自己面前,仔细翻开资料,将信息牢牢记在脑海中。 车祸目击者之一,家里出现异常,是巧合?还是与车祸有关? “找到害死小梓姐姐的凶手要告诉宁宁哦,宁宁去把对方撕成碎片,然后送给卡莉姐姐吃。”宁宁笑得天真无邪乖巧的说道,只是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嗜血,却充分表示他恶劣的本性。 王梓不答,放下碗筷,将资料上的相片抽掉,直接走人。 罗柩见王梓一脸严肃,嘴角勾起一抹看戏的笑意,玩味说道:“事情过去那么久还没放下,看来小梓混在阳界太久,渐渐把自己当成还活着的人了,执念太深可是会堕为恶灵的。” 闻言,王梓连头都没回,嘴唇蠕动说出毫无情感的话语,“我很清楚死亡的事实,不需要你来提醒,倒是你放任白鲢猎杀灵鬼,是打算借此来铲除掉那些就此满足的灵鬼吗?” 这个世界,待人从不温柔,何况是鬼呢。 无数灵鬼得到足够阳气后就此满足,不愿意接委托,不再吸取阳气,以为只要积攒到足够的阳气就能如正常人般生活,直到老死,活完人生顺其自然归入阴界,再入轮回。 然而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们是无法掌握的,停歇不前,就此自甘平凡的灵鬼不配存活在阳界,他们会被当初的拯救者肃清! 这就是灵鬼生活的世界,平静的湖面下,是生死的厮杀,而面前代理人同样表里不一,所以灵鬼的世界比活人的世界更残酷。 第四章 委托人身份确认 周一。 早上七点,秋原高中就陆陆续续有学生走进校门。 初秋的枫叶颜色还没艳到极致,但也足以成为校园外美丽的风景。那长长的坡道两旁栽种着的枫叶,每到秋季枫叶变红,周围的枫树将学院围绕起来,那是真正置于秋枫之中的学校。 站在校园里往外望去,绵延成片的秋枫就如华丽柔亮的绸缎,而被包围着的建筑就如贵妇人般,穿着漂亮的衣裳在参加聚会。那如梦似幻的意境只有在秋原高中内才能体验得到。 真正的秋枫草原,却比真正草原黄昏的金黄更加好看。 也因此秋原私立学院是有名的高中,就读于此的学生非富即贵,这里聚集了秋原半数的富二代与富三代,可以说这些莘莘学子就是这座城市的未来。 而非富非贵的王梓就读于这所学校的原因——赚钱! 罗柩是个名副其实的爱财者,在这所学校接委托的话报酬丰厚,所以罗柩才不惜花重金在道家那边打通关系,让王梓、苏祁和言良生进入这所学校。 王梓闲庭信步走进教室,却在教室门口被人叫住。 “王、王梓同学。”叫住她的人正是周五在44路公交车上,谈论灵异事件的那四名女孩之一,她声音略显惧意,站在最前面却不是很情愿的模样,而她身后陪同而来的三名女生在她想退缩时,很不客气的推攘几下阻断她的退路。 王梓目光冷淡地瞟了她们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叫住她的女生身上,准确的锁定对方手中拥着的属于她的抱枕。 “我、我来送、送你落下的抱、抱枕。”秦文岚闭着眼睛将抱枕往前伸,短短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接过抱枕,抱在怀中,王梓冷漠说道:“谢谢。” 秦文岚显然没料到王梓会道谢,初始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慌乱地摆着手道:“不、不客气。” 见对方没事王梓举步朝教室内走去,秦文岚不解地盯着王梓的背影,心想:王梓似乎没那么可怕,看起来好像历经沧桑的样子。 “文岚,走吧。”秦文岚的同学往前走了几步,见秦文岚还留在原地出声喊道。 走进教室的王梓听到对方名字,脚步顿住,随即脚步一转,往教室外面走去。 听到同学叫唤,秦文岚这才转身离去。 刚转身,王梓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秦文岚一惊,胸前双手合十,身体不自然往后退开。 “文岚,秦文岚?”王梓淡然无波的语气问道,见秦文岚僵硬地点点头,王梓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她随身携带着的相片,“相片上的人是你?” 秦文岚本来紧盯着王梓眼睛的视线转向王梓手中相片,相片上的女孩爬在树上咧着嘴笑着,脸上还有一两块污渍,衣服上更是沾着树叶,但确实是自己无疑。 疑问盘旋在秦文岚脑海中,她很想质问王梓为何会有她的相片,但面对王梓那双没有情绪波澜的眼睛,硬生生让她觉得压迫,只能遵循本能地点头承认。 王梓打量着面前怯懦的秦文岚,又与照片上邋遢的女孩对比,一副吃惊的表情说道:“原来这就是天壤之别,很形象。” 闻言,秦文岚立即炸毛,抬头挺胸气势汹汹的吼道:“真是失礼,我就是不淑女怎么样?” 话音未落,只见王梓突然双手固定住秦文岚脑袋,在秦文岚额间印下一吻。 秦文岚眼眸圆睁,僵在原地,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王梓的舌头接触到她额头时,细微的刺痛感传来。 这一痛,立即让秦文岚恢复意识,猛然将王梓推开,慌乱地退离王梓五米的距离,双手抱胸,满脸彤红的质问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现代风格十足的教学楼里,走廊长长的窗子正好让人看绵延的秋枫。 此时离第一堂课还有半个小时,走廊内三五成群的站着聊天、打闹的同学,但见到王梓行为时都统一噤声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不明真相的同学满脑袋疑问。 “刚才王梓吻了秦文岚?”惊讶过度而难以置信的人低声询问着旁边的同学。 “你也看到了,那应该没错。” “天呐!王梓吻了女生!” 诸如此类的言辞不断响起。 秦文岚的同学惊讶之余,急忙将既羞涩又难堪的秦文岚护在身后,阻止那些好事者骚扰秦文岚,更是遮挡住秦文岚低垂着的脸,不让看戏的人拍照。 而相较于反应过激的秦文岚,与兴致勃勃的围观群众,当事人王梓格外淡定,垂下眼睑往教室内走去,仿佛刚才做出那种事的人不是她一样。 走回座位上,王梓将抱枕往桌面一放,开始埋头睡觉。 身份确认完毕,任务开始执行! 亲吻额头是灵鬼与任务对象形成约定的一种仪式,表面上只是亲吻额头,实际上她吸了秦文岚一滴眉间血,这是确认双方委托成立的证明,同时也建立起一种相互帮助的关系。 假使在任务期间,王梓因保护秦文岚而导致阳气不足以延续彼岸花,可以单方面借秦文岚阳气维持身形,也是一种借贷关系的成立。 对秦文岚的好处便是她身上沾染了王梓的鬼气,等于烙印上王梓猎物的标志,小鬼不敢靠近秦文岚,否则一旦动了秦文岚就等于与王梓抢夺食物,默认双方自愿为敌,动手后任意一方魂散身亡都不会被认定是自相残杀,而能免除鬼府条律的责罚。 灵鬼在阳界行事受鬼府与道家管制,行为处处受限,所以该有的仪式最初做好才能独善其身。 至于她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做这种类似与暧昧举动的事情,多半也顾虑到任务期间和秦文岚必要的见面,比起背地里两人做这种事,秦文岚真以为她有非分之想,当着大家的面做更容易解释。 反正她在学校风评不好,她不介意多一条奇怪的风评。 第五章 调查 放学铃声刚响完,王梓手机铃声即刻响起,王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没有接听,罗柩打来的电话她看到就烦。 不久通话挂断,随后不到两秒再次响起,王梓这才不情不愿的接听起电话。 “小梓,放学后别贪玩跟男同学去做这种那种的事哦。”罗柩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王梓听完连回答都没有,就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准备挂掉。 那边罗柩如料定王梓的做法一般,急忙喊道:“别挂,有事找你。” “委托不是安排在周末了吗?”王梓脑袋终于从抱枕上离开,无趣的回答道。 “我稍微调查了秦家的历史,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你知道秋原历史上因坟地而发起的暴动事件吗?”罗柩把玩着手里的资料兴致甚浓的说道。 “廉幕官僚时期,富豪听风水师所言,强占百姓坟地导致暴动,那应该是元久137年间的事情吧。”王梓歪着脑袋用肩膀夹住手机,边将书本装进书本里,漫不经心的回答罗柩的问题。 “元久137年9月初有了此事的开端,强占引起当地百姓反抗事件是12月初,真正暴动开始时间是次年1月中旬,暴动只持续了短短半月,百姓全军覆灭。富豪镰仓勇于那些百姓头七过后开始动工建宅。”罗柩翻开一页资料,将当初暴动所发生的时间段都报告给王梓听,说完关键时间后,罗柩开始卖关子,“你知道当时说那块坟地风水极佳的风水师是谁吗?” “要说廉幕时期最有名望的风水师,非秦幕莫属。”说出那个风水师的名字,王梓眉头瞬间皱起,“该不会……” “就是这个该不会。镰仓勇建宅后,秦幕消失无踪,有传言说秦幕担心暴动事情会成为替死羔羊隐居起来,也有人说秦幕被镰仓勇的家仆杀害,由秦家后人还存于世这点,可见前者更有可信度。但自秦幕失踪后镰仓勇日日噩梦缠身,并且行为怪异。这岂不正是做了亏心事的导致心里难安吗?”罗柩声音里没有愤恨,亦是没有同情,更多的是兴奋。 “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会心里难安,可能性不大。镰仓勇平生杀伐过多杀气重,若非遇到怪诞之事是不可能会被噩梦缠身的。”身为鬼王梓很明白,当遇到身怀浓重杀气的时候,有意识的鬼会打心里产生出惧怕之意,那是本能。 学校的历史书上曾说过,镰仓勇是个不信神佛鬼怪之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那些烧香拜佛的迷信事件,家仆都被勒令不准提及有关此类的事情。曾有家仆不注意提及一字,就被镰仓勇活生生的打死了。如此残暴镰仓勇,若说他会心里难安,必然是不可能之事。 “所以我们打算等你回来,去秦家别墅看个究竟。”罗柩说了那么多终于说到正题了。 “不去。”王梓兴致缺缺的回答,与罗柩的莫名兴奋形成强烈的对比。 语毕王梓挂断通话,拿起书包往社团走去。 刚走到话剧社所在楼层,远远就见属于灵异部的秦文岚踌躇地站在门外,想敲门抬手却犹豫了,如此反复数次都没能敲门。 王梓走近话剧社,语调平静的问道:“有事?” 秦文岚回头一看是王梓,立即就退到了五米之外的距离,双手环住胸前,好似害怕王梓会对她做出不轨的事情来。 王梓见状面不改色地打开话剧社的门走进去,进去后反手就要关门,却被秦文岚拦住了。 隔着门板,秦文岚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询问道:“那个,王梓同学,听说话剧社现在所排练的怪灵九十九面是你写的剧本,能不能告诉我剧本里那些灵异事件是你从哪些现实故事里得到的灵感?” “生活中。”王梓轻描淡述的回答,脑袋里浮现出罗柩说过的话,随即将门拉开走出话剧社,对秦文岚态度有些许改变,“能谈谈吗?” “谈谈?单独、谈谈?”没有门板的相隔秦文岚又开始避开王梓。 “到你们灵异部谈谈也可以,我也想听听你们灵异部收集到的故事。”王梓没有再靠近秦文岚,出声跟秦文岚解释她的想法。 剧本这些东西都是王梓知道的一些事件组合而成的,灵鬼的知识里记载着无数关于鬼魂、灵怪的事情,灵侦事务所有需要调查这些资料的时候,所以王梓了解得多了,就能知道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从而延伸成剧本。 王梓加入话剧社的原因很简单,有些奇怪事情发生的时候能找借口说是在排练糊弄过去。就像上次在44路公交车上的事情一样,若有人问起来王梓随时都能拿排练作为借口给敷衍了事,谁会认真去求证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呢? 秦文岚思考片刻,王梓这样的行为正好是合了灵异部的意,但她总觉得王梓在算计着什么事,是她所看不透的。 “为难的话就算了。”王梓率先提出就此罢休的考虑,她是想接近秦文岚调查些东西,但秦文岚如果觉得为难她不好继续下去,毕竟委托还需要继续,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现在把关系闹僵对她的委托没有任何好处。 说着王梓就打算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并不是很为难,只是灵异部气氛比较怪,要不选其他地方吧。”秦文岚想想,在室内和王梓相处不太好,不如就找个人多的地方,那样王梓应该不会做些奇怪的事情了,对她来说那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也可以。”王梓没有犹豫的答应了秦文岚的提议,“我去打个招呼,学校门口见。” “嗯、嗯。”秦文岚看着王梓走近话剧社,这才急忙跑开,回去通知有兴趣听怪灵九十九面的部员。 王梓从门缝里看着人跑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好骗的人。 第六章 上门 周五放学后,王梓跟随罗柩一起去了秦家。 秦家位于郊外清静之地,周围是一片别墅区,但每栋别墅都相距得比较远,一家出事很难被人发觉。 “第一次灵异事件发生在镰仓勇六旬寿辰上,家中长孙镰华在池塘边玩耍时,掉进池塘里,当时许多家仆跳到池塘里救人,找了两天两夜都未见到池塘里有人影。为此镰仓勇抽干了池塘里的水,但镰华尸体却消失了。然而半个月后,尸体出现在抽干的池塘里,浑身被裹成泥人,只露出一双眼睛。这类的事情还发生过六起,并且都发生在镰仓勇后代的身上。” “后来镰仓勇举家搬走后,事情再没发生过,最后一起发生在三十七年前,是一家姓秦的主人将杀死的狗埋在了池塘周围,之后那家的孩子失踪后一直没有被找到。”罗柩将调查到的资料念给秦贤听,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合上资料。 “三百年前?调查得真彻底。”秦贤听完干笑两声说道,秦贤是第一次接触所谓灵侦,这些声称能与灵和鬼交谈,能看见鬼的异能人士,他虽无法完全相信这种说话,但却求救无门,只能姑且一试。 “这只是调查的基本,以我看府内最近发生的事是之前被富豪杀死的冤魂作祟,这个周末我们会在你家里做具体调查。”罗柩服务态度良好的与秦贤接洽。 “这件事就麻烦你们了。”秦贤擦擦额头上的汗,感激的回答。 “我们想先去秦……”罗柩话音未落,秦文岚就开门进来了。 “我回来了。”秦文岚无精打采的从门外走进来,当眼神看到王梓身影时,秦文岚脑海里瞬间生出疑问来,走上近前礼貌的对客人点头问好,随后方才询问秦贤原因,“爸爸,这些人是?” “小岚,回来了。”秦贤厉温柔说道,随即给秦文岚介绍他们这群人,“前段时间不是说听到你房间有奇怪的动静吗?我摆脱罗柩先生的事务所来调查这件事,所以这个周末罗先生一家人会住在这里。” “一家人?”秦文岚明显不信,眼光怀疑的盯着罗柩和王梓等人。 “我家小梓随母亲姓氏,是吧,卡莉。”罗柩笑眯眯的回答,末了还不忘拉上身旁的卡莉来解释。 突然被点明卡莉有些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连连称是,一把抱过满嘴吃食的罗宁道:“这个孩子跟他姓哦。” 秦文岚半信半疑,眼神眯成半月形,不死心的追问,“可你们一家人却没有相像之处。” 罗柩与卡莉两人皆是膛目结舌,相互看着对方傻笑两声,却找不到理由回答。 王梓轻叹,果然是不靠谱的合作对象。 “我姐弟容貌更像母亲,她脸部受过伤整过容,所以看不出相像之处。”王梓平静出声,见秦文岚打算追问到底,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和弟弟长得不像,那是他还小,没长开的缘故。” 声调平稳,面色真诚,王梓解释更让人无法质疑。 卡莉坐在一旁只能保持着牵强的笑意,还要附和着王梓的话点头。 秦文岚还想质疑,秦贤却阻止她行为,对秦文岚交代道:“小岚,你带小梓和宁宁到你房间玩,爸爸有事要和叔叔阿姨谈。” 尽管心底仍有疑问,秦文岚还是听话的带着王梓与罗宁离开客厅。 秦贤见跟着去的只是两个孩子,略显不放心,“只有两个孩子跟去就可以了吗?” “秦先生放心,小梓那孩子最靠谱了。”卡莉吃着送上来的茶点,边吃边回答。 “和罗先生比起来呢?”秦贤不放心的追问 “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还是不要拿来对比。”卡莉摆摆手表示不能比较。 “那还是让罗先生亲自出马比较好吧?” “不对,不对,我说的是把小梓和罗柩比,是对小梓的侮辱。”罗柩这个不靠谱的变态大叔怎么能和王梓的可靠相比? 秦文岚的房间比起普通女孩的粉色温馨感觉,她的房间阴暗并摆放着恐怖的东西,比如骨架模型,仿真人头等等随处可见。 房间窗帘没有打开,灯光营造出鬼屋的气氛。 王梓走进房间,立即感觉房间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了些许,有鬼出现温度都会骤然降低,秦文岚房间有股凉凉的阴气,确实很适合鬼魂作怪。 “哇哇,宁宁喜欢这位姐姐的房间,这个人头模仿得跟真人头一样。”罗宁一进房间见到秦文岚房间里面的东西一阵欣喜,更是不经同意跑到仿真人头旁将人头紧紧拥抱在怀里,脸颊在骷髅上蹭蹭,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王梓走进房间,在房内巡视一圈,站在梳妆镜前。 梳妆镜一角贴着血腥的贴画,而镜子里映照出的是对面墙上那副巨大的丧魂海报,透过镜子注视着海报上那双眼睛,眼睛散发着淡淡一层黄色光晕,真如鬼魂藏在海报中般。 “小梓姐姐!”罗宁抱着仿真人头,站在书桌旁喊道。 闻声,王梓走到书桌旁,书桌上摆放着一叠关于黑魔法的书本,而在那一叠书旁放着张画着奇怪阵法的纸张,是学校有段时间流传过的召唤笔仙,学生经常在放学后聚堆玩这种游戏。 “你在家玩过召唤笔仙?”王梓沉着声询问。 “玩过那又怎样?”秦文岚傲娇地回答,还附上一声冷哼。 “笔仙这种灵异游戏,很容易招惹来鬼魂,身为灵异部部员的话你应该知道这些吧?”闻言,王梓说话音调沉了下来,语气有些吓人。 秦文岚被王梓黑沉的脸吓到,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到床边时更是没站稳,摔坐在床上,结巴的解释,“笔、笔仙游戏大家都、都有玩,有什、什么关系?” 听到秦文岚如此说,王梓意外的平静起来。 只见王梓在房间内检查一番,将该准备的道具放在适合的位置上,在房间四个角落的位置上徒手用血画下不易察觉的符文,随即冷着脸拉着罗宁出了房间。 第七章 笔仙招魂 离开秦文岚的房间重新回到客厅,见罗柩还在和秦贤商讨委托事宜,王梓静静地走到窗户边望着外面彤红的晚霞。 她喜欢这种艳红,如她左胸前那朵彼岸花般,却也厌恶这抹艳红,如鲜血一般让人作呕。 “小梓调查已经结束了?”谈话告一段落罗柩将视线转向王梓,出声询问。 见罗柩与秦贤的对话已经停止,王梓走会沙发上,满脸认真的询问秦贤,“我有个疑问,可否能请秦先生为我解答一下?” 被个与女儿同龄的女孩这么认真正式的询问,秦贤觉得王梓气场有些改变了,“有疑问可以随便提问,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们。” “我稍微知道一些事情,你们祖先秦幕是著名的风水师,按理来说你们家宅风水应该很好才对,即便是您的女儿在这里玩过笔仙招魂的游戏,也绝不可能引起幽灵骚动,但实际情况与这样的理论有出入,您主动找我们来解决灵异事件必然不会说谎,所以事情就会变成这样。”王梓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素描纸来,用笔将有关联的东西书写下来,随即在相关的事件与事务上连接起来,在中间表明情况。 待王梓将事件关系图框架书写完成后,秦贤拿着笔记本在细细的看着上面所描述的情况,认真思考起来。 “这个事件关系存在着反推翻的情况,所以由此可想,需要证实的疑问有两点。一点是这里非祖宅争对的是秦家或者是您的女儿,一点是这栋别墅里有着某种危险的东西,关于后者我目标更倾向与地下的调查。”王梓将情况自己的分析讲解给秦贤听。 “这里确实并非祖宅,秦家每三十年迁移一次,迁移后祖宅都会按照祖宗遗训烧掉。”秦贤放下笔记本同时对王梓所提的事情认真起来。 “这样的话我就明白,请秦先生您给我们一个老宅的地址。”王梓将手里的笔递给秦贤,以便他将地址书写在笔记本上。 秦贤没有犹豫的写下秦家老宅的地址,随即询问道:“刚才提到的笔仙招魂是什么意思?” 王梓将笔记本写有地址的那一页撕下来,装进口袋里,对于秦贤的问题没有打算给予回答,见状卡莉只好代为解释。 “所谓笔仙招魂,通过笔来和一种我们姑且称之为笔仙的能量体交流。笔仙名为笔仙,实则为鬼。请笔仙,名义为招魂,招魂者损阴德,死后受苦。按道家的说法,招到的鬼都是平时跟在人身后吸人精气的邪灵,道家人士招到的是祖师正神,而普通人招到的是在民间游荡的邪神恶鬼。一旦用这种巫术跟鬼结下了缘分,它就会认且跟着招魂者,甚至叫自己的小伙伴们一起吸**气。”卡莉将笔仙招魂的意思解释给秦贤听,她对这种游戏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死后听同伴说过而已。 “就是说那个鬼魂认定了我家女儿,会吸我女儿的精气?”秦贤听的半懂未懂,但最后那句话却听得很明白,鬼魂吸食人类精气很有可能会导致死亡,“罗先生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如果您女儿招来的只是小鬼,您带她到神社还愿就可将小鬼打发走,但如果……”余下的话卡莉没有明说,但懂的都心知肚明,毕竟这栋别墅以前发生过不止一起的灵异事件。 见卡莉点到为止,王梓却没打算隐瞒真相,接下话茬,“如果您女儿招来的鬼魂是百年前镰仓勇枉死的长孙,他对自己死因不明,枉死的冤魂戾气重,恨意强,被百年孤魂缠上净灵根本没用,必须要找出本体将恶灵除掉才能恢复正常。但这点上还无定论,所以暂且先观察一晚。” 王梓之所以不敢肯定,是她对调查到的资料还有所怀疑,当然并非是觉得调查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罗柩若连这点能力都没有,灵侦事务所能维持到现在的可能性为零,所以真正值得深究的是那些资料背后被隐藏的真相。 镰仓勇的反常原因还未查明,所以王梓心里有着另外的猜想,只是还差证据来证实她所想的事情是否属实。 王梓走回窗户旁继续着外面的晚霞,等待日落。 听王梓说得如此明白,罗柩已然明白王梓所想,所以对于调查的后续交给王梓,而他则是负责交涉问题。 “秦先生,调查上可能会造成一些破坏,这点希望你见谅,并且你家里的佣人希望你能找个理由在周末这两天让人离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闲言碎语。”罗柩说得委婉,但秦贤却明白,家里闹鬼这种事情被外人知道会变成怎样的问题,所以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得到同意,一旁一直在吃点心的卡莉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那么在此正式通知您,您的委托小梓已经接下,这是合同如果没问题请您签字。” 秦贤看了眼合同,上面已经将事件与委托价格都注明,并且上方还有王梓的签名。 “不是罗先生接的委托吗?”秦贤只粗略看了最上面那张合同内容,并提出疑问,眼神看向罗柩。 “我们事务所的主力一直都是小梓姐姐哦。至今为止,大多数是小梓姐姐负责解决委托内容,宁宁还没见小梓姐姐失败过呢。”罗宁嘴里叼着棒棒糖崇拜的说道。 “确实如此,但秦先生若有意向换成罗柩负责此次委托也是可以的,这些只是我们事务所的标准分配,委托人觉得谁更适合可以在签约前更改人选。”卡莉再次出声跟秦贤解释情况,对这种问题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般灵侦事务所的委托都是王梓来完成,但介于王梓年龄还是个高中生,能力让人生疑实属正常,每次都会遇到委托人问同样的问题。即便此时将人换成罗柩,执行委托的人终究还会是王梓。 罗柩太不靠谱了,让他来做事王梓总是需要帮忙收拾烂摊子,所以即便罗柩当出面人,王梓还是会选择比较不麻烦的方式行事。 第八章 幽灵挑衅 月夜高照,王梓站立在窗前望着天空那轮明月,低声嘟囔一句,“今晚是满月。” “确实不是很好的预兆。”卡莉走上前来,听见王梓嘟囔的话,不禁担心起来。 满月,对阳界之人无影响,对阴界而言,满月乃阴时。 阴时,会加重阳界阴气,致使鬼魂失去心性,极易在阴时之日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毕竟阴气重对鬼魂来说是天然的益处。许多鬼魂存侥幸心理,认为在阴时作孽便是道家都难以抓获,所以趁机吸取阳气。 阴时月夜,鬼门开放,百鬼尽出。 今夜要么无事,要么便是棘手的大事。 罗柩将基本事情做好后,伸伸懒腰在沙发上坐下,“现在就等着对方送上门来了。” 秦贤被早早的劝说着去休息了,罗柩给了秦贤道家的护身符纸,并且安排了罗宁在秦贤房间外蹲点保护,而他们三个今夜都会在别墅内各处巡逻。 傍晚的时候,王梓已经将秦贤老宅地址发给了在外办事的同伴言良生与苏祁,希望他们能够去早已迁移的祖宅去查看一番,以防事情不是出在这里,而是祖宅的缘故。届时这边事情失败,那边必定会有霍乱生出。 “小梓,你不去秦文岚房间守着吗?”罗柩心无旁骛的盯着客厅里的电视看,王梓一直站在窗边看月亮,两人都若有所思却又无所谓的模样让卡莉心里着急,出声提醒王梓去守着更为妥当。 “不用,我陪在旁边或许不会现身。”鬼魂会避讳生人,一般缠上人后遇到家宅内有生人停留会避讳不出,所以王梓早前在房间内的主要方位画上咒符,便是思考过会有这种状况发生。 闻言,卡莉抿抿唇没再说话,她可不像罗柩和王梓那样,对这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虽然她也是灵鬼,但好歹她现在还是以人的姿态活在阳界,怕是不至于,却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她本就属于害怕鬼神论的人,不免有些常人的害怕。 客厅里的电视图像突然变得模糊,室内温度开始下降,天花板上的繁杂好看的吊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Rap音! Polteeist(幽灵骚动)现象之一! 王梓将窗帘拉上转身严谨的观察室内,罗柩身体也坐直了,气氛与刚才的散漫相比刹那就转变了。 只是片刻骚动就停止了,刚才还嘈杂且无影像的电视也恢复了正常,灯光与温度都没有骚动的迹象。 “错觉?”罗柩故作轻松的反问。 王梓没出声回答,只是投给罗柩一个颇具深意的眼神。 不是错觉,而是挑衅! 秦文岚那边没有动静,故意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好像是在说即便是他们在这里,也拿它没办法一样,赤裸裸的挑衅他们这群灵侦的存在! “很明显是故意在我们面前弄出这种事。”卡莉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直言点破情况,“小梓,秦文岚那边没有……” 卡莉话还未问完,秦文岚房间就突然发出剧烈的声响,就好像无数的人在敲打着房间里家具,用力的在床上蹦跶发出的声音,声音之响整栋别墅都能听见。 王梓率先朝秦文岚房间跑去,罗柩跟着跑了两步,停下来对卡莉交代,“你去宁宁那边,宁宁估计应付不来秦贤。” 站在秦文岚房间门外,房间门突然打开。 只见原本整齐的房间,这会已经是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扫落在地,衣柜、床铺等大物件位置都被挪得乱七八糟。秦文岚正抱着被子蜷缩在床铺的角落里,吓得神情呆滞,浑身发抖。 王梓走进房间,想要将秦文岚带出来,突然那颗仿真人头“咕噜咕噜”滚到王梓脚边,原本脸朝下的人头突然脸朝上,张着血盆大口朝王梓的脸面直冲而上。 王梓侧身避开,人头正好撞上随后跟来罗柩,那张大嘴一下咬住罗柩那张俊脸。 罗柩捏住那颗仿真人头,将人头从脸上扯开,左边侧脸下巴到眼角位置被咬掉,鲜血如泉般涌出,滴落一地,而那被咬得参差不齐的半张脸在灰暗的灯光下异常恐怖。 滴落在地上的血蠕动着,连成一条线,四分八叉的朝房间内那些灵异物件流去。 “啊!”秦文岚僵硬地抬头看见罗柩那张脸后,惊吓到叫出声来。 “总感觉你是来碍事的。”王梓口气不善的回答,脚步避开那些灵异物件来到秦文岚身边,扶着她从床上起来,但秦文岚吓得不轻,手脚无力浑身跟没骨头似的,一步都走不了,“真是麻烦。” 王梓不满的抱怨一声,将秦文岚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支撑着秦文岚的身体,朝外走去。 这时被罗柩捏在手里的人头猛烈乱颤,那张嘴不断重复着咬东西的动作,牙缝里还夹杂着罗柩的血肉,恶心至极。而罗柩一看顿时嫌弃随手将仿真人头扔掉。 得到解脱的仿真人头如活物般,几个蹦跳到了秦文岚脚下,张口咬住秦文岚的小腿。痛意让秦文岚恢复些许神智,意识到现在的状况而猛烈晃动被咬住的小腿,试图将仿真人头甩掉,但仿真人头却咬得紧紧的不肯松口。 王梓心里低咒罗柩一声,却还是选择了不伤害到秦文岚的方法出手。 淡绿色的光芒闪出,将仿真人头包裹住,顿时让仿真人头松口,如被烈火焚烧般在淡绿色光芒中挣扎,间或发出凄惨的叫声。 王梓撑着人出去,用力将房门摔上,眼神凶狠地瞪着罗柩,“你给我适可而止点!”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罗柩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沾血的手,一脸恐怖血色却用娇俏的话语辩解。 “信不信我分分钟拍死你?”王梓心里窝火,气不打一处来。 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身边就有这样一位猪队友! 要不是支撑着的秦文岚浑身颤抖着提醒着王梓该做的事情,王梓分分钟都想将罗柩扔进秦文岚的房间里,让他去陪鬼玩! 第九章 畜生道 巨大的骚动过后,一群人聚在了客厅。 卡莉在帮受到惊吓昏迷的秦文岚处理伤口,而罗柩的脸已经在来客厅之前将脸修复回原样,处理好了身上的血迹。 “罗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来解决事情的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前面听你们说得专业的样子真以为你们是专家,结果还是来骗钱的吧?”秦贤看着自家女儿昏迷着躺着沙发上,生气的朝罗柩吼道。 “这个是意外,接下来我们会好好处理,秦先生你放心。”罗柩笑嘻嘻的回答,认错态度反而让人更加无法信任。 “我女儿都这样躺在这里了,还怎么放心?”秦贤黑着脸不肯听罗柩解释,而责怪失误的罗柩等人。 “所以说事件总会造成伤害。”罗柩搓着手试图挽回事务所的信誉。 “不用说了,明早你们就回去。”秦贤站起身指着门说道。 “那后半部分的委托金……”罗柩恬不知耻的跟秦贤提委托金,站在身后的王梓顿时就听不下去了。 “你给我闭嘴!”王梓一拳打在罗柩脑袋上,咬牙切齿的教训起罗柩这个负责人来,随即又态度客气的跟秦贤道歉,“对于这次的失误我们很抱歉,但我们会解决好,就算秦先生您现在让我们离开,那些恶鬼不会因此而消退,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将事情解决彻底。您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吧,与其因刚才的失误而让我们离开,您再另找他人除灵,还是让我们这些已经知情的人继续解决更为妥当。” 王梓一番话说得很微妙,初始还诚恳的道歉,但后面的话里却隐隐有着威胁之意,仿佛在告诫秦贤如果现在让他们离开,她就将事情说出去一样,只是王梓那张脸上扬起的笑脸又让人觉得是想多了。 罗宁和卡莉见王梓扬起笑脸,两人同时退后几步,来到安全范围内。 “惹小梓姐姐生气了呢。”罗宁躲在卡莉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那边沙发上的情况,小声跟卡莉说着。 “确实生气了呢。”卡莉幸灾乐祸地点点头。 “好可怕。”罗宁抓住卡莉的衣角弱弱出声,“把大叔丢出去帮小梓姐姐解气吧。” 王梓平时看着冷淡如没有情绪的木偶娃娃,实际内心腹黑得要命,若说罗柩的表里不一难以应付,那王梓的腹黑程度绝对可以和罗柩相提并论,只是一个认真起来比较可怕,一个生气起来比较可怕。 “我听得到你们在说什么。”罗柩转过头瞪着那两个丢下他躲远的人,对王梓和秦贤的交谈不感兴趣。 秦贤厉目瞪着王梓的笑脸,见那双黝黑的眼眸里透着精光,秦贤开始重新审视这名鲜少表情的女孩,比寻常女孩更多了份睿智,比在场其他人更懂得说话,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完全不像是个高中女生。 “你这是打算威胁我让你们留下?”秦贤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句疑问的话来。 “秦先生您误解了,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对雇主坦诚、为雇主着想是我们基本的工作态度。”王梓笑得眉眼弯弯,将眼睛里那抹精光微微隐藏,但正因此而使得那眯成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配上笑容显得更加像威胁。 秦贤内心不愿在王梓这样的行为下妥协,但正如王梓所说,灵异事件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贤正欲开口说出自己同意他们留下的条件,天花板上的吊灯闪烁两下,片刻客厅便陷入了黑暗中。 罗柩掏出打火机,火苗蹿腾两下稳定下来。 “电闸在什么地方?”罗柩站起身询问秦贤电闸的位置,秦贤看了眼在火光中映出的罗柩那半边侧脸,站起身领着罗柩去配电室。 罗柩带着微弱的火光离开,黑暗再次袭来。 王梓在秦文岚旁边坐下,黑暗中只听见她幽幽开口,“卡莉,你觉得会有鬼魂甘愿堕为畜生道吗?” 卡莉闻言,朝王梓发声出望去,只是黑暗中看不见王梓脸上的表情,即使如此卡莉也知道王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鬼魂有灵体意识,被怨念操纵的极限下都还有听人一言的可能性,但堕入畜生道等于舍弃为人的自尊,舍弃人类该有的意识,回归最原始的野兽状态。这种情况下净灵与除灵无用,必须开鬼门将之困于五道轮回的缝隙中。 此鬼门非彼鬼门,此鬼门在屋子的东北方,是由术者开启,被称为阳界的鬼门,困在里面的鬼魂术者不释放是无法重出鬼门的。 “你发现什么了?”卡莉肃静发问。 王梓没有再次出声回答卡莉的话,低头沉思。 比怨念更甚,比恨意更强,为留在阳界而甘愿堕入畜生道,这若不是有着深深的执念任何鬼魂都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刚才在秦文岚房间时,仿真人头突然咬住秦文岚,当时王梓只想着有嘴用咬的方式是最适合的攻击,为防止用灵鬼的力量而伤到秦文岚,王梓只是释放了自己的阳气来驱阴邪之物。她之前说过,灵鬼要维持住现状就必须阴阳平衡,阴气一旦无法承受阳气便会伤到自己。 然而她根本没有用很多阳气,对方就痛苦的松口了,但凡鬼魂都能吸收阳气,阴气那么重却没办法吸收她释放出的阳气,只有一种可能那根本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鬼魂了! 镰华已经丧失人伦意识,将自己与那条狗的灵魂融合为一体了,所以才吸收不了阳气! 只是,既然纠缠着也吸不到精气与阳气,为什么要缠着秦文岚,根本就是无用之举。 “小梓,小梓!”听不见王梓搭话卡莉深感不安,便大喊两声。 “听见了。”王梓回过神来镇定的回答道:“暂时还不能确定,你给秦文岚处理伤口的时候有发现什么不妥吗?” “不妥是指?”卡莉拉着罗宁的手,摸索着周围走到王梓身边,反问道。 “没,没事了,待会罗柩回来我再去秦文岚房间调查。”王梓听卡莉声音有些颤抖,并不明白她所指的事情,不想加深她的害怕随即住嘴了。 第十章 秦文岚的特殊之处 清晨,王梓在一片吵闹中醒来。 秦贤正在大发脾气,指着罗柩鼻子怒气冲冲的责骂着他们是骗钱的人,而秦文岚已经被消除了部分记忆正安静的地坐在客厅,但她紧抱着双臂显然是后怕。 昨晚王梓调查过后,什么也没跟其他人解释就劝说其他人去休息了。秦贤昨晚就抱怨满满,但因昨夜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劝说去休息,临走前还不忘警告罗柩等人一番。 王梓懒洋洋地起身,一直在旁边劝秦贤消气的卡莉见她醒来停止劝说,提醒罗柩王梓已经睡醒。 刚才还被指着鼻子骂的罗柩顿时不再跟秦贤解释,脸有愠怒的转向王梓,忍着怒气对王梓说道:“小梓,我们单独谈谈。” “有什么话委托人不能知道?你们又想玩些骗人的把戏?”秦贤闻言立即反驳。 “小梓,放任对方在别墅里留下这些恶毒的报复语言,你干了些什么?”罗柩手臂一伸,指着雪白墙壁上鲜红的报复性字眼责问王梓。 “就是什么都没干才会有这些出现啊。”王梓睁着无辜的眼眸将视线所及的报复话语都看了一遍,随即无所谓地耸耸肩,轻松回答罗柩的生气的责问。 昨晚确实闹得很凶,她在客厅沙发上躺着,却是闭着眼睛任由对方闹腾这么一出,没有插手,没有阻止,连想阻止的心思都没升过。 当意识到对方已经堕为畜生道,已经是死灵后,王梓就很不爽。 不,不是不爽…… 是讨厌,本能的讨厌! 只是王梓说得轻松,罗柩和秦贤可不认同她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小梓!不要太任意妄为了!”罗柩的表情更差,眼神里难得出现了认真,可见他是真的对王梓的做法很反对,亦或者是将刚才秦贤发泄在他身上的怒气发泄到王梓身上,但确实是有点生气的程度。 王梓站起身,冷漠的看了眼罗柩,如昨晚临睡前那般缄默不语。 “小梓!”罗柩厉声喝道。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被人拿捏着做事的人吗?”王梓凝望着墙壁上鲜红的字眼,幽幽道来。 王梓不喜欢被人拿捏,哪怕是罗柩。 罗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没用,或者该说这是罗柩的伪装,背后是谁操纵了当年的事情王梓还不知道,但罗柩必定是知情者之一。虽然无法完全肯定罗柩能够知晓所有的事情,但掌握着他们的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罗柩固然有他要做的事情,但她不会就此罢手,跟随着幕后者的计划走。 大家都不明白王梓话里的意思,还存有疑惑正欲发问时,王梓突然有了动作。只见她抬手凌空画了个符咒,朝写满字的墙壁上打去。 “今晚会将事情全部解决。”王梓莫名其妙的做完这些动作后,打开门走出了别墅。 罗柩还想再说些什么,回头见王梓留下印记的位置,红色的字眼慢慢淡化,最后消失,雪白的墙壁依旧还是雪白一片,仿佛那些字眼都不曾存在过。 见状,罗柩再多的抱怨都消声了。 所以说没法轻易鉴别呢,三人中谁才是阴界要找的人,谁是必须毁掉的那个。言良生与苏祁无疑都有成为强者的能力与思想,但王梓总是保守做事,在将事情安排成最容易取胜的状态下再行动,所以无法直接了解到她实力到底有多深。 比起使用鬼术,王梓更加善于用脑袋来办事。在王梓决定要寻找死亡真相时,这场本该单方面的利用渐渐变成了双方较量,所以才是更加无法判断谁才是要找的人,但王梓没想到的是阴界这边拿捏着能让三人致命的王牌! 一整天,罗柩只能认命的带着卡莉和罗宁做苦力,谁让他们没有王梓那些聪明才智,王梓即使不是阴界要找的人,能为之所用怕是同样能成为人中之风,能够将鬼术的能力运用在物质分解上,自创出一套自己的鬼术。这些可能在他人眼中只是些小聪明,偷懒的把戏而已,但罗柩却不这样认为,若是加以利用,足以将王梓培养成更厉害的人物。 而越厉害的人越难拿捏,王梓无疑是足以让阴界那群人头痛的对象。 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在秦文岚好心的协助下,才让秦贤脸色变好些,但同时罗柩却面临了一个比哄秦贤开心更难的问题。 听了秦文岚的发问后,罗柩表情霎时凝固起来,装傻充愣不确定的询问一遍,“秦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这脸不是完好无损,你可能是昨晚遇到那样的事情吓到做噩梦了。” “不可能是梦,虽然我确实没办法清晰的回忆起当时的事情,但我敢肯定那不是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秦文岚一脸严肃的质疑面前这些人的身份。 罗柩不再嬉皮笑脸,黑漆漆的眼眸认真盯着秦文岚眼睛,正想再次对秦文岚使用鬼眼篡改秦文岚记忆时,秦文岚却是突然伸手挡住了眼睛,“我记得你这双眼睛,你就是这样将我的记忆变的模糊的?”思考一下,秦文岚又觉得不对。如果是不希望她知道这些,大可直接想办法消除她的记忆,没那么做的原因是做不到,或者是…… “你对我用了抹除记忆的办法,却没能如愿的抹除掉我的记忆。换而言之,你能抹除记忆的方法成功了,但却只是导致我记忆模糊!你们来秦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弄清楚情况,秦文岚激动得站起身,严阵以待的质问出声。 罗柩不怒反笑,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是秦文岚。 这算是意外的收获吗?秦文岚身体本来有些特殊,只是这份特殊却不得而知,现在连他鬼眼之术对她的效果都减半,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秦小姐希望我如何回答能让你满意呢?说来确实为除鬼而来,你会相信吗?若说有意接近,你恐怕立刻会赶我们出去。不如你想想希望我如何回答。”罗柩无所谓的跟秦文岚扯皮。 “你们要是敢对我家人做什么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秦文岚是个聪明的女孩,知晓此刻便是被告知真相,也无法相信罗柩所说就是真话,姑且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我们真要做什么,你怕是没法拿我们怎么样。”卡莉嘴里啃着水果,听见秦文岚发表的总结,很客观的回答。 这里待着的是一群鬼,秦文岚既不是猎鬼者,也非属道家,想要对他们放狠话,起到的作用就是多听了见话那么简单的情况。 “这可就难说了,说不定会有上天眷顾偶得良法,届时我们大意很可能会丢了性命也难说。”王梓人未到声先到,等话音落地后,才见她人在窗户外面,正在用手指着窗户落锁的位置,让人给她打开窗户放她进来。 秦文岚蹙眉走上前将锁头拉开,打开窗户,王梓顺势手臂一撑就直接越过窗台进入屋内,轻松自在地拍拍身上衣服,很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坐下。 “小梓姐姐,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罗宁歪着脑袋满脸迷惑的询问。 “字面上的意思,宁宁你要记住万事不要大意,否则会死得很惨。”王梓笑得意味深长,抬手将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摘下,再弯腰将手茶几下面一摸,将微型窃听器装进衣服口袋,等于用行动解释了她会知道谈话内容的原因。“一切安排就绪,秦小姐,不介意今晚再玩一次笔仙招魂吧?” 第十一章 开始除灵 入夜。 秦家别墅灯火昏暗,烛火摇曳。 客厅内,王梓在地面成列出八卦阵,在东南西北四方摆放上燃起的白色蜡烛照明,在外围西方立起“神坛”,以桃木桩与结绳在八卦阵外围设下结界。 八卦阵中央摆放着一张简单的木桌与两张木椅,在桌子中央点了支红色的蜡烛,幽幽烛火映在秦文岚苍白的脸上,格外妖冶。 “小梓,你连道家的八卦阵法都学过?”卡莉见王梓所做的准备皆是道家讲究的“四方八位,各有乾坤”的规律,并且特意用上了神社特有的设结界之法,看起来真像是灵能者做法除灵一样。 “没学过,白天找凌辰请教过。”王梓不懂道家的两仪、四相和八卦这些东西,简简单单几字里头玄学大了去,她没心思学这些玄妙之术。更何况她是鬼,道家这些法术她压根碰不得,莫说是要使道法除灵了,灵鬼再如何与阳界人相似,终究已然成鬼,本质的区别如何都不会变! 眼前所设的八卦阵,看似与道家八卦阵法无异,其实她有做过改动,否者是这个八卦阵一旦启动,还未伤到那讨厌的死灵,他们在场的灵鬼就早已被伤到了。八卦阵摆法最基础的摆法她是会的,之所以去请教道家的凌辰,便是要做着改动她需要更精通此道之人,否则改坏了得不偿失。 “罗柩这次你可得给我守住那个位置。”王梓做好一切准备对罗柩叮嘱道。 “我有那么不靠谱吗?”罗柩看着面前摆放着香炉与符纸,还有一些除灵的道具,兴致缺缺的回答。 王梓不语,与卡莉一起投给罗柩一个鄙视的眼神,让他尴尬地摸摸鼻子,认命地点头保证。 “卡莉,时机一到立即打开鬼门。”死灵被恶念侵占,已经到无法除灵的地步了。 道家会采取怎样的措施王梓不懂,但猎鬼者能力强大的话能够将死灵杀死。王梓既非道家人也非猎鬼者,没有那个实力能够除掉比自己强大的死灵,所以她能想的办法就是在鬼容易进出的东北方开扇鬼门,将死灵囚禁于阴界的缝隙间。 此鬼门非阴时所开的鬼门关,门开百鬼尽出。 东北方鬼门在任何地方灵能者皆可开启,鬼门那头是阴界缝隙,能够囚禁死灵、怨灵,那里属于阴界,却类似于阴界的隔离区域,被关入东北方鬼门,与阳界无缘,与阴界无份。 “宁宁,准备。”王梓对坐在秦文岚对面的罗宁说道。 卡莉闻言,似懂非懂的询问道:“不都是一个人玩的吗?” “确保万无一失,阴阳之术皆需配合阴阳之法,**男阳,更易召出灵体。我们已经惊扰过一次那个死灵,想要再次召出恐怕不行,所以要宁宁配合秦文岚的特殊之处施召灵之法。”王梓轻声和卡莉解释着其中用意。 此时,王梓已经聚气凝神,并拢的食指与中指尖端一抹艳丽的红光现出,她手指奇怪的游走着,在空中书写着符咒,红光凝聚在空气中书写的符咒浮在她指尖,她右手一甩就将符咒甩至结界顶部,无形的结界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光笼罩在八卦阵周围。 秦文岚看着这一幕,害怕的咽咽口水,却没出声向王梓问清楚。 方才听王梓说过要做的事情,虽说是设了结界,但她完全不清楚那里是结界,若真出事时她跑出完全范围都不知道,现在王梓这层淡淡红色的笼罩下来,她瞬间就意识到了,这就是那个结界的现行。 王梓有留意到她的困扰,所以才特意多了这样的事。 秦文岚敛起心神,摒除杂念,按照罗宁所说的做,再次开始笔仙招魂。 王梓站在八卦阵东方的震位前,卡莉则是镇守着是北方的兑位。 罗柩面前的“神坛”隐隐散发出入薄雾般的缭绕白光,那些寻常人都是看不见的,用阳界的话说这就是香火,是鬼培养神识的食物。 烟雾般的白光渐渐分散开来,在昏暗的客厅里飘出不少的轨迹。 八卦阵中,听着罗宁口中念念有词,秦文岚继续保持着笔仙召唤的动作不敢动弹,之前还觉得灵能者很假,这时候却深切的感觉到王梓等人与平常人的不同。 四个方位的烛火微微晃动一下,火苗变小后片刻由稳稳的燃烧着,只有桌面上的蜡烛火光犹如被定住了般。 明明已经是堕入畜生道的死灵了,竟然还懂得先试探试探,只是秦文岚在她手里,会不出现吗? 卡莉抱紧双臂,胳膊因刚才的阴风而泛起鸡皮疙瘩,这阴风有点黏黏的感觉,很恶心。 卡莉如此想着眼神往王梓那边瞧去,竟是见到王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那这样的环境下让她心里“咯噔”的产生了些惧意。 结界发生一丝晃动,随即平息。 秦文岚隐约感觉到四周的墙壁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深夜走在路上,被怀有恶意的人跟踪,坏人躲在暗处偷偷盯着走在身前的自己,待到无人之处时随时都会扑上来对她做坏事! 明知此刻有人在身边保护,但秦文岚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是内心深处本能的惧意,她脑袋的想法完全控制不住自身的颤抖。 王梓冷静地站在外面注视着这一幕,却没有任何行动。 她在等,等到那个背后操纵这些恶灵的死灵出现,所以不能提前行动打草惊蛇。 可能这对秦文岚而言是煎熬,但对王梓而言这是个引蛇出洞的好办法。 当然,王梓并不否认她坏心眼的想要验证她的猜测,关于秦文岚特殊之处的猜测。 罗柩的鬼眼对灵能者都能保证成功,对秦文岚的效果竟然只是造成了记忆模糊,并且随时都会想起来,拥有这样灵能的人王梓可是很想要好好利用一番。 拥有潜在灵能的人,恰巧是害死她那场事故的目击者,而秦文岚身为目击者却不认识她了。 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设计成偶然的必然。 第十二章 降锥,既是降罪 焚香燃起,雾开魂聚。 无数游魂飘来,如透明的雪花,白茫茫一片,仿若天地灵长之物。 王梓漠然盯着饮食香火聚集而来的游魂,昏暗中烛火摇曳,游魂尽显,争先恐后地扑向罗柩所起的“神坛”。 “小梓,这些不像是游魂啊。”卡莉认真瞧着涌现的游魂。 游魂乃无处可归,只能飘荡在阳界的灵魂。 这类灵魂大都不具灵识,如缥缈无物一般,可眼前的游魂面色狰狞,流露出不安与恐惧,倒是与恶灵有几分相似。 王梓不言,自口袋里拿出一样折叠得漂亮的八字环,八字环用冥纸所折而成,专门用与收服游魂所用,游魂不具灵识,却一心想要轮回,把游魂收入八字环中,游魂会在八字环中不断漂游,营造出如同在母胎之中环境,让游魂得以安心。 事后,打开阴界之门,把八字环扔入阴界,八字环遇阴气消融,收入其中的游魂由阴界接管,进入轮回,因此八字环又称轮回环。 “小梓你还真是尽做些道家才做的事。”罗柩加持着“神坛”,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梓冷哼一声,手中红光一闪,八字环在她手中渐渐变大,如同一个环形的洞穴一般,八字环有灵场的气味,对无处可归的游魂而言,是栖身的归宿。 争前恐后扑向“神坛”的游魂,表情有些呆滞,望着空中八字环,似乎忘却了该寻找归宿的事。 许久,游魂才有了动作,飘向八字环。 一个,两个…… 眼见进入八字环的游魂过半,空气中突然颤动,烛火摇曳得厉害,转眼烛光便被扑灭,只余下结界内笔仙招魂用的那支蜡烛。 昏暗中惊慌恐惧的厉声响彻耳膜,游魂逃跑似的要进入八字环中,动作稍慢的游魂,被一只手抓住,拖进了地下,接二连三,别墅内惨叫连连。 “卡莉,持铃招魂。”王梓快速说着,把八字环甩给罗柩,“这边交给你。” 红光盛放,包裹住王梓全身。 待红光消散,王梓所在之处,一少女长发飘飘,白裙破烂,黑夜中胸前的彼岸花妖冶绽放。 王梓走进结界,拽过秦文岚,两人身影渐渐穿过地板。 “啊!”一股惧意油然而生,秦文岚控制不住的大喊出声。 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王梓与所有人是不同的,不是校园传说中的那样,她与多起犯罪事件有所牵连,而是她自身根本不是人! 王梓是鬼! 这样的认知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闭嘴!”王梓皱眉冷喝。 入地阴寒,脚底微湿粘稠的液体纠缠着脚腕,极度不舒服。 “啊,有东西在舔我的腿。”秦文岚一声惊呼,紧拽着王梓的手不敢松开。 入手微凉皮肤却让她心生害怕,她所依靠之人,看似与人无异,却已经是个死人了。 “吵什么吵。” 青光一闪,生者之气阻脚下恶灵作祟。 王梓手一拂,黑暗的地下鬼火一簇簇亮起,延伸到远方。 鬼火渐渐变小,还未见尽头。 脑海中浮现出秦家宅邸的地图,各种数据在脑中集合,估算着延伸之外的区域。 忽然,满面肃色的王梓皱起眉头来,问道:“你有在家里见过一个黑色的锥子吗?” 秦文岚琢磨着王梓的话,尽量让自己的脑袋转动起来,许久慌张地摇摇头,“没有见过。” 王梓略显厌烦的咋舌一声,对秦文岚这种一问三不知的状态有些不耐烦。 “那你家中心位置在什么地方,你总该知道吧?”王梓长舒一口气,环顾四下,得下大工夫了。 “知道。” 王梓手一张,一条结铃的红线出现在她手里,“以结铃绳围绕着中心摆出太极形。” “我一个人去?”秦文岚颤抖着双手从王梓手里拿过结铃绳,另一条手臂依旧如八爪鱼般缠着王梓的手,死活不愿放开。 “不然呢?”王梓冷漠作答。 秦文岚猛地摇头,如拨浪鼓般,“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步?我不要去。” 王梓握紧拳头,这人真烦。 然而极其不愿,还是拿出符纸给她护身。 “拿好了,符纸在手,我便随时能赶到,有问题对着符纸说,别耽误时间。”王梓抬手推了秦文岚一把,随后沿着鬼火之路走去。 “喂,你……”秦文岚回头正想说教,然而回头满目黑暗,游魂无数。 秦文岚慌乱地后退一步,稳住身形与性子,她咽咽口水,握紧了手中符纸。 符纸放泛着微微的光,可照亮前路。 朱砂点灯,铜铃一线。 秦文岚盯着符纸,脑海里莫名出现这两句话。 秦文岚心里默默念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念了三遍后,壮着胆子往别墅的中心行去。 她记得父亲提过,秦家建宅,中心不可安与宅邸,所以秦家别墅独立一栋,但周边还有设施属秦家,未发放但却属秦家。 以前她总觉得这事过于隐晦,神神叨叨的。 在黑暗中方向感薄弱,但秦文岚思路清晰,脚步坚定不移的往一个方向走。 行了许久,周围过于安静,让她有些不舒服,便对着符纸说话。 “王梓,你刚才说的那个黑色锥子是什么东西?” 秦文岚话音落地很久,都没听见有人回答,她手腕转动,前后看了一遍。 需要拨号? 她戳戳符纸,依旧没有人回答。 “黑色锥子乃鬼神所有,建宅时以锥定位,降黑锥于宅心,是大凶之兆。降锥,既是降罪。”王梓冷冰冰的声音从符纸传来,一丝波澜不起。 降锥,既是降罪? “我秦家有什么罪?” “你既然喜欢玩笔仙招魂,怎么不招自家祖先问问?”话落,冷冷哼了一声。 秦文岚捏紧符纸,抬手就想往外扔。 手举起,良久没动静。 秦文岚默默缩回手,一脸便秘的神色。 罢了,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刚才你收走的鬼魂都是祖先犯下的罪过?”秦文岚想起那些鬼魂凄惨的叫声,痛苦不已,得不到解脱。 符纸里那头又没了声音,答案呼之欲出。 第十三章 黑匣子 无边无垠的黑暗,阴森的风如鬼泣般啼哭着。 王梓行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所过之处,鬼火忽灭,在前路亮起。 脚下黏糊的湿地没了感觉,却能听见踏水之声,脑中能清楚的感受到涟漪一圈圈荡开的景象。 她是鬼,以人身现形于阳界时,五感会薄弱,味道、感知都会退化,反而是鬼身时五感敏锐许多。 王梓停下脚步,耳边的风稍稍有变,空气似乎多了些东西在涌动。 她抬头望向上方,别墅地步悬挂着鸟禽的尸体,浓郁的阴气支撑着上方的别墅,将别墅地步与地基间架空了足足十米,形成了别墅下方这个阴暗潮湿的空间,如恶鬼在别墅下筑了个巢穴一般。 这种情况下,即便除灵成功,秦家别墅最好的结果是只往下沉,直到落入地基为止。 这样想来,黑锥力量不容小觑啊。 秦文岚紧捏着符纸,硬着头皮往前走,手里那根结铃红绳似活的一样,在她的手里散发着暖和的温度,在这阴冷的地下,这丝温度无疑是秦文岚握着的一根救命稻草。 铜铃摇摆,却发不出半点响声。 秦文岚脑袋里涌现出灵异部部员说过的话,道家的人会将融腊灌入铜铃中,平常不会发出声响,只有遇到阴魂野鬼才会发出声音,这串结铃绳大概也灌了融腊在铜铃里。 结铃绳的温度越发烫人,且在一阵阴风吹过后,结铃绳铜铃晃动,发出声响来。 秦文岚心下不安,不禁对着符纸喊道:“王梓,你还在吗?” 符纸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虚幻而缥缈,而那头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耳畔充斥着鬼泣般的声响,后背冷汗将衣服打湿,阴风一吹,她身体发抖。 原本只是冷,然而越往前走,那种孤独感与恐惧逐渐将她吞噬,身体越发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安如漩涡般在心里渐渐扩大,如一个神秘而危险的黑洞,她逃不开那漩涡的力量,内心在恐惧中挣扎,反而加快了卷入漩涡的速度。 “负面情绪对恶鬼而言是最好的养料,你现在的状况很容易被附身。”王梓的声音穿过符纸,落在秦文岚耳中。 那一刻,秦文岚只觉王梓的声音带着魔力,穿透脑海落在心间,把她心里的不安驱逐掉。 一瞬间的功夫,她就觉得身体的沉重感消失了。 秦文岚长舒一口气,抱怨道:“你要是回个话,我至于那么怕吗?”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说了话我就必须得回。”王梓的话冷漠刻薄。 “……”秦文岚一时被噎得回不出话来。 别墅里,卡莉拿着招魂铃如巫女般舞动着手里的招魂铃,每一下招魂铃发出整齐的铃声,清脆绵长而不刺耳,对游魂而言是美妙的声音,神色狰狞的游魂露出幸福的表情,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也有了改变。 眼见游魂全部收进八字环中,罗柩双手结印,将八字环锁住。 八字环变成普通大小,罗柩把八字环放在“神坛”上,继续为“神坛”加持。 卡莉把招魂铃放下,继续守着自己的位置。 而此时,屋子里响起奇怪的声音,阴森恐怕的音乐渲染得气氛越发紧张。 “啊,我的手机响了。”罗柩低头望了眼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然而双手没空,他只好叫闲着的罗宁来接电话。 罗宁伸长手,从罗柩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手里摆弄一下,将声音外放,对着手机说道:“罗柩有事在忙,现在接电话的是宁宁。” 手机那头,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才响起了声音。 寂静的深夜里,苏祁与言良生两人身处坟墓旁。 这里是秦家祖宅,时代传承,无人居住,早已荒废成一片空地,而在这块空地上立着一座坟,,墓碑上用血写着戒名与殁年。 戒名,乃人死后的名字。 殁年,人非寿终正寝,乃死于非命之年。 如今坟墓被挖开了,泥土里摆放着一个黑匣子。 “秦家祖宅立了个坟墓,墓碑上刻着戒名与殁年,我们挖开了坟墓,在里面发现一个黑匣子。”苏祁一边夹着手机,一边用另一支手机对着黑匣子拍照,言良生手里还拿着铁锹,嘴里咬着手电筒,单手举着盒子让苏祁方便拍照。 将黑匣子四面拍完后,两人才撕开黑匣子上的封条。 黑匣子里,装满了泛黄的纸张,每张纸上都写着人名与生殁年。 两人把里面的每张纸都拍下来,随后将照片传到罗柩的手机里。 “这是黑匣子里面的全部内容,你们自己看,有需要再联系。” 两人趁着夜色,在挖开的坟墓旁休息聊天。 苏祁挂掉电话,罗宁打开发过来的照片,把手机递给罗柩查看。 罗柩盯着那些人名,在脑中与调查的结果做出整理,寻找相同之处。 还未把照片看完,脸色已然不好了。 “宁宁,联系小梓。”罗柩吩咐,罗宁放下手机,拿出一张符纸,摆在“神坛”前,让罗柩与王梓交谈。 “小梓,秦家祖宅那边有消息了。” “有找到东西吗?” “一个黑匣子,黑匣子里装着一群人的生殁年。” 王梓拿着另一张符纸,眉头微微皱起。 在祖宅埋黑匣子,天降不详的诅咒之命。 “秦家人?” “按生殁年来看,里面的人全是暴动事件的死者。” 王梓眉头皱得更深了,把死者的生殁年困在黑匣子里,那些人将不得转生,暴动死去的百姓怨气极重,流连阳界将报复生者,当年镰仓勇与家中后代离奇丧命恐怕与鬼魂报复脱不了干系。 只是镰仓勇从不信鬼神,一身浓重杀气连鬼魂都难以靠近,他的怪异难以解释。 再有,倘若镰仓家离奇事件全是有鬼作祟,镰华死后恐怕无法长存,而镰华却甘愿坠入畜生道,也要缠着秦家后人,这非极大的怨恨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其中原因就变得令人费解了。 王梓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与当年失踪的风水师秦幕有关! 第十四章 臻灵体质 秦文岚靠近中央,手中结铃绳大震,铃铃作响,如铜铃里困着无数鬼魂,吵闹得很。 中央空地端正地摆放着一方盒子,周遭了无一物。 秦文岚不自觉地舔舔干燥的嘴唇,咽咽口水,鼓起勇气迈开步伐往中央走去。 她把照明用的符纸往盒子上方送了送,这才看清盒子上贴着两张泛黄的封条。 许是在这潮湿的地下,久经风潮,下半部分的封条在阴风下卷起个边,有风不断由下往上吹着松动的地方,似是有人……鬼在下方对准了松动之处吹风。 这样一想,秦文岚猛地打了个寒颤。 秦文岚把泛着光的符纸放在地上,拉开结铃绳开始摆弄,一心只想着完成任务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这种正式用途的太极形,中间的弯是放在最后吗? 要是摆错了会不会出问题? 事关秦家,秦文岚不安的纠结起来。 “红线细如丝,铜铃如金果, 绕绳成圈,一线横断, 中位出点,太极自成。” 脑海中响起这句话,清宏的鸟居前,身着红白相间女巫服的女子,手臂旁两条红线在风中拂动。她戴着斗篷,掩盖住了面容,只能见她嘴角勾着高深而诡异的弧度。 清风徐徐,那女子好似身处黑暗迷雾中。 秦文岚恍惚的眼神渐渐清明,却见原本手中结铃绳已然不在手里。 她往下一看,太极形不知何时已经摆成了,一股浓烈的不安让她害怕起来。 这太极形不是她摆的,刚才脑海里的女子是谁? 秦文岚双手搁在胸前,十指握紧,慌张地后退一步。 五秒过后,结铃绳由起亮起了红色光点,红光店沿着红线慢行,至终点消。 摆放在空地中的结铃绳嵌入地里,而搭在盒子上的部分,割破盒子,将盒子一分为二。 盒子断开,露出路面一个插在地面的黑锥。 黑锥只有巴掌大小,锥尖没入地下,露出的部分是个圆圈,圆圈上系着签结,而那盒子便是为了罩住这个黑锥。 秦文岚盯着黑锥,想起王梓的那句话。 降锥,既是降罪。 黑锥定在秦家地下,是给秦家定罪了吗? 被鬼定罪,会有怎样的后果?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脑中,而结铃绳全部嵌入地下,可见泥土细痕中连接起的红光溢出。 一点一点,越发摇曳,有要将中央黑锥困住的强烈意识。 拔掉它! 拔掉黑锥! 将罪责的根源连根拔起,替秦家推翻所有定下的罪,保秦家安然无恙。 秦文岚内心深处有道声音在叫嚣,又好似耳边有无数人在念叨。 秦文岚害怕的双眼渐渐蒙上一层迷茫,面色木然的向黑锥靠近。 在太极形外跪下,探出的手瑟瑟发抖,艰难向前。 握住黑锥,她的手颤抖得更厉害,左手握住右手腕,似是在阻止右手使力。 “我知道了。”听完前因后果,王梓冷静道:“转告他们,用术法毁掉坟墓,把盒子送到寺庙去受香火。” “你还想让和尚超度他们啊,小梓真是个好心的孩子。”罗柩的语气又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王梓冷哼,断掉与上面的联系,不再寻找所要之物。 至此,秦家灵异事件真相全部明白了,把纠缠着秦家的鬼魂处理掉,这次的委托就完成了。 黑锥拔起,震在底下的鬼魂尽出。 地下空间震动,上方秦家别墅摇晃得厉害。 王梓身体不稳地晃动一下,冷清的眼眸微眯,鬼身入烟般进入符纸内。 “啊!” 黑锥离地那一瞬,森森引起直冲脑门,无数鬼魂穿体而过。 而真正令人痛苦的是鬼魂穿体而过时,在她脑中闪现出的记忆。 秦文岚抱着剧烈疼痛的脑袋,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不要杀我!救命,不要!” 王梓身影自放在地上的那张符纸里钻出,青烟凝结成人形。 脚尖落地,王梓未上前,凝视着窜出的鬼魂,掌中青光骤然乍现,逼得鬼魂绕道飘远。 冷冷一哼,她嘴角浅浅勾起冷笑,将阳气肆无忌惮的放出,控制着阳气形成一条路,逼着鬼魂只能按照她所留的路逃走。 这条路正是通往上方结界,罗柩只要引导好,就可让这些鬼魂前赴后继的扑向“神坛”。 青光冲出地面,有些疑惑的在结界中窜动一下。 “来了。”罗柩咧着嘴,眼神中冷血可见。 “神坛”香火方向改变,罗柩以阳气相引,在结界中开出一道可出来的口子。 风起云涌,诸多鬼魂汹涌钻出地面,摆放在结界中的桌椅与蜡烛被撞到,鬼声满屋。 被困结界,鬼魂乱撞。 覆在结界上的那层红光晃动,结界却没有破开的迹象。 卡莉看着结界里相互拥挤的鬼魂,眉头皱得紧紧的。 秦家地下简直是鬼的根据地,数量未免太客观了。 她在鬼魂中找了许久,未找见王梓特指的鬼魂,继续按兵不动的守着自己的位置。 而地下,王梓如尊佛像般望着说胡话的秦文岚。 鬼魂慌张的从她身旁逃开,带起的气流吹起她的长发,胸前白骨生花开得漂亮,花朵好似在风中摇曳。 “杀了他们。” “恶鬼,你不是我爷爷。” …… “救命!” 王梓眼睁睁的看着神仙鬼魂记忆而痛苦的人儿,忽然一笑。 阳界之人,仅接触鬼魂便可看到鬼魂记忆,比招魂还厉害。 难怪罗柩的鬼眼对她作用不大,秦文岚她是特别的啊。 臻灵体质! 臻灵者,百年难见,可净化天地浊气,也易引鬼魂缠身,臻灵者的血对鬼魂来说简直是还阳最好的引子。 可臻灵体质的人灵力很强,想要臻灵者血液的鬼不计其数,古往今来从未有一人得手,反倒全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要知道臻灵者乃阳世间离神最近的人,或者说臻灵者所处之位便是阳世信仰所在。 臻灵者,乃阳世之神。 好在秦文岚还未觉醒,未引灵气入体,为修灵力,否则她契约时所吸的那滴眉间血,足以让她再死一次。 罗柩,你这是在逼我!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能得逞吧! 第十五章 战恶灵 鬼魂尽出,在阳气的包围紧逼下涌出地面,一网打尽。 眼见最后一个鬼魂无路可逃,所寻的百年恶灵依旧未现身。 王梓凝眉,肃穆的双眸一瞬流露出恶光,嘴角冷笑如修罗地狱的恶鬼。 “不肯出现吗?”王梓兀自出声,残酷的声音飘荡在阴暗冷寒的地下,在秦文岚痛苦的呼喊呻吟中,镇定如不可动摇的大山,“那,眼前这个少女,我就接收了!” 五指张开,纤纤手指长出尖利如刃的指甲。 王梓五指蜷起,右手成爪,步步逼近倒在地上抱着脑袋的秦文岚。 她眼中不存慈悲之心,望向对面的人类少女,满目寒光。 秦文岚敏锐的察觉到杀意,无风自起,一地肃杀。 王梓是真要拿她下手引恶灵! 这样的想法在心中渐起,顾不得难受,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快逃。 秦文岚一手捂着痛不堪言的脑袋,一边挪着身体后退。 “你逃不掉。”王梓声如乍起寒风,冷彻心扉。 右手一挥,五道爪刃飞出,落在地面,划出深痕。 秦文岚望着那五道深痕,咽咽口水。 若在人身,必深可见骨。 逃不掉。 恐惧沾满脑海,身体本能畏惧地发抖。 王梓居高临下冷眼相视,双眸变成翠玉般的绿色,她一双眼睛望进秦文岚眼底深处,如同看穿她灵魂。 秦文岚分明知晓这双眼睛有异,不断提醒自己不可迎上那双碧瞳。奈何只一眼,无论她初始意志多坚定,对上碧瞳后双眸再无法移开,强烈抗拒的意志在她注视下一点点被消磨掉,坠入她的鬼眼中。 直至秦文岚的双眸变成幽绿,眼神僵直,再无自我意识,王梓眼中碧绿方才消失。 “站起来。”秦文岚如傀儡般听话地站起来。 王梓身影一闪,扣住秦文岚,右手迅猛地朝那纤细的脖子抓去。 利爪还未刺破秦文岚皮肤,一条如狼般的恶犬跳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扑来,目标正是王梓的右手。 那一口森森白牙,似要将她的手咬断。 王梓冷笑,手腕一转,让秦文岚往前一推,自己往后撤。 白裙破碎,胸前白骨生花红如血。 “果然,对待畜生得用猎物来引。”王梓指上指甲恢复,她左手指间夹着三枚染了朱砂的铜铃。 恶犬匐低前身,两只前爪紧扣着地面,抓出痕迹,敌意的对着王梓龇牙,恶相难掩。 恶犬一跃而起,三寸上的毛发在阴风中舞动,吹来阵阵恶臭。 鲜红的丝线如蛇般在她右手臂上游走,到达手心时现出锥形利器。 面对冲上来的恶犬,王梓不躲。 只见那道白影在黑暗中一晃而过,人从恶犬下方划过,锥形利器,划破厚重的皮毛,却无一丝刺入血肉之感。 王梓眸色肃然,背后已有杀气袭来。 王梓回身跃起,将指间三枚铜铃甩出。 铜铃一声起,净气散瘴影, 铜铃二声起,祛污避邪气, 铜铃三声起,除煞慑恶灵。 只听铃声清脆,同时掷出的三枚铜铃,依次轻晃出声响。 秦文岚脑袋一个激灵,眸色渐变,沉入黑暗。 那清脆的铃声仿佛带着力量,让她精神一震,先前脑海中痛苦的记忆被铃声驱散,诸多不适顿时消失。 见不远处浑身带黑煞的巨犬正与王梓打斗,秦文岚悄悄挪动身体,想要离开。 王梓是鬼,那巨犬看上去也不是好玩意。 王梓分神瞥了欲逃走的人一眼,心里一惊,竟然靠自己醒了。 不愧是臻灵体质,未觉醒蕴藏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王梓凌空反转,避开恶犬,一把抓住秦文岚,“没我你出得了这个地方?” 恶犬袭来,王梓手腕一扭,拉着秦文岚甩过去当护身符。 臻灵体质,不好好利用如何对得起她? “你!”秦文岚气得说不出话,见死不救之后还拿她当挡箭牌。 王梓扬眉挑衅,“老师没教你要为自己做的孽承担责任吗?” 秦文岚气极,挣脱不开王梓的紧缚,察觉恶犬扑来控制不住的大叫。 王梓皱眉,吵死了! 她身影一转,未松开秦文岚的手,甩向另一个方位,与恶灵周旋。 王梓瞥了眼被拔出的黑锥,以及因黑锥拔出,而失了束缚之力的结铃绳。 眼珠轻转,精光乍现。 “拦住它一分钟。”王梓松开手,往结铃绳扑去。 秦文岚大惊,“我怎么拦得住啊?” 秦文岚心里不禁哀嚎,她只是个人类! 王梓未作声,抓起结铃绳与黑锥,顺带着抓住那张被摆放在地上的符纸。 东西到手,却将符纸甩给秦文岚。 “接住。” 下一刻恶犬扑来,逃开已来不及。 王梓躺在地上,双手拉开结铃绳,险险拦住咬向她的利齿。 结铃绳在嘴中,却咬不断。 王梓举着手撑住强压下来的力量,眉宇吃力的皱起,心间却松了口气。 虽说对秦文岚没半点指望,但她还真一点不争气,一秒钟都没拖住。 秦文岚紧握着符纸,不知所措,紧张的询问已被制住无法脱身,应付得吃力的王梓。 “拿符纸做什么?” 王梓额头因怒而皱成川字,咬牙切齿道:“求救!” 她区区才死两年的灵鬼,对上坠入畜生道的百年恶灵,听起来都不像是有胜算的样子。 秦文岚反应慢半拍的点头,朝着符纸乱喊:“罗先生,救命啊。” 喊了许久不见有反应,也未等来救援,秦文岚不解的望向王梓。 这一看,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王梓冷然的眼神里怒意勃发。 王梓胸前起伏,一字一句道:“你手机拧成麻花还能打电话?” 秦文岚垂眸,赶紧把捏皱的符纸给抚平,她还未说话符纸那头就传来啰嗦的声音。 “小梓,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吱个声。” “啊,不吱声了,完了,我灵侦事务所又要少一分收益了,不过也节省了一个人的开销。” 秦文岚无语,朝着符纸大吼,“罗先生,你要是有说嫌话的时间,赶紧来救我们啊。” “秦小姐?”罗柩疑惑一声,“还没死啊,马上就来。” 话音还未落,符纸里冒出青烟,钻出个脑袋。 秦文岚惊吓之余,猛地把符纸扔到地上使劲踩。 王梓白眼一翻,蠢货和废物,绝配了。 第十六章 真相 天方初亮,破晓的曙光划破黑暗,照耀着秋原妖冶如火的枫叶。 王梓站在窗前,注视着破晓黎明,刺眼的光让她不适的往窗帘处移了移身子,避免阳光直接照射到她眼中。隐在窗帘下的左手,苍白的指尖把玩着一只老旧的镂空铜铃铛。 “小梓,你想做什么?”罗柩走近,站在窗帘旁,面色布满阴郁,眼中幽光冷寒。 王梓眼珠转向罗柩,指尖停止把玩,触及到他眼底的阴森,嘴角缓缓弯起些微的弧度,故作不明,“我做了什么?” 罗柩的目光游移到她指尖约两指宽的铜铃铛上,忆起在地下时的一幕,他制服恶灵正准备开鬼门前,旁观的王梓忽然出手,将恶灵收进了她炼制出的铜铃铛里面,那强大的恶灵力量尽数被她封在一枚小小的铃铛里,成为她可控之力。 “你把恶灵封印在铜铃里,该不会是想施炼魂术吧?”罗柩眼睛危险地眯起,有一瞬的杀意涌起,却因王梓的一句话,而敛起杀气,变得严谨。 “昨天去找凌辰请教八卦阵时,我发现了一件事。”王梓苍白的唇瓣轻启,余光打量着罗柩的反应,见他因这句话而变得十分谨慎,似乎害怕她有重大的发现而坏事,那种严肃的神色是她第一次见到。而后,王梓眨眼间眼珠转回,盯着窗外的绿树,“凌辰给我看了一份资料,猎鬼者白鲢明日起是我的同班同学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事?”罗柩严肃的神色一松,却未放松对他的防范。 “不然呢?”王梓反问,面色一肃,“你那么严肃,该不会是有很重要的事隐瞒了我们吧?” 罗柩咧嘴笑,抬手挠挠头,露出一副蠢样,“我还能有事瞒得过你的眼睛?” 王梓心里冷笑,眼底浮现看白痴的鄙视,“我倒是希望你靠得住一点。”话落,瞥见秦贤在罗宁的陪同下走进客厅,她转身往沙发处走去,举起左手指尖的铜铃,“这恶灵之力暂时借我防身用。” 灵鬼与猎鬼者同处一地,于灵鬼本身便不利,而白鲢还因他母亲之事对灵鬼深恶痛绝。 罗柩既然放任猎鬼者行动,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做丝毫堤防之举。 王梓心湖微漾,分明已是鬼,却比活人还累。 罗柩怕灵鬼成长起来威胁到某些大人物的计划,而让猎鬼者打压。 阴界的残忍,比活人的算计更可怕! 王梓执铃的手指拂过右手腕上的一圈红线,铜铃变小,挂在红线上。 双方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卡莉从包里拿出后续合同与钢笔,放在秦贤面前。 “秦先生,除灵已完成,这是后续款项的合同。” “完成了?”秦贤疑惑的问,眼神观察了一下别墅,并无异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恶灵为什么会缠上我的女儿?” 卡莉望向王梓,等待靠在沙发上休息的人儿解答。 王梓直起腰来,举起左手前三根手指,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 “我有三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王梓道。 秦贤点头。 “第一,你们祖上可有遭受巨大变故,以至于举家改名换姓离开故乡?” “曾听长辈提过,说是巨大变故,但实际上并无伤亡。”秦贤惊讶。 这种事情因为过于灵异,从未对外人提及,以免遭人非议,却被人准确的说出来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第二,秦家三十年迁移一次,选址可是按照祖上流传下来的方法?” “是。”秦贤艰难地点头。 “第三……”王梓眼神转移到精神略显萎靡的秦文岚身上,指着她说道:“她,是你们秦家多年来,唯一顺利产下的女嗣。” 秦贤震惊得无以复加,众多思绪涌上心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僵硬地点头。 秦文岚心惊,所谓家族秘闻,总有些奇怪而不可让外人知晓的秘密,这些连她都只是听爷爷说起,知晓丁点,王梓却能以坚定的语气道出不为人知的真相。 “秦家确实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家里的亲戚即便怀上女孩,也会莫名其妙的出事导致流产。”秦文岚平复心中惊惧,道出隐秘之事。 “流产是有鬼作祟。”王梓沉静的道出缘由,“冤有头债有主,导致灾祸的是男子,所以要还在男子身上,女婴的出生让恶灵认为阻断报仇,所以不允许秦家有女婴出生,而背地里做了手脚。” “为什么啊,我们秦家做错了什么事?”秦文岚激动起身反驳,起身时过于突然,从而导致不舒服的脑袋发晕跌坐回沙发上。 “你拔出黑锥,放出黑锥镇压着的魂魄,看到了鬼魂生前的记忆,那些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王梓给出些许提示,“历史上廉幕官僚时期的暴动。” 秦文岚思考着历史书上所写的暴动事件,与脑海中涌进的画面逐渐吻合。 “那不是镰仓勇做的事,怎么会怪到我们秦……”思及此,秦文岚脑袋里浮现出风水师秦幕的名字,惊讶的合不拢嘴,“你的意思是秦幕是我家先祖?” “正是。原本我还不敢确定,但我的伙伴在秦家祖宅找了一块碑,碑上用血写着戒名与殁年,而墓碑之下葬着黑匣子,黑匣子装着暴动死去的百姓的生殁年。秦小姐,你喜爱灵异,对于这种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你秦家祖先将那些死者困住,将本该降到秦家子孙身上的不详命数,转嫁到那些人身上,所以那些鬼魂不得入阴界,更不得转生。而有这个本事与时间做这些事,且对当时事态如此了解的人,唯有后来失踪了的秦幕。” 王梓让罗柩将手机里拿出来,把传过来的相片放出来让秦家父女查看。 “有本事不代表就是我祖先所为。”秦文岚始终难以相信,自己的祖先会是个为风水宝地而害死那么多人的恶人。 “没错,一个人有能力并不是怀疑他的理由,那么再听听另接下来的事。”王梓冷静的面容不见动摇之色,平静中不张扬的自信反而令人感受到压迫。 第十七章 子午围宅 王梓声音不高不低的在客厅内响起,别墅内无任何声响,只听她以平静无波的语气叙述着一段被掩盖于地底的残忍真相。 秦家父女后背冷汗迭起,如同在听人说起一段古老的恐怖故事。故事内容过于真切与贴近,以至于紧张的汗水从额角滑落而不自知。 “秦家以祖上流传之法三十年迁移一次,在我们行内称为围宅。围宅有两种方式,一是祖宅分寸不移,不动寸土;二是以子午线为点,顺风水阵迁移。秦家别墅子山午向,沾子气,乃属第二种,我们称之为子午围宅。”王梓那张素净的脸面无表情,嘴里道出一堆专业的词语,听得人云里雾里,不懂其中深意。 “子午线上不适合建宅,不适合的人住进来会招惹大祸,万事不顺,秦家这么做相当冒险啊。”卡莉知晓风水上子午线一说,道出自己的看法。 “会以子午围宅的只有一类人,造了阴孽,改过姓氏之人。因运不可明言,方圈地锁运,以子午线为引,改后代风水。”罗柩站在客厅墙边一处展示柜前,研究着面前的上釉彩的花瓶,说话时扫了整个客厅一眼,继续道:“秦家没有供奉佛像,却还家大业大,可见效果显著。不愧是风水大师秦幕的布置。” 罗柩后面夸得那句有十分敷衍,不真诚。 秦岚头皮发麻,如听到了恶心恐惧的事。 “综上所述,可推断,当时最有名望的风水师秦幕,深知挖人祖坟乃缺德之事,大为不妥,所以蹿腾了镰仓勇夺取坟地,而后百姓暴动,镰仓家遭遇变故,镰仓勇开始害怕鬼魂,那正是在秦幕消失之后。结合种种来看,那时的镰仓勇已死,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人是取而代之的秦幕!” 镰仓勇自秦幕失踪后日日噩梦缠身,声称有鬼怪要取他性命,行为古怪异常。 众所周知,镰仓勇残暴弑杀,杀气浓重,小鬼欺善者,大鬼惧杀气,哪怕真有鬼魂索命,一个不信鬼神与身上杀气极重的人,前者无法见鬼怪,后者鬼怪无法靠近,行径与实文不符。 拔出黑锥后,鬼魂涌出,她所看见的记忆,与王梓所说完全符合。 她脑海里还深刻的记住着那些记忆,那句“你不是我爷爷的话”,越是细想,越发无法反驳王梓的话。 “证据呢?”秦贤反应过来,执拗的追问。 “我没有。”王梓说得理直气壮。 闻言,秦贤不禁松了口气,谁都不愿家中先祖是个诡计多端,且为风水宝地造杀孽的大恶之人。然而秦贤这口气还未完全舒出,就听王梓面色轻松的道出后半句。 “但,想要并不难。”王梓那双带着初冬凛寒冷意的双眼,不见自信与迷茫,仿佛真相在她眼中只是记载在册的事实,那沉重的真相从她嘴里说出来,不过是轻飘的一根羽毛,落在心湖时,连一丝水纹都无法荡起。 王梓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二字:挖坟。 事件已过百年之久,留在世俗的真相早已在时间长河里消失,无迹可寻,无证可举。 但于鬼而言,从坟墓里挖出死者的秘密,反而是件轻松之事。 “生平痕迹往往会在尸骨上留下重要的线索,秦先生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灵阵事务所。”王梓笑得狡猾而精明,如同生意场上闯荡多年的奸诈商人。她拿起钢笔递给秦贤,让他把后续付款合同给签了。 秦贤震惊于挖坟这等大不敬的提议,只能被动的接过,在落款处一气呵成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自此,秦先生你委托的任务顺利完成。”见状,王梓安心地起身,准备离开别墅。 一行人乘车行驶在安静的路上,车内播放器连这罗柩的手机,正播放着阴森恐怖的恶趣味歌曲,开车的罗柩身体兴奋地跟着轻轻摇摆。 副驾驶座的卡莉回头来看后座上望着窗外的王梓,好奇问道:“小梓,挖坟真能找到证据。” “恩。”王梓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眼皮嘴巴都未动一下。 秦幕是个擅于风水的智者,体魄偏向文人,而镰仓勇乃崇拜武力的弑杀之人,体魄自然是威猛壮实,常年习武之人骨骼与常人所不同。秦幕想要伪装成镰仓勇,必须改变,而年纪越大筋骨越硬,想要让人看不出破绽,秦幕必须强迫着自己在短时间内改变,身上筋骨损伤必不可少,这些痕迹全是证据。 “可是那么多年,别说尸体了,骨头碎得不成样了,怎么看?”卡莉不解。 王梓动了动身子,却是抱着车上的抱枕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卡莉,你这就不懂了。”罗柩从后视镜里观察了王梓一眼,这才开口要替员工解答,罗宁无事把脑袋凑到前面听故事,“一个为了一块地而害死那么多百姓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死得那么难看?古时有很多宝贝可以让尸身不腐,再过一百年去挖,还跟死时一样,保存完整。秦幕这样的人肯定会寻这样的宝贝陪葬,让自己死得漂漂亮亮,” 罗柩顿了顿,开口时玩笑味十足,“说不定他还画了个烟熏妆。” “镰幕时期不太盛行面脂,以那时的审美来看,你顶多会看到一张红脸。” “像猴子屁股一样?”罗宁年龄小,还没有这些概念,女孩子这种生物,在他的认知里就是和他构造不一样的物种。 “对。”王梓瞎胡闹的跟两个“无知人”进行科普,“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化妆概念,眼睛一闭,小嘴一抿,啪啪地往脸上扑,跟不要钱似的,玩了臭美地照照镜子,还挺满意自己的杰作。” “这可不妙,行房事的时候,可不得吃一嘴的面脂嘛。”罗柩特别无良地摇头。 “可能你属狗,才尽往脸上舔。”王梓递送过去一计白痴的眼神给罗柩。 “我爱她的每一寸肌肤。”罗柩越发不正经,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王梓恐吓道:“我不介意送你去和秦家先祖作伴。” 罗柩:“……” 第一章 四角共处 周一的早晨,王梓临近上课铃声打响之际,穿过层层叠叠的秋枫踏进校门。 王梓手里拎着抱枕,在阳光照耀下懒洋洋地走进教学楼,略显不喜的爬上楼梯,拐进三楼走廊,站在一处教室门口,抬头看着2年A班的字样,那双半醒未醒的慵懒眼眸透着深不可测的冷意。 临近上课,走廊上只有零星几位学生忙碌地走过。看见王梓时犹豫了几十秒,思考着是否要从另一处楼梯返回教室,思量之下决定加快脚步,将头扭到另一边,快速从她身边走过。 王梓微仰的脑袋缓缓收回,打开教室的门。 “划拉”一声,教室里安静看书学习的学生,齐刷刷的把视线投向前门的位置。 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学校出了名的黑名单成员之一的王梓,教室里隐隐约约传出议论声,似是怕她听见而惹来麻烦,大家的声音都压得低低的。 秦文岚不说话,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王梓不是来找她的。 王梓的眼神只是在教室内扫了一圈,没有刻意停留在任何一人身上。 没有找到凌辰的身影,王梓当下有一瞬想要关门走人。 然而她走人的想法刚在脑海中形成,凌辰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了。 “小梓,怎么不进去?”凌辰穿着西装式的淡蓝色校服,温文尔雅,笑容满面的走到教室门口,那张阳光而温柔的笑脸,以及眼睛上架着的那副细框眼镜是他的标志,以便掩盖他的本性与道人的身份。 说话时,凌辰推了推眼镜,眼里精光满布。 王梓侧目望向他,而后越过他望向他身后跟着的白鲢,那人看她的视线锋利如刀,恨不得将她死凌迟。 凌辰佯装未发现两人的敌对,将教室门打开得更大些,走进教室里。 凌辰站在讲台上,拍拍手示意各位安静下来,那时恰好上课铃声打响。 铃声结束后,教室内彻底的安静下来。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加入两位新成员。”说完,他招呼站在门外场面僵硬的两人入内,“王梓,白鲢,进来吧。” 那一瞬间,王梓脑袋里的瞌睡虫全部消失,有了骂人的冲动。 道人、臻灵者、灵鬼,猎鬼者。 这个班级人物身份未免太精彩了些,是打算让四人凑一桌麻将吗? “让开。”白鲢嚣张出声。 王梓眸色一暗,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回了他一眼,走进教室。 白鲢板起的脸,流露出一瞬间的杀意。 “两位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凌辰出声,打破讲台上站着的两人之间冷硬的气氛。 王梓眼神昏昏欲睡的眼神望着笑面虎的凌辰,那双朦胧的眼神如笼罩了一层薄雾,使得她的双眼漂亮而神秘,却不言不语间透着些许柔弱与无害,一副好似求放过的神色。 “这位是王梓同学,大家应该很熟悉了。”凌辰客气的向同学们介绍,对下面学生的惧怕仿若未觉,自顾自的介绍新人,“这位是白鲢同学,今天转学到秋原高中,希望大家能和他们友好相处。” 底下只有少许应付的掌声响起,凌辰依旧自若的安排好两人的座位。 “文岚,以后咱们还有活路吗?”秦文岚前桌的女生扭转脑袋与后面的人说话。 她正是当初在44路公交车上的灵异部成员之一,亲眼见过白鲢开枪袭击王梓。 “应该有吧。”秦文岚抬头看了眼王梓,收回眼神之际悄然扫过白鲢,目光不敢与他直视。 自从知道王梓是鬼后,看事情便明朗了许多,白鲢估计是除鬼的人,不会杀她们这些普通人。 不过,这样的组合在班上,以后估计不会好过。 两人从讲台上走下,座位间只有臂长的距离。 王梓如往常般把抱枕往桌上一放,将脑袋埋在柔软的抱枕里,一声不吭的睡觉。先前的上课铃声,在她听来不过是吵闹的声响而已,并无半点学生自觉。 班上同学齐齐皱眉流汗,想破脑袋都无法想通,为何王梓会调来精英所在的A班? 王梓成绩固然是位列全校第一,包揽各项奖学金,但她性格与行事作风,与成绩多有不符。所以尽管成绩名列前茅,她入学后依旧被安排在最差的F班,还被列入了秋原高中黑名单之一,连所在的话剧社都鲜少有人加入。 上课铃声打响五分钟,老师才走进是教室。 A班的班主任,是秋原高中的教导主任,姓陈,单名芳,教国文科。 踏进教室门的时候,她本能的在教室里寻找问题学生王梓,结果发现转校生双脚搭在课桌上,椅子只靠后椅腿撑着,整个人往后靠,闭目养神,见此她一脸菜色。 陈芳走上讲台,将教科书放在桌子上。 “今天很高兴我们班迎来了两位新同学,希望大家相互关照,为了A班的名誉共同努力。”说着她特别留意了一下睡觉的两人的反应,指望着听了她的话两人有些反应,结果两人跟没听见一样,动都没动一下,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牵强了。 这堂课是A班目前为止,上过最忐忑的一堂课,只因后面坐着两个不好惹的人物,几乎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座位与两人相近的,起身回答问题时,声音细如蚊蝇,生怕惊扰了休息的人。 直至下课铃声响起,最后一排睡觉的两人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一下课,周边的同学如逃亡般躲开,自动自发的远离后排的两人,偶尔有目光流转过来,却不敢停留。 伴随着下课铃声,白鲢收回脚,椅子四脚落地,他修长的左脚猛地踢向王梓座下的椅子,椅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顿时把周围同学吓得不敢做声,怀着惧意将视线投向后排。 良久,王梓才恍然梦醒般,如还未睡饱的猫儿,脑袋在抱枕上蹭了蹭,扭头看向打扰她美梦的人,也不说话。 “跟我出去!”白鲢眸光冷如三尺冻冰,语气不善。 王梓脑袋没离开抱枕,用手揉了揉眼睛,“可以。” 第一章 四角共处 周一的早晨,王梓临近上课铃声打响之际,穿过层层叠叠的秋枫踏进校门。 王梓手里拎着抱枕,在阳光照耀下懒洋洋地走进教学楼,略显不喜的爬上楼梯,拐进三楼走廊,站在一处教室门口,抬头看着2年A班的字样,那双半醒未醒的慵懒眼眸透着深不可测的冷意。 临近上课,走廊上只有零星几位学生忙碌地走过。看见王梓时犹豫了几十秒,思考着是否要从另一处楼梯返回教室,思量之下决定加快脚步,将头扭到另一边,快速从她身边走过。 王梓微仰的脑袋缓缓收回,打开教室的门。 “划拉”一声,教室里安静看书学习的学生,齐刷刷的把视线投向前门的位置。 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学校出了名的黑名单成员之一的王梓,教室里隐隐约约传出议论声,似是怕她听见而惹来麻烦,大家的声音都压得低低的。 秦文岚不说话,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王梓不是来找她的。 王梓的眼神只是在教室内扫了一圈,没有刻意停留在任何一人身上。 没有找到凌辰的身影,王梓当下有一瞬想要关门走人。 然而她走人的想法刚在脑海中形成,凌辰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了。 “小梓,怎么不进去?”凌辰穿着西装式的淡蓝色校服,温文尔雅,笑容满面的走到教室门口,那张阳光而温柔的笑脸,以及眼睛上架着的那副细框眼镜是他的标志,以便掩盖他的本性与道人的身份。 说话时,凌辰推了推眼镜,眼里精光满布。 王梓侧目望向他,而后越过他望向他身后跟着的白鲢,那人看她的视线锋利如刀,恨不得将她死凌迟。 凌辰佯装未发现两人的敌对,将教室门打开得更大些,走进教室里。 凌辰站在讲台上,拍拍手示意各位安静下来,那时恰好上课铃声打响。 铃声结束后,教室内彻底的安静下来。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加入两位新成员。”说完,他招呼站在门外场面僵硬的两人入内,“王梓,白鲢,进来吧。” 那一瞬间,王梓脑袋里的瞌睡虫全部消失,有了骂人的冲动。 道人、臻灵者、灵鬼,猎鬼者。 这个班级人物身份未免太精彩了些,是打算让四人凑一桌麻将吗? “让开。”白鲢嚣张出声。 王梓眸色一暗,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回了他一眼,走进教室。 白鲢板起的脸,流露出一瞬间的杀意。 “两位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凌辰出声,打破讲台上站着的两人之间冷硬的气氛。 王梓眼神昏昏欲睡的眼神望着笑面虎的凌辰,那双朦胧的眼神如笼罩了一层薄雾,使得她的双眼漂亮而神秘,却不言不语间透着些许柔弱与无害,一副好似求放过的神色。 “这位是王梓同学,大家应该很熟悉了。”凌辰客气的向同学们介绍,对下面学生的惧怕仿若未觉,自顾自的介绍新人,“这位是白鲢同学,今天转学到秋原高中,希望大家能和他们友好相处。” 底下只有少许应付的掌声响起,凌辰依旧自若的安排好两人的座位。 “文岚,以后咱们还有活路吗?”秦文岚前桌的女生扭转脑袋与后面的人说话。 她正是当初在44路公交车上的灵异部成员之一,亲眼见过白鲢开枪袭击王梓。 “应该有吧。”秦文岚抬头看了眼王梓,收回眼神之际悄然扫过白鲢,目光不敢与他直视。 自从知道王梓是鬼后,看事情便明朗了许多,白鲢估计是除鬼的人,不会杀她们这些普通人。 不过,这样的组合在班上,以后估计不会好过。 两人从讲台上走下,座位间只有臂长的距离。 王梓如往常般把抱枕往桌上一放,将脑袋埋在柔软的抱枕里,一声不吭的睡觉。先前的上课铃声,在她听来不过是吵闹的声响而已,并无半点学生自觉。 班上同学齐齐皱眉流汗,想破脑袋都无法想通,为何王梓会调来精英所在的A班? 王梓成绩固然是位列全校第一,包揽各项奖学金,但她性格与行事作风,与成绩多有不符。所以尽管成绩名列前茅,她入学后依旧被安排在最差的F班,还被列入了秋原高中黑名单之一,连所在的话剧社都鲜少有人加入。 上课铃声打响五分钟,老师才走进是教室。 A班的班主任,是秋原高中的教导主任,姓陈,单名芳,教国文科。 踏进教室门的时候,她本能的在教室里寻找问题学生王梓,结果发现转校生双脚搭在课桌上,椅子只靠后椅腿撑着,整个人往后靠,闭目养神,见此她一脸菜色。 陈芳走上讲台,将教科书放在桌子上。 “今天很高兴我们班迎来了两位新同学,希望大家相互关照,为了A班的名誉共同努力。”说着她特别留意了一下睡觉的两人的反应,指望着听了她的话两人有些反应,结果两人跟没听见一样,动都没动一下,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牵强了。 这堂课是A班目前为止,上过最忐忑的一堂课,只因后面坐着两个不好惹的人物,几乎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座位与两人相近的,起身回答问题时,声音细如蚊蝇,生怕惊扰了休息的人。 直至下课铃声响起,最后一排睡觉的两人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一下课,周边的同学如逃亡般躲开,自动自发的远离后排的两人,偶尔有目光流转过来,却不敢停留。 伴随着下课铃声,白鲢收回脚,椅子四脚落地,他修长的左脚猛地踢向王梓座下的椅子,椅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顿时把周围同学吓得不敢做声,怀着惧意将视线投向后排。 良久,王梓才恍然梦醒般,如还未睡饱的猫儿,脑袋在抱枕上蹭了蹭,扭头看向打扰她美梦的人,也不说话。 “跟我出去!”白鲢眸光冷如三尺冻冰,语气不善。 王梓脑袋没离开抱枕,用手揉了揉眼睛,“可以。” 第二章 两家恩怨 宽敞的天台,四面围绕着铁网。 秋季清凉的空气拂面而来,轻柔的风吹拂着王梓的齐肩短发,校服衣领前的鲜艳的红色领带如蝴蝶结般,在风中飘动。 她站在铁网前,放眼去往那一片盛开的秋枫。入目全是鲜艳的红色在风中摇曳,有脱离树枝的枫叶,被风卷起飘向远方。远了,那抹红就如一滴血般扎眼。 白鲢站在天台中央,手里拿着枪指着以后背对着他的王梓。 王梓脚尖一点,轻轻一旋,裙摆飞扬。她双手背在身后,稍稍倾身,嘴角勾起俏皮的玩味的笑,半威胁半提醒的开口,“我可是有道家认可文书的灵鬼,猎鬼者在道家地盘上杀我,师出无名,恐难交代。” “杀的是鬼,道家能奈我如何?”白鲢将朱砂做的子弹放入银枪弹匣中,瞄准记忆中白骨生花的位置。 那是灵鬼的生存之源,一旦毁掉,要杀灵鬼轻而易举。 王梓含笑,一双黑眸望着枪口,眉宇间无一丝惧怕,“杀我是无妨,但我有契约者。” 契约者三字一出,白鲢眼中风暴涌动,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王梓身体轻轻一跃,站在铁网顶端,冷然垂眸。 灵鬼存活于阳世,可与人类缔结契约,共享阳气,共承伤害。因此灵鬼与人类间的契约,又称之为同命契。 同命契达成,灵鬼死,契约者必死。 相反,契约者受伤,灵鬼亦会损阳气。 有同命契相伴,灵鬼可感应契约者所在,以及周遭危险,及时赶去相救。 不过,人鬼历来殊途,极少有人类愿意与鬼定同命契。 王梓是例外。 白鲢的母亲,亦是例外。 白鲢母亲身为猎鬼家族主母,却与灵鬼契约了同命契,这件事在灵异界是个奇闻。 传言白家主母红莲,嫁入白家后,丈夫常年外出猎杀灵鬼,她独自待在深宅大院内形单影只,每日只能寂寞的坐在庭院里看一簇簇的锦绣花丛。 十月怀胎,也是她日日孤单一人。 在诞下白鲢那日,白家追捕一个灵鬼,逃进了红莲夫人的住处。红莲夫人心存善念留了那个灵鬼一命,并与之签下了同命契,才在白家护得此灵鬼周全。 此灵鬼美艳无匹,身段妖娆,有祸国妖姬之容颜,其名红漪。 白家主得知此事,体贴红莲夫人常年居于大宅过于冷清,默许了红漪留着宅子里与夫人作伴。 红漪性子张扬,陪伴在平和的红莲夫人身边,性子日渐被磨平,白家的猎鬼者们逐渐接受了红漪的存在。 好景不长,白鲢五岁生辰那日,红莲夫人丧生。 据说,红莲夫人是丧生在契约的灵鬼手里,而那位名为红漪的灵鬼,在杀害红莲夫人后,竟然还从森严的白家逃了出来。从此猎鬼家族白家与灵鬼间成仇,大肆猎杀灵鬼。 白家少主白鲢,自小得知母亲死于灵鬼之手,以杀尽阴界百鬼为使命,落到他手里的灵鬼全都魂飞魄散了。 王梓是唯一一个,逃过一劫的人。 红莲夫人丧命于灵鬼之手,灵异界传得沸沸扬扬,却无人得知具体情况。 大家都知此事有不对劲之处,同命契的人与灵鬼,不可能一方丧生,一方独活,然而白家将此事的真相隐藏得极好,无一人调查到当初的真相。时过境迁,道家无心再查,便作罢了。 猎鬼者与灵鬼,两家恩怨久矣,难以化解。 “看来传言是真的,白家主母死于灵鬼之手,而契约者三字是白少主的不可提及的痛。”王梓不怕死的道出这句话,于此同时,王梓跃下铁网,身体轻飘飘的出现在白鲢面前,脚尖缓缓落地,“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同校同班的灵鬼与猎鬼者,身处道家地盘,且班级上隐藏着臻灵者,如此诡异搭配,如何让人相信,只是巧合? 王梓不信所谓的巧合,尤其如今越发觉得她只是阴界摆弄的一颗棋子,命运不受自己掌控,越不敢大意行事。 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白鲢可以是她的敌人,也可以是她的同伴。 “不屑。”白鲢薄唇冷漠的道出二字,武器赫然在手中,袭向王梓。 眼见匕首即将刺入左胸,王梓慢悠悠的道出一句话。 “关于你母亲死亡的线索。” 匕首刺破了她校服,只稍用力匕首尖峰就可刺入她左胸前的白骨生花,而王梓站定未动。 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相信自己的话足以让白鲢住手。 王梓抬手,用手指将匕首推开,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退后一步。 “说!”白鲢威逼。 王梓摇摇头,发丝在风中飘的更散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要是耍花样,我随时可以杀了你。”白鲢放狠话威胁。 “我敢和你单独相处,便有自信让你留我一命。”王梓答应前就已然想好了退路,能在白鲢手底下逃过一次,她就有自信逃过第二次,这条得之不易的命,她还是挺珍惜的。 上课铃声“叮铃铃”的响起,王梓往天台门走去。 路过白鲢时,王梓顿了顿。 风中她嘴唇蠕动,声音掩盖在铃声下。 门被风吹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白鲢还站在远处未动弹,耳边回荡着王梓所说的话。 “你听说过替命蛊吗?” …… 王梓步步走下台阶,在拐角处,见到凌辰的身影,一点都不好奇。 “劳烦道家少主为我生命考虑,在此等候多时了。”王梓阴阳怪气的道谢,脸上意味深长的笑难明思绪。 凌辰习惯性地推推眼镜,微微低垂盯着地面的眼睛抬起,神色在阴影处晦暗不明。 待凌辰脑袋抬起,那张脸完全暴露在光线下时,他眼中神色尽变,面上堆着老好人的笑脸,“维护阳界和平是道家的责任,保障学生安全是学校的责任,我都责无旁贷。” “最讨厌你这种中央空调了。”王梓斜了眼凌辰,从他身边走过。 “嗯,”凌辰赞同的应声,随后一句话很是计较,“下次找我帮忙时,我会考虑出个合理的价格。” “更讨厌了。” 第二章 两家恩怨 宽敞的天台,四面围绕着铁网。 秋季清凉的空气拂面而来,轻柔的风吹拂着王梓的齐肩短发,校服衣领前的鲜艳的红色领带如蝴蝶结般,在风中飘动。 她站在铁网前,放眼去往那一片盛开的秋枫。入目全是鲜艳的红色在风中摇曳,有脱离树枝的枫叶,被风卷起飘向远方。远了,那抹红就如一滴血般扎眼。 白鲢站在天台中央,手里拿着枪指着以后背对着他的王梓。 王梓脚尖一点,轻轻一旋,裙摆飞扬。她双手背在身后,稍稍倾身,嘴角勾起俏皮的玩味的笑,半威胁半提醒的开口,“我可是有道家认可文书的灵鬼,猎鬼者在道家地盘上杀我,师出无名,恐难交代。” “杀的是鬼,道家能奈我如何?”白鲢将朱砂做的子弹放入银枪弹匣中,瞄准记忆中白骨生花的位置。 那是灵鬼的生存之源,一旦毁掉,要杀灵鬼轻而易举。 王梓含笑,一双黑眸望着枪口,眉宇间无一丝惧怕,“杀我是无妨,但我有契约者。” 契约者三字一出,白鲢眼中风暴涌动,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王梓身体轻轻一跃,站在铁网顶端,冷然垂眸。 灵鬼存活于阳世,可与人类缔结契约,共享阳气,共承伤害。因此灵鬼与人类间的契约,又称之为同命契。 同命契达成,灵鬼死,契约者必死。 相反,契约者受伤,灵鬼亦会损阳气。 有同命契相伴,灵鬼可感应契约者所在,以及周遭危险,及时赶去相救。 不过,人鬼历来殊途,极少有人类愿意与鬼定同命契。 王梓是例外。 白鲢的母亲,亦是例外。 白鲢母亲身为猎鬼家族主母,却与灵鬼契约了同命契,这件事在灵异界是个奇闻。 传言白家主母红莲,嫁入白家后,丈夫常年外出猎杀灵鬼,她独自待在深宅大院内形单影只,每日只能寂寞的坐在庭院里看一簇簇的锦绣花丛。 十月怀胎,也是她日日孤单一人。 在诞下白鲢那日,白家追捕一个灵鬼,逃进了红莲夫人的住处。红莲夫人心存善念留了那个灵鬼一命,并与之签下了同命契,才在白家护得此灵鬼周全。 此灵鬼美艳无匹,身段妖娆,有祸国妖姬之容颜,其名红漪。 白家主得知此事,体贴红莲夫人常年居于大宅过于冷清,默许了红漪留着宅子里与夫人作伴。 红漪性子张扬,陪伴在平和的红莲夫人身边,性子日渐被磨平,白家的猎鬼者们逐渐接受了红漪的存在。 好景不长,白鲢五岁生辰那日,红莲夫人丧生。 据说,红莲夫人是丧生在契约的灵鬼手里,而那位名为红漪的灵鬼,在杀害红莲夫人后,竟然还从森严的白家逃了出来。从此猎鬼家族白家与灵鬼间成仇,大肆猎杀灵鬼。 白家少主白鲢,自小得知母亲死于灵鬼之手,以杀尽阴界百鬼为使命,落到他手里的灵鬼全都魂飞魄散了。 王梓是唯一一个,逃过一劫的人。 红莲夫人丧命于灵鬼之手,灵异界传得沸沸扬扬,却无人得知具体情况。 大家都知此事有不对劲之处,同命契的人与灵鬼,不可能一方丧生,一方独活,然而白家将此事的真相隐藏得极好,无一人调查到当初的真相。时过境迁,道家无心再查,便作罢了。 猎鬼者与灵鬼,两家恩怨久矣,难以化解。 “看来传言是真的,白家主母死于灵鬼之手,而契约者三字是白少主的不可提及的痛。”王梓不怕死的道出这句话,于此同时,王梓跃下铁网,身体轻飘飘的出现在白鲢面前,脚尖缓缓落地,“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同校同班的灵鬼与猎鬼者,身处道家地盘,且班级上隐藏着臻灵者,如此诡异搭配,如何让人相信,只是巧合? 王梓不信所谓的巧合,尤其如今越发觉得她只是阴界摆弄的一颗棋子,命运不受自己掌控,越不敢大意行事。 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白鲢可以是她的敌人,也可以是她的同伴。 “不屑。”白鲢薄唇冷漠的道出二字,武器赫然在手中,袭向王梓。 眼见匕首即将刺入左胸,王梓慢悠悠的道出一句话。 “关于你母亲死亡的线索。” 匕首刺破了她校服,只稍用力匕首尖峰就可刺入她左胸前的白骨生花,而王梓站定未动。 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相信自己的话足以让白鲢住手。 王梓抬手,用手指将匕首推开,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退后一步。 “说!”白鲢威逼。 王梓摇摇头,发丝在风中飘的更散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要是耍花样,我随时可以杀了你。”白鲢放狠话威胁。 “我敢和你单独相处,便有自信让你留我一命。”王梓答应前就已然想好了退路,能在白鲢手底下逃过一次,她就有自信逃过第二次,这条得之不易的命,她还是挺珍惜的。 上课铃声“叮铃铃”的响起,王梓往天台门走去。 路过白鲢时,王梓顿了顿。 风中她嘴唇蠕动,声音掩盖在铃声下。 门被风吹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白鲢还站在远处未动弹,耳边回荡着王梓所说的话。 “你听说过替命蛊吗?” …… 王梓步步走下台阶,在拐角处,见到凌辰的身影,一点都不好奇。 “劳烦道家少主为我生命考虑,在此等候多时了。”王梓阴阳怪气的道谢,脸上意味深长的笑难明思绪。 凌辰习惯性地推推眼镜,微微低垂盯着地面的眼睛抬起,神色在阴影处晦暗不明。 待凌辰脑袋抬起,那张脸完全暴露在光线下时,他眼中神色尽变,面上堆着老好人的笑脸,“维护阳界和平是道家的责任,保障学生安全是学校的责任,我都责无旁贷。” “最讨厌你这种中央空调了。”王梓斜了眼凌辰,从他身边走过。 “嗯,”凌辰赞同的应声,随后一句话很是计较,“下次找我帮忙时,我会考虑出个合理的价格。” “更讨厌了。” 第三章 特殊案件组 万千尘埃,游灵飘忽。 在阳世有一种称为浮游灵的魂灵。 浮游灵是最悲哀的死魂,它们失去了前往极乐世界的机会,亦无法去往阴界地狱,为自己前世的过错赎罪,是一种只能停留在阳世飘荡的灵魂。 白日里在人群中恶作剧,夜晚在月光下对月微笑。 蜉蝣灵如缥缈的尘埃在阳世游荡,没有五感,没有记忆,永远孤孤单单的徘徊在阳世。 王梓撑着脑袋,眼神盯着前座的男生,看得人背脊僵硬挺直,直发虚汗。其实不然,她盯着的,是围绕着前座男生打转的浮游灵。 小小的浮游灵不足巴掌大小,时而恶作剧的在男生耳边说话,时而鼓起腮帮子吹动桌上的书,刻意让课本翻到其他页面。那男生用笔盒压住课本后,浮游灵无法吹动,倒是腮帮子累了,坐在课桌上休息。 休息了一会,那只浮游灵又漂浮起来,在男生的头上乱踩,捣乱地去扯头发。然而手穿透发丝,抓不到任何东西。 王梓看得入神之际,讲台上的老师喊了她的名字。 “王梓。” 王梓抬头看了眼黑板上题目内容,没有站起身来回答问题。 “m≤-e或e≤m≤e+1。” 她回答得很是不经意,就如随随便便报出实数m的数值范围。 而后,王梓继续盯着那只蜉蝣灵看。 很久之后,浮游灵迟钝的发现她能看见浮游灵,坐在男生脑袋上,两条小腿不安分的乱晃,开始和她说话。 “你是灵能者?” 王梓摇头。 那浮游灵想了想,又道:“那你就是纯阴体质,可以看见鬼。” 王梓再次摇头,寻思着,浮游灵连鬼都算不上,在阴界是最弱的存在。 阴界自相残杀的不少,吃掉鬼或是恶灵能增长鬼术,而浮游灵没有任何力量,就如微尘般渺小,任何人都可忽视。 “这也不是?”浮游灵苦恼的想了好一阵,脸纠结成一个结,终于想出了下一个答案,自信的说出,“那你就是沾了阴邪之气,或者有阴眼的人,这次准没错。” 王梓依旧摇头,那浮游灵的脸色顿时萎靡不振,流露出哀伤,最不愿说出口的话语是最终的原因。 因为是同类,不属阳世之人,所以看得见彼此。 王梓望向窗户外面,火红的枫叶如同鲜活的生命,而这种色彩却极其残忍。 鲜血的颜色,白骨生花的颜色,耀眼而刺目的颜色。 生命逝去时逐渐褪去,它也会变成灰白。 她死时,车辆碾过身体,身上一定是这种鲜艳的色彩。 那袭破烂的白裙,一定染成了红色。 教室内的广播发出电流的声响来,像是信号不稳定的杂频声,又很像有鬼出现是的Rap音。 教室里安静下来,老师停止讲课,等待着广播里传出说话声。 “请高二A班王梓同学到校长室一趟。”校长将内容重复了两遍。 “王梓同学去吧。”老师说道。 王梓不理广播,从书桌里拿出了枕头,一头栽下去。 老师嘴角抽搐,最后只当做未见,继续讲课。 然而讲了不到两分钟,广播再次响起,这回是有些气急败坏的男高音。 “王梓,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校长室里,一位穿着打扮有些痞子气息的男人,一脚踩在办公桌上,抢过桌上的话筒气愤的喊话。 那利落上桌的动作,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会把式的人。 办公室里的校长被他这举动给唬住,脑门上汗水直流,不住的用手帕擦汗。 又等了十来分钟,还是不见有人敲响校长室的门,里面的人等不及了。 “还得老子到教室抓人。”那下巴上满是胡渣的男人掐掉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扔去,不客气的说道:“刘校长,打扰了。” 王梓是个有原则的鬼,做事有信奉的信条,只要达到她的宗旨,保准把事办得妥妥当当。 她的宗旨只有一条:唯钱与好处是王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绝非随口胡言。 只要有钱,请鬼办事也不难。 可偏生有个人不上道,惹来王梓各位不待见,那人正是广播里自称老子的男人——宫褚。 宫褚是警察局刑事一科的警官,去年开始兼任特殊案件组组长,同时也是王梓口中的那位契约者。 灵侦事务所会接警局的活,警局有棘手的案子寻求帮助时,罗柩为钱总爱插上一脚,那是王梓认识宫褚的契机。 当时赶上一件怪异的案子,落在了宫褚手里,王梓这个协助者就分配给了刑事一科,从此与宫褚解下了不解之缘。 这是王梓鬼生两年最后悔的事! 二十多岁的小鲜肉,不修边幅,模样像三十好几的大叔,性格却像五六十的大爷。 性格怪异、毒舌,难相处,一点警察的样子都没有。 从加入案件小组,到侦破案件,仅三天时间,宫褚的脾气她领教了无数次。 两人组队次数一多,有人对这组合有了个中肯的评价。 王梓加宫褚,只会产生一种化学反应——爆炸! 去年特殊案件组成立,她莫名其妙成为了特殊案件组的外聘协助者,但每次查案结束只见着结案,不见着结钱,换谁都十分糟心。于是,王梓不爱去查案了,甚至不愿见到宫褚这个人的出现。 王梓不待见这位契约者还有一个原因,她学校里那些不良学生的流言,几乎因宫褚而起。 她不去特殊案件组的办公地点,不接电话,宫褚总不识趣,三番两次到学校来找人。 一来二去,学校流言四起。 王梓与多起杀人案件有关,王梓与不良青年混,等等。 教室门被猛力地打开,门外一个穿着随意,领带扯得乱七八糟,下巴长出胡渣,嘴里还叼着一根未点的烟。 “打扰了。”宫褚叼着烟出声,径直穿过学生座位,来到王梓身边,“跟我走。” 王梓不做声,佯装熟睡。 只听一阵声响,冰凉的手铐“咔”的一声套在了王梓的右手腕上。 宫褚把手铐另一边拷在自己左手上。 王梓动动脑袋,露出一只眼睛,冷声道:“解开!” 宫褚拿出钥匙,在王梓眼前晃了晃,手一扬,钥匙飞出窗外,他无所谓地摊手。 “你有病啊。”王梓心情格外不爽。 国内汽车方向盘靠左,他手铐锁住她的右手和他的左手,不解开她倒想看看他怎么开车? 第三章 特殊案件组 万千尘埃,游灵飘忽。 在阳世有一种称为浮游灵的魂灵。 浮游灵是最悲哀的死魂,它们失去了前往极乐世界的机会,亦无法去往阴界地狱,为自己前世的过错赎罪,是一种只能停留在阳世飘荡的灵魂。 白日里在人群中恶作剧,夜晚在月光下对月微笑。 蜉蝣灵如缥缈的尘埃在阳世游荡,没有五感,没有记忆,永远孤孤单单的徘徊在阳世。 王梓撑着脑袋,眼神盯着前座的男生,看得人背脊僵硬挺直,直发虚汗。其实不然,她盯着的,是围绕着前座男生打转的浮游灵。 小小的浮游灵不足巴掌大小,时而恶作剧的在男生耳边说话,时而鼓起腮帮子吹动桌上的书,刻意让课本翻到其他页面。那男生用笔盒压住课本后,浮游灵无法吹动,倒是腮帮子累了,坐在课桌上休息。 休息了一会,那只浮游灵又漂浮起来,在男生的头上乱踩,捣乱地去扯头发。然而手穿透发丝,抓不到任何东西。 王梓看得入神之际,讲台上的老师喊了她的名字。 “王梓。” 王梓抬头看了眼黑板上题目内容,没有站起身来回答问题。 “m≤-e或e≤m≤e+1。” 她回答得很是不经意,就如随随便便报出实数m的数值范围。 而后,王梓继续盯着那只蜉蝣灵看。 很久之后,浮游灵迟钝的发现她能看见浮游灵,坐在男生脑袋上,两条小腿不安分的乱晃,开始和她说话。 “你是灵能者?” 王梓摇头。 那浮游灵想了想,又道:“那你就是纯阴体质,可以看见鬼。” 王梓再次摇头,寻思着,浮游灵连鬼都算不上,在阴界是最弱的存在。 阴界自相残杀的不少,吃掉鬼或是恶灵能增长鬼术,而浮游灵没有任何力量,就如微尘般渺小,任何人都可忽视。 “这也不是?”浮游灵苦恼的想了好一阵,脸纠结成一个结,终于想出了下一个答案,自信的说出,“那你就是沾了阴邪之气,或者有阴眼的人,这次准没错。” 王梓依旧摇头,那浮游灵的脸色顿时萎靡不振,流露出哀伤,最不愿说出口的话语是最终的原因。 因为是同类,不属阳世之人,所以看得见彼此。 王梓望向窗户外面,火红的枫叶如同鲜活的生命,而这种色彩却极其残忍。 鲜血的颜色,白骨生花的颜色,耀眼而刺目的颜色。 生命逝去时逐渐褪去,它也会变成灰白。 她死时,车辆碾过身体,身上一定是这种鲜艳的色彩。 那袭破烂的白裙,一定染成了红色。 教室内的广播发出电流的声响来,像是信号不稳定的杂频声,又很像有鬼出现是的Rap音。 教室里安静下来,老师停止讲课,等待着广播里传出说话声。 “请高二A班王梓同学到校长室一趟。”校长将内容重复了两遍。 “王梓同学去吧。”老师说道。 王梓不理广播,从书桌里拿出了枕头,一头栽下去。 老师嘴角抽搐,最后只当做未见,继续讲课。 然而讲了不到两分钟,广播再次响起,这回是有些气急败坏的男高音。 “王梓,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校长室里,一位穿着打扮有些痞子气息的男人,一脚踩在办公桌上,抢过桌上的话筒气愤的喊话。 那利落上桌的动作,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会把式的人。 办公室里的校长被他这举动给唬住,脑门上汗水直流,不住的用手帕擦汗。 又等了十来分钟,还是不见有人敲响校长室的门,里面的人等不及了。 “还得老子到教室抓人。”那下巴上满是胡渣的男人掐掉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扔去,不客气的说道:“刘校长,打扰了。” 王梓是个有原则的鬼,做事有信奉的信条,只要达到她的宗旨,保准把事办得妥妥当当。 她的宗旨只有一条:唯钱与好处是王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绝非随口胡言。 只要有钱,请鬼办事也不难。 可偏生有个人不上道,惹来王梓各位不待见,那人正是广播里自称老子的男人——宫褚。 宫褚是警察局刑事一科的警官,去年开始兼任特殊案件组组长,同时也是王梓口中的那位契约者。 灵侦事务所会接警局的活,警局有棘手的案子寻求帮助时,罗柩为钱总爱插上一脚,那是王梓认识宫褚的契机。 当时赶上一件怪异的案子,落在了宫褚手里,王梓这个协助者就分配给了刑事一科,从此与宫褚解下了不解之缘。 这是王梓鬼生两年最后悔的事! 二十多岁的小鲜肉,不修边幅,模样像三十好几的大叔,性格却像五六十的大爷。 性格怪异、毒舌,难相处,一点警察的样子都没有。 从加入案件小组,到侦破案件,仅三天时间,宫褚的脾气她领教了无数次。 两人组队次数一多,有人对这组合有了个中肯的评价。 王梓加宫褚,只会产生一种化学反应——爆炸! 去年特殊案件组成立,她莫名其妙成为了特殊案件组的外聘协助者,但每次查案结束只见着结案,不见着结钱,换谁都十分糟心。于是,王梓不爱去查案了,甚至不愿见到宫褚这个人的出现。 王梓不待见这位契约者还有一个原因,她学校里那些不良学生的流言,几乎因宫褚而起。 她不去特殊案件组的办公地点,不接电话,宫褚总不识趣,三番两次到学校来找人。 一来二去,学校流言四起。 王梓与多起杀人案件有关,王梓与不良青年混,等等。 教室门被猛力地打开,门外一个穿着随意,领带扯得乱七八糟,下巴长出胡渣,嘴里还叼着一根未点的烟。 “打扰了。”宫褚叼着烟出声,径直穿过学生座位,来到王梓身边,“跟我走。” 王梓不做声,佯装熟睡。 只听一阵声响,冰凉的手铐“咔”的一声套在了王梓的右手腕上。 宫褚把手铐另一边拷在自己左手上。 王梓动动脑袋,露出一只眼睛,冷声道:“解开!” 宫褚拿出钥匙,在王梓眼前晃了晃,手一扬,钥匙飞出窗外,他无所谓地摊手。 “你有病啊。”王梓心情格外不爽。 国内汽车方向盘靠左,他手铐锁住她的右手和他的左手,不解开她倒想看看他怎么开车? 第四章 导血管 宫褚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那位女学生,穿着藕粉色的秋装校服,双目有神,脸色红润,与常年脸色略显苍白的王梓相比,好太多了。 “新伙伴?” 王梓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眼皮都懒得动一下,“累赘。” 秦文岚一听,朝气的脸立刻板了起来,暗戳戳生气。 说我是累赘,还把我牵扯到这种事情里来。 “哦。”宫褚拖长了声音,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秦文岚,“那我在下个路口放她下去,省油。” 王梓眼珠一转,不满宫褚明知故问刁难人的怪癖,而后她眼珠冷然的转回窗外,平静出声,“随你。” 宫褚那辆黑色的萨帕特停在地铁站入口,三人在此处下车。 王梓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望着通往地下地铁站的楼梯通道,了无干劲,“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查案。”宫褚单手插兜,走下台阶。 王梓伸伸懒腰,厌烦地跟上。 秦文岚一脸不明所以,追上王梓的步伐,“你在帮警察查案?” 王梓斜眼一瞥,不答。 秦文岚碰了一鼻子灰,索性不去追问王梓,这人不是正经事都懒得开口,连中午休息,也全拿来睡觉。 鬼是不会饿的吗? 人流拥挤的地铁站,广播声,说话声,孩童的哭嚷声,车在铁轨上行驶的声音,尽数混在一起,成了扰人的噪音。 其中一处拉了警戒线,地方放着勘察标牌,还有几位穿警服的勘察人员在警戒线上内一排椅子上采取指纹,和残留在座椅上不明物,装进塑封袋里带回去。 宫褚迈开长腿跨过警戒线,“采集到有用线索了吗?” “宫警官。”蹲在座椅前采集的警察,指着座椅后背一处位置,上面喷了鲁米诺试剂,有蓝紫色的荧光出现,“这处血迹是类似绳子划过的痕迹,足有十厘米长,附近并没有找到类似的物品。” 宫褚点头,回头去喊王梓。见王梓站在外围,左手微抬,像是捧住了东西,而她手中空无一物。 当下,宫褚没出声打扰,走近她身边。 “停。”秦文岚突然喊出声,阻止宫褚继续前进,“你撞到线了。” 宫褚左右找找,没找到所谓的线。随后对秦文岚的眼神有些变化,出口的话无遮无拦,“你也死了?” “你才死了。”秦文岚条件反射的回嘴,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后背一凉,猛地转头望向凝视着那条红得透明的线,紧张得说话磕磕绊绊起来,“这,这不会是鬼,鬼的线吧?” 话音未落,秦文岚顿时觉得地铁里呼啸而来的风带着阴寒,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猜。”王梓松开手,眉目露出腹黑的笑,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副看好戏的嘴脸,分明就是。 秦文岚立刻打退堂鼓,“我先回学校了。” “走吧。”王梓掩嘴狡猾的笑道,阴测测的道出令人害怕的话,“像你这种容易吸引恶灵的体质,说不定刚走开就被恶灵盯上了,秦家出手大方,我很乐意再次上门除灵。” 秦文岚脚步一顿,人抓狂地冲回来,“你把我带出来的,你得对我负责。” “那得看你们谁的诚意好了。”王梓笑得奸诈。 没好处还想让鬼帮忙做事,天下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一个星期。”宫褚气愤,最后还是开出条件。 王梓嫌弃地摇头。 “两个星期。”宫褚继续往上抬。 秦文岚摸清了套路,当下说出自己能给的好处,“一个月,现在,马上送我回学校。” “小姑娘,老师没教过你要尊老?”宫褚一听,不干了。 这一把条件拉这么高,还价余地瞬间没了。 秦文岚一愣,诧异地打量王梓与宫褚一眼,脑海里响起王梓教训她的话,与宫褚所说的话出于同一系列。 “你们两个在交往?”秦文岚试探的发问。 闻言,两人脸色惊变,一脸厌恶对方的神情。 “你在质疑我的品位。” “你这是侮辱我的眼光。” 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驳,而后冷哼一声。 秦文岚看着两个别扭的人,不禁笑出声来,顿时觉得心里的害怕减轻了。 耳边嘈杂声依旧,却没了先前恐惧的阴寒之气,面前那根如血红线,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嗯?” 王梓忽然发声,凝视着那条红的透明的细线。 只见那条线并非红色,而是如同血管般,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着血色,先前里面的血色静止,就如一条红得透明的线,而现在血红流动,细线轻颤,越发明显。 这,像是一根导血管。 “啊!”秦文岚惊叫一声,躲到王梓身后,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生怕王梓心情不好,像上次一样把她丢下。 “什么情况?”宫褚看不到那条所谓的线,见秦文岚咋咋呼呼的样子,暗自干着急,“王梓赶紧的,别整幺蛾子。” “三个月。”王梓伸出前三根手指。 宫褚摸摸收着钱包的口袋,皮笑肉不笑的去掰她的手指,死活要将其中一根手指掰弯。 王梓暗中使劲,坚决不退让。 如今的身体五感薄弱,许多味道尝不到,她只好寻刺激吃冰品,才稍微让嘴巴里有些味道。 可谓是王梓唯一的爱好。 “成交,不过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你休想拿到一分。”宫褚公报私仇。 王梓低语,“说得跟给过似的。” 反正该得到的那份,早就被罗柩给收没了,轮不到她。 秦文岚未见使用鬼术,或是在宫褚身上画符咒,却让她感觉宫褚能看到那根线了,让她好奇。 宫褚眼前逐渐出现那根导血管,只有手机充电线大小,从拥挤的人群中延伸出来,隐在另一头的人群里。暴露得明显的这段,只因被警戒线无人遮掩而异常明显,望向两头难寻始末。 “和椅背上残留的痕迹差不多。”宫褚手指在导血管上一擦,里面血色流动,外面却没有血迹,“很干净。不像是这里面的血,溢血的话痕迹不可能那么利落。” 第四章 导血管 宫褚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那位女学生,穿着藕粉色的秋装校服,双目有神,脸色红润,与常年脸色略显苍白的王梓相比,好太多了。 “新伙伴?” 王梓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眼皮都懒得动一下,“累赘。” 秦文岚一听,朝气的脸立刻板了起来,暗戳戳生气。 说我是累赘,还把我牵扯到这种事情里来。 “哦。”宫褚拖长了声音,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秦文岚,“那我在下个路口放她下去,省油。” 王梓眼珠一转,不满宫褚明知故问刁难人的怪癖,而后她眼珠冷然的转回窗外,平静出声,“随你。” 宫褚那辆黑色的萨帕特停在地铁站入口,三人在此处下车。 王梓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望着通往地下地铁站的楼梯通道,了无干劲,“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查案。”宫褚单手插兜,走下台阶。 王梓伸伸懒腰,厌烦地跟上。 秦文岚一脸不明所以,追上王梓的步伐,“你在帮警察查案?” 王梓斜眼一瞥,不答。 秦文岚碰了一鼻子灰,索性不去追问王梓,这人不是正经事都懒得开口,连中午休息,也全拿来睡觉。 鬼是不会饿的吗? 人流拥挤的地铁站,广播声,说话声,孩童的哭嚷声,车在铁轨上行驶的声音,尽数混在一起,成了扰人的噪音。 其中一处拉了警戒线,地方放着勘察标牌,还有几位穿警服的勘察人员在警戒线上内一排椅子上采取指纹,和残留在座椅上不明物,装进塑封袋里带回去。 宫褚迈开长腿跨过警戒线,“采集到有用线索了吗?” “宫警官。”蹲在座椅前采集的警察,指着座椅后背一处位置,上面喷了鲁米诺试剂,有蓝紫色的荧光出现,“这处血迹是类似绳子划过的痕迹,足有十厘米长,附近并没有找到类似的物品。” 宫褚点头,回头去喊王梓。见王梓站在外围,左手微抬,像是捧住了东西,而她手中空无一物。 当下,宫褚没出声打扰,走近她身边。 “停。”秦文岚突然喊出声,阻止宫褚继续前进,“你撞到线了。” 宫褚左右找找,没找到所谓的线。随后对秦文岚的眼神有些变化,出口的话无遮无拦,“你也死了?” “你才死了。”秦文岚条件反射的回嘴,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后背一凉,猛地转头望向凝视着那条红得透明的线,紧张得说话磕磕绊绊起来,“这,这不会是鬼,鬼的线吧?” 话音未落,秦文岚顿时觉得地铁里呼啸而来的风带着阴寒,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猜。”王梓松开手,眉目露出腹黑的笑,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副看好戏的嘴脸,分明就是。 秦文岚立刻打退堂鼓,“我先回学校了。” “走吧。”王梓掩嘴狡猾的笑道,阴测测的道出令人害怕的话,“像你这种容易吸引恶灵的体质,说不定刚走开就被恶灵盯上了,秦家出手大方,我很乐意再次上门除灵。” 秦文岚脚步一顿,人抓狂地冲回来,“你把我带出来的,你得对我负责。” “那得看你们谁的诚意好了。”王梓笑得奸诈。 没好处还想让鬼帮忙做事,天下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一个星期。”宫褚气愤,最后还是开出条件。 王梓嫌弃地摇头。 “两个星期。”宫褚继续往上抬。 秦文岚摸清了套路,当下说出自己能给的好处,“一个月,现在,马上送我回学校。” “小姑娘,老师没教过你要尊老?”宫褚一听,不干了。 这一把条件拉这么高,还价余地瞬间没了。 秦文岚一愣,诧异地打量王梓与宫褚一眼,脑海里响起王梓教训她的话,与宫褚所说的话出于同一系列。 “你们两个在交往?”秦文岚试探的发问。 闻言,两人脸色惊变,一脸厌恶对方的神情。 “你在质疑我的品位。” “你这是侮辱我的眼光。” 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驳,而后冷哼一声。 秦文岚看着两个别扭的人,不禁笑出声来,顿时觉得心里的害怕减轻了。 耳边嘈杂声依旧,却没了先前恐惧的阴寒之气,面前那根如血红线,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嗯?” 王梓忽然发声,凝视着那条红的透明的细线。 只见那条线并非红色,而是如同血管般,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着血色,先前里面的血色静止,就如一条红得透明的线,而现在血红流动,细线轻颤,越发明显。 这,像是一根导血管。 “啊!”秦文岚惊叫一声,躲到王梓身后,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生怕王梓心情不好,像上次一样把她丢下。 “什么情况?”宫褚看不到那条所谓的线,见秦文岚咋咋呼呼的样子,暗自干着急,“王梓赶紧的,别整幺蛾子。” “三个月。”王梓伸出前三根手指。 宫褚摸摸收着钱包的口袋,皮笑肉不笑的去掰她的手指,死活要将其中一根手指掰弯。 王梓暗中使劲,坚决不退让。 如今的身体五感薄弱,许多味道尝不到,她只好寻刺激吃冰品,才稍微让嘴巴里有些味道。 可谓是王梓唯一的爱好。 “成交,不过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你休想拿到一分。”宫褚公报私仇。 王梓低语,“说得跟给过似的。” 反正该得到的那份,早就被罗柩给收没了,轮不到她。 秦文岚未见使用鬼术,或是在宫褚身上画符咒,却让她感觉宫褚能看到那根线了,让她好奇。 宫褚眼前逐渐出现那根导血管,只有手机充电线大小,从拥挤的人群中延伸出来,隐在另一头的人群里。暴露得明显的这段,只因被警戒线无人遮掩而异常明显,望向两头难寻始末。 “和椅背上残留的痕迹差不多。”宫褚手指在导血管上一擦,里面血色流动,外面却没有血迹,“很干净。不像是这里面的血,溢血的话痕迹不可能那么利落。” 第五章 秦文岚受袭 王梓没太在意这条“导血管”,跨过警戒线到勘察人员那里要了副白手套,和装着鲁米诺试剂的喷雾瓶。 绕到排椅后,往后背喷洒,看着被擦干净的血迹以紫蓝色荧光呈现出来,她记下血迹的长宽,然后走向勘察一人,将喷雾瓶还回去,向勘察人员要了勘察记录,与放在标记牌的地方一一做对比。 宫褚走过来,把案件情况道来。 “死者刘玲,上川女校的高二学生,三天前失踪,一直到尸体发现前父母都没报失踪案。尸体是在今天早上六点被发现的,法医检查尸体后,确认死亡时间在凌晨三点到四点半之间。当时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行李,与证明身份的东西,在尸体旁一号位的地方,留下一个带血的行李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多大?”王梓盯着摆放着一的黑色标记牌,白粉画出了圈,却还是保险起见的询问了行李袋的大小。 “十六待会把证物拿过来,你自己看。”宫褚懒得把证物细说。 王梓没应声,把勘察资料还回去后,走向了一旁的地铁警卫处。 秦文岚见王梓走远,立马跟上她的步伐。 刚走两步,却感觉有东西牵住了她的脚,迈不开步伐。 当下冷汗迭起,脚下缠住她的东西越来越紧,且有一股强大的拉力。 秦文岚抵抗拉力不被拉动,同时快速低头往脚踝看去。 那根“导血管”不知何时缠住了她的脚,一圈一圈,如一条红色的蛇般,死死缠住。 因为隔着校服配套的中筒袜,所以开始她没察觉到,直到“导血管”收紧,拴住了她的脚步才有感觉。 “王……”秦文岚正欲出声喊王梓帮忙,那一瞬“导血管”中仿佛长出了针,刺入了她的血管里,凉凉的刺痛感,格外清晰的传达到脑海里,伴随着一股力道猛地一拉,秦文岚整个人往前扑倒。 事态急转,秦文岚脑中因害怕而不敢惊扰那根“导血管”,摔倒时不敢吭声。 然而情况并未因此好转。 身体受到拖拽的力道,秦文岚害怕的惊叫出声。 “啊!” 闻声,在场的人视线被吸引,隔壁还使用的车站,候车的人就看见一个人跌倒后,分明没有东西抓着她,她却一脚抬高,如被人向后拖拽般往后退,大家惊恐的躲避开,甚至有的恐慌的跑出了地下地铁站。 王梓一把抓住那条“导血管”,力量与那股拉力抗衡,阻止了秦文岚的拖拽之苦。 宫褚快速上前,把缠绕的“导血管”解开,把秦文岚解救出来。 那一下,秦文岚还反常的回头看了眼那根“导血管”,见有一片卷起的长指甲缩回“导血管”内,随后一起消失了。 秋原的传说,全是与鬼怪相关。 这座被佛教人士说是与地狱相邻的城市,犯罪与灵异时有偶发,只是灵异事件对外的解释成为了人为,一次次抹掉了那些不科学造成的恐慌。 这里刚发生了案件,有些异样在人眼里倒是平常了。 宫褚出示证件,把站台上候车的人清场,并到警卫处说明情况,让地铁公司暂停了这一站的使用。 王梓扶秦文岚到椅子上坐下,蹲下身子将她中筒袜褪下,发现她脚踝出有一个血洞,不断往外冒血。 “抱歉,是我疏忽了。”王梓扯下校服衣领上的蝴蝶结,一条粉色的缎带。她将中筒袜当做纱布,叠在伤口处,用缎带绑紧。 “小姑娘没事吧。”在现场的勘察人员上前询问。 秦文岚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脸色惨白,无法回答。 “我朋友吓到了,叔叔能不能帮我去警卫处倒杯温水?”王梓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好的。”勘察人员应声,往警卫处走去。 王梓笑脸顿时收起,手覆在简单包扎过的伤口处,绿光一闪而消。 王梓扫了眼秦文岚身上的伤,双腿双手都有擦伤。 王梓掏出手机,打电话给120告知地点与情况,而后又给罗柩打了电话,让他处理一下之后的事。 挂掉电话后,她低头在秦文岚耳畔轻语。 语言里含着力量,如同催眠一般,效果却是不同,而是驱散惧意,安抚人心。 秦文岚受惊而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焦点,不再浑身僵硬发冷。 “鬼物造成的伤口阳世的药无用,我用鬼术替你伪造了伤口,医生不会看到你脚踝上的血洞,所以有些话不要说,否则医生会认为你脑子有问题,送到精神科做检查。”王梓说着,见秦文岚眼中的惊恐加剧,又道:“你别担心,到了医院后罗柩会陪着你,刚才那根‘导血管’不会缠着你。” 秦文岚如人偶般顺从地点点头,手脚因害怕而麻木没了知觉。 勘察人员用纸杯端来一杯水,王梓道谢后把人打发走。 秦文岚喝着温热的水,平复心中恐惧,手一遍遍的摩挲着纸杯。 “王梓,你为什么要带我一起来?”良久,秦文岚才问出了这个疑惑。 王梓绝不是个会做无用功的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经过自家的灵异事件后,秦文岚对自己有些怀疑,为什么她是秦家唯一活下来的女婴?她与其他的女婴有何差别? 而她想不通的这点,或许正是王梓要求带她来的原因。 王梓想了想,隐瞒着秦文岚真相,这样做行不通,下次还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想要借秦文岚的力量,就不能让她有危险。 与其自己隐瞒着引导臻灵体质觉醒,不如由她自己的意识让臻灵体质觉醒,这样比较省事。 “因为你是特别的。” “特别?”秦文岚低喃着这两字,“因为我有过被恶灵缠身的经历?” 王梓摇头,“不。” 王梓那条已经消失了的“导血管”先前横呈的位置,道:“你没想过,自己为什么看得见那条血线吗?” 秦文岚沉默,她一开始只以为是平常的线。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所有人都看得到的话,那么碍事的一条线,早就被人割断了。 “宫警官后来也看到了。”秦文岚道。 “那是因为他是我的契约者,我想让他看见的东西,他自然就能看见,而你不同,你是靠自己的双眼看见的,没有灵力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第五章 秦文岚受袭 王梓没太在意这条“导血管”,跨过警戒线到勘察人员那里要了副白手套,和装着鲁米诺试剂的喷雾瓶。 绕到排椅后,往后背喷洒,看着被擦干净的血迹以紫蓝色荧光呈现出来,她记下血迹的长宽,然后走向勘察一人,将喷雾瓶还回去,向勘察人员要了勘察记录,与放在标记牌的地方一一做对比。 宫褚走过来,把案件情况道来。 “死者刘玲,上川女校的高二学生,三天前失踪,一直到尸体发现前父母都没报失踪案。尸体是在今天早上六点被发现的,法医检查尸体后,确认死亡时间在凌晨三点到四点半之间。当时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行李,与证明身份的东西,在尸体旁一号位的地方,留下一个带血的行李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多大?”王梓盯着摆放着一的黑色标记牌,白粉画出了圈,却还是保险起见的询问了行李袋的大小。 “十六待会把证物拿过来,你自己看。”宫褚懒得把证物细说。 王梓没应声,把勘察资料还回去后,走向了一旁的地铁警卫处。 秦文岚见王梓走远,立马跟上她的步伐。 刚走两步,却感觉有东西牵住了她的脚,迈不开步伐。 当下冷汗迭起,脚下缠住她的东西越来越紧,且有一股强大的拉力。 秦文岚抵抗拉力不被拉动,同时快速低头往脚踝看去。 那根“导血管”不知何时缠住了她的脚,一圈一圈,如一条红色的蛇般,死死缠住。 因为隔着校服配套的中筒袜,所以开始她没察觉到,直到“导血管”收紧,拴住了她的脚步才有感觉。 “王……”秦文岚正欲出声喊王梓帮忙,那一瞬“导血管”中仿佛长出了针,刺入了她的血管里,凉凉的刺痛感,格外清晰的传达到脑海里,伴随着一股力道猛地一拉,秦文岚整个人往前扑倒。 事态急转,秦文岚脑中因害怕而不敢惊扰那根“导血管”,摔倒时不敢吭声。 然而情况并未因此好转。 身体受到拖拽的力道,秦文岚害怕的惊叫出声。 “啊!” 闻声,在场的人视线被吸引,隔壁还使用的车站,候车的人就看见一个人跌倒后,分明没有东西抓着她,她却一脚抬高,如被人向后拖拽般往后退,大家惊恐的躲避开,甚至有的恐慌的跑出了地下地铁站。 王梓一把抓住那条“导血管”,力量与那股拉力抗衡,阻止了秦文岚的拖拽之苦。 宫褚快速上前,把缠绕的“导血管”解开,把秦文岚解救出来。 那一下,秦文岚还反常的回头看了眼那根“导血管”,见有一片卷起的长指甲缩回“导血管”内,随后一起消失了。 秋原的传说,全是与鬼怪相关。 这座被佛教人士说是与地狱相邻的城市,犯罪与灵异时有偶发,只是灵异事件对外的解释成为了人为,一次次抹掉了那些不科学造成的恐慌。 这里刚发生了案件,有些异样在人眼里倒是平常了。 宫褚出示证件,把站台上候车的人清场,并到警卫处说明情况,让地铁公司暂停了这一站的使用。 王梓扶秦文岚到椅子上坐下,蹲下身子将她中筒袜褪下,发现她脚踝出有一个血洞,不断往外冒血。 “抱歉,是我疏忽了。”王梓扯下校服衣领上的蝴蝶结,一条粉色的缎带。她将中筒袜当做纱布,叠在伤口处,用缎带绑紧。 “小姑娘没事吧。”在现场的勘察人员上前询问。 秦文岚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脸色惨白,无法回答。 “我朋友吓到了,叔叔能不能帮我去警卫处倒杯温水?”王梓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好的。”勘察人员应声,往警卫处走去。 王梓笑脸顿时收起,手覆在简单包扎过的伤口处,绿光一闪而消。 王梓扫了眼秦文岚身上的伤,双腿双手都有擦伤。 王梓掏出手机,打电话给120告知地点与情况,而后又给罗柩打了电话,让他处理一下之后的事。 挂掉电话后,她低头在秦文岚耳畔轻语。 语言里含着力量,如同催眠一般,效果却是不同,而是驱散惧意,安抚人心。 秦文岚受惊而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焦点,不再浑身僵硬发冷。 “鬼物造成的伤口阳世的药无用,我用鬼术替你伪造了伤口,医生不会看到你脚踝上的血洞,所以有些话不要说,否则医生会认为你脑子有问题,送到精神科做检查。”王梓说着,见秦文岚眼中的惊恐加剧,又道:“你别担心,到了医院后罗柩会陪着你,刚才那根‘导血管’不会缠着你。” 秦文岚如人偶般顺从地点点头,手脚因害怕而麻木没了知觉。 勘察人员用纸杯端来一杯水,王梓道谢后把人打发走。 秦文岚喝着温热的水,平复心中恐惧,手一遍遍的摩挲着纸杯。 “王梓,你为什么要带我一起来?”良久,秦文岚才问出了这个疑惑。 王梓绝不是个会做无用功的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经过自家的灵异事件后,秦文岚对自己有些怀疑,为什么她是秦家唯一活下来的女婴?她与其他的女婴有何差别? 而她想不通的这点,或许正是王梓要求带她来的原因。 王梓想了想,隐瞒着秦文岚真相,这样做行不通,下次还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想要借秦文岚的力量,就不能让她有危险。 与其自己隐瞒着引导臻灵体质觉醒,不如由她自己的意识让臻灵体质觉醒,这样比较省事。 “因为你是特别的。” “特别?”秦文岚低喃着这两字,“因为我有过被恶灵缠身的经历?” 王梓摇头,“不。” 王梓那条已经消失了的“导血管”先前横呈的位置,道:“你没想过,自己为什么看得见那条血线吗?” 秦文岚沉默,她一开始只以为是平常的线。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所有人都看得到的话,那么碍事的一条线,早就被人割断了。 “宫警官后来也看到了。”秦文岚道。 “那是因为他是我的契约者,我想让他看见的东西,他自然就能看见,而你不同,你是靠自己的双眼看见的,没有灵力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第六章 上川女校 救护车来后,王梓将秦文岚送上救护车,以防她过于担忧,她在救护车上避开人眼,以鬼术在秦文岚手腕上画了个符咒。 符咒以血为引,画完后随即隐没,不见踪影。 宫褚忙完回来时,见王梓独自一人躺在站台旁的排椅上,一眼过去跟熟睡无二。 宫褚上前,用脚踢了踢排椅的椅跟,把偷懒的人叫醒,“你强行把人带来,人受伤了你不陪着去医院,鬼当久了越来越薄情了?” 王梓睁开眼,望着头顶上那颗头发凌乱,满脸胡渣的脑袋,冷冷哼了一声,“跟鬼谈感情,你脑袋被门夹了吗?” 鬼,本无七情六欲。 干净的灵魂早已轮回,肮脏的灵魂有的是恶心。 像她这样的灵鬼,全靠与地府签订灵鬼契约活着,一旦契约作废,灵鬼所拥有的情感会在短短时间内忘却。人世的感情对鬼而言,无论多深刻都是多余的情感,否则入了地府怎要喝孟婆呢? “我让十六去医院了,证物等会再看,先去趟死者的学校。” 王梓皱眉,嫌麻烦地咂舌一声。 “多管闲事!”王梓起身,走开时冷漠的回道。 医院太多死亡,那个地方对灵鬼而言,是个痛苦之地。 一靠近医院,那些亡故还未能接受事实的鬼魂,就会受灵鬼的气息吸引而靠过来,刚死的鬼魂还残留着生前沉重而苦痛的回忆,以及死后的不甘。这种种情绪极易影响灵鬼,尤其是像她这种阳寿未尽,因有鬼作祟而死亡的灵鬼,感受多了死者的不甘以生成执念,成为堕灵。 所以,王梓宁愿去坟场住,不愿到医院逛。 “你那位同学是什么人?”车内只有二人,宫褚问出心中疑惑,“她能够看到鬼物,却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而你还执意要带她来现场,你有什么企图?” “罗柩告诉我,我死亡事故的现场,秦文岚是目击证人。”王梓明说。 她需要宫褚帮忙追查当年车祸事故的真相,那些封存在警局,她无法探知的部分,由内部人员宫褚来探知最为合适不过。 宫褚目视前方开车,未因这句话有过动摇。 王梓死亡事故的现场资料,目击证人,车上乘客的证词,宫褚倒背如流,有无秦文岚这个目击证人,无需多想他已经知道答案。 “事故资料里目击证人并无秦文岚,看来是有人刻意抹除掉了这个事实,而作为当时的目击证人,同校一年多秦文岚没察觉到你是个已死之人,那她的记忆肯定被人动了手脚。”宫褚冷静地分析,这一年多来事故资料翻烂了,多次造访当时的乘客与目击证人,再无线索,秦文岚的出现是唯一的转机!“能让人特意去掩盖她的存在,她很厉害?” 厉害到始作俑者害怕她看出真相,而立刻做出防范的地步。 “至少对方是这么认为的。”王梓波澜不惊眼眸,涌现出一抹期望来,“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嗯~”宫褚将声音拉长,嘴角勾起痞痞的笑意,“你对我这个契约者可从未有过这么大的期望,看来那姑娘不可小瞧啊。” 王梓轻蔑地笑笑,“你能和她比?” 那可是拥有臻灵体质的人,足以让阳世众生崇拜的神明! …… 上川女校,位于城西,常年与秋原高中对立而处。 市民口中的上川女校,风评良好,校规严苛,不少名门将上川女校誉为培养端庄女仪的典范。 上川女校建立在僻静的山上,占地面广,校园在青山绿树间,如同一座华丽的城堡。 宫褚与王梓两人站在豪华而夸张的栅栏门前,白色的栅栏门,中央镶嵌着上川女校的校徽,如欧洲皇族的徽章一般,山水为底,上方精雕细上位者的人形姿态。单从这校徽上,就能看出上川女校的勃勃野心。 左右隔着两人才能抱住的白色圆柱,隔开了两扇小些的栅栏门。 而从栅栏门望进去,长长的绿荫大道,两旁树木青葱茂密,延伸到里面的建筑,压根不像学校。 王梓左右打量,未曾发现两旁设有保安室,里外除了他二人与一辆车外,连只鸟的影子都没有。 王梓环胸靠着车身,等待宫褚找到进去的方法。 “现在的学校都这么牛?”宫褚站在学校大门前,眉头深深蹙起。 他是高中是读的是普通学校,大学后上警校,学校枯燥得很。所谓私立学校,说白了就是贵族学校,专门收贵族子弟,或者那些成绩有异,有厉害特长的学生,讲究的是学校出名人。 宫褚按了按圆柱上一个按钮,有细微的声音响起。 王梓的眼神随着转向大门里外安装的摄像头,少数有十来个,还有的隐藏在通往学校的树林里。 肉眼可见的摄像头,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全部集中在两人身上,处处无死角。 “老子有种被狙击枪瞄准了的感觉。”宫褚厌恶的说道。 只见宫褚对准一个摄像头,掏出了警察手册,举在摄像头面前,模样凶恶,好似在威胁看监控的人开门一样。 监控器对面,安保人员将一格视频放大,确认警察手册的真假。 “警察怎么会来这里?”握着鼠标的保安兀自开口。 而且还带着一个穿着秋原高中校服的学生。 保安用对讲机安排了人前往学校大门,随后拿起监控室里的座机打电话到校长办公室,通报情况。 两人在外等了二十分钟,两个骑着是警卫摩托,穿着保安服的人从学校里面出来。 在大门处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树林后,才朝摄像头做了个手势,学校大门这才缓缓打开。 宫褚坐在车里已经万分不耐了,大门一打开,他赌气的冲进去,有点刻意吓唬人的感觉。 王梓眼神盯着车外的后视镜,车辆刚进入学校大门立刻关上,一点余地都未留,好像随时在提防着学生趁此机会偷溜出学校一样。 直至大门完全关上,两位安保人员才离开大门。 王梓收回眼神,问道:“发现了吗?” “我又不瞎。”宫褚答。 如果这不是做给他们看,这所学校糟糕透了! 第六章 上川女校 救护车来后,王梓将秦文岚送上救护车,以防她过于担忧,她在救护车上避开人眼,以鬼术在秦文岚手腕上画了个符咒。 符咒以血为引,画完后随即隐没,不见踪影。 宫褚忙完回来时,见王梓独自一人躺在站台旁的排椅上,一眼过去跟熟睡无二。 宫褚上前,用脚踢了踢排椅的椅跟,把偷懒的人叫醒,“你强行把人带来,人受伤了你不陪着去医院,鬼当久了越来越薄情了?” 王梓睁开眼,望着头顶上那颗头发凌乱,满脸胡渣的脑袋,冷冷哼了一声,“跟鬼谈感情,你脑袋被门夹了吗?” 鬼,本无七情六欲。 干净的灵魂早已轮回,肮脏的灵魂有的是恶心。 像她这样的灵鬼,全靠与地府签订灵鬼契约活着,一旦契约作废,灵鬼所拥有的情感会在短短时间内忘却。人世的感情对鬼而言,无论多深刻都是多余的情感,否则入了地府怎要喝孟婆呢? “我让十六去医院了,证物等会再看,先去趟死者的学校。” 王梓皱眉,嫌麻烦地咂舌一声。 “多管闲事!”王梓起身,走开时冷漠的回道。 医院太多死亡,那个地方对灵鬼而言,是个痛苦之地。 一靠近医院,那些亡故还未能接受事实的鬼魂,就会受灵鬼的气息吸引而靠过来,刚死的鬼魂还残留着生前沉重而苦痛的回忆,以及死后的不甘。这种种情绪极易影响灵鬼,尤其是像她这种阳寿未尽,因有鬼作祟而死亡的灵鬼,感受多了死者的不甘以生成执念,成为堕灵。 所以,王梓宁愿去坟场住,不愿到医院逛。 “你那位同学是什么人?”车内只有二人,宫褚问出心中疑惑,“她能够看到鬼物,却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而你还执意要带她来现场,你有什么企图?” “罗柩告诉我,我死亡事故的现场,秦文岚是目击证人。”王梓明说。 她需要宫褚帮忙追查当年车祸事故的真相,那些封存在警局,她无法探知的部分,由内部人员宫褚来探知最为合适不过。 宫褚目视前方开车,未因这句话有过动摇。 王梓死亡事故的现场资料,目击证人,车上乘客的证词,宫褚倒背如流,有无秦文岚这个目击证人,无需多想他已经知道答案。 “事故资料里目击证人并无秦文岚,看来是有人刻意抹除掉了这个事实,而作为当时的目击证人,同校一年多秦文岚没察觉到你是个已死之人,那她的记忆肯定被人动了手脚。”宫褚冷静地分析,这一年多来事故资料翻烂了,多次造访当时的乘客与目击证人,再无线索,秦文岚的出现是唯一的转机!“能让人特意去掩盖她的存在,她很厉害?” 厉害到始作俑者害怕她看出真相,而立刻做出防范的地步。 “至少对方是这么认为的。”王梓波澜不惊眼眸,涌现出一抹期望来,“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嗯~”宫褚将声音拉长,嘴角勾起痞痞的笑意,“你对我这个契约者可从未有过这么大的期望,看来那姑娘不可小瞧啊。” 王梓轻蔑地笑笑,“你能和她比?” 那可是拥有臻灵体质的人,足以让阳世众生崇拜的神明! …… 上川女校,位于城西,常年与秋原高中对立而处。 市民口中的上川女校,风评良好,校规严苛,不少名门将上川女校誉为培养端庄女仪的典范。 上川女校建立在僻静的山上,占地面广,校园在青山绿树间,如同一座华丽的城堡。 宫褚与王梓两人站在豪华而夸张的栅栏门前,白色的栅栏门,中央镶嵌着上川女校的校徽,如欧洲皇族的徽章一般,山水为底,上方精雕细上位者的人形姿态。单从这校徽上,就能看出上川女校的勃勃野心。 左右隔着两人才能抱住的白色圆柱,隔开了两扇小些的栅栏门。 而从栅栏门望进去,长长的绿荫大道,两旁树木青葱茂密,延伸到里面的建筑,压根不像学校。 王梓左右打量,未曾发现两旁设有保安室,里外除了他二人与一辆车外,连只鸟的影子都没有。 王梓环胸靠着车身,等待宫褚找到进去的方法。 “现在的学校都这么牛?”宫褚站在学校大门前,眉头深深蹙起。 他是高中是读的是普通学校,大学后上警校,学校枯燥得很。所谓私立学校,说白了就是贵族学校,专门收贵族子弟,或者那些成绩有异,有厉害特长的学生,讲究的是学校出名人。 宫褚按了按圆柱上一个按钮,有细微的声音响起。 王梓的眼神随着转向大门里外安装的摄像头,少数有十来个,还有的隐藏在通往学校的树林里。 肉眼可见的摄像头,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全部集中在两人身上,处处无死角。 “老子有种被狙击枪瞄准了的感觉。”宫褚厌恶的说道。 只见宫褚对准一个摄像头,掏出了警察手册,举在摄像头面前,模样凶恶,好似在威胁看监控的人开门一样。 监控器对面,安保人员将一格视频放大,确认警察手册的真假。 “警察怎么会来这里?”握着鼠标的保安兀自开口。 而且还带着一个穿着秋原高中校服的学生。 保安用对讲机安排了人前往学校大门,随后拿起监控室里的座机打电话到校长办公室,通报情况。 两人在外等了二十分钟,两个骑着是警卫摩托,穿着保安服的人从学校里面出来。 在大门处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树林后,才朝摄像头做了个手势,学校大门这才缓缓打开。 宫褚坐在车里已经万分不耐了,大门一打开,他赌气的冲进去,有点刻意吓唬人的感觉。 王梓眼神盯着车外的后视镜,车辆刚进入学校大门立刻关上,一点余地都未留,好像随时在提防着学生趁此机会偷溜出学校一样。 直至大门完全关上,两位安保人员才离开大门。 王梓收回眼神,问道:“发现了吗?” “我又不瞎。”宫褚答。 如果这不是做给他们看,这所学校糟糕透了! 第七章 “牢笼”与“眼睛” “警察同志,我带你们去校长办公室。”身材高大健硕的那名保安,上前一步拦住打算前往教学楼的宫褚的步伐。 “我来调查该校学生的案子,要从她周围的朋友查起,没必要见你们校长。”宫褚忍下心里的那口气,简单的道明来意。 “这是我们学校的规矩。”那名保安很不识趣地回答,就如机器人输入了规定的程序,他只按照程序代码办事。 “你们学校的规矩大,还是警局的规矩大?”宫褚拍着那名保安的胸脯,话语里带着威胁,“让开,否则我将以妨碍公务的罪逮捕你!” 那高大的保安眉头一皱,浑身散发出威胁的气息。 宫褚一米八二的身高站在那名保安面前,还矮了些许,这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 宫褚常年有练武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奈何在健硕壮实的保安面前,显得他们这方有点弱势的错觉,归根结底这才是宫褚不爽的原因。 气息上来说,这里的人不像正常安保公司的保安。 这是种野兽般的直觉。 这时,保安的对讲机传出“滋滋”两声,而后里面传来人声。 “放他过去。” 对讲机里的声音极具震慑力,与其说是上级对下级的交代,更像是主子对保镖的命令,格外令人生厌。 两人正准备要走,保安伸手拦住王梓。 “他可以,你不行。”死板的话语。 王梓从校服裙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工作吊牌,出示工作证。 巴掌大小的长方形证件上,写着王梓的姓名,职务,贴着一寸证件照,并有警察局敲下的钢印。 职务那一栏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刑事一科特殊案件组外聘成员。 王梓是名副其实的警务工作者。 那名保安的手默默地收回,怀疑的视线落在身穿校服的王梓身上。 她一个清清爽爽的高中生,如何都让人难以相信她会是正经的警务人员,怀疑她手里的证件是网络上P出来的图,再打印出来伪装证件,反而更加容易让人相信。 “你阴气很重。”王梓淡漠的微笑着,当着那名保安的面收起工作证,大摇大摆地绕开他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上川女校的教学楼成排屹立,台阶之下是操场与各类排开的练习场,台阶之上是高耸的建筑。 两人走上台阶,只见到极少数的学生在路上行走,手里拿着东西,一看就是有事才离开了教学楼。 进入教学楼,一楼是成排的鞋柜,与年级仓库,标得仔细,环境却有些阴森。 登上二楼让人豁然开朗,无论是光亮还是人气,氛围天差地别。 宫褚已经了解过刘玲的资料,知道年级与班级,方便跟人打听。 两人在跨过两栋楼之间的联络桥来到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寻找刘玲所在的高二七班。 一路上学校里的学生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学校里出现的是两个外星人。 “以前听说上川女校严苛,亲眼看到不得不说,比起学校,这里更像监狱。”上楼时,宫褚忽然说道。 “别侮辱监狱这个词了。”王梓眼底浮现出对这所学校的厌恶。 监狱是让坏人改邪归正的地方,而这所学校像个牢笼,在里面的人不仅要服从“劳改”,连衣着发型全部都得按照规定来。 一路看到的学生,集体穿着长裙的校服,全是黑发,身上看不到任何配饰,统一用黑色的发圈扎着高低不一的马尾,甚至扎歪的人都找不出来。在这个时尚的花花都市里,如此刻板统一,可见这所学校里的规矩,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学生的身体上。 高二七班,老师正在上课,两人在教室窗户旁站在片刻。 教室里学生认真听课,即使有的学生听不进去,依旧装作认真的样子,无一人开小差。 而在教室内,有一张桌子搬到了后面的靠窗的角落,与放扫帚拖把的工具箱并排着。桌上摆放着不知名的花,那些花是自然的花朵,放在桌上算是祭奠死者。 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教室靠操场那边的窗户居然被钉死了! 王梓的眼睛将教室内扫了个遍,扯了扯宫褚的衣服,无声的动动嘴唇,道出一个数字。 5。 仅仅是五十来人的教室里,竟然安装了一个大摄像头,四个隐形摄像头。 宫褚和王梓两个陌生人的出现,让教室里不专心的人难以集中,就见讲台上的老师快步走下讲台,手里拿着一根执教棒,二话不说就往学生身上招呼。 宫褚皱眉,一脚踹开门,走进教室,抓住那个长相凶狠的老师的手腕甩开。 “你是谁?我教育学生和你没关系。”那老师撞到桌子上,气愤出声。 “警察。” 宫褚喊了一声,老师的脸色跟噎住了没两样,脸色一变再变,刚才嚣张的气焰只能自己咽回肚子里,与此同时还看了眼最近的摄像头,这类似求助和报信的举动让王梓看在眼里。 “法律上明令禁止体罚学生,贵校是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了吗?”宫褚之前累积的不满已经达到顶点,面上有了怒气。 “体罚说得太严重了,只是稍微吓吓学生而已,哪里会真打。”老师打哈哈的敷衍。 王梓慢条斯理地走进教室,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说道:“人在用力时肌肉呈现出的线条、形状,与不用力时存在着明显的差别,人体皮肤热量也会存在差异,想要证明你刚才用力了的办法多的是。”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老师大声的斥责,并要去拿讲台上放着的对讲机呼叫保安来拖人,那异常的态度令人生疑。 “愚蠢。”王梓幽幽地道出二字。 王梓看了眼教室里那个大摄像头,眼神微眯,眸光暗涌。 对方把她盯得死死的,而她处处受限,感觉差极了! 待王梓收回眼神时,监控室里一台显示屏的画面成了雪花点,再看不见高二七班的情况。 在监控室纵观全局的校长,以及教导主任,见状心思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线路受到干扰,无法接受画面。”控制着监控器的人,在键盘上调节一会,又利用其他监控寻找干扰源,却没有找到。 “我亲自过去会会那两个小崽子。”教导主任道。 第七章 “牢笼”与“眼睛” “警察同志,我带你们去校长办公室。”身材高大健硕的那名保安,上前一步拦住打算前往教学楼的宫褚的步伐。 “我来调查该校学生的案子,要从她周围的朋友查起,没必要见你们校长。”宫褚忍下心里的那口气,简单的道明来意。 “这是我们学校的规矩。”那名保安很不识趣地回答,就如机器人输入了规定的程序,他只按照程序代码办事。 “你们学校的规矩大,还是警局的规矩大?”宫褚拍着那名保安的胸脯,话语里带着威胁,“让开,否则我将以妨碍公务的罪逮捕你!” 那高大的保安眉头一皱,浑身散发出威胁的气息。 宫褚一米八二的身高站在那名保安面前,还矮了些许,这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 宫褚常年有练武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奈何在健硕壮实的保安面前,显得他们这方有点弱势的错觉,归根结底这才是宫褚不爽的原因。 气息上来说,这里的人不像正常安保公司的保安。 这是种野兽般的直觉。 这时,保安的对讲机传出“滋滋”两声,而后里面传来人声。 “放他过去。” 对讲机里的声音极具震慑力,与其说是上级对下级的交代,更像是主子对保镖的命令,格外令人生厌。 两人正准备要走,保安伸手拦住王梓。 “他可以,你不行。”死板的话语。 王梓从校服裙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工作吊牌,出示工作证。 巴掌大小的长方形证件上,写着王梓的姓名,职务,贴着一寸证件照,并有警察局敲下的钢印。 职务那一栏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刑事一科特殊案件组外聘成员。 王梓是名副其实的警务工作者。 那名保安的手默默地收回,怀疑的视线落在身穿校服的王梓身上。 她一个清清爽爽的高中生,如何都让人难以相信她会是正经的警务人员,怀疑她手里的证件是网络上P出来的图,再打印出来伪装证件,反而更加容易让人相信。 “你阴气很重。”王梓淡漠的微笑着,当着那名保安的面收起工作证,大摇大摆地绕开他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上川女校的教学楼成排屹立,台阶之下是操场与各类排开的练习场,台阶之上是高耸的建筑。 两人走上台阶,只见到极少数的学生在路上行走,手里拿着东西,一看就是有事才离开了教学楼。 进入教学楼,一楼是成排的鞋柜,与年级仓库,标得仔细,环境却有些阴森。 登上二楼让人豁然开朗,无论是光亮还是人气,氛围天差地别。 宫褚已经了解过刘玲的资料,知道年级与班级,方便跟人打听。 两人在跨过两栋楼之间的联络桥来到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寻找刘玲所在的高二七班。 一路上学校里的学生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学校里出现的是两个外星人。 “以前听说上川女校严苛,亲眼看到不得不说,比起学校,这里更像监狱。”上楼时,宫褚忽然说道。 “别侮辱监狱这个词了。”王梓眼底浮现出对这所学校的厌恶。 监狱是让坏人改邪归正的地方,而这所学校像个牢笼,在里面的人不仅要服从“劳改”,连衣着发型全部都得按照规定来。 一路看到的学生,集体穿着长裙的校服,全是黑发,身上看不到任何配饰,统一用黑色的发圈扎着高低不一的马尾,甚至扎歪的人都找不出来。在这个时尚的花花都市里,如此刻板统一,可见这所学校里的规矩,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学生的身体上。 高二七班,老师正在上课,两人在教室窗户旁站在片刻。 教室里学生认真听课,即使有的学生听不进去,依旧装作认真的样子,无一人开小差。 而在教室内,有一张桌子搬到了后面的靠窗的角落,与放扫帚拖把的工具箱并排着。桌上摆放着不知名的花,那些花是自然的花朵,放在桌上算是祭奠死者。 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教室靠操场那边的窗户居然被钉死了! 王梓的眼睛将教室内扫了个遍,扯了扯宫褚的衣服,无声的动动嘴唇,道出一个数字。 5。 仅仅是五十来人的教室里,竟然安装了一个大摄像头,四个隐形摄像头。 宫褚和王梓两个陌生人的出现,让教室里不专心的人难以集中,就见讲台上的老师快步走下讲台,手里拿着一根执教棒,二话不说就往学生身上招呼。 宫褚皱眉,一脚踹开门,走进教室,抓住那个长相凶狠的老师的手腕甩开。 “你是谁?我教育学生和你没关系。”那老师撞到桌子上,气愤出声。 “警察。” 宫褚喊了一声,老师的脸色跟噎住了没两样,脸色一变再变,刚才嚣张的气焰只能自己咽回肚子里,与此同时还看了眼最近的摄像头,这类似求助和报信的举动让王梓看在眼里。 “法律上明令禁止体罚学生,贵校是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了吗?”宫褚之前累积的不满已经达到顶点,面上有了怒气。 “体罚说得太严重了,只是稍微吓吓学生而已,哪里会真打。”老师打哈哈的敷衍。 王梓慢条斯理地走进教室,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说道:“人在用力时肌肉呈现出的线条、形状,与不用力时存在着明显的差别,人体皮肤热量也会存在差异,想要证明你刚才用力了的办法多的是。”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老师大声的斥责,并要去拿讲台上放着的对讲机呼叫保安来拖人,那异常的态度令人生疑。 “愚蠢。”王梓幽幽地道出二字。 王梓看了眼教室里那个大摄像头,眼神微眯,眸光暗涌。 对方把她盯得死死的,而她处处受限,感觉差极了! 待王梓收回眼神时,监控室里一台显示屏的画面成了雪花点,再看不见高二七班的情况。 在监控室纵观全局的校长,以及教导主任,见状心思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线路受到干扰,无法接受画面。”控制着监控器的人,在键盘上调节一会,又利用其他监控寻找干扰源,却没有找到。 “我亲自过去会会那两个小崽子。”教导主任道。 第八章 分头行动 “汪老师,这两位警察来学校办事,我们要尽量配合。”来人咬字清晰,提及对方身份时刻意加重力度。 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子,年纪大概三十来岁,一头黑发做过焗油,打理得妥帖。 王梓默默地打量着来人,头圆额窄,人中短浅,眉头带箭且杂乱,颧骨突出,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伪君子。 西装整齐,领带稍松,金色的领带夹上配着珍珠,距离心口下一寸的位置。 双臂垂下,右手插在裤兜,左手搭在裤腰间,处于防备状态。 双腿并拢的站姿,皮鞋面擦得泛光,鞋尖有些突兀的灰尘。 他西装裤的膝盖位置,有细微的弯曲,膝窝处有明显的褶皱未来得及整理好,上衣的腰侧也残留着褶皱的痕迹,出来前还是坐在有类似办公椅的椅子上,才能在上衣腰侧留下这样的痕迹。 “两位警察?”汪老师怀疑的望向王梓。 来人走进教室,拿出右手要与宫褚握手。 “宫警官,你好,我是上川女校的教导主任,姓申。” “申主任,贵校出现老师体罚学生的现象,身为教导主任,你责无旁贷。”宫褚握住伸出来的那只手,嘴里不客气。 “没能及时发现处理,是我疏忽了,之后一定严惩体罚学生的老师。”申主任笑呵呵的应付,那张堆笑的脸上暗藏着鄙视与不耐烦,却还是假装出好意应承,“宫警官,不知道你们这趟是来调查什么案件?” “贵校一名学生刘玲,尸体于今晨出现在银锭路地铁站,这事学校不知道吗?” “什么!”申主任先是惊讶,随后意识到警察来意,连忙解释,“我们学校实施的是封闭制度,还真是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停顿片刻,小心翼翼的试探,“宫警官来学校调查,难道这事与我们学校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得调查过后才知道,没关系的人,我不会随便冤枉,有关系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宫褚自信说道,像是对上川女校的决裁者宣战一般,带着点点挑衅在其中。然而,不过一刻,他话锋一转,“申主任说上川女校还不知道刘玲已死,那教室里空桌上的花是怎么回事?” “刘玲这个学生好几天没来上课,同学们担心她,摘些花祈祷她平安。”合理而顺畅的解释。 王梓在旁听着,嘴角几不可见的弯起了弧度,让他蒙混过去了。 可申主任隐藏得再好,学生的表情还是泄露了很多秘密。 悲伤,恐惧,两种情绪交织,充斥在这间压抑的教室里。 有的人害怕的喃喃自语,情绪随时会崩溃。 宫褚走到那张摆在工具箱旁的课桌前,手指在上面敲敲,“祈祷的话,桌子摆在原来的位置不是更显诚心吗?可是为什么刘玲的桌子已经撤出,就好像知道那个学生不会回来了一样?” “大概是有学生擅自使用了手机,看到了新闻吧。”申主任接着应付。 王梓低声发笑,“贵校学生三千,教导主任却连一个学生好几日没来上课都一清二楚,记忆力实在惊人。” 申主任把眼睛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女孩,刚才监控画面断得诡异,而在那之前正是她盯着摄像头在看,有些诡异。申主任看了眼她身上的校服,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 当他注意到校服前别着的红叶校徽时,脑袋里迅速向浮现画面,道:“你是秋原高校的学生?” “很难看出吗?”王梓反问。 她一身校服进来,早就该发现这点了。 申主任摇摇头,思及放大的那张工作证,上面姓名写着王梓。 王梓,王梓。 申主任在心里默念两遍,这熟悉的名字让他忆起学校间的传言。 王梓,行走在犯罪边缘的人,据传此人通灵,能够与死者交流,神乎其神。 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还以为传言中的女生是个厉害的人物,原来只是个聪明点的小屁孩,看不出半点过人之处。 说话间,宫褚已经动手移动那张桌子,挪开才发现,书桌里面空无一物了,课本也找不到。 他拿出手机,换成摄影,围着桌子录像,桌子里面也拍摄一遍,而后把桌面上摆放的花扫落在地,细致地拍摄。 待他拍摄完毕,这才出声发问,“桌子里的东西哪去了?” “这……”汪老师回答得吞吞吐吐,不住向申主任投去求助的视线。 申主任瞪了汪老师一眼,无奈道:“宫警官,这事说来话长,还是请你们到校长办公室谈吧。” 宫褚与王梓眼神交汇一眼,刚对上王梓就移开了视线。 “走吧。”宫褚松口。 申主任领着人走出教室,回头发现王梓停在了教室外。 “王同学?” “我有点私人问题,能否离开一下?”王梓不失礼貌的笑笑。 “我们学校挺大的,我让汪老师带你去。”话音未落,王梓秒答。 “我怕她打我。” 一句话,把申主任脸色赌成了猪肝色。 王梓看似随手点了个女生,道:“让她带我去就行了。” 申主任思考再三,才答应了学生陪同,但临走时狠狠瞪了眼那个女生,无声的警告学生不要乱讲话。 走出三步远,王梓回头问道:“贵校不会在那种地方安装摄像头吧?” “当然不会。”申主任咬牙切齿的回答。 王梓随着那女生到前往厕所,宫褚则跟去了校长办公室。 这里有一堆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分头行动,难以在对方的监视下进行任何有效询问。 前往厕所的一路上,王梓留意着摄像头的位置,没有开口询问一个字,只偶尔有那女生指路的声音响起。 那女生一直低垂着脑袋,眼神盯着脚尖,不敢看王梓的视线,亦是不敢抬头看摄像头一眼。仅仅是与外人走在一起,也会下意识的保持安全距离,双手规矩的交握在一起,这是长期处于压迫下的人才有的表现。 尽管她低着头,却难掩她心中慌乱与忧心,整个人处于一种焦灼状态。 第八章 分头行动 “汪老师,这两位警察来学校办事,我们要尽量配合。”来人咬字清晰,提及对方身份时刻意加重力度。 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子,年纪大概三十来岁,一头黑发做过焗油,打理得妥帖。 王梓默默地打量着来人,头圆额窄,人中短浅,眉头带箭且杂乱,颧骨突出,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伪君子。 西装整齐,领带稍松,金色的领带夹上配着珍珠,距离心口下一寸的位置。 双臂垂下,右手插在裤兜,左手搭在裤腰间,处于防备状态。 双腿并拢的站姿,皮鞋面擦得泛光,鞋尖有些突兀的灰尘。 他西装裤的膝盖位置,有细微的弯曲,膝窝处有明显的褶皱未来得及整理好,上衣的腰侧也残留着褶皱的痕迹,出来前还是坐在有类似办公椅的椅子上,才能在上衣腰侧留下这样的痕迹。 “两位警察?”汪老师怀疑的望向王梓。 来人走进教室,拿出右手要与宫褚握手。 “宫警官,你好,我是上川女校的教导主任,姓申。” “申主任,贵校出现老师体罚学生的现象,身为教导主任,你责无旁贷。”宫褚握住伸出来的那只手,嘴里不客气。 “没能及时发现处理,是我疏忽了,之后一定严惩体罚学生的老师。”申主任笑呵呵的应付,那张堆笑的脸上暗藏着鄙视与不耐烦,却还是假装出好意应承,“宫警官,不知道你们这趟是来调查什么案件?” “贵校一名学生刘玲,尸体于今晨出现在银锭路地铁站,这事学校不知道吗?” “什么!”申主任先是惊讶,随后意识到警察来意,连忙解释,“我们学校实施的是封闭制度,还真是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停顿片刻,小心翼翼的试探,“宫警官来学校调查,难道这事与我们学校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得调查过后才知道,没关系的人,我不会随便冤枉,有关系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宫褚自信说道,像是对上川女校的决裁者宣战一般,带着点点挑衅在其中。然而,不过一刻,他话锋一转,“申主任说上川女校还不知道刘玲已死,那教室里空桌上的花是怎么回事?” “刘玲这个学生好几天没来上课,同学们担心她,摘些花祈祷她平安。”合理而顺畅的解释。 王梓在旁听着,嘴角几不可见的弯起了弧度,让他蒙混过去了。 可申主任隐藏得再好,学生的表情还是泄露了很多秘密。 悲伤,恐惧,两种情绪交织,充斥在这间压抑的教室里。 有的人害怕的喃喃自语,情绪随时会崩溃。 宫褚走到那张摆在工具箱旁的课桌前,手指在上面敲敲,“祈祷的话,桌子摆在原来的位置不是更显诚心吗?可是为什么刘玲的桌子已经撤出,就好像知道那个学生不会回来了一样?” “大概是有学生擅自使用了手机,看到了新闻吧。”申主任接着应付。 王梓低声发笑,“贵校学生三千,教导主任却连一个学生好几日没来上课都一清二楚,记忆力实在惊人。” 申主任把眼睛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女孩,刚才监控画面断得诡异,而在那之前正是她盯着摄像头在看,有些诡异。申主任看了眼她身上的校服,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 当他注意到校服前别着的红叶校徽时,脑袋里迅速向浮现画面,道:“你是秋原高校的学生?” “很难看出吗?”王梓反问。 她一身校服进来,早就该发现这点了。 申主任摇摇头,思及放大的那张工作证,上面姓名写着王梓。 王梓,王梓。 申主任在心里默念两遍,这熟悉的名字让他忆起学校间的传言。 王梓,行走在犯罪边缘的人,据传此人通灵,能够与死者交流,神乎其神。 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还以为传言中的女生是个厉害的人物,原来只是个聪明点的小屁孩,看不出半点过人之处。 说话间,宫褚已经动手移动那张桌子,挪开才发现,书桌里面空无一物了,课本也找不到。 他拿出手机,换成摄影,围着桌子录像,桌子里面也拍摄一遍,而后把桌面上摆放的花扫落在地,细致地拍摄。 待他拍摄完毕,这才出声发问,“桌子里的东西哪去了?” “这……”汪老师回答得吞吞吐吐,不住向申主任投去求助的视线。 申主任瞪了汪老师一眼,无奈道:“宫警官,这事说来话长,还是请你们到校长办公室谈吧。” 宫褚与王梓眼神交汇一眼,刚对上王梓就移开了视线。 “走吧。”宫褚松口。 申主任领着人走出教室,回头发现王梓停在了教室外。 “王同学?” “我有点私人问题,能否离开一下?”王梓不失礼貌的笑笑。 “我们学校挺大的,我让汪老师带你去。”话音未落,王梓秒答。 “我怕她打我。” 一句话,把申主任脸色赌成了猪肝色。 王梓看似随手点了个女生,道:“让她带我去就行了。” 申主任思考再三,才答应了学生陪同,但临走时狠狠瞪了眼那个女生,无声的警告学生不要乱讲话。 走出三步远,王梓回头问道:“贵校不会在那种地方安装摄像头吧?” “当然不会。”申主任咬牙切齿的回答。 王梓随着那女生到前往厕所,宫褚则跟去了校长办公室。 这里有一堆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分头行动,难以在对方的监视下进行任何有效询问。 前往厕所的一路上,王梓留意着摄像头的位置,没有开口询问一个字,只偶尔有那女生指路的声音响起。 那女生一直低垂着脑袋,眼神盯着脚尖,不敢看王梓的视线,亦是不敢抬头看摄像头一眼。仅仅是与外人走在一起,也会下意识的保持安全距离,双手规矩的交握在一起,这是长期处于压迫下的人才有的表现。 尽管她低着头,却难掩她心中慌乱与忧心,整个人处于一种焦灼状态。 第九章 阴域 王梓站在女生厕所门前,没有前进,凝视着厕所里的景象,面无表情的脸有一瞬勾起了嘴角。 “不要走。”王梓留下这句话走进了厕所。 这间干净透亮的厕所,在王梓眼中却是另外的景象,厉鬼冤魂横生,阴风凄凄,白骨森森。 耳边充斥着痛苦嘶吼,鬼泣失声不绝于耳。 王梓淡淡然走在这片阴域里,假装未察觉出异样,镇定自若的在洗手台处洗手。 血迹斑斑的洗手台,看着有些老旧脏兮兮,刺鼻的血腥清晰的刺激着感官。 打开的水龙头,有鲜红的液体流出。 时久的鲜血,腥臭的气味浓重,以至于薄弱的嗅觉亦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王梓洗手的动作只有一瞬的犹豫,随后伸手到水流之下冲洗。 粘稠,腥滑,让她不自觉地皱皱眉头。 关掉水龙头后,王梓又漠然地走出厕所。 “有手帕吗?”王梓甩甩湿漉漉的手,外人眼里她双手沾满的只是水渍,而非鲜血,便是擦在手帕上,水渍也不会落成红色。 那位女同学从校裙口袋里掏出一块手淡粉色的手帕,手帕一角有小兔子的图案,煞是可爱。 王梓擦了擦手,趁人不注意将一样东西裹在手帕里还给那位女同学。 摸到手帕里包裹着的东西,那人心中一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不知是否该还给王梓。奈何走廊里都是摄像头监视着,她无法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好装作无事的把手帕叠好收回口袋。 “谢谢。”王梓弯腰,鞠躬道谢,让摄像头无法捕捉到她说话的嘴型,低声道:“以符纸联系,我可助你。” 王梓起身,在女同学的指引下前往会客室,分道扬镳。 王梓未急着去找宫褚,而是在学校内闲逛,搜查。 转了一圈,她站在教学楼一楼的班级库房的窗户前,往里面张望。 库房内透不进光,从外面压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她收回眼神,眼睛准确无误的望向周围的监控,一瞧一个准。 想纵观上川女校的建筑全貌,还得进入监控室才行。 王梓拿出手机,对着周围几处建筑拍照,还未结束,先前那名个高的保安出现在她身后,距离不过巴掌宽,贴得极近。 两人僵持着站了一分钟,王梓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将拍下的照片删除。 “我们学校禁止外面的人进来拍照。”高大的保安解释,“我带你到宫警官所在的会客室。” 王梓如被押送的犯人一样,被强行“请”走。 一路上,王梓都未表现出异样,但心里已然有数。 刚才保安出现时,仅仅是一瞬间站在了她的身后,并无靠近时的气息。 区区人类,想一步到达另一人身后,绝无可能! 在会客室里,宫褚见到了上川女校传言中的校长。 独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办公桌。 宫褚从对面书柜的镜子里看到那人的面孔,惨白如纸,面如死灰,双眸阴冷,穿着打扮得体,却隐含戾气。 宫褚打量着镜面里映出的人,对方抬头对上镜面倒映出的他的双眼,那一眼极其阴寒,就如他初次见到恶灵时的感受一样。那双眼睛已然浑浊,无人相了。 宫褚淡定的收回眼神,在沙发上坐下。 随后进来的申主任,见宫褚未受影响,心中一跳。 申主任进了会客室后,将会客室的门关上,背靠在门上打了暗锁。 宫褚留意到了他的动作,没出声戳穿,掐了三下自己的掌心,传递讯息。 “听说宫警官在调查刘玲的案子?”办公椅上的“校长”出声询问,语气阴邪危险。 “是。”宫褚吊儿郎当的将双腿搭在茶几上,悠闲的背靠着沙发,整个人瘫在舒服的沙发里,又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校长”无视他的问话,继续探询,“进展如何?” 宫褚自顾自的点燃香烟,舒服的抽了一口,吹烟吐雾,那模样跟个地痞无赖似的。 “还无进展,所以希望贵校多多配合,以便警方尽快找到凶手,还上川女校清净。”他两根手指夹着烟,装出深沉的模样。 “宫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贵校声称不知刘玲死亡的事实,却对刘玲未来上课之事如此了解,不过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人而已,贵校是否关心过度了,就好像早已做好了程词的准备,而申主任言辞闪躲,太不寻常。”宫褚不客气的发言,言辞犀利。 “不怪申主任,确实是件丑闻。”办公椅转动,背对着宫褚的人缓缓转过身来,“我校素来制度严苛,却出现学生与老师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丑事。” 这一看,宫褚才发现,这人看似身材匀称,实际上确实骨瘦如柴,全靠衣服撑着着,伪装身形。 刚才他未发觉是因为镜面不太清晰,人又半蜷在一起。 而且他颈项上皱巴巴的,皮肤好像是褪下来的一层片,色泽像干尸。 这个校长肯定有大问题! “那位男老师目前在哪?”宫褚懒懒散散的发问。 “发生了这样的事,学校第一时间就把老师辞退了。”申主任出声。 “入职时填写的家庭住址呢?” “入职时填写的是旧址,一直没更新。”依旧是申主任代为回话。 宫褚皱眉,“人名和相片总有吧。” “人叫阳青禾,相片的话,宫警官可以到校报栏的教室专栏看。”申主任往校长那边靠去,似是遮掩些什么。 而宫褚也察觉出了古怪,那校长转过身后,一声不发。 动作僵硬地撑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让他背脊发寒。 申主任的手在地下戳了戳校长的冰凉的身体,对方还是毫无反应。 宫褚紧盯着这边,他动作不好太大,又不能警察起疑,“校长身体有些不适,宫警官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回答。” “我先告辞了,有需要会再次过来打扰。”宫褚起身要走,申主任模样焦急。 宫褚开门离开,到门前正巧看到王梓向这边走来。 “不用送。”宫褚见那名保安打算送他们离开,当下阻止。 回到车里,宫褚发动车子,边说道:“那个校长有古怪,背对着我时说话好好的,转过身来整个人真成干尸样了。” 王梓眼珠一转,“什么时候?” “给你传讯后大概不到五分钟。” 王梓表情肃然,“正好是我切断阴域之气的时候。” “那校长被鬼上身了?”宫褚不假思索的道出这个疑问。 王梓摇头,默默地望着前方思索。 第九章 阴域 王梓站在女生厕所门前,没有前进,凝视着厕所里的景象,面无表情的脸有一瞬勾起了嘴角。 “不要走。”王梓留下这句话走进了厕所。 这间干净透亮的厕所,在王梓眼中却是另外的景象,厉鬼冤魂横生,阴风凄凄,白骨森森。 耳边充斥着痛苦嘶吼,鬼泣失声不绝于耳。 王梓淡淡然走在这片阴域里,假装未察觉出异样,镇定自若的在洗手台处洗手。 血迹斑斑的洗手台,看着有些老旧脏兮兮,刺鼻的血腥清晰的刺激着感官。 打开的水龙头,有鲜红的液体流出。 时久的鲜血,腥臭的气味浓重,以至于薄弱的嗅觉亦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王梓洗手的动作只有一瞬的犹豫,随后伸手到水流之下冲洗。 粘稠,腥滑,让她不自觉地皱皱眉头。 关掉水龙头后,王梓又漠然地走出厕所。 “有手帕吗?”王梓甩甩湿漉漉的手,外人眼里她双手沾满的只是水渍,而非鲜血,便是擦在手帕上,水渍也不会落成红色。 那位女同学从校裙口袋里掏出一块手淡粉色的手帕,手帕一角有小兔子的图案,煞是可爱。 王梓擦了擦手,趁人不注意将一样东西裹在手帕里还给那位女同学。 摸到手帕里包裹着的东西,那人心中一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不知是否该还给王梓。奈何走廊里都是摄像头监视着,她无法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好装作无事的把手帕叠好收回口袋。 “谢谢。”王梓弯腰,鞠躬道谢,让摄像头无法捕捉到她说话的嘴型,低声道:“以符纸联系,我可助你。” 王梓起身,在女同学的指引下前往会客室,分道扬镳。 王梓未急着去找宫褚,而是在学校内闲逛,搜查。 转了一圈,她站在教学楼一楼的班级库房的窗户前,往里面张望。 库房内透不进光,从外面压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她收回眼神,眼睛准确无误的望向周围的监控,一瞧一个准。 想纵观上川女校的建筑全貌,还得进入监控室才行。 王梓拿出手机,对着周围几处建筑拍照,还未结束,先前那名个高的保安出现在她身后,距离不过巴掌宽,贴得极近。 两人僵持着站了一分钟,王梓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将拍下的照片删除。 “我们学校禁止外面的人进来拍照。”高大的保安解释,“我带你到宫警官所在的会客室。” 王梓如被押送的犯人一样,被强行“请”走。 一路上,王梓都未表现出异样,但心里已然有数。 刚才保安出现时,仅仅是一瞬间站在了她的身后,并无靠近时的气息。 区区人类,想一步到达另一人身后,绝无可能! 在会客室里,宫褚见到了上川女校传言中的校长。 独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办公桌。 宫褚从对面书柜的镜子里看到那人的面孔,惨白如纸,面如死灰,双眸阴冷,穿着打扮得体,却隐含戾气。 宫褚打量着镜面里映出的人,对方抬头对上镜面倒映出的他的双眼,那一眼极其阴寒,就如他初次见到恶灵时的感受一样。那双眼睛已然浑浊,无人相了。 宫褚淡定的收回眼神,在沙发上坐下。 随后进来的申主任,见宫褚未受影响,心中一跳。 申主任进了会客室后,将会客室的门关上,背靠在门上打了暗锁。 宫褚留意到了他的动作,没出声戳穿,掐了三下自己的掌心,传递讯息。 “听说宫警官在调查刘玲的案子?”办公椅上的“校长”出声询问,语气阴邪危险。 “是。”宫褚吊儿郎当的将双腿搭在茶几上,悠闲的背靠着沙发,整个人瘫在舒服的沙发里,又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校长”无视他的问话,继续探询,“进展如何?” 宫褚自顾自的点燃香烟,舒服的抽了一口,吹烟吐雾,那模样跟个地痞无赖似的。 “还无进展,所以希望贵校多多配合,以便警方尽快找到凶手,还上川女校清净。”他两根手指夹着烟,装出深沉的模样。 “宫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贵校声称不知刘玲死亡的事实,却对刘玲未来上课之事如此了解,不过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人而已,贵校是否关心过度了,就好像早已做好了程词的准备,而申主任言辞闪躲,太不寻常。”宫褚不客气的发言,言辞犀利。 “不怪申主任,确实是件丑闻。”办公椅转动,背对着宫褚的人缓缓转过身来,“我校素来制度严苛,却出现学生与老师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丑事。” 这一看,宫褚才发现,这人看似身材匀称,实际上确实骨瘦如柴,全靠衣服撑着着,伪装身形。 刚才他未发觉是因为镜面不太清晰,人又半蜷在一起。 而且他颈项上皱巴巴的,皮肤好像是褪下来的一层片,色泽像干尸。 这个校长肯定有大问题! “那位男老师目前在哪?”宫褚懒懒散散的发问。 “发生了这样的事,学校第一时间就把老师辞退了。”申主任出声。 “入职时填写的家庭住址呢?” “入职时填写的是旧址,一直没更新。”依旧是申主任代为回话。 宫褚皱眉,“人名和相片总有吧。” “人叫阳青禾,相片的话,宫警官可以到校报栏的教室专栏看。”申主任往校长那边靠去,似是遮掩些什么。 而宫褚也察觉出了古怪,那校长转过身后,一声不发。 动作僵硬地撑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让他背脊发寒。 申主任的手在地下戳了戳校长的冰凉的身体,对方还是毫无反应。 宫褚紧盯着这边,他动作不好太大,又不能警察起疑,“校长身体有些不适,宫警官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回答。” “我先告辞了,有需要会再次过来打扰。”宫褚起身要走,申主任模样焦急。 宫褚开门离开,到门前正巧看到王梓向这边走来。 “不用送。”宫褚见那名保安打算送他们离开,当下阻止。 回到车里,宫褚发动车子,边说道:“那个校长有古怪,背对着我时说话好好的,转过身来整个人真成干尸样了。” 王梓眼珠一转,“什么时候?” “给你传讯后大概不到五分钟。” 王梓表情肃然,“正好是我切断阴域之气的时候。” “那校长被鬼上身了?”宫褚不假思索的道出这个疑问。 王梓摇头,默默地望着前方思索。 第十章 追杀 出了上川女校附近的监控区,王梓厌恶地皱起眉头,打开副驾驶仪表台下方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戴上,遮住未能擦干净血渍的手。 随后又觉得气味难闻,按下车窗,将手搭在车门上,外面吹来的风将她过肩些许的短发吹起,自由的风驱散她心中渐起的郁闷。 “刘玲出学校区域后消失,尸体又突然出现在地铁站的谜题解开了。”王梓侧靠在副驾驶座上,懒洋洋地出声。 “说。”宫褚的态度令王梓稍有不满。 王梓犹豫片刻,继续道:“对方进入了阴域。”见宫褚对阴域这个笼统的词不太明白,王梓说得更直白些,“通俗的说法,称为借鬼道,走的是阴间路。” “果然是有鬼作祟。” “未必。”王梓反驳却不说透。 借鬼道一说来源于道家,所谓借道,有偿才为借。 鬼走阴间路,实属理所当然之事,行路无偿。 借鬼道的人无非两种,道家施法驱灵,寻冤死鬼魂之类,而另一种人,以阴界之论,称之为阴人。 阴人,阳寿未尽,却授以阴气,为鬼所控。 此行与鬼附身有所不同,鬼附身需寻到合身之人,且不可在日光下存活。而阴人本是人类,鬼所惧怕之物,阴人不会惧怕,且任何人只要授以过多阴气,破坏人类阴阳比例都可让人类成为被称为阴人的傀儡。 阴人阴气过重,入鬼门极易混淆鬼门石像守卫的视听,因此可存活于阴阳两界。 入了鬼门,阴人想要借鬼道便容易多了,奉上祭品,总有贪婪的阴界之鬼会为其开鬼道。 祭品好的话,另鬼自相残杀,夺取一次开鬼道的机会,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要知道,阴界之鬼,早已失了大部分灵智,而聪明的不是被阴界收入,便是被劝说成为了灵鬼。那些不得入轮回,只能在阴界飘荡,又能躲过阴界追捕不被锁魂链困住的鬼魂,皆是实力不可小觑的鲁莽之辈,利诱之下必有勇“鬼”。 王梓望着手腕上不响的铜铃,心道:又惹了个麻烦。 “关上窗。”宫褚严肃出声。 王梓立马有了动作,转瞬宫褚换档,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王梓注视着后视镜,嗡鸣声中,一群骑着摩托车的男人追了上来,前面开车的人伏低身子,后面的人拿着来福枪瞄准射击,五辆摩托车追击。 宫褚眼神注视着后视镜中动射击的方向,方向盘一打。在极快的速度下,车子像打滑一样超左方漂移,避过子弹。 “储物盒里有枪。”宫褚快速道。 “不会。”王梓不假思索。 即便她是个灵鬼,为自保学了鬼术与打斗,但也改变不了,她仅仅只是个学生的事实!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没用?”宫褚额角有紧张的汗水滑落,嘴里不留情面的刺激人。 “想死直说,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别说免费,倒贴些冥币送你往生,也是可以的。”王梓双目无所谓的盯着前方,子弹打在车身上响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她仿若未闻,置之不理。 虽说已是鬼,普通子弹对她起不了实质伤害,但子弹打中肉身还是很痛的。 “不赶紧把人解决一下,不用你送也得死。”宫褚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些持枪追击的人,子弹不断打在车身后,一旦打中车胎,离开就更难了。 “挺好。”王梓省事的回答。 “我死了你也得死。”宫褚冒火的威胁。 车速加快,方向盘在他手里跟玩具似的,左转右避,急转而下,操作无一不是精湛的技术。 “我本是死人。”王梓答得坦荡,望着前方的眼睛,瞬间双目如炬,凝视着挡风玻璃上出现的血手。 王梓眉头一蹙,眼珠睿智的转动,感受车顶上阴气的波动。 紧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从车顶探下,龇着牙吓唬人。 那张脸腐烂程度严重,尖利的牙齿里还残留着撕咬过肉类的血。她慢慢从车顶爬下来,上半身已然垂在挡风玻璃上,但凡血手所过,都留下血手印。 王梓斜眼看了眼认真看车应付身后截杀的人,将肉眼所及之物的视觉传送彻底隔断,任那女鬼在挡风玻璃前如何恐吓,开车的宫褚浑然无觉,一门心思扑在躲避逃亡上。 女鬼吓不到宫褚,开始用脑袋猛力敲挡风玻璃。 王梓眼神一瞪,黑眸中幽幽绿光如夏日里的河边的飞扬的萤火虫,清澈透明的荧光。 只一眼,女鬼受到震慑,慢慢缩回了脑袋,消失在了车顶。 宫褚计算着回城的时间,却不敢肯定对方入城后是否会停止这般明目张胆的射杀,再三权衡之下,唯有先往城内偏僻的地方去试试水。脑海里思索城内路线,以及合适的地点。 “停车!”王梓忽然一喊,出脚去踩刹车,脚踏到底。 宫褚看不见王梓眼中景象,在一瞬间做出的反应是改变方向,将方向盘猛打向右边,人险些被甩出去。 车子撞到树上,两人齐齐撞向前面,好在安全气囊弹出,没有任何伤亡。 身后嗡鸣声越来越近,子弹扫射般的打在车身上。 “你搞什么鬼?”宫褚缩了身子,躲在车内,将储物盒里的枪拿出,确认子弹后,握在手里,钻到后座。 宫褚匍匐在后座,靠着车内遮挡,探出一只眼瞄准追上来的人。 “往前就进阴域了。”车辆一进阴域,不到十分钟就会变成一堆废铜烂铁,而正常人类进入阴域,身体损伤严重。 王梓有点被惹毛了,解开安全带,寻着子弹未射击的空挡开门下车,顺手把车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追击过来的人,在占据好地势后停下来,枪口对着王梓,疯狂开枪。 子弹在她面前速度骤减,缓慢得如同在水里开枪,遇到了水流的阻力,起不到半点杀伤力。 在王梓吸引了追杀的人后,宫褚迅速开枪,子弹穿过玻璃,飞向敌人。 就见中央那位射击的男子,眉心一点血色绽放,人倒在地上。 一会的分神,王梓鬼身虚虚实实的在子弹间闪过,眨眼间功夫人已出现在敌方阵营,手中锥形利器甩出,将举起的枪前头斩断,手腕一转,锥形武器甩动,牵动绕着手链条,她转身一甩,低身横扫车身。 一辆辆越野摩托在无形中被摧毁,众人还来不及惊慌逃亡,宫褚已经执枪走出,指着那些正欲逃走的人。 “不许动。” 第十章 追杀 出了上川女校附近的监控区,王梓厌恶地皱起眉头,打开副驾驶仪表台下方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戴上,遮住未能擦干净血渍的手。 随后又觉得气味难闻,按下车窗,将手搭在车门上,外面吹来的风将她过肩些许的短发吹起,自由的风驱散她心中渐起的郁闷。 “刘玲出学校区域后消失,尸体又突然出现在地铁站的谜题解开了。”王梓侧靠在副驾驶座上,懒洋洋地出声。 “说。”宫褚的态度令王梓稍有不满。 王梓犹豫片刻,继续道:“对方进入了阴域。”见宫褚对阴域这个笼统的词不太明白,王梓说得更直白些,“通俗的说法,称为借鬼道,走的是阴间路。” “果然是有鬼作祟。” “未必。”王梓反驳却不说透。 借鬼道一说来源于道家,所谓借道,有偿才为借。 鬼走阴间路,实属理所当然之事,行路无偿。 借鬼道的人无非两种,道家施法驱灵,寻冤死鬼魂之类,而另一种人,以阴界之论,称之为阴人。 阴人,阳寿未尽,却授以阴气,为鬼所控。 此行与鬼附身有所不同,鬼附身需寻到合身之人,且不可在日光下存活。而阴人本是人类,鬼所惧怕之物,阴人不会惧怕,且任何人只要授以过多阴气,破坏人类阴阳比例都可让人类成为被称为阴人的傀儡。 阴人阴气过重,入鬼门极易混淆鬼门石像守卫的视听,因此可存活于阴阳两界。 入了鬼门,阴人想要借鬼道便容易多了,奉上祭品,总有贪婪的阴界之鬼会为其开鬼道。 祭品好的话,另鬼自相残杀,夺取一次开鬼道的机会,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要知道,阴界之鬼,早已失了大部分灵智,而聪明的不是被阴界收入,便是被劝说成为了灵鬼。那些不得入轮回,只能在阴界飘荡,又能躲过阴界追捕不被锁魂链困住的鬼魂,皆是实力不可小觑的鲁莽之辈,利诱之下必有勇“鬼”。 王梓望着手腕上不响的铜铃,心道:又惹了个麻烦。 “关上窗。”宫褚严肃出声。 王梓立马有了动作,转瞬宫褚换档,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王梓注视着后视镜,嗡鸣声中,一群骑着摩托车的男人追了上来,前面开车的人伏低身子,后面的人拿着来福枪瞄准射击,五辆摩托车追击。 宫褚眼神注视着后视镜中动射击的方向,方向盘一打。在极快的速度下,车子像打滑一样超左方漂移,避过子弹。 “储物盒里有枪。”宫褚快速道。 “不会。”王梓不假思索。 即便她是个灵鬼,为自保学了鬼术与打斗,但也改变不了,她仅仅只是个学生的事实!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没用?”宫褚额角有紧张的汗水滑落,嘴里不留情面的刺激人。 “想死直说,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别说免费,倒贴些冥币送你往生,也是可以的。”王梓双目无所谓的盯着前方,子弹打在车身上响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她仿若未闻,置之不理。 虽说已是鬼,普通子弹对她起不了实质伤害,但子弹打中肉身还是很痛的。 “不赶紧把人解决一下,不用你送也得死。”宫褚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些持枪追击的人,子弹不断打在车身后,一旦打中车胎,离开就更难了。 “挺好。”王梓省事的回答。 “我死了你也得死。”宫褚冒火的威胁。 车速加快,方向盘在他手里跟玩具似的,左转右避,急转而下,操作无一不是精湛的技术。 “我本是死人。”王梓答得坦荡,望着前方的眼睛,瞬间双目如炬,凝视着挡风玻璃上出现的血手。 王梓眉头一蹙,眼珠睿智的转动,感受车顶上阴气的波动。 紧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从车顶探下,龇着牙吓唬人。 那张脸腐烂程度严重,尖利的牙齿里还残留着撕咬过肉类的血。她慢慢从车顶爬下来,上半身已然垂在挡风玻璃上,但凡血手所过,都留下血手印。 王梓斜眼看了眼认真看车应付身后截杀的人,将肉眼所及之物的视觉传送彻底隔断,任那女鬼在挡风玻璃前如何恐吓,开车的宫褚浑然无觉,一门心思扑在躲避逃亡上。 女鬼吓不到宫褚,开始用脑袋猛力敲挡风玻璃。 王梓眼神一瞪,黑眸中幽幽绿光如夏日里的河边的飞扬的萤火虫,清澈透明的荧光。 只一眼,女鬼受到震慑,慢慢缩回了脑袋,消失在了车顶。 宫褚计算着回城的时间,却不敢肯定对方入城后是否会停止这般明目张胆的射杀,再三权衡之下,唯有先往城内偏僻的地方去试试水。脑海里思索城内路线,以及合适的地点。 “停车!”王梓忽然一喊,出脚去踩刹车,脚踏到底。 宫褚看不见王梓眼中景象,在一瞬间做出的反应是改变方向,将方向盘猛打向右边,人险些被甩出去。 车子撞到树上,两人齐齐撞向前面,好在安全气囊弹出,没有任何伤亡。 身后嗡鸣声越来越近,子弹扫射般的打在车身上。 “你搞什么鬼?”宫褚缩了身子,躲在车内,将储物盒里的枪拿出,确认子弹后,握在手里,钻到后座。 宫褚匍匐在后座,靠着车内遮挡,探出一只眼瞄准追上来的人。 “往前就进阴域了。”车辆一进阴域,不到十分钟就会变成一堆废铜烂铁,而正常人类进入阴域,身体损伤严重。 王梓有点被惹毛了,解开安全带,寻着子弹未射击的空挡开门下车,顺手把车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追击过来的人,在占据好地势后停下来,枪口对着王梓,疯狂开枪。 子弹在她面前速度骤减,缓慢得如同在水里开枪,遇到了水流的阻力,起不到半点杀伤力。 在王梓吸引了追杀的人后,宫褚迅速开枪,子弹穿过玻璃,飞向敌人。 就见中央那位射击的男子,眉心一点血色绽放,人倒在地上。 一会的分神,王梓鬼身虚虚实实的在子弹间闪过,眨眼间功夫人已出现在敌方阵营,手中锥形利器甩出,将举起的枪前头斩断,手腕一转,锥形武器甩动,牵动绕着手链条,她转身一甩,低身横扫车身。 一辆辆越野摩托在无形中被摧毁,众人还来不及惊慌逃亡,宫褚已经执枪走出,指着那些正欲逃走的人。 “不许动。” 第十一章 整理 宫褚把人打晕绑起来后,联系警察过来处理这场枪杀事件。 在等待时,宫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萨帕特爱车,车身多处受到枪击,撞到路边的树,必须得送到保养才能开了。 靠着车身,宫褚点燃一支烟。 “刚出监控区就袭击警察,上川女校那几位老贼胆子很大啊!”宫褚玩笑的调侃,语气里透着的是被挑衅后的兴奋,像个年轻的热血少年经不起敌人的轻视,叼着烟那痞子的模样,更是像极了混社会的大佬。 杀人,袭警,以及那些枪支的来历,这桩事件牵扯大发了。 王梓默不作声的站在先前出现阴域的地带,此时阴域已经关闭,她蹲在路中央,捡起落在地面的东西。 那时已经被阴气腐蚀过的一张证件,看材质与纹路是身份证,残留部分是左边是些许,但上半部分已经腐蚀,不知是谁人的,住址上可见的只有两排第一个字,背面只露出有效期限的最后日期,25。 宫褚叼着烟走过来,见她盯着那一小块的身份证看,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套带上,把证物拿过来研究。 “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宫褚拿在手里,左右翻了个面,用密封袋将这小块身份证装起来,“可以拿回去查查指纹。” “查一下近期上川女校内是否有人失踪。”王梓站起身拍拍手套上沾染的灰尘。 “倒是有个还未确认是否失踪的。”宫褚烦躁地挠挠头,“给你看样东西。” 王梓望过去,好似没兴趣般,眸间酝酿出水汽,有些昏昏欲睡。 宫褚径直拿出手机,解锁忙碌。 王梓眼神有一瞬落在他手机屏幕上,屏幕上的人像只有闪过,宫褚已经点进了相册。 “有四年了吧?”王梓沉稳的话音却让宫褚点击屏幕的手,有短暂的停顿。 “四年两个月零七天。”宫褚报出准确的时间。 王梓眼神微闪,根据《民事诉讼法》规定,公民下落不明四年将宣告死亡。 而他手机屏幕上的人,距离宣告死亡已经过了两个月零七天了,他依旧不肯罢休。 王梓抬头望天,晴空一碧如洗,广阔无垠。 刺目的阳光让她不适应地抬手遮了遮眼睛,这才慢慢收回视线。 王梓讨厌宫褚,两人不和是双方默认的事实。而就如宫褚钦佩她的头脑,认可她的能力一样,她对宫褚唯一的好感源于他的爱情。 他的从一而终与执着,至少是可取的。 高中相恋,警校三年异地而处,毕业后回归。 回来后不到半个月女友失踪,至今了无音讯,查无踪影,他始终不曾放弃,甚至为了寻找失踪的女友,与她这个灵鬼定下契约。 阳世寻不到人,便寻阴世之魂。 多么现实的决定,但他等待着她给一个结果。 生,他继续寻人;死,大概会追查死亡的真相吧。 而至今,王梓并未在阴世寻到他所说之人,或许早已转世,需要看轮回薄才可追查,又或许他所寻之人未死,而出于何种原因不现身,那不是她契约范围内的事。 王梓心神刚收,宫褚已经将手机递过来,她没接,就着他的动作观看。 “太小了。”视频结束后,王梓抱怨一声,往车门走去。 王梓打开后座的门,钻进车内,整个人扑进去。 动动脑袋,露出口鼻。 鬼手印? 王梓闭上眼睛前回忆着刚才视频内不清晰的印痕,痕迹已经很深,但拍摄时没有刻意照明,不是很清晰。 王梓思考片刻,将案件的前后结合已知线索思考。 第一,刘玲失踪原因与校长所说的“与教师发生了不正当关系”有关。 第二,刘玲失踪后到尸体出现在地铁站,期间刘玲被困在某处,让其消失办法是借鬼道。 第三,刘玲死于人为,而非鬼杀。 加之存疑的第四点,与刘玲有关的教师,下落不明,甚至已经作为借鬼道的祭品死亡。 关于案件只有这四点可求证,其他的仍处于半朦胧状态,王梓的疑惑同样有不少。 首要的点,就是所谓的不正当关系,到了何种程度,恋爱还是更进一步的发展? 其次,同学只惧不惊的表现,透露出学生对这样的结果是足以想见的地步。 一个危言耸听,不可能令学生心生畏惧至此。 进一步推测,上川女校有过这种触犯规矩后死亡的先例。 如果这点被求证,案件等于有了逆转,情况会变成,刘玲在第一条的“罪行”被定下时,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嫌疑人的范围,将锁定在上川女校高层之中。 而要求证这点,需要把上川女校的过往翻一遍,工程浩大,却是十分有用。 最后一点,也是王梓最为疑惑之处。 为什么特意人为杀害刘玲,并把尸体丢弃在地铁站? 对方既然可开阴域,在里面杀人抛尸,完全不会有警察介入。 偏偏开了阴域,却只借鬼道运尸,惹一堆麻烦找上门,这么大费周章的必要性是什么? 包括截杀她和宫褚,同样令人困惑。 前脚离开,后脚遭到杀害,任谁都会怀疑是上川女校所为。 这一系列做法与上川女校的排外恰恰相反,总感觉行事有些分裂。 外面不再研究视频,改为审问犯人的宫褚突然出声。 “王梓。” 闻声,王梓未应。 “王梓!”宫褚加大声音,把两旁树林里的鸟儿惊飞了。 王梓皱眉,有一瞬产生了化作鬼身离开的冲动。 “王梓,你特么死了?”宫褚火爆的脾气立马爆发出来。 “信不信让你一辈子都开不了口?”王梓冷冰冰的声音从车内响起,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退休了大把时间睡,还算活着装什么死,赶紧给老子起来看看这几个杂碎。”宫褚强词夺理的出声,语气里也有些不耐烦,不过是争对那几个抓住的犯人。 王梓躺着的身体依旧未动,却是将五感相连打开了,借由宫褚的眼睛去看。 “你妹,乱用我眼睛后遗症很难受的。”宫褚眼睛有一下的刺痛,出口就是一句脏话。 第十一章 整理 宫褚把人打晕绑起来后,联系警察过来处理这场枪杀事件。 在等待时,宫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萨帕特爱车,车身多处受到枪击,撞到路边的树,必须得送到保养才能开了。 靠着车身,宫褚点燃一支烟。 “刚出监控区就袭击警察,上川女校那几位老贼胆子很大啊!”宫褚玩笑的调侃,语气里透着的是被挑衅后的兴奋,像个年轻的热血少年经不起敌人的轻视,叼着烟那痞子的模样,更是像极了混社会的大佬。 杀人,袭警,以及那些枪支的来历,这桩事件牵扯大发了。 王梓默不作声的站在先前出现阴域的地带,此时阴域已经关闭,她蹲在路中央,捡起落在地面的东西。 那时已经被阴气腐蚀过的一张证件,看材质与纹路是身份证,残留部分是左边是些许,但上半部分已经腐蚀,不知是谁人的,住址上可见的只有两排第一个字,背面只露出有效期限的最后日期,25。 宫褚叼着烟走过来,见她盯着那一小块的身份证看,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套带上,把证物拿过来研究。 “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宫褚拿在手里,左右翻了个面,用密封袋将这小块身份证装起来,“可以拿回去查查指纹。” “查一下近期上川女校内是否有人失踪。”王梓站起身拍拍手套上沾染的灰尘。 “倒是有个还未确认是否失踪的。”宫褚烦躁地挠挠头,“给你看样东西。” 王梓望过去,好似没兴趣般,眸间酝酿出水汽,有些昏昏欲睡。 宫褚径直拿出手机,解锁忙碌。 王梓眼神有一瞬落在他手机屏幕上,屏幕上的人像只有闪过,宫褚已经点进了相册。 “有四年了吧?”王梓沉稳的话音却让宫褚点击屏幕的手,有短暂的停顿。 “四年两个月零七天。”宫褚报出准确的时间。 王梓眼神微闪,根据《民事诉讼法》规定,公民下落不明四年将宣告死亡。 而他手机屏幕上的人,距离宣告死亡已经过了两个月零七天了,他依旧不肯罢休。 王梓抬头望天,晴空一碧如洗,广阔无垠。 刺目的阳光让她不适应地抬手遮了遮眼睛,这才慢慢收回视线。 王梓讨厌宫褚,两人不和是双方默认的事实。而就如宫褚钦佩她的头脑,认可她的能力一样,她对宫褚唯一的好感源于他的爱情。 他的从一而终与执着,至少是可取的。 高中相恋,警校三年异地而处,毕业后回归。 回来后不到半个月女友失踪,至今了无音讯,查无踪影,他始终不曾放弃,甚至为了寻找失踪的女友,与她这个灵鬼定下契约。 阳世寻不到人,便寻阴世之魂。 多么现实的决定,但他等待着她给一个结果。 生,他继续寻人;死,大概会追查死亡的真相吧。 而至今,王梓并未在阴世寻到他所说之人,或许早已转世,需要看轮回薄才可追查,又或许他所寻之人未死,而出于何种原因不现身,那不是她契约范围内的事。 王梓心神刚收,宫褚已经将手机递过来,她没接,就着他的动作观看。 “太小了。”视频结束后,王梓抱怨一声,往车门走去。 王梓打开后座的门,钻进车内,整个人扑进去。 动动脑袋,露出口鼻。 鬼手印? 王梓闭上眼睛前回忆着刚才视频内不清晰的印痕,痕迹已经很深,但拍摄时没有刻意照明,不是很清晰。 王梓思考片刻,将案件的前后结合已知线索思考。 第一,刘玲失踪原因与校长所说的“与教师发生了不正当关系”有关。 第二,刘玲失踪后到尸体出现在地铁站,期间刘玲被困在某处,让其消失办法是借鬼道。 第三,刘玲死于人为,而非鬼杀。 加之存疑的第四点,与刘玲有关的教师,下落不明,甚至已经作为借鬼道的祭品死亡。 关于案件只有这四点可求证,其他的仍处于半朦胧状态,王梓的疑惑同样有不少。 首要的点,就是所谓的不正当关系,到了何种程度,恋爱还是更进一步的发展? 其次,同学只惧不惊的表现,透露出学生对这样的结果是足以想见的地步。 一个危言耸听,不可能令学生心生畏惧至此。 进一步推测,上川女校有过这种触犯规矩后死亡的先例。 如果这点被求证,案件等于有了逆转,情况会变成,刘玲在第一条的“罪行”被定下时,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嫌疑人的范围,将锁定在上川女校高层之中。 而要求证这点,需要把上川女校的过往翻一遍,工程浩大,却是十分有用。 最后一点,也是王梓最为疑惑之处。 为什么特意人为杀害刘玲,并把尸体丢弃在地铁站? 对方既然可开阴域,在里面杀人抛尸,完全不会有警察介入。 偏偏开了阴域,却只借鬼道运尸,惹一堆麻烦找上门,这么大费周章的必要性是什么? 包括截杀她和宫褚,同样令人困惑。 前脚离开,后脚遭到杀害,任谁都会怀疑是上川女校所为。 这一系列做法与上川女校的排外恰恰相反,总感觉行事有些分裂。 外面不再研究视频,改为审问犯人的宫褚突然出声。 “王梓。” 闻声,王梓未应。 “王梓!”宫褚加大声音,把两旁树林里的鸟儿惊飞了。 王梓皱眉,有一瞬产生了化作鬼身离开的冲动。 “王梓,你特么死了?”宫褚火爆的脾气立马爆发出来。 “信不信让你一辈子都开不了口?”王梓冷冰冰的声音从车内响起,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退休了大把时间睡,还算活着装什么死,赶紧给老子起来看看这几个杂碎。”宫褚强词夺理的出声,语气里也有些不耐烦,不过是争对那几个抓住的犯人。 王梓躺着的身体依旧未动,却是将五感相连打开了,借由宫褚的眼睛去看。 “你妹,乱用我眼睛后遗症很难受的。”宫褚眼睛有一下的刺痛,出口就是一句脏话。 第十二章 十三处 “哎呀哎呀,小公主这是被吓哭了?”来人趴在车门上看着那对吵闹不休的男女,满面调侃。 宫褚双目泛红,轻微疼痛,以至于双眼有眼泪不断溢出。 人类的躯体被鬼使用实在是件难受的事,眼睛沾染了阴气,如同进了大量灰尘一样。物质伤害可以看医生,染了阴气却更为麻烦,需要若水敷眼四十九天,而要收集若水,需去道家申请一颗若木,接每日清晨若木上的露水,费劲得很。 “怎么是你带人过来?”宫褚揉着难受的眼睛,不是很待见眼前调侃他的人。 此人隶属警察局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十三处,与特案组不同,十三处是由道人组合成的部门,是道家精挑细选送到警局培训,不仅要头脑,还需要道法考核,可谓是警局内特殊的存在。 而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男人,正是十三处的副处长——凌霄。 “你们王宫组合的案件,除了我们十三处,谁能搞定?”凌霄关上车门,走到两人中间,双手搭在两人肩膀上,只听他小声的对王梓说道:“莫非这是事后?” 王梓嫌弃地拂开他的手,避开对方,一言不发。 “不愧是王子殿下。”凌霄兀自大笑起来,“难怪我那大侄子搞不定你。” “少废话,赶紧办事。”宫褚的脚不客气地往凌霄身上招呼。 “是是是。”凌霄灵巧地避开,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万般无奈的走向那几个绑在一起,带着摩托车头盔的人,招呼后面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道人招呼,“小的们,干活了。” 凌霄取下一个人头盔,看到头盔下那张腐烂的脸,眉宇间浮现出认真之色。 “设结界,上家伙。”凌霄将衣袖挽起。 他的随身部下王鎏提着一个箱子过来,在他面前蹲下,将箱子打开,从立马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递过来。 凌霄利落的带上手套,十三处的人已经将绑在一起的人解开,用道家术法将人弄晕,把那群人头盔解下,整齐的摆放在地上,等待凌霄的检查与命令。 结界隔绝外世,只有特殊的人能看见。 王梓站在结界外,看着围成圈的道人,正在给那些面目全非的人施修复法术,短暂修复人的容貌,以专门的红外线相机拍摄好人像图,以便调查这些人形傀儡的真实身份。 王梓看着道人施法,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何事。 “如果十三处有你的记录的话,找到生前身份的可能性又大了。”宫褚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解心中郁气。 “另一个妄想而已。”王梓不抱希望。 即便十三处真有她死亡的档案,也不会让档案暴露在外,更不会给外人翻阅。 她虽是灵鬼,与道家有所往来,但她终究是已死之人,不该停留在阳世之人,于道家而言,王梓终究是鬼。 一旦阴阳两界有所动荡,像她这样的灵鬼,是最危险的存在。 阴界生死簿记录在册的灵鬼,那时可归于阴界庇佑,而死于44路车最后那场事故的人,已被阳界抹除,却未在生死簿上有显。 生无迹,死无往。 半个小时后,凌霄拿着处理好的照片走向两人。 “看看,有印象吗?” 宫褚弹了弹烟灰,一手夹着烟,一手接过相片,快速看了一遍,将照片递给王梓。 “有没有认得的?”凌霄见他看完,出声追问。 “等她看完。”宫褚答,继续靠在车身上吸烟。 王梓面无表情地一一细看,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她的手顿了顿,继续往下翻。 翻完后,王梓将第四张相片单独抽出,多看了两眼。 凌霄等待着两人的答复,却见王梓只盯着那张照片愣神,一言不发。 他凑过脑袋,看了眼上面的人。 一个板寸头的男人,长相凶神恶煞的,隔着照片都能看出眉宇间满含的戾气,那双眼睛如鹰隼般锋利,似要将人的喉咙割破。 身躯伟岸结实,不像寻常人。 “你两倒是给句话啊。”凌霄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又得不到两人的回答,催促道。 宫褚看了王梓一眼,见王梓将照片还到了凌霄手中。 宫褚脸色难看,道:“马山丁。” 三个字,一个人名。 一个在警局档案册里的出现过数次的人名。 一条犯下数罪,至今还未落网的“大鱼”。 凌霄挑眉,“那个在逃的连续杀人犯?” 宫褚艰难地点头,太阳穴凸凸地跳。 王梓偏头注视着宫褚难看的神色,未道出一句安慰的话语。 马山丁算得上是秋原“特产”中,前十之一。 当年他的罪行在秋原闹得厉害,大家人心惶惶,那段时间学校停课,街道上的人都变少了许多,且他犯罪手法毫无规律,警方只知他会先将人绑架,受害者何时会被杀,尸体会出现在何地,全然不知。 而宫褚的女朋友,是在马山丁犯案期间失踪。 在他女朋友被法律认定为死亡的两个月后,最有嫌疑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面前。 这种心情…… 王梓眼神微闪,转向凌霄,“上川女校内开有阴域,十三处有权立案侦查。” “在学校内开阴域,有没有搞错。”凌霄低咒一声,烦躁地抓抓头发。 学校人员密集,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开阴域,搞不好命案时时发生,需要大量警力出动。 而灵异事件,不可派普通警力。 这项大工程,又得回道家借人才行。 凌霄最讨厌道家那套借人的繁琐手续,连他身为道家的二当家都不能例外,麻烦得要死。 “小梓。”凌霄腻腻歪歪的叫了一声,端着讨好的笑意,“要不,你卖几天劳力给我?” 王梓做了个数钱的手势,把手摊开放到凌霄面前。 “我们什么关系,谈钱多伤感情。”凌霄推开她的手,继续套近乎。 宫褚看他那狗腿样,免费送了记白眼过去。 “老子可是花了钱的!” “伤得了的不是真感情。”王梓一句话把凌霄后路堵死。 言下之意是,这样就伤了的,不是真感情,不是真感情凭啥给做白工! 第十二章 十三处 “哎呀哎呀,小公主这是被吓哭了?”来人趴在车门上看着那对吵闹不休的男女,满面调侃。 宫褚双目泛红,轻微疼痛,以至于双眼有眼泪不断溢出。 人类的躯体被鬼使用实在是件难受的事,眼睛沾染了阴气,如同进了大量灰尘一样。物质伤害可以看医生,染了阴气却更为麻烦,需要若水敷眼四十九天,而要收集若水,需去道家申请一颗若木,接每日清晨若木上的露水,费劲得很。 “怎么是你带人过来?”宫褚揉着难受的眼睛,不是很待见眼前调侃他的人。 此人隶属警察局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十三处,与特案组不同,十三处是由道人组合成的部门,是道家精挑细选送到警局培训,不仅要头脑,还需要道法考核,可谓是警局内特殊的存在。 而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男人,正是十三处的副处长——凌霄。 “你们王宫组合的案件,除了我们十三处,谁能搞定?”凌霄关上车门,走到两人中间,双手搭在两人肩膀上,只听他小声的对王梓说道:“莫非这是事后?” 王梓嫌弃地拂开他的手,避开对方,一言不发。 “不愧是王子殿下。”凌霄兀自大笑起来,“难怪我那大侄子搞不定你。” “少废话,赶紧办事。”宫褚的脚不客气地往凌霄身上招呼。 “是是是。”凌霄灵巧地避开,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万般无奈的走向那几个绑在一起,带着摩托车头盔的人,招呼后面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道人招呼,“小的们,干活了。” 凌霄取下一个人头盔,看到头盔下那张腐烂的脸,眉宇间浮现出认真之色。 “设结界,上家伙。”凌霄将衣袖挽起。 他的随身部下王鎏提着一个箱子过来,在他面前蹲下,将箱子打开,从立马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递过来。 凌霄利落的带上手套,十三处的人已经将绑在一起的人解开,用道家术法将人弄晕,把那群人头盔解下,整齐的摆放在地上,等待凌霄的检查与命令。 结界隔绝外世,只有特殊的人能看见。 王梓站在结界外,看着围成圈的道人,正在给那些面目全非的人施修复法术,短暂修复人的容貌,以专门的红外线相机拍摄好人像图,以便调查这些人形傀儡的真实身份。 王梓看着道人施法,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何事。 “如果十三处有你的记录的话,找到生前身份的可能性又大了。”宫褚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解心中郁气。 “另一个妄想而已。”王梓不抱希望。 即便十三处真有她死亡的档案,也不会让档案暴露在外,更不会给外人翻阅。 她虽是灵鬼,与道家有所往来,但她终究是已死之人,不该停留在阳世之人,于道家而言,王梓终究是鬼。 一旦阴阳两界有所动荡,像她这样的灵鬼,是最危险的存在。 阴界生死簿记录在册的灵鬼,那时可归于阴界庇佑,而死于44路车最后那场事故的人,已被阳界抹除,却未在生死簿上有显。 生无迹,死无往。 半个小时后,凌霄拿着处理好的照片走向两人。 “看看,有印象吗?” 宫褚弹了弹烟灰,一手夹着烟,一手接过相片,快速看了一遍,将照片递给王梓。 “有没有认得的?”凌霄见他看完,出声追问。 “等她看完。”宫褚答,继续靠在车身上吸烟。 王梓面无表情地一一细看,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她的手顿了顿,继续往下翻。 翻完后,王梓将第四张相片单独抽出,多看了两眼。 凌霄等待着两人的答复,却见王梓只盯着那张照片愣神,一言不发。 他凑过脑袋,看了眼上面的人。 一个板寸头的男人,长相凶神恶煞的,隔着照片都能看出眉宇间满含的戾气,那双眼睛如鹰隼般锋利,似要将人的喉咙割破。 身躯伟岸结实,不像寻常人。 “你两倒是给句话啊。”凌霄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又得不到两人的回答,催促道。 宫褚看了王梓一眼,见王梓将照片还到了凌霄手中。 宫褚脸色难看,道:“马山丁。” 三个字,一个人名。 一个在警局档案册里的出现过数次的人名。 一条犯下数罪,至今还未落网的“大鱼”。 凌霄挑眉,“那个在逃的连续杀人犯?” 宫褚艰难地点头,太阳穴凸凸地跳。 王梓偏头注视着宫褚难看的神色,未道出一句安慰的话语。 马山丁算得上是秋原“特产”中,前十之一。 当年他的罪行在秋原闹得厉害,大家人心惶惶,那段时间学校停课,街道上的人都变少了许多,且他犯罪手法毫无规律,警方只知他会先将人绑架,受害者何时会被杀,尸体会出现在何地,全然不知。 而宫褚的女朋友,是在马山丁犯案期间失踪。 在他女朋友被法律认定为死亡的两个月后,最有嫌疑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面前。 这种心情…… 王梓眼神微闪,转向凌霄,“上川女校内开有阴域,十三处有权立案侦查。” “在学校内开阴域,有没有搞错。”凌霄低咒一声,烦躁地抓抓头发。 学校人员密集,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开阴域,搞不好命案时时发生,需要大量警力出动。 而灵异事件,不可派普通警力。 这项大工程,又得回道家借人才行。 凌霄最讨厌道家那套借人的繁琐手续,连他身为道家的二当家都不能例外,麻烦得要死。 “小梓。”凌霄腻腻歪歪的叫了一声,端着讨好的笑意,“要不,你卖几天劳力给我?” 王梓做了个数钱的手势,把手摊开放到凌霄面前。 “我们什么关系,谈钱多伤感情。”凌霄推开她的手,继续套近乎。 宫褚看他那狗腿样,免费送了记白眼过去。 “老子可是花了钱的!” “伤得了的不是真感情。”王梓一句话把凌霄后路堵死。 言下之意是,这样就伤了的,不是真感情,不是真感情凭啥给做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