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情人:凶猛男神狠狠爱》 第一章 出卖自己的女人 “谢小姐,你的体检合格,合同正式生效,第一笔酬金已经转入你所提供的银行帐号!”电话那头尖利刺耳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却隐隐的透出了轻蔑。 谢晓依胸口揪得紧,安慰自己,轻蔑就轻蔑吧,她除了身体,什么也没有,连尊严也没有的人,从不奢求别人的尊重。 “谢谢。” 被强烈的屈辱感掐住了咽喉,谢晓依艰难挤出的声音低如蚊蚋,她紧紧的拽着手机,心扑腾的跳,虽然还未履行合同所约定的义务,却已经无法再平静。 “嗯,六点钟去接你,准备一下。” “是。” 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校门外,谢晓依快速的钻了进去,轿车将她送到本市最著名的温泉别墅区。 谢晓依怯怯的走进那如梦似幻的建筑物内部,小心翼翼的不碰房间里的东西,只怕一不小心损坏一样,都是她赔不起的。 按照那个女人的吩咐,谢晓依洗了澡,光着身子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薄薄的凉被轻飘飘的盖着。 探手关了灯,只有黑暗才符合她此时的心境,璀璨的灯火只会羞辱得她无所遁形。 她又忍不住的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踏出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 也许,坚强只是她的伪装,骨子里她只是个怯懦的女人,艰难困苦的道路,她没有披荆斩棘的勇气,才会选择这条看似平坦舒适的捷径。 出卖自己的肉体一年,换取下半生的衣食无忧,这笔交易到底是对还是错,是盈还是亏,她不得而知。 有的事,已经回不了头,再想,也是徒劳。 门开,黑暗中照进了洁白的光,一个逆光的黑影就站在其中。 “你回去,明早来接我。”一个好听的男低音传入耳朵。 谢晓依看着那黑影,那黑影似也看着她,对门外的人说完话之后关上门,室内,又恢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的声音很年轻,低沉而富有磁性,只这一句,就将她的心揪紧。 虽然看不真切,可是,她知道他的个子很高,身材也有型。 暗暗的叹口气,真的如那女人所说,买下她的人,并不是大腹便便的老头。 “不开灯?” 他已经走到了床边,站在一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虽然谢晓依看不清他的模样,可还是有一种很深的压迫感,薄被下的身躯紧张得颤栗。 呼出一口气,卖给一个男人,总好过卖给很多的男人,至少,没有堕落到人尽可夫的地步,至少……不算……很脏。 “请不要开灯。”她将头埋进被子里,闷闷的回答,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让她不敢面对他。 “嗯!”他爽快的答应。 床边一沉,她的身子抖动得更加的剧烈。 黑暗中,只有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她闭上了眼睛,假想自己身处在一个遥远的世界,除了她,没有别人,更没有身边随时会将她狠命掠夺的男子。 瞬间,室内又恢复了寂静,被子的一角被他撩起,他一翻身,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 “啊……” 第二章 腰酸背痛腿抽筋 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突如其来的重压仍让低呼溢出口来。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揪住被单,她咬紧牙关,不管是暴风骤雨还是惊涛骇浪,都要默默的承受。 “你很紧张?”他说话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觉却让她心漏了节拍乱了频率,呼出的热气就近在咫尺。 谢晓依不做声,光洁的皮肤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碰触,滚滚的热潮由内透了出来,漂浮在了全身的皮肤之上。 他的手很大,很热,游走在她的腰间一路往上…… 谢晓依经历了一个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过程,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薄被,直到他低吼一声,瘫软在她的身上,情欲的世界恢复了寂静。 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男人毫无留恋的起身,火热的身躯离开她的那一霎那,一股凉意伴着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闭着眼睛,含住眼中未流出的泪,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停止,他开门走了出来,随着他脚步声的临近,她全身的细胞进入戒备状态,神经紧张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晓依睁开眼睛,看到他拿起床边早已经准备好的睡袍披上,然后往门的方向走去,开门,关门,男人从她的眼前彻底消失。 他进了隔壁的房间,再没有走进谢晓依身处的卧房。 她睁大眼睛了无睡意,想起来洗澡,一动,便腰酸背痛,身体里的痛楚也被无限的放大,索性就躺着不动,还能好些。 心情复杂的望着天花板,才在天将拂晓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虽然床很柔很软很宽,谢晓依却睡不安稳,稍微有一点儿声音便足以将她惊醒。 房间外有关门的声音,并不大,但传入了她的耳中,心头一骇,立刻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门。 紧绷的神经在听到窗外汽车越开越远的声音时松懈了下来。 应该是他离开了别墅吧! 黑暗中,虽然对他的样子看不真切,可是却能从立体的轮廓中判断出他是一个英挺的男子,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合情理,如果他真的英俊多金,又怎么会花钱养情人呢? 只怕倒贴的女人也多了去了,何必还这么麻烦。 呼…… 有钱人的思维方式也许真的不一样,不管他长得美也好,丑也好,都不是她可以过问的,拿了他的钱,提供给他满意的服务,才是她该做的。 谢晓依再醒来的时候,一张冰冷的脸映入眼底。 大脑在片刻的呆滞以后恢复了思维,目光与那双寒意逼人的杏眼儿碰在了一起,不自觉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起来把药吃了再睡。”她冷冷的命令,不给谢晓依任何拒绝的机会。 “什么药?”谢晓依低低的问,目光落在了床头,那里已经有一杯水以及一个小小的纸盒在等着她,不用她回答,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她只是轻蔑的扫了谢晓依一眼,没有作声。 默默的看着她,拥着被子艰难的坐起来。 第三章 各取所需的交易 如果她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光从外表来看,是个娇柔的美人儿,鹅蛋型的脸,柳叶纤眉,杏眼儿暗含明媚秋波,小巧的鼻子挺直,嘴唇更是饱满诱人,凹凸有致的身子裹在银灰色的套裙里,依然楚楚动人,似拂风杨柳,婀娜多姿。 将盒子里的药片取出,看了看说明,放一颗到嘴里,端起杯子饮上半杯,这样,便不会留下祸根了吧! 放下杯子,那女人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脆生生的响。 就是这个声音把她吵醒的,她走出房间,重重的关上门,房间里的压抑感才算消失。 腿间的粘连感让她很不舒服,掀开被子,污浊的红染在洁白的被单之上,星星点点的晕开。 想到卡上的十万块,再多的痛也释然了,买卖交易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她要的就是钱,目的达到了,她该高兴才对,可是眼泪却默默的顺着脸颊流淌,越来越汹涌。 谢晓依忍着痛,失魂落魄的奔进浴室,打开水阀,试图用那温热的水洗去的身体以及心灵上的伤痕。 水洒在脸上,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 “哇……”一张嘴,哽咽在喉咙里隐忍的哭声冲了出来。 载她到别墅的车又载她离开,到学校还有几条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快餐店巨型标志已经映入了眼底,她心头一跳,忙对着那女人精致的背影急急的开口:“麻烦你停车,我就在这儿下。” 透过后视镜,她真真切切的看到她冷冽的眼神狠狠的刮过她的脸,又满含不屑的收回目光。 一踩刹车。 “啊!”惯性带着谢晓依往前一扑,头撞上了真皮车座,并不疼,却惊出一身冷汗。 后视镜中,女人的眼里蕴了得意的笑。 作弄她很有意思吗? 谢晓依压下心底的不悦,面带微笑,轻言细语的开口:“谢谢你送她回来,再见。” 头一甩,发丝飞扬,如果觉得她是温室里的花朵那就大错特错,她只是路边的一根杂草,生命力顽强,才不畏惧被恣意践踏。 开门,下车,开车的女人却叫住了她:“等一下!” 微微一怔,谢晓依关上车门,在俯身之前,嘴角勾起了虚假的微笑,看向她:“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记住,避孕药必须每天吃。”女人面无表情的说完,抓起方向盘旁边的纸盒子扔出车窗外。 措手不及,谢晓依没能接住,药盒子擦过她的手边,掉到了泥泞的地上。 谢晓依蹲地上去捡避孕药,突然身边的车呼啸而去,车轮带起泥浆,和着废气,喷了她一脸,连眼睛也没能幸免于难,她紧闭了眼,什么也看不见,满鼻子都是废气。 眼睛很痛,睁不开,她蹲摸摸索索的翻包里的纸巾,轻柔的擦眼睛和脸颊。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一定像个花猫。 跌跌撞撞的往学校走,进校门往右拐就是运动场,场边有一排水池,谢晓依直奔那个地方,哗哗的流水洗去她手和脸的泥污,一张白皙秀美的脸蛋儿在晶莹的水珠点缀下更是超凡脱俗,自然上翘的嘴角永远都含着温柔的微笑。 第四章 天生丽质难自弃 这天然去雕饰的美感一不小心,就落入了水池边的几个男生眼里。 几个男生都穿着水蓝色的篮球服,大汗淋漓,全身冒着热气,直接就将头伸到水龙头下冲,再一甩,水花四溅。 起初他们并没注意到谢晓依,可是当谢晓依洗去脸上的泥污,仰起头,只短短的几秒钟,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谢晓依也察觉到了那一道道直勾勾的目光,朝盯着她看的人点点头,看的人尴尬的收回目光,一伙人转身离开。 眼睛不痛了,也能看清东西,可是身上还是有些痛。 这些痛楚对谢晓依来说并不算什么,小时候被养母打得皮开肉绽她也可以含着泪不哭出来。 用养母的话来说,她不过是杂草,杂草就该有杂草的本性,所以,她将杂草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这样也好,本来就不是花朵,就没有必要摆出花朵的娇弱来。 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谢晓依又将三十元一个的盗版古琦提包上的泥污洗去,正准备往宿舍走,却被人叫住。 “谢晓依。” 转过头,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穿着水蓝色篮球服就站在她的面前,一下就挡去了酷热的骄阳。谢晓依看着他,并不奇怪自己的名字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喊出来,波澜不惊,随口问道:“嗯,什么事?” “我……”相对于谢晓依的淡定,穿球服的男生却涨红着脸,手下意识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傻傻的咧嘴笑:“我想请你看电影。” 谢晓依端详眼前这个男生片刻,暗暗的思付,难道自己的丑事还没有人尽皆知吗? 本以为她已经是过街老鼠,可没想到,还有人请她看电影。 真是奇了怪了! 虽然眼前的男生模样周正,算得上是个很英俊的美男子。 可是,谢晓依并不会以貌取人,她更喜欢实在的东西,比如——钱。 “我不喜欢看电影。”一口回绝,绕过不知所措的男生,谢晓依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很慢,就像高贵的公主般,即使她满身泥污,也不能折损她动人的美貌。 “谢晓依,等一下。” 走出几步,谢晓依就被追上来的男生抓住了手臂。 冷冷的转头,谢晓依看着他,停下脚步。 男生似被逼急了,看看远处干着急朋友,收回贸贸然伸出的手,鼓起勇气挡下了谢晓依的前面:“我叫封南,经管系大三,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以后见面也可以打个招呼。” 谢晓依看着因为脸红而显得可爱的封南,浅浅的勾起一抹笑:“嗯,你叫封南,我记住了,再见。” 挥了挥白皙的手,谢晓依很轻松的从他眼前飘走,徒留下封南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发呆。 “看傻了啊?走远了,看不见了……” 不知何时远处的朋友已经聚在了他的身边,封南转头看着他们,懊恼的叹口气,拨了拨头发,水珠飞撒。 “我是不是没戏了?” 第五章 不值得爱的女人 “难道你觉得自己曾经有戏过吗?”朋友惊讶的反问,一语惊醒梦中人,封南自知,他从来就没戏,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球服上印着CY的男生望着谢晓依消失的方向片刻,手往封南的肩上一搭,语重心长的说:“南仔,谢晓依那女人不是好货,你就别想她了,她的那些破事全校都知道,你还说她不是那种人,我看啊,就没冤枉她,事实就是事实,你还是相信吧!心里也能好受些。” 封南拍开压在肩膀上的手,脸色一沉,略带孩子气的娃娃脸突然深刻了起来,冷声说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谢晓依的坏话,我只相信我的眼睛,走,去吃饭,我请客。” “走走,南仔请客,去吃水煮鱼……” 这支篮球队一走,球场边儿就安静了下来。 谢晓依回宿舍换了衣服,拿着饭盒就往食堂走,在食堂门口,又碰到了封南一行人,她埋头没入人群,那小小的身影却躲不过封南的眼睛,一直追随。 下午去上课,一进教室辅导员助理江燕就不客气的对她说:“谢晓依,牟老师让我告诉你,早点儿去把学费和住宿费缴了,你一直拖着他也很为难。” “知道了,我下课就去缴。”谢晓依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提包里的银行卡。 “这么快就有钱了?”江燕故作恍然大悟的拍拍脑门,一本正经的对身边的薛莎莎说:“我就说嘛,谢大美女怎么可能没有钱缴学费,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的男人送钱来。” “就是。”薛莎莎附和着直点头,笑眯眯的看向谢晓依。 “你们真会开玩笑。”谢晓依笑容平淡,事到如今,她学聪明了,不去辩解不去在意,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就说吧,她无所谓! 教室里人越来越多,上课铃响起老师也走进了教室,而谢晓依的身边仍旧是空着的,她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 谢晓依看向讲台的方向,认真的听老师所说的每一句话,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 “谢晓依,你来回答一下,为什么说十字军东征为欧洲的文艺复兴开辟了道路?” 课上到一半,康正霄在教室里走了几个来回,停在了谢晓依的旁边,微笑的看着这个不合群的女孩儿。 老师的突然点名提问让正埋头看课本的谢晓依慌了,捧着书站起来,抬眼就与康正霄含笑的眸子对在了一起。 在康正霄的眼睛里谢晓依看到了友善,这让她大受鼓舞,快速的在课本里找到了答案,朗声念了出来:“十字军东征使西欧直接接触到了当时更为先进的拜占庭文明和伊斯兰文明。这种接触,为欧洲的文艺复兴开辟了道路。” 谢晓依念完,放下了课本,恭恭敬敬的看着康正霄,等着他发话。 康正霄点点头,看向谢晓依:“还能具体点儿吗?” “哦……”谢晓依忙低头在课本上找,又念了一大段课文。 第六章 温文儒雅的老师 软糯甜美的嗓音突然间停止,心中涌起层层的失落,康正霄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很喜欢听谢晓依的声音,微笑的招手,示意她坐下,定了心神继续讲课。 走到教室的另一侧,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谢晓依所在的窗边,她那双盈着波光的大眼睛认认真真的注视着他,一丝雀跃掠过心头。 下课铃响,康正霄慢条斯理的将书本放入提包,学生走得差不多,虽然一直低着头,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的往谢晓依的方向扫过,她起身,从讲台前走过。 康正霄也不失时机的往门口走,恰好就与谢晓依走在了一起。 “康老师!” 谢晓依冲康正霄甜甜的一笑,回应她的是内敛的浅笑,那温润如墨玉的眼睛清澈见底,从中能看到友善,这让她很高兴,心情也舒爽了许多。 谢晓依所在的文学院男老师本来就不多,而年轻的男老师更是凤毛麟角,年轻又长得帅的男老师就可以称得上稀世珍宝了,眼前的康老师就是那个稀世珍宝,上他的课自然也是一种享受。 他能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俊美温和的相貌,磁性低沉的声音,儒雅从容的气质这些特质赋予了他高涨的人气,在学院里也博得了最受欢迎老师的称号,谢晓依喜欢上他的课,也喜欢听他的声音,更喜欢看到他充满阳光的笑脸,照亮的,不仅仅是谢晓依心中的阴霾,更是她在这偌大的校园里最后的一点儿乐趣,一点儿安慰。 谢晓依走到了教学楼门口,不舍的朝康正霄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康正霄脚步一滞,端看着谢晓依轻盈的背影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移动,她似乎心情不错,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勾勒在嘴角边,一直到她转弯下了楼看不到,才收回目光。 到财务处缴了学费,谢晓依整个人轻松了,摸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未接来电,胸口不由的揪紧。 今天会打电话给她吗? 黑暗中的场景潮涌般进入她的脑海,突然间,腿莫名颤抖,带出了被她刻意忽略的疼痛,亦步亦趋走下大理石台阶,整条腿发软,踏出的每一步都更加的小心。 这下意识的动作却不想招来了闲言闲语,身后一个不屑的女声说道:“晚上做太多了吧,走路都这样,不要脸!” 话传入耳中,谢晓依愕然,回头望去,却只见三三两两的背影越走越远,也不知道那话究竟出自谁的口。 谢晓依自觉无地自容,三步并两步下了楼梯,逃也似的往校外奔。 在校外遇到康正霄,两人一起吃了饭。 康老师是谢晓依这些年遇到过最友善的人了。 临别,康正霄依依不舍要谢晓依周末陪他去买窗帘,谢晓依欣然应允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各自回宿舍。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谢晓依接到电话就往外走,从校门旁边的篮球场走过,正在进行激烈的比赛,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第七章 有洁癖的boss “封南加油,封南加油!加油……”球场两边的看台上欢呼声阵阵,热浪滚动。 听到那个似曾相似的名字,一张羞涩白净的脸出现在谢晓依的脑海中,下意识的转头,隔着铁丝网望进去,球场上水蓝色的球服来回奔跑,夹杂着浅黄色的球服,激烈的你争我夺,混乱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无数次从球场前经过,谢晓依却从来不曾驻足看过一场球赛,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参加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每天想的,除了挣学费生活费,就是努力学习拿奖学金,顺利毕业找个好工作,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体体面面的生活。 脚步不疾不徐,将沸腾中的球场抛诸脑后,走出校门,往约定的街口走去。 夜幕降临,有了黑夜做保护,谢晓依不再慌乱,从容的走向早已等候的轿车,驾驶位上坐着的依旧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子,看看她,拉开后座的车门,纤弱的手腕儿却被人牢牢抓住。 谢晓依未抬头看清那人,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声吹打在耳畔。 “不许去。”封南夹杂着怒意的声音穿透夜幕,谢晓依的耻辱无所遁形。 他狠狠的盯着她,似她犯了滔天大罪被他发现了一般。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没有看到她,没有追出来,更希望自己没有看到她开车门这一幕,至少他还能保持对她美好的臆想。 虽然他不知道这辆肮脏的保时捷将载着她去什么地方,去见什么人,可是有一点儿他很清楚,她真的不值得他爱。 封南眼底的伤痛在昏暗路灯的映衬下格外的耀目,谢晓依故作镇定,勾起一抹微笑:“请你放手。” 他的手很热,抓着她的手腕儿将热度完全传给了她,急促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 “你去哪儿?”他咬牙,厉声质问她,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是否有过问她行踪的立场。 “不要你管!”谢晓依收起羞耻心,厚起脸皮,奋力甩开他的手,钻上车,欲关车门,却被封南挡住,关不了,低喝一声:“走开。” 他看着她,心很痛,浑身的细胞都在痛,放开手,让她离去。 车驶入夜色之中,谢晓依回头,透过车窗看着那水蓝色的身影越来越远,自嘲的苦笑,一转头,便与那双满含不屑的眼睛相对。 女人冷哼一声:“忘记合同内容了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不用了。”谢晓依一声抢白,收回视线,讪讪的说道:“我都记得。” “记得就好,BOSS有洁癖,不干净的东西他不会碰……” 不干净的东西…… 谢晓依凄凉的扯出一抹淡笑,一个有生命有感情的玩物,这个定位也许更加的准确。 飞驰的保时捷脱离了都市的喧嚣,向奢华的寂静驶去。 转头望入暮色,封南含恨的眼神似在窗外的黑夜里死死的盯着她,谢晓依不由自主的颤抖。 一路上,开车的女人不言不语,而谢晓依则靠在车座上,闭眼假寐。 第八章 身强体壮技术过硬 没有多余的噪音,谢晓依的世界很静很静,静到年少时的幻想重新出现在脑海之中,如果她的亲生父母没有抛弃她,也许她不会走到出卖肉体这一步,也许……她有无忧无虑的童年,依旧纯真无暇没有那超出年龄的痛苦经历。 面对现实,她才有勇气更坚强的活下去,不屈服于命运。 保时捷驶入别墅的车道,大门开着,直接停在了花园中。 不用带路,谢晓依开门下车,熟门熟路的上楼,进了昨晚的房间,洗澡洗头,奢华的浴室里有青花瓷的台盆,一侧放有一把未开封的洗涮用具,那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谢晓依自觉的撕开包装,刷着牙,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随手抓了木架上的睡袍披上,才走出浴室,口腔里还残留着茉莉清茶的香味。 那个冷艳的女人正站在房间门口,见谢晓依出来,语气冰冷的抛下一句话:“跟我来。” “哦!”谢晓依裹紧浴袍,跟着她走出房间,往走廊尽头走去。 停在了一个洞开的房门口,女人冷冷的告诫道:“记住,找你来是你取悦BOSS,而不是BOSS取悦你,做一个合格的情妇你要学的还很多,以后要好好学!” 说完,女人走进灯光昏暗的房间。 “是。”谢晓依跟了进去,借着昏暗的射灯,看清了房间的整体布局,宽敞房间的正中放了一组沙发,沙发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玻璃茶几。 女人走到茶几的前,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按,投影仪亮了,在幕布上投射画面。 “你就在这儿认真学,BOSS很晚才过来。”女人将遥控器放茶几上,扫了谢晓依一眼,扭着蜂腰肥臀高傲的离开。 认真学? 谢晓依不解的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一段轻音乐结束,正题开始了。 天! 谢晓依惊讶的捂着嘴,盯着幕布上男女纠缠的身体,呆呆的站在那儿,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逼迫自己忘记羞涩,直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那就是她学习的内容。 在欲罢不能的呻吟之外,谢晓依听到窗外传来的车声,猛然从沙发上弹起来。 他来了! 心虚的关掉投影仪,画面消失,声音也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自己疯狂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谢晓依静静的站着,竖着耳朵听。 上楼的脚步声,低声说话的声音,然后,门开…… 那个女人出现在门口:“BOSS在房间等你,要学以致用,懂吗?” 光线昏暗,谢晓依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却能感觉到深刻的敌意,对情敌般。 挪着羞怯的步子上楼,虚掩着的门里漆黑一片,谢晓依紧闭双眼,告诉自己,对方年轻体力好,技术过硬,可以给她做女人的“性”福,男欢女爱还有钱拿,就该好好的享受,不合时宜的廉耻心抛得越远越好。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飘荡着印度香的空气,定定神,推门而入,眼睛迅速适应了黑暗,借着门外的微弱灯光,谢晓依看到漆黑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第九章 配合他的每一个动作 不,他在房间里,虽然没有看到他,可是谢晓依感觉到了属于成熟男性的危险气息,他就在这儿,强烈的存在感环绕着她,纤弱的身子无助的颤抖起来。 关上房门,谢晓依怯怯的往床边走去,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心慌得厉害,说不出原因,编不出理由。 她是早已经被猎人瞄上的猎物,只待时机成熟,便会…… “啊!” 谢晓依失控的惊声尖叫,被一个强健的身躯扑倒在床,结结实实的压着她,重得连呼吸也困难。 静默的夜里只有男人与女人粗重的呼吸,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睁大眼睛,谢晓依看到一双如墨玉般漆黑明亮的眼睛,望进那双让繁星也黯然失色的眼睛里,谢晓依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失,最终沉沦其中。 她的手无意识的推着他的肩,触到的是光洁滚烫的肌肤。 也许是因为天热吧,他们都很热,热得连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袍也觉得多余。 没有挣扎,没有抵抗,谢晓依乖巧顺从,配合他的每一个动作,他的唇落在她的脸颊边,呼着热气,沉稳得让人心醉。 清晨,谢晓依在一遍又一遍急促的手机闹铃中恢复意识,眼睛不睁,习惯性的伸手摸枕头下的手机,却什么也没摸到,铃声依旧响得热闹。 睡了几个小时,还是觉得很累。 虽然大脑清楚的知道该起床去上课,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昨夜,太累了,索求无度的男子在她的身上尽情宣泄,直到她虚脱得不能动弹,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听着他洗澡,听着他开门出去,谢晓依恍恍惚惚熟睡了过去,好梦正酣,却被该死的闹铃吵醒。 不想起来,也实在起不来。 挣扎着起来,铃声一停,却又睡了过去。 当她在一遍又一遍的闹铃声中继续熟睡时,隔壁房间的门开了,走出一名穿着意大利高级西装的男子。 轮廓分明,如刀刻般的深邃,只是眼神很冷,情绪波动从来不曾在他的眼底产生,不知道他是伪装得好,还是他本来就冷漠,对人对事漠不关心,淡然处之。 他尊贵的气质,俊美的容貌让空气也眷恋,绕着他,在他的身边形成吸引力足以致命的气场。 拨了拨头发,转头对着走廊墙上的欧式仿古镜整理领带。 今天领带的花色不错,他比较满意。 随手弹了弹领口,男子神清气爽的阔步下楼,在经过谢晓依房间门口时,脚步一滞,嘴角一动,扯出冷冷的笑,对迎面走上楼来的女人说道:“她表现不错,你看着奖励。” 女人恭恭敬敬的往墙根一站,低垂着头:“是。” 男子点点头,傲然的微扬下巴,从她的身前走过,一阵带着古龙水味的空气钻进她的鼻子,猛然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区域,这个味道她很喜欢,因为是他的味道,也是属于他独一无二的味道。 就算她曾经买过同一个香型的古龙水,也闻不出这样的味道。 第十章 用钱来侮辱她 只要经了他的手,任何东西都变得与众不同。 跟随他多年,只看他的背影,她就知道他今天心情不错,也只有他心情好的时候,手摆动的幅度才会比较大。 昨晚,很尽兴吧?! 女人酸涩的想,找到各方面都符合他要求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让他满意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转头看向正对着楼梯的房门,回忆起昨夜一直在她耳边萦绕,浪得让她难以入眠的声音,女人皱起了眉。 要给什么奖励? 出卖肉体的女人,钱最实际。 谢晓依摊开递到手边儿的纸片,定睛看清纸片上的数字,错愕的问驾驶位上坐着的女人:“这是……” “你昨晚表现不错,BOSS给你的奖励。”女人从后视镜里冷冷的扫她一眼,发动了保时捷,阴沉着脸满是不屑。 在签那张支票的时候她也犹豫过,笔尖几次落下又收回,最终写下那个数字,从后视镜里看到谢晓依那张美得令人厌恶的脸,以及脸蛋上错愕的表情,更是说不尽的不悦,贪得无厌的女人,是嫌少吗? 哼! 自己竟然要给这种低贱的女人当司机,也太没面子,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只要是他安排的事,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哦!” 谢晓依说不出酸甜苦辣的滋味,将支票叠好放进钱包。 思绪里猛然翻腾起缠绵悱恻的情爱,一朵红晕飞上脸颊,尽显小女人的娇羞姿态。 也许收到一百元的现金作为奖励还能心情好些,支票……她该怎样去支取呢?这对她来说也是个问题。 脑海中浮现起电视剧里那些大富豪签支票的样子,一签都是以万计,而那个男人他竟然签一张一百元的支票给她,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签这张支票的呢? 她不知道,也想不出来,只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 专心开车的女人有意无意的透过后视镜看谢晓依,看到她双颊泛红,一脸陶醉,冷冷的警告道:“我劝你别对BOSS产生非份的念头,你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时间长了,就会生厌。” 谢晓依一愣,连连摇头否认:“我没有!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我的目的就是钱,是出国,其他的我都不想。” 女人冷冷的讪笑:“嗯,清楚就好,只要能取悦BOSS,一年后你想去哪个国家就去哪个国家,这都是小事,很容易办。” “嗯,谢谢。”谢晓依点点头,又紧接着问道:“这张支票我该怎么去支取呢?” “不觉得太少?”女人挑挑如柳纤眉,语中带笑。 “一百块够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 实际上谢晓依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两百块钱,一百块能在食堂吃半个月,她没有说实话,是怕那女人更加的看轻她。 “看不出你还挺节省的,一个月四百块就够了?”女人轻蔑的笑了,在她看来,谢晓依就是个极度虚荣的女人,为了钱,为了出国,什么不知廉耻的事都愿意做,从骨子里就将她看轻。 第十一章 为人情妇的职业道德 “够了。”谢晓依呐呐的应。 “明天是周末,你没有安排吧?”沉默了片刻,女人突然问道。 谢晓依想了想:“白天有,晚上没有。” “去约会?”女人意味深长的瞄了她一眼,寒光阵阵。 触到她的目光,谢晓依打了个激灵,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拼命摇头,紧张的矢口否认:“不是,不是。” 她不是傻瓜,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还清楚的记得合同中有要求,这一年里她不能谈恋爱,也不能和其他的男人有肉体的接触,否则她就是违约,要支付给对方一百万的违约金。 一百万啊! 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违反合同的事。 “那做什么?”女人警觉的追问。 “我想去图书馆看书。”被问得心虚,谢晓依随口撒了个谎试图粉饰过去。 “哦?真的?”女人并不相信,柳叶眉一挑,并不相信谢晓依的说辞。 “真的,我想在图书馆找些资料。”谢晓依迎上她探究的眼神,肯定的点头。 “嗯,我想你也清楚合同内容,不要做让大家都为难的事。”女人收回目光,嘴角勾起莫名其妙的笑,不再多问。 谢晓依镇定自若的开口答道:“你放心,我既然签了合同,就会遵照合同的规定,我不是不懂分寸的人。” “还算你有职业道德!”女人意有所指的回应,让谢晓依哭笑不得。 职业道德? 这时谢晓依才恍然大悟,从她走出这一步开始,为人情妇已经是她的职业,她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学生。 呵! 更像是哭的笑容堆在她的脸上,不管怎样,还是美,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这个你拿着,没事的时候多看看里边的内容,对你有好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反手递给谢晓依。 “这是……”谢晓依拿到手,立刻意识到移动硬盘里储存的是什么,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皱着黛眉,颇有些为难的说:“我……我没有电脑,去网吧看恐怕不好……” 谢晓依的回答似在女人的意料之中,冷冷的挖苦道:“你自己想办法,别指望BOSS给你买,做人要记住一句话,见好就收,贪得无厌只会得不偿失。”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晓依委屈的低着头,她从来没想过要他买电脑,只是不想一个人去看,更不想去学,若非必要,就在别墅里看看就行了,看来看去就那几个动作,她已经记住,只是没有勇气去模仿。 早上的两节课是十点二十开始,赶在上课铃响起之前到了教室。 暗自庆幸没有迟到,谢晓依松了一口气,走入坐满同学的教室,热闹得像菜市场的教室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粘在她的身上。 被看得有些心慌,谢晓依小心的稳着步子走,才不至于左脚绊右脚,出丑的摔倒。 不理会那些复杂的眼神到底是想在她的身上看出什么来,谢晓依若无其事的在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冲着所有人微微一笑,与她目光相对的人一怔,一双双眼睛转了过去,却在转过去的一瞬间,谢晓依接收到毫不掩饰的嘲笑。 第十二章 迫不及待想见她 是江燕,谢晓依被她盯得心里发怵。 心中压着事,谢晓依连微笑也觉得很艰难,虚伪的笑容挂在脸上更显僵硬。 上课铃响起,江燕一口气吹动额上的刘海,冷着一张脸回过头去。 呼……谢晓依头枕着手臂趴在桌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江燕,她对自己怎么就那么的讨厌呢?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 算了,也许自己天生就讨人厌吧! 不需要理由,只是单纯的让人看不顺眼。 谢晓依拿出课本,心不在焉的坐到下课,午饭也不想吃,直接回宿舍,她觉得好累,由内到外,从头到脚。 还有一种过度透支体力后的疲惫感,让她提不起一点儿精神。 躺床上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昨夜痴缠的画面。 完了……完了,她捂着脸,将头埋在枕头上,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事,她没救了。 就在她气喘不匀脸红不褪的当口手机响了起来,先是一惊,平静下来从提包里摸出一看,显示名竟然是康老师。 “喂,康老师……”她赶紧接听。 谢晓依一路小跑到了网球场,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穿着棕色的休闲西装,银灰色的裤子,虽然看不清长相,可是那卓尔不凡的身姿一看便知道是康正宵。 “康老师。”谢晓依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康正霄点头,微笑着站在那儿,目光随着谢晓依的身影移动,最后定格在了他的面前。 红扑扑的脸蛋上盖着薄薄的一层汗,水汪汪的眼睛里闪动着纯真的光芒,其中有他的倒影,一眼望进去,幽深得足以让人迷失。 看到谢晓依,康正霄的心才算定了。 约定的是周末,可是他已经等不及。 想见她,立刻就见到她。 迫切的心情急需一个突破口。 没有太多的犹豫和挣扎,打通了她的电话,看了好多遍,已经烂熟于胸,他的手指似乎比他本人更迫切,拨起号码的速度连大脑也没有跟上。 “突然叫你出来真是不好意思……”看着谢晓依娇俏的脸,康正霄觉得很满足,嘴角的笑容像春天的水般满含生机勃勃的柔情。 每每看到他的笑脸,即使是阴天,谢晓依也会觉得阳光普照,笑着摆手:“康老师,别这么说,没关系的,我也闲着没事,下午本来也没有课,走,去给你挑个漂亮的窗帘。” “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谢晓依跟着康正霄走了两步突然驻足,眉心紧皱,说道:“康老师,你先去,在校门外的公交车站等我,我一会儿再过去。” “为什么?”康正霄不解的看着她。 “你先去吧!”谢晓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虽然他们清清白白,可是她不想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分开走最好。 对上康正霄探究的眼神,谢晓依一本正经的说:“我不能和你走一起,万一别人误会我是你女朋友,那就麻烦了。” 康正宵无所谓的一笑,这不正是他心中所想吗? 第十三章 温柔的眼神 “快走吧!”谢晓依的小脸皱成了一团,顾虑重重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 “好,我在车站等你。”他不再坚持,嘴角迷人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点点头转身就走。 看着康正霄颀长的身影越走越远,不时的回头看看,谢晓依含笑的挥手,示意他走远了她再走。 中午时分,校园内的人并不多,教师楼附近的网球场也没有人,少了旁观者,谢晓依不觉得拘谨,坦然的看着康正霄的身影消失在侧门的围墙后,才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外走。 走到校外的车站,有几个等车的人,康正霄和谢晓依隔了三四米,目光碰撞在一起,嘴角流露出最自然会心的笑容,各怀心事的两人迅速的收回目光,继续装作不认识,静静的等车。 低垂着头,看着因为不安而左右摆动的脚尖,谢晓依意识到一件事,康老师看她的眼神好温柔……越想,越觉得不似寻常,难道他…… 不! 绝对不可能。 她立刻否定了浮现在大脑中的想法。 一直以来,康正宵在谢晓依的心目中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他是个很和善的老师,亦师亦友,对谁都是一样的亲切,他的笑容也绝对不含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礼貌,纯粹的表面现象。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 谢晓依这样想着,却再没有勇气抬头,怕与康正霄柔似春水的眼神相触。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只能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他的亲切,他的温柔,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以及生动热情的授课,都是她学生时代最美好的记忆。 车到了,谢晓依跟着人群往车上挤,康正霄恰到好处的走在谢晓依的身后,并在她之前投了币。 “两个。” 谢晓依收回半空中的手,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迈着头往车厢车,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康正霄也紧跟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车在城市中行驶,两人也没有多说话,到站一起下车,康正霄无奈的笑了起来。 “我们这样感觉像地下工作者。” “哈哈,是啊!”谢晓依附和着笑,却隐隐的透着苦涩,不知道哪一天才可以摆脱流言蜚语,简简单单做人。 销售布匹的市场离车站很近,几步路就到了。 康正霄住在单身宿舍,对窗帘的要求不高,谢晓依就给他挑了素色条纹的棉布,然后让裁缝根据尺寸做好,很快就可以拿走。 回学校的路上,突然打了一连串的响雷,珠子般的雨倾泻了下来,雨帘密集的挂在窗外,清爽的凉风吹上谢晓依的脸,带走了午后的闷热。 “雨真大!”康正霄抬眼望天,手越过身边的谢晓依,伸出了车窗,摊开来,接住了些许雨滴,湿湿凉凉的在手心晕开。 “是啊,没伞,待会儿要被雨淋了。”谢晓依紧贴后座,尽力隔开自己与康正霄手臂的距离。 缩回手,雨水在掌心搓散,康正霄淡笑着说:“雨再大也不能让你淋,感冒了我可负不起责,待会儿在车站等我,我去拿伞。” 第十四章 许久没人关心过她了 看着他的笑容恢复如常,声音也温柔得可以拧出水般,软软的灌进谢晓依的耳朵,流淌入心,阴霾一扫而空,露齿轻笑:“康老师,我身体很好,这点儿雨我才不怕。就不麻烦了,我直接跑回去换身衣服就行。” “那不行,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康正霄连连摇头。 她是他恨不得捧在掌心呵护的女子,一丁点儿的风雨也不愿意让她承受,目前两人的关系,却局限了他的行为,可以做的,也只有这些。 “不会感冒的,比这还大的雨我也淋过,就从没感冒过。”谢晓依自认为体抗力很好,绝对不似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柔弱,她清楚的知道,既然生来是杂草,就没有装鲜花的必要。 谢晓依不甚在意的一句话让康正霄的心揪得一紧,绵绵的痛在胸中蔓延,眼前似乎出现了她冒着大雨奔跑的样子,雨水顺着她俏丽的脸颊往下流,衣服裤子都湿了,贴在身上,冰凉刺骨,越想越觉得心痛,眉头纠结到了一起,温柔的话语中带出了浓浓的关心:“雨太大就在路边等一等,或者让朋友送把伞,淋雨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女孩子。”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谢晓依说过一句关心的话,更没有人为她的健康着想。 谢晓依怔怔的看着康正霄,原来,被人关心除了幸福感,也会有心酸的感觉,霎时间,眼底盈满了泪水,她忙转过脸,看着窗外,雨落在地上,形成了无数的水洼,而她的眼泪似乎受了雨水的影响,急急的要往下掉。 她抬眼望天,眼睛再大也盈不住此刻幸福与心酸相融的泪水,顺着脸颊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啪嗒”滴在手背,冰凉的晕开。 “怎么了?”那晶莹的泪水滚过脸庞,往康正霄的心上一烫,他不知所措,难道他说错了什么吗? 紧张的看着谢晓依,他想拭去她的泪水,却又不能,只得强忍住。 谢晓依摇头,哽咽了一下,清嗓回答:“没什么,康老师谢谢你关心,我不想等,没有朋友会给我送伞……” 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也没有人关心她。 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这一触动,竟收不住泪水,哗哗往下掉。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在谢晓依娇俏的脸上泛滥成灾,她隐忍的哽咽声让康正霄心乱如麻,掏纸巾递过去,有将她拥在怀中安慰的冲动。 他的心,因她而动容,情感的闸门再也关不上,连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别哭,以后下雨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伞,好不好?” 明知道那只是一句不能实现的安慰,可是谢晓依觉得心里很暖,像有一团炉火在心底烘烤。 有他这句话,她已经很满足,至少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她,在意她的存在。 谢晓依反手拭泪,吸吸鼻子,勉强控制住泪水,眼睛还是红红的,她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我以后会随身伞,天晴的时候遮太阳,下雨的时候挡雨。” 第十五章 爱情来得不是时候 脸上的笑容覆盖了方才的凄楚,立刻又阳光明媚了起来。 康正霄知道,谢晓依不想寄希望于任何人,也不想靠任何人,独立坚强,柔弱的双肩可以独自承受巨大的压力,她越是这样,越让他心怜,浓浓的酸楚在心底翻腾,他木然的点头:“如果忘记带伞,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她笑着答应,却深知,永远不可能给他打电话。 在她的眼底,康正霄悲哀的发现,淡漠的疏离,心凉了半截,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从一开始,喜欢她,就是他的事,她的感情,他会努力争取。 慢慢走入她的内心,温暖她,呵护她,便是他的目标。 康正霄定定的看着她,心底有了一份坚持,一个信念,柔声道:“不管什么时候,如果我能帮上忙,就给我打电话,我会二十四小时开机……” 谢晓依再一次被他的温柔所感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不再有疑惑。 他确实喜欢她,可是,这份感情来得太突然,也太不是时候…… 鼻子一酸,眼底又氤氲了浓重的雾气,连面前的人,也看不真切。 谢晓依努力的睁大眼睛,认真的端详他。 年轻,帅气,儒雅,温柔,体贴,工作稳定,为人亲切……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个不错的人,找男朋友,就该找他这样的。 可是,她配不上他。 命运从来就不掌握在她的手中,他再好,也不会属于她,谢晓依无奈的应:“谢谢,康老师……你人真好!” 突然间很讨厌那生疏的称呼,康正霄大胆的要求:“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正宵。” 正宵,正宵……谢晓依在心里默默的重复着他的名字。 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他的名字,她也唤不出来,哽在喉咙里,卡住不上不下,很难受,低垂着头,避开他紧迫的视线。 看她低头不语,康正霄尴尬的轻笑,极力掩饰他的失落:“我虽说是你的老是,也算是朋友,老是叫我康老师太生分……就叫我康正霄,如何?” 谢晓依只是点点头,不置可否。 各怀心事的两人不再言语,看着雨帘,发着呆,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却有一个交汇点,就是他们自己。 下车时雨未停,谢晓依犹豫了一下,一脚跨下车,抛出一句“康老师,我走了”便一头扎入密密麻麻的雨中,头也不回的跑。 康正霄连忙追上去,边跑边脱下身上的西装顶在头顶,迅速的在谢晓依的头顶形成了一个遮挡。 错愕的抬头,他眼底的炽热似要将她燃烧,让她在他的关怀里彻底沦陷。 “快走。”带着热气的声音,温柔的拂过谢晓依的面颊,心猛然的剧烈跳动,她心慌的低头,不敢再抬头,怕再多看他一眼,会有更多的愧疚,只能埋头跑,到了宿舍楼下,低声说“再见”冲上了楼。 而康正霄却不舍的站在原地,久久才离开,任雨将他淋透,沸腾的情感却没能因此冷却,只会越演越烈。 第十六章 弄脏了他的衣服 入夜,德川最著名的五星级大酒店灯火辉煌,在水晶灯奢华的光芒下,给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镀了一层金光。 谢晓依第一次到这里,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不知道是进去还是在门外等候。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流,刚换的衣服现在也半湿不干的,风一吹,透着让她颤抖的凉意,她一身狼狈,喘着气,发丝滴水,与这高雅从容的酒店格格不入。 用纸巾擦去脸上与发梢的雨水,谢晓依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收腹,她一副视死如归的坚定,踏入旋转门,进了酒店的大堂。 呼……一股更凉更渗的风包裹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空调开得太大了,谢晓依抱着手臂上下搓动。 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我到了。 很快短信回了过来——在忙,等我电话。 谢晓依收了手机,也不能站在酒店大堂的中央等吧,她四下一望,左边的角落有一组豪华的真皮沙发供人休息,她走了过去,在单座上坐下,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捋着头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试图从中找到那个女人。 头顶的中央空调呼呼的送着冷气,谢晓依避无可避,一身的寒意冻得她不住发抖,透过玻璃墙往外往,风大雨大,更不能再出去,也没有让酒店关掉空调的勇气,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儿。 嗓子好干,好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怎么也止不住,咳得她好似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在体内翻腾。 突然,一股酸液冲过喉咙……唔……她捂着嘴急急的往洗手间跑。 洗手间就正对着她坐的地方,几步路就了跑过去,什么也不能想,她埋头往前冲,却一头撞上了宽厚坚硬的肉墙。 她猛然一惊,哇……嘴里的酸液喷了出来,不偏不倚,落在了肉墙上。 “你干什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来自冥界的阴寒,恐怖至极。 谢晓依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胆怯的抬头,差一点儿就被那双冒着熊熊怒火的眼睛焚灭。 完了,完了…… 脑海中只能重复这两个字,她嘴角抽搐,连一声“对不起”也说不出来。 好可怕的眼神,杀伤力足以致命,谢晓依惊恐万分,看着眼前俊美如雕塑般的男人,一张俏脸愁苦的皱成一团,一双翦水双眸睁得又圆又大,漆黑如宝石的眼睛透出她内心深处的害怕。 莫泽丰的眼睛狠狠的刮过眼前似乎已经吓傻的女孩儿,动手解西装扣子,动作优雅却又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仪。 浓郁的双眉紧皱,他看着上衣,尽量避免不碰到那散落在西装上正往下滴的液体。 该死的女人! 低低的咒骂一句,莫泽丰把西装脱下来拎着衣领,有把西装扔眼前这女人脸上的冲动,可是,一眼望进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里,他仅存的一点儿恻隐之心被惊醒,手上没了动作,只是站着,阴沉沉的看着她,看她什么时候才能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第十七章 清爽的香气 被盯得更心慌,谢晓依收拾心情,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 说着伸出手,捏住衣领的一侧,拉了拉。 另一只手顺势松开,转身到另一侧,打开水龙头洗手,生怕有一点儿残余的液体留在手上。 谢晓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骂人,看着他的背影怒气似乎减退不少,不敢再多说话,忙拿着西装一头扎进洗手间,扯了一大把的擦手纸沾了水,小心翼翼的擦拭被她弄脏的地方。 边擦边暗自庆幸,还好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没什么可吐就是些酸水,不然…… 呃……后果不堪设想,连她自己也受不了自己,太……恶心。 越想越觉得臊得慌,真恨不得遁地逃了,以后再也不到这个地方来,这就不是她能来的地方。 丢脸死了! 认认真真的用水擦拭几遍,再用纸巾吸干水份。 送到鼻尖闻了闻,没有一点的怪味儿,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香气,不似女人妖娆的暗香,是一种清爽的犹如森林阳光般优雅绵长的香味。 这西装应该很贵吧! 笔挺得好像刚刚挂烫过,手感也非常的舒适,每一个针脚都很考究,穿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实在太完美,就像商场外的巨幅广告上走下来般。 可是,现在倒好,被自己弄成这样,对衣服的主人说不尽的歉意,如果能找个吹风机吹干就好了,唉……希望他不要再追究她的责任,她已经尽力弥补了,千万别让她赔钱,就算她想赔,也赔不起啊! 谢晓依拿着衣服忐忑不安的走出洗手间,外面却没了那个男人的影子,难道进了对面的洗手间? 望了望对面紧闭的大门,谢晓依走回大堂,坐到沙发上等,可是她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进去,再看着那些人出来,依旧没有等到那个男人显身。 难道他便秘? 越等越心急,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挂断电话,她看看手中的西装,鼓起勇气冲到男士洗手间的门口,截住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老男人。 老男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谢晓依,心里直犯嘀咕,一手已经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谢晓依满脸通红,堆了笑:“大叔,麻烦你帮我看看里边儿有没有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先生,如果有就将这件西装给他,麻烦你,谢谢!” “哦!”老男人淡然的接过西装推门进去,谢晓依没走,决定等一会儿。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里边儿喊:“谁的西装,是不是你的?” 不多久,门开了,走出几个人,谢晓依失望的看着西装还拧在老男人的手上。 “没你找的人,给你。” “哦,谢谢!”接过西装,谢晓依再回大堂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连身型相像的也没有。 手机又响了,接起来一听,一个尖利又刺耳的声音贯穿耳膜:“你还没上去?” 谢晓依一惊,似乎感觉到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死死的盯着她,慌乱爬满她的一颗心,连忙应:“我马上就去!” 第十八章 狂风暴雨袭来 “嗯!动作快点儿!” 电话挂断,谢晓依不敢迟疑,往电梯口小跑过去,喉咙还是痒,又咳了起来,她极力的压制,不让胃里的酸水有外冒的机会,当她走到约定的房间门前时,还在不停的咳嗽。 站在虚掩的门前,她也顾不得是不是会弄皱西装,直接卷起来塞进提包,才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窗外的灯火璀璨皆被厚重的窗帘阻挡在外,越深的黑夜,越激发人的欲望。 谢晓依闻着房间里弥漫的檀香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亦步亦趋的往里边挪动步子。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华丽的客厅之中,左边是壁炉,右边是沙发,她将提包放在沙发上,眼前有一扇洞开的大门,一阵阴森的冷风吹了出来,犹如巨兽长大嘴要将她吞噬般的可怕。 她拍拍胸口,安慰自己,不怕不怕,昨晚前晚不是都好好的吗,今晚更不用怕! 来了就好好享受,他的技术不错! 她摸索着进了浴室,脱下半湿的衣服冲了澡,包着浴巾躺上了奢华的大床,这床比别墅的床还要软,还要绵,躺上去就陷出一个人形。 突然想起头发还是湿的,便坐了起来,将枕头垫在后背,靠着床头,静静的等待她的金主。 在黑暗中等待,她想睡又睡不着,时间过得各外的缓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隐隐听到手机的铃响。 这个时候,会是谁给她打电话? 她跳下床,穿了拖鞋,裹着浴巾就往外跑。 身上的浴巾松松的裹着谢晓依的娇躯,稍微一跑动便往下掉,连忙抓着边沿往里塞,黑暗中,一头撞上酒气熏天的人,手一滑……浴巾整个掉到了地上。 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抱了个满怀,火热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烫得她全身的细胞猛然一跳。 “啊……”她出口的惊呼被低头的男人含在了口中,霎时间满嘴的酒味,熏得谢晓依头晕眼花。 “唔……” 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横抱起往室内走。 滚烫的嘴唇离开了她的嘴,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移…… “哎呀……”他毫不怜惜的将谢晓依扔上床,摔得她眼冒金光。 狂风暴雨袭来,谢晓依几乎虚脱,身子热得快要燃烧起来,疲惫的蜷缩着身子,只占据床的一个角,沉沉的想睡,也不管身后的男人到底在干什么,她什么也无法想,只觉得很累,比前两次都累…… 迷迷糊糊的听到耳边有人低语:“这么烫。” 身后被掀开的被子瞬间钻进一股冷风,拂过谢晓依火热的身子,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凉爽。 好热……她双眸紧闭,难受的扭动身子,试图找到一个凉爽的地方,消除满身的热度。 喉咙好干,似乎要粘在了一起,连呼吸也变得很困难,张开嘴,使劲呼吸,喉咙似有刀片刮过,干涩的痛,艰难的挤出一个虚弱的声音:“水……” 第十九章 怒气冲天拂袖而去 黑暗中,男人已穿戴整齐,他听到了谢晓依虚弱的声音,虽然几不可闻,可是房间里太安静,他仍旧听得清楚。 转身出了卧房,随手打开客厅的灯,年轻俊美的男子闭了闭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窝下投出深深的阴影,恰到好处的修饰他狭长的眼睑。 再睁开,适应了强光,直直的往角落里的吧台走去。 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纯净水,拧开,送至嘴边自己先喝了一口,喉结几次上下起伏,半瓶冰凉的水便下了他的肚,赶走了剧烈运动后的燥热。 长腿优雅的迈出,进了卧室,沿床坐下,一手扶起谢晓依的头,一手将纯净水往她嘴边送。 谢晓依贪婪的喝着水,好像这辈子没喝过水般的猛烈。 清爽的凉意从她的五脏六腑里透出,一不小心,却呛到了气管里。 “咳咳……咳咳……”她的小嘴丢开瓶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喉咙里的水分子被她挤压胸腔,咳嗽的气流带了出来,喷在了一张写满不耐烦的脸上。 “该死!”男人铁青了一张脸,收回手抹了一把脸,一跺脚站了起来,怒气冲天的拂袖而去。 谢晓依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的听到门摔得巨响,身子惊得一抖,莫名的恐惧爬满她的心,意识突然间更清醒了,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四周的动静,似乎隐隐听到有人在爆吼:“找个医生上来……” 谢晓依再醒来,是在医院,回想昨晚的事心中忐忑,门开了,面瘫女走了进来,看看她,冷冷的抛下一句:“BOSS让你回去休息几天,下周不找你。” 谢晓依惊骇的看着她:“他……还说什么了吗?下周不找,下下周呢?” 女人误解了谢晓依的意思,讥笑的讽刺道:“怎么?才三天晚上就离不开BOSS了?你有什么资格过问他说过什么,记住,你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工具,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找你,我看你到现在还没把自己的身份摆正,你的任务是取悦BOSS,而不是惹他生气,哼,你倒好,还感冒发烧,如果传染给了BOSS,影响了他的身体健康,我看你有没有能力负责。” 女人越说越有气,死盯着谢晓依的眼睛不但寒光阵阵,说话也是言辞犀利,对她的厌恶又增加了厚厚的一层。 “我不是故意的……我……”谢晓依想为自己辩解,可是一触到那双可以甩飞刀的眼睛,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低着头,不再说话。 虽然很委屈,可是只要知道他没有提前终止合同的意思,她也就放心了,被骂两句,也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忍,是她唯一可以做的。 “自己把病养好,过几天给你打电话。”女人说着就要往外走。 “呃……等一下。” 女人转过头,冷冷的看着谢晓依。 “那个……BOSS有……没有说……扣……我钱?”谢晓依低着头,左手捏右手,右手捏左手,怯怯的问道。 “呵!”女人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他没说,满意了吧?” “谢谢!”谢晓依松了一口气,脸上才有了微笑。 “哼!”女人一甩头,微卷的发丝发扬,高傲的离开。 第二十章 让人恶心的记忆 还是睡在宿舍的床上踏实,谢晓依望着帐顶,心满意足的笑了,感冒发烧的所有症状在她回到学校后通通消失。 一转头,书桌上鼓囊囊的包落入眼底,想起里边的西装,她再也笑不出来了,翻身起床,从提包里取出西装展开,一抖。 妈呀! 上面的水印倒是干透了,可是却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纹路,笔挺的西装此时像泡菜坛子里抓出来的老酸菜,皱皱巴巴的没了样子。 谢晓依犹豫了片刻,决定先送到干洗店洗干净,如果能找到那个人就还,如果找不到人……募捐的时候捐灾区。 把西装送去干洗店之前,谢晓依不抱希望的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出乎意料的摸出一张钻石级的健身卡,眉开眼笑的将卡翻来翻去看了又看,虽然卡上没有名字,却有编号,如果到健身中心去问,一定能找到那个人。 “小姐,这张卡是你们这儿办出去的吗?”谢晓依转了几次车,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德川市最顶级的健身中心,这几天她一直为西装的事心烦,今天如果能还回去,她也就踏实了。 “是的,这是我们中心最尊贵的钻石卡。”前台的接待员温和的微笑,看谢晓依的眼神也透着尊敬。 “你能帮我查查这张卡是谁的吗?”谢晓依怕对方拒绝,连忙又解释道:“这张卡是我前几天捡到的,我只是想还给他。” “哦,这样啊!”接待员接过,将编号输入了电脑,很快查到相应的信息,礼貌的对谢晓依说:“小姐,如果您方便就将卡留在我们这儿,您留下联系方式,我们交换失主以后给您回个电话,您看怎么样?” 谢晓依想了想,觉得这样甚好,点点头:“嗯,那就麻烦你了,还有这件西装,都是他的。” 将装着西装的纸袋子递给接待员,谢晓依道了谢,也没留联系方式转身就准备走,却被接待员叫住:“小姐,莫先生进来了,您可以自己还给他。” 谢晓依条件反射的看向门口,果然在几个男人中看到了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俊脸。 脸上臊得慌,谢晓依忙背过去,对前台的接待员摆手说:“算了……算了……” 接待员以为谢晓依是矜持,便好心的叫住正从她们面前走过的莫泽丰。 “莫先生,请等一下。” “嗯?”莫泽丰驻足,转头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一张冷峻的脸带着几许疑问。 被莫泽丰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健身中心的接待员只觉得心脏漏了节拍,乱跳一通,深吸一口气,定定神,抿抿嘴,微笑的开口道:“莫先生,这位小姐捡到了您的西装和健身卡,刚刚送到我们这儿来。” “是吗?”莫泽丰径直走过去。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想悄悄离开的谢晓依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抬起头,勉强勾动嘴角,鼓起勇气迎上莫泽丰审视的眼神:“呵,那天我找不到你……已经洗干净了……你看看。” 说着,谢晓依从接待员手中接过纸袋,取出西装,拎着肩膀展开。 第二十一章 肤浅的女人 “我送去干洗了。”谢晓依解释道,就怕他说这么贵的西装不能随便拿水洗,洗他这件衣服就花了八十块钱,心疼得她想咬人。 莫泽丰看了眼西装,再看了眼笑容满面谢晓依,突然想了起来,一张脸被厌恶所占据,眉头一皱,不悦的道:“扔了!” “啊?!”谢晓依一惊,不确定的望着眼前冷峻如山的男人。 “我说扔了,没听到吗?”莫泽丰提高了声音,好像看到西装和谢晓依就是件很难受的事,不悦的调头就走。 谢晓依手足无措的看着莫泽丰,他不近人情的背影让她脸上的笑容彻底的垮了下来。 周遭的目光让谢晓依有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 在一旁围观的蒋一洲拦了莫泽丰的去路,手往他肩上一搭,嬉皮笑脸的说道:“把美女吓到了,人家好心给你送西装,你这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还轮不到你管!”莫泽丰不耐烦的挥开蒋一洲放自己肩膀上的手,大步往更衣室走去。 早就习惯了莫泽丰的傲慢,蒋一洲不在意的轻笑,端详着好友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最近这脾气越来越大了。 无视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理会她们窃窃私语在议论什么,谢晓依若无其事的将西装叠好,装进纸袋,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优雅的一甩头,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离开。 心里叹道;今天真不该来! 走出没多远,远远听到有人喊:“美女,等一下……” 谢晓依回过头,看到刚刚与那莫先生一起进门的男子快步追了出来。 她停步站在原地,左脚踢右脚,右脚踢左脚,再抬头,他已经站在了面前,谢晓依面带微笑,礼貌的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蒋一洲的眼睛里只有谢晓依如花的笑靥在绽放,竟忘了自己的目的,心不在焉的回答:“也……没……没什么事……” “哦?”谢晓依看着他神情恍惚的样子,了然一笑:“没事我就走了,再见!” 说着,转身就走。 蒋一洲急不可耐的喊了出来:“呃……等一下!” 原地站定,谢晓依再次回头。轻轻一笑:“还有事吗?” “我……”蒋一洲沉下心,正色道:“小姐,我朋友就是那个脾气,你别生气。” 谢晓依语中带笑,轻快的说:“呵,我不生气啊!而且那天是我不对,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西装,他发火也是应该的,那件西装肯定很贵吧,他没要我赔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今天我把西装还给他,是他自己不要,我任务完成,心里也踏实了,没有心情去理会他的脾气。” 其实换个角度想,那个莫先生也不算很可恶,只要不赔钱,被骂两句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虽然他态度是差,但也谈不上骂,充其量只是声音大了点儿。 谢晓依从不让旁人的言行左右她的心情,对人对事皆保持从容淡定的态度,微笑以对。 她微扬起头,迎上探究的眼睛,傍晚的霞光洒在她的俏脸上,别有一番华丽的美。 蒋一洲赞赏的点点头,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却是个豁达的女孩,对她更是另眼相看。 只见她说话的神情生动又富有活力,眉宇间更是透着熠熠生彩的灵气。 蒋一洲看过形形色色的美女不计其数,唯独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对她,有了一点儿兴趣。 也只是兴趣而已。 “美女,我代他向你说声对不起,西装就给我吧,我拿给他。” 也只能这样了,让她扔了西装还真下不了手,早知道就不花八十块钱去干洗了,随便拿水洗一下送给路边的流浪汉就行了,何必还跑到这儿来自讨没趣。 “那就麻烦你了。”将纸袋递到看似和善的男子手中,谢晓依面带微笑,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摸出手机看看时间,现在去坐公交车还来得及。 “我朋友脾气大,有时候我也受不了他。”蒋一洲接过西装,抬眼往马路上望去,健身中心坐落在高级住宅区,业主大多有私家车,所以路上过往的出租车很少,这不,他有了借口:“这边打车不方便,你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谢晓依连连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后退着走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你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很快的。”蒋一洲不放弃,又跟近了两步。 “算了,算了,不麻烦你了,谢谢啊!” 看到远远的有公交车开了过来,谢晓依拔腿就往不远的公交车站跑去。 “喂……”蒋一洲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娇小的身影越跑越远,有几分挫败感在心中蠢蠢欲动,失笑的摇头,活了二十九年,还是第一次女人拒绝了他。 难道真的老了? 没魅力了? 还是他看起来没安好心,吓跑了她? 蒋一洲看看手中的纸袋,失笑的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给莫泽丰那斯当下属了,真是可笑。 笑归笑,还是拎着纸袋径直往健身中心的更衣室走去。 莫泽丰已经换好了运动装,正蹲在地上系运动鞋的鞋带。 “给你。”蒋一洲将装着西装的纸袋往莫泽丰眼前一送,立刻迎来了他凌厉的冷眼。 “扔了!”莫泽丰依旧是那句话,对这件西装已经厌恶到了极点,看一眼便眉头打结。 “美女洗干净了给你送来,你还要怎么样?”蒋一洲将纸袋往更衣室的长椅上一扔,打开了自己的储物箱,拿出运动装换上。 “你快点儿,我在外面等你。”莫泽丰穿戴整齐,站起身,全身上下皆是一派悠闲,可是脸上却有与穿着不相符的沉闷,出了更衣室,坐在门外的沙发上。 他的目光落到健身中心的前台,立刻与几双含羞带怯的眼睛相对,脸一沉,转了视线。 女人看到他,皆是这样。 认识他的女人,冲着他的钱接近他,不认识他的女人,看重的是他的外表,有时候,他也觉得很无奈,除了钱除了外表,女人就没有其他的考虑吗? 恐怕没有。 肤浅的女人! “你在笑什么?”蒋一洲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莫泽丰坐在门口笑得诡异,刚刚还一脸阴沉,瞬间就变了脸,让他看不明白。 “没什么,走。”莫泽丰起身,正准备往器械室走去,就听到身后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喊:“Alex,等等我。” 莫泽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到脚窜了个遍,不用回头,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一个做着灰姑娘梦,妄想嫁入豪门的蠢女人。 他假装没听到,自顾自的往前走。 “Alex……”女人似乎早已经预见莫泽丰不会理她,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奇迹般的急速小跑到他的身后,拽住了他的西装,带着哭腔委屈的说:“Alex,你为什么不理人家,也不给人家打电话……”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人家等你电话等得好辛苦……你好坏……唔……” 说着,竟捂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莫泽丰无奈的撇撇嘴,冷冷的说:“Finn,你要哭就在外面哭够了再进来,别在这儿给我丢脸。” “我……”被唤作Finn的女人立刻止住了哭泣,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脸上的妆似乎是防水的,并没有晕开的痕迹,依旧很精致完美,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眨。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莫泽丰不耐烦的蹙眉。 “Alex,你不要这样嘛!”Finn急切的追上去,大庭广众之下,也无暇顾及自己的举动是否颜面扫地,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与莫泽丰重拾旧欢,让他想起两人一起度过的美好夜晚,哪怕再大的苦她也愿意忍受,只要,他能回头。 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与她白皙纤细的柔荑指缝相交,却被他厌恶的甩开,回头恨瞪一眼,冷冷的道:“怎么,分手费不够花?” 莫泽丰从来把男女的关系定位在最理性的层面上,金钱与肉欲,完美结合,不谈感情,不谈婚姻,只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可就是有这样不识大体的女人,拿了钱还要继续缠着他,这让他烦不胜烦。 俊美的莫泽丰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冷硬的戾气,让眼前的女人不寒而栗,哆嗦的放开他的手。 Finn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里有层层的波光流荡,委屈得眼泪直往下掉,小巧的果冻嘴一咧,哽咽着为自己辩解:“Alex……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知道,我跟你不是为了你的钱,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要这么绝情,我哪里做的不好就告诉我,我一定改……你打在我账户上的钱一分也没动,都还给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离了你……我会死的……求求你……” “原来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莫泽丰脸上的线条缓和了一些,似有笑意在眉眼中。 “是啊,是啊!”Finn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富有弹性得过头的卷发也扑腾扑腾的上下跳跃。 第二十二章 高傲冷魅的男人 这模样让莫泽丰看着就觉得难受,假眼睫毛太长,眼线太粗,脸上的粉太厚,头发太假,全身上下,都是人工修饰的结果。 目光下移,这波涛汹涌的部位恐怕也是做过的。 回想起来,手感似乎也没太大的差别。 与她殷切的眼神相视,莫泽丰嘴角的笑又冷了几分,故作疑惑的问:“昨晚在飞扬国际酒没喝够?还是吴总没舍得拿好酒招待你,如果我没记错,他好像囤了几瓶82年的拉菲,难道没舍得拿出来和你这样的美女分享?” 闻言,Finn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莫泽丰,指尖颤抖得厉害,很快双腿也在抖,他竟然知道,这该怎么办? “Alex,你……” “识趣的就快滚。”笑容顿消,莫泽丰的面部又恢复了冷硬的线条。 看着Finn落荒而逃的背影,蒋一洲打趣的说:“用得着这样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恐怕不只一日吧?” 与莫泽丰透着寒气的眼相对,他挑了挑眉:“去跑一个小时。” 两人刚刚站到跑步机上,就见停车场的保安跟着自己的司机走了进来。 保安行了个礼:“莫先生,很对不起,刚才有位小姐砸了您车的挡风玻璃,我们已经……” “开去修!”莫泽丰再一次确定,女人的脑子果然不够用,砸他的车有意思吗? 白痴! “是,马上就去,马上就去。”司机点头哈腰,紧张的退出了健身房。 “嗤……这女人还真悍,哈……”蒋一洲失笑的摇头,莫泽丰则沉着脸若无其事的继续跑步。 人虽然还在健身中心,可是蒋一洲已经开始为孤单寂寞的长夜安排节目了。 “今晚去醉生梦死喝酒。” “嗯!”莫泽丰想也不想的答应。 “现在就走。”蒋一洲想到醉生梦死里新来的几个美女心就飞了,运动提前结束。 莫泽丰第一次坐上蒋一洲的副驾驶座,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突然觉得,喝酒很无聊,和一群人喝酒更无聊。 华灯初上的街头,吹过一阵阵的凉风,谢晓依狼狈的走在街头,擦伤的膝盖上满是血珠,手掌破了皮,风吹乱了秀发,遮盖了她娇美的面容。 每每有车经过,她便停下脚步,不报希望的挥挥手,扯着嗓门喊一句:“师傅,搭个车好吗?” 驾驶位上的人在经过她面前时摆了摆手,车没有停,疾驰而去。 唉,望着轿车飞驰而过的背影,她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真不该来,她后悔了,如果不来还西装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走路回学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她的腿好痛,手好痛,心里更痛。 健身中心到学校没有直达车,转车的时候,她站在路边,手中的提包被骑摩托车的人抢走,连带着将她扯到了地上,摔伤了膝盖和手掌。 好痛,她每迈一步,都觉得异常的艰辛,血珠早已经凝固,牵扯着伤口火辣辣的痛。 钱包手机都在提包里,连坐公交车也没钱,她本想着好好的给公交车司机说一下情况,坐一次免费的车应该没有问题,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也不见公交车来,一问车站旁的报摊老板才知道,这趟公交车晚上坐的人很少,这几天不容易加气,六点钟提前收班。 听到这个消息,谢晓依彻底蔫了,她没有钱打出租车,若是走回去,那得走多久? 将希望寄托在了搭顺风车上,可是,她招得手快软了,也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载她。 唉……腿好疼,她咬着牙忍住。 不断的回头,不断的燃起希望,远远的,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飞驰而来,她软塌塌的挥了挥手,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希望,车没有停,擦着她的身影开过,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瞥,可是谢晓依立刻就认出了车上的男人,正是自己今日倒霉的始作俑者。 银牙咬碎,她狠瞪一眼带起轻风的车影。 该死的臭男人! 开这么快去赶投胎啊! 突然,载着可恶男人的白色轿车在前方不远处一个急刹车,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公路上回荡。 车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往后倒。 谢晓依诧异的看着车离自己越来越近,心底一阵雀跃,快步上前,车停在了她的腿边。 “美女,上车。”蒋一洲俯身,凑到莫泽丰一侧的窗边招呼谢晓依。 在经过谢晓依身边的一瞬间,他们也看到了她,看到就看到了,可是蒋一洲竟然踩了急刹车,还要载她,这让莫泽丰不悦的皱了眉。 “谢谢,谢谢!”谢晓依欢天喜地的打开后座的车门上车,却意外的接收到一道寒气逼人的视线,笑容敛去,低下头,中规中矩的坐好,关上车门。 “美女,看来今天你不要我送都不行啊,哈,你怎么还没回去?”蒋一洲开着车,不时的往后视镜里看,只见谢晓依低垂着头,静静的像一个瓷娃娃。 经他一问,谢晓依一股脑将自己倒霉的经历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我转车的时候提包被人抢了,没钱坐车。” “哈,还好遇到我。”蒋一洲了然的一笑:“美女,你家住哪儿,送你。” “谢谢你,我到德川大学。”谢晓依揉着膝盖,老老实实的报了地址。 蒋一洲透过后视镜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你还是学生?” “是。”谢晓依乖巧的点点头。 蒋一洲轻佻的挑眉:“不急着回学校吧,和我们一起去喝酒,怎么样?” 谢晓依没想到蒋一洲会突然邀请她去喝酒,立刻警觉起来,防备的看着前面开车的人,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不喝酒,你们去,把我载到旧城就可以,不耽误你们。” “那怎么行,我说了要送你回去怎么还能半途而废,不喝酒就算了,一起去唱歌怎么样?”蒋一洲明显的感觉到谢晓依的抗拒,看着她写满防备的小脸,嘴角玩味的笑意更浓。 “我不会唱歌……”谢晓依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越看越觉得前面一脸狞笑的男人不怀好意,看着已经进入了城区,走回去也不会很久,她赶紧提出:“麻烦你在路边停一停,我就在这儿下,你们去玩,我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 “嗯?”蒋一洲眉头一拧,面带微愠,正色道:“怎么,急着下车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是。我只是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让我在路边下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谢晓依的心脏扑腾乱跳,像个受惊的小刺猬,紧张的竖起了全身的刺。 看着后座的女孩儿心慌的样子顿觉很有趣,什么情绪都写在了一张俏脸上,蒋一洲正准备再逗她一逗,一直沉默的莫泽丰不耐烦的冷冷开口:“让她下去。” 谢晓依一怔,差点儿就忘了正前方还坐着一个男人,他一开口,才让她想起那张冷硬的面孔来,心里凉飕飕的,立刻附和的点头:“嗯,嗯,我在这儿下就可以。” “你们两个很默契嘛!”蒋一洲意有所指,暧昧的看了一眼莫泽丰,却看到莫泽丰闭着眼睛,侧靠窗边,手着撑头,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个念头,在转弯处,手打方向盘,更改了车行驶的方向。 谢晓依来不及反驳他的话,就看到车驶向了和学校相反的方向,一下急了:“呃……走错了,该走红星路。” “嗯,我知道,不会把你卖了,乖乖坐着。”蒋一洲瞄了一眼莫泽丰,他好像睡着了般,对自己的调侃也无动于衷。 “请你停车,我就在这儿下。”谢晓依眼睁睁的看着车已经进入德川最繁华的市中心,蒋一洲却依旧对她的请求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开车,进入闹市,心里虽然没那么害怕,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车突然停在了德川最著名的夜店“醉生梦死”前,蒋一洲微笑着转头:“我去喝酒了,让他送你回去。”又对一直假寐的莫泽丰喊了一句:“我先上去了,你一定要把美女安全送到。” 说完蒋一洲便开门下车,潇洒的拨了拨额上的发丝,看了看车内的两人,乐陶陶的进了“醉生梦死”。 “喂……”谢晓依用指尖戳了戳莫泽丰露在座椅外的肩膀,对他还是心有芥蒂,怯怯的说:“不麻烦你,我自己走回去。” 看了他漆黑的后脑一眼,开门下车,男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呼……谢晓依脚踏上实地,松了一口气。 摸摸膝盖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走出没几步,谢晓依听到身后传来急促而烦躁的车喇叭声,下意识的回头,见载自己回市区的车阻碍了交通,后面的车都在按喇叭抗议。 管他的呢! 谢晓依甩头就走,谩骂声传入耳来,脚步一滞,快步奔了回去,一边使劲的拍打车窗,一边喊:“喂,快醒醒,起来把车开走,别睡了……快起来……喂……” 车窗摇下,一张阴冷的面孔露了出来,只一眼,便让谢晓依不寒而栗,怔了怔,转身就走。 第二十三章 他是最关心她的人 想想那男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有气,谢晓依气呼呼的在心里骂他。 臭男人,拽什么拽,自以为是的家伙,可恶! 唔……气死了! 都怪他,可爱的手提包啊,你在哪里…… 谢晓依越想越郁闷,虽然提包不值几个钱,钱包也很廉价,钱包里的钱也很少,手机也便宜,可是这几样加起来也是好几百,好心疼,还好银行卡身份证没带身上,不然丢了更麻烦,不幸中的万幸。 一个易拉罐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谢晓依的眼前,想也不想的一脚踩上去,可怜的易拉罐顿时瘪了,却还是不解气,又踩一脚,恨不得是踩在那个臭男人的脸上,可恶,可恶,可恶! 这时,两个满身酒气,走路踉踉跄跄的中年男人相互搀扶着停在了谢晓依的眼前,斜着身子,摇头晃脑,其中一个微胖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小妹妹……谁惹你生气了?咯……陪大哥去喝酒……咯……走,一醉解千愁……” 说话的同时还连打了几个酒嗝,熏得谢晓依差点儿没稳住,吐出来。 最受不了这种酒鬼了,谢晓依捂着鼻子,满脸厌恶的落荒而逃,却被人抓住了手腕儿。 错愕的回头,该死! “小妹妹,别急着走啊……咯……哥今天高兴……你开个价,钱不是问题……咯……” “放手!” 好臭,恶心死了! 谢晓依憋着气,挣扎着要走,手腕儿却被他紧紧扣住,这种情况谢晓依不是第一次遇到,她冷静的踢出一脚,正中男人的小腿,没踢他命根子是她好心。 “哎哟……”男子痛得放了手,捂着被踢的小腿,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该死的臭女人,哎哟……敢踢我……今天不收拾你我不姓王……兄弟……帮我抓住她……” 手自由了,谢晓依撒腿就跑,却一下拉扯了膝盖的伤口,钻心的痛传遍全身。 “哎呀……”她不敢停留,咬着下唇忍着,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人发疯般的追了上来。 无奈闹市区人多,在人群里穿梭也跑不快。 挤在人堆里,听到后面的喊声就心跳加速,慌了神。 “还敢跑……臭女人……” “啊……”谢晓依只顾跑,没有注意到脚下,一脚踢到地上凸起的石块,惯性下失了重心,整个人朝前扑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紧跟而来的人抓住了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看你跑,你跑啊……跑啊……” 众人不明所以,驻足围观,却无人上前。 谢晓依挣扎着站起来,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她的俏脸上,火辣辣的痛。 捂着脸,谢晓依恨瞪抓着自己头发的男人一眼,又是一脚踢出去,这个男人虽然喝了酒,却并不算醉,对于谢晓依的故技重施早有准备轻松的躲过,张狂的笑着,又甩出一个耳光。 “啪!” “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兄弟道歉,你他妈的活腻了,还敢跑。” 说着,又扬起了手。 “啊!”谢晓依惊恐的用手挡脸,却听到一声惨叫,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松了。 一回头,那张狂得意的男人已经睡在了地上,捂着脸“嗷嗷”的惨叫。 而旁边有一双男人的脚,顺着脚往上,谢晓依惊异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竟然是他…… 又坐上了白色跑车,谢晓依惊魂未定,脸上依旧火烧般的痛。 莫泽丰面无表情的开着车,随手取了一瓶水往后递。 “拿着。” “谢谢。”谢晓依回过神来,双手接了水,也不喝,而是直接将瓶子放在脸上,凉凉的,消了脸上的火气。 看着前方,如果不是他,自己肯定还要挨打,两个耳光,算轻了。 “刚刚……谢谢你了……”看着他的后脑,谢晓依诚恳的道谢,如果他不管,也许不会有人管,等到警察来,指不定还会被打多少耳光。 开车的男人没有应,谢晓依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儿自怨自艾,今天好倒霉,包被抢了,人摔伤了,还被打耳光……想着想着,眼泪就唰唰的往下掉,收也收不住,一抹就是满手。 莫泽丰淡然的扫过后视镜,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那女人在哭,隐忍的低泣一直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让人听着就难受,抓起纸巾盒往后一扔,不耐烦的命令:“烦死了,不许哭!” 抽了几张纸巾擦眼泪,擦鼻涕,谢晓依就没见过这么没同情心的人,难道他的心是铁做的,自己这么惨了就不能激起他一丁点儿的恻隐之心? 她心里难受偷偷哭一下也错了吗? 清清嗓子,谢晓依没好气的回道:“我哭一下也碍着你了?专心开你的车,不要管我。” 竟然敢这样和他说话,莫泽丰的怒气被挑起,在心里熊熊的燃烧。 活了三十年,在他的面前,从来只有阿谀奉承,尽心巴结,还没有一个人敢挑战他的威严,该死的蠢女人,猛踩刹车,吼道:“滚下去!” 下去就下去,反正再过两条街就到学校了。 哼! 谢晓依心里也有气,开门下车,再重重的甩上。 试着走了两步,膝盖好痛。 “嗤……”谢晓依倒抽了一口冷气,咬着牙往前走。 摔第一次就已经很痛了,再摔第二次,更是雪上加霜,血已经跟着小腿往下流,每走一步就像刀割,她就像有了双腿的美人鱼,走路再痛,也要强忍着,别无选择。 慢慢的,慢慢的,校门在望,她心里也踏实了。 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前,仰望着宿舍楼。 “康老师!”谢晓依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康正霄转头看到谢晓依,原本略有所失的脸挂上了欢喜的笑,在看到谢晓依步伐迟缓时立刻发现了她膝盖上的伤,笑容顿消,焦虑的蹲下查看她的伤口。 狰狞的伤口让他眉头紧皱,心疼的问:“怎么摔伤的?” 谢晓依将自己等车被人抢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隐去了她出门的目的,康正霄忧心忡忡也没再细问,伸出胳膊:“扶着我。” 摇摇头,谢晓依的脸上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淡漠,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可以慢慢走。” “嗯。”康正霄失落的收回手,陪着谢晓依慢慢的往宿舍楼大门移步。 “康老师,你过来是……”直觉告诉谢晓依,康正霄是来找她的,却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几天他没有给她们班上课,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以为买了窗帘后他不会再找她,可是,今晚又突然出现在宿舍楼前,让她略有疑惑,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关她什么事,就算他真的喜欢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再默默拒绝,她配不上他,就不该让他误解,拒绝,是她唯一且必须做的。 将谢晓依的冷拒看在眼里,康正霄心如针扎般的痛,薄薄的嘴角一抿,勉强笑笑:“是有点儿事找你,打你手机也不通,我就过来了。” “哦,手机在包里都被抢了。康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走到了宿舍楼梯口,谢晓依停了脚步,看着他,希望他赶紧说完快速离开,她不想继续优柔寡断,也只有快刀才能斩了乱麻。 康正霄凝视着谢晓依的俏脸,在昏暗的路灯下,轮廓分明,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与之相对,有说不尽的风情,微颌的小嘴吐出淡雅芬芳的气息,他的心跳得很快,快得发痛,很多话想对她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不出的话只能埋在心中,能出口的,也并不是他真正想说的。 “后天学校举办新校区的奠基仪式,需要几个人帮忙接待赞助商,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酬劳是五十元一天。”安排接待本不是他的工作,只是他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用来掩饰他想给她打电话,想和她见面的真实想法。 “当然愿意,谢谢康老师。”谢晓依想了想,愉快的答应,知道她缺钱,便给她安排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好意,她不忍心再拒绝。 “不谢,只是你的腿……”康正霄忧心的看着她膝盖的伤,不确定后天她是否能胜任接待的工作。 “我抹点儿药,很快就会好的。”谢晓依不甚在意的说,转身上楼,回头朝他挥了挥手:“康老师我上去了,再见。” “嗯,再见。”康正霄不舍的挥挥手,看着她上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离开。 在宿管处借了钥匙,谢晓依一进门便坐在床上不想起来。 腿好痛,看着膝盖上已经干涸的大片血迹,她艰难的起身去卫生间清洗。 水冲在伤口上很痛,谢晓依咬牙忍着,洗干净血迹,红肿的膝盖呈现在了她的面前,就在她坐在床上考虑要不要出去一趟买药时,宿舍的门被敲响。 “谁啊?”谢晓依以为是兼职搞推销的学生,没有起身开门的打算。 “是我。”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她的耳朵,竟然是康老师,谢晓依又惊又喜,起身开门。 第二十四章 有病就得治 康正霄手提一个小塑料袋站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刚跑了长跑下来,额头上也汗涔涔的。 “呼……我去校医院给你买了点儿药……呼哧……”康正霄喘着气,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挤进了门。 “谢谢。”谢晓依往外望了望,走廊上空无一人,才放心的关门,疑惑的转头问康正霄:“你怎么进来的?” 康正霄并不回答,认真的将塑料袋放在书桌上,从中取出酒精,棉签和一支药膏,指了指面前的凳子:“你坐下。” 谢晓依乖乖的坐下,伸出手:“我自己来。” 绕开她的小手,康正霄笑着蹲在她的面前,拧开了酒精盖子,用棉签沾了往她红肿的膝盖小心翼翼的涂。 “哎哟!”谢晓依痛得腿往后缩。 “开始是有点儿痛,忍一忍,马上就不痛了。”康正霄紧锁眉峰,心疼的看着谢晓依膝盖上的伤口,比伤在他自己身上痛出许多倍。 呼……细细的吹着伤口,希望能减轻她的痛楚。 膝盖上凉幽幽的,带走了疼痛,也抚平了谢晓依心底的委屈,看着眼前俊秀的男子,心被细致的关怀填得满满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淡雅的笑,发自内心,倍感温暖。 康正霄认真的给伤口消了毒,再拿出药膏仔细的涂上,就怕疏漏了一点儿,延迟她伤口的愈合。 涂好了药,他左看右看,才满意的站起身,深邃的眼对上谢晓依灵动的眸光,嘴角略有浅笑:“我对宿管说我是你哥哥,给你送点儿药,还把教师证和身份证拿给她看了才放我进来。” “哦,这样啊!”谢晓依了然的点点头,又觉得好笑,学校有规定,女生宿舍是不能让男人进的,难道男老师就不算男人了吗,这算不算违反校规呢? 若是传出去,怕又是风风雨雨不得消停,光想想,谢晓依就觉得后背发凉,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生疏而礼貌的下逐客令:“康老师,谢谢你的关心,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好!” 康正霄也知道谢晓依的顾虑,虽然不舍还是不得不离开,给她上过药,他也就放心了,见她一面,晚上也能睡得踏实,朝门走去,握着门锁,一转,又松开。 “康老师,你慢走。” 谢晓依甜美如蜜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他脚步一滞,心中顿时翻江倒海的滚过年少轻狂的冲动,微开的门被他重新关上。 他背对着她,双手撑门,艰难的下着决定,堵在心口的话终于说了出来:“谢晓依,你觉得我怎么样?” 谢晓依当然明白康正霄的意思,心底咯噔一跳,面色如常,没心没肺的傻笑:“康老师,你很好啊,是个大好人。” “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哪里好,说说看。”康正霄的眼前似铺开了一条金光大道,欢喜跃上眉梢。 转身殷切的注视着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儿,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她说,开心的事,忧伤的事,尴尬的事,难忘的事……统统想与她分享。 只需她一个眼神肯定,他便再也不压抑心底的感情,“做我女朋友”五个字,已经卡在了他的喉咙里,急着跳出去,更急着要用他满满的爱意去包裹她,给予她世间所有的幸福,抚平她眉宇间淡淡的忧愁。 “哪里都很好,是所有女同学的偶像呢!”谢晓依给予了他极高的赞誉,丝毫没有夸张,眼神交汇,触到他眼底绵绵的柔情,连忙又补充道:“对我也好,好得就像亲哥哥一样。” 亲哥哥?! 康正霄明亮的双眼黯淡了下去,很明显的拒绝,傻瓜也听得出来。 如火如荼的热情被一盆冰冷彻骨的水从头到脚的浇灭,他雀跃的心还来不及收回,重重的跌回了无望的深渊,身体似被抽空了般的寂寥。 “亲哥哥吗?”他失神的重复。 “是啊,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不能当你是爸爸,就只能把你当哥哥。” “那你有没有……有没有……”他仍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她对他,有好感,却又犹豫了,问不出口,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堵在心里,异常难受。 “有没有什么?”谢晓依故作不解的反问。 对上谢晓依清澈的双眼,看得出,她对他没感觉,问了也是白问,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收拾起失落的心情,康正霄淡淡的微笑,走到门边,低沉磁性的嗓音吐出一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拖着沉重的步子开门离去。 看着康正霄消失在关闭的门后,谢晓依暗自松了一口气。 呼……终于走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拒绝男人的求爱,可惟独这一次,让她倍感艰难,只因对象是她一直敬爱的老师。 对不起康老师,对不起! 谢晓依低头看着膝盖伤口上薄薄的浅绿色透明药膏,突然间,脑海里浮现了另一张冷峻的脸,光想想便气得咬牙,该死的臭男人,自以为是,有钱了不起吗? 太可恶了! 他分明就是她的克星,别让她再遇上他,一遇上,准倒霉! “醉生梦死”的顶级包厢内,蒋一洲随意的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内流转,反射着奢靡的五彩灯光。 他的身上挂着一个面容姣好穿着低胸短裙的女子,正抱着他的脖子,仰头轻咬着他的耳垂,两人难分难舍。 “砰!”门被粗暴的踢开,撞在墙上一声巨响。 “啊呀!”女子惊恐的大叫一声,捂住了脸,两人速速分开,蒋一洲面不改色心不跳,正襟端坐,整理衣衫。 莫泽丰对这不堪入目的一幕视而不见,坐到沙发一侧,端起红酒猛灌一口。 系好皮带,蒋一洲淡然的抬眼看过去,将一进门就端着红酒猛灌的莫泽丰上下打量一番,调侃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像你的作风,有病的话一定要看医生,不然小病成大病,大病万一治不好……嘿嘿……”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莫泽丰的下半身,干笑两声没再继续往下说。 “我不是你,饥不择食。”莫泽丰冷冷的讽刺,闻言,蒋一洲身旁风骚浪荡的女子脸色大变,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你有洁癖,我没有,再说了……”蒋一洲将身边的女子往怀里一拉,一脸陶醉的说:“珍珍不但床上功夫了得,这嘴上的功夫也是可圈可点,我很喜欢。” “哎呀,你坏,羞死人了。”珍珍捂着脸,好像真的害羞般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不好意思见旁人。 莫泽丰不屑的冷哼,对于这种迎来送往的风尘女子,他提不起一点儿“性”趣,技术再好也撩拨不了他的欲望,只觉得脏。 “唉!”想起那清纯的美女,蒋一洲惋惜的直摇头:“早知道你不行,我就自己去送美女了,可惜,可惜!” 对于那个曾吐了他一身的女人,莫泽丰更是厌恶至极,别说“性”趣,连看一眼都觉得难受,只有一个念头,别让他再看见她。 数日之后,推掉所有的工作,莫泽丰一大早便亲自驾着自己的兰博基尼到达德川大学。 对于这个他只读了一年的大学,说不上有什么感情,只是学校方面想找赞助商,以校友之名给他发了邀请函,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回到这里。 将车驶入露天停车场,时间尚早,阳光很好,他心情也不错,既然回来,就在校园里走一走。 一路上都能感觉到爱慕的视线跟着自己,莫泽丰目不斜视,径直往曾经住过的宿舍楼走去,站在楼下,看了看,十年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贴的瓷砖旧了许多,好像已经改成了女生宿舍,阳台上挂满花花绿绿迎风荡漾的内衣,有了这层认知,他不便久留,转身就往不远处的篮球场走去,心中涌起几分雀跃。 学生时代最酷爱的运动便是篮球,他也曾是校篮球队的一员,在青春的赛场上,他挥洒过胜利的汗水,也留下过惨痛的败绩。 不管输赢,他已经想不起那时的心情,只记得篮球,曾占据过他炫目的青春,给过他无数的欢笑。 场上有球员受伤退了下来,莫泽丰脱了西装挽起袖子加入其中。 有莫泽丰加入的一队明显实力大增,压倒性的战胜了对手。 衬衣被汗水完全浸湿,莫泽丰并不介意,和这群大男孩一起,他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心情比刚才更好。 比赛结束后坐在长椅上猛灌纯净水,有说有笑的一群人突然鸦雀无声,呆呆的看着不远处一队穿着统一旗袍的女孩儿走过。 “封南,快看,你的小天使,穿上旗袍身材更惹火了,什么时候你追上她了,也让我们近距离欣赏一下。” “烦不烦,说了别在我面前提她。”封南剑眉一竖,恨瞪身边的队友一眼。 瞬间,张狂的大笑在球场里回荡。 封南气得绿了脸,闷闷的猛灌纯净水。 莫泽丰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小天使是哪一个,却也跟着笑,目光随意的扫过那群女孩儿,竟然在其中看到了那个破环他好心情的蠢女人。 shit! 他低咒一句,转了视线,看到她就倒胃口。 第二十五章 给她一千万也不卖 将瓶中最后的水一饮而尽,莫泽丰潇洒的一甩手,瓶子准确无误的扔入不远处的垃圾桶,他拍拍手,站起身,将西装外套拿在手中,低头看看身上的白衬衫,满是脏手印,前胸后背皆被汗水浸湿,运动后的酣畅让他并不在意衬衫上的污渍,将西装往臂弯中一夹,大步流星的朝举行奠基仪式的学府广场走去。 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 “喂!” 肩膀被人猛然一拍,莫泽丰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咧嘴憨憨的笑。 “你打球不错啊,是我们学校的吧?有没有兴趣经常来打球?”一场比赛下来,封南见识了莫泽丰的球技,觉得眼前这名男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迫不及待的想挖他进球队。 封南的邀请让莫泽丰心动,不过经常来打球肯定是不行,不过偶尔打打,也不错。 沉吟片刻,莫泽丰点头应下:“好,不过我不能经常来,周末如果要打,可以给我电话,我有空就过来。” “也行,你电话多少?”封南高兴的与莫泽丰交换了电话,这才留意到他的穿着太过正式,又是西装又是领带,有大四找工作的阵势,随口就问:“你大四了?” 呃……莫泽丰无语,他大学毕业又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被世俗浸淫失了学生气,竟然在三十岁的当口还被误认为是学生,真该暗自高兴一下,说明他看起来还很年轻。 “哈,差不多吧!”莫泽丰不置可否,扬扬手:“还有事,走了!” 看着莫泽丰渐行渐远的背影,封南纳闷的挠挠头,什么叫差不多? 也顾不得衬衫的脏,莫泽丰在走近热闹的广场前穿上了西装,拭去额上的汗,整理衣襟,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薄寡的嘴唇紧抿,迈着从容的步子往主席台的方向走去。 穿着统一旗袍的礼仪小姐穿梭在人群中,给到场的嘉宾安排座位。 除了主席台仍然空无一人,后面的座位几乎坐满,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却都是德川大学培养出的优秀学子,多年前雄心勃勃的走出去,今天又志得意满的回到这里,共同见证德川大学划时代的变革。 莫泽丰知道自己的座位是在最前方的主席台,不需要带路,也很容易找到。 跟着桌上的名牌看过去,在最中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稳稳落座,一边用手机看着股市行情,一边等待仪式的开始。 “请问您是莫泽丰先生吗?” 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莫泽丰淡然的回答:“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视线离开手机,慢慢上移,就看到那张让他到足胃口的脸正笑容甜蜜的呈现在眼前,这一眼看过去,好像还挺漂亮。 不过,终究不能淡去对她的厌恶。 别开脸,不再直视她。 谢晓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莫泽丰,真是冤家路窄,才让她清静了一天,怎么看到他了,真讨厌! “哼!” 谢晓依俏脸一板,扭头就走。 你不想看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走出不远,谢晓依不得不停步,看看手中的胸花,其中一朵上有“莫泽丰”三字。 “你的胸花!”没好气的往桌上一丢,谢晓依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落荒而逃,好像莫泽丰身上有传染致病菌一样,不能轻易靠近,万一不小心染上,那就完蛋了。 懒得和没礼貌没素质的蠢女人一般见识,莫泽丰拿起胸花,心平气和的带上,继续埋头看大盘走势,顺便卖掉两支,又买上另一支。 原本只有莫泽丰一人的主席台陆陆续续的坐了人,坐在他右边的人是德川市有名的实业家,说是实业家,说白了不过是从小包工头小煤窑老板起家的暴发户,莫泽丰素来不喜与这样的人来往,虽见过几次,却也只是点头之交,姓什么,也得好好想想。 “莫总,好久不见,生意越做越大了啊!” 男人咧嘴一笑,便露出满口的黑牙,热情的朝他伸出手,肥厚的手掌上套着两个偌大的金戒指,和这样的暴发户混在一起莫泽丰只觉得身价大跌。 莫泽丰剑眉微蹙,冷漠的伸手与那男人握了握,便快速收回。 “莫总,这是我的名片,以后生意上还望莫总多多提点。”男人恭恭敬敬的递上名片,在商言商,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助于发展生意的机会,莫泽丰无疑是他最想认识并与之结交的人。 接在手里,看了看,莫泽丰彻底的被眼前这五十岁出头的男人打败了,无力的抬抬眼皮,现在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在名片上印自己的照片。 “林董也是德川大学的校友?”莫泽丰收了名片,随意的问道,不明白学校到底在搞什么,说是请校友,怎么连这估计小学没毕业的爆发户也给请来了? “嘿嘿,惭愧,惭愧。莫总到国外名牌大学镀了金回来,我们没那个条件,就捐点儿钱给学校,镀不了金也镀镀铜,好歹面子上好看些。不出意外,明年可以拿到硕士文凭。”林德海不无得意的说完,又扼腕叹息:“唉,文凭再高,说白了就是一张纸,可这纸也太贵,不划算,也生产不了什么效益,早知道就不花这冤枉钱了。” “呵!”莫泽丰笑笑,这人年纪一大把了还坦率得如此有趣,真是难得。 突然,林德海看到了他最感兴趣的事物,猛然站了起来,眼巴巴的望着,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 “莫总,我先失陪一下。” 莫泽丰下意识的看过去,就看见林德海尾随一名穿旗袍的礼仪小姐而去,不一会儿,嘴里骂骂咧咧的坐回原位。 “妈的,刚毕业的大学生在我公司一年也才三万,老子花一百万可以去睡明星了,贱女人!” 听他低低的咒骂,聪明如莫泽丰立刻会意,失笑的摇头,果然改不了暴发户的本性。 忙活了一上午,奠基仪式马上开始。 少有穿高跟鞋的谢晓依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脚实在太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将脚从高跟鞋里解脱出来。 她的脸上是一层不变的微笑,虽然脚痛得她想哭,可还是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离开了广场,转到教学楼后面,那里有一片草坪,很适合休息。 看看四下无人,谢晓依迫不及待的脱了鞋,呼……终于解脱了。 赤脚踩在柔软的草坪上,说不尽的舒坦。 轻轻的按摩脚掌,谢晓依并未注意到有人跟在她的身后也来到了草坪边,直到头顶的阳光被巨大的黑影遮挡,她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笑容可憎的老男人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笑咧了的嘴里露出满口的黑牙。 “美女,一个人?”老男人明知故问,色眯眯的眼神肆无忌惮的落在谢晓依漂亮的脸蛋和旗袍包裹着的完美身材上,留恋往返。 谢晓依知道眼前的老男人是今天到场的嘉宾,脸上立刻堆上礼貌的笑,火速起身,穿上鞋,在那双写满淫欲的浑浊双睛直视下,又难为情的低垂了头:“有什么可以帮忙吗?” “我倒是想请你帮忙,就是看你愿不愿意。”林德海邪邪的坏笑,对眼前这丰满迷人的美女已经垂涎欲滴,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她。 这脸蛋儿,这身段儿,这白若凝脂的皮肤,比他过去的还是现在的小情人都要来得极品,还未尝到味道,光想想,就已经馋得他心痒难耐。 “林先生您请说。”只是扫了一眼他胸花上的名字,谢晓依并不抬头,害怕再看到他眼底的淫欲,似乎要将她立刻扒光般的凶猛。 “哈,那我可就说了。”林德海顿了顿,收拢铺在谢晓依胸口的视线,贼溜溜的老鼠眼转了转,在心底给她评了个价:“不知道美女有没有兴趣到我公司上班,年薪给你五十万怎么样?” 到公司上班,说得好听,不过是给他当情人,谢晓依自然之道这五十万一年没那么好拿,她的脸一沉,没好气的回应:“林先生请不要随便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只要你愿意,马上签合同。”林德海不放弃,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你是处女,我还可以再加十万。” 这话一出,谢晓依气得涨红了脸,她不要他的钱,更不是卖身的妓女,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当日逼于无奈才会走出那一步,也无数次的对自己说,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因为钱而出卖自己,忍过这一年,以后她就要有尊严的活着。 “林先生,请自重,你说的话我会当作没听到。”谢晓依忍下怒气,转身就走。 没想到谢晓依连犹豫都省了,一口拒绝,林德海急了,冲着她窈窕的背影喊:“一百万,我给你一百万,考虑一下,怎么样?” 呼……谢晓依咬着下唇,眼眶红红的,停步,自嘲的笑,一千万又如何,她再也不卖了。 林德海看着谢晓依在三米外止步,得意的笑了,就说嘛,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人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处世不深的年轻小姑娘。 第二十六章 英雄救美 “我马上给你开支票。” “林先生,你听清楚了,我再说一遍,我不卖!”将心里的委屈吼了出来,谢晓依逼回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埋头就跑。 卖了一次就够了,以后不卖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谢晓依没有勇气再到奠基仪式的现场,埋头擦泪,一口气跑回了宿舍,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在了床上。 “哇……哇……”她放开喉咙大哭,将积压在心底所有的委屈统统宣泄了出来。 事实上她确实是出卖了自己,可是,从内心深处出发,她不承认自己的堕落! 喊得喉咙嘶哑,只能在心底无声的继续呐喊,我不卖身,不卖身,我不是妓女,不会再为了钱出卖自己,要有尊严的生活! 一拳拳狠狠的砸在枕头上,泪水将花俏的枕套染湿了一大片,贴在脸上凉凉的。 谢晓依哭累了,停止了哭喊,默默的仍由泪水流淌。 泪水干在了眼窝里,沸腾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也不值得哭,悲伤都已经过去,要笑着迎接未来。 对,要笑,开心的笑。 牵动嘴角,最苦涩的笑容在她的嘴边绽放。 可是泪水干在皮肤上,她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便垮了下去。 从床上猛然坐起,谢晓依甩甩头,试图将所有压抑的情绪甩掉,她只想轻轻松松的活着。 木然的往卫生间走,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捧起哗哗的流水洗去她干涸的泪,关掉龙头抬起头,眼前的玻璃镜中有个眼眶红肿的女孩儿,正呆呆的望着她,满眼憔悴的血丝。 不喜欢看到这样的自己,更不想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坚强只是一个表象,也要一直伪装下去。 不论何时何地,一定要记住,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 谢晓依冲镜中的人笑了笑,不许再胡思乱想,出去走走吧,吃点儿喜欢的小吃,今天就不考虑省钱不省钱钱,只求能换个好心情。 脱下旗袍高跟鞋,换上牛仔裤衬衫和平底凉鞋,谢晓依便一身清爽的出了门,直奔校外的书店而去。 刚出校门,还未走到小吃一条街,谢晓依就发觉不对劲儿,身后好像有人跟踪她。 猛一回头,她看到几个模样凶神恶煞的男人在她身后不远处止步,手里拿出烟,一伙人围着抽了起来,好像还在低低的商议着什么事。 谢晓依想,是自己多心了吧,那几个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就在谢晓依以为是自己多疑放松警惕的时候,那一伙人蜂拥而上,生拉硬拽的要把谢晓依拖走。 “你们干什么,救……唔……”谢晓依惊恐万分,刚想呼救,嘴就被人塞住。 莫泽丰冷冷的看着街头上演的一幕好戏,点燃一支烟,优雅的夹在指间,从到唇边,抽了两口,正想开车离去,一辆劳斯莱斯从后面猛冲了上来,停在了他的车前,车门大开,探出一张无耻诡笑的脸,正兴奋的看着马路对面。 林德海的突然出现,让莫泽丰来了兴趣,不走了,静静的坐在车内抽着烟,也许是太闲,所以他难得有心情留下来看看这暴发户要做出什么事来,目光游移,女孩儿已经被那几个人拖到了马路的中央,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都只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在旁观看。 被掳的女孩儿奋力反抗,可哪里是几个大男人的对手,挣扎间,衬衫被撕开,露出颈项间大片雪白的肌肤,女孩儿死死抓住自己的领口,才没有让更多的春光外露。 看这激烈的阵势,莫泽丰立刻与林德海的咒骂联系到了一起,剑眉微挑,饶有兴味,难道就是这个女孩儿拒绝了林德海的一百万? 他冷冷的笑了,用钱买不到就用强,果然是暴发户的一贯做法。 发动了车,他正准备离开,几个男人已经拉着女孩儿往劳斯莱斯里拽,女孩儿紧紧抓着车门,死活不上车。 看她也坚持不了多久,这种无谓的抵抗到头来说不定还会让她多受伤害,还不如乖乖顺从。 莫泽丰这样想,但是那个女孩儿却不是这个想法,她没有放弃,仍在奋力挣扎。 突然,女孩儿朝他看了过来,不停的摇头,似乎在求救。 人影杂乱,他看不清那女孩儿的模样,但是却能感觉到她绝对是个美人,莫泽丰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可今天是个例外,他的恻隐之心在这一刻动了,也许今天他的一个举手之劳,拯救的就是一个女孩儿的一生。 开门下车,莫泽丰径直走了上去。 “你们放开她!”他大吼一声,大手穿过人群,拉住了女孩儿的手臂。 没想到会有人跳出来制止,众人一惊,看向莫泽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迅速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瞪着他:“别说大爷没警告你,少管闲事,要逞英雄今天可不是时候,快滚!” 莫泽丰才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看了一眼劳斯莱斯里的林德海,林德海也看到了莫泽丰,头上立刻冒了冷汗,还未等他开口说话,他那群手下都被打趴在地。 抱起披头散发惊魂未定的女孩儿,莫泽丰大步流星的往自己的车走,把女孩儿塞进副驾驶位,他绕到另一侧开门上车。 莫泽丰看看身旁埋头抽泣的女孩儿,他的眉头便皱到了一起,脱下西装披在她的肩上。 女孩儿拉紧了西装,一双小手颤抖得厉害,抽泣声更加的急促。 好人做到底,莫泽丰伸手拍拍她的肩,磁性低沉的声音安慰道:“现在安全了,不会有人伤害你,别哭。” 他话音未落,女孩儿却不能抑制的嚎啕大哭,一边哭着,一边委屈的呐喊:“呜……我不卖……我真的不卖……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不是……不是……再多钱我也不卖……我不要钱……呜呜……” 车在熙熙攘攘的路边停着太惹眼,莫泽丰发动了车,从劳斯莱斯旁驶过,那群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的瞪着他,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一路飞驰,停在了公安局的门口,莫泽丰扫了一眼仍旧低低抽泣的女孩儿:“上去报案。” “嗯!”女孩儿先是一楞,使劲的点头,接了莫泽丰递到手中的纸巾,擦干净了眼泪和鼻涕,揉揉哭红的鼻子,她这才想起身旁救她的人,转头看他:“谢谢你……” 两人皆是一怔。 “怎么是你。”莫泽丰皱了眉,早知道是她,就不管闲事了,让林德海好好的教训她,以后才能学着乖乖做人。 “谢谢你。”谢晓依未听出莫泽丰话中的深意,对他的厌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心存感激,若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 “嗯。”冷漠的应了一声,莫泽丰转头看着前方,快下去,烦! “你觉得我应该去报案吗?”谢晓依识趣的开门下车,却又犹豫,缩了回去,求助的望着莫泽丰。 “随便你。”莫泽丰不耐烦的回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停的上下敲击。 谢晓依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去报案,警察抓了他,肯定很快又会放出来,他又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你让警察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不就行了。”莫泽丰看着她瞻前顾后的焦灼模样,失笑的调侃:“或者直接拿了他的一百万不是更好。” 无情的嘲讽钻入谢晓依的耳朵,戳在她脆弱的心上,剧烈的痛着,她无力的反驳:“钱就能买到一切吗?一百万对我来说确实是天文数字,可我不想要……” 一想到那满口黑牙大腹便便的老头,谢晓依就觉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被那样的人作践,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也许不该自命清高,她是卖了,却不是无条件的卖,当初也是知晓了要买她的人是个精神身体各方面都正常的年轻人,她才会答应。 据说,买他的青年男人不想结婚,不想有麻烦,才会花钱找一个合符他要求的情人,而她,很荣幸各方面都能让他满意。 谢晓依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麻烦”指的是什么,可是隐隐的也能感觉到,那名男子对女人已经到了不胜其烦的地步,才会有这样的决定。 这样想想,她觉得自己情有可原,心里也不再为自己的堕落难受。 而今天,她险些便被拖入了黑暗的深渊,好险…… 出了一身的冷汗,谢晓依裹紧了西装,上面还有淡淡的香,闻着,很舒心。 莫泽丰挑挑眉,竟然还真有不爱钱的女人,呵,难得! 对她的厌恶淡了几分,可是,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莫泽丰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你自己考虑一下,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 这话其实不算是安慰,林德海看着他救走她,就算不甘心,也会给他几分面子,莫泽丰有这样的自信。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谢晓依双眼发亮的看向莫泽丰,想到他也许只是在安慰她,整个人又立刻黯淡了下去:“万一他又来怎么办?” “那就……”莫泽丰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看得谢晓依莫名其妙。 第二十七章 对着他犯花痴 “那就怎么样,乖乖的跟他去?”谢晓依认为他笑得那么奇怪,肯定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就告诉他,你跟我了。”莫泽丰挑了挑眉,这话,肯定是没有机会说。 “有用吗?”她将身旁的男人上下打量一番,怀疑的凝视他略带讪笑的眼睛,深邃的眸光深不可测的,不小心望进去,心猛然抽搐了一下,有点儿痛,有点儿酸,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有用没用,你试试就知道了。”他有这个自信,林德海没有胆量和他做对。 “哦!”试了发现没用那她岂不是很惨,算了,想想别的办法吧! 谢晓依烦恼的抓抓头,她该怎么办呢? 她明显是不相信他,莫泽丰也懒得解释,看她为难的皱眉,这女人哪里值得一百万,脸蛋?身材? 细细一看,虽然眼睛鼻子哭得肿,也还算不错,清纯中透着灵气,有几分姿色。 再说这身材……目光下移,西装领口露出她雪白的颈项,被撕开的衬衫下…… shit! 莫泽丰连忙收回视线,难道他欲求不满吗? 皱了皱眉,大白天的身体竟然对这个他厌恶的女人有反应。 多少女人脱光了在他面前勾引他,也激不起他半点儿欲念,今天却只是看了一眼她低开的领口,便升起了澎湃的欲望,一个热流从下而上的流窜过全身。 谢晓依专心的想着自己的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欲火被挑燃。 “我还是不要出学校了,他肯定不敢跑学校里边儿来!” 这种情况下她也只有躲,找个机会再给那边说一下,也许他们可以帮她解决。 “现在可以送我去海边吗?”谢晓依转头看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一脸高深的男人。 “嗯。”莫泽丰一踩油门,飞驰而去,非常认真的开着车,身体的燥热慢慢淡去,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轻松了。 “那件西装你扔了吗?”低头看看披盖在身上的西装,和那件一样都是名牌,不过颜色不同。 “扔了。”难道她以为他还会穿?光想想就恶心。 “哦,很贵吧?”谢晓依这才注意到他的白衬衫上满是黑手印:“你衬衫脏了。” “嗯。”莫泽丰低头看了看,确实很脏,手打方向盘,去买一件新的换上。 张扬的兰博基尼停在armani旗舰店门前,莫泽丰啥话也不说,开门下车,谢晓依紧跟其后。 “你上哪儿?”她不要一个人待在车里,虽然已经迫使自己平静了下来,可一想起仍然后怕,还是跟在他身边安全些,只能像块牛皮糖似的跟着他。 烦! 莫泽丰手伸裤兜里按了车的电子锁,也不搭理谢晓依,径直走入armani旗舰店。 “莫先生,您来得正好,今天刚到了新款,正说给您送去呢!”一见莫泽丰,店长立刻就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 “嗯。”莫泽丰站在店内随意的扫了一眼,他懒得花时间挑:“给我拿件衬衫。” “好的,莫先生需要什么颜色?”不等他回答,对莫泽丰有一定了解的armani店长已经在新款中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展示给莫泽丰看:“这件可以吗?” “可以。”他天生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所以向来不挑,直接拿了就进VIP更衣室换上。 谢晓依怯生生的跟在莫泽丰的身后,她是第一次走进这样高档的服装店。 环顾四周,店铺装修得低调却也奢华,沉稳中透着时尚,giorgio—armani的大名她是听过的,不过,这些顶级的时装品牌,对于她只是一个传说。 呼……看着装修就知道东西不便宜,谢晓依随手翻了一套西装的吊牌,定睛一看。 天! 她惊得捂了嘴,不让低呼溢出口去。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和普通的衣服一样是布做的,这西装的价格估计都能开一个小型的服装加工厂了。 任由她怎么看,也看不出这身衣服值六位数。 谢晓依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被她吐脏的那件西装,一个激灵,哆嗦的放开吊牌,颤颤巍巍的收回手。 还好他没找她赔,一想到这,额上立刻渗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顿觉腿有点儿软,她退坐到一旁的圆形沙发上,在这里站着,她觉得好有压力,随便一件衣服卖的钱就够她大学四年学费生活费了。 这明明白白的天差地别摆在她眼前,心里酸得直冒泡。 不是她仇富,也不是她心里失衡,而是她不能控制自己,一股透心的悲凉油然而生。 这社会太不公平,为什么有钱的可以穿一套房子的首付在身上,没钱的又穷得像自己只能靠卖身交学费。 “小姐,请问您喝奶茶还是咖啡?”面带微笑的店员半弯着腰站在她的旁边,将她这社会最底层的穷人也当作VIP客户来对待,只因她与莫泽丰一起出现,即使她的衣着很没档次,与他的身份不符。 “要……钱吗?”谢晓依问这话很不好意思,但不能不问清楚。 万一要钱怎么办,这么高档的地方,真要钱的话肯定不便宜,她担心自己身上的钱不够,那就丢脸丢大了。 “不要钱的。”店员依旧笑容可掬,只是更加的灿烂。 “哦,那就来杯奶茶。谢谢!”谢晓依眉开眼笑,这下放心了。 很快店员就把奶茶送到了谢晓依的面前,还未等她端起来喝,莫泽丰就穿着新衬衫从她面前经过:“走。” “好。”她马上站起来,端起奶茶一饮而尽,反手抹抹嘴,裹紧了身上的西装跟着他出门。 这店里的西装恐怕就没有便宜的,身上这件也绝对是价格不菲,谢晓依顿觉浑身不自在,拢了拢被扯掉了扣子而低开的衣领,将西装脱了下来:“我还是不穿你的衣服,怕给你弄脏了。” 衣服递过去,莫泽丰随手接了就往后座一扔,继续专心开他的车。 谢晓依紧张的回头,西装落在后座上,才放心,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却又忍不住想说几句话。 “我看你是太有钱了,十几万的衣服也随便扔,你的一件衣服估计穿不了多久就不要了吧,买便宜点儿的不行吗,省下的钱捐给希望工程,给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修学校,帮助他们一下,你是不是从小没吃过苦,不知道没钱的穷日子怎么过,如果你哪一天没钱了,我真怀疑你知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你倒是说说看,花那么多钱是个啥感觉。” “我后悔了!” 莫泽丰的回答让谢晓依失声笑了起来:“原来你也知道后悔啊,买的时候怎么不多考虑一下,打肿脸充胖子啊?” 白了她一眼,莫泽丰沉声道:“我后悔,不该救你,再多话就把你扔下去。” “你……”谢晓依看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相信他也绝对做得出来,他和她非亲非故,能出手救她已经仁至义尽,此时被他一警告,大气也不敢出,静悄悄的坐着。 时不时的偷瞄他两眼,这男人长得可真帅,不过性格实在太差,人还不算太坏,但也算不上好人。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是有钱人嘛,或多或少有些怪脾气,人也高傲,对人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尽量不去惹他好了,他有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也不管她的事,别自找麻烦。 “不准用你的花痴眼看我!”就知道女人都是一个德性,看来之前对自己的冷硬态度也是装出来的吧,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呵,白痴! “我哪有?”只觉得脸上充了血,烧得厉害,谢晓依捧着脸转头望窗外,自以为是的家伙,自己长得帅就了不起吗? 谁想看了? 帅哥多了去了,康老师和他比起来,也差不多,可是人家康老师性格多好的,才不像这家伙那么讨厌,说话能把人气死。 “你没有?”口是心非的女人,敢看不敢承认,哼! “没有!”谢晓依嘴硬的不承认:“就算我看了,也绝对不是犯花痴,只是想看看你到底长什么鬼样子,以后也好在路上见到就躲得远远的,免得正面遇上染一身晦气。” 莫泽丰冷哼一声懒得再和她费口舌。 离海边越来越近,城市中钢筋水泥的森林急速的往后退去,路的两旁都是高档的花园洋房,鼻子嗅一嗅,似乎可以闻到海水淡淡的咸腥味儿。 “你去海边干什么?” “散散心,可不可以?”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喜欢到海边坐坐,看看辽阔的大海,无边无际蔚蓝的天空,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谢晓依痴迷的看着那些住宅小区里的花园洋房,幻想着自己如果有一套多好,哪怕很小很小,只要能给她挡风避雨,给她温暖的庇护,她就很满足。 可是,这无数的房子中没有一个属于她,她只是这世上漂泊的一缕孤魂,无依无靠。 离开那个曾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她便不会再回去,她的人生要自己把握,既然要活,就要为自己而活。 第二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吸引 初秋的天气依旧晴朗,沙滩上玩乐的人很多,谢晓依找了个远离喧闹的角落,靠在巨大的岩石上,深深的望着大海,让澎湃的涛声洗去她心底的伤痛。 头枕在膝盖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所有的委屈都化做眼泪,流出来便不会留在心上。 看着远处孤单的女孩儿,莫泽丰的心莫名的空出一大片。 怔怔的坐了半响,他下了车,在附近的小吃店买了水和爆米花,径直朝谢晓依走去。 一丝异样的情绪掠过心尖,可是莫泽丰没有捕捉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任由自己的身体去行动,暂时不用大脑。 莫泽丰坐在谢晓依的身边,水和爆米花放到她的脚边。 “喝水。” 谢晓依以为莫泽丰迫不及待的想走,很意外他又留了下来。 有人坐在身旁吹同一阵海风,她心底的孤独感去了一大半,想想,他也是个不错的人,抹抹眼泪,平复了心情,深吸一口气,仰起小脸,眼睛鼻子都很红,脸颊上还有未干透的泪痕,却更显得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莫泽丰俊美的侧面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谢晓依的眼底,狭长的眼脸透着淡漠的薄凉,高挺的鼻梁深刻如雕塑,微抿的嘴唇有着永恒的坚毅。 这个男人的外表太过完美,比起当红明星也毫不逊色。 谢晓依看着脚边的水和爆米花,呐呐的赞道:“谢谢,你真是好人。” 好人? 莫泽丰的嘴角仰起自嘲的笑,什么时候自己也成好人了,这句话恐怕是他今年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他冷冷的驳回:“我不是好人。” “不!你是,你是好人,今天那么多人看热闹,只有你救我,谢谢你。” “呵,那你准备怎么谢?”看她认真的表情,莫泽丰忍不住想逗逗她,就像逗宠物狗一样,无聊的时候的举动。 “我……请你吃饭。”谢晓依摸摸口袋里的五十块钱,只够吃路边摊或者洋快餐,他会不会嫌弃呢? “请我吃什么?”莫泽丰挑挑眉:“美食街开了家西餐厅,牛排不错,用的是大阪牛肉。” 西餐厅,牛排……她大囧,哪有那么多钱啊? 还是大阪牛,一听就是烧钱的东西。 谢晓依连连摇头:“不好不好,我不喜欢吃牛排。” “那就去世纪皇庭,有自助餐。” 世纪皇庭的金字招牌“轰”的一声砸谢晓依的身上,她无力的垂着头,这饭她请不起,免得对方以为她没诚意,老老实实的说出实情:“我身上只有五十块……” 莫泽丰倒也爽快:“没关系,我先借给你,以后再还。” 谢晓依错愕的抬头,这样也行? 对上那双略带笑意的眼睛,只得点点头,只要他觉得行就行,她没有反驳的余地。 “谢谢你。” “嗯!”莫泽丰转过脸朝着另一边,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这女人,有点儿意思! 看着海景,喝口水,又吃了爆米花,谢晓依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露出会心的笑。 而身边的人似乎在想心事,看着远处,微蹙了眉峰,她的心底竟生出一丝奇怪的念头,想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事烦,才会一言不发。 不过,她没有立场问,只能在心里想。 “你喜欢游泳吗?”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想和他聊聊,哪怕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也好。 “还行。”莫泽丰漫不经心的答,心思都在明天将要举行的与上海CSI公司谈判上。 明天对他来说很重要,也是他日后成为董事会最高决策人的关键,绝不能有闪失,虽然已经准备就绪,但他仍不能放松,大脑飞转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一遍,没有一刻停歇。 虽然他的回答极其敷衍,可也算是有问有答。 “你也是德川大学毕业的?” 谢晓依虽然不知道莫泽丰确切的年龄,但是肯定,他毕业已经很多年,今天奠基仪式坐在主席台,身份地位绝对很高,对他,不禁生出了些好奇,也仅仅是好奇罢了,她不可能还有其他的想法。 “是。”随口答道,事实上他只读了一年,不过懒得解释。 谢晓依又问:“你是那一届的?” “哪一届?”他还得想一想,猛然回过神来,促狭的回看身旁的女人:“对我感兴趣?”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险些就陷了进去,谢晓依窘迫的反驳:“才没有,我无聊,随便问问。” 脸已经不争气的飞上朵朵红晕,谢晓依避开莫泽丰的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不安的跳动起来。 “是吗?”他根本不相信,女人对他不感兴趣那就不是女人,眼前这个肯定也不例外,嘴角扬起冰冷的笑,他实在太了解女人,从来没有例外。 她不想继续这让人难堪的话题,从地上弹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沙,看看天色烈日正当头。 “你不是要吃自助餐吗,现在就走吧!” “嗯。”他也站了起来,往停车的方向走。 两人从一块巨大的石头前经过的时候,意外的听到一声声若有似无的娇喘,低低的听不分明,却又不能抗拒的传入耳中。 谢晓依下意识的朝巨石后看去,少儿不宜的一幕就呈现在眼底,顿时大脑充血,看着竟忘了转眼。 “看够了就走。” 一个不屑的声音和着动情的呻吟传入谢晓依耳来。 “啊?”她惊愕的回头,身旁的男人已经扭头走开,留一个绝佳的背影供她欣赏。 “呃……” 坐上莫泽丰的车,谢晓依忍不住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听了她的解释,他只是嘴角微扬,什么话也不说。 他的笑看在她的眼底,很浅很淡甚至不能称之为笑,不过是略带嘲讽勾了勾嘴角。 好吧! 她不该在意他的想法,他怎么想她,怎么看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只是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陌生人,再见面的机会也微乎其微。 身边的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莫泽丰还有些不习惯。 侧目一看,颈项间如雪的美肌跃入他的眼底,微开的领口下迷人的沟壑深浅得当。 胸口收紧,一股热流再次由小腹上涌,传遍全身。 莫泽丰皱了眉,踩下油门飞驰而去,提着一口气将车开进世纪皇庭的停车场才松下来。 车一停稳,谢晓依就睁开了眼睛,迷茫的朝窗外望了望。 “到了吗?” “嗯!”莫泽丰开门下车,连个正眼也不看她。 正是午餐时分,世纪皇庭的自助餐厅里很是热闹。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内,水晶灯耀眼的光映着众人通红的脸。 宽敞的大厅中央一字排开的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用精美的玻璃盘子摆着各色的食物,有黑椒牛排,尖椒鱿鱼卷,芙蓉烩蚬肉,泰式咖哩虾,意大利面,浓香披萨……都是平日里餐桌上难得见到的美味,还未吃进嘴,唾液就已经在口腔中分泌了出来。 所有的食物围着一束束洁白的百合,组成一个个的圆,发出诱人的香气。 看着就好看,闻起来也好香,味道肯定也不错。 咽咽口水,谢晓依端着盘子在餐台走了几圈,盘子中的食物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实在装不了,才走过去往莫泽丰的对面一坐,发现他只是象征性的拿了几样东西分别放在几个盘子里,此时正一手刀一手叉的切着牛排,动作文雅而高贵,看着他吃东西也会觉得是种享受。 反观自己面前的小山,谢晓依深刻的意识到,平民和贵族的差别。 她本来就是平民,无所谓啦! 埋头捧着盘子大快朵颐起来,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乐陶陶的塞满了嘴,不一会儿便将一盘的食物吃了个底朝天。 吃得太快有点儿哽,谢晓依端起手边的鲜橙汁猛灌一口,一个满足的饱嗝脱口而出。 “咯……” 莫泽丰皱眉,瞪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被他一瞪,谢晓依顿觉很难堪,讪笑着朝他吐了吐舌头,继续喝橙汁。 一个狼吞虎咽的女人,一个细嚼慢咽的男人,这两个不协调的搭配落入一双幽怨的杏眼中,银牙一咬,扭动纤腰肥臀,摇弋生姿的走上前去。 “Alex,好久不见了!” 女人身子一扭,紧挨着莫泽丰坐下,水蛇般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肩头,亲昵的缠绕着他,鲜艳的红唇里呼出芬芳的气息,吹打在他的耳畔,盈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对这个男人的爱慕与怨恨,死死的盯着他,将他俊美的脸深深的看在了眼底。 “苏小姐,请自重。”莫泽丰面色一沉,拨开攀附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苏梓嘉闻言,鼓着腮帮,杏眼瞪得溜圆,不满的嗔怪道:“Alex,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哦,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旧爱?” 矛头倏的指向小口喝橙汁的谢晓依,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没有解释,要误会就误会,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什么新欢旧爱都与自己无关,默默的看热闹就好。 那双描画了精致妆容的漂亮的眼睛将若无其事的谢晓依上下打量一番,轻蔑的笑了。 苏梓嘉将谢晓依视作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草根女。 第二十九章 狠绝的男人 苏梓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相,真不知道Alex怎么想的,就算只是玩玩儿,和这样的女人出入,也不怕影响他的名声。 哼! 苏梓嘉杏眼一斜,头一扭,继续含情脉脉的端详久违的俊美男子。 好长时间不曾见他,算起来有一个月零八天了。 好想他,白天想,晚上也想,上班想,做梦更想。 给他打电话总是推说忙,去他公司秘书说他在开会,明知道他躲着她,可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偶尔见一面也好。 今天不容易在这儿碰到,她要好好的看个够。 可是,怎么才算是够呢? 越看越想看,眼睛根本离不开他。 而他,却视而不见,继续优雅的吃着牛排,她希望自己就是他手中的刀叉,被他有力的手紧紧的握着,那该是多么的美妙。 突然,他转过头,深深的看着她。 很久不曾与他深邃的眼眸对视,苏梓嘉芳心大动,妩媚的拨了拨头发,脸上尽是甜美迷人的笑,朝莫泽丰眨巴眨巴眼睛,明媚的秋波在其中荡漾。 怎么样,怎么样? 我是不是比那女人漂亮? 看清楚了,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矫揉造作的搔首弄姿只会让人更加的厌恶,莫泽丰眉峰紧皱,冷冷的吐出一句:“苏小姐,单人座位坐两个人太挤,那边还有空位,你可以过去坐。” “Alex!”苏梓嘉甜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机会难得,她才不会轻易放弃,倾身靠近,雪纺裙下胀鼓鼓的酥胸紧紧的贴在莫泽丰的手臂上,撒着娇左右磨蹭:“你好绝情哦,亏得人家一直想你,在一起玩了那么久,你可不能不念旧情,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和Elisa吵,也不该到你公司去,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会乖的,你和Elisa出去也绝对不会再吃醋,再给人家个机会嘛,好不好?” 苏梓嘉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莫泽丰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寡薄的嘴唇只吐出一个字:“滚。” “Alex……”苏梓嘉脸色大变,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绝情,以前也任性惹他生气,可是撒撒娇哄哄他也就没事了,可是这次,他是真的不要她了,为什么? 就因为这个女人吗? 苏梓嘉狠狠的瞪过去,那女人竟然还在笑。 胸中的怒火腾腾的燃烧起来,她口不择言的骂道:“我告诉你,别太得意,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Alex不会对你认真,最多一个月就腻了,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 谢晓依哽着脖子吞下口中的橙汁,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自己不解释,他怎么也不解释一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带着把她也骂了。 什么叫她这样的女人? 不用说明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谢晓依撇撇嘴,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这一双男女,呵,一个冷酷无情,一个傲慢无礼,还真是绝配。 无人反驳,苏梓嘉以为是自己口才了得,说得两人哑口无言,更加得意洋洋,挑衅的冲着谢晓依媚笑:“Alex和我在一起两三年了,我比你了解他,和你这种女人逢场作戏可以,就别痴心妄想长久的待在Alex身边,带你出席宴会只会辱没了Alex的身份,我才是他最佳的女伴。” 满是不屑一顾的眼神扫过谢晓依低开的领口。 哼! 也就胸比她大,其他部位也不见得会强过她。 这衣着品味更是不敢苟同,和Alex出来还穿成这样,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真是越说越离谱,谢晓依翻了翻白眼,转头看向窗外,听不到,听不到,就当狗在叫。 苏梓嘉伸出纤纤玉指,扯了扯谢晓依皱巴巴的衣袖。 “你这身衣服在路边摊买的吧,看质量也就是四五十块钱的东西,你不要告诉我Alex没给你买衣服,是不是每次穿这么寒酸出来想让Alex给你买新的啊,真是不要脸。” 谢晓依气节,不要脸的人见得多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 更绝的是不要脸的人还指责别人不要脸,郁闷了! 她狠瞪苏梓嘉,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了。 这臭男人也是,看着她被骂也不说句话,不想和那妖艳的女人一般见识是不行了。 谢晓依冷笑着回敬:“苏小姐,如果你要脸的话就不会在这里缠着这位先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你求这位先生继续玩弄你,可是这位先生并不想再和你再有瓜葛,你苦苦哀求的这种行为叫什么?我想你也是看上这位先生有钱吧,他给你买了漂亮衣服,让你光鲜靓丽的站在人前,可是你却做这么不知廉耻的事,如果我是你,马上就识趣的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和他见面,即使在路上碰到也装作不认识,给自己也给别人留点儿脸,做女人做成你这样真是悲哀,离了男人就不能活吗?” “你……”苏梓嘉气得瞪圆了杏眼,与之前的得意洋洋形成极大的反差,玉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谢晓依,被她不耐烦的拨开。 “要脸的就快走,别再丢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好心的劝你,做女人要有骨气,别围着男人转,那只会让人更厌烦。” 苏梓嘉被谢晓依一字一句堵得无力反驳,又气又恨,双眼含泪凄楚的望着莫泽丰冷峻的面容,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真的不要她,她的电话再也响不起他专属的铃声,也听不到他磁性的嗓音,午夜梦回也无法将他抱紧。 他们真的结束了,苏梓嘉颤抖的嘴唇,低低的轻唤:“Alex……”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转头与她的眼神交汇,满脸的泪也无法唤起他的一丝怜惜,虽然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可已经被她的愚蠢湮灭,他以为她很能干很明事理,可都只是假象,越精明能干的女人越容易做出匪夷所思的事,他已经见识过她被嫉妒冲昏头的疯狂举动,也就是那一次,产生了与她彻底断绝来往的念头。 “该说和不该说的话你都说了,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看见你。”莫泽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眼底是拒人千里的冷漠,他不屑与她多费唇舌,有点儿自知自明的人就会识趣的离开。 可是苏梓嘉不是一般人,她有她自己的做人准则,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攀着他的手臂,苏梓嘉还抱着一丝希望,忧伤的低垂着头扮可怜:“Alex,下周就是我的生日,你说过要带我去马达加斯加,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莫泽丰嗤之以鼻,“有吗,我有答应过你?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然答应了,还说要和我去一周,我都安排好了。”苏梓嘉肯定的点头,虽然他没有亲口答应过,可是她提起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在她的观念里,没拒绝那就是答应。 “下周我要去上海,很忙。”虽然他一向言出必行,可是对于她所说的马达加斯加之行却完全没有印象,也根本不在日程安排中,理所当然的拒绝。 这两人腻腻歪歪半天,谢晓依也看不下去了:“你快走吧,他都明明白白的拒绝你了,还想怎么样?” “我和Alex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苏梓嘉呵斥了谢晓依,又迅速的换了一张满含柔情的笑脸对着莫泽丰:“下周没空就下下周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去。” “我一直没空。”莫泽丰也懒得再和她废话,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猛的站起来,紧靠着他的苏梓嘉失了支撑,扑倒在沙发座上。 莫泽丰径直朝门口走去:“走。” “哦。”谢晓依扯了纸巾擦嘴,冲对面也站起来的女人挥了挥手:“再见。” 还未走出座位,就见那女人扬起了手,谢晓依快速的挡回去,狠瞪她一眼:“打我算什么,有本事就把男人的心抓住,让他一辈子跑不了,他不要你,是你自己魅力不够,怪不得别人,不要什么事都在别人身上找原因,看看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能改的就改,下次就别再犯同样的错。” 两人的争执已经引来了旁人的侧面,谢晓依不想成为焦点,说完就快速的离开,在门口碰到莫泽丰,跟着他上车,忙问道:“这种自助餐多少钱一个人?” “九十八。” 谢晓依大惊,好贵啊,早知道再多吃点儿,亏了,亏了! “我还给了一百块小费。” 一听这话,谢晓依的脸色更难看了,嘴一噘,耍起了无赖:“小费是你要付的,我才不管,我只还你两百块。” “随便你。”莫泽丰无所谓的耸耸肩。“送你回学校。” “好。”谢晓依侧头看着身旁坐着的男人,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第三十章 喜欢听到他的声音 谢晓依突然认为那位苏小姐也挺可怜,爱上这么绝情的男人真是不幸,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报,连尊严也不要了苦苦哀求,却还是被无情的拒绝,如果他曾经爱过她现在不爱了还可以理解,只怕是他从来就没有对她认真,所以拒绝起来不留一点儿余地,这男人真狠啊! 只希望那位苏小姐早点儿明白过来,找一个爱她的人,才能收获真正的幸福。 “你有没有爱过她?”她一定是闲得发慌,才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不管她的事,却还是忍不住的好奇。 回答她的只是沉默,答案不言而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起的只有康老师的脸,谢晓依更加深刻的意识到,她错失的不仅仅是一段真挚的感情,更是这世间难得的好男人。 明天,有他的课,谢晓依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想想,就觉得心慌,与他深情的双眼相对时,心口就会发痛。 也许痛成了习惯,她就不会再这样难受。 莫泽丰一直把车开到谢晓依的宿舍楼下,发现就是他曾经住过的那一栋。 在关上车门前,谢晓依俯身问道:“我怎么还你钱?” 他沉吟片刻,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一个电话,递给她:“打这个电话。” 拉上车门,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影,再看看手中的便签纸,谢晓依抿抿嘴,转身上了楼,躲在宿舍里不出门。 谢晓依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也许没有传开,可是第二天去上课,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那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她低着头不理会那些戏谑的目光,一口气跑到教室,还未喘口气,同学齐刷刷的目光更让她浑身不自在,而捂着嘴和同桌窃窃私语的更是不在少数,目光通通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想知道她们议论的话题都难。 唯一的安慰就是康老师似乎还不知道,他镇定自若的上着课,眼神没在她的身上停留,生动流畅的结束了课程,下课铃刚好响起。 康正霄埋头慢慢的收拾书本,谢晓依不敢停留,抱着书小跑出去,刚到楼梯口就被叫住。 “谢晓依。” 一回头,是江燕,看看走廊上并没有康老师的身影,谢晓依才停了脚步。 “什么事?” 谢晓依的心悬得老高,就怕她会提昨天的事。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走。”江燕嬉笑着上前挽了谢晓依的手,一起下楼。 “哦!”平素里最讨厌她的人今天怎么会换了个表情,对她的敌意似乎也消失殆尽,不再讨厌她了吗,或是另有目的? 肯定是后者,谢晓依不敢放松警惕,如芒刺在背,小心翼翼的迈步下楼。 很快,她担心的事来了。 走出教学楼,江燕就迫不及待的发问:“谢晓依,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说看到你差点儿被掳走,后来一个开兰博基尼的男人救了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个带走你的男人又是谁?” 这种事让她怎么回答,谢晓依只能矢口否认:“没有,没有,你说的事我不知道,我昨天一直在宿舍就没有出去过,绝对不是我。” “不是你?”江燕怀疑的看着她:“看到的人都说是你。” “别听他们乱说,我真的在宿舍没出去。”谢晓依一口咬定,这种事承认不得,就算她想解释,也根本解释不清,说再多只是越描越黑。 “真的?”江燕不信,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问不出来,刺激她一下也好,解恨。“听说学校门口经常有车来接你,接你去哪儿,不会真的是去见老头吧?” 谢晓依无语,这学校真的呆不下去了,以前她考试考得好就说她是出卖色相换来的,申请助学贷款也因作风问题被驳回,她不想休学,走投无路才会出卖自己,可是,谁又能理解她,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她,这日子,受够了。 谢晓依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委屈的泪水滑落,更不让不安的情绪外泄,她抬眼看着远处,加快了脚步:“我还有事先走了。” 也不顾身后的人喊她,谢晓依埋头跑回了宿舍,把自己关起来,才最安心。 坐在书桌前,大口的喘气,心情久久的不能平静。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一切都结束了,她不用再受这种委屈,一年,再忍一年。 目光落到书桌的一角,那里放着一张小小的浅黄色纸片,上面有一串数字,谢晓依信手拿起来看了看,决定待会儿就给他打电话,还钱给他。 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吃了一顿不和谐的饭,谢晓依难受死了! 不过,他救了她,花再多的钱请他吃饭都是应该的,谢晓依摸出新买的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心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抓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着白。 听筒里传出的“嘟嘟”声让谢晓依的心脏就跳动得越快,身体里所有的神经也绷得越紧。 可是莫泽丰没有接电话。 挂上电话,谢晓依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将手机塞回裤兜,心底又泛起几许失落。 他也许在忙吧,等他忙完了看到电话一定会打过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胆怯什么,只知道没有勇气再拨电话过去,耐心的等他打过来。 吃过午饭,手机真的响了,谢晓依手忙脚乱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正是莫泽丰,连忙按下接听键:“喂……” “嗯。”电话那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更没有问这头的人是谁。 谢晓依觉得不解,原本等着他问,可是他就是不问,她只好自己开口:“请问是莫先生吗?” “嗯。”电话那头又低沉的应了一声。 “你好,我是昨天的……我想还你钱,怎么才能找到你呢?”难道他不方便接听电话,谢晓依也不多说其他,立刻表明自己的目的。 “我晚上去拿。”莫泽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谢晓依大窘,呆呆的看着手机,他那么有钱,晚上真的会亲自过来拿区区两百块? 傍晚时分,谢晓依的手机终于响了。 “我在宿舍楼下。” “我马上下来。”谢晓依腾的从书桌前站起来,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照,才出门。 她一口气跑下楼,就看见一辆即使在夜色里也黑得发亮的高档轿车停在宿舍门前,谢晓依四下望望,也没别的车,应该是莫泽丰吧? 在车前站定,副驾驶位旁的窗户半开,谢晓依借着灰暗的路灯勉强看清车内人的模样,真的是他。 两百块被她紧紧的捏在手中,已经被汗染湿。 谢晓依挺直了腰,下意识的将散落在胸前的发丝往身后一拨,脸上挂了甜美的笑,努力迈着轻松的步伐,从车前走过绕到驾驶位旁,车窗摇下,俊美得让月光也黯淡的脸从窗后露了出来。 心脏猛跳,她犹豫了一下,将钱递过去:“还你钱。” “嗯。”莫泽丰将钱接过去随手往车台上一扔,看着拘谨的谢晓依,什么话也没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与CSI公司谈判成功,晚上本有庆功宴,他却推了,独自到这里,当然,绝不是为了那两百块钱,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去深究,只是想来,所以来了。 “……我走了,再见。”谢晓依在沉默中站了片刻,他不说话,而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他的脸,心脏就急速的跳动,连呼吸也紊乱了。 谢晓依深深的看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希望他能说什么,可是,他只是看着她,无话可说,谢晓依失望的摆摆手,转身离开。 “我没吃晚饭,很饿。” 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清朗的男音,似乎还透着笑意。 原地站定,会心的笑容在谢晓依的脸上重新绽放。 “那你要吃什么?我请你。”谢晓依转身回去,俯身问端坐车内的人。 “随便。”莫泽丰挑了挑眉,将谢晓依透着欣喜的笑容尽收眼底,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上来。” 坐上车,她柔声问道:“今天很忙?” “是,刚忙完。”他发动了车,载着谢晓依往学校食堂开去。 “你真辛苦,经常加班吗?”原本以为莫泽丰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却没想到他的工作也那么忙,这个时候连晚饭也没吃,谢晓依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嗯,经常加班,有时候通宵。”他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踩刹车,停在了食堂外。 在莫泽丰的要求下,谢晓依给他买了几个面包,然后两人在桉树林边找了个幽静的长椅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两个本来就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聊了聊天气,再无话可说,气氛越来越尴尬。 这清幽安静的小树林是谈恋爱的最佳场所,眼前经过的都是搂搂抱抱相依相偎的情侣,而她和他连朋友也算不上,心脏却随着他的呼吸跳跃。 第三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吻 拍了拍胸口,谢晓依猛地站起身,打破了沉默:“莫先生,谢谢你昨天的帮助,我回去了,以后有时间再到学校来看看,再见。” 也不等莫泽丰回答,她埋头就想跑,心好乱,她要回去冷静一下。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啊……”那只大手稍一使劲,谢晓依往后一跌,倒入一具温暖的怀抱当中。 她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那张俊美的脸就近在咫尺,瞬间压下,微张的红唇被紧紧的堵住,滚滚的热流涌入她的口腔…… “唔……不……” 他的唇覆上她的唇,想拒绝,可是已经晚了。 谢晓依慌乱的把手抵在他的胸口,想推,却推不开,手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他火热的怀抱紧紧的裹着她,动弹不得。 强有力的大手一只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她不能逃离,另一只捏着她的下巴,更躲避不了他的唇。 怎么办,怎么办? 他在吻她,他真的在吻她,他怎么能吻她呢? 谢晓依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感觉,很乱很乱,乱得她无法思考,才会让他有可趁之机,堵上了她温湿的小嘴。 身后突然有人说说笑笑的走过,呆滞的大脑立刻恢复了意识,浑身一凛,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擒着她下巴的大手,脸才能转开,唇也重获自由。 大口大口的吸气,好像肺里的空气都被他的唇抽空了般,险些窒息,大脑也因为缺氧而不能正常思考,想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吻她。 她怎么能拒绝他的吻,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将他推开,她也不行! 将她的脸扳正,他迫不及待的凑上去,在她嫩若花瓣的唇上轻轻地舔过,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达心底。 “为什么?”她哑着嗓子,低低的寻问,他就这样吻了她,没有任何的先兆,让她措手不及,可是,她却不讨厌他的吻,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喜欢,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她的内心无比的诚实,仰起脸没有再躲避。 “不为什么?”他嘴角噙笑,舌尖往她的唇瓣中探去,轻易的拗开她的芳唇,她的贝齿,由浅入深,最后与她小巧的舌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吻温柔中带着攻城掠地的霸道,肆无忌惮的占有她的芬芳。 “唔……” 一声闷哼从她的喉咙里溢出,她沉沦在他热情的深吻之中无法自拔。 她在他的胸前若有似无的掠过,像鹅毛般撩拨着他的心房,痒痒的,难以忍受,理智的闸门一瞬间被波澜壮阔的欲望所冲开,他放开她的手,探上了她的身体。 莫泽丰突然的动作让沉醉在热吻中的谢晓依惊醒过来,奋力的将他推开。 “流氓!” 一个又脆又响的耳光猝不及防的甩在了莫泽丰的脸上。 莫泽丰怔怔的看着眼前愤怒的女孩儿,眼底闪过阴鸷的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就这么走了,没有解释没有道歉,留给谢晓依一个心烦意乱的世界,走得干净利落,走得迅速果断。 远去的车影在路的尽头拐了弯,就再也看不到了。 心谢晓依底的愤怒也因为他的离开而被带走,只给她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外壳。 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慢慢的往回走。 手指拂过红唇,似乎还残留了他的气息,对于这个不合时宜的吻,谢晓依的心像揪成麻花一样的痛,对他的好感瞬间破灭,她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和那些男人一样的,对她的身体的兴趣远远胜过她本人。 突然想起昨天餐厅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她尖刻的言辞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我告诉你,别太得意,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Alex不会对你认真,最多一个月就腻了,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 呵,一个月吗? 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保质期只有一个月,腻了便弃如蔽履,毫无留恋。 他只是一个换女人如换衣服的男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她只觉得更加的难受。 谢晓依甩甩头,将脑海中那些缠绕着她不得安宁的想法统统抛出,她不要再想起他。 不管他好,或是不好,都不会再见他,虽然他曾救过她。 抬眼望天,她觉得鼻子很酸,视线模糊得连星星也看不清。 也许是她太天真,才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男人,呵,都是一群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对这些未进化完全的动物,还能有什么奢望。 一路小跑的奔回宿舍,谢晓依捧起一汪冰凉的水浇到脸上,不断的冲,使劲的洗,试图抹去他留在她唇上的味道。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心头一凛,会是他吗? 仍由水哗哗的流淌过指缝,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心脏随着手机的铃声悸动欲从她的胸腔中跳出,谢晓依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关掉水龙头信手拿了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手机依旧响个不停,她却不急着接,紧挨着她的大腿震动,麻木了她的神经。 片刻的犹豫之后,谢晓依摸出了手机,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不是他,那么绝然的离开,也绝不可能是他!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阵失落也随之涌上心头。 谢晓依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心情异常的平静,将手机放到书桌上。 下意识的摸摸嘴唇,自嘲的轻笑,谢晓依你是白痴吗,你在期待什么,他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换女人如换衣服,一个吻算什么,就算睡一夜对他来说也不是大事,难道你认为他还会因为一个吻而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傻瓜! 不管他是什么想法,你忘记自己现在什么处境吗? 合同,对,合同! 你签了一年的卖身契,这一年里,你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更不能让其他的男人碰触,你是属于他的。 手机铃声骤然停止,宿舍陷入一片沉静,不接,也许更好。 谢晓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手机默默的道歉,康老师,对不起,我配不上你,原谅我的冷漠,你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好女孩儿,祝福你。 “谢晓依,接电话,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康正霄着急的听着手机里的彩铃反反复复的吟唱,始终没能听到他期盼的甜美嗓音。 彩铃过去,忙音响起,他心神不宁,急于想向她求证。 刚刚一眼看到校园网的论坛上贴出的照片,他压抑的心情就如洪水般的汹涌,淹没了整个的他。 也顾不得许多,只想知道,照片里被生拉硬拽的女孩儿到底是不是她。 一颗心,悬着,失了理智,这边重拨着她的电话,腿已经控制不了往外跑。 一口气冲到她的宿舍楼下,电话那头依旧没有人接听。 “谢晓依……谢晓依……”他急昏了头,站在女生宿舍下扯开嗓子使劲喊,也不管是否引来学生的侧目。 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谢晓依的心情总算恢复了常态,穿着单薄的睡裙走出浴室,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楼下喊她。 谢晓依认得那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心倏然揪紧,扑到阳台上回应:“康老师……” “谢晓依,快下来,下来!”那似裹了蜜般甜腻的嗓音传入耳来,康正霄悬着的心落了地,她平安无事,那就好! “哦,马上。” 谢晓依来不及多想,抓了桌上的钥匙就往楼下冲,跑出宿舍才发现不对劲儿,没有内衣支撑的胸部晃动得厉害,看看夜色,她放弃了回去穿内衣的念头,双手环抱胸前,极力稳住那一处。 “康老师……”谢晓依来到康正霄的面前,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有些后悔,如果知道他会跑宿舍来找她,还不如接了他的电话更好,可是这世界本来就不存在如果,康正霄此时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疲惫的笑。 他情不自禁的抓着谢晓依的肩,用尽全力才将拥她入怀的冲动克制下去,额上的汗水顺着发际往下流淌,将他焦灼的情绪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怎么不接电话。” 这短短的一段路,许许多多不好的念头涌入他的脑海,即使看到平安无事的她,占据内心的担忧也不能完全褪去。 看着康正霄的脸,谢晓依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般,勾起纯美的笑,故作轻松的回答:“我刚刚在洗澡,没听到电话响啊!康老师,怎么了?” 转头看看肩头的大手,谢晓依不自在的扭了扭。 康正霄这才意识到他的行为与他的身份不符,触电般的松开软软的香肩,将手不自在的插入裤兜。 只有她才能让他失控,不能这样,不能再让她左右他的情绪! 强自镇定下来,康正霄脸上的笑容带着几许尴尬,想轻松,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第三十二章 在暗夜里折磨她 “我在网上看了个帖子……”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犹豫着,在心中反复思量,到底该不该问,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什么帖子?”谢晓依的自觉告诉她,是关于她的,而且肯定不是好事。 沉吟片刻,康正霄故作轻松的问道:“有个学生差点儿被一群人掳走,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有这样的事?”谢晓依心中一沉,连连摇头:“没有啊,我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没有被掳走吧?” “你不知道?”康正霄不确定的反问,细细的端详她波澜不惊的俏脸,什么也看不出来,也许真的不是她,那就好,他安心了,嘴角终于绽放了最会心的笑:“好像没有,我就是想给你说一声,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校门,外面太乱。” 康正霄满含关怀的目光落在谢晓依的身上,让她整个身心都暖暖的:“嗯嗯,谢谢关心,我也不准备出去,这几天借了几本书,要抓紧时间看完。” “那就好,我走了,再见。”挥挥手,坚定的迈步离开,他不敢停留,怕控制不了自己,做出越轨的事。 “康老师,再见。” 回到宿舍,谢晓依倒头上床,觉得脑子很乱,莫泽丰,康正霄,还有那个不知名男人的黑影……在她的脑海里绕过去绕过来,搅得她不得安宁,不要想,不要想。 用被子盖头,迫使自己入睡,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似乎就有一张热呼呼的嘴唇压了下来,她惊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半夜里被清脆的手机铃声吵醒,谢晓依翻了个身,习惯的朝枕头下探手,却探了个空,茫然的坐起来,半响才恢复了意识,随着铃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手机正欢快的在书桌上忽闪忽闪的震动。 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真讨厌! 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去拿手机,谢晓依迷蒙的眼睛看清显示名,浑噩的神经猛然清醒了过来。 “喂,你好。”她紧张的接听,凑到耳朵边,就怕接慢了对方已经挂断。 “怎么这么久才接?”对方不耐烦的呵斥。 “对不起,我刚刚睡着了。”谢晓依嘴唇颤动,几天没听到她的声音,觉得更加的不习惯了,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人此时是个什么嘴脸,想想就讨厌。 “你马上出来,我二十分钟以后到。”对方说完就极不耐烦的挂断。 马上?! 谢晓依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个时间校门已经不允许进出,她怎么出得去。 立刻将电话回拨过去,却一直在通话中。 啊!怎么办? 手机往床上一扔,先把衣服换上再说。 谢晓依匆匆跑到校门口,大门早已经关闭,还有保安站岗。 她又拨了电话,却还是通话中。 四下张望,猛然想起曾经在校外走过时,看到有一处围栏被损坏,有长期攀爬的痕迹,希望没有被修复,她就能爬出去。 谢晓依小跑到那处围墙,庆幸的发现并没有维修,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经过,壮着胆子走过去,双手抓着栏杆,脚就踏了上去,翻上不高的围栏,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在寂静的午夜里响彻云霄。 谢晓依大惊失色,这才看到围栏的顶端不知何时已经安装了红外线报警器,她的举动触动了报警器,远远看到已经有保安往这边跑来,不敢停留,火速跳下围栏,一下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膝盖的伤又被撕裂,谢晓依咬紧牙关,也顾不得痛,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膝盖上有伤,又穿着凉鞋,根本跑不快,谢晓依听到身后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冷汗热汗出了一身。 看着路的前方,没有车的影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在回头看看身后,那群人影越来越近,如果被学校的保安抓住,她一定会被处分,会成为同学间的笑柄,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就在谢晓依心急如焚之时,保时捷急速的驶入了她的视野。 她喜过望,飞奔上去,停在脚边,钻入车中。 “快走,快走。”谢晓依着急的拍着驾驶座,开车的女人沉着脸,不耐烦的扫她一眼,将车发动。 回头看看,已经看不到追赶的保安晓依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车座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谢谢你……”还好她及时赶到,被保安抓住肯定会全校通报,谢晓依就完蛋了。 “哼!”开车的女人冷冷的应了一声,透过后视镜扫过谢晓依的脸:“感冒好了?” “好了。”谢晓依呐呐的点头。 “量个体温。” 一支未开封的电子温度计扔在了谢晓依的身边。 “好!”量了体温,谢晓依借着微弱的光线努力的看清温度计上的显示,“37度。” “嗯。”沉默了片刻,女人又厉声说道:“以后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儿说。” “知道了。”谢晓依撇撇嘴,这才想起关心自己的膝盖,又流血了,好痛! 很快就到了别墅,冲去一身的汗,谢晓依乖乖的躺到床上,静静的等待那个男人。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花香,说不上来是什么花,很淡雅,很清透,闻着,就舒服。 呼……希望今天他能温柔些,上次的强取豪夺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心涩涩的发抖,腿缩了缩,迫使自己在他到来前做好准备。 闭着眼,她的眼前出现了那张脸,嘴角挂着淡薄的笑,沉沉的压下,手,身体……合二为一。 啊! 她猛然睁大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前依旧是那挥之不去的面容。 天!她在想什么? 竟然把那个男人想象成了莫泽丰,两个不相干的人在她的潜意识里重合。 不,不,不! 她使劲的甩头,可是不管她如何的抗拒,莫泽丰就像梦魇缠上了她,一闭眼,一睁眼,他都在眼前,嘴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夹杂着面包的香甜,同时也透着成熟男人对异性的致命吸引力。 他的味道……下意识的舔舔嘴唇。 这时,门开了,风带着浓重的酒气扑进了房间,谢晓依皱了眉,他来了! 门“咚”的一声被关上,谢晓依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越近酒气越浓,酒气越浓越让谢晓依觉得呼吸困难。 这男人是酒鬼吗? 她闭上了眼睛,任他宰割。 嗖的一声,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掀开,凉凉的空气拂过她的身体,鸡皮疙瘩立刻冒了出来。 “唔……”一个沉重的身体压下,谢晓依只觉得呼吸困难。 他好重,整个身体的重量压着她,近在咫尺的嘴里呼出浓重的酒气,熏得她避无可避。 一手捂着鼻子,别开脸,她咬牙承受。 云雨之后男人毫无留恋的离开她的身子,转身离开。 懒懒的拉了被子盖住,精疲力竭的谢晓依沉沉的睡了过去,半夜里隐隐约约听到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在梦中,她置之不理,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灿烂的阳光从厚实的窗帘后透入了房间,给窗前的地面洒下一片明媚。 谢晓依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好舒服。 被榨干的身子只是懒,没有任何的不适,冲澡换好衣服,她走出了房间。 旁边的房间这个时候也很凑巧的开了,走出一个男人,手上拧着一个挺大的黑色提包,谢晓依下意识的转头,一张文质彬彬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底。 谢晓依胸口一紧,怔怔的看着他。 看到谢晓依,那个男人也愣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嘴角上扬,点了点头。 “早上好。” “你……好!”谢晓依呐呐的回应,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想移却移不开。 晚上的男人,是他? 男人,个子高偏瘦,戴着无框的眼睛,鼻梁挺直,眼神温和,嘴角含笑,很帅啊! 一时间,她无法将眼前这张儒雅俊秀的面容和黑夜里那个粗暴的男人结合起来。 是他吗? 男人小心翼翼的关上身后的房门,与谢晓依四目相对,轻松的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嗯,很好。”接收到他眼底不易察觉的笑意,谢晓依才猛然回过神来,羞赧的低下了头,怎么能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呢,还看那么久,唉,丢人! “那就好。”男人看着那可爱的头顶,笑笑,径直下楼。 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那挺拔的背影,谢晓依皱了眉。 本不打算看他的模样,怕自己知道了他的长相更不容易忘记这段不堪的时光,可是今天却看到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吧! 至少她知道买她的男人不但年轻,而且英俊,身材……也很好。 这段时间,他似乎也刻意避免与她有其他的接触,不让她知道他的长相,也是为了减少麻烦吧! 看着一直走在前面的背影,谢晓依沉吟片刻,说出了心中的话:“先生,我知道您不想有麻烦,这些我都懂,请您放心,就算以后在街上遇到,我也会装作不认识您,也不会告诉别人我和您的关系。” 第三十三章 她是莫泽丰的女人 那个背影突然站定,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谢晓依一眼,勾唇轻笑,并未说话。 走到客厅,男人往沙发上一坐,随手就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吃了起来,回头看看拘谨的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的谢晓依,也扔一个给她。 “谢谢。”谢晓依手忙脚乱的接住,捧在手里,肚子也确实饿了,看他直接就吃,应该是洗过的吧,小嘴微张,咬了下去。“好甜啊!” “是挺甜的。” 两人吃着苹果,相视而笑。 “我先走了。”男人吃了苹果就拧着提包起身离开,谢晓依跟出去,看着他钻进一辆白色的轿车。 “再见。” “再见。”他探出头,微笑的也朝谢晓依挥了挥手,一踩油门,离开了别墅。 朝着车影挥挥手,谢晓依一回头,就触上了一双冷漠孤傲的眼睛。 “避孕药有没有每天吃?”女人扫了谢晓依一眼,擦着她的肩走过去。 “嗯,我每天都吃。”她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如果怀孕只能去堕胎,那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她把吃药看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牢牢的记住每天吃。 “吃了就好。”女人冷冷的笑了,打开车门:“送你回去。” “谢谢。” 谢晓依坐在车内,脑海中是那张挥之不去的俊秀面容。 这么帅气且有钱的男人,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一定很多,而他似乎也被那些女人缠烦了,才会大费周章的养情人。 有钱人的悲哀啊! 离学校还挺远,谢晓依就下了车,走路回去。 远远看到宿舍楼下停了几辆车,从车前走过时,车上下来一个人,朝她走近。 下意识的转头,看清身旁的人猥亵的脸,谢晓依大惊失色。 天啊! 这人胆大包天,竟然跑到学校里边来了。 冷汗出了一身,谢晓依也顾不得膝盖的伤,撒腿就想跑,却被他拉住了手臂。 “谢小姐,别害怕,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林德海一笑,又露出满口的黑牙,看得她心里发毛。 道歉? 这么嚣张跋扈的人会向她道歉?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谢晓依愣愣的看着他,一时大脑短了路。 不给谢晓依拒绝的机会,林德海一挥手,三个穿黑西装面色不善的男人从车内下来,一个抱着果篮,另两个捧着大小不一的纸盒却都印有相同的标志“Chanel”。 “小小心意,还请谢小姐笑纳。” 三个男人恭恭敬敬的站在谢晓依的面前。 “老头子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谢小姐是莫先生的朋友,前天让谢小姐受惊,多有得罪,还望谢小姐不要和老头子一般见识。”林德海脸上堆满阿谀奉承的谄笑,小心翼翼的看着谢晓依,额上已经满是汗,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和莫泽丰有关系,悔得肠子都青了,得罪了莫泽丰,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莫先生?莫泽丰! 倏的,她的心像被蝎子带毒的尾蜇了一下般,麻麻的痛。 厌恶的拨开抓着她手臂的肥手,淡淡的说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你的道歉我接受,东西……我不要,拿回去。” 说着,挥了挥手,朝宿舍大门走。 “谢小姐,请等一下。”林德海焦急的擦擦额上的汗。 “还有什么事?”谢晓依回过头,漠然的看着他。 “我想今晚请谢小姐和莫先生一起吃个饭,你看……” “不用了。”谢晓依想也不想,断然拒绝,加快脚步上了楼。 回到宿舍,从衣柜的最角落翻出避孕药吃下,就接到了辅导员打来的电话,让她马上到辅导员办公室去一趟。 带着疑惑赶去,一进办公室门,她就发现里边坐了几个不认识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谢晓依低垂着头,怯怯的走到辅导员的办公桌前。 “牟老师。” “谢晓依,今天找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牟峰指了指办公桌一侧的椅子:“你坐。” 乖乖的坐下,谢晓依暗暗的大叫不好,一定是昨晚翻围栏触动了报警器的事,怎么办,怎么办? 偷偷的看了一眼靠墙的沙发上坐的人,其中有一个人穿着保安的制服。 她不由的害怕,全身不知觉的颤抖起来,双手紧紧的交握在腿上,暗暗给自己打气,尽力不让心底的慌乱泄露出去。 谢晓依,不要慌,镇定,随机应变,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拿你怎么样。 面带微笑,抬起了头,波澜不惊的看着牟峰,等着他发问。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牟峰一脸严肃的问道,对谢晓依的事他早有耳闻,不过,只要不给他惹麻烦,他就没有过问,今天若不是保卫科找到他,他也无暇去过问她课后的去向。 这个问题堵得谢晓依心更慌了,拿不准他们昨晚有没有去过她的宿舍,如果说不在宿舍,那又去哪儿了? 她无亲无故,在德川,除了待在学校更无处可去。 想了又想,谢晓依只能赌一把了:“昨天晚上我在宿舍。” “没出去?”牟峰冷眼看着谢晓依,他已经看过了监控录像,虽然模糊,但是依旧可以看出翻围栏跑出去的就是她。 “没有,我一直在宿舍。”谢晓依一口咬定,面不改色,心里却在暗暗的祈祷,他们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在试探她,只要她不露马脚,肯定可以蒙混过去。 “你膝盖又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上街,被抢包的贼拉着摔伤的。”谢晓依摸摸已经结痂的膝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犯人在接受审问。 “是吗?怎么伤口不像有几天了,像昨天才摔的。” 心里一急,谢晓依脱口而出:“你不信可以问康老师,他知道我什么时候摔的。” 牟峰问:“康老师,哪个康老师?” “康正霄。”谢晓依理直气壮的说:“你问他,我被抢包那天还遇到他了,他可以给我作证。” 康老师,对不起,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紧张的看着牟峰拨了康正霄的电话,他却拿着手机走到办公室外面去说,过了一会儿才进来。 一颗心砰砰的跳,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康正霄的身上了,他一定要帮她。 牟峰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晓依,对沙发上坐的几个人说:“我们系的康老师要过来,他说有些情况由他来说,让我们等一等。” 听到这话,谢晓依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的紧张了。 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般,她压抑不了。 “我去上个厕所。”谢晓依受不了办公室里沉闷的气氛,找了个借口跑出去,而牟峰也跟了出来,难道他怕自己和康老师串供? 谢晓依撇撇嘴,不看他,一头扎进了卫生间,手按着胸口,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过了许久,心跳没那么快了,谢晓依才慢腾腾的从卫生间出来回到辅导员办公室,康正霄已经在里边了,看到她进门,朝她点了点头,这个小小的动作对于谢晓依来说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她紧紧的抓住,不敢松手。 不知道他和那些人说了什么,谢晓依心慌的看着他:“康老师。” “你回去吧!”牟峰脸上带着笑,与刚才的严肃截然不同。 “我可以走?”看来她真的找对人了,就知道康老师可以帮她,感激的看向康正霄,他已经转过了脸,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可以。” 看看坐在沙发上的那几个人,都换上了和牟峰一样的表情,都笑着看她,带着几丝暧昧不明。 “老师再见。” 暂且不管康老师说了什么才让他们有这样的变化,她只想赶紧离开,转身退出办公室,心情从未有过的放松。 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康正霄无奈的耸耸肩。“说出来还真不好意思,见笑了。” 牟峰也笑:“这没什么,我们系的光荣传统嘛。” “哈哈……”康正霄干笑两声,转头对保卫科的人说:“昨天晚上她一直和我在一起,翻围栏的人肯定是别人,你们再查查。” “嗯,我们再回去看看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查出来。” 保卫科的人离开,牟峰脸上的笑容淡去,担忧的看着康正霄:“谢晓依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康正霄胸口一抽,轻描淡写的答:“听说过,流言蜚语,不值得相信。” “恕我直言,我看她不简单,你还是不要太认真了。” “我自己有分寸。”康正霄不喜欢听别人说谢晓依不好,他不悦的皱了眉,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抛下一句话:“我和她的事还没到公开的时候,你就装作不知道吧!” “这个我懂,你放心。” 牟峰叹口气,点开了电脑里保卫科拷给他的那段视频,漆黑的背景下一个纤巧的身影小跑过来,越来越近,按了暂停,看着那张侧脸,不是谢晓依,又是谁? 谢晓依心神不宁,不敢离开,一直守候在办公室楼下,躲在转角处,看见保卫处的人有说有笑的下来了,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缩回头,拍拍胸口,听到他们朝反方向走远,才又探出头。 第三十四章 爱情敌不过面包 不知道康老师给他们说了什么,她好着急,各种各样的可能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需要他给予一个确切的答案。 康老师,谢谢你! 不管他说了什么,都帮了她,才让她有惊无险的逃过了保卫处的盘查。 谢晓依焦急的看看手机,翻出了他的号码,想给拨出去,却又忍了,这个时候不能打。 她紧握着手机,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入耳来,是下楼的声音,脚步不疾不徐,沉稳又矫健,盯着楼梯口,终于看到了下楼的人,果然是康老师。 “康……”她想叫他,可是立刻捂住了嘴。 万一他不是一个人,那就麻烦了。 在确定他只是一个人以后,谢晓依才拨通了他的电话,远远的听到他手机铃响,他拿出了电话。 “喂,谢晓依……”康正霄温柔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像一块太妃糖,甜到了她的心里。 想到他的和颜悦色,谢晓依的嘴角满是难以掩饰的笑。 他是她遇到过最好的人了,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康老师。”谢晓依涩涩的唤了他一声,转过身,靠在了墙角,闭上眼睛,听他的声音。 “嗯,昨天……是怎么回事?”康正霄迟疑了一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保卫处的人和牟峰的面前他虽然一口咬定谢晓依和他在一起,但是他自己最清楚,他昨晚只匆匆的见过她一面,真的是她吗? 他不愿意相信,那么文静那么乖巧的女孩儿,怎么可能半夜翻墙跑出学校呢?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又是去哪儿?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 在人前故作镇定,但是他的心却乱成一团。 “我……”谢晓依欲言又止,她不想骗他,可是她没有对他说实话的勇气,有的事,他不知道更好。 她不是个好女孩儿,不值得他爱。 他那么帮她,骗他又不能不内疚。 她矛盾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对不起,同时说服自己,骗他也是迫不得已,她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康老师,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宿舍,哪儿也没去。”谢晓依的声音很小,很弱,骗他不心虚是不可能的,隐隐的听到电话里有叹息的声音,便陷入了沉默。 康正霄将手机紧紧的贴着耳朵,听着谢晓依急促的呼吸声,心揪在了一起。 监控录像他也看了,虽然画面比较模糊,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那是她,但是那身型那脸部的轮廓与她像了七八分。 也许只是相像罢了,他摇摇头,将脑海中的一些影响他心情的想法甩了出去。 清清嗓子,康正霄调侃的说道:“这下麻烦了,我还告诉他们昨晚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今天早上才离开。” “啊?”谢晓依大吃一惊吗,他怎么能那么说? “哈哈……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当时也是被问急了,才会信口胡诌。”康正霄尴尬极了。 不难想象,这对谢晓依来说是很难接受,谁愿意被人误会和自己的老师整夜混在一起,虽然有老师和学生的身份在,可是孤男寡女还能有什么事? 这最单纯的男女关系就被他的一句话彻底的颠覆了。 这些他都不愿意多想,当时他确实是想袒护她,她既然让他做证,那他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人证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就算再问他一次,他也一定会这样说,她一直和他在一起,不管她有没有翻墙跑出学校,这句话足以让他们打消对她的怀疑,毕竟都是同事,他们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绝对不会为难她。 从内心出发,他一点儿不介意被人误会,学校从来没有明文禁止过师生恋,而且系里不少老教师的妻子也曾是他们的学生,这算是个光荣传统吧! 可,那只是他的臆想罢了,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从来都不是。 “康老师,你真的给他们说我昨天晚上一直和你在一起?”谢晓依不确定的再次询问,也许他只是开玩笑罢了,他一定不会说这么没分寸的话,就算他想帮她,也断然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他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 “是啊,我真的说了,怎么,觉得老师配不上你,委屈你了?”康正霄半开玩笑的问。 谢晓依的手一抖,手机差点儿滑出去,牢牢抓住。 “你不怕对你有影响?”她其实无所谓,本来她的名声就够臭了,最多再多一条勾引老师,那也比留校察看或者开除学籍强吧! “对我没影响,倒是你,给你添了乱,如果以后别人问,你直接否认就行,传一段时间很容易就忘了。” “康老师,谢谢你!”她衷心的向他道谢,恐怕只有他才能这样不顾一起的帮她。 “谢什么谢,是我不对,没问清楚就乱说,呵!”听到她的那声谢,他的心就融化了,不管让他做什么事,只要是她希望的,他就会去做。 鼻子突然很酸,谢晓依捏了捏鼻翼,将那酸楚的感觉赶走,虽然他这样说,她却可以肯定,他知道她昨晚翻了墙,但是他什么也不说,一门心思的袒护她,他对她真的很好。 她微笑着柔声说道:“康老师,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谢谢,再见!” “再见。” 怕他听到她流泪的声音,她火速挂断了电话,擦擦已经溢出眼睛的泪花,从角落里出来,就见康正霄站在一步外,双手抱胸斜靠着墙,笑看她。 “康老师?” 天!他什么时候站在哪里的,她怎么没有发觉? “干嘛躲在那里?” 康正霄细细的端详谢晓依的小脸,嘴角的笑意渐渐的隐去,她哭了,因为他吗? 窒息感从心口冒出,让他整个人都觉得闷闷的。 慌忙的擦干脸上的泪花,谢晓依故作轻松的笑:“我本来是在这儿等你。” “为什么不叫我?” 谢晓依耷拉着脑袋:“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我过意不去。” “我才过意不去。”他笑笑,又问:“怎么哭了?” “没哭,刚刚有沙子飞眼睛里去了。”谢晓依揉揉眼睛,好像真的有沙子在眼睛里似的,微微的透着红。 “要不要我帮你吹?”康正霄挑挑眉,明知道她在撒谎,忍不住的调侃她,身子前倾,就作势要给她吹眼睛。 “不用,不用,已经好了。”谢晓依连连摆手,哪里还能让他帮忙吹眼睛,被人看到不知道又传成什么样,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不自觉的又退了一步,和他的距离也更远了一点。 “哦!”在康正霄似水的眸子的注视下,谢晓依低下了头,他看着她拘谨的左手捏右手,右手捏左手,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走不走?” 谢晓依摇摇头,脚尖不安的点地面:“你先走吧!我不想影响你。” “呵,谁影响谁还说不准,不一起走也好,那我就先走了。”康正霄挥挥手,潇洒的转身离开,每迈出一步都在期盼着,她会叫住他,再和他说几句话,听听她的声音就觉得很满足。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内疚占据着谢晓依的整个心,咬着下唇,她艰难的做出了决定:“康老师,等一下。” “什么事?”他站定,如愿以偿的笑了,回过头却看到一脸严肃的她,心底咯噔一下,静静的等她开口。 “康老师……”她没有勇气迎上他温柔的视线,低头看着地面,深吸一口气:“谢谢你,昨天半夜……我确实……翻围栏出去了……” “真的是你?”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此时,她却亲口说了,由不得他再不相信。 “是我。”谢晓依呐呐的应,头很沉,点一点也觉得费力。 “为什么出去,有什么急事?”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她有什么苦衷才会那么做。 抬眼凄楚的看着他,她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不想继续骗他。“可以不说吗?” “不能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冒险半夜从学校跑出去?直觉告诉他,不是好事,甚至是很糟糕的事。 与他温润与玉的眼眸相对,谢晓依晦涩的点了头:“嗯!不能说。” “不能说就不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受伤的看着她,一扭头,迅速的从她眼前消失。 谢晓依,现实与传闻哪个才是真的你? 看不透,也看不懂,他迷惑了! 康正霄一口气奔回宿舍,将头伸到水龙头下面,用冰凉的水抚平沸腾的情绪,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谢晓依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是个好女孩儿! 看着康正霄远去,谢晓依的眼底饱含泪水,也许以后不会再有人像康老师一样对她好了,这个残酷的社会已经让她失去了勇敢去爱的资格,绝望得只能将内心封闭。 谢晓依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她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滑落,可是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外涌,她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擦干眼泪,勾勾嘴唇,给自己一个自信的微笑。 有面包就好,爱情,她并不需要! 第三十五章 太容易得到的女人 透过床边的落地窗,莫泽丰看着太阳慢慢的沉了下去,远处的山顶一片金光,伸了伸四肢,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从半夜里就一直痛着的胃终于停止了对他的折磨,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虽然已经了无睡意,他却还是贪恋这片刻的舒适。 既然是周末,就给自己放个假,公司的事也没有要紧的需要马上处理,莫泽丰很容易的说服了自己,继续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 他手下意识的摸摸脸颊,被打过的地方已经不再火辣辣,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 第一次被女人打,他是不是该记住这一天,同时也记住那个打他的女人。 不需要刻意的去记,那女人的脸就已经留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该死的女人,一定要给她点儿惩罚。 那个吻,不在他的计划内,却还是发生了,被打更是措手不及,而那个叫谢晓依的女人呢? 大脑第一次思考起关于谢晓依的定位来,想了又想,莫泽丰肯定的告诉自己,也是消遣罢了,女人对于他来说都只是消遣,没有一个例外。 他翻了个身,只喝了一点儿清粥的肚子咕咕的直叫唤。 好像知道他饿了似的,鼻子一嗅,就闻到了淡淡的香甜味。 紧跟着那香味,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钻入耳朵,惹得莫泽丰一身鸡皮疙瘩:“Alex,我来了。” 门随后被推开,香味更浓,莫泽丰抬眼看去,婀娜多姿的身影跃入眼底,坐起身斜靠在床头,不悦的皱了眉:“你来干什么?” 莫泽丰看到苏梓嘉心情就不好,胃好像又开始抽痛了,嗤……还真疼。 他揉着小腹,不拿正眼看人。 对于莫泽丰的冷漠,苏梓嘉并不介意,扬了扬手中的瓷碗,媚态横生的眨动水眸:“人家听说你不舒服,特意熬了杏仁燕窝羹来看你。” “我不想吃。”莫泽丰不耐烦的一挥手:“你没其他事就走吧!” “Alex……”苏梓嘉娇嗔的嘟着果冻般的红嘴唇,黑色短裙下的小脚一跺,飞蛾扑火般的来到莫泽丰的身边,殷情的舀了一勺杏仁燕窝羹往莫泽丰嘴边送:“人家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熬好的,你好歹尝一口嘛,我知道你不爱吃甜食,没有放很多糖,来,喝一口。” “没胃口。”莫泽丰把脸一转,杏仁燕窝羹就送到了他的脸上,顺着俊脸往下流,腻腻的很不舒服,该死的女人,狠狠的瞪过去,女人吓得连忙用手帮他擦。 “Alex……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被他瞪着,苏梓嘉委屈的咬了下唇,为了与他重修旧好,她什么都愿意做,进厨房冒着成为黄脸婆的危险也要给他煲汤,可是他却不领情,他好狠心,付出的感情就是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她认定了他,怎么也放不下。 “苏梓嘉,你想怎么样?”莫泽丰咬牙,她到底要烦他到什么时候,以为她拿得起放得下,却不想,比其他的女人更难以摆脱。 “Alex,我当然是希望和你像过去一样。”苏梓嘉身子前倾,凑到莫泽丰的眼前,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眸子里满是幽怨,她不要一辈子承诺,只求留在他的身边,这一点卑微的愿望都成了奢望,她好心寒。 “不可能。”莫泽丰冷冷的回绝,他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既然断,就断得彻底,优柔寡断是能让他越陷越深,现在是非常时期,绝不能不能再传出负面消息,公事私事都要滴水不漏,任何一点儿纰漏都有可能成为对手击垮他的筹码,因此,他更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你看看我,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想我吗?” 不管他怎么拒绝,苏梓嘉都充耳不闻,放下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她只想要他,贪恋他俊美的容貌,强健的体魄的同时迷失了自我。 在莫泽丰冰冷的注视下,苏梓嘉褪去紧身的黑色短裙,她什么也没有穿,夕阳余晖映衬着她的皮肤,透出诱人的粉红。 手探到了他曾经留下印记的前胸与小腹,想起了他深邃的爱欲,似沉醉其中,吃吃的笑了起来:“你不想要我吗?” 莫泽丰只觉得喉咙一紧,一股热流从小腹往上冲,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里清楚,她是个麻烦,不能再沾染。 “不想要,如果你还知道廉耻就快滚。” “你真的不想要?”苏梓嘉走近他,手有意无意的拂过他的胸膛,继续撩拨他的神经。 莫泽丰的不自在早已经被她看在了眼底,苏梓嘉了解他的身体就像了解自己的身体一样,她知道,他想要她。有些事光凭意志力是克制不了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不想。”他一扭头,不看她。 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苏梓嘉幽幽的叹道:“亲爱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能不能想想我的感受,想想我的心情。我爱你,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每天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你不能说分手就分手,我已经离不开你,你忙,我绝对不会去烦你,你有时间就陪陪我,我不要名份,只要能呆在你的身边,我就满足了,为什么连这样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 “苏梓嘉,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听得进去,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没有必要勉强维持关系,好聚好散,大家以后还是朋友。”莫泽丰冷冷的道。 “你骗人!”苏梓嘉根本听不进去:“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你看,它多诚实,它记得我,也同样想要我,你说过,我是最适合你的,时间太长是不是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感觉?没关系,我马上就可以让你想起来。” 莫泽丰不给她机会,翻身从床上弹起,冷眼看着春心荡漾的苏梓嘉。 “亲爱的……你不要走……”苏梓嘉柔柔的乞求,画着淡妆的娇俏面容飘着两朵如霞般的绯红,眼神流露出无尽的渴望。 在她看来,男人都会向本能低头,只要再努力,即使冷静如莫泽丰也会难以克制的与她缠绵。 她从床上跳下,不顾一切的朝莫泽丰扑去,这一次她不会再轻易松手,不会再让他逃。 “别碰我,滚!”莫泽丰闪到一边,躲开了投怀送抱的娇躯,眼底只有深深的厌恶。 由于莫泽丰躲闪得够快,苏梓嘉一时没能收住扑过去的惯性,倒在了窗边的沙发上。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如果她一直不认识他多好,一切开始于两个公司的合作,她才会走入这个深渊,迷失了自己。 是他约她吃饭,也是他邀请她一起参加酒会,更是他让她醉倒在他的怀中。 虽然他说过,两个人的交往并不是以结婚为前提,她尽情的享受着他的呵护也并未动过结婚的念头,可是当他说分手时,她爽快的答应,华丽转身之后才发现,那只是她隐藏心事的表象,她已经离不开他,不结婚,留在他身边就好。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流满了双颊,凄楚的回头,带着浓浓的哭腔:“再要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求你……求你……” 莫泽丰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一次也不行!” 她动动嘴唇,还想说什么,这时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 苏梓嘉一惊,连忙捡起地上的裙子奔进洗手间。 莫泽丰往沙发一坐:“请进。” 门开,走进一个温文尔雅面带微笑的俊秀男子,看到独坐在沙发上的莫泽丰,戏谑的挑眉:“Alex,只有你一个人?我刚刚在门外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你把她藏起来了?” “你要不要找找看?找到了就送给你。”莫泽丰做了个请便的姿势,兀自笑了起来。 如果他真能把苏梓嘉接手过去,一定要大摆宴席感谢他,这女人才难缠了。 “又不是东西,说送就送。再说我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有钱养女人。”俊秀的男子摇摇头,走到床头柜前,把配好的药一放转身就要走“一天吃三次,饭前服用。” “我觉得没什么大碍,药不用吃了吧?”莫泽丰皱皱眉,一天要吃三次,忙起来估计一次也记不得吃。 “如果你希望四十岁不到就胃穿孔胃出血你大可以不吃,我不会强迫你。”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莫泽丰的胃病虽然现在还算轻微,可是如果一直饮食没规律又经常酗酒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加重,胃穿孔胃出血都还只是小问题,如果发展成大问题,根本就是没得治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莫泽丰皱着眉,挥挥手,虽然不认为自己是铁打的身体,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生病,一生病便是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工作再忙也得有身体做本钱,药只能尽量记着吃。 “那我走了。”男子到门口又回过头:“杏仁燕窝羹不错,你可以多喝点儿。” 莫泽丰看了眼苏梓嘉放在床头柜上的杏仁燕窝羹,就像看到她的脸一样心情不佳,没好气的回答:“说不定有毒,不喝!” 第三十六章 只是想见她 “呵!想不到你这么贪生怕死。”对上莫泽丰阴冷的眼神,男子俊秀的面容带着笑,消失在门后,随后传来下楼急促的脚步声。 “莫泽丰。”苏梓嘉已经穿戴整齐,气急败坏的从浴室冲出来,极力的压制决堤的泪水,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辛辛苦苦给你熬的燕窝,你竟然说有毒,好!很好!” 她哽咽了一下,继续激动的叫道:“我告诉你,今天你对我的羞辱,改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说话的同时,苏梓嘉娇躯颤抖得厉害,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满含恨意,死死的盯着他,看到他波澜不惊的脸,更是怒火中烧。 因爱生恨,此时,恨取代了心里所有的爱,渗入了骨髓。 她两步走到床头柜边端起碗,仰头一口喝下,抹抹嘴:“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爱上你。” 将碗扔在木地板上咚咚的响,打了几个圈却并未破裂。 苏梓嘉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一边哭一边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莫泽丰为他今天的行为后悔,跪着向她道歉,她绝对不会原谅他,绝不! 莫泽丰不屑的冷眼旁观,看着她跑出视线,才换上衣服下楼。 在别墅窝了一天,应该出去走走,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方向,只是让感觉带着他,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一路飞驰,半个小时后停在了德川大学的门前,一踩刹车,愕然回过神来,竟然是想见她。 原来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左右着他,才会大脑一片空白之下开车到了这里。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大学校外非常的热闹,成排的小吃摊前围满了人,香味扑入鼻腔,他空空的胃在肚子里激烈的抗议。 莫泽丰摸出手机,很容易的找到了那个号码拨过去。 “喂。”不多时,一个小心翼翼低如蚊蚋的声音在那头轻飘飘的响起,柔柔的似一缕清泉流淌进他的心田,顿觉滋润。 嘴角含笑,他朗声说道:“听说校门口的小吃味道不错,快出来,我请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莫泽丰的世界随之陷入一片静默,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突突的欲从胸口蹦出,握着电话的手心里满是汗。 半响,才有了回应:“我……已经吃过了。” 让他很意外,她拒绝了他。 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挣扎才会有片刻的沉默,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他,是因为昨晚的吻吗? 他只觉得喉咙发紧,脑海中都是她的芙蓉粉面,那鲜嫩欲滴的嘴唇就像是漂浮在牛奶上的红玫瑰花瓣,那么的鲜艳,那么的诱人,让他把持不住,才会失神吻了她。 回味着她嘴唇的美好,滑滑的,柔柔的,香甜的感觉好像瞬间掠过了他的唇,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了,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个念头,想再深入的品尝一次,更清楚的记住她的芳醇。 “快出来,我已经在门口。”他不等她回答,又很无赖的威胁道:“再不出来,我就去宿舍抓你。” 看来他不见到她不罢休,一丝异样的喜悦在谢晓依的心底蔓延,却很快被担忧所代替,她好怕,怕管不住自己的心,明知道不能想他,可满脑子都是他,甩也甩不掉。 “别……我在图书馆。”她妥协了,虽然嘴上拒绝,可是心却飞了出去,脑海中已经有了他挺拔俊朗的身姿与高大威武的校门相互辉映的画面。 “我去图书馆接你。”他说着就发动了车,往图书馆的方向开去。 车声入耳,他真的来了。 “我马上出来。” 挂了电话快速的收拾书本,谢晓依小跑着从四楼的自习室出来,远远的就看见面前的广场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而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靠在引擎盖上抽着烟,夜色里,星星点点的火光灼烫了她的心,不由的抽痛了一下,向他靠近。 “莫先生。”站在他三步远,借着昏暗的月色,她怯怯的看着他,不再靠近,昨晚给了他一个耳光,难道已经不生气了? 不管他是否还生气,她都不能再与他靠近,他就是一个摄人心魄的陷进,很危险。 站得那么远,她在怕他? “过来!”莫泽丰不悦的皱眉,招了手。 “莫先生。”她低着头,很慢很慢的迈步,明明只有三步的距离,却走了十几步,也未走到他的身边,他不耐烦了,一步冲上去拉着她,把她塞进副驾驶座,扬长而去。 在学校门外的路边停车站找位置停了车,莫泽丰阴冷着脸逼迫谢晓依陪着他一起走向小吃摊。 谢晓依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莫泽丰身后,看着这男人的背影,宽肩窄臀,连走路都潇洒不凡,不看正面只说背影,就有致命的吸引力,单单一个“帅”字不足以形容,说“很帅”那也太单薄。 突然间,谢晓依惭愧的意识到自己语言的贫乏,竟然想不出很好的词汇将莫泽丰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完美的诠释出来。 他个子高,身材匀称,举止优雅,连手臂挥动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似乎是练习过很多次一般,一举一动都是尊贵的典范。 而他的长相,更是英俊堪比电影明星,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笔直,薄唇微抿透着冷峻的严厉。 光想想便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谢晓依收回目光,极力压抑自己用一个女人的角度对一个男人的欣赏。 她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即便是单纯的欣赏,她也不能有。 “你吃点儿什么?”难得的闲情逸致,莫泽丰一眼扫过去,卖烧烤卖馄饨卖煎饼卖卤肉卖杂粮粥的摊前围满了人,好不热闹。 “你吃吧,我吃过了,不饿。”谢晓依摇摇头,看到那么多人,直觉的想逃,可是他肯定不会允许,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他身后一步远。 “胃不舒服,要吃清淡的。”莫泽丰揉揉小腹,回头看到谢晓依低垂着头就在身旁,今天她穿了一条很朴素的浅黄色连衣裙,很简单的设计,却穿在她的身上风情万种,贴身的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V字型领口露出颈项间一大片雪白剔透的皮肤,她的腰很细,没有一点儿赘肉,依稀还记得她的身子贴着他的感觉,软玉温香,形容的就是她。 她应该对他是有感觉的,不然也不会沉醉在他的热吻之下。 有了这层认知,一丝淡淡的喜悦窜上莫泽丰的心头,他笑了。 莫泽丰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满是宠溺,在谢晓依错愕抬头之时,他心情大好,也不顾身份,直接就挤到了卖海鲜馄饨的摊前。 “来两碗。” 他的声音格外的浑厚,不管他说什么话,一听,心就会颤抖。 看着馄饨摊老板把馄饨倒锅里,莫泽丰被寥寥升起的热气所感染,心里有股热流在涌动。 回过头,他的目光很凑巧的与谢晓依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嘴角含笑,冲她点点头,就见她羞涩的低下了头,不自在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第一次看到这么青涩的女孩儿,对她的好感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裤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打断了莫泽丰的思绪。 他看看来电显示,并不是工作上的事,按下接听:“喂……明天上午十点打篮球?……不用等我……我看有没有时间……在学校门口……你看见我了?” 莫泽丰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封南在不远处朝他挥着手。 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莫泽丰小心的挤出人群,递给谢晓依一碗。 “我不想吃。”他已经递到了手中,她不得不接,端在手里,热呼呼的,闻一闻,紫菜虾仁和大骨熬的汤很香。 “和嫂子出来吃饭啊!”封南笑着走过去,眼睛在莫泽丰手中的纸碗上打着转就朝一直背对着他的谢晓依看去,顿时惊呆了,脑海中只有一个,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在一起? 从来是出入高档餐厅的莫泽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种连卫生许可证也没有的小吃摊感兴趣,端着纸碗用勺子舀滚烫的馄饨送嘴里,稀里哗啦的吞下去,这样子肯定滑稽,可味道不赖,空荡荡的胃饿得厉害,也顾不得和站在身旁的封南说句话,埋头吃了几个馄饨再喝一口烫嘴的紫菜骨头汤,胃一下舒服了,暖流在身体内部流窜,赶走了缠绕他一整天的阴晦,整个人顿时有了精神。 谢晓依也认出了封南,不自在的朝他笑笑,虽然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心里却万鼓擂动,忍不住担忧起来,封南会不会把她的传闻告诉莫泽丰? 虽然关于她的传闻绝大部分是虚构,但是莫泽丰并不知道,他听了以后会怎么看她?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是不是手中的馄饨热气感染了她,额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在她着急的同时,一个声音在心底说,你和莫泽丰只是认识,就算他真的误会也没关系,难道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别痴心妄想了?谢晓依,你醒醒吧,面对现实,莫泽丰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身边的女人数也数不清,你不可以对他有非份的想法。他来找你也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明天他就把你忘了。 第三十七章 她已经名花有主 被那个来自心底的声音狠狠的训斥以后谢晓依释然了。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她冲着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封南绽放出一个烟花般绚烂的笑。 封南痴痴的看着她,她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儿,从她入校时惊鸿一瞥便在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只可惜……幽幽的叹口气,她不值得去爱。 谢晓依勇敢的迎上他迷离的目光,将手中的馄饨托到他面前:“你要不要吃?” 猛然回过神来,封南连连摆手以掩饰方才失神的尴尬。“哦……不要,不要!我刚吃了火锅,撑着呢!” 他说着又转头看向莫泽丰:“明天打篮球有时间一定要来。” “好,我尽量!”从馄饨碗里抬起头,莫泽丰爽快的应允了下来。 “嗯。”封南想走,挪了几步又定在了原地,看看不明所以的莫泽丰,又看看貌似纯真无邪的谢晓依,心一横,开口道:“康师母,康老师怎么没一起出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传了出去,谢晓依大惊,下意识的朝莫泽丰看去,与他询问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心中一阵刺痛,慌忙的收了回来。 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要在意! “你刚才说什么?”莫泽丰皱着眉,很明显,封南刚才的话是在寻问谢晓依,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康师母? 不!绝对不可能! “我刚才说了什么?”封南故作不解的反问:“我就问问康师母,康老师怎么没一起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她是康师母?”莫泽丰冷冷的视线刮过谢晓依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口气就这么堵在了胸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看着神色各异的两人,封南的心底涌上一丝丝窃喜,肯定的点头:“是!康老师以前还教过我,谢晓依是康老师的女朋友,我当然要叫声师母了。”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康师母,你和康老师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我也是今天才听说,是不是毕业就结婚?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封南嬉皮笑脸的看着谢晓依,而谢晓依不怒不恼,只是冷静的听他说,不发表任何的言论,心一沉,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确实不简单,竟然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攀上了康老师,今天若不是有可靠消息传上网,他还一直蒙在鼓里。 康老师是学院里出了名的风度翩翩,谢晓依能把他征服,也算有些手段。 莫泽丰怔怔的看着她,青涩得如新摘水果般的她竟然有男朋友,还是大学的教师,只觉得心底有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隐隐作痛。 就算她对他来说只是消遣,而所有权却在别人的手中,他的心里依然很不舒服。 除非他腻了不要了,别人才可以接手,而现在,她对他还有新鲜感,还没到拱手让人的时候。 莫泽丰迟疑了一下,用毋庸置疑的口吻下了命令:“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叫他出来……认识一下。” 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有主的女人他向来是不齿的,可是今天却破天荒的没有离开,而是提出这个让他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要求,也许他实在太闲,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见谢晓依迟迟不行动,他剑眉一蹙:“快打。” 封南也逮准机会起哄:“是啊,叫康老师出来,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算了,他晚上还有事。” 与康老师的事被挑出来,谢晓依也不想解释,心里反而坦荡了,也许让他误会更好,这样也可以断了对他的念头,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走不到一起去的,即使是短暂的停留,也会造成很深的伤害,只有趁早断了,才能避免伤害。 “我给康老师打。”封南说着就模手机打电话,谢晓依想拦也拦不住,他几下翻到了康正霄的电话,拨了过去。 “别叫他出来,我马上就回去了。”谢晓依不想让康正霄卷进她的私事中来,极力的阻挠,伸手抓他的电话却被只手挡开,这时电话那头已经接听,她只得泄气的站到旁边,紧盯着封南。 “康老师,我是封南,我和师母在一起……对,是谢晓依,出来吃烧烤……好,我们在校门口……嗯。” 挂了电话,封南的脸上是比球赛胜利还要喜不自胜的笑,洁白的牙齿很标准的露了八颗,即使在夜色里也闪闪发亮。 “康老师说他马上到,一起去吃烧烤,我请客。” “应该我请客才对。”莫泽丰点点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霸占有了他感兴趣的女人,让他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心里很不爽! “谁请客都无所谓,我去买抱烟。”封南径直走进旁边的小超市,闲闲的逛了起来。 莫泽丰看了一眼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谢晓依,埋头将自己碗里的馄饨几口吃完,汤也喝干净,纸碗往旁边的垃圾筒一丢,端过谢晓依手中的馄饨又吃了起来。 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着馄饨,谢晓依突然很想离开,不再看他的脸,不再听他的声音,也许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胸口闷闷的,她的手紧握成拳放在腿边,手心里已经是汗水。 她的脚步往校门的方向挪了挪,却又停了下来,她干嘛要逃,不亏欠他,也没有对不起他,光明正大的留下来,从此以后断了对他的念头,不再想他,以后也不再因为他而心潮澎湃,也不因为他的声音而心悸。 “好吃吗?”看着他将给她买的那碗馄饨也吃了个精光,谢晓依突然发现,看他吃东西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比自己吃更高兴。 也许是因为这个很奇怪的心情左右着她,她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他,直到他抬起头来与她对视,才愕然发现,自己看了他好久,慌忙的转开视线。 说了不再看他了,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呢,转来转去就往他身上移。 不能再看了! 谢晓依挫败的发现,眼睛离开他,却不知道该放到何处,四下看去,并没有可以吸引她视线的事物,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眼里似乎有一团火苗在熊熊的燃烧,就是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她的心里某处便被灼烫了一处伤,隐隐的在痛。 “很好吃。”莫泽丰扔了纸碗,拿纸巾擦擦嘴,站在路边吃东西有一种很酣畅的感觉,比在高档的餐厅里吃饭自在得多,不用衣冠楚楚的正襟危坐,也不用故作优雅的细嚼慢咽,狼吞虎咽才有享用美食的乐趣。 不看也能感觉到一双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一抬头,她果然正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好像很想吃的样子。 “你平时很少吃这些东西吧?” 四目相望的尴尬让她无处可放的视线下移,落在他胸前衬衣的钮扣上,没话找话的东拉西扯。 “是。”他摸了摸暖烘烘的小腹,下意识的往校门的方向看去。 怎么还不来。 他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可是今天莫名其妙的对那个男人产生了兴趣,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德性。 莫泽丰突然看到一个英俊高挑的男人小跑着从校门里出来,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那是不是你男朋友?” 谢晓依抬头,顺着莫泽丰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康正霄。 “是他!” 得了谢晓依肯定的回答,莫泽丰扯开一个冷漠的笑。 这蠢女人还算有点儿眼光。 “康老师。” 在谢晓依挥手唤他的同时,康正霄也看到了她,更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英武男子,两个人站在一起,女靓男帅竟是出奇的养眼,眉头一皱,小跑了过去。 看到康正霄,谢晓依竟然生出绝处逢生的幸福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有他在,她就可以安心,不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帮她,会为她考虑。 谢晓依冲康正霄甜甜的一笑,腿很自觉的迈了过去,站在了他的身旁,这样更加的安心。 她是安心了,可是在场的两个男人却一点儿也不安心。 “这位是。”康正霄看看身侧的谢晓依又看看对面气宇不凡的莫泽丰,一时猜不透他们是什么关系,直觉告诉他,两人的关系非比一般,光是谢晓依拘谨生涩的神情就完全能说明问题。 “他……”谢晓依被问得语塞,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莫泽丰。 困惑的抓抓后脑勺,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会不会言过其实了,说是普通朋友,好像他们也只是认识,朋友还算不上吧! 看着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莫泽丰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不喜欢这种感觉,不等谢晓依想好怎么介绍他,便自行做了介绍,礼貌的伸出手:“你好,我叫莫泽丰,也是德川大学的校友。” “你好,我是康正霄,很高兴认识你。” 在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的瞬间,谢晓依有身处国际谈判会议的错觉,电光石火,剑拔弩张,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她该怎么办? 在莫泽丰的面前与康老师扮恩爱情侣吗? 康老师又会怎么想? 第三十八章 受不了他的目光 谢晓依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不容易理出个头绪,心一横,牙一咬,下定了决心,不能再与他纠缠下去,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了和莫泽丰的接触,这对谁都好。 莫泽丰收回手,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谢晓依,随口夸了一句:“你女朋友很漂亮。” 听到莫泽丰口里的那句“你女朋友”康正霄先是一怔,立刻明白了过来,浅笑着点头,还刻意的朝谢晓依眨了眨眼睛:“谢谢,我也有同感。” 这么暧昧的举动让谢晓依的俏脸飞上朵朵红晕,低头看着左右摇摆的脚尖,也不搭腔,而莫泽丰看到这一幕,就感觉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在胃里翻腾,难道是吃太多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将谢晓依可爱的小动作收在了眼底,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出口的话格外的温柔:“晚饭吃过了吗?” “嗯,吃了。”谢晓依涩涩的点点头,无论何时何地,他的声音都给她如沐春风的感觉,此时更是格外的惬意。 “封南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康老师。” 封南大步走到康正霄的身旁,打开烟盒递出去。 “谢谢,我不抽。”康正霄摆手拒绝,莫泽丰则不客气的拿了一支,封南帮他点上,自己也点燃一支。 “走,那家烧烤不错。”封南叼着烟,大摇大摆的朝不远的烧烤摊走去,心却一直落在谢晓依的身上没有收回。 其实在康正霄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封南就买好了烟,只是一直站在玻璃橱窗后没过去,看着他们两个握手,很和平,和友好,这让他有些意外。 看来谢晓依确实和莫泽丰没什么,是他小人之心了。 有了这层认知,他的心里舒坦了些,其实三个人面对面也不能证明什么,封南却不这么认为,至少证明了一点,谢晓依确实是康正霄的女朋友,以后有康老师管着她,她的行为应该会收敛很多吧! 不过心里也为康老师不值,谢晓依根本配不上康老师。 这些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只要康老师觉得谢晓依配得上就行了。 “十年前校门口很冷清,完全不能和现在比。”莫泽丰冷漠的眼神越过康正霄的肩头,看一眼低头只知道路的谢晓依,打破了沉默,随意的挑起个话题。 “确实,这几年发展很快,我刚来那年学校也没有那么多学生,现在几乎翻了一倍,高校扩招嘛,人多了或多或少也能拉动周边的经济。”说话的同时,康正霄手在身体两侧有规律的摆动,一不小心,与谢晓依的手碰在了一起,在手背上留下了轻微的痛感,而心里却是甜的。 “痛不痛?”他柔声问时,恨不得拉起她的手看清楚有没有碰疼。 “不痛。”她摇摇头,抬手放眼前,看到手背上有一个浅浅的红印。 “红了。”康正霄的心一下揪紧,也不多想,很自然的伸出了手,握着那娇柔的葱白小手,指尖轻轻的揉碰红的地方,不见红印消褪,又拉到嘴边,小心翼翼的吹,不管是否有用,他就这么做了,也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此时他的眼里只有谢晓依,只有她的小手。 手被握住的那一瞬间,谢晓依直觉的想抽回,可是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凛冽眼神,又忍了下来,任由康正霄握着,他嘴里吹出的气让她的手背凉幽幽的,而那摄人心魄的眼神却让她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心底透了出来。 “又不疼。”她不自在的抽回了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抛下还站在原地的莫泽丰与康正霄,快步往烧烤摊走。 而心底的寒意并未完全褪去,只能努力的漠视,可是,她悲哀的发现,她越漠视就越在意,反而不能轻松自如,连走路也变得不自在。 封南已经在一个小方桌边就坐,开了三瓶啤酒摆在桌上,摆弄着手中的开瓶器,刻意忽视谢晓依的存在。 谢晓依上前,在方桌的一侧坐下,另外两人也随后跟到。 凳子还没坐热,封南就将已经打开的啤酒推倒了莫泽丰和康正霄的面前。 看到酒,莫泽丰皱了眉,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倒满了面前的玻璃杯。 而康正霄则很不给面子的把酒推了回去:“我不喝酒。” 其实他不是不喝酒,而是不能喝酒,酒量一向很差,虽说啤酒度数低,他却喝一杯就会头晕,这一瓶喝下去肯定就不省人事了,据曾经看到过他醉酒的人说,他喝醉了就像换了个人,平时不敢做,也不会做的事,一下子全敢做,会做了,说话的人很含蓄,没有说明他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他残存的一点点记忆告诉他,他喝醉以后做的事很丢人,以至于他每次想起,就觉得臊得慌,更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喝酒,彻底杜绝再做出丢人现眼的事。 今天在谢晓依的面前,他更是滴酒不能沾,要在她的面前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康老师,这你就不对了,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封南不理会他的推拒,直接把他面前的酒杯满上,再把自己的斟满,举起了杯:“这杯我敬你和师母幸福安康。”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可是不喝,又太没面子。 封南的弦外之音已经明确的说,不喝酒就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得喝! 为难的看着面前满满的酒杯,眉头紧皱。 康正霄心里衡量着喝这一杯啤酒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头准晕,但是还有理智,应该不至于放浪形骸吧! 他沉吟了片刻,端起了酒杯:“谢谢,话说这份儿上了,我不喝也说不过去,但我确实不喝酒,也不能喝酒,就把这一杯喝了,你看行不行?” “康老师,这啤酒不算酒,只能算饮料,喝一杯先漱漱口,今晚不醉不归。”封南说得豪气,与康正霄撞了杯,便一口喝尽杯中酒,立刻又满上一杯:“这一杯我祝你和师母白头偕老,摆酒席的时候一定通知我。” 封南说完又一口喝干,又满上:“这杯我祝你们早生贵子。” 喉咙咕噜一声,又喝了个底儿朝天。 而康正霄手中的酒杯依旧是满的,看着封南连喝了三杯才把酒杯放到嘴边,心一横,像喝中药一样闭气一口喝了下去,刚放下杯子,胃里就翻腾起一股废气,直冲脑门。 他甩甩头,并没有开始晕,但是不舒服的感觉已经涌了上来,浑身的不自在。 一直默默在旁看戏的莫泽丰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封南也对谢晓依感兴趣。 呵,这女人,看不出还有点儿魅力! 莫泽丰自斟自饮喝了手边的酒,饶有兴味的看向谢晓依,这一次看得仔细,连她脸上细微的毛孔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说起来她长得有几分姿色,不过莫泽丰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比她更漂亮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能引起他兴趣的却不多,而眼前这个女人却轻易的做到了。 是什么吸引了他? 他自己也不知道,依稀还记得自己是厌恶她的,什么时候起对她产生了兴趣呢? 好像……是从海边开始,她的泪,她眼底的忧伤,她无助颤抖的身躯,激发了他的保护欲,甚至出现过将她抱在怀中呵护的冲动。 不过,她不需要他的保护,她有男朋友。 莫泽丰目光从谢晓依的身上移开,转到正被逼着喝第二杯酒的康正霄的身上,连喝杯酒都这么不爽利,算什么男人? 打心底的逼视他。 他讥讽的勾勾嘴角,又倒了杯酒喝下。 几瓶啤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胃不舒服,也不敢多喝。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封南一个劲儿的劝康正霄喝酒,越不喝就越劝得起劲,不知不觉一瓶啤酒就下了肚子,头晕得越来越厉害,连旁边坐的谢晓依也看不清楚了。 不行了不行了,他要在酒劲发作前回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慢慢喝,我先回去了。”康正霄手捂着额头,站起来就走,可是腿已经不听大脑的使唤,左摇右摆,根本走不成直线。 “我也走了。”既然和康正霄假扮男女朋友,那他走她该跟着走,终于可以摆脱莫泽丰意味不明的审视,谢晓依如释重负。 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个踉踉跄跄,一个小心翼翼,莫泽丰心里很不是滋味,也站了起来:“他好像真的醉了,我去看看。” 把康正霄的手从谢晓依的肩上拉下来,放到自己的肩上。 谢晓依错愕的抬头,就看到莫泽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在眼前成最大化,心扑扑的跳起来,涩涩的一笑。 既然莫泽丰想帮忙,她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要她抚醉酒的康正霄回去确实是个困难的事,现在他还能走路,就怕待会儿万一走不动了,睡在路边,她想拖也拖不动,那才是麻烦事。 “他是我见过酒量最差的男人,一瓶啤酒就醉成这样。”莫泽丰不屑的看了一眼挂在他身上,闭着眼睛趔趔趄趄迈步康正霄,打心眼儿里鄙视他。 第三十九章 对她势在必得 “康……”老师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谢晓依立刻意识到就算演戏也要演全套,在莫泽丰的面前万万不能露马脚,忙改了口:“正宵,本来就不喝酒,酒喝了又没有什么好处,长不了肉也美不了容,经常喝还容易得病,什么酒精肝啊肝硬化啊都是喝酒喝出来的,我觉得不喝酒就是个好习惯,身体也健康。” 莫泽丰冷笑的嘲讽:“哼,你还挺会为他找借口的。” “我才不是为他找借口,我说的是事实,我就喜欢正宵不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满身酒气闻着就难受。”谢晓依突然间想起那个占有她的男人来,这几次他都喝了很多酒,熏得她呼吸困难,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喝,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当莫泽丰听到谢晓依脱口而出的那句“我就喜欢正宵不喝酒”,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而酸味占了上峰,冷冷的瞥她一眼,意外的看到她将胸前的长发拨到了脑后,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而胸前高耸映入他的眼底,呈现出优美的弧度。 咕噜,喉咙口一紧,他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这该死的女人,故意撩拨他吗? 好好的没事甩什么头发,卖弄什么风骚。 这热度一时半会儿也褪不了,他强忍着,难受得紧。 莫泽丰将视线转了方向,索性不再看她。 在进学校,站在岔路前莫泽丰没好气的问道:“他住哪儿?” 谢晓依曾经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康老师的宿舍拿过签到表,到现在还有些印象,指了指单身宿舍的方向:“那边。” 将康正霄扔到床上,莫泽丰累得气喘吁吁,满头的大汗。 看着已经睡死的康正霄,他的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一拳把这该死的家伙揍醒,看他还敢睡不敢睡,累死人了! 回头就见谢晓依站在床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人好像很心疼的样子。 莫泽丰撇撇嘴出了卧室,去客厅的冰箱里翻找解热的冰水。 “热……”康正霄难耐的抓着胸口的衬衫,全身上下像火烧一样。 残存的意识告诉他,喝酒好难受,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好热……”他摸摸索索的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可是手指却不听使唤,怎么也解不开。 看到康老师脸通红,额上也满是汗水,解扣子却怎么也解不开,谢晓依觉得该帮帮他,康正霄宽厚的胸膛呈现在空气里,可是热度未褪,他还是不断的喊热。 用凉水擦擦应该会好一些吧! 她连忙去浴室打水,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莫泽丰还坐在沙发床上喝雪碧。 “你怎么还没走?” “我马上就走。”这女人巴不得他快点儿走,他就越不走,看她能把他怎么样。 放下雪碧站起身,谢晓依进浴室打了盆凉水端进卧室,他就跟过去,一直站在门口,看她的动作。 拧干毛巾的水,谢晓依认真的为康正霄擦拭额头脖子胸口,这样他应该会舒服些吧! 轻柔的动作,全神贯注的神情看在莫泽丰的眼里,心像猫抓一样难受。 “热……”康正霄还是闭着眼睛不停的喊热,他竟然开始脱起了裤子。 哎呀! 谢晓依大惊,连忙端着盆子出去,与站在门口的莫泽丰擦肩而过时,她似乎感觉到了笼罩在他周围的气场发生了变化,很压抑,很深沉,让她连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她把盆子放回浴室,一转身就看到莫泽丰在两步远看着自己。 “走吧!”她反手擦擦额上的汗,觉得戏也演得差不多,到了该功成身退的时候,就让康老师好好的睡一觉。 “你呢?留下来陪他。”莫泽丰不想走,更不想让他们两个人独处,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如果留下来,她就会和他睡在一起,一想到这,胸口就闷得慌。 不管是谁,都不能抢他莫泽丰感兴趣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对他也有感觉,她喜欢他的吻,更被他的魅力所吸引,那好,他就帮她下决定,甩了那个连酒也不能喝的没用的男人。 “我和你一起走。”她说着就往门的方向走去,手一触到门把就被另一手宽厚有力的大手覆盖,同时,一个黑压压的身影将她笼罩。 她慌乱的缩回手,不敢回头,也不敢动,身子因为紧张而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也猜不到,更让她惊恐。 “不急着走。”他热呼呼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味吹拂过她的脸颊,强压下拥她入怀的冲动,抬手,将她的一掠长发握在手中,掌心传来空灵的凉意,她的头发质感很好,又黑又亮,凑到鼻尖一闻,还有沁人心肺的芳香。 “你……要干什么?”谢晓依怯怯的问,怕他再做出格的事,更怕他霸道的吻会突然落下,让她措手不及。 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给人一种欲迎还拒的感觉,莫泽丰的嘴角蕴着邪魅的笑:“你在害怕,是不是怕我……” 他不再往下说,而是用实际行动做了说明,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火热的嘴唇封住了她的惊呼。 “唔……”他又吻她,谢晓依倏然瞪大了眼睛,眼前只有他无限放大的脸,呼吸被他夺去,身子也软得没有了力气。 用力的吮吻那诱人的芳唇,很香,很甜,很软,他很满意。 强壮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锢着她,她的力气远不如他,想挣脱,根本不可能。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她不敢扯开嗓子喊,只能尽量压低声音。 被他抱着却并不觉得讨厌,这是她的耻辱,羞愧难当。 虽然形势对她很不利,可是她没有放弃反抗,别开脸努力的躲避他的吻,他的吻却不放过她,离开了嘴唇便落在脸颊,离开了脸颊又落在了耳垂,含着她小巧的耳垂,呼出的热气挑动着她敏感的神经,她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心脏疯狂的跳动,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去,她根本抑制不了。 “不要。”她心慌意乱,抬手挡住他的唇,而他却吻在了她的手心里,细细碎碎的不停歇,麻麻痒痒的感觉从手心一直传到了她的心里。 “你是不是怕我?”他的嗓音带着让人绝望的魅惑,拉开她的小手,紧贴着她的耳边低语。 “不怕。”谢晓依嘴硬的不承认,可是底气却不足。 他挑挑眉,她那一张俏脸布满了恐慌,还敢嘴硬,看他待会儿怎么收拾她。“不怕就看着我。” “为什么要看你,你又不好看。”谢晓依将手挡在自己的脸上,以防他再吻她。 两具火热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一起,中间甚至没有一丝缝隙。 “不看我也可以,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环抱着娇躯,现在他更可以笃定,她对他有感觉。 “你说我是怎么想的?”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穿了她的心事,心里咯噔了一下,强装镇定,脸藏在手心里,闷声问道。 “你喜欢我,但是又觉得对不起他,很矛盾,是不是?” 感觉到怀中的娇躯猛然一颤,莫泽丰以为自己猜中了,抱起她就压到沙发床上,既然她矛盾,那就让他帮她做决定。 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往裙下伸。 被他魁梧的身躯压得密密实实,谢晓依只觉得呼吸困难,他的手更让她胆战心惊。 “放开我。”她无助的扭动身子拒绝。 签了合同,这一年里就只能臣服在那个男人的身下,她必须遵守合同的规定,身体不能让别的男人碰。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快要哭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急得快要哭出来。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不要这样……”谢晓依使劲的扭动身子,想从他的身下挣脱,无奈他太沉,压得太紧,她连动一动都困难。 “莫泽丰,你不准碰我,我男朋友在里边,他马上就会醒,一定会让你好看。” 谢晓依搬出康正霄也无济于事,他喝得太醉,根本构不成威胁。 想到卧室里躺着的那个人,莫泽丰更觉得刺激。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他如果会醒我就放开你,如果他不会醒,你就做我的女人!如何?” 这无疑是必输的赌局,谢晓依也不管那么多,扯开嗓子大喊:“康正霄,康正霄……” 喊得她嗓子发痛,卧室里依旧静悄悄。 “怎么样?你输了。” 得意的挑眉,他一直等到她再也喊不出来,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许碰我,不许碰……流氓,色狼,变态……” 他的一只手就把她的双手钳制住,想再甩他一个耳光都不行。 莫泽丰不理会谢晓依的抗拒,对她上下其手。 俊美的嘴角勾起些许得意的笑意,对女人他是十分的了解,当她们说“不”的时候其实心里在回答“是”! 而说“不要”就是“要”! 呵! 他知道,她要他,不然怎么会有甘愿让他吻,让他抱呢? 这么一想,他对她更是志在必得。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拒绝他,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想法设法的要往他的床上跳,只是他不屑罢了,那些浓妆艳抹矫揉造作的女人哪有眼前着青涩的小果子来得诱人,来得水灵。 第四十章 得不到的才最好 两个相互有好感的人结合在莫泽丰看来天经地义,达到人世间的最高境界,灵与肉完美结合。 身上的重量突然轻了些,谢晓依挣扎着要坐起来,要逃,却又被他死死的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逃不了,她该怎么办? 莫泽丰的头则埋在谢晓依的颈项间,闻着她淡淡的体香,落下一串串炽热的吻,酥麻的感觉在皮肤的表面跳跃,竟然让人感觉到愉悦。 骇人的碰触让她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她推不开他,更无法摆脱他强势的进攻。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他的好感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和那些男人有什么两样,想要的都是她的身体。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既然他想要,那就拿去,她出卖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如果他能给她钱,卖给他和卖给别人都是一样的。 “你想要我?” 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多么的沙哑,身体的燥热已经带走了喉咙里的水份,干涸得快要冒烟,而刚刚的喊叫更是让喉咙痛得厉害。 莫泽丰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俏脸通红,明明就是已经动了情,可是还强装镇定,这矛盾的表现让他更感兴趣。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想要你?” 他的微笑都比任何人有魅力,一看到,便会让人的神智一点点的迷失在其中。不让自己迷失,那就只能不看。 谢晓依仰面,望着天花板的节能灯泡,暗暗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更不能对他有幻想,他只是天上的浮云,而她一辈子都只能仰望他,哪怕他曾在她身边短暂的停留,也终究会离开她,既然这样,还不如不要在意。 “那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如果他觉得不花钱就可以享用免费的午餐,那他就太天真了。 她不是免费的午餐,而是昂贵的满汉全席。 要她,就得付出代价。 “嗯?”莫泽丰怔了怔,没想到她会突然提钱,心底泛起些许的不爽。 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为了钱接近他的女人,更讨厌身下的女人在他兴趣浓厚时向他要钱,这给他的感觉好像他是饥不择食的嫖客,而她是出卖肉体的妓女。 这不但对他,也是对她自己的侮辱。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是开玩笑? 他不得不说,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让他对她的“性”趣大打折扣。 “你想要多少?”他想了想,顺着她的话说,看看她到底玩什么把戏。 “莫先生,你忘了吗?”谢晓依妩媚的一笑:“前几天有人出价一百万,不知道你能不能出更高的价格?” 经她一提醒,他忆起林德海出一百万养她的事来,如果那天他没出手,也许她现在正躺在林德海的身下辗转承欢了。 想起那龌蹉的男人莫泽丰就觉得胸口堵得慌,顿时“性”趣全无,冷漠的看着她:“如果我出两百万呢?” “哇,两百万!我竟然值两百万。”谢晓依笑得花枝招展,好像在为自己卖了个好价格而高兴,却只是在用笑脸掩饰她的落寞。 她多想听他说一句,她是无价的,哪怕只是甜言蜜语也好。 而他,却还是给了她一个价。 她该知足,也更清楚的了解了自己的价值,两百万,也许她一辈子也挣不到。 莫泽丰冷冷的问:“对于这个价格,你很满意?” 她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很刺眼,想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却怎么也看不透。 “是啊,很满意,我现在才发现做女人的好处,挣钱很容易嘛!”她并不想这么说,可是却控制不了,把自己说得越不堪,她才能不对他抱有幻想,他就是一个精虫上脑的男人,不值得她为他黯然神伤。 他微眯了眼睛看着得意洋洋的她,直觉里,她绝对是故意的,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钱。 也许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破坏他的兴致。 他不得不承认,她做到了,虽然还压着她上,却兴致全无。 这女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像很聪明,却又像傻瓜。 想想自己,那么轻易的被她点燃欲望,自制力差了好多,莫泽丰兀自笑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放长线钓大鱼?” “钓什么大鱼,哪里有大鱼可钓?”她故作不解的问。 他保持压榨她的姿势就不动了:“甩了他,想办法抓住我的心,嫁给我,这样你一辈子就有花不完的钱,两百万算不了什么。” 莫泽丰挑眉看她,他清楚的知道,身边的女人都是这样想的,难道她就没有这个想法,看自己对她有兴趣,就开始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对于他的提议谢晓依嗤之以鼻:“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想嫁给你,哪怕你再有钱,我也不稀罕。” 再多的钱,一辈子穷奢极侈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相濡以沫,钱不在多,能应付日常开支略有结余就好,无疑康正霄正是谢晓依心中的最佳人选。 这只是她最朴素的愿望,可是经历了那么多,才知道那也是个奢望。 就知道她不是爱钱的女人,她和以前他所接触过的女人都不同,也许正是因为这份不同,才让她更加的有吸引力。 莫泽丰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滑过谢晓依白皙的脸颊,细腻的质感从指尖传来,竟让他爱不释手。 她没有化妆,纯净得像百合花,一双盈盈的水眸似乎含着柔情,小巧挺直的鼻子,秀气鲜嫩的嘴呼出芬芳的气息。 莫泽丰的目光落在谢晓依的嘴上,一个念头闯入脑海,当那个男人吻她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同样的沉醉? 她是不是已经是那个男人的人了? 心底刺刺的痛,莫泽丰怔了,明明只是一个消遣,没必要想那么多,要不了多久就腻了。 当他用别人用过的女人时,都会做很好的防护措施,今天还真是冲昏了头,差点儿就无防护上阵了。 “你可不可以起来?我喘不过气了。”谢晓依推了推他宽阔的胸膛,被他压得呼吸好困难。 “可以!”他笑了笑,坐起来,既然她真的不想要,他也断然不能做霸王硬上弓的事,今天就暂且放过她。 身上的重压一移,谢晓依缩腿翻下沙发,心急火燎的跑进浴室,反锁了门,用水不断的冲洗被他亲吻过的脸,一抬头,就看到镜中的自己,眼中秋波荡漾,雪肤粉腮,惊骇的发现与平日里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多了几分娇媚,更增添了几分娇羞。 谢晓依暗叹,再漂亮好看有什么用,只是让好色的男人们更有欲望罢了,真心对她的又有几人。 唉……幽幽的叹息,她拍拍胸口,顺顺气。 待心情平静以后谢晓依才走出来,远远的站着,才没有那么紧张。 他应该不会再对她怎么样了。 呼……好险! “走吧!”莫泽丰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失常,也不准备再待下去,径直朝门口走去。 谢晓依怕他又在背后袭击她,一路上只是远远的跟着。 他回头看看,夜色里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移动,连模样也看不清,被他一看,竟止了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人都有同一种劣根性,越是得不到得就越想得到,莫泽丰为自己的失常找了个合理的解释,正因为谢晓依的拒绝才让他对她更感兴趣,如果她像其他的女人一样,那就没意思了,相信在一段时间里,她能给他带来乐趣。 清晨,莫泽丰与父亲莫锦伯坐在宽大的欧式餐桌前,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了宽敞的客厅,天气很好,可是心情却不见得有天气那么好。 虽然面前摆放着丰富的早餐,莫锦伯却食不知味。 想想他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身边的朋友早已经有孙子孙女承欢膝下,而他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也不知道这两个不孝子什么时候才愿意传宗接代,给莫家填香火。 公司的版图扩展再大又有什么意思,都敌不过岁月的摧残,人老了,没有了年轻时的闯劲儿,事业心淡了,想的也不再是去争去斗,退下来是迟早的事,可是退下来之后又不甘心。 儿子莫泽丰已年近三十,却还是整天游戏花丛,今年说什么也要逼他结婚,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莫锦伯将筷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啪”的一声响,冲着坐在一侧吃煎蛋的莫泽丰厉声道:“今天你不去也得去,我已经替你答应了,十二点在锦绣花园大饭店百年好合包厢,陈董的女儿司雅你也见过,漂亮又能干,以后对你的事业很有帮助,去,和她好好聊聊。” “不去。”莫泽丰冷冷的拒绝,不管老爷子再怎么着急,他也不为所动,目前他还不考虑结婚,更没有时间精力和那些名门千金周旋,陈司雅他是见过,就因为见过他更不想去,她太骄傲太强势,不是能让他心动的类型,哪怕只是政治联姻,他也不会考虑她。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必须去。”莫锦伯压着胸口,喘气了粗气,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第四十一章 缠上就摆脱不了 看这阵势,他不答应是不行,老头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真要气死了还担上不孝的罪名,他也早已经过了叛逆期,在适当的时候,他该妥协还是要妥协。 “好,我去。”莫泽丰违心的应下,已经在脑子里盘算怎么敷衍过去,肯定不能让陈司雅对他有好感,想了想,一道灵光闪过,有了打算。 老头子就像学过变脸一样,本来红成了猪肝色的脸恢复了常态,气也顺多了,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好好和司雅聊聊,改天我们再去陈董的府上拜访。” “再说吧!”莫泽丰暗笑,估计过了今天,陈司雅连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他回房间换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打了条素色的领带,风度翩翩的走下楼。 莫锦伯眉开眼笑,赞许的直点头,儿子这么帅,又能干,哪里有相亲不成功的道理,看来好事近了,临出门不忘再叮嘱两句:“去买束花,再选个拿得出手的礼物。” 他从没有亲手买花送过女人,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一个女人值得他那么做,陈司雅更不值得。 莫泽丰朝正做儿孙美梦的父亲笑笑,驾车出了门。 而他的目的地却不是锦绣花园大饭店,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他不急着去,也没有必要去那么早。 莫泽丰将车停在了德川大学一栋女生宿舍的楼下,他才将电话拨了过去。 经过了昨晚,他对她的兴趣更浓厚了几分,才会突发奇想让她陪他去相亲。 欢快的彩铃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忙音响起也没有人接,再拨过去,竟然关了机。 敢不接他的电话,好大的胆子。 谢晓依紧张的看着已经关了电源的手机,心跳却没有因为铃音的停止而恢复常态,依旧在胸腔里疯狂的跳动。 他肯定生气! 生气更好,再也不要来烦她了,她不想看到他。 不喜欢因为他的言行举止而方寸大乱的自己,更不喜欢他嘴角玩世不恭的笑。 没有了手机不断的响铃,谢晓依突然觉得宿舍里安静得好让人心慌,就似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虽然她还不是很了解他,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她是他的猎物,而猎人就潜伏在阴暗处。 宁静只是暂时,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引起剧烈的爆炸。 谢晓依心神不宁的在宿舍里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反复的看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开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要再来纠缠。 可是,她连开手机的勇气也没有,就像鸵鸟般,以为把头埋在沙地里,危险就消失了,其实不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酝酿着爆发。 “谢晓依,谢晓依,谢晓依……” 隔着宿舍单薄的门板,她听到震耳的呼喊。 天!谁在喊她? 听起来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都异口同声的喊着她的名字:“谢晓依,谢晓依……” 谢晓依开门冲到阳台上,俯瞰宿舍前的空地,最扎眼的就是阳光下黑得发亮的轿车与靠在轿车上的挺拔男子。 一群男孩子在车前排成排,扯着嗓子大声的呼喊。 她慌张的缩回头,眉头拧成了麻花,她的直觉又一次应验了,莫泽丰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样的方法也想得出来,不是摆明了逼她现身吗? 不能装作没听到,一直这样喊下去,丢脸的只能是她,更不能就这样跑下去,众目睽睽,让她无地自容。 打开手机,拨了他的电话。 也许是因为他将电话捏在手中或是他正在等她的电话,铃音还未响,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低沉的男中音,而震耳的呼喊声也戛然而止。 “找我有事?”他语中带笑,与谢晓依的怒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恶! 她真恨不得马上甩他两耳光,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该死的家伙,讨厌,太可恨了。 有被戏弄的感觉,谢晓依胸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 “莫泽丰,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马上消失,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我还忙得很,没时间陪你疯。”她冲着电话竭斯底里的吼完,不但没有痛快淋漓的感觉,反而觉得胸口堵得慌。 眼泪已经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很有意思吗? “你一定会后悔。”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这样和他说话,仗着他对她还有兴趣就爬到他头上撒野,不知天高地厚。 莫泽丰果断的挂了电话,手一挥:“继续。” “谢晓依,谢晓依,谢晓依……” “啊……要疯了!”就算她捂着耳朵,依然不能阻隔声源。 如果她一直不妥协,他就让人一直在下面喊吗? 真被他打败了! 这一次,电话打过去响了很久才接听,而喊声也暂时停止。 那头的人声音很不耐烦:“快说。” “我……”气得谢晓依咬牙,却又不得不放软了态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吃饱了撑着。” 他的回答气得她吐血,是啊,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消遣她来了。 “你能不能让他们不要喊了。”她有气没地方出,只能往肚子里咽,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让她无计可施。 “可以,但是……”他话说一半,谢晓依就抢白道:“但是什么?我告诉你,不准打我的主意,我不喜欢你,更不想做你的女人,我喜欢的人是康正霄。” 听她这么一说,莫泽丰一向冷漠的心像插进了一根刺,扎得他很难受。 他摸摸胸口,最近是不是酒喝太多影响了心脏,手压的地方老感觉怪怪的。 沉默了半响,莫泽丰才不屑的反讽:“我对别人用过的女人也没兴趣,我今天找你是想叫你帮忙。” “真的只是帮忙?”那就好,谢晓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狐疑的问道:“什么忙?” “中午陪我去吃饭。”他轻描淡写的说,其实吃饭只是借口,想见见她才是真的。 要她陪,不会是鸿门宴吧? 想想自己既不能说,也不会道,去了也只是个摆设,没什么大用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吃饭?”突然间,她明白了他的阴谋,直截了当的揭穿:“你是不是想趁吃饭给我下药,然后再非礼我?” 他嘴角噙笑,原来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就这么不堪,他自认为风流但绝不下流,下药这种卑鄙的事他最不耻,更何况想上他床的女人多了去了,他还没饥渴到那个地步。 他享受征服女人的过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他的魅力,而她,也绝对不是例外。 “你想象力很丰富,我已经说过了,对你没兴趣。我只是想找一个对我同样没兴趣的女人陪我吃一顿饭,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找对他没兴趣的女人陪,对他有兴趣的就不行吗? 沉吟片刻,他将父亲逼他相亲的事说了出来。 “你去相亲为什么要我陪?” 难道安排她去搞破坏? 脑海中浮现狗血的电视剧情节,某男与某女相亲,聊得正欢,突然杀出个悍妇,泼某女一身水,再piapia两耳光:“敢抢我男人,找死。” 某男尴尬的连连解释:“这是我前女友,保证已经分手。” 某女受惊,再不敢见某男,第101次相亲宣告失败! 某男得意洋洋,继续游戏花丛,坐享齐人福。 哼!想得还挺美,她才不要做悍妇,更巴不得他相亲成功,别再来烦她。 “和不认识的人吃饭肯定没胃口,但是那种场合,菜绝对不能少点,你那么能吃,去了正好可以把点的菜吃完,不浪费。”亏得他还能一本正经的说完,努力的憋着笑,肠子纠结得要打结了。 “你……” 什么叫她那么能吃? 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她的心在滴血,有杀人的冲动。 “别你啊我的,快下来。”他又补了一句:“给你十分钟,打扮漂亮点儿。” “不去。”在他挂电话前,她狠狠拒绝:“打死也不去。” “那好,我就让他们继续喊,直到你下来……” 她彻底的败给他了,赶紧改口:“我马上下去。” “嗯,十分钟!”再次提醒,他的耐心有限,最不喜欢等人。 “知道了。”她挂了电话就洗脸刷牙梳头,早上起来就一直窝在床上看电视,也不知道电视到底演了什么情节,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他的脸,直到他的电话打来,才把她从神游太虚里拉回了现实。 出门前,先打电话给他,散了那群人,她才有勇气下楼。 唉,这事肯定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不知道又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和康老师的事还没平息,现在又出这么一遭,真是让人头疼。 坐上莫泽丰的车,谢晓依沉着脸,不想看他,更不想理他,讨厌死他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讨厌的人,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就图自己高兴,自私的家伙。 可是,就算他做了那么多让她厌恶的事,她也无法抗拒他,满脑子都装着他的一举一动,正面背影,微笑皱眉,在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出现。 他是个梦魇,缠上了就难以摆脱。 第四十二章 得了精神病特别有精神 莫泽丰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上臭着一张脸的谢晓依,满意的笑了,并不需要刻意的打扮,便能将自身最美的一面呈现在人前,粉黛不施,清丽脱俗很合他的心意。 普通的素白色连衣裙,上面印有黑色的蝴蝶结,比起昨天的嫩黄色连衣裙,黑白的搭配更显得利落,而嫩黄色,则突显了她的纯净。 把车驶进商业中心,莫泽丰对一言不发的谢晓依说:“老头子要送她礼物,你帮我去挑。” 谢晓依瞪他一眼:“烦死了。” 他无辜的耸耸肩,看她的眼神很温润,少了冷漠,多了暖意:“辛苦一下,待会儿请你吃好的。” “吃,吃,吃,除了吃还能不能说点儿别的,没追求!”她没好气的应。 他也不恼,平淡的说道:“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说什么样的话,如果和你谈跨国公司融资并购,不知道你听不听的懂,又或者当前的国级经融形式,不知道你又能说点儿什么?” 明说了就是看不起她,难道真的认为她的大脑是摆设吗? 他说的那些她确实不懂,可是,她的专业,他也不一定就懂。 所以说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沟通起来有困难。 民以食为天,除了说吃,再说说天气,他们俩还真没什么共同话题了。 懒得和他计较,谢晓依开门下车,径直往冷气正好的商场走去,和他在一起太压抑,而汽车的空间又小,吸入的都是他呼出的气,满鼻子都是他的味道,更让她不舒服。 莫泽丰快步跟上,进了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在眼前还真不知道买什么好,谢晓依也没主意,既不认识与莫泽丰相亲的女人,更不知道她的喜好,该买什么呢? “你想送什么?”还是问问出钱的人的想法,比较保险,就算对方不喜欢,想到是他的心意,也会勉为其难收下。 “随便吧!” 他对买礼物没想法,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直接拉着他去付账就行,问他的意见,都是一句“很好”。 那些女人心里很清楚,问他,只是对出钱者的尊重,并不是真的想听他的意见,她们早就已经看好了,就等着他去付钱。 “那就随便买一个吧!”问了也是白问,谢晓依环视商场的一楼,一大半的柜台在出售贵重金属,反正他有钱更不怕花钱,贵点儿的东西也比较有诚意,这样想着,脚步就移了过去。 射灯下,光芒闪闪的钻石都好漂亮,谢晓依的脸差点儿贴到了玻璃台上。 曾听人说,女人三件宝,钻石,香水和皮草,居首位的钻石是女人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谢晓依自然也不例外。 “能把这个拿出来看看吗?”谢晓依指着一颗八十分抓镶工艺的方形钻戒,盈盈的眼睛闪闪发光。 “好的。”营业员面带微笑的将戒指拿出来放到谢晓依的面前,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拿在了手里,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捏着。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钻石戒指,以前想看,可是没有勇气让营业员拿出来,只是匆匆的走过,不舍回头,只为再多看几眼。 “哇,好漂亮!”她痴醉的称赞:“这颗钻石的洁净度很好,切割也堪称完美,抓镶的工艺更显钻,真漂亮!” “是啊,女士可以带上手看看,效果更好呢。”营业员热情的建议:“像这样分量的钻石能这么完美的确实很少。” 谢晓依点点头,带上手试了试,葱白修长的手指配上精巧别致的钻戒,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她习惯性的看了眼标签,细细的数清数字十九之后的零有四个。 和她想象的差不多,这颗钻石不论是工艺还是品质绝对值得起这个价格。 买不起带上过过干瘾也好,谢晓依取下那枚戒指,又让营业员取出另外一枚,试了好多款式,过足了眼瘾手瘾,整个试戴的过程都洋溢着痴迷的笑容,完全无视站在旁边的莫泽丰。 谢晓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珠宝有一种特别的热爱,而那种喜欢并不是拥有,而是欣赏。 莫泽丰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女人都喜欢这东西,既不能吃也不实用,有那么好吗? “喜欢哪一款,给你买一个。”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情,这话就说了出来,在接收到谢晓依惊诧的目光时,莫泽丰才意识到随便送女人钻戒好像并不妥当。 “不用了,去那边看看。”她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回绒布盘里,因为他的一句话,原本光艳夺目的神采黯淡了下去,转身往卖项链手链的柜台走去。 看着她略带失落的背影,莫泽丰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她既然那么喜欢,自己也愿意掏钱买,她又何必拒绝,还摆出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 自认为很了解女人的莫泽丰也糊涂了,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另类。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要?”他几步追上去,柔声问道。 和这个有钱没处花的男人有什么好说的,就算说了,他又怎么会懂,不过,她还是想说。 “我是很喜欢,难道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拥有吗?漂亮的钻戒是要承载爱情誓言的,不是普通的商品,我才不要你给我买。”谢晓依顿了顿,看着前方,展望着不远的未来:“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到国外去学珠宝设计,我希望我的设计能将钻石的美与爱情的真谛相结合,能成为婚戒的首选。” 原来是这样,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更了解她了,连她的梦想也与他分享,心中升起无尽的欣喜。 “你的理想真远大。” “是啊,又远又大,像在做白日梦。”谢晓依自嘲的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到黄金专柜前,指指穿了转运珠的红色手链:“这个怎么样?兆头好,做工精巧,带手上肯定漂亮。” “行吧,你说好就好。”他说着就摸钱包抽卡出来。 当莫泽丰提着轻飘飘的小纸袋走出商场时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恐怕是他进商场时间最短花钱最少的一次,手中的粉红色纸袋里有一个精巧的暗红色绒布盒子,盒子中躺着一条转运珠手链,花了八百六十块钱,从来要花掉六位数才能出门,今天三位数就打发了,这女人还真是会帮他省钱。 逛了一圈,时间也差不多,莫泽丰载着谢晓依就直奔锦绣花园大饭店,到了包厢,陈司雅还没到,他便先行点了十个菜,放下菜谱,转头对谢晓依调侃了句:“这几个菜够吃不?” “够了!”懒得和他耍嘴皮子,谢晓依端着碧螺春自顾自的喝。 “那就好。”他笑笑,自觉无趣,也不再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陈司雅就到了,推门看到包厢里的两个人,笑得异常的灿烂。 “莫总,好久不见了。”她优雅的伸出手,与迎到门口的莫泽丰握了一下。 莫泽丰体贴的引陈司雅入座,并替她倒上一杯碧螺春。 “谢谢。”她涂着猩红唇膏的性感丰唇微微开启,将杯子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目光落到谢晓依的身上:“莫总,这位是……” “一个朋友。”他扫了谢晓依一眼,并不打算多做介绍,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司雅也不问,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谢晓依也点了一下头,心里为这两人相亲成功暗暗的祈祷着。 从外表看两个人挺配的,女的一看就是成熟干练型,头发挽成优雅的法式发髻,一丝不苟的挂在脑后,妆容精致,唇膏的颜色很鲜艳和她身上的黑色长裙搭配完美,至少有二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正是熟透了该采摘的时候,和莫色魔还真是绝配。 在她打量陈司雅的同时,陈司雅也将她看了个透彻,给了个评价,和以往围绕在莫泽丰身边的女人不同,有点儿气质。 若不是为了敷衍家里的老头子,她也是不会来相什么亲的,她认定一个人,绝不会轻易的变。 而莫泽丰,风一样的男子,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抓不抓得住。 面带微笑,陈司雅打开提包取出一个精美的铁艺烟盒,熟练的抽出一支递给莫泽丰,他摆摆手,就塞到了自己嘴里,点燃前,还问了谢晓依一句:“不介意吧?” “不介意,请便。”谢晓依摇摇头,就见陈司雅动作文雅的点燃了朱唇中的香烟,白皙的手指夹着,吐了一口烟圈,连抖灰的动作都很养眼。从来对抽烟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今天才发现,原来女人抽烟是那么的美,轻烟寥寥,透着蚀骨的妩媚动人。 三人陷入一片沉寂,陈司雅抽着烟没说话,而莫泽丰也没说话埋头看着手机,谢晓依百无聊赖,也摸出手机翻小说看看。 突然,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退出小说页面一看,竟然是莫泽丰发来的。 “吃了饭去哪儿?” 谢晓依白了身旁坐的人一眼,就不能等吃完饭再说吗? 真是得了精神病的人特别有精神,坐在一起还发什么短信,真服了他! “吃饱了就睡觉,好长肉。”她想了想也回了一条。 他的手机没响,估计是早有准备,关了静音,只是埋头闷闷的笑了一声,然后又飞速的给她回过来:“你是在暗示要我陪你睡?” 第四十三章 四个人的相亲宴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他不但是色魔,还是个不要脸的色魔。 “想陪我睡觉的人多了去了,还轮不到你。”既然他不要脸,她也可以脸皮很厚。 这一句话让莫泽丰妒火中烧却又不好发作,这女人简直是目中无人,明明对他有感觉,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也不知道昨晚是谁软在他怀里动了情,鬼丫头! 莫泽丰侧头,暗暗的瞪谢晓依,竟然还敢笑,更是火上浇油,又回了一条。 “待会儿再收拾你。” 他摆明是是威胁她,该怎么回? “随便!”不行不行,她删了,又打下“我才不怕你!”,好像也不好,删了,“哼,看谁收拾谁!”呃,虽然有气场,可每次都是她被吃得死死的,也不好,编辑了几次,又删了几次,她决定省下这一毛钱,不陪他发神经了,继续看小说。 莫泽丰也没再发短信来,陈司雅的手机响了,她拿着就到外面去接。 趁着陈司雅出去的间歇,谢晓依忙不迭的撮合两人:“她不错,你真的可以考虑,又漂亮又成熟,很适合你。” “不喜欢抽烟的女人。”不管她再多的优点,他一个理由就驳了回去。 “可以戒嘛,戒了就行了,而且她抽烟也那么漂亮,动作好优雅,看她抽烟也是享受。” “妆太浓了。”不知道是不是看眼前这个清水白菜看惯了,莫泽丰一眼看到陈司雅的猩红嘴唇就觉得刺眼,有损视力。 “你如果不喜欢她化妆就让她以后不化了,我敢保证,她不化妆也很漂亮。”其实谢晓依倒不觉得陈司雅的妆容有什么不妥,虽然嘴唇的颜色是鲜艳了些,可是很时尚啊,也和她的着装很搭配。 “没兴趣。”他撇撇嘴,这女人干嘛老把他往外推,就那么不喜欢他? 转念一想,她说不定是在吃醋。 哈!肯定是。 有这层认知,不管谢晓依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她醋意大发,在故意试探他。 “我觉得你们两个的年龄也很配,都老大不小该结婚生孩子了,今年把婚结了,明年就生孩子,过几年孩子就会打酱油了,多好。”她替他安排的未来里没有她,而她为自己规划的未来里也没有他,都只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匆匆的擦肩走过,不会留下深刻的印记,风吹云散,说不定连记忆也留不下。 “不想结婚。”莫泽丰冷冷的回了一句,他确实还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生孩子更何从说起,这女人说得还挺简单的,今年结婚明年生孩子,哼!无聊。 “你多少岁了?”虽然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但是昨晚听他说十年前在德川读大学,这样算起来岁数肯定不小了,至少三十岁,三十岁也该结婚了。 “三十。”其实还不到,只是差月份了,这几个月里他已经习惯了说自己三十,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三十听起来就比二十九稳重,这么多年在公司摸爬滚打,好几次就因为年龄的原因被公司股东看轻,导致他失去了几个大项目的决策权,以后,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公司上下,必须以他马首是瞻。 “好老!”谢晓依故意扼腕叹息:“我还以为你二十出头呢,没想到三十岁,那我该叫你叔叔了!” 叔叔!? 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儿吐出来,莫泽丰艰难的咽下去,恨瞪她,他有那么老吗? “叔叔,叔叔……”看他吃瘪的样子就有报仇的快感,谢晓依兴高采烈的脆声声的叫:“叔叔,叔叔……” “不许叫!”他虎着一张脸威胁道:“再叫就把你扔出去。” “哈哈……”谢晓依才不在意他的威胁,笑得春风得意。 “你们笑什么这么高兴?”陈司雅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大笑不止的谢晓依和哭笑不得的莫泽丰,似被传染了般,还跟着笑了起来。 “我笑莫泽丰他……”一触到莫泽丰阴冷得想要杀人的眼神,谢晓依就识趣的不再往下说了,好歹在相亲对象面前给他留点儿面子,随口编了个理由:“他刚刚讲了个笑话很好笑。” “是吗?”聪明如陈司雅当然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诡秘,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问:“什么笑话,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快说。”谢晓依捂着嘴,继续笑自己的。 “也不是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只是她比较夸张。”莫泽丰想了想,随口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虽然不好笑,陈司雅还是很配合的笑了两声,而谢晓依则在一旁捂着嘴一个劲儿的傻笑。 不一会儿菜就上桌了,反正莫泽丰今天抓她就是来陪吃饭的,谢晓依也就不客气,什么糖醋排骨,清蒸鲈鱼,水煮肉片大块大块的往自己碗里夹,这高档餐厅都是盘子大,东西少,看着很多个菜,实际上分量一点点,就拿那糖醋排骨来说吧,她吃了两块就还剩两块了,看看那两个人都还没吃,她想再吃一块都不行,只能给他们留着了,那鲈鱼也好小,手掌那么大一条,除了鱼头就没多少肉,真是不够吃。 谢晓依眼睛滴溜溜的在糖醋排骨上转了几转,还真想再吃一块。 看到谢晓依眼睛都差掉糖醋排骨上的馋样儿,莫泽丰哑然失笑,夹一块放她碗里,盘子里就剩最后一块,他又夹给了陈司雅。 看着碗里从天而降的糖醋排骨,谢晓依大喜过望,一口咬下去,心满意足。 莫泽丰还挺会点菜的,上桌的菜都是她喜欢的,虽然说分量是少点儿,可是这味道却绝对的好。 谢晓依吃得还算是畅快,白果鸡汤上来的时候还喝了两碗,肚子就撑得吃不动了,放下碗,看着桌上的菜发愣。 说她很能吃,其实也没吃多少,还剩了那么多,那两人若是吃不完就浪费了,如果再来一个人都够吃,她正想着,包厢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人。 谢晓依以为是服务员,也没在意,而对着门坐的陈司雅就站了起来。 “过这边来。” 听她声音柔柔的一招呼,谢晓依和莫泽丰这才看清进门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模样不算帅,个子却很高,至少有一米八,身板魁梧,穿着普通的牛仔裤花衬衫,朝他们点点头,就站在了陈司雅的旁边,看得出来他是心急火燎的赶来,额上还满是汗水,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杨宇,我在LA时的同学,这位是莫总。”陈司雅又转向谢晓依,介绍道:“莫总的朋友。” “你好。”莫泽丰伸手与他握了握。 谢晓依只是微点黔首:“你好。” 本来应该只有两个人的相亲变成了四个人,谢晓依暗暗的想,看来这位小姐也对莫泽丰没什么兴趣的,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她临时找来的,那肯定是真的与她关系匪浅,说不定就是她的男朋友,这两个人被家里逼着相亲,真好玩儿。 “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陈司雅旁若无人亲昵的给杨宇夹菜,而他也很乐意,埋头大吃。 谢晓依和莫泽丰都放了筷子,坐在那儿一个看新闻,一个看小说。 就在谢晓依看小说看得正起劲的时候,莫泽丰把钱包塞到她手里,错愕的抬头,就接收到他递过来的眼色,示意她去付账。 原来是让她去付账,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 吃饱了走走也好,谢晓依拿着他的钱包就出了包厢,一直在门口站着的服务员带她去了吧台,帐算下来就让她傻了眼儿,不会吧,这几个看起来精致吃起来也还可口的菜就花掉了一千八,虽然不是花的她的钱,可还是震惊得以为帐算错了,细细的看了价目单,才不得不打开钱包付账。 还好莫泽丰的钱包里资金充足,数了十八张出来还有几十张。 他有钱,不嫌贵,那她也没有必要再像他什么人似的替他心疼钱。 往回走的时候,她再次打开了他的钱包,除了钱和各种各样的卡,中间的位置还夹了一张全家福,黑白照片中年轻的男女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凑近一看,那男孩不是莫泽丰是谁,原来再讨人厌的男人也有天真可爱的童年。 那肉乎乎的小脸让她有捏一把的冲动,谢晓依手伸到照片前,作势捏了捏,冲着照片中的傻笑的小家伙拌了个鬼脸,走进包厢,就扔到他膝盖上,一屁股坐下继续看小说。 不多会儿,陈司雅就和杨宇起身告辞:“莫总,谢谢你的招待,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再见。”莫泽丰挥挥手,看着他们离开。 等到包厢门彻底的关闭,谢晓依才忍不住问道:“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莫泽丰不大反问。 “男女朋友?”直觉告诉她,肯定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可能。 “嗯,你还看出什么了?” 谢晓依摇摇头:“我觉得奇怪,既然她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和你相亲?” “既然你看不出来我就告诉你。”莫泽丰喝了口茶润了嗓子,继续说:“陈司雅的父亲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想把她嫁给我,明白了吧!” 第四十四章 幸福的感觉 “哦!”谢晓依应了一声,盯着莫泽丰的脸在心里对比,小时候那么胖那么圆的包子脸,长大后竟然肉都没有了,还变得棱角分明,捏起来肯定没有胖乎乎的时候舒服,她这样想着,手就伸了出去,一把捏在了莫泽丰的脸上。 莫泽丰的脸除了皮就没肉,皮还绷得那么紧,手感一点儿也不好。 “放手。” 五岁以后莫泽丰就没被人捏过脸,今天一时不慎,竟然被她捏了,这女人发什么疯? 拨开她的手,揉揉被捏疼的脸颊,莫泽丰不但不生气,反而有心底甜丝丝的。 “你小时候的脸一定捏起来很舒服,现在手感很差。”谢晓依说着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比他的肉要多些,软软的,手感好很多。 莫泽丰看谢晓依若有所思的捏着脸,指尖还记得她肌肤滑腻的质感,想也不想的伸出了手,捏一把。 “哎呀!”莫泽丰的手像有电一般触到谢晓依的脸颊,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谢晓依惊叫着跳起来,躲得远远的。 想骂他,可是她捏他在前,也不能骂,讨厌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谢晓依埋着头出了包厢。 莫泽丰赶紧跟了出去,快步走在她身旁,将粉色的纸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来递到她眼前:“这个给你。” “你没送给她?” 她刚才怎么就忘得死死的了,也没想起来提醒他记得送。 “忘了。”莫泽丰见谢晓依不接,自己就扯开了包装,取出转运珠手链,抓着手给她带上。“送给你。” “我才不要。”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今天又吃又拿,那她以后还有什么立场拒绝他,谢晓依清楚的知道,这是个陷进,可不能踩进去。将手链取下来塞到莫泽丰的手里,这才轻松了。 “不要就算了。”饭店下楼转角处有一个垃圾筒,莫泽丰随手就把手链连同包装一并扔在垃圾筒的盖子上,无所谓的走了。 就这么扔了? 谢晓依守在垃圾筒旁边,死死的盯着垃圾筒盖子上的手链,几百块钱呢,多可惜啊! 将车从停车场开出来,莫泽丰看见谢晓依在饭店门口规规矩矩的站着,微风吹着她的长发,带动她飘逸的裙摆,看在他的眼里,是一副灵动的图画。 他嘴角含笑的欣赏,这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也有安静的时候,这时才有淑女的样子。 车滑倒她面前自动停下。 “送我回去吧!”谢晓依没有坐副驾驶位,而是打开了后面的车门,钻进车厢,一副吃饱喝足的满足样靠在座椅上,突然看到路边的LED显示屏正放着邓丽君的歌曲,她开心的扑到窗边定定的看着显示屏,也跟着哼了起来。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原来她喜欢这个歌,莫泽丰打开了车载VCD,跳跃的音符在车厢里流动,将谢晓依包裹起来,她开心的一首跟着一首的唱,只有在唱歌的时候,她最开心,如果能像鸟儿一样无忧无虑每天唱歌多好。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谈的谈说的说,小城故事真不错,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做客……” 莫泽丰不想送她回去,就把车开到江边停下,认真的听她唱,她的歌声就像一缕涓涓的泉水,流淌在他的心田之中,倍感滋润。 突然,她不唱了,唱累了,也不想唱了。 伴随着邓丽君的歌,很多童年的记忆涌上谢晓依的脑海,不去想,却又像放电影一样应接不暇的出现。 她的童年并不快乐,唯一给过她快乐的便是隔壁房子里每天放出的歌,很温馨,很甜蜜。 嘴角含着一丝苦涩的笑,谢晓依语带忧伤的说道:“小时候过生日,最大的愿望是有人能为我在电视台点一首歌,一百块钱一首,把我的名字打在上面,多好!” 莫泽丰觉得她说这个话怪怪的,她没有说“爸爸妈妈”也没有说“家里人”而是说的“有人”,细想之下才发现,说这个“有人”是多么的无望,愿望实现的可能性多么的渺茫。 莫泽丰回头看到谢晓依忧伤的面容,闭着眼睛似在假寐,却也掩盖不了她的孤寂,心抽痛了一下,柔声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妈妈。”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浓密的睫毛下淌了出来,流过粉白的脸颊,顺着下巴的弧度流过脖子。 曾经有一个女人是她的妈妈,可是那个女人虽然把她养大,却并不是她真正的妈妈,真正的妈妈是不会对她做那样的事,会疼她爱她,而不是推她入深渊。 而那个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也从来没有给过她温暖,从离开的那天起,她就没有想过再回去,她没有妈妈,也没有家,没有人疼爱,也没有照顾,往后的路怎么走,就只能靠自己。 看似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一颗脆弱的心? 谢晓依就像初生的小动物需要呵护般,让莫泽丰的心涩涩的发痛,钻进后车厢,紧靠着她坐下,长臂一展,将她的头拉着靠在他肩上,大手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说不出安慰的话,希望这样,可以给她一些安慰。 谢晓依需要安慰,所以没有拒绝莫泽丰的好意。 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舒坦得能让她暂时忘记哀伤。 为什么在这个她本该讨厌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温暖,为什么要在并不熟悉的他面前提自己的伤心事,她觉得头好痛,什么也愿去想,如果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多好。 “你小时候还有什么愿望?”如果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都愿意帮她实现,只要能淡去她眼底的哀伤。 谢晓依想了想,轻笑着说:“去游乐场,吃棉花糖。” 小时候每次从游乐场门口经过,她都会趴在栏杆上看好久,羡慕那些有爸爸妈妈的小朋友,看他们吃棉花糖她也好想吃,可就是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长大以后,她就不想去了,一个人去只会让她更觉得失落。 谢晓依曾经也幻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与丈夫带着孩子三个人一起去,只是,那一天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觉得好遥远,就像一个无望的等待,激发不了她对未来的热情。 “我带你去游乐场吃棉花糖,马上就去,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就在耳畔,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现在就去。” “你睡一下,到了我叫你。”莫泽丰拿了个垫子塞在她的脑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坐到驾驶位上发动了车。 到了游乐场,将车停稳,莫泽丰回头一看,谢晓依好像真的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好梦,嘴角还含着笑,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就有卖棉花糖的小摊,莫泽丰小心的开门下车,买了两个棉花糖,钻进后座,像献宝一样把棉花糖递到谢晓依的面前。 “睁开眼睛看看。” 还没睁开眼睛,谢晓依就闻到了香甜的味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在等他给她一个惊喜,果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大大的云朵般的棉花糖。 “谢谢。”她眉开眼笑的接过,张开嘴要咬。 “呃,等等。”他制止了她。 “怎么了?”不解的看着他。 “要这样吃。”莫泽丰手中有一根略短的竹签,用竹签挑了一片棉花糖送到谢晓依的嘴边。 谢晓依张开嘴咬了下去,绵绵的一片立刻在口腔里融化,满嘴都是甜腻的滋味,她很喜欢。 “好吃吗?”莫泽丰期许的看着她。 “嗯,好吃。”谢晓依开心的点点头,连心里也是甜的。 “那就好。”再挑了一片放她嘴边,她也张嘴接受了,这亲昵的举动让莫泽丰的心里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是幸福感。 对!就是幸福感。 原本以为这种感觉已经在多年前母亲去世时被彻底带走,没想到,时隔今日,这种感觉又出现在他的心里。 就像一杯香浓的牛奶,暖在他的心里,他的胃里,他的身体里,赶走了所有的寒意,温暖着他。 莫泽丰看着谢晓依新鲜樱桃般的小嘴,又升起几许冲动,想凑上去,含住,那一定是比樱桃还美的滋味。 在口里,软软的,滑滑的,芬芳甜美。 他记得她的味道,而谢晓依似乎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羞涩的低着头,不再迎上他的目光。 气氛突然变得有一些尴尬,莫泽丰挑了一片棉花糖也放到了自己嘴里:“我也尝尝……嗯,不错,很甜。” “你以前也没有吃过吗?”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竟然和自己一样,吃棉花糖也吃得那么开心,谢晓依闷闷的笑了起来。 “没有。”莫泽丰落寞的摇头:“我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场,也没有吃过棉花糖。” “为什么?”谢晓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没来过是因为没人带她来,她自己来就只能看看,口袋里没有钱,而他,肯定不会和自己一样。 第四十五章 猛烈的进攻 “我没什么兴趣。”他晦涩的笑了,莫泽丰小时候,德川还没有游乐场,等他长大了,有游乐场也激不起他的兴趣,所以他从来没有来过,这是他第一次到这么幼稚的地方,吃这么幼稚的东西,不过他并不介意,偶尔也让自己放松一下,舒缓工作的压力。 “要不要去玩?”他又温柔的挑着棉花糖放谢晓依的嘴里。 小小的竹签便在两个人的嘴里来来去去,谢晓依看到了,但没有拒绝,她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来破坏美好的心情,今天,就暂且放开所有的顾虑与芥蒂,放任心情去飞翔。 “好。”谢晓依点了点头,透过窗户痴迷的望着游乐场内的游乐设施,高大摩天轮在眼底映出最向往的弧度,手一指:“我要坐摩天轮。”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心境也会随视野变化,载着谢晓依的摩天轮缓缓的转到了至高点,德川主城的美景尽收眼底,长期处于憋闷状态的心胸豁然开朗。 “好漂亮!”她的脸几乎贴在了身旁的玻璃窗上。 “是啊!”莫泽丰无暇去看风景,眼前的女孩儿便是最美的风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移不开眼睛。 两个人一人坐一边才能保持平衡,可是莫泽丰想坐到谢晓依的身边,就这样看着她也觉得距离遥远,好像随时都会消失般,让他很不踏实。 他一站起来,摩天轮的箱体便失了平衡左右摇晃。 谢晓依一头撞在了玻璃上,吓了一大跳,着急的喊:“你不要站起来,快坐下。” 他充耳不闻,定定的站着,直到箱体不再摇晃,他才一个箭步冲到谢晓依的身旁坐下,重心全部压在了一边,箱体倾斜,让两人有仰面而坐的感觉。 “你坐回去好不好。”谢晓依不敢轻举妄动,在那么高的地方失了重心,有随时坠落的恐慌。 “不好。”坐在她的身边,鼻子一吸,便能闻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迷人馨香,他哪里也不想去。 他紧挨着她坐着,呼出的气全喷在了脸上,热呼呼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很不自在,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另一边坐。 “我坐过去。” 谢晓依一站起来,箱体便开始摇晃,她伸手想抓住头顶的栏杆稳住自己,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住了腰,一拉,跌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哎呀!”谢晓依惊得大叫,箱体剧烈的摇晃,她吓得不敢动。 “放开我。” 待箱体摇晃得不再那么剧烈,她左右挣扎,欲挣脱莫泽丰的钳制。 此时,她就坐在他的膝盖上,身子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而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不要动!”抱着她软玉温香的身子,莫泽丰舍不得放手,她身上的味道是自然的体香,不带任何人工合成的痕迹,淡淡的,却幽香迷人,脸不由自主的埋进了她的头发,贪婪的吸,怎么也不觉得够。 他的呼吸吹拂过她的颈项,身体里最敏感的神经被挑起,急速的跳跃。 谢晓依心慌的想推开他,可是他却那么的霸道,死死的禁锢着她,除了嘴,四肢身体都被他钳制。 “你不是说对我没兴趣吗?”谢晓依想起早上莫泽丰在电话里说的话,就知道是他骗人的,他对她有兴趣,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她。 不知道他的兴趣会持续多长的时间,也不知道他的兴趣浓厚的程度,她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不管他再怎么用行动撩拨,她也不能动心,虽然对他有好感,但也时时谨记,他的薄情寡义玩世不恭。 那日在世纪皇庭,谢晓依还清楚的记得莫泽丰对待那个女人的态度,也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他腻了,便会毫不留情的抛弃,冷漠决绝得可憎。 真是做女人的悲哀,苦苦哀求又有什么用,也唤不回他冰冷的心。 不行,她不能动心。 她不要在不远的未来去哀求他,更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他的回心转意上,他不值得她付出感情,要爱就爱真心实意对自己的,像康老师那样,一心一意的为她好的人,才值得她去爱。 谢晓依在自己心的外围筑上一层厚厚的墙,留出唯一的门,绝不会轻易打开。 “刚才是没兴趣,现在突然有兴趣了。” 就这么抱着她充满戒备的身子,莫泽丰的心底突然有一个冲动,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的男人碰触,她的男朋友也休想这样抱她,她是属于他的,强烈的占有欲急速的膨胀,双臂收得更紧,似要把她揉入体内,与他合二为一般。 “色魔。”谢晓依嗔怒的骂一句,这个男人真是可恨。 摩天轮很快就会返回地面,倒是不怕他做出格的事,只是他抱得好紧,让她呼吸困难,大口的喘气,高耸的酥胸上下起伏,这诱人的画面莫泽丰没有看到,不然他更加难以自控。 “哈哈!”莫泽丰不甚在意的笑了起来:“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独处没有什么反应,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那个男人不正常,要么就是那个女人没有魅力,而我,是个正常的男人,难道你希望自己没有魅力不吸引人?” “无耻。”谁知道他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她不认为正常的男人是他这个样子,说不定他就不正常,老爱对她动手动脚,搂搂抱抱,还…… 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光想想就臊得慌,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天经地义,以此来掩盖他龌蹉的行径,丑恶的变态心理。 莫泽丰真是个大变态! “我哪里无耻?”莫泽丰把谢晓依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他想看看她脸上的表情。 大手勾着她的下巴,使了劲才抬起她脸,一双杏目狠狠的瞪着他,娇俏的小脸满是怒意。 哈,连生气也这么可爱。 “生气了?”莫泽丰明知故问,就是想逗逗她,喜欢看她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时而忧伤,时而喜悦,时而恼怒,时而开怀,每一个表情都可爱,每一个表情都有迷人的风情。 “看不出来我很生气吗?”谢晓依气节,还好意思笑,无耻的臭男人。 “嗯,看出来了。”莫泽丰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的嘴上,轻笑着以极快的速度在那柔嫩的小嘴上轻啄一下,软软的很舒服,再啄一下。 这一啄就再也离不开,手臂圈住她的肩,按住她的头,让她不能躲避他的吻。 “唔……”她紧紧的咬着牙,不给他长驱直入的机会。 他也不强求,含着她鲜嫩的嘴唇尽情的占尽她的芬芳。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嘴对他如此的吸引力,没有抹鲜亮的唇膏,很自然的嫩粉色,水润饱满,小小的呈菱形,透着几许娇俏的可爱。 怎么吻也吻不够,这女人是不是在唇上涂了罂粟,才会让他一吻就上了瘾。 嘴唇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已经不再满足,圈着她肩的手下移,感官的刺激让他身体燥热难耐,只是不能在这个地方要了她。 “唔……”她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可是不但没有挣脱,反而引起摩天轮的箱体剧烈的摇晃,似乎有会摔出去的危险,她不敢再乱动,可是又不能放任自己沉醉在他的热吻下。 她使劲的推他的手,由于两个人的身子贴得太近,却根本使不上劲儿。 谢晓依睁大了眼睛看着双眸紧闭,一脸享受的莫泽丰。 这该死的臭男人。 突然他的手下移伸进了她的裙底。 谢晓依被莫泽丰轻薄却无反抗之力,她又羞又恼,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儿。 再不济也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突然谢晓依心头一亮,松开紧咬的牙关,放他可恨的舌头入内。 莫泽丰只以为谢晓依妥协了,并没有想其他。 咬断他的舌头,看他还敢不敢轻薄她。 谢晓依逮准了机会,牙齿一合,可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只是轻轻的咬了下去,不过也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他缩回了让人厌恶的舌头,意犹未尽的放开她的芳唇,一个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不许碰我。”谢晓依反手使劲擦嘴。 脏死了脏死了,他那张臭嘴不知道亲了多少女人,想想就恶心。 莫泽丰从来不允许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可是,却被一个女人打了两次,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他。 而她却敢,打他,骂他,抗拒他。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他的威严无人敢侵犯。 看着莫泽丰铁青着的脸,谢晓依有些后怕,打他也是因为他突然吻她,一时害怕才会出手,而他似乎很生气,阴冷的眼神让她心里直发毛。 “你再打我试试。”微眯着的眼睛里有危险的气息,谢晓依惊恐的别开脸,不敢再看。 莫泽丰冷笑一声霸道的将谢晓依的裙子撩了起来,狠狠出击。 “啊,不要……”谢晓依惊慌失措,捂住裙子,可是莫泽丰的攻击太过猛烈,她根本招架不住。 第四十六章 就是喜欢吻她 “不要,求求你……不要……”谢晓依苦苦哀求,可是莫泽丰却如豺狼饿虎一般在她的身上啃噬吮吻。 莫泽丰不理会谢晓依的哀求,她只能忍到摩天轮落地,才能摆脱他。 这时,谢晓依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翻出来一看,康老师的名字正欢快的跳跃着,心头猛然抽了一下,耳边就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不许接。” 莫泽丰手臂一紧,酸溜溜的威胁道:“如果不怕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你就接。” 看到谢晓依把手机放回了提包,莫泽丰的嘴角才渗出一点笑意。 摩天轮终于着地,谢晓依迫不及待的挣脱莫泽丰的手臂,冲了出去,她的手机还在提包里响个不停,她完全想象得出,电话那头的康老师有多么的着急,说不定又会跑到她的宿舍下去找她。 不能让他担心,谢晓依抬眼一望,不远处有卫生间,她一头扎了进去,才掏出手机。 “喂。” 谢晓依柔柔的一声让康正霄悬着的心落了地,但还有一件事像鱼刺卡着他,很难受。 他一觉醒来看到自己睡在床上,想了又想,完全想不起是怎么回去的,只依稀记得是和她一起离开,之后便没有了记忆。 昨晚穿的衣服被扔在了床角,而他的身上却是一丝不挂,抓破头也想不起有没有做出格的事,这衣服是什么时候脱的也没有印象。 不会是在谢晓依的面前脱的吧? 心急如焚的给谢晓依打电话,就怕酒后失态冒犯了她。 听到她的声音,话哽在脖子里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沉默了半响,他才含含糊糊的问道:“昨晚是你送我回去的?” “是。”她轻轻的应,想起他喝醉酒以后难受的样子忙关切的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嗯,没事了。”他心一横,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昨天晚上……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没有啊!”谢晓依被问得有些纳闷,他醉得那么厉害,连走路都困难,哪里还能做奇怪的事,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真的?”他不确信的问,难道衣服裤子是在谢晓依离开以后才脱的? 得到了谢晓依的肯定回答,他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你现在在哪儿?”他隐隐听到远处有尖叫声和音乐声,应该不是在学校里,好像是游乐场才有的喧闹,她一个人,还是有人和她一起? 在等她回答的时候,康正霄的胸口闷闷的,憋得慌,他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不要想那么多,说不定她是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去的。 “我……在游乐场。”谢晓依不想撒谎骗他,而且也知道根本骗不了,他一定也听到了那些吵闹的声音。 “哦!”康正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他不想挂电话,甚至想立刻见到她,一个念头闯入脑海,从床上腾的跳了下来:“介不介意我加入一个?” 谢晓依一惊,连忙拒绝:“我们马上就走了。” “哦,这样啊!那算了,再见!”她的拒绝明明白白,就是不想他加入,放下电话,心里空荡荡的。 把电话放回提包,谢晓依一走出卫生间就看到莫泽丰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而长椅的一侧放了一个粉色的熊。 她以为是别人的熊放在长椅上,可是看到莫泽丰一手夹着熊走向自己,才知道她想错了。 “送给你。”他把熊往她面前一送。 “你买的?”谢晓依又惊又喜,眉开眼笑的将熊抱在怀中,这个粉色的小熊好可爱,还穿着一条碎花的短裙。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送她礼物,心情没由来的好。不过一看到小熊背后的那张脸,心情又黯淡了下去,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是,刚才看别人玩游戏,我也去试了试,没想到就赢了这个。”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喜欢吗?” “不喜欢,还给你,我才不要。”谢晓依收起笑容,她把熊塞回他的手,转身就走。 “小妹妹送给你。”莫泽丰随手就把熊送给了旁边的一个小孩,快步追上去,走在谢晓依的身旁,被她阴晴不定的情绪搞得不耐烦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谢晓依原地站定,狠狠的一扭头,丝毫不考虑他面子,在大庭广众下就厉声呵斥:“你不要跟着我,我要回去了,我会把你加入黑名单,以后不许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许到学校去找我,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看见你讨厌。听清楚没有?” 她的口气让他很不爽,好像他死缠着她不放似的。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总是他在找她,她只是被迫接受。 不等他回答,谢晓依落荒而逃,就怕跑得慢了他不准她走。 以后不再与他纠缠不休,到今天为止,再也不见面。 虽然他今天帮她完成了愿望,可是……如果没有那个吻,他没有轻薄她,定会从心底感激他。 不容易有一点好感都被他破坏了,所以他玩世不恭的本性难以改变,继续和他在一起,一定会被吃得连骨头也不剩,她怕了他了。 直到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谢晓依才平静下来,突然想了一件事,掏出了手机,把他的电话列入黑名单,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接他的电话,拒绝了他那么多次,今天也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像他那么高傲的人,一定不会再找她了。 “该死的女人!”莫泽丰咒骂了一句,好好的心情荡然无存。 莫泽丰打开车门,却又气不过,狠狠的甩上,想去教训那女人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和他说话,却又忍了,看着她上了公交车,冷漠的眸子里泛着逼人的寒光。 女人他多得是,何必为这一个生气,不识好歹! 莫泽丰开车飞驰而去,直接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老头子坐在客厅看报纸。 “回来了?” 莫锦伯笑容满面,可是看到儿子寒着一张脸回来,原本还做着的儿孙梦“砰”的一声破灭了。 “怎么回事?”莫锦伯脸色一沉,难道是陈司雅惹恼了儿子? 想想也不对,司雅做事很有分寸,一定不会是她,可这怒气又是从何而来? “没事!”莫泽丰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上了楼,把剩余的怒火全撒在了卧室的门上,“咚”的一声,吓了老头子一跳,差点儿没把心脏病吓发作,连忙放下报纸上楼。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现在就气成这个样子了,虽然儿子已经三十岁不用他操心,可是做父亲的也省不了心,还是该问个清楚。 “咯咯咯……”莫锦伯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一扭把手,门就开了。 莫泽丰正在浴室里洗脸,捧着水往脸上浇,试图带走他的怒火,丝毫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泽丰。”莫锦伯轻轻的喊了一他声,他很少到儿子的房间,有事在公司就说了,各自都忙,平时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扯下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渍,又搭回去,莫泽丰转过身,看到已经满脸皱纹的父亲,只是冷冷的问了句:“什么事?” “你……和司雅聊得怎么样?”莫锦伯在靠门的沙发上坐下,等着儿子给他汇报结果,行或不行,他心里也有个底。 “不怎么样。”他拨拨头发,拉松了领带,身上的西装早在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脱去,衬衫的袖子卷在手肘,也被水染湿一大片,可是他并不在意,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谢晓依的脸,和她说出的那些话。 该死的女人,竟然无视他的威严,践踏他的自尊,一定要她好看! 莫泽丰一屁股坐在了父亲的旁边,腿很自然的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拿了一支烟点燃,他并不是喜欢抽烟的人,也没有烟瘾,通常只有在他加班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今天,很容易看出,他心情很不好。 “既然你不喜欢算了,下周再安排你和庄董的女儿茜文见面。”莫锦伯好像很尊重儿子的意见,可是立刻又安排了下一轮的相亲,看来,他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儿子,是铁了心的要尽快抱孙子。 “随便吧。”抽了两口烟,莫泽丰觉得胸口闷闷的,越抽越不舒服,不耐烦的把烟捻灭,起身打开衣柜,拿了泳裤准备去游泳。 莫锦伯端详儿子的脸良久,他与他的母亲拥有同样的眼睛,同样的嘴,透过他,似乎可以看到那个多年前已经离开的女人,不是不想,只是尽力不去想,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了,才明白身边人的重要。 知道儿子对他的恨,也知道他亏欠他们母子很多,只能尽力的去弥补,可还是不能修复他与儿子之间的鸿沟。 在失去妻子的那一刻,他也失去了儿子对他的尊重,一切,已经还不了原。 直到莫泽丰换上游泳裤从浴室里出来,莫锦伯才从遥远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有的事,也是该说的时候了。 清清嗓子,莫锦伯将一件莫泽丰早已经知晓的事郑重其事的向他宣布:“我准备下个月与倪慧结婚。” 第四十七章 对女人没反应 闻言,莫泽丰怔了怔,老头子和倪慧的事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会在三十岁的当口还多一个只比他大四五岁的后妈,不过还好,不管这个后妈再年轻,也比他大,而蒋一洲家的老头子带回家的后妈比蒋一洲还小十岁。 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和一个六十岁的男人之间也许还能存在感情,而一个六十岁的男人和二十岁的女人之间肯定是不存在感情的,那女人看重的无非是钱。 钱钱钱,钱再多有什么意思,买得到所有,也买不到真心,他早已经看透,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真心。 这些肤浅的女人! “然后呢?”莫泽丰他停在门口,背对着父亲,无所谓的问道:“她要住进来?” “嗯。”莫锦伯点点头:“我准备把二楼的两间客房打通,重新装修。” “随便你,我会尽快搬出去。”莫泽丰抛下这一句便出了房间,到花园的游泳池去游泳。 他常年游泳,冬天也照旧,虽然已经是秋季,天气渐凉,泳池的水透着寒意,他做了准备动作,一头扎进了水里,潜出去很远,才再冒出来。 扑腾扑腾,在游泳池里游了几个来回,他有些累了,抓着楼梯休息。 这一歇下来,莫泽丰的脑海中立刻又出现那个女人的脸,火气上涌,手掌使劲的拍在水中,激起水花四溢。 该死的女人! 这一幕落在了二楼书房的玻璃窗后的莫锦伯眼里,他叹了一口气,手掌磨蹭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有一个笑容甜蜜的俏丽女子,烫着当年很时兴的大卷,两个酒窝里似灌了蜜般的甜。 一晃眼就二十四年过去了,这二十四年里他无数次的忏悔,却换不回他的妻子,更得不到儿子的原谅,当年年轻气盛,抵不住诱惑,才会伤害了他们母子,造成今日无法挽回的局面。 莫锦伯宽大奢华的书桌上摆放有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抓拍的莫泽丰开香槟,而另一张,也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穿着学士服,冲着镜头温文尔雅的微笑。 对两个儿子,他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唉! 无声的叹息。 虽然在商场上他很成功,却是生活中的失败者,而败局,永远也无法扭转,这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莫泽丰丝毫没有感觉到盯着他的目光,又游了几圈,才气喘吁吁的上了岸,甩甩头上的水,光着脚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走在地板上,留下一串的水印。 他走到房间门口就碰到从书房出来的老头子,连正眼也没看,直接进了房间。 看着儿子的背影,莫锦伯有些心疼,多希望能分享儿子的烦心事,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站在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转身离开。 莫泽丰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才走进了浴室,心中的怒火淡去了许多,就算谢晓依的脸再出现在脑海,也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明天,他就搬出这座大宅,去过自己的日子,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眷恋的。 今晚,他要去喝酒,庆祝他的父亲终于再婚,这不是最值得庆贺的事吗? 从浴室出来,莫泽丰给蒋一洲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蒋一洲正睡意朦胧,听他说完,竟大笑了起来,所有的睡意都消失了。 “恭喜恭喜,这值得好好庆祝,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我家的后妈比我还小十岁,倪慧不是比你大几岁嘛,好,好!”蒋一洲也早已经耳闻莫老头与倪慧的事,他和莫泽丰一样没想到,老头子会突然续弦,说明这倪慧确实有些手段。 而这个倪慧,是莫泽丰公司的部门总监,有些才华,而她的才华不仅仅是体现在工作上,其他方面也可圈可点,是个八面玲珑的女人,也绝对的不简单。 不管她是为了钱也好,还是真的对老头子有感情也好,莫泽丰都不想去管,只要不干涉他的生活工作,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甚至可以大度到让出自己的房间给他们,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 “今天晚上你安排,多叫几个人,热闹一下!” “这没问题。”蒋一洲挂电话前又补了一句:“要不要给你找个美女陪?” 莫泽丰沉吟片刻,应了下来:“好!找个干净点儿的。” “肯定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蒋一洲笑着把电话往旁边一放,长臂一卷,把身旁娇柔的身躯卷到了怀里。 “你坏死了,人家不要嘛。”女人推着他,而腿却在他的腿上磨蹭,两个人从昨晚就一直腻在一起不想起床。 “不要?”蒋一洲邪邪的一笑,手就陌上了身体:“还说不要,这是什么,你这个小骚货,看我怎么收拾你。” 蒋一洲一翻身,就把女人压在了身下,被子里传出阵阵吟吟的笑声与娇喘。 “啊……不要啊,救命……哈哈……救命……” 莫泽丰无奈的看着手机,还没挂断那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做运动了,销魂蚀骨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苦笑了一下,按下挂断键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便打开了电脑,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完刚好出去喝酒。 他看着电脑屏幕,却怎么也静不下心,除了那张怒气冲冲的脸,连一个字也看不进眼里。 呼……莫泽丰双手合十撑着脸,沉吟了片刻,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出谢晓依这个名字删除,再把所有的通话记录统统删除,短信息里的短信也一并删掉。 放下手机,他笑了,对嘛,这才是他莫泽丰的做事风格,何必为一个女人费心。 女人,他从来就不缺。 她不过是一时的兴趣,过段时间,就会忘记。 莫泽丰定定神,下楼去替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认真的看电脑上的数据,工作状态立刻恢复了正常。 夜幕降临,莫泽丰开着自己的兰博基尼到了约定的地点,醉生梦死,穷奢极侈是都市夜生活的最好写照。 白天在格子间里为前程奋斗的白领,晚上便在这里释放压力。 狂热的音乐里,舞动的身躯,纠缠不休的男女,混乱不清的暧昧。 踏入酒吧的那一刻,奢靡的气息便铺面而来,莫泽丰闻到那个味道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不舒服的感觉袭上胸口,揉揉小腹,看来今天晚上是不准备让他喝酒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喝酒与三餐无规律的关系,胃经常不舒服。 胃里的翻滚很快过去,莫泽丰步入蒋一洲订的包间,里边已经坐满了人。 “莫,恭喜恭喜。”他一走进去,所有的人都在蒋一洲的带领下举起了杯:“祝你家老爷子老当益壮,明年再给你添个弟弟。” “哈哈……”众人大笑了起来。 莫泽丰不甚在意,端了桌上的红酒,举杯示意:“谢谢。” 送到嘴边,闻到酒的味道有点胃又开始不舒服,他微微皱眉,想着应该没事,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莫泽丰在靠墙的位置刚坐下,一个女人便款款向他走来,很自然的往他大腿上一坐,皓白的手臂便圈上了他的脖子。 “莫先生,你好。”性感的朱唇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满是精美彩绘指甲的手指便在他的胸前画着圈,一圈又一圈。“今天晚上让我陪你,好吗?” “好啊!”他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还算有模有样,一把揽住她的腰,大手就袭上了她的身体。 红色的紧身短裙下什么也没穿,女人没有拒绝,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在他的抚摸下甚至发出低低的喘息。 莫泽丰闻着那女人身上熏人的香水味,胃部有一阵翻腾,被他强忍了下去,很快就习惯了那个味道。 手虽然摸着她的身子,掌中也有酥软的手感,可他的身体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好像是摸的一团白面,而不是女人娇嫩的身体。 这一发现让莫泽丰大惊失色,难道自己不正常? 下午明明摸着那该死的女人就很有反应,可是现在怎么就…… 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加快了手的动作,直接伸进了短裙底,往下一伸,身体依旧一片死寂,连温度也没有上升。 “该死!”莫泽丰低咒一句,被那个女人搞得有障碍了。 他不死心,大手在女人的身上游走,惹得娇躯颤动,扑在他的肩头难耐的喘息。 她已经不行了,好想要,眼睛顺着他的小腹下移,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怎么没反应。” 这无疑是奇耻大辱,莫泽丰腾的一下站起身,坐在他膝盖上的女人毫无防备的摔倒在地,疼得嗷嗷直叫。 “怎么了?”蒋一洲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莫泽丰脸上那见了鬼的表情,诧异的问。 “没……没事!”他呐呐的应了一声。 不举这种事他一时间无法接受,推开门就小跑了出去,一定是这里太吵闹,空气太闷,所以他才会没有反应。 莫泽丰奔到一个窗户边喘着粗气,蒋一洲不声不响的跟了出来。 “不喝酒跑出来干什么?” “没什么?”莫泽丰看着窗外,想着自己,怎么会这样? 第四十八章 意外怀孕 “你刚刚是什么表情?像见了鬼似的。”蒋一洲与莫泽丰好友多年,对他的了解胜过任何人,怎么可能没事,一看表情就知道了,莫泽丰一向冷静自持,像刚才那种失控的表现确实少见。 “说了没事。”对上蒋一洲审视的目光,莫泽丰有些心虚,极力的保持镇定,就怕被他看出来。 将莫泽丰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到他的胯间,平平的连点儿凸起也没有,蒋一洲笑笑,调侃的说道:“你莫不是性功能障碍了吧?” 莫泽丰惊恐的看向蒋一洲,蒋一洲脸上的笑容淡去,不敢置信的问:“真的不行?” 这种事怎么能承认,莫泽丰收拾心情,厉声呵斥:“胡说八道,只是有点儿不舒服,闻到那女人身上的香水太浓烈,胃很难受,才出来透透气。” 事关男人的面子与尊严,蒋一洲识趣的不再追问,推了他一把:“胃病没好出来喝什么酒,快回去喝牛奶好好休息。” “那好,我先回去,今天晚上所有的开销记我账上。”莫泽丰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需要好好静一静。 蒋一洲一挥手:“快滚吧!酒我会放开了喝,美女我也会帮你享用,绝对不会为你省钱。” 本应该在酒吧里醉生梦死的享乐,可是莫泽丰却早早的回到家,打开电脑替自己的不举查原因。 最后他总结出一条很符合自己的情况,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才导致的段期内性功能障碍,一定是的。 网上也有解决的办法,他看了看,记在了心里,才放心的阖上电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头倒在床上。 一闭眼,谢晓依的脸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一次,他放松了心态,不刻意的排斥她,等过一段时间,自然不会再去想她,在很自然的状态下,脑海里浮现出她娇美的脸,泛着情潮的红,眼神迷离的醉。 昨夜,她被他紧紧的压在身下,吐气如兰。 她的身体很软,胸部丰满有弹性,还清楚的记得当他把她拥在怀里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子在无助的颤抖,她也想要他,只是,她矜持的拒绝他。 突然,一个奇异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莫泽丰惊得坐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哈! 他忍不住失声大笑了起来,这比完成一个大项目还让他高兴,太好了,没有不举,他是正常的。 莫泽丰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按下接听:“嗯,什么事?” 他的语气中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我知道了。”他眉头一拧,挂了电话,踱步到陆地窗边,看着花园里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游泳池,陷入了沉思。 一切似乎恢复了常态,关于那些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谢晓依依旧保持充耳不闻的态度。 除了上课,她和康老师不再有接触,可是在其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情侣。 而江燕似乎也将这件事放下了,没有再找过她的麻烦,等待出国的日子静静的溜走,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个出钱买她的人没有找她。 而莫泽丰也没有再来找过她,生活一下陷入了久违的平静,让她还有些不习惯。 不久前,宿舍里搬来了一个女孩儿与谢晓依同住,冷清的宿舍也不再没有人气。 谢晓依很高兴,晚上睡觉也有说话的人了,只是室友每个周末要出去约会,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难熬的两天两夜。 中午吃了午饭,谢晓依躺在床上睡午觉,一转头,就看到对面床的霍蕊在扳着指头算什么。 她的眉头一直皱着,好像有心事。 算来算去好像结果也不能另她满意,只听到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手缩回了被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床顶,了无睡意。 “怎么了。”谢晓依关切的问道:“想什么那么入神?” “我完了!”霍蕊无力的转头,看着谢晓依,漂亮的脸蛋毫无神采。 谢晓依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看到她那痛苦的样子,也不免担心起来:“什么完了不完了?别这么说,有什么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 “唉!”霍蕊又长长的叹口气,手不由自主的摸向小腹,挣扎了片刻,才坦白的说:“我好像怀孕了。” 谢晓依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怀孕了? “你们没有采取防护措施吗?” 被谢晓依问得有些不好意思,霍蕊的脸颊充了血,红彤彤的,望着天花板吞吞吐吐的解释:“一般……采取了,那天……去买的那个他带着小了……我算了算是安全期,就没……” “那现在怎么办?”谢晓依也急了,霍蕊和她男朋友现在都还在读大学,孩子肯定是不能生,这种时候不用问也只能去做人流。 “我想下午去医院,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对上她期盼的眼神,谢晓依想也不想爽快的答应下来:“好,待会儿我们一起去。” 谢晓依知道霍蕊的男朋友是体育系的大三学生,这几天正好去参加大运会,根本陪不了她,先在是她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还是有人陪着比较好。 “谢谢。”霍蕊呆呆的望着床帐想心事,这个时候他在身边多好啊,可是给他打电话说不了两句就挂了,还没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心情,猜也猜得到,还能是什么心情,难道会高兴?肯定不会,说不定催着她去流掉,还说不定会怪她为什么不小心,唉! “怀孕多久了?”两个人住一个宿舍同吃同住她却没看出来,想着怀孕的时间应该不长。 “我这个月本来该二十三号来,一向很准时,现在都过了两天,我早上拿试纸测了一下,是弱阳性,怀孕的可能性比较大。”霍蕊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买个事后避孕药吃,什么烦恼也没有,唉,现在她快要愁死了! 可是就是因为没有早知道,才会有这么多的失误,也算是买个教训,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哦,那就刚怀上。”谢晓依又躺回去,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每天都有记得吃药,这里,应该不会有孩子吧! “嗯,刚上身。”霍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现在根本没有午休的心情,只希望早点儿去医院,早点儿解决,那她才能放心,从床上坐起来,看向谢晓依:“我睡不着,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吧!” “好啊!我也睡不着,走吧!”虽然不是自己的事,可意外怀孕不管是谁一样让人心神不宁,谢晓依从床上起来换上衣服两人便出了门。 一路上霍蕊都在不停的抱怨自己没有买盒避孕药吃,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晓依摸摸室友单薄的后背,为什么男欢女爱的罪要女人来受,这苦果要女人独自承担,真是不公平! “你给他说了吗?”谢晓依看她把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却始终没有响起,也不知道那男人在干什么,现在去医院了,也不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心里虽然这样想,她却不能说出口,就怕让霍蕊听了更伤心。 “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要去训练,太忙没说两句就挂了,刚刚给他发了短信,可能现在还没看到。”她心里笃定,他看到了一定会打电话过来,没打一定是还没看到。 “哦!”听她这么说谢晓依才安心,也许真的还没看到短信。 不敢去大医院,费用太贵,承受不起,便去了“妇幼保健院”,相对来说便宜些。 挂了号两人就在外面坐着等,走廊上人满为患,以做检查的孕妇居多。 坐在谢晓依旁边的就是一个孕妇,肚子很大,看样子是快生了,就听她忧心忡忡的说:“老公,我还是剖腹产吧,万一顺产不下来还得开刀,不如就直接开刀算了。” 他老公正色道:“我觉得顺产比较好,你恢复得快,对孩子也好。” “说得也是,待会儿看医生怎么说吧!” 那孕妇摸着肚子,一脸的慈爱,看得谢晓依好生羡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孩子,有老公陪着到医院来检查,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们真的好幸福。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身旁的霍蕊突然冒出一句,惊得谢晓依瞪大了眼睛看她。 她连忙摆摆手:“我只是说说,我还想读书呢,这孩子肯定不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当孩子的妈呢?” “我还当你说真的。”谢晓依被她吓得不轻,还以为她真的那么傻,大好的前程都不要了。 “开玩笑的。”霍蕊对着手指,圆滚滚可爱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我爸妈给我的那点儿生活费自己都养不活,哪能养孩子,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怀孕,肯定会打断我的腿,呜……我爸打人很疼的,小时候被打得到处躲。” 霍蕊皱着一张俏脸,好像竹棍真的落到她的身上似的,那表情很是逼真。 第四十九章 名义上的女朋友 听说霍蕊怀孕,谢晓依都紧张得不行,结果霍蕊倒好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服了她。 谢晓依瞅她一眼,调侃道:“下次你爸打电话来我就告诉他,他要当外公了,让他也高兴高兴。” “你敢!”霍蕊举起了手,作势要打谢晓依。 谢晓依抬手去挡:“不敢不敢,你开玩笑,我也开玩笑。” “走,进去吧!”转眼看到诊断室里的人出来得差不多了,谢晓依起身拉霍蕊站起来,虽然她刚怀孕,可谢晓依已经夸张的当她是准妈妈一样呵护,连下楼走路也紧紧的拽着她的手,就怕她跌倒摔跤什么的。 走到门口,霍蕊觉得有些难为情,从谢晓依的手里抽出手臂:“你在外面等我吧,我一会儿出来找你。” “那好,你进去吧。”谢晓依也识趣的不跟进去,转身到保健院的门外等,闻着消毒水的味道闷得慌,在外面也能透透气。 她站在路边,突然看到一辆有些眼熟的黑色轿车开了过来,定睛一看,半摇下的车窗后不是莫泽丰又是谁,毫无防备的看到他,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眼,心猛然抽了一下,微微作痛。 车从她的面前驶过时,车内的人突然侧下头,往谢晓依的方向看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看清,就留给她一个远去的背影,又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谢晓依的心跳骤然加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 他一定已经忘了她了吧,自从那天把他的电话号码列入黑名单以后,也不知道他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就算打过,她也不可能接到。 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到学校找过她,让她清静得还有些不习惯。 每次走在宿舍楼前,看到有黑色的轿车停着,谢晓依都会多看两眼,也不是刻意的去记,他的车牌号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每每看清不是他的车牌,心底就会泛起几许失落。 有时候觉得自己矛盾得可笑,明明是自己让他不要再找她,也是自己不留情面的骂了他,当他真的不再找她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儿高兴,也没有一点儿庆幸。 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虽然他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他冷酷无情,他霸道无理,可是她就是被他吸引了,心里满满的装的都是他,再容不下别人。 明知道不可以,她还是喜欢上了。 唉……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为什么感情不能像水龙头里放出的水一样呢? 收放自如,可以随心控制。 那么,她就不选让自己喜欢上他,这注定了是无望的单恋。 这样也好,她对他的感情自己保留,不会受到伤害,而他那飘忽不定的感情,她也绝对不心存奢望。 莫泽丰,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觉得心都在抖,更有一丝丝的痛盘踞在心间。 被谢晓依思念着的莫泽丰天昏地暗的忙了大半个月,才算是把政府的招投标计划拿了下来,中午约了“澳新”公司的董事吃饭,突然接到秘书的电话,他又心急火燎的赶回公司。 莫泽丰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娇俏的女子正坐在他的办公桌上,黑色短裙下一双修长的美腿随意的晃悠。 “Alex,你回来了。”见莫泽丰进门,庄茜文跳下地,兴高采烈的扑上去。 两人手挽着手一起坐到宽大的沙发上。 “你今天过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虽然他很累,可还是不得不笑容满脸的面对庄茜文,她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当然,也是事实上的女朋友。 对她不喜欢也不讨厌,大小姐自然有大小姐的脾气,不过还算是比较乖巧,知道他忙便不会来烦他,那他也就顺水推舟,保持关系。 如果没有特别让他动心的女人,那娶她也无所谓。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这几天你那么忙都没时间陪我,所以我就趁中午过来看看你,结果你又不在。”庄茜文话语中难掩委屈与低落,被他冷落让她好生难过,今天起了一大早,忙活了半天,才做了爱心便当拿到公司,可是秘书却说他出去吃饭了,她本想悄悄的离开,秘书已经拨通了他的电话,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急着赶了回来,让庄茜文的心里暖洋洋的,这几天的憋闷统统的扔进了太平洋。 “如果知道你要过来我就不出去吃饭。”他笑着摸摸庄茜文的头,总感觉她更像他的妹妹,而不是女朋友,撒娇的时候他就像哥哥一样宠着她。 庄茜文从沙发上弹起来,把放在办公桌上的爱心便当像献宝一样送到他的面前:“我做的,你尝尝。” “看不出你还会做饭。”莫泽丰接过手,将A4纸大小的日式便当盒打开,里边分成了七个格,最大的一格是米饭,上面还盖着一个外焦里嫩的心形煎蛋,另外的六个格分别放了荤素搭配的几个菜,还有一格是放的水果,苹果梨子芒果都很用心的切成小块,整个便当光看着就是享受,而做便当的人的心意也能完全的体会到,虽然已经吃过午饭,但是不忍心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便拿起筷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庄茜文的心悬到了喉咙口,妈妈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所以她才会第一次进厨房,第一次亲手做了菜,虽然失败了好多次,可总算做出了能拿得出手的便当,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好紧张! “嗯,味道不错。”他点点头,对这个大小姐的手艺还算比较满意。 “那就好。”庄茜文松了一口气,满汉期许的看着他,声音柔柔的:“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吧?” “不用加,忙得差不多了。”莫泽丰说完就咬了一口煎蛋,糖心就流了出来,正是他喜欢的口感,不错! “今天晚上去我家别墅好不好?”一抹红晕爬上庄茜文的脸,痴迷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走,已经迫不及待与他坦诚相见,醉心的想,他一定很棒! 庄茜文的意思莫泽丰听出来了,皱眉想了想,摇头:“算了,这几天有点儿累,我想早点回去睡觉。” “那我去你那里等你。”她的身子前倾,贴在他的手臂上,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眼底都是他的倒影。 “我回去就要睡觉,没时间招呼你,改天吧!” 莫泽丰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庄茜文,她也识趣的不再提,看着莫泽丰把便当吃完,她把纸巾送到了他的嘴边,并且亲手为他擦去油渍。 “谢谢。”莫泽丰吃得太撑了,往沙发上一靠,舒服得不想动,庄茜文小鸟依人的趴在他的胸口,静静的听他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 跳得那么有力,那么有节奏,她的脑海里升起强烈的占有欲,从今往后,他的心跳只能她一个人听,而他的胸膛也只能供她栖息,容不下别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庄茜文抬头看去,那张俊美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明亮的眼睛正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他敷衍的回答,依旧想着自己的心事,回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一个女孩儿,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不是谢晓依? 莫泽丰自嘲的笑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那个女人,哼…… 庄茜文看到莫泽丰突然嘴角略有笑意,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事吗,可不可以说给我也听听?” “没什么,只是今天在路上看到一个人。”莫泽丰从沙发站起来,再伸手抚起庄茜文,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时间还早,我送你回去!” “好啊!”庄茜文兴高采烈的答应,虽然她让司机在楼下等她,可是既然莫泽丰要送她,那是求之不得。 两人一起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莫泽丰很绅士的为庄茜文打开车门,手挡在车顶,怕她不小心碰了头,自己再坐到驾驶位发动了车。 庄茜文喜滋滋的坐在副驾驶位上,他好体贴哟! 她细细的端详他的侧面,又帅又有型,而且这么优秀的男人就是她的男朋友,属于她的,一时间只觉得幸福将她包围了。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完美,只是有一件事让她心里很难受,那就是他太忙了,没有时间陪她,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也有十天了,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次,而且每次都很匆忙,好希望可以整天的腻在一起,现在他没那么忙了,应该会有时间陪她,太好了! “明天中午我再给你送便当。”庄茜文将便当盒捏在手里,好像里边装着的就是她的幸福,回想他吃便当的模样,又吃吃的笑了起来。 “不用了,怪麻烦的,明天中午说不定也没时间陪你。”莫泽丰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不麻烦,真的不麻烦,我挺喜欢做饭的,想不到做饭那么有乐趣。”她连连摇头否认,再麻烦,她也愿意,再麻烦她也心甘情愿为他做,看看手背上被油溅出来烫的小小的红印,还记得当时的痛,也想放弃了,让家里的阿姨做,可是她忍了下来,看到他吃把便当吃了个精光,她觉得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那好吧!明天中午我在办公室等你。”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莫泽丰也不忍心再拒绝,应允了下来。 第五十章 只对她有反应 莫泽丰开着车继续前进,一眨眼就到了看到谢晓依的地方,明知道她不会还在那里,也有可能根本不是她,但他还是放慢了车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这才看清,那是“妇幼保健院”,一块巨大的招牌在树立在“妇幼保健院”门口的墙上,无痛人流只需188元,这几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他的眼睛。 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难道她是来做人流的? 莫泽丰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他看了前方一眼,又转过去,就看到从保健院里出来两个女孩儿,其中一个便是谢晓依,若是之前没看清不能完全确定是她,现在就看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百分百的确定是她。 他放慢车速,从她们面前缓缓开了过去。 “Alex,晚上如果没事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庄茜文贴上去,拉着莫泽丰西装的袖子,她怕影响他工作,一般早上起床给他打个电话,他偶尔在午饭时间会给她打,但是说不了两句,每天接不到他的电话心里就空荡荡的,怪难受。 “好。”他点头应允,想了想又说:“你如果一定要做,随便做一两个菜就行了,不要做那么多,太麻烦了。”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做几个菜。”庄茜文眼花灼灼的看着他:“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吧,我都做你喜欢吃的。” “只要不是太辣的,都还好。” 很快就到了庄茜文家,莫泽丰下车为她开门,她笑盈盈的与他面对面的站着,舍不得走,可是又站不了多久,抓紧时间再说两句话也好。 “你路上小心,开慢点。”她柔声叮嘱,看到莫泽丰的肩上有一根头发,便伸手去帮他拍掉。 “好的。”莫泽丰在庄茜文的眼里也看到了浓浓的不舍,笑笑:“快上去吧,我看你上去我再走。” “嗯,那好吧!”庄茜文挪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他悠闲的靠在车身上,朝她挥了挥手,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 “去吧!” 看到他的脸就移不开眼睛,庄茜文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来日方长,何必这样,庄茜文你真没志气。 一扭头,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回过头去,他还站在那里,没离开。 小手紧握成拳,庄茜文咬了咬牙,转身飞跑回去,气喘吁吁的停在他面前,对上他不解的目光,鼓起了勇气,皓白的手臂展开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嘴。 当她的手臂环住他的时候,身子一僵,便顺从的微微俯了身,让她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便分开。 “再见。”做了这么大胆的事,庄茜文羞涩的捂着脸,埋头往家里跑。 莫泽丰摸摸自己的嘴唇,回想刚才与她嘴唇相触时的感觉,竟然和自己的手碰嘴唇一样的,没有什么特别,而她的娇躯贴在他身上时,也激不起他体内潜伏的欲望。 开门上车,这大半个月里埋头苦干也就是为了忽视一件事,他的身体好像出了状况,就像一滩死水,起不了任何的波澜,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她,才会有燥热在体内流动,才会有冲动的激情。 他就不信,身体怎么可能只对谢晓依一个人有反应,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竟让他落得如此境地。 莫泽丰用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累得趴下,以为倒头便能入睡,可是躺床上的时候意识无比清楚,脑海中浮现的又是她的脸。 Shit! 本以为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可是大半个月了,还是没有将她彻底的从大脑里根除,删掉了她的手机号码,也告诉自己不记得她的手机号,可是手机拿在手中的时候,会很自然的按下一串数字,他不想去探究那到底是谁的电话,更不会让自己拨过去。 她说她会把他加入黑名单。 很好! 他不会给她打电话,哪怕他的手机里还有一张电话卡,哪怕他的办公桌上有几部座机,他也不会用任何一部拨通她的电话。 下午还不算太忙,莫泽丰早早的了班回家,一个人的公寓格外的冷清,饭也没吃,洗了澡就睡觉,疲惫不堪的身躯好像是累过了头一般,躺在床上反而不觉得累了,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 不意外的又想起了她,谢晓依的脸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有一个念头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带着他的神经往外走。 不去,他不会再去找她,想起她的横眉冷对,真是自讨没趣,他有他的骄傲与威严,不是一个小丫头就可以随便践踏的。 “呼……”他把被子蒙在头上,迫使自己入睡,可是却还是不如正常的入眠,真不知道过去的半个月是怎么睡着的,好像都是累得趴下失去意识,而现在早早的回来,却没有一点儿睡意。 不睡了,再强迫自己入睡也是浪费时间。 莫泽丰穿戴整齐的出了门,没有开车,只是走走路,舒缓多日来淤积的工作压力。 他走到江边,吹着沁凉的风,看着倒影在江水中的点点灯火,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没有看来电,直接放到了耳边。 “喂。”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女孩儿心跳加速,握着手机的手抖个不停。 等不到那头说话,莫泽丰不耐烦的皱眉:“说话!”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晓依听到他的声音变得不耐烦,心虚的想挂断,可是心里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左右了她,鼓起了勇气轻轻的说:“喂,我是谢晓依。” 是她? 莫泽丰心口一窒,极力的克制他沸腾的情绪,低沉着声音问:“有事?” “没事,我……今天好像看到你了。”既然已经一时冲动拨通了他的电话,那就说几句,至少让她再听听他的声音,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慰籍。 “有吗?”莫泽丰冷冷的应,想起她就站在“妇幼保健院”门口,如鲠在喉。 “有啊,我中午陪同学去看病,就看到你开车经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解释,怕他误会,不是她去看病,而是同学,她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她在向他解释? “哦!我开车没注意。”莫泽丰看着手腕上的表,时间还早,漫不经心的说:“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有。”意识到他不想和她说话,谢晓依心里一阵阵的失落:“不打扰你了,再见。” 不等那边说话,她便急急的挂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该打这个电话,真的不该打! 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图书馆的自习室,她看着桌上的书,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发呆。 听他的声音,应该是在外面吧,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他已经彻底的把她忘了,接到她的电话那么不耐烦,声音也冷漠。 谢晓依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说了不和他联系的,却主动给他打电话,真是……又打一巴掌。 看书看书,以后不准再给他打电话,看到也装没看到。 可是她的眼睛落在书本上,很认真逐字逐句的看,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是才看了一页,又忍不住拿起手机看看,看到没有未接来电,才失落的放下,继续看书。 谢晓依认真的看书,手机突然闪了起来,因为在自习室,她没开声音,也没开震动,放在面前,只要手机有来电,她就能看到屏幕闪。 她整个人像触电般抖了一下,急忙拿在手里,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心底泛起层层的失望,悄悄的跑出自习室才接听:“喂,哪位?” “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电话那头冷漠的声音就像一击闪电,击中了谢晓依,她定在原地,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快说!”半响等不到回答,莫泽丰有些恼了,竟然给她回电话,他脑袋一定有毛病。 “我……我……”我了半天谢晓依也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莫泽丰爆吼一声:“说话!” 谢晓依眉头一皱,不就是打了个电话吗,凶什么凶,可恶! “真的没什么,再见。” “啪”的一声,谢晓依赌气的挂了电话。 坐回自习室的座位,她逼自己认真看书,不去想那个讨厌的家伙。 明天还有考试呢,今天一定要认真复习。 嗯,加油! 暗暗的给自己打气,全身心的投入到书本当中,低头的一霎那,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竟然是亮着的。 继续埋头看书,可是谢晓依的心却落在了手机上,手像自己有想法般,拿起了手机,脚也克制不了跑了出去。 靠着墙,她呆呆的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并不算太久,终于没能忍得住,按键接听。 “找我什么事?”她也学着他冷漠的口气,说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话。 “你在哪儿?”相对于她的冷漠,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图书馆,干什么?”谢晓依撇撇嘴,难道他要来找她?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她的心一下揪得紧紧的。 第五十一章 脑子都进水了 “哦!过十分钟下来。”也不等谢晓依答应,莫泽丰就挂断了电话,他似乎就是吃定了她,知道她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出现。 “可恶。”谢晓依冲着手机做了个鬼脸,嘴上咧咧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再无心看书,她开始慢慢的收拾课本,再慢慢的下楼,看看时间,也只过去了五分钟,还有五分钟他才会到。 谢晓依坐在图书馆面前广场的花台上,手机在她的手里翻滚,不断的抬眼望,没有一辆车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再看看时间正好过去了十分钟,虽然人还未出现,可是谢晓依已经莫名的紧张起来。 她悬在半空中的小腿不断的晃荡,就像个钟摆,计算着时间。 夜晚的校园真是宁静惬意,广场上的灯光昏暗,抬眼望天,繁星闪烁,不远处的人工湖边有不少人在散步,还挺浪漫的。 突然,一个人紧挨着坐在了她的身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就听到一个冷漠低沉的声音说:“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这个声音…… 谢晓依愕然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如黑玉般明亮的眼睛,即使在夜色里也神采奕奕。 “哦,不会打了。”她又气又恼的低下了头,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给他打电话,不可理喻。 “有事也别给我打电话。”他又补了一句。 谢晓依头垂得更低:“知道了。” “我给你打电话,如果我没挂你不许挂。”这个鬼丫头竟然敢挂他电话,胆子不小啊,还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挑战他的威严,怎么现在却像蔫了气似的,只知道低着头答话。 “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应,暗自腹诽,待会儿一定把他的电话都列入黑名单,看他怎么打电话给她,讨厌! “说吧,今天为什么打电话给我?”看她那委屈的小媳妇模样,莫泽丰极力的憋着笑,忍不住就想逗她。 谢晓依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在街上看到你,想向你问声好。” “就这样?”莫泽丰挑挑眉,鬼丫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礼貌了,还知道打电话向他问好。 “嗯,就这样。”谢晓依站起身,眼睛这才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温和柔亮的眸子似在问:“话也说完,也解释了,可以走了吧?” 他也站起身,低头看她:“你男朋友呢?”“他……在宿舍。”谢晓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莫泽丰问的是康正霄,这段时间也和他没什么接触,而康老师好像刻意躲着她似的,上课的时候连正眼也没看她,下课也很快离开,连打照面的机会也没有,不 过他躲着她也是应该的,她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现在学校里的人都把他们两人看成了一对,她倒是无所谓,可是这对康老师的影响多大啊! 她真是对不起他! “嗯。” 两人突然没了语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再说话。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谢晓依挥挥手:“请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今天是脑子进水了,你不要介意。” 莫泽丰闻言,附和的点点头:“你脑子确实进水了。” “你……”被他一句话堵得胸口憋得慌,谢晓依拍拍胸口,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气,不气,他脑子才进水了,尽力保持甜美的笑容,不和他一般见识:“我明天还要考试,还要复习,再见。” 莫泽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摸出手机看了来电,他一只手抓住谢晓依的提包,另一只手接了电话:“喂,茜文。”“Alex,会不会打扰你?”庄茜文等不到莫泽丰的电话,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也人去楼空,心里空荡荡的,就想听听他的声音,忍不住就拨通了他的电话,只希望没有打扰他,误认为她是个不懂事的女人, 她一向很乖,只是今天,很想他。 “不会,有什么事就直说。” 谢晓依瞪着抓着她提包带子的大手,使劲去掰,可是她手上没有力气,只掰开了一个手指,去掰第二个手指的时候第一个手指又收拢,让她很是无奈。 “也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庄茜文小心翼翼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就怕他会笑话她,可是他却只是淡然的回答:“想听我的声音,我的声音好听吗,我怎么不觉得?” 他脱口而出的话让谢晓依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不难猜测,电话那头肯定是他的女朋友,一个酸酸的气从胃部涌了上来。 “好听啊,我觉得很好听。”电话那头的庄茜文一脸向往,巴不得一直和他通话,听着他的声音,满脑子都是他的俊脸,一颗心就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呵呵。”莫泽丰干笑了两声眼睛刮过谢晓依,她正努力的掰着他的手。 “可以和我聊会儿天吗?”挣扎了许久,庄茜文才期许的问道,一颗心悬得老高,就怕他会拒绝她。 他想也没想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庄茜文卑微的请求:“现在不行,有点儿事,过会儿再给你打!” “那好吧,再见。”庄茜文咬咬下唇,握着手机的手从耳边滑了下来,内心的喜悦被委屈和失落掩盖。 “你女朋友?”谢晓依嬉笑着问道,极力的忽略心底的酸涩,只是不经意间,笑容僵在了脸上。 “算是吧!”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抓着她提包的手松了。 什么叫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想起他本来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人,谢晓依忍不住就说了句:“对她好点儿。”其实他对他的女朋友好不好不管她的事,可是一想到又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会在他那里受感情的伤,就为那个女孩儿不值,真是倒了大霉才会成为他的女朋友,他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女人为他付出感情, 除了受到伤害,再不会有别的回报。 莫泽丰挑挑眉,语中带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会虐待她?”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谢晓依连连摆手,转身就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我要回去看书了,再见。” 莫泽丰看着她离开,他也转身,走了两步,定在那里,好像脚不受大脑控制似的,自己转了过去,而大脑也一迷糊,冲着她的背影就喊了一声:“谢晓依!” “什么?”没想到他还会叫住她,已经走到图书馆门口的谢晓依错愕的回过头,奇怪的看着他。 虽然叫住了她,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好像有很多的话卡在喉咙里想说,心中千回百转,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聊几句再走。” “有什么好聊的?”谢晓依闷闷的想,要找人聊天就去找女朋友啊,她那么忙,还要复习考试,才没有闲情逸致陪他唠嗑。 他和她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只是认识,连朋友也算不上,可是,就算只是认识,也可以成为朋友,而且,他们曾经互相吸引,她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的。 莫泽丰四下看了看,说:“我很久没回学校了,感觉变化很大,你带我四处转转。” 谢晓依纤巧的柳叶眉一皱,不是来了很多次了吗,除了房子就是人,有什么好转的? 而且他那么危险,万一又非礼她怎么办? 吃亏的是自己,还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为妙。 “学校就那么大点地方,没什么好转的,你快回去吧!再见。”她一扭头,就快步的上了楼梯。 莫泽丰看着谢晓依婀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站在那儿良久,才长腿一迈,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她在哪一层楼,他便一层楼一层楼,一间自习室一间自习室的看过去,终于看到了那抹迷人的背影,她身旁的座位正好是空着。 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在莫泽丰的嘴角绽放,他轻脚轻手的走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随手拿了她面前的一本书就看了起来。 还以为是谁拿了她的书,转头就看到莫泽丰的脸,心跳骤然加速:“你来干什么?” 谢晓依尽量的压低了声音,他会跟上来让她很意外,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他并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翻开手中的书本。 “你来干什么?”谢晓依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到,拉了拉他的袖子,将声音稍微放大了点儿。 “嘘!”他修长光洁的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恨瞪他一眼,谢晓依从提包里取出便利贴,唰唰唰写下几个字:“你来干什么?” 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放在书上,让他看仔细。 莫泽丰抬眼看了一眼谢晓依,从她手中抽过笔,也写下“不干什么”然后又递回给她。 看清便利贴上他苍劲有力风雅优美的字,差点儿没把谢晓依气晕。 谢晓依无奈的瞅他一眼,不干什么为什么还要跟着她? 都是给他打那通电话惹的祸,说不定就是因为那通电话才使他想起她,闲得无事就来骚扰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肠子都悔青了。 “你什么时候走?”他总不至于一个晚上都跟着她吧?她想看书也看不安心,明天的考试如果考砸了就怪他头上,都是他害的。 第五十二章 和她在一起很安心 “不知道。”他的回答总是能堵得她无语,谢晓依从莫泽丰手中抽回自己的笔,想了想又写道:“快走,这里不欢迎你,我看到你就心情不好。”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行为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她吗? 又是强吻又是摸身体,还摸她那里…… 想想就觉得怒火中烧,他就没有尊重过她,把她当娱乐,随心所欲,上下其手。 这个不要脸的色魔! 谢晓依越想越生气,洋洋洒洒的就写下几排:“如果你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就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你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请你尊重我。” 莫泽丰看着小纸片上那几排字,眉头皱了又松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我真不知道尊重该怎么写,不如你教教我。” “回去让你妈教你!”没好气的回一句,谢晓依埋头看书,不再理会身旁的人。 看着已经写满了字的小纸片,莫泽丰面色一沉,将纸片撕碎随手扔在了桌上,认真的看起了手里的书。 谢晓依以为莫泽丰坐在旁边会影响她学习的效率,可是,她的心却意外的静了下来,认真的复习,甚至比刚才还要专心。一直到图书馆闭关,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自习室里的学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谢晓依将书收回了提包,就差莫泽丰手中的那一本,他依旧看得认真,就算她已经站了起来,也没有还给她的意思, 更没有起身离开。 真是个讨厌鬼! 谢晓依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往提包里一塞便快步离开自习室,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挤在人群里,她心里想的是身后的人,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已经感觉到了他骇人的气场,他就紧跟在她的身后。 甩甩头不去想他,谢晓依将思维做了个彻底的调整。 想想明天的考试,想想明天下午要陪霍蕊去医院,她就觉得头有些发沉。 唉! 今天听霍蕊说,做了药流之后还要清宫,她很害怕。 别说霍蕊,连谢晓依听了也觉得害怕,又是药流又是清宫的,每一样听着都不轻松。 虽然没经历过,但也可以想象,肯定会很痛。 谢晓依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就冒了出来,有了霍蕊的前车之鉴,她更不敢忘记吃避孕药,虽然这段时间也没有找过她,但是她不敢有所懈怠,避孕药该吃的一定记着吃。 从拥挤的楼梯上到了空旷的广场,更能深刻的感觉到莫泽丰的气场,一道黑影在她的身旁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光看那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莫泽丰。 逃避也不是办法,有的事也该当面说清,尽快解决,于是乎,谢晓依站在了原地,面带微笑回头看身后的人。 “莫先生,你如果有话想说就请尽快,不用一直跟着我,这样别人会误会我和你的关系,给我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就不好了。” 莫泽丰剑眉一挑,耸了耸肩:“我只是四处走走,没有跟着你,更没有话想说。” “是吗?”谢晓依长发一甩:“你请便。” 她说完便快步离开。 她走,他也走,可是长腿一迈,不知道怎么回事,胃就痛了起来,他捂着小腹,曲着腰站在原地,连路都走不了了。 好痛! 他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想起晚上没有吃饭,这段时间他都尽量按时吃饭,本以为胃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却没想到发作得这么突然,让他措手不及,只能捂着小腹等剧烈的痛过去,再回去吃药。 身后再没有莫泽丰的气息,谢晓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在一个转弯处放慢了脚步,不着痕迹的偷偷回头看一眼,却没有看到那个挺拔的身躯。 他已经走了? 不死心的再仔细一看,谢晓依才发现那个捂着小腹连腰都站不直的男人就是莫泽丰。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那衣服她是认得的。 米色的休闲西装,即使在夜色里也一样扎眼。 本以为胃部的阵痛很快就会过去,可是莫泽丰等了又等,只等来了更剧烈的痛,额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即使不断的揉搓,也丝毫不能缓解胃部的疼痛。 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手抖个不停,艰难的摸出手机,还没在将急救的号码拨完,胃部突然更猛烈的抽痛,手机就落到了地上,他紧咬牙关,弯腰去捡手机,却与一只白皙的小手碰触到一起。 谢晓依把手机捡起来往莫泽丰的手里塞,才发现他的手抖个不停,虽然路灯昏暗,但她还是能清晰的看到他额上的汗水,以及脸上痛苦的表情。 他的痛似乎传染给了她,只觉得心口阵阵抽痛,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胃痛!”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打120。” “哦,好。”她只顾着担心他去了,也忘了该打急救电话,接过他已经递到眼前的手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挂了电话,她焦急的看着他:“是不是很痛?” 莫泽丰已经没力气再说话,只是白了她一眼。 这个笨女人,难道看不出他已经快要痛死了吗? 估计他还没被痛死,先被她气死了。 接收到他不友善的目光,谢晓依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很多余,可是她除了担心着急,又不能帮他,如果可以代替他痛,而不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痛,她愿意分担他的痛苦。 “你经常这样疼吗?” 这个鬼丫头,难道希望他经常痛? 偶尔痛一次就已经让人受不了,经常痛还得了。莫泽丰瞪她一眼,没力气和她说话,也不想听她说这些傻乎乎的话,长臂一展,就把她拉到面前,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就把她抱了个结实,头埋在她软绵绵的胸口,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好像痛楚立 刻减弱了几分。 “你……” 这个色魔,又非礼她! 手举到半空中又放了下来,他好像真的很痛苦,应该不是装的。 谢晓依最恨自己的心软,为什么就不能铁石心肠一点儿,把他推开,然后再“啪啪”给他两耳光。 可现在,她任由他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胸口,就是狠不下心推开他。 唉! 每次都是她被吃得死死的。 急救车来了的时候,车上的医生护士还以为他们两个是谈恋爱正热乎的情侣,若不是谢晓依喊,车就开走了。 莫泽丰被抬上了急救车,谢晓依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她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他侧头看到她,嘴角勾起一个虚弱的笑,向她伸出了手。 出于一种本能,她没有多想,很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感觉到他在不停的颤抖,她的心也跟着颤抖。 他沙哑着声音艰难的说:“留……下来……陪我……” “好!”她点点头,突然觉得鼻子很酸,眼前就一片模糊,连莫泽丰的脸也看不清了。 谢晓依看着吊瓶里的药物一滴滴的流入莫泽丰的体内,似乎感觉他的疼痛在一点点的消失。 他紧闭着双眸,脸色并不好,嘴唇很干,紧紧的抿着。 病来如山倒,挺健康的人一生病就成了这个样子,谢晓依想落井下石的嘲笑莫泽丰,可是又于心不忍,而且,看到虚弱的他,心脏还微微的发痛。 唉…… 她叹了一口气,拿了一个纸杯倒了半杯热水,用棉签沾了水涂他干涸的嘴唇。 嘴唇滋润了些,他睁开了眼睛,看到谢晓依满是担忧的脸就近在咫尺,心里暖烘烘的。 “渴吗?”她柔柔的问,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自己,清澈见底的眸子让她望进去就着了迷,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嗯。”他应了一声,喉咙干得快要燃烧起来。 谢晓依将水杯凑到他的嘴边,用棉签不断的沾水喂给他。 “够了。”他别开脸,喉咙感觉好多了,而胃部的疼痛也在慢慢的缓解。 她放下水杯,定定的看着病床上的人,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一刻,就算这个时候回去,学校的大门都关了,她该怎么? 单人病房里有陪护床,只能勉为其难的在上面躺一晚了。 可是,如果他女朋友来,那她又该去哪儿呢? 谢晓依一时犯了难,挠挠头,低声问道:“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吗?” 他摇了摇头:“不用。” 如果庄茜文来,谢晓依势必就会离开,他不想有其他人介入,就只有他和她,挺好。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体贴的。”谢晓依误以为他不给女朋友打电话是怕女朋友知道了担心,虽然笑着说话,可是心里却有点酸酸的。 “嗯。”他懒得解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有她在身旁,他觉得很安心。 莫泽丰又闭上了眼睛,房子里又恢复到了寂静,连针掉地上也听得到。 谢晓依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他的脸上,看了又看,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好看,不管是侧面还是正面也都一样的迷人。 呼…… 再好看有什么用,嘴那么讨厌,脾气那么古怪,又霸道无礼,这样的男人就是个祸害,是来残害广大的妇女同胞的色魔。谢晓依冲着莫泽丰拌了个鬼脸,拽什么拽,现在遭报应了吧! 第五十三章 给他当老妈子 又端详了莫泽丰片刻,谢晓依觉得好无聊,倦意袭来,打了个呵欠,想起明天还要考试,光看他睡得香,竟忘了自己也该休息了。 她洗了把脸,关了灯,就只留一个小小的壁灯,爬上陪护床倒头大睡,可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头不自不觉就转到他的方向,眼睛也莫名其妙的睁开,映入眼底的就只有他。 黯淡温馨的淡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竟有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在梦里,恍恍惚惚的不真实。 是梦吗? 为什么感觉那么的真实。 说是真实。 可是又觉得像在梦里,脑海中盘踞了许久的人,竟然就睡在旁边,一米远的地方,触手可及。 就在谢晓依为梦还是现实费脑经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她。 四目相对,一击电流在两人的眼神交汇处炸响,电光石火,噼里啪啦的响。 寂静的病房里,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连空气也似凝固了般,沉沉的压在两人的胸口,呼吸也困难。 “过来扶我。”莫泽丰突然抬起了手,朝着谢晓依挥了挥。 “哦!”谢晓依立刻翻身下床,没有丝毫的犹豫,将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中。这个晚上,他的手已经与她相互交握了很多次,她甚至已经熟悉他手的每一寸皮肤,很光洁,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他的手和他的脸一样好看,常听人说,手是人的第二张脸,看他的手,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贵族的手,反观自己,虽然从小也没有做过粗活重活,手也还算白皙细嫩,可是有一点,到了冬天手背上就会长冻疮,现在还有长冻疮时留下的疤痕,很淡很淡,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可是一到 冬天又会长出来,让她苦不堪言。 莫泽丰一手抓着谢晓依,另一手还扎着针头,丝毫不敢用力,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胃部的疼痛虽然减弱了些,可还是折磨着他,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穿上鞋勉强站起来。 他抓着谢晓依的手没放,而谢晓依也没有抽手。 “你要去哪里?”谢晓依担忧的看着他,生病的人就该好好躺着,现在还挂着吊瓶呢,怎么就下床走动了,猜不到他想干什么,只能默默的听他的指令。 “你提上。”莫泽丰指了指吊瓶,就定定的看着她。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却丝毫不会折损他的俊美,谢晓依不敢再与他对视,他怎么说就怎么做,取下吊瓶高高的举过头顶。 谢晓依跟着莫泽丰走到卫生间门口,他拿过吊瓶往门旁边的挂钩上一挂,就松了谢晓依的手,进去关上门。 背对着门站着,谢晓依听到里边传出哗哗的水声,俏脸涨了个通红。 听不到听不到,谢晓依堵着耳朵,自己干嘛要在门口等他,转身回到陪护床上躺下,脚刚脱了鞋放上去,卫生间的门就开了,莫泽丰低低的声音唤道:“过来扶我。” 谢晓依不满的嘟着嘴,动作真快,刚躺下去又叫她,讨厌!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鞋去扶莫泽丰,还要一只手提吊瓶。 谢晓依觉得自己就是他请的老妈子,还是不要钱的那种,不过看在他确实病得不轻的份儿上,不和他计较。莫泽丰躺下去,谢晓依心想这次可以睡觉了吧,她真的好累,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和周公约会了,可是今天却还在医院陪这个色魔,受他的欺压,真后悔一时心软上了救护车,早知道把他送上车就撤,现在 已经舒舒服服的睡大觉了。 还未等她把鞋脱了上床,莫泽丰又发话了:“我肚子饿,去给我弄点儿吃的。” 谢晓依背对着他,苦着一张脸,长叹一声,算了,就当学习雷锋做好事! 她连正眼也不看他,出了病房去找护士,不知道这个时间医院还供不供应食物。 护士连连摇头:“食堂七点钟就不供应,病人饿了你可以去外面超市买东西回来自己做,单人病房都有厨房,也有简单的厨具。” “哦!”谢晓依无奈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回病房拿钱包。连看也不想看莫泽丰一眼,讨厌鬼,半夜三更的肚子饿,要吃东西,还要她动手做,真会给她找麻烦! 医院旁边就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超市,她买了些鸡蛋和番茄还买了一把挂面,打算做个鸡蛋面去填莫色魔的肚子,想起厨房里好像没餐具,又买了一个大面碗和一双不锈钢筷子。 谢晓依回到病房一头扎进厨房忙碌起来,很快一碗香喷喷的面就端到了莫泽丰的面前,他睁开眼睛,看了谢晓依一眼,连句谢也没有,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吃面。 不需要他说谢,他也从来没有向她说过一句客套话,好像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狼吞虎咽的吃相竟让谢晓依觉得很满足,好像他吃的不是一碗普通的鸡蛋面,而是山珍海味似的,连汤也喝了个干净。 满腹的抱怨都化作了嘴角的笑意,她坐在床边,看着他吃。 吃得饱饱的,胃痛竟奇迹般的完全消失,看来他这胃病吃药打点滴用处不大,是要食物来治疗,才好得最快。 莫泽丰摸摸暖烘烘的肚子,又满足的躺回到床上,人也精神了,嘴角还有淡淡的笑,看了旁边的谢晓依一眼:“把碗端走。” 又是这种态度,也不知道说个请字,好像这是她应该做的似的。 啊!她要被他气死了。 讨厌的家伙,谢晓依瞪他一眼,气呼呼的抓起碗,嗔怒的踱了一下脚。 看着谢晓依把碗端进去,听到哗哗的水声,莫泽丰不自不觉下了床,一手提着吊瓶,慢慢的往厨房走。 谢晓依在认真的洗锅和碗,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目光。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莫泽丰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激活,记得小时候,妈妈也为他做鸡蛋面,他很喜欢,总是要把汤喝干,妈妈去世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鸡蛋面,今天这个鬼丫头竟然 做了一碗这么和他心意的鸡蛋面,吃得他意犹未尽,还想再吃一碗,不过,就算她真的再给他做,胃也装不下了。 谢晓依将锅洗干净擦干,摆放好,一转头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莫泽丰,他正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蕴着温柔的笑,看得谢晓依险些移不开眼睛。 其实不说话的时候,他看起来挺不错,只是一说话,就大煞风景,让人敬谢不敏。 “你来看我是不是把碗洗干净了吗?”谢晓依没好气的说着,从他的身旁走过,鼻子里还哼了一声。能吃东西能自己下床看来也好得差不多了,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刚才他的胃痛是不是装的,医生检查了也就开了点药,再打点滴,还说不严重,只要自己慢慢调养就会康复,这才没一两个小时,他就像没 事人似的,不让人心生疑虑都难。 莫泽丰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流动,由衷的赞了句:“你做的面很好吃。” “是吗?”谢晓依撇撇嘴,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乐开了花,她做的面当然好吃,她不光做面好吃,做饭更好吃,不过她才不会给他做,讨厌鬼,大色魔! “嗯,明天早上继续。” 他的一句话堵得谢晓依吹胡子瞪眼,就说他怎么那么好还夸她,原来是想继续使唤她,哼,可恶! 还真当她是不要钱的老妈子使唤了。 谢晓依打了个呵欠,好累,看到床就想睡觉,她踢掉鞋爬上床,拉了被子盖好,无视莫泽丰的存在,背过身去睡觉。 可是她并没有睡着,莫色魔还没睡她怎么也无法入睡。 竖着耳朵听到他走过来,谢晓依做好了随时给他点颜色的准备,小小的拳头在被子里握得紧紧的,如果他敢非礼她,她就给他好看。 直到莫泽丰上了床,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入耳,谢晓依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去。 裹紧了被子,她眼皮子直打架,又打了个呵欠,才闭上眼睛睡了。 寂静的病房里能清楚的听到谢晓依有规律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可是莫泽丰却怎么也睡不着,点滴还没完,他要一直保持清醒,等快完的时候用呼叫器叫护士来拔掉针头。 没过多久,点滴终于完了,护士一拔掉针头他就觉得轻松了。 莫泽丰活动了活动手腕,觉得关节很僵硬,他目光落到呼呼大睡的谢晓依身上,她好像很累,一沾床马上就睡着了,坐到她的床边,俯身看过去,她的小脸缩在被子里,睡得好甜。 此时的谢晓依就像个洋娃娃般乖巧,平日里就是个张牙舞爪的山猫,既可爱又可恨。 伸手想捏捏她粉嫩的小脸,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又缩了回去。 还是不要惊醒她。谢晓依放在床头的提包吸引了莫泽丰的注意,他看看熟睡中的谢晓依,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取出她的手机,果然在黑名单里找到了自己的电话,仅有的两个电话号码都是自己的,恨瞪她一眼,鬼丫头! 第五十四章 日思夜想的唇 取消了黑名单,莫泽丰才觉得踏实了,把手机给谢晓依放回了提包,踏踏实实的去睡觉。 躺在床上,莫泽丰看看近在咫尺的女人,自嘲的笑了,这恐怕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和一个女人共处一室而什么事也没发生,真是有伤他做男人的尊严。 睡得正香,谢晓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欢快的闹钟,她懒懒的翻了个身,还想再睡会儿,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传入了耳朵:“快起来下面,我饿了。” 惊得她猛的坐起来,一时还没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四处找声源。 看清莫泽丰的脸,谢晓依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啊! 心慌意乱的拉开被子,看到自己衣着完好,她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吓死她了! 谢晓依瞪了莫泽丰一眼,他正坐在床上看电视,而电视没有开声音,是正儿八经的看,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慵慵懒懒的下了床。 谢晓依的每一个无意识的动作都落在了莫泽丰的眼里,挑逗了他所有的神经,身体一时间燥热难耐,他极力的隐忍下去,他不想吓了她。还是简单的鸡蛋面,色香味俱全,端到莫色魔面前,他又狼吞虎咽的吃完,谢晓依突然有点儿怀疑,他不是真的莫泽丰,是莫泽丰的孪生兄弟,外表看起来一样,坏脾气也差不多,只是感觉却和以前不一样了,和他也吃了几次饭,不管是拿刀叉还是拿筷子,吃西餐还是吃中餐,他的动作都那么文雅,细嚼慢咽,看着就是个享受,不过他现在这副吃相看在谢晓依的眼里也挺享受的,至少说明她做的东西好 吃,才让他吃得那么欢快。 洗碗的时候谢晓依才想起怎么只顾着给莫色魔下面,忘记给自己也下一碗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还要赶着去上学,好惨啊! 擦干手上的水渍,她提着包就要走,现在去学校刚刚好,只能在路上买个馒头吃,想起香喷喷的鸡蛋面,口水就往外流,使劲咽下去,她也只有吃馒头的命。 “中午过不过来?”走到门口,莫泽丰低沉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耳来。 “不过来!”她才不要继续受他的压榨,昨天晚上是一时心软,今天可不能重蹈覆辙。 “哦!”他淡然的应了一声,又说道:“把遥控器拿过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遥控器就在电视柜上放着,他竟然不自己拿,又使唤她。 “你没有手吗,不可以拿?”谢晓依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她又不是他家的佣人,没必要忍他,长发一甩,就往门口走。 “回来!”鬼丫头,竟然敢这样和他说话,莫泽丰气不打一处来,翻身下床就去抓她。 谢晓依没想到莫泽丰竟然比猴子还利落,听他吼完,手还没触上门把就被他抓到,他的大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他高大的身躯在她的头顶笼罩下一团黑影。“啊!”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莫泽丰抓着她的手臂一推,整个身子就压了上去,结结实实的把她堵到墙角,而他高大威猛的身躯与她的身躯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昨晚就想这样做,只是他忍了下来,现 在,他不能再忍,已经忍到了极限。 “你想干什么?”谢晓依惊恐的望着他,咽了咽口水,心底一阵后怕,早知道刚才就把遥控器拿给他了,现在也不至于被他压着无还手之力。 “不想干什么。”他挑挑眉,将谢晓依的恐慌尽收眼底,除了恐慌,他还看到了其他的东西,这个鬼丫头,口口生生说讨厌他,可是心底却还是想着他。 娇嫩的嘴唇在他的眼前无限的放大,而她柔软的身体就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等待他的碰触。 “你……放开我,不然……我……我……喊人了。”谢晓依结巴了,连威胁说出来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他不怕她喊人,如果她不怕丢人,他更不怕。 在医生护士的眼里,她就是他的女朋友。 “你喊啊,不怕吵到左邻右舍?”莫泽丰微低了头,在她的头顶闻了闻,挺香的,虽然很淡,却闻着很舒服,这是他喜欢的味道。 莫泽丰的欺近,让谢晓依感觉到了危险,她使劲的推着他,可是他的身子那么沉,怎么也推不开。 谢晓依失控的心更加的慌乱,他不会乱来吧? 她的鼻子里都是他的味道,属于成熟男性的味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稍稍一闻,便会在他的世界里迷失。 “想不想我?”他勾起她的下巴,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邪魅,微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她的恐慌,她就是他到手的猎物,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不想。”她一扭头,不与他对视,怕自己会沉沦在他的眼睛里,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真的不想?”莫泽丰笑笑,知道她是个嘴硬的女人,明明就想他,不然也不会给他打电话,接到她的电话,他很高兴,才会控制不了自己去学校见她,克制了这么久的感情终于得以释放。“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想你,哼,快让开,我要去学校上课了。”谢晓依故作镇定,使劲的推他,而他纹丝不动,甚至比刚才压得更紧了,似要把她挤进自己的身体里 般,就是给她她逃脱的机会。“是吗?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要你,我对你没兴趣。”不过,他的行为和话语背道而驰,他不但想要她,而且想得快要发狂了,只有想她的时候才有冲动,不管那些女人 再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挑逗他,也没有一点儿兴趣。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很奇怪,好像是选择性不举,只有她才可以挑起他的热情,激发他体内潜伏的欲望。 感觉到抓着她手臂的大手松了,顺着她的手臂往下移,身体里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 谢晓依惊慌失措的抓住他的手,却被他反握在掌中,细细的厮磨,瞪他一眼,在他的手心掐了一下:“既然对我没兴趣就快放开我,去找你有兴趣的女人,你的女朋友一定很乐意来陪你。” “她当然乐意。”被她掐得有点儿疼,莫泽丰眉头皱了皱,松开了她的手,然后一把圈住她的腰,让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他的脸逼近她的脸,灼烫的呼吸与她纠缠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他薄冰般的眸子中满是燃烧的 火焰,似乎随时可以将谢晓依焚灭,她是他的猎物,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她触不及防间,莫泽丰吻上谢晓依的耳垂,他的唇畔噙着一抹邪魅的笑,用嘶哑的声音轻轻的说:“我知道你也一样乐意。” “滚,我才不乐意,自以为是的大混蛋。”谢晓依又气又急,既然推不开,那就只能用其他的办法,肯定是不能再让他继续欺负,抓着他的手腕儿一口就咬了下去。 莫泽丰没想到谢晓依会给他一个突然袭击,防不胜防,手腕儿被她紧紧的咬住。 “啊……” 这一口力道毫无保留,莫泽丰痛叫一声,松了手,而谢晓依不准备轻易的放过他,要给莫色魔一个教训,让他记住,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每次都被他占便宜,今天就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直到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谢晓依才松了口,得意的挑挑眉,看你还敢欺负我不?哼!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了,让你也付出点儿代价。 胃痛刚过,现在手腕儿又痛,莫泽丰怒火中烧,狠狠的瞪着她,这个鬼丫头,竟然不怕他,还得意洋洋的挑衅他。 他的手腕儿上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渗着血珠,痛得钻心。 “胆子不小!”莫泽丰剑眉一拧,目光落在她花瓣般的嘴唇上,一手快速的捏着她的下巴,嘴唇惩罚性的咬住了她的嘴唇。 好啊! 她咬他,那他也加倍的讨回来。 嘴唇比手腕儿咬着舒服,他的牙齿在她的唇上嘶咬,不过并未使劲儿,他怎么舍得咬疼她呢,那比他在自己身上更疼。 “唔……放开……”谢晓依左躲右闪,无奈下巴被他捏住,怎么也躲不开他。 很香很软,比棉花糖还要香甜。 属于她的味道,他的嘴唇,他的牙齿,尽情的宣泄多日来淤积在心中的思念,告诉自己不想她,可是却忍不住会忆起她的面容,她的笑靥如花,她醉人的眼神,芬芳的气息都让他欲罢不能。 尝到了莫泽丰霸道的味道,谢晓依的心里突突的跳,自知躲不过,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木然的承受他的肆虐,他粗重的气息密密的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有被他容纳的感觉。似被电击中般,她的身子无助的颤抖起来。 第五十五章 鱼片粥和鲍鱼粥 攻占了他日思夜想的地方,谢晓依的嘴给予了莫泽丰欢快的感觉,连大脑皮层也被刺激得发出兴奋的指令,原始的本能已经涨得发疼,抵着她的娇躯也得不到丝毫的缓解,可是,他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怕把她吓跑了,再抗拒他,让他不能靠近。 久久的,他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眼睛落在她的唇上,很红,被他侵犯得有些肿,微微的噘起,呼出如兰的气息,与他的呼吸混合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只有自己,没有别人可容纳的空间,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已经属于了对方,不再有隔阂。 她的心在颤抖,推着他的胸膛的手在颤抖,她的整个身体也在颤抖。 呼…… 又一次输给了他,她总是无法抗拒他的霸道,更无法抗拒他的魅力,让自己沉沦在他的世界里。 “快放开我,我要去上学。”谢晓依一开口说话,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还带着无助的颤音,这不是她的声音,怯懦得连她自己也不认识了,她好害怕自己会就此沦陷。 “中午过来。”他的声音也沙哑,极力的克制体内的欲望,连眼睛也涨得发红。 “不过来!打死也不过来。我看到你就讨厌,巴不得这辈子也不要再见到你,你是混蛋,禽兽,色魔……”谢晓依低着头骂他,怕他再吻她,他有女朋友还吻她,实在太可恶了! 谁做他的女朋友谁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那么不幸。 和他在一起,早晚会被他玩腻了甩掉,就像在世纪皇庭遇到的女人一样,还清楚的记得他冷漠的面孔,甚至还记得他说的话,就像寒冰一样,不管插进谁的心里,都会痛,不光痛,更觉得冷。 女人对莫泽丰来说保鲜期只有一个月,他和她认识马上就要一个月了,也许再过几天,他就不会再对她有兴趣,避之不及,更别提去找她了。 莫泽丰冷冷的看着她的头顶,听她恶狠狠的骂完,原本已经沸腾的身体像被人泼了一盆水,彻底冷了下来,抓着她下巴的手松了。 “滚!” 他低声怒吼,吓了谢晓依一跳,抱着提包就跑,医院离学校不远,一口气跑到学校才停下来喘着粗气。 凶什么凶,可恶的臭男人! 谢晓依乘公交车回学校,坐在教室里心神不宁,连考试也没能全神贯注,满脑子想的都是莫泽丰,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想他,一定不要想他。 可是,她的心不受大脑的控制,想来想去,还是他。 终于等到下课,谢晓依去食堂打了饭带回去吃,这才想起下午还要陪霍蕊去医院。 霍蕊不一会儿也回到宿舍,看到谢晓依,眨巴眨巴眼睛,戏谑的问:“你昨天晚上说去图书馆看书,难道在图书馆看了一夜?” 被她一问,谢晓依立刻涨红了脸,知道她想歪了,但是又不能解释,只是摇头:“没有。” “别不好意思了,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去康老师那里了?”对上谢晓依错愕的眼睛,霍蕊拍了拍她的肩,好像很识大体的说:“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没有,我去他那里。”谢晓依矢口否认,她和康老师的关系并不是别人想的那样,想解释,可是根本解释不清楚,而且她也不知道该从何。 霍蕊肯定是不信,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连我怀孕的事都告诉你了,你和康老师谈恋爱整个学院都知道了,你去他那里过夜也很正常,我又不会到处乱说。” “你误会了,我没有去他那里,而且我和他真的没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谢晓依怎么否认,霍蕊就是不信,反而还不高兴了,别过脸去不理她。 算了,不解释了,霍蕊肯定以为她越解释越是在掩饰。 为了不让矛盾进一步加剧,谢晓依连忙转移了个话题:“今天下午过去是不是就直接做手术?” “嗯。”一提起手术,霍蕊就控制不了自己,全身害怕的直发抖,光想想就觉得好可怕。“我害怕,如果他在就好了,唉……”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已经等不到他回来了,怀孕越久就越不好,还是尽快解决的好,除了后顾之忧。 “不怕,广告上不是说没有痛苦吗,就是睡一觉,起来什么事也没有了。”谢晓依的安慰对于霍蕊来说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她的腿越抖越厉害,甚至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在发抖。 “唉……”又叹了一口气,霍蕊躺到床上:“我觉得好累,先睡一下,我们两点钟再去吧。”“好。”谢晓依看着霍蕊闭上了眼睛,她突然想起还在医院的莫泽丰,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哎呀!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说了不想他,怎么又开始想他了,他吃不吃饭管她什么事,最好饿得胃痛,让 他继续着报应。 有时候谢晓依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当她提着鱼片粥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有毛病,说了不来,还是来了,而且还特意去给他买了鱼片粥。 进了电梯,面对着墙站,金属墙面倒映了她的脸,朝自己皱了皱眉,谢晓依,你活该被他欺负,你脑子有问题,该去精神病院看看了。 电梯的门还未关上,又被人拦住,通过墙面的反射,谢晓依看到一个穿着豹纹夹克黑色紧身裙的漂亮女孩儿进了电梯。 又漂亮又时尚,手上提了个保温桶,应该也是来送饭的。 真不知道哪个男人那么幸运,有这么漂亮又体贴的女朋友。 谢晓依自己也是美女,可是自己看自己看惯了,反而不觉得自己美,有时候看久了甚至觉得有点儿丑。 电梯很快到了她按下的楼层,而和她同乘电梯的美女也是在这一层楼,谢晓依不紧不慢的走在美女的身后,还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来给莫泽丰那个大色魔送饭。 万一他又非礼她怎么办? 呃……还是算了,他都叫她快滚,还跑来干什么? 可是,看看手中饭盒里满满的鱼片粥,谢晓依又拿不定注意了。 不然就这样,把粥放下就走,不和他说话,让他没机会非礼她。 嗯,对!就这样。 谢晓依终于打定了主意,快步往莫泽丰所在的单人病房走,还未走到,就看到一直走在她前面的美女进了前面的一个病房,她诧异的走上去,看看门牌,确确实实是408,不就是莫泽丰住的病房吗? 那个女孩儿难道就是…… 只有这个可能,谢晓依六神无主的站在门口,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传入耳朵:“Alex,你昨晚生病住院怎么也不告诉我,害我好担心。” “昨晚太晚,才没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休息。”莫泽丰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也是柔柔的,像一击闷鼓砸在谢晓依的心上,耳朵边轰隆隆的响。 庄茜文幸福的笑了,声音嗲嗲的:“饿了吧?我给你买了鲍鱼粥,快尝尝看。” “我正好饿了。” 莫泽丰吃着香滑的鲍鱼粥,却觉得不如鸡蛋面来得美味,看着眼前打扮入时千娇百媚的女孩儿,也觉得不如在厨房里洗锅的笨女人来得可爱。 他自嘲的笑笑,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论从样貌还是性格,庄茜文都比谢晓依略胜一筹。 只是,庄茜文的手艺不如谢晓依,一碗鸡蛋面就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心,即使吃着山珍海味,还觉得不如她的鸡蛋面来得美味。 她不会再来了,不来也好,他的身边从来都不差女人。 莫泽丰朝庄茜文伸出了手,她把手放到了他的大掌中,紧紧的包裹着,被他牵引着坐到了他的身边:“味道不错,你也尝一口。” 他舀了一勺,送到庄茜文的嘴边。 “嗯,真的好好吃。”她心满意足的笑,看着他的眼睛满是柔情。她的嘴唇上涂了果冻般的唇蜜,闪闪发亮,色泽虽好,却不如自然的美,而她的头发,也染成了栗色,实际上,他更喜欢乌黑亮丽的长发,无需任何修饰,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脑后,随着身子的转动而摆出 美丽的弧度,很性感,很迷人。 看着手中的鱼片粥,谢晓依苦笑了一下,还担心他没饭吃,又饿得胃痛,却不知他有鲍鱼粥,才不稀罕这廉价的鱼片粥。 抓着饭盒的手指关节泛白,谢晓依不再停留,听他们打情骂俏只会让她更加的难受。 她回到宿舍,霍蕊还在睡觉,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翻滚,她火速冲进卫生间,不能抑制的干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谢晓依吐得快要虚脱,无力的靠在墙上,摸着还在抽搐的胃,她这是怎么了? 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卫生间出来,谢晓依洗了一把脸,大口喘气,还是觉得胃很难受,有一股想吐的感觉就堵在了胸口,努力的克制。 躺到床上,转头就看到对面躺着的霍蕊,再让她睡一会儿,下午要去做手术,想想就觉得害怕。又躺了一会儿,霍蕊的手机就响了,她慢慢幽幽的坐了起来,转头看着谢晓依,轻声说道:“我真不想去。” 第五十六章 莫名的恶心想吐 “不去也得去啊!”谢晓依下了床,拿了提包:“走吧,早点儿去,早点儿解决,你拖着更麻烦,是不是?” “嗯。”霍蕊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男人快活了,罪要女人来受,下辈子还是做男人好,再也不受罪了。” 是啊! 做女人真的好惨,要遭受比男人多的痛苦,每个月一次的来潮,生育之苦,每一样都不简单。 霍蕊收拾了一下,提着包和谢晓依一起出门,走到门口,摸了摸肚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宝贝儿,不要怪妈妈狠心哟,你来得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你再来,妈妈和爸爸一定会很高兴。” “走吧!” 看着霍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谢晓依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她害怕自己也有这一天,在不能怀孕的时候怀孕,孩子不能留,身体也要受到很到的伤害。 谢晓依深吸一口气,不要再想了,她有按时吃药,一定不会怀孕的。 坐公交车到了“妇幼保健院”,霍蕊挂了号买了药,医生就给她挂上了点滴,麻药已经注射在了点滴里,再过一会儿,她便要上手术台。 保健院的人流手术室很简陋,一个大房间被一道磨砂玻璃墙隔成了两间,外面摆放了几张床,手术室里有一张手术台,先看了看手术台,两个人都觉得背心发亮。 霍蕊躺在外面的病床上给她的男朋友打电话,谢晓依就坐在旁边陪着她。 “我害怕。”霍蕊可怜巴巴的对着电话说:“你快回来陪我。”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霍蕊苍白的小脸有了一丝笑意:“嗯,好,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以后你要对我很好听到没有,不许和我吵架,我说什么你都要听……这才乖……不是……我和谢晓依一起的,我一 个人不敢来……是啊,马上就要手术了……” 这时,一股恶心的感觉又一次袭上了谢晓依的胸口。 “唔……”她极力的忍住,手捂着嘴,快步往外跑,一直跑进了卫生间,才“哇”的一声吐出一些酸水,又连着呕了几次,才无力的直起腰。 她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想吐。 又没有感冒…… 难道是…… 突然间,谢晓依的脑海中闪过霍蕊的脸,一个念头成型,难道自己也怀孕了? 不! 绝对不可能! 她立刻否认了这个可能性,每天都有按时吃避孕药,她绝对不可能怀孕,而且算算日子,大姨妈还有两天才来,就算怀上了也不可能那么早就有反应,霍蕊怀孕四十也不见有呕吐的症状。 她一定是胃不舒服,待会儿找医生看看就知道了。 谢晓依往手术室走的时候,经过一个妇科门诊,门上赫然贴了一张纸,上面打印了几个字“早孕诊断”。 脚步一滞,她停在了门口,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虽然肯定自己不可能怀孕,但是检查一下也好让自己放心。 谢晓依脚步往诊断室内跨了一步,又缩了回去,霍蕊还在手术室等着她,必须马上回去。连忙加快了脚步往前面不远的人流手术室走。 当谢晓依回到手术室的时候,霍蕊正好要上手术台。 “我怕。”霍蕊皱着一张小脸,试图在谢晓依的身上得到一点儿安慰。 “不怕,很快就好了。”谢晓依拍拍她的手,转头问已经在做准备工作的医生:“手术应该不会很痛吧?” “不痛,而且很快。”医生指了指手术台:“你把她抚上去,就在外面等着,待会儿我叫你,再进来扶她。” “好。” 谢晓依扶着霍蕊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已经准备就绪:“把裤子脱了,脚踩在这上面,腿分开。” 光听医生说话的声音谢晓依就觉得腿开始抖了,不敢再看,连忙退了出去,就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听到金属碰撞的尖锐的声音,又听到霍蕊的低喊:“医生,痛,很痛……” “是有点儿痛,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霍蕊痛喊的声音不绝于耳,谢晓依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儿,不是说无痛人流吗,怎么还会痛呢? 她不忍心再听,只能走出去,在走廊上等。 胸口依然闷闷的,谢晓依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断的安慰自己,绝对不会怀孕,不会怀孕,吸气呼气,可心还是像拧成了麻花一样的痛。 她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怀孕,那就抓紧流掉。想到要和霍蕊一样,躺到冰冷的手术台上,脱了裤子,分开腿,让医生把着床的胚胎从子宫上剥离,哪怕只是想想,也不寒而栗。 她甩甩头,不要再想了,等确诊以后再说吧,现在不要自寻烦恼。 看着保健院里人来人往的人,谢晓依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旁人的身上,不期然的,莫泽丰冷峻的脸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不知道他的胃痛是不是已经好了。 而另一张漂亮的脸也浮现在了脑海,那娇滴滴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谢晓依自嘲的笑笑,他现在有美女陪着,就算胃痛也不痛了,还吃鲍鱼粥,幸福着呢! 嘴上似乎还有他的味道,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举手投足,让看的人觉得是享受,尊贵不凡的气质,脸上时而出现的冷漠,对女人来说,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不过,谢晓依也清楚的知道,被他吸引,那就是飞蛾扑火,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也很识趣,不去淌这趟浑水,更不让自己有受伤的机会,哪怕他吸引了她,也将他排斥在心门之外,她知道该如何保护自 己,更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进来扶她,快进来。”谢晓依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听到手术室里喊。 还挺快的。 她快步往里边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了血淋淋的一幕。 哎呀! 谢晓依惊得后退了一步,好多血,她拍拍胸口,稳住心神,做好思想准备以后再走进手术室。 这一次她埋着头,不往手术台上看,直接走到霍蕊的身旁,扶她下来。 霍蕊苍白的小脸更加的没有血色,连谢晓依看着也心疼不已。谢晓依把事先准备好的卫生巾递给霍蕊,再帮她穿好裤子,霍蕊几乎没有走路的力气,谢晓依扶着她躺到外面的床上,看到霍蕊默默流淌的眼泪,她也觉得鼻子好酸,眼眶里满是泪水,抬眼往天花板,努 力的逼回泪水。 她不能哭,如果她哭,身心受创的霍蕊只会更脆弱,此时此刻,她更要坚强。 霍蕊抖抖索索的摸出手机,拨通了男朋友的电话:“我好痛,好痛……” 说话的时候,她的泪水更汹涌的往外流。 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安慰霍蕊,而霍蕊只是默默的听着,连说话也觉得很费劲儿。 过了一会儿,医生端着一个白色的托盘,里边血肉模糊的有一些东西从身旁走过,吓得谢晓依赶紧别开了脸,不敢看。 另有护士来帮霍蕊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收走了吊瓶。 霍蕊又躺了一会儿,才艰难的爬起来。 “什么无痛人流都是骗人的,痛死我了。”霍蕊低声抱怨了一句,没精打采的挽上谢晓依的手,一起出了手术室。 谢晓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听霍蕊抱怨,她休息了一会儿,似乎恢复了一些体力,连说话的声音也大点儿了。 又听到霍蕊长长的叹了口气:“唉……以后再也不要受这个罪了,打B超,买药,做手术,花了我一千三百块钱,还说是无痛的,结果痛得我要死。” “嗯,以后小心点儿,再也不来了。”谢晓依心疼的看着霍蕊,本来就单薄纤瘦的身体现在又受这样的罪,肯定吃不消,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以后再也不心怀侥幸了,真是自讨苦吃。”霍蕊苦着一张脸,顿了顿又语重心长的说:“你和康老师也小心点儿,别怀上了像我这样受罪。” 一句话堵得谢晓依没了语言,虽然霍蕊是出于一片好心,可是她却觉得很是别扭。 谢晓依呐呐的否认:“我和康老师没有。”“没有就没有吧,我也是提醒你一下,小心点儿,这种事吃亏的都是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痛楚减弱了,霍蕊刚刚还气若游丝,不一会儿说话有力气多了,摸摸肚子,对谢晓依说:“我们去买点儿排骨炖汤 吧,就拿电饭锅炖。” “好。”谢晓依点点头,人流之后也确实需要补一下,霍蕊有一个小电饭锅,炖点儿汤喝也比吃食堂的大锅菜强,两人便一起去了菜市场买了排骨又去买了点儿补气养血的中药。夜幕降临的时候,谢晓依又一阵恶心,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连忙到离学校很远的药店买了张试纸,她揣着试纸,心似乎要从胸口蹦出去般的狂跳,一边走一边祈祷,千万不能怀孕,不能怀孕啊! 第五十七章 她怀孕了 一夜的浅眠,天一亮,还未等到闹钟响谢晓依便迫不及待的爬起来,捏着试纸到卫生间去,屏住呼吸看着试纸上的显示区,不断的祈祷着,当她看到红杠显示出来后,惊呆了,急急的再看一遍说明,整个 人都蔫了,拖着无力的身子,重新躺回到床上。 两个字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出现——弱阳,弱阳。 虽然她还搞不清楚弱阳所代表的怀孕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是不好的预感已经笼罩了她。 直觉告诉她,她很可能怀孕。 一时间无法接受,霍蕊做手术的画面又出现在她的脑海,冰冷的手术台,血肉模糊的下体,托盘中被剥离的胚胎,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要和她开着这样的玩笑,她吃了避孕药为什么还要让她怀孕,为什么? 谢晓依捂着被子,小声的哭了起来,泪水就是决堤的江河湖海,汹涌的倾泻。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她甚至已经记不清他的长相,也记不得他的声音,也许走在街上再见面,她也认不出他来,他在她的身体里烙下了他的痕迹,一个孩子,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带给她的除 了痛苦,再也不会有其他。 她觉得自己好脏,出卖了自己,又怀上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的孩子。 突然间,她想起了她的亲生母亲,她出生的时候便被抛弃,所以她没有见过那个生她的女人。 听说,她的母亲很年轻,才会生下她便送人,让她从出生开始,便与别的孩子不同。从小到大,耻辱的阴影就笼罩着谢晓依,没有享受过开怀的童年,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她,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她活在世上,为什么要生下她却不养她,为什么要让一个妓女把她养大,为什 么她会有这样不堪的命运。 为什么? 泪水浸湿了她捂在脸上的被子,不管她如何自问,永远也不会有答案。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她努力的活着,虽然卑微,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没有人关心,她自己关心自己,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以站街女的养女的身份活在世上,她要改变,要有地位有尊严的活在 世上。 哭得很累很累,她再也流不出泪来。 真的怀孕了吗? 她摸着小腹,却完全感觉不到有生命的存在。 一定要去检查,做详细的检查,她没有放弃希望,也许她没有怀孕,也许试纸错了,也许…… 不让自己再想,她不要再想,对怀孕的恐慌却像紧箍咒一样死死的环绕在她的头上,头好痛,好痛! 再睡下去只会给自己带上更沉重的枷锁,她要去医院,让医生确切的给她一个答案,她没有怀孕,没有! 谢晓依从床上起来,才七点钟,她轻手轻脚的收拾好出门的时候霍蕊还睡得正香。这个时候去医院肯定也是没人的,不过即使要等她也要在医院等才安心,霍蕊做手术的那家“妇幼保健院”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影响,血淋淋的一幕在眼前徘徊不去,她没有勇气再踏足那里,所以选择了其他 的医院,离学校最近的医院便是医科大学附属二院,也就是莫泽丰前天晚上住进的医院。 想了想,谢晓依还是选择了附属二院,一来是比较近,二来她想尽快做检查,尽快知道结果。 不知道检查能不能吃饭,她选择了不吃,饿着肚子坐在大厅里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晓依的心脏也越跳越快,眼看着就要到医院的上班时间,心跳几乎不能再控制,她迫不及待的站在了挂号的窗口,只等收费人员一上班,她就立刻递上钱挂号。 当她拿着挂号单去门诊的时候又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横冲直撞的跑到卫生间,又哇哇的吐了一通,胃本来就空,也就吐了些酸水出来,洗了一把脸,便紧赶慢赶的去门诊让医生诊断。 医生听了她的描述,只是让她去抽血化验,也不敢肯定的告诉她是不是已经怀孕,一切要验血结果出来才知道。 在等化验结果的间隙,谢晓依就坐在化验室外花园的长椅上等,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没有名字的号码,虽然没有名字,可是她也知道拨电话的人是谁。 莫泽丰! 这个名字滑过心尖,心脏微微的发痛。 谢晓依呆呆的看着电话号码闪烁,她纳闷的皱了眉,明明已经把他的电话列入了黑名单,怎么还能够打通呢? 难道不是莫泽丰? 可是这电话号码明明就是,她不会记错。 犹豫了片刻,她接听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语气并不友善,甚至带了怒意。 “我根本不想接你的电话。”谢晓依无力的回到,一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立刻明白了过来,一定是前天晚上他趁她睡着了,把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取消了,真是讨厌!“不想接我的电话为什么还要接?”莫泽丰透过玻璃窗,看到花园里坐着的女孩儿,虽然隔得远,但他可以肯定是她,动作身姿无一不是他脑海中的模样,她是来看他?却又一直坐在花园里不上楼,她也许 会悄悄的离开,如果他没有看到她,根本不知道她来过。 此时的谢晓依心情憋闷,根本没有心情和他斗嘴,没好气的回答:“我挂了。”说着就把电话阖上,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怀孕怎么办? 要不要让那边知道这件事?他们会不会认为她是故意的,想讹更多的钱,她虽然想要钱,可不是以这种方式,出卖自己已经是底线,她不会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子宫,那里是要留给她爱的人,同时也深爱着她的人,一起孕育爱情的 结晶,而不是一个根本不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不受欢迎的孩子是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必要,她也不会让这个错误发生。 电话,又响了起来,不用看就知道是莫泽丰。 她选择了不接。 “很好,敢不接我电话。”熟悉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谢晓依可以确定不是来自于手机,而就在身旁,愕然回过头,就看到莫泽丰阴沉的脸,极不友善的看着她。 心跳骤然乱了节拍,他怎么会突然出现,不能让他知道她到医院来的目的,一定不能。 “不想接。”她低着头,收拾好心情,让他从她的脸上看不出端倪。 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若说平时她的脸上会一层明媚的光,此时那一层光黯淡了下去,他看到的只有灰暗与晦涩。 莫泽丰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声音柔柔的:“你来看我?” “不是。”她摆弄着手中的手机,不自在的往另一边挪了挪,隔出与他的距离。 “那你来干什么?”莫泽丰根本不信,她一定是来看他的,至于她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不上去,又让他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他就不想,和她坐在这里说说话也好。 谢晓依随口编了个理由:“我……有点儿感冒,过来拿点儿药。” “真的?”他细细的端详她的侧脸,确实觉得她的面色不太好,真的只是感冒那么简单? 不! 一定不是! 直觉告诉他,她在撒谎。 “嗯。”谢晓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爱到哪里就到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管。” 她现在烦死了,没有心情应付他,真后悔到这个医院来,看到他就烦!“我才懒得管你。”莫泽丰闲闲的靠在长椅上,活动了一下胳膊,住院住得他浑身僵硬,本来胃痛已经好了,可是医生却不允许他出院,说是再观察几天,这几天工作也忙得差不多了,他也就勉为其难的答 应,在医院里住着养病。 看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他的心情也受了影响,坐在她的身旁陪她。 早上吃了庄茜文熬的鲍鱼粥,还是觉得饿,不解馋,看到谢晓依,又想吃她做的煎蛋面了,沉默了片刻,拉起她的手腕儿:“走,既然来了就去给我做鸡蛋面。” “不去。”她奋力甩开他的手,有美女给他熬鲍鱼粥,他还想吃鸡蛋面,真是奇怪的人,难道鲍鱼粥吃腻了怀念起廉价的鸡蛋面来了? 她一直都在排斥他,这一点莫泽丰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而她被他吸引,这一点是不能伪装的,他也很清楚的知道。 莫泽丰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落寞的谢晓依。 坐在长椅上的身子好瘦好小,让他有拥入怀中呵护的冲动,他想用手为她抚平眉宇间的忧伤,他可以让她快乐,而她却拒绝了他。 被他盯着看,谢晓依只觉得芒刺在背,极力忽略他的目光,可是却无法做到真正的无视,她还是在意。 不该这样优柔寡断,她要彻底的断了和他的纠缠,再这样下去,她快要累死了。 谢晓依鼓起勇气抬眼看着他,也许让他知道更好,盈盈的水眸里有流动的波光,很美,像一汪碧泉,涓涓的流淌。“我怀孕了。”她如花般粉嫩的小嘴轻启,吐出这几个字来,似还带着她唇上的芬芳。 第五十八章 是谁的孩子 这个消息惊得莫泽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谢晓依。 她怀孕了! 是那个姓康的男人的孩子? 不用问,不是他的孩子,谁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莫泽丰怔怔的看了她半响,他的胸口如有万只蚂蚁在啃噬,痛得无影无形。 他又坐在了她的身旁,这才明白她为何看起来如此的落寞,很孤寂无助的样子,让人心疼。 只是,该心疼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 那个男人此时又在哪里? 在她最需要陪护的时候,却在她的身边看不到人影。 他想骂她,为什么不知道保护好自己,可是,他没有立场,她怀孕是她的事,与他何干。 “你准备怎么办?”他淡淡的问,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不会外泄一点儿。 谢晓依摇摇头:“肯定不能生下来。” 男人应该都很介意吧,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就算他对她再有兴趣,也不会对一个孕妇有冲动。 是的,她现在已经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孕妇了,虽然她还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甚至永远也不会感觉得它到来过,血肉模糊的从身体里剥离,光想想,便浑身颤抖。 从她的话语里,他听出了许许多多的无奈,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卡着他的咽喉,让他呼吸困难,喘着粗重的气,不能言语。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静默的花园内,莫泽丰的手机欢快的唱起了歌,他知道这首歌代表的是谁,庄茜文特意为她所设定的铃声,宣告了她对他的占有。 他摸出来看了看,放到耳边接听:“喂……你等我,马上回来,嗯。” 挂了电话,莫泽丰看着身旁的谢晓依,她朝他凄楚的笑笑:“再见。” “嗯,再见。”莫泽丰点点头,转身离开。 谢晓依看着莫泽丰的背影,越来越远,突然就模糊得看不清了,她捧着脸,手心里一片湿润。 不要哭,要坚强,他本来就不属于你,这样才最好。 回到病房,庄茜文已经给他带来了干净的衣服,他下意识的走到窗边,往下一望,长椅上已经空无一人,顿时心里空荡荡的,好像遗落了什么东西在某处,再也找不到。 莫泽丰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一边对着镜子系领带,一边对外面的庄茜文说:“今天中午爸和倪慧要请我们吃饭,待会儿见面就不要提我住院的事。” “好。”庄茜文乖巧的点头,他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 快到中午的时候,莫泽丰带着庄茜文一同出现在德川市最著名的五星级宾馆,宾馆的三楼的餐厅包厢内有一对准夫妻在等待他们。 看到推门而入的两人,准夫妻中的丈夫布满周围的脸上笑开了花,招了招手。 “泽丰,茜文,快坐快坐。” “叔叔好!阿姨好!”庄茜文跟着莫泽丰在餐桌旁坐下,笑容满面的礼貌问好。 与庄茜文对坐的倪慧实际也才三十五岁,由于保养得当,看起来比二十四岁的庄茜文大不了多少,而被叫阿姨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答应:“茜文越长越漂亮了,和我们泽丰站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对。” 倪慧今天打扮得贤良淑德,长长的卷发盘在脑后,身上穿了一条朴素的格子长裙,和过去的艳丽有着天壤之别。 莫泽丰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对她向来没有什么好感,而老头子对她到是言听计从,甚至还要娶进门,这在莫泽丰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既然老头子高兴,莫泽丰也懒得反对,反正多一个倪慧不多,少一个倪慧也不少,不是她进门,就是其他的女人进门,谁来当他的后妈都没有关系,唯独那个女人不行,值得欣慰的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死得好,当他得知她的死讯时,兴奋得一晚上没能入眠,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的心情,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 一顿饭吃得很没意思,莫泽丰中途借故离开,站在走廊上抽烟。 烟抽了一半,倪慧走了出来,看到莫泽丰热情的招呼道:“泽丰,怎么不进去?” “我把烟抽完。”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再吐出浓浓的烟雾,心里怎么也不痛快。 倪慧笑容满面的走到他面前,用宛若慈母般的语气说道:“你和茜文搬回来住吧,家里人少,我和你爸怪冷清的,一家人住在一起也热闹些。” 一家人? 一抹嘲讽的笑容在莫泽丰的嘴边绽放,他从来不认为她嫁给了老头子便是一家人,他也绝对不会认可她这个后妈。 虚荣的女人,贪图的无非是老头子的钱。 三十五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老头子能满足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绿帽子扣在了头上而不自知。 倪慧这个女人,城府太深,甚至他也不能完全看透她,所以更要事事小心,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钱才嫁给老头子,甚至还放话说不要莫家的一分钱。 好! 这样最好,他倒要看看她玩儿的什么把戏。 如果好玩儿,他也不介意陪她玩玩儿。 斜睨了倪慧一眼,莫泽丰只是笑,并不搭腔。定定的看着莫泽丰,倪慧也跟着笑,她知道他是怎么看她的,也知道他不可能接受她,不过没关系,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就行,莫泽丰这个障碍,会在适当的时候被踢出局,只是现在,她并不着急,慢慢来 ,好戏才刚刚上演。“泽丰,快进去吧,这些天你没陪你爸吃饭,他胃口也不好,今天难得见面,去陪你爸说说话。”倪慧说着就往走廊的尽头的卫生间走,转过身去的一刹那,阴冷的笑容在她的嘴角蔓延,眼底皆是寒意逼人 的光。 捻灭手中的烟,莫泽丰看了倪慧的背影一眼,推门进了包间,老头子正和庄茜文聊得开心,要说讨长辈欢心,庄茜文很有心得,看看老头子,被她逗得大笑连连。 坐回庄茜文的身旁,莫泽丰笑着问:“说什么这么开心。”“也没什么,只是讲讲我在加拿大留学时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庄茜文又继续讲,听到有趣的地方,莫泽丰也附和的笑两声,只是他的心里却满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脸,胸口又闷闷的有些发痛,他很不喜欢 这种感觉,可是,这种感觉经常会出现,让他不得不去习惯。 吃过午饭,莫泽丰不想再回医院,和庄茜文打车一起回到他的公寓,离公司很近,宽敞明亮的三居室,装修得简单却很精致。 放上一部时下最热门的电影,他躺在宽大的沙发上,让大脑暂时腾空,什么也不去想,连盘踞在脑海中的面容也突然间变得不真切。 庄茜文紧挨着莫泽丰躺下,小鸟依人的抱着他的手臂,头舒舒服服的枕在他的肩膀上,漂亮的脸蛋儿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靠着他该多好,她觉得此时的自己最幸福,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也能闻到属于他的味道,深吸一口气,他的味道便充满了鼻腔,真的好幸福好满足。“Alex,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电影丝毫不能引起庄茜文的注意,只有身边的男人才是她的最爱,一直默默的爱了他那么多年,原本以为不会得到的男人,此时却就在身旁,环着他手臂 ,紧了紧,与他靠得更拢。 一直盯着幕布在走神的莫泽丰回过神来,皱眉想了想:“你从加拿大回来的时候伯父开了个酒会庆祝,当时我也参加了,是不是那一次?”“不是。”庄茜文摇摇头,她从加拿大回来是去年的事,她认识他是在很早很早以前,早得也许他根本就不记得,可是她却记忆犹新,当年的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一出现便宛若天人,从此便芳心暗许, 她将这份爱恋藏在了心底,一藏就是许多年。 “那是什么时候?”除了那一次,他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她,没影响,确实没影响。 “十年前,你二十岁生日。”庄茜文含羞带怯的笑了起来,当年的她还是个跟在哥哥身后跑的小丫头片子,刚上初中,就爱做不切实际的梦,而他,永远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 “这么久了。”他诧异的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早已经被遗忘的记忆被挖掘了出来:“你是不是……和我跳舞,老踩我的脚?” 这陈年往事被他翻出来,庄茜文糗得她低下了头,脸红红的:“嗯,就是我。” 他终于想起来了,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在他的俊脸上印下一记香吻。 一吻还不够,她又亲了莫泽丰一下,现在他是她的男朋友,她爱怎么亲就怎么亲,不用客气。这么一想,她的热情便一发不可收拾,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肩,勾着他的脖子将芬芳的红唇送到他的面前,微微的开启,等待他的采撷。 第五十九章 又要去履行义务 愣了愣,莫泽丰闭上眼睛压了下去,嘴唇与嘴唇相触,庄茜文娇羞的闭上眼睛,身体更紧的贴上莫泽丰高大的身躯,满心期盼成为她的女人。 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她要做他的女人,纯洁的身子一直为他保留,她要在他的身下绽放所有的美丽。 “Alex……”庄茜文沉醉在莫泽丰的柔情当中,他的吻那么的温柔,让她的体温不断的上升,为这一天,等再久也值得,一生一世的爱恋,也需要一生一世相濡以沫。 莫泽丰闭上了眼睛,将眼前的人与脑海中的女人重合在一起,告诉自己,她就是他想要的,可是身体像在休眠期状态中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连热度也不曾上升。 不行! 还是不行!“Alex?”庄茜文发现莫泽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纳闷的睁开眼睛,看到他薄冰般的眼眸中并没有如火如荼的热度,那么沉静,那么安宁,就如一滩碧波,没有涟漪荡漾其中,庄茜文失望透顶,她那么没 有魅力吗? 只要想到她是庄茜文,身体就没有一点反应,莫泽丰很无奈,为什么身体只对那个叫谢晓依的女人有感觉,她能轻易的挑起他的热情,而其他的女人却不行。 他的唇落在庄茜文的颈项,闻着她身体上的香水味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就是谢晓依,是谢晓依。 心里暗示终于起到了作用,突然间,他的心底有一个冷漠的声音说道:“谢晓依怀孕了!是姓康的男人的孩子。” 似一瓢冷水泼在莫泽丰的身上,才升起来的温度立刻就降了下去,他如泄了气的皮球,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没精打采的趴在那里。 庄茜文感觉到身上的男人动作停止了,身体僵硬的压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动,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坐了起来,拉上了衬衫:“今天就算了。” 空气变得异常的暧昧,两个人四目相对,莫泽丰在庄茜文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渴望,可是他却迟疑了,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能跨出那一步。 “我有点儿不舒服,过几天吧!”他故意按着胃,皱了皱眉。 “胃又痛了吗?”庄茜文忘记了身体的渴望,只有他的痛楚,焦急的坐起来,一手按在他的小腹上,替他轻轻的按摩,虽然明知没有什么作用,可是,她还是想要减轻他的痛楚,做点儿什么,她才安心。 “有点儿痛,今天还没吃药,麻烦给我倒杯水,谢谢。”莫泽丰靠在沙发靠背上,满面痛楚的闭上了眼睛,胃并不是痛,而是他不忍心伤害一个像他妹妹般的女孩儿,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她。 如果她是他的妹妹,他一定会一辈子疼爱她,不过,她是他的女朋友,他没办法现在就许下一辈子的承诺,还需要一些时间,也许会有那一天。 “好,稍等一下。”庄茜文连鞋也顾不得穿,打着赤脚就在冰冷的地板上小跑,到厨房拿了杯子,到了大半杯温水,他的药就在她的提包里,也一并取了出来送到他的面前。 “谢谢。”莫泽丰接过药和水,咕噜咕噜咽了下去,又将空杯子递给庄茜文,她接过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又关切的询问:“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莫泽丰失笑的摇摇头:“哪有那么快,就算药发挥作用也得等一会儿。” “你休息一下吧!”庄茜文体贴的将一个靠枕放到他的背后,又给他象征性的按摩小腹。 莫泽丰极力的隐忍,迫使体内的热度迅速的褪去,即使那只小手不断的在他的腹部起伏,身体也没有了一点儿反应。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电影,突然想一个人静一静,看着庄茜文,沉吟了片刻,才柔声说道:“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闻言,在莫泽丰腹部上揉搓的小手停止了动作,失落的抬眼看向他,幽幽的说:“我今天晚上……想在你这儿住。” 不想就此离开,她要陪在他的身边,就算不能和他发展进一步的关系,单纯的与他共处一室也好,看看他的俊脸,听听他的声音,摸摸他宽厚的胸膛,便心满意足。 她的要求很简单,只想他的身边能有她的位置。 “不用留下来陪我,你在这儿我睡不踏实,回去吧,乖!”莫泽丰的声音很是温柔,摸了摸她的头顶,冲她微微一笑,便让庄茜文再也说不出违背他意愿的话来,只能乖乖的点头。 莫泽丰满意的点点头:“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现在时间还早,我打车回去。”庄茜文委屈的低着头,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着转,她只是想呆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不会吵他,不会闹他,更不会影响他的睡眠,可是他却让她离开。 好吧! 她很听话,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她会遵守。 庄茜文咬着唇离开,在关上门的一刹那,有冰冷的泪花落到手背上,她吸吸鼻子,悄无声息的离开。 再多的委屈也吞只能咽下,不管他怎么对待她,只要不改变她是他女朋友的事实,她都可以接受。 到达幸福的彼岸从来就没有捷径,她很清楚的知道,要有付出才会有收获,她的付出便是包容与忍耐,而她希望的收获便是他的心,他的情,他的全部,都统统的属于她。 笑自己太贪心,可是她不能不贪心,除了他,她什么也不想要,十四岁便在心底产生的情愫,需要他来解读,也只有他才读得懂。 谢晓依拿着化验单出了医院,再反复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字并没有因为光线与地点的改变而改变,再次确认,没有怀孕,她放心了。 只要没有怀孕,偶尔的恶心反胃极有可能是感冒所致,鼻子似乎有点儿塞,头也有点儿痛,看来确实是感冒了,她过于担忧而未察觉。 轻微的感冒,而恰巧又凉了胃,谢晓依才会出现呕吐的情况,这些都没什么,只要她没怀孕那就最好。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所有的忧愁都化为乌有,因为忧虑而紧绷的情绪也得以松弛,现在才发现,原来她还不算太倒霉,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了她的脸上,很温暖,很惬意。 谢晓依觉得步子好轻盈,好欢快,每迈出的一步都似跳跃的音符。 走着跳着,却又沉重了起来,她想起了一个人,心涩涩的发抖。 她并不后悔对莫泽丰说的那些话,断了所有的念头,以后不要再想起他,两个人本来就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偶尔的交际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所以,不要再想他。 所有的包袱都放下了,从今往后她要轻装上阵。对着自己笑,以后她要更努力的活着,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谢晓依回到宿舍,霍蕊还在睡觉,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就去图书馆挑了不少书捧着看,直到天黑了,她才被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从余秋雨优美的散文中拉回了现实,去面包房买了个面包,她又回到图书馆, 继续看《文化苦旅》,她很喜欢余秋雨的散文,不管读多少遍,都会彻底的入迷。 看着看着,她手边的手机闪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她惊诧得屏住了呼吸,小跑到走廊去接。 让她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今天又该是她去尽义务的时候了,那是她应该的,没有什么可羞愧,这就是单纯的交易,而她暂时只是商品。 坐上校门外的车,谢晓依看着前面开车的女人,礼貌的打了个招呼:“Hi,好久不见。” “嗯。”女人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透过后视镜与她的目光相触:“BOSS已经在等你了,要好好的表现,明白吗?” “我明白。”谢晓依乖巧的点头,她知道她该做什么,取悦他,也许她可以做到,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温柔一些,太粗鲁,她有些吃不消。 “这段时间BOSS没找你,你没有违反合同吧?”女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谢晓依心跳漏了节拍,紧张的否认:“没有,没有违反合同。”“没有违反就好,你也知道,违约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女人冷漠的声音扣动谢晓依紧绷的心弦,她知道,当然知道,就因为知道,她不会让自己沉沦在对莫泽丰的感情里,理智的处 理了与他的纠葛,从此以后,形同陌路。还是别墅,谢晓依洗了澡,站在黑暗的房间里,她听到有音乐的声音,飘渺得像另一个时空传来的一般,走到她从未到过的窗边,手触上厚重的窗帘,微微的拉开一条缝,便有如水的月光洒了进来,落在 她皓白的身躯上,蒙上一层朦胧的柔光。 落下的花园里有游泳池,她看到泳池里有一个矫健的人影在来回的游动。 是他吗? 谢晓依心口一紧,她睁大了眼睛。他的头埋在水中,偶尔抬起头换气,让她来不及看清他的模样又埋进了水中。 第六十章 还好没有怀孕 谢晓依依稀记得他是个俊秀的男子,笑容很和谐。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起来那么温润的男子会在床上那么粗暴,只有最初的两次对她略有怜惜,此后便只是纯粹的发泄,不带有任何缠绵的味道,让她吃不消。 看了良久,只有他矫健的身躯真正切切的落入了她的眼里,她没有看到他的脸。 放下窗帘,谢晓依乖乖的躺到了床上,等他游完泳就会上来吧,她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会如何对待她,心中莫名的忐忑起来,他的粗暴与蛮横让她心有余悸,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那么熟悉…… 哎呀! 她从床上跳了起来,按亮了水晶灯,一把拉开床上的被子,就看到雪白的床单上有一团殷红的血迹。 那个来了! 来得太突然,让谢晓依措手不及。 她冲进卫生间洗了手,一低头,便看到雪白的腿上有晕开的血渍。 打开莲蓬头洗去腿间的污迹,想起楼下的男人随时会上来,谢晓依火速的冲出浴室,拿出手机给那个女人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冷漠淡然的声音传入耳来:“什么事?” “我……我……今天不行……”谢晓依紧张得结巴了,她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为什么?”女人不带任何感情的问:“你已经来了,还有什么不行?” 谢晓依憋着一口气,把情况说明:“我那个来了。” 只要是女人,都是懂的,那个来了,不能有性行为,所以她不能尽义务。 “知道了。”女人挂了电话,谢晓依的心还是悬得老高,穿戴整齐,那个刚来,量并不多,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又怕走动太凶,导致潮涌。 看看床上的血污,她无地自容。 自己犯的错还是自己解决了的好,她抱开被子,将床单扯下,还好下面的羊毛床垫没有渗上。 谢晓依把弄脏的床单扔到浴室里的大浴缸里,打开莲蓬头猛烈的冲,血污冲得淡了些,关上水阀,使劲的搓再一冲,又淡了一些,一阵忙活,血污已经淡到看不出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出了浴室,她门外就听到了脚步声,紧张的盯着门,门把扭动,一张冷艳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BOSS说你可以走了。”女人抛下这句话便转身下了楼,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咚咚的响,谢晓依不敢再多做停留,紧跟着她下楼,穿过楼下灯火通明的客厅,谢晓依看到落地窗边背对着她站了一个男人,穿 着白色的浴袍,长身玉立英姿挺拔,对着黑漆漆的花园不知道在想什么。 即使是一个背影,也会让人移不开眼睛,有着这样完美背影的男人必定有同样完美的正面,谢晓依对此深信不疑。 她虽然已经忆不起他的长相,可还是记得见他时的惊艳,很俊美帅气的男人,就是眼前的他! 一直到谢晓依跨出客厅,男人也没有回过头,心底有些小小的失望,却只是淡淡的掠过心头。 坐上车的一刹那,她感觉到了一股潮涌,底裤被浸湿,不自在的坐着,谢晓依从包里拿了几张纸垫在臀下,以免弄脏了车座。 一路上女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谢晓依也只是静静的坐着,小心翼翼的不敢乱动。 回到宿舍,霍蕊正躺在床上看电视,见谢晓依进门,笑着说道:“你今天出去得真早。” “是啊,有点儿事。”谢晓依放下提包就拿了卫生巾和底裤进浴室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清爽,这下她放心了。 “和康老师出去了?”霍蕊漫不经心的问道。 谢晓依摇摇头:“不是。” 她很无奈,不知道她和康老师什么时候才能澄清误会,她不是他的女朋友,虽然她希望自己配得上他,可是终究她没有资格。 躺在床上,腹部隐隐的抽痛,谢晓依轻轻的按摩,想起今天早上的恐慌,不禁哑然失笑。 自己真是担心过头了,每天都记得按时吃药,怎么可能会怀孕。第二天下课,谢晓依经过教学楼门厅的时候看到张贴栏那里有许多人围在一起,她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可是看到围观的人都很兴奋,她也走了过去,从人缝里往里边望,才知道是“FLY”公司在招实习助理十 名,没有限制专业和年纪,条件很简单,只要好学上进每周能上三天班便可以带上简历去参加招聘,而面试的就是这个周星期六的上午,在学校的广场举行。“FLY”公司是德川家喻户晓的大型企业,在全国各大城市皆有分公司,虽然谢晓依只是大二,但是她也想去试试,她这学期课不多,也是个锻炼的机会,多点儿社会经验,对以后在国外的生活说不定也有帮 助。 回宿舍准备了简历,谢晓依参加了面试由于人太多,她不敢抱希望顺其自然就好。谢晓依坐在图书馆里看书,意外的接到来自“FLY”公司通知面试的电话,还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那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简历是怎么让人看上的?竟然还能给她面试的机会,她惊喜之余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参加过面试,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更做不了什么准备,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面试就在星期天的上午,她呆呆的对着衣柜站了半响,也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去,看她为难的样子,霍蕊把自己的黑色职业套装借给了她,穿上身,谢晓依觉得胸部有点儿紧,其他的地方都很合适,满意 的看着镜子中略显成熟的自己,开心的笑了。 “好看不?” “嗯,当然好看。”霍蕊赞许的点点头,戏谑的说道:“太好看也不行,万一被上司看上要潜规则你就麻烦了。” “去你的。”谢晓依瞅她一眼,将头发盘起来,干净利落的出了门。 从学校门口有到“FLY”公司的直达车,路上也没有堵车,谢晓依到达“FLY”的时候时间还早,离面试开始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宁愿早到,坐在公司里等心里踏实些。这是谢晓依第一次到“FLY”,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气势恢弘的大厅,在这里上班的人都是德川市的精英,个个衣冠楚楚成熟干练,身上散发着的都是意气风发的气势,谢晓依怯怯的走在他们中间,觉得 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她就像一个闯入者,孤立无援,心顿时慌了起来。 她询问了前台,才找到面试的会议室,会议室门外已经有等候的校友,三男四女,很明显他们都认识谢晓依,在看到她的一瞬有些许的诧异,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埋头看自己手中的纸片。 看来各个都是有备而来,只有谢晓依,她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就这样来了,站在那里等待,终于到了面试的时间,看着一个个进去又出来的校友,本来不紧张的心开始紧张了起来。 又有人陆陆续续的来,谢晓依数了一下,加上自己有二十五个人,而他们只要十个人,势必有十五个人会被淘汰,而自己是不是在这幸运的十人中,她不敢有奢望。 “谢晓依。”出来的校友叫了她的名字:“该你了。” “哦!谢谢。”她的心猛烈的狂跳起来,似要从胸口蹦出去,深吸一口气,不断的告诉自己,就算没应聘上也没关系,只是来增加点儿经验,以后就知道应聘该怎么做了。 走进会议室,坐在了三个面试官的对面,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开了口:“请简单的做一下自我介绍,再给公司的未来的发展做一个规划。”当谢晓依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肯定是没戏了,她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说得很差,她没希望了,本来就没抱有希望,她也不觉得太失落,至少走进了德川乃至全国著 名的“FLY”公司的大门,这收获也不算小。 可是就在她将面试的事抛到脑后的时候,却意外的接到了“FLY”公司的电话,让她三天内到公司报道。 这份意外的惊喜让她高兴得在宿舍里抱着霍蕊跳。 “太好了,太好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她定定的看着霍蕊,仍然不敢置信。 “不是做梦,是真的,谢晓依,你真厉害!”霍蕊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无不羡慕的看着她,虽然不是正式,可是能去实习也是很好的事。 “嘿嘿。”谢晓依傻傻的笑着,已经开始憧憬穿着优雅利落的职业装在“FLY”进出的画面。 “亲爱的,陪我去买套职业装吧!” “还要再买双高跟鞋。” “嗯,是不是还要买丝袜?” “肯定要买,买黑色的,穿上性感。” “去你的性感,讨厌。”谢晓依娇嗔的推了霍蕊一把,她才不要性感,她只想低调的好好做事。两人手挽手,宿舍门外的走廊上回荡着她们雀跃的声音,一直到转角,再也听不到。 第六十一章 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FLY”公司报道以后,谢晓依被安排到了市场部,做实习助理,她的办公桌在角落里,背后是墙,左边也是墙,她觉得这样挺安心,不用担心背后有人而不自知。市场部是很大的部门,整层楼都是,落座以后,谢晓依忍不住打量她所在的办公室,而她所在的办公室则是负责内部日常事务,同时还要协助市场部总监制定和实施年度市场推广计划和产品计划,这些对 于谢晓依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工作,她自知短期内无法胜任,只能努力的学,争取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而谢晓依就坐在那里学做策划书。 突然有人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到她的面前,清脆淡然的声音出传入耳来:“你去把这个复印了,装订好,给总经理副总经理还有总监每人送一份过去。” 当谢晓依抬起头时只看到一个漂亮的背影,连样子也没看到,她不敢怠慢,立刻抱起资料就去复印室。 总经理副总经理总监,她心里默念着,首先走到了总监的门口,敲了敲门,有人应,她才推门进去,总监正在忙,抬眼看了她,又低下了头。 “放下吧!” 谢晓依瞄了一眼坐上的名牌,徐子轩,便记在了心里。“打扰了。”将资料放在桌上,谢晓依礼貌的退了出去关上门,旁边就是副总经理的办公室,副总经理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正在接电话,看到谢晓依便笑着点了点头,谢晓依顿时觉得她很情切,笑着放下 了资料。 当她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时,里边传出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请进。” 谢晓依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人影,怎么可能,她笑着摇摇头,一定是因为隔着门,所以她没听清楚,一定不会那么巧。 推门进去,总经理的办公室非常的气派,而且还有一种骇人的气场,她觉得很压抑,不敢抬头看坐在办公桌后埋头工作的总经理。 “总经理,您好。”谢晓依低着头走进去,将资料放下便又想往外走。 “站住!”一个冷硬的声音喝到,惊得谢晓依站在了原地,不敢乱动,这次她绝对没有听错,是他的声音,就是他!愕然回头,就看到一双寒气逼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莫先生你好。”心涩涩的抖,谢晓依的头埋了下去,不敢再与他对视,只怕他会看穿她的慌乱。 怎么是她? 莫泽丰沉着脸,这两天已经克制自己不去想起她,可是现在她又跑到他的面前晃。 上下打量她一番,身上的职业装很合身,把她的曲线都完美的勾勒出来,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冷哼一声:“跑到我公司来干什么?” “我是来实习的。”谢晓依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不知道原来就是“FLY”的总经理,如果知道,她就不会来,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她会马上离开。 他又冷声问道:“你不是怀孕了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并没有怀孕,只是骗他的,其实不用解释,也许他已经猜到了,她感觉到了他冷冽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开,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浑身的不自在。 “你骗我?”莫泽丰眯了眼睛,倏然从老板椅上站来起来,大步逼近谢晓依,感觉到一团黑影压了过来,谢晓依惊骇的连连后退,退在了墙角,再也退不动了。 “胆子不小嘛,敢骗我。”虽然冷着一张脸,可是他不能否认,他很高兴,她没有怀孕,她真的没有怀孕,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贴在了她柔软的的身子上,体内的欲望瞬间被点燃。 “莫先生,不要……唔……”谢晓依的嘴被紧紧的堵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久久的,莫泽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嘴唇,淡笑的与她对望,眼神皆是志得意满的开怀,笑着说:“这是你骗我的惩罚。” “色魔。”恨瞪他,谢晓依的脸嫣红如画,看在莫泽丰的眼里,更是让人心动。 “我喜欢你。” 突然,他说出了这句话,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毫无防备,就那么让人措手不及,他喜欢她,早已经情根暗生,他喜欢她,她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谢晓依也愣了,怔怔的看着他,随即有笑了起来,他的喜欢能保持多久?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或者三个月。 她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他不是她可以期望的人,更不是她可以喜欢的对象,他的喜欢太虚无缥缈,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会让她受感情的伤。 谢晓依不屑的斜睨莫泽丰:“你喜欢我?”“是的,我喜欢你。”莫泽丰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肯定的说,他确实喜欢她,不能否认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长时间的盘旋不去,竟是那么的让人意外,他早已经喜欢 上了她,而不仅仅是兴趣。 谢晓依小小的嘴一噘,说出让他心疼的话:“不稀罕!”“是吗?”他微眯了眼睛,带着危险的光,她竟然说不稀罕,这让他情何以堪,多少女人期盼他的眷顾,而她却说不稀罕,哼哼!不行,他的感情不能没有回报的付出,有投入就一定要收回利润,她的唇便 是他最满意的利润,那就立刻讨回来。 该死的莫泽丰! 她讨厌他! 总是不顾她的感受,强行的吻她,虽然她不讨厌他的吻,可是……不能让他吻。 她不是他的什么人,也不想成为他的什么人。 只是普通的关系,不适合有这样亲昵的举动。 而莫泽丰似乎不那么认为,她的反应都被他看在了眼底,虽然在反抗,却是欲迎还拒的娇羞,姹紫嫣红的面容更加的动人。 莫泽丰后退了一点儿,满是笑意的声音问道:“喜欢我吻你吗?” “不喜欢。”谢晓依气喘吁吁,身子的力气都似被他吸走了般,靠在墙上,无力的看着他。 这个讨厌鬼,自大狂,她不喜欢他的吻,更讨厌他的吻,还在那里自鸣得意,可恶又可恨! 她的答案他早已经知晓,真是别扭的可爱,明明已经沉醉在了他的吻中,可还是不放弃抵抗,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好。“干什么跑到公司来勾应我?”他理直气壮的指责她,是啊,如果她不跑到这里来,不让他看到,他是绝对不会再去找她,可是就因为她的出现,让他心里的防线裂了一个缺口,让他知道了她在撒谎,什么 怀孕都是骗人的,他才会克制不了内心的冲动,在办公室里就吻她。 嗯!是的。 他很会为自己的失控找借口,错都在别人,他莫泽丰是从来不会犯错的。 门没有锁,也许随时都会被打开,可是就是这样,他觉得更加的刺激,有偷清的快感。 “我才没有勾应你!”谢晓依觉得自己很冤,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这里上班,更不知道他就是市场部总经理,如果知道,她绝对不会到这里来,打死也不来。 “你说没有就是没有?我说你就是勾应了!”他眉头一拧,在她的唇上又啄了一下,才放开,退后两步远,气定神闲的看着她:“说说,怎么跑到我公司来的?” “哼!你们公司到学校来招实习生,我就来了。”看他挑眉,似乎不相信,谢晓依又气得补一句:“如果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才不会来。” “哦?是吗?”他仍然不相信,定定的看着她的脸,与他眼神相对,心就会涩涩的抖动,连忙别开脸,看向门口的方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她要去辞职,不做实习生了。 “随便你相信不相信,我就是这样进来的。总经理,不打扰你了。”谢晓依说着就快步往门口走,却被拉住了手腕儿,很紧,她甩不开。 “谁让你走了?”莫泽丰冷着一张脸,堵在了她的面前,而大手也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儿不放。 “总经理,请放手,被人看见,对你对我都不好。”谢晓依挣扎着推他的手,可他越是抓得紧,推不开,手腕儿都被捏红了。 莫泽丰不在乎的轻笑,被人看见又如何,他既然喜欢她,就没有轻易放手的打算。 定定的看着她写满了抗拒的脸,莫泽丰低低的唤了她一声:“谢晓依……” “干什么?”谢晓依瞪他,恨不得再咬他一口,给他点儿教训,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侧着头,细细端详她的脸,不解的问:“你明明也对我有感觉,为什么不接受我?” “鬼才对你有感觉。”谢晓依使劲的把他往旁边推:“走开,我要出去。” “别不识好歹。” 莫泽丰佯装怒气,冷着一张脸,看得谢晓依心里直发毛,可又不愿意就这样屈服在他的淫威下,依旧坚持与他抗衡,她才不要他喜欢,更不会让自己喜欢上他,可恶的臭男人!挺了挺腰板,谢晓依也仰头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眉横眼瞪,才不怕他! 第六十二章 好好保护自己 “如果你觉得你喜欢我,我就要感恩戴德痛哭流涕,那我只能说你脑子有问题,我对你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莫泽丰失笑的看着谢晓依倔强的小脸,这丫头,就是这么可爱,这也许是她吸引他的原因之一吧! 再和她纠缠下去也就别想正常上班了,他今天要忙的事还很多,莫泽丰挥了挥手:“出去吧!既然进来了就好好上班。” “我马上去辞职。”谢晓依抛下这句话就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回办公室,坐在椅子上觉得口好干,拿了个纸杯倒了一杯水猛灌下去,才带走了他留在她唇上的味道。 第一天进来就去辞职会不会不太好,可是不走,和莫泽丰总会时不时的见面,见到他,就没什么好事。 坐在办公桌前,谢晓依心神不定的考虑自己的去留问题,想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 唉…… 她纠结死了,愁眉苦脸的爬在桌上,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签字笔。 那就再干几天吧,坚持几天再去辞职,毕竟公司不是菜市场,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好歹也给招聘她的人留点儿面子。主意一定,谢晓依坐直了身子,又翻看起桌上的策划书,这几天避免再和莫泽丰碰面,更要避免去他的办公室,他那么忙,肯定也不会跑来找她,只要碰不上面,那就不会再有危险,不过,这只是她单方 面的想象,而至于事实是不是朝她想象的方向发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得到通知,市场部全体员工一起到海湾酒店聚餐,谢晓依本不想去,可是通知的人又补充一句,所有人不得缺席,如果有事,必须自己到总经理那儿请假,否则按矿工处理。 算矿工处理就矿工处理,反正她也不想干了,谢晓依收拾了东西就想溜却与匆匆走进办公室的人险些碰到一起。 来人看清是谢晓依,便笑着说:“总经理让你马上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现在?”谢晓依瞪大了眼睛,怎么他就不肯放过她呢? “嗯,快去吧!”那人只当谢晓依是被高层突然接见所以很惊讶,其实他从莫泽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也带着疑问,总经理找刚来的实习生有什么事?他想不明白,也许他们本来就认识吧!只能这样解释。“哦!”收拾好心情,谢晓依低眉顺眼的往莫泽丰的办公室挪步,不想去,真的不想去,可是身后有那么多双带着疑问的眼睛看着她,想溜也没机会,直到她走进办公室,才感觉不到那些视线的存在,芒刺 在背的感觉却没有消,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用猎人寻找猎物般的眼神捕捉到了她,让她有危险的感觉,不能放松警惕。 站在门边,她没有关门,礼貌的问道:“总经理找我有什么吩咐?” 莫泽丰看看满身戒备的谢晓依,笑了起来:“你等我一下,我把手边的事处理完,待会儿坐我的车去海湾酒店。” 坐他的车岂不是狼入虎口,她才不是傻子,谢晓依想也不想立刻拒绝:“总经理,我想请假。” “请假?”莫泽丰不悦的拧眉,他安排晚上吃饭就是想带她去一个地方,她竟然还敢说要请假,真是枉费了他的一番苦心,他决定的事还轮不到她来反驳,薄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不准!” “那就算我矿工吧!”他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内,不准就不准,她就没指望他准,转身就要走,却被莫泽丰呵斥住:“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 谢晓依倏然回头,他是在威胁她,不怕他的威胁,可是谢晓依的脚步明显的停滞在了原地,不动了。 “我有什么不敢,我就是不去。” “好,很好,明天我让人去学校找你。”他说完就低下了头,继续看文件。 “去学校找我干什么?”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听他那口气,准没什么好事。 “你觉得呢?”莫泽丰不答反问,抬了抬眼皮,就看到谢晓依紧张的样子挺可爱,兀自笑了起来,这鬼丫头,就是不让他省心。 想起上次他让一群人在宿舍楼下大喊的事来,谢晓依皱着眉,瞪他:“卑鄙。” “哈哈……”莫泽丰被她骂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乖乖的等着我。”莫泽丰的办公室在走廊的最尽头,一般是没有人经过的,谢晓依听到其他办公室的职员都离开得差不多了,脚步声越来越少,心莫名的慌了起来,害怕与他独处,那只会让她更加的慌乱,站在门边,谢晓 依沉下心来冷声问道:“莫泽丰,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抬头,放下手中的笔:“不想怎么样,你没车,现在下班时间也不好打车,我怕你去海湾酒店不方便,所以才好心要载你过去,请不要随便误会我。” 鬼才知道他是不是好心,他就是个坏心眼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好心,看到他那副无辜的鬼样子就有气,谢晓依拍拍胸口,不气,不气,不和他一般见识。 什么话也没说,谢晓依就跑了出去,既然他铁了心不放过她,那她也要去找个防身的东西,在适当的时候给他点儿教训。莫泽丰看着谢晓依跑了出去,摸出手机就想给她打电话,号码拨完,想了想又放在了桌上,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她马上就会回来,继续埋头看文件,果不其然,两分钟以后,谢晓依又气喘吁吁的出现 在莫泽丰办公室的门口。 “去哪儿了?”他一抬眼,就看到她手里晃着一把拆信刀。 “莫泽丰,我告诉你,再敢欺负我,我就让你不得好死。”谢晓依咬牙切齿的警告他,将拆信刀紧紧握在手里,这是她防身的工具,有了它,就不会再让莫泽丰欺负。 眉头一拧,她就那么讨厌他? 还需要防身的工具? 莫泽丰无奈的摇头,他是彻彻底底的被她当色魔了。 也许是他的不对,可是他不承认,都是她的错,让他失控,才会几次三番的强吻她,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有这样奇怪的举动。当莫泽丰和谢晓依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市场部一层楼所有人都已经去了海湾酒店,公司大楼里静悄悄的,有些办公室还亮着灯,有人在加班,而大部分的办公室已经黑灯瞎火的没了人影 。 走进电梯,莫泽丰靠在墙上,埋着头捏内眼角,忙了一天有些疲惫,眼睛涨涨的痛。 谢晓依站在另一边,死盯着他,就怕他会来个突然袭击,手里的拆信刀被她用餐巾纸裹起来,紧紧的捏在手中,不敢有一刻的松懈。 “喜不喜欢吃海鲜?”莫泽丰突然抬头问道。 “不喜欢。”她想也不想的回答,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下意识的否定回答。 “哦!”他笑了,还清楚的记得,她喜欢吃海鲜,在世纪皇庭吃饭那次,她就拿了很多的海鲜,吃得不亦乐乎。 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谢晓依皱着眉,奇怪的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他摇摇头。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谢晓依抢先走了出去,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和莫泽丰独处,他身上的味道就往鼻子里使劲的钻,出来了就好多了,至少心没那么慌。 莫泽丰开门上了车,谢晓依想坐后座,却打不开车门,而莫泽丰把副驾驶位给她打开了:“快上来。” 谢晓依心不甘情不的坐上去,莫泽丰就俯身凑了过来,她警觉的竖起了拆信刀,冲着他,神经异常的紧张:“你想干什么?” “别误会,我只是想帮你系安全带。”他耸耸肩,很无辜的样子,看看眼前的刀,又坐直了回去。 “我自己系,不要你管。”谢晓依系好安全带,车就往海湾酒店的方向飞驰出去。 一路无语,到达了海湾酒店,灯火通明的酒店坐落在近海边,气势恢弘美轮美奂,是德川的度假圣地,而该酒店的海鲜更是远近闻名。“你先进去。”两人一起出了酒店的电梯,谢晓依便站在那儿不走了,餐厅的大门就在前面,她不想和莫泽丰一起出现,那会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实际上没什么关系,也会被想象成有关系,她还是谨言慎 行为妙。 莫泽丰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长腿一迈,步伐潇洒的往餐厅走去,侍者为他打开门,他风度翩翩的走进去,门又被关上,将他的背影彻底阻隔在了谢晓依的视线外。 去上了趟卫生间,谢晓依才磨蹭的往餐厅走,走进餐厅,里边已经高朋满座,她的出现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有探究有玩味,看得她浑身的不自在。谢晓依埋着头就在餐厅里找空位,可是她转来转去也没有看到一张桌子有空位,都已经坐满,和别人也不熟,不好意思加凳子挤挤,就在她像埋头苍蝇般乱窜的时候,一名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走了上来:“女士请跟我来,那边有空位。” 第六十三章 是不是喜欢他 “谢谢。”谢晓依松了一口气,再转下去她要窘死了,被不认识的人打量,那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 迎宾小姐带着她到了最靠前的一桌,那里确实是有一个空位,可是当谢晓依看到旁边坐着的人时,打起了退堂鼓,悄悄的问正欲离开的迎宾小姐:“还有没有其他的空位?” “女士,没有了,只有这一个位置。”迎宾小姐的声音不像她那么小,立刻被桌上的其他人听了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命令道:“坐下。” 这个时候难道她还能说不吗? 不甘愿又不能表现出来,谢晓依脸上堆了虚假的笑:“是!谢谢总经理。” 她怯生生的坐在了莫泽丰的旁边,他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道:“可以上菜了。” 他的话让谢晓依一惊,不会一直没上菜在等她吧? 不用抬眼也能感觉到桌上其他的人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来来回回,兜兜转转。这一桌全是市场部的高层,她这个新来第一天的实习生就和高层坐一桌吃饭,压力不是一点点的大啊! 更让谢晓依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就是来源于莫泽丰。 菜很快上来了,全是各式海鲜,谢晓依还是第一次吃到清蒸的石斑和大龙虾,味道真是不错,可是她不敢多吃,故作姿态,动作文雅,细嚼慢咽,全然没有平时狼吞虎咽的模样。桌上的其他人说话她就静静的听着,脸上保持微笑,绝对不插话,大家知道她是刚来的实习生,也就随便问了问刚来上班习不习惯之类的话,便不再多问,她也落得轻松,而至始至终不敢转头看身旁的莫 泽丰,在人前他似乎也像变了个人,装作不认识她了,那是更好,她还一直担心,可是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谢晓依放下筷子,她的衣袖不小心将餐桌上的勺子扫到了地上,连忙弯腰去捡,可是身边的人也和她同时弯下了腰,两人躲闪不及,头碰到了一起。 “哎哟!”谢晓依捂着额头,惊得坐直了身子。 莫泽丰也揉揉被她撞痛的额头,冷瞪她一眼,冒冒失失的鬼丫头,头还挺硬,撞得他好痛,却又不能发作,忍在了心里,将勺子捡了起来,放到桌上。 饭吃完了,大家开始陆陆续续的走,谢晓依也赶紧跟着出去,就怕莫泽丰把她拉着不让走。 到了酒店外,看着没开车的同事也有顺风车可以搭,可是她却孤零零的一直往外走哦,没人主动停车要载她。天已入秋,夜里风挺冷的,她裹紧身上的小西装,迎着拂面的冷风往酒店外的公路走,车上公路也许就会有车,如果没有公交车就只能打出租,可是出租车好贵,她不禁埋怨起出主意到这么远的地方吃饭 的人来,也不知道是谁,实在太讨厌了! “上来!”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她的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了耳朵,谢晓依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现在天那么黑,和色魔在一起好危险,她才不会那么傻羊入虎口。 “放手,啊……”谢晓依不上车,莫泽丰便自己下了车,拉着她往副驾驶位一塞。 “哎呀,我不要坐你的车,我自己回去。”谢晓依是劲开身旁的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看到驾驶位的门是开着的,便钻过去,脚还未跨到门口,莫泽丰高大的身躯已经坐了进来,她惊得又坐回了原座。 “放下下去。”谢晓依连忙从提包里翻出拆信刀,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快放我下去,听到没有,我自己知道回去。” “别吵,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发动了车,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就在附近,他想她一定会喜欢。 谢晓依摇头大喊:“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回学校。” “吵死了!给我闭嘴。”莫泽丰冷睨她一眼,触到他寒冰般的眼眸,谢晓依底气便不足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也不敢放松戒备。 车从海湾酒店转出来,再拐了一个大弯,便停在了一处沙滩边上。 “到了。”莫泽丰自己先开门下了车,走到车前朝谢晓依招了招手:“快下来。” 谢晓依心有疑虑,还是握着拆信刀下了车,跟在莫泽丰的身后往沙滩边走。 走到一处岩石他坐了下去,谢晓依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不知道他要玩儿什么把戏。 “过来!”他指了指身旁,示意她坐下。 “你就是带我来这里?”谢晓依抬眼四下望望,人烟罕至,他肯定没安好心。 “嗯,你不是喜欢海边吗,这儿怎么样?”莫泽丰也是不久前偶然发现了这里,人比较少,而海景非常的美,只是现在是晚上,眼前的海也是黑洞洞的,只有浪起的涛声不绝于耳。 “还行。”谢晓依朝海走了过去,蹲下身,去拨被浪推到跟前的海水,手心凉凉的。 一阵海风吹了过来,谢晓依单薄的衣服不足以御寒,她冷得打了个哆嗦,摸摸光裸的手臂,已经满是鸡皮疙瘩。 突然,身后有一个黑影压了过来,她条件反射的转身,用拆信刀抵挡回去:“不许碰我!”“呀……”一声痛叫,谢晓依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在她转身的同时,手中的刀已经划了过去,划破了莫泽丰左手手臂上雪白的衬衫,殷红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而莫泽丰的手上拿着的是他的西装,展开,要 往她的身上披。 “对不起,对不起。”谢晓依惊得扔了手中的到,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的手臂,血已经将衬衫染红了一大片。 他皱着眉,强忍着手臂的痛,将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才一手按住流血不止的手臂,转身往车的方向走。 谢晓依紧跟上去,想做点儿什么,可是却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等他吩咐什么做什么。 车里备有急救箱,而莫泽丰也学过简单的急救,包扎伤口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现在伤的是他的手,还把他难住了,血流不止,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满额头都是冷汗。莫泽丰从后备箱里取出急救箱递给谢晓依,他坐进了后座,打开了车灯,谢晓依抱着箱子心怀愧疚的也坐了进去,小心的帮他脱下衬衫,狰狞的伤口立刻呈现在了她的眼前,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立刻埋头 在急救箱里找消毒的用具。 而与此同时,莫泽丰拨了120的电话,挂了电话才意识到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叫救护车了,无奈的摇头,和这鬼丫头在一起,准没好事。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她想不到其他的话大脑有些短路,她心急如焚,拿酒精的手都在颤抖。 用棉签沾了酒精替他消毒,谢晓依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打着转的要往下掉,她赶紧反手擦去,定下心来为他包扎。 “说对不起有用吗?别说了,嗤……”莫泽丰倒抽了一口冷气,咬紧牙关,忍下了酒精涂抹伤口的痛,鬼丫头,下手那么狠,痛死他了! 消了毒,谢晓依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包扎伤口,不敢太紧也不敢太松,伤口流出来的血很快就浸湿了纱布,她只能多缠几层,很快又被浸透,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好了,好了。”莫泽丰看到自己手臂快要包成大粽子了,连忙出声阻止,这也太厚了吧! 谢晓依剪断纱布打了个结,水盈盈的大眼睛看向莫泽丰,柔声问道:“痛不痛?” “你说呢?”莫泽丰没好气的应,可是在看到她的眼里的泪时心就化成了一滩水,也感觉不到痛了,只有满心的高兴,她紧张他,这一层认知让他嘴角勾起了苍白的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低头看到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心口闷闷的痛。 “谢晓依!”他柔柔的唤了她一声,见她抬起头,才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这种事,谢晓依又羞又恼,满脸涨得通红,与他对视,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柔情,她的心也醉了,甚至忘记了她的处境,只想沦陷其中,与他酣畅淋漓的爱一场,可是,理智 很快回到了她的脑海,她不能啊,不能爱他,他本不属于她,他有女朋友,她也有未完成的义务,纵使有感情,也只能埋在心底,不去碰触,不去挖掘,让它慢慢的死去,再用记忆的尘埃彻底的掩埋。 “不……喜欢……”她呐呐的摇头,给予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要你说实话!”莫泽丰爆吼一声,惊得谢晓依身子一抖,怔怔的看着他,就发现他的手臂上的纱布被更多的血浸透,甚至已经顺着手臂往下流,他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 “我……”眼泪又不争气的快速低落,谢晓依用纸巾擦去莫泽丰手臂上的血,又将他的西装脱下披到他的背上。当她身子凑近时,莫泽丰闻道了他喜欢的味道,深深的吸了一口,将她心里的话替她说出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第六十四章 回娘胎重新生一遍 谢晓依不否认也不承认,既然他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何苦再逼问她,她只能沉默以对。 “你说,要怎么样你才接受我?”只要她说,他便愿意去做,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动了心,不单单是兴趣,而是有了很微妙的感情。 “我不可能接受你。”谢晓依摇了摇头,对感情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沉吟片刻,莫泽丰又说:“我会尊重你,不会再违背你的意愿,我们……试着相处看看,你说呢?” 说完这话,他的心揪得紧紧的,从来没有这样紧张一个女人,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从互相尊重开始,展开一段他从未有过的感情,不以肉欲为基础更不用金钱做铺垫,只是单纯的在一起。 他被她误伤,血流不止,不忍心再拒绝他,谢晓依点了点头,等到她的合同期满她便会离开,那就在这段时间里想办法断绝对他的念想,无牵无挂的走。 谢晓依的应允让莫泽丰开心的笑了,未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摸了摸她的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以后在公司认真做事,毕业就留下来。”出于私心,他想把她带在身边,经常可以看到,在公司共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另一件事,也要尽快解决,莫泽丰严肃的说:“你找机会给姓康的说清楚,知不知道。” “嗯!”谢晓依点了点头,和康老师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好久不曾见面,更没什么好说的,至于留在公司的事,她还得好好的想一下。 莫泽丰满意的笑了,指了指手臂:“你下手真狠,想谋杀我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谢晓依内疚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眼泪流着就没有干过。 “光嘴上道歉有什么用,还是要有点儿实际的行动才行。”对上谢晓依不解的眸子,莫泽丰的手往脸上一指:“亲一下,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这孩子气的举动让谢晓依哭笑不得,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索性满足他的要求,身子凑过去,噘起小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啄,又退了回去:“好了。” 莫泽丰摇头:“不行,没诚意,重来。” “要怎么才有诚意嘛?”她就知道他要耍无赖,这个臭男人,真讨厌,心里这样想着,谢晓依嘴角已经有了笑意。 “还要我告诉你吗?自己想!”他端坐在那儿,就等着谢晓依再亲上去,她的小嘴啄上脸颊时感觉好舒服,心里更是甜得像喝了蜜一般。 “是不是这样?”谢晓依俯身上去,又响又重的亲了他一口:“啵……” “嗯,还算比较有诚意。”莫泽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在谢晓依的脸上啄了一下,雪腮粉面亲着好滑好香,还想再亲的时候,谢晓依躲了过去。 “说了要尊重我的,不许不经我同意就吻我。”谢晓依说着抓起旁边的一个靠枕就砸在莫泽丰的头上,再次提醒他,他刚刚才说了的话。 “好了,知道了,以后会征求你同意。”也许是失血过多,莫泽丰突然觉得有些累,闭上了眼睛:“你唱首歌给我听。” “好,想听什么歌?” “邓丽君的。”她的歌声还记忆犹新,那么甜美的声音,让他很是喜欢。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急救车很快就到了,莫泽丰又被送往了医院,谢晓依陪在他的身旁,看着医生拆开纱布给他缝合伤口,心都碎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掉,而莫泽丰还勉强的朝她笑笑:“别哭,没什么,不痛了,嗤……” 莫泽丰还想逞强,医生手中的针就穿透了皮肤,痛得他呲牙咧嘴,谢晓依反而含着泪笑了起来:“还说不痛,装硬汉吗?” “嘿嘿!”他干笑了两声,咬牙忍受手臂传来的锥心的痛楚。 真佩服他还能笑出来,如果这伤是在她身上,恐怕早就痛得嗷嗷叫了。 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谢晓依握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张的情绪才得以缓解,交握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翌日中午,谢晓依收到了莫泽丰发来的短信“过我办公室来吃饭。” “遵命!”她快速的回了一条,还带了个笑脸过去。 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谢晓依才左顾右盼的往他办公室走,推门进去以前,先看了走廊上确实空无一人,才闪身进去,迅速的关上门。 “快过来。”莫泽丰已经坐在了沙发前,茶几上摆了两个多格饭盒,凑过去一看,菜品还挺丰富的。 “你做的?”谢晓依端起来,凑到鼻子便闻了闻还挺香。 莫泽丰拉着谢晓依做到自己旁边。 “不是,我哪有这个时间,让食堂做好送上来的。”莫泽丰夹起一块红烧肉往谢晓依的嘴边送:“尝尝,味道也不错。” 迟疑了一下,谢晓依张开了嘴,嚼着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开心的笑了:“真好吃。” 莫泽丰也夹起一块放自己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你多吃点儿。” “我才不多吃,免得你又说我能吃。”谢晓依看着饭盒里满满的肉啊菜啊的,压下馋虫,学着莫泽丰的样子细嚼慢咽起来。 “你放心吃吧,我不会再说你!”莫泽丰喝了一口水,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走过去接,就说了句“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莫泽丰回头看向谢晓依,似有话想说。 “怎么了?”她放下饭盒,疑惑的问。 “庄茜文来了。”莫泽丰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并没有让谢晓依离开的意思,这样也好,和庄茜文一次说清楚。 “啊?”谢晓依惊得站起身就跑,突然想起桌上的饭盒,又连忙回头去拿,临出门抛下一句:“你不准抛弃她。” “知道了。”莫泽丰懒懒的应,昨天晚上他们已经约定好,莫泽丰的女朋友依旧是庄茜文,而谢晓依只是他的普通朋友,既然是普通朋友就只能有普通的接触,他不能碰她。 谢晓依火速奔出莫泽丰的办公室,端着饭盒往自己的办公室走,经过电梯,就看到了庄茜文,谢晓依见过她一次,再见已经能认出她来,很时尚乖巧的女人,手里提着保温桶,喜气洋洋的从电梯出来。 心口有些酸,谢晓依并不在意,回到自己的座位,将没吃完的饭吃完。 不一会儿谢晓依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几个女同事边聊边往办公室里走,她不用刻意去听她们说什么,她们的声音也轻易的传入了耳朵。 “我刚才在门厅看到总经理的女朋友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同事说。 “怎么样,怎么样,漂亮不?”另一个穿黑色职业装的女同事兴趣盎然的追问:“前几天听人说是凯盾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去年才从加拿大留学回来。” “能让总经理看上当然漂亮。”穿白衬衫的同事又说:“咱们总经理的眼光高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多女朋友有一个差了的吗?” 黑色职业装的女同事点头附和:“那也是,总经理就是个极品,抛开家世不说,也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 “嗯,只不过太冷了,我到公司这么几年还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白衬衫的女同事扼腕叹息,总经理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她想玩也玩不起,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很危险,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谢晓依听她们聊的话题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得不承认莫泽丰和庄茜文确实很般配,且门当户对,她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而自己,算了吧,不做灰姑娘的梦,慢慢找机会把关系断了。 又听到黑色职业装的同事说:“我倒是和总经理说过几句话,上次他让我把企划案改一下,我当时就傻了,只知道说‘是’,回过神来他已经走了。” “哈哈,那也算说话?”白衬衫的女同事笑了起来:“这不算,不算。” “你们猜猜总经理和庄小姐会不会结婚?”黑色职业装的同事发了问,引起大家的猜测。 “我看悬。” “结婚的可能性有,不过微乎其微。” “也是啊,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抓住总经理的心,让他心甘情愿放弃森林守一棵树过日子。” “能配得上总经理的女人不但要脸蛋漂亮,身材好,头脑更要聪明,不知道我去整过容能不能有接近他的机会。”白衬衫自嘲的说! 有人调侃道:“你要去整容那工程就太浩大了,完全回炉重造啊,你确定你有那么多钱?” “唉,估计回娘胎重新生一遍更方便快捷一些!” “可不是嘛,下次记得告诉你妈,生你的时候把你生漂亮点儿。” 闻言,谢晓依拿出镜子照了照,脸蛋身材头脑,她都只算中上,莫泽丰喜欢她什么呢? 谢晓依越想越觉得胸口堵得慌,头枕在手臂上,眼泪已经顺着眼脸流了出来,滴在桌上,晕成了一片。等他厌了倦了,她也逃脱不了被抛弃的下场,谢晓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六十五章 想不想做他的女人 庄茜文推开莫泽丰的办公室就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吃着饭盒,欢快的扑上去,夺下他手中的饭盒往茶几上一放,她便像献宝一般把自己带来的保温桶打开,倒出一碗热滚滚的墨鱼炖鸡,香浓的味道立刻在办 公室里弥漫开来。“Alex,快尝尝看。”庄茜文手捧着汤碗,呈到莫泽丰的面前,脸上都是期许的笑容,他的胃不舒服,这几天她都炖汤送到公司来给他补补,虽然他让她今天不要来,可是她还是不放心,怕他又忙得忘记吃 饭,胃痛了她好心疼。 莫泽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接过她已经送到嘴边的碗,小口的喝,点了点头:“还不错,好喝。”“那就好。”庄茜文乖乖的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喝完一碗,又赶紧再倒一碗,她熬汤的时候特意将鸡肉和墨鱼打碎,小火慢炖,这样汤特别的香浓,看他喝完,觉得好满足,真的有为人妻子的感觉了,如果 能每天做饭给他吃,那该多好,她的人生便了无遗憾。 “Alex……”庄茜文看着莫泽丰的俊脸,心里激荡着澎湃的情潮,对他的感情越发的浓烈,小鸟依人的靠上去,伸手想要抱住他的左手臂,却被他触电般的躲开,站了起来。“怎么了?”她受伤的看着他,她只是想要靠着他,在他的身上撒撒娇,可是他的反应却伤了她的心,难道他开始讨厌她了?才会那么快速的躲开连让她靠一下也不肯,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惟恐避之不及, 她就那么惹人厌恶吗? 庄茜文咬着下唇,极力的隐忍已经蕴在眼中的泪水,不哭不哭,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泪水却像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大片的晕开。 想控制却控制不了,她埋着头低低的抽泣起来,越哭越一发不可收拾,纤瘦的身子不断的抖动,让看的人也于心不忍。 莫泽丰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左手臂上还有伤,他不躲肯定不行,真让她靠上手臂,那肯定又会挣开伤口,血流不止。 坐在庄茜文的旁边,莫泽丰伸出了右手,摸摸她的头:“不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你这个大坏蛋!”庄茜文娇嗔的给了他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不疼也不痒,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虽然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可感受到他摄人心魄的气息,心立刻化成了一滩水,更加的难受,顺势 倒在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骂:“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我讨厌你……”“好了,不哭了,我是大坏蛋!”莫泽丰宽慰的拍拍庄茜文的肩膀,她小小的身子蜷在他的怀里,因为哭泣而不断的抽搐,柔弱得让人不能不有几分怜惜,与此同时,想起了倔强得让他咬牙的谢晓依,两个 女孩儿都各有各的好处,可是,他心中的天枰却向谢晓依的一方倾斜,她对于他来说,还是要有份量些,所以,他只能放弃庄茜文。 虽然不是现在,在适当的时候他也要给庄茜文一个交代。 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庄茜文的眼中写满了如诗如画的柔情蜜意,有几分痴醉,有几分迷茫,更多的却是真心真意。 柔柔的声音,软绵绵的从她小巧的嘴里吐出来,似沉浸在回忆中,满含了执着与坚持:“Alex,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从十四岁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你。” 她咬着下唇,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心里的话。不怕他知道她真实的感情,更不怕面对自己的感情,她确确实实是爱着他,这一爱就是十年,他的一张照片伴着她走过了青春期,走过了海外求学的日子,不管她有多么的思念故土,只要看一看他的照片 ,她的心便能安定几分,就因为守着这份爱恋,才让她在留学的日子没有因寂寞而堕落,也没有因孤寂而放纵,保持着纯洁的身心,认真的念书,只想能尽快毕业,回到有他的蓝天下。而现在,他就在眼前,那么的近,却又那么的远,两个人的身子靠在一起,呼吸也混合在一起,可是心却远得无边无际,琢磨不透他,更抓不住他的心,只能傻傻的在原地守候,期盼他倦鸟还巢的一天, 她能给他心灵的慰籍,和一个温馨的家,做他的妻子,这是她多年的心愿,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实现的那一天。深吸了一口气,庄茜文望着他淡漠的眼睛,情真意切的说:“我……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你……当爸爸说要安排我和你相亲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终于有机会让你知道我的存在,我兴奋了几天睡 不着觉。我知道,你是无所谓的,也许你根本不在意和你相亲的女人是谁,也不在意我的感受,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我都会一直等着你,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庄茜文专注的看着莫泽丰,眼神笃定,他一定会成为她的丈夫,厮守终生,这不仅仅是一个梦想,更是她的未来。在她回国前,莫泽丰的风流韵事她早已经通过各种途径获悉,当得知他换女人如换衣服时,她一点儿也不嫉妒,反而有些窃喜,那说明他还没有真正的爱上一个女人,那她还有机会,同时也说明了一件事,他的魅力无人能挡,高大颀长的身躯,完美夺目的俊美面容,尊贵优雅的气质再加上家世背景锦上添花,他就是男人中的极品,能与他匹配的女人,必定也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庄茜文知道只有美貌不足 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她不断的提升自己,只为有机会给他的面前展示她的美好。想象都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这些日子以来,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不管她再努力,也不足以吸引他,他给她有一种敷衍的感觉,没有真心的付出,但是她可以等,有一天他会有发现她的好 ,她不会放弃做他妻子的机会,更不会让自己失去希望。 他是她的,一定是属于她!“傻丫头!”莫泽丰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很混乱的搅在了一起,如果庄茜文是个有心计有企图的女人,那他绝对不会心软,可是,她就是那么的单纯,一股执着的傻劲儿,让他狠不下心, 说不出绝情的话。 扑在莫泽丰的胸口哭了好久,庄茜文才平复了心情,眼睛又红又肿,她从提包里取出墨镜带上,站了起来:“我该走了,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 明明知道就算他有时间也不一定会给她打电话,他打电话给她的机会微乎其微,而她还是忍不住说出这句话来,同时也提醒他一下,她是他的女朋友,她需要他的陪伴。 “我送你出去。”他也站了起来。“不用送,你趁热把汤喝了,记得按时吃药,拜拜。”庄茜文摆摆手,虽然不舍,还是逼自己离开,太腻人只会让他更加的厌烦,她要知进退,在恰当的时候离开,也许会让他留恋她的好,出了莫泽丰的办公室,在等电梯的间歇看到旁边的办公室里出来一个女孩儿,很年轻也很漂亮,看到她好像吓了一跳,手里端着饭盒连忙又退回了办公室,庄茜文纳闷的看过去,这时电梯的门开了,她也未多想,走了进 去。 谢晓依坐回座位,拍拍跳跃不止的心,暗暗的骂自己太沉不住气,看到庄茜文竟然还吓了一跳,连门都不敢出了。静坐了半响,估摸着庄茜文已经离开,谢晓依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埋头走了出去,走廊上早已经没有了庄茜文的影子,她端着饭盒拿到洗手间去清洗干净,看看走廊上没 人,逮准机会闪身进了莫泽丰的办公室,一进门就闻到很香的味道,只见莫泽丰站在落地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她进门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我刚才看见你女朋友了。”谢晓依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保温桶,寥寥的轻烟从保温桶里冒出来,伴随着的有扑鼻的香气,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庄茜文送来的,她真是体贴,看看保温桶,又看看莫泽丰的背 影,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坐在那里半响,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谢晓依。”他突然回过了头,细细的端详她的脸,神色有些凝重。 庄茜文与谢晓依就是两个鲜明的对比,他突然间很在意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想问却问不出口,有的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是在她的身上,他体会不到她热烈的感情,更多的只是抗拒。 抗拒,一直以来都是抗拒,她就像带刺的玫瑰,一碰就扎手。 “什么事?”谢晓依站起身,朝他走过去,感觉他突然变得怪怪的,难道他和庄茜文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皱眉看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沉吟片刻,紧盯着她问道:“你想不想做我的女人?” 第六十六章 守住了身心 “啊?!”谢晓依又惊又恼,这么直接的问题让她霎时间涨红了脸,两团红潮一直蔓延的脖子根,甚至胸口也是红的,他怎么突然这么问,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睛,慌乱的低下了头,谢晓依搅动手指,心情 久久不能平复。“说实话,你想不想做我的女人?”莫泽丰上前一步,逼近了谢晓依,卓尔不凡的气势给予她无形的压力,让人有不怒而威的感觉,谢晓依的心好慌好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扪心自问,她想做他的女人, 可是她不能,更不敢,不能违反合同,更不敢放任感情。 久久的,谢晓依才在他威严的气场下鼓起了勇气,摇了摇头,不! 莫泽丰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看着她的头顶,摇了一下又一下,她不想做他的女人,虽然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不想做我的女人?”他的手像一把钳子,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生生的痛,抬起了她的脸,让她水盈盈的眼睛与他对视,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的只有防备与抗拒,而柔情,他是一点儿也没有看到。 “不想。”这短短的两个字,艰难的从谢晓依的嘴里挤了出来,像尖利的刺扎进了莫泽丰的心,痛得他松开了手,愤然的转过身,不再看她。 “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莫泽丰气恼的忘记了手臂的伤,左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落地窗上,“咚”的一声响,他也痛得咬紧了牙关,按着受伤的手臂,感觉到伤口已经彻底的裂开,血正在往外涌。 看到他几乎崩塌的背影,谢晓依急急的扑上去:“你这个白痴……”低咒一句连忙伸手去脱他的西装,脱下西装,左手臂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映在眼底刺痛了她的眼睛,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脆弱,抓起他的袖子往外拉:“走,快去医院 ……” “放手,不要你管!”莫泽丰挥开她的手,像任性的孩子般,故意和谢晓依赌气,她让他去医院他就是不去,既然她不想做他的女人,那就不要管他。“快走吧,你看血流了好多,你想死吗?”谢晓依反手擦去泪水,心急如焚,他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流那么多的血,多疼啊!不光他痛,连她也痛,而他痛的是身,她却痛的是心,针扎般的痛 ,难以忽视。 谢晓依的手朝莫泽丰伸过去的时候,却被他厌恶的躲过:“滚开!别碰我。” 怔怔的看着他,谢晓依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迎上他冰冷的目光,颤声问道:“我……不是……初女,你在意吗?” 这次,换莫泽丰怔住了,死死的盯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心中几经潮起潮落。 她不是初女,她不再初处女,他不会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虽然早已经有了这层认知,可是当这个事实摆在眼前时,莫泽丰被嫉妒逼得无法呼吸,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很在意,在意得快要疯掉,他甚至想杀掉那些占有过她的人,想到她在别的男人的身下尽展 美好,辗转低吟,他便大脑充血,怒火中烧。 不!他甩甩头,嫉妒的火焰几乎将他焚灭,他不要再想,不要再想。如果只是玩玩,他不应该在意,可是他却真的很在意,他对她的感情也不仅仅只是玩玩,他对她有超乎寻常的占有欲,恨不得她整个都属于他,把她藏起来,不让其他的男人看到,也许很可笑,可是他却 真的那么想,突然间,他觉得并不了解自己,这些奇怪的想法是何时产生的,在潜移默化间已经成了他的梦魇,白天黑夜里折磨着他。“你在意,是吗?”谢晓依的心好凉好凉,他如果真的爱她,那就可以包容整个的她,不管她的过去如何,她的未来只属于他,可是,他做不到,凄楚的笑笑:“既然在意,就不要让我做你的女人,我很脏, 你那么优秀,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不可一世,而我那么不起眼,那么卑微,我配不上你……不要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谢晓依转身离开,他对她的感情只停留在身体上,也许是身材,也许是脸蛋,他想的只是占有,而不是爱! 如果真的爱,就不会这么狭隘,就不会只有欲而没有感情的沟通。 这样结束,也许最好,他有漂亮的女朋友,她也有锦绣的未来。 “是姓康的?”莫泽丰抓住谢晓依的手,阻止了她的离开,一扯她跌倒了他的怀里,被他紧紧的禁锢,动弹不得,他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与他冰冷的眼眸相对,心涩涩的发抖,身子无助的挣扎。 “不是。”谢晓依摇摇头,如果真的是康老师,也许她就不会那么痛苦,只可惜,不是! “那是谁?”他咬牙,逼近她的脸,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爆吼一声:“快说,到底是谁!” “我不想说。”依旧是摇头,谢晓依别开脸,不敢再面对他的怒火,她怕会被他焚灭。 “说!”他贴着她的身子,感觉到她在颤抖,怒火竟然慢慢的消褪了下去,连被嫉妒冲昏的头脑也清醒了起来。要她如何说起,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只知道那个男人用五十万买下她一年,她只知道在合同期满会送她出国,也曾经见过那个男人的长相,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 字,更不知道他是谁。 摇头,她也不知道那个占有过她的男人只谁,只知道在别墅的夜晚在酒店的夜晚,她被他压在身下,宣泄欲望,她只是他发泄的工具。 “滚!”贴着她娇柔的身子,体内就像攒了一团火,莫泽丰被体内的火灼痛,使劲推开了她。突然脱离了那个温暖的怀抱,谢晓依一个趔趄,不甚跌倒在地,手撑着地面,仰起脸看到他冷漠的脸,在心底为自己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爱上他,没有放任自己的感情,现在,即使他无情冷酷的对待她, 她也不会觉得伤心,是的,她不伤心,只是……为什么胸口那么痛,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泪更是不能控制的直往下掉。 谢晓依埋着头,从艰难的地上站起来,膝盖有些痛,撑在地上的手也有些痛,其他的地方,都还好。既然他不要她管,那她就不管,她不该心痛的,更不该看着他流血就哭泣,怎么那么不坚强了,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这还是谢晓依吗?似乎变了一个人,眼泪从来就不是她的代名词,她的意念便是坚强 再坚强。 走到门口,谢晓依压下了回头看一眼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去。 廊上,有风,泊泊的拂过她的脸,冰冰凉凉的,而她的心也渗着蚀骨的凉意。 到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洗去那些不合时宜的泪水,谢晓依回到办公室,明天她就离开这里,回到没有莫泽丰出现的地方,好好的整理心情,将这些心痛的感觉彻底的清理出去,这样便不会再哭泣。 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迫使自己不去想,可她满脑子的都是莫泽丰,不知道他去医院了没有,流那么多血,唉…… 无声的叹息,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不去想他,更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心情不去担心他。 从提包里取出手机,谢晓依沉思了片刻发了一条信息给莫泽丰:“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一时的兴趣,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对我就不会再有兴趣,所以你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快点去医院。” 谢晓依放下手机,紧紧的盯着屏幕,想象着他看到短信的样子,可是,许久也没有回音,他应该还没有看到吧! 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谢晓依终究不能说服自己不去管他,他的伤因她而起,今天伤口裂开她也有责任。 谢晓依很容易的说服了自己,往莫泽丰的办公室走去,假装去卫生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往他办公室溜,推门进入,莫泽丰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去医院了,这让她放下了心。 在充满他的味道的办公室里,谢晓依一时间竟舍不得离开,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成堆的文件还等着他处理。 他真的好忙! 又站了一会儿,谢晓依谢晓依默默的离开莫泽丰的办公室,地板上还有他留下的血迹,已经干在了地板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明天她有课,一整天也不会过来,辞职的事后天再说吧! 直到下班谢晓依也没有等到莫泽丰的短信回来,他应该不会回了吧,今天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他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找她了吧!虽然莫泽丰的魅力无法挡,不过还好,她总算没有陷进去,就算不是全身而退,好歹守住了身心,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 第六十七章 他已经爱上她了 谢晓依走到公司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她的旁边,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头看清开车的人是人事部的总经理,才松了口气。 “小谢,你去哪儿?”人事部经理杜峰四十出头,又黑又壮看着就让人心生敬意,在公司也颇有影响力。 “杜经理您好,我回学校。”谢晓依面带微笑,微微俯身回答他的话。 “哦!我正好顺路,送送你。”杜锋打开了副驾驶位的门,见谢晓依站着没动,又催了一句:“快上来。” 谢晓依想了想,没有拒绝,坐上了他的车:“谢谢杜经理,太麻烦您了。” “别和我客气,也不麻烦,我只是顺路。”杜锋精明的小眼睛在谢晓依的身上不着痕迹的游走,嘴角有一丝诡异的笑容。 “在公司上班习惯了吗?”他开着车,随口问道。“嗯,习惯了。”谢晓依看看身旁的人事部经理,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说辞职的事,才来实习没几天就辞职感觉挺难开口的,再难开口也得开啊,她也是没办法,不能再留在公司面对莫泽丰了,不然她迟 早要疯掉。 杜锋笑着点点头:“习惯了就好,我们公司在德川也是数一数二的名企,你好好干,以后争取毕业了留下来,到时候大哥如果还在这个位置上,你尽管来找我。” 谢晓依大窘,她现在就想走,他那么一说,辞职的话还真是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苦笑了一下:“谢谢杜经理,我怕我能力有限,不能胜任公司的工作,也不敢有留下来的奢望。”“小谢,这个你可以放心,只要你想留下来,大哥一定帮你。”杜锋将谢晓依的苦笑尽收眼底,小眼睛里顿时间散发出猥亵的光,虽然一闪而过,可是他的真实想法立刻就暴露了出来,一手脱离的方向盘, 很自然的在谢晓依的大腿上拍了拍:“不用担心,别的不敢保证,大哥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手虽然很快缩了回去,可是留给谢晓依无比的震惊,可恶的男人! 他打的什么主意谢晓依总算是看明白了,可是又不好发作,如果惹毛了他吃亏的是自己,强装笑脸,极力应付他:“那就谢谢杜经理了。” “谢什么,公司就是需要像你这样的新鲜血液,我也是在给公司留住人才。”杜锋说着伸出了他那双肮脏的手,朝谢晓依的大腿拍了过去。 谢晓依惊骇得立刻躲开,他的手拍了个空,怏怏的收了回去,沉着脸似乎不高兴了。“小谢,在公司要好好干,不懂就多学,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大哥。”杜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又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这次进来的十个实习生最多就能留下两个,现在社会竞争激烈,如果没把握好机 会被辞退,想再进我们公司这样的名企就很难了。”接着他话锋一转,又说道:“除了自身努力工作之外,还要多学学为人处事,社会关系比能力更重要,你懂了吧?”懂,她当然懂,他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让她处好和他的关系吗,让他以后帮她留在“FLY”,她只想对他说,他看错人了,她不稀罕,就算她想留在“FLY”也不会让他潜规则,他的岁数大她几十岁,让这样的老 男人欺负她宁愿去死。 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谢晓依突然深刻的意识到社会的黑暗。 道德观沦丧的现实,她只是其中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色。 不管何时何地,女人最大的本钱便是自己。 潜规则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活在处处存在潜规则的社会现实下,她只觉得很悲哀。 如今,她为了改变命运出卖自己,也许过不了几年,她也会为了升职屈服在潜规则下,这是怎样的一个社会啊? 原本以为未来是一片锦绣,可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她的幻想,未来依旧充满了荆棘,道路也不会平坦。杜锋见谢晓依不说话,误以为她已经被他说动,得意的笑了起来,又贪婪的瞟了一眼她曼妙的身姿,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尝到这块肥肉的味道,看她那鲜嫩欲滴的模样,滋味一定不错,想着,更加的得 意了,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根,好似已经吃在了嘴里般的心满意足。 静静的坐着,被动的接受他邪佞的目光,谢晓依百感交集,眼看着快要到学校了,急不可待的想下车:“杜经理,我就在这儿下吧。” “还没到,我把你送到学校门口。” “不用了,真的不用,我想去买点东西。”谢晓依连连摆手,不想再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那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那好吧!”杜锋一踩刹车,笑着对谢晓依说:“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大哥可以教教你怎么在公司站住脚跟。” “谢谢杜经理。再见!”谢晓依敷衍的笑着挥了挥手,落荒而逃,他一口一个大哥,让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大叔还差不多,大哥,哼!谢晓依跑进路边的一家超市,其实她也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只是想下车,随意的在超市里闲逛起来,突然感觉到提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摸出手机,竟是莫泽丰发来的短信息,心扑通扑通直跳,连按键的手 指也不停的颤抖起来,短信息被打开,谢晓依屏住呼吸,看清上面的几行小字,心脏骤然收紧,一种异样的感情在身体内蔓延。 揉了揉眼睛,她不敢置信的再仔细的看一遍:“一开始只是兴趣,现在,是爱,不管你是不是初女,你只能做我的女人。” 这真的是莫泽丰发的? 谢晓依继续往下按,看清了电话号码,确实是他的,没错! 他说他爱她? 真的是爱吗? 她不敢相信,也害怕去相信,那么霸道的男人,他说得出就做得到,她只能做他的女人,直到他厌倦为止。 谢晓依的手在颤抖,发短信老是按错字,她的额上有薄薄的汗,眼睛里也氤氲了一层雾气,终于将短信编辑好,思量了片刻,发了出去:“你的爱我无力承担,更不想受伤害。”将手机放回提包,她不想一直拿在手里等待他回复短信,那对她来说是一个煎熬,逛在超市里,玲琅满目的商品充斥着她的眼球,可是她的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他,手机又短暂的震动了一下,急切的拿出 来打开新信息——他说:“我想吃鸡蛋面,到天居一号A幢十五楼3号来,我等你。” 谢晓依只觉得眼睛里朦胧了雾气,她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只字片言,擦擦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不能控制的流泪,是难过还是心酸,都说不出来。 从超市出来,谢晓依什么也没买,往学校的方向走,可是脚步越迈越艰难,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他的话,他说他爱她,是真的爱吗?他的爱能持续多久? 她不知道,可是却因为他的一个“爱”字而乱了心,恍恍惚惚的走着,最终停在了路边,不行,她还是不放心他,手臂有伤,又流了那么多的血,他现在是一个人在家吗? 忍不住的要去担心,想去看看他,看到他没事,她才能放心。 那就去看看他吧!明知道不该去,可她还是去了,哪怕那是猎人设下的陷阱,她也义无反顾的扑了进去,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想要见他,很想很想,也许她还是太天真,被他的“爱”打动了,抛开了所有的防备,去看看他 。 谢晓依又返回超市,买了些东西,才大包小包的提着往他所说的地方走,那里应该是他的家吧!当谢晓依转了两趟车,站了四十分钟,出现在天居一号时,莫泽丰已经等了她很久了,也许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哪怕是一分钟也像一个世纪般,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来,虽然她没有回短信,可他固执的认为她一定回来,所以他在等她,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很是苍白,坐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听门外的动静,哪怕只是轻微的脚步声也不放过,可是没有一个脚步停留在了他的门口,渐渐开始失望,也 许她不会来。 莫泽丰睁开眼睛看看桌上的药,起身去倒杯水。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他的心一下飞上了云霄,笑容在他的脸上无限的扩大,放下水杯,急不可待的冲到门口,在手触上门把的一瞬间,他收敛了笑容,脸上恢复了淡漠,喜悦压在心底。 打开门,看到谢晓依,莫泽丰压下心底的狂喜,淡淡的说了句:“你来了。” 说完便面无表情的转身进厨房,一会儿他就端着水杯出来,坐在沙发上吃药。谢晓依也不多说,自己拿鞋套穿上,提着东西就进了厨房,既然他想吃她做的鸡蛋面,那她就满足他的愿望,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鸡蛋面出锅了,端到他的面前,莫泽丰淡淡的 看了谢晓依一眼,埋头吃了起来。他已经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血应该已经止住了,可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略微透着苍白,看得她很是心疼。 第六十八章 养她一辈子 突然有些内急,谢晓依四下望了望,指着客厅旁边的一个门:“那是不是洗手间?” “嗯。”莫泽丰抬眼看看,应了一声,又继续吃着鸡蛋面。“借洗手间用一下。”谢晓依说着就走了过去,洗手间很宽,干湿分了区,她进门一眼就看到洗衣机上扔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面满是血迹,颜色又浓又鲜,直觉得鼻子酸酸的,这都是她的错,手莫名的颤 抖了起来,捧起他的衬衫,放到鼻子下,闻闻,有他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香,还有鲜血的腥味,充斥她的鼻腔。 流了那么多的血,也难怪他的脸色那么差,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啊!唉……谢晓依叹了一口气,放下衬衫,过了一会儿再走出去,莫泽丰已经吃完了面靠在沙发上休息,他纤长的睫毛在眼窝里投下深深的阴影淡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而眉头拧在了一起,让她忍不住想伸手, 替他抚平他的忧愁。 坐到他的身边,谢晓依深深的看着他,在心中千回百转的话久久才脱口而出:“你真的爱我?” 他倏然睁开了眼睛,迎上她略带忧郁的眸子,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最终融合在了一起,产生了让人心颤的火花,噼里啪啦的在心底炸响。 “嗯。”他点了点头,朝她伸出了右手:“以后你只有我一个男人,知道吗?” “以后?”是一辈子吗?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怎么能有一辈子这样的奢望,他的爱持续不了那么久,既然不能违背自己的心,那就在他还爱她的时候,接受他的爱吧,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谢晓依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到莫泽丰的手心,交握在一起。 她也希望从一而终,一辈子只属于一个男人,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有这种奢望。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养你一辈子。”莫泽丰握着谢晓依柔若无骨的小手,心里想的都是如果能一直这样握着多好,一辈子也嫌短。 “真的吗?”一辈子太长,变数也太多,她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莫泽丰想了想,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嗯,只要你不计较名份,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不计较名份? 呵! 谢晓依笑了,笑得凄楚动人,原来他对她的爱只是要她做他一辈子的情人,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女人,躲在阴暗的角落等待他偶尔的眷顾,像老鼠一样的活着,卑微到尘埃里去。 “好啊!那你就养我一辈子。”这样也许更好,一开始就不存在希望,便不会有失望,见他点头,谢晓依顿了顿又说:“不过要等一年,一年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一辈子都是。” “为什么要等一年?”莫泽丰皱眉,他不认为他有那么好的耐心等她一年不碰她,那是对他的煎熬。 看着他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谢晓依轻笑着说:“不为什么,如果你愿意那就等一年,如果不愿意,我出了这个门以后就不要再见面。” 沉吟片刻,莫泽丰将她揽入了怀中:“好,我就等一年。” 挣脱他的怀抱,谢晓依怕自己会无休止的沉沦下去,她需要理智,站起身就朝洗手间走去:“我去洗衬衫。” 莫泽丰站起来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脚步:“不用洗,你陪着我。” 蓦然回头,与他的清澈的眼眸相对,谢晓依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淡漠的与她对视。 “好吧!”她又坐回沙发上,而莫泽丰拥着她不舍得松手,如果时间就此凝固该多好,两个人就这样待在一起,满室的温馨。侧头闻着她的发香,莫泽丰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从此以后她便是他的人,她的美好只在他一人的眼前展现,而她也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永远到底有多远,还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他爱她 ,不知道何时,爱已经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占据了他的整个心。 “给我生个孩子。”突然间,莫泽丰有这样一个强烈的期盼,与她孕育一个孩子,两个人血脉的融合,这比任何意义上的仪式与手续更加的有效。 “好啊!”谢晓依随口就答应了下来,却并未当真,因为她不认为自己真的会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你可以去看看,喜欢哪个楼盘,我给你买套房子。”莫泽丰却不知道谢晓依的想法,而是真的已经有一辈子养她的打算,一切都从最现实的条件出发,先给她买一套房子,等她毕业以后再安排一个工作,当然不是在“FLY”,在他的能力范围以内,好好的安置她,他会每周抽几天陪她,就算他结婚,他们的关系也不会终止,而是一直持续下去,养一两个情人在他的圈子里并不算什么,而他也有这个经济能力 。听到他一说房子,谢晓依的心就颤抖了起来,那不是一个家,只是一所房子,更像一个鸟笼子,她是他圈养的金丝雀,等着他偶尔的眷顾,看似华丽,实则寒冷无比,没有一丝温暖,那不是她想要的,从 来也不是。 “好,我有时间会去看的。”谢晓依顺着他的意思,应允了下来,她有她的打算,并不会因为他而改变,与他的感情,不过是短时间里的调剂,并不会真的长长久久。 “今天晚上就在我这儿睡,我要你陪我。”莫泽丰怕她拒绝,又补了一句:“你睡客房,我现在手臂受伤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谢晓依思索了片刻,确实如他所说,他现在就算想非礼她,估计也没那个能力,点了点头:“好。” 她的一个“好”字听在他的耳来,乐在了他的心里,可依旧情绪不外露,只是又把她拥紧了一些。 她软绵绵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上,也很享受这让人身心舒爽的怀抱,他的味道很香,很好闻,怎么闻也闻不够。 谢晓依抬抬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下巴刮得干干净净,连毛孔也是干净的,清爽完美的男人,她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只好仍由自己放纵在对他的感情里,暂时享受这份不该属于她的温柔。莫泽丰放了一部轻松的电影《阿甘正传》,很老的电影,谢晓依却从来没有看过,当看到堕落之后回归本性的珍妮在与阿甘一夜缠绵之后选择了离开,不禁潸然泪下,她觉得那就是她的真实写照,她的未 来,也许会有一天悄然离去,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莫泽丰的身边。 “怎么哭了?”莫泽丰的声音柔柔的,大手擦过她的脸,心疼的拭去她的泪。 “没什么。”谢晓依低下头,躲开他的手,自己将满脸的泪痕擦去,为什么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呢? 悄然离开,也许才是爱情最美丽的姿态。 谢晓依再抬起头,她又笑靥如花,盈盈的大眼睛望着他,看不出一点儿忧伤统统隐藏了起来:“我累了,睡觉吧!” “嗯。”莫泽丰细细的端详她,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他,从她时而忧郁时而慌乱的眼眸里,他看不透她到底想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她是否真心要一辈子跟着他,不求名分。松开她的身子,莫泽丰起身回了房,打开衣帽间的门,在一排排的衣服间游走,最后落在浅色的格子睡衣上,这种款式的睡衣他有两套一模一样的,他把两套都取了出来,一套随意的放在床上,另一套拿 在手里,走到客厅递给谢晓依。 “谢谢。”谢晓依接过,便去换了拖鞋,在莫泽丰的注视下,不自在的走进浴室。快速的洗了个澡,谢晓依穿上自己的内衣,再将莫泽丰的睡衣穿在外面,目光落到他染血的衬衫上,又将他的衬衫洗干净才走出浴室,客厅里没有人,而莫泽丰的卧室虚掩的门里透出一丝光亮,她到阳台 去晾了衬衫,走进客厅就听到莫泽丰在里边叫她。 “谢晓依,谢晓依……” “呃,什么事?”谢晓依扯着嗓子应了一声,朝他的房间走了过去,站在门口,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才推门而入。 “你找我什么事?” 莫泽丰的卧室进门便是浴室和衣帽间并排,走过一条不长的走廊,才是他休息的地方,宽大的软床,看起来就很舒适,莫泽丰坐在床边,已经脱下了衬衫,光裸着上身,见到谢晓依便站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不能洗澡,你帮我擦一下。” 莫泽丰从谢晓依的身旁侧身而过,径直走进了浴室,谢晓依满鼻子是他的味道,也跟了进去,按照他的指示接了一盆水,再用毛巾细细的替他擦身子。 宽大的睡衣穿在她的身上掩盖了她曼妙的曲线,可是却有一种慵慵懒懒的美,嘴角含着笑,他的睡衣穿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把她包裹在他的怀抱中一般,让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亲密。 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胸前给谢晓依添了几分妩媚,像他的小妻子般惹人怜爱。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就怕弄疼了他,手指无意识的掠过他的皮肤,让他浑身一颤,一股热流充斥在小腹。 第六十九章 心甘情愿做他的宠物 莫泽丰紧抿着唇,谢晓依就是有那么大的魔力,可以轻易的让他心跳急速,呼吸紊乱。 谢晓依察觉到莫泽丰浑身僵硬,也并未在意,继续给他擦澡,肩膀手臂胸膛后背都擦了,目光落到他结实的腹部,肌肉绷得紧紧的,棱角分明的凸起。 她不敢抬头看他,却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开始发烫,耳根也红了起来。 他的个子高,而她个子娇小,给他擦肩膀的时候必须高高的抬起手,抬得好累,现在绕到他的身前,给他擦腹部,手暂时得到了解脱,下意识的甩了甩酸软的手腕儿,手中的毛巾就被他夺了过去。 “我自己来!”他拿着毛巾在自己的腹部擦了几遍扔到盆子里,沉声对埋头看脚尖的谢晓依说:“你可以出去了。” “哦!好的。”谢晓依像得了大赦令般,赶紧出了浴室,走进客房,发现床上放了叠得整整齐齐崭新的被套和床单,谢晓依铺好床,把门反锁才安然的躺上了床。 有钱真好,连客房都这么宽敞,床好大好软,在上面舒舒服服的翻了几个身,谢晓依才钻进被子里,关上灯却怎么也睡不着,房间里好安静,就算她竖着耳朵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他也许睡了吧? 就在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立刻屏住了呼吸,紧紧的盯着门,虽然她将门反锁上了,可是他一定有钥匙,万一…… 脚步声从门口经过,并未停留,谢晓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手臂上有伤,今天又流了那么多的血,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好好的休息。 睡惯了宿舍里的铁床,现在睡在席梦思上还挺不习惯,谢晓依一时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门外的脚步声过去了就没有再回来,应该是在看电影吧,她睡不着,可是也没有心情看电影,看到阿甘和珍妮的爱情,总是会忍不住的落泪,本是一部喜剧,却被她看出了悲剧的伤感来。 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不知道莫泽丰什么时候会厌倦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守住心理防线到什么时候,不可预测的未来就是一个不可知的黑洞,让她害怕,让她心慌。 突然她听到水杯掉到地上的声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好几个,跌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心口一紧,谢晓依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再仔细的去听,已经悄无声息,也许是莫泽丰不小心碰掉了杯子,应该没有什么,她又躺回床上,可是心却不能平静,想的都是莫泽丰的手受了伤,他如 果要收拾玻璃碎片肯定也不容易,终于,她忍不住了,担忧已经彻底的将她左右,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急急的往厨房冲,踏入厨房,就看到地面满是玻璃碎片,而莫泽丰一手拿着扫帚在清理。 “我来吧!”谢晓依冲上去夺过他手中的扫帚,快速的将玻璃碎片扫入簸箕中,而有一些细小的碎片怎么也扫不起来,她便弯下腰用手去捡。 莫泽丰站在旁边,看着她把玻璃杯碎片倒入垃圾筒便出了厨房,继续坐到沙发上看未完的电影。虽然谢晓依很小心的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可是一小块玻璃渣还是割伤了她指尖细嫩的皮肤,钻心的痛,有血丝从细小的伤口里渗了出来。这点儿小伤口不算什么,忍着痛将最后一点儿玻璃渣捡进垃圾筒 ,谢晓依才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受伤的指头含在嘴里抿一抿就没有再流血了。 谢晓依走到客厅,看到半躺在沙发上的莫泽丰,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睡衣和她身上穿的是一模一样的,一股甜腻的感觉即刻涌上了心头,嘴角含着愉悦的笑,柔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不想睡。”莫泽丰抬抬眼皮,看向谢晓依:“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想到他在外面,她也睡不着,更喜欢坐在他的旁边,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觉得很满足,可是她怕越与他亲近越无能自拔,只能转身,回到卧室,在关门前又犹豫了,踌躇了片刻,她又回到了客厅,悄悄的 坐在了他的旁边,而莫泽丰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动,眼睛又回到巨大的屏幕上,看似很专心的在看电影。 手指头还是有些痛,谢晓依下意识的看看指头,上面只有一条微乎其微的小伤口,微微的泛着红,含在嘴里抿了抿,痛楚又消褪几分。 她这些小动作都落入了莫泽丰的眼里,欺近她,将她受伤的手指从嘴里拉了出来,放到眼前细细的看,果然有伤口,低低的责怪了一句:“这么不小心。” 她的手指又落入了他的口中,将她的痛楚全部消灭在他的舌尖下,他还是不满足,咬着就不想放,连她的手指也觉得非常的可爱。似有一股电流,从谢晓依的指尖传入她的心底,猛烈的击打着她本就脆弱的心脏,惊骇的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抓住,抽也抽不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在他的口腔里,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阵阵 电流。 “不要……这样……”谢晓依低低的哀求,她受不了这样的温柔体贴,哪怕他对她凶,厌恶她,也比现在好,温柔是毒药,她真的受不了,浑身上下都好难受! 他笑了,张开嘴松开了她的手指,看着她嫣红如画的面容,戏谑的问:“你说不要怎样?” “讨厌!”谢晓依娇嗔的在他的胸口上锤了一拳,脸更加的红了,这小女人的娇态落在莫泽丰的眼里,他开怀的大笑起来,压在胸口的乌云散去了不少,更加的笃定一件事,不管她是不是初女,他都要她,把她禁锢 在身边才能安心。 抓住她砸在胸口的手,莫泽丰顺势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紧紧的拥住,软软的身子绵绵的融在他的臂弯里,轻盈就得像一团云朵,感觉不到重量。 “莫泽丰,手臂还痛不痛?”她从他的怀里仰起头,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他的伤口,可是他把她拥得好紧,让她有些呼吸困难,想退后一点儿,却动弹不了。 “以后不许连名带姓的叫我。”莫泽丰脸一沉,嘴在她的鼻子上啄了一下,算是对她的惩罚。 “那叫什么?叫莫先生?莫大叔?莫色墨?”谢晓依摸摸被他亲得湿漉漉的鼻子,调侃的问,当看到他脸色越来越沉的时候,不再说话,低着头闷闷的笑了起来。 叫莫色墨最好,最贴切,莫色墨,哈哈! 想想就好笑! 这次换她的小嘴,啄了一下,莫泽丰寒着一张脸,眼神却满是柔情:“叫我Alex。”“不要!”谢晓依撇撇嘴,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叫他Alex,那她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那些叫他Alex的女人都只是他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而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他的玩物,就算他腻了抛弃她,也 只是爱情不复存在,她宁愿相信他曾经爱过她。 “泽丰。” “不好听。”她又摇头,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一下亮了起来:“我叫你莫莫,好不好?” “莫莫?”莫泽丰苦着一张脸,怎么感觉像条宠物狗的名字,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点了头:“好吧!” “莫莫,嘻嘻!”谢晓依乐不可支的窝在他的怀里笑,就像吃了鱼的猫,挺幸福的模样,看得莫泽丰有些发怔,喜欢这样开心的她,心里激荡过层层的涟漪,沉静了多年的心湖因她的出现不再平静。 “以后晚上就到我这儿来,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莫泽丰放开她,起身到沙发旁的斗柜里翻出一把钥匙递过去:“钥匙,给你。”接钥匙的时候,谢晓依手抖得厉害,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赶紧弯腰捡起来,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提包后面的小口袋,拉上拉链,又不放心的拉开再看了一眼,确定钥匙 乖乖的躺在口袋里,才安心的拉上了拉链。突然意识到不妥,他有女朋友,而她只是他见不得光的低下情人,拿着他的钥匙大摇大摆的进出他的房子,似乎有点儿太嚣张了,而且她还没对他放心到直接住在他这儿,看在他手臂受伤是她造成的,今 天才会住在他家里方便随时照顾他,以后,他康复了,她可没那个胆子,万一被他吃掉,那是连骨头也不剩的啊! 想起签的合同谢晓依更是头疼,现在还剩下十一个月,过了这十一个月她才算是自由了,现在,她并不能随心所欲。 钥匙既然收了,那就放在她那儿吧! 该保持的距离还是得保持,该有的防备丝毫不能松懈,只有这受伤未愈的几天,他才不具备危险性,等他康复的时候,又是一只饿狼,随时有扑向她一口吞掉的危险。又靠在了莫泽丰的怀里,谢晓依故作轻松的问道:“你和你的女朋友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第七十章 满满都是眼泪 莫泽丰怔了怔,很快恢复了常态,沉吟片刻,不甚在意的说道:“肯定不是今年,也许过几年。” “哦!”谢晓依这就放心了,她一定不要看着他做别人的新郎,在她看不到的时候,那就没关系,不知道,才不会难过。“嗯。”莫泽丰的脑海里闪现庄茜文梨花带雨的脸,也许娶她是个不错的选择,在某些方面他有洁癖,要成为妻子的女人一定不能被其他的男人用过,而庄茜文,很符合他的要求,干净单纯也知道进退,有 这样一个乖巧听话的女人做他的妻子,才不会觉得累。“我明天有课,就不去公司了。”和他在一个公司里,难免有碰面的时候,她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她与莫泽丰的暧昧关系万一被人看出来,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她不想对不起他的女朋友,更不想成 为人人口诛笔伐的狐狸精,她什么也不想要,只是在她离开前,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她便心满意足了。 “好。”他搂着她竟然不想放开,看到谢晓依脸上已经有了倦意,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今天晚上陪我睡。” “不行,不行!”谢晓依一惊,连连摇头,她怎么可能会和他同床共枕,又不是脑子进水了,做那种愚蠢的事,万万不行。 莫泽丰苍白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今天流了那么多的血,就算心里想也没那个能耐,只是单纯的睡觉,仅此而已。”谢晓依看看他的手臂,还清楚的记得下午那个地方满是血,很红,很刺眼,让她的心痛得难以呼吸,思量了片刻,谢晓依点了点头,但又不忘再警告一句:“记住,你不许碰我,不然我会让你的手臂流更多 的血。” 说着还威胁的挥了挥她的小拳头,一脸的严肃。 “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碰你。”莫泽丰又苦笑着补了一句:“说得我像强兼犯,我莫泽丰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他的话刺痛了她的心,窝着一团火,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你不缺女人,请你不要把我和她们相提并论,不管她们再怎么想方设法的要上你的床,我都不会和你发生什么。”说完,心还是痛,怕他发现她的嫉妒,谢晓依背过身去,努力的平复心情,没关系,不要在意,一定不要在意,他本来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男人,他阅女无数关她什么事呢,她只是暂时将感情寄托在他的身 上,很快就会收回。 她就是这么倔强,喜怒无常,又那么任性,让他很无奈,拍拍她的肩:“走吧,睡觉了!” “嗯。”她站起来先进了客房,抱出被子再往他的房间走,他的床很宽,两个人睡也不会挤,谢晓依把他的被子推到一边,自己占了另外一边,也不看莫泽丰,踢掉拖鞋上床,将被子蒙在了头上。 感觉到旁边的床沉了下去,“啪”的一声,莫泽丰关掉了灯,眼前立刻漆黑一片。莫泽丰看看身旁裹得像蚕蛹一般的谢晓依笑了笑,紧挨着她躺下,盖好被子,突然觉得不再寂寞,这么多年,总是有一种难以排解的寂寞笼罩在他的心头,不管他如何的醉生梦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一 双无形的黑手伸向他,让他觉得不安,可是今天,他觉得很安心,因为身旁有她。 在谢晓依的头顶拍了拍,莫泽丰柔声说道:“晚安。”被子里的人虽然没有动静,可是他嘴角的笑久久不去,这是莫泽丰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很沉很踏实,甚至不知道身旁的人什么时候离开,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的洒了进 来,满室的温暖。身旁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好像昨晚不曾有人睡过一般,可是他清楚的记得,那不是梦,她小小的身子在他的身旁蜷缩了一晚,一伸手,便能揽入怀中,不过,他没有,为了让她也睡个好觉,他克制了拥 她入怀的冲动。 她走了吗? 莫泽丰的心底升起层层的失落,这时一股温馨的香气钻入了他的鼻子,鸡蛋面? 他腾的从床上起来,急切的往厨房走去,果然在厨房里寻到了那小小的身影,正在忙碌着,一个锅里正热火朝天的煎着鸡蛋,另一个锅里烧着热水,而切成碎块的番茄静静的躺在砧板上。 听到脚步声,谢晓依回过头,就看到莫泽丰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羞赧的微笑,有小女人的妩媚:“你快去刷牙洗脸,很快就可以吃了。” “好。”莫泽丰不舍的离开厨房,还沉浸在方才的错觉当中,他竟然感觉到了家的温暖,不是山珍海味堆砌起来的奢华,而是一碗简单的鸡蛋面,却有着浓浓的温情。 他洗刷完毕走到客厅,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已经摆在了桌上,谢晓依正拿了筷子从厨房出来,将一双递到他的手边。 两个人对坐,莫泽丰好像很饿,很快把一碗面就吃完了,而谢晓依吃得慢,她其实也饿,可是坐在莫泽丰的旁边,竟没了胃口,一碗不多的面也是慢条斯理一根两根的挑着吃。 放下筷子,莫泽丰看着对面的女孩儿,突然觉得她变了,还记得和她一起吃自助餐的时候狼吞虎咽的样子,可是现在,却心事重重,连吃东西也没有了热情。 吃了半碗,她便吃不下了,放下了筷子,扯了纸巾擦嘴。 “你不吃了?”莫泽丰的目光从谢晓依的脸上落到她面前的碗里,还剩了大半碗,煎的荷包蛋连动也没动,不禁皱起了眉。 “吃不下了。”谢晓依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把面端去到了,却被莫泽丰接了过去,惊诧的看着他吃了起来。 他不但把她的面吃光,连汤也喝了干净,突然她觉得鼻子好酸,一种异样的情绪荡漾在心底。“我去洗碗。”谢晓依察觉到了自己的脆弱,忙将桌上的碗筷收走,在转身的一刹那,一滴眼泪就落在了地板上,她埋头走进厨房,认真的洗碗洗锅,眼前依旧是一片模糊,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尝到了 咸咸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是她就是哭了,泪水像不受控制般的滴落,让她想止也止不住。 莫泽丰看着谢晓依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不快乐,他可以感觉到,想让她快乐,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他可以给的都给了,不能给的也永远给不了。 唉……莫泽丰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回房间换了衣服,他再回到客厅时,谢晓依已经麻利的将厨房收拾干净,洗了手也走出了厨房,两个人四目相对,莫泽丰看出她眼睛红红的,好似刚刚才哭过。 谢晓依慌乱的低下头,极力的掩盖她刚刚才哭过的事实,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你快去上班吧,我走的时候会把门关好。” 莫泽丰想说什么,可是没想好该说什么话,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已经进了客房,关上了门。他惊觉的发现,他对她并不了解,只知道她的姓名和长相,知道她在德川大学念书,知道她想当珠宝设计师,还知道她没有父母,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也许该找个时间和她谈一谈,让他更了解她,这样 才能知道她的忧伤缘于何处,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他愿意为她抚平伤痛,铸造一个只有快乐的世界。 从莫泽丰的公寓出来,阳光好灿烂,谢晓依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她已经彻底的想通了,一切都顺其自然,不强求不奢望,放平心态,才不会患得患失,让自己受伤。 至于莫泽丰,那就随他去吧,只要她守住心防,一年,不,十一个月以后,她就会离开,他也将只是一段关于青春疼痛的记忆。 走在街上,她努力的保持爽朗的心情,往公交车站走。 正是早高峰,谢晓依没能挤上回学校的公交车,出租车也没拦到,她只能发短信给康正霄请假。 短信发出便石沉大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她没有勇气给他打过去,就只能当作他收到了,只是不方便回复。 身处德川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谢晓依却没有闲逛的心情,可是,既然已经旷了课,除了在街上闲逛,她还能干什么。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左右两旁的百货大楼,想进去逛逛,却不知道该买点儿什么,她便静静的坐在那儿,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将莫泽丰昨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要去在意,在意过了头,只会让自己难受,她叹了一口气,无意识的四下张望,却看到对面露天的咖啡厅里坐着一个男人,似曾相识。 他一个人,动作优雅的搅动着咖啡,脸上沉静如水。只一瞬间,那个男人也看到了谢晓依,他盯着她的脸,似在脑海中思索,好像很快便想起了她,朝她微笑的点点头。 第七十一章 她一点儿也不快乐 谢晓依牵扯出勉强的笑,想了想,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木椅上。 “您好。”礼貌的向他打了个招呼,谢晓依不能抑制的紧张起来,双手交握在一起,不住的颤抖。 终于又看到他了,笑容还是那么的温和,在阳光下,更显得耀眼夺目。 男人问:“你喝点儿什么?咖啡?牛奶?” 谢晓依想拒绝,只是坐下和他打个招呼,并不打算多待,可是男人已经叫来了服务生:“牛奶怎么样?他们这儿的奶黄包不错,试试?” 他哪里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分明就是为她做了主,面条没吃多少,现在肚子正饿,那就勉为其难的留下来喝牛奶吃奶黄包吧! “好,谢谢。”谢晓依点点头,明知故问:“您一个人?” “是啊。”他喝了一口香浓的咖啡,笑看眼前拘谨的女孩儿,她好像有话想对他说,可是又没能下定决心,在犹豫在徘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得他也跟着着急。 沉默了良久,谢晓依才艰难的开口:“那天晚上真是对不起。” 她一直担心他生气,可是看他的样子并没有记在心上,也就放心了,不过还是不忘道个歉。道了歉,她还是不踏实,说出的话不是她最想说的,最想说的话却一直憋在心里,最想问她出国的事,是否已经在开始办理了,她不想拖太久,最好合约结束就可以马上出国,她真的不能再等了,想了想 ,觉得自己操之过急,再等上一段时间问更好,现在肯定是没有眉目的。 男人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笑得有些异常,摇了摇头:“没关系。” 看着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优秀,他又怎么会需要花钱养情人呢? 他一定不会缺女人,有钱又帅气的男人,对女人有致命的杀伤力,而他的杀伤力绝对不是普通的等级。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谢晓依定定的看着他,完全不能把他和晚上那个粗暴的男人联系起来,也许这就是男人吧,白天和夜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人性与兽性的区别。 “你说。”男人挑挑眉,目光与她交织在一起,他看到了许多的无奈与忧伤,让他难以忽视。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谢晓依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想不到答案,德川市那么多人,他们是从哪里得到她的资料,笃定了她缺钱,会心甘情愿出卖自己。 “抱歉,恕我不能相告。”男人耸耸肩,笑容依旧温和,可是谢晓依却想撕下他温和的面具,看看真实的他,到底有多么的虚伪。 可是,她不能,她拿了他的钱,是他的情人,只能做情人该做的事。 谢晓依苦笑了一下:“没关系,不说我也懂,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我也不该纠结这个问题,大家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女士,您的牛奶和奶黄包,请慢用。”服务生将东西放下,欠着身退了下去。 喝了一口牛奶,再咬了一口奶黄包,虽然嚼着是甜的,可是谢晓依却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男人沉默不语,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低下了头,默默的喝着咖啡,想着一些事,更为眼前愁眉不展的女孩儿惋惜,都是为了钱,可是有钱就一定开心吗?看她的样子,很难和开心划上等号。 “你不开心。 “有吗?”谢晓依无奈的笑了起来:“我没有不开心,有你的帮助,我很开心。” 很快便要实现梦想,她应该开心的,不是吗? “开心就好。”男人若有所思的说。 吃完了牛奶和奶黄包,谢晓依站了起来,礼貌的说:“不打扰您,我先走了。” “等一下……”男人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谢晓依,也不知为什么,他还想和她多聊几句。 既然他让她等一下,那她就再坐一会儿。 服务生又为谢晓依送上了一杯牛奶,谢晓依埋着头,默默的喝牛奶,什么话也不想说,心里特别的沉重,而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搅动杯中的咖啡,偶尔喝上一两口。谢晓依的目光游移到了他拿着咖啡勺的右手,无名指上分明套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铂金戒指,很简单的设计,有浮凸的暗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那应该是一枚结婚戒指,与之相配的另一枚在一位女 士的手上。 原来他已经结婚了,谢晓依突然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也都有了答案,自己只是他平淡婚姻外的一个调剂。 这就是男人,呵! 她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想起了莫泽丰,他说,如果她可以不计较名份,可以养她一辈子。 他根本不懂她,她只是一个想要爱,想要家的小女人,被爱人宠着,幸福的生活,从小到大,她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不需要很奢华,简简单单的一个家,她便满足了。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相信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会嫁给深爱她的男人,共同筑造一个温馨的家,再孕育一个可爱的孩子,她的幸福,莫过于此。 而莫泽丰,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风吹云散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会略有不同,毕竟是他的钱帮助了她,让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哪怕她再卑微,还是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你的妻子好吗?”谢晓依随意的问了一句,对眼前这个男人,她有说不出的厌恶,他的行为对他的妻子该是多大的伤害,既然已经结婚就应该忠于婚姻,如果他爱他的妻子,就更应该为他的妻子着想,也 许他不爱吧,所以才会毫无愧疚。 “她很好,谢谢关心。”男人怔了怔,顺着谢晓依的视线看到自己手指上的结婚戒指,轻轻的笑了笑:“她怀孕了,四个月。” 这个消息让谢晓依很是意外,他是在解释? 妻子怀孕就是他在外养情人的原因? 这个原因未免太让人心寒,连谢晓依也觉得心寒,更何况他的妻子,只希望那个无辜的女人永远也不要知道,在她含辛茹苦孕育他的骨肉时,他却在外面风流快活。 谢晓依的嘴角边有冰冷的笑意。 “恭喜!”她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在他的脸上,谢晓依不但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是将为人父的喜悦,满满的喜悦洋溢在他的脸上,看在她的眼里觉得很是讽刺。 “谢谢。”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搅动着咖啡,桌上的手机突然欢快的响了起来。 是一首很老的歌《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看看来电,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散发着晶亮的光,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老婆……嗯,还没有去……好的,放心吧,我晚上一定会买回去,好,拜拜。” 挂断电话,男人对上谢晓依探究的眼神,笑着说:“她想吃泡椒凤爪,让我晚上买回去。” 可以想象得出,电话那头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幸福表情,只可惜,一切都只是假象。 谢晓依没有再说话,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并不想知道他的事,合同结束以后,两个人依然形同陌路。 沉默了一会儿,谢晓依站了起来:“我该走了,再见。” “再见。”男人没有再留她,只是对着她的背影又大声的说了一句:“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开心点儿。” 谢晓依脚步一滞,回过头去,涩涩的微笑:“谢谢,我会的。”过了上班高峰期,公交车没有那么拥挤了,谢晓依乘车回到学校,虽然还没有下课,可她还是直接回了宿舍,现在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霍蕊的男朋友参加完大运会回来了,他们在外面租了房子,霍蕊大 部分的时间就住在租的房子里,少有回宿舍。 至从手术以后,霍蕊的身体明显的差了许多,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脸色也不好,白皙的脸蛋现在泛着病态的蜡黄,让谢晓依看着就心疼,唉……女人真是可怜。 希望霍蕊的男朋友经过这一次以后会更加的珍惜她,对她好一些。 谢晓依拿出课本,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也不知道康老师收到她的短信是什么想法,肯定对她彻底的失望了吧,不会再过问她的事。 她从来没有旷过课,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迫使自己专心的看书,可是她的脑海里时不时的就有一张脸蹦出来,莫泽丰就像一个梦魇,缠绕着她,让她不得安宁。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想起他,也许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他的声音,他的面容,都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沉沦,那个不能给她未来的男人,却掳获了她的心,她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那就只能守住最后的底线 ,到那一天,默默的离开。 唉! 她又叹了一口气,忧愁就从来不会放过她,哀声叹气,愁眉不展,都成了她惯有的表情。是的,她不快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想让自己快乐,可是却快乐不起来,此情此景,她没有任何可以快乐的理由。 第七十二章 有家的感觉 门外突然响起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霍蕊推门而入,看到谢晓依怔了怔,哽着声音说:“你在啊!” “我今天旷课了。”谢晓依端详着霍蕊的脸,诧异的发现,好像刚刚才哭过,眼睛很红,脸上明显有已经风干的泪痕,她怎么了?谢晓依没问,等着她说。 “哦。”霍蕊颓废的走了进来,将提包往桌上一放,就倒在了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你也没去上课?”看霍蕊的样子,估计又和男朋友吵架了,两个人之间的事,谢晓依也不能多说什么。 “嗯。”霍蕊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传出来,她突然把被子一推,大吼了一声:“死男人,臭男人,我再也不要男人了。” “怎么了?”看来她是猜对了,两个人又闹了别扭,好的时候如胶似漆,一吵架就像仇人似的,也许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吧,只是谢晓依并不能体会。霍蕊坐了起来,苦大仇深的数落起男友的不是:“我真要气死了,这个月我爸妈给我的生活费做手术全用完了,这几天都在用他的钱,我不就是想买件衣服吗,他说我衣服够多了不用买,还说我不知道节省 ,花钱大手大脚,气死了气死了……你说这男人贱不贱,才花了他多少钱啊,就说这说那的,气死我了……”霍蕊拍了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是气不过,又继续说:“我家里给的生活费一直比他多,经常出去吃饭也是我在给钱,他生活费用完了还要在我这儿拿钱,我从来没说过他什么,我现在算是知道了, 男人都是自私的混蛋,还是爸妈对我最好。” 她说完扑倒在床,默默的流泪。“别气了,气坏了身子自己吃亏。”谢晓依能体会她的心情,霍蕊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家里条件优越,对钱也没那么看得紧,而她男朋友家里条件要差些,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摩擦,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 ,拌拌嘴,吵几句,很快又会和好如初。 谢晓依走到霍蕊的床边坐下,拍拍她的后背,又安慰了几句,霍蕊还是没能消了气,坐起来,懊恼的说:“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呢,那么多人追我,偏偏看上个最差劲的。” 谢晓依哑然失笑,前几天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是还说他对你很好吗,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把他的好处都否定了,想想他对你好的时候,想想,是不是他好的时候比较多?” 谢晓依微笑的看着霍蕊,只见她沉默了半响,好像是想起了些事,脸上有几许动容,又倒在床上,被子蒙了头。是谁说学生时代的爱情是最纯真最美好的,谢晓依看到的只有伤痛,而付出的代价也太多太沉重,无奈的叹口气,继续坐回去看自己的课本,她不知道霍蕊和她的男朋友能不能走到一起,也不知道如果他 们分手,霍蕊又将有怎样的人生,她只能够管好自己,不重蹈霍蕊的覆辙。 爱情,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看似纯真的爱情,也早已经被世俗浸淫,不再那么光鲜美丽。下午三点半,谢晓依又提着东西到了莫泽丰的房子,她不会再做鸡蛋面,而是买了充足的食材准备做一顿丰富的晚餐,他流了那么多的血,需要补充营养,他的伤因她而起,她不能不管他,说服自己并不 难,所以当她打开他房子的门时,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还没有下班,她已经在路上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她会做饭等他回去吃。 而莫泽丰也很快回了一条,说他一下班就会回去。 灶上文火炖着花生土鸡汤,正散发香气,谢晓依还准备做芹菜炒猪肝,黑木耳肉丝还有素炒的胡萝卜丝,这些菜听说都是补血的。 莫泽丰从公司出发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她算着时间把菜炒好,汤盛好端上桌,等了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回来了。 门还未开,谢晓依就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进厨房盛了两碗饭出来。 “很香啊!”莫泽丰站在桌边,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脸上有淡淡的笑容,而心情更是格外的好,像现在这样,就很有家的感觉。 谢晓依端着两碗饭,拿着筷子走出了厨房,与莫泽丰满含笑意的眼睛相对,心底一沉,晦涩的低下了头。 “快去洗手。” “嗯。”莫泽丰随手把提包扔在沙发上,就进了房间,换下了一身的正装,穿上居家服,很随意很闲散的再次出现在谢晓依的眼前,心情爽朗的坐下,拿起了筷子品尝眼前的美食。 两人默默的吃饭,莫泽丰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抬头对谢晓依说:“明天晚上公司有周年庆酒会,你也去参加。” “算了,我不去,没兴趣。”谢晓依本能的拒绝,有他在,她不想去公司,而杜锋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想立刻去辞职。“必须去,以后你要陪我去参加各种各样的酒会,明天先去看看,会跳舞吗,不会就尽快学。”莫泽丰的决定不容置疑,谢晓依不想和他在这些事上较劲儿,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那就去看看,反正 那么多人,也不会有谁注意她。 “我已经替你订了礼服,明天上午你过去试穿。”莫泽丰起身,从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再转手递到谢晓依的眼前:“上面有地址和电话,你过去就报我的名字。” “哦,好。”谢晓依拿着名片看了看,既然他早已经安排好,那她就顺着他的意思就行了。 “今天都干了什么?”看她这般乖巧听话,莫泽丰满意的点头,又坐下继续吃饭。“一直在学校,睡了个午觉就过来了。”昨晚没睡好,身旁躺着一个男人,她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就算他睡着了,她的神经也一直紧绷着,在半梦半醒间徘徊,无法正常的入睡,中午吃了饭一沾床就踏踏 实实的睡了过去,连一个梦也没有。 “哦!明天没课吧?”也不知道是谢晓依的手艺太好,还是莫泽丰本来就饿了,一碗饭很快就没了,他将碗递到她的面前:“再来一碗。” 她接过碗站起身:“明天上午有课,我下课过去试衣服行不行?” 谢晓依很快就盛了满满的一碗端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莫泽丰的面前。 “可以,别去太晚了。” “好。” 吃完饭洗了碗,谢晓依继续昨晚的工作,替莫泽丰擦身子,这对谢晓依来说无疑是个痛苦的过程,与他站得那么近,感受着他骇人的气息,手指偶尔会碰触到他小麦色光洁的皮肤,总是有触电般的感觉。 克制着自己澎湃的心情,谢晓依给他擦了几遍,才停了手。 “我要洗头,你帮我。”莫泽丰在她出去前,又下达了一个指令。 “哦!”谢晓依呐呐的应下,又转身站在了他的旁边,看着站得人高马大的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本来莫泽丰准备在发廊洗了头才回来,可是想到她在家里等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而且若是她帮他洗,定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他很期待。 “你把头低下来,不然我没办法洗。”谢晓依已经取下了莲蓬头,拿在手里,思索着该如何给高大的他洗头,这真是个艰巨的工作。 莫泽丰站在浴缸边,低下了头,谢晓依调好水温就冲了上去,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心中激荡起层层的涟漪。 他的头发很硬,也很密,质感很厚实。 谢晓依的心跳越来越快,赶紧屏住呼吸,她怕自己的心跳泄露了她的秘密。 控制不了的心跳,她的脸因为憋气而涨得通红,身子也跟着热起来,虽然心乱了,可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关掉水闸,谢晓依挤了一些洗发露在掌心,搓散了才抹到他的头上,很快在她的小手下搓出丰富的泡沫,捏在手里又滑又柔,用指腹揉搓他的头皮,过了一会儿才用水清洗干净。 看着丰富的泡沫顺着水流从浴缸的排水孔流了出去,谢晓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要结束,如此亲密的举动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 莫泽丰摸索着扯下挂在墙上的毛巾,自己擦了脸擦了头,站直了身子。 抬眼看向他,他的五官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深刻完美,紧抿的嘴唇透着坚毅,高挺的鼻梁象征着尊贵,如黑夜繁星般耀眼的双眸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谢晓依看得有些呆,他太过英俊完美,不像现实中会出现的人,她是在做梦吗? 如果是梦该多好,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去爱,心甘情愿的沉沦,无所顾忌的被他吸引,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心痛。 可惜,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摆在她和他之间的,不是一条可以跨越的鸿沟,近在咫尺,远在天涯。他不是她可以奢望的人,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 第七十三章 精心挑选的礼服 莫泽丰的嘴角噙着笑,与谢晓依几近呆滞的眼神相触,手拨了拨头发,水花飞溅,就落到谢晓依的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她回过神来,慌忙的抹去脸上的水,逃也似的走出主卫:“我去洗澡。” “要不要我帮你洗?”身后传来带笑的声音,谢晓依的脚步更快了,也逃得更快,躲进了客房,反锁上门,才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良久才平心静气的走出来,她拿着莫泽丰的睡衣走进客房对面的次卫,磨磨蹭蹭的洗了澡出来,就见他已经半躺在沙发上了,茶几上摆放着几本文件,他一边听着电影,一边浏览着手中的文件。 他抬眼看她,淡然的说道:“明天庄茜文也会去,我可能没时间照顾你,你不要喝酒,酒会完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嗯,知道了。”谢晓依乖乖的点头,原来庄茜文也要去,既然她要去,又何必再喊自己,以后他去参加酒会有庄茜文陪着就行了,自己只能算是个替补吧! 谢晓依心里很不舒服,可还是极力的忍着,鼻子酸酸的,却不让泪水盈在眼眶,她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拿起他手边的文件翻了翻,不是她能看懂的,又放了回去,目光落到背投的幕布上,看起了电影。 谢晓依觉得和莫泽丰坐在一起,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她决定去睡觉,虽然她并没有什么睡意,可是总比这样尴尬的坐着好,她站起身:“我去睡了。” “去吧!”莫泽丰放下手中的文件,皱眉看她,好像看出了她低落的心情,也站了起来:“我们一起。”莫泽丰伸出了手,拉着谢晓依走进主卧,两个人并排躺在同一张床上,今天谢晓依没有把自己裹起来,被子也只是盖在脖子以下,因为她在莫泽丰的眼里,没有看到一丝情浴,至少这几天,她都是安全的 ,他真的不会碰她。 谢晓依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脑子一刻也不得空隙,觉得像浆糊一样乱,许多事她都不想去想,可是却又不得不去想。 身旁有均匀的呼吸声,告诉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她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就像不能把他从心底排挤出去一样,艰难的熬着想要入睡,可是却睡不着,也许下午睡太久了吧,躺在床上才没有一点儿睡意。 “你在想什么?”莫泽丰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知道身旁的人没有睡着,他又何尝能睡着,即使关了灯,看不到她的脸,可是她那忧伤的眸子却依旧在眼前不断的闪现。“没想什么。”谢晓依有口无心的回答,她想的事怎么能让他知道,告诉他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她没有任何的权利和庄茜文比较,若是硬着头皮去比,只会被羞辱得体无完肤,那么漂亮的女孩儿,又拥有 傲人的家世,才是和莫泽丰最相配的,自己算什么,只是莫泽丰的一个调剂,也许很快就会腻,又有新的人替代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你会不会跳舞?”明天晚上的酒会,他想邀她跳一支舞,相信她穿上他挑选的礼服,一定会惊艳全场,在他身边的女人,就该有让人惊艳的美貌,与超凡脱俗的气质,无疑,谢晓依两者都具备,只是如今 的她还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需假以时日,她便能成为与他相配的女人。“不会。”会也要说不会,她哪里还有跳舞的心情,中学的时候,她代表过学校参加交谊舞大赛,并取得过很好的名次,因一次意外,她不再跳了,更不想跳,她受不了跳舞的时候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更 受不了台下的讪笑,从那以后,跳舞被她尘封在记忆里,不再去碰触。 “找机会我教你。”莫泽丰的手突然从他的被子里钻到了谢晓依的被子里,好像手上也张了眼睛,很轻易的将她的手抓在了掌心,谢晓依想要挣脱,可是她挣脱不了,他早有准备,死死的握着。 “放手。”谢晓依心里有气,脸上的脸色更差了,低声呵斥:“不许碰我。” “不放。”他就像个无赖,她根本拿他没办法,在人前道貌岸然,在人后却是无赖成这个样子,说出去肯定也没人相信。 “唉……”谢晓依幽幽的叹口气,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大声,听在了莫泽丰的耳朵里,他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如果她是初女,他会考虑给她名份,可是她不是,这一点,他也是无可奈何,其实婚姻不过是一个形式,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有没有婚姻也无所谓,长长久久更胜过许多短暂的婚姻,养她一辈子,这是他 能给出的最好的承诺。 “睡觉了。”谢晓依翻过身,用背对着他,使劲的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怎么也想不透的事。 “晚安。”他俯身过去,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热热的吻,然后躺下,也闭上了眼睛。 脸上有他吻过的感觉,更留有他的味道,谢晓依觉得好难受,抬手擦去,腾空了大脑,努力的入睡。 第二天去上课谢晓依有了前一天的教训,没有再去坐公交车,而是去坐轻轨,事先查了时间表,她提前十分钟来到轻轨车站,离莫泽丰的住处并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上的又是康老师的课,上课铃响,谢晓依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他,眼睛一直落在课本上,不敢抬起来。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上课充满了生趣,两节课上完还是嫌短。 “康老师,再见。” “再见!” 同学纷纷走出教室,而谢晓依走在了后面,看着康老师离开,她才提着包走出教室。 康老师的背影在转弯处消失了,谢晓依收回目光,看着脚下,慢慢的走。 走到教学楼门厅,突然又看到了康老师,虽然只是一个远远的背影,可是谢晓依也是认识的,上了他一年多的课,对他的举手投足,行为举止都有一定的了解。 他正和一名背影靓丽的女子走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话,女子的手突的拍了拍他的肩,又中规中矩的走在他的旁边。 康老师有女朋友了?这是谢晓依看到两人在脑海中出现的唯一一个念头,她该为他感到高兴,可是心里却酸酸的,感觉自己似乎被这个世界彻底的孤立了,连唯一对她好的人也不会再关心她了,勉强挤出了笑容,希望康老师 能得到幸福,那是她最大的心愿。 将书放回了宿舍,谢晓依连午饭也没有吃直接去莫泽丰指定的地点试礼服,那是一家非常高档的服装店,橱窗里满是漂亮的礼服,这家店她曾经在公交车上看到,可是她还是第一次走近这里。谢晓依站在门口,觉得自己与这家名叫“梦迪菲”的礼服店格格不入,她身上穿的都是廉价的地摊货,而这家店,不用问也知道价格不菲,就算莫泽丰已经付了钱,可她还是胆战心惊,深吸了一口气,她才 鼓足勇气推门进入。 营业员热情的迎了上来,即使看到一身廉价服装的谢晓依,脸上热情的笑意也丝毫没有减弱。 “女士,请随便挑选。” “我……是莫泽丰让我来的。”谢晓依报出了莫泽丰的名字,无形中她觉得有了些底气。 “原来是莫先生的朋友,请跟我来。”营业员一听莫泽丰的名字,眼睛似乎放了光,更加的明亮了。 “谢谢你。”谢晓依跟着她往礼服店的VIP区走去,在营业员的招呼下坐在了一排米色的真皮沙发上。 那名店员走进旁边的一个房间,很快从里边取出一个精美的纸盒,小心翼翼的放在谢晓依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打开了礼盒。 “谢小姐,这是我们今年的最新款式,看看喜不喜欢。” “我看看。” 店员捏着肩把礼服抖开,完美的展示在谢晓依的面前。 确实很漂亮的一件礼服,是正红色,上面缀满了闪亮的珠子组成一朵怒放的牡丹花,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说不喜欢,那一定是骗人的,第一次见到这么华丽的礼服,谢晓依心动了,走进更衣室,在店员的帮助下穿在了身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谢晓依有些呆,这真的是自己吗,有几分小女人的妩媚,更有妖冶绝艳的美丽脱俗,红色,衬得她的皮肤晶莹剔透,粉嫩光鲜。 只是这领口开得太低了,深V的设计将她性感迷人的沟壑完美的呈现出来。 谢晓依反射性的捂住胸口,朝店员连连摇头:“换一件吧,这个领子太低了,好露。” 她那么羞涩紧张,店员微笑的劝说她:“谢小姐,别害羞,你比较丰满,才有露的本钱,多少人想露也没得露,你该高兴才对,相信我,这件礼物最适合你。”“我不要这件,给我另外拿一件吧!”谢晓依不为所动,她一点儿也不想穿露的衣服,只想要一件保守的礼服。 第七十四章 美丽的女人 “谢小姐,这件礼服是莫先生特意为您挑的,如果您坚持,我就拿另外的给您,请稍等。”店员出了宽敞的更衣室,不一会儿拿了三个盒子进来,打开盒子取出礼服展示给谢晓依看。 款式都很漂亮,可是谢晓依最着紧的是领子和裙摆的长度,挑了一件领子较高的换上,可是胸口挤得好紧,她屏住呼吸,就怕呼吸过猛,将礼服震裂了。 “能不能拿一件大点儿的?这件好小。”谢晓依为难的看着店员,连说话也小心翼翼。 “谢小姐,对不起,我们这儿做好的礼物都只有一件,一般做的都是定制业务,因为时间比较紧,也不能马上帮你重做。你看……”店员指了指被她换下的正红色礼服:“也只有那件最合适。” “不要那件。”谢晓依才没有脸穿那么暴露的衣服,就身上这件吧,小点儿就小点儿,反正也就穿一个晚上,自己小心点儿就行了。 她拧着礼服正准备出门,门就开了,莫泽丰走了进来,看到谢晓依,脸上是温和的微笑:“衣服试得怎么样?” “很好。”谢晓依看清莫泽丰的脸,脸上堆满不自在的笑。 不明就里的莫泽丰满意的点头:“那就好,一起吃午饭。”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礼服店时,店员迎了上来:“莫先生,多余的礼服钱我们会在月底的时候返回您的卡上,请签个字。” “什么多余的钱?”莫泽丰停步,接过了店员递到手中的业务单和笔,看了看业务单上的字,才明白了过来,转头问谢晓依:“你没要那件?不合适?” “谢小姐穿上很合适,只是她觉得领子有些低,就要的另外一件。” “我看看。”莫泽丰拿过谢晓依手中的纸盒,打开一看,眉头皱了起来:“太难看了。” “我觉得挺好啊,礼服穿在我身上又不是你身上,我喜欢就行了。”谢晓依一对上莫泽丰不容人反驳的眼神,就心慌的低下了头。 走出礼服店,谢晓依手里提的还是莫泽丰选的那件,深V的正红色礼服,他的决定,她只能无奈的接受,谁叫她拿不出违背他的勇气。 晚上八点酒会开始,谢晓依躲在角落里看着舞池里的人跳舞,她还是没有勇气穿着那么惹眼的礼服出现,让礼服店的店员给她找了一条丝巾,挡住了外泄的春光。 她悄悄的走进宴会厅,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可是就算她再低调,仍然跑不过某些人的眼睛。 莫泽丰嘴角含笑,端着酒杯与庄茜文站在宴会厅中央,身边很快就围了不少人,高谈阔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看到众星拱月的两人,谢晓依的心揪得发痛,他们两人真的好相配,相配得让她无地自容,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她要躲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心事。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谢晓依还能自在些,静静的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寻思着过一会儿就离开。 “谢晓依。” 听到有人叫她,谢晓依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青春的笑脸在旁边,虽然不知道来人的名字,可是却知道她和自己一样,都是这次“FLY”在德川大学招聘的实习生。 “你好。”谢晓依礼貌的站了起来,点点头。 “我叫张雯,艺术设计系大四。”做了自我介绍,张雯将手中的一杯颜色鲜艳的液体递给了谢晓依。 “谢谢,我不喝酒。”谢晓依摆手拒绝,她既不会喝,也不想喝,只是来看看,很快就要离开。 “这不是酒,是饮料。”张雯手中还有一杯,她示范的喝了一口:“没有酒精,很甜的。” “哦,谢谢。”谢晓依这才接过,小口的尝了尝,原来真的不是酒,眉开眼笑的称赞:“很好喝啊。” “是啊!我们过那边去坐。”张雯拉着谢晓依坐到一侧的双人沙发上,两人开心的聊了起来。 见谢晓依手中的“饮料”喝完了,张雯又去给她拿了一杯,当第二杯饮料下肚以后谢晓依觉得头有些晕,好像是喝醉酒的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人和物也越来越模糊。 她甩甩头,不舒服的皱了眉:“我头好晕。” “那我们出去透透气吧!”张雯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扶起了谢晓依,两人走出宴会厅,张雯突然惊呼一声:“糟了,我包还在里边儿。” “你在这儿坐一下,我回去拿包。” 张雯将谢晓依扶着坐在宴会厅外的沙发上,又匆匆折了回去。 “嗯,去吧!”谢晓依靠在沙发扶手上,挥了挥手,便闭上了眼睛,她觉得眼皮好沉,怎么也睁不开。 这一幕落入早已经等候在旁的人眼里,笑着走了上去,抓住谢晓依的肩,将她扶了起来。 谢晓依觉得头越来越晕,走路像踏在棉花上一样不实在。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抓着她肩膀的手与刚才的手略有不同,这双手更大,更有力,只是她真的晕了,才会没有发现,依旧把身旁的人当作是张雯。 “张雯……我们……回学校吧!” 为什么会有喝醉酒的感觉,她明明喝的是“饮料”啊! “我头好晕……”她又喃喃的说了一句。 靠在墙边站了一会儿,谢晓依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看到的都是一片模糊,不管她如何努力,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 “唔……”她难受极了,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流在流窜,让她浑身发热。 宴会厅里依旧人声鼎沸,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缺席。 莫泽丰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去找寻那抹倩影,可是却搜寻不到了,他不放弃,挽着庄茜文的手在宴会厅里来回穿梭,试图在某个角落里找到她。 而他却不知,他要找寻的人已经离开,此时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被人垂涎。 站在床边的人欣赏着床上的美景,咽了咽口水,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照相机,对着床上的人儿“咔嚓,咔嚓”的直拍照。 虽然谢晓依的身上还穿着礼服,可是他的眼睛就像有透视的功能一样,穿透了礼服看了进去。 这女人可真美啊!比他曾经上过的女人都来得可爱,他等不到她自动送上门的那一天,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走出铤而走险的一步棋,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怕,手中的相机便是他的法宝,还没有哪个屈服在他的身下的女人敢造 次,而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女人更不会。 杜锋将相机放到床头,手向谢晓依礼服的拉链伸了过去。 “好热……”谢晓依的脸红得并不正常,她觉得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有一团火焰从身体里窜出,一直冲到了皮肤的表层。“好热……” 她感觉到一双手落在她的身上,是莫泽丰吗? 他答应不碰她。 谢晓依想使劲,可是使不出劲儿来,软软的推着那双大手:“莫……泽丰……放手……你放手……莫泽丰……放开我……” 她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入杜锋的耳来,他怔了怔,停了手上的动作,紧紧的盯着谢晓依的嘴唇,确实在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像梦呓般的不真切,她刚才说什么? 莫泽丰? 杜锋心头一凛,将耳朵凑了过去,她小巧的唇瓣呼着芬芳的热气。 “莫泽丰……你是……大坏蛋……”带着酒气的浑浊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谢晓依厌恶的别过头,又喃喃的说道:“走开……不许碰我……” 真的是莫泽丰! 他没有听错,她口口声声喊的人竟然是莫泽丰。 杜锋吓得退坐在床边,惊诧的看着床中心躺着的女人,她是莫泽丰的女人? 突然间,他完完全全的明白了过来,这个女人不过是莫泽丰众多床伴中的一个,他的正牌女朋友是庄茜文。 一丝不屑的狞笑取代了他脸上的惊诧,越笑越开怀。 他杜锋也能尝尝莫泽丰的女人,不错,不错!谢晓依分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觉得头好晕,眼睛沉得睁不开,大脑残存的意识告诉她,身旁的人非常的危险,她不能继续糊涂下去,一定要清醒,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昏暗的灯光也刺得她 看不清任何事物,又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才睁开了一条缝,慢慢的适应这刺眼的光线,终于睁开了眼睛。 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谢晓依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脑子仍像一团浆糊,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知道。 她在哪里? 她为什么那么热? 头好晕,想不明白,谢晓依捂着脸,使劲的去想,去探究,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杜锋定定的看着谢晓依,她睁开了眼睛,知道她的药效在慢慢的减退,为了让谢晓依不是完全无意识的臣服,下的药分量很小,因为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征服她,那会更有成就感。 莫泽丰的女人! 哼!杜锋轻蔑的一笑,莫泽丰那么多女人肯定也不会在乎这一个,今天晚上就让他代替莫泽丰好好的疼她。 第七十五章 心心念念想着她 “热……莫泽丰……”谢晓依转过脸,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杜锋,像有一盆冰凉的水泼在了她的身上,倏然睁大了眼睛,脑子清醒了许多,不是莫泽丰,不是他! “啊……”她惊叫着坐了起来,恐慌的抓着身旁的被子往身上遮:“你要干什么?不许碰我……” “救命啊……”她死死的抓着被子,疯狂的甩着头大声的呼喊:“不要碰我……救命啊……救命……” 一个冷漠得好似地狱里传来的声音穿透了谢晓依的呼喊,钻入她的耳朵:“别喊了,没有人会听到。如果我要碰你,你早就喊不出来了,能不能让我清静点?” 杜锋的话让谢晓依大吃一惊,冷汗热汗出了一身。 “你……想怎么样?”谢晓依虽然头晕,可还是强装清醒,如果他不是想占有她,那他的目的? 杜锋坐在床边,邪佞的笑着,伸手去拉谢晓依身上的被子,可是谢晓依死死的抓着不放,那是她最后的保护,她不会轻易松手。 拉了几下也没能拉下来,他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有什么好遮的,我已经拍了照留着回去慢慢欣赏。”“无耻,你这个混蛋,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谢晓依只觉得一股火气冲上了脑门,破口大骂,却还是不能解气,她恨不得杀了他,抓起床头的烟灰缸就朝杜锋砸了过去,却被他轻易的躲过,掉到地上闷闷 的响了一声,没有造成任何的损害。 目光落到沙发边的相机上,谢晓依心头一紧,裹着被子就扑过去。 杜锋眼疾手快的将相机拿在手里,高高的举过头,得意洋洋的笑着:“想看自己的照片?这可是我留着慢慢欣赏的,莫泽丰果然很有眼光,身材不错,对我胃口,哈哈……” “把照片删了……”谢晓依裹着被子跳起来想夺过相机,无奈杜锋人高马大,她个子娇小,就算她跳起来也够不着相机,还险些将身上裹得被子跳掉。 谢晓依不敢再跳,紧紧的抱着被子,冲着杜锋怒吼:“把相机给我,给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杜锋伸手勾勾谢晓依的下巴,被她厌恶的拍开,他满不在乎的笑看眼前怒火中烧的女人,吊儿郎当的说:“如果你态度好一些,我可以考虑把照片删掉,我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你好好求我,我一高兴,也就答应你了。”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谢晓依倍感屈辱,低垂着头,低声哀求:“请你把照片删掉,谢谢!” “不行,态度不够诚恳。”杜锋摇头,事实上,不管谢晓依如何的求他,他也不会删掉照片,这些照片对他来说可是有大的用处,他要好好的保管。 “杜经理,请您删掉照片,求您了。”谢晓依低眉顺眼的站在那儿,眼睛里已经含着晶莹的泪花。 为什么她会遭遇这样的事,一个莫泽丰已经让她头疼不已,现在还被人拍了照片,她该怎么办,如果照片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眼泪“啪嗒”的一声掉在了地毯上,谢晓依的哀求并不能改变什么。 杜锋以照片为要挟,提出了条件:“如果这些照片被莫泽丰看到,你猜他会怎么样?” 他顿了顿,与谢晓依惊恐的泪眼相对,他得意挑挑眉,又继续说:“他肯定不会再找你,要我删掉照片肯定是不可能,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不让第二个人看这些照片,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谢晓依立刻意识到,这是他挖好的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边跳,现在跳不跳也由不得她了,因为她已经站在了陷阱的上面,随时可能掉下去。“呵呵!”杜锋肥厚的大手摸了谢晓依滑腻的脸颊一下,在她杀人的眼神的注视下收回了手,狞笑道:“今天晚上,好好的取悦我,让我高兴,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今天晚上的事,照片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看到,你和莫泽丰的关系,也可以继续保持,怎么样?” “不可能!”谢晓依一口拒绝,就算她死,她也不要向这个恶心的男人屈服。 “那好。”杜锋不悦的皱眉,威胁道:“明天早上各大门户网站都会有你的照片,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成全你,走吧,明天早上一定要上网看看。” “你……”谢晓依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不可能真的放她走,也许只等着她一转身,就把她抓住丢到床上。 她有杀人的冲动,就算要一命赔一命她也认了,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继续嚣张下去。谢晓依环视酒店的客房,没有一件东西可以成为她的武器,她那么娇小,他那么魁梧高大,别说杀了他,估计他一拳就可以把她打晕,她无力的面对现实,理智告诉她一定要想办法夺下他手中的照相机, 不能让照片传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的咬着下唇,她极力的平复心情,在心底不断的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要想办法,不能冲动,现在不能指望有人来救,只能自己救自己。 再抬头,谢晓依已经笑靥如花,盈盈的大眼睛看着杜锋,温柔如水。“杜经理,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要说身材长相我不过是中等,哪里还有胆量让大家看,说不定笑掉了大牙还要怪我。”谢晓依看到床头柜上有玻璃杯,她拿起来敲碎,用玻璃杯锋利的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虽然她并不想死,可是,如果一直这样屈辱的活着,她宁愿痛快的死去。 “杜经理,请你放了我,如果你再走近,我就死在这里。” “呃,小谢,有话好说,不要做傻事。”杜锋也慌了,他只是想占点儿便宜,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她死了,他能脱得了干系? 谢晓依情绪激动,大吼一声:“把照片删掉,放我走。” “好,好,好,你快把玻璃放下。”杜锋装模作样的按着相机,谢晓依也管不了他是不是真的删了,她现在想的只有逃。 谢晓依一步步往门口移,杜锋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些小把戏哪能唬住他,大风大浪见惯了的人,照片在他的手上,她休想逃得了。 他只是看着谢晓依跑出去,他的眼底射出一道阴险的光,嘴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更好的计划在他的心底成型,这个女人有更大的用处。 在宴会厅里走了几圈也没能找到谢晓依,莫泽丰的心里空荡荡的,脸上笑容不减,可是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庄茜文挽着他的手,与他走在一起,也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不过她不在意,既然他邀请她以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公司周年庆的酒会,那就是对她的认可,有了这一层认可,她便心满意足,陪着他认识了 公司的高层,她不俗的美貌优雅的举止也得到了广泛的好评。 而作为公司董事长的莫锦伯只是在开场的时候出现,然后将这一摊子事留给了莫泽丰,自己带着未婚妻倪慧悄然离开。 喝了不少的酒,莫泽丰没醉,反而越来越清醒,挽着略带醉意的庄茜文,将她带到了休息室,自己拿着手机在无人的角落里拨通了一晚上让他心神不宁的人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的人声音细微却总算让他安了心:“喂?” “你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你?”莫泽丰对着电话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这个鬼丫头,答应了要来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回了学校。 “我……在花园里。”谢晓依吸了吸鼻子,将眼睛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望着游泳池,她真的想跳进去,死了算了,活着,真的好累。 “一直在花园?”莫泽丰在挂断电话前说了一句:“等着,我马上下去。” 他下来了! 谢晓依慌慌忙忙的从草坪上站了起来,拍去草屑,整理了自己礼服的裙摆,再将头发重新盘好,努力的微笑,不想让他看出她哭过。 笑,要笑,一定要笑,不能让莫泽丰知道她经历的那些不堪的事。 不一会儿莫泽丰就出现在了酒店的花园里,他四下寻觅,在游泳池边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谢晓依。”他唤了一声,脸上都是笑,朝她走过去,今天她好美,红色的礼服衬得她像朵鲜艳的玫瑰,哪怕带刺,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采撷。 “你一个人?她呢?”谢晓依下意识的拉了拉脖子上的丝巾,站在他的面前,她就浑身的不自在,怕他看出端倪来,谢晓依脸上的笑容丝毫不敢松懈,保持最完美的状态。“她有点儿醉了在休息室。”此时的莫泽丰眼里只有谢晓依,长臂一展将她卷入怀中,搂着她的纤腰,嗅着她的发香,嘴角皆是满足的笑,直到现在,他的笑容才算是真的发自内心。“我到处找你,一个人跑到外面来干什么?” 第七十六章 绝望的爱着他 “我想出来透透气。”谢晓依的手下意识的抵着他的胸膛,他的怀抱给予她许多的温暖,可惜那不是她能享受的,她面临危险的时候他正和庄茜文在一起,心里好凉,谢晓依的眼底立刻氤氲了雾气,她努力 的睁大眼睛,让雾气尽快散去。 莫泽丰闭上眼睛,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声音柔柔的:“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先送茜文回去,再来接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学校。”谢晓依摇头,她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奢望,他本就属于庄茜文,她又何必去插一脚,这样痛苦的就不是她一个人了。 莫泽丰任性的说:“不行,我的手不方便,你要帮我擦背。” “那……好吧!”谢晓依在心底打定了主意,等他的手康复,她就远远的离开他,再也不和他的人生发生交际。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莫泽丰就上楼去了,谢晓依依旧在酒店的花园里望着游泳池波光粼粼的水发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泪水又不自不觉落了下来。 莫泽丰扶着庄茜文上了车,司机开动了车,庄茜文顺势将头靠到了莫泽丰的肩上,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今天晚上她一定不会让他走,她要当他的女人。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路无语到达了庄茜文的家,保姆开了门,莫泽丰扶着她往楼上的卧房走,庄茜文将全身所有的重量都依靠在了他的身上,好像真的是醉了般,意识模糊。 把庄茜文放到床上,莫泽丰就想离开,可是躺在床上的庄茜文并不打算让他走,手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呼出如兰的气息,低低的呢喃:“Alex,我好难受,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茜文,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莫泽丰去拉脖子上的束缚,可是她紧紧的环着他,他又不能使劲,就怕弄疼了她,进退两难间坐在了床边:“我要回去了。” “不许走。”庄茜文娇嗔的噘着嘴,娇美的身子就往他的怀里钻,更加紧密的贴着他,借着酒劲她胆子大了,一定要做他的女人,不能再等了。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莫泽丰不带任何留恋的推开庄茜文大步流星的离去,庄茜文看着他决然的背影默默淌泪。 坐到了车上,司机又载着莫泽丰返回酒店。 在花园里找到了谢晓依,远远的看到她,就像迷路的孩子般惹人怜爱,他轻轻的走上去,坐在了她的旁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神是那么的空灵无助。 “你来了,走吧。”感觉到身旁有人,谢晓依一转头就看到莫泽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朝他微微的笑笑,便站了起来。 “好。”莫泽丰也站了起来,大手探出,将谢晓依的小手擒在掌中,紧紧的握着。 她的手好冰,他握得更紧了,试图将身体的热度传一些给她,让她也温暖起来。 回到莫泽丰的房子,谢晓依就奔进浴室洗澡换衣服,当她穿上他的睡衣时,才觉得安心。 走出浴室,莫泽丰就在主卧里唤她:“谢晓依,今天我想洗澡,快去放水。” “好。”谢晓依走进主卫,将浴缸清洗了一遍,打开了莲蓬头,看着水哗哗的流入浴缸,屈辱的记忆就涌上了脑海,鼻子好酸,好想哭,可是她不能让感情随意的宣泄,更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蒸腾的热气一浪浪的扑到她的脸上,在她的粉肌玉肤上铺了薄薄的一层水汽,更显水灵。 “好了吗?”莫泽丰走进了浴室,他极具吸引力的气息越来越近,谢晓依紧张的低着头,盯住满缸的水不抬眼。 “好了。” “嗯。”莫泽丰解开围在腰间的浴巾,一步跨入浴缸中,谢晓依触不及防,将不该看的都看到了眼里,心跳骤然加速,慌忙的别开眼,她怕心跳会泄露她的秘密,想要逃,更想躲起来。 “不许走,给我擦背。”莫泽丰清冷的声音喝住谢晓依,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满的皱了眉。 脚步一滞,谢晓依抛下一句:“我不擦。”就出了浴室的门,躲进客房反锁上门,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谢晓依,开门。”莫泽丰拍打着门,大声的喊她。 “我睡了。”谢晓依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便拿被子蒙了头。 突然门外安静了,就在谢晓依以为莫泽丰已经放过她时,她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她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莫泽丰颀长挺拔的身躯已经走了进来,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便没有其他的遮掩。 “你……快去把衣服穿上。”谢晓依又羞又恼,别开脸不看他。 “今天晚上我准备就这么睡,不穿衣服。”他说着就拉下了腰间的浴巾,往谢晓依的脸上扔去。 “你干什么?”谢晓依拉下突然掉到头上的浴巾,恨瞪他一眼,这一眼又将他看了个透彻,连不该看的也全部尽收眼底,慌忙的低下头,一张脸涨得绯红。 “好看吗?”他挑挑眉,嘴角擒着一抹坏笑。 “不要脸!” 莫泽丰光裸着身子,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他今天去换药,看到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再扯裂了伤口,再过几天就会完全愈合,能让谢晓依待在身边,他觉得这伤受得值。看着谢晓依娇羞的脸,他笑得更加的开心了,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可以放下所有的负担,才发觉生活原来也这样有乐趣,母亲去世以后,他便像一台机器,拼命的学习,玩命的工作,再疯狂的享乐 ,可是越是想要自己快乐,越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只有眼前这个女孩儿,带给他前所未有的乐趣,哪怕只是看着她,嘴角也会不自觉的上扬。 逗她成了他最大的乐趣,特别是看到她多变的表情,更是觉得有趣,时而开心的傻笑,时而忧伤的蹙眉,凝眸想着心事,空灵飘渺的眼神让人心怜,粉嘟嘟的嘴生气的时候会噘起,似在邀请他的采撷。 呵,不知不觉间,他的心会随着她转变,看着文件也会走神,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会想去做。 谢晓依不敢看近在咫尺的莫泽丰,可是他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将浴巾扔过去,嗔怒的责骂:“你太不要脸了。”“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你不服气,也可以把衣服脱了。”他嬉笑的调侃,她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羞涩得就像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儿,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他自嘲的笑了笑,恐怕她在床上 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一想到她被男人压在身下,胸口就闷闷的,笑容也在脸上消失不见,换上了惯有的冷漠,将谢晓依扔回来的浴巾往腰间一围,转身出了客房的门。 “无耻的男人。”谢晓依瞪着莫泽丰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无力的坐到了床上,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一个个都没安好心。 她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透了出来,打了个寒颤,双手环抱胸前,把自己紧紧的抱住。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彻底的过去了,她觉得晕晕乎乎一晚上的头渐渐清醒了过来,这一清醒,让她心头一凛,将手机从提包里翻了出来,打开最近的一条短信息,再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字字句句都刺痛 着她的眼睛,她的心。 “如果你敢告诉莫泽丰,我就让德川市所有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你的照片。杜锋” 这是她从宾馆客房逃出来后收到的短信,她透过短信,似乎可以看到杜锋那张猥亵的笑脸,谢晓依不由得害怕,如果照片贴满了大街小巷,她还有什么脸做人。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一时间,排山倒海的恐惧占满了她的心,她不禁要怀疑,如果不告诉莫泽丰,他就不会把照片传上网也不会把照片贴出去吗? 由不得她不害怕,她已经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 如果有人可以帮她该多好,唯一能帮她的只有莫泽丰,她却不能告诉他,可是,不告诉他又有谁能帮她。 告诉莫泽丰,让他想办法,他一定可以解决,在杜锋将照片贴出去以前,采取必要的措施。 谢晓依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除了他,再找不到别人帮忙。 客厅里没有人,她轻轻的往莫泽丰的房间里走,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误会她是想靠着和人事经理发生关系而留在“FLY”? 也许他不会这样想,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担心,她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的事。 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麻烦的女人? 站在门口,谢晓依的心里好乱,大脑是清醒了,可是却又被更复杂的问题纠结着,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有一点可以肯定,莫泽丰一定会帮她,可是,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他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别的女人,这让她气闷,她也希望能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而不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偷偷的看着他,看着他挽着美丽的女朋友招摇过市。 第七十七章 非常喜欢她 谢晓依的心受了伤,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独自舔舐,她的眼里饱含泪水,也只能吞下肚去,他不会懂她的伤,更不会懂她的泪,他就是这样无情,因为一时的兴趣,强行介入她的生活,打破了她宁静的 心湖,荡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无休无止。 如果以后留在他的身边,她也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永远不会有名份,卑微的活着,没有尊严与骄傲,一辈子背负沉重的枷锁。 她不要那样的人生,她想要的人生绝对是为自己而活,放下尊严与骄傲,为的是更长久的以后能活出自我,活出美丽。 也许她太天真,太傻,才会被莫泽丰吸引,无法阻挡他的魅力,心甘情愿的迷失在他的世界里,不过她清楚的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她一定要在适当的时候离开,彻底摆脱他的纠缠。 门虚掩着,谢晓依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就听到里边有说话的声音,透过门缝,看到莫泽丰正站在窗前打着电话,他的声音温柔满含着宠溺传入她的耳中。“不舒服就早点睡,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让保姆给你熬点儿醒酒汤,乖,不要任性,我正准备睡觉,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好,晚上一起吃饭,你喜欢的日本菜,你先过去点菜,我下班直接就过去,好了, 我知道了,以后不让你喝酒,我帮你喝,乖了,快睡吧,我今天也很累,嗯……明天的会议很重要,对,晚安!” 挂断电话,莫泽丰无奈的摇头,对庄茜文,他没有男女之情,有时候感觉她更像他的妹妹,与她哥哥也算是熟识,很自然的就把她也当妹妹来看待了。 他一转身,看到谢晓依站在门口,一张小脸透着莫名的忧伤,眉头皱得紧紧的。 随手将手机扔到床上,看着谢晓依皱眉不展,莫泽丰的心口一阵抽痛,笑容敛去,沉声问道:“怎么了?” 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只是他猜不到是什么事,只能等她说。 谢晓依推开半掩的门,走进了莫泽丰的房间,在他困惑的目光注视下,坐到了床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手指紧张的交握在一起,心里翻江倒海的思绪将她彻底淹没。 告诉他吗? 让他来解决,他可以做到。 “我想和你说件事。”谢晓依鼓足了勇气,抬起了头,深深的看着他,为什么他打电话的时候可以那么的温柔,可是当他面对她时,连笑容也没有了,他已经开始厌恶她了吗? 而她将要说的事,也许会让他更加的厌恶她,就算是这样,她也认了。 “什么事?”莫泽丰坐在床上,与谢晓依对视。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忧伤,看在他的眼底,也被感染了,手伸了出去,拂上了她的眉,抚平那些皱在一起的情绪。 “我……”谢晓依垂下眼,他的手让她的心在颤抖,嘴边的话想说出口也异常的艰难。 在莫泽丰眼神的鼓励下,谢晓依沉吟片刻,却说出一句想了很久却没有机会说的话:“我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莫泽丰怔了怔,嘴角上扬,手从她的眉间滑下,勾起了她的下巴,性感的薄唇吐出四个字:“我喜欢你。” “喜欢,有多喜欢?”谢晓依嘲讽的轻笑,他的喜欢她就是让她做一辈子的情人吗? 是不是过于肤浅了? 这种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她的心悬着,明知道他对她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可是,她还是希望他能说出一句发自内心的话。 莫泽丰站了起来,坐到了谢晓依的旁边,今天她有些奇怪,他感觉得出来,可是她一向就很奇怪,今天只是特别的奇怪,问的问题也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喜欢她,可是到底有多喜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喜欢看着她,听她说话,吃她做的东西,如果能抱着她睡觉,那就更好了。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去想过,就算想也想不出答案,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皱着眉,仍然在想。 久久等不到莫泽丰的答案,谢晓依觉得心里好凉,嘴角勾起淡然的笑:“说不出来就算了,当我没问。”“我说过会养你一辈子,你还要怎么样?”莫泽丰误以为谢晓依是不满足没有名份的跟着他,就算是她的笑容,看在眼里也觉得格外的讽刺,他有些不悦,缩回了捏着她下巴手,往沙发上一靠,脸色更差了 。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难道他觉得让她一辈子没名没份的跟着他是对她的恩赐吗? 如果他真这样想,谢晓依觉得再没有和他说话的必要。 虽然她从来不奢望他会认真的爱她,但是她也希望在他的眼中,她不是那么卑微。 看来她错了,错在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他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对女人从来不会有真感情。 哪怕他现在说喜欢,转眼也可以说不喜欢。 感情的种子从来没有在他的心底发过芽,她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我不要你养活。”谢晓依站了起来,凄楚的回过头,看着他,眼泪就唰唰的往下掉:“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不想活得这么累。” 就算他能帮助她,她也不要他的帮助,从今以后,再也不和他扯上关系。 谢晓依决然的背过身,努力的睁大眼睛,让泪水盈在眼眶里不再往外流淌,可是眼睛再大,也盈不住伤心的泪。 晶莹的泪水顺着谢晓依白皙的肌肤流淌,滴落在莫泽丰的心上,他的心猛然的抽痛,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长臂一展,把谢晓依揽入怀中,他恨不得将她揉入他的体内,小心的呵护。 “告诉我,为什么觉得累,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莫泽丰凑在她的耳边,声音格外的温柔,像一缕甘泉,流淌在谢晓依的心间,干涸的心田还未被滋润,又被更猛烈的痛苦占据。 她拼命的甩着头,不开心,不开心,她感觉不到开心,只有伤心,她好累,真的好累。 无形的枷锁捆绑着她,让她心力交瘁。 所有的委屈与心酸都化作了眼底的泪,谢晓依再也不能抑制,趴在莫泽丰的胸口,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她觉得好孤单,没有人真的关心她,爱她,哪怕他说要养她一辈子,也不是真心实意的爱。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哭,可是泪水却流得更加的汹涌,莫泽丰的胸膛好暖好宽阔,被他拥着,感觉不到一丝不安,泪水湿了他的胸膛,再顺着肌肤的纹理往下流淌。 “好了,不要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他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她娇小的身子单薄得让人心怜,轻飘飘的拥在怀里甚至感觉不到重量。 她抬起了朦胧的泪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却只是模糊的影子,不能把他的俊脸看清楚。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不知道。”他隐隐的能感觉到,她的不开心是因为他,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宁愿相信她是喜欢他的,和他一样开心。 她推开他炽热的胸膛,退后了两步,擦擦脸上的泪痕,笑得凄楚动人:“因为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没有感情的玩偶,我不喜欢这样,真的好累。” “谢晓依……”莫泽丰的心像被蝎子蜇了般木木的痛,伸出的手被她躲开,她像受伤的小动物般,蜷缩到沙发的一角,涩涩的发抖。 莫泽丰受伤的看着她,退出了主卧室:“我去客房睡。” 他出门的时候顺手将门带上,谢晓依侧头看过去,已经没有了莫泽丰的影子,默默的掉泪,心里有苦,却说不出。 看着拽在手中的手机,擦擦眼泪,将短信回了过去——“我没有告诉莫泽丰,请你把照片删掉。” 短信很快回过来—“很好,你明天上午想办法不让莫泽丰去公司,我就把照片删掉,决不食言。” 就这么简单? 只要莫泽丰不去公司,他就会把照片删掉? “为什么?”她心有疑虑,不敢贸贸然的答应,感觉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你照做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谢晓依躺倒了本该属于莫泽丰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床显得好空好大。 蜷缩在一角,她不想占据太多他的空间,看着空荡荡的身旁,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明天真的照杜锋的话去做,阻止莫泽丰去公司,她很不解,就算莫泽丰一天半天不去公司,杜锋又能得到什么呢? 猛然想起什么来,莫泽丰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提到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难道杜锋是想阻止他参加那个会议? 也许她阻止莫泽丰去参加会议,杜锋也不会把照片删掉,这就是一个赌博,她没有胜算。 谢晓依躺在床上,她让自己什么也不要想,也许明天一睡醒,只是一场梦罢了。用被子蒙住头,谢晓依抹去脸上的泪花,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压抑的情绪终于得以缓解,却依旧无法入眠。 第七十八章 最重要的人 清晨,谢晓依早早的起床做了鸡蛋面,一夜的无眠让她的精神状态很差,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莫泽丰洗涮完毕换好衣服鸡蛋面已经上了桌,他与谢晓依对坐,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就揪得痛。 难道自己就让她这样的不开心,眼神黯淡无光,连粉粉的小嘴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生气,白皙的皮肤泛着黄,她就像一把蔫哒哒的青菜,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水灵。 抬眼看了看莫泽丰,谢晓依又低下头,吃着面,若无其事的问:“你今天忙不忙?” “有点儿,要开会,有事?”他吃了几口面,觉得连她做的面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鲜美,鸡蛋煎得太老,盐放太多很咸,面条又煮得太过,软塌塌的不劲道。 没想到自己竟然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心理负担,莫泽丰深深的看着她,想要让她快乐起来,让甜美的笑容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我想去游乐场,如果你不忙就陪我去。”谢晓依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可还是若无其事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面,如果会议真的那么重要,他一定不会答应,如果他答应了,说明会议可去可不去,他的回 答,让她万分紧张。 “今天不行,改天吧!”虽然于心不忍,但莫泽丰仍然拒绝了谢晓依的要求,游乐场随时都可以去,可是董事会却不是每天都可以开,今天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必须到场。 “哦,那算了。”看来确实是重要的会议,他会拒绝她并不意外。 “周末陪你去。”她就像易碎的水晶,需要他小心翼翼的呵护,只要她能开心,不再出现那么忧伤的神情,他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谢晓依摇摇头,晦涩的轻笑:“不用了,你去开会吧,我自己可以去。” 又是那种让人看着心里难受的表情,莫泽丰伸出了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我希望你能开心。” 开心? 她怎么开心得起来,苦涩的笑笑,眼泪又往下掉,赶紧反手擦去,她很想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比起那个重要的会议,是不是更重要一些。 想是想不到答案的,只是试试,她抬起迷蒙的泪眼,定定的看着他,朱唇微启:“如果我要你今天陪我去呢?不去开会可以吗?”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我必须到场。”莫泽丰不知道为何她会提出这样任性的要求,眉头皱了起来,好像不认识谢晓依般,审视着她。 他一向是将事业摆在第一位,而女人只是他工作之外的调剂,如果为了一个女人而要让他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除了他已经过世的母亲,还没有一个女人值得他这样做,眼前这个,也不值得。“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开心,就陪我去,去了,我就会开心,不然……以后你不要再找我了。”谢晓依咬着下唇,心涩涩的颤抖着,她在他心中地位已经很清楚了,只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他会答应,在心 里默默的下着决定,如果他答应,就将杜锋的事告诉他,如果他不答应,那她的事就不要麻烦他了,不管怎么样,不再和他牵扯在一起。“谢晓依,不许任性,去游乐场随时可以去,今天我的会议很重要,我必须到场,如果你今天一定要去,我找其他人陪你去。”莫名的,莫泽丰有些生气,如果她觉得仗着他的喜欢就可以任性妄为,那就太 不懂事,不懂事的女人留在身边也是个麻烦,竟然还威胁他,好啊,他不找她,他要女人多的是,也不差她这一个,眉头一拧,脸色沉了下去,连看谢晓依的眼神也不再温柔,而是泛着冷漠的光。 触到他冷漠的眼神,谢晓依觉得心在流血,却含着泪兀自笑了起来:“不要谁陪,我自己可以去,你去开会吧,晚了可不好。” 抽回被莫泽丰压着的手,放到膝盖上,谢晓依低着头,不再与他对视。杜锋太高估她在他心目当中的分量了,他根本不可能为她放弃什么,而她,也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离开莫泽丰的房子,她就去报警,除了莫泽丰,警察还可以帮助她,虽然事情难以 启齿,可是也一定能解决。 想到警察局,她就会恐慌,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在她的心底埋下了深深的阴影,还记得她坐在警察局里,来来去去的警察会问:“这是谁的孩子?” 立刻就会有人回答:“今天抓的一个妓女的女儿。” 问话的警察就会笑着离开,那笑容让她一辈子也难忘,真的好可怕。妓女的女儿,已经在她的童年记忆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而警察局,将她的伤痕彻底的撕开,血肉模糊的痛,曾经,她对警察叔叔怀着无限的崇敬,可是她崇敬的人却是轻蔑着她,让幼小的她陷入了 深深的自我厌恶当中,许多年里看到警察就会躲,怕他们认出她来,知道她是妓女的女儿。 “嗯,我走了。”莫泽丰站起来,提了公文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一回头,就看到谢晓依盯着他,四目相对,她心慌的低下了头。 “周末我带你去游乐场。”他总是这样,在她忧伤的眸子里就改变了态度,想要冷漠的对待她,可是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温柔,让听的人也误以为是错觉,那么的不真实。 “好。”她猛然站了起来,想要走到他的面前郑重其事的说一声“再见”,再见以后,永远不再见,她要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挣脱,从今往后不会因为他而心神不宁,守住心为自己而活。 也许是因为站起来太突然,也或是昨晚的一夜无眠,她的头一沉,感觉大脑像充了血般的恍惚,连眼前的人也模糊了,她想说“再见”,可是动动嘴唇,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一头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谢晓依……”莫泽丰扔掉手中的公文包,扑了上去,扶起谢晓依消瘦的身子,只见她漂亮的眸子紧紧的闭着,嘴唇失了血色,黯淡无光。 此时的莫泽丰就像一头困兽,急红了眼,她怎么会突然晕倒?顾不得再想其他,莫泽丰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送谢晓依去医院,打横了将她抱起,手臂的伤猛的被撕裂,钻心的痛让他紧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忽略手臂的痛,抱起她就快步出门,楼下有司机在等 着,很快就可以到医院,心乱如麻的看着面色灰暗的女人,告诉自己,她一定不会有事。 幼时的记忆霎时间涌上了心头,一时间,他分不清晕倒的到底是母亲还是谢晓依,他不要她的眼睛闭上就再也不能睁开,对死亡的恐惧占满了他的心。 不! 她一定不能死,他要她活着陪在他的身边。 母亲的脸,谢晓依的脸就在眼前交织在一起。 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他不要她死,她更不能死。 坐进车里,莫泽丰心急火燎的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 “好。”司机也看到了陷入昏迷当中的谢晓依,不敢有迟疑,发动了车,一路火烧屁股般的飞驰向医院。将谢晓依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莫泽丰已经感觉不到痛,就连血染湿了衬衫,把西装也浸透他也全无感觉,眼里只有谢晓依,她苍白的小脸好让人心疼,他的胸口闷得慌,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不会有 事,一定不会有事! 眼看着离医院越来越近,却在一条路上堵了车,由于道路改建,临时将这一路段改成了单行道,四面八方的车子涌来,导致了大堵塞,莫泽丰的车也在车流中,以蜗牛般的速度向前移。 这样下去怎么行? 时间就是生命,要知道谢晓依没事,他才能安心,车就堵在路上,他根本没办法坐以待毙的等。 当机立断做了决定,车开不动,他就背着谢晓依去医院。司机表示由他来背,可是莫泽丰看到老迈的司机,连连摇头,他怎么能放心把谢晓依交给其他人,在司机的帮助下将谢晓依背在了背上,他手臂的血已经顺着衣袖往下滴,看得司机心惊胆颤,却不知道到 底是谁的血。穿梭在车流中,一路的疾走,莫泽丰的脑海里除了谢晓依便没有其他,什么董事会,什么最高决策人,都统统抛到了一边,也许他认为谢晓依不值得他以事业为代价去拥有,可是他在此时,已经本能的做 出了决定,他什么也可以不管,只要她平安。 当把谢晓依送入急救室时莫泽丰彻底的虚脱了,无力的瘫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血顺着袖子滴了满地,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得脏乱不堪。喘着粗气静坐了半响,莫泽丰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他脱下被血浸湿的黑色西装,叫住了从他面前走过的护士,看到他白衬衫上的血,护士惊呼一声将他带到外科去缝合上药。 第七十九章 她才最重要 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被撕裂,血也一次比一次流得多,莫泽丰咬紧牙关,承受着钻心的剧痛。 比起自己,他更担心在急救室里的谢晓依,她为什么会晕倒,忽略心底的不安,坚信她一定没事。 穿上带血的衬衫他死死的盯着急救室门外的灯,盼着它快快熄灭,医生出来告诉他,她没事。 没过多久,灯真的熄灭,门开了,先走出一个护士,莫泽丰急切的迎上去,想了解谢晓依的情况。 “护士,她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莫泽丰急红了眼,恨不得马上冲进去看看,可是理智克制了他,只能在外面瞪眼干着急。 “没事。” 听到这两个字,他彻底的放心了,心里悬着的大石算是稳稳的落了地。 护士看着他满是血污的手臂,恍然大悟:“病人身上的血是你的?” “是,我手臂的伤口裂开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刚包扎好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感并未消失。“唉……我们看到病人身上那么多血,身上又没有伤,还以为是内出血,结果忙活了半天,她只是贫血导致的暂时性昏厥,不是什么大问题。”护士的话宽了莫泽丰的心,他朝门里望了望:“什么时候可以出 来?” “马上就出来了。”正说着,谢晓依就被一名护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 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两天,莫泽丰办完入院手续就在病房里陪着还未苏醒的谢晓依,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心里空荡荡的,眼睛却始终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这时,莫泽丰的手机响了,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连看也没看便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 “莫总,你到了吗?还有五分钟董事会就开始了。”电话那头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这才将莫泽丰从神游中拉回了现实。 董事会? 他猛然站起来,竟然将董事会抛到了九霄云外。“我马上就到。”莫泽丰大步往外移,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看床上的人,又折了回去,他不能将她留在这里独自离开,如果她醒来见不到自己该是多么的恐慌,俯身凑近,她秀丽的眉蹙着,嘴 唇紧抿着,伸出了手,摸上她冰凉的脸,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替我向董事长请假,今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莫总,你不来不行……” “啪!”他挂断了电话,不再给秘书任何说话的机会,他已经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手指移去,略一使劲,手机便响起了关机的声音,他不要让她受到惊扰,他会一直陪着她,等待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自己。 握着她冰凉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着,周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他才来得及回味弥漫在内心深处的恐慌。当年,母亲也就是这样,在他的面前突然晕倒,家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他哭着喊着却永远不能唤醒母亲,她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就那么永远的闭上,再也没有睁开,他听到医生说,如果早那么一点送到 医院可能还有救,可是一切都迟了。从此以后,他恨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和母亲争吵,没有推倒母亲,她就不会在那个男人离开后昏厥过去,更不会早早的离开他,让他孤独无依的活着这个世界上,接受那个男人的 恩赐。“谢晓依……”他轻轻的唤了一声,突然她的脸在他的眼底模糊了起来,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他从不敢付出感情,可是感情并不是可以收放自如的东西,也许关掉了水闸,水就不会再往外流淌,可是关掉了心 ,感情也依旧会往外溢,越是压抑便盈得越满,溢得也越多。躺在病床上的谢晓依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团迷雾之中,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只手引着她,带她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越走越远,她也越害怕,突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心底的恐 惧立刻被这个声音赶走。 “谢晓依……谢晓依……” 那声音飘渺得就像外太空传来的一般,她想回答,却喉咙紧得挤不出一个字来。 我在这里。 她好像喊一声,让那个呼唤她的人找到她的方位。 那个声音越来越远,难道他要离开了吗? 不要走,不要走…… 动了动嘴唇,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在心里默默的呐喊着,不要离开我,我要留在你的身边,不要走,不要…… “不要离开我……”谢晓依猛的坐了起来,声音也从喉咙里发出,手胡乱的朝空中抓去,终于抓到了一只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茫然的看着四周雪白的墙壁,半响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谢晓依,你醒了。”莫泽丰心底一喜,高兴的将她揽入了怀。实实在在的抱着她,才觉得格外的安心。 “我怎么在这里?”从莫泽丰温暖的怀里仰起脸,谢晓依的声音依旧透着虚弱。 “刚才你晕倒了。”莫泽丰轻拂她的背,连在昏迷状态下她也是那么的不安,她喊出的那一句“不要离开我”是那么的绝望,听得他的心好痛,只要她愿意,他绝对不会离开她,会一辈子陪着她。 “晕倒了?”谢晓依摸摸昏沉沉的头,这才留意到莫泽丰满是鲜血的衬衫,惊呼道:“又流血了!” “嗯,没事,已经止住了。”莫泽丰牵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因为流血过多再加上背着她一路疾走,他已经觉得疲惫不堪,现在看到她苏醒过来,这种疲惫感才释放了出来。 一定是为了送她来医院才撕裂了伤口,谢晓依有说不出的内疚,靠在他的胸口上,眼泪就往下滚。 有他陪着,真好! 突然间,她意识到他不应该在这里,他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参加,猛的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没去开会?” “没去。”莫泽丰摇摇头,嘴角是淡漠的笑,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是那么的重要,以前却一直没有发觉,现在发现,也不算太晚。 “你不是说很重要吗?”他为了她没去吗?那杜锋的阴谋岂不是得逞了,谢晓依不知道不去参会对莫泽丰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已经能隐隐的感觉到,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已经将他们推入了一个深渊。 “没关系,也不是很重要。”莫泽丰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医生说你是贫血,你平时吃那么多还贫血,真不知道吃哪儿去了,这么瘦,背着都没什么份量。” 谢晓依现在更在意的是他,小心翼翼的问:“不去开会真的没关系吗?” “真的没关系。”他宽慰的拍拍她的头顶,就算关系到他的前途,也只能先放一边,公司迟早是他的,也不急在一时。 “哦!那就好。”她想让自己放心,可还是不能真的放心。 突然一串闷闷的铃声打破了宁静,仔细一听,是从被子里传出的,谢晓依揭开被子看到身上还是莫泽丰的睡衣,她的手机就放在睡衣的口袋里,铃声已经停止。 她心头一凛,已经能猜到是谁的短信,不敢去掏手机,决定忽略掉。 “谁给你发的短信,不看看?”说着话,莫泽丰的手就往谢晓依的睡衣口袋伸去。 谢晓依心头一跳,连忙将手机掏了出来,躲开莫泽丰伸过来的手,心慌意乱的打开,匆匆扫了一眼便删除。 “是广告。”她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放回睡衣口袋,心中却有如万鼓擂动,“咚咚咚”狂跳的心脏,她屏住呼吸,怕心跳泄露了她的心事,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如果他看到那条短信一定会误会她。 就像做了亏心事般,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谢晓依埋着头,心虚的看自己的手,抠着手指甲,虽然手指甲里很干净,可还是被她抠出了一些皮屑。 莫泽丰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已经将她的反常尽收眼底,他不是傻瓜更不是笨蛋,头脑一向精明睿智怎么会看不出她在遮掩什么。 第一次,他对她有了怀疑,直觉在对他说,看似纯美的女孩儿,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不管她有什么秘密,他都不在乎,哪怕她和那个姓康的男人没有断,以后找机会断了,他也不会再追究。 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大手和小手合在了一起,莫泽丰温柔的声音就像梦境般的传来:“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几天,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你身体太差了。”“嗯,谢谢。”谢晓依贪婪的从他的手心里吸取温暖,如果可以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放开多好,每到冬天,她的手就会长冻疮,如果他能帮她暖着,讨厌的冻疮也就不会再来烦她了,不过,想归想,现实归现实,她不可能开口要求他什么,她也不会留在他的身边很久,她要去追寻她自己的人生。 第八十章 永远陪着她 “和我还客气?”莫泽丰的嘴角噙着暖暖的笑,在他看来,既然答应了要养她一辈子,照顾她就是他理所应当承担起来的责任,她没有父母,那以后就让他来疼她,把她从小到大欠缺的关怀一并补回来。 他的笑容就像一道明媚的阳光,照射进了谢晓依阴暗的内心,暖暖的笑,暖暖的手,她觉得整个人也温暖了起来。 可是一想到他早上说过,会议很重要,他必须参加,她就不安了起来,担忧的问道:“你真的不用去参加那个会吗?” “不去了,没什么意思。”就算他现在赶去,恐怕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董事会该做的决定应该已经敲定,他去也不能改变什么。 “你说很重要。”谢晓依怯怯的看着莫泽丰,试图在他的眼里发现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惋惜也好,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他好像真的不在乎,表情是那么的无所谓。“这个会议对我来说就像你们的英语四级考试,考试虽然很重要,可是这次没考过,还有下次。”这个比喻听着好像很贴切,可是又不是那么的贴切,四级考试一年可以考两次,可是董事会却不知道要等到 什么时候才会再选举,一年两年并没有准数。 “哦,这样啊!”谢晓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他这么说,她也就没有那么愧疚了。 “嗯,躺下再睡会儿。”莫泽丰扶着谢晓依躺下,把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就怕哪里漏了风让她着了凉,已经进入秋季,天气渐渐的凉了,这个季节忽冷忽热最容易感冒。 “我睡不着。”谢晓依偏着头看他,想和他再说说话,睡觉只会越睡越难受。 “那就看电视。”莫泽丰起身把电视打开,再将遥控器递到了她的手里。谢晓依撑着床坐了起来,将枕头垫在后背,目光虽然落在了电视上,可是注意力却始终在莫泽丰的身上,他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拿出了手机,按了按,她听到不知道是开机还是关机的铃音,看他继续在手机上按着,刚才应该是按的开机键,也不知道手机上有什么吸引了他,他看着就入了迷,头也不抬一下,拿着笔在不停的划,好像是在发短信,可是又没有听到短信回来的提示音,也许他关了 声音吧! 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谢晓依的心也跟着揪到了一起,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他的脸色深沉得让她觉得心慌。 终于等到他收了手机,一抬眼就和谢晓依满含探究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他的嘴角挂了笑,刚刚的深沉好像只是她的错觉,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笑容里。 “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她转过脸,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虽然电视不好看,可是继续看着他只会更加的尴尬,还是不看为妙。到中午的时候,谢晓依趁着莫泽丰不在,拨通了杜锋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很是得意,对谢晓依能拖住莫泽丰更是大加赞赏,她也不想解释什么,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杜锋会不会删除照片,他誓言旦旦 的说已经删掉了,并以人格担保不会再骚扰她,谢晓依也趁此机会口头上辞了职,等出院再正式辞职。 她不想再踏入“FLY”,那里就像是个魔窟,除了莫泽丰这个魔鬼,还有更多的魔鬼,手段更加的卑鄙,行为更加的恶劣,相比之下,莫泽丰还算比较不危险的了。如果再遇到张雯,谢晓依一定要问问她,杜锋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要帮他来害自己,其实不用问也想得到,杜锋一定许诺了张雯帮她留在“FLY”或者张雯也中了他的招,被拍了照,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殷威 下,社会的险恶她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只是一次比一次让她觉得害怕。挂断了杜锋的电话,谢晓依想起了那个被她称之为母亲的女人,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换了手机号码以后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在那个女人的身上,谢晓依看尽了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如果她没有做那 件事,谢晓依还是愿意一辈子叫她“妈妈”,为她养老送终。 只可惜,有些事终究无法改变,世界上不存在如果。出了医院,莫泽丰没有直接去买食物,而是绕道去了一家私人侦探所,将谢晓依的名字写在了纸片上,莫泽丰相信眼前这个小眼睛却有着大智慧的男人可以查到关于谢晓依的一切,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 就只能用这个方式,他要彻底的了解她,包括她鲜为人知的过去。 因为莫泽丰能提供的信息很少,小眼睛的中年男人开出的价格就特别的高,不过莫泽丰并不在乎钱,他现在最在乎的是谢晓依。 就算要离开德川,他也想把她带在身边,当得知董事会的选举结果时,他没有太惊讶,意料之中的事,倪慧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要踢走他,很好,他就陪她玩玩儿。 莫泽丰的嘴角噙着阴冷的笑,当他走进病房时,脸上又换上了另一种温暖的笑容。 在“老山乌鸡庄”买了热腾腾的人参鸡汤,谢晓依的身体需要补一补,而他却忽略了自己,手臂的伤流了很多的血,脸色并不好看,略微有些苍白。 谢晓依把鸡汤喝完,两人一起吃着医院餐厅送来的套餐,谢晓依突然若有所思的对莫泽丰说:“我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游乐场?”莫泽丰抬起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不管她想去哪儿,他都会满足她,只要是她的愿望。 “不是。”谢晓依摇摇头:“我想去贡县。” “贡县?”莫泽丰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谢谢。”感激的朝他笑笑,她没有勇气一个人去,有她陪着,她才有胆量再踏足那个地方。 贡县离德川并不算远,坐客运汽车需要五个小时,如果自己开车三个半小时就能到。 在谢晓依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吃过午饭就一起走出医院,往贡县出发。坐在舒适的轿车上,头靠在莫泽丰的臂弯里,谢晓依的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如果当时没有跑出来,也许她现在已经堕落到了黑暗的深渊,即便是这样,她也想再看看那个女人一眼,两个月过去了,不知道 她好不好。 离贡县越来越近,谢晓依也越来越紧张,不断的告诉自己,看她一眼就走,只看一眼,其他的事就都管了。 莫泽丰感觉到了谢晓依的紧张,靠着他的身子特别的僵硬,低头看她,脸上都是忧郁的神情。 他什么也没有问,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虽然他非常愿意分享她的心事,可是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也不勉强。 她就像一个未解之谜,越是不知道答案就越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车驶入了贡县的县城,谢晓依看了看时间,让司机往她指定的地方开,那是一个人来人往的街心花园,里边坐满了打牌闲聊的老头老太太,轿车停在旁边,谢晓依坐直了身子,透过茶色的玻璃往街心花园 望去,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想看的人,她耐心的等待,也许在做生意,应该很快会到这里来,这里就是她每天拉生意的地方,不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只要身子方便,她都会到这里来。 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花园里窜动的人头,谢晓依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女人在等生意,而她就在旁边玩儿,丢石子跳格子,自得其乐。 司机看到一群老头在下象棋,他来了兴趣,开门下了车过去围观。现在车内只剩下谢晓依和莫泽丰,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车外很喧闹,而车内很安静,连呼吸的声音也可以清楚的听到,忽略掉身旁的人,谢晓依趴在车窗上,静静的等待她想见的人 出现。 莫泽丰的手机在裤兜里“唔唔”的震动了起来,他也开了门下车,走出几米远才摸出手机,看看来电显示,是庄茜文。 这才猛然想起晚上还约了她去吃日本菜,他现在人在贡县,就算想赶回去陪她吃饭也来不及了。“茜文。”他接听了电话,轻轻的唤了一声,略带这歉意,他一向是言而有信的人,不能做到的事他绝对不会答应,而答应的事也一定会做到,今天事出突然,他想到的只有谢晓依,其他的人和事,都被抛 到了脑后。 “Alex,想我吗?”莫泽丰的声音传入耳就像是一剂兴奋剂,庄茜文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将手机紧紧的贴着耳朵,庄茜文的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为了能以最完美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已经在衣帽间里挑选了许久的衣服,终于找到最能将她的美丽凸显的一件,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左摇右盼连自己也要被自己迷住了,很漂亮,一定会让他眼前一亮,不过她忘了一点,不管什么时候出现在人前她都可以让人眼前一亮,只是今天更美了一些,化了精致的妆,她冲着自己微笑,很标准的美人笑容,甜腻到人的心坎里去了。 第八十一章 让人心碎的笑容 相对于庄茜文的兴致勃勃,莫泽丰则冷静了许多,现在只能向她说抱歉了。 “茜文,今晚恐怕不能陪你吃饭了,我现在有事在外面。” “啊?”庄茜文脸上的笑容彻底的垮掉了,鼻子一酸,她忧伤的眸子里氤氲了雾气,模糊了眼睛,让她看不清镜中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下次我们再约时间,今天真的很抱歉。”莫泽丰回头看看车内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又不能立刻挂断电话,只能耐着性子听庄茜文说话。 而电话那头的庄茜文并不知道莫泽丰的焦急,沉默了良久,才幽幽的说:“那好吧,下次你可不能再放我鸽子哟!” “一定不会。” 庄茜文并没有挂电话的打算,又继续说:“我今天早上起来胸口闷闷的,头也好疼,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好难受。” “嗯,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莫泽丰听到那头极不情愿的说了一声:“好吧,再见。” 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回到了车内。又静静的等了二十多分钟,谢晓依终于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人,那个女人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拉拉扯扯的出现在街心花园,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专注的看着那两个人,街心花园的旁边有一个廉价的小旅 馆,那个女人通常拉了生意就会在那儿去交易,看样子应该是刚从里边儿出来,头发格外的凌乱。 如果她没有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也许那个女人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虽然她也不再纯洁,但也不算太脏。 顺着谢晓依的视线看去,莫泽丰也看到了拉拉扯扯的两人,隔得太远,听不到两人到底在争执什么。 但是争执却非常的激烈,以至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突然,那个男人给了女人一个耳光,而那个女人也不是好惹的,就像一头发疯的猛兽,与那个男人厮打起来,拳打脚踢,女人毕竟是女人,体力上要差许多,耳光拳头落在女人的身上。 眼睁睁的看着抚养自己多年的养母被人打,谢晓依急了,她想冲过去帮忙,可是打开车门,脚未下地,又犹豫了,既然已经挣脱,她就不要再回到过去的生活轨迹里。 不行,不能让她看到自己。 “莫……你快去帮帮她,不要让她被打。”谢晓依心慌意乱,转头乞求的看着莫泽丰,才想起他的手臂也有伤,万一过去劝架又撕裂的伤口怎么办,为难的咬着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莫泽丰想也不想的下了车,虽然他不知道谢晓依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可是既然是她提出的要求,他就不会拒绝。 “不要打了。”莫泽丰大吼一声,他尊贵的气质与卓尔不凡的身姿与周遭看热闹的路人截然不同,他的声音浑厚充满了威严,让打架的两人都怔住了,愣愣的看着他,手却还是扭打在一起没有分开。 打架的男人突然笑了,朝女人挤眉弄眼的调侃:“哟呵,想不到你这破斜还养了这么标致的小白脸,怎么,心疼你的品头被打来出头了。” 莫泽丰皱了眉,他从来没有与这些低俗的人打过交道,他出口的话激起了他的怒火,恨瞪过去,眼中凌厉的气势让男人一惊,吓得不敢再乱说话。 “放开她。”莫泽丰挑挑眉,那个男人赶紧放了手。 而那个女人也不管这助阵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趁此机会踢了那男人两脚,男人吃疼的瞪过去,女人洋洋得意的躲到了莫泽丰的身后,低声说了一句:“老板,谢谢了。” “哼,不要以为有小白脸给你撑腰你就得意,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贱女人。”男人骂骂咧咧的就要走,女人却冲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给钱,你不给钱就别想走,快给钱。” “我给你妈的钱,滚开,你这个破烂还想要钱,滚!”男人推了那女人一把,穿过人群跑了。 女人叉着腰对着他的背影骂:“妈的个B,吃白食啊,不给老娘钱,下次再让我看见就阉了你,老贱人钱省着回去买棺材,你妈的……”第一次听人骂街,莫泽丰皱了皱眉,感觉到周遭的视线有些怪异,顺势看过去,冷冽的眼神一扫,众人哄笑着散了,就留下那个女人还在骂得起劲,莫泽丰摸出了钱包,问了句:“他差你多少钱,我给你。 ” 那女人一听这话,也不骂了,眉开眼笑的看着莫泽丰,言不由衷的说:“老板,你帮了大姐,大姐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我怎么还能拿你的钱。” “多少?”莫泽丰从钱包里取出几张一百元的钞票,想想应该够了。 “老板,我真不能要你的钱,快收起来,收起来。” 女人还在装腔作势的推拒,可是眼睛已经看到钱后在发光,贪婪的神色落入莫泽丰的眼底,他冷冷的一笑,厉声喝道:“拿着。” “老板,真的不要,大姐也是明理人,你帮了大姐,大姐还该谢谢你,怎么能拿你的钱。”说着话,还轻佻的直拍莫泽丰的手,声音也嗲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莫泽丰看到这个女人就倒胃口,一张脸涂那么厚的粉还是盖不住苍老的皱纹,眉毛是纹眉失败的作品,粗得像把镰刀挂在眼睛上,而那血盆大口涂着猩红的唇膏,一张一合的在他眼前晃。 若不是谢晓依要他帮忙,他绝对连正眼也不会看这种女人一眼,厌恶的皱着眉,把钱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快步离开,上了车,鸡皮疙瘩还没消,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谢晓依看着莫泽丰将一些钱塞到了那女人的手里,而那个女人在莫泽丰转身以后喜滋滋的数了起来,心里就升起一股怒气,她后悔自己来,更后悔让莫泽丰去帮她,这个女人只是她的耻辱。 莫泽丰深深的看着谢晓依怒气冲冲的小脸,疑惑的问道:“你认识她?” “你为什么要给她钱?”谢晓依不答,反而质问,那个女人就知道钱钱钱,为了钱差一点让她也走上了这条路,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她不由得心里一紧,身子颤抖了起来。 “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莫泽丰无视她的怒火将她揽入怀中,试探的问道:“你和她认识?她是你什么人?” 其实谢晓依不说,莫泽丰心里也有了猜测,只是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很荒谬。“她是我……妈妈……”谢晓依艰难的挤出那两个字,突然觉得人轻松了,吐了一口气,靠在了莫泽丰的肩头,好像所有的负担都放下了,她也和自己的过去划清了界限,从今以后,再也不回到这个地方,再 也不见那个女人。“她是我的养母,我生下来便被抛弃,是她把我养大。”谢晓依幽幽的说,不禁回忆起往事来,从小到大,她没有享受过母爱,做饭洗衣服就是她的日常工作,稍微让那个女人不如意便会被打骂,过去的二 十年里,她从来没有感觉到温暖,有的只是惶恐与胆怯。 人常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从来没有嫌弃过抚养她长大的女人,以及那个给她挡风避雨的家,如果那也能称之为家的话,在那个房子里她能感觉到归属感,并不是孤苦无依,至少还是有个让她停歇的地方。 可是一切都因为那个夜晚,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刮着大风,她一个人在家里,门开了,她以为是那个女人回来了,可是不是,是一个苍老的男人,拿着她家的钥匙,打开了门…… 她不愿意再却想,再去忆起那段不堪的回忆,靠在莫泽丰的肩头,很舒适,可以暂时忘记一切的烦恼。 “哦!你不去和她见面?”莫泽丰隐隐的感觉到,谢晓依似乎并不愿意见她的养母,虽然心里是放不下一直记挂着,可还是有什么事搁在了心里,让她无法释怀。 搂紧了怀中的女孩儿,莫泽丰的心沉沉的,也许她的不快乐并不完全来源于自己,还有她的身世。 有这样的一个养母,这样一段飘零的身世,莫泽丰觉得她更加的惹人怜爱,想要好好的呵护她,抚平她眉宇间的忧伤以及心底的悲怆,让她真正的快乐起来,脸上的笑靥如花也是发自内心的甜美。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谢晓依摇摇头:“我不想见她,真的不想,虽然她养了我二十年,可是我再也不想见她,不想回到那个家。”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努力的克制,不让泪水滴落,她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不值得为过去的事伤心,和过去说再见,她有美好的未来。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谢晓依闭上眼睛,含着热泪,努力的让自己笑,嘴角上扬,可是这种笑并未到达心底,只是皮笑肉不笑,很僵硬,很牵强,那笑容足以让莫泽丰心碎。 第八十二章 家不成家 莫泽丰诚恳的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我知道你不见她有你的道理,她是你的养母,我不能多做评价,但是我能理解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如他自己,老头子给他提供了那么优越的生活条件,他还是恨他,在外人看来,父子是不应该有隔夜仇,可是他却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如果母亲没有去世,也许还有重归于好的机 会,可是随着母亲的离开,他已经将他视为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可是却不再有感情的交流。莫泽丰的话让谢晓依心里很暖,感激于他的理解,其实有的时候,他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会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能做到这样,她已经很满足,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一角暂时供 她栖息,那也就足够了。 “谢谢。”她闻着他身上的香味,他身体的温度隔着衣服传递给了她,舒心的笑了:“谢谢你。”“听着真不习惯。”莫泽丰搂着她的肩,紧了紧,她从小所受的苦好像通过她身体的热度传递给了他,让他也感同身受,可怜的女孩儿,以后就让他来照顾她,嘴角上扬,带着微笑:“我说过要养你一辈子, 以后我会照顾你,不再让你受苦。” 听到这样的承诺,谢晓依有飘飘欲仙的感觉,真的让他养一辈子多好,永远沉浸在被宠爱的幸福中,如果不用考虑他有一天会变心,会抛弃她,那该多好。 “咯……咯……咯……” 突然,车窗的玻璃被敲响,莫泽丰和谢晓依一起转头看过去,竟然是她。 心头一跳,不能让她看到,谢晓依立刻将头埋在莫泽丰的胸前躲避。 “不要理她。” “好。”窗外的谢翠兰凑在玻璃上使劲的往里边看,可是却看得不真切,能依稀看到两个人影却看不清模样,她分明看到那个帮她的男人上的就是这个车,得了他的钱,她越想越觉得奇怪,难道真有钱多了没处花的人,在路上随便塞钱给她,她不是笨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那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尊贵的气质同时也应该是个冷漠的人,绝对不会同情心泛滥,在街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的钱更让她迷惑 ,一甩手就是一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咯……咯……咯……” 谢翠兰不放弃的敲玻璃窗,一张脸挤在玻璃上都快变了型,谢晓依心惊胆寒的抬起了眼,看到她又立刻埋了下去,就怕被她看到。 轻轻的敲似乎不管用,谢翠兰使劲的拍打了起来,口里还大声的喊着:“老板,老板,老板……你是不是在里边……在不在,说句话啊……说句话……” 喊了半天,手也拍软了,可还是无人理她,谢翠兰失望的转身,回头看了车子一眼,狡黠的笑笑,一溜烟儿消失在花坛后。 “走了。”莫泽丰拍拍谢晓依的背,感觉到她在颤抖,看来她确实很害怕那个女人。“嗯。”谢晓依这才从莫泽丰的怀里仰起了头,突然发现很享受他给予的温暖,不能这样下去,她只会更加的沉迷,连忙挣脱了他的怀抱,坐直身子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低垂着眼脸整理自己并不凌乱的头 发。 他们以为谢翠兰已经走了,素不知她正悄悄的从花坛后钻了出来,从车的后面绕过去,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往里望。 几乎是同时,谢晓依看到了她,谢翠兰也看清了车中的谢晓依。 “死丫头……”谢翠兰扯开喉咙喊出来,惊得谢晓依捂住脸不敢直视她。眼前的车,车内的男人,男人身旁坐的养女,谢翠兰突然明白了过来,暗淡昏黄的眼睛转了转,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脸,走到谢晓依旁边的车窗前装腔作势的喊:“依依,依依,还和妈妈躲迷藏,妈妈已经看 见你了,快出来吧,咱们回家,几个月没见你妈妈好想你!依依,快把窗户打开,让妈妈好好看看。” 终究还是被她看到了,谢晓依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伸出的手涩涩的发着抖,触在了车窗的按钮上,却使不上劲儿。将谢晓依的胆怯与纠结看在了眼底,莫泽丰长臂一展,将她的手握住,一股暖意从交握的手传递遍了全身,有他的支持和鼓励,谢晓依不再那么害怕了,仰起脸,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手指就按了下去,有 的事该面对就面对,逃避并不是办法,有莫泽丰陪着总好过她一个人去面对,顿时有了勇气。 玻璃窗缓缓的落下,谢晓依的笑脸映入了谢翠兰的眼底,同时还有莫泽丰的冷峻的脸,不露声色,心思却转得飞快,想不到这死丫头还能傍上大款,看来真是没白养她十几二十年,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依依,妈妈想死你了。”谢翠兰夸张的从窗户扑进去,半个身子在车内,半个身子在车外,把谢晓依紧紧的抱着,还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装模作样的嘤嘤的哭。 被谢翠兰抱着,谢晓依闻到了她身上刺鼻的劣质香水味,还有她很熟悉的浓重体味,这些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呼吸特别的困难,嘴唇动了动,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妈……妈……” 虽然谢晓依不想再认这个妈妈,她也没有资格做自己的妈妈,可是毕竟养育了自己二十年,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如果没有她,也许自己早就饿死冻死了,这份恩情也不能忘怀。 “依依,这位是……”谢翠兰松开谢晓依,眼神往莫泽丰身上一丢,才算是把她最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他叫莫泽丰。”谢晓依将手从莫泽丰的掌心里抽了出来,看养母的那个眼神就知道,像看见钱一样的闪闪发亮。“伯母好。”莫泽丰礼貌的点了点头,很难把谢晓依和眼前这个女人联系起来,一个纯真美好,一个低级庸俗,两个人竟然存在母女关系,虽然谢晓依并不是眼前这个女人亲生的,可是环境的耳濡目染对谢 晓依的成长肯定有很大的影响,她却依旧出落得如荷花般皎洁,不染淤泥。 “小莫啊,你们是来看妈妈的?”谢翠兰想起刚才的事,老脸一红,竟像小女孩儿般的娇嗔道:“哎呀,刚才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莫泽丰看得很倒胃口,神情动作和谢晓依有几分相似,可是效果却大相径庭。 “没关系。”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别开脸看向另一边窗外,决定还是保护一下自己的眼睛,不要再受刺激了。 “依依,你们今天回来就多住几天,妈妈有好多话想和你说。”谢翠兰拍了拍门:“把门打开,也让妈妈好好看看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开了车门,谢晓依往里边挪了挪,谢翠兰不客气的挤了进去,紧挨着谢晓依坐下,兴高采烈的摸了谢晓依的脸一把:“我的依依越来越漂亮了,皮肤越来越好,过上好日子也别忘了妈妈啊! ”“妈妈,你……最近好不好?”后背紧紧的挨着莫泽丰,谢晓依担心他会看不起她,她的养母是妓女,她是妓女的女儿,而他是事业有成的钻石王老五,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这个想法让她更加的抬不起头来,从小到大就没有抬起头做过人,人人都知道她是妓女的女儿,连同学也不和她玩儿,邻居的孩子也会笑话她欺负她,除了哭她没有反抗的勇气,她不像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撑腰,她的妈妈 不管她,而她也没有爸爸。“我能好吗?岁数大了,一年不如一年。”谢翠兰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现在哪个男人不想找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她这样的半老徐娘没有市场了,价格再便宜也没人光顾,偶尔还会遇上吃白食的,想起昨天不容易生意好点儿,挣了一百多块钱,结果晚上拉了个生意,收了张一百的大红钞,把零钱补了出去,结果今天去银行存钱才知道是张假钞,妈的个B,白忙活了一天,想起来就有气,不过现在好了,死丫头 傍上了大款,以后她就有好日子过了,越想越高兴,一张血盆大口咧到了耳根,只差没大笑出声了。 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嘛真高兴,真呀嘛真高兴,哈哈……“哦。”谢晓依并不是真的不打算管她,只是因为对那个晚上的恐惧,才不敢再回来,等自己有了工作有了收入,一定会为她养老,算起来,她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 养育之恩更胜血缘。 “依依,晚上在家里吃饭吧,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水煮肉片和糖醋排骨。”谢翠兰又兴高采烈的对莫泽丰说:“小莫,不嫌弃就去家里吃个饭,以后依依还要靠你照顾了。”“妈,不用了,我们还要回德川。”谢晓依连忙拒绝,那个房子能让莫泽丰去吗,那么狭窄那么凌乱,和他的身份地位彻底的格格不入。 第八十三章 心疼 “没关系,吃了饭再回去,不急。”让谢晓依很意外,莫泽丰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因为他想去看看她成长的地方,他想更了解她。 “那就好。”谢翠兰高兴的拍手,又东拉西扯的和莫泽丰聊起来,无非就是想知道他的经济状况,摸清楚他的底细。 莫泽丰叫回了司机老陈,要到谢晓依的家需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司机便将车停在巷子外,寻了个借口没有跟进去,自己去找朋友贡县的朋友聚聚。 走在路上,谢翠兰见着熟人就说:“我女儿回来了,看看我家依依的男朋友多标致。” 这个时候谢晓依就会尴尬的朝莫泽丰看去,他好像置身事外般的自在,丝毫不在乎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礼貌微笑。 总算是看到了谢晓依的家,一个小小的房间,摆着一张破旧的床,一个脱了漆的柜子,角落里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厚厚的污渍,而厨房就在房子外的走廊上,一块木板加一些砖头砌成的。 莫泽丰心疼的看向谢晓依,她竟然就成长在这样的地方。 “哎呀,小莫我们家就这个样子,你也别嫌弃,快坐,快坐。”谢翠兰将床上散乱的被子三下两下叠起来放一边,招呼莫泽丰坐,房子太小,连个像样的椅子也没有,只能将就着坐床沿。 莫泽丰看了一眼颜色灰暗的床单,上面还有一些长年累月洗不掉的污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而谢晓依则挽起袖子出去帮谢翠兰做饭。 “依依,去陪小莫聊天,妈妈来做。”谢翠兰又将谢晓依赶进了房,自己手脚麻利的做菜做饭。 走进房间,就见莫泽丰在看挂在墙上的旧照片,陈旧的木质相框已经有腐朽的痕迹。 “你小时候也挺可爱的。”莫泽丰指着一张照片,大约是五六岁时的谢晓依,扎了两条小辫,笑起来门牙还却了两颗,傻乎乎的样子挺搞笑。 “嘿嘿。”谢晓依干笑了两声,走到他旁边,一起看墙上挂着的几张照片。 “你还会跳舞?”十六岁时的谢晓依,穿着拉丁舞衣,冲着镜头摆了个很妩媚的动作,虽然化了很浓的妆,可还是能看出是她。 “嗯。”谢晓依晦涩的点点头,那是她最后一次跳舞,从那以后再也不跳了,虽然她仍然很喜欢跳舞。 “还有没有其他的照片,给我看看。”看到这些照片,莫泽丰觉得已经在开始了解她了,不过这些还不够,他还要更了解她,包括她并不快乐的童年。 “我找找。” 在柜子里翻出一个老旧的相册,里边还有一些照片,她向来很少照相,也就这几张了,双手奉上,莫泽丰微笑的接过,弹了弹上面的灰,饶有兴味的翻看起来。 相册里除了有谢晓依的单人照,还有和谢翠兰的合照,其实年轻的时候谢翠兰也还算面目清秀,如果现在不化那么浓的妆,也许还能好看点儿。 细细的浏览过去,莫泽丰在相册的最后看到了一张三个人的合照,除了年幼的谢晓依和谢翠兰,还有一个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龄,指着照片中的男人:“这个是?” “我养父。”谢晓依说着,就觉得鼻子很酸,如果养父不是死得那么早,也许她还会有幸福的童年。 看到谢晓依的神色变了变,眼底似泛起了一层水雾,莫泽丰立刻意识到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和谢翠兰离婚便是已经死了,而死的可能性更大。 心疼的摸摸谢晓依的头,拉着她一起看照片。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莫泽丰随手指着一张照片,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尽量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十岁的时候,这些照片基本上都是我过生日的时候照的。”看着照片中年幼的自己,依稀还记得当年的快乐,十岁那年的生日恐怕是她过得最开心的生日了,她第一次吃到了生日蛋糕,虽然很小可是她却 觉得好甜,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亮,对着镜头还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哦,你什么时候生日?”莫泽丰瞧着她的小脸,现在似有沉浸在快乐的回忆当中,眉眼里都是甜甜的笑意。 “是……”谢晓依犹豫了一下,敷衍的说道:“还早呢!”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确切的生日在哪一天,妈妈将捡到她的那一天作为她的生日,可是妈妈也说过,捡到她时,她已经有两三个月大了,所以她实际的年龄应该比现在要大两三个月,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 是谁都不知道,知道自己的生日又有什么意义,那并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以究竟是哪一天,她并不在意。“到底是什么时候?”莫泽丰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个愿望,在她生日的那一天,会有人帮她在电视台点一首歌,再写上她的名字,虽然现在电视台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服务,可是莫泽丰有能力完成她的这个心 愿。 “不告诉你。”谢晓依调皮的眨眨眼睛,嘴角含笑,他竟然会对她的生日感兴趣,这让她很意外,还以为男人不会在意那些。 她不说没关心,他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知道,不过了几天,她的所有信息都会成为书面的文字出现在他的眼前,也并不急在这一时。 “这张照片呢?”莫泽丰又随手指着一张照片,谢晓依凑过去看,两个人的头就碰到了一起,谢晓依条件反射的缩回头,捂着额头抱歉的笑笑,小心翼翼的不再靠他那么近。 “这张照片是……” 两个人又一起看了一会儿照片,就闻到饭菜的香味从房子外传来进来,莫泽丰嗅嗅鼻子,赞道:“你妈妈做饭味道挺香。”“嗯。”谢晓依呐呐的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养母做的饭了,如果她在家,都是她买菜做饭洗碗洗衣服,家务事她都包了,养母要么就出去拉生意,要么就在外面的茶馆里打麻将,到时间回来吃现成 就可以了。 这时候谢翠兰就端着一盘糖醋排骨走了进来,笑看着两人热情的招呼道:“依依,你去打水给小莫洗手,马上就开饭了。”“好的。”谢晓依站了起来,出了房门,走廊的尽头才有洗手间,端着盆子到那个地方去接,看着满是黑色污垢的盆子,谢晓依撇撇嘴,随手抓了把洗衣粉把盆子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才接了水端回 去。 “来洗手。”把盆子放在地上去拿香皂,看到香皂也是脏兮兮的,手又缩了回去,还是让他直接用清水洗算了。看着莫泽丰在盆子里洗手,谢晓依也把手伸了进去,手泡在水里凉幽幽的,挺舒服,莫泽丰在水里抓住谢晓依的手压在手掌下,谢晓依挣脱不了,就用头去撞他,莫泽丰连忙站起来躲开,两个人对视一眼 ,都笑了起来。 “吃饭了,吃饭了。” 两人洗了手,谢翠兰就端着水煮肉片进来了,都是谢晓依最喜欢吃的菜,闻到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引了出来,谢晓依连忙去拿碗和筷子,把饭盛好放到莫泽丰的手里。坐在小饭桌旁边,莫泽丰皱了皱眉,眼前的小饭桌上有陈年累月擦不掉的污垢,手中的筷子拿在手里油腻腻的粘手,而手中的碗上还有一个缺口,也许一不小心就会割伤他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 去注意这些,一门心思的吃饭,可是,他却觉得无从下嘴,更没什么胃口。 迟迟不见莫泽丰动筷子,与他对坐的谢翠兰夹了一块水煮肉片放到他碗里,热情的招呼道:“小莫,快尝尝阿姨的手艺。” “谢谢。”莫泽丰朝谢翠兰微笑着点点头,大口的将水煮肉片扒嘴里,嚼了几下,还不断的点头称赞:“不错不错,味道很好。” 看莫泽丰终于不再客气,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谢翠兰心满意足的笑了,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谢晓依的碗里:“依依,好像又瘦了,来多吃点儿。” “谢谢妈。”看着碗里从天而降的糖醋排骨,谢晓依突然觉得鼻子一酸,有想流泪的冲动,连忙埋了头,不敢让人看见她眼底的泪。 吃完饭,谢晓依帮着谢翠兰洗碗,趁着这个机会,谢翠兰忍不住盘问起来:“小莫是做什么工作的,看起来挺有钱。” “他在一家公司当经理。”谢晓依早知道养母会问这些问题,她眼里就只有钱,也许现在正在盘算着能把自己卖个什么价钱吧! “哦,难怪呢,还能请司机,车看起来也挺贵。”谢翠兰小小的眼睛里金光闪烁,转头对谢晓依夸赞道:“我家依依真是有本事能认识这样的人,你一定要牢牢抓住他,以后我们都有好日子过了。”“嗯。”谢晓依不置可否,认真的洗着手中的碗,如果养母知道她的打算肯定就不是这个态度了,说不定会骂她,逼迫她即使是做情人也要留在他身边。 第八十四章 心碎 谢翠兰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当中,乐不可支,想了想又追问道:“你们那个了没有?” “那个?”愣了愣,摇摇头:“没有。”往屋里望了望,莫泽丰正站在窗边打电话,谢翠兰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没那个就好,如果那个了男人就没那么珍惜了,乖女儿,这种事不要妈妈教你肯定也该懂,男人变心快着呢,只有钱最实在,趁着他 还爱你,就多为自己考虑,该拿的一定不能手软,知道吗?” 谢晓依无奈的叹口气,随口应了一声:“哦。” “今天晚上你们要回去吧?”“嗯,要回去,待会儿就走。”将碗洗干净摆放好,谢晓依擦了擦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回来看看养母,知道她过得还算不错也就安心了,这两个月心里也一直不舒坦,现在包袱算是放下了,而 养母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件事,笑起来还是那么的没心没肺,贪婪得可憎,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又何必和她计较,毕竟是把自己养大的人,就连恨也恨不起来。 “那妈妈也不留你们,晚上我还要去打麻将,最近手气太差了,输了不少钱,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说到最后,还故意提高了音量,好像巴不得左邻右舍的人都听到她输钱输得很惨似的。 “伯母喜欢打牌?”莫泽丰已经挂了电话,走到了门边,正巧就听到谢翠兰说她打牌输了钱。 心头一喜,回头答道:“是啊,输了些钱。” 莫泽丰也是个明白人,马上就掏出了钱包,把里边的现金取了出来,自己只留了不多的几百,然后递过去:“伯母,第一次来我也没买什么东西,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看着厚厚的一叠钞票,谢翠兰两眼放光,却又不得不装模作样的拒绝:“小莫啊,你能来阿姨就很高兴了,还这么客气,快把钱收着,好好对待我家依依,阿姨才最高兴。”“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谢晓依好,钱你一定要收下,缺什么就买点儿,你过得好谢晓依也才能安心读书。”看了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谢晓依一眼,又继续笑着说:“伯母有时间欢迎到德川来,到时候我 和谢晓依带你到处玩玩。”说着话,就把钱往谢翠兰的手里塞,她推迟了几下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了:“小莫真是懂事,阿姨把依依交给你也就放心了。有机会我一定去德川看你们,说起来依依在德川读书我还一次也没去过,车费也挺 贵……” 莫泽丰立刻会意的接了话:“伯母到时候要来就提前说一声,我让司机来接你。” “那怎么好意思。”虽然说是不好意思,可是脸上的神色却是很好意思,甚至还很期待,有司机接送,这待遇真是不错。 又客套了几句,谢晓依和莫泽丰就要离开,谢翠兰将两人送到巷口,看着他们上了车。 “妈,我们走了。”谢晓依从车窗后探出头,挥了挥手,看着这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越来越苍老,再厚的粉也盖不住满脸的皱纹,竟有些不舍,鼻子酸酸的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有时间多回来看看,依依,小莫,一路顺风。” 车子开出,谢翠兰的身影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谢晓依趴在后窗上看着,直到看不见,才依依不舍的回过头,坐在那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养母的脸。 应该讨厌她的,可是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看到她心就化了,再坚硬的冰也抵不过二十年的相依为命。 如果当年养父没有突然到下,也许她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时间已经追不回那些如果,能把握住的就只有将来。 “谢谢你。”谢晓依挥不去心底的酸涩,努力的微笑:“我回去就把钱还给你。” 莫泽丰眉头一拧:“你是在侮辱我吗?我说了要养你一辈子,她,我也一起养了,我有这个能力。”握着她的手,意志坚定,他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改变。 “如果我不要你养呢?”谢晓依试探的问道:“我想自己养活自己,再养活她。” “不行!”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女人为了生计去打拼,社会的险恶并不是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儿可以承受的,她可以去上班,但绝对是在他的羽翼之下,每天去打发时间,不劳心也不劳力。 谢晓依没有再说反驳的话,看着窗外的夜色,到达德川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在谢晓依的强烈要求下,莫泽丰把她送回了学校,她要回宿舍,不想住医院,也更不想占据太多莫泽丰的时间。 疲惫的回到家,莫泽丰一打开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灯是开着的,推开门就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竟然是老头子,脸色一沉,换了鞋走进去。 “你怎么来了?”漠然的问了一句,莫泽丰往沙发上一躺,疲惫感席卷了他,蹙着眉假寐。 “我就不能来?”莫锦伯压下心底的怒火,厉声问道:“你今天去哪儿了?” 莫泽丰虽然感觉到了他的怒火,可还是无所谓的口气回答:“我说了我今天有事,你什么时候管起我的事来了?”“什么事那么重要,董事会也可以不来参加?”莫锦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为了今天,已经安排了好久,可是一切的努力都因为他的缺席而付之一炬,很好,既然他不在乎,那就再锻炼锻炼,磨掉他身上的 戾气。 “说完了就请回吧!” 与老子头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怕再多说几句又要吵起来,他现在没有心情吵架,流血太多,脸色也有些苍白,可是老头子却并没有发现,而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莫泽丰董事会缺席。 “老陈说你们去贡县了?”莫锦伯强压下怒火,放平了语气,试图将在司机那儿得到的信息再在莫泽丰这儿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老陈明哲保身,只说去了贡县,其他的事只字不提,他也没再追问。 “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司机老陈是当着他的面接的老头子的电话,所以他并不担心司机向老头子透露太多他的事。 “去贡县干什么?”董事会早就安排在今天,就算有事也应该避开,他倒好,不但不参会,还跑到贡县去,那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莫泽丰睁开眼睛,对老头子已经烦不胜烦,也站了起来,直接下逐客令:“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 “你……”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莫锦伯瞪了儿子一眼,怒火冲天的拂袖而去,总算是让莫泽丰安静了,他躺在沙发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意兴阑珊的摸出手机,是私人侦探打来的电话。 “喂。”这私人侦探社效率还挺高,还以为得等上几天,没想到晚上就有了消息,总算让他有了几分高兴。 “莫先生,您要查的人我已经查了,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有一点,我想你一定会很感兴趣。”说着,私人侦探笑了起来,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哪一点?”莫泽丰翻身从沙发上起来,坐直了身子,手机紧紧的贴着耳朵,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有没有时间,我已经做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可以,你说地点。” “半个小时以后,巴洛克咖啡。” “OK!” “莫先生,你好。” 私人侦探已经在咖啡厅里等候,看到莫泽丰,站起来欠了欠身,两人对坐着拿出了公文包里的文件袋。 莫泽丰急切的伸出手,侦探又将文件袋往回缩了缩,诡异的笑了起来,莫泽丰立刻会意,取出支票签上递给他。 侦探把支票拿手里左看右看,满意的收入囊中,将手中的文件袋放桌上郑重其事的推了过去:“莫先生,请过目,绝对是物有所值。” “嗯。” 文件袋拿在手里并不重,将一叠并不算太厚的A4纸取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时间地点和发生的事,莫泽丰在生日那一栏多看了一眼,就继续往下浏览。 侦探喝了一口摩卡,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以前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上过月……有点儿意思。” 经他一提醒,莫泽丰迅速的往后翻,目光在最后一页停住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字眼跳入眼底——“纯色时尚”,脸色立刻大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睁开,那几个字并没有变。“莫先生,你没有看错,就是‘纯色时尚’,我想你肯定不陌生,在德川家喻户晓的影视传媒公司,他们的主要业务……”私人侦探没有说明,因为他知道不用他说明,莫泽丰也知道“纯色时尚”的主要业务是什 么,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又笑着继续说道:“呵呵,这位谢小姐在上个月中旬收到了来自于‘纯色时尚’的一笔十万元的转帐,‘纯色时尚’来头太大,要查到这些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谢晓依竟然…… 第八十六章 出卖 鼓起了勇气,谢晓依的声音也低如蚊蚋,怯怯的说:“……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请假。”“哼!请假?”尖锐的声音传入谢晓依的耳朵:“你是不是准备违约,别以为五十万是那么好拿的,你拿了钱就要尽义务,上次的事BOSS不追究,这次你还要请假,当真以为合同是签着玩儿的?如果要请假 ,就准备好一百万的违约金!” “不是,我不是要违约……一个小时以后,我一定准时。”谢晓依只得放弃与莫泽丰的见面,不得不去尽她该尽的义务,因为她在一个月以前把自己卖了,她的人身自由也有了限制。 “嗯。”电话挂断,谢晓依的心里空荡荡的,看着手机,一时间没有了力气,哪怕只是拨几个号码,她也觉得格外的艰难。 他应该快到了吧! 不打肯定是不行,谢晓依犹豫了片刻,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朵:“马上就到。” 心口猛的揪紧,她的嘴唇抽搐,吐出话来:“别……别来了。” “为什么?”莫泽丰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好像透过电话已经看到了电话那头的女孩儿,那张脸也许现在皱成了一团,装出一副可怜样。“我……今天晚上……有课。”在莫泽丰的面前撒谎,谢晓依只觉得心惊胆颤,怕他听出她在撒谎,更怕他发现她撒谎以后,猜测她撒谎的原因,种种迹象表明,她不是一个好女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不可以请假吗?”声音还是温柔的,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冷若冰霜,他不会再相信她,一个连自己也可以出卖的女人同时也出卖了他,她不值得他去珍惜,不值得他的付出,哪怕他已经沉沦在她的纯 真笑靥中,一切都是假装,她不纯真,肮脏得令他厌恶。五十万一年,明码标价,任何人都可以在她的身上发泄,却在他的面前装正经,自己竟然被她骗了,实在太可笑,莫泽丰啊莫泽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的痴傻,以事业为代价的付出根本就不值得,她 不配,不配! 一个供男人发泄的玩物,她的价值仅此而已。 莫泽丰告诉自己,清醒一点儿,今天晚上好好的享用这顿美餐,明天就把她抛诸脑后,从此以后不要再想起她。 “不可以,今天晚上的课……很重要。”一字一句,谢晓依说得好艰难,她想和他见面,想看看他的伤口,可是,却是那么的不凑巧。无奈的摇头,也许这就是天意,在她要沉沦的时候,用残酷的现实把她拉回来,认清自己的现状,不要再做那些虚幻的梦,他并不属于她,偶尔的停留只是为了更远的飞翔,她没有与他共飞翔的羽翼,只 能留在原地,看着他飞,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他,希望他偶尔也会低下头看一眼,那个卑微如尘埃的她。 “那好吧,上课更重要,吃饭随时可以吃,再联系,拜!” “拜拜!” 他果断的挂了电话,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心里凉凉的,他没有等她挂断再挂,让她来承受这份失落。谢晓依将手机放到书桌上,头枕着胳膊,提不起一点儿精神,晚上,又要去那个地方,又要让那个男人发泄,她真的不想去,不想去,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一时的怯懦就把自己逼入了这更 加困顿的境地,如果没有签那份合同,也许现在她是幸福的,不会这样的痛苦。 康老师,莫泽丰,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却在同一个时期走入她的生活,可是,都不是她能心安理得接受的感情,呵!老天喜欢捉弄她吗,不看到她痛苦不堪就不高兴? 谢晓依呆呆的坐了半响,门却开了,霍蕊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把包往桌上一扔,吓了她一大跳。 “怎么了?”看样子又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若是平时还能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现在她的心情也差到了低谷,也没人来安慰她。“分手了,我和那死男人分手了。”霍蕊的眼睛瞪得溜圆,憋了一肚子的气猛地就泄了出来:“这死男人,为他堕胎也没句好话,还怪我自己不小心,这段时间不能那个憋得受不了又来怪我,气死我了,刚才 看见他和他们系出了名的公共厕所在一起打情骂俏,我就火大了,过去给了他一耳光,他还想还手被师兄拦下了,我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他啊……呜……” 说到伤心处,霍蕊的眼泪就大滴大滴的往下滚,捂着脸大哭了起来。谢晓依默默的叹了口气,安慰了她几句,霍蕊一抹眼泪,似看破红尘般的决绝:“我算是明白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什么也没落下,他还要打我……以后再也不要相信男人, 不指望这些臭男人,死男人……”谢晓依一直以为,霍蕊的感情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的杂志,两个人互相爱慕走到一起,该是多么的幸福,即使吵吵嘴闹闹别扭,也是幸福的体现,可是她看到现在憔悴的霍蕊,却不那么想了,哪怕是年 少时最纯真的感情,也如此的苍白,没有责任的担当,没有永恒的承诺,贪图的也只是一时的享受。 不禁让她怀疑,到底什么样的感情才算是最纯正的感情。 莫泽丰的感情,或者是康老师的感情,她不知道,也许两个人的感情都不是。 既然不能期待感情,那就接受现实,严格的遵守合同,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瞬间,她释然了,也不再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堪,有付出就有回报,没有回报的付出,如霍蕊这般,她是断然不会接受的,现实就是如此,她不得不去面对。 谢晓依走出学校的大门,天黑了下来,华灯初上,夜色妩媚。 没等多久车就来了,她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负担,乖乖的按照合同的规定来,开车的女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载着她到了别墅,一切都是驾轻就熟,不用再多说一句废话。到了那个房间,谢晓依脱去身上的束缚,款款的走进浴室,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而一件明黄色的真丝睡衣静静的躺在浴缸旁的置物架上,不问用,都是为她所准备的,她深吸一口气,暂时将莫泽丰驱逐 出脑海,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再想他,就算要想,也得她走出这个别墅再想。 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她怕自己会在意乱情迷时喊出他的名字,虽然她想和他在一起,做他的女人,多少次他的侵犯都没有成功,除了庆幸也有失落,她不能啊,不能做他的女人。满是泡沫的浴缸水温暖暖的,谢晓依舒服的半躺着,身子突然觉得轻飘飘的,被玫瑰的香气包裹着,她想起那个买下她的男人,如果他的妻子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怀孕,不能满足他的愿望,他便 在外面养女人。 呵! 这就是男人! 她冷冷的笑着,如一朵妖艳的罂粟花,会让人着迷,更会让人上瘾。 走出浴缸,穿上了那件睡衣,其实她觉得这就是多此一举,马上就会被脱去,何必还要穿? 谢晓依躺到床上,关掉了灯,也许不看他,她才不会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无遮无拦的身子并不适合暴露在一个陌生人眼前,她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门外有脚步声,他来了! 谢晓依屏住了呼吸,把头埋到了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心跳。 门开了,却不是沉稳的脚步声,而是高跟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啪”的一声,灯火通明,谢晓依疑惑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就看到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她坐起来接了水,女人又将一个小药盒扔在了被子上。 “这是什么?”谢晓依捡起来打开,里边儿有两粒小药片,一颗白色很小,另一颗淡黄色略大。 “避孕药。”女人不耐烦的扫她一眼:“快吃了。” “不用,你给我的药我每天都吃。”她说着把水和药又递回去。 “今天吃这个,效果好些,快点儿。”女人不容置疑的口气,谢晓依只得乖乖的把药放嘴里吞下,她不解,一直是吃一颗,为什么今天是两颗? 看着谢晓依把药吃了,女人又一步三摇的离开,随手关上了灯,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漆黑。 她躺回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又开始想那个不着边际的人,不知道莫泽丰现在在干什么,不会去学校找她吧? 她忍不住的担忧,如果他像上次一样让人在楼下喊她,那该怎么办? 一直没有莫泽丰的电话和短信来,也许他去忙了,手机关掉了震动也关掉了铃声,她却没有关机,让它静静的躺在提包里,如果他打电话给她,手机便能记录下。想着心事,谢晓依突然觉得头好晕,像身处梦境中一般混沌,分不清东南西北,眼皮沉重的睁不开,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窜,她不舒服的翻来覆去,怎么会这么热? 第八十六章 出卖 鼓起了勇气,谢晓依的声音也低如蚊蚋,怯怯的说:“……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请假。”“哼!请假?”尖锐的声音传入谢晓依的耳朵:“你是不是准备违约,别以为五十万是那么好拿的,你拿了钱就要尽义务,上次的事BOSS不追究,这次你还要请假,当真以为合同是签着玩儿的?如果要请假 ,就准备好一百万的违约金!” “不是,我不是要违约……一个小时以后,我一定准时。”谢晓依只得放弃与莫泽丰的见面,不得不去尽她该尽的义务,因为她在一个月以前把自己卖了,她的人身自由也有了限制。 “嗯。”电话挂断,谢晓依的心里空荡荡的,看着手机,一时间没有了力气,哪怕只是拨几个号码,她也觉得格外的艰难。 他应该快到了吧! 不打肯定是不行,谢晓依犹豫了片刻,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朵:“马上就到。” 心口猛的揪紧,她的嘴唇抽搐,吐出话来:“别……别来了。” “为什么?”莫泽丰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好像透过电话已经看到了电话那头的女孩儿,那张脸也许现在皱成了一团,装出一副可怜样。“我……今天晚上……有课。”在莫泽丰的面前撒谎,谢晓依只觉得心惊胆颤,怕他听出她在撒谎,更怕他发现她撒谎以后,猜测她撒谎的原因,种种迹象表明,她不是一个好女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不可以请假吗?”声音还是温柔的,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冷若冰霜,他不会再相信她,一个连自己也可以出卖的女人同时也出卖了他,她不值得他去珍惜,不值得他的付出,哪怕他已经沉沦在她的纯 真笑靥中,一切都是假装,她不纯真,肮脏得令他厌恶。五十万一年,明码标价,任何人都可以在她的身上发泄,却在他的面前装正经,自己竟然被她骗了,实在太可笑,莫泽丰啊莫泽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的痴傻,以事业为代价的付出根本就不值得,她 不配,不配! 一个供男人发泄的玩物,她的价值仅此而已。 莫泽丰告诉自己,清醒一点儿,今天晚上好好的享用这顿美餐,明天就把她抛诸脑后,从此以后不要再想起她。 “不可以,今天晚上的课……很重要。”一字一句,谢晓依说得好艰难,她想和他见面,想看看他的伤口,可是,却是那么的不凑巧。无奈的摇头,也许这就是天意,在她要沉沦的时候,用残酷的现实把她拉回来,认清自己的现状,不要再做那些虚幻的梦,他并不属于她,偶尔的停留只是为了更远的飞翔,她没有与他共飞翔的羽翼,只 能留在原地,看着他飞,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他,希望他偶尔也会低下头看一眼,那个卑微如尘埃的她。 “那好吧,上课更重要,吃饭随时可以吃,再联系,拜!” “拜拜!” 他果断的挂了电话,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心里凉凉的,他没有等她挂断再挂,让她来承受这份失落。谢晓依将手机放到书桌上,头枕着胳膊,提不起一点儿精神,晚上,又要去那个地方,又要让那个男人发泄,她真的不想去,不想去,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一时的怯懦就把自己逼入了这更 加困顿的境地,如果没有签那份合同,也许现在她是幸福的,不会这样的痛苦。 康老师,莫泽丰,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却在同一个时期走入她的生活,可是,都不是她能心安理得接受的感情,呵!老天喜欢捉弄她吗,不看到她痛苦不堪就不高兴? 谢晓依呆呆的坐了半响,门却开了,霍蕊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把包往桌上一扔,吓了她一大跳。 “怎么了?”看样子又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若是平时还能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现在她的心情也差到了低谷,也没人来安慰她。“分手了,我和那死男人分手了。”霍蕊的眼睛瞪得溜圆,憋了一肚子的气猛地就泄了出来:“这死男人,为他堕胎也没句好话,还怪我自己不小心,这段时间不能那个憋得受不了又来怪我,气死我了,刚才 看见他和他们系出了名的公共厕所在一起打情骂俏,我就火大了,过去给了他一耳光,他还想还手被师兄拦下了,我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他啊……呜……” 说到伤心处,霍蕊的眼泪就大滴大滴的往下滚,捂着脸大哭了起来。谢晓依默默的叹了口气,安慰了她几句,霍蕊一抹眼泪,似看破红尘般的决绝:“我算是明白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什么也没落下,他还要打我……以后再也不要相信男人, 不指望这些臭男人,死男人……”谢晓依一直以为,霍蕊的感情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的杂志,两个人互相爱慕走到一起,该是多么的幸福,即使吵吵嘴闹闹别扭,也是幸福的体现,可是她看到现在憔悴的霍蕊,却不那么想了,哪怕是年 少时最纯真的感情,也如此的苍白,没有责任的担当,没有永恒的承诺,贪图的也只是一时的享受。 不禁让她怀疑,到底什么样的感情才算是最纯正的感情。 莫泽丰的感情,或者是康老师的感情,她不知道,也许两个人的感情都不是。 既然不能期待感情,那就接受现实,严格的遵守合同,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瞬间,她释然了,也不再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堪,有付出就有回报,没有回报的付出,如霍蕊这般,她是断然不会接受的,现实就是如此,她不得不去面对。 谢晓依走出学校的大门,天黑了下来,华灯初上,夜色妩媚。 没等多久车就来了,她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负担,乖乖的按照合同的规定来,开车的女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载着她到了别墅,一切都是驾轻就熟,不用再多说一句废话。到了那个房间,谢晓依脱去身上的束缚,款款的走进浴室,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而一件明黄色的真丝睡衣静静的躺在浴缸旁的置物架上,不问用,都是为她所准备的,她深吸一口气,暂时将莫泽丰驱逐 出脑海,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再想他,就算要想,也得她走出这个别墅再想。 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她怕自己会在意乱情迷时喊出他的名字,虽然她想和他在一起,做他的女人,多少次他的侵犯都没有成功,除了庆幸也有失落,她不能啊,不能做他的女人。满是泡沫的浴缸水温暖暖的,谢晓依舒服的半躺着,身子突然觉得轻飘飘的,被玫瑰的香气包裹着,她想起那个买下她的男人,如果他的妻子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怀孕,不能满足他的愿望,他便 在外面养女人。 呵! 这就是男人! 她冷冷的笑着,如一朵妖艳的罂粟花,会让人着迷,更会让人上瘾。 走出浴缸,穿上了那件睡衣,其实她觉得这就是多此一举,马上就会被脱去,何必还要穿? 谢晓依躺到床上,关掉了灯,也许不看他,她才不会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无遮无拦的身子并不适合暴露在一个陌生人眼前,她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门外有脚步声,他来了! 谢晓依屏住了呼吸,把头埋到了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心跳。 门开了,却不是沉稳的脚步声,而是高跟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啪”的一声,灯火通明,谢晓依疑惑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就看到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她坐起来接了水,女人又将一个小药盒扔在了被子上。 “这是什么?”谢晓依捡起来打开,里边儿有两粒小药片,一颗白色很小,另一颗淡黄色略大。 “避孕药。”女人不耐烦的扫她一眼:“快吃了。” “不用,你给我的药我每天都吃。”她说着把水和药又递回去。 “今天吃这个,效果好些,快点儿。”女人不容置疑的口气,谢晓依只得乖乖的把药放嘴里吞下,她不解,一直是吃一颗,为什么今天是两颗? 看着谢晓依把药吃了,女人又一步三摇的离开,随手关上了灯,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漆黑。 她躺回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又开始想那个不着边际的人,不知道莫泽丰现在在干什么,不会去学校找她吧? 她忍不住的担忧,如果他像上次一样让人在楼下喊她,那该怎么办? 一直没有莫泽丰的电话和短信来,也许他去忙了,手机关掉了震动也关掉了铃声,她却没有关机,让它静静的躺在提包里,如果他打电话给她,手机便能记录下。想着心事,谢晓依突然觉得头好晕,像身处梦境中一般混沌,分不清东南西北,眼皮沉重的睁不开,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窜,她不舒服的翻来覆去,怎么会这么热? 第八十七章 悄无声息的消失 这种感觉她经历过,大脑残存的一点儿意识告诉她,一定是那药的作用,其中一颗是避孕药,而另一颗却不是,就是那颗药让她如此的热,她觉得好难受,手抚上胸口,心脏狂跳着要往外冲。 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沉稳的脚步声传入了耳朵,谢晓依本能的意识到,他来了。翌日,谢晓依从浑浑噩噩的梦境中醒来,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却很真实的梦,她梦到自己一整夜都和莫泽丰在一起,他把她送上云端再带着她沉入低谷,最后抱着她入眠,可是一觉醒来,才知道那只是梦 ,她清楚的知道,那个男人不是莫泽丰,只是花了五十万买她一年的陌生男人。 谢晓依走进浴室,打开水闸,让纯净的水将自己冲刷,鼻子好酸,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忍一忍,还有十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再苦再累也就这十个月,以后就会好。 使劲的擦洗,可还是觉得自己好脏,这具不干净的身子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一直洗一直洗,洗到皮肤发红,她才走出浴室,像出水的芙蓉般,带着晶莹的水珠,泛着水润的光泽。 穿上自己的衣服,谢晓依感觉自己就像被汽车碾过一般全身疼痛,腰快要断掉了,她累得坐在沙发边,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甩甩头,她不要再想,突然间,莫泽丰冷峻的脸又闯入脑海,她猛的跳起来,朝提包冲过去,慌忙的将手机掏出来,却连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更没有短信息的影子。 他没有找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失落。 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她很不喜欢,也许他已经开始慢慢的厌烦她了,所以才不再经常联系她。 这个可能性让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她终于清静了,他不会再烦她,而忧的是,她也许很难再与他见面,只能在午夜梦回时再把他想起,独自惆怅独自心伤。 谢晓依很矛盾,矛盾得甚至让她自我厌恶,为什么就不能洒脱一些,不去在乎那个男人,他本就不属于她。 好吧!不要在意,她一定可以做到。 又休息了一会儿,谢晓依下楼,那个女人已经坐在客厅里等她。 “坐!”女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谢晓依坐下说话。 乖乖的坐下,那个女人喝了一口红茶,就开口了:“合同要提前终止。” “啊?提前终止,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谢晓依的心一下揪紧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这个能改变她命运的机会,心狂跳了起来,耳边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你……做得很好。”女人笑了笑:“只是BOSS要离开,所以要终止合同,不过你放心,你该得的钱一分也不会少,而你出国的手续也很快就会办下来,回去等着好消息吧,也许下个月,你就已经在英国抱怨 伦敦的鬼天气了。” 谢晓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以为还有十个月要忍受,可是这一天马上就来了,她欢天喜地的道谢,心已经雀跃了起来:“真的吗?谢谢,谢谢!” “嗯,放心,会很快的。”女人站了起来:“走吧!” 跟在女人的身后上了车,可是谢晓依还没有高兴多久,喜悦便被无限的失落与惆怅所掩盖,马上就要离开,也就意味着要彻底的和莫泽丰说再见,她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望着窗外的风景,她却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谢晓依摸出了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电话和短信,而她也没有勇气给他打电话,把手机收入提包,既然自己没有勇气,那就只能耐心的等待,也许他会再给她打电话。回到宿舍,霍蕊已经搬了回来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歌,看到谢晓依开门进来,抬了抬眼皮,拔下了耳塞:“谢晓依,也许我不该说这话,可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小心那些男人,他们没一个好东西,你不 要也走上我的老路。” “谢谢,我知道。”将提包放到桌上,谢晓依觉得很疲惫,往床上一躺就不想起来。 “知道就好,我怕你到时候和我一样,唉……”霍蕊叹了一口气:“以后我一定要找个有钱的,哪怕不能嫁给他,也要捞一笔钱。” 霍蕊的话也太偏激了,谢晓依不置可否,笑着问:“如果你爱上的人没有钱呢,你就不爱了吗?”“什么爱不爱的,都是假的,我以前就是没看透,才会和那个死男人在一起,还以为只要有爱情,没钱也可以很幸福,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嘴上说爱我,可是心里爱的只有他自己,我为他付出那么多,到头 来还背叛我,看到他和那个贱女人在一起我就想吐,真他妈是绝配,两个都是贱人。”将所有的心伤心痛都压在了心底,眼里的泪也不让它滴落,霍蕊看透了男人,也对男人对爱情不抱有任何的幻想,谢晓依看在眼里,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痛,是啊,男人有几个是靠得住的,今天说爱,明 天也许就不再爱了,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是爱情。 “记得要吃药。”霍蕊看到谢晓依脖子上那一处青紫色的吻痕,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嗯,已经吃了。”谢晓依觉得没有对霍蕊隐瞒的必要,两个人住在一起就算不说也是能看出来的,昨天晚上她没有回宿舍,霍蕊肯定早就猜到她和男人在外面过夜了,欲盖弥彰,她索性承认免得惹霍蕊不 高兴。 “以后还是尽量让男人带拦精灵,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谢晓依哑然失笑,挥挥手:“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不提男人,说说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霍蕊皱眉想了想:“有什么高兴的事?我现在好担心,那个还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手术没成功,万一没流掉又要去清宫,好烦。” “应该很快就会来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是什么时候来?”流产对女性的伤害除了身体就是心灵,那血淋淋的一幕似乎就在眼前,谢晓依好怕,又摸出了避孕药再吃一颗,心里才踏实了。 “就是这几天,唉,希望快点儿来,我就放心了。”霍蕊做了个祈祷的姿势,口里念念有词,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她已经怕了,不想再清宫。 出国的手续已经差不多办好了,明天的机票,谢晓依就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度。 莫泽丰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有找过她。在走之前,她想再见他一面,犹豫了好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他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们稍后将会通知您所拨打的用户,您好,您所拨打 的用户已关机……” 周而复始,她一直听着,希望会有奇迹,也许他打开了手机,接到了她的电话,可是,两个号码轮流打,始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明天就要走了,如果今天不能见到他,那也许永远也无法再见,谢晓依在宿舍里坐立难安,最后决定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可是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是他的秘书吗? 谢晓依礼貌的问道:“请找一下莫泽丰。”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咔嚓。”电话那头的女人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他不在“FLY”上班了吗? 谢晓依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她,这也许就是他那一次没有去开会的结果,他不在“FLY”又在哪儿? 她是那么的不了解他,连他的一个朋友也不认识,想打探他的行踪也无从着手。 找不到他,那就只能去等,在他家去等,不管他在哪儿上班,下班总是要回家的吧!打定了主意,谢晓依就出了门,转了两路公交车,在拥挤的车厢里站了近一个小时,到达了莫泽丰的房子,走到门口,她掏出了他家的钥匙,可是手里拿的钥匙却根本不能打开房子的门,左拧右拧也拧不 动,她急得一身的冷汗和热汗,门依旧紧闭,没有任何可以被打开的迹象。 换锁了? 谢晓依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颓然的蹲在了门口,等着他下班回来。 等啊等,太阳下了山,月亮爬了上来,谢晓依站起来走走,又蹲下,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门口,腿软得没有一点儿力气。 每当她想放弃的时候,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快回来了,再等等,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依旧没有他的影子。 左邻右舍进进出出也免不了多看她一眼,她忽略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一门心思的等他回来。 也许在加班吧! 也许在外面吃饭吧! 也许……在心里为他编了很多很多的理由,可是到了夜里十点,莫泽丰依然没有出现。 第八十八章 再见 对面的房门突然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出来扔垃圾,谢晓依扫了他一眼,又埋下了头。 看她痴痴的等了那么久,男子终于忍不住了,问了一句:“你在等莫先生吗?” “嗯。”谢晓依点点头,抬起了脸:“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手机也打不通。” “你还是别等了,莫先生已经不住这儿。” 男子的话惊得谢晓依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惊诧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问:“他真的不住这儿了?什么时候搬走的?” “上个月就搬走了。”男子想了想又继续说:“莫先生说他要去国外,他走的那天我还在电梯口碰到他。” “去国外?他有没有说去哪里?”谢晓依心急如焚的追问,走了竟然不告诉她一声,他真的好狠心。 “好像是去非洲,至于哪个国家他就没有说了。” 非洲?非洲? 谢晓依木然的道了谢,魂不守舍的离开。 他竟然去非洲了。心好痛好痛,眼睛也酸好酸,他不告诉她也许就是不想她再烦他,一切都结束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记得莫泽丰这个男人,哪怕曾经在他的微笑中沉醉,他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带走的只是她的记忆,而 心,却不知道遗落在了什么角落,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翌日,国际机场,两个年轻的女孩儿相拥而泣,虽然在一起住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已经有了感情。 “说走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好没意思。”霍蕊嗔怪的敲了谢晓依的头,她说她要出国,没过几天就真的出国了,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再找个男朋友就有意思了。”谢晓依调侃的说:“你可是典型的重色轻友呢!”“切……什么重色轻友,现在我对男人不敢兴趣了,我要当个女强人,把那些男人都踩在脚下!”霍蕊已经不再是那个以为有了爱情就有幸福的小女孩儿了,彻底的觉悟,爱情不过都是骗人的东西,哄哄天真的小女孩儿还可以,她不再相信,经历了这么多,热恋流产再到失恋,她也已经成熟了,在爱情中所受的伤让她变得坚强,没有什么苦是咽不下去的,她要努力的生活,让那个背叛她的臭男人看看,她不 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 谢晓依笑着说:“好好,有志气,以后我们一起把男人踩在脚下。” 不要再相信男人,更不要相信爱情,在这一方面,谢晓依和霍蕊达成了共识,只有自己爱自己才是最真的爱,而也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赖的。 “嗯嗯,你一定要回来,不许留在英国拉动他们国家的GDP,要回来为我们国家做贡献,知道吗?” “哇!这话说得,我突然感觉自己很伟大。”谢晓依笑笑:“我一定会回来的,国外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国家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机场的广播已经开始催促登机,谢晓依挥别的霍蕊,拖着行李箱朝着她梦想中的国度而去,她要在那里改变,不再卑微的活着。 未来,似乎在她的眼前展露了笑脸。 十二个小时以后,飞机降落在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谢晓依的倩影一出现在机场大厅,立刻吸引了不远处一个人的视线。 他带着墨镜,黑色的呢帽,手里拿着当地的报纸,坐在大厅的一角,眼睛却随着谢晓依而移动。 她白皙的脸颊透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长发飘逸的在腰间摇摆,手里拖着行李箱,她的身影深刻的印在了脑海里,莫泽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见她,以后就将她从脑海中剔除。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是,心底却隐隐的有着失落。 她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逼着她,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下意识的回过头,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也没有人在看她,坐了太久的飞机使她神经质,这里她并没有认识的人。 嘴角含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谢晓依迎着伦敦雾蒙蒙的天气走上了街头,这个城市承载着她的梦想,在这里她也将放飞梦想。 一晃四年,德川某知名百货商场。 “谢晓依,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苏晓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连衣裙出现在谢晓依的面前,将她的注意力从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拉了回来。 谢晓依看看眼前的人,心思却早已经飞远,微笑着点点头:“很好啊!” “你觉得刚刚那条裙子好,还是这条裙子好?”苏晓转了个裙,两条裙子她都喜欢,可是却只能买一条,这个牌子的衣服太贵了,即使买一件也要咬牙下狠心。 谢晓依已经不记得她刚才穿的什么裙子了,注意力一直被不远处的一双俊美男女吸引着,想了想说:“我都挺好的,你喜欢哪件就买哪件吧!” “我觉得这件好看些,刚才那件颜色太老气了。”苏晓并没有发现谢晓依的心不在焉,走到镜子前转了又转,左看右看,还是比较满意身上的这条裙子。 “那就买这件吧!”从休息的圆形沙发上站了起来,谢晓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因为她已经看到那一双男女朝这边走了过来,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会认出自己吧? 又在心里安慰道,也许他早就忘了自己,何必那么紧张。 可是,她不敢让他看到,背过身,假意挑选那些挂着的漂亮衣服。 苏晓让导购开了票,下狠心买了身上的裙子,穿上就不脱了,自己的衣服就提在了手里,买到自己中意的衣服,苏晓一脸的喜气,有新裙子靓丽的衬托,更显漂亮了。“你也选一件,都是新上市的,不要再穿这种衣服了,好难看。”苏晓随手也替谢晓依挑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在她身上比划着:“这件你穿上肯定好看,颜色也很配你的皮肤,待会儿去配副隐形眼睛,把这 土得掉渣的眼睛扔了,打扮打扮,也让办公室里的那群臭男人看看,老是笑话你,我听着都生气。”“算了,我不想买衣服。”谢晓依连连摆手,不容易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不要改变,一直这样下去,让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到她的能力上,而不是身材和容貌,少了那些浮华妆点,她感觉自己活得更 加的自在。曾经的谢晓依虽然衣着朴素,可是却出落得美丽大方,明眸皓齿,顾盼生辉,长长的头发甩在身后摇弋生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风情万种。而现在的谢晓依,一件大得完全掩盖掉身体曲线的深色格子衬衫,肥大的牛仔裤,长发削得短短的,很随意的盖住了脸庞,再加上一副大得有些夸张的黑框眼睛架在鼻梁上,将她姣好的面容彻底的掩盖,她似乎成了另一个人,在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到昔日的风情 ,也不再和那些美好的形容词有任何的联系。 看着镜中的人,谢晓依有时候也会认不出自己来,虽然很土,很丑,可是这样很好,这让她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三个月前回到德川,谢晓依顺利的进入“卡迪罗”珠宝公司,立志要踏踏实实的做一名珠宝设计师,虽然现在还只是助理,但是还有三个月,实习期一过,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珠宝设计师,终于完成了自己的 梦想,很是欣慰。 为什么要回到德川,她问过自己很多次,不愿意去深究其中的原因,一门心思的要回来,也许这里还有她牵挂的人或事,始终不能完全的放下。 而那个时常出现在她脑海中以及梦境中的人,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恍然如梦,她竟一时间有些迷糊了,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应该是现实吧,他脸上浅淡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切,而他身边的女人是那么的鲜活,巧笑吟吟,眉目生辉,他搂着她的腰,她紧靠在他的身边,两个人走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她看到了他们,可是他们并没有看到她,所以她才能偷偷的再看几眼。 他还是那么的英姿挺拔,卓尔不凡的气质,举手投足的优雅,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她也能在人群中认出他来。 现在的他今非昔比,更是与她有云泥之别。 万众瞩目的身份,高不可攀的尊贵,他很成功,成功得让人嫉妒,更让她自惭形愧,甚至不敢向别人提起,她认识他,她的生命轨迹也曾与他发生过交集,只是后来,又各自回到各自应有的轨道。 也许她会回德川,为的就是与他偶遇,曾经幻想过这一天,当感情已经淡在了心里,两个人走在街头,擦肩而过之时还能想起对方,能有一句轻轻的问候:“你好吗?” 他还能想起她吗? 她没有这个自信,也许他早已经将她淡忘。纵使有再多的怨也已经淡在了时间里,留在心底的只有思念,那个曾经悸动她心的男人,虽然不能得到他的爱,可是她也不再有遗憾,至少她曾经在他的身旁停留,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第八十九章 格格不入 “去试一试,我觉得这条裙子肯定适合你。”苏晓并不知道谢晓依的心思,在她的观念里,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她觉得谢晓依只是太懒了,懒得收拾,懒得打扮,才会是这般邋遢不堪的样子,设计部的男同事就经常拿谢晓依说笑,说现在的男人不注重内在美,要把自己嫁出去还得有外在美才行,让她不要随便捡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走出去影响设计部的形象,而谢晓依从来不管这些,只是一笑而过, 第二天依旧是随便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就来上班了,让那帮男人们都大呼谢晓依无药可救,要嫁出去肯定很困难。 苏晓曾观察过谢晓依的五官,都挺漂亮的,如果把眼镜摘掉再好好打扮一下,肯定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是谢晓依却不为所动,她也只能继续恨铁不成钢。 “不用了……” 谢晓依正想推拒,听到一个清冷的男声在背后响起:“这件不错,试试看。” “我更喜欢这件,颜色比较适合我的皮肤。”随后,一个软软的娇柔的声音也传入耳来。 谢晓依浑身一怔,那个曾经很熟悉的声音更像是一剂强心针注入了她的心脏,立刻狂跳了起来,抓过苏晓手中的裙子就往更衣室冲:“我去试试。” 逃也似的躲进更衣室,谢晓依拍着胸口,长长的呼气,心脏还在狂跳着,久久不能平静,更衣室的门好薄,外面的声音竟然也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又是那个声音:“两件都买。” “好啊,我先去试试。” 终于听不到那让她心神不宁的声音,平静了多年的心湖在这一刻荡起了层层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无限的扩大,屏住呼吸,背靠在墙上,先平复一下心情,等他们离开以后再出去。 迟迟不见她出去,等在外面的苏晓敲响了更衣室的门:“还没好?” “马上就好。”谢晓依把裙子拿手里,鼓起勇气开了门,把裙子递给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导购,说了句:“穿不上。” “是小了吗?可以拿大一个号。”导购热情的要为她再找其他型号,谢晓依连连摆手:“不用了,不适合我。” “我看挺适合你的啊!”苏晓还想再说什么,谢晓依已经快步离开,她连忙追了上去:“走这么快干什么,还有很多款式,多看看嘛!” “我现在不想买衣服。”她不敢再多做停留,因为她看到了莫泽丰,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也许他已经认不出她,也许他已经忘了她,可是她还是心慌的想逃。 很熟悉的嗓音,莫泽丰心中一悸,抬起了头,朝那个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并不是她,他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是她。 这时,庄茜文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黑色的天鹅绒连衣裙上缀了水钻,闪闪发亮,在莫泽丰的面前转了一圈。 “Alex,怎么样?”庄茜文笑得又甜又美,等着他夸赞。 “嗯,很漂亮。”莫泽丰回过神,笑着点头,又下意识的朝刚才出去的那两个女人看去,早已经没有了踪影。埋头出了商场,谢晓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自嘲的笑笑,曾经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次的街头偶遇,今天终于实现了,可是她却逃了,连和他打个招呼的勇气也没有,就算他还记得他,也许看到她现在这 个样子,也该认不出了吧!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丑。 丑就丑吧,她觉得挺好,至少人们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的外在,而更注重她的设计才华。 坐在快餐店里吃着简单的晚餐,苏晓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道:“谢晓依,我明天就穿这条裙子去相亲,你觉得怎么样?” “嗯,很好。”谢晓依喝着可乐,直点头,苏晓本来人就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而这条裙子能提亮她的肤色,更显漂亮了。 “听陈姐说吴医生人挺好的,嘿嘿,明天你陪我去吧!”虽然已经相过几次亲,可苏晓还是有些矜持,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去好些,而且谢晓依也能很好的做绿叶,衬托她这朵娇花。“算了,我才不去当电灯泡,我宁愿回去看肥皂剧。”谢晓依连连摆手,上周才陪苏晓去相过一次亲,结果就看着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她被晾在一边,想走苏晓又不让,只得硬着头皮听他们聊了四五个小 时的天,无聊得她快要睡着,有了那一次的经历,谢晓依说什么也不想再找罪受。 “好依依,你就陪我去吧。”苏晓拉着她的手臂就是一阵摇晃,撒着娇:“陪我去嘛,我一个人不敢去,好不好嘛?” 最受不了她的嗲功了,谢晓依只得举白旗投降:“好吧好吧,先说好,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叫我了。” “什么以后?”苏晓不依的嘟着嘴:“人家还想和吴医生好好发展呢,你真坏!” “嗯,祝你明天相亲成功。”谢晓依端起可乐杯在苏晓的橙汁边上撞了一下:“一年之内把自己嫁出去。” “谢谢。”苏晓眉开眼笑,端起橙汁大大的喝了一口,心里美滋滋的:“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当伴娘。” “好啊!我正好可以继续衬托你。”谢晓依笑得没心没肺,可是心底却窜出一股忧伤,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埋头喝着可乐,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苏晓并没有发现她的变化,还在兴高采烈的幻想着明天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相亲的时刻,那个姓吴的医生的照片她看了,人长得清俊,带着眼镜很斯文,比她大五岁,今年三十,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好好相处,希望明年就能把自己嫁出去。 与苏晓回到她们两合租的房子,谢晓依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灯,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坐了良久,才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本杂志。 两年前的《金融时代》,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安静的房间里,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短促的呼吸声,还有翻动杂志的声音,很容易就翻到了她想看的那一页。 她翻的时候很小心,虽然这本杂志已经看了两年,可还是有九成新,页脚有些不能避免的轻微磨损,其他的地方和刚买来时是一样的,连一条褶皱也没有,非常的平整。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映入她的眼底,嘴角仍是那浅淡的笑,看着杂志上的一字一句,几乎能倒背如流。如果没有看到这本杂志,她不会发现自己有多么的不了解他,他的身高,他的体重,他的生日,他喜欢的颜色,他的爱好……等等,如果不是封面上偌大的《金融时代》很醒目,她还以为自己买的是娱乐杂 志。 这个专访很奇怪,竟然将莫泽丰的信息像明星档案一样披露出来,专访上有一张他的正面照,模样是那么的完美,堪比明星,看得她移不开眼睛。 “FLY”集团新任掌门人——莫泽丰。 念着最开头的那一行字,谢晓依的心就开始颤抖,两年前他从非洲回国,便登上了事业的巅峰,成为了“FLY”新一任的总裁,他和她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远到她连想起他,也会觉得遥不可及。 她从来不买财经杂志,更不会知道杂志里有些什么内容,可是这一本她却买了,因为里边有他,在地铁上看到有人正在看,恰巧翻到这一页,她不敢相信那是他,细细一看,却由不得她不相信。谢晓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很快,他就要结婚了,迎娶“寰亚”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庄茜文为妻,这件事吵得沸沸扬扬,设计部的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想拿下他们婚戒的设计案,虽然已经洽谈过多次,可是对 方迟迟没有下决议,大家也就眼巴巴的等着。 事业那么成功,生活那么美满,一想到他的婚期将近,谢晓依心里就揪得痛,今天看到他们,反而不痛了,淡然了,已经彻底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努力的微笑,替他高兴。 下午下班的时候,一群女人在洗手间里补妆,因马上要来到的精彩夜生活而躁动。 谢晓依从一群搔首弄姿的女人中挤了出来,她在其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提着陈旧的帆布包,心甘情愿的站在苏晓的旁边给她当绿叶,一起往约定的相亲地点走去。 和谢晓依在一起很自在,因为苏晓完全不用担心身旁的人会抢她的风头,更不用担心与自己相亲的人会看上谢晓依。也不是她轻视谢晓依,而是事实摆在了眼前,男人都是这样,首先看的是外貌,其次才看内心,如果没有强大的外貌,要被发现内心的美好是件很困难的事,谢晓依虽然很有才华为人也谦和,可是她太邋 遢,不但让男人提不起一点儿兴趣,连女人看了也直摇头。“吴医生他们半个小时以后到,我们也不能迟到了,打出租车去吧!”苏晓与谢晓依手挽手出了公司的大门,想直接打车去节省时间,可是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打车谈何容易,看着滚滚的车流,无望,只得去坐公交车。 第九十章 冤家路窄 挤在车厢里,苏晓担心身上的衣服会被挤皱,格外的小心,可是车厢里人太多,差不多都是人贴人,背贴背,不但挤皱了衣服,还出了一身的汗。 突然,苏晓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有个什么硬硬的东西顶在她的臀部上,来回的磨蹭。 公车色磨? 她立刻反应了过来,拉了拉旁边的谢晓依,压低声音说:“我身后的人是。”谢晓依回头一看,是一个长相清俊的年轻男子正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什么事很认真,看起来并不像,可是人不可貌相,苏晓既然说他是,他就肯定是。谢晓依最恨的就是色郎,所作所为龌龊得让她想吐,他 一定趁着公交车上太拥挤对苏晓动手动脚了,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不然他以为女人都是好欺负的。 不露声色的把脚移过去,谢晓依憋一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脚踩在那个色郎的脚上,一声惨叫在车厢里回荡。 “啊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谢晓依虽然快要笑翻了,可还是摆出一脸的沉痛,连连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那男人已经痛得齿牙咧嘴了,还是强忍着,连连摆手,遇到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可是脚真的好痛。 谢晓依转过头,朝苏晓眨了眨眼睛,苏晓偷偷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顶着她臀部的硬物消失,整个人也轻松了。 也不知那个男人是不是得了教训就怕了,转到了另一边去,不敢再靠近她们。 一路的晃晃悠悠,车终于到了站,谢晓依和苏晓下了车,而那个男人也跟着下了车,苏晓这才看到那个男人背着一个大挎包,细细一想,难道刚才顶着自己臀部的是挎包的一角? 越想越觉得像,难道真的错怪他了? 看那个男人,挺斯文的,也不像色郎,拉了拉谢晓依:“我刚才好像错怪那个人了,他应该不是色郎。” “啊?”她还那么狠的踩了他一脚,岂不是更是错了? 两人对视一眼,捂着嘴偷笑起来,不管他是不是色郎,现在也无从知晓,就当他是色郎吧,反正也已经教训过了。 走进相亲的西餐厅,直奔名为“凡尔赛”的包间,吴医生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走到门口,苏晓紧张的不敢推门进去,整了整头发,拿出镜子照了照,又不放心的问谢晓依:“我看起来怎么样?” “Perfect!” “真的?”苏晓得了赞美才算是放了心:“那就进去吧!” “嗯。”谢晓依手一伸,把门推了开,主角走在前面,她这个绿叶自然在后面做陪衬。 “吴医生你好!”看到包间里的男人,苏晓眼前一亮,第一眼就打了九十分,五官端正,有棱有角,有几分帅气。 “你们好!快请坐。”端坐在桌前的吴医生站了起来,招呼她们入座。 “这位是我的同事谢晓依。” “吴医生你好。” “谢小姐好。”两人握了手,吴医生的眼睛就落在苏晓的身上移不开了。 “点菜吧,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没有点,请随便。”吴医生将精美的目录双手捧着递到苏晓的面前,样子看起来非常的诚恳。 苏晓含笑的接过,给自己和谢晓依点了黑椒牛排和鲜榨果汁,又递回给吴医生,他自己点了两份意大利面和两份猪排饭,怕苏晓误会他太能吃,连忙解释道:“我还有一个朋友,马上就来了。” “哦!”苏晓了然的点头,看了旁边的谢晓依一眼,脑海中灵光闪动,笑着问道:“吴医生的朋友也是医生吗?” “严格说起来他不是医生,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以后他留校了,现在在医学院教书。”吴医生意味深长的说:“我这个朋友有些奇怪,不能看美女,待会儿可不要怪他没有礼貌。” “吴医生真会说笑。”哪个男人不爱看美女,还有不能看美女的男人,真是闻所未闻,这个“不能”又从何说起? “是真的。”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他鼻腔内的毛细血管很脆弱,容易流鼻血,所以……” “听吴医生这么说,我都想马上见见他了。”苏晓正笑得花枝招展,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三双眼睛望过去,有两个人愣了。 谢晓依和苏晓对视一眼,怎么是他?他就是吴医生的朋友? 然后,两人都忍不住笑了,看来确实是错怪了好人。 “靖锡,就等你了,快坐快坐。”吴医生站了起来,谢晓依和苏晓也站了起来,还低着头闷闷的笑。 “抱歉来晚了。”薛靖锡走进包间目光就落到了谢晓依的身上,愣了,她怎么在这里?被她踩过的脚现在还在痛,下车以后他就去药店买了云南白药,准备晚上回去喷上。 “你好。”谢晓依憋着笑,礼貌的点头。 “嗯,你好。”一转头看到身材火辣的苏晓,薛靖锡连忙转了视线,匆忙的打了个招呼就在谢晓依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下意识的捏着鼻翼,不自在的看着没人的地方。 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苏晓和谢晓依这才算是信了吴医生的话,都在心里猜测着,不会看苏晓一眼就真的流鼻血吧?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有鼻血流出来,只看一眼效果还不够大,如果多看几眼,肯定就流了。在薛靖锡的眼里,眼前这个女人是安全的,她宽大的衣服把身子包得密不透风,一点儿曲线也看不出来,而脸上的眼镜也挡了大半个脸,看她就和看男人一样,没有一点儿感觉,所以他很放心的看谢晓依 ,而目光一点儿也不往苏晓身上转。 吴医生很能活跃气氛,他幽默健谈把整个相亲的过程带进一个很融洽的氛围,一顿饭吃下来笑声不断,而苏晓也对他满意得不得了,吃了饭又去看电影,虽然很老套,可是苏晓也兴致勃勃,欣然前往。 看着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谢晓依又落了单,其实也不算落单,一米外还有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闷闷的,连话也没多的一句,默默的走,让气氛变得好尴尬。 谢晓依终于忍不住了,随口问了一句:“薛老师在医学院教什么课?” “儿科。”薛靖锡说话就像挤牙膏,问一句答一句,连多的话也没有,谢晓依也识趣的不再没话找话。 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默默的走着,和前面的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好电影院就在前面不远,坐下看电影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票是下午就已经买好的,吴医生从钱包里拿出四张票,刚走到电影放映厅就见外面站了不少人,都是怒火冲冲。 “这是什么电影院,骗人的,我买的明明是一号放映厅的票,现在要让我们去二号厅看,怎么早不说有人包场,现在才说,二号厅我就不看了,效果差那么多,退钱退钱。” 一个挽着女朋友手的年轻男人扬着手中的票,一脸的愤怒。 “是啊,一号厅的票价贵那么多,我也不看了,退钱!” 众人纷纷扬着手中的票要求退钱,吴医生也听出了端倪,看看手中的票,正是一号厅的,那岂不是也要改到二号厅去看? 其实他觉得在哪个厅看电影都无所谓,主要还是和苏晓多增加了解,指了指二号厅的门。 “那边。”“你买的票也是一号厅的?”苏晓探头一看,果真是,正想给吴医生说去找电影院退差价,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就出来发话了:“你们放心,钱会退给你们,而且你们在二号厅看电影是免费的,大家凭票入场, 电影完了再来收银台退钱。” “哦!”众人哄笑一声,争先恐后的往二号厅挤去。 “今天运气真好,看免费的电影。”苏晓与吴医生相视而笑,让那些人挤,他们最后再进去。 就在谢晓依一行人准备往二号厅走的时候,电影院里的经理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小跑着从他们身边过去,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朝一旁站着的工作人员吩咐道:“快去准备,莫先生和庄小姐来了。” 莫先生和庄小姐? 谢晓依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就看到电影院外停了一辆拉风的明黄色兰博基尼,门飞起,下来两个人,正是衣冠楚楚的莫泽丰和妩媚动人的庄茜文。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苏晓也凑在谢晓依的身旁,叹了一句:“真酷。” “是啊,走吧!”看着那两人上了台阶往电影院内走,谢晓依连忙回过头,往二号内厅走。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选我们公司设计婚戒。”苏晓又嘀咕了一句,才迈了步子。 走到二号厅门口,谢晓依手拨刘海做掩饰,又回头看了一眼,莫泽丰和庄茜文已经走到了电影院大厅径直朝一号厅走去。 “原来是他们包了场,拿钱砸我们。”朝身旁的苏晓笑了笑,谢晓依快速的走入放映厅,他有钱没地方花怎么不去支援灾区,在这些方面花无谓的钱,真是脑子有问题。 第九十一章 避无可避 坐在电影放映厅里,谢晓依心不在焉的看着幕布上的人影晃动,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说的是个什么故事,索性闭上眼睛假寐,反正没花钱,不看也不亏。 昨天见了莫泽丰晚上就一直做梦,一整夜没休息好,今天精神状态很差,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还是莫泽丰的脸晃来晃去,她倏然睁大眼睛,不再睡了。 回来三个月,昨天碰到他,今天又碰到他,是不是明天还继续碰到他? 曾经是幻想过和他在街头偶遇,可是这偶遇的机会也太频繁了,让她的心脏有些负荷不了。 终于挨到了电影散场,吴医生和苏晓去退票,薛靖锡去了洗手间,谢晓依就一个人在电影院外等他们。 夜风吹着还挺冷,她双手环抱胸前,无聊的在梯子上跳来跳去,往左边一跳又往右边一跳,她也没注意到旁边有人,一下就撞上了一个魁梧高大的身躯,一个趔趄,她的眼镜擦到他的身上,掉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谢晓依埋着头,吐了吐舌头,暗骂自己太冒失,弯腰去捡眼镜,可是有一只手快了她那么一秒,把眼镜捡了起来递到她手里。“小心点儿。”清冷的声音如雷贯耳,谢晓依拿着眼镜的手僵硬了,愣了那么一秒,把眼镜往脸上一戴,头也不敢抬,盯着眼前的黑皮鞋下台阶,这才抬起头看,看着两个人登对的背影,谢晓依长长的呼了 一口气,鼻子一嗅,似乎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古龙水味,记忆中的味道像森林般的幽远。 就算近在咫尺,他也没有认出她来,谢晓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说不定他真的已经把她忘了,自己也是该彻底放下的时候,就算再在街上偶遇,也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就好。“Alex,我还是喜欢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下次我们再来,好不好?”坐在车内,庄茜文一脸的兴奋,偌大的电影放映厅里只有他们两人,她觉得好浪漫,根本不会去计较这种浪漫要付出多少的钱,她从来不 会在意钱,重要的是莫泽丰有时间陪她。 “嗯,好。”莫泽丰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耳边好像又回荡着那一声“对不起”,声音是那么的像,可是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那么邋遢的女人却有这么好听的声音,真是暴殄天物。 庄茜文并没有注意到莫泽丰的失神,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脑门:“哎呀,我差点儿把正事忘了。” “什么正事?” “我们的婚戒啊,爸爸说就在‘卡迪罗’订,他们公司的老板是爸爸的朋友,你说呢?” “你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想到婚戒,莫泽丰的心里不知名的角落就会刺痛一下,她现在应该已经实现了梦想了吧? 眉头一皱,为什么这段时间老是要想起那个女人,贪婪的女人,想她是侮辱了自己,不许再想。 “好啊,那我就在‘卡迪罗’订。”庄茜文小鸟依人的靠在莫泽丰的手臂上,慵慵懒懒的说道:“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OK。”一踩油门,加快了车速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的新居,位于市区黄金地段的一套三层楼的复式洋房,庄茜文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妆点,莫泽丰不发表任何的意见,虽然看起来太温馨了点儿,不过还算可以接 受。 “我去给你放水。”庄茜文嘴角含着一抹甜蜜的笑,今天晚上要给他一个惊喜,埋着头含羞带怯的进了主卧。 “呼……”松掉脖子上的领带,莫泽丰把自己抛到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忙了一天,看电影的时候差点儿睡着,现在躺在沙发上不想动。 平时也少有时间陪庄茜文,难得今天晚上没应酬,也就硬着头皮陪她看电影,可是他宁愿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也不愿意劳师动众的去电影院看,看她那么高兴,他也不能扫了她的兴,不过真的很累。 “Alex,洗澡了。”房间里传来娇滴滴的喊声,莫泽丰从沙发上坐起来,边走边解扣子。房间里没有人,走进浴室也没有人,只听到衣帽间里有细微的声音传出,莫泽丰脱得一丝不挂,一步跨进了浴缸,泡在温水里,特别的解乏,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想着什么时候也给自己放个假,再这样下 去身体要出状况了,下个月应该也会很忙,恐怕连度蜜月也没有时间。 度蜜月? 呵,他笑了笑,以后再说了。 “Alex……” 庄茜文穿上了网购来的黑色内衣,婀娜多姿的站在了浴室的门口,声音软绵绵的,尽展小女人的妖娆妩媚。她算过了,今天正好是排卵期,受孕的机会很大,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做准备,为了今天晚上,她还特意买了这件让男人看到会喷火的内衣,她是没有勇气在商场里买,还好有网络,才让她有机会把这样的 衣服穿在身上。 莫泽丰懒懒的抬抬眼皮,看到了与往日不同的庄茜文,一股热流立刻从小腹部窜起,身体很自然的有了反应。 “亲爱的,我漂亮吗?”庄茜文拨了拨头发,朝莫泽丰抛了个媚眼,一步步款款向他走近。 “漂亮。”喉咙一紧,坐了起来,朝庄茜文伸出了手。 “哪里漂亮了?”停在了他手能触及的范围外,庄茜文调皮的眨眨眼,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幽深。 “全身上下,都漂亮。”莫泽丰腾的一下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尽展伟岸身体,惹得庄茜文俏脸绯红,身子一下就软得没了力气,被他一拉,就跌入他的怀里。 将庄茜文腾空抱起就出了浴室,轻轻的放在床上,莫泽丰就打开抽屉取东西。 “今天晚上不用那个。”庄茜文娇羞的盖住他的手,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回抽屉,再关上。 莫泽丰微眯了眼睛,难道她想…… “我……算过了,今天……是……我的排卵期。”头埋得低低的,她一直想给他生孩子,可他却不答应,下个月两个人就要结婚了,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虽然这么想,可是心里却没底,如果他又拒绝怎么办?她已经二十八岁,想要做母亲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她急,可是他却不急,两个人也曾为了孩子的事冷战过,她真是想不通,他的年龄也不小了,为什么不想要孩子,有孩子多好,家也更像家,生活也更 美满。 “这么想要孩子?”莫泽丰摸着她的脸,声音低沉而沙哑,虽然欲火已经将他彻底的点燃,可他还是在极力克制。 “嗯,我想要孩子,很想很想。”有了孩子以后,她才会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拥有了他,两个人之间有了血脉相连的纽带,心里才会更踏实。 莫泽丰叹了一口气:“茜文,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过几年再说。” 又是过几年,到底要过几年才算是到了头? 失望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啪嗒”一声落在床单上,晕出一个大大的水印。 “你看你,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当孩子的妈,别哭了。”莫泽丰抽了纸巾替庄茜文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道:“等过几年我的事业稳定了,我们再要孩子也不迟,你说呢?”“不行!不行!”庄茜文疯狂的甩着头,她不要再等也不想再等,生孩子养孩子不要他劳心劳力,和他的事业一点儿冲突也没有,他在外面打拼,她就在家里养育孩子,根本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可是他 就是不想要孩子,说到底他就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庄茜文双眸盈泪,凄楚的抬起头:“如果是谢晓依给你生孩子,你是不是就愿意呢?” 突然间提到谢晓依,莫泽丰眉头一皱,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庄茜文一把擦去脸上的泪,语气生硬的说:“你不是爱她吗?” “谁告诉你的?”他和谢晓依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庄茜文又是从何获悉,一股怒气腾腾的升起,欲望的火焰熄灭,眼神冷冽了起来。 “你自己!”庄茜文修饰得花俏的手指点上他的胸口:“有一次你喝醉了,我听你叫了她的名字。如果你那么爱她干嘛还要娶我,你去找她啊,娶她当老婆你就高兴了吧?”也许他是无意的,可是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她,那一次,他喝得太醉,迷迷糊糊的就叫了那个名字,听了一遍两遍三遍,她可以确定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而且是一个让他又恨又爱的女人,他脸上的表情是那 么的痛苦,就连睡着了眉头也是拧在一起的。 虽然他再也没有喝醉,也没有再叫过那个女人,可是她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今天如果不是太伤心,她是绝对不会再提起,触到他那冷冽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庄茜文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计较,要懂事,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也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是他的妻子,外面的那些女人都只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她的地位牢不可破,不是那些女人可以比拟的。 第九十二章 婚期将至 今天,庄茜文失控了,说了这么一句不懂事的话,激起了莫泽丰的怒火。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莫泽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已经快步走进了衣帽间,在翻衣服穿。 “Alex,你要去哪里?”她也跟了进去,把他拿在手里的衣服拽住,她不要他走。 他放开被她拽着的衬衫,又去拿另一件,挥开她伸过来的手,三下两下往身上套。 “不许走。”她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心里一阵后怕,觉得如果他走出这门,他们就完了,也许下个月的婚礼也会被取消,她一定不能让他走。 “放手。”莫泽丰使劲的掰开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就往外走。 “我不准你走。”她又扑了上去,拽住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人,使劲的往回拉。 “走开。”莫泽丰一甩手,将挣脱了庄茜文的束缚。 眼看着莫泽丰就要消失在眼前,庄茜文心急如焚,一咬牙,顺着他甩开她的惯性扑倒在地。 “哎哟……”一声凄惨的惊叫套住了莫泽丰离开的脚步,回过头,看到趴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庄茜文,又有了一丝不忍。 转身走回去,将地上的女人扶起来,莫泽丰柔声问道:“摔疼了?” “嗯。”他总算没有离开,所有的委屈霎时间涌上庄茜文的心头,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你不要走,不要走,以后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你原谅我……原谅我……” “算了,没什么,别哭了。”他搂着她的肩,抱起来轻轻的放到床心,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哭了,孩子如果生下来像你这么爱哭我可不喜欢。” 庄茜文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说……” “嗯。”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俯身压了下去,把依旧在抽泣的女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有个孩子也许不错,他也该当爸爸了…… 早上一坐到办公室,苏晓就凑了过来,朝谢晓依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春风得意。 “怎么了?”谢晓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昨天晚上她先回去了,而苏晓和吴医生还站在楼下聊了许久才回来,看她两眼犯桃花,肯定是好事近了。 “嘿嘿,今天晚上舟呈说去吃美国烧烤,然后去唱歌,一起去。” “我去当电灯泡吗?算了,昨天你说你一个人不敢去,现在你们两个聊得那么投机,干干什么还要我去?不嫌我碍眼吗?”谢晓依连连摇头。 “走吧!我真的不嫌你。”苏晓拉着她的手,又开始嗲功了:“走吧,走吧,我的乖依依。”“还说不嫌我,早上走也不叫我一声,自己一个人就悄悄的溜了,是不是吴医生来接你?”每天早上起来,谢晓依都会去叫苏晓起床,知道她贪睡,闹钟响了也不理,所以必须要去叫她,她才会起来,可是 今天倒好,不用谢晓依叫,自己就起来了,而且当谢晓依去叫她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连她什么时候出的门都不知道。“嘿嘿,今天早上吴医生突然打了电话,让我马上下楼,我看时间还早,也就没叫你了。”当时苏晓也是睡得正迷糊,还以为是闹钟,按掉了又响,快要烦死了,凑到眼前一看才知道是电话,吴舟呈这个名 字在屏幕上闪啊闪的,她愣是半响没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是昨天相亲的吴医生时所有的瞌睡全惊没了,接了电话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梳洗完下了楼。 “看把你美的,他那么早来看你啊?”谢晓依将苏晓上下打量一番,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谁说过,女人是田野,需要男人灌溉,看苏晓那滋润的样子,不用化妆也容光焕发,比平时化了妆还漂亮。 “是啊,羡慕吧?”苏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一大早吴医生就买了早餐给她送过来,她能不高兴吗?昨天也就随口提了一句,早上起不来,经常不吃早餐,他就那么体贴的买了送过来,如果他能一直这么体贴,那她也就别无所求了,女人这辈子不就是想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吗,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 享受公主般的待遇,哪怕结婚生子以后还能被丈夫宠着,那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了,她也不过是个小女人,没有太多的事业心,经营好自己的婚姻生活才是她最大的理想。“羡慕啊羡慕,不过再羡慕我也不去当电灯泡,只怕到时候你嫌我烦要赶我走。”谢晓依无奈的笑,昨天才认识,今天就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了,太容易被感动,也太容易相信男人,不过还好,相亲那么多 次,苏晓还是第一次动心,之前的男人吃过饭以后直接就PASS了,看来这个吴医生还是很有魅力,一下就把苏晓征服,就认定了他。不过再好的男人也不能掉以轻心,不保护好自己受伤的总是女人,正想提醒她一句,可转念一想,苏晓自己肯定有分寸,她的恋爱经历比自己丰富多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提醒她,还是算了,不要扫了 她的兴。 苏晓摆摆手,想起吴舟呈就笑得合不拢嘴:“什么电灯泡不电灯泡的,今天晚上还是我们四个一起去,舟呈的同学也要来,我觉得你可以和他发展一下。”看来苏晓真是被喜悦冲昏头了,竟然开始乱点鸳鸯谱,那个男人和自己有发展的可能吗,凑在一起连话也说不了两句,想起昨天那个闷葫芦一样的男人,谢晓依就直摇头:“我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等过几 年再考虑。” “你今年多少岁?”苏晓凑在谢晓依的眼前,细细的打量眼镜下的脸,其实打扮一下肯定会比现在漂亮得多,年纪轻轻的怎么把自己搞得跟个中年妇女似的,哪个男人看了能有兴趣啊。 “二十四。”谢晓依被苏晓怪怪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怕她看穿自己的伪装,有几分心慌,可是又要装作若无其事,接受她的审视。 “原来你二十四啊,我还以为你四十二呢!”苏晓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自己修剪整齐涂了粉色指甲油的手,漫不经心的说:“舟呈说他同学看到你不会流鼻血,你们可以试着发展一下。”谢晓依听了苏晓的话,哭笑不得,那个男人看到她不流鼻血,是不是说明她伪装得很好,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了一个问题,她伪装得太好了,男人看了现在的她完全没有感觉,说白了就是不冲动,她做女 人也做得太失败了点儿。“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那个薛老师挺不错的,虽然和我的吴医生比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差距,不过也算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样子也长得帅,只是性格孤僻了一点儿,其实这种男人更踏实一些,找老公就要找这种,你也二十四了,是时候找个男朋友,过两年二十六结婚,二十七八生孩子,女人岁数太大生孩子不容易恢复,尽量三十岁以前生吧,你觉得他怎么样?”苏晓点了点谢晓依的额头:“我说了半天你 怎么不吭个声,你倒是说说啊,觉得他怎么样?” 经苏晓这么一说,谢晓依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岁数不小了,女人的青春又有几年呢? 二十四岁,已经是奔三的人了,是不是真的该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一下,谈恋爱,结婚,生孩子,过平凡但是温馨的生活,抛弃过去的一切负担,步入正常的人生轨道。 情不自禁的又想起那个男人,他要结婚了,自己又何必再为难自己呢? 谢晓依想了想,点头:“好吧,试着接触一下。” “这就对了。”苏晓满意的点头,她也是不忍心看着谢晓依孤孤单单的,所以才会拉这红线,而且听吴舟呈说薛靖锡人挺不错,又比较厚道,谢晓依如果能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 她越想越觉得两个人很合适,一个不能看美女,一个邋遢得只剩下内在美,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就像自己和吴舟呈一样,相见恨晚,他就是对她的胃口,一会儿不见就要想,摸出手机发一条无伤大雅的短信骚扰他,乐呵呵的抱着手机就等着他回短信,什么事也不想干。正在谢晓依思索着和薛靖锡该如何相处的时候,设计部的一个同事从门外走了进来,兴奋的宣布了一件事:“号外号外,大家都竖着耳朵听好了,‘FLY’集团总裁的婚戒由我们公司负责设计,大家可要使出浑 身解数,不要让老大失望啊。” “哦唔……”设计部里的众人一阵欢呼,全体备战的气氛立刻浓烈的起来。 “FLY”集团的总裁,谢晓依心头一凛,不是莫泽丰是谁,他的婚戒…… 告诉过自己很多次,不要在意,可是心口还是一阵阵的发疼,捂着胸口,蹙了眉,连呼吸也变得好困难。 原本还悠闲的喝着咖啡的人也放下了咖啡全身心的投入到婚戒的设计之中,就连抱着手机等短信的苏晓也把手机放回了提包。 如果能拿下这个设计案,那可就是名声大噪了,谁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虽然苏晓对名利不看重,可对那场必定奢华非比寻常的婚礼充满了向往,也希望那对俊男美女能带上自己设计的钻戒走入婚姻殿堂,王子和公主,光想想就觉得很浪漫。 第九十四章 母爱的味道 薛靖锡坚持己见:“我家就在前面,孩子住我那儿,明天周末我带着她玩。” 谢晓依也也不放手:“你一个大男人能把孩子照顾好吗,周末我也不上班,也可以带她出去玩。”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都喜欢孩子不想放,这怎么办? 面面相窥,都笑了起来。 “不如这么,这个周末我们两个一起带她出去玩,今天晚上就去我那儿住,我家有客房。”薛靖锡看到谢晓依一脸的戒备,失笑的摇头:“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舍不得孩子。” 谢晓依知道薛靖锡说的是实话,男人看到现在的她恐怕有冲动都难,看着孩子天真的睡脸,她想了又想,点点头:“好吧,你家还有多的房间没,我叫苏晓也一起过来。” “有。你给她打电话,让舟呈也一起过来,明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带孩子去海洋公园。” “那好。”这下谢晓依放心了,连忙给苏晓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立刻就答应了。 当谢晓依和薛靖锡抱着孩子走进小区的时候,吴舟呈也开着车和苏晓到达。 看到薛靖锡怀里抱着的孩子,苏晓惊讶的合不拢嘴,难道这是他的孩子? 谢晓依如果嫁给他岂不是要去当后妈,那怎么行,后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靖锡,这是谁家的孩子?”吴舟呈看到孩子也很惊讶,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多了个孩子。 薛靖锡笑着回答:“在路上捡的,在找到她父母以前我们先照顾。” “哦,学学带孩子也好,以后肯定有帮助。”吴舟呈转头朝苏晓暧昧的挑挑眉:“晓晓,你说是吧?” “嗯,是有帮助。”苏晓娇笑的应,暗叹还好不是薛靖锡的孩子,不然还真的要谢晓依重新考虑了。 到了薛靖锡的家,孩子突然醒了,看到满眼都是陌生人又大哭了起来,谢晓依连忙拿出一个棒棒糖,可是孩子根本不理抓着棒棒糖就往地上扔,继续嚎啕大哭。 “宝宝,不要哭了,阿姨给你唱歌。”看孩子哭得那么伤心,谢晓依心都揪紧了,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把孩子安抚了,哭得满身大汗,一股的酸臭味儿。“乖宝宝,阿姨带你去洗澡好吗?”谢晓依抱起孩子在薛靖锡的带领下往浴室走去,放了半浴缸的水,两个人就守在旁边看孩子欢快的洗澡,孩子调皮的朝谢晓依和薛靖锡的身上拨水,他们夸张的哇哇大叫 ,就高兴得咯咯笑。 谢晓依拿起孩子脱下的衣服,一股酸臭,皱了眉:“待会儿给孩子穿什么衣服呢,洗了恐怕要明天早上才能干。” “有烘干机,一会儿就干了。”把孩子的衣服拿在手,薛靖锡就出了浴室的门。 谢晓依摸着孩子的头,突然非常希望自己也有孩子,像这样可爱,生活多幸福啊! “宝宝,喜不喜欢阿姨?” “喜欢!”孩子直点头,非常的诚恳。 “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心情好了,不怕生了,沟通起来也容易了些,有问有答了,好现象。 “我……”宝宝的小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羽羽,我,羽羽。” “羽羽,你叫羽羽,哈哈,羽羽,告诉阿姨,你几岁了?”谢晓依又继续问。 “两岁!”羽羽还竖起了两个小手指头,很骄傲很认真的样子。 “哦,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呢?”也许是羽羽不知道爸爸的名字也不知道妈妈的名字,不管谢晓依怎么问,她都不再说话了,只是点头,然后自己玩起了水,把水捧着往谢晓依的身上浇,然后开心的大笑。 给孩子洗完澡,谢晓依抱着她出了浴室,薛靖锡引着她进了已经收拾整齐的客房,床单都是新铺上的,还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把孩子放在床上,她却不愿意睡觉,拉着谢晓依的手不放,直嚷嚷:“讲故事,讲故事……” 薛靖锡已经趁孩子洗澡的时候去冲了凉,换了家居服一身的清爽,把孩子抱怀里,对谢晓依说:“你去洗澡吧,我给她讲故事。” “好。”谢晓依走出客房里边的故事就开始了,生动逗趣的声音让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心里格外的平和。 经过客厅,苏晓和吴舟呈已经不见了踪影,谢晓依心口一紧,他们不会走了吧? 准备去玄关看看他们的鞋还在不在,就听到外面的阳台上有声音,走近一看,两个人正忘我的拥抱在一起热吻。 呃…… 谢晓依连忙捂了眼睛,心脏却被这激情燃烧的一幕刺激得狂跳了起来。 她匆匆洗了澡,却没有衣服可换,穿着这一身古怪的衣服又走了出来,走进客房,薛靖锡生动的表演让孩子乐不可支,坐在床上开心的拍手。 想不到他这么闷的人也可以这么可爱,讲一个简单的故事又是动作又是表情,连声音也要变来变去,对他的看法大有改观。 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谢晓依安静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的笑容不曾淡去。 “宝宝,叔叔的故事好不好听?”薛靖锡表演得也有些累了,趴在床边直喘气。 “好!”羽羽高兴的拍手,小身子还不停的摇晃,一刻也不停歇。 “我们睡觉吧,好不好?”薛靖锡翻身上床,把孩子搂在臂弯里,一手轻轻的拍孩子的背,嘴里哼起了小时候母亲哄他睡觉的话语:“宝宝乖,睡觉觉,宝宝乖,睡觉觉……”声音渐渐的小了,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谢晓依悄悄的凑上去一看,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睡着了,仔细一看,这男人长得还真帅,睡着了更显得可爱,嘴角微微的上扬,还含着温暖的笑,和孩子凑在一起, 竟是那么的和谐,和谐得让她有一种错觉,一股异样的温暖霎那间盈满了她的内心。 谢晓依甩甩头,将那些不着边际的错觉甩出去,小心翼翼的拉了薄被盖在两人的身上,关掉灯退出了房间。 她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热恋中的情侣就走了进来,在吴舟呈的安排下,谢晓依和苏晓睡主卧,他睡另一间次卧。 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谢晓依还是和苏晓走进了薛靖锡的房间,他的房间很干净,摆设也不多,除了必要的家具,连一点儿多余的装饰也没有。苏晓往舒适的大床上一躺,妩媚的摆了个S型,手撑头,看着旁边睁大眼睛盯天花板的谢晓依说:“我问过舟呈了,薛老师这房子是他自己的,而且不是贷款买的,他父母都已经过逝了,你嫁给他既不用担 心房子问题,也不用担心婆媳问题,多好的。” “是挺好的,也要他看得上我啊!”谢晓依笑笑,准备关了灯再把眼镜取掉,她已经习惯了在人前伪装,不想将自己的本来面目暴露出来。“这个你不用担心,舟呈说薛老师想找个贤惠的能持家的老婆,外貌这些他并不看重,如果你再稍微打扮一下,肯定就成了。”苏晓虽然不指望谢晓依能像自己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丽动人,但至少把眼镜 摘了,再换件合身的衣服,也能好看许多。 “你不是说他不看外貌吗,我何必还要打扮。” “啪”的一声关了灯,谢晓依摘下了眼镜,在黑暗中无所顾虑的将她动人的美丽展现了出来,侧过身背对苏晓:“睡吧。” “嗯。”苏晓睁大了眼睛,盯着谢晓依的背,觉得她挺奇怪,竟然还有不希望自己变漂亮的女人,好像越丑越高兴似的,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天蒙蒙亮谢晓依就醒了,她习惯性的立刻把眼镜带上,然后再起床。 她洗涮了就去厨房,早上宝宝起来肯定会饿,也没有奶粉,看做点儿其他的东西给她吃。 冰箱里食材非常丰富,橱柜上还摆放着豆浆机榨汁机,谢晓依找出黄豆用开水泡泡,打豆浆给孩子喝,豆浆机运作呜呜的起来,她便蹑手蹑脚的推开客房的门,去看看孩子。 看到床上的两个人,谢晓依哑然失笑,孩子横着睡,一只脚放在薛靖锡的胸口,一只脚放他的嘴上,一点儿被子也没盖,而薛靖锡依旧睡得香,连嘴上放着一只小脚也没醒来。 谢晓依拉了被子往孩子的身上盖,一不小心惊动的薛靖锡,他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谢晓依,半响才回过神来,拿下脸上和胸口上的脚,坐了起来,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她尿床了。” “啊?”谢晓依的手探进被子里去摸,果然床心有一团湿漉漉的,难怪孩子横着睡,原来她也知道湿了的地方睡着不舒服。不知怎么的,谢晓依觉得孩子尿床也非常的可爱,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小脸,一脸的慈爱,让看得人心底一荡,薛靖锡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邋遢的女人没那么难看了,厚厚的镜片下的眼睛温柔似水,小巧粉红的嘴像花瓣一样撒在雪白的皮肤上,特别是她亲孩子的那一下,真的就像一个母亲,充满了母爱的味道。 第九十四章 母爱的味道 薛靖锡坚持己见:“我家就在前面,孩子住我那儿,明天周末我带着她玩。” 谢晓依也也不放手:“你一个大男人能把孩子照顾好吗,周末我也不上班,也可以带她出去玩。”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都喜欢孩子不想放,这怎么办? 面面相窥,都笑了起来。 “不如这么,这个周末我们两个一起带她出去玩,今天晚上就去我那儿住,我家有客房。”薛靖锡看到谢晓依一脸的戒备,失笑的摇头:“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舍不得孩子。” 谢晓依知道薛靖锡说的是实话,男人看到现在的她恐怕有冲动都难,看着孩子天真的睡脸,她想了又想,点点头:“好吧,你家还有多的房间没,我叫苏晓也一起过来。” “有。你给她打电话,让舟呈也一起过来,明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带孩子去海洋公园。” “那好。”这下谢晓依放心了,连忙给苏晓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立刻就答应了。 当谢晓依和薛靖锡抱着孩子走进小区的时候,吴舟呈也开着车和苏晓到达。 看到薛靖锡怀里抱着的孩子,苏晓惊讶的合不拢嘴,难道这是他的孩子? 谢晓依如果嫁给他岂不是要去当后妈,那怎么行,后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靖锡,这是谁家的孩子?”吴舟呈看到孩子也很惊讶,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多了个孩子。 薛靖锡笑着回答:“在路上捡的,在找到她父母以前我们先照顾。” “哦,学学带孩子也好,以后肯定有帮助。”吴舟呈转头朝苏晓暧昧的挑挑眉:“晓晓,你说是吧?” “嗯,是有帮助。”苏晓娇笑的应,暗叹还好不是薛靖锡的孩子,不然还真的要谢晓依重新考虑了。 到了薛靖锡的家,孩子突然醒了,看到满眼都是陌生人又大哭了起来,谢晓依连忙拿出一个棒棒糖,可是孩子根本不理抓着棒棒糖就往地上扔,继续嚎啕大哭。 “宝宝,不要哭了,阿姨给你唱歌。”看孩子哭得那么伤心,谢晓依心都揪紧了,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把孩子安抚了,哭得满身大汗,一股的酸臭味儿。“乖宝宝,阿姨带你去洗澡好吗?”谢晓依抱起孩子在薛靖锡的带领下往浴室走去,放了半浴缸的水,两个人就守在旁边看孩子欢快的洗澡,孩子调皮的朝谢晓依和薛靖锡的身上拨水,他们夸张的哇哇大叫 ,就高兴得咯咯笑。 谢晓依拿起孩子脱下的衣服,一股酸臭,皱了眉:“待会儿给孩子穿什么衣服呢,洗了恐怕要明天早上才能干。” “有烘干机,一会儿就干了。”把孩子的衣服拿在手,薛靖锡就出了浴室的门。 谢晓依摸着孩子的头,突然非常希望自己也有孩子,像这样可爱,生活多幸福啊! “宝宝,喜不喜欢阿姨?” “喜欢!”孩子直点头,非常的诚恳。 “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心情好了,不怕生了,沟通起来也容易了些,有问有答了,好现象。 “我……”宝宝的小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羽羽,我,羽羽。” “羽羽,你叫羽羽,哈哈,羽羽,告诉阿姨,你几岁了?”谢晓依又继续问。 “两岁!”羽羽还竖起了两个小手指头,很骄傲很认真的样子。 “哦,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呢?”也许是羽羽不知道爸爸的名字也不知道妈妈的名字,不管谢晓依怎么问,她都不再说话了,只是点头,然后自己玩起了水,把水捧着往谢晓依的身上浇,然后开心的大笑。 给孩子洗完澡,谢晓依抱着她出了浴室,薛靖锡引着她进了已经收拾整齐的客房,床单都是新铺上的,还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把孩子放在床上,她却不愿意睡觉,拉着谢晓依的手不放,直嚷嚷:“讲故事,讲故事……” 薛靖锡已经趁孩子洗澡的时候去冲了凉,换了家居服一身的清爽,把孩子抱怀里,对谢晓依说:“你去洗澡吧,我给她讲故事。” “好。”谢晓依走出客房里边的故事就开始了,生动逗趣的声音让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心里格外的平和。 经过客厅,苏晓和吴舟呈已经不见了踪影,谢晓依心口一紧,他们不会走了吧? 准备去玄关看看他们的鞋还在不在,就听到外面的阳台上有声音,走近一看,两个人正忘我的拥抱在一起热吻。 呃…… 谢晓依连忙捂了眼睛,心脏却被这激情燃烧的一幕刺激得狂跳了起来。 她匆匆洗了澡,却没有衣服可换,穿着这一身古怪的衣服又走了出来,走进客房,薛靖锡生动的表演让孩子乐不可支,坐在床上开心的拍手。 想不到他这么闷的人也可以这么可爱,讲一个简单的故事又是动作又是表情,连声音也要变来变去,对他的看法大有改观。 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谢晓依安静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的笑容不曾淡去。 “宝宝,叔叔的故事好不好听?”薛靖锡表演得也有些累了,趴在床边直喘气。 “好!”羽羽高兴的拍手,小身子还不停的摇晃,一刻也不停歇。 “我们睡觉吧,好不好?”薛靖锡翻身上床,把孩子搂在臂弯里,一手轻轻的拍孩子的背,嘴里哼起了小时候母亲哄他睡觉的话语:“宝宝乖,睡觉觉,宝宝乖,睡觉觉……”声音渐渐的小了,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谢晓依悄悄的凑上去一看,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睡着了,仔细一看,这男人长得还真帅,睡着了更显得可爱,嘴角微微的上扬,还含着温暖的笑,和孩子凑在一起, 竟是那么的和谐,和谐得让她有一种错觉,一股异样的温暖霎那间盈满了她的内心。 谢晓依甩甩头,将那些不着边际的错觉甩出去,小心翼翼的拉了薄被盖在两人的身上,关掉灯退出了房间。 她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热恋中的情侣就走了进来,在吴舟呈的安排下,谢晓依和苏晓睡主卧,他睡另一间次卧。 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谢晓依还是和苏晓走进了薛靖锡的房间,他的房间很干净,摆设也不多,除了必要的家具,连一点儿多余的装饰也没有。苏晓往舒适的大床上一躺,妩媚的摆了个S型,手撑头,看着旁边睁大眼睛盯天花板的谢晓依说:“我问过舟呈了,薛老师这房子是他自己的,而且不是贷款买的,他父母都已经过逝了,你嫁给他既不用担 心房子问题,也不用担心婆媳问题,多好的。” “是挺好的,也要他看得上我啊!”谢晓依笑笑,准备关了灯再把眼镜取掉,她已经习惯了在人前伪装,不想将自己的本来面目暴露出来。“这个你不用担心,舟呈说薛老师想找个贤惠的能持家的老婆,外貌这些他并不看重,如果你再稍微打扮一下,肯定就成了。”苏晓虽然不指望谢晓依能像自己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丽动人,但至少把眼镜 摘了,再换件合身的衣服,也能好看许多。 “你不是说他不看外貌吗,我何必还要打扮。” “啪”的一声关了灯,谢晓依摘下了眼镜,在黑暗中无所顾虑的将她动人的美丽展现了出来,侧过身背对苏晓:“睡吧。” “嗯。”苏晓睁大了眼睛,盯着谢晓依的背,觉得她挺奇怪,竟然还有不希望自己变漂亮的女人,好像越丑越高兴似的,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天蒙蒙亮谢晓依就醒了,她习惯性的立刻把眼镜带上,然后再起床。 她洗涮了就去厨房,早上宝宝起来肯定会饿,也没有奶粉,看做点儿其他的东西给她吃。 冰箱里食材非常丰富,橱柜上还摆放着豆浆机榨汁机,谢晓依找出黄豆用开水泡泡,打豆浆给孩子喝,豆浆机运作呜呜的起来,她便蹑手蹑脚的推开客房的门,去看看孩子。 看到床上的两个人,谢晓依哑然失笑,孩子横着睡,一只脚放在薛靖锡的胸口,一只脚放他的嘴上,一点儿被子也没盖,而薛靖锡依旧睡得香,连嘴上放着一只小脚也没醒来。 谢晓依拉了被子往孩子的身上盖,一不小心惊动的薛靖锡,他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谢晓依,半响才回过神来,拿下脸上和胸口上的脚,坐了起来,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她尿床了。” “啊?”谢晓依的手探进被子里去摸,果然床心有一团湿漉漉的,难怪孩子横着睡,原来她也知道湿了的地方睡着不舒服。不知怎么的,谢晓依觉得孩子尿床也非常的可爱,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小脸,一脸的慈爱,让看得人心底一荡,薛靖锡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邋遢的女人没那么难看了,厚厚的镜片下的眼睛温柔似水,小巧粉红的嘴像花瓣一样撒在雪白的皮肤上,特别是她亲孩子的那一下,真的就像一个母亲,充满了母爱的味道。 第九十五章 相处看看 谢晓依突然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气氛一下尴尬了起来,她转身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没回头,问了一句:“早餐要吃什么?” “随便,面条稀饭都可以,冰箱里有饺子汤圆,你看着做点儿!” “好。” 谢晓依回到厨房,豆浆机正欢快的运作着,苏晓和吴医生还在睡,她只做了自己和薛靖锡的早餐,一人一碗汤圆简单又省事,端上桌他已从浴室里走出来,洗涮完毕是一身的清新舒爽。 吃汤圆的时候,薛靖锡竟然破天荒的和谢晓依聊了起来:“听说你老家是贡县的?” “是。”谢晓依点了点头,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连薛靖锡看也不敢看一眼。 “我前几年去过贡县一次,印象最深的就是城墙边的臭豆腐,闻起来好臭,吃起来还真香。”说话的时候,薛靖锡好像真的闻到那臭味一样,鼻子眉毛皱到了一起。“嗯嗯,真的很好吃,我很喜欢。”提到城墙边的臭豆腐,谢晓依就来了劲儿,那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小吃,而且也算是贡县的特产,凡是到贡县来过的人都要去尝一尝,确实是闻着奇臭无比,吃起来口齿留 香。 话匣子一打开,两个人畅快的聊了起来,虽然薛靖锡没有吴医生那么能说会道,不过也不再是闷葫芦,气氛越来越融洽,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羽羽醒了。” 谢晓依和薛靖锡争先恐后的冲进客房,只见羽羽坐在床上很委屈的在哭,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谢晓依将孩子抱在怀里,不容易才哄得不哭了,羽羽口里不停的喊:“奶奶,奶奶……”“她饿了,你抱着,我去给她倒豆浆。”将羽羽递到薛靖锡的手里,谢晓依心急火燎的往厨房跑,豆浆刚做好,滚烫的在豆浆机里翻腾,没有奶瓶,谢晓依只得用一只大碗倒了半碗出来,再放到装了凉水的 盆子里冰镇,一边拿着勺子一边吹起,希望能快些凉了羽羽能喝上一口,她肯定是饿坏了才哭得那么伤心委屈。突然间,那些酸楚的童年记忆涌上了心头,妈妈不在家,肚子好饿,在房子里到处找东西吃,可是却没有一样能进肚子,门被反锁了,她想出去找妈妈也出不去,只能饿得在家里哭,心里好酸,眼泪一下 就从眼底涌了出来,连忙反手擦去,迫使自己不去想。 听到羽羽断断续续的哭声,谢晓依的心都揪紧了,豆浆终于不烫口连忙端着去喂羽羽,希望她喝了就不再饿,也不再哭。 真的是饿极了,豆浆送到嘴边。羽羽的小手就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会儿一碗就见了底,吃饱喝足,羽羽就笑了,笑得像初升的太阳,照得谢晓依和薛靖锡身上暖洋洋的。 端详了谢晓依良久,薛靖锡一本正经的说:“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试着和我相处看看,如果有可能,也生个羽羽这样可爱的孩子。” 郑重其事的话传入耳,没有任何甜言蜜语的修饰,只有实实在在的生活本质,谢晓依怔了怔,反复的咀嚼他的话,试着相处看看,如果有可能,也生个羽羽这样可爱的孩子。 她茫然的转过头,看着一脸诚恳的薛靖锡,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呐呐的点点头:“好!” “嗯。”薛靖锡笑了,真是越看眼前这女人越顺眼,眼神那么清澈,一定会是一个贤惠的好妻子。 给羽羽洗了脸收拾干净厨房,谢晓依抱着孩子对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薛靖锡说:“我们去给羽羽买奶粉和奶瓶,再买几件衣服,好不好?” “好,走啊!”薛靖锡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一行三人下了楼,羽羽突然抱着谢晓依的脖子喊了一声:“妈妈。”谢晓依误以为羽羽是看到了自己的妈妈,连忙四下张望,可是并没有看到一个人,疑惑的看着羽羽,发现她是在叫自己,羽羽叫她“妈妈”,这让谢晓依又惊又喜,心里荡起一层层暖暖的热流,如果自己有 这么乖的孩子多好,她很喜欢孩子。 凑在羽羽的小脸旁亲了亲,开心的说:“羽羽,叫妈妈。” “叫妈妈。”羽羽很乖的又重复了一遍,看着谢晓依嘻嘻的笑。 天真的羽羽让谢晓依哑然失笑。 “羽羽,妈妈,叫我妈妈,妈妈,妈妈!” “妈妈。”这次羽羽总算是叫对了,让谢晓依乐不可支的又在她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薛靖锡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也跟着凑热闹:“羽羽,叫爸爸。” “叫爸爸。”羽羽完全是照着说,这一叫又把薛靖锡和谢晓依惹笑了。 “哦,不对不对,爸爸,爸爸!” “爸爸。”这一声叫得干脆,声音也响亮。 “真乖!”摸摸羽羽的头,薛靖锡笑得比阳光还明媚。在外人的眼里,这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一路嬉嬉笑笑,两个人轮流抱着孩子,去附近的商场买了奶粉奶瓶,再给羽羽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虽然不知道她会和他们在一起多久,这些东西买了就算找到她 的爸爸妈妈也能带回去用。 付账的时候谢晓依和薛靖锡争着付钱,让收银员也觉得好笑,说这两人是两口子吧又不像,哪有争着付钱的两口子,说不是一家人,一男一女抱着个孩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完全是一家人的样子。 男的看起来很不错,长相斯文俊朗,个子也高,虽然女的看起来邋邋遢遢不修边幅,不过孩子还是很可爱,收银员笑眯了眼,接了薛靖锡手中的钱。 谢晓依要把钱给薛靖锡,他说什么也不要,只得作罢,待会儿再看看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买,就不让薛靖锡付钱了。 “爸爸,抱抱。”也许是看到薛靖锡手里提了奶粉,羽羽突然展开小手要往薛靖锡的怀里扑。“乖宝贝。”薛靖锡忙把东西放地上,接过了羽羽,她叫的那一声“爸爸”让他的心都融化了,恍然间,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女儿,可爱的女儿,贤惠善良的妻子,如果是真实的那该多好,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家 的温暖,孤独的心也在这一刻被喜悦所填满。 把羽羽抱在怀里,她就挣扎着要往地上去,小手一直往奶粉伸去。 薛靖锡明白了她的意思,忙蹲下身,羽羽开心的把袋子打开,想去把奶粉罐子抱起来,开心的喊着:“奶奶,奶奶……” 可是奶粉罐子那么重她根本抱不动,只能摸了又摸,高兴得不得了。 谢晓依也蹲在旁边,柔声对孩子说:“羽羽,我们回去就给你喝奶奶,好不好?” 孩子一听,高兴得直点头,一张小脸乐开了花。 在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时候,薛靖锡的手机响了,学校里临时有点儿事,他不得不回去一趟,把谢晓依和孩子送了回去,他便马不停蹄的往学校赶。回到薛靖锡的家,苏晓和吴舟呈已经没了踪影,谢晓依照着说明书煮了奶瓶,再按照比例泡了200ML的奶,放凉以后喂给了羽羽,她高高兴兴的喝完,两个人便在房子里看动画片,快到中午的时候薛靖锡 打来了电话,让她抱着孩子打车到医科大学A校区门口等,中午一起在外面吃饭。到了医科大学门口薛靖锡还要一会儿才能出来,谢晓依便带着羽羽在门口玩儿,调皮的羽羽一把就扯下来谢晓依的眼镜,要往自己的脸上带,没了眼镜的遮挡,谢晓依觉得看东西清晰多了,可是脸上却觉 得很空,很没有安全感,连忙要拿回眼镜,可是羽羽偏偏不给她,紧紧的拽在手里,说什么也不放,谢晓依没办法,只能由得她先玩儿,在薛靖锡看到前带上就行了。 “谢晓依,羽羽。”突然间,听到不远处有人唤她们,谢晓依一惊,低着头,忙夺下羽羽手中的眼镜带在脸上,才敢回头看,正是薛靖锡英姿挺拔的朝她们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薛靖锡朝谢晓依点点头,把羽羽抱在了怀里:“我们去芙蓉小吃城吃午饭吧!”“好。”芙蓉小吃城离医科大学不远,那里装修得很雅致,各种小吃糕点非常丰富,谢晓依偶尔也会和苏晓去那儿吃,味道很好,价格也便宜,在德川很有名,深受广大市民的欢迎,不管有钱没钱,都爱去 那儿尝尝美味可口的点心。 到了小吃城,因为还没有到正午,人并不算多,也容易找座位。 羽羽对小吃城的蒸饺很感兴趣,一连吃了三个,还喝了半碗黑米粥,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嘴角油汪汪的,满手也是油。 “我带她去洗洗。” 谢晓依抱羽羽去洗了手,一抬眼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和站在洗手台上的羽羽,甜蜜的笑了,指着镜子。 “羽羽,你看那是谁?”“妈妈。”羽羽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噘起了嘴,可爱的样子逗得谢晓依哈哈大笑,这一笑惊动了旁边洗手的人,那人抬起了头,看向镜子里那对欢快的母女,这一看,嘴角的浅笑凝固了,倏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第九十六章 再见 那是她吗? 变了,完全变了! 虽然带了眼镜,虽然头发短了,虽然穿着宽大的衣服,虽然样子邋遢不修边幅,可那是她,百分百可以肯定就是她! 她结婚生孩子了? 莫泽丰一时间难以接受,为什么心中最美好的身影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结婚生孩子以后女人就不再注意外貌,曾经清纯可人的女孩儿,才几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惨不忍睹的模样,他觉得心里像针扎般的痛。不管她再怎么改变,莫泽丰还是认出了她,小嘴还是那么的粉嫩鲜艳,脸庞依旧白皙,如果除去那碍眼的眼镜,她的容貌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这身材,还清晰得记得她婀娜的体态,不盈一握的 腰肢是那么的动人,让他沉醉其中便难以自拔,可是现在的她,身材那么的臃肿,他几乎看不出哪里是她的腰,肥大的衣服穿在身上并不合适,一点儿曲线也没有。 感觉到旁边的人直愣愣的看着她,谢晓依也看了过去,在镜子中,两个人的眼神交汇到一起,电光石火,晴天霹雳。 啊! 谢晓依惊讶的捂了嘴,这么巧? 看他的眼神和表情,分明是已经认出了她,怎么办,怎么办,和他打招呼吗? 强压下心底的心潮澎湃,谢晓依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就算只是认识,在路上偶遇也可以打个招呼,打个招呼并不能代表什么。 放下手,谢晓依尴尬的勾了勾嘴角,脸上只有浅浅的微笑:“莫先生,你好。” “你好。”莫泽丰微点了一下头,目光落到羽羽的身上,故作平静的问:“这是你的孩子?” 谢晓依想也不想的回答:“是啊!” 就算她说不是,他肯定也不会相信的,不过她不想解释,让他误会就误会了,她反而觉得自在些。 “很漂亮,多大了?”莫泽丰的眼睛落在羽羽的身上就移不开,而羽羽还在对着镜子拌鬼脸,模样非常的可爱。 “两岁。”和他站在一起就不能避免的心慌,谢晓依只想快些逃离,他的身边有一个无形的气场,让人喘不过气来。把羽羽抱在怀里,拍拍她的小屁股:“给叔叔说再见。” 羽羽看了莫泽丰一眼转身就趴在谢晓依的身上,很不给面子。 “乖,给叔叔说再见,我们再去吃饺子。” 见孩子背过去不看他,莫泽丰觉得胸口闷得慌,脸上依旧是浅淡的微笑,问:“就你们两个?” “不是……”犹豫了一下,谢晓依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谎:“孩子的爸爸在外面。” 听到这声“孩子的爸爸”莫泽丰胸口更闷了,好像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堵得他很难受!孩子的爸爸,她的丈夫,从来没有什么好奇心的莫泽丰也忍不住对那个男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把谢晓依变成这个样子,完全颠覆了他心中美丽的记忆,清水芙蓉般的女孩儿,才几年时间便成 了中年妇女的样子,如果他不是亲眼看到,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她。 “哦?”莫泽丰笑笑,招了招手:“再见!” “嗯,再见。”谢晓依抱着孩子便落荒而逃,心里想的都是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碰到他了,哪怕只是看到她,她的心脏就会失控,胡乱的跳起来。 从他的眼里,谢晓依看到了惊讶,能不惊讶吗? 若不仔细看,她现在和过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没有一处共同点。 当她看到现在的自己,也会很惊讶,不过惊讶过了,也就慢慢的适应了。 这一次面对面,让谢晓依很意外的是他竟然还记得她,以为他早已经把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可是,他似乎没有将她这个人彻底的遗忘,至少还能想起来。 心狂跳着,谢晓依根本控制不了,抱着羽羽回到坐位,就急着要离开,可是薛靖锡还在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吃着酱肉包,她只能干着急,又不方便催他。 有莫泽丰在的地方她就会觉得不自在,他的存在感太强,想忽略也忽略不掉,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发现是那么的艰难,总有一个感觉,自己就像猎人已经锁定的猎物,而猎人就躲在某处伺机而动。 谢晓依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可笑,莫泽丰早在四年前就对自己没有了兴趣,更何况自己是这个丑陋的模样,有孩子有丈夫,他恐怕是避之不及,哪里还会再把她当猎物看。他的身边从来就不缺美女,自己只是在他身边飘过的一朵不起眼你的浮云,也许他连再看一眼也没兴趣,只是遇到了,出于礼貌,才打个招呼,而她的心却乱了,风本无心吹皱这一池春水,水荡起了波澜 ,再难以平静。 看着谢晓依匆匆而过的背影,莫泽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 她的孩子两岁,算起来出国一年就怀孕了,这女人……摇摇头,不愿再去想。卫生间的门开了,庄茜文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和谢晓依比起来,她是一点儿变化也没有,虽然已经二十八岁,可是脸上还是洋溢着少女般的纯真笑容,芙蓉粉面,娇俏可人,身材更是一样的婀娜,包裹 在精致的裙子里,尽展迷人曲线。 “Alex,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说话。”庄茜文走上去挽了他的手,仰起了小脸看他。 “嗯,刚才碰到一个认识的人。”他和谢晓依的关系早在四年前就划上了句号,现在的她只是他认识的人,甚至不熟,仅此而已。“哦。”庄茜文没有再问,虽然她听到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甜美很悦耳,应该是个美女,也许那个女人和莫泽丰也有过关系,但是她不会过问,摸着自己的小腹,希望孩子已经在这儿扎了根,她一定 会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彻底的把莫泽丰的心留在自己的身上。 一双俊男美女亲昵的手挽着手,步伐从容的穿过小吃城的大厅,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他们不仅仅只是外表光鲜,更有尊贵的气质做衬托,浑身上下都是魅力。坐在角落里的谢晓依也看到了,在莫泽丰走出洗手间以前她一直紧张,不断的朝那个方向瞄,当他挽着庄茜文的手像明星走红地毯一般出现时,她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揪得很痛,再一次见证了他们的般 配,好像所有美好的词语都是为他们造的,可是一时间,谢晓依又想不起那些词语。 与谢晓依对坐的薛靖锡并没有看到身后的风景,高兴的喂羽羽吃黑米粥,也丝毫没有察觉谢晓依的异样,沉浸在温暖的喜悦中。 谢晓依用手撑着头做掩饰,目送他们离开,当他们跨出了小吃城的大门,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狂跳的心也找回了自己的频率,慢了下来,而呼吸也顺畅多了。 坐在车上,莫泽丰看看身旁副驾驶位上的庄茜文,笑着说:“怀孕会让身材走样,怕不怕?” “不怕!”庄茜文坚定的说:“看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孩子,身材走样也值得。”说话的同时,她的内心里被满满的柔情所灌溉,小鸟依人的倚到莫泽丰的肩膀上,幽幽的说:“亲爱的,能孕育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付出再多也值得,哪怕以后不能再穿漂亮的衣服,脸上长斑不漂亮了,我 也愿意。” 莫泽丰低头看着庄茜文,脑海中的那个人影挥之不去,谢晓依也是这样想的吧,付出再多也值得。 一股股的酸涩从心里涌了出来,他应该厌恶她,可却还是不能彻底的从心里将她根除。 现如今她已经结婚生了孩子,变成中年妇女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温暖真切,忧伤似乎和她再也没有关系。 和孩子在一起时,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魅力,不是外表,而是内心,那股从内心深处透出来的阳光般的魅力让他无比的震撼,看在眼里也会刺痛。 搂着庄茜文的腰,莫泽丰有一些触动,之前一直是被动的去接受孩子,可是现在,突然非常想要一个孩子,这个愿望很强烈,那是他生命的延续,也会是他生活的乐趣,更是一个改变。从小吃城出来,羽羽就打起了呵欠,想要睡觉了,打车回了薛靖锡的住处,把已经睡熟的羽羽放到主卧的床上盖上薄被,谢晓依退出来小心的关上门,薛靖锡已经削好了梨子从厨房出来,坐到沙发上就把 电视打开了,两个人吃着梨子看着电视就随意的聊了起来。 薛靖锡是个知识渊博的人,和他聊天也是件非常愉快的事。 电视开着只是图个热闹,两人都没怎么注意看,不过目光还是一直落在电视上,不好意思看对方。 突然,电视里出现了海边的场景,而且是国外的海边,无数的穿着比基尼的辣妹在屏幕里晃动,那魔鬼般的身材足以血脉逆流,给人以视觉的强烈冲击。 “哎呀!”头脑一热,薛靖锡就感觉到鼻子又不对劲儿,两股鲜红的血已经涌了出来,触目惊心。他连忙扯了纸巾捂住鼻子,目光再也不敢往电视上移。 第九十七章 心慌 不是吧? 谢晓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他真的流鼻血了,连看到电视里的比基尼美女也会流鼻血,他真是……忍不住,笑了,实在太可爱。薛靖锡尴尬的朝谢晓依笑笑,真是让他无地自容,他太容易激动,一激动便流鼻血,虽然有想过办法医治,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看到火辣的美女鼻血照样流,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要看,平时也尽量 避免去人多的地方,特别是夏天,他更是小心谨慎。 再小心也有失误的时候,就像今天,他当着谢晓依的面就喷了鼻血,脸上火辣辣的烧。 薛靖锡慌忙的站起来往浴室小跑去,谢晓依听到里边出哗哗的水声,笑容更甚了,不得不说,薛靖锡很可爱,也许真的很适合自己也说不定。 这样一想,谢晓依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脸,笑容淡在了无尽的惆怅之中。 与莫泽丰的再次偶遇让谢晓依的心久久的无法平静。 想起他,就不能不想起他身边的女人,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的引人瞩目,一出现就是全场的焦点。也只有那样完美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傲人的家世,非凡的美貌,真正是王子和公主的搭配,而自己,有灰姑娘的特质,却没有灰姑娘的命运,只求嫁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过一段简简单单的生活,仅此而已 。 止住了鼻血薛靖锡从浴室走了出来,看着若有所思的谢晓依,走过去又坐在了她的旁边,想解释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说他流鼻血不是病,让她不用担心吗? 可是她又不像在担心。 薛靖锡挠挠头,就与谢晓依清澈的眼睛相对,她“噗嗤”一声又笑了,看到他就想笑,发自内心,忍也忍不住。 “笑什么?”脸红红的,有几分尴尬,薛靖锡也拿自己没办法,这鼻血流得让他闹了不少的笑话。 看到他那个懊恼不已的样子,谢晓依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哈哈,你好可爱。” 可爱? 他更憋屈,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被人说可爱,他是不是该去撞死算了,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薛靖锡欲哭无泪的看着谢晓依,涩涩的问:“可不可以不要笑了?” “哦,抱歉,我不笑了,对不起,对不起。”虽然谢晓依嘴上这么说,可眉眼里却都是笑意,越看这薛靖锡就越顺眼,似乎接受起他来也更容易了。 “嗯,再笑我就只有去撞墙了。”他挠挠头:“我只是鼻腔的毛细血管比较脆弱不是什么大毛病。” “哦,我知道。”谢晓依点点头,听吴舟呈说过,当时还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今天亲眼看到他突然喷鼻血,由不得她不信了。 目光一转,谢晓依这才看到冰箱摆了一张大照片,走过去一看,竟是遗像。 “这是谁?”她好奇的问,照片中的中年女人和薛靖锡有几分相似,难道是他的妈妈?听苏晓说薛靖锡的父母早逝,可是这里一张照片,他爸爸的呢? “我妈妈。”薛靖锡也走过去,看着妈妈的遗像,是那么的活灵活现,好像从来不曾离开过他,还会温柔的唤他“靖锡,靖锡,起床了,该上学了,靖锡……靖锡……”。“她去世多久了?”这一刻,她才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和薛靖锡同病相怜,她是弃女,被妓女养大,而他父母双亡,不过比起她,他还是要幸运得多,至少他有快乐的童年,而她却没有,快乐只是偶尔的出现 ,转瞬即逝。 “六年前得子宫癌去世。”薛靖锡说得平淡,可是他的心却不能如外表看起来般的淡然。 他的母亲一辈子都过得很苦,连去世也受尽了折磨,而他这个儿子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病魔的摧残,直至死去才得以解脱。 母亲太苦了,每每忆起,他的心就酸痛不已,而对那个男人的恨更增添了几分,温和的眼神冷冽了起来,手不自不觉握成了拳,手指的关节泛着白。 薛靖锡的母亲看起来是个很有气质的美女,眼神里透着精明干练的光。一时间心底涌出一股悲凉,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也许一辈子都是个迷,她也想见他们,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她,就因为她是女孩儿吗,是不是 想要儿子所以嫌弃她,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一定是这样,他们重男轻女,不要她这个女儿,虽然她也是他们的血脉,可是他们还是不要她。 “你的爸爸呢?”谢晓依愣愣的看着照片,觉得一个人好孤独,她以后不要孤独的死去。 薛靖锡咬牙,挤出话来:“他……死了!”“为什么不把叔叔阿姨的照片放在一起呢?阿姨一个人太孤独了。”谢晓依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人阴沉的脸色,与他越来越汹涌的情绪,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刺痛了他,勾起 了他更多的愤恨。 薛靖锡低喝一声:“别说了!”转身就出了阳台,望着晴朗的天空,试图扫光心底的阴霾。 谢晓依吓了一跳,他是怎么了?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细细一想,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他的爸爸没有死,只是离开了他们,而薛靖锡恨着自己的父亲,才当他已经死了。 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谢晓依觉得很抱歉,跟着出了阳台,准备安慰他几句。 “天气真好。”还没等她说话,薛靖锡突然笑着开了口,又恢复到那个温和的模样,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只是谢晓依的错觉。 “嗯,是很好。”谢晓依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他家的阳台非常的宽大,做了花园,还放上了长椅,角落里还有一个水池,养了不少的金鱼。 “刚才真是对不起,我无心的。”谢晓依道了歉,心里也能好受些。 “没什么,是我不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薛靖锡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谢晓依的手握在了掌中,谢晓依一惊,心狂跳了几下,平复了下去,任由他握着,没有抽回。 掌中的小手柔若无骨,皮肤也细滑白嫩,薛靖锡不自觉的磨蹭起她的手里,一会儿手心里就全是汗。“我可不可以……”到嘴边的话,又断了,薛靖锡转头,深深的看着谢晓依,一双明亮的眼睛似有柔情在流动,这个眼神好熟悉,和那个时常出现在梦中的人好像,真的好像,谢晓依一怔,薛靖锡的头便埋了 下来,嘴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心又慌又乱,在嘴唇相触的一刹那,她低下了头,他的唇最终落在她的额头上,实实在在的一个亲吻。 两朵嫣红爬上了谢晓依的脸颊,她的呼吸又短又急促,怎么又想起不该想的人,竟然还觉得两个人的眼神好像,她真是无药可救了,中了莫泽丰的毒,只怕这辈子也要活在他的阴影里。 看着面前娇羞的女孩儿,薛靖锡的嘴角噙着一丝温暖的笑,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可是他觉得他已经开始喜欢上她了,才会与她眼神相对时,想要吻她,她的唇很软,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如果没有眼镜,也许她的眼睛会更加的漂亮,非常的清澈,让他一望进去就有沉醉的感觉。 唇离开她的额头,放开了她的手,双手抬起,欲拿掉她脸上那碍事的眼镜,让他也仔仔细细的看看她,有这么清冽眼神的女孩儿也一定清秀可人。 他的手触到了眼镜,谢晓依就慌了,连忙的拨开他的手,护住眼镜,她保护眼镜,眼镜也保护了她,让她少了很多的麻烦,活得更自在。 “把眼镜取下来让我看看。”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足以蛊惑人心。 “不要,取下眼镜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谢晓依别过头,坚决不取。 “我只是看一眼。”薛靖锡不放弃,伸出手,她越不让他看,他就越想看,就算抢也要把她的眼镜抢下来。“不要啦!”谢晓依心慌慌的捂着脸,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薛靖锡交往,他迟早会看到她的脸,人的脸长来本就是给别人看的,他想看仔细也无可厚非,可她依旧有些抵触,希望他喜欢 的是她本身,和长相身材无关,这样的感情才让她觉得踏实。 “让我看看,就看一眼。”谢晓依把脸捂了个结实,让薛靖锡无从下手,拽着眼镜的一条腿拉了又拉,也拉不掉。 “算了,真的,我不好看,不用看了。”如果他再坚持,谢晓依就要妥协了,如果他想看就让他看,这张脸生来就是这个样子,想瞒是瞒不住的,她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看到真实的她会是什么反应?“好吧,不看就是了。”薛靖锡笑笑,放了手,端坐在长椅上看着外面的阳光灿烂,好像真的不想看谢晓依了般,连眼睛也不往她身上移。 第九十八章 花瓶 “呼……”谢晓依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看了,不然真是难为她。 手从脸上放了下来,她起身走到花坛边,栀子花开得正欢,淡雅芬芳的气息随着微风扑入鼻腔,好香啊! 使劲的嗅嗅,香气呼入她的五脏六腑,沁人心脾。 就在谢晓依满心欢喜的闻着花香时,身后坐在长椅上的人站了起来,一步步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脸上洋溢着调皮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羽羽相处了一晚的原因,薛靖锡发现自己越来越孩子气,竟对谢晓依越来越好奇,走到了她的身后,屏住呼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臂一展,攻其不备,将眼镜摘了下来。 脸上的眼镜突然没了,谢晓依错愕的抬头,便与那双含着调皮笑意的眼睛撞在了一起,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眼神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谢晓依率先反应了过来,慌乱的夺回他手中的眼镜带上,低下了头,不再看他。她的脸很漂亮啊,虽然发型很糟糕,衣着也很糟糕,可是她的脸却是娇俏可人,眼神是那么的纯净,配上她小巧的嘴,挺直的鼻梁,白皙的脸颊,是那么的完美,哪怕只看一眼,也在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 印。 薛靖锡呆呆的看着谢晓依害羞的头顶,竟也是这般可爱,突然,头脑一热,鼻腔里又涌起一股热流。“哎呀!”暗叫不好,在鼻血流出来以前薛靖锡逃离了阳台,捂着鼻子奔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满脸是血的自己,他自嘲的笑了,真是没出息,这样下去怎么结婚生孩子,恐怕等不到那一天就流血过多而死 了。 用小小的纸团堵住鼻子,洗去抹花在脸上的鼻血,薛靖锡坐在马桶上,一直等到鼻血止住了,才取下纸团走出卫生间,再面对谢晓依,难掩尴尬之情。 “怎么了?”谢晓依看到他不自在的表情,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憋着笑,明知故问,他真是太可爱了,竟然看她一眼也会流鼻血,哈哈! “没,没什么。”薛靖锡摆摆手,还好她带着眼镜,掩盖了美貌,不然他真的要流血不止了,第一次发现,眼镜还真是个好东西。“这些花都是你种的?”谢晓依随手摘了一朵栀子花,放在鼻子下嗅嗅,真的好香,能把花种得这么好也是需要时间和耐性的,可以看出薛靖锡是个很细心的人,不像她,买个仙人掌也养不了两天就死了, 也不知是旱死的还是涝死的。 “嗯。”花园并不算大,不过打理得井井有条,除了栀子花还有一棵不大的铁树,几株辣椒,上面还结了果实,红红的小辣椒非常的可爱,旁边有几棵兰草和杜鹃花,水池里种了碗莲,开着小巧漂亮的粉红色莲花 ,鱼儿在其中欢快的游泳,仔细一看,假山上还有几只小乌龟在睡懒觉。 住在这样一套宽敞明亮装修雅致的房子里,晚饭之后坐在阳台上欣赏花花草草,旁边坐着丈夫和孩子,该是多少惬意的事! 光想想,便美得足以让人心驰神往。 谢晓依所向往的生活便是这样简单却又充满了快乐,不求家财万贯,也不求锦衣玉食,只要能和家人在一起,吃茶淡饭也能吃得有滋有味。 回头看看身后的人,似乎该和他增加些了解,谢晓依笑着问:“不上课的时候有什么爱好呢?” 被谢晓依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薛靖锡就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浑身的不自在,挠了挠头,讪讪的回答:“我没什么爱好,一般都在家。” “宅男啊?”那么容易流鼻血,估计他也不会到处玩,还是待在家里安全些。 “嗯。”薛靖锡并不否认,他本就是宅男,外面的喧嚣与他不符,宁愿待在家里看看书写写论文。 “我去看一下羽羽,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一起去。” 两人轻手轻脚的往卧室走,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羽羽横着睡在枕头上。 谢晓依趴在床边,探手摸摸羽羽的小脸,低声问:“是不是很可爱?” “嗯,是很可爱。”薛靖锡点头附和,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就更可爱了,呵呵,可惜是别人的,迟早也要回到她父母的身边。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薛靖锡很喜欢羽羽,也许正是小孩子的天真烂漫,让他找回了久违的快乐,很有家庭的感觉。 瞧着羽羽熟睡的小脸,谢晓依想起自己在莫泽丰面前撒的谎,他相信了,一点儿怀疑也没有,也许在他看来,她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都和他没什么关系,懒得去深究。 突然觉得有些累,她趴在床上打了个呵欠,好想睡觉。 “你陪羽羽睡会儿,我出去了。”薛靖锡体贴的走了出去,把门带上,让谢晓依能安心休息。躺在羽羽的旁边,听着她的小嘴里呼出的均匀的呼吸,谢晓依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是一闭上眼睛,眼前挥之不去的依旧是那张俊美无比的脸,既然控制不了自己,索性不再压抑,他要出现就出现, 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薛靖锡替代,想起房间外的那个男人,就有一股暖流从心底冒出,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了美好的弧度,睡意也更加朦胧了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旁的羽羽先醒了,坐起来在床上“哇哇”大哭,惊得谢晓依也翻身爬起来,忙抱着她出去调奶,一出房门,就与迎面而来的薛靖锡碰在一起,他手里还拿着奶瓶,里边有大半瓶的奶, 羽羽一看,热切的伸手把奶瓶捧在手里,“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还好你把奶调了,不然羽羽又要哭很久。”看着大口喝奶的羽羽,谢晓依安心的笑了,小脸上还挂着点点泪痕,小孩子就是这样,有吃的就马上不哭,刚才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她的心都快碎了。 “嗯,我猜她也差不多快醒了。” 薛靖锡的脸上满是温柔的微笑,谢晓依对他的评价也越来越好,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与谢晓依的眼神相对,薛靖锡心中一跳,脸上又泛起了微微的红晕,转身去厨房,边走边说:“你带羽羽去小区里玩一会儿,过半个小时后回来吃饭。” “你会做饭?”谢晓依也跟了上去,站在厨房门口一看,丰富的菜肴已经切好装在盘子里,就等着下锅炒了,看来自己睡觉的时候他就在准备,脸上的笑容更甚:“好,我们半个小时以后再回来。” 半个小时候以后谢晓依带着羽羽回来,餐桌上已经摆放了四菜一汤,一进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谢晓依对薛靖锡的厨艺赞不绝口。 开开心心的吃完饭,谢晓依抢着洗碗,她和薛靖锡刚刚开始,不方便在他家多待,谢晓依执意要带着羽羽回自己租的房子去。拗不过她,薛靖锡便提着羽羽的奶粉奶瓶和衣服送她们过去,到楼下,竟生出了许多的不舍,对羽羽不舍,对谢晓依也同样的不舍,虽然只有一天,可是他已经喜欢上了三个人的热闹,现在他回去,又只 有一个人。 唉……薛靖锡无声的叹口气,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弯处,一扭头,踏上了返程的路。 一下班,谢晓依就迫不及待的要往薛靖锡家赶,早上不得不在上班前把羽羽交给他照顾,她要上班,而他这段时间都没有课,可以照顾孩子。 谢晓依想了羽羽一整天,打了好多个电话,听到羽羽的声音心里就特别的踏实,连苏晓也笑,别人的孩子都能那么喜欢,如果以后自己生了孩子,还不知道宠到什么程度去。可是谢晓依还没走出办公室,便被设计师Pirrer叫住,让她加会儿班帮忙整理一些设计稿,虽是百般不愿,可是也没办法,她是助理,这些是她分内的事,设计师都要留下来加班,她没有理由不加,只得心 不甘情不愿的留了下来。 外的天色越来越黑了,谢晓依想的念的都是羽羽,而那个和羽羽在一起的男人,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心里顿时荡起温暖的波澜。Pirrer突然从大堆的设计图里抬起头,语重心长的对谢晓依说:“Elan,我觉得你该去把头发弄一下,配一副隐形眼镜,再让苏晓给你选几身衣服,不然以后怎么出席发布会,听我的,女人要漂亮才会引人 瞩目,就算你再有才华,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也很难有好的发展空间。”“哦,谢谢。”这话她听了很多很多次,设计部的男同事对她已经很有意见了,还有人开玩笑的说,她这邋遢丑陋的模样影响了他们的灵感,让她为了设计部的发展,改变一下,她不想改变,至少在目前她 不想。她希望自己的能力得到大家的认可,不要把目光放在她的脸蛋儿和身材上,觉得她就是个好看的花瓶一无是处,甚至会怀疑她进公司靠的是潜规则,而不是真才实学,受够了流言蜚语的苦,如今,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她除了外表也有内在。 第九十九章 才华 谢晓依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能力,她坚信自己有才华,留学几年,她曾经参加过设计比赛,取得过很好的名次,那些已经过去了,回到国内,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再次证明自己。“不要敷衍我,明天就去,把自己打扮一下,不然别到公司来了,看到你就睁不开眼睛。”Pirrer说得一本正经,把谢晓依逗乐了,咯咯的笑了起来,这群男人嘴上虽然讨厌,可是她知道,他们也是为了她好 。 “思想觉悟怎么这么差呢?还笑!”Pirrer佯装生气,瞪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见谢晓依点头,他又继续说:“你这身打扮影响了大家的设计灵感,设计不出好的作品投入生产以后不能让消费者喜欢,这就直接影响公司的销售业绩,销售业绩下滑势必导致公司的竞争力下降,你知不知 道后果有多严重,说不定就因为你,公司资金周转不灵,大家发不出工资,更没有设计灵感,这就是恶性循环,罪魁祸首就是你。” Pirrer的话还未说完,谢晓依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彻底的服了他了,大道理还真是多,一套一套的,说得她好像成了千古罪人似的。 “笑,笑,笑,就知道笑,孺子不可教也,懒得理你。”Pirrer没忍住,也笑了。 谢晓依更是笑得东倒西歪,偌大的设计部里传出一阵又一阵爽朗的笑声,而窗外突然下起的雨盖住了笑声,“哗啦啦”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 “哎呀,下雨了。”谢晓依焦急的看着窗外,虽然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听声音非常的大,怎么办?她连把伞也没带,一出去肯定会淋湿。 Pirrer抬抬眼皮,说:“待会儿我送你。” “哦,谢谢啊!”pirrer的话让谢晓依吃了定心丸,继续坐回座位忙正事。 当他们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八点,时间不算太晚,带着泥土芬芳的夜风扑面而来,格外的清爽。 乘电梯到地下车库,谢晓依坐上Pirrer的车,再大的雨也不怕了,想到马上要见到羽羽,就抑制不住的开心。车飞驰在雨帘之中,Pirrer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嘴角含笑的接听:“宝贝儿,我马上就回来了……现在先送一个同事回家……乖了,最多半个小时……外面下雨……是啊……这……女同事……嗯……这恐怕不行 外面雨真的很大……不……好吧,好吧……” 挂断电话,Pirrer减慢了车速,满含歉意的朝谢晓依笑:“Elan……” 有些话难以启齿,可是谢晓依已经从只字片语中猜出了大概,而且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那么大,她也听到了一些。 谢晓依不甚在意的笑笑:“在路边停一下,我打车回去,去忙吧,不打扰你。” “Elan,真是不好意思……”Pirrer一踩刹车,减速停在了路边,让一个女孩儿顶着暴雨等出租车,唉……他也没办法。 谢晓依脸上的笑容不减,连连摆手,知道他的难处,她不会在意。“没关系,没关系,我打车一样的。”谢晓依说着就开门下车,雨一下淋透了她伸出去的脚,一咬牙,冲入雨中,铺天盖地的雨帘将她淋了满头满脸,水滴顺着脸庞发丝往下淌,其实雨淋着也挺凉快的,谢 晓依如是想,朝Pirrer挥挥手,努力的微笑,让他能安心的离开。 Pirrer不忍心再看,一踩油门,车开了出去,将谢晓依抛弃在了大雨磅礴的路边。 呼……谢晓依捻了一把发丝,已经被水淋透,雨水迷糊了眼睛,要不断的抹去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车一辆一辆的开了过去,但没有一辆停下来,大雨中的出租车很不好打,连合租也不容易,车里早坐满了人,完全无视谢晓依的存在,她的衣服裤子都被雨淋湿了,顿时举步维艰,不断的朝前走,不断的 回头,也许很快就有一辆车停下来载她,这样想着,并不觉得恐慌,虽然夜色深沉,虽然大雨磅礴,可是想到可爱的羽羽,嘴角的笑意从不曾离开。大雨中,视野并不宽广,莫泽丰从公司出来,开着车回去,不敢太快但也并不慢,一路上都在想与“BISW”公司的收购案,丝毫没注意到路边的人,更没注意到路上的一大片水洼,车压过水洼,水花飞溅落 到路人的身上,在她本来就已经湿透的衣服上留下一片泥泞。“哎呀!”谢晓依惊叫一声,自认倒霉,下雨天这种事不能根本不能避免,宽大的衣服被雨淋湿,服服帖帖的将她身体的曲线勾勒了出来,眼镜也早已经取下来放到了包里,虽然此时的她一身狼狈,可是清 丽脱俗的容貌完美的呈现在了夜色里,还有她美好的身材,是遮不住的。 莫泽丰听到了那一声尖叫,虽然传入他的耳中已经非常的微弱,可是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头一跳,减慢了车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立刻满是汗水。 那个人影越走越近,莫泽丰屏住了呼吸,那是不是她? 当谢晓依从溅了她一身水花的车边走过时,那辆车正以蜗牛的速度缓慢行驶。 她感觉到了一道凌厉的视线紧盯着她,这个视线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心会慌,呼吸会乱,就像是他……谢晓依下意识的转过头,车内的灯亮了,虽然雨模糊了视线,可是谢晓依还是看到了他,倏然的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碰到他,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他很凑巧的出现,那么高傲那么尊贵的 端坐在高档的跑车中,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她,眼神很冰冷,也很淡漠。 真的是她! 莫泽丰皱了皱眉,如果不是她的脸,他真的怀疑自己看错了。 “上车。”莫泽丰打开了副驾驶位,低喝一声。 不知怎么,胸里又堵上了一口气,他送她出国,帮她实现梦想,以为她会把握机会脱胎换骨,可是她倒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下那么大的雨还在路上走,连把伞也没有,越想越生气,扭过头,不看她。 谢晓依心头一凛,连忙收拾好自己纷乱的心情,微笑的说:“莫先生,你不用管我,再见!” 继续迈步往前走,她才不要坐他的车,更不要和他有接触,他就是毒品,沾上了就别想戒得掉,会深入人的骨髓和血脉,难以根除,她现在已经慢慢的在将他从血脉骨髓里抽离,可不能再让他侵入。 这女人,不识好歹,莫泽丰眉头一拧,踩下油门,车飞驰出去,他不过看她可怜,大晚上的,一个人淋着雨走路,暂且同情她一下,她倒好,不领情,好吧,他也不多管闲事。 车开出去不远,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了路边。 想踩油门,刹车却自动送到了脚边,一踩下去,车就停了。 想起那寂寥的背影,触动了莫泽丰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触动,他不能不管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该死! 手捶在方向盘上,他控制不了自己,强行在道上转了弯,飞驰回去,看到谢晓依,又转过去,轻轻的慢慢的开在她的身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他该厌恶她的,可现在却怎么也厌恶不起来,四年的时间里,想起她时,憎恶已经越来越淡,更多的,是对她的思念。 想起她,嘴角会有发自内心的笑意,不过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莫泽丰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认为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忘了她,可是,到今天也没能忘记。 车再一次缓慢的开在了谢晓依的身旁。 他又回来了。 谢晓依的心狂跳了起来,可是却假装没有看到,依旧迎着雨往前走。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快走吧,快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快走吧!” 谢晓依的视而不见点燃了莫泽丰心底的怒火,他低吼一声:“上车。” 浑身一颤,谢晓依吸口气,继续往前走,步子迈得更大了。 这该死的女人! 踩了刹车,莫泽丰开门下去,也不管雨是不是会将他彻底的淋湿,胸口里的怒火已经湮灭了他的理智,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冲动的所作所为,大脑丝毫不参与其中。 “哎呀,你干什么?”谢晓依的手臂突然被抓住,而且抓得那么的紧,抓得那么痛,她转头看到莫泽丰阴沉着脸,眼里满是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她焚灭般的炽热。 “上车,我送你回去。”莫泽丰说话的语气很冷很生硬,让谢晓依听得心惊胆。 他拽着她,不顾她的反抗,塞进了副驾驶位。 谢晓依挣扎着要下去,莫泽丰抓住她的肩,凑近她的脸,寒意逼人的警告道:“你敢下车我就把你绑起来。” 心虽然慌乱,但是谢晓依强装镇定,平心静气的说:“莫先生,我有丈夫有孩子,坐你的车恐怕不合适,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你的未婚妻一定在家里等你,快回去吧!”她是在提醒他不要乱来? 第一百章 思念 莫泽丰微眯了眼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以为我对你这个中年妇女有兴趣,也不照照镜子看清楚,你哪一点儿吸引人,我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好心送你一程,像你这样的,我不想碰, 更没兴趣。” 有老公有孩子,邋遢的女人,降低了他的格调! 话说到这份儿上,谢晓依不再拒绝,继续坚持好像自己心里有鬼,想想,也许他真的只是出于好心想送她,是她自己太多心了。 莫泽丰满意的看着乖乖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谢晓依,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身材并没有变,胸前的伟岸高耸的挺立,喉咙一紧,连忙移开视线,专心的开车。 “去哪儿?” 犹豫了一下,谢晓依报了薛靖锡家的小区名:“去……塞纳河左岸。” “你住在那儿?” 看来她过得不错嘛,塞纳河左岸是德川最有名的品质住宅区,普通的德川市民都以住在那里为傲。 “嗯。”谢晓依含含糊糊的应,如果真的嫁给薛靖锡,那她以后就住在那儿,如果不能嫁给她,她也不知道住在哪儿,租来的房子,都住不长久。 看到谢晓依带笑的脸,莫泽丰就有气,明明就是他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却嫁了人,生了孩子,而她还不知道和自己有过的关系。 莫泽丰突然很想让谢晓依知道,曾经占领过她身体的人是他。 虽然他不再是她唯一的男人,可是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应该,也必须,永远记得他。 这个想法在莫泽丰的脑海中扎了根,深埋心底澎湃的情愫正蠢蠢欲动。 不想现在就送她回去,他想和她再待一会儿,哪怕不做什么,说几句话也好,他想吃她煮的鸡蛋面,莫泽丰时常回忆起那鲜美的味道。 忙了一天,他现在肚子好饿,想起鸡蛋面,想起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一股久违的温暖灌满了他的心。 “我想吃鸡蛋面,你去给我煮。”莫泽丰沉着脸,下达了命令。 “啊?”谢晓依错愕的看向莫泽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突然想吃鸡蛋面还要她煮,难道他的女朋友不给他煮吗,是不是存心难为她呢? 谢晓依转念一想,莫泽丰没必要难为她啊! 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没有,而且女朋友那么漂亮,反观自己,邋遢得就只剩下内在美,他不可能对她还有兴趣,更何况她对他说过,她结婚有孩子。 “我觉得你煮的鸡蛋面很好吃,先去我那儿给我煮一碗,我再送你回去。”说着话,莫泽丰已经在岔路口拐向了与谢晓依的目的地相反的方向,那个方向就是去他曾经的住所,那里留下过许多美好的记忆。 心里又慌又乱,谢晓依冷静的拒绝:“莫先生,今天时间太晚了很不方便,如果你想吃另外找机会,我一定给你做。”“不行,现在就要吃,今天忙了一天,晚饭午饭都没顾得上,胃痛了。”莫泽丰说着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胃里正翻江倒海的痛,他的胃一直不好,虽然也细细的养,可是有时候太忙什么 也顾不上了,也经常饿得胃痛。 看到莫泽丰痛苦的表情,手捂着的小腹,谢晓依一下紧张了起来,焦急的问:“胃又痛了?” 还记得他胃痛得住院,谢晓依不由自主的担心他,心底早已经深埋的记忆又被挖掘了出来,赤果果的摆在眼前,他真的很喜欢吃她煮的鸡蛋面,连汤也会一口不剩的喝干。 不知怎的,她的眼里突然有一些湿润,别过头,不着痕迹的擦去,一定不能让他看出来。 “嗯,饮食不规律就经常痛。”莫泽丰皱着眉,胃在抽搐,好像是对他说的鸡蛋面生出了迫切的渴求,连胃也很想吃啊! “就在外面吃点儿吧!” “不行,外面的东西吃了会痛得更厉害。” 真是拿他没办法,谢晓依很讨厌自己,为什么就不能铁石心肠呢,被他吃得死死的,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应:“好吧,去给你做鸡蛋面。” 谢晓依啊谢晓依,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为什么就不能狠心一点儿呢,不要管他,痛死了也活该,他和你非亲非故,不管你的事。 可是心底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你们好歹也相识一场,下这么大的雨他能停下车来载你,你一身水染湿了他的车他也没抱怨,你也不能做的太绝了。 两种声音在心底交战,最终有一个取得了胜利,谢晓依不再做无谓的抵抗,顺从的去莫泽丰的住所,给他煮鸡蛋面。 她的衣服很湿,而莫泽丰也因为下车拉她而被雨淋了个透,坐在车上开着暖气还并没觉得冷,到了莫泽丰的住所,打开门就有一股寒气扑了过来,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也顾不得那么多,谢晓依直接就钻进厨房,这所房子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连锅碗瓢盆似乎还在她放的位置,驾轻就熟的开始。 鸡蛋番茄和面条还是刚刚才买的,虽然房子干净整洁,可是却没有什么人气,应该很久没有住过了。 锅里烧着水,莫泽丰已经换了居家服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模一样的一套,递到了谢晓依的面前:“去把衣服换了。”“不用了……”谢晓依正想拒绝,一触到莫泽丰那冷冽的眼神,嘴边的话都吞了回去,她总是没办法拒绝他,他的话就像圣旨,默默的接过,埋着头进了浴室,身上的衣服裤子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很不好 脱,折腾了半响才脱下来,内衣和内裤也全是水,脱下来拧干滴水,又穿上。和四年前一样,谢晓依和莫泽丰穿同一款的睡衣,坐在桌边看他吃面,他好像真的很饿很饿,大口大口的吃,似乎吃的不是鸡蛋面,而是珍馐美味,也许比珍馐美味更加的好吃,吃惯了那些东西,反而更 喜欢吃朴实的鸡蛋面。 他脸上的表情很柔和,似乎还有笑,这才让人看着舒心,不知不觉,竟盯着他吃完了面,才发现视线从来没有移开过。莫泽丰抬起头,与她清亮的眼眸对视,突然觉得好像回到四年前,她没有出卖过他,两个人和平和的坐在一起,只是她眉宇间的忧伤,已经不复存在,确实是变了,毕竟四年过去了,她现在生活美满,不 会再有什么烦心事。一想到这,他的心就有些发痛,他突然非常的嫉妒那个娶她的男人,嫉妒什么,他也说不清,也许是因为可以经常吃到她做的鸡蛋面,也可以抱着她温润的身子睡觉,他们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 ,快快乐乐。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谢晓依的身边,他才会有家的感觉,哪怕两个人什么话也不说,他也觉得安心,将商场上那些勾心斗角统统的抛到一边,他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阿嚏……阿嚏……”在莫泽丰的眸子里,谢晓依看到了有异样的情绪在流动,她的心里何尝不是,心慌意乱的避开,却不想一股寒意袭来,她一连打了两个又大又响的喷嚏。 尴尬的揉揉鼻子,谢晓依更不好意思了。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喷嚏的声音太大了。 好丢脸! 两抹嫣红飞上了她的脸,谢晓依低着头不敢抬:“莫先生,麻烦你送我回去吧!”“你的衣服在烘干机里,干了再走。”莫泽丰看着她,觉得她打喷嚏也很可爱,嘴角的笑意好深好深,眼神也越发的幽远,如果她没有结婚,也许他不用再克制自己,把她拥入怀中,细细的品尝那张小嘴里 的甘美,闻闻她发丝里的馨香。 “哦,谢谢。”谢晓依站起来,把碗收进厨房,洗碗洗锅,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视线一刻也不想离开她,莫泽丰也跟了进去,站在她的身后。 高大的身躯在谢晓依的头顶投下一片黑影,似乎沉沉的压着她。 她的心涩涩的发着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默默的洗着碗,洗着锅,暗暗的祈祷他快些出去,不然她连呼吸也要停止了,他的周围就有这么骇人的气场,足以让人窒息。 “你煮的鸡蛋面很好吃。”看着谢晓依僵硬的背影,连洗碗的手也在发抖,莫泽丰嘴角噙笑,打破了沉默:“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能让人上瘾。” “没有。”谢晓依连连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就是把鸡蛋炒了然后再放剁碎的番茄炒,火小一些,把番茄的汁炒出来再倒水熬汤,面煮好捞里边儿放上盐就可以了,很简单,我什么也没有加。”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吃了会上瘾,好像……毒品!” 莫泽丰情不自禁的俯身,闻着她发丝的香气,还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沁人心脾。 不知道她的嘴,还是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一时间,莫泽丰的大脑呈现出一片的空白,扳过她的身子,霸道的封住了她的嘴唇,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唇间,还是那么的软,呼出的气息还是那么的芬芳。 第一百零一章 丑陋 “啊……”谢晓依的惊呼被莫泽丰吞入了喉中,她使劲挣扎,不能再迷失在他霸道却温柔的嘴唇里,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谢晓依。 他轻含着她的嘴唇,还在继续回忆过去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出全力,竟推得莫泽丰后退了两步。 谢晓依不敢看他,慌乱的跑出厨房,久久回不过神来,捂着嘴不敢相信,他又一次吻了她,他说对她没兴趣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吻她? 她的心好慌好乱,一时间大脑也像浆糊一样,嘴唇上还留有他的味道,很熟悉的味道,真的很熟悉。 冲进浴室拿出烘干机里的衣服,谢晓依三下两下换上,拧起包就要走,到了门口,莫泽丰已经在那儿等她了。 下意识的要和他保持距离,而莫泽丰就站在门边,她要离开不得不从他身旁走过。 他好像又恢复了理智,看起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送你。”他淡笑着说。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话还没说完,谢晓依的手腕就被莫泽丰擒住,一拉,便将她拥在了怀里,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好像嘴唇又要落下,谢晓依慌乱的捂住脸。 “不要!” “捂着脸干什么?”莫泽丰带笑的声音在谢晓依的头顶响起,他炽热的呼吸喷在她的手背上,竟有些麻麻的痒。 “你……不许碰我,我结婚了,有老公,有孩子……”还是那句话,好像是谢晓依的保护伞,希望莫泽丰嫌弃她,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格的事。 可是,听在莫泽丰的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他觉得她是故意在气他,好像还有挑衅的意味。 微眯了眼睛,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伸出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你有老公有孩子很得意吗?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中年妇女。”说话的时候,莫泽丰咬着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谢晓依,希望她还是过去的模样,娇俏可人,笑的时候,哭的时候,生气的时候,种种表情都是那么的生动有趣,看在眼里,也就映在了心上,让他难以忘怀。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是有的事不是他不承认就不存在的,这个叫谢晓依的女人,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湮灭的痕迹,哪怕时间流逝都不曾从心底消逝。 “中年妇女怎么了,我高兴,我喜欢,你管得着吗?”再漂亮光鲜,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个有趣的玩物,她不要做玩物,要有价值有尊严的活着,从此以后和莫泽丰划清界限。“我才懒得管,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哼,男人看到有兴趣才怪了,你老公日后出轨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勾着谢晓依的下巴的手更用力了,而她却倔强的不抬头,莫泽丰的心里堵着一口气,怒火在熊熊的燃 烧,牙齿也磨得“咯咯”响,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和他顶嘴。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肤浅?”谢晓依捂着脸,闷闷的反驳:“不用瞎操心,我老公对我很好,他不会出轨,更不会对别的女人感兴趣。”“我肤浅?”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他的克星,她就是有这么大的能耐,轻易就可以激起他的怒火,真想一把捏死她,省得来惹他生气,该死的女人,给她点儿颜色就要开染坊了,竟然还敢指责他,活得不耐 烦了。“你就是肤浅,你以为两个人在一起靠什么?靠外表?靠金钱?如果你这样想就错了,是靠心,心与心的交流。”谢晓依一手捂着脸,一手戳上了他的胸口,使劲的在他结实宽厚的胸肌上点了点:“估计你没 心,所以你不懂!你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她并不想指责他,可是有的话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脱口而出。 与他阴冷的眼神相对,谢晓依心头一凛,忙捂紧了脸,闭上眼睛。虽然她不知道他和未婚妻的关系有多亲密,可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莫泽丰没有心,不懂得什么是爱,除了他自己,他不会爱任何人,而娶庄茜文,也许只是因为他年龄不小了,该结婚,而两人的身份地 位家庭背景相当,绝对不是因为他爱她。 没有爱的婚姻是可悲的,嫁给没有心的男人更加的可悲,只是在他的生命里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得不到他的爱。 谢晓依庆幸自己早早的看穿了他的本质,才没有泥足深陷,她要的生活不是他能给的,哪怕他很多钱,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不知不觉就会把莫泽丰和薛靖锡相比,虽然和薛靖锡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谢晓依在他的身上能够感觉到温情,他是一个有心的男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嫁给他会很幸福,虽然现在还不爱他,但是她相 信,爱情是可以在生活中培养起来的,当爱情滋生的那一天,就是她彻底忘记莫泽丰的那一天,她希望,越早来到越好。 “爱?感情?”冷冷的笑意在莫泽丰的嘴边凝固,他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爱这种虚幻的东西存在,更别说感情,什么是感情,看不见,摸不到,嘴里说说,却什么也不是,都是骗人的东西。 “我走了。”谢晓依使劲的埋头,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他总是这个样子,违背她的意愿,嘲笑她讽刺她,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她就可以从容淡定的面对他。 “我送你。”松开了手,莫泽丰抚着自己的额,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她结婚了有孩子,为什么还能让他失控,做这些匪夷所思的事,什么时候莫泽丰也不洒脱了,甚至还有些不可理喻。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走在谢晓依的身后,看着她身上宽大的衣服,觉得非常的碍眼,曾经她曼妙的曲线都湮灭在这些垃圾里,还不如不穿,不穿,更漂亮! 这个念头闯入脑海,莫泽丰的眼前似乎铺开了一张唯美的画卷,散发着珍珠粉的肌肤就在眼前,曼妙的身姿躺在床的中央,向他发出邀请。 Shit! 他什么时候欲求不满了,看着她的背影竟开始胡思乱想。 不准想,他命令自己,可是眼睛却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跟着她走到电梯口,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按下电梯的按钮,再一直盯着她,失了神。 “谢晓依……”大脑一片空白,他莫名其妙的唤了她,可是,却又无话可说。 “干什么?”头也不回,没好气的问,不知道他是不是荷尔蒙又分泌不正常,老是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兴趣。“你……”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她说,两个人在一起靠的是心与心的交流,他却连嘴上该怎么交流也不知道,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是用身体说话,用动作交流,连言语也很少,他不知道和这些肤浅的女人有什么话可说,可是他不能碰她,身体的交流不能有,那就言语的交流吧,心里好像有很多的话,可是真正到说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更想用嘴封了她的唇,什么话也不说,一切尽 在不言中。 “我什么?”真怕他又突然从后面扑来,上演饿狼传说,谢晓依时时保持警惕,如果他再乱来,就踢他一脚,让他长点儿记性。“你……太丑了。”唉,无声的叹口气,他也受不了自己了,怎么没话找话,说这些干什么,她丑或者美关他什么事,她是被人的老婆,又不是他的老婆,只要他未来的老婆庄茜文漂漂亮亮的就行了,带得出 去,什么场合都光彩照人。 他说她丑,这多好,说明她的伪装真的很成功,好吧,该高兴,谢晓依微笑着道谢:“谢谢,过奖了。” “嗯。”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吗,他说她丑,她竟然还说谢谢,让他自己也迷糊了,难道刚才说错了,说的是赞美她的话?细细想想,他确实是说的丑啊! 盯着她的背影良久,下了个结论,看来她不光丑,脑子也不灵光,真是无药可救的蠢女人。 一会儿电梯就来了,谢晓依走了进去,急急的按关门键,可是门没关上,莫泽丰还是挤了进来,站在她的身旁,双手环抱在胸前,沉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电梯里的墙就和镜子一样,将他的脸完全反射了出来,而谢晓依的脸也映在其中,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其实不带眼睛的时候也不是很丑啊,只是发型很糟糕,没精打采的盖住了脸,乱蓬蓬的,五官并没有什么变化,皮肤也没有任何衰老的痕迹,眼睛还是一样的大,噘噘嘴,还是一样的可爱,她不觉得自己丑了,反而更漂亮,因为她的气色比以前好,不知道是不是伦敦多雾的气候很养人,皮肤更水嫩更 白皙了,捏一捏,手感很细嫩很有弹性。莫泽丰冷冷的看着谢晓依,她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噘嘴捏脸,果然脑子有毛病了,做这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和她走一起,真是丢脸。 第一百零二章 痛心 “神经病。”莫泽丰薄唇微启,吐出一句冷冷的嘲讽。 谢晓依的手正捏着自己的脸,被他一骂,就定格在了那里,他刚才说她是神经病? 手从脸上落下,她透过电梯的墙,狠狠的瞪他一眼:“你才是神经病。” “哼!”不和她一般见识,他是什么人,“FLY”集团总裁,她又是什么人,他曾经花钱买来的女人,和她说话太掉价了,头一扭,不看她,免得污了眼睛。 “哼!”动不动就骂人,自以为了不起,她是神经病,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精神病!得了精神病的人就是格外有精神,老爱没事找事,头发一甩,脸转向了另一边。 “嘀嘀嘀,嘀嘀嘀……” 谢晓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才想起忘记给薛靖锡打电话了,她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打电话说半个小时到,现在过了快一个小时了,他肯定等得心急。 连忙掏出电话,果然是他。 ”喂,我过一会儿就回去,很快的。”谢晓依偷偷的瞄了莫泽丰一眼,就怕他看出她在撒谎,在他面前说话,一定要格外的小心。“那就好,外面的雨好大,你有伞吗?到了楼下我去接你。”薛靖锡抱着羽羽走到阳台上,瓢泼大雨下了快两个小时,也没有减小的迹象,忍不住就开始担心起谢晓依来,她说半个小时到,他足足等了她四十五分钟,再也等不下去了,才拨通了她的电话,只要听到她的声音,提着的心也就放回肚子里了,想着也应该没有什么事,可能是因为堵车什么的,才没按时到达,虽然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可他 还是要去担心。“不用,你们在家里等我就行了,不用接。”有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好,谢晓依嘴角扬起欣慰的笑,以后她再也不是这个城市里孤单的人了,有人会陪着她,不过,这只是她美好的愿望,不知道薛靖锡是不是 这样想,想起他喷鼻血的场景,谢晓依更是娇笑连连,一张小嘴乐得合不拢。 扫了一眼站在角落里打电话的谢晓依,莫泽丰撇撇嘴,有什么好笑的,哪天审美疲劳出了轨,哭的日子还在后面。“嗯,你让你同事一定要送到楼下,雨太大淋湿了容易感冒。”羽羽滴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看薛靖锡打电话,她也对这可以传递声音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伸出手要抢,薛靖锡拗不过她,只能让她接听:“等等, 羽羽要和你说话。” “羽羽!”谢晓依一下来了劲儿,对着电话高兴的喊:“羽羽,是妈妈,叫妈妈。”“叫妈妈!”羽羽在那头重复了一句,纯真的童音传入谢晓依的耳朵,让她满心欢喜,眉眼里的笑都溢了出来,看得莫泽丰心里酸溜溜的不舒服,有孩子很了不起吗,过不了多久他也有孩子了,绝对比她的 孩子聪明可爱。 “羽羽,再见,再见!” “再见!”一直等到羽羽在那头跟着重复了一句,谢晓依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电话,听到羽羽的声音她就好高兴,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你女儿?”莫泽丰白了她一眼,生个孩子就能把她糟蹋成这样,如果再生一个,恐怕他也认不出她来了,不知道拿着放大镜能不能认出来,他不确定,就算能认出来,估计他也不想和她说话了,对太丑的 女人,他一向是惟恐避之不及的。“是啊!我女儿很乖的,刚刚还在电话里叫妈妈了。”谢晓依爽快的回答,她在心里把羽羽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有些感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当她看到羽羽,就喜欢上了她,这 就是缘分吧! “嗯!”真是越说越得意了,刺激他没孩子吗? 莫泽丰不屑再和她说话,和中年妇女也不需要交流,他还是留着口水回去和庄茜文多交流,毕竟那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女人。 电梯门开了,莫泽丰长腿一迈,走了出去,谢晓依紧跟其后。 她也不说要打车什么的话,直接坐他的车才能早点儿过去看羽羽,想了她一天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薛靖锡的话。 而莫泽丰,他应该不会再做出格的事了吧,她一个中年妇女,哪里入的了他的法眼,看看他,似乎连看她一眼的兴趣也没有,更是一直沉默,嘴也不张一下。 谢晓依静悄悄的坐在副驾驶位上,莫泽丰一踩油门,漂亮的跑车就稳稳地滑了出去,驶出地下车库,朝谢晓依的目的地而去。 两个人都不说话,耳边只有车轮压过地面,溅起水花无数的声音。 越是沉默越是觉得闷,谢晓依将窗户打开一条风,立刻就有雨水飘了进来,凉凉的扑在脸上,打了个寒颤,忙又关上车窗。 莫泽丰似乎也觉得闷,打开了空调,立刻有丝丝沁凉的风吹出来,赶走了身上的闷热。 “你什么时候回国?”莫泽丰开着车,却还是打破了沉默,他不喜欢太安静了,太安静就会胡思乱想,思绪纷飞抓也抓不住。 “我……回来好久了。”含含糊糊的回答,她不知道他问这话的目的,也不敢实话实说。“你和他……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的?”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两天,四年前送她出国,四年后再见竟然就有了两岁的女儿,这让他不能释怀,难道她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合同终止重获自由,就迫不及待的投入其 他男人的怀抱,真是个贱女人! 气得咬牙。 狠瞪她一眼,不过车厢里黑漆漆的,谢晓依也没看到,如果看到,肯定又会吓一跳,莫泽丰的眼神一向有震撼力,像从千年不化的冰山里抽出来的一样,寒意逼人。“国……外!”犹豫了一下,谢晓依又撒了谎,唉,这才发现,自己撒了一个谎以后,要不断的用更多的谎言来圆第一个谎,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只是这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打破,让真相付出水面, 她不想有那一天,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哪怕偶遇也不要再说话,她真的不想再撒谎,好累! 猛地,她怔住了,他知道她出国了? 在她出国前,他连招呼也没打就去了非洲,而他却知道她也出国了,是不是意味着他曾去找过她? 谢晓依的心好像被抽空了氧气,窒息得几乎要停止跳动,他去找过她,可是发现她已经出国了,这样岂不是更好,各自度过了四年的时光,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达到了事业的顶峰。 他真的很成功,是她连仰望也无法仰望的人,他所达到的高度,她是用肉眼看不到的,只能用心去体会。“哼哈!”他冷笑了一声,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她出国没多久便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怀抱,用钱能买到的女人,她的心也是飘忽不定的,曾经他误以为她喜欢过他,真是可笑得离谱,看来不过是假象,她看 上的,只是钱罢了,为了钱还出卖他,虽然晚了两年,他还是拿回了他应得的东西,而谢晓依,她就是这种女人,事实就是事实不容质疑。 莫泽丰的笑声听在谢晓依的耳里格外的刺耳,感觉他好像在吃醋,却又深刻的知道,他绝对不会吃醋。 为他的婚礼设计的婚戒还躺在柜子里,不知道有没有制作成品的一天,她不想在他的面前提这个事,虽然她也希望能为他设计婚戒,这不仅仅是荣耀,更是她小小的愿望。 “你和庄小姐下个月就结婚了吧?”谢晓依看着窗外,明知故问,她的心在颤抖,可是脸上,却不露一丝痕迹。 “是,下个月二十四号,怎么,有兴趣参加?”不等谢晓依回答,莫泽丰又说:“给我个地址,给你发请柬。” 她摇摇头:“不用了,不用特意给我发请柬,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去。” “你以为没有请柬谁都可以入场?”他又冷冷的哼了一声:“算了,你别来,我的宾客没有你这样的。” 言语里,满是不屑。 没有她这样的? 她是什么样? 邋遢不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他的一字一句总是会轻易的刺痛她心,别过头,盯着路旁的高楼大厦,鼻子很酸很酸,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他不值得她哭,他娶谁都没有关系,他的婚礼也不用参加,两个人继续擦肩而过就好,何 必再交集。 沉默了片刻,莫泽丰又说:“如果你一定要来,我就给保安说一声,你直接报名字。” “算了,我可能没有时间。”她摇了摇头,咬着下唇,才将已经盈在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吸吸鼻子,对自己说,很好,没有哭,要一直坚强下去,不能让莫泽丰看到你的脆弱。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似乎还在颤抖,难道又哭了?心口一紧,莫泽丰紧盯着她的后脑勺,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孩子,总是不能控制的说这些带刺的话伤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成熟,呼!暗暗的叹一口气,他也受不了自己,越来越幼稚。 第一百零三章 最毒妇人心 曾经无数次的想去英国找谢晓依,可是莫泽丰都忍了下来,一再的告诉自己,事业为重,当他得到他应得的东西之后,他依旧想去找她,却总是给自己找种种理由,放弃了去找她的打算,打消了再将她留 在身边的念头。 欲求不得,总是让人分外的挂念。莫泽丰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如果等到他厌倦了她,再送她走,肯定连想也不会想起,却是在他对她兴趣最浓厚的时候,断了和她的关系,就像一根刺,扎在了心里,难以拔除,甚至一拔就会很痛,更觉得 锥心彻骨。 离薛靖锡的家越来越近,谢晓依的心里却生出一个怪异的念头,她希望永远不要达到目的地,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她还想听听莫泽丰的声音,哪怕是不屑的,她都想听。 她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方面不想再见他,一方面又不想这么快说“再见”。“再见”之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想起这四年没有他的时光竟也充实,只是感觉心里缺失了一块,空荡荡的,不管学习如何的繁忙,只要一停下来,心就飘走了,思想也随着心飘到不知名的国度,挂念 着远方的他。 总是会想,他那边是白天还是晚上,他在上班还是在睡觉,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在身边。 虽然她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想,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会自动闯入脑海,让她避之不及,不想也不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惯性思维,想他成了每天日常生活中的习惯,一停下手中的事,大脑一得空闲就会想他,就会看着手腕儿上的转运珠手链发呆,那是他留给她唯一一样东西,证实了他的存在,并不 是她的一场白日梦。 手链在回国的时候拿了下来,她不敢带,怕在某日偶遇的时候,他会看到。此时,他就坐在她的旁边,真实的存在,不是梦更不是幻觉,可是,她宁愿只是自己偷偷的想起他,而不是真正的与他面对面,与他相对,她会不安,更会恐慌,手心里全是汗,她紧握的双拳放在膝盖上 ,连再看他的勇气也没有。 车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让人呼吸也困难。 将车窗开了一条缝,冷冷的风吹在脸上,莫泽丰总算觉得大脑清醒多了,似乎连车也开得更加的平稳。 一路飞驰,一路无语,很快便到了“塞纳河左岸”。“哪一栋?”车驶入小区,莫泽丰眉头紧皱,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那里,而他还是那个甘之如饴的司机,在他的思维里,谢晓依本就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在她的人生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留在她身体上的痕迹是永远也磨灭不掉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就不是这样,再面对他时,是否有改变? 曾经他们那么的亲密,彻夜缠绵,紧紧相拥。 她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自嘲的笑笑,也许他该让她知道。 莫泽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难道他还有其他不合时宜的念头。 不! 肯定的告诉自己,他没有,对中年妇女完完全全没兴趣。莫泽丰邪恶的想,只是不想让她过得太舒心,自以为做的那些肮脏勾当没人知道,以为他不知道,在他的面前装清纯,只会让他从心底把她看低了去,一个用钱就可以买到的女人,在床上极力的迎合他, 却又要在人前装模作样。 想想就觉得厌恶,矫揉造作,不累吗? 斜睨她一眼,莫泽丰撇撇嘴满是不屑。 薛靖锡具体住在哪一栋谢晓依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怎么走,指挥着莫泽丰左转右转停在单元门口。 “谢谢。”谢晓依急着要下车,却被莫泽丰抓住了肩膀。 他的手指力度很大,抓着肩有些痛,指尖似乎捏进了她柔软的肌肤里。 “放手。”她沉下心,低低的说:“我要回去了,我老公和孩子在等我。” 又是老公孩子,她除了老公孩子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吗? 莫泽丰手的力气更大了,抓着谢晓依吃痛。 “啊,痛,放手!”她痛叫一声就去拨他的手,无奈他的手在身后,她是够不着的。“不放。”他从来是霸道无理,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他很想再吻她,再在她的身体上宣泄热情,狭小的车厢内,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在起伏,她总是可以轻易的勾起他的怒火,点燃他的热情,不喜欢失控 的自己,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就连现在抓着她的肩,他也分不清体内沸腾的到底是热情还是怒火,只知道他很热,一股热浪在体内流窜,似乎随时有将他焚灭的危险,喉咙很干,连连吞咽,喉结起伏,他也难以平复心绪。 这女人是不是在煮面的时候给他下了药? 只有这个可能,不然自己怎么会这样的失常。 “放手,你快放开,我真的要上去了。”虽然已经到了薛靖锡的楼下,可谢晓依还是很慌,她怕了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她的心。 “你可以让你老公孩子下来接你,我想认识他。”莫泽丰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笑,他知道她不会,因为她心里有鬼。 “我没时间和你发疯,放开我。”谢晓依使劲的挣扎,他的手就像钳子好痛,秀美的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认识他,打电话,叫他下来。”将手机塞到她的手中,谢晓依心里有气,接过去一把砸在了地上,车内的地板铺了柔软的地毯,只是发出闷闷的响声,应该是不会摔坏,可也算出了一 口气,他真的太过份了,她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她背叛了他,她红杏出墙似的,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吸气呼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要冷静。 再回头,谢晓依已经平静了下来,既然他觉得她欠了他,那就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以后就不要再纠缠。“莫先生,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我不会叫我老公下来,这是我和你的事,他没有必要参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应该这样意气用事,有什么话就摊开了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如果你觉得无聊想找乐子,外面女人多得是,没必要让我这个中年妇女污了你的眼睛,我玩儿不起,也不想玩儿,就不奉陪了。”说完这些,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 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如果他还是一个头脑清醒的成年人,就该让她走,然后再见面也假装不认识,估计再见面的机会也少,她也会尽量避免与他打照面。 与她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眸对视,莫泽丰冷冷的笑了,嘴角上扬,却没有一丝笑意,让人感觉更加的冷。 “如果我偏偏要你陪我玩儿呢?”他凑近她的脸,男性的气息环绕着她,让她惊慌的后靠,背抵在门上,手板把手,却打不开,急得额上全是汗。 “我不要,我不要,你走开……”谢晓依疯狂的甩着头,使劲的去推他,她的心好慌,他总是这个样子,从来不尊重她,将她视作玩物,好像做弄她很有趣似的。“不要什么?”莫泽丰的身躯高大威猛,不是娇小的谢晓依可以抵挡的,他身子前倾,逼近了她,充满魅惑的声音冷笑着说道:“在我的经验里,女人一般说不要的时候都是假话,你想要对不对,对我不动心 ?哈哈,不可能吧。” 他太自信,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而女人也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说话间,他的一只手就移到了她的腰间,一收,便将她拢在了怀里。 她的身子还是那么软,腰很细,不盈一握,抱着就舒服,看来她只是衣着品味变得更差了,身材并没有什么变化,即使生了孩子,也没有受到影响。 芬芳的嘴唇近在咫尺,他想再尝一尝,可是当他的唇压下的时候,她用手挡住,大喊:“不要,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我是混蛋?”他退后一点儿,好整以暇的看着惊恐万分的谢晓依,一张脸皱成一团,真有些滑稽搞笑。 “你就是混蛋,大混蛋,死色鬼,你再碰我我就让你断子绝孙……”谢晓依恶狠狠的瞪回去,这该死的家伙,还笑,存心就是以做弄她为乐,好,很好,她也不用与他客气。 “难怪说最毒妇人心,你真是名副其实。” “谢谢,知道就好,快放开我。” 就在莫泽丰准备让她知道,和他斗,她还太嫩了,身子前倾压下去,就听到车外有人喊:“谢晓依……谢晓依……” 是她老公?莫泽丰一愣,放了手坐直身子,暂且放过她,不过下次,他会让她好看。 第一百零四章 老来得子 身上的重压没了,谢晓依暗暗的松一口气,心慌慌的拍门:“快开门,快开门……” 阴鸷的莫泽丰随手一按,“吧嗒”门的锁开了。 谢晓依一拉把手就下了车,两三步就冲到站在楼梯口的薛靖锡面前,涩涩的笑着说:“你来了,快上去吧!” “嗯,那是你同事?”薛靖锡探头,朝谢晓依的身后望去,一个英姿挺拔的男子从车上下来,冲过雨雾,站到了谢晓依的身后。 莫泽丰面带微笑,看清薛靖锡的脸,一瞬间,笑容僵硬成了面具。 是他?! 哈,怎么可能是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是他,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看错哦,就是他! 莫泽丰很快恢复了常态,伸出了手:“你好!” “你好。”薛靖锡与莫泽丰握手,明显的感觉到不寻常的力道,虽然只有一瞬,可是依旧让人影响深刻,从来没有人握手如此的用力,眼前这个人,是他遇到的第一个。 “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他还是跟了下来,谢晓依强装镇定,笑着挥手,你快走吧,不要再来添乱,就让她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不好吗? “不客气。”莫泽丰的眼睛只在谢晓依的脸上稍作停留,很快又转回看薛靖锡。 莫泽丰的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看得谢晓依心惊胆寒。 “再见!”点点头,莫泽丰带着他特有的冰冷笑意开车离开。 坐在车内,他不能自抑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如果旁边有人,听到那笑声肯定会毛骨悚然。 车开得飞快,笑容渐渐的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狠绝的寒光。 看着前方雨雾蒙蒙,似乎已经看到了好戏的开场…… 车影消失,薛靖锡才回过神来,疑惑的问谢晓依:“那是你的同事?” 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怪怪的。 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只能在心里猜测,也许那个男人一向如此,只是他多心了。 “嗯。”谢晓依敷衍的回答,心虚的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羽羽呢?” “她睡了,我算着时间差不多,就下来接你。”薛靖锡扬了扬手里的伞:“你也不等一下,我带了伞都没用上。” “不用那么麻烦,雨也小了,而且就这么几步路。” 谢晓依随手抹去额上脸上的雨水,只有不多的一点儿。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冲得快,没有淋湿。眼镜取下来还没有带上,薛靖锡起初并没有注意,这一眼看过去,目光就落在了谢晓依没有任何遮掩的脸上,看得分外的仔细,头脑一热,他连忙移开视线,捏住了鼻子,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把那股上 涌的血气压了下去,忙低声说:“快把眼镜戴上。” “哦,好!”看他那个样子谢晓依立刻明白了,忙从包里掏出眼镜,带上才抬起头:“好了。” “呼……”他抬起头,看到大大的黑框眼镜盖住她的脸,才算是轻松了,吐了一口气,好险。 他真是可爱,谢晓依捂着嘴偷笑,却惹红了薛靖锡的脸,尴尬的挠挠头:“别笑,我窘死了。” “好,不笑,不笑。走,快上去,我好想羽羽啊,她今天乖不乖?” 两人有说有笑的上楼,却不知一双黑手已经展开,带着愤恨的记忆,朝他们慢慢的伸出,最终会卡住他们命运的咽喉,决不轻易放手…… 翌日,莫泽丰剑眉紧蹙,不高兴的问:“她真的怀孕了?” “嗯,我刚才听说,怀孕五周了。”电话那头的庄茜文也感觉到了莫泽丰的怒火,小心翼翼的回答:“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沉吟片刻,莫泽丰颌首:“好,晚点儿给你打电话,我倒要看看这个倪慧在耍什么把戏。” “嗯,我等你电话,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莫泽丰抓着电话的手指关节泛着白,眼神格外的阴冷。 两年前把倪慧踢出董事会,如果她能安分守己,她可以不追究她的所作所为,看来她还不知觉悟,现在还怀孕了。 冷冷的笑意在莫泽丰的嘴角边蔓延,她怀孕,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将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这女人……哼! 哄得老头子那么开心,竟然六十几岁还要生孩子,果然有些手段。 莫泽丰放下手机,拿起面前的座机给秘书打了电话:“马上去买给孕妇吃的补品,然后送到进来。” “是。”秘书陈静很有些惊诧,不过并不敢多问,BOSS吩咐的事照做就行了,只能自己在心里猜测,是不是BOSS的未婚妻怀孕了,挂断电话以后,拉了办公室的其他人八卦。 “BOSS让我去买孕妇吃的补品,是不是有喜事了?” “真的?肯定是,说不定两个人就是奉子成婚。” “对,对,我也觉得。” 一屋子的女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BOSS的未婚妻好漂亮哟,完全是女人的典范啊,家世又好,两个人走在一起完全是绝配。” “也只有庄小姐这样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我们BOSS,好期待两个人的婚礼哟,一定非常的唯美。” “是啊,是啊,能出席BOSS婚礼的人必定都是咱们德川的精英,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走走桃花运……哈……” “美吧你,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还等得到你?早排长队了。”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还要出去给BOSS买孕妇吃的补品呢,回来再聊。”陈静放下手中的事,提着小坤包一步三摇婀娜多姿的出了办公室的门。 晚饭时间准时到家,莫泽丰提着高档的礼品盒,里边装有500克的血燕燕窝,既然倪慧怀孕,他这个做继子的理应表示一下。 “泽丰,今天刮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倪慧正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看电视,见到莫泽丰和庄茜文进门,笑着站起来,迎到门前,又回头喊了一声:“老头子,快下来,泽丰回来了。” “爸呢?”莫泽丰把燕窝往门边一放,和庄茜文手挽着手走了进去,与倪慧擦肩而过,连正眼也没瞧她一下。 “你爸在书房,你上去叫他。”倪慧拉了庄茜文的手,夸赞道:“茜文越来越漂亮了,这皮肤晶莹剔透的,哪像我这徐娘半老了,皮肤越来越粗糙黯淡。” “你们聊,我上去了。”放开庄茜文的手,莫泽丰快步上楼,往书房去。 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他要好好的看看,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虽然他不屑去碰触老头子书桌上的照片,可是这一次,他一定要看仔细。 莫泽丰站在书房门口,心一沉,抬手敲响了门。 “请进。” 一个浑厚且铿锵有力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丝毫没有老态。 而说话的人也是面容饱满,红光满面,连白头发也没有几根。 莫锦伯保养得非常好,让人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已经六十几岁,反倒像刚五十的人,甚至比许多五十岁的人看起来还要年轻。 “爸。”莫泽丰往书桌前一站,便在莫锦伯的头顶压下一片黑影。 他正在看《孙子兵法》,莫泽丰进门他连眼睛也没抬一下,听到那个声音,才抬起了头,脸上堆满了慈爱的笑:“泽丰,你来了。” “嗯,在看什么书?”莫泽丰走到莫锦伯的身旁,手虽然朝书伸过去,眼睛却往书桌上扫。 平时放照片的地方竟然空着,连自己的照片也不见了。 莫泽丰眉头一拧,摆了那么多年怎么突然收起来了? 目光落到老头子手中的书上,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在看《孙子兵法》?” 书比较老旧,似乎还是当年老头子交给自己的那本,看完以后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现在又回到了老头子的手里。 兵法之道经商之道,还是有许多相通的地方,若是有时间,还可以再看看。 “是啊,闲来无事看看书也挺有意思。”莫锦伯把书往桌上一扣,站了起来:“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今天倒是有空了?” 不说他也知道,儿子每次回来都是有事,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事?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莫锦伯老脸一红,怪难为情,老来得子这种事不见得人人都能接受。 毕竟是六十几岁的人了,他并不想再要孩子,可是倪慧想要,哪个做女人的不想当母亲,如果因为嫁给自己剥夺了她当母亲的权利,他会一辈子内疚,只得答应了她的请求,圆她做母亲的梦。 不过,这件事还暂时对外保密,可必定没有不透风的墙,传到儿子的耳朵里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知道了,他连心理准备也没有。 唉……迟早要面对,再尴尬也只有厚着脸皮承受。 从儿子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情绪,让莫锦伯更加的忐忑。 在商场上大风大浪惯了,今天反而有些沉不住气,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嗯,这几天不忙。”莫泽丰眼睛扫过书桌,随口问道:“这里以前是不是摆了我的照片,怎么收起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努力生一个 “前天李嫂打扫书房,把相框碰到地上打碎了玻璃,我就收起来,改天重新买个相框装上。” 说着,莫锦伯打开了书桌的抽屉将碎了玻璃的相框拿了出来。 不过,他只拿出了一个捧在手里细细的看,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似乎还在回忆当年儿子开香槟庆祝二十岁生日的情景。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他也老了。 莫泽丰看看抽屉,里边再没有其他的相框,又问:“应该还有一张照片,怎么没见?” 莫锦伯怔了怔,诧异的抬头,这么多年,儿子从来不愿提起他的那个弟弟,谁在他面前提就会暴跳如雷。 可是今天,竟然主动问起,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一时无法适从,猜不透他是什么想法。 被老头子盯着看,莫泽丰依旧面色不改,只是在心里冷冷的笑着,又问了一遍:“照片呢?” “在这里。”莫锦伯疑惑的皱眉,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站起身走到书柜前,从里边取出了相框:“想看看?” “嗯,看看。”莫泽丰已经跟过去,拿过了相框,紧盯着照片中的男人。 再一次确认,就是他,没错。 嘴角勾起寒意逼人的笑,莫泽丰将照片还给老头子。 再抬头,脸上的笑容春风化雨般的和煦:“有机会真想认识他,我的……弟弟。” 莫锦伯的心头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儿子转身离开的背影,这种预感愈发的强烈。 摇了摇头,他一定是多心了,这么多年皆平静无波的过去,以后也一定会一直平静下去,是他杞人忧天。 吃了晚饭,莫泽丰便带着庄茜文离开,席间对倪慧怀孕的事只字不提,既然老头子不打算告诉他,那就装作不知道。 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该做的防备一样也不能少。“那个女人好像真的怀孕了,吃饭的时候我看她脸色就很不好,几次离席往洗手间跑。”照理说庄茜文该叫倪慧一声“婆婆”,可是莫泽丰不允许她那么叫,在他的心目中,父亲的妻子只有他的母亲,其他的 那些女人都不是。 庄茜文的婆婆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已经过世的母亲,庄茜文便跟着他叫,“那个女人”已经成了倪慧的代名词。 “嗯,应该是怀孕了没错。”莫泽丰转头看向庄茜文,调侃的笑着说:“老头子都行,咱们是不是更该努力。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你坏死了!”庄茜文娇嗔的在他的肩上拍了一记,那力道连灰尘也拍不掉,捂着发红的脸颊,吃吃的笑:“你已经够努力了……” 庄茜文想起莫泽丰这几天的表现,从骨子里都酥了,俏丽的脸上洋溢着小女人的妩媚,娇羞的模样特别惹人怜爱。 看在莫泽丰的眼里,想起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Shit! 暗骂一句,他怎么又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 既不俏丽也不可爱,从头到脚的邋遢,连庄茜文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竟然还敢往他的心里钻,该死! 最可恨的竟然是她嫁给了他最恨的人,很好,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莫泽丰突然铁青着一张脸,让庄茜文看着好生害怕,紧张兮兮的问道:“你怎么了,还在为那个女人的事心烦?” “没有,不是为她。”比起那个女人,害死他母亲的人更让他憎恶,阴沉的脸上流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心情不好,庄茜文识趣的不敢再问,默默的坐在那里,偶尔偷偷的看他一眼,直到莫泽丰的面色缓和下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生气的时候好让人害怕,虽然明知道不知道自己惹了他,还是会很紧张。 和他朝夕相处了四年,庄茜文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越是看不透他,越觉得他很有魅力,让她更加的爱他,无法自拔。 这份爱终于要修成正果,让她兴奋得像是梦境中般,久久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坐在设计部的办公室里,谢晓依将草图又做了些修改,重新再画了一张,左看右看,她是非常的满意,又小心的收入柜子里。 她准备再画相配的项链,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薛靖锡。 与薛靖锡的脸同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还有羽羽可爱的小脸,笑容立刻就在她的脸上绽放。 为了专心画图,她才一直忍着没给他们打电话,现在他们打过来,她自然是高高兴兴的接听:“喂。” “谢晓依,你快去上次我们报案的派出所,警察刚才打电话说羽羽的爸爸妈妈找到了,让我们马上带孩子过去。” 薛靖锡急切的声音传入耳朵,惊得谢晓依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这么快就找到了?” “是啊,你快来吧,我现在带羽羽马上就过去,待会儿派出所门口等。”薛靖锡的声音充斥着浓浓的不舍,与谢晓依的心境相符。 “好,我马上去。” 匆匆挂断电话,谢晓依抓起提包就往外跑,跑到门口才想起来应该请假,也顾不得再回去,一门心思想的都是羽羽。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羽羽的爸爸妈妈找到了这是好事,可是一想到羽羽就要离开自己,心里就好酸,鼻子也酸,眼睛氤氲了薄薄的雾气,抓着提包的手一直在颤抖。 她真的舍不得羽羽,那么乖巧听话的小姑娘,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乐趣,听到羽羽喊的那一声声“妈妈”让她的心都要碎了。 马上羽羽就要离开自己了,谢晓依的心里好像被剜去了一大块肉,空荡荡的,好痛好痛,开始淌着血,和着泪在心里流淌。 她心急如焚的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派出所,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已经急出了一身的汗。 薛靖锡已经抱着羽羽站在那儿了,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里边除了奶粉奶瓶,还有羽羽的衣服。 真的要离开他们了? 谢晓依好舍不得,扑过去将羽羽抱在怀里,眼泪就在眼眶中打着转,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她的喉咙哽咽了。 头埋在羽羽的胸口上,谢晓依闻着她身上越来越熟悉的味道,泪水浸湿了羽羽的衣衫,再抬头,眼睛好红,还有未干的泪痕。 “羽羽的爸爸妈妈就在派出所里吗?” 谢晓依凄楚的看向薛靖锡,也一样的愁眉不展。他又何尝舍得,这几天和羽羽的相处,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就像午后的阳光般明媚,照亮了他心中最阴暗的角落,从内到外都是暖暖的,不是没有想过羽羽会离开他们,可是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嗯,他们就在里边,我们进去吧!”薛靖锡扶住谢晓依的肩,他怕她因为太难受而走不稳,两个人相互扶持着,痛苦也能减弱几分。 薛靖锡看着怀里的孩子,她什么也不知道,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车在玩,全然没有将他们的苦楚看在眼里,扬了扬手里的车,对谢晓依嘻嘻一笑:“车车,车车!” “嗯,羽羽真乖,车车好玩吗?”牵强的勾出一抹笑,谢晓依说话时也带了浓浓的鼻音。 “好玩!”羽羽认真的使劲点头,把玩具车送到谢晓依的眼前,高兴的说:“爸爸买。” 谢晓依夸赞道:“羽羽真厉害,还知道车是爸爸买的,真棒。” 脸上最后一抹笑容迅速淡去,真不该让孩子叫她“妈妈”,叫薛靖锡“爸爸”,这让他们更舍不得她,已经习惯了这亲昵的称呼,羽羽回去以后,就再也听不到她甜甜的声音了。 被谢晓依一夸,羽羽更高兴了,还欢快的唱起了歌:“拔萝卜,拔萝卜,嘿哟……嘿哟……拔萝卜……” 唉……看到可爱的羽羽,谢晓依失笑的摇头,还是小孩子好啊,什么也不知道,无忧无虑的。 “别难过,以后我们自己生一个。”薛靖锡温柔的搂着谢晓依的肩,低声安慰她,对上谢晓依错愕的眼神,尴尬的笑了。 虽然他是真心的想和她在一起,以后生个像羽羽这样乖的孩子,可是,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也不长,说这些确实太早了点儿,哪怕是一句安慰,也有些过火,说不定她对他没那个想法,是他自作多情。 愣了那么一秒钟,谢晓依也笑了,如果可以,就朝那个方向努力吧,好好相处,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想起马上就要把羽羽还给她的爸爸妈妈,谢晓依又忍不住抱怨起来:“羽羽的爸爸妈妈也真是不负责,怎么把自己的孩子给丢了,如果被人贩子拐跑了怎么办,太过分了!” “是啊,还好我们捡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薛靖锡凑到羽羽的脸旁,亲了亲她香香的小脸,言语中带出浓浓的不舍,恐怕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不习惯。 脑海中总是会浮现羽羽围着他,抱着他的腿喊“爸爸抱抱,爸爸抱抱”的场景。 多可爱的小姑娘,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唉。”薛靖锡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别人的孩子,再喜欢也不能和自己血脉相连,也许她回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身边,会更加的开心。 第一百零六章 清爽的味道 走到派出所办公室的门口,谢晓依停住了脚步。 最后再亲了亲羽羽的脸,她温柔的说:“羽羽,叫妈妈,妈妈!” “妈妈。”羽羽也不含糊,爽快的喊了一声。 清脆的声音让谢晓依的眼里又涌上了泪水。 她反手擦去,开心的点头:“乖,羽羽真乖。” 羽羽的那声喊也传入了办公室里的人的耳里,冲出来一男一女,将羽羽一把就抢了过去。 女人像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那个男人也将头埋在羽羽的背上,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 “哇……”羽羽似乎被吓了一跳,嘴一撇,眼一闭,跟着大哭了起来。 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般,不停的往下滚。 “你们吓着孩子了。”孩子突然被抢了去,谢晓依半响才回过神。 听到孩子的哭声,心都快碎了。 眼底的雾气未散,更加朦胧。 多想把羽羽抱在怀里哄哄,可是她没有权利,也没有立场,羽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才有资格抱着羽羽嚎啕大哭。 而自己,还有身旁的薛靖锡,只能忍着心酸心疼,站在旁边看。 “好孩子,是妈妈,别哭了,看看妈妈,是妈妈!”女人止住哭声,哽咽着温柔的哄羽羽:“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羽羽乖,不要哭,妈妈来了……” 也许是听出了自己妈妈的声音,羽羽睁开眼睛看了一看,又继续大哭着,边哭边喊:“妈妈,妈妈……” “羽羽,还有爸爸,爸爸在这儿。” 这个声音好熟悉,谢晓依惊讶的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真的好熟悉,听了一年多已经在她的心底扎了根。 上他的课,听他的声音,那是她曾经最美好的记忆。 她是不会听错的,就是康老师的声音,可是,这个男人是他吗? 抹去眼底的泪,谢晓依定定的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 好像是,声音像,连背影也像,微微转过来的侧脸…… 啊! 就是康老师! 谢晓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再仔细的看。 虽然只有侧脸,可是千真万确,就是他。 羽羽是康老师的孩子,难怪羽羽那么可爱,因为她有那么可爱的爸爸。 谢晓依嘴角慢慢有了笑意,康老师曾给过她的温暖在这一刻复苏。 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艰难时光,他是她心底最灿烂的阳光。 哭也哭够了,羽羽的父母这才想起把孩子送还给他们的人,擦擦眼角的泪,转头看向谢晓依和薛靖锡,良久才哽咽的说出话来:“谢谢你们,谢谢。” “不用谢。”谢晓依看着康老师和他的妻子,嘴角上扬,心里的酸楚都淡去了。 康老师没有认出她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眼里有雾气阻挡了视线,还是她的伪装太成功。 在这一刻,面对面,他确确实实的没有认出她。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能认出他,还记得他,那就足够了。 谢晓依在心里默默的感谢康正霄,自己走的时候也没有给他说一声,悄悄的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心里责怪她。 不管是朋友关系还是师生关系,于情于理,她都该说一声。 可是,她却选择了沉默,带着对他最美好的祝愿离开。 再相遇,他是如此的幸福,有娇妻有佳女,生活像花儿般美好。 有那么可爱的女儿,那么漂亮的妻子,真是让人羡慕的男人。 他一点儿也没变,依旧是那么的儒雅,风度翩翩。 也许是因为丢失了孩子,才在他的眉眼里增添了些许的焦灼,不然,和过去是完全的一样,万人迷的康老师。 甜美的嗓音轻飘飘的传入康正霄的耳朵,他心中一凛,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带着黑框大眼镜邋遢得有些过份的女人。 眼底有些朦胧,看不清她的长相,那声音却和谢晓依是如此的相似。 听在耳朵里,心立刻就揪紧了。 可是两个人是如此的不同,谢晓依虽然朴素无华可是她的美丽来源于她本身,再普通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能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眼前这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可是身上的衣服似乎是那些六七十岁发福的老太太穿的衣服,颜色黯淡,款式土气,而且非常的宽大,就像小孩子喜欢穿妈妈的裙子一样,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没有一点儿形状。 一定不会是谢晓依,她以前那么美,出国留学之后,肯定会更美,绝对不会是这个中年妇女的样子。 不是她,绝对不是! 将这个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康正霄走进派出所的办公室,里边的警察正在核对信息。从一堆照片中抬起头来,警察清清嗓子,公事公办的问道:“根据你们刚才的口述,你们夫妻吵架之后妻子回了娘家,孩子随后自己开门离开了家,而丈夫以为妻子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孩子,而妻子以为孩子 留在家中,事实上孩子已经失踪了五天,你们却没有发现,直到今天,丈夫主动打电话和解,才知道孩子失踪了,是这样吗?” “是……这样。”康正霄低着头,懊恼不已。 如果当时自己追出去,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羽羽也不会失踪了五天才发现。 他这个做父亲的太不称职,真该死! 抱着头,说不尽的愧疚。 警察的一番话又勾起了潘悦的愤恨,在康正霄的背上使劲的砸了一拳。 她生气的时候他也不闻不问,继续埋头写自己的论文,她才会气不过嚷着要回娘家。 而康正霄倒好,继续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和他结婚几年了,他就没有真正的在意过她,有时候甚至希望他能动怒和她吵一架。 可是,当她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默不作声,自己做自己的事,让她感觉自己像个疯子。 而他一直冷眼旁观,看着她发疯,绝对不会参与。 虽然说家庭要以和为贵,夫妻之间不要争吵,可是有的时候难免有意见相左,吵两句不影响感情反而能促进交流,让感情升华。 可是结婚三年,两个人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别人羡慕他们和睦,但潘悦自己知道,表面和睦,实际上是他心思就没在她身上,连吵架也懒得和她吵。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没有意见。 家里的大事小事也不想管,一回到家就坐在电脑前。 好像家里的事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只是来作客的。 只有今天,知道羽羽失踪以后,她第一次看到他失控。 打了110报警以后发了疯般的满城找孩子。 还好很快有了孩子的消息,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找不到孩子,她连死的心都有。 想到这些,潘悦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她不能再失去孩子,突然恨死自己了,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就为了和康正霄呕气,这五天里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连羽羽的声音也不想听了,就咬死了等着他先道歉。 对不起羽羽,她真的错了。 羽羽止住了哭泣,趴在潘悦的肩头,睁着泪汪汪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谢晓依。 似乎也舍不得她,那幽幽的眼神让看的人心里又泛起了阵阵酸楚。 还是不看了,谢晓依别过脸,与薛靖锡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还好有他,不然她会更加的无助。 办了手续,没拿康正霄给的奶粉钱,谢晓依就和薛靖锡先行离开。 既然康正霄没有认出她,那她也装作不认识他吧。 走出派出所,谢晓依才对薛靖锡说:“羽羽的爸爸是我大学的老师,他没认出我,我就懒得和他打招呼了,也装作不认识,嘿嘿。” 说着还捂着嘴干笑了两声。 “你真是个坏学生。”将她调皮的模样收入眼底,薛靖锡失笑的摇头。 “哈哈,反正我不是好学生。” 谢晓依推了推眼镜,将与羽羽分离的失落感深埋入心底。 她又该回去上班了,而身旁的薛靖锡,也该回去继续准备他的科研项目申报。 这几天他照顾羽羽也耽误不少,现在一切都该恢复正轨。 “现在要回公司?我送送你!”回到家又剩下他一个人了,薛靖锡突然很不想回去。 只想和谢晓依多待一会儿,说说话也好。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很快的。”谢晓依并不了解薛靖锡此时的想法,更不想耽误他的时间,连连摆手拒绝,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 不理会谢晓依的拒绝,薛靖锡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反正我也没事,现在一个人回去冷冷清清的不习惯。”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不再推迟,坐进了出租车,薛靖锡也紧挨着坐进来。 两个人并排坐着,肩靠着肩,他很自然的握了她的手,就像情侣般,紧紧的握着。 一股暖流从手掌传递到谢晓依的心里,发自内心的笑意荡漾在她的嘴畔。谢晓依羞涩的低着头,薛靖锡的味道钻进了鼻子,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挺清爽,不会给人任何压力。 第一百零七章 熟悉的陌生人 怔怔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康正霄仍然不敢相信,可是事实摆在了眼前,那就是谢晓依,她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记忆中那个妩媚可爱的女孩儿到哪里去了? 她一定认出了他。 可是,她没有叫他,装作不认识,与他擦肩而过。 久久才回过神来,他多想问她一句:“这几年过得好吗?” 可是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潘悦抱着孩子坐在他的身旁,康正霄必须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不能让她发现。 她是个敏感的女人,总是爱胡思乱想,虽然脾气古怪,可还是个好妻子,好妈妈。 这四年里,他对她一直很满意。 看着女儿还挂着泪痕的脸,康正霄的心就像针扎般的痛,展开双臂,把妻子和女儿揽在怀中。 与女儿的头靠在一起,心底的痛楚才算慢慢的淡去。 走出派出所,潘悦深吸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康正霄,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闻言,康正霄一愣,看着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女人,心底却没有掀起翻江倒海的浪潮,反而越发的平静。 “我不想再继续凑合下去,趁年轻,想找爱我的男人,希望你成全我。” 潘悦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不该一时冲动嫁给眼前的男人,生活不是一直凑合就可以凑合下去。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不是牢固的婚姻,虽然也有昙花一现的美满,可更多的时候是同床异梦,孤枕难眠。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少了爱情这个调味剂,婚姻就烹饪不出美味佳肴,寡淡无味的婚姻有什么意思。 何不趁着年轻,再追寻一次美好的爱情。 沉吟片刻,康正霄应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可以成全你,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这五天,已经反反复复的考虑过,我不想再浪费青春浪费生命。” 离开家的这五天里,她反反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要结婚,难道就是为了一辈子给他做饭,一辈子给他洗衣服吗? 女儿一天天大了,她对他的意义又变成了照顾女儿,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他看不到她的付出,也不能从心底去爱她。 那她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日离开。 去那个一直爱她的人身边,她真傻啊,该等的,已经错了四年,不能再一直错下去,现在就是拨乱反正的时候了。 不能再犹豫,离婚才有出路。 只有离婚以后,她才能正大光明的与她爱的人在一起,她不想再克制自己,受道德的约束,受良心的谴责。 “好,考虑清楚了就好。”康正霄从妻子的手里接过孩子,紧紧的抱着,毋庸置疑的说:“你要走可以,但是孩子必须留下,我不会允许我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随你,我也没打算要孩子。”潘悦虽然语气冰冷,可是拉着羽羽的小手。 她的眼中已经有了泪花,宝贝,不要怪妈妈狠心,妈妈爱你,妈妈不能带你走,对不起宝贝,留在爸爸的身边,妈妈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 “这样最好。”康正霄平静的看着这个做了他三年妻子的女人,虽然没有爱情,可是多少还是有些亲情。 两个人孕育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他们血脉相连的见证。 她执着的要离开,他也不便强留。 潘悦有追寻幸福的权利,而他也会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将羽羽抚养长大,让她接受良好的教育。 “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去民政局签字。”潘悦决绝的要离开,越快越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投入她爱的人的怀抱。 只有在他的怀里,她才会幸福可言,才能体会到被宠爱的滋味。 “好。”潘悦的个性康正霄是很清楚的,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有转圜的余地,态度坚决一意孤行。 康正霄深深的看了潘悦一眼,不再说什么,将孩子递给她,替她打开了车门。 载着一家三口的车从派出所门口离开,便再也走不到一起。坐在车上紧紧的搂着孩子,潘悦将已经在大脑里盘踞了很多日的财产分割方案说了出来:“以后我每个月给羽羽一千块钱,学校那套房子归你,清河山水的房子归我,按揭全部由我负责,家里的存款我们一 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 康正霄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我没意见。” “嗯,那就好,以后我每周带羽羽去玩一天,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 潘悦心里有些凉,她不奢望康正霄会求她不要离婚,至少也该说几句话挽留她。 可是,他没有,那么的冷静,好像早已经预料到有这一天,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潘悦涩涩的笑:“这就好,既然我们能达成共识那就好聚好散,大家也不要撕破了脸,以后再见面还是朋友。” “是,以后还可以做朋友,我会好好的照顾羽羽,也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康正霄衷心的祝福潘悦,毕竟在一起几年,也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 “我会的,一定会得到。”她的眼神格外坚定,在这场无爱的婚姻里,她最舍不得的便是孩子。 现在她连孩子也舍得了,那还有什么顾虑。 做自己想做的,追求自己想要的,趁自己还年轻。 潘悦转头看向康正霄:“你也自由了,下次一定要和你爱的人结婚,不要再重复我们的悲剧。” 康正霄愣了愣,嘴角有笑:“好!” 他爱的人,可是不爱他。 悲剧是否一直在持续,从来没有改变。 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是不是该找机会问问她,他的衣服口袋里有谢晓依的电话,也许该给她打一个,再听听她的声音。 临近下班,谢晓依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却被苏晓抓住了胳膊:“不许走。” 谢晓依回头,无奈的笑笑:“苏晓,我真的不去,你和吴医生去玩,今天有点儿累,想回去睡觉。” “不行!我已经让舟呈去接薛老师了,他们待会儿要一起过来,你走了让薛老师一个人放单线吗?” “啊,他也要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谢晓依本不打算参加公司举办的化妆舞会,但薛靖锡也来了,她只得点头:“好吧,我去。” 苏晓松了手,将一个纸包提给谢晓依:“这才乖,把里边的衣服换上,还有面具都在里边。” “你帮我买的?”谢晓依接过纸袋,把衣服和面具抓了出来。 展开一看,是一条白色的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面具上缀有漂亮的彩色羽毛。 “嘻嘻,喜欢不?”苏晓笑眯眯的拉了拉裙摆,应该适合她。 中午约了吴舟呈一起去买衣服,她是不想再看到谢晓依这幅邋遢的样子了,都是好姐妹,就帮她改变一下,所以也给她买了一件。 正好商场也打折,买上五百再送两百的购物卷,算起来也挺划实惠。 “喜欢,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说着谢晓依就开始翻提包,却被苏晓拦了下来,连连摆手:“别和我提钱,伤感情了,前天你不是还帮我交了水电气费吗,我也没给你钱,好姐妹不说这话,快去换上,让我看看。” “谢谢,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环视设计部,还有不少同事在办公室里画设计图,谢晓依摇了摇头:“算了,我待会儿再穿。” “那也行,待会儿一定让薛老师眼前一亮。”转念一想,又嬉笑着说道:“不知道他看见会不会喷鼻血,嘿嘿,他真是太纯情了。” “应该不会吧!”她再把裙子展开看看,领子挺高,而且比较宽松,连曲线也不会露。 苏晓捂着嘴偷笑:“嗯嗯,我特意给你买的这种,就怕他激动。” “谢谢。他们什么时候过来,一起去吃晚饭吗?”谢晓依把衣服塞进纸袋,提在手里。 虽然对化妆舞会没有期待,可是却对薛靖锡期待了起来。 今天他会穿西装吧,想看看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应该会很不错。 “舟呈还有点儿事,七点钟到,我们去喝点儿粥吧。” “好,我请你。” 两人一起到了公司旁边的粥店,喝了皮蛋瘦肉粥,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吴舟呈和薛靖锡就到了。 看看时间,六点五十,离舞会开场还有十分钟。 看到薛靖锡,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银灰色的西装穿在身上很笔挺,非常的帅气。 谢晓依冲着他笑笑,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夸赞了一句:“很帅哟!” 与谢晓依满含笑意的眼神相对,薛靖锡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挠了挠头,挺不好意思。 看到谢晓依和薛靖锡那羞涩的样子,苏晓就忍不住笑,挽了吴舟呈的手大声嚷嚷:“走吧,走吧,快点儿上去了。” “嗯,走吧。”薛靖锡伸手,将谢晓依的小手捏在掌中,微微的一笑,脸上的红晕并没有完全的褪去。 到了顶楼的活动室,布置得非常漂亮,灯光闪烁,热闹非凡。站在门口,苏晓从包里拿了两个面具出来,给薛靖锡和吴舟呈,看着他们戴上。 第一百零八章 假面舞会 苏晓看着他们戴上,熟悉的人一下变得很神秘,满意的点点头,自己也戴上一个,推了推谢晓依:“你快去换上,待会儿进来找我们。” “哦,好的。”谢晓依乖乖的点头,冲着薛靖锡笑笑,抽出了手,朝洗手间走去。 谢晓依脱下身上松松垮垮的深色衬衫,穿上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裙子轻飘飘的,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 她摘下眼镜放入袋中,把面具带上,对着镜子一看,竟有惊艳的感觉。 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粉嫩的小嘴自然的勾起弧度,一张俏脸有面具的遮挡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身上的裙子很飘逸,她一转身,裙摆便浪起优雅的波澜,白色很衬她的皮肤。 身子虽然包裹得密不透风,可还是娉婷纤细,比起她之前的那件衣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整个人一下就美丽了起来,谢晓依本就是美女,只是刻意的隐藏,今天有面具的掩饰,她也做一次自己,找回一些美的感觉。 谢晓依轻盈的走在去舞会的走廊上,把提包和袋子放进走廊边上的储物柜,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在她进入会场以后,拨通了电话:“她现在进去了,白色的裙子。” 她一走进舞会的大厅,灯突然灭了,只有微弱的五彩灯光依旧亮着。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一对对带着面具的男女走入舞池,开始了暧昧的慢舞。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会场,谢晓依一时犯了难,这么多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该怎么去找苏晓他们呢,环视会场,全是黑压压的人头窜动。 谢晓依正准备摸手机打电话,却被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一拉,带入了舞池。 她一惊,连连拒绝:“先生,对不起,我不想跳舞。” 可是由不得她不答应,一只手已经放到了她的腰间,另一只手不失时机的擒住她的柔腕,带着她在舞池里慢舞。 “先生,我真的不想跳舞。” 她试图挣脱他的手,往舞池外跑,却被那只擒住手腕的手一拽,又回到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立刻,熟悉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谢晓依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具下的脸。 虽然光线微弱,可是谢晓依依旧认出了他,灿若繁星的双眸神采奕奕,紧抿的薄唇性感坚毅,高高的鼻梁傲然挺立。 莫泽丰? 竟然是莫泽丰! “莫先生,快放手,我不想跳舞。”谢晓依极力的挣扎,可是莫泽丰环着她的手更紧了,紧得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她柔软的身子抵着他的胸膛,格外的僵硬。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怎么会拉着她跳舞? 是巧合还是蓄意? 满脑子的疑问在谢晓依的脑海中飞转,她又惊又怕,不知道莫泽丰到底想干什么。 有他的出现,总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她的心乱了,惊慌失措,只想着逃离。 “嘘,跳舞。”莫泽丰不为所动,环着她纤细的腰肢,格外的享受,嘴角还有淡然的笑,看着谢晓依的眼神很是温柔。 他的气息有意无意的喷在她的脸上,撩拨她敏感的神经。 被莫泽丰紧紧捏着的手腕已经有些痛,而他扣在她腰间的手更是用力,让她想逃,却逃不掉,只能贴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舞步移动。 “我还要去找我的朋友,莫先生,请放手。”谢晓依一手抵着他的胸膛,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 可是却意外的感觉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从手心,一直传递到了她的心里。 心,更乱了,莫名的发堵,她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在他的气息包围下,她的身子渐渐没了抵抗的力气,任由他牵引着,在舞池中移动。 “把舞跳完,我就放手。”他魅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就像被魔咒迷了心智般,放弃了抵抗。 好吧,就跳这一支舞。 谢晓依低垂着头,不让他的气息继续扰乱她的心神。 尽量不去踩他的脚,可是她本就心神不宁,一不小心,脚没跟上节拍,还是踩上了他黑亮的皮鞋。 她惊慌的收回脚:“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不疼,放轻松,跟着我跳。”他的声音好温柔,就像一缕甘泉,从她的耳朵一直流淌进她的心,继续将她蛊惑。 谢晓依默默的点头,按照他的话去做,放轻松,跟着他跳。 “这几年在国外过得好不好?”他的唇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道:“有没有想我?” 他的一字一句总是可以轻易的搅乱她的心,刚刚平复下的心情又被他激起浪花,谢晓依奋力的摇头:“不想,一点儿也不想。” “你撒谎。”他嘴角含笑,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的谎言:“我知道你想我,虽然你嘴上不承认,可是你的表情已经将你的心事告诉了我,你爱我,对不对?” 闻言,谢晓依大惊失色,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一直将对他的感情深埋在心底,还是被他发现。 不行,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她不爱他,不爱! 谢晓依身子僵了僵,很快恢复常态,紧握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她收拾了心情,魅惑的一笑:“莫先生,你是自我感觉太好了吧,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爱你,天真的可笑,你也三十好几了吧,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与你的年龄不符哟!” “呵,你以为不承认就掩盖得了吗?”虽然谢晓依的冷嘲热讽很刺耳,可是莫泽丰并没有生气,依旧笑容不减:“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我却很清楚,你爱我,这点骗不了人。” 被人看穿心事的窘迫让谢晓依抬不起头,心中犹如万鼓擂动。 她的否认,他听不进去,而他的肯定,让她心虚的不再否认。 可也不能承认,低着头,看着移动的脚,就装作没听到吧!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他温柔的声音特别的刺耳,虽然许下一辈子的承诺,却不是真的爱,只是身体与心灵的占有,谢晓依记得,从来不曾忘记,他要她一辈子做他的情人,见不得光,卑微的活着。 旧事重提,谢晓依心中千回百转,虽然爱他,可那不是她要的生活。 她摇摇头,拒绝得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不愿意?”莫泽丰拧着眉,看来她是一门心思要嫁给薛靖锡了,居然撒谎骗他,什么孩子什么老公,都是假的,耍得他团团转。 心里本就有气,如今更是火上浇油。 问的不是废话吗,哪个女人愿意一辈子当情妇,她还希望日后能有美满的家庭,可爱的孩子。 “莫先生请不要说这种话,我结婚了,有丈夫……” 莫泽丰气闷的抢白道:“有孩子是吧?你骗人的功夫不到家,你没结婚,哪来的丈夫和孩子,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谢晓依心头一跳,他都知道了。 虽然知道谎言早晚有揭穿的一天,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她羞愧的低下头,不再吱声。 就算她没结婚没孩子,也不代表她就会给他当情人,她在和薛靖锡交往,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两个人就会走进婚姻。 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给你十天的时间考虑……” “不!不用考虑。”她坚定的迎上他的眼眸,冷静的拒绝:“我有男朋友,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听到这话,莫泽丰的心像针扎般的刺痛,寒着脸,冷冷的道:“你根本不爱他,嫁给他绝不会幸福。” 是的,她现在是不爱薛靖锡,可是以后会爱的,全身心的爱上那个男人,他值得她去爱,更值得她一辈子的依靠。 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人本就不易,她不能再错过,也许再也遇不上这么好的人。 幸不幸福,不是他说了就算的,她一定会幸福。 面具下的小脸沉着,心情并不轻松,她芬芳的味道就往他的鼻子里钻,那么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身上,有些火,是不可能不被点燃的。 莫泽丰的身子热热的,下腹蕴着昂扬的动力,顶着她的身子,若有似无的磨蹭。 真恨不得含住她的小嘴,吐出的芬芳气息都被他吸了进去。 腹部的火也越烧越旺。 这鬼女人,总是可以轻易的挑起他的火,现在就让他格外的难受。 莫泽丰咬牙,脚步一滞,这舞也不想跳了,拉着她就出了会场,径直往没有人的地方去。 他忍不住了,有些火要她来熄灭,因为是她挑起的。 “去哪儿,你快放手,快放手……”穿过人群,他死死的拉着她,从舞会出来,走廊上灯火通明,照得谢晓依睁不开眼睛:“你快放手,莫先生,放手……” 她不敢使劲的喊,压低了声音,却对他毫无作用。 不理会她的抗议,莫泽丰的嘴角噙着恶魔般阴冷的笑容。 更激烈的音乐响起,所有的人随着音乐疯狂的舞动,化妆舞会被推向高潮。 将喧嚣抛到身后,莫泽丰拉着她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一转身,将她压在了墙上,高大魁梧的身体将谢晓依娇小的身子禁锢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她惊恐的看着他,眼前一黑,他的头就埋了下来,嘴被他死死的堵上。 第一百零九章 炽热 莫泽丰似乎早就预料到谢晓依会躲避,他的手已经攀上了她的脸,摘掉她脸上的面具,捧在掌心,唇尽情的吮吸她的甘美。 味道好香好甜,在他的唇下软软的像绽放的花蕾,吐露着芬芳。 “唔……”谢晓依死死咬着牙,不让他可恶的舌有机可趁,哪怕他的吻让她日思夜想,也不能没有原则的屈服。 在他看来,她的抵抗毫无意义,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擒着她的腰,很有些期待。 安全通道里的灯熄灭了,世界一片漆黑,那些喧闹被阻隔得很远很远,这里只有莫泽丰与谢晓依,两个人粗重的呼吸混合在一起,肆无忌惮的纠缠着。 他的手触到了她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裙衫让她无助的颤抖。 不要,不要,不要碰她! 在心里无声的呐喊,可是却没有反抗的力气。 一个娇弱的女人并不能和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比力气,那只是鸡蛋碰石头,她被死死的压在墙上,连动也动弹不了。 她拼命的扭动身子,可是却只是火上浇油,让莫泽丰更加的兴奋。 她的身子很敏感,只要稍微撩拨便会动情,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唔……” 不要! 啊! 四周一片黑暗,她的呼吸声不断的放大,有些难耐的娇吟堵在了喉咙里,不能喊出。 莫泽丰喜欢这种感觉,很刺激,也很疯狂。 这比在床上恣意寻欢更加的让人兴奋,她如水般的身子就是他欲望宣泄的突破口,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占有。 谢晓依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就等着莫泽丰不备逃走,一定不能让他得逞,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她不是! 而热闹的舞会中,薛靖锡正在人群里穿梭,寻找着谢晓依,换衣服也换不了那么久吧! 他一直站在门口几步的地方,却一直没有看到她,走出会场,往洗手间走去,也许她还没有出来,索性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等。 灯再次熄灭,黑暗的安全通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粗重的喘息声,谢晓依的嘴又被死死的堵住。 尝不够她的甘美,莫泽丰不舍的离开她的嘴唇,低哑着嗓音说道:“你还是这么敏感,好湿……” “闭嘴,无耻!”谢晓依羞愧难当,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甘心受辱,大骂着:“你这个色魔,混蛋,不得好死……” “嘘,我哪里无耻?”莫泽丰凑到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不要在我面前装清纯,四年前你就是我的女人,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卖给我,我花了一百万送你出国,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说什么?”谢晓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可眼前是一片漆黑,他的话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半响才真正的消化下去,他就是那个买她的男人? 不! 绝对不可能。 反复的告诉自己,他不是,不是! 谢晓依警觉的问:“谁告诉你的?” 不要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骗她,就算他查到她曾经出卖过自己,可是那个人不是他。 “要谁告诉我,我自己还不知道吗?”他的嘴角有嘲讽的冷笑,抵着她小腹的灼热慢慢的下移,再下移:“在别墅,在酒店,你乖乖的躺在床上等着我,难道我没有让你满足?” “你……就是BOSS?”由不得她不相信,那个男人真的是他,连抵抗也没了力气,瘫在他的怀中。 谢晓依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原来他们是一个人,让她的身心倍受煎熬,竟然是一个人。 骂自己糊涂,恨自己大意,没有发现他们就是一个人。 他是在戏弄她吗? 看她受煎熬,很好玩,很有趣? 脑子很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心更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的欲望已经彻底的将她焚灭,在他的挤压下,她没有放弃了抵抗,就算她抵抗,也是毫无意义,她就是他的猎物,不会轻易放过。 释放之后,莫泽丰从口袋里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湿巾,三下两下把自己擦干净,提上裤子。 他这才发现谢晓依靠在墙上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声音也没有,连呼吸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就怕被他听到。 她真想死了算了,为什么要活着受这样的侮辱,特别是来自于莫泽丰,更让她心如刀割,血在流淌,痛不欲生。 他把她当作了泄欲的工具,而她只能承受。 原本以为,他对她有一些感情,可是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他对她只有占有欲,从来不曾有过感情,从来没有。 她好傻好傻,竟然在他的世界里迷失了自我。 “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这只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莫泽丰拉下谢晓依的裙摆,掩盖他曾经施虐的痕迹。 “无耻!”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来,谢晓依好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将他抵抗,只能卑微的臣服。 “我认为你该感谢我,是我送你出国,帮你完成梦想,别不识好歹。”他又欺近她,压着她软玉温香的身体,咬牙警告道:“如果你和第二个男人在一起,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什么时候客气过?”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心心念念想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竟是就是买下她的人,虽然事实摆在了眼前,可是她还是没办法马上接受。 身体对他应该是熟悉的,可是却又觉得那么的陌生。 那些夜晚的记忆早已经被她刻意的淡忘,太多的屈辱,不愿去回想。 “哈哈。”莫泽丰放声大笑,那笑声让听的人毛骨悚然,笑过之后,冷冷的说:“对你,我不用客气,用钱可以买到的女人对我来说只是玩物。” 莫泽丰捏着谢晓依的下巴,在她的唇上一番啃噬,依旧不满足,松开,瞪着她黑亮的眼睛。 “你一辈子都只能做我的情人,只能属于我,不要妄想嫁给别人。” 她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下吗? 仰望他而活,她不要那样的人生,苟延残喘,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谢晓依回望他的眼睛,既然还活着,她就不能轻易的放弃,深吸一口气,低低的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好吗,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求你……我把钱还给你,好不好,不要再这样……” “还给我,你有五十万吗?”莫泽丰轻蔑的冷笑,他不相信她可以在短时间内拿出五十万。 谢晓依低垂着头,摇了摇:“现在没有,我可以慢慢还给你,一定会还,请你放过我。” “慢慢还?要还到什么时候去,我不要,就要你,以后我每个月给你十万,马上就可以兑现。” “我不要你的钱,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恨你,恨死你了!”胸口里的气冲了出来,谢晓依大吼一声,所有的灯都亮了,照得两人都睁不开眼睛。 半响适应以后,才再望着彼此。 “你明明爱着我,还说恨,是不是口是心非是女人的本性?”说着话,莫泽丰随手便在她的腰上捏了一记,很结实也很有弹性。 他手上的动作惹得谢晓依浑身一颤,更紧的贴着墙,慌乱得无处可藏。 灯又再次熄灭,看不见他的脸,也许更好,至少没有那么痛苦。 哀莫过于心死,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他折磨得死去了。 过去许许多多快乐的记忆涌上了脑海,谢晓依轻轻的唤了他一声:“莫莫……你要怎么样才放过我?” 莫泽丰浑身一震,只有她叫他莫莫,亲切的像在叫一条狗,不过,他甘之如饴。 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痛了一下,身子松开,莫泽丰忿然的转过身,低吼一声:“滚!” 谢晓依不敢再停留,他是不是放过她了? 以后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也总比没有希望强。 谢晓依冲出安全通道的防火门,才发现门口站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像两个门神,把守在外。 埋着头从他们中间穿过,谢晓依一口气跑到电梯口。 她要离开这里,好好的静一静。 看着电梯门上自己的倒影,谢晓依愣了半响才想起衣服和提包还在储物柜里,折回去拿,提着包匆匆的要再离开,身后有人喊:“谢晓依?” 薛靖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差点儿没有认出从面前跑过的女人就是谢晓依,若不是她手上的提包有些熟悉,他还不敢确定。 怔怔的站在原地,此时的谢晓依没有脸面对薛靖锡,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想面对他。 可是,他就在身后,她不可能装作没听到径直离开。 谢晓依的脚步停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摸出眼镜带上,才脸上挂笑的回头:“薛靖锡,你在这儿啊!” “嗯,你刚才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没找到。”薛靖锡紧盯着谢晓依,虽然她身上的裙子很保守也很宽松,可是却与平日里的她不同。白色衬着她的皮肤光彩照人,而身姿多了几分飘逸,十分的美感看得他有些呆,不过还好,并没有其他的冲动,才能欣赏谢晓依难得一现的美丽。 第一百一十章 被狗咬了 “我刚才就在里边,没找到你们就准备走了,今天好累,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薛靖锡一步步的走近,谢晓依却想逃,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害怕他发现她的秘密。 她的身上还留有莫泽丰的味道,浓烈的腥味,并未完全散去,时不时的,她自己也能闻到。 “哦,里边人太多了,光线也不好,我没看到你。”薛靖锡走到谢晓依的身旁,笑着说:“要走我们一起走。” 谢晓依本能的朝旁边挪了一步,隔开与他的距离,点点头:“好,回去了。” 不远处,莫泽丰嘴角噙着冷笑,看着两人走进电梯。 满是红酒的酒杯送到似还留有芬芳气息的唇边,他一口喝完,一甩手,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随即转身离去。 在电梯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谢晓依站在一个角落,刻意的与薛靖锡拉开了距离。 “今天晚上的舞会挺热闹。” 薛靖锡并不知道谢晓依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她有点儿怪怪的,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定定的看着电梯上渐变的数字,竟连一个正眼也不看他。 有种被冷落的感觉,想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到他的身上,笑着打破了沉默:“不过我不会跳舞,也就是去凑凑热闹。” 谢晓依木然的转过头,薛靖锡温润的笑脸映入她的心底,心底肉肉的一软,又涌上许多的酸楚,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我也是,不会跳舞。” “什么时候我们俩一起去学吧!” 两个人才刚开始交往,还需要多沟通多交流。 他知道自己是个很闷的人,就怕她会受不了,也想找点儿有趣的事让两个人多点儿机会接触,学跳舞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啊!”谢晓依压下心底的酸楚,脸上的笑容一展,欣然应允:“我们一起学,学拉丁怎么样?” “学拉丁啊?”薛靖锡有些犹豫,跳拉丁舞都穿得好少,他怕他会……摇摇头:“不学拉丁,学其他的。” 他脸上晦涩的表情提醒了谢晓依,这才想起他的情况并不适合那些热辣的舞蹈,了然的笑:“就学一般的吧,干脆我们在网上下视频自己学,怎么样?” “好好,这样最好。” 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孩儿,对她的满意度又增加了几分。 薛靖锡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今天穿着白色的裙子也好漂亮,飘逸得像仙女。 他的心底盈上满满的喜悦,眉眼里挤着笑。 电梯到了底楼,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我们打出租车吧!”其实他心底想的是散步,就能和她多一些时间在一起,聊聊天,增进彼此的了解,但是又担心她急着回去休息,才违心的提了建议。 一向节省习惯的谢晓依不想多花钱,摇了摇头:“不打车,走路也就是二十多分钟,打车还要多加燃油费,太贵,还不如把钱省下来早上去吃碗牛肉面。” “呵呵,好,我喜欢散步,平时坐的时间多,走动一下对身体也有好处。”谢晓依的节省看在薛靖锡的眼里更是满意,细细的端详她俏丽的侧脸,美好得令他移不开眼睛。 “我上班都是走路,走惯了。”住在公司附近就有这好处,不但可以节省上下班时间,还可以省一些钱,和苏晓合租,经济压力也小了许多。 谢晓依看着马路两旁林立的高楼,心底升起几许凄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房子,她想买一套小小的房子,哪怕她不住,也把养母接过来。 银行还有二十万的定期存款,她打算将这钱拿来付首付,按揭一套小房子。 可是,计划远远不及变化快,莫泽丰的强行介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如果把五十万还给他就能摆脱他的纠缠,她一定会想办法,只怕他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唉……谢晓依幽幽的吐出一口气。 她真的很惊讶,甚至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花五十万买她一年的男人。 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她好傻好傻! 莫泽丰呢,他一直都知道吗? 虽然在那些夜晚,两个人没有正面的接触过,可他应该看过她的照片,那段时间里,他却没有提起。 如果那个时候就知道他是BOSS,也许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煎熬,更不会心烦意乱彻夜难眠。 他是故意的吧,觉得很有趣好玩吗? 签了合同,又介入她的生活,看到她无助的样子,一定在心里笑吧! 谢晓依深吸一口气,不要再想,今天晚上就当被狗咬了,以后更要提高警惕。 昏暗的路灯将谢晓依和薛靖锡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时不时的擦一下肩,看起来非常的和谐。 走出没多远,很自然的,两个人的手就牵在了一起。 薛靖锡感觉到自己手心里一团热,心里也跟着暖,笑容更加的好看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在昏暗的路灯下也闪闪发亮。 一抬眼,就将薛靖锡的笑脸收入了眼底,谢晓依觉得心里好酸,鼻子也跟着酸,眼底就氤氲了薄薄的一层雾气。 如果可以无负担的和他在一起多好,她该怎么办。 薛靖锡若是知道她曾经为了钱出卖自己,会怎么看她? 也许就不会再有这样好看的笑,也不会和颜悦色的面对她。 就此说再见吗? 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不容易离她朴素的家庭梦想走近了几分,不能轻易的放弃。 想要有一个温暖的家,这是她从小就有的心愿,有体贴的丈夫,有可爱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哪怕一直存在于她的幻想中,可也是那么的令人陶醉。 晚风吹来,谢晓依打了个寒颤,双手环抱,摸了摸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轻叹了一声:“好冷哟。” “冷吗?”薛靖锡立刻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谢晓依的身上。 “谢谢!”带有身体余温的西装披在了身上,谢晓依笑逐颜开,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好。 “不用。” 薛靖锡回她一个笑,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一碰触,羞涩的转开,看着前方。 又将她的手握入掌心,继续往前走。 他的手很大,但是很柔软,被那样一只手包裹着心里只有安心与踏实。 虽然薛靖锡的性格内向,可是却格外的体贴,如果能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 不想再与幸福擦肩而过,谢晓依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莫泽丰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而这块心病今天终于成了心魔,缠绕着她,紧紧的不放手。 回到租来的两室一厅的房子,谢晓依迫不及待的抓起床上的睡衣冲进浴室,她要洗澡,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污秽,还自己一个干净的身体。 温热的水流在她的身上,使劲的洗,使劲的擦。 突然间,她想起在别墅里的第一次,她也是这样,皮肤擦得发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谢晓依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莫泽丰冰冷的脸,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看着她痛苦他就很高兴吗? 恨他,好恨,好恨! 紧紧的抓着床单,纤细的手指泛着白,她的身体上还留有他侵入的感觉,疼痛已经消失,可是那种被占领过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他对她好,难道都是假的吗,故意要让她陷进去,然后再逼迫她将他从心底剥离。 这种感觉,好痛苦,心脏一阵阵的抽痛着。 用被子捂着头,谢晓依忍不住的失声痛哭,虽然她要自己不哭,勇敢的面对,可是极度的悲伤已经化成了泪积聚在她的眼底,心口一抽,眼泪便倾泻而下。 这四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今天是不是对她的惩罚? 她不该想,不该爱上他。 有些人,是她不能想的,就像他,越想自己越痛苦,把自己推向深渊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莫泽丰就像一个魔咒,日日夜夜的缠绕着她,无法摆脱,就算他如此的对她,也止不住的要想他,连恨也带着痛苦的思念。 谢晓依躺在床上几经辗转,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苏晓又忘记带钥匙了? 从床上爬起来,她擦干净脸上的泪,埋着头去开门。 “苏晓,是你吗?”站在门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谢晓依再提高嗓门又问了一句:“苏晓,苏晓,是不是你?” “开门。”这次,有了回答,却是那个来自地狱的声音。 谢晓依心头一凛,竟然是莫泽丰,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已经伸到门把上的手缩了回去,她怯怯的看着门。 视线似乎已经穿过门看到了门外的那张阴冷的面孔,心涩涩的颤抖了起来。 他总是可以轻易的搅乱她的心,就像现在,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已经让她心慌意乱,浑身颤抖。 平复一下心情,谢晓依沉声问道:“莫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她以为他暂时放过她了,可是为什么又跟了来。 难道晚上的侮辱还不够吗? 还要再在她的伤口上踩上一脚,随手再撒把盐,让她更加的痛。他就在门外,隔着门板也有强大的气场,有强大的震慑作用。 第一百一十一章 痛苦的根源 谢晓依靠在墙边,听到那个声音竟柔和了许多:“开门,我有点事想对你说。” “有什么事你就这样说吧,我听得到。”她不会开门,在房子里,至少她暂时是安全的,他不能把她怎么样。 “把门打开,我想面对面的对你说。” 谢晓依懵了,莫泽丰的声音怎么会变得那么的温柔。 就像甘冽的清泉,轻飘飘的从门缝里传来。 “莫先生,要么你现在就说,要么就请回吧,我不会给你开门。”打开门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她没有那么傻。 门外的声音突然停了,谢晓依竖着耳朵听,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他走了? 呼……谢晓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又回到床上,用被子捂着自己,她想让大脑一片空白,不去想那些让她恐慌的人。 自己的人生真是一个悲剧啊,为什么不能让她活得轻松一点儿。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无忧无虑过,在她的世界里,已经被忧愁所占满。 无尽的忧伤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眉宇间,她好想简单的活着。 “你以为你不开门我就不能进来吗?”突然近在咫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响,被子从头上拉下来,莫泽丰正嘴角含笑的望着她。 “啊……” 抱着被子坐起来,谢晓依惊慌的后退,紧紧的抵着墙,缩成了一团,身子开始无助的颤抖,连说话,也结结巴巴:“你……你想怎么样?不要……不要再碰我……我恨你……” 看到谢晓依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莫泽丰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沉,往床边一坐,手朝她伸了过去:“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来看看你,突然想你了。” 那么柔和的脸,那么温润的笑,难道是她的错觉? 为什么他变得这么快,一个小时以前,他还像来自地狱的魔鬼,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无助的阴寒。 而这一刻,又彻底的变了,春风化雨般的笑,是不是就是他的伪装,让她放松警惕,然后再彻底的毁灭她? “不要碰我,滚开,滚开……”他的手越来越近,让她怕极了,谢晓依大声的喊叫,慌乱的用被子捂了头,试图用最蠢笨的方式保护自己。 “放心,不会碰你,虽然我想要你,但我也知道节制。”莫泽丰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头,柔声说:“出来,把药吃了,我不想一个月以后你告诉我怀孕了,你知道的,我最怕麻烦。” 莫泽丰的声音那么的温柔,可是却那么的让人心痛,一字一句,就像钢针,扎进谢晓依的心里。 他来的目的就是给她送药? 知道她没有买,所以亲自来了? 谢晓依拉下一点儿被子,露出了眼睛。 果然看见莫泽丰的手心里有一颗小小的药片,另一只手拿着一瓶水,统统的递到她的眼前,抬眼看去,他嘴角的笑温和得虚幻,像在梦里才会有的样子。 “快吃了。”他低哑的嗓音继续将她蛊惑。 谢晓依的心沉沉的,颤抖着手捻起药片放到嘴里,他已经将水送到了她的唇边,只要一张口,便能喝到。 她微微的张开嘴,一股冰冷的水便流入口中,将药片冲了下去,满腹的沁凉。 “嗯,这就乖了。”莫泽丰笑了,灿若繁星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 他将水放在床头柜上,却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身子一斜,就顺势躺在了谢晓依的身旁。 床很小,他这一睡,便占了很大的面积,谢晓依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用脚踢了踢他的肩,谢晓依怯怯的说:“你快走,我同事快要回来了。” “累了,不想动。”他闭着眼睛,在她的身旁,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只有她才能给他这样的感觉,所以,他不想这么快离开。 心安理得的占了她的床。 床靠着墙,另一边堵死了,谢晓依只得小心翼翼的从床的另一头下去,慢慢的挪,就怕惊动了他。 下了床,她该怎么办? 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的水果刀,谢晓依连忙扑过去拿手里,她不能再让他欺负,一定要反抗! 听到谢晓依急切慌乱的脚步声,莫泽丰抬了抬眼皮,就看到她正手拿水果刀,一脸惊恐的对着自己。 嘴角勾了勾,他坐了起来,竟然开始在谢晓依的眼前脱起了衣服。 “你……你想干什么……”虽然手里有武器,可她还是慌,连握着刀的手也在不断的颤抖。 “脱衣服啊,没看到吗?”他回答得理直气壮,笑看谢晓依,好像她是傻瓜般,连他在脱衣服也看不出来。 这三下两下的功夫,他的西装已经脱下来扔在了床上,继续解衬衫的扣子,谢晓依的舌头一闪,连说话也结结巴巴“我……我是问你……为什么脱……脱……衣服?” “你把刀放下。”他解开衬衫最后一颗钮扣,“唰”的一声脱了干净,指了指左手的胳膊:“看看,你用刀刺的,现在留下这么难看的疤痕。” 谢晓依顺着莫泽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条狰狞的疤痕落在他的手臂中间。 疤痕处比其他部位的肤色略白,更凸起了少许。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鼻子好酸,她还清楚的记得,他的伤口流了好多的血,触目惊心,手一抖,刀掉到了地上。 她没有勇气再捡起来,再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能原谅自己。 恨莫泽丰,她更恨自己。 谢晓依又听到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就是脚步声朝外面走了去。 她从指缝里往外看,恰好看到莫泽丰只穿着短裤走进了浴室。 天! 他是去洗澡吗? 衣服裤子随意的放在床上,谢晓依惊得眼泪蕴在了眼底,流不动了。 水声,传来。 虽然他曾经花了五十万买她一年,可是一切早已经结束,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她,这样的纠缠到底要到何时? 就像他自己所说,他从来不缺女人,她不过是个玩物,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样的人生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真的是一辈子? 一辈子做他的情人他就满意了,把她禁锢在他的身旁,继续痛苦不堪的活着,卑微又下贱,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眼睛很朦胧,昏暗的灯光下更像是梦境,不真切,如果是梦该多好,也许她就不会再痛苦,更不会像现在这般生不如死。 整个晚上,死这个字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次,一次次的掠过又一次次的被她摒弃。 她不能死,也不应该死。 那么努力的活着,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终于要迎来生活的美好,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死其实很简单,活着更需要勇气,既然连死也不怕,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不该是一个懦弱的人,要坚强,就像杂草,她从来不是娇花。 很快,莫泽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只穿着短裤的身体颀长健美。 宽阔的肩,收紧的蜂腰,腿修长笔直,他慢慢的向谢晓依走来,令她无比的恐慌,捡起地上的刀。 劝自己要狠下心,她不再是他的玩物,要有尊严的活着。 “我今天晚上就在你这儿睡。”看着持刀的谢晓依,莫泽丰眉头一拧:“把刀放下,太危险了。” 说着,他伸出了手,欲拿下她手中的武器。 在他的心目中,她该是甜美可人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恶狠狠的看他,还用冰冷的武器对着他。 “不许过来。”谢晓依惊叫一声,连连后退,挥了挥手中的刀。 她被莫泽丰逼得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背靠着墙,心中大骇,再也退不动了。 看着他步步逼近的身子,恐惧的黑影已经将她笼罩。 “把刀放下。”站在离谢晓依三步远的地方,莫泽丰停了脚步,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身往床走去,翻身躺下,拉了被子盖好:“我累了,今天晚上就在你这儿睡。” 说完,他便悄无声息的闭上眼睛,闻着被子里满满的她的香甜味道,强烈的满足感袭上心头,嘴角浅浅的笑容久久不散。 她怔怔的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身体里所有紧绷的神经霎时间松懈。 谢晓依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的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这样霸道的闯入,占据了她的床,竟然还这般心安理得。 谢晓依突然感觉到,自己就像是活在他的监控下,所有的事他都知道,对于他来说,她就是个透明的人,没有丝毫的隐私,更不要妄想可以骗过他。 难道就在椅子上坐一夜? 看着莫泽丰良久,也想了好久,她累了,也想睡觉,房子里只有一张床,连个沙发也没有,她不可能去挨着苏晓睡,就只能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放下手里的刀,谢晓依把房门关上,不能让苏晓看到莫泽丰躺在她的床上,那只会让她更加的羞愧。 把椅子移到桌边,她头枕在手臂上,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真的好累,好想就这样一睡不再起来,那样就不再痛苦。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死未卜 谢晓依迷迷糊糊的入睡,突然有一双手将她托起,她的意识立刻清醒了过来。 一定是莫泽丰! 她的意识虽然清醒了,身子却不敢动,任由他抱着往床边移。 不管他想怎么样,都随他去吧。 只求他淡了对她的兴趣,放开她。 她的反抗对于他来说只是石沉大海,毫无用处。 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莫泽丰的心底一柔,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印上她的唇。 像孩子般天真的睡脸,透着无尽的纯真美好。 他的手中似捧着价值连城的珍宝般,小心再小心,轻轻的放在床的内侧,抽出手,紧挨着躺了下去,拉了被子将两人盖上。 莫泽丰情不自禁的伸手,将谢晓依拥入怀中,隔着淡薄的睡衣,紧紧抱着她柔软如云朵的躯体。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抱着她入睡,和想象中一样的美好。 庆幸她没有醒,如果醒来,肯定又是大吵大闹。 他喜欢这一刻的宁静,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身体的某个部位又燃烧了起来,顶着她的大腿,却又极力的克制着,不想破坏这一刻的安宁。 谢晓依紧张了好久,还好莫泽丰什么也没有做,她才算放下了心,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躺在他的怀里竟是这样的舒服,连那些痛苦的记忆都可以暂时抛在一边。 闻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的体温,好像从来不曾有过痛苦。 他是她一直深爱的人,更是得到她身体的男人,在她的生命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连对他的恨,也是缠绵的绕在心间,不能真正的狠绝起来。 这注定了她长长久久的痛苦,挣扎徘徊,深陷困顿。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躺在那么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谢晓依竟舍不得起来。 她翻身了个身又往那怀里靠了靠。 抿抿嘴,继续她的好梦。 莫泽丰早已经醒来,看着怀里的人,不敢乱动,就怕惊醒她,又要开始剑拔弩张的争锋相对。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姓薛的那个男人吗? 这让他很是憋闷,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为什么谢晓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笑得那么灿烂,给他幸福的错觉。 她明明就不爱那个男人,却要勉强在一起,更让他心里不爽。 隔壁的房门开了,苏晓敲了敲旁边的门,喊了句:“谢晓依,快起来了,今天怎么起得比我还晚,再不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听到喊声,谢晓依惊得坐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人,心虚的应:“我马上就起来,你先去上班吧,我晚点儿去。” “哦,那我先走了,吃不吃蒸饺,我给你买几个。” “好,谢谢了。” 听到苏晓开门关门的声音,谢晓依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连看也不看莫泽丰,抱起衣服就往浴室跑,三下两下换上,刷牙洗脸一气呵成。 再回到房间,莫泽丰已经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服。 他最讨厌同一身衣服穿两天,可是时间不早了,也不能回去换。 贪恋着她的温暖,早就醒来竟一直舍不得起床,盯着她看,却怎么也看不够。 “今天晚上我还会过来睡。”莫泽丰对着镜子系上领带,头发有些乱,拨了拨,就算乱也很英俊不凡。 谢晓依惊诧的看着他,拿起提包的手一抖,嗫嚅的说:“我进天晚上会加班。”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加班结束我什么时候去接你。”他回过头,脸上是不容反驳的霸道浅笑。 “我晚上……要通宵。”谢晓依心脏狂跳了起来,他的话就像是圣旨,从来就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言出必行。 “通宵?”他微眯了眼,寡薄的嘴唇吐出一句话:“‘卡迪罗’最近有这么繁忙?连你这样的助理也要通宵加班?” “是,是很忙。”被莫泽丰带着危险气息的眼神盯着,谢晓依心慌慌的低下了头。 在他面前撒谎,气场上就输了一大截,别想骗过他,连自己也骗不了。 “不会是去约会吧?”想到这,莫泽丰的胸口就堵上一口气,眼神越发的阴冷了起来。 “不是,不是。”谢晓依连连摇头。 至少在现目前,她是不敢和薛靖锡在一起了。 莫泽丰这个魔鬼会时不时的跳出来,让她根本没有脸面对他。 那么单纯的男人,不能让他也受到伤害,这一切就让她一个人来解决,总会有办法。 “嗯。”莫泽丰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下周我要去美国出差两个月,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和他见面,听到没有?” “好。”谢晓依点了点头,暗暗的松一口气。 还好,他下周就要出差,她的苦日子也没几天了。 只要把这几天挺过去,说不定等他回来,已经将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 “走吧,我送你去公司。”莫泽丰说着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往门的方向走去。 谢晓依使劲的挣脱,她不要坐他的车,更不要让别人看见他们走在一起。 她站在门口不动:“你先走吧,我走路去上班。” 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莫泽丰一甩手:“好吧,我走了!” 日子艰难的又挨了几天,莫泽丰总是悄悄的来又悄悄的去,幸好苏晓忙着谈恋爱,在房子里待的时间也不多,并没有发现晚上会多一个人。 今天,他就会坐飞机去美国,谢晓依在觉得轻松之余,又有几分失落。 习惯了他晚上拥着她入睡,也习惯了早上一醒来就看到他的脸。 这几天谢晓依身上不方便,莫泽丰也没有再碰过她,对他的恐惧与憎恨也少了许多。 昨晚他没有在谢晓依的出租屋里过夜,只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谢晓依的心中竟升起诀别的错觉,这几日的温柔也像梦境中一般不真实。 算着时间,他的飞机应该起飞了,她迫使自己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可是心却随着他飞了。 傍晚的时候,电脑屏幕下方突然弹出一则新闻,飞往美国的US1795号航班在太平洋上空失事,紧张的救援工作正在全面展开。 谢晓依心口突然一紧,连忙查询了关于US1795号航班的更对讯息。 这一查,让谢晓依险些从椅子上跌下,竟然就是莫泽丰乘坐的那一班。 他会不会有事? 冷汗从额上大滴大滴的落下,她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连电脑屏幕也看不清了。 谢晓依呆呆的坐到下班,眼泪干在了眼睛里,并没有流下来。 也许只是起飞的时间一样,他不是坐的那班飞机吧! 他一定不会出事。 怀着侥幸的心理,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谢晓依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薛靖锡打了电话给谢晓依,让她过去吃晚饭,苏晓和吴舟呈也要去。 这几天推了他几次,今天无论如何要去了,谢晓依和苏晓一起出了公司,吴医生已经开着车在外面等候。 坐在车上,他们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而谢晓依不知不觉走了神。 她看着窗外的一排排向后倒退的树,脑海中想的都是这几日里莫泽丰在他那儿过夜的场景。 他很无赖,躺在她的床上就不走,还要整夜的抱着她,她总是对他没有办法。 唉! 现在他走了,生死未卜,又让她担心不已。 心情是既复杂又矛盾,揪在一起,无法平复。 到了薛靖锡的家,他已经做好了饭菜。 薛靖锡做的菜很香,谢晓依吃得却没有滋味,她心里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去网上查一查,说不定会有新的消息。 匆匆吃了饭,她就趴在薛靖锡的电脑上查找,网上已经公布出事飞机上所有乘客和机组人员的名单。 仔细的浏览过去,她并没有发现莫泽丰的名字,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消息。 谢晓依的心一下就稳定了,又回到客厅帮着薛靖锡收碗洗碗,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苏晓和吴舟呈吃了饭就关进了客房,看着那两个迫不及待的背影,谢晓依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这两个人发展真快。 洗了碗,薛靖锡就拉着谢晓依进主卧。 他在网上下载了学跳舞的视频,牵着她的手跟着视频跳了起来,他已经在谢晓依来之前自己先学了几天。 而今天就已经很熟悉了,差不多算是他在教谢晓依。 薛靖锡一手握着谢晓依的手,一手扶着谢晓依的腰,两个人亲昵的慢舞。 抬眼看去,碰触到他眼中的温柔,谢晓依牵动嘴唇,甜美的笑。 谢晓依笑起来真的很漂亮,那小嘴粉粉的吐露芬芳,让薛靖锡有些激动。 他连忙别开脸,看向雪白的墙壁,以及墙壁上挂的油画,极力的平复心情。 可不能看她一眼就流鼻血,那笑话可就大了,以后还怎么进一步发展。 “刚才你心情不好吗?” 吃饭的时候薛靖锡就发觉谢晓依心不在焉,吃了一点儿就放筷子急着上网,不过还好,一会儿出来就阴霾一扫,笑容显现。 谢晓依摇头,矢口否认:“不是,没有心情不好,好着呢!”她露齿一笑,自己怎么就藏不住心事呢,什么都让人看透了,真是不应该,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忐忑不安 薛靖锡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子整齐的叠在手肘以上,很干练很俊朗。 而谢晓依还是灰扑扑的宽大衬衫套在身上,带着眼镜,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 透过镜子,谢晓依看到自己和薛靖锡的影子,也觉得自己太难看了。 她这个样子和薛靖锡站在一起实在是对他的衬托。 薛靖锡收回目光,眼睛又落到谢晓依的脸上,晦涩的说:“谢晓依,我可不可以再看看你的脸,我想练习一下。” 练习? 练习看她的脸吗? 真是太可爱了,谢晓依想了想,也许他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含笑的点点头,取下了眼镜。 薛靖锡在看之前,连忙先闭上眼睛,再睁开,看一眼又闭上,然后慢慢的睁开一条缝隙,将谢晓依俏丽的脸蛋儿收入眼底。 心潮涌动,他忙闭上眼,压下情绪,再睁开。 如此周而复始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有了一些进步,看的时间能稍微长一点儿,不过也得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再睁开,这滑稽的样子让谢晓依乐不可支,笑得更欢了。 这一次,薛靖锡看了差不多十秒钟才闭上眼睛,笑着说:“好像有点儿适应了。” “嗯,那就好。”谢晓依看着眼前的男人,好感也越来越多。 在她看来,只有薛靖锡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而莫泽丰不可以,他太高傲自以为是,不能真正的为她着想,为她考虑,尊重她。 就算留在他的身边,她能得到的只有痛苦,他不可能放弃庄茜文娶自己,而自己也绝对不会委屈的去做他的情人。 两个人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就要趁早放手,也许自己真的结了婚,他就不会再来纠缠,高傲如他,断然不会对别人的妻子有兴趣。 这一次,薛靖锡好像真的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看着谢晓依足足一分钟也没有闭眼,忍不住的欢呼:“成功了,成功了。” “这就好,我们继续跳舞吧!”谢晓依将眼镜随手扔在旁边的大床上,继续和薛靖锡跳起来。 左摇右摆,前后左右,她也学得很快,只是踩拍子还有点儿困难,一不小心,就踩上了薛靖锡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谢晓依连忙低头道歉。 “没事儿,不痛。”薛靖锡无所谓的笑笑,她慌乱的样子也是这么的可爱。 谢晓依突然间又想起了莫泽丰,那天晚上跳舞,她也踩了他的脚,他也说不痛。 唉……干什么又想起他,不容易摆脱了他的就纠缠,就该放平心态和薛靖锡好好的交往。 她她反复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不错,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又体贴,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 谢晓依的嘴角仰起开心的笑,有这样的丈夫,以后的人生会很美好吧,被人宠着呵护着,是那么令人向往的事。 所以,她不能再想莫泽丰,要尽快的忘记他,纯粹的沉浸再薛靖锡的温柔里就好了,何必再自寻烦恼。 “我……可不可以……”薛靖锡盯着谢晓依的小嘴,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她的嘴小小的,粉嫩嫩,还记得那天只贴了一下,就让他恋恋不舍。 “可以什么?”在他深邃的眼眸里,谢晓依看到了异样的光芒在流动,心头一跳,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想吻……吻……”他不再问,已经付诸了行动,收紧谢晓依的腰,往怀里一拢,垂下头去寻找她的芬芳所在。 唇贴在了一起,闻到他身上的洗衣液的香气,谢晓依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吻非常的温柔,不似莫泽丰的那般霸道,轻轻的贴上她的嘴唇。 对薛靖锡的吻,谢晓依不喜欢,也不讨厌。 很平淡的感觉,没有引起心中的轩然大波,也没有情绪的惊涛骇浪。 这样也好,她就可以慢慢的感受他温柔的亲吻。 两人的身子因为着热切的接触而紧紧的贴在一起,谢晓依身前那两团云朵与他的胸膛贴在了一起,一时间,电光石火,汹涌澎湃。 薛靖锡暗叫不好,松开谢晓依的腰,离开她的唇,捂着鼻子飞快的往洗手间跑。 嘴上的温柔突然消失了,腰间的手也不见了,贴着的身子迅速的离开,谢晓依倏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狂奔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忙他的,她继续跟着视频学跳舞。 薛靖锡找的是最简单的舞步,谢晓依很快就学会了,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没有回头,偷偷地笑了。 来人停在了她的身后,长臂一展,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腰,低声致歉:“我真没用,请不要生气。” “不生气。”谢晓依转过身,朝后面退了一步,深深的看着他:“也许时间长了就会好,你也别着急,我们慢慢来。” “谢谢。” 朴实温柔的女孩儿,看在眼里,感觉很舒心,没见到她的时候,脑海里都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 薛靖锡知道自己心动了,第一次有了谈恋爱的感觉,患得患失,无法用平常心看待她。 现在谢晓依就在眼前,他心里踏实多了,这几日聚在心中的忐忑统统的消失,心里盈着满满的喜悦。 不好意思与薛靖锡四目相对,谢晓依别开脸,看到床头摆放的一盏小台灯,这是他为了方便夜里照顾羽羽特意买的。 台灯还在,羽羽已经回家了,心里涌起浓浓的不舍,鼻子酸酸的:“我想羽羽了。” “我也是。”顺着谢晓依的目光,薛靖锡也看到了那盏台灯。 灯座是个笑眯眯的喜羊羊,还是羽羽自己挑的,他握住谢晓依的手,诚恳的说:“明年我们自己生一个,好不好?” 闻言,谢晓依脸涨得通红,他就已经认定自己了吗? 或者只是说说。 “到时候再说吧!”谢晓依不置可否,有些事现在还不方便下结论,她不想随便应承。 薛靖锡抬手拨了拨谢晓依垂在眉毛上的刘海,露出她光洁的额头,这个发型一点儿也不适合她,乱糟糟的没有型。 他看着她的脸,在脑海中想象她长发飘逸的样子,一定更加漂亮,再换上合身的裙子,也许他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了。 这样也好,至少他还能心平气和的与她面对面说话。 “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得这么难看?”薛靖锡早已经看出谢晓依是故意的。 她带的眼镜是平光眼镜,而她不是没有好身材,而是故意用宽大的衣服遮挡。 不等谢晓依回答,薛靖锡又问道:“是为了避免麻烦吗,不想让别人只看到你的外表而忽视了你的能力?” “嗯。”谢晓依点点头,原来他都知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那么细心,肯定早已经看出来了。 没有哪个女孩儿不爱漂亮,她会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若不是故意的就是欣赏水平有问题。 就算她欣赏水平不好,身边还有时尚靓丽的苏晓,要打扮漂亮也不是难事。 薛靖锡笑了起来,说:“不漂亮的整容也想漂亮,漂亮的又想把自己藏起来,真是矛盾。” “各有各的苦恼吧!”谢晓依抓着薛靖锡放在自己额上的手,拉下来:“继续跳舞。” “好!” 早上一走进设计部的办公室,谢晓依就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早到的同事都在埋头苦干,偌大的办公室里连个说话的声音也没有。 感觉怪怪的,好像大敌当前压抑的感觉。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谢晓依放下提包,就看到苏晓也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她昨天晚上和吴医生一直在一起,并没有回去,苏晓把提包一放,就摩拳擦掌的开始修改设计图。 “苏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谢晓依凑过去,低声问,就怕惊动了其他的同事。 苏晓也压低了声音回答:“早上收到短信说庄小姐今天要过来选钻戒,要我们待会儿把最好的设计稿送过去。” 说完,她便埋头“唰唰唰”的画了起来。 庄小姐?! 能让公司上下如此重视的客户,应该就是莫泽丰的未婚妻庄茜文吧,她今天要过来选钻戒,是不是从侧面说明莫泽丰真的平安无事,不然她也没有这心思。 不知不觉又想起莫泽丰,谢晓依甩甩头,不要想了。 谢晓依也拿出柜子里的设计稿。 也许是她偏好花俏的设计,设计图上钻戒的指环是由一个个小巧的蝴蝶结组成,再配四克拉的钻石,太细的指环并不搭配。 像她设计的这种,镂空蝴蝶结,格外的别致,而且不会显得粗重笨拙。 而男士的钻戒,则要朴素稳重得多,莫泽丰的手指纤长,带几何形图案的戒指最好看。 上面的钻石很小,只是一个点缀的作用,所以是镶嵌在戒指里边。 谢晓依在设计图的最下角签上自己的英文名“Elan”便放在了一边,想着待会儿也送过去试试。 能不能选上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这幅设计图就是为他们两个人画的,能让庄茜文看一眼,也不枉费她仔细的画出来。送设计图的时候,谢晓依把图纸拿给苏晓一起带过去,自己便放松心情等消息。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恨的人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谢晓依就会莫名的紧张起来,一方面害怕是莫泽丰打来的,一方面又希望是他打来的。 揣着矛盾的心情,谢晓依接听了电话。 “喂,哪位?”她小心翼翼的问。 “是我,康正霄。”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低的,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 康正霄听到谢晓依甜蜜的声音传来,心跳的速度骤然加快。 手机紧紧的贴着耳朵,他怕听漏了她的声音。 “康老师?”谢晓依一惊,提高了嗓门,同事转头看她,连忙埋下了头,压低声音,说:“康老师,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康正霄语中带笑,调侃道:“前几天你看到我装作不认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谢晓依大窘,嘿嘿的干笑了两声:“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装作不认识,我是怕你认不出我来。” “差点儿就没认出来,你啊你,就算我没认出来,就不可以主动打个招呼吗?”康正霄又说:“这几天羽羽也挺想你,你不想看看她?” 实际上,是他想她,这几年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彻底的崩溃了。 羽羽只是一个借口,他想见她,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四年前谢晓依不告而别,让康正霄久久不能释怀。 可是,他终究不能狠下心不去想她。 “想啊,怎么不想,可是……”谢晓依恨不得马上抱着羽羽的小脸亲一亲,可是一想到康老师的妻子,又犹豫了。 毕竟她和他有过一段让人误解的过去,这样见面,他的妻子说不定会生气。 “什么可是?” “没什么?”谢晓依想了想,说:“哪天让我们带羽羽一天吧。” “好啊,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把羽羽带来你先看看。”这才是康正霄的目的,想见见她。 “嗯嗯,好!”谢晓依兴高采烈的点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起羽羽乖巧的模样已经甜到她心窝里去了。 两人约了晚上吃饭的地点,谢晓依中午抽空去给羽羽买了电动玩具和两身衣服,提在手里乐呵呵的又回去上班。 不容易挨到下班就往餐厅赶,她远远就在门口看到康正霄抱着羽羽。 挥了挥手,康正霄笑着也拉了羽羽的手挥一挥。 “你们等很久了吗?”谢晓依兴高采烈的过去想抱羽羽。 可是几天没见,羽羽似乎就和她不熟了,头一扭,趴在爸爸的肩头连看也不看谢晓依一眼。 “哎呀,羽羽不认识我了。”她原本雀跃的心凉了半截,真是小孩子,说忘就忘了,唉。 “没关系,过一会儿就熟,她会要你抱的。”康正霄将谢晓依上下打量一番,只有眼睛和小嘴还能看得出以前的影子,其他地方变化得太大了。 那天太匆忙没仔细看,今天才算看仔细了,总算和印在自己心底的影子重合了起来,也接受了她现在的新形象。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喜欢的,看到的也是她最美好的一面。 吃饭的时候,康正霄随口问起谢晓依的情况,当得知她没有结婚,那天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的时候,心里有点儿酸酸的,佯装笑脸,恭喜了她一番。 “嘿嘿。”谢晓依干笑了两声,说:“师母也很漂亮啊,温柔又能干,康老师真幸福。” “唉……”脸上的笑容淡去,康正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她和我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 “骗人的吧!” 那天在派出所谢晓依听说他们夫妻吵架,羽羽才会丢了没有及时发现,才几天的功夫,两个人就离了? 这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随便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又当爹又当妈,真累!”康正霄说着还下意识的捶了捶自己酸软的肩。 虽然请了一个保姆带孩子,可是很多事还是得自己亲力亲为。 羽羽两岁,正是调皮的时候,经常要出门去玩,自己不走路,要他抱着,抱的时间长了,肩膀特别累。 晚上还要起来给她把尿,他这几天才总算体会到了带孩子的苦,上课的时候也觉得疲惫,少了很多的激情。 原来真的离婚了,曾经意气风发的万人迷老师,眉宇间也满是疲惫。 几年过去,样子还是没有变,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了。 谢晓依暗暗的想,如果自己当年没有与他错过,现在是不是已经嫁给了他,做了孩子的母亲?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如果,她只能接受现实。 她和他错过了,就再也不能聚在同一人生轨道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渐行渐远,永无交际。 收拾起那些伤感的心事,谢晓依若无其事的笑:“康老师,你就赶紧给羽羽再找个妈妈吧,这样你也就解脱了。” 他苦笑的摇摇头:“我带着孩子呢,不好找,哪有人看得上我。” “肯定有,康老师你那么帅又年轻有为,而且羽羽还这么乖巧听话,只要你想找,一定可以轻松找到。”谢晓依看着康正霄嘴角苦涩的笑,忍不住的叹息。 真不知道康老师的妻子是怎么想的,他那么优秀体贴的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离婚呢? 和他在一起该多幸福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是怎么也想不出两人离婚的理由,放着康老师这样的好男人不要,哪里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真是可惜。 “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我现在把羽羽带好就行,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康正霄夹了白灼虾把壳剥干净放到羽羽的碗里,又夹起一只剥干净放谢晓依的碗里。 从天而降的白灼虾落在了碗中,谢晓依错愕的抬头,与康正霄温柔的眼睛相对,勾了嘴唇,朝他笑笑,夹起虾放嘴里,肉质很鲜,也很有弹性:“真好吃。” “嗯,羽羽最喜欢吃。” “是吗?那我也给她剥。” 谢晓依连忙夹起一个剥干净放羽羽的碗里,羽羽不客气的用手就拿起来塞嘴里,小嘴噘着,吃得很香。 又贿赂了两只虾,谢晓依见时机成熟了,忙凑上去:“羽羽,叫……阿姨,阿姨!” “阿姨!”羽羽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又指指盘子中的虾,对谢晓依说:“阿姨,我要吃虾。” “好,阿姨给你剥。”其实谢晓依最想听她叫自己妈妈,可是有康正霄在,还是忍了,哪怕叫一声阿姨,听在耳朵里,也会甜进心坎去。 “你抱着羽羽,我给你们照张相。”康正霄说着就摸出了手机,把谢晓依和羽羽照在了一起,满意的看了看,放入口袋里。 谢晓依也摸出了手机递过去:“帮我们再照一张。” “好!” 一顿饭吃得很高兴,谢晓依的眼睛就一直放在羽羽的身上,而康正霄的眼睛主要就放在了谢晓依的身上,至于羽羽嘛,就埋头吃自己的饭,乖巧又听话。 在旁人的眼里,这就是普通的一家三口,很温馨的画面。 谢晓依的心情也非常的好,笑容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散。 一个人吃饭,薛靖锡觉得特别的无聊。 谢晓依没在身边,他连吃饭也提不起兴趣。 吃完饭连碗也不收,摆在桌上就去玩儿电脑游戏,突然听到外面有门铃声,薛靖锡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只有一个念头,是她过来了? 一溜小跑去开门,当看清门外的人时,薛靖锡脸上的笑僵硬了。 他松开门把手,径直往卧室走,继续去打他的电脑游戏。 薛靖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憋闷,这男人又跑来干什么? 只从那次以后,好几年没来过,今天又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准没好事。 听到脚步声停在身后,薛靖锡对着电脑,无视那人的存在。 莫锦伯看着儿子的背影,幽幽的唤了一声:“靖锡。” “嗯!”薛靖锡闷闷的应一声,打着游戏连头也没回。 从小到大,他恨透了这个男人。 就是这个男人害得妈妈整天以泪洗面,过多的忧伤不能得以缓解,才会得那么重的病,连死也受尽了折磨,绝对不会原谅他。 “靖锡,我听说你交了女朋友?”今天的莫锦伯比往日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白发斑驳,连皱纹也突然多了起来。 太多的事压在心里,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不知道这老态的身体能拖到什么时候,他只想趁自己还活着,让儿子认祖归宗,姓了那么多年的薛,也该姓回莫了。 薛靖锡是他莫家的子孙,这是永不改变的事实。 “嗯。”薛靖锡嗤之以鼻,什么时候老头子也开始关心起自己来了,连交个女朋友他也知道了,真是神通广大。 “什么时候带回家给爸爸看看。” 儿子的抵触莫锦伯是真切的看在了眼里,可是这一次他是下了决心,一定要让薛靖锡认祖归宗。 薛靖锡这么多年一直拒不接受莫锦伯划给他的股份,都是靠自己,也从未把莫锦伯这个爸爸的看在眼里。 莫锦伯想为他做点儿什么,可是除了钱,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给。“没有必要!”薛靖锡一口回绝,和谢晓依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第三个人搀和,更何况那个人是他最恨的人,更没有必要。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相依相伴 连薛靖锡这样温和的人也可以如此的冷绝。 他恨透了自己的父亲,让他的母亲一辈子委屈的活着,连个名份也不给,不是不能给,而是不给。 薛靖锡听母亲说过,在他出生的那一年,父亲的原配妻子就已经去世,却没有娶他的母亲,让母亲一辈子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直至死去才解脱。 “唉……”莫锦伯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 他现在站久了头就有点儿晕,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莫锦伯有苦说不出,并不是他不想娶薛靖锡的母亲,而是他不敢,不敢用儿子的生命为赌注去再结一场婚。 他还记得那年大儿子莫泽丰五岁,在得知他要再婚后小小的年纪便站在楼顶,威胁他说:“如果你敢娶害死妈妈的女人,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在五岁的儿子眼里,莫锦伯看到了阴寒的决绝,不能失去儿子,只能选择妥协。 从此以后,莫锦伯不敢提再婚的事,甚至不敢提起他的另一个儿子,泽丰的亲弟弟。 事到如今,不提是不行了,不管有再大的压力,他也要让儿子接受自己。 “没什么事就快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薛靖锡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的身上有他的血脉,这门,也绝对不会让他进。 面对莫锦伯,无话可说。 老头子说什么话他也不想听。 已经淡漠了那么多年,就不该再来挑起事端。 私生子这个名头不是谁都担得起的,就算老头子有再多的钱,他也不稀罕。 “FLY”集团前任董事长的私生子,够震撼,势必会破坏目前这种平和的人生状态。 不稀罕莫锦伯的钱,更不想叫他“爸爸”,薛靖锡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原谅他。 “靖锡……”莫锦伯嘴唇抽搐,半响才吐出话来:“告诉爸爸,你要怎么才能原谅爸爸,只要你说,我一定想办法做到。” “不用说这些,我不会原谅你。”薛靖锡停下手中的游戏,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恨意,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 “你是我儿子啊!”儿子的冷漠让莫锦伯激动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也许是起得太突然,大脑充血,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咚”的一声响。 薛靖锡大惊,一回头就看到莫锦伯蜷缩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爸爸……”他大叫一声,扑上去,快速的检查心脉,又连忙拨了急救电话。 坐在救护车上,薛靖锡这才静下心来仔细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几天前在街上看到还不是这个样子,几天没见,他苍老了许多,鬓角边全是灰白的头发,眼角深刻的皱纹一直延续到了发际。 脸上蒙着一层土色,没有生气的面容让人看着心惊,这还是过去的那个男人吗? 每次出现都是趾高气昂,而现在身上全然没有了那种尊贵之气,也没有了过去的锐气。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垂暮之年的老人,正受着病魔的折磨。 虽然老头子不像得了什么大病,也许是最近太疲惫了,才导致突然昏厥,可是依旧让人提心吊胆。 薛靖锡心中所有的恨好像都在莫锦伯到下的那一刹那被吓飞了,此时看着他,心底竟没有了一丝恨意,只有揪心的痛。 毕竟是血浓于水,薛靖锡不能置身事外般的轻松,紧紧的盯着父亲,希望他的眼珠能动一动,然后睁开眼睛,这样死寂般的沉睡着,让他心神不宁。 “爸爸……”薛靖锡伸出手,握住了父亲冰冷的手,轻声的呼唤,希望能唤醒他:“爸爸……” 莫锦伯似乎听到了薛靖锡的声音,眼珠动了动,手指也颤抖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醒来。 当莫锦伯推进急救室,薛靖锡独自守候在门外。 心咚咚的狂跳,几乎要从胸口里蹦出去。 这样的守候太让人恐慌,他需要陪伴,摸出手机,拨通了谢晓依的电话。 “喂。”电话很快接通,谢晓依甜美的嗓音带着笑传入耳中。 “你可以马上到附属二院来吗,我……爸爸突然昏迷了……” 薛靖锡的话还未讲完,谢晓依立刻说:“好好,我马上就到,在门口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薛靖锡的心安定了几分。 他不再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坐下静等。 这样的急救并不需要很久,只是还要做一些常规的检查。 十分钟以后谢晓依就赶到了,坐在薛靖锡的身旁,两人手握着手,一起静静的等待。 “晓依,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认他这个父亲吗?”薛靖锡忧伤的眸子深深的看着谢晓依,希望她能给他一些意见。 哪怕帮他做个决定,也一定会听从。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虽然谢晓依隐隐的感觉到薛靖锡对父亲的恨意,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还是不清楚,不敢贸贸然的劝他。 有些话难以启齿,可是却又不得不说,因为他的事就应该与她分享,她是他的女朋友,最亲密的人。 “我妈妈……只是他的情人,就连他原配妻子去世以后,也没能娶我妈妈,所以妈妈恨他,我也恨他……” 原来是这样! 谢晓依能从薛靖锡颤抖的手中深刻的感觉到他激动的情绪,有的时候,恨自己的亲人,对自己也是一种伤害。 沉吟了片刻,谢晓依柔声问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恨你爸爸吗?因为他没有给你妈妈名份,还是其他?” 薛靖锡想了想,咬着牙:“我恨他没给我妈妈名份,让妈妈一辈子委屈的活着。” 这种心情她能理解,就像莫泽丰要她做一辈子的情人一样。 委屈的活着,永远见不得光。 哪个女人不渴望家庭,不渴望丈夫的呵护,心中有恨再所难。 ,而薛靖锡就是其中最无辜的受害者,夹在父亲和母亲之间,他应该也是渴望父亲的关爱,可是又不想伤母亲的心,才会一直与父亲敌对。 其实感情的事,作子女的人又怎么能区分清谁对谁错,就这样剥夺他享受父爱的权利是很不应该的。谢晓依反握着他的手,望着走廊上明亮的路灯,幽幽的说:“你至少还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我呢,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出生没多久就被抛弃,我以前也一直恨他们,恨他们生我又不养我,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孤苦伶仃,可是,我现在不恨了,我应该感谢他们给了我生命,让我到这个世界,如果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们,我会抛开所有的恨高高兴兴的与他们团聚,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很想很想见他们, 做梦都想……” 说着,谢晓依的眼眶里盈满了泪花,打着转的往下掉,滴落在薛靖锡的手背上,刺痛了他的心,忙抬手替她拭去,温柔的安慰:“不要哭,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他们,不哭了。” “你说的哟,要想办法帮我找。”谢晓依勉强的勾起一抹笑,不自在的笑了,现在反倒要他来安慰她。 “好,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薛靖锡将谢晓依娇小的身躯揽入怀中,轻轻的安抚。 她总是那么的惹人怜爱,看到她落泪,他的心都快要融化了。从薛靖锡的胸口抬起头,谢晓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要再恨你的爸爸,趁着还能在他的身边尽孝就好好的对他,我不想你以后后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恨是不能化解的呢,你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就让她的恨入土为安吧,你要想想自己,是不是该继续恨下去,其实恨那么多年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在心里留下一个结,结开就好了,没有必要一直让它留着。”“嗯,你说得对,妈妈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我也不该再继续恨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他做得再错,也是我的父亲,如果我这个做儿子的都不能原谅他,那还谈什么血浓于水,谢谢你,我现在彻底的想开了 ,以后一定好好的孝顺他。” 其实薛靖锡一直想原谅父亲,只是怕母亲的在天之灵怪责自己。 听了谢晓依的这一番话,他才算是下了决心。 母亲已经带着她的恨走了,他也该从中解脱,上了岁数的人,都是见一天少一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 当年研究生毕业,他选择了留校当老师也是这个原因,他不想看到太多的生离死别,怕自己承受不了。 当父亲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惊吓得差点儿停止了,还没来得及与他一起钓鱼,也还没在一起打过高尔夫。 如果就这么走了,在他的心底必定留下许许多多的遗憾。 “其实你早就有了决定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让我劝你。” 谢晓依知道,像薛靖锡这么心软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原谅自己的父亲,恐怕在心里早已经原谅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也许吧!”对上谢晓依清澈的眼眸,薛靖锡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笑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有走出去,将自己圈在刻意筑造的恨意里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两人相视而笑,不论心情多么的忐忑,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变得平静起来,暖暖的温情在两人之间流动。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逼婚 莫锦伯从昏迷从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儿子的脸。 一开始很模糊,慢慢的变得清晰,最后在眼前放到最大,还带着令他惊讶的浅笑。 “爸,你醒了!” 薛靖锡扶着莫锦伯坐了起来,将一杯温水递到他的手中:“喝水。” 这是不是梦,莫锦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应该是梦吧! 不然儿子怎么可能会这样温和的对他,连手中的水也温度合适。 他小小的喝一口,喉咙里就润了,不过再怎么也比不上儿子的笑容来得滋润。 端详了薛靖锡良久,那确实是笑啊,莫锦伯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话:“我是不是在做梦?” “爸爸,不是梦,你已经从昏迷里苏醒过来了,这是医院,再观察两天才可以出院。”薛靖锡揭开父亲的被子就开始给他按摩腿。 躺太久血液循环不畅通,需要多加按摩,手的力度不轻不重,从上到下,细细的揉捏。 “靖锡,你叫我爸爸?你刚刚叫我爸爸了?”在昏迷的那一刻,他似乎也听到了一声爸爸,可是不能确定。 而在刚苏醒时,似乎也听到他喊,依旧不能确定。 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确定,这声梦寐以求的“爸爸”终于从儿子的嘴里喊了出来。 “爸爸,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太操劳了吧,才会突然昏厥,什么事都先放一边,养好身体才是关键。”照理说父亲已经退了下来,不应该操劳,正是颐养天年的年龄,怎么还会操劳过度而昏厥。 薛靖锡百思不得其解,将父亲紧锁的眉以及迅速苍老的面容联系起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劳心的事吧! “唉……”莫锦伯长叹一声,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偷偷拭泪。 他怎么能放,现在到了非常时期,消息没有披露出去,股价也没有受到影响。 一旦消息走露,恐怕就难以力挽狂澜,他急得夜不能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苍老得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谢晓依提着保温桶出现在门口。 “伯父醒了,正好,我刚刚熬好的鱼片粥,趁热吃。”谢晓依眉开眼笑的将保温桶打开,扑鼻的香气传出。 她将勺子放进去,双手捧到莫锦伯的面前:“尝尝看,不知道和不和口味,吃点儿东西再吃药,不然伤胃。” 眼前这个邋遢的女孩儿就是儿子的女朋友? 莫锦伯接保温桶的时候,细细的将她端详了一番,虽然打扮得差劲儿,可也算是眉清目秀的,只要儿子喜欢,一定有她的优点。 舀了一勺粥放嘴里,鲜美细滑,味道很好,莫锦伯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好喝。” 谢晓依在薛靖锡的旁边坐下,一进门就看见他在给父亲揉腿,真是个体贴的好男人。 “伯父,这是靖锡教我做的,如果他做,味道更好呢!”她朝薛靖锡眨了眨眼睛,甜甜的笑着。 “哦,是吗?靖锡也会做饭?”莫锦伯笑眯眯的看着儿子再看看准儿媳妇,两个人坐在一起挺和谐的,看来好事也近了。 如果能尽快把事情办了,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办了?” 闻言,谢晓依和薛靖锡同时一惊,对望一眼,这个问题还没有考虑过,目前只是试着在交往,还没有到结婚那一步! “还早呢!”薛靖锡的脸刷的一红,埋着头,认真的给父亲按摩腿。 “是啊,还早,不急。”谢晓依的脸也红了,两只手不自在的纠结在一起,手指头不停的绕来绕去。 “我看越快越好,现在是九月,你们十一月结婚,怎么样?”莫锦伯不等两人开口:“十一月好像有今年最好的日子,我让人再看看。” “爸爸,我和晓依刚认识没多久,还需要多了解。”薛靖锡连连拒绝。 哪有那么快就结婚的,也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吧!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晓依不好,你还想再换?”莫锦伯微眯了眼。 据他所知,儿子就谈了这一个女朋友,而他更清楚儿子不能激动的毛病。 虽然眼前这个女孩儿看起来有些邋遢,但肯定是过日子的人,他还是很满意的。 而在儿子的眼中,他也能看出端倪,两个人合适在一起。 薛靖锡大惊失色,慌乱的看了谢晓依一眼,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晓依很好,我没有要换的意思,只是怕晓依……” 他的目光转向谢晓依,这么急着结婚就只怕她也不愿意,她有权利选择其他人,比他更好的人。 “晓依,你说呢?要不要嫁给靖锡?”看来儿子是愿意了,莫锦伯转头看向谢晓依,与其说是征求她的意见,不如说是在逼她做决定。 “我……再考虑一下吧!”对上薛靖锡期盼的眼神,谢晓依犹豫了一下,又说:“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吗,这太突然了。” 莫锦伯颌首:“可以,你明天给我答复,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不用操心。” “好,我回去想想。”低垂着头,谢晓依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该不该嫁呢? 薛靖锡可以给她幸福…… 翌日。 “唉……” 一声叹息从谢晓依的口中溜出,被旁边的苏晓听了去,凳子一滑,转过去看她:“一大早的就唉声叹气,真的是害相思病了?” “不是。”谢晓依晦涩的笑笑。 现在不仅仅是害相思病这么简单了,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能不愁吗? 谢晓依昨天晚上一夜没阖眼,一想到今天就要答复,心里乱糟糟的。 她虽然觉得薛靖锡不错,可是这么快就嫁给他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该怎么办呢? 如果能拖几个月再考虑就好了,可是伯父的态度坚决,非要她马上定下来,这真是让她很为难。 “那是什么事?说出来姐姐帮你想办法,看你愁眉不展我都急。”苏晓自认为自己爱情经验比谢晓依丰富。 不说阅人无数,也有过几段不疼不痒的感情,这些经历说不定能帮上谢晓依的忙。 “薛靖锡的爸爸要我们十一月结婚。”谢晓依趴在桌上,木然的看着前方。 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穿着婚纱挽着薛靖锡的手走上了红地毯,一眨眼就生了孩子,这发展速度也忒快了点儿吧! 明年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已经当妈妈了,不敢想,不敢想,是不是在做梦啊,才会有这么离谱的事。 “薛靖锡的爸爸?”苏晓凑到谢晓依的旁边,她刚才好像是这么说的。 可是听说薛靖锡父母双亡啊,哪里来的爸爸,这让苏晓一时摸不着头脑。 谢晓依呐呐的点了点头:“嗯,就是薛靖锡的爸爸,昨天他们俩才相认,以前薛靖锡都不认这个爸爸,当他不在了。” 可是这爸爸一认,就催着他们结婚了,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哦,这样啊,今年十一月吗,有点儿快耶,你和薛靖锡也没认识多久,这样闪婚会不会对以后的婚姻生活不好,也许你们该多增加些了解,再考虑结婚的事。” 其实从旁人的眼光来看,谢晓依和薛靖锡也挺配的,如果两个人能走到一起确实是件好事。 两个人脾气都好,在一起能彼此包容,婚姻应该还是比较美满的。 只是时间上有点儿仓促,能再相处几个月结婚就最好。 谢晓依点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真有些不好办,平心而论,嫁给薛靖锡确实不错,可是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少了点儿爱情的感觉吧,和他在一起不会心潮澎湃,但是却觉得很温暖,很窝心,被他宠着呵护着,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特别是被他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好像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只有轻松愉悦。 不期然的,那张冷冽的面孔闯入谢晓依的脑海。 她一点儿也不惊讶,也不错愕,想起他是件很平常的事。 虽然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想他,可是大脑偏偏要想。 哪天不想,才是奇怪。 如果她嫁了人,他应该不会再来纠缠了吧。 能过宁静美好的生活,生个孩子,拥有简简单单的快乐,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突然间就来到了,让她措手不及。 “薛靖锡的意思呢,他想不想这么快结婚?” 看着谢晓依那纠结的样子,苏晓也觉得很难做出决定。 如果要她马上嫁给吴舟呈她也不会立刻同意。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可是,她仍然要好好考虑一下。 最少也要再观察个半年才能下决定。 毕竟结婚不比谈恋爱,那是一辈子的事,还是要慎之又慎。 “他说看我的意思,唉……”叹了一口气又叹一口气,谢晓依快愁死了。 “那你呢是怎么想的,嫁不嫁给他?” “我不知道,再想想吧!” 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不能太仓促了。 就算薛靖锡的爸爸逼得紧,谢晓依也觉得自己应该有自己的原则。 这婚不能这么快结,她打定了主意,晚上就去表明立场。一辈子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再等一段时间再做决定也不迟。 第一百一是七章 情敌 “嗯,自己想清楚了。”苏晓从椅子上站起了,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门旁边的饮水机前去接水,一杯温水端在手里又回座位。 她还未坐下谢晓依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肩膀正好撞翻了苏晓手中的水杯。 哗啦一声,谢晓依的衣服前面湿了一大片。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将她的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苏晓看得呆,叹一句:“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什么露不露,乱说。”谢晓依捏着衣角,抖了抖衣服上的水,不甚在意的笑,反正天气热,一会儿就干了,懒得去换。 “你说如果薛靖锡看到你的胸他会怎么样?肯定喷鼻血。” 苏晓扯了许多的纸递给谢晓依擦衣服的水,看着她煞有介事的说着,想象那个情景就忍不住笑了:“以后你们怎么办啊,他也太纯情了。” “纯情不好吗?”就因为薛靖锡的纯情,谢晓依对他的好感就更多了,和莫泽丰那个playboy比起来,薛靖锡不知道可靠多少倍。 只是不知道他介不介意自己不是初女。 总是不知不觉就把两个人拿来比较。 谢晓依一想到那个侵占过自己的男人,胸口就闷闷的。 莫泽丰是她的心病,时时刻刻出现在脑海里提醒她。 她曾经为了五十万把自己卖给他,这就成了他拿捏自己的把柄。 真的好烦! 虽然他人在美国,依旧让她轻松不起来。 “好是好,不过他太纯情了,我怕你们想干点儿坏事都干不了。”苏晓捂嘴偷笑。 做那种事的时候一定会很激动,薛靖锡的鼻血岂不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实在太好笑了,看他们以后怎么办。 被苏晓笑得脸红,谢晓依捂着脸,羞涩的反驳:“我们的事不要你管,你和吴医生干坏事的时候声音也小点儿,害我晚上睡不着呢!” 被谢晓依的话一堵,苏晓也脸红了,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我们声音很大吗?” 苏晓也只是偶尔才和吴医生到她们租的房子住一晚,还好不是经常,不然真的太影响休息了。 听着夜里那隐隐约约销魂蚀骨的声音,谢晓依就全身发热,难受死了,拿棉花堵了耳朵,才勉强睡着。 “是啊,很大,恐怕整栋楼都睡不着,半夜要起来抓你们去派出所,告你们非法同居!” “真的有那么大声?”苏晓惊恐的看着谢晓依,她已经在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了。 可是这……她还怎么见人啊! 苏晓的一张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嗯,真的,以后注意点。”谢晓依看着她窘迫的就好笑。 做的时候那么忘我,现在还知道害羞了。 不过苏晓和吴医生也发展忒快了点儿,真是让人担忧呢! 这么快把自己交出去,男人对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也就没那么珍惜了吧。 可是谢晓依只能心里想想,心里的担忧并没有说出来,苏晓应该自有分寸。 “哦,知道了。”苏晓耷拉着脑袋又去接了一杯水,这次格外的小心,就怕又让谢晓依给撞上。 过了一会儿,市场部总监过来了,众目睽睽之下凑到谢晓依的耳边,低声说:“庄小姐选了你的设计,她想见见你,让你根据她的意思再做些修改。” 谢晓依大惊,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市场部总监韩惠雅。 她万万没想到庄茜文竟然能选她的,完全不抱希望的事却突然成为了现实。 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手心里全是汗。 “跟我过去吧!”韩惠雅的目光落到谢晓依湿漉漉的衣服上,皱了眉:“你可不能穿这身衣服去,这不礼貌。” “我没衣服换。”谢晓依无所谓的耸耸肩,站了起来。 反正庄茜文不认识她,以设计师的身份去见她一面也不会觉得尴尬。 只是要尽量注意,可不能说错了话。 韩惠雅将谢晓依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这个样子去见庄小姐恐怕得让人笑话。 连衣着也没品位的人怎么能设计出好的作品,她连连摇头:“全身都得换,跟我来吧。” 说着就摇弋生姿的走出去。 “什么事啊?”苏晓抓住谢晓依的手摇了摇。 “回来告诉你。”谢晓依朝苏晓笑笑,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谢晓依跟着市场部总监没有去VIP客户休息室,反而到了更衣室,看着韩惠雅从柜子翻出一袋衣服。 不会是真的要她换上吧? “你穿什么号?”韩惠雅把袋子拿手里,从中取出一套黑色缎面的职业装,抖开,在谢晓依的身上比了比。 “这套衣服我肯定不能穿。”谢晓依推回去,她就这样挺好的,不想以其他的面目见人。 “穿上试试看。”韩惠雅说着就动手扒谢晓依身上的衣服。 突然很佩服她,这么难看的衣服也有勇气穿出来。 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丑,就算她有点儿姿色,也会湮灭在这难看的衣服下。 “真的不试,我就穿这个,没关系的。”谢晓依连忙躲闪,她步步紧逼。 “谢晓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只是助理没有资格参与设计,今天你的设计图被庄小姐选中,我帮你在总经理的面前说了话,他才答应给你个机会,你这样过去不是有损公司的形象吗?”“庄小姐不是普通人,是‘FLY’集团董事长的未婚妻,如果让她不高兴你认为你的设计还有被认可的机会吗?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换身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最重要是要看起来专业,你专业了庄小姐才信得过 你。”“你这个样子和中年大嫂有什么区别,哪里有专业的样子,听我的,做我们这一行不光设计重要,外表一样的重要,我们面对的大部分客户都是有品味又讲究的有钱人,要让他们相信你,以后才能经常找你 设计,难道你不想有几件轰动的成名作?” 在韩惠雅苦口婆心的劝道下,谢晓依不得不换上她的职业装。 两个人个头差不多,体重也差不多,衣服其他地方都还算合适,就只有胸部,太紧了,紧得让谢晓依有点儿心慌。 韩惠雅看着职业装下的白色小吊带,白色小吊带下面凸起的部位,嗤嗤的赞道:“这么好的身材干嘛藏起来,是不是有点儿紧?你就不扣最上面那颗扣子嘛!” 解开扣子果然好多了,谢晓依在韩惠雅的带领下往VIP客户休息室走去,本来不紧张,可是走在路上就开始紧张了。 因为走过去走过来的同事都会多看她两眼,让她非常的不自在,扶扶眼镜,朝他们晦涩的笑笑。 Pirrer看到她最夸张,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定定的看了她片刻,说了一句话:“原来是谢晓依啊,去隆胸了?干嘛不把近视眼一起治了。” 谢晓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懒得和他说,加快脚步走过去,就停在了VIP客户休息室门口,深吸一口气,跟着韩惠雅走了进去。 庄茜文戴着墨镜,正坐在沙发上试戴钻石项链,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式钻饰,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夺目。 而此时带在庄茜文脖子上的那一条可以说是镇店之宝,总计十二克拉的VVVS级南非美钻,洁净度堪称完美。 也只有庄茜文才能拥有这样的钻石项链。 好像本就是为她定制的一般,非常的合适,衬托着她的脸美轮美奂。 要做莫泽丰妻子的女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庄茜文可说是女人的典范,全身上下都是精致,连细枝末端都是一丝不苟的完美。 只是,为什么在室内也要戴墨镜? 看钻石要靠眼力,戴着墨镜怎么能挑到好的钻饰? 谢晓依带着疑惑端详了庄茜文片刻,胸口突然有点儿闷,抽着痛,她努力的微笑,不让自己的心事泄露出去。 谢晓依恭恭敬敬的站在庄茜文的面前,韩惠雅礼貌的说道:“庄小姐,您好,这位就是童话新娘的设计师Elan。” “坐吧!”庄茜文挥了挥手,继续对着镜子看脖子上的钻石。 她似乎很满意,可是又没有像其他的女人看到钻石般笑逐颜开。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冷淡的样子。 似乎看够了,庄茜文才示意接待员把她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放到一遍,信手拿起放在身旁的设计图,看了看,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谢晓依坐在对面,认真的听,已经在思索怎么修改。 但是庄茜文的有些意见她不能采纳,因为毕竟钻石的性质放在那儿了,不能不考虑坚固性。 “好,庄小姐,我明白了,我回去修改一下。” 谢晓依站起来从庄茜文手中接过图纸就准备离开,却被韩惠雅叫住:“谢晓依等一下,把这个带给Pirrer,他刚才落下的。” 她说着将一个装画笔的盒子递了过来。 听到谢晓依这个熟悉的字眼,庄茜文心中一抖,怔怔的抬头看去。 会不会是巧合? 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在谢晓依离开VIP室以前,庄茜文仍旧抛不开心事叫住了她:“不要走,等一等。” 谢晓依站在门口,脚步一滞,带着微笑回头:“庄小姐。”“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和她说。”庄茜文指了指桌上的钻饰:“把这些收走,我都不喜欢。”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魅力 “好。”几个接待员将钻石全部收走与韩惠雅一起退了出去,只留谢晓依和庄茜文在VIP室里。 身旁没人,谢晓依独自面对庄茜文浑身不自在。 “过来坐,不要急着走,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庄茜文声音软绵绵的,让人听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她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在心里揣测着,会不会真的是莫泽丰口中的谢晓依。 庄茜文将谢晓依上下打量一番,身材不错,Alex也说过,他喜欢丰满些的女人,眼前就这个就很符合他的要求。 只是戴着眼镜脸被挡住了,应该也是美女。 谢晓依在庄茜文的对面拘谨的坐下,将设计图摊开摆放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庄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在允许的范围以内,我一定会尽力做到让您满意。” “这我没要求了,就刚才说的那些,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庄茜文定定的看着谢晓依,这几日她夜不能寐,哭红了眼睛,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 现在看到这个和泽丰口中喊的女人同名的人,心潮急剧的澎湃。 她的手颤抖了起来,去端茶杯,也险些打翻。 茶具清脆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的刺耳,少许的水趟到了桌上,倒映着她忧伤的面容。 跟着茶具的滑落,谢晓依的心也跟着一跳,难道庄茜文知道自己和莫泽丰的关系? 这个念头闯入脑海,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 扯了纸擦干净桌上的水,谢晓依心慌慌的问:“请问是什么事?” “你认识莫泽丰吗?”庄茜文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平静的问,手已经紧张的握成了拳,盯着谢晓依,定定的不转眼。 谢晓依心中一凛,她果然知道自己,想说不认识,可是转念一想,莫泽丰是德川家喻户晓的名人,自己硬要说不认识的话也太假了。 她犹豫了一下,微笑着说:“庄小姐的未婚夫我认识,在德川,我想恐怕没有人不认识莫先生吧!”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庄茜文现在百分百的肯定这个谢晓依就是莫泽丰口里的谢晓依。 有的事想瞒是瞒不住的。 看眼神就能看出来,认识与不认识,有很大的区别。 谢晓依摇头:“不怎么样,我认识莫先生,但是莫先生并不认识我。” “是吗?”也许只是莫泽丰单方面的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吧,深深的看着她良久,继续说道:“莫泽丰应该也是认识你的,我听他提起过你。” 谢晓依大骇,一时搞不清楚莫泽丰到底对庄茜文说了些什么,不敢贸贸然的说话,呐呐的应:“也许莫先生提起的人只是和我同名同姓罢了,应该不是我。” “是不是你我们马上就知道了。”庄茜文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我打电话问他,你到时候也和他说几句。” “不要打……”谢晓依大惊,喊出一句,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脸色立刻堆了笑,说道:“这点儿小事没有必要去打扰莫先生,他肯定在忙。” “他不忙,这个时间美国正是晚上,说不定在哪个酒吧喝酒呢!”庄茜文涩涩的说,如果他真的在酒吧喝酒该多好,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整日心神不宁。 她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去找他,可是,她不能,为了大局,一定要忍,过两天风声没那么紧再去。 唉……一定要平安无事。 他能平安回来,便是她最大的心愿。 “那也不要打扰莫先生喝酒的雅兴。”谢晓依连忙转了话题:“庄小姐,我觉得刚才那条世纪之星很适合您,那条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不管是从钻石还是设计堪称一流,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不必了,我不是很喜欢。”庄茜文不理会她的打岔,继续说:“我知道你和Alex不仅仅是认识,他喝醉酒也喊过你的名字,我只是想说,我们马上要结婚了,如果他来找你,你不要见他,可以吗?” 谢晓依也不想见莫泽丰啊,可是以莫泽丰的性格,哪里有她抗议的权利,既然庄茜文什么都知道,她也就不再隐瞒,失笑的摇头:“我并不想见他,我有男朋友,很幸福。” “哦!那就好。”庄茜文心里的大石落了地,虽然觉得自己很不应该,这个时候还计较那些事,可是突然面对谢晓依,压在心底很久的话就自己冒了出来。 “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谢晓依站了起来,要想离开,却被庄茜文叫住:“不要走,留下来陪我聊聊。” 在这种情况下,庄茜文觉得压抑得快要窒息了,没有人可以吐露心事,更没有人可以给予安慰,只能独自承受。 面对这个曾在Alex心里停留的女人,突然觉得有她和自己说说话,就像Alex就在身边一样,不想她这么快离开。 犹豫了一下,谢晓依点了头,又坐了回去:“好。” “你和Alex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庄茜文看着谢晓依的脸有些好奇。 如果她把眼镜摘下来肯定会很漂亮,不过带着眼镜就看不太出来了。 “四年前吧!”谢晓依想了想,避重就轻的说:“他当时救了我,很感谢他。” 她刻意隐瞒了自己给莫泽丰当情人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哦。”庄茜文涩涩的点头。 她成为Alex的女朋友也正是四年前的事,只是不知道哪个比较早。 既然Alex喜欢眼前这个女人,他们怎么没走到一起呢? 难道因为这个女人不喜欢Alex吗? 可是在庄茜文看来,不可能有人不喜欢Alex,他是那么的优秀,卓尔不凡,有让女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也许眼前这个是个例外,才让Alex觉得她特别吧,一直难以忘怀。 看着若有所思的庄茜文,谢晓依由衷的夸赞道:“庄小姐,你和莫先生很般配呢。” 也只有庄茜文这样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风神俊逸卓尔不凡的莫泽丰。 说这话,她并不违心,绝对的发自内心,也出自真心。 “是吗?”庄茜文面露喜色,点了点头:“我们下个月结婚,你有时间就过来吧!” “好,我有时间一定去。”谢晓依毫不含糊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谢晓依以前对庄茜文不了解,只认为她高高在上,很遥远,可是今天聊了之后才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单纯的小女人,爱做梦爱幻想,说话的时候温柔婉约,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庄茜文对谢晓依有了极大的改观,她并不是自己想的那种爱慕虚荣的狐狸精,很朴实的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很诚恳,一点儿也假。 也许就是她身上非常朴实的品质在闪闪发光,才吸引了Alex吧,连自己也被她吸引了,浑身上下有一种照人的光彩,如果摘掉眼镜,这光彩肯定就更加的夺目了。 不自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偶有清脆的笑声从室内传出,让外面经过的人也会纳闷的看两眼,只是关着门,什么也看不到。 谢晓依下班回家熬了稀饭往医院送,到了医院天已经黑了,走进病房就见莫锦伯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休息,手上扎了针。 “伯父,我来看你了。”谢晓依走到床前,放下手中的保温桶,细细的端详病床上的老人。 昨天就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特别是鼻子,很高很挺,现在仔细一看,更觉得熟悉,和莫泽丰的鼻子很像啊! 莫锦伯睁开了浑浊的眼睛,久久的才看清楚谢晓依的脸,嘴角勾了疲惫的笑,沙哑着声音说道:“你来了。” “是啊,伯父,我给你熬了粥你快起来喝吧!”谢晓依打开保温桶送到莫锦伯的面前。 “丫头,不用,我已经吃过了。”刚才倪慧和庄茜文带了些补品来给他吃,知道晚上谢晓依要过来,他想单独和谢晓依聊聊让她们先回去了。 “吃过了啊,那我放这儿,待会儿饿了再吃。”盖紧盖子放到柜子上,谢晓依在沙发边坐下,问道:“靖锡呢,他上哪儿去了?” “他守了我一天,让他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再来。”莫锦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虽然貌不惊人,不过看着挺舒心的,嘴角有笑,和蔼的问道:“昨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伯父,我……觉得……太急了点儿……”谢晓依低着头,当面回绝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不能不说:“我和靖锡也刚认识不久,还可以多增加一些了解,等明年再考虑结婚的事,您说可以吗?” 早就料到她会拒绝,莫锦伯已经想好了办法,势必要帮儿子讨个老婆,不然他死也不安心。 “唉……”莫锦伯望着天花板,眼睛竟然渗出了一滴泪,顺着他满是皱纹的眼睑下滑,最后映入发鬓,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晓依有些呆,万万没想到他会流泪,心里也酸酸的,柔声说道:“伯父,你放心吧,我和靖锡相处得很好,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急在这一时。” “是啊,你们不急在这一时,来日方长,可是我呢……”莫锦伯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悲哀:“我也许就等不到那一天了。”谢晓依急急的安慰:“伯父,你不要这样说,你身体那么健壮,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假结婚+ “丫头,你不懂,我这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说不定哪天病发,我就要离开你们,我也想在我有生之年看到儿子结婚,最好能抱抱孙子,这是我最大的心愿了,难道伯父的这点儿小小的愿望你也不满足吗?” 看到谢晓依皱成一团的小脸,莫锦伯在心中暗叹,果然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伯父,你什么病那么严重?靖锡认识很多医学界的专家,让他想想办法,一定可以治好。”这样绝望的话听着好心酸,谢晓依的眼底也氤氲了雾气。 她害怕看到生离死别,连想也不忍心去想,太伤感了。 谢晓依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滑落。“没用的,没用的。”莫锦伯无奈的笑:“去美国也治过,找的专家也多不胜数,可是都没有效果,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医生让我每天高高兴兴,活一天就赚一天,丫头,你就忍心看着伯父连儿子的婚礼也参 加不了吗?这婚迟早要结,现在结,伯父还能赶上,太晚……也许伯父就看不到了。” 虽然是为了说服谢晓依才说的这些话,可是莫锦伯自己也有些感触。 现在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万一哪天真的倒下,也许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虽然不愿意去想,但是不得不去考虑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也由不得自己说了算,要看天命。 “伯父,你一定会健健康康看到我和靖锡结婚,一定会。”眼泪完全模糊了视线,谢晓依就是这么一个爱哭的人,总是不能控制自己,任由真情流露。 “这个谁也说不准,看开了,哪天要我去我就去,只是很遗憾啊,儿子这么三十岁了,连老婆孩子也没有,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不配做父亲。” 莫锦伯不由得又想起了薛靖锡的母亲,这个女人跟着自己也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他这辈子已经对不起她了,只求下辈子还吧! 还有莫泽丰的母亲,两个女人都为他生了儿子,他却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好爸爸。 年轻的时候错得太多了,到老来忏悔也于事无补。 如果人生能重来,他一定会好好的走这条路。 “唉……”谢晓依叹了一口气,刚才还意志坚决的不结婚,可是现在也犹豫了。 本来就是心软的人,怎么也不能铁石心肠,她怕坚持下去,如果薛靖锡的父亲真的早早离开没能看着儿子成家,她会愧疚一辈子。 “丫头,靖锡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你跟着他,一辈子会幸福的。”莫锦伯拍了拍谢晓依放在床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听靖锡说你没有父母,以后就把我当你的父亲,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伯父……我……”嘴唇动了动,谢晓依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一直以来想要家的温暖,渴望着家,现在站在了家的门口,却犹豫了。 她该踏出这一步吗? 或是后退? “丫头,你今天给我个肯定的答复,伯父也绝对不难为你,不管你怎么决定,伯父尊重你。”莫锦伯直视谢晓依的脸,眼神坚定不用反驳,这哪里是让谢晓依做选择,而是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现在莫泽丰下落不明,如果找不回来,能拖一天是一天,婚礼也要照常举行,就是薛靖锡和谢晓依的婚礼。 如果能找回来就是最好,可是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薛靖锡,就算泽丰不失踪,他也一直想和靖锡相认,只是没有那么急,如果让靖锡知道,也许就会心有芥蒂。 不容易和儿子和睦相处,他不能再失去了。 他白天和薛靖锡聊了很多,父子相处融洽,真的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事。 沉思了片刻,谢晓依觉得自己有点儿破釜沉舟的味道。 远离莫泽丰,嫁给对自己好的人,让老人家安心,她一咬牙,点了点头:“好吧,伯父我答应你。” “真是好孩子,伯父会给你一件结婚礼物,想要什么,尽管说。”莫锦伯满意的点点头,乐开了花。 “礼物吗?我不知道,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也不是她不接受老人家的心意,而是真的不知道想要什么。 以前最想要个家,和靖锡结婚以后就有家了,再来就是要个孩子。 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不是说要就能要的。 “爸爸送你们一套山顶别墅吧,怎么样?”从谢晓依点头的那一刻起,莫锦伯就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了,很亲切的称呼也自然的脱口而出。 “别墅?”谢晓依大惊,难道薛靖锡的爸爸非常的富有,一出手就是别墅,据她所知,德川的别墅很多价值千万,天! 愣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莫锦伯,他那么有钱吗? “是啊,山顶的别墅空气比较好,你们周末可以去住,爸爸再送你们一人一辆车,怎么样?” 想拿钱砸死她吗? 她结婚不是为了钱啊! 谢晓依连连摇头:“伯父,你不要送我们这些,我只想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自己,那些东西太奢华了,消受不起。” “这有什么,以后我不在了,这些都会留给你们,现在送给你们做结婚礼物,不是更好听吗?” 莫锦伯故意板了脸,呵斥道:“丫头,爸爸决定的事你只能接受,这是爸爸的一点儿心意,难道你想看到爸爸不开心?” “不是,伯父,我不是想看到你不开心,我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爸爸自有安排。”莫锦伯指了指柜子上的保温桶:“有点儿饿了,拿过来我吃。” 看着莫锦伯吃自己熬的粥,很香的样子,谢晓依的心里竟产生了错觉,好像在看自己的父亲,当他一口一个“爸爸”的自称时,就有一股暖暖的细流涌入她的心。 有家人的感觉真好,谢晓依呆呆的笑了起来,以后再也不是孤单一人。 当薛靖锡回到医院时,莫锦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他竟然高兴得一把将谢晓依抱住,转了一圈才放下,一整夜,嘴角都是傻傻的笑,连梦里,也在笑。 从医院出来,和薛靖锡漫步在德川的街头,两个人不疾不徐,慢慢的走,吹着夜风,各外的惬意。 “晓依,我以为你不会答应。”薛靖锡握了谢晓依的手,心里噗通乱跳。 昨天看谢晓依的态度,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今天她却答应了,很是意外。 意外之余便是喜悦,虽然有些仓促,可是他就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旦认定便不会轻易改变。 “呵呵。”谢晓依干笑了两声,她不答应能行吗? 老人家话都说那份儿上了,她也是容易心软的人,不愿意看到老人伤心。她笑得那么的无奈,薛靖锡看在了眼里,心底一沉,担忧的问道:“怎么,是爸爸逼你了吗?”虽然他想和谢晓依组织家庭,可是不想违背她的意愿,更不想强迫她嫁给自己,薛靖锡更不允许父亲这么做, 他希望谢晓依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让他给她幸福的生活。 “没有。”就算有也只能说没有,她摇头,其实老人家也没有逼她,只是让她没办法拒绝。 薛靖锡不信,他虽然和父亲没有在一起相处过,但是通过母亲的口也了解父亲的为人,一定是对谢晓依说了什么,她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也不愿意结这个婚。 薛靖锡试探的问道:“你不觉得我们这么快结婚太仓促了吗?” “是仓促,可是……” 没办法啊,如果老人真的不久于人世,能在他的有生之年完成心愿,也算是一件好事。 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嫁给薛靖锡,那就不要给自己留后路,嫁了一切就成定局,这样岂不是更好。 “我懂了。”果然如他想的那般,是父亲说了什么! 唉,虽然知道父亲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他也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 薛靖锡沉吟了片刻,说道:“晓依,是爸爸逼你的吧,不用在意他的话,没关系,你不想嫁我不勉强,我一定会等到你想嫁的那一天。” 谢晓依深深的看着薛靖锡,他是那么的温柔,善解人意,你能等,可是你的爸爸不能等啊! 上了年纪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没有了。 谢晓依叹一口气,说:“伯父的身体不好,他担心看不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我不想让他失望,反正迟早也要结,那就早点儿结满足他的心愿吧!” “晓依,你……”薛靖锡感动不已,她总是能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揽了她的肩,紧了紧,动容的说:“委屈你了。” 谢晓依低着头,有些羞涩:“不要这样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嗯嗯,一家人。”薛靖锡想了想,又说道:“晓依,我也不想让你感觉委屈,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假结婚,不到民政局办手续,简单的举行一个仪式让爸爸安心,在你真正接受我以前,绝不碰你一下,也不 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你看这样行吗?”这样……最好! 第一百二十章 亲情淡薄 “嗤嗤,越来越能奉承了啊。”谢晓依笑得合不拢嘴。 不管薛靖锡是不是奉承,都照单全收。 她心里美滋滋的,眉眼里堆满了笑。 “我可不是奉承,说的都是实话。”薛靖锡抬手摸摸谢晓依的脸。 以后这张漂亮的脸蛋就只有他可以看。 思及此,薛靖锡笑弯了眉,眼睛挤得像新月一般,满眼里就只有谢晓依的影子,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也许爱只是一种感觉。 从那一眼开始,就爱上了某人,心底便留下了她的影子。 在时间的酝酿下,这份爱也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芳醇,最后便衍化成了天长地久,至死不渝。 翌日,谢晓依正在办公室画图,薛靖锡打来电话,让她晚上不要熬粥送去医院了。 老人家不但出了院,而且匆匆忙忙的去了美国。 虽然没说具体原因,但谢晓依猜测过去治病的可能性比较大。 之前老人家不也说过吗,在美国也治了好久没有起色,也许这次过去是因为那边有了更先进的治疗方法。 谢晓依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一定要让老人家身体好起来,这是做晚辈的最大的心愿。 周末的时候,谢晓依去康正霄那儿接了羽羽,然后在薛靖锡的家中度过了愉快的周末。 星期天晚上,他们又不得不把羽羽送回去。 两人心里都非常舍不得,不过,舍不得也要舍啊,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接过来玩两天还可以,并不能真的就留在了身边。 休息了两天,又是忙忙碌碌的工作,很多事情堆着做,谢晓依来来回回的穿梭,帮助设计师送图纸拿客户回馈表。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她还没真正的坐下来喝口水,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谢晓依走出公司,薛靖锡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他穿着正式的西装,还打了领带,发型也搭理得一丝不苟,和平时休闲的气质南辕北辙,看起来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若不是站在薛靖锡的面前,谢晓依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这眼睛,这鼻子,还有这嘴,不是薛靖锡是谁。 只是今天看起来和平时太不一样了。 觉得他不像个老师,倒是像电视里的模特儿,把西装穿得笔挺,风神俊逸的站在那里,让走过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今天怎么穿这样?”谢晓依带着笑,把薛靖锡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还是有些不习惯,上次化妆舞会也穿了银灰色的西装,可是这一次,给人的感觉和上次是完全的不一样。 今天,看起来太正式了,好像要去见国家领导人一般。 “爸爸让我们待会儿回去吃饭。”薛靖锡勾勾嘴唇,露齿一笑,洁白闪亮的牙齿光彩夺目,为他的俊朗更增添了几分纯净的气息。 “哦,去你爸爸家吗?他已经回来了?”谢晓依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他穿这么正式,自己一身这样随便,走在一起太不协调了。 “是啊,爸爸昨天回来了,今天在家里请几个老朋友,让我们过去吃饭。”挽起了谢晓依的手,薛靖锡就要去拦出租车。 谢晓依站在原地不动:“等一下,你说还有其他的人吗?我还是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不想见不认识的人,今天忙了一天,好累哟,想早点儿回去睡觉。” 薛靖锡看着谢晓依略带疲惫的面容,虽然不舍,可也不得不点头答应:“好,我先送你回去,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一起吃饭,好不好?” “嗯嗯,明天我们两个去吃饭,我就是不太喜欢这种太热闹的场合,喜欢自己安安静静的。” 谢晓依连连点头,自己如果真的跟着薛靖锡去,肯定会特别引人注目。 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去见人比较好。 躲起来享受自己的生活,不给别人评头论足的机会。 “我也想陪着你,不过没办法啊,爸爸想介绍我给他的朋友认识,所以……” 薛靖锡握着谢晓依的手,深深的看着她,想到整个晚上都没有她,心里就有些空荡荡的。 “我明白,走吧,先送我回去,你再过去。谢晓依”远远看到有辆出租车驶了过来,也不管是否有人,伸手就拦。 下班时间不好搭车,能与人合租就不错了。 不容易拦了车将谢晓依送了回去,薛靖锡便独自前往莫锦伯的别墅。 他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虽然在德川是家喻户晓的高尚住宅区,可是那对于他来说很遥远,就连站在了院子外,他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实。 透过高大的铁栏,已经看到了花园里的热闹。 一长排铺了白色桌布的餐桌摆放着各色精美的食物,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所有的人皆是盛装出席。 因为他们是来欢迎“FLY”集团执行董事莫锦伯的小儿子从国外回来,就连送上的礼物,都是价格不菲。 薛靖锡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告诉了他自己已经到了。 电话挂断,便站在门口等候,两三分钟莫锦伯便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怎么不让司机去接?”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打车来一样的。”将要面对那么多的人,薛靖锡有点儿局促不安,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领带。 看着衣冠楚楚的儿子,莫锦伯脸上的笑容更是深刻了,连皱纹也绽放了喜悦的花朵。 老天对他还是不薄啊,和小儿子相认,大儿子也平安归来,他真是太幸福了。 思及此,莫锦伯的眼角便溢出了少许晶莹的泪花。 他连忙低头擦去,拍了拍薛靖锡的背:“走,带你认识认识爸爸商场上的老朋友。” 说完四下看了看,笑容敛去一分:“丫头怎么没有来?你没告诉她爸爸今天晚上要请大家吃饭?” “她今天很忙,累了,我就让她回去休息,改天再带她过来。” “哦,那也好。” 薛靖锡跟着莫锦伯往花园里走,远远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那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气场,站在人群中也卓尔不凡,薛靖锡隐隐的有一种感觉,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哥哥吧! 报刊杂志上时常提及的“FLY”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也就是他的哥哥——莫泽丰。 薛靖锡站在花园的中间,还未说话,便已经吸引人了众人的目光。 他面带微笑,迎向那些审视的目光,静静的站在父亲的身旁,看着他把自己介绍给众人。 一转眼,便与那双冷漠的眼神相对,薛靖锡朝他礼貌的点点头,莫泽丰却不屑的别看脸,和旁边漂亮的女士谈笑风生。 “各位,我给你们介绍,我的小儿子——靖锡。” 莫锦伯带着薛靖锡认识了到场的宾客,全是德川有名的实业家,这些人偶尔也能在杂志和报刊上出现,他们所代表的便是德川的经济实力。 走了一圈,被灌了几杯酒,薛靖锡觉得头有些晕,他平时不喝酒,酒量也不好,但是碍于今天这种情况,不喝也不行。 象征性的喝了些,他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头晕得站不住,捂着头,很难受。 “泽丰,带你弟弟去休息一下。” 虽有百般的不愿,但莫泽丰还是耐着性子,扶着薛靖锡离开,到偏厅去休息,将门反锁上,把他直接就扔到了地上。 地上铺了长毛地毯,倒下去并不痛,反而还有舒展的畅快,薛靖锡躺在地上,起不来,也不想起来,就想睡一下,头晕乎乎的很难受。 “自己起来。”莫泽丰蹙着眉,用脚踢了踢他的肩。 自己失踪没几天,老头子就急不可待的要找人接替,一想起就火大。 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马上就推这人上去,哼! 该死的老东西。 莫泽丰往旁边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一坐,端着酒杯的手抖了抖,一仰头,将其中的猩红的液体倒入喉中,喝再多也不能解气。 他斜睨一眼地上的人,想来自己也是命不该绝,掉进海里没飘多久便被一艘古巴的货船救了上去,由于语言不通,才耽误了他上岸的时间。 虽然在船上也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是他就没一刻的安宁。 在船上的时候,莫泽丰找了个卫星电话打回家,但是一直没打通,不知道是电话有问题,还是他打的方式不对,没人能教他,索性顺其自然,上了岸再说。 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谢晓依有没有与这个男人来往。 一想到两个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莫泽丰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躺了一会儿,薛靖锡感觉好多了,头虽然还是晕,但是意识已经回到了脑海。 他艰难的站起来,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旁边的沙发,身子一斜就躺了上去。 这一简单的动作便让他大口的喘气,好像很累似的,体力不支。 薛靖锡躺了片刻,感觉到身旁有人,侧脸看过去,半响才看清那人的脸,傻傻的勾了一个笑,喊一声:“大哥。” “别叫我大哥。”莫泽丰厌恶的瞪他一眼。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也配做他的弟弟,就算老头子认了这个儿子,他也不会认这个弟弟。 第一百二十章 怦然心动 既让老人家宽了心,又有了缓冲的时间,等到两个人真正的爱上对方,再正式办手续,这样也不失一个办法。 虽然算不上是个好办法,至少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谁让他们两个人都不想违背老人家的意愿呢,就只能先这样吧! 两人相视而笑,心里的大石也暂时的落了地,手牵着手,步伐也轻松了起来。 突然站定,薛靖锡清清嗓子,脸上有些不自在的神色。他看着谢晓依的头顶没好意思看她清亮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晓依,以后你就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你的养母我们也可以接到德川来,就像你说的那样,给她买个小房子,我们偶尔 去看看她,每个月给她些生活费,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这算不算是甜言蜜语,听在耳朵来,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的甜,他那么诚恳,那么温柔,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谢晓依点点头:”嗯,你可要说到做到哟!” ”放心,一定会做到。”薛靖锡执起谢晓依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双手合拢,紧紧的握在掌心:”我一向言出必行,只要你给我表现的机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好吧,我拭目以待。”薛靖锡的呼吸呵在了谢晓依的手心里,暖烘烘的,一下就暖到心里去了,连夜风也吹不散。 ”爸爸说要送我们一栋别墅和两辆车,我已经回绝了,你不介意吧?”薛靖锡深深的看着谢晓依,他不想要父亲的东西,更不想别人认为他是为了钱才认这个父亲。 这么多年,苦日子都熬过来了,生活是越来越好,现在更不想接受。 他相信谢晓依一定和自己的想法一样,看得出,她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不介意,不介意,你来之前你爸爸也说了这个事,我拒绝了,原来他也向你提过。”谢晓依笑着摆手,想了想又问:”你爸爸很有钱吗,听说一栋山顶别墅要上千万啊!” ”他有一些钱,不过和我没关系。”薛靖锡无所谓的笑笑。 钱多了不一定是好事,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当大学老师旱涝保收,再娶妻生子就更加的完美了。 ”佩服你!”谢晓依竖起了大拇指。 也许是她太理想化了,觉得视钱财如粪土的男人才是重感情的男人,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生。 她微笑的看着薛靖锡,他的眼睛好清澈,从未被世俗浸淫过一般的明亮,竟和某人有些像。 这个想法闯入脑海,谢晓依就想骂自己,老是喜欢用莫泽丰来做比较,真是没救了。 怎么看薛靖锡的眼睛也比莫泽丰的好看,温润如墨玉,清澈如深潭。 莫泽丰的眼神那么冷那么阴,看着就毛骨悚然,两人天差地别,一点儿也不像。 以后要慢慢的开始减少想莫泽丰的时间,要多想想眼前这个男人。 她现在和薛靖锡在一起的时候,注意力已经尽量的放在他身上,想莫泽丰的时间锐减,这是个好的开始,以后更要努力。 虽然看起来忘记莫泽丰是件难事,可是只要她努力,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不是谁谁谁曾经说过,一直爱那个人是因为还没有爱上其他人,只要爱上其他人,就不会再爱那个人。 这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谢晓依抬眼望着天,暗暗发誓,敞开心扉去爱薛靖锡,让莫泽丰见鬼去吧! 到了租住的房子楼下,谢晓依看到吴舟呈的车稳稳的停在那里。 走到楼梯口,她犹豫了,自己这一回去,晚上是不是又要饱受煎熬了,站在那儿没动,薛靖锡拍了拍她的肩,疑惑的问:”怎么不上去?” ”吴舟呈来了。”她刮了一眼那辆黑漆漆的福特,早上才调侃了苏晓,晚上就故意过来折磨她吗? 真是不道德的两个人。 ”哦,他不是说今天要去省里开会吗,怎么还赶回来了。”顺着谢晓依的目光看去,果然是吴舟呈的车。 刚才经过的时候是觉得眼熟,并未在意,看来是耐不住寂寞连夜赶回来的。 ”真服了他们两个人了,我们再转几圈吧,我不想这么快回去。”谢晓依拉着薛靖锡的手就往外走,等两个人嗨皮够了再回去。 ”好。”薛靖锡自然是求之不得,看了吴舟呈的车一眼,带着笑意与谢晓依又走上了人行道。 没走几步,薛靖锡就提议道:”不然我去那儿睡吧!反正两间客房也空着。” ”不了,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些。”谢晓依连连摇头,她不想去他那儿住,挺难为情的。 ”怕我欺负你。”谢晓依不语算是默认了,薛靖锡笑了起来:”放心吧,欺负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流鼻血,不敢乱来。” 也对啊,他一冲动就流鼻血,还真不敢有非分的念头。 谢晓依捂着嘴笑了:”以后怎么办,就因为要流鼻血一辈子不生孩子吗?” 薛靖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想慢慢适应会好起来吧,现在不是也敢看你的脸了吗,以后多接触应该会好点儿。” ”应该会好起来的。”谢晓依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走,去广场跳舞,晚点儿我再回去。” ”好,这个时候广场上跳舞的人挺多。”薛靖锡点头应允,两个人一起往不远的人民广场走。 广场上热闹非凡,很多人聚在一起跳舞,不过都上了些岁数,年轻人很少。 坐在广场边的石凳上欣赏老头老太太跳舞,不由得感叹虽然他们上了年纪,可是依旧神采奕奕,跳起舞来也充满了活力,那身姿那舞步,一点儿也不输年轻人。 ”跳得真好。”谢晓依暗暗的想,如果自己老了,也能和丈夫一起来跳舞多好,人老心不老,跳起舞来依旧劲头十足,越跳越年轻。 ”是啊。”薛靖锡端详着谢晓依的侧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似乎很向往,心底肉肉的一动,握着她的手,柔声说:”等我们老了,也一起来跳舞,好不好。” ”嗯。”看着薛靖锡,谢晓依点了点头,安安心心的和他交往,慢慢的适应,然后再真正的嫁给他。 老了,一起来跳舞。 虽然很平静,却是很有诱惑力的未来。 谢晓依充满了期待,眼前铺开的是一副祥和的生活画卷,有她也有他,但是绝对不会有…… 打住!打住! 说了不想莫泽丰,好好的想眼前这个男人就行了。 谢晓依微笑的看着薛靖锡,非常仔细的看他,眉毛眼睛鼻子和嘴,统统使劲的看,映在眼底,刻在心间,总有一天会把莫泽丰挤出去。 人这辈子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比起莫泽丰来,薛靖锡不知道好多少倍,又体贴又温柔,对她呵护备至。 她如果还继续想莫泽丰,那就太对不起他了,所以,她不要再想,要好好的,认真的与他交往。 ”把眼镜取下来。”不等谢晓依抬手,薛靖锡就自己帮谢晓依摘掉了眼镜,拿手里看了看,是平光的,直接就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以后不要戴眼镜了,我帮你保管。” ”还我啦,我要带。”谢晓依伸手去抢,却被薛靖锡紧紧的握住了手,掌心里热热的。 ”不还,又不是近视非要戴眼镜,你不戴眼镜好看得多,虽然现在流行戴眼镜,可是真的不适合你,不要赶这个时髦,相信我,不戴很漂亮。” ”不戴不习惯呢。”从薛靖锡的手掌里抽回手,摸摸空荡荡的脸颊,少了眼镜的遮挡,就没了安全感,一时间还很不习惯。 ”慢慢会习惯的,我现在不是也慢慢习惯看你了吗。”薛靖锡凑到她的脸前,细细的看。 比他见过的所有的女孩儿都要漂亮,这么美的一张脸藏起来多可惜。 看着美丽的谢晓依,薛靖锡的心底也产生了一些私心,不想与人分享她的美,只要他一个人看到就行了,想要独占她的美丽。 这样想着,就把眼镜从口袋里取了出来,架在了谢晓依的鼻子耳朵上。 看了看,他满意的笑了,又取下来放回口袋:”以后和我在一起就不戴眼镜,其他时候可以戴。” ”为什么?”谢晓依不解的看着他,感觉怪怪的,把她的眼镜取下来又戴上,然后再取下来,摸不着头脑呢! ”你漂亮嘛,我一个人看就行了,别人没有权利看。”薛靖锡羞涩的笑着,脸有点儿热,不过天色晚了,也看不太出来。 ”哦!”与薛靖锡羞涩的眼眸相对,谢晓依也被感染了般,好像感觉到一股电流从他的眼底唰的一下击进了她的眼中,浑身一怔,也低下了头。 脸有些热,夜风吹着才渐渐的带走了热气。 谢晓依抬起头冲着薛靖锡笑笑:”我这么邋遢你还说漂亮啊,我怎么经常听别人说我像中年妇女呢,你说我像不像中年妇女?”“不像,一点儿也不像。”他煞有介事的看着谢晓依,认真的说:”我觉得内在美更重要,而且,你不是不漂亮,只是把自己藏了起来,这样多好,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欣赏。” 第一百二十二章 告别单身聚会 薛靖锡舌头打架,含含糊糊的说:”大哥,以前的事……就忘了吧,我知道讨厌我,可是毕竟是一家人……呃……” 他打了个酒嗝,顿了顿继续说:”我妈妈这辈子……也过得很苦……她不想伤害你的妈妈……呃……其实……她自己很后悔……” ”知道后悔了?太晚!”莫泽丰冷冷的眼神刮过满脸通红的薛靖锡。 父亲没有娶那个女人,这一点还是值得安慰的。 如果当年自己不以死相逼,估计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这个弟弟恐怕早就进了家门,而他也不得不每天面对伤害自己母亲的女人,看着她趾高气昂,每天都为母亲悲伤。 她死了才算解了他心中的恨,知道她临死的时候受尽折磨,他笑了。 这是不是就是报应,让她把这辈子的苦再重复一遍,然后才让她死去。 和母亲的早逝比起来,那个女人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至少还能看到儿子长大。 而自己的母亲,却早早的离开了他,他知道母亲是舍不得自己的,可是她要解脱,他拦不住。 ”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莫泽丰冷冷的打断他,捏着酒杯的手使出了很大的劲儿,才控制了揍他一顿的冲动。 有些恨不是说散就可以散的,有些人不是说原谅就可以原谅的。 老头子太让人失望了,一口气憋在莫泽丰心里,怎么看眼前的人就怎么不顺眼。 没有揍薛靖锡,已经是自己手下留情。 薛靖锡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天花板,嘴角噙着笑。 看来自己并不是唯一解不开心结的人,这里还有一个,而且比自己严重得多。 薛靖锡脸上的笑让莫泽丰蹙着的眉更紧了,心情不好,一甩手,出了偏厅。 他想去见一个人,在船上的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若不是回来后一直没有抽出空闲,他早就飞过去见她了。 兰博基尼从别墅的后门驶了出去,庄茜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这是要去哪里? 不用问,答案已经在心里涌了上来。 她保持微笑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继续和旁人聊天。 一路飞驰,莫泽丰在半个小时以后把车停在了谢晓依的楼下。 抬头看窗户,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的房间。 灯是亮着的,谢晓依还没有睡,莫泽丰的心底窜上一丝喜悦。 他开门下车,快步上楼,站在门口,整了整领带,摸了摸头发,才抬手敲了门。 ”咚咚咚……” 一连串欢快的敲门声打扰了正在看书的谢晓依,将手中的散文放床上,起身去开门。 会是苏晓吗? 应该不是她,她说今天晚上不回来的,那会是谁? 薛靖锡? 应该没有那么快吧,才一个多小时就吃了饭过来看她? 想不出是谁,谢晓依索性扯着嗓子问:”谁啊?” ”是我。”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谢晓依惊了一跳,不知是喜还是忧,他不是去美国出差几个月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她的好日子才刚开了头,又跑来捣乱吗? 怎么就不放过她呢? ”莫先生,你出差这么快就回来了?” 隔着门板听到谢晓依的声音,她的声音里透着抵触,这让莫泽丰憋闷。 他沉着声音应了一声:”是回来了,给我开门。” 明知道他看不见,谢晓依还是使劲的摇头:”莫先生,你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再见你。” ”但是我想见你。” 他总是这样的霸道,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 他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拦得住,更何况是她,只有被他吃得死死的份儿,连反抗也是那么的无力。 ”莫先生,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满意呢?如果是,你就说,我马上从楼上跳下去。”背靠着门,谢晓依觉得心情特别的沉重。 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就永远也看不到希望。 没有希望的未来是恐慌的,更是痛苦的。 她想要开心快乐,不想一辈子痛苦下去。 也许只有快刀才能斩断乱麻,她此时的心情就是这般,继续和他纠缠只会把自己缠了进去,永远也解脱不了。 而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是虚幻的。 他对她只有占有欲,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虽然他说要养她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可是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谢晓依要一个家,一个在她伤心的时候能够安慰她的丈夫,而不是他那般的强取豪夺。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受不了他的若即若离,更受不了和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他。 手抵在门板上,他知道她就在另一边,多想再碰触她温润的身体,更想亲吻她的芳唇。 谢晓依的话刺痛了莫泽丰,喉咙很紧,半响才挤出话来:”……不是想逼你,只是……想……” 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后面的话他终究没能说出口,太过伤感卑微,不是他莫泽丰该说的话。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不想和你在一起,真的不想,你快回到庄小姐的身边吧,她那么爱你,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不要辜负了一个好女人,她才是最适合你的。” 眼泪不自不觉掉了下来,谢晓依的心像针扎般的痛。 长痛不如短痛,她要走出他的阴影,和薛靖锡在一起,那才是她有阳光的未来。 夜风萧瑟,站在门外,有几分凄凉。 就这样放手吗,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哪怕那个男人是他最恨的人,也眼睁睁的看着吗? 她是要和薛靖锡在一起? 莫泽丰的胸口很痛,她宁愿选择薛靖锡也不选择自己吗? 那个男人哪一点比自己强? 挫败感迅速的席卷了他,他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放弃,他要的东西从来不曾失手。 只有谢晓依,让他一次又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他从来就不是失败者。 莫泽丰久久的盯着门板,好吧,他不见她,让她乖乖的来见他,他有这个自信,要不了多久,她便会自动送上门,来求他。 嘴角挂着冷笑,莫泽丰转身下楼。 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快速的下楼,然后是车开走的声音。 谢晓依如梦方醒,站直了身子走到阳台上,楼下空空如也,什么车也没有。 他走了,真的走了,有那么一瞬间的虚脱,她连忙抓住身旁的栏杆,稳住了自己的身。 定了定神,谢晓依擦去脸上的泪,一步步往卧室走。 她需要休息,就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征战般,体力严重的透支,汗水也密密的出了一身,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总是有被逼入绝境的感觉,她很害怕这种感觉。 一股寒意从心底透出,拉了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可是依旧冷,身体在颤抖,连牙齿也在打架。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个扰乱心境的恶魔。 莫泽丰一路将车开到”醉生梦死”,蒋一洲已经在那儿等候。 今天晚上的心情就适合放纵,活着真是好! 包厢里坐满了男男女女,莫泽丰一走进去便成了焦点。 ”莫少,今天也有雅兴出来和我们玩?”蒋一洲嬉笑着招呼他:”听说你从今天开始,就多了个弟弟,恭喜恭喜!” ”嗯,不光多了个弟弟,再过几个月,还会再多一个。”莫泽丰只觉得脑子一团乱,坐下就随手拉了个美女拥紧,连长什么样也懒得看。 如果他看一眼,也许一切都变了,可是他没有,更没有看到身旁的美女在帮他端酒时偷偷的放了一些粉末在酒中。 她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哼! 莫泽丰,别怪我心狠,是你自己对不起我在先。 一杯接一杯的红酒入喉再入腹,莫泽丰开始晕乎了起来,嘴角勾了勾,他今天的目的便是醉,也许醉了才能真正的洒脱。 莫泽丰无力的瘫坐在包厢的真皮沙发上,满面通红,喘着粗重的气,健壮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盯着五光十色的天花板。嘴角牵扯出一抹笑意。 今夜可以睡上个好觉。 大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昏沉,他不去想,任由自己失去意识。 看着如一堆烂泥般的躺在沙发上的莫泽丰,苏梓嘉的嘴角绽放了冷艳的笑。 她袅袅的站了起来,身姿曼妙,拍了拍手:”今天晚上莫大少是属于我的了,谁来帮我一把。””哈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我还想把莫大少带到我家呢。”另一名美艳的女子不满苏梓嘉的独占,欺身上去,拍了拍莫泽丰发红的俊脸,叹道:”嗤嗤,咱们莫大少真是男人中的极品啊,可惜,要结 婚了,不然我也陪他玩玩儿。” ”今天晚上就给他举行一个单身告别仪式吧,有兴趣的都可以参加。”苏梓嘉媚态横生,坐到了莫泽丰的腿上,扭动着水蛇般的腰缠在他的身上:”不过,我可不当第二,你们要排我后面。””你们可别趁莫大少喝醉了乱来。”蒋一洲也晕乎乎的,不正经的说道:”他已经很久没出来玩儿了,不知道是不是家里那个管得紧,你们玩儿的时候可注意着,别留下蛛丝马迹让他未婚妻发现。”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阴谋诡计 “知道了。”苏梓嘉娇笑着在莫泽丰的脸上亲了一口,嘴角藏着冷笑:”我一定连一根头发一点儿味道也不会留下。”只会留下更有用的东西。 ”我就喜欢懂事的,什么时候也跟我玩玩儿。”蒋一洲的大手肆无忌惮的在苏梓嘉的蜂腰上摸了一把。 邀请她那么多次,每次推脱,唯独今天,听说莫泽丰要来,就一口答应了。 看来还是莫泽丰的魅力够大! 蒋一洲对着镜子看一千遍,很是不解。 他不比莫泽丰差啊,对女人,他也是很大方的。 而且他还有莫泽丰没有的一项优点,他有时间可以,陪她玩尽兴,而莫泽丰却不能,太忙每天时间排得满满的,对女人的心思也是越来越少。 估计也就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拿正眼看女人,其他的时候已经献给了”FLY”。”你好坏啊!”苏梓嘉娇躯一颤,羞答答的一笑,拍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人家才不和你玩呢,你看看你把Lisa折腾成什么样了,瘦得连风都能吹走,我看着心疼,不知道蒋大少心不心疼啊,多给Lisa买点燕 窝补补,别只顾着玩儿。””Lisa,她说我折磨你。”蒋一洲一本正经的看着身旁的女伴儿,为自己抱屈:”你给她说清楚,我对你好不好,燕窝没少买吧,你还是别减肥了,不然让人误会我虐待你,虽然我是猛了点儿,不过你瘦也不 是因为这个原因。” Lisa笑得花枝乱颤,连连点头:”嗯嗯,你对我最好了,以后我不减肥,我增肥,让她们羡慕我去。””这就对了,我还是喜欢丰满点儿的,说实话啊,你减肥以后那个也小了,晚上握着睡觉感觉不够充实,还是胖点儿好。”说着,蒋一洲将手绕过Lisa的颈项,从低开的领口钻进去,不正经的说:”确实是小 多了,该增肥了。” ”哎呀,你坏死了,讨厌。”Lisa满面潮红,娇羞的将头埋到他的胸口,已经迫不及待想大战三百回合。 ”好了好了,蒋大少别光顾着自己享受把莫大少扔在一边儿不管了,帮我把他扶上楼。”看那两人现场表演就心潮澎湃,苏梓嘉站了起来,拉着蒋一洲要他帮忙。 ”宝贝儿,我们一起上去。”蒋一洲抽回手,整整衣服站了起来,与另一个朋友把烂醉的莫泽丰扶起来走出包厢。 乘电梯到十八楼,苏梓嘉早已经订好了房间,就等着这一刻。 送二人出了门,苏梓嘉转身,用脚优雅的一送,关上了房门。 款款的朝大床走去,那里有个人在等她。 看着床心躺着的男人,苏梓嘉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冷。 莫泽丰,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很高兴下个月你就要结婚了,我会送一份大礼给你,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太惊讶。 苏梓嘉越想越兴奋,捂着嘴也难掩阴寒的笑。 她受的伤一定要他加倍的还,让他难堪,更要让他抬不起头。在床边站定,苏梓嘉扯掉头上的发钗,为了搭配今天的紧身黑色连衣裙,刻意盘起瀑布般的长发,他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人,所以,她一直为他而留,不染色,不烫卷,保持着最自然的一面,可是他已经 不再看她。 甩开头发,随意的披散,风情万种的转身,看着床上已经睡得死沉的男人,寒意逼人的笑意在嘴角蔓延,莫泽丰,再见面是不是很惊讶啊? 现在还不用惊讶,会有更大的惊喜在等你。 等着看吧,苏梓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个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唔!”莫泽丰不适的轻哼一声,下意识的扭了扭身子,微微的蹙着眉,嘴里含含糊糊的轻唤:”谢晓依……” 谢晓依? 直觉告诉苏梓嘉,是个女人的名字。 他心里的人不是庄茜文吗? 哈哈,这太有趣了,原来他要娶的女人不是他爱的人,那她这好事做定了,帮助那个可怜的女人解脱,看清楚莫泽丰的真面目。 看着莫泽丰,苏梓嘉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她从未在他的心里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只是一个过客,过了,便要接受被遗忘的命运,她真想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可以这样的心狠,这样的决绝。 骄傲如自己,也会落得今天这种欲求不得的下场,连报复,也不能完全的狠下心,却又落了泪! 苏梓嘉,你真是蠢! 暗暗的骂自己一句,够贱,贱得连自己也鄙视自己。 这个男人不要你,你还心心念念想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原谅他。 可是,当初的爱有多深,如今的恨便有多浓。 她恨他,逼自己记住了恨,将爱深埋。 要把他对她做的一切,加倍的讨回来,利息,一定也要收。 苏梓嘉站起身,咬牙在莫泽丰的大腿上踢了一脚,她的脚没有力气,落在他的腿上没有什么感觉,连痛,也没有痛一下。 ”谢晓依……”莫泽丰低低的梦呓,翻了个身,只是觉得腿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梓嘉看着他宽阔的背,她曾经在上面留下过一道道的抓痕,如今,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己就像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一般,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湮灭,唯一留下的,便是心底的伤痛。 苏梓嘉蹲在莫泽丰的旁边,再将他仔细的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看在了眼里,印在了脑海中,更是铭刻在了心底。 一咬牙,苏梓嘉别开了脸。 她不想再看,稳了稳心神,下床去,摸出手机。 ”你们上来吧,我们已经结束了。” 电话那头一阵欢呼,虽然不能亲见,但也可以想象得出,那几个女人有多么的迫不及待,争先恐后的要尝尝莫泽丰的滋味儿。 她穿上紧身的连衣裙,将头发重新束起来,又恢复了成熟妖娆的干练。 苏梓嘉坐到窗边的沙发上,从提包里取出一盒YSL牌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动作优雅的将烟夹于修长的玉指间。 娇艳欲滴的丰唇微微噘起,含在口中猛抽一口,再幽幽的吐出,一层层白蒙蒙的烟圈,透过迷蒙的烟雾,深深的凝视着床上熟睡的人。 莫泽丰,不要怪我,今天晚上好好的享受,这是你应得的。 一支烟还未抽尽,门外便有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娇笑。 她们来了! 敲门声果然很快响起。 苏梓嘉捻灭手中的烟,一步三摇,娉娉婷婷的走过去,在手触上门把的那一刻,隐去了阴寒的冷笑,嘴角是妩媚的娇笑,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似的,整个人容光焕发,连美目也神采奕奕。 ”你们这么快就结束了?”两个妖娆的女人嬉笑的挤进门,她们今天可是专程来看莫泽丰的。 最好能尝尝他的味道,可是一看到床心睡死的人,一个个蔫了气。 ”唉,睡着了吗,这怎么玩嘛,我可不喜欢在上面自己动。”走在最前面的美女噘了嘴,想离开,可是又舍不得,把提包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扔。 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怎么着也该做点儿什么。 ”不要轻易放弃哟,难得能把遇上莫大少,加油!”苏梓嘉提着包,往浴室走去。 浴室是开放式的,纯钢化玻璃围绕,非常的有情调,躺在床上便能将浴室里的景致尽收眼底。 苏梓嘉走进去,拉上了帘子,让外面的人看不见她,摸出相机从缝隙里探出去,把床上那一幕幕全部收入了相机中。 虽然床上的莫泽丰睡得死死的,可是美女环绕,他又怎么能说清,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酣睡。 苏梓嘉满意的笑了,这些照片多么的珍贵啊,她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独享呢,好东西要大家分享才对。 一连闪了几十张,苏梓嘉才把相机放入提包,款款的走出浴室。 ”你们可真笨啊,连个男人也搞不定,以后别怪我有好事不叫你们。”苏梓嘉斜睨床上的三个人,目的达成,也该离开了。 莫泽丰,你就等着收这份结婚礼物吧,一定会非常的震撼。 苏梓嘉忍不住的想笑,却有更多的酸涩涌上心头,连笑也苦涩得像在哭。 ”我们才不笨……你快走吧,别在这里碍事。”那女人挥挥手,像挥苍蝇般,看到苏梓嘉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就讨厌,影响了寻欢作乐的心情。 ”过河拆桥啊,好吧,我走了,你们慢慢享受。”苏梓嘉走到门口,脚步一滞,又回头说:”不要太过份了,更不要给他喂药,也不许提起我,知道吗?” ”知道了,快走快走!” 最后再看了一眼,苏梓嘉才一扭头,开门离开了房间。 到走廊外,想着室内的三人,苏梓嘉心里很不痛快,她得不到的人为什么还便宜别人。 思及此,她转身回到房间,对一筹莫展的两个女人说:“行了,你们快回去,待会儿莫大少的未婚妻要过来,被她看到可就不好了。” “怎么不早说,浪费我的时间。”两个女人不满的狠瞪苏梓嘉,拎着包愤愤的离开。苏梓嘉看着熟睡中的莫泽丰,长叹了一口气,最后再看一眼才转身离开。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对狗男女 谢晓依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浴室,想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可是满头满身的泡沫,热水器却突然坏了,她只能用凉水冲澡洗头。 半夜里,谢晓依被热醒了,头痛难忍,全身滚滚的烫,她晕乎乎的摸摸自己的额头,竟然发烧了。 喉咙好干,连起来喝口水的力气也没有。 意识并不是很清楚。 谢晓依好希望生病的时候有人陪在她的身边,可是睁开迷蒙的眼睛,只有满室的空寂,听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谢晓依闭着眼睛,探出手,循着声音的方向摸过去。 摸了好久才摸到,放到耳边,谢晓依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喂。” ”谢晓依,我想你了。”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有些含糊,还带着傻傻的笑。 ”我……病了,在……发烧……”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却还是反应了过来。 所有的酒意在一瞬间清醒,薛靖锡着急的说:”你等我,我马上过你那儿。” 薛靖锡抓着手机,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可是头依旧昏沉沉的,一阵眩晕,他险些没站稳。 甩甩头,他努力的保持清醒。 他一定要尽快赶到谢晓依的身边,她需要他。 薛靖锡找到莫锦伯,说了谢晓依生病的事,莫锦伯立刻让司机送了他过去。 他在门外敲了好久,谢晓依才拖着虚弱的病体开了门。 看着谢晓依的身子摇摇欲坠,薛靖锡心痛不已,冲上去将她扶住,打横了抱起,往卧室走。 将谢晓依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心盖了被子,薛靖锡这才细细的端详她绯红的面容。 探手摸摸她的头,烫得令他心惊胆跳,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就病成了这样? 握着她的手,也是烫的。 薛靖锡去厨房到开水,可是却没有水,只能少烧有些晾着,焦急的等待司机买药来。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迎出去一看,正是司机拿着一袋药上门。 ”你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就在这儿。”薛靖锡打发了司机之后拿着药进了房间。 开水已经放凉了些,他试着喝一口,还是有些烫,又去拿了个大碗,倒来倒去的降温。 薛靖锡小心翼翼的将药片塞进谢晓依的嘴里,扶着她坐起来吃药。 可是水送到她的嘴边,顺着唇角流了下去,进她口的反而不多。 这怎么办? 薛靖锡想了想,将碗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再送到谢晓依的唇边,慢慢的送过去。 听到她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好像已经吞了下去,放开她的嘴,再含一口喂给她,这才放心的守在旁边。 ”好热……”谢晓依挥开被子,翻了个身,整个人压在了被子上。 薛靖锡这才看到,谢晓依的身上的睡裙领口好低,一条深深的沟壑映入眼底,还有她白皙的腿,像针一般刺在了眼睛里。 血气上涌,头脑一热,他慌忙的别开脸,可是鼻血已经流了出来,连忙用纸擦去,严严的堵了鼻子,又坐回到床边。 不能再这样了,看一眼就流鼻血以后可怎么办。 薛靖锡拿了一床薄薄的毯子盖在谢晓依的身上,可是她还是一脚就踢开了,把毯子也压在身下,还是这样最凉快。 满身的热气需要蒸发,她快要热死了。 只能给她物理降温,薛靖锡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浴室端出一盆水,这无疑是在对他的考验。 努力的不让眼睛往脖子以下移动,拧了毛巾擦她的额头,再擦她的脸,还有手臂。 他本是不想看的,可是视线的范围太狭窄,避来避去也避不开,又一次次的落到她的领口和腿上。 物理降温以后,感觉凉爽多了,谢晓依的意识也清醒了起来,闭着眼睛,嘴角勾着笑:”谢谢。” “不用谢,把被子盖上,不然会更严重。”从谢晓依的身子下拉出被子,给她盖上,看她安然入睡的脸,薛靖锡有种虚脱的感觉,暗暗的骂自己,以后结了婚怎么办? 真没用! 隔天醒来,莫泽丰只知道自己睡了美美的一觉,还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有谢晓依,连早上起来,嘴角也勾着笑。 他伸了个懒腰,翻身,却发现身旁有一个女人背对着他。 莫泽丰怔了怔,抬眼看向四周,是酒店,身旁的女人…… 栗色的头发,不是茜文。 这女人是谁? 他伸手推了一把! “唔……”女人懒懒的低呓,头转了过来,一张陌生的脸,眼睛半眯半睁,眨了眨,嘴角是慵懒的轻笑:”早。” 莫泽丰瞥她一眼,揭开被子下床,不意外自己的半丝不挂。 他拉了薄毯挡住重要部位,大步往浴室走去,冲了个澡再出来,女人还在睡。 莫泽丰捡起被扔到地上的衣服,抖去看不见的灰,慢条斯理的穿在身上。 昨天晚上的记忆一片模糊,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这个女人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单纯的睡在同一张床上。 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女人坐了起来,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的看了他半响,傻傻的笑:“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莫泽丰扣上西装的最后一颗扣子,将皮带系紧,再穿上鞋袜就准备离开。 “这样就走了?”女人看了看手机,嗲声嗲气的开口:”现在还早呢!” “我还有事,你慢慢睡。”莫泽丰站在门口,连头也不回,就要开门离去。 “莫泽丰,不许走。”女人突的从床上跳下,扑过去将他一把抱住:”昨天晚上没成,今天早上我可不会轻易放了你。” 说着,一双小手就在他的身前探,一直往下。 ”放手。”莫泽丰眉头一紧,不耐烦的开口,他不想碰身后这个女人,一点儿欲望也没有。 哪怕她热情主动,求着他要她,可是他依旧心如止水,身体,更是静悄悄的。 ”不嘛。”女人娇嗔的噘着嘴,不停的磨蹭莫泽丰的后背。 她就不信自己连个男人也收服不了,男人是什么动物,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样的动物她都无法征服,她做女人的魅力就值得怀疑了。 ”识趣的就马上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莫泽丰寒着声音,好像是来自于地狱,让听的人毛骨悚然。 女人害怕了,可是,依旧不想轻易放弃,她对他,很有兴趣。 ”不放。”女人一闪身,就站到了门前,将门抵得死死的:“呃……你不想要我吗……” ”不想。”他抽回手,脸转向旁边,看着墙,不知道多少人在她的身上驰骋,他嫌脏。 ”你好坏哟……”女人不依不饶,紧紧的贴上他的身。 她的身子很软,像水蛇一样攀在他的身上。 毫不怜惜的将女人一把推开,莫泽丰朝门口走去。 女人被他推着撞到了墙上,捂着发痛的肩膀,他已经从门里走了出去,她恨得咬牙,却不能追上去。 女人气得一脚把门踢上。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门响。 莫泽丰连脚步也没有停顿一下,继续往前走,按下了电梯,静静的等待,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谢晓依的脸。 她连见,也不想见他。 心里有些痛,莫泽丰叹了一口气,倚在电梯旁的墙上,总是不能抑制的去想她,对自己,很厌烦。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占据他的思维,连夜里也会闯入他的梦境。 还好不是噩梦,想起昨晚抱了满怀的软玉温香,脑海中却是谢晓依的脸,自嘲的笑了。 ”叮咚。” 电梯门开了,莫泽丰长腿一迈跨了进去。 这个时间去公司有点儿早,可是他也不想睡在有不干净的女人睡着的床上,还不如坐在车里,自己更惬意。 莫泽丰驾着车,却莫名其妙的开到了一个地方,不受大脑的控制,只是随着心在开。 停在路口,他往旁边围墙里的那栋楼望了望,点燃了一支烟。 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莫泽丰心脏猛然的收紧,瞪大了眼睛。 一男一女从前面的楼里出来,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肩上,女人紧靠在他的怀中。 该死的狗男女! 他咬牙恨瞪着,手里的烟不自不觉的燃烧,最后烫到手,才回过神来,扔出去。 莫泽丰一踩油门,轰的一声飞驰出去,与前面不远的男人擦身而过,卷起一阵风,吹乱了发丝。 下意识的看着那嚣张跋扈的跑车,谢晓依胸口闷闷的发痛,是莫泽丰的车,她是认得的。 他是在外等候,还是开着车路过? 不去想,不要想,随他去。 她收了心神,下意识的往薛靖锡的怀里靠了靠。 昨天晚上他守了她一夜,她睡不安稳,他几乎没阖眼。 早上烧退了,她才迷迷糊糊的进了梦想,他去熬了清淡的粥给她果腹,再醒来,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满屋子是烧糊的味道。 薛靖锡太累了,谢晓依不忍心吵醒他,自己悄悄的下床去厨房看看,可是一有响动,他就醒了过来。 ”糟了。”薛靖锡大呼一声冲进厨房,煮的半锅粥已经糊在了锅底,根本不能吃。本来他想重新做,可是谢晓依阻了,才一起出门去吃早餐。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烦意乱 谢晓依面色有些苍白,全身懒懒的没有力气,薛靖锡很体贴,给吴舟呈打了电话,让苏晓帮忙请病假,吴舟呈开一张病假条带到公司去。 安排好这些,谢晓依也就能安安心心的在家休息,她的头很痛,浑身没力气,也没办法去上班。 出门走走,也许能好些,才强拗着要出门吃早餐。 脸色很差,苍白无血色。 在不远的地方吃了早餐,回到住所就累得睁不开眼睛,吃了药,又乖乖的躺回床上。 她的身体素质不好,一生病就特别没精神,连抬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薛靖锡坐了一晚上,腰酸背痛,眼皮子直打架,看着谢晓依睡了,也趴在床边沉沉的入睡。 一路飞驰,莫泽丰在公司大部分人到来前抵达了办公室,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他的心情非常的差,对着落地窗,看着熙熙攘攘的街景,脑海中就会浮现那两个人相依偎的画面。 Shit! 他暗暗的低咒一声,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响,惊得刚刚抵达办公室的秘书浑身一震,与其他人面面相窥。 ”BOSS回来了?” ”好像是回来了。” 这声巨响还紧紧是一个开始,一早上所有到莫泽丰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都在面对他阴沉的脸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好可怕!”秘书陈静奔回办公室,将满怀的文件放到桌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BOSS好像心情不好,脸上写着四个字‘别来烦我’,唉,我也不想去烦他,可是……没办法啊,他让我把他去美国这几天公司的数据报表送一份儿过去,一进门就被烟熏死了,更被他冷着的一张脸吓死。”沉 静似乎还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那我们尽量不要去BOSS的办公室,免得撞枪口上。”一墙之隔的董事长办公室,莫泽丰正吞云吐雾,手里一支接一支的烟没断过,看着手里的报表,心思却晚上不在那上面,那些数字就像一排排成群结队的蚂蚁,从他眼皮子低下爬过,没有在脑海中留下任 何的痕迹。 他捻灭手中的烟,往后一靠,半躺在椅子上。 这种状态并不适合工作,他需要休息,也许休息一下,能找回工作的感觉。 起身往休息室走去,门的那一边有供他休息的躺椅。 莫泽丰脱下鞋躺上去,头痛欲裂,捂着额头,他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将脑海中的那个影子赶出去,他不想去想她,更不想让她扰乱他的心神,他是莫泽丰,不该受女人的左右。 躺下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开了,庄茜文端庄秀丽的脸出现在门后,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呛鼻的烟草味。 问过秘书,他就在办公室,信步走进休息室,果然在里边儿。 颀长的身子躺着,她慢慢的走过去。 昨天晚上他一夜未归,手机也关机了,她很担心,所以一大早就过来看看。 看到他躺在那儿,心里就安定多了,虽然之前已经打电话向秘书确认过他的行踪,可是要亲眼看到,才能真正的安心。 走过去,停在他的身旁,手抚上他微蹙的眉峰,他倏然睁大了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嘴角勉强的牵扯出一抹浅笑。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坐在躺椅边,庄茜文爬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想起这些日子的惶恐不安,鼻子就酸酸的,眼底似乎有泪,却强压下没有滴落。”有什么好看的?”昨夜的未归一定是让她担心了,这个女人总是那么的温柔,也很懂事,连多的一句也不会问,和她在一起是轻松的,因为他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回去,她都会等候在那里,为他 端茶倒水,体贴的揉肩,娶她也顺理成章。 ”好看,我怎么也看不够。”从他的胸口上仰起小脸,庄茜文嘴角是幸福的浅笑。 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她觉得好满足,抱着他的手一辈子也不想放开,她好爱好爱他! ”傻丫头!”莫泽丰在庄茜文的鼻梁上挂了一下,宠溺的笑容在他的唇边绽放。 ”我才不傻。”庄茜文不依的嘟着嘴,他总是说她是傻丫头,她并不认为自己傻,也许在他的眼里,她很傻吧!盲目的爱着他,包容他的若即若离,心不在焉,她都可以无所谓,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 捧着他的脸,庄茜文好怕再失去他,不想再重温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幽幽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去美国,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想和你分开。” ”明天就要走,我过去会很忙,没时间陪你,到时候可别喊无聊啊!”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工作,我会乖乖的,静悄悄的,甚至让你忘记我的存在。”这么多年,她一直这样做了,尽力不去打扰他,恪守自己的本份,他忙,她便等,不会任性的让他厌烦。 ”嗯,那也好,你陪我去,看看结婚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在那边买一些。” 也许她待在他的身边,就可以减少他想那个女人的时间吧,每天看着庄茜文的脸,也许脑海中的人也会变成她。 只是,可能吗? 四年都这样过来了,脑海中的人不但没变,反而越发的深刻。 伸手将趴在胸口的庄茜文拥住,她软软的身子像水一样,手捧着他的脸,眼睛里是一汪柔情蜜意,白皙的面颊上飞过片片潮红,小女人的娇态尽收眼底。 她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游走,隔着薄薄的衬衫抚摸他宽厚的胸膛。没有问昨天晚上他的去向,但是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他去喝酒了,衣服上还残留着浓重的酒精味道,她有些意外,他竟然没有换衣服,休息室里准备有干净的衬衫和西装,可是他却没有换,身上穿的还是 昨天那件。 心情很差吗? 连换衣服的心情也没有。 心疼的摸着他的脸,他的脖子,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看到自己最恨的人的儿子登堂入室,任谁也会有心结。虽然他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他的母亲,和那个他最恨的女人,可是她是知道的,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也清楚的了解少年时期的他紧蹙的眉其中的忧伤从何而来,她越发的心疼他,也更能包容他,不管他 如何的玩世不恭,她都可以理解,那是他在宣泄心底的伤痛。曾经看到过他独自在花园里喝闷酒,一杯接一杯,一饮而尽,她多想去陪陪他,可是却没有上前的勇气,比她有勇气的人很多,只需一会儿,他便不再是一个人,而她,依旧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独饮心中 暗恋的苦酒。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他,也有她。才会如愿以偿的成为她的女朋友,很快,就要做他的妻子,一辈子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多么美好的未来,她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掐自己的手背,会痛,听他的心,在跳,身体是热的,呼吸也是热的,纠 缠的身体更是无比的契合,也许这不是梦吧! 她告诉自己,他是真的要成为她的丈夫了。 每每想到这,她就会忍不住的笑,看着他的照片,傻傻的笑。 照片里的人,她爱了那么多年,终于,梦想成真。 可以替他分担忧愁,也可以共享快乐,这是她应有的权利。 两个人的未来多么的美好。 ”我是不是在做梦?”她又问了这么一个傻傻的问题,把莫泽丰逗笑了,捏了她的脸蛋儿一记。 ”傻瓜,不要老是问这个问题。” ”好吧!我不问。”对上他含笑的眸子,终于笃定的相信,她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搂着她身子的手紧了紧,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其实也挺好,不用心烦,很平静。 —— 周末起了一大早,今天要去薛靖锡父亲的家中拜访,提前买了礼物,收拾了一番,就等着薛靖锡过来一起去。 没有穿平日里那种夸张的衬衫,穿上刚买的韩版雪纺裙,外面配个小西装,看起来漂亮多了。 眼镜依旧带着,薛靖锡说,只有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摘掉。 想到他孩子气的脸,嘴角就有淡淡的笑。 真是个可爱的人。 想起薛靖锡的时候,总是难免会想起莫泽丰,他又像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影,他是不是就是天边的云,飘过了就不留痕迹。 和薛靖锡的慢慢走近,渐渐的,想起莫泽丰的时间好像少了一些,她努力的克制,也是有效果的。 没等多久,他便来了,脸上总是有好看的微笑,比那秋日的里的阳光还要灿烂。 她喜欢看他笑,这样她也能跟着笑,再低落的心情也会好起来。 提着东西出了门,虽然薛靖锡说她不该破费买礼物,可是从他温和的眼神里能看出,他是高兴的,毕竟是她第一次去他父亲的家中拜访,她能重视,也说明对他的重视。打车过去,他的父亲已经等候在门外了,看到他们下车,脸上堆着幸福的笑。 第一百二十六章 突然流产 “爸。”薛靖锡看到父亲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女人挺年轻,大约三十来岁,昨天晚上他就看到了,可是父亲并没有向他介绍。 那个女人应该是父亲前几年才娶的妻子吧! 薛靖锡心里闷闷的痛。 他的母亲苦等了那么多年,却没有等到一个名份,在她去世后被其他的女人享有。 本不愿去想这些令人难受的事,可是看到父亲的现任妻子,薛靖锡不能不去想。 他在心里为母亲抱屈,连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有些牵强。 ”伯父。”今天莫锦伯的起色看起来好多了,谢晓依心里暗暗的思付,也许老人的病情会好转也说不定。 “你们过来伯父就很高兴了,干什么还买东西。” 莫锦伯板着一张脸,严肃的看着薛靖锡手里提着的礼盒。 太客套太见外,让他不高兴。 ”这是晓依买的。”薛靖锡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转头对谢晓依说:”我就叫你不要买,偏不听,惹爸爸不高兴可是你的不对。” 谢晓依吐了吐舌头,垂着头跟着他们往屋内走。 她也看到了那个走在前面的女人,年轻又漂亮,她以为是薛靖锡的姐姐。 转念一想,好像不是,薛靖锡说过他有一个哥哥,可是从来没有说过他有姐姐。 当谢晓依看到莫锦伯的手托住了那女人的腰,小心的搀扶她走路的时候,谢晓依顿时明白,那是老人续弦娶的妻子。 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什么莫锦伯不娶薛靖锡的妈妈。 那么有气质美丽的女人,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却一辈子没有名份,见不得光。 走进豪华的大宅,谢晓依就被倪慧拉着坐到了沙发上。 “你和靖锡十一月就要结婚了,需要什么一定要告诉阿姨。”倪慧的眼睛将谢晓依上下打量了一遍。 虽然心中不屑,但并未流露出半分,依然笑得真诚,笑得美丽。 “谢谢阿姨。”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自称阿姨,谢晓依感觉怪怪的。 她转眼看向薛靖锡。 薛靖锡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水果,并不是想吃,而是想心事走了神,连眼前摆放的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在意。 谢晓依暗暗的想,他一定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为他的母亲抱不平。 他的父亲可以娶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娶他的母亲呢。 至少让她母亲死后也有一个名份,可惜,连死也死得那么的委屈。 “来来,吃水果。”也许是因为心情太好,莫锦伯竟然亲自到厨房去准备了水果端出来。 薛靖锡从神游中醒过来,抬眼看父亲,脸上又是浅淡的笑。 “靖锡,下午我们去钓鱼。”吃着水果,莫锦伯兴致勃勃的提议。 房子一公里远就有个很大的湖泊,吹着山风,在那儿钓鱼是件非常享受的事。 莫锦伯退出董事会以后,隔三差五便会去钓鱼,这让他晚年的生活也多了一些乐趣。 ”好啊,钓鱼有意思。”薛靖锡并不喜欢钓鱼,只是想多陪陪父亲,才会在上次聊天时表显出兴趣浓厚的样子。 倪慧吃着苹果,突然有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捂着嘴就往洗手间奔去。 薛靖锡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 怀孕了? 虽然只是直觉,可是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确实是怀孕了,也许才一两个月。 害喜很正常。 薛靖锡收回目光,深深的看着满脸担忧望着洗手间方向的父亲,心底一沉,这个男人又要当爸爸了? 既然选择了原谅他,那就不要再多想,薛靖锡如是对自己说。 不想,却又做不到,母亲所受的苦历历在目,他的心很痛,同时也为母亲凄苦的一身不值。 唉……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薛靖锡本不是一个记恨的人,可是,有的事就是绕在心底挥之不去。 薛靖锡转眼,触到了谢晓依询问的眼神,回她一抹笑,低头认真的吃水果。 待到倪慧从洗手间里出来,薛靖锡笑着说:”阿姨是怀孕了吗?” 倪慧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莫锦伯尴尬的应:”是……是啊!” 面对儿子,他终究是有愧的,以至于他不想让儿子知道这件事。 让倪慧回避,她又不愿意。 只能这样了,早知道也许就早点儿安心,瞒是瞒不过的。 ”恭喜。”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继母,一个比自己小三十岁的弟弟或者妹妹,薛靖锡嘴角的笑越来越苦涩。 ”这几天也没去检查,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倪慧爱抚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虽然还扁扁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可是她已经能感觉到里边的生命在成长。 脸上浮现出做母亲慈爱的光芒。 看着倪慧,在场的三个人心态各异。 莫锦伯沉浸在老年得子的喜悦中,同时也怕儿子因这件事和他疏远,高兴中也有些矛盾。 谢晓依伸手握了握薛靖锡的手,她怕他不高兴,实际上他已经不高兴了,和他相处也有些日子,现在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虚假,只是牵动了嘴角,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连看人的眼神也和平时不一样。 薛靖锡回握了谢晓依的手,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笑容柔和了起来。 厨子很快把一桌子的饭菜做好,四个人围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吃饭,显得格外的冷清。 莫锦伯看看那些空位,泽丰和茜文也在就好了,不过也只是想想,泽丰是不可能会和靖锡同桌吃饭的。 吃了饭就准备好渔具去钓鱼,倪慧和谢晓依也一起到湖边吹吹风。 躺在了草丛里,谢晓依舒舒服服的晒着暖暖的太阳,而倪慧则坐在旁边,看着远处的山,想着自己的心事。 莫锦伯唤道:“慧,过来帮我把鱼饵捏成团。” “好!”倪慧起身走了过去,坐在小凳子上熟练的捏鱼饵,莫锦伯来钓鱼,这就她经常做的事。 捏好鱼饵,倪慧猛的站了起来,突然小腹一阵抽痛,整张脸唰的一下白了。 ”哎哟,锦伯,我肚子痛,哎哟……好痛……” 看着倪慧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莫锦伯慌了神,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连忙扶起倪慧,送她去医院。 倪慧流产了! 这无疑是这些天来最好的消息,莫泽丰放下电话,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自己的心病总算是少了一桩。 庄茜文端了牛奶进房,就看见莫泽丰若有所思的在笑。 ”怎么了?”她把牛奶放在桌上,似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一般,她也笑了。 到美国这几天,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今天竟然放下手中的事,在走神,而且心情是那样的愉悦。 “倪慧流产了。”莫泽丰端起面前的牛奶,送到唇边。 笑容在嘴角扩大,他一口喝下了杯中的牛奶,撇撇嘴唇,将杯子递给庄茜文。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庄茜文接过杯子,不敢置信的问。 他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流产就流产了呢? “今天,刚才!” “怎么会突然流产呢?” “谁知道,说流就流了。” “哦,那爸爸肯定很难过。”虽然她对那个孩子的到来也是排斥的,可是想到一条生命就这样没有了,心里也感到惋惜。 ”他难不难过我不知道,但是倪慧,她的如意算盘没打对。” 莫泽丰冷酷的说着,拉了身旁的庄茜文坐在自己腿上,圈着她的腰,面色一改柔柔的低声问:”肚子有消息没?” 庄茜文穿着薄薄的真丝吊带裙,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莫泽丰的大手覆上庄茜文的小腹,紧实的缩着,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个地方才能孕育他的孩子,有那么一点儿期待,毕竟,他已经不再年轻,也想要安定。 “没有。”庄茜文低垂着头,摇了摇。 生理期刚刚过,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月了。 希望能尽快怀上,这样她才能放心。 “那就要更努力了。”莫泽丰笑了一声,将庄茜文腾空抱起,径直往房间走去。 ”嗯,一起努力。”庄茜文羞答答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心中一荡。 他好多天没碰她,知道他忙,她也很识趣的没有去烦他,今天他有了兴致,一定极力的迎合让他满意。 莫泽丰总说庄茜文不够主动,那她就主动一点儿,将该卖弄的风情卖弄一下,让他重新认识她。 张开玉臂将他环住,庄茜文冲莫泽丰楚楚动人的抛了个媚眼。 却不想,莫泽丰笑了,问:”眼睛里进沙了吗?” ”你坏死了。”她娇嗔的在他的胸口上捶了几拳,用的力度比挠痒还轻,引得他哈哈大笑。 进了卧室,莫泽丰将庄茜文抛上床,自己顺势压下。 可是,他却只是压着她,一动也不动。 她的耳边只有他沉稳的呼吸,灼热的烫在她的耳心里,酥麻的痒。 久久等不到他热切的攻势,庄茜文推推他的肩:”Alex……” 莫泽丰依旧没动,转过头去看,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声越发的绵长低沉。 心底有小小的失望,可是她能体谅他。 这几天确实太累了,半夜里还在忙碌,很多时候就在书桌上睡一会儿。 她几次醒来身旁都是空无一人,在书房看他,还在埋头处理文件。 想劝莫泽丰不要熬夜,可是有些事非常急,如果没能及时处理损失就不是几百万几千万来计算。头挨着头,手臂圈着莫泽丰的肩,庄茜文也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幸福的女人 薛靖锡听到医生的诊断,眉头紧皱,流产的原因是重金属中毒? 像倪慧这样养尊处优的阔太太怎么可能接触到重金属。 这个疑团在薛靖锡的心中越滚越大,难道是…… 薛靖锡摇摇头,不可能是他。 也许莫泽丰和自己一样厌恶倪慧,但是应该不会这样做。 莫锦伯暴跳如雷,带着人将家里所有的东西检查了一遍。 平时倪慧鲜有出门,也只能是在家中接触到的。 对家里所有的佣人包括莫锦伯自己都做了血液检查,皆没有发现重金属超标的情况。 同吃同住的两个人怎么会有一人重金属中毒,而另一个却没有…… 莫锦伯的目光落到了那盒血燕的上面,泽丰送给倪慧养胎的礼物,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吃。 ”把那盒血燕拿去检测。”阴沉着一张脸,发号施令,莫锦伯只希望是自己多疑了,一定不会是泽丰做的。 可是,当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他瘫软的坐在沙发上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那盒血燕含有大量的汞,这不但是对胎儿也对孕妇的身体有极大的损伤,害人于无形。 莫泽丰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莫锦伯只觉得痛不欲生,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扼杀了一条生命,阴毒得让人震惊。 颤抖的手拿起电话,他想要质问儿子,为什么要害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可是,电话提起来,莫锦伯又犹豫了,他又能问出什么来呢。 儿子的个性是他了解的,这样做自然有充分的理由。 无外乎两点,要么觉得自己背叛了他的母亲,要替母亲讨回公道,要么就是不想多一个人来分遗产。 无论是哪一点,都让莫锦伯万般心痛。 躺在病床上的倪慧面色苍白,做了清宫手术,她的身体很虚弱。 安静得像已经死去。 不过还好,虽然孩子没有了,可是母体所受的损伤并不大。 不幸中的万幸,他也能有所安慰,他不能失去了孩子又失去妻子,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是快乐的,好像自己也年轻了起来。 莫锦伯抚摸倪慧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看着就好心痛。 慧啊! 我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照顾你,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倒着歉,只希望她不要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 就当作意外流产吧,那些仇恨都随着这个孩子的离去都统统的消失。 他老了,不希望家里还是弥漫硝烟的战场,他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安度晚年。 也许泽丰只是不希望他再有一个孩子,没关系,就随了儿子的心愿,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可以不再要。 只是苦了倪慧,怀孕的时候那么高兴,却又那么凄凉的流产。 他对不起她。 莫锦伯摸着倪慧黑亮的发丝,一转眼,她嫁给他四年了。 很快,她也将四十岁,不再年轻,可是却没能完成她做母亲的心愿。 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做母亲,而倪慧自然也不例外。 是自己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更是自己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他应该对她有所补偿。 明天,他会将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划到她的名下,希望能抚慰她受伤的心。 虽然钱不能买来一切,可是钱却能让人心情愉悦。 只希望她能尽快忘记这件事重新振作起来。 他喜欢看她笑,那么有感染力的笑容也将他的生命点燃,原本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年纪,却因为她,又重新焕发了青春。 她是他活力的源泉,有她的陪伴,生活才有滋有味。 看在病房门口,薛靖锡和谢晓依没有进去,怕打扰了他们。 薛靖锡拉了谢晓依的手,悄然离开。 一直走到医院的花园坐在长椅上,他才开了口:”这次的事对爸爸的打击很大,我们都不要再提。” ”嗯。”谢晓依点点头,看着薛靖锡,疑惑的问:”阿姨怎么会重金属中毒呢?” 有些事莫锦伯是瞒了她的,也只能在薛靖锡这儿寻求真相,隐隐的,感觉到事情不简单,她并不是想打探什么,只是出于对未来公公婆婆的关心。 ”是服用的燕窝重金属含量超标,而燕窝是大哥送的。”薛靖锡沉着脸,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想要害人,也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还剩了一大盒重金属含量超标的血燕,矛头统统指向他。 谢晓依惊恐的看着愁眉不展的薛靖锡,他有怎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大哥啊,竟然去害一个无辜的胎儿。 难以想象,薛靖锡那么的纯真善良,而他的大哥如此的阴险毒辣,如果哪一天想害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谢晓依顿觉毛骨悚然,担忧的看着薛靖锡:”他不会害你吧?” 面对谢晓依的担忧,薛靖锡无所谓的笑着摇头:”应该不会吧,我不去与他争,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生。” ”嗯。” 谢晓依点了点头,恐慌已经占据了她的内心,并不是他轻描淡写的一两句话就可以化解。 她忧心忡忡的说:”我觉得你大哥好可怕。”薛靖锡无所谓的笑笑:”别想太多,也许他只是买到重金属超标的燕窝,并不是有意的。国内食品安全的现状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什么东西都不能放心,黑心商人连小孩子喝的奶粉也造假,害那么多的人, 良心泯灭到这种地步了,再出什么更大的事我也不意外。” 还记得几年前那次三鹿奶粉事件,他正带学生在附属医院实习。 看到那些被毒奶粉害了的孩子,他的心里也难受了很久。 不过,这就是社会现状,不能改变,就只能接受。 也许今天这件事也只是一个意外,并不是任何人的错,唯一错的就是昧着良心挣钱的商人的那颗黑心。 “真的有可能,现在吃什么也不能放心,可是燕窝那么贵的东西也不能让人放心吗?” “没吃过,谁知道呢!”薛靖锡揽着谢晓依的肩,拍了拍:”放轻松些,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我们以后避着他就行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主动的来找我们麻烦,是不是?” ”但愿吧!”心底的不安在扩大,谢晓依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经过今天的事,总觉得心里很不舒坦。 她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有些感觉是一时半会无法挥散的,聚在胸口压着她,很是沉闷。 在莫泽丰与庄茜文结婚的前几天,由谢晓依设计的婚戒已经制作完成。 作为设计师,她却没能看上一眼成品,就直接锁进了公司的金库,那里有专人把守,顾客取货的时候才会取出来。 谢晓依心里难免有些遗憾,不过,这都没什么,应该是和她的设计图一模一样吧,她相信工匠的手艺。 在婚礼的前一天上午,庄茜文竟然亲自带着请柬来到了”卡迪罗”,把请柬送到了她的手中。 坐在VIP室里,看着手中的请柬,谢晓依的心中百感交集。 他终于结婚了,就是明天,从今往后,她就更不能再想他。 谢晓依牵扯出一抹轻笑,说了声恭喜。 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对结婚戒指上,本以为不会有亲眼看到戒指的机会,没想到得偿所愿,看到了。 真的很漂亮,比设计图上更美,庄茜文开心的试戴,脸上乐开了花。 ”我很喜欢,谢谢你。”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祝你们婚姻幸福,白头到老。” 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庄茜文,谢晓依暗暗的想,她应该很幸福吧,才会有这样美好的笑,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这多好啊,莫泽丰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两个人很般配。 她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高兴,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庄茜文。 没有女人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没有女人愿意一辈子委屈的当第三者。 她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人这辈子总不能一直感情用事。 人年轻,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爱,可是当爱情在幽怨中消磨殆尽的时候,想要的就不仅仅是短暂的停留,更想要相濡以沫的长相厮守。 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难过的时候有人安慰,高兴的时候有人分享,这才是她想要的感情。 从小到大,谢晓依最渴望的就是家,莫泽丰不能给她。 她也不在他的身上奢望什么,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起薛靖锡的温柔,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女人就应该嫁给一个更爱自己的人,不要怪她现实,也不要怪她不懂得爱,只是她不能去爱,也不敢去爱。 不求轰轰烈烈,也不求感天动地,平平淡淡的温情,才是最本真的状态。 谢晓依下班走出公司,薛靖锡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笑着拉了她的手握紧,会温柔的问:”今天累不累?” 有他的关心,她不觉得累,心里是甜的,连笑容也是甜的。 刚刚挂了父亲的电话,薛靖锡的心情极为复杂。 明天就是他大哥结婚的日子,可他不想去,但父亲让他一定要去,这毕竟是个大日子。 薛靖锡徘徊不定,如果谢晓依陪着,他就去,如果她有事,那他也不去。 ”明天有空吗?”“明天?”谢晓依犹豫了一下,明天是莫泽丰结婚的日子,想起提包里的请柬,摇了头:”我明天没空,有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婚前夜 “没什么事。”薛靖锡如释重负。 她没空,他就不去了,一个人去,太尴尬。 ”哦。”谢晓依以为薛靖锡是想约她去看电影或者爬山什么的,也就没再追问。 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参加莫泽丰的婚礼。 就算她不去也绝对不会出门,以免碰上莫泽丰迎亲的车队 心里难过,就在家里待着吧! 谢晓依晚上躺在床上正想睡觉,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明天我结婚,来不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莫泽丰,她立刻回了一条:”不去!” 手机便陷入一夜的沉静,不再有短信或者电话过来。 莫泽丰看着手机上那短短的两个字,心里就抽痛,一口气堵在心里散不去,咬着牙,抓起西装外套就出门。 ”Alex,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庄茜文正洗了澡从浴室走出来,冲着他即将消失在大门后的背影喊。 他装作没听到,甩上了门。 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的飞射而去,手机响了起来。 ”茜文,什么事?” 莫泽丰不想解释他的去向,更希望她不要问。 如果她懂事的话,就不会问。 电话那头的庄茜文觉得自己很委屈,咬着下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要掉下来,却被她强压住。 她抬眼望着天花板,努力的睁大眼睛,半响才慢慢的说:“明天早上一定要在八点钟以前回来。” 说着话的时候,她的心快碎了。 她甚至没有勇气过问莫泽丰的去向,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却不敢履行妻子的权利。 有资格问,却不敢,怕他生气,怕他嫌烦。 “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莫泽丰欣慰的笑了。 这才是他的妻子该说的话,果然没有娶错人,庄茜文很懂事,嘴角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路上的路灯照射在莫泽丰的脸上,映出了他完美的轮廓。 正是庄茜文想着的样子,却离她越来越远,正朝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方向而去。 她展开的双臂想要抱紧他,却是够不着的,只能放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不管他去哪里,她都只能默默的守候在他终究会回归的家。 这里才是他的家,别的地方,不是! 她会努力的守住这个地方,一辈子做他贤惠的妻子。 再多的委屈都可以咽下,只要她是他的妻子足矣。 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笑容却只是一闪而过。 太多的心酸,她终究笑不出来。 ”没有,没有其他的事。” ”那好,挂了。”说挂就挂,他不想说话,心里只有一个人,马不停蹄的要去见她。 车停在了谢晓依住所的楼下,莫泽丰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支烟。 穿过袅袅的烟雾,他看着那扇有她的窗户。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了,窗户里没有亮灯,也许……她根本不在窗户后。 胸口闷闷的痛,莫泽丰甩甩头,他不愿去想,她是他的人,却陪在另一个男人的身旁。 一支烟燃尽,踩灭了又点燃一。 只有借助香烟,才能暂时平复他浮躁的心情。 莫泽丰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未被消去的两个字:”不去。” 很好,够决绝,够冷漠。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和他划清界限吗,不行,绝对不行! 除了他以外,别的男人也休想得到她。 她只能是他的,从卖了第一晚开始,她的生命里已经烙下了他的痕迹,她一生只能陪在他的左右。 她以为他暂时放过她就是永远的放过吗? 不是,绝对不是! 一盒烟所剩无几,莫泽丰踩着急切的步子往楼上跑。 他站在了门口,举手要敲门,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她不会给他开门,一定不会,这一点他很清楚。 摸出手机,拨打了上次替他开门的开锁匠的电话,虽然开锁匠已经入睡,但钱却可以让他在十分钟以内赶到,打开了谢晓依住所的房门。 开锁匠接过丰厚的酬劳笑眯了眼:”又惹老婆不高兴了?” 莫泽丰冷笑着答:”她不高兴的时候很多。” 打开门,他闪身进屋,径直往谢晓依睡的房间走。 他没有开灯,漆黑的房间在慢慢的适应以后,也能接着窗外的月光勉强看清房间内的陈设。 卧室的门虚掩着,他小心翼翼的推开。 床上拱起的被子里有他梦寐以求的女人,欺身上前,认真看她。 谢晓依熟睡的脸映入他的眼底,虽然有些模糊,可还是能看清楚那小巧的鼻子,微微噘起的小嘴,还有紧闭的双眸下纤长的睫毛。 连睡着的样子也这么的惹人怜爱。 他的心酥了,在见不到她的时候,有着浓浓的憎恶,可是当她一出现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喜欢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就像天使般的纯真美丽。 她就是他的天使,住在心底最深处,用绵绵的思念供养。 不过很多时候却更像一根刺,扎得他时不时的痛。 ”谢晓依……”在心底唤了她一声,他多想抱着她,吻上她芬芳的嘴唇,和她一起相拥而眠。 谢晓依翻了一个身,用后脑勺对着莫泽丰,似乎不想让他看她的脸。 该死的臭丫头。 在心底暗骂一句,他真恨不得把她的脸转过来,再把灯打开,仔仔细细的看个够。 但他没有那么做,很享受这样片刻的安宁,静静的看着她,心底也被满满的喜悦所填充,不能吵醒她,再看一会儿。 其实,他并不知道,床上的谢晓依并没有睡着,明天他要结婚,她又怎么能安然入睡。 当他的车停靠在楼下时,她已经知道他的到来。 躲在窗帘后,看到他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心中有个怪怪的感觉,说不出的复杂。 在新婚的前夜,他还来找她,是不是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做了一个很好的诠释,他心里,有她。 有她又能怎么样,他要娶的依旧是别人。 谢晓依自嘲的笑笑,看着桌上的请柬,虽然光线昏暗,可是也依旧能分辨出那刺眼的火红。 也许嫁给他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就像现在,他没有陪在自己未婚妻的身边,反而来到了这里。 心里木木的痛,谢晓依转身回到床上,强迫自己入睡,不去想他。 仍由莫泽丰站在楼下到天明,最好悄悄的来,就悄悄的走,不要搅乱她的生活。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既然没办法阻止,就装作不知道吧! 他走在房间里的每一步都牵动了她的心,寂静的室内,能清晰的听到他呼吸的声音,低沉而又绵长。 紧紧的闭着眼睛,她的心在狂跳,好怕他会听到她紊乱的心跳,发现她并没有睡着。 谢晓依转过身去,不再面对莫泽丰,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以此来宣泄她几近崩溃的情绪。 她身后的床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似乎……在向他发出邀请。 这个想法闯入脑海,莫泽丰便不能再控制自己。 他非常轻非常轻的脱去身上的外套,侧着身子钻进了被子。 当他的身子贴上她的后背时,他笑了,鬼丫头竟然在装睡。 仍由她睡得再熟,床上多了一个人也定会被惊醒,她不但没醒,连动也没动一下,似乎对身后的人完全没有感觉。 这不是装睡是什么? 思及此,莫泽丰的手大胆的圈住她的腰,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身体的紧绷,依旧一动不动,僵硬的承受。 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大了。 调皮的手钻进了她的睡衣,他想看看她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浑身一颤,谢晓依慌忙的抓着睡衣下的手,使劲的拽着往外拉。 ”醒了?”明知故问,他就是要她发窘。 脸上的笑容就像孩子般的灿烂,他的心情很好,虽然是在午夜,却有阳光般的感觉。 ”不要,不要碰我……”她低低的哀求,身后的人给她很强的压力,让她呼吸好困难,感觉周遭的空气已经凝固了般,喘不过气来。 ”我说了要碰你了吗?”他痞子般的坏笑,睡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的娇躯,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他想要她,让她彻底的臣服在他的身下,高昂的部位已经顶在她的身上,蓄势待发。 ”不许碰。”她的心涩涩的发抖,莫泽丰就是个危险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谢晓依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不想再和他发生关系,更不想对不起薛靖锡。 过去的,就过去了。 他们两人的过去不管高兴也好,伤心也罢都已经消逝在了时间的记忆中,没有了痕迹,就不要再抓着不放。 过回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一定要缠着她,哪怕躲到天涯海角,她也不想和他再见。 也许她就不该回来,不该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了,这个有他的城市,只是她的一场梦魇,梦醒了,可是恐慌依旧。 谢晓依心中如有万鼓擂动,剧烈的狂跳着。 那只拽着自己的小手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莫泽丰反手握在了掌心,捏着。 她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心急如焚,额上出了密密的汗。 他灼热的呼吸也烤在她的后颈窝,热得让人难受。 ”你什么时候醒的?”莫泽丰低哑着声音,在谢晓依耳边温柔的低语:”或者,你没有睡着,只是一直在装睡。”拆穿被伪装,谢晓依羞愧得无地自容。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让人嫉妒的幸福 脸火辣辣的烧,谢晓依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泽丰真可个可恶的男人,强行闯入她住的地方,还这样看她的笑话。 她不装睡,难道打电话报警说有人私闯民宅吗? 相信警察都认识大名鼎鼎的莫泽丰。 也许要不了多久,他的家喻户晓又会多了一个入室行凶的新闻。 那么霸道的男人,那么的自以为是,她没办法反抗。 一直以来,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她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被他一个指头压着,没有翻身的机会,连动一动,也不可能。 从她卖给他的那一夜开始,便注定了两人不平等的地位。 他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认为她就是他的东西,就像他的衣服,他的牙刷……他用过了,就只能是他的,别人休想染指。 谢晓依从未对自己在莫泽丰心中的地位有过幻想。 不管他再怎么宠她,也改变不了她卑微的地位。 “莫先生,你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不认为你今天晚上闯入我的房子是个正确的决定,如果我报警,也许你现在已经在警察局里里。” 谢晓依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带任何的感情,冷着声音和他说话。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的艰难。 特别是一想到他明天将要举行的婚礼,她的胸口就闷得痛。 明天之后,他便是别人的丈夫了,就算想他,也是罪过。 那就不要去想,让他远离她的视线,然后淡忘在记忆的尘埃里。 其实这段时间,她想起他的时候少了很多,和薛靖锡的相处,悲伤忧虑也少了很多,心情还不错。 “我明天确实要结婚,怎么,心里很难受?” 他知道她的心里肯定难受,不然也不会拒绝出席他的婚礼。 而且拒绝得那么果断,连考虑也不考虑,短信立刻就回来了。 是不是说明她在之前已经考虑了很久,到发短信的时候已经深思熟虑过。 将莫泽丰自以为是的话听在耳里,谢晓依难受在心中。 她难过吗,扪心自问,是有些难过,可是,更多的是高兴。 高兴不用再去想他,她也可以轻松了。 嘲讽的勾起嘴角,谢晓依笑了笑:“不难过,我很高兴,希望以后你妻子可以管着你,别再来烦我了,我要结婚,要生孩子,我要安安静静过我自己的生活。” “我不准你结婚,更不准你生孩子。”他霸道的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很紧,很紧,好像随时有人会把她抢去似的,心底有莫名的恐慌。 她打定注意要嫁给他了? 不行,绝对不允许,那个男人不能得到她! 她只能是他的。 “莫先生,请你不要那么自私,好吗?”谢晓依想掰开莫泽丰圈在她腰间的手,可是紧得根本就掰不动。 他的手很有力气,而她,弱得没有没办法反抗他。 既然他要抱就抱吧,这个身体他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在他的意识里,她就是他的。 反抗,毫无意义。 ”我自私?”他冷冷的笑了,在她的发间使劲的嗅了嗅:”你说我哪里自私?” ”难道你不认为自己很自私吗?” 谢晓依顿时对他无语了,好像他永远是对,而她永远是错。 是她一直误解他,他并不是自私的人。 只是在捍卫他的所有物,在做他应该做的事。 “我当然不自私,我只是……”不能放开你,你是我的。 心里的话并没有说出口,有的话,他不想说,太煽情,不是他的风格。 “只是什么?”她闷闷的问,他只是觉得自己一辈子就应该跟着他,做他的情人吗? 谢晓依自嘲的勾勾嘴唇,他这还不叫自私? 没有再说话,莫泽丰的手攀上谢晓依的领口,想抚摸他喜欢的云朵,可是她却紧紧的捂住领口,不让他的手有机可趁。 从来是女人迎合莫泽丰,而他却在谢晓依的身上屡遭拒绝。 不愿意就算了,他也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强要她。 虽然刺激,可是想到她并非出自真心把自己交给他,就觉得别扭,这强J犯的行径,从来不缺女人的莫泽丰不屑为之。 高傲如他,在床上也是高傲的。 女人取悦他理所当然,而他绝对不会去迎合一个女人,更不会想法设法的取悦一个女人。 莫泽丰抽回手,不想再碰触她。 翻身平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她就躺在他的身旁,身体的燥热根本不能平复。 “睡不着就起来。” 他感觉到身旁的人在挪动,越来越紧的朝墙边靠。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的拉开。 有他睡在身旁,她当然睡不着。 不过,在他来之前,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依旧没睡着。 听到楼下有车声,立刻神经紧张,飞奔到窗边去一看究竟。 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起来干什么?”谢晓依没有多想,随口问道。 其实她也不想和他睡在一起,太别扭了,而且很危险,他随时有吃了她的可能,心慌慌的,悬在半空中。 “”你想干什么?做运动?”莫泽丰的唇边噙着一抹坏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脸皮可真厚,她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他依然将她视为所有物。 好像这个世界上只要他碰过的东西,都是属于他的一般,她自然也不例外。 “不想!”谢晓依脸上的火不但没熄反而烧得更旺。 她将头埋在被子里,努力拉开和莫泽丰的距离,越远越好。 可是床只有那么一点儿大,再远,也不过十公分。 “要不要去海边?”莫泽丰突然想吹吹海风,也许可以带走他身体的燥热。 谢晓依想了想,去海边总比睡在一个被窝里强,连忙点点头应下:“好。” ”起来吧!” 莫泽丰坐了起来,掀被子下床,抓起刚刚脱下不久的衣服往身上套。 “你下去等我。”谢晓依磨磨蹭蹭的坐起来,她不想穿着单薄的睡衣面对他。 虽然没开灯,光线暗,可是一想到睡衣下空荡荡的身子,就特别害怕。 “”好,马上下来。” 莫泽丰穿戴整齐就下了楼,坐在车内又点燃了一支烟。 这几天抽烟太厉害了,嗓子干干涩涩很不舒服。 一支烟未完,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楼梯口出来,借着明晃晃的月光,莫泽丰看到谢晓依又是那身中年妇女的打扮,土得掉渣让他提不起一点儿劲儿。 谢晓依坐在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莫泽丰一踩油门,轰的一声出去,直奔海边。 明天他的婚礼将在海边度假酒店举行,露天的婚礼会场应该已经布置完成,现在正好过去看看。 望着窗外,谢晓依没有勇气去看莫泽丰的脸,更没有勇气和他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便选择了最安全的沉默。 莫泽丰也没有说话,认真的开着车。 二十分钟以后,车停在了海边度假酒店的停车场内。 莫泽丰下车给谢晓依开门,还很体贴的用手护住她的头。 “谢谢。”对于莫泽丰突然的体贴,谢晓依很不习惯。 就好像死囚,受尽磨难,突然有一天,丰盛的大餐摆在眼前,便知道这顿就是最后的晚餐。 她心底的恐慌比死囚好不了多少,手被莫泽丰抓住,紧紧的握着,脚步跟不上他,便被拖着走。 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更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谢晓依只能默默的跟着莫泽丰,已经隐隐的听到了海涛的声音。 脚步越走越快,她几乎要用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他带她走的方向并不是直接往海边走的方向,而是绕向另一片更远的海域。 看着他英姿挺拔的背影,谢晓依低低的问了一句:”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莫泽丰沉沉的应,不想多做解释。 两人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了那一片海域,长长的海岸线曲曲折折的蜿蜒,而莫泽丰婚礼的现场就在这片海域的旁边。 远远就能看到巨大的玫瑰花拱门,数万朵含苞待放的纯白玫瑰散发着幽香,海风一吹,便扑入鼻中。 谢晓依被眼前数不清的玫瑰震撼了,好美啊,这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一辈子最向往的浪漫婚礼。 她突然明白了,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这就是你明天举行婚礼的地方?” ”嗯。” 拉着谢晓依越走越近,他却没有发现身旁的人情绪越来越低落。 她不想参加他的婚礼,不想看到他们幸福得让人嫉妒的笑容。 可是他却强行拉她到婚礼的现场,真的好可恨。 谢晓依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貌似轻松的说:”布置得很漂亮啊……希望……你们幸福。” 她发自内心的希望他们幸福,并不是虚伪。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 那么多的玫瑰,那么多的设施,自然有保安把守。 走到了跟前,保安将他们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手电筒打到莫泽丰和谢晓依的脸上,强光照射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手挡着脸。”把手电拿开!”莫泽丰冷冷的命令,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的无礼,心里窝着一团火,没有发作。 第一百三十章 婚礼仪式 寒意逼人的声音让保安心生惧意,忙把手电移开,又问了一句:“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是莫泽丰!”报上自己的名字,不相信保安不认识他。 名号确实太响了,吓得保安立刻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莫先生,对不起,不知道是您来了,真是对不起。” 不想和保安多废话,莫泽丰一挥手:“你去吧,我自己看看。” “是,莫先生请随便看。” 保安如获大赦,一溜烟儿的小跑开,一头撞上了同事,被一把拉住:“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能让他们进去。” “嘘。”保安吓白的脸还没有恢复血色,心虚的朝后面看看,确定他们已经走远,才压低声音说道:“那是莫先生。” “莫先生?他说他是莫先生就是莫先生吗?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一般人哪有莫先生的气势,一定是他,错不了。” 保安擦擦额上的汗,心还咚咚的跳。 万一得罪了莫先生,他也别想在酒店继续干下去了,早点儿卷铺盖走人得了。 还好,还好,莫先生没有为难他。 走在两旁都是鲜花的白色地毯上,谢晓依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满鼻子闻到的都是玫瑰花浓烈的香气,从来不知道这香气也可以熏得人难受。 她拍拍胸口,呼吸好困难。 “我要回去。” “不许走。” 莫泽丰冷声拒绝,拖着谢晓依一直向前,离玫瑰花组成的巨大拱门越来越近。 “你结婚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把我拉过来,让我回去。” 谢晓依使劲的去掰握着她的大手,好讨厌他,在向她炫耀吗? 她一点儿也不羡慕,因为在不久之后,她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婚礼。 虽然不及他的奢华,但是绝对令人终身难忘。 “你越不想来,我就越想带你来。” 莫泽丰蛮横得让人咬牙,让人生气。 他清楚的记得手机上那决绝的两个字,她有什么权利拒绝他? 谢晓依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真是不可理喻。” 两人一口气走到拱门下,数万朵的玫瑰在月光下分外的妖娆。 既来之,则安之。 谢晓依放平了心态,就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停下脚步,他转身面对她,看着她清亮的眼睛,郑重其事的问:“愿不愿意一辈子跟着我?” 谢晓依一怔,呆呆的看着他,真是天大的讽刺。 明天,这里,将举行他的婚礼,他和庄茜文会在神父的面前说出那三个字——“我愿意。” 而此时,他却问她愿不愿意一辈子跟着他。 以为她脑子进水了吗? 谢晓依想也不想,一口拒绝:“不愿意。” 她要的是一辈子的相守,哪怕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也要死在婚姻里,而不是做个孤魂野鬼,一辈子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愿望。” 她会拒绝,他并不意外,如果她答应,才是怪事。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个可以用物质收买的人吗? 任何愿望? 她的愿望他满足不了。 所以她所有的愿望里从来就不包括他。 只有远远的离开他,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谢晓依突然鼻子发酸,有落泪的冲动。 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终究只是浮云。 他们两人之间不仅仅有身份地位的鸿沟,更是思想上的裂痕。 他打心底的轻视她,没有把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对待过。 “我的愿望不需要你满足。” 她看着远处的海,阵阵的涛声传入耳中,一层又一层的浪花,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般,没有片刻的停歇。 莫泽丰微眯了眼睛,他知道,她对他是有感情的,只是不愿意承认,那好,他就帮她认清自己的感情。 “你不愿意也必须一辈子跟着我。”他捏着她的下巴,掳获了她的芳唇,使劲的吮吸,动情的舔舐。 好喜欢她的味道,含着她的嘴唇,心里荡起的不仅仅是满足的波澜,更有喜悦。 霸道的强势的攻占了她的口腔,在其中恣意的反转,卷着她小巧的舌头,细细的品尝。 谢晓依恨透了莫泽丰,他总是不顾她的意愿强吻她,过去是,现在也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她推着他的胸口,就算再使劲儿也推不开。 用牙咬他的舌头,他会在她加大力度之前缩回去,闷闷的笑两声,讽刺她的心口不一。 终于莫泽丰放开了她的嘴唇,他拉着她坐到了海边,吹着海风,时不时的,却亲上那么一口,嘴角的笑,久久不去。 谢晓依腿蜷缩着,头枕在膝盖上,累了,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莫泽丰把谢晓依送回了住所。 楼下,有一堆烟头,正是莫泽丰昨晚停车的位置。 谢晓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并不长的时间,他就抽了那么多。 明明是他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她却心疼,关她什么事呢,该心疼的是他的妻子。 也许是一夜没睡,头昏沉沉的,她倒在床上就爬不起来了。 满脑子都是昨夜的情景,将他的蛮横霸道完完全全的显露,搅得她头痛。 该死的莫泽丰,可恶! 骂了他千遍万遍,也不解气,头埋在被子里,再继续骂他! 莫泽丰回到新房的时候庄茜文已经换上了婚纱在化妆,请的婚礼策划也在布置新房。 他径直走进卧室冲了个澡,把为婚礼准备的西装换上,坐在旁边,像没事人似的看起了报纸。 “Alex,我漂亮吗?”庄茜文拖着长长的婚纱,娉婷的在莫泽丰面前转了一个圈,满心欢喜的等着他赞美。 从他进门到现在,他就看了她一眼,只是匆匆的走过,笑了一下,连一句她想听的话也没有说。 她心里好凉,却还是努力的微笑,试图把他的注意力拉倒自己的身上来。 莫泽丰抬眼看看庄茜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嗯,漂亮。” 和平时比起来要漂亮些。 也许是婚纱的关系,衬托着她的身材更加的丰盈。 “你觉得漂亮就好。” 那么敷衍的两个字,庄茜文的心更凉了。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可是他却心不在焉。 再大度再不计较,她也觉得很受伤害。 吉时将至,在人群的簇拥下,莫泽丰抱起庄茜文下楼,他的兰博基尼已经面目全非,被粉色的玫瑰密密麻麻的包裹。 而迎亲的车队已经在路边大排长龙等候。 蒋一洲开着法拉利跟在他的车后,后面跟着到底还有多少辆车,莫泽丰也不知道,只知道从倒车镜里看不到尾。 按照风俗,婚车要载着新娘在城里绕着三环转一圈,还要将开得很慢很慢。 虽然明知道会影响交通,还是不得不这样做,这是婚礼的必经过程。 终于转够了到达海边的婚礼会场,莫泽丰牵着庄茜文的手走上昨晚已经走过一次的白色地毯。 无数的花瓣飘落下来,莫泽丰的嘴角只是挂着浅浅的笑,庄茜文也笑得并不开怀。婚礼进行到关键时刻,神父祷告:“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 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神父问祷告完毕,问:“庄茜文,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庄茜文看了看莫泽丰,虽然心底有些微凉,可还是仰起了笑脸,答道:“我愿意。” 神父又问莫泽丰:“莫泽丰,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这一刻,莫泽丰虽然看着的是庄茜文,可是出现在脑海中的人却是谢晓依。 昨晚,他也和她站在这里,凝视她的双眸。 心中一颤,莫泽丰轻声回答:“我……愿意。” 掌声响了起来,连把海涛的声音也彻底的盖了过去。 儿子终于结婚了,莫锦伯激动得手在颤抖。 庄茜文的母亲,已经哭红了脸,趴在丈夫的肩头,偷偷的擦眼泪。 神父对参加婚礼的众人说:“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还未等神父的话说完,天上由远而近传来轰隆隆的声响,众人抬头一看,一辆滑翔机从远处飞来,还很巧妙的在空中翻着圈。 “哇,好棒!”不少人在欢呼,都以为这是婚礼安排的一个节目。 莫泽丰没有多想,对神父说:“继续。” 神父忙收回目光,重新扯着嗓子问一遍:“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可是不管他如何的加大音量,滑翔机的声音都会将他盖过,在场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没有人注意他,更没有人回答。这时,滑翔机翻了一圈以后,漫天的纸片从机上散落下来,飘着荡着往地上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暴风骤雨 众人仰头望,纸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手才发现漫天的纸片原来是照片。 大家都好奇照片的内容,猜测得最多的是这对新人的结婚照。 第一个接住照片的人迫不及待的看照片的内容,惊得尖叫一声:“天啊……” 越来越多的照片被人看到,不敢置信的惊呼此起彼伏。 所有看了照片的人都把莫泽丰看着,好像他是怪物般。 庄茜文的父亲也接到了照片,当看清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家的女婿,肺气炸了。 庄父三步并两步冲上去,拉着不明所以的女儿就走,一张脸由青变白再由白转黑,大声一喝:“婚礼取消。” “爸爸,爸爸……怎么了?” 庄茜文的手被扯得好痛,她脚上的高跟鞋让她根本就跟不上父亲愤怒的步子。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抬手抓到一张照片,看一眼她就惊呆了,看着近在咫尺的莫泽丰,木木的任由父亲拉着走,连反抗也忘记了。 莫泽丰看到众人怪异的表情,追着庄茜文出来,她在看了照片后也露出同样怪异的表情,纳闷的捡起地上的一张照片,瞪大了眼睛,照片中的人分明就是自己。 大脑第一个反应就是照片PS过。 “啪!”一个热辣辣的耳光甩在了莫泽丰的脸上,莫锦伯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莫泽丰漠然的看了父亲一眼,将手中的照片揉成团,狠狠的往地上一扔,不管在场的人如何看他,依旧步伐优雅从容,潇洒的从婚礼现场离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莫锦伯捂着胸口,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倪慧连忙上前搀扶住,柔声劝慰:“别生气,别生气,今天的事是意外。” “这个混蛋……” 车上竟然也散落了许多的照片,莫泽丰收在一起,坐进车内细细的看。 照片不是PS的,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是他,而旁边的女人他却并不认得。 “唔……”莫泽丰捂着额,头痛欲裂。 手捶上方向盘,该死! “莫泽丰,你给我下来。”庄茜文的哥哥庄周城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在车上,踢飞了许多的玫瑰花。 莫泽丰转过头,淡淡的看着车窗外那张愤怒的脸,喉咙有些堵。 松了松领带,呼吸能顺畅些,莫泽丰长腿落地,下了车,站在了庄周城的面前,丝毫不畏惧的面对他的怒火,脸上飘过的是云淡风轻。 在事情彻底的弄清楚以前,他不想解释什么。 不管说什么在这些照片的面前都是苍白无力,选择沉默也许更好。 “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庄周城脖子上青筋凸起,气得将手里的一叠照片砸在了莫泽丰的脸上。 这该死的家伙,闹出这么大的丑闻,不但是对他自己的侮辱,更是对茜文的侮辱,以后在德川,怎么抬头做人。 茜文就是个实心眼儿的丫头,认定一个人就不会改变。 他这个做哥哥的虽然了解莫泽丰的为人,并不想将妹妹交给这么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可是,茜文却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也只能遂了她的心愿。 通过这几年的观察,原本以为莫泽丰收敛了,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丢人还是其次,这件事对茜文的伤害该有多大,好好的一个婚礼,全搞砸了。 庄周城狠狠的瞪着莫泽丰,真恨不得把他扔进海里喂鲨鱼。 他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茜文吗? 火气上涌,他一把抓住莫泽丰的领口,仰起了拳头。 “够了!”莫泽丰冷着一张脸,挥开将要落下的拳头。 照片砸脸上,他已经忍了,不反抗并不是代表他心虚。 冰冷的眼神冽冽的瞪回去,他的脸不是任何人可以打的,今天已经让老头子打过,其他人,休想。 “莫泽丰,这是怎么回事,你对得起茜文吗?”庄周城心有不甘的松开他的领口,又是一脚踢在莫泽丰的车上,心里的火气没办法宣泄,只能通过这些粗暴的方式释放。 莫泽丰整理了被抓乱的领带,拍平了有些皱的衬衫,漫不经心的回答:“现在不想解释,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我会查清楚,再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面对众人的怒火,莫泽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笑话肯定是闹定了,也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件事都会成为德川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他并不在意,照片中的自己虽然身旁围了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但他本人并没有完全的裸露在照片里,重要部位被女人的身体遮挡。 也算是拍照的人手下留情,没有制造出另一桩不堪入目的“X照门”。 “好,在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前,不许见我妹妹。”庄周城看着那张满是无所谓的脸就生气,如果不是怕茜文伤心,一定让他好看。 双手握拳,忍下了想揍人的冲动,转身离开,他要赶着回去安慰茜文,还要安慰怒火更甚自己的父亲。 “我很同情你。”蒋一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莫泽丰的身后,手臂搭在他的肩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置身事外。 斜睨一眼身旁的人,莫泽丰冷声问道:“上次喝醉,是谁带我去的房间?” “苏梓嘉咯。”蒋一洲一怔,惊诧的问:“这些照片就是那次拍的?苏梓嘉拍的?” “苏梓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莫泽丰想了想,终于从记忆的尘埃里把那个女人挖掘了出来,是她? 狭长的眼脸微眯,散发出极度危险的光芒。 “你不会不记得她了吧?”蒋一洲看到莫泽丰脸上一闪而过的困惑,心里已经笑翻了。 苏梓嘉跟在莫泽丰身边也好几年,他们两个过去也时常出双入对,怎么才几年的功夫,他就把她忘了,也难怪苏梓嘉会做这样的事,完全可以理解,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太狠心。 女人啊,真是可怕,这警钟可得长鸣,不能掉以轻心。 “记得。”拍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莫泽丰俯身上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摸出手机,拨打了庄茜文的电话。 别人怎么想他,他都可以不管,可是他不想伤害庄茜文。 电话接通了,可是传来的不是那软软柔柔的声音,而是粗暴的怒吼:“莫泽丰,你这个混蛋,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还有脸找我女儿,我告诉你,婚礼取消,以后不许出现在我女儿的面前……” “爸,手机还我……” 隐隐可以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低低的哀求着。 “啪!” 电话在怒火冲天的吼声中被挂断,莫泽丰只觉得自己的耳心有点儿痛。 他放下了手机,木然的看着前方,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而父亲被倪慧搀扶着也朝停车场这边慢慢的走过来。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坐在副驾驶位上,蒋一洲用同情得令人愤怒的眼神看着莫泽丰。 唉,除了同情,还是只有同情。 幸好莫泽丰没有看到,不然一定会赏他一拳。 他不需要同情,他是很骄傲的一个人。 蒋一洲问:“把苏梓嘉找来揍一顿,还是让她登报道歉?” 莫泽丰摇了摇头,把苏梓嘉揪出来不能根本的解决问题,反而会越扯越复杂。 他和苏梓嘉的关系势必会牵扯出来,说不定有心人还会大作文章,将过去的那些鲜为人知的私生活一并曝光,他的公众形象必将毁于一旦,公司的股价也会因此受创。 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如果不能及时的熄灭火源定会导致连环爆炸。 莫泽丰派专人将照片收集起来,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要在根源上解决问题,还得费一番功夫。 他蹙着眉,大脑在一刻不停的飞转,办法一定会有,问题也一定能解决,没有人可以打倒他,因为他是莫泽丰。 并非盲目的自信,他有实力运筹帷幄致胜千里,此刻,只是一个小小的困境,要突破,很容易。 蒋一洲也陪着莫泽丰皱了眉,现在的事态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将一发不可收拾,就连他也感觉到了压力。 沉默了片刻,莫泽丰开始打电话,要控制事情的发展,首先要堵住媒体的口。 挂断电话,他的心情依旧不轻松,半躺在车里,头隐隐的发痛,现在要不要去找茜文,她一定被带回了家。 去她家找吗? 势必会有一场审判在等着他。 莫泽丰想了想,还是发动了车。 车上的蒋一洲看着莫泽丰的侧脸,问道:“去哪儿?” “去接茜文。”他不想伤害茜文,可是他清楚的记得,她走临走时那惊诧的表情,已经受到了伤害。 “哦。”蒋一洲放下车的靠背,闭上眼睛:“好累,昨晚两点才睡,今天早上六点钟就起来,眼睛睁不开了。” 他说着很快便进入了梦想,不再言语。 到了庄茜文家门外,莫泽丰没有丝毫的犹豫,下车按响了门铃,可视电话的那一头,似乎有一双鹰一般敏锐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 门开了,他走了进去,花园里一片寂静。 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他推开大门,看到客厅里面色不善的三个人,勉强的勾了勾嘴唇:“伯父,伯母,我来接茜文。”说着,就往门内走。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取消婚礼 莫泽丰越走越近,庄父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没有闪躲,莫泽丰心一横,承受了下来,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子,左脸剧痛,嘴角渗出了血丝。 “你还有脸来。”庄父正在气头上,仰起手又是一拳,更多的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被关在房间里的庄茜文听到了父亲的爆吼,冲到阳台一看,门外停着莫泽丰的车。 心里所有的幽怨都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想和他一起走,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原谅他。 哪怕父亲不允许他们结婚,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她也要做他的妻子。 “Alex……我在这里……”她发了疯般的冲到门口使劲的砸门,可是门是高档的实木门,砸在上面,除了手痛,门是纹丝不动。 眼泪唰唰的掉了下来,她能理解父亲母亲的心情,可是她更理解此时莫泽丰的心情。 出这么大的事,他肯定也不好过。 她就不能再给他添麻烦,回到他的身边,去安慰他,一起度过难关。 “咚咚咚……”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手在痛,越来越使劲的砸在门上,整栋别墅回荡着她打门的声音。 “Alex……我要和你一起走,快带我走……”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喊着,哭着。 楼下的莫泽丰听到了庄茜文若有似无的喊声,以及砸门产生的剧烈声响。 “茜文!”他一擦嘴角的血,不想再和庄父纠缠,他的目的是来接庄茜文,不是来挨打。 莫泽丰跑到楼梯口就被庄父截住。 “我女儿不会见你,快滚!”庄父的眼中烧着红红的火焰,怒意不断的往外泄。 他已经容不得眼前这个男人,恨不得杀了他。 婚礼上的事不但侮辱了女儿,更侮辱了他,他在德川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颜面扫地,他断然不会将女儿嫁给莫泽丰,再自取其辱。 庄父抓着莫泽丰不让他上楼,更是喊来了管家花匠,一起把莫泽丰往外拉。 眼前的大门“咚“的一声被关上,莫泽丰最终选择了离开。 在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以前,庄父不可能接受他。 给他们一些时间冷静也好。 莫泽丰驾车离开,而副驾驶位上的蒋一洲醒了过来,睡得脑袋晕乎乎,木然的看他一眼:“没有接到茜文?” “没有。” 让茜文待在家中一段时间也好,所有的压力他一个人承担就行了。 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平息这件事,是当务之急,解决了这个问题,其他的事也会迎刃而解。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Alex,不要走,不要走……” 庄茜文一直在砸着门,听到越来越远的车声。 她彻底的绝望了,扑到阳台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车。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庄茜文瘫软的坐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 艰难的站起,冲到门口继续的拍打。 她要去她爱的人身边,她不要被关在房子里。 不要! “爸爸,妈妈,哥哥……来个人啊,放我出去……我是Alex的妻子,我要跟他走……” 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不断的喊着,有咸咸的泪滚入口中。 嘴里也是咸咸的,让她尽情的品尝眼泪的心酸滋味。 不管他做过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原谅他,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为他守候着家,这样,她就满足了。 手好痛,可是远远不及失去Alex的心来得痛。 她快要崩溃了,不想他离开,更不想独自留在没有他的地方。 带她走吧,她要和他一起走。 门锁转动,庄茜文心中一凛,收回了已经又红又肿的手,藏在了身后,定定的看着门,有几分胆怯,更有几分期盼。 父亲怒气冲天的脸出现在门后,庄茜文怯怯的看着他,低低的说:“爸,让我走吧,我要和Alex一起走。” “啪!”余怒未消又添新火,一个失控的耳光就甩在了庄茜文的脸上,连他的掌心,也火辣辣的痛。 他这个女儿实在太没出息,为了那个男人死心塌地,傻得连他都不想认她。 庄父狠狠的瞪着女儿,心里的火气熊熊的燃烧着,连看人的眼神也令人充满了恐惧。 从小到大,庄茜文没有挨过父亲的打,可是今天破例,他打了她。 捂着红肿的脸颊,庄茜文低垂着头。 她没有面对父亲怒火的勇气,记忆里,父亲从来不会在家中动怒,对她和哥哥都是和颜悦色,对母亲也是关怀备至。 像今天这种暴戾的眼神,她以前从未见过。 以前哪怕惹父亲生气,他也最多瞪她一眼,看到她知错的耷拉着脑袋,立刻就会笑逐颜开。 “爸,你不要生气,照片里的人一定不是Alex,他是被人陷害的……” “你还帮他说话,连他自己也没说照片里的人不是他,说明他心里有鬼。”庄父狠瞪过去,眼神之中满是怒其不争的责备。 女儿怎么傻成这样,难道把她保护得太好了,才让她不知道人心的险恶,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也许经过这件事,她能看明白一些事,有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比如莫泽丰。 取消婚礼,他就要把女儿送出国,在国外开始她的新生活。 与其这样被莫泽丰摆布,不如让她早点儿解脱。 她看不透,可是做父亲的看得透,不能让女儿再受这种委屈。 但庄茜文已经下了狠心,不管父亲同不同意,都要和莫泽丰在一起。 “爸,就算照片里的人真的是Alex,我也能接受,所以我的事请你不要再插手,我知道该怎么做。” 勇敢的迎向父亲冷冽的眼神,她挺直胸膛,以显示决心。 “死丫头,白养你这么大,想气死我吗?”庄父气急败坏的扬起手。 庄茜文立刻闭上了眼睛,他要打就打吧,如果能让他消气,打再多次她也愿意承受。 一张掌风擦着庄茜文已经红肿的脸过去。 庄父最终没有落下第二个耳光。 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除了疼爱连一句重话也没说过,虽然今天一时失控打了她,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从前那个乖巧的女儿上哪儿去了? 竟然敢这样和他说话。 气得胸口闷得慌,庄父抛下一句:“在出国以前你哪儿也不准去,更不准见莫泽丰,你自己好好想一下,不要让爸爸失望。” 说完便关门离开。 门又被反锁上,庄茜文泄了气,无力的靠着门,慢慢的滑到地上,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默默的流着泪。 她不要离开Alex,更不要离开德川,这里是他们的家,她是他的妻子,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滚,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洼,倒映着她痛不欲生的脸。 她的手机也被父亲收走,断了和外界的联系,门又被锁了,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 没有了天空任翱翔,只能静静寂寞陪伴着她。 她不要过这样的人生,陪在Alex身边才有快乐。 一定要离开这里,庄茜文赤着脚,跑到阳台上往下看。 她的房间是三楼,虽然下面是草地,可是她没有跳下去的勇气。 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Alex的身边,他需要她。 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庄茜文手抓着床单,嘴角终于绽放了笑容。 就用床单做成绳子爬下去,别人可以做到,她一定也可以。 说干就干,找出她绣十字绣时剪线头的剪刀,把宽大漂亮的韩式碎花床单剪成二十厘米左右的布条,再把一根根布条系在一起。 做完这些,天已经黑了。 门外突然响起来脚步声。 庄茜文惊慌失措的把布条和剪刀塞进被子,再把被子铺开挡住没有了床单的床。 做完这些,门开了,母亲端着饭菜站在门口。 慌乱的坐在床上,庄茜文的心中如有万鼓擂动,轰隆隆的响,屏住呼吸,她连大气也不敢出,就怕母亲发现了她的秘密。 朝母亲晦涩的笑笑,掩饰她的心虚。 庄母奇怪的看着女儿,丈夫说女儿又哭又闹她才一直没忍心上来看,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脸上虽然笑容僵硬了一些,可至少没再哭了。 将饭菜放在梳妆台上,庄母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 出了这样的事,谁的心里也不好受,想到女儿受的委屈,她的眼泪就一直没干过。 庄母坐到了女儿身旁,心疼的摸摸她红肿未消的脸。 “二妹,别怪爸妈狠心,我们也是为你好,莫小子不可靠,你若是真的嫁给他,以后会受苦的,爸爸妈妈希望你能开心,也不想看到你受苦,过几天就去国外,好好的开始新生活。” “你就忘了莫小子吧,另外交一个男朋友,哪怕家里条件普通点儿也没关系,只要能全心全意对你好,男人是女人一辈子的归属,嫁给爱自己多一些的会更幸福。”庄母见女儿一言不发以为她也想明白了,爱怜的摸摸她的头:“你以前不是提过你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姓旷的那个男孩,我听你说就觉得他不错,你看和他还能不能联系上,给他个机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假夫妻 谢晓依忧心忡忡的问“”“为什么取消?” 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吧! 心底隐隐的有着不安,似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她,充满了恐慌和担忧。 “听说是因为有人破坏。”苏晓也并不是很确定,道听途说来的话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婚礼真的取消了。 谢晓依设计的婚戒没能派上用场。 而至于婚礼日后还会不会举行,这谁也不知道,恐怕连当事人,也不知道。 “怎么破坏的?”谢晓依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苏晓耸了耸肩:“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这件事苏晓是从吴舟呈的口中听来的,昨天晚上就想打电话告诉谢晓依,可是她的手机关机,才一早来告诉她。 这对设计师来说不是个好兆头,苏晓告诉谢晓依,也是希望她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会有人拿这件事来打压。 给“FLY“集团董事长设计婚戒本来是一件好事,现在却因为婚礼取消而变成了坏事,真是世事难料。 从办公室出来,谢晓依紧紧的握着手机,她想打电话问问莫泽丰,却又鼓不起勇气拨通他的电话。 前天晚上他的那条短信还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删,只要按几个键电话就能很轻松的拨出去,她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在打与不打之间徘徊。 算了,不打了! 打通这个电话又能说什么,问问他为什么婚礼会取消吗,是不是显得自己幸灾乐祸呢。 她不想让他误解,这通电话,说什么也不能打。 谢晓依回到办公室,听到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谈论着什么。 她并未在意,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手机放到旁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开始工作。 “听说漫天都是照片,哈哈……好想看看……” “我也想,平时在电视里看到就觉得身材不错,这不穿衣服的肯定更不错。” “是啊是啊,好可惜,我朋友就在‘FLY’上班,她也出席了婚礼,亲眼看过照片,可惜都被收走了,不然带回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听到“FLY“这个词,谢晓依的神经猛的绷紧了,竖着耳朵听同事的聊天,握着笔的手因为紧张而不住的颤抖。 “你朋友可真笨啊,这种好东西怎么能让人收走呢,说什么也要藏一张啊!” “她不敢的,听说查得严,她胆子那么小,怕得罪了大老板,自己主动就交了。” “真羡慕你朋友啊,开了眼界,怎么样,莫大老板的身材不错吧?嘿嘿。” “肯定不错,昨天下午她给我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睛还在放光呢,女性荷尔蒙被照片这一刺激,分泌加速。” “不知道莫大老板的另一半看到照片是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吓傻了呗,被她家老爷子拖回去了,婚礼取消,一拍两散。” “真是可惜了,两个人很般配呢!真不知道是谁做这么缺德的事。” “我给你们说……” 说话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任凭谢晓依怎么竖着耳朵屏住呼吸也没能听到,随后,传出张扬的笑声,几个同事笑做了一团。 “哼哼,还不快做事,一大早的就在这儿八卦,真不知道你们女人这张嘴长来还有没有其他的用处。” Pirrer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笑得正欢的几个人,没好气的说:“男笑痴,女笑怪。” 被设计部的重量级人物批评了,几个女人立刻散了去,捂着嘴偷笑着回到座位,开始做事。 Pirrer走到谢晓依的桌前,说:“待会儿陪我出去一躺,我们去做市场调查。” “好。”谢晓依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画笔:“什么时候走你叫我。” “嗯,我去一趟总监室回来,马上就走。” Pirrer说完往外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朝那几个偷笑不已的同事叮嘱一句:“少说话多做事,马上就要推出冬季新款,大家也抓紧点儿。” “是,知道了。” Pirrer很快便从总监室回来,和谢晓依一起离开公司。 坐在Pirrer的车上,谢晓依推了推眼镜,问道:“我们去哪儿?” “去了解敌情。”Pirrer笑着朝谢晓依眨了眨眼。 谢晓依立刻明白了过来,设计部的同事时不时的要假扮夫妇去各大珠宝行的卖场看看他们出售的款式,从中找寻一些可取之处加以利用。 她为难的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我们可不可以假装兄妹呢?” Pirrer白了谢晓依一眼,说:“你见过哥哥带妹妹去买钻戒的吗,放心,我不会趁机吃你豆腐。” 他斜睨了谢晓依一眼,她身上穿的又是这种宽大的衬衫,一点儿曲线也看不出来,其实身材也挺好的,干嘛要藏那么紧。 虽然Pirrer不是好色的人,可是偶尔视疲劳了也想看看美的东西,女人完美的流线型身材,能刺激灵感。 只可惜设计部那群女人敢露的不少,可是都没有什么美感,不容易有一个身材好的,还裹那么紧,真是暴殄天物,连他也觉得可惜了。 被Pirrer的一句话堵回去,谢晓依呐呐的应:“我……我不是怕你吃我……豆腐。” “那你是怕什么,反正都是假装,假装夫妻不是更好吗?” Pirrer总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怪怪的,从国外留学回来不是都应该很潮吗,可是反而比没出过国的还放不开。 晚上去泡吧也从来不参加,下班就只知道回家,年轻人连点儿夜生活也没有,真是让人不解。 “那好嘛!”谢晓依只能接受,听说设计部的出来都是假扮夫妻,本来是工作需要,她也不该有异议。 她和Pirrer也算是朋友,叫他两声老公,也能忍受,只是他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有点儿看不过眼。 “你这身衣服还是得换换,太土了,营业员一看你就不是拿得出钱的主儿,很多好东西就不会给你看了。” Pirrer撇撇嘴,将她上下挑剔一番:“现在时间还早,很多卖场还没开门,我送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换了,就这样去吧!” 怎么这么麻烦,不就是去打探敌情吗,干什么还要换衣服,真的麻烦。 “这样肯定不行,回去换换,你住哪儿?”Pirrer态度坚决,谢晓依只得报了住址。 一路畅通无阻到楼下,怕Pirrer等太久,谢晓依把上次化妆舞会苏晓买给她的那条韩版的裙子拿出来穿上,然后匆匆忙忙下楼。 看到换了装的谢晓依,靠在车身上抽烟的Pirrer眼前一亮,捻掉手里的烟,待她走近,眼疾手快的将她的眼镜摘了下来。 “还戴什么眼镜嘛,老土,去配隐形眼镜。” Pirrer随手把眼镜戴自己脸上,透过平光的镜片看到了谢晓依没有遮拦的脸,呆住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不会相信眼前漂亮得像明星的女人,就是自己那个邋遢土气的同事谢晓依。 不是吧,大变活人啊! “把眼镜还给我。”没了眼镜,就很没安全感,谢晓依恼怒的瞪他一眼,伸手去夺自己的眼镜。 Pirrer敏捷的躲闪,她的手连眼镜边儿也没有碰上。 “我劝你不要戴眼镜了,活脱脱一个张曼玉硬要整成芙蓉姐,你是何苦呢?”Pirrer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嬉笑着调侃。 “还给我。”谢晓依被他调侃的话说得又羞又恼,一张脸涨得绯红。 “原来是平光的,我戴怎么样,是不是很帅?”Pirrer得意洋洋的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谢晓依。 “走啦走啦,再磨蹭下去就该吃午饭了,还有正事没做。”Pirrer绕到车的另一边,替谢晓依打开车门。 见她站着不动,无奈的耸耸肩,又回到另一侧,自己开门坐了进去。 透过车的前挡风玻璃,谢晓依瞪了Pirrer片刻,气得一跺脚,钻进了副驾驶位,头偏向窗外,不理这讨厌的家伙。 到了德川最大的商业区,百货大楼林立,里边的珠宝专柜多不胜数,而香港的品牌最多。 停了车,谢晓依和Pirrer一起往“飞扬“百货里走。 “老婆,走慢点儿。”Pirrer亲热的把手搭在了谢晓依的肩上,惹来了她的一个大白眼。 Pirrer挑挑眉,压低声音说:“专业,要专业。” “专业你个头。把手拿开。”谢晓依没好气的应,还说不吃她豆腐,现在倒好,手搭她肩上了,摆明了就是吃她豆腐嘛! “老婆,你不要生气了,今天我给你买个钻戒,你不是一直想要吗,去挑个喜欢的,价格就不要管了,我一定给你买。” 离珠宝的柜台越来越近,Pirrer故意扯着嗓门儿说话,立刻珠宝柜台里的导购笑开了花,热情的招呼他们。 “先生女士,挑选结婚钻戒吗?这是我们店推出的新款。” 导购立刻从玻璃展示柜里取出一钻戒,小心翼翼的放到柜面上,笑盈盈的对谢晓依说:“女士,上手试试吧,很漂亮的款式,设计很显钻。” Pirrer在后面推攘了谢晓依一下:“老婆,过去看看吧!” 谢晓依回头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柜台前。 “老婆,我来帮你带。” 也不知是不是经常来演练,Pirrer装模作样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他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拿起钻戒,拉起谢晓依还有些抗拒的小手,往她无名指上一套,咧嘴笑了:“老婆,很漂亮啊,你喜欢吗,喜欢咱们就买。”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为什么不让她死 当庄茜文从昏迷从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满是惊喜的陌生面孔。 “你醒了?” 她的眼睛动了动,看看四周,昏迷前的记忆都涌上了心头,哽在喉咙里,只问了一句:“我死了吗?” “你没死,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哇……” 压在心底的痛彻底的崩溃了,庄茜文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死也这么不容易。 她好想死,好想死,死了,就解脱了,就不会再有痛苦。 救庄茜文的男人手足无措,早上起来跑步,看到她往湖心走,他便救了她,送她到医院一直等着她醒来。 看着她安详的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一定要寻死。 越是琢磨就越是琢磨不透,他盯着她看了一上午,连闭上眼睛,都是她的脸。 “你还年轻,怎么能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爸爸妈妈想想,他们养你这么大,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忍心吗?” 用纸巾擦去她满脸的泪水,连他这个陌生人也不忍心看她死,何况她的父母呢。 老人失去女儿,该多么的伤心。 将头埋进被子里,庄茜文的哭声闷闷的,却没有停止。 良久,她才吼出一句:“我的事不要你管,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你以为死就能解决问题?” 男人脸一沉,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懦弱的人,用死来寻求解脱,是他最逼视的行为。 人生难免会有波折,会有磨难,没有勇气迎接挑战,受到挫折想到的就是死,这样的人是自私的,只有自私的人想到的都是自己。 如果为家人想一想,就该勇敢的活下去。 “不要你管!”庄茜文揭开捂在脸上的被子,大吼一声。 所有的悲愤都从吼声中传递了出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她好绝望,生活已经没有了色彩,活着,只是受累。 如果Alex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不会要她,失去他,她的人生便没有了意义,何必还活着受醉。看到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男人放软了态度,温柔的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死解决不了问题,你想想,如果你死了,你的爸爸妈妈多难过啊,养这么漂亮的女儿,却再也见不到了,他们的心情恐怕比死还 难受吧,你就是这样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的?就算你要死,也要让他们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把该尽的孝尽了,才能无愧于心的走。” “爸爸妈妈……”庄茜文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想起从小到大爸爸妈妈的呵护,她无忧无虑就像公主般的生活,幸福的让所有人都羡慕。 死的念头渐渐的散了去。 她不能死,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更是为爸爸妈妈活着。 没有了Alex可是她还有爱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她不能再让他们为她伤心难过。 看着庄茜文的情绪稳定了许多,男人将水送到了她的手边。 “喝口水吧!告诉我你家人的电话,我通知他们过来。” 闻言,庄茜文一惊,手一抖,水杯里的水洒了一些在被子上,她急急的摇头:“不要,不要告诉他们,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好吧。”男人点了点头。 沉思了片刻,庄茜文看着这个面容友善的男人说:“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我想借你的手机打一个电话。” “好,拿去。”男人将手机放病床边,很识趣的退出病房。 手,在颤抖,将手机拿起来又放下,庄茜文始终没有勇气拨打那串萦绕在心间的号码。 她好想听听他的声音,也许心就不会再这样的痛。 终于,电话拨了出去,那个熟悉的嗓音传入耳中。 “喂,哪位?” 还没说话,她就慌忙的挂断,眼泪又倾泻而下,她好恨。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眼泪唰唰的掉着,她没有勇气与他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就好痛。 擦擦眼泪,不断的告诉自己,不管再大的痛苦也要忍受,要勇敢的活下去,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庄茜文心头一跳,泪眼朦胧,看着上面一闪一闪的电话号码,是那么的熟悉。 把手机扔在床上,她不敢接。 不想破坏自己在Alex心中的形象,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从心底厌恶她,她不要,要他永远记得的,都是最纯真的她。 低低的哽咽,压抑着不让哭声溢出口。 心,好痛,好痛。 看着手上一滴一滴流入血管里的营养液,庄茜文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既然她没有死,就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 手机依旧在响,她没有接。 倒回床上,用被子捂着头,什么也不要想,她想好好的睡一觉。 也许一觉醒来,会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她正躺在Alex温暖的臂弯中,享受着他的呵护。 门,开了,站在屋外的人听到经久不息的手机铃声走了进来,拿起了手机。 “不要接。”沙哑着声音,庄茜文低低的恳求:“就当作没听到,不要接。” 男人看了庄茜文一眼,再看看手机上的号码,点点头,他也并不打算接。 那是找她的电话,他没有权利接听。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男人把玩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终于,手机铃声不再响起,病房中又恢复了祥和的宁静。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 病床上的她昏迷了一个早上,应该已经饿了,面色那么苍白,让人看着心里就难受。 “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 以她现在的心情,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能喝得下水已经不错了,心情太过沉重,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她所有美好的愿望,再一天之内完全的覆灭。 婚礼,取消,新婚之夜,惨遭不测。 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可是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她,看着她痛不欲生,就满意了吗。 眼泪落下,映入枕巾,染湿了一片,全是她绝望的哀伤。 Alex,Alex…… 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在他的臂弯中熟睡,再也不能靠在他的怀里撒娇,更不能为他生儿育女……所有的哀伤一层层的涌上了心头,压得她难以呼吸。 从今往后,不能再呼唤他的名字,也看不到他亲切的笑容,他的呼吸,他的体温,都将远离她。 一定要那两个伤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她的痛苦要统统的还给他们。 想到了报警,可是,庄茜文又犹豫了。 如果事情传开,她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Alex知道以后会怎么看她,会不会打心眼儿里嫌她脏。 虽然不能和他在一起,可是,也不想让他知道她经历的那些不堪。 久久的,她徘徊不定。 不能让毁了她一生的人逍遥法外,却又提供不了有力的证据,她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样子,除了痛苦,她什么也不知道。 庄茜文抬了抬眼皮,与坐在床边的男人四目相对,他朝她礼貌的点点头。 她猛的坐了起来,不行,不能再继续躺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我要出院。”她对那个男人说。 “现在还不能出院,至少要把这瓶水输完。” “哦。”看了看吊着的瓶子,还有大半瓶,她牙一咬,心一横,不管能不能抓到歹徒,也一定要去报警。 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 一想到要接受警察的询问,那些不堪的记忆再次从心底挖出来,她就呼吸困难,呆呆的坐着,心痛得发麻。 爸爸妈妈一定发现她不在房中,着急的到处在找她了吧。 此时的庄茜文没有勇气去面对爸爸妈妈,也不敢给他们打电话,害怕听到他们的声音,明知道他们在着急,也只能置若罔闻。 又躺回床上,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默默的想着自己的事,极力的忽视身旁那双关切的眼睛。 一大早,谢晓依一边吃着蒸饺,一边喝着豆浆,走近办公室就被苏晓拉着,神神秘秘的问话。 “谢晓依,听说没有?” “听说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听说,从昨天早上开始,她便关了手机一个人待在家里,没出门,也没有开电视,过了最安静的一天。 昨晚早早就睡了,没有见过任何人,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自然什么也没有听说。 “恐怕全德川就只有你不知道了。”苏晓料定了她还没有听说,不然知道自己第一次设计婚戒的婚礼就取消了,她一定不是这个悠闲的状态。 “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直觉告诉她,一定和她有莫大的关系,苏晓了解她的个性,对别人的事并不感兴趣,也只有她自己的事,才能让她上心。 “昨天‘FLY’集团董事长的婚礼取消了。”无疑,这是个晴天霹雳。 谢晓依怔怔的看着苏晓,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他们的婚礼取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呢? 这个念头闯入脑海,便被立刻否认掉。 如果莫泽丰真的为了自己不娶庄茜文,就不会等到婚礼当天来取消,而且,她对他来说,还没有重要到取消婚礼的地步。一直以来,他想娶的人都是庄茜文,不是她。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假夫妻 谢晓依忧心忡忡的问“”“为什么取消?” 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吧! 心底隐隐的有着不安,似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她,充满了恐慌和担忧。 “听说是因为有人破坏。”苏晓也并不是很确定,道听途说来的话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婚礼真的取消了。 谢晓依设计的婚戒没能派上用场。 而至于婚礼日后还会不会举行,这谁也不知道,恐怕连当事人,也不知道。 “怎么破坏的?”谢晓依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苏晓耸了耸肩:“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这件事苏晓是从吴舟呈的口中听来的,昨天晚上就想打电话告诉谢晓依,可是她的手机关机,才一早来告诉她。 这对设计师来说不是个好兆头,苏晓告诉谢晓依,也是希望她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会有人拿这件事来打压。 给“FLY“集团董事长设计婚戒本来是一件好事,现在却因为婚礼取消而变成了坏事,真是世事难料。 从办公室出来,谢晓依紧紧的握着手机,她想打电话问问莫泽丰,却又鼓不起勇气拨通他的电话。 前天晚上他的那条短信还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删,只要按几个键电话就能很轻松的拨出去,她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在打与不打之间徘徊。 算了,不打了! 打通这个电话又能说什么,问问他为什么婚礼会取消吗,是不是显得自己幸灾乐祸呢。 她不想让他误解,这通电话,说什么也不能打。 谢晓依回到办公室,听到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谈论着什么。 她并未在意,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手机放到旁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开始工作。 “听说漫天都是照片,哈哈……好想看看……” “我也想,平时在电视里看到就觉得身材不错,这不穿衣服的肯定更不错。” “是啊是啊,好可惜,我朋友就在‘FLY’上班,她也出席了婚礼,亲眼看过照片,可惜都被收走了,不然带回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听到“FLY“这个词,谢晓依的神经猛的绷紧了,竖着耳朵听同事的聊天,握着笔的手因为紧张而不住的颤抖。 “你朋友可真笨啊,这种好东西怎么能让人收走呢,说什么也要藏一张啊!” “她不敢的,听说查得严,她胆子那么小,怕得罪了大老板,自己主动就交了。” “真羡慕你朋友啊,开了眼界,怎么样,莫大老板的身材不错吧?嘿嘿。” “肯定不错,昨天下午她给我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睛还在放光呢,女性荷尔蒙被照片这一刺激,分泌加速。” “不知道莫大老板的另一半看到照片是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吓傻了呗,被她家老爷子拖回去了,婚礼取消,一拍两散。” “真是可惜了,两个人很般配呢!真不知道是谁做这么缺德的事。” “我给你们说……” 说话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任凭谢晓依怎么竖着耳朵屏住呼吸也没能听到,随后,传出张扬的笑声,几个同事笑做了一团。 “哼哼,还不快做事,一大早的就在这儿八卦,真不知道你们女人这张嘴长来还有没有其他的用处。” Pirrer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笑得正欢的几个人,没好气的说:“男笑痴,女笑怪。” 被设计部的重量级人物批评了,几个女人立刻散了去,捂着嘴偷笑着回到座位,开始做事。 Pirrer走到谢晓依的桌前,说:“待会儿陪我出去一躺,我们去做市场调查。” “好。”谢晓依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画笔:“什么时候走你叫我。” “嗯,我去一趟总监室回来,马上就走。” Pirrer说完往外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朝那几个偷笑不已的同事叮嘱一句:“少说话多做事,马上就要推出冬季新款,大家也抓紧点儿。” “是,知道了。” Pirrer很快便从总监室回来,和谢晓依一起离开公司。 坐在Pirrer的车上,谢晓依推了推眼镜,问道:“我们去哪儿?” “去了解敌情。”Pirrer笑着朝谢晓依眨了眨眼。 谢晓依立刻明白了过来,设计部的同事时不时的要假扮夫妇去各大珠宝行的卖场看看他们出售的款式,从中找寻一些可取之处加以利用。 她为难的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我们可不可以假装兄妹呢?” Pirrer白了谢晓依一眼,说:“你见过哥哥带妹妹去买钻戒的吗,放心,我不会趁机吃你豆腐。” 他斜睨了谢晓依一眼,她身上穿的又是这种宽大的衬衫,一点儿曲线也看不出来,其实身材也挺好的,干嘛要藏那么紧。 虽然Pirrer不是好色的人,可是偶尔视疲劳了也想看看美的东西,女人完美的流线型身材,能刺激灵感。 只可惜设计部那群女人敢露的不少,可是都没有什么美感,不容易有一个身材好的,还裹那么紧,真是暴殄天物,连他也觉得可惜了。 被Pirrer的一句话堵回去,谢晓依呐呐的应:“我……我不是怕你吃我……豆腐。” “那你是怕什么,反正都是假装,假装夫妻不是更好吗?” Pirrer总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怪怪的,从国外留学回来不是都应该很潮吗,可是反而比没出过国的还放不开。 晚上去泡吧也从来不参加,下班就只知道回家,年轻人连点儿夜生活也没有,真是让人不解。 “那好嘛!”谢晓依只能接受,听说设计部的出来都是假扮夫妻,本来是工作需要,她也不该有异议。 她和Pirrer也算是朋友,叫他两声老公,也能忍受,只是他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有点儿看不过眼。 “你这身衣服还是得换换,太土了,营业员一看你就不是拿得出钱的主儿,很多好东西就不会给你看了。” Pirrer撇撇嘴,将她上下挑剔一番:“现在时间还早,很多卖场还没开门,我送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换了,就这样去吧!” 怎么这么麻烦,不就是去打探敌情吗,干什么还要换衣服,真的麻烦。 “这样肯定不行,回去换换,你住哪儿?”Pirrer态度坚决,谢晓依只得报了住址。 一路畅通无阻到楼下,怕Pirrer等太久,谢晓依把上次化妆舞会苏晓买给她的那条韩版的裙子拿出来穿上,然后匆匆忙忙下楼。 看到换了装的谢晓依,靠在车身上抽烟的Pirrer眼前一亮,捻掉手里的烟,待她走近,眼疾手快的将她的眼镜摘了下来。 “还戴什么眼镜嘛,老土,去配隐形眼镜。” Pirrer随手把眼镜戴自己脸上,透过平光的镜片看到了谢晓依没有遮拦的脸,呆住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不会相信眼前漂亮得像明星的女人,就是自己那个邋遢土气的同事谢晓依。 不是吧,大变活人啊! “把眼镜还给我。”没了眼镜,就很没安全感,谢晓依恼怒的瞪他一眼,伸手去夺自己的眼镜。 Pirrer敏捷的躲闪,她的手连眼镜边儿也没有碰上。 “我劝你不要戴眼镜了,活脱脱一个张曼玉硬要整成芙蓉姐,你是何苦呢?”Pirrer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嬉笑着调侃。 “还给我。”谢晓依被他调侃的话说得又羞又恼,一张脸涨得绯红。 “原来是平光的,我戴怎么样,是不是很帅?”Pirrer得意洋洋的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谢晓依。 “走啦走啦,再磨蹭下去就该吃午饭了,还有正事没做。”Pirrer绕到车的另一边,替谢晓依打开车门。 见她站着不动,无奈的耸耸肩,又回到另一侧,自己开门坐了进去。 透过车的前挡风玻璃,谢晓依瞪了Pirrer片刻,气得一跺脚,钻进了副驾驶位,头偏向窗外,不理这讨厌的家伙。 到了德川最大的商业区,百货大楼林立,里边的珠宝专柜多不胜数,而香港的品牌最多。 停了车,谢晓依和Pirrer一起往“飞扬“百货里走。 “老婆,走慢点儿。”Pirrer亲热的把手搭在了谢晓依的肩上,惹来了她的一个大白眼。 Pirrer挑挑眉,压低声音说:“专业,要专业。” “专业你个头。把手拿开。”谢晓依没好气的应,还说不吃她豆腐,现在倒好,手搭她肩上了,摆明了就是吃她豆腐嘛! “老婆,你不要生气了,今天我给你买个钻戒,你不是一直想要吗,去挑个喜欢的,价格就不要管了,我一定给你买。” 离珠宝的柜台越来越近,Pirrer故意扯着嗓门儿说话,立刻珠宝柜台里的导购笑开了花,热情的招呼他们。 “先生女士,挑选结婚钻戒吗?这是我们店推出的新款。” 导购立刻从玻璃展示柜里取出一钻戒,小心翼翼的放到柜面上,笑盈盈的对谢晓依说:“女士,上手试试吧,很漂亮的款式,设计很显钻。” Pirrer在后面推攘了谢晓依一下:“老婆,过去看看吧!” 谢晓依回头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柜台前。 “老婆,我来帮你带。” 也不知是不是经常来演练,Pirrer装模作样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他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拿起钻戒,拉起谢晓依还有些抗拒的小手,往她无名指上一套,咧嘴笑了:“老婆,很漂亮啊,你喜欢吗,喜欢咱们就买。”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秘人 谢晓依看了看手上的钻戒,设计还过得去,只是有些过时了。 说是新款,实际上是去年前年的设计了。 而且钻石发黄,净度不高,怎么看都不满意,她摇摇头:“不好看。” 说着,就取了下来,还给导购。 “女士,再看看这一款吧,钻石比较大主钻有五十分其他的碎钻加起来是二十分,性价比很高。”导购再将另一枚戒指放到谢晓依的面前,比刚才那一款不论是设计还是钻石的品质,都能好一些。 Pirrer很熟练的又拉起谢晓依的手套上去,不管心里怎么想,却是赞得嗤嗤有声:“不错不错,很漂亮,什么戒指带我老婆手上都好看。” “好看吗?”谢晓依手举到眼前,左右端详了一番。 钻石的洁净度还可以,设计也还凑合,唯一的缺点就是华而不实,平时戴容易挂衣服勾头发,总的来说还是不好! “再拿其他的看看。”谢晓依把戒指取下,俯身看看柜面里的钻戒。 一行行看过去,就没有一枚很抢眼的。 连镇店之宝也是二流货色,一百七十分的主钻,三十分的碎钻,看起来华贵。 实际上钻石的品质并不好,也只能唬唬不懂行的。 导购一连拿了几枚钻戒出来,都没谢晓依摇头否定了,Pirrer看准时机,开了口:“老婆,不然我们去看看其他的。” “也好,走吧!”谢晓依转身就走,留下导购失落的将戒指放回去,面带微笑,等待下一名顾客。 差不多把“飞扬“百货所有的珠宝专柜逛遍了,也没有一款能入眼。 两人正准备离开,导购拿出了早上刚到的新货供谢晓依挑选。 终于有一款可以勉强入眼了,谢晓依眉开眼笑的对Pirrer说:“这款还不错。” “嗯,可以,让我仔细看看我老婆的手与钻戒完美结合的效果。”Pirrer把谢晓依的手抓住,放在眼前仔细的看。 这枚戒指一看就是出自大师的设计,果然不同凡响。导购一看有戏,极力劝说:“既然先生和女士都觉得这款钻戒不错,那就不要错过,买下吧,我们的新款卖得非常好,如果你们犹豫一下,可能下次来就已经卖掉了,现在买上两万元还能参加我们公司的活 动,赠送价值五百元的紫砂电炖锅一个,千金难买心头好,我们的钻戒绝对是物有所值。”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价格太贵了吧!”谢晓依故作为难的皱着眉,好像很想买,可是又有犹豫的样子。 “女士,我们这款钻戒是八十分的钻石,而且是VVVS级,像这样的品质,九万元真的不贵,而且是我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亲自设计,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值得起这个价格的。” “老婆,如果你喜欢就买吧,九万元虽然贵了点儿,可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这钱花得值得。” Pirrer又装出一副老婆奴的模样,看得导购好生羡慕,自己能嫁这么好的老公就好了。 “再看看吧,咱们现在手头也不宽裕,还是不要买这么贵的钻戒了,买个便宜的吧。” 谢晓依说着指了指柜台里另一枚小巧别致只要几千块钱的钻戒说:“我看这一款就不错,挺小巧的。” “这个戴出去被人笑话吧,钻石小得风都能吹走,不好不好。”就在谢晓依和Pirrer耍花腔耍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珠宝柜台的负责人在接了一个电话以后走了过来,面带微笑的对谢晓依说:“女士,您可以把这枚钻戒戴走,刚才已经有人替您付了帐,请问要给您包起来 吗?” “啊?”谢晓依和Pirrer面面相窥。 “不是你吧?”谢晓依明知故问,Pirrer一刻也没离开,就算真要买钻石,也不可能买其他公司的产品,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肯定不是我,“Pirrer连连摇头,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 谁会花九万块钱买钻戒随便送人,又不是精神病。 “是谁付的账?” 两人的目光一下全落在了珠宝柜台负责人的脸上,看得她好不自在,笑笑,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收银台打来电话,说这款钻石已经付过帐了。” “你们连票也没开,怎么去付账?” 谢晓依大惑不解,感觉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这不义之财来得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和电视里的那些骗局比起来没有相同之处,可是仍然匪夷所思。 “刚才收银台过来人让我开了一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是你们要去付账。”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只能说眼前这两个人不是一般人。 “问问收银台是什么样的人付了账,你们这儿有监控录像吧,能不能调出来看看。”Pirrer冷静的思索,看看身侧今非昔比的谢晓依,难道是她的仰慕者? 就算是仰慕者,也不该偷偷的送这么大的礼,太奇怪了。 在珠宝柜台主管的带领下,谢晓依和Pirrer提着装钻戒的盒子,一起去收银台问个究竟,收银台的员工描述了付款人的模样:“胖胖的,脸很圆,带了个金边儿的眼镜,身上穿的黑色西装。” 收银员翻出刷卡付款的单据,上面的签名太过潦草,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名字,谢晓依和Pirrer也看了看,愣是一个字也没认出来。 又到保安室去调阅了监控,正如收银员所说,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在转身的一刹那,谢晓依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很陌生,从来也没有见过。 虽然她心底隐隐的有猜测,是莫泽丰派人买的,可是没有证据,她也只能是想想。 提着装着九万元的钻戒出了百货大楼,谢晓依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情绪很是低落。 “捡了个大便宜你还不高兴啊?”Pirrer端详着谢晓依的脸,眉头紧锁,如果换做别人,恐怕早就高兴得跳起来了。 高兴? 她能高兴得起来吗,不明不白的东西,拿在手里就像烫手的山芋。 不要吧,珠宝公司赚了,要吧,自己心里又忐忑不安。 “如果哪天你在路上捡到几万块钱,你能高兴得起来,不怕是别人的陷阱。” 如果是陷阱,她已经踩进去了,就等着猎人来收网,才知道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个不一样啊,我猜他是你的仰慕者吧,说不定过一会儿就会显身,让你大受感动。”Pirrer还是往浪漫的方向想,如果真的如他想的那般,那个男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虽然看监控,样子差了点儿,岁数大了点儿,出手这么大方,应该是条件不错事业有成的人。 “唉,感动得起来吗?我担心死了。” 谢晓依紧紧的拽着精巧的纸袋,左右看看,就怕有人冲上来抢了去,如果那人再来找她赔,她怎么赔得起啊! “担心什么,不要杞人忧天了,说不定真的是好事。”Pirrer给谢晓依看了车门,看她神经紧张的样子就好笑,不过就算是皱眉苦脸也一样漂亮。 钻进Pirrer的车,谢晓依把钻戒从纸袋内的绒盒里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细细的端详。 会不会真的是莫泽丰? “走,回公司,把这件事给大家一说,估计设计部的女同胞以后都想陪我出来做市场调查了。”相对于谢晓依的低落,Pirrer却一脸的喜色。 “别,别告诉她们。” 谢晓依一惊,连连摆手。 如果这个事说出去以后大家怎么看她,指不定就传成什么样了,她不想让人误会。 “不说也可以,不过你要请我吃饭,感谢我,” “感谢你?” 恨死他还差不多。 如果她今天呆在公司里画图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搅得她现在心情好差。 “难道不该感谢我?如果今天我不叫你出来,你能收这么大的礼吗?” “不然你把这个拿去。”谢晓依把戒指塞回盒子里再放进纸袋往Pirrer的腿上一放:“给你了。” 东西给了他,麻烦也跟着他去,和她没一点儿关系。 “我才不要,又不是买给我的,我戴不了!” Pirrer两根手指头捏着袋子的边缘,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又丢到谢晓依的身上,然后又滑落在了车的地板上。 从地板上捡起来,谢晓依的眉头皱着就没有松过。 “唉……”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很烦。 昨天,莫泽丰与庄茜文的婚礼取消了,今天,自己的身上又发生这么个怪事,真是搅得她头大。 能不能让她有片刻的安宁呢? 好烦! “飞扬“百货大楼的门外,一直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内坐着一个英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泽丰。 一大早他便开始在公司各个部门巡视,而“飞扬“百货也正是“FLY“集团的产业。 他不希望因为昨天的事而影响了公司的正常运作,不过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各个部门有条不紊的正常运作,而卖场的生意也并没有受到影响。 虽然堵住悠悠众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知情者也只敢私下议论,上班时间依然尽忠职守。从珠宝柜台走过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再看看吧,咱们现在手头也不宽裕,还是不要买这么贵的钻戒了,买个便宜的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候补新娘 闻言,莫泽丰浑身一震,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虽然只是远远的一个侧影,但他仍可以肯定,那就是谢晓依。 买钻戒? 莫泽丰微眯了眼睛,定睛看去,她身旁的人并不是薛靖锡。 转身离开之时,他边走边吩咐身旁的人,买下那枚钻戒送给她。 坐在车上,莫泽丰盯着气势恢宏的百货大楼,突然想起四年前,她也是兴致勃勃的试戴着钻戒。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她说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 一晃四年,她已经完成了她的梦想,而他呢,他的梦想又在哪里? 坐上这个位置,他并不高兴,只是更加的空虚,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也越发强烈。 如果他们没有相遇,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的失落,看到她的背影,听到她的声音,就会丧失心智,缺乏判断力。 终于,看到她从百货大楼里走了出来,情绪似乎不高。 收到钻石也高兴不起来吗? 虽然隔了些距离,可是莫泽丰依旧能感觉到谢晓依的阴郁,阳光那么灿烂,可是照不到她的心底,小手紧紧抓着纸袋,看上去似乎很紧张。 莫泽丰自嘲的想,如果谢晓依知道是他买下的钻戒,会不会直接扔掉呢? 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留点儿悬念。 看着谢晓依坐进了那个男人的车,莫泽丰的心猛地揪着痛。 虽然他已经看出来他们是在假扮夫妻,可当他听到那个男人一口一个“老婆“的喊谢晓依时,真想冲上去,把她带走。 今天的她和过去一样美,没有穿中年妇女的衣服,也没有带难看的眼镜,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让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似乎回到了四年前,她纯真的笑靥在他的眼底绽放,美不胜收。 从她走进他的心开始,他便没有一刻安宁。 这么个麻烦的女人,怎么就让他欲罢不能呢。 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再去想。 用了四年的时间淡忘她,可是不但没忘,反而让脑海中她的影子越来越深刻。 失神间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显示名是茜文,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却不一定是她。 “早上好。” “莫泽丰,你把我女儿藏哪儿了?”电话那头一阵爆吼。 “伯父,我没有见过茜文,更不可能把她藏起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莫泽丰冷静的解释,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难道茜文从家里跑出来了? “你没有藏,不可能!”庄父急火攻心,大口的喘着粗气。 妻子刚才去给女儿送早餐,才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发现了那条从三楼落下的布绳索。 昨天夜里就只有老两口在别墅陪女儿,早上也没出大门,一直到现在才发现女儿不见了,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莫泽丰。 虽然莫泽丰矢口否认,但庄父并不相信。 庄茜文离开家就是为了去找莫泽丰,绝对不可能到现在两人还没见上面。 他一定在撒谎。 “伯父,我真的没有见过茜文,她从家里出来了?” 莫泽丰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她从家里跑出来为什么不和他联系? 难道出了什么事? 不好的预感袭上莫泽丰的心头,对电话那头的人急急的说:“我马上派人去找,一定把茜文找回来,有什么事当面再说。” 挂断电话,堆积在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甩甩头,莫泽丰立刻冷静下来派人四处寻找庄茜文的下落。 从早上到晚上,派出去的人都没能找到庄茜文,不安,在莫泽丰的心里越扩越大。 她始终没有和他联系。 处理完手中的事,莫泽丰坐在办公桌前,翻着今天的来电。 中午那个陌生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接听了没有人说话,而回拨过去,却没有人接听,难道只是打错了? 看着那个电话号码良久,莫泽丰提起了面前的座机,再次拨了过去。 电话听筒里很快传来欢快的彩铃,随后,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同时传入耳的还有悠扬的钢琴曲。 “喂,你好,哪位?” 莫泽丰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确定他并不认识接电话的人,然后清了清嗓子,问道:“请问今天中午是谁打过电话给莫泽丰。” “莫泽丰?”男人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紧接着便是一片死寂,连钢琴曲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就在莫泽丰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电话的时候,钢琴曲再次传来,男人开口说了话:“莫先生,不好意思,中午是我打错了。” “打错了?”凭着莫泽丰敏锐的知觉,他知道对方在撒谎,一定不是打错那么简单。 就在刚才,那个男人一定是捂了电话和旁边的人在商量。 这么一想,莫泽丰更觉不对劲儿,眉头皱了起来。 “是的,我打错了。”男人再次肯定的强调,然后挂断了电话。 莫泽丰看着手机思索了片刻,将这个陌生的号码发给一个朋友,相信要不了多久,答案就会揭晓,到底是打错,还是其他的原因,都会得到解答。 茜文一定不会有事,可是她既然从家中跑了出来,为什么不和他联系呢?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她不想和他联系。 也许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吧! 看到那些照片,她心里肯定难受,静一静也好。 莫泽丰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夜色正浓,万家灯火,点缀着的是城市的寂寞。 一股从心底透出的孤寂感传遍全身,莫泽丰的脑海中除了庄茜文,又浮现了另一个身影,带着如花的笑靥,甜蜜的嗓音,闯入他的世界。 “谢晓依……”一声低低的呼唤从他的口中溢出。 她一定知道他的婚礼取消了吧! 此时的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铁了心要和他断绝关系,连个电话也不打吗? 好吧,既然她不打,那就由他来打给她。 电话拨了出去,很久也没有人接听,莫泽丰不放弃的重拨,终于,那个甜蜜的嗓音低低的在那头响起:“喂。” “在干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虽然听到她的声音很高兴,但莫泽丰仍不耐烦的抱怨了一句。 “下次我就不接了,直接设置黑名单。” 她根本不想接他的电话,但是为了弄清楚那枚钻戒到底是不是他买的,犹豫再三,才选择了接听。 “你敢!” 和四年前一样,她又要把他的电话设置进黑名单,莫泽丰气得咬牙,瞪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真不该给她打电话,让她有了嚣张跋扈的机会。 “我当然敢,挂了电话马上就设。” 最受不了他自以为是的态度,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要听命于他,似乎她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也没有,只是他的所有物。 莫泽丰恨不得立刻冲到谢晓依的面前,把她的手机砸在地上,该死的女人,他心情本就不好,她还要火上浇油,存心想气死他吗? 平息一下怒火,莫泽丰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从口中吐出来:“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不想接你的电话!” 谁想和他吵架了,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很好!”莫泽丰气得想马上挂断电话,可是,手指移到挂断键,却像中了魔障,怎么也按不下去。 无奈的喘口气,他放平了声音,说道:“我的婚礼取消,你也不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吗?” 原本以为他一定会挂断电话,却又听到了他心平气和的声音,谢晓依也收拾了心情,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我为什么要打电话慰问,你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总是把两人的关系撇得清,他和她的命运早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不是想撇清就能撇清。 她是他的女人,只能属于他。 “如果有关系呢?” 有些话,在心底翻江倒海的滚过,到了嘴边,他又压了回去,在喉咙口辗转片刻,还是吐了出来:“嫁给我,怎么样?” 他说得云淡风轻,将她置于最卑微的地位,地下情人,候补新娘。 飞扬跋扈的莫泽丰从不考虑她的感受,尊重她的意愿,就因为当年她出卖了自己,活该一辈子下贱。 谢晓依难过得想哭,泪水已经盈在了眼眶里,打着转的要掉下来,被她逼了回去。 喉咙很紧,说不出话,哽咽了几下,终于能再开口。 “莫先生,不是你想娶我就会嫁,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失控的眼泪唰唰的掉了下来,她还是那么的脆弱,不够坚强,干嘛要流泪,不许哭! 擦去脸上的泪痕,谢晓依平复一下心情问道:“上午的戒指是不是你买的?” 言下之意他莫泽丰是猪狗不如,这让骄傲如他的人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从来只有别人看他的脸色行事,在她的面前,就只有被骂的份儿,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他狠狠的拉倒在地,挫败感席卷了他。 该死的女人! 莫泽丰低咒一句,眼中的怒火已经在熊熊的燃烧,她总是能将他的怒火轻易的点燃。 挑衅他,很好! 似乎是他太纵容,才会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你说,上午的戒指是不是你买的……” 谢晓依冲着电话吼,将所有的憋屈的情绪宣泄出来,她需要一个突破口。 “是我买的。”他也气急败坏的吼了回去。两人就像在比谁的声音大,一定要震得对方耳朵痛才满意。 第一百三十八章 喜欢她 “我就知道是你。” 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谢晓依并没有感觉到高兴,不安反而占据了她的心。 她不要他的东西,不稀罕。 谢晓依冷声说:“我明天会让快递送到你公司去。” “要送就现在,马上,立刻,我在公司等着,你让快递马上送过来。” 手握成了拳,莫泽丰有揍人的冲动。 “好,你等着。” 谢晓依挂断了电话,才想起快递这个时间已经下班了,刚才一时冲动怎么就答应下来,现在骑虎难下了。 她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听莫泽丰的意思他还在公司,她可以自己送过去,放到门口保安那里。 说走就走,早送回去早安心。 谢晓依将装戒指的绒盒放进提包,匆匆出了门。 挤公交车不安全,万一被人偷去就麻烦了,她索性打个出租车过去,快去快回。 二十分钟以后,谢晓依站在了“FLY“的正门口。 抬头看去,三十层的大楼只有寥寥无几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而最顶上的那一间,灯光格外明亮,也许就是莫泽丰的办公室。 此时大门已经关闭,需要刷卡才能进出。 谢晓依站在门外,拍打紧闭的玻璃门。 “有没有人,麻烦开一下门,有没有人……”听到她的喊,从侧面的保安室里走出两个人来,走到门口,隔着玻璃说:“公司已经下班了,你有什么事?” “我还莫泽丰东西,麻烦你帮我交给他好吗?”谢晓依说着就从提包里取出了绒盒。 保安一听,这女人竟然直呼董事长的名字,来头不小啊! 立刻给她开了门。 “董事长还没有离开,你可以直接交给他。” 谢晓依连连摆手:“不用了,你们帮我拿给他吧,我还有事,必须马上走。” “这……”两个保安面面相窥,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那个保安说完快步进了保安室,隔着玻璃窗,谢晓依看到他拿着电话在拨。 可不能让莫泽丰知道自己来了。 谢晓依急切的把绒盒塞到另一个保安手里。 “麻烦你拿给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许走!” 一个冷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跃过保安的肩。 谢晓依怔怔的看过去,正是莫泽丰,站在黑暗的大厅中央。 看不清表情,但他颀长挺拔的身材,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谢晓依只知道心慌的跑。 可是跑出没两步,她的手臂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的抓住。 谢晓依错愕的回头,是那个保安,手拿绒盒塞给她:“女士,董事长在那儿,你自己交给董事长吧。” 保安深知董事长不让她走,那就绝对不能让她走,否则便是他的失职。 “我不……”谢晓依急急的推回去,眼角的余光看到莫泽丰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莫泽丰料到谢晓依会自己送过来,也猜到她会让保安转交给自己,她的思维,他很容易就能猜到,所以直接下来守株待兔,她就是他的猎物。 看到她,所有的怒气好像都已经烟消云散。 心中,再没有一丝可察觉的怒火,连眼神,也变得温柔。 她就是他心中永远的魔障吧,才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带着危险的气息,他步步紧逼她。 谢晓依急切的想要挣脱保安抓着自己的手,可是那个保安铁了心就不让她走,丝毫不理会她的抗拒。 “小姐,你的东西,拿好。”不但不让她走,他还在把绒盒往她手里塞。 莫泽丰三步并两步走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笑着朝保安挥挥手:“你去忙吧!” “是,董事长。”行了个礼,保安很识趣的退回了保安室,不再露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谢晓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挺了挺腰板,将盒子送到莫泽丰的面前:“这是你的东西,拿好了,让我走。” 狠瞪他一眼,抓着她的手臂那么紧,比那个保安还讨厌。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如果你不要,就直接扔掉。”他嘴角噙笑,漫不经心的说:“大费周章的送过来,不嫌麻烦吗?” 她当然嫌麻烦,只有遇到他这个脑袋有问题的人才会这么麻烦。 万一他派人跟踪她,买下她所有看得上眼的东西,让她以后都不要去逛街了,好讨厌! 哼,扔掉就扔掉,反正他钱多不心疼,不是花她的钱更不心疼。 往马路上扔不好,直接往公司大厅里扔,谁捡到谁发财。 谢晓依手一扬,绒盒就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从她的手到了地面,翻了几圈,静静的呆在那儿不动了。 “很好!”莫泽丰咬牙,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让谢晓依只看了一眼,心似欲从胸膛里冲出去,急速的狂跳着。 莫泽丰抓着谢晓依的手臂,将她拖出了公司,一直往大街上走。 “你干什么,放手啊,要去哪儿?我不去。” 她使劲的拍打他的手背,被他这样拖着走,心里好害怕。 莫泽丰会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对她做什么? 心头一急,谢晓依扯开喉咙喊了起来:“救命啊,就命……” 街上那么多的人,一定会有人帮助她,她不要跟他走。 “喊什么喊?”莫泽丰一手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经迟了,走过的人对他们俩频频侧目。 莫泽丰尴尬的朝看着他们的人笑笑,解释道:“我老婆今天心情不好,大家别介意。”众人回他一个了然的笑,不再有人对他们行注目礼。 “想让人看笑话吗?我倒是不介意当众表演,我不客气了。” 莫泽丰说着,松开捂着谢晓依嘴的手,往她腰上一搭,拢往身前,紧紧的贴上。 霸道的嘴唇肆无忌惮的封上她嫣红的小嘴,在夜幕下的街头,表演活色生香的激吻。 谢晓依瞪大了眼睛看着贴在眼前的那张脸,不敢相信他真的在大街上就吻她,而且还那么的投入。 天! 谢晓依奋力挣扎,莫泽丰的手臂却越圈越紧。 她的腰被他紧紧的锢住,而头也被他死死的按着,连转动躲避也不行。 他的嘴里满是烟味,呛得她皱了眉。 以前他好像不抽烟的。 莫泽丰使劲啃噬谢晓依的嘴唇,好像是罂粟一般,这甜美的味道能让人上瘾。 他贪婪的品尝着,也不管别人的目光,沉浸在忘我的境地中,走过的人,有鼓掌的,有吹口哨的,都在为他的沉醉叫好。 当谢晓依咬他的时候,莫泽丰迅速的退出。 他对她太过了解,已经能猜到她会有些什么样的反抗。 不过这些雕虫小技,根本不能阻碍他侵占她的芬芳。 好香,他喜欢。 在街头做这样的表演,让谢晓依无地自容,恨不得咬断莫泽丰的舌头,才能解心头之气。 久久的,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嘴唇,冲她坏坏的一笑,拉着她就快步离开。 “去哪儿?”谢晓依低声问。 她不敢再嚷嚷,就怕他继续当众惩罚她。 莫泽丰脸皮够厚,可是她却不想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到了就知道了。” 忙了一整天,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公司的事,茜文的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路边摊上买了两个热狗,谢晓依不吃,他一口气吃了两个,才餍足的抿抿嘴唇,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被莫泽丰一路拖着走,谢晓依试图找机会溜掉,可是手臂被他拽得紧,连一点儿机会也不给她。 “到底去哪儿?” 他总是强迫她,带她去那些并不想去的地方,好讨厌! “到了。”莫泽丰停下脚步,朝满是密林的公园里指了指:“听说谈恋爱的最佳地点,我们今天也来体验一下。” “你要谈恋爱也不要找我,恕不奉陪。” 如果不是这张脸没错,她真要怀疑拉着她的人不是莫泽丰。 难道他今天突然转性了? 竟然带她到公园,还美其名曰谈恋爱。 他的婚礼是永远的取消? 他不会再娶庄茜文了? 而自己,则要作为候补顶上? 一连串的问题闯入谢晓依的脑海,她的心口涩涩的发痛。 低着头,她不想和他说话,唯恐自己会难过得哭出来。 “走。” 她不走,他又拖着她走。 公园里绿树成荫,晚上更是树影斑驳。 如果一个人走在其中,会觉得恐慌,但是俩个人,却是温馨的浪漫。 但凡谈恋爱的青年人,都爱到这个地方来,两个人躲在树林里或者躺在草丛中,你侬我侬,感情立马升温,难分难舍。 “我不去。” 谢晓依看着漆黑的公园,心惊胆颤。 几盏昏暗的路灯忽明忽亮在闪烁,入耳的,还有呱噪的虫鸣,偶尔能看到人影闪动,但是很快又不见了。 这个地方那么阴森,不知道莫泽丰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她才不进去。 不顾谢晓依的抗拒,莫泽丰拉着她就往树林里走。“让我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去。”回想起化妆舞会那一晚,谢晓依害怕得双腿打颤。 第一百三十九章 求婚 站在莫泽丰的旁边,谢晓依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那一次屈辱的记忆就会毫无征兆的在大脑中复苏。 折磨着她本来就脆弱的神经。 如果他懂得尊重,不那么自私,能为她想一想,也许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月影横斜,照在她的脸上,皎洁白皙。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戴着眼镜很碍眼,不过早上她娇俏的模样已经在脑海中扎了根。 她还是过去那个纯美的女孩儿。 莫泽丰剑眉一挑:“怕了?” 她是怕,不过不愿意承认,低着头不做声。 感觉到谢晓依的身体在颤抖,连她的手也冰冷得吓人,莫泽丰紧紧的握住,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可是她却一直抗拒,抵触着他的温柔。 莫泽丰走到一个长椅边,坐了下去,而谢晓依还站着,背对他。 嘴角勾起邪魅的笑,他一使劲儿,就把谢晓依拉得失了重心往后倒。 手臂一卷,莫泽丰顺势把她带入了怀中,让她稳稳的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手臂环住她的腰,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想逃,更是不可能。 “混蛋,放开我。”她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他的肩膀比她的拳头还要硬。 他没疼,倒是她的手疼了。 狠狠的瞪他,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到了他满眼的笑。 可恶的家伙,总是喜欢捉弄她。 谢晓依深知自己就是莫泽丰的玩物,闲得无聊了就把她耍得团团转。 “谢晓依,不要这样看着我,很容易引人犯错。” 他戏谑的调侃,她的眼睛就像繁星般璀璨,有勾魂夺魄的美,让他看一眼,心就会颤抖。 体内的欲望在慢慢的复苏,不过,他会尽力的克制自己,他不想再强迫她,虽然刺激,虽然有征服感,但他觉得自己很龌蹉。 他要她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把薛靖锡这个人远远的抛在脑后。 又瞪了莫泽丰一眼,谢晓依低下了头。 此时她正坐在他的腿上,他粗壮的手臂还紧紧的环在她的腰上,这么暧昧的姿势让她情何以堪。 莫泽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她呼出的如兰香气若有似无的吹拂过他的手臂,一丝沁凉,还有一些挠心的痒。 像一片鹅毛,轻柔的撩拨着他的心房,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 莫泽丰浑身一颤,欲望的火焰越烧越旺,连清亮的眸子,也渐渐幽深了起来。 抬眼望了望天,平复下心情,莫泽丰的嘴角挂着自嘲的笑。 似在抱怨,又似沉醉。 “你是不是狐狸精变的?给我下了咒,看不见你,就想见你,见到你吧,又被你气得半死,我是不是自讨苦吃?”谢晓依错愕的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这是他的心里话吗? 或者,只是随口说说。 莫泽丰收回目光,与谢晓依不敢置信的眼神相对,苦笑着问:“怎么?我冤枉你了,你不是狐狸精变的?” “我本来就不是狐狸精。” 谢晓依无力的反驳,明明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她,怎么就往她头上赖呢。 真是讨厌死了! 谁稀罕他想她,不过,听到这个话,心底,还是有一些甜。 也许,在他的眼中,她并不仅仅只是玩物,对她,还是有一些感情。 这个想法让谢晓依心慌,他对她有感情又能怎么样,他不是她可以肖想的对象。 她要嫁的人是薛靖锡,而他要娶的人是庄茜文。 迟早要把他从心底拔出去。 惹不起他,就只能躲。 他不会对一个已婚的妇女感兴趣,下个月,她就要结婚了。 越和薛靖锡相处越觉得他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女人这辈子,要嫁就嫁个爱自己,疼自己的男人,那才会幸福。 这一段时间里,薛靖锡无微不至的呵护让谢晓依找回了许多许多的快乐,从小到大的那些对家的梦想,都在他的身上实现了。 他很温柔,很体贴。 把她捧在手中里,小心翼翼。 让她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开怀,更加肯定,选择薛靖锡是最明智的。 而和莫泽丰在一起,只会压抑,痛苦不堪。 他太骄傲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而她更是最卑微的角色。 她希望得到尊重,而他,做不到。 “在想什么?” 莫泽丰看着怀中的女人,她时而嘴角有浅笑,时而蹙了眉。 不知道在她笑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他。 而蹙眉的时候,又在想谁? “没什么。” 谢晓依摇摇头,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容易被感动。 以前和薛靖锡在一起的时候,会想起莫泽丰,现在眼前就是莫泽丰,薛靖锡的脸却会闯入脑海,继续温暖她。 “快说,是不是想我?”莫泽丰微眯着眼睛,凑到谢晓依的面前,巨大的气场让她不寒而栗。 “不是,你就在面前我为什么要想你。” 她慌乱的摇头,虽然他也出现在了脑海,却只是为了衬托薛靖锡的好而出现,并不是因为在想他。 “那你在想……你的男朋友?”莫泽丰的胸口闷闷的,好像堵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很是难受。 从他的话语中,谢晓依听出了一股酸涩,难道他在吃醋? 她细细的打量他的脸,深沉得看不出一丝情绪,也就是这样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心情不好。 谢晓依默不作声的别过头,看着远处渐渐走近的一对情侣,挣扎着要下地。 “有人来了。” 莫泽丰却不松手,有人来就有人来,他照样抱着她,不怕人看见。 到这里就是来谈恋爱的,有点儿亲密的举动也不奇怪。 “快松手。”谢晓依低着头,不敢让人看见,好丢脸。 幸好天黑,月光虽然皎洁,但是隔得远点儿也就看不清了。 脸上飞过红霞,直到那两人走过,她才抬起了头。 “你真不要脸。” 谢晓依不自在的骂莫泽丰,这该死的臭男人,一点儿也不温柔体贴。 “我还可以更加的不要脸,要不要看看。” 莫泽丰说完霸道的吻上了谢晓依的脸颊。 眼镜挡着真难受,他一手摘了下来,又吻上去。 湿湿热热的吻在谢晓依的粉颊上密密麻麻的铺满。 不管她怎么别开脸躲避,他也能凑上去继续亲吻。 用手挡住脸,满手都是口水。 莫泽丰的唇又落在谢晓依的手背上,又是一阵湿湿热热的拂过。 “谢晓依,叫我莫莫。”他哑着嗓子,在她的耳边低语。 那么亲密的称呼,不适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等了半天,她也没吱声。 别开脸,满是抗拒。 “快叫。”他的手臂一收,把她往怀里拢紧。 “不叫。” 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她才不叫。 “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就只有你这样叫我,再不叫我就要惩罚你了,也许你更喜欢被我惩罚。” 莫泽丰的声音很低,似乎在哀求,听得谢晓依的心也柔了,软了,连抗拒也失了力气。 她动了动嘴唇,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唤:“莫莫。” “大声点儿。”他的嘴角含着快要融化的笑。 “莫莫。”谢晓依稍微放开了一点儿声音,能清楚的听到,但也不是很响亮。 “再大声点儿。” 莫泽丰笑咧了嘴,眼中荡漾的,皆是绵绵的柔情。 深深的看着她,将她包裹,将她环绕。 “莫莫!”谢晓依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惊得树林里的鸟飞走了几只。 “哈哈……” 莫泽丰开怀大笑起来,虽然以前觉得这就是个狗的名字,可是越听越顺耳,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立刻晴空万里。 被莫泽丰笑得发窘,谢晓依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真是莫名其妙。 突然间,从来不相信命,只相信自己的莫泽丰动摇了。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和庄茜文本就不该结婚,才会发生状况而导致婚礼取消。 自己该娶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吗? 一直扎根在他心底的人,时时刻刻想念着的人。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永远也不可能忽略她的存在,何苦再这样折磨自己,让过去的随风飘散吧,能把握的就只有未来。 他不想放手,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事,他也不会再抗拒命运。 想通了一些事,他就不该纠结着过去不放。 既然他忘不了她,那就把她捆在身边,让自己永远不用去忘记她。 莫泽丰收敛了笑容,勾起谢晓依的下巴,与那双溜圆的杏眼相对。 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躲闪,还有……她心底的挣扎。 她是爱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因为知道她的爱,所以,他才会纵容自己霸道的闯入她的生活,让她不能摆脱他,更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有的时候,自己就像个孩子,为了让她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故意去惹怒她,给她制造一些麻烦,搅乱她的心。 达到了目的,再躲着开心的傻笑。 以后,不能再这样。 莫泽丰郑重其事的说:“嫁给我。” 再次听到他的求婚,谢晓依不高兴,不感动,也没有怒火冲天,只是冷冷的拒绝:“不嫁。” “不嫁不行,我就要娶你。”他霸道的宣称,她是他的女人,他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更何况是他最憎恨的人。 她的拒绝在他的预料中,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我爱你。” 他爱她? 是真的爱吗?谢晓依怔怔的看着莫泽丰,不知道这爱包括了多少的真心。 第一百四十章 肮脏的躯体 “不要怀疑,我一直爱你,从第一次救了你之后,就爱上你了。” 莫泽丰不想再隐瞒自己的感情,有的时候,将爱说出来,是对自己的坦诚,更是对这份爱的坦诚。 谢晓依的心在狂跳,四年里所有的思念终于得到了肯定。 她也爱他,只是没有勇气承认,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念着他,想着他,无望的爱着他。 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吧嗒吧嗒滴在莫泽丰的手背。 半响,谢晓依果冻般的小嘴里才挤出两个字:“骗人。” “没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莫泽丰抹去谢晓依脸上的泪水,失笑着说:“傻丫头,哭什么,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一直爱你吗?” “没有,我只发现你欺负我,虐待我。”谢晓依说着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她不想哭,可是控制不住滑落的眼泪。 莫泽丰心疼不已,他偶尔冲动的行为,似乎真的伤了她。 温柔的揽着谢晓依的肩,莫泽丰柔柔的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会对你很好很好,做我老婆,一辈子欺负我,怎么样?” “不行,我……不……不嫁给你……”谢晓依越哭越伤心,眼泪也越来越汹涌。 “你是我的人,休想嫁给别人。”莫泽丰霸道的拉开她捂着脸的手,以吻封誓,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 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更是他的。 爱她,就娶她,做了自己的老婆,才能一辈子高枕无忧。 这甜蜜的芬芳,只能他享有,她傲人的身材,也只能他占领。 柔软的娇躯瘫软在他的怀中,柔得像一汪幽深的碧潭,诱着他潜下去探索。 如兰的气息与他的呼吸缠绵在一起,两颗心紧紧的想贴,一起在胸腔中狂跳。 放开谢晓依的芳唇,莫泽丰又低低的诉说:“我爱你。” 我也是。 这三个字从心底蹦出,谢晓依却没有说出口,憋在了心里,不愿向莫泽丰妥协。 “你爱不爱我?”虽然知道答案,可是,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她也和他一般的爱。 谢晓依只是看着莫泽丰,沉默不语。 灵动的神采有几分沉醉,一眼望进去,便迷失在了其中。 莫泽丰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不接,就一直响。 “快接电话。”谢晓依推了推他的肩,羞涩的避开他的眼睛。 莫泽丰沉着脸摸出电话,看了来电,立刻接听:“怎么样?” 谢晓依隐隐约约听到对方提到医院提到自杀,她明显感觉莫泽丰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深沉的脸透着一股冷意,眉头也在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 他应该经常皱眉吧,就算他眉头舒展的时候,眉心也有很深的印记。 挂断电话,莫泽丰将谢晓依抱着放到长椅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神色不自在,似乎有些话难以出口。 “你是不是有事?快去办吧,我自己打车回去。”谢晓依心底酸酸涩涩,蓦地站了起来,径直往公园大门走。 莫泽丰追上去,揽着她的肩。 “我把事情处理完就给你打电话。” “去忙吧!” 此时此刻,谢晓依格外的冷静,没有因为刚才他的甜言蜜语而失了心智。 有些事,不是靠嘴说,行动,更重要。 如果他还是不懂得尊重她,在不平等的爱情里,她仍然得不到快乐,得不到幸福。 出了公园,莫泽丰先为谢晓依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再拦车走。 坐在出租车里,谢晓依看到载着莫泽丰的出租车从旁边开过,他在打电话。 车内光线不好,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得到他的焦急。 一闪而过,很快莫泽丰乘坐的出租车融入了车流。 回到家,谢晓依洗澡躺床上,不断的看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一片寂静。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实在等莫泽丰联系她。 一直到了十二点,谢晓依才关上了手机。 晚上与莫泽丰见面的场景就像放电影般在谢晓依的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更像梦。 梦醒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依旧不会娶她。 谢晓依心情复杂,有两个自己在交战,一夜的浅眠,睡得并不安稳。 天亮之后谢晓依想的第一件事便是莫泽丰昨夜没有给她打电话。 说了要给她打电话,却没有打,他到底在干什么? 莫泽丰匆匆赶到医院,找到朋友告知的那间病房。 夜晚的医院特别的幽静,走廊上空无一人。 他独自站在走廊一侧,透过门上那一小块玻璃往病房里边望,入眼的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而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却看不到。 站在那里,莫泽丰没有直接推门,静静的听病房里的声音。 一路上,他都在想,为什么茜文会自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觉告诉他,茜文从家中跑出来一定是为了找自己,而不是为了去跳湖自杀,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他并不爱她,可是在一起这么久,对庄茜文或多或少有一些感情。 她总是乖巧懂事,不给他制造任何的麻烦,不会烦他,更不会提无理的要求,想尽办法讨他欢心,也不会惹他生气。 和她在一起,虽然没有激情,却有细水长流的柔情,他已经慢慢的习惯,娶她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婚礼不被破坏,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是他这辈子必须用心保护的人。 躺在病床上的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你回去吧,不用陪我,住院费我一定会还,谢谢你。” 莫泽丰听到了庄茜文的声音,似乎在一夜间历经了沧桑,低沉,忧郁,失了往昔的活力与甜美。 “那好,我就回去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事可以让护士打给我。” 这个男人的声音和晚上在电话里听到的完全吻合。 莫泽丰可以肯定,早上的那个没有声音的电话是茜文打的。 电话通了,她却一个字也没有说,便急着挂断。 莫泽丰眉头紧拧,心情格外沉重。 看到那个男人转身,莫泽丰立刻退到了走廊的另一边,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翻着短信息。 门开了,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是一个面容清俊的陌生男人。 男人快步走过,莫泽丰一直看着他进了电梯,才站起来,推开了那扇门。 “怎么回来了?” 当庄茜文的目光从电视移到莫泽丰的脸上时,整个人都惊呆了,苍白的小脸写满惶恐:“啊……” 他为什么会找来,为什么要面对肮脏不堪的她。 她不想见他。 庄茜文失控的抓着被子捂住头,她多么希望所有的不幸都只是梦,梦醒了,一切都恢复原状,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依旧是幸福快乐的准新娘,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 可是,有些事一旦发生,想要忘记,想要推翻,都不可能。 肮脏的她已经不配再拥有他,残花败柳只能堕落到地狱不可能拥有幸福。 为什么不让她死去,这样,就不用再面对他。 死了,就没有痛苦,就不知道耻辱。 从少女时代就一直怀揣的梦想彻底的破灭,庄茜文的精神支柱,她的幸福源泉同时灰飞烟灭,留给她一个行尸走肉的躯体和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 “茜文……” 莫泽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好像在一夜之间憔悴了。 他还清楚的记得,昨天她娇美如花,拖着婚纱美丽的拖尾,笑着问他:“我美吗?” 她一直很美,精致得就像洋娃娃。 而现在,连自信的神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沧桑,一双大眼睛,空洞得没有往昔的神采,被惊恐所占满。 “不要过来,不要……”听到莫泽丰的脚步声在逼近,庄茜文失控的大喊大叫。 她不希望他看到这样丑陋的自己,更不想污了他的眼睛。 “茜文,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联系我?” 莫泽丰坐在床边,声音分外的温柔,手隔着被子摸她的头,感觉到她在颤抖。 他的手似乎有魔力般,哪怕是隔着被子,也带了电流,击得她六神无主,心乱如麻。 庄茜文多希望自己留在莫泽丰心中的都是美好的记忆,如果他没有看到今天的她该多好。 一定丑得惊人吧! 如果他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定会讨厌她,从心底里嫌弃她的脏。 为什么要找到她,为何不让她独自堕入深渊。 止不住的眼泪在倾泻,洗涤着她千疮百孔的心,却洗不去那些痛苦的记忆。 庄茜文拼命的摇头,她什么也不想说。 就怕一出口的话,会泄露她的秘密。 瞒着他就好,再多的痛苦都让她一个人承担。 婚礼已经取消,他可以娶他爱的人,她会在他目光不会落下的角落,默默的祝福他。 只要他幸福快乐,她便可以幸福快乐。 心中盈满对莫泽丰的爱,她会一辈子珍藏。 有他陪伴的这四年,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足够回味一生,一辈子铭记。 哪怕午夜梦回,她的嘴角也能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此生足矣。 莫泽丰温柔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从她的耳朵钻进她的心:“茜文,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为什么要自杀?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他拉扯被角,拽了拽,根本拽不动。 第一百四十一章 娶她为妻 庄茜文在哭,虽然哭声不大,但莫泽丰听得一清二楚。 “你……走吧,快走,我……不想见你。” 她哑着嗓子,低低的喊。 捂在被子里氧气越来越稀薄,她快要窒息,泪水和着汗水满满的流了一身。 她从来不曾这样与他说话,一直温柔婉约的女孩儿,怎么突然间变了? 虽然庄茜文什么也没有说,可是,莫泽丰依然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如果她的痛苦来源于他,那就让他来解决。 莫泽丰抓着被子的一角,使劲一揭,终于看到了哭成泪人的庄茜文。 因为哭泣,因为缺氧,苍白的脸又红又肿。 身上的遮盖没有了,庄茜文惊诧的与莫泽丰四目相对。 她脸上的表情似见了鬼般的恐慌,忙低垂着头,隐忍的抽泣,不停的抹去脸上的泪。 “茜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莫泽丰心疼的看着庄茜文,伸手拍拍她的肩,却被她躲开。 手停在半空中,他尴尬的收回。 平复下心情,庄茜文故作镇定的说:“没什么,你快走吧!我明天就出院回家。” 莫泽丰一个人来还好,如果让爸爸妈妈知道她自杀住进了医院,该多担心啊。 庄茜文惊恐的问:“你没有告诉我爸爸妈妈吧?他们还不知道是不是?”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直接过来,并没有告诉他们。” “答应我,一定不要告诉他们,我明天就乖乖的回家,再也不做傻事。” 庄茜文看着莫泽丰俊美的脸,他的眼中透着关切,似一剂止痛针。 她觉得自己的伤痛少了几分,也更坚强了几分。 莫泽丰抬手擦去庄茜文脸颊上新滚落的那滴泪珠,在他的指尖,晶莹的闪烁。 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莫泽丰的声音温柔得像要融化了一般:“茜文,我可以不告诉伯父伯母,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希望只是自己多虑了,那么悲惨的事一定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纯真的笑脸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伤痛。 从她不愿意见他开始,这个猜测便在脑海中出现,挥之不去。 庄茜文怔怔的看莫泽丰,发疯般的摇头,大喊起来:“没有,没有,没有人……” 失控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将她的理智淹没。 她好想去死。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什么事也藏不住,什么秘密也瞒不了。 “哇……哇……” 痛苦绝望的哭泣,在寂静的住院大楼里回荡。 让听到的人,也会觉得心酸,为这个女孩儿的悲惨命运叹息。 莫泽丰怔了怔,他很快明白了过来,事情竟然真的如他猜测的那般,他不该问,更不该触动庄茜文心底的痛。 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拍背,莫泽丰试图安抚庄茜文崩溃的情绪。 “Alex,Alex……” 头埋在莫泽丰的胸口,她哭得撕心裂肺,只有他,才能缓解她心底的痛。 “我在,我在这里,别哭了,别哭……对不起……对不起……” 莫泽丰喃喃的道歉,为她所受的苦道歉。 一切都因他而起,他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救我……Alex……我……”没脸见你,更没脸让他知道发生的一切。 “茜文,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让我一个人孤单终老吗?” 他不能不管她,在她经历了那些事以后,他更不能抛弃她。 娶她,让她幸福,这是他必须负担的责任。 莫泽丰胸前的衬衫湿透了,是庄茜文滚烫的泪水,灼在他的心口上,无地自容的愧疚席卷了他。 如果她没有遇上他,也许会更快乐,他欠她的太多,太多,只能用一辈子来还。 谢晓依……默念着这个在心中百转千回的名字,他终究只能与她擦肩而过,相依相伴,厮守终生,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黄粱梦。 对她的爱,也只能继续藏在心底,用时间的尘埃去掩盖。 眼前这个女人,更需要他的爱,需要他的呵护与关怀。 揽着庄茜文瘦弱的肩,那么单薄,他不忍心让她一个人承担那么多的痛苦,他要替她分担。 她听错了吗? 他说他…… 庄茜文错愕的抬头,泪眼朦胧,看不清眼前的人,可是,他的气息却是那么的浓烈。 在知道她的身体不干净之后他依然愿意娶她,这一定是幻觉,才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事发生。 庄茜文呆呆的看着莫泽丰,擦去模糊了她眼睛的泪水,终于看到他温柔的脸。 喉咙很堵,良久她才说出话:“你不……嫌弃……我吗?” “那你呢,嫌弃我吗?那些照片里的人就是我,你嫌弃吗?” 虽然他对女人有洁癖,可是,这样一个为他默默付出的女人,怎么能嫌弃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她? 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不,我不嫌弃,可是……你是男人,不同的……” 就算他有再多的女人,她也不会嫌弃他。 爱他,就爱全部的他,不管是好是坏,她都统统接受。 他的手指点上她的朱唇,笑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做我的妻子,让我照顾你。” “你真的……不嫌?”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他却…… 庄茜文愣愣的看着莫泽丰,也许下一秒,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就趁着还能看他,就看个够吧,也许梦醒了,就再也见不到他。 “不嫌,不要再问了。” 如果她恨他,骂他,他的心里还能好受些。 唉……真是个傻丫头! 莫泽丰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Alex……”庄茜文悄悄的掐了自己的手背,好痛,眼泪又滚了出来,原来真的不是梦,他仍然要娶她。 “好了,不要哭了,眼睛好肿。”擦去庄茜文脸颊上的泪,莫泽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 “我不要婚礼,也不要酒宴,我们悄悄的结婚好不好?”从莫泽丰的怀中仰起脸,庄茜文喜欢从这个角度端详他的。 婚姻本就是属于两个人的事,就他们两个人知道就好。 如果一开始没有奢华的婚礼,也许就不会有那些从天而降的照片,更不会发生那些事。 庄茜文忐忑难安,虽然莫泽丰说要娶她,可是,这颗定心丸却不能让她完全的放心。 如果结婚以后他后悔了呢,这件事就像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去,一直会痛。 宁愿他笨一些,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就让她躲起来,远远的看着他就好。 可是,他却那么轻易的就找到了她,也猜到了发生的事,她在他的面前,是瞒不住任何事的。 他的眼睛,比鹰的眼睛还要锐利,被他注视,她便无所遁形。 “好,只是……委屈你了。”只要是她希望的,他都会尽力的满足。 莫泽丰在心底告诉自己,从今以后,一定要对她好,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心不在焉。 “不委屈,真的不委屈……” 庄茜文拼命摇摇头,极力的忽略心底的忐忑。 莫泽丰说不嫌弃就一定不会嫌弃,要相信他,忘记昨晚的事,以后,她会幸福的。 她瘦弱的身体却还在颤抖,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冷。 心底的阴影不是说消就能消的,需要时间,更需要关爱。 每天想开心的事,才能慢慢忘却伤痛。 “你睡一下吧,如果明天可以出院,我们就回家。”莫泽丰扶着庄茜文的肩,让她躺下,拉了薄被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 他就坐在床边,注视着她,没有离开。 “回家……”他们的家,好温馨的名词,令人向往的地方。 庄茜文朝莫泽丰勾起一缕晦涩的笑:“好,明天我们就回家。” “嗯,快闭上眼睛睡觉,我会一直陪着你。” 莫泽丰紧紧握住庄茜文的手,她冰凉的手渐渐有了暖意,只是不知道她的心,是否也感受到了他的改变。 与莫泽丰温润的眼睛对视,庄茜文在其中看到了深厚的关切。 她嘴角含笑,闭上了眼睛。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一觉醒来,她要笑着面对人生,与他一起迎接美好的一天。 看着她入睡,莫泽丰的眼皮也很重。 累了一天,心也悬了一天,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他也需要休息,趴在床边,便睡了过去,连答应要给谢晓依的电话,此时也只能抛到九霄云外。 庄茜文抓着莫泽丰的手,很紧很紧,他哪里也去不了,而他也不可以在她的面前给别的女人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他不想再伤害她,所有可能会伤害她的事,他都不能做。 等了一整天,谢晓依没有等到莫泽丰的电话或者短信息。 她坐立不安的看手机,一遍又一遍,回想昨晚他接的那个电话,似乎说的是某人自杀住进了医院,他才会匆匆赶过去。 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医院里呢? 是庄茜文吗? 谢晓依甩甩头,不要再想了,任凭她想破头也想不出答案的。她本就不该对莫泽丰抱有希望,他不来电话更好,省得她心烦。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孤男寡女 这几天薛靖锡非常的忙碌,谢晓依也不去打扰他。 下个月,他们就要结婚了,她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不用再住出租屋。 现在那个出租屋已成了谢晓依一个人的地方。 苏晓下班以后便看不见人影,偶尔出现也只是回去拿点儿东西,匆匆来匆匆去。 她的爱情正甜蜜,恨不得整天和吴医生黏在一起。 被爱情滋润着的女人艳若桃李,羡煞旁人。 谢晓依取出手机,打开图库,里面有一张她和薛靖锡坐在一起的照片。 虽然两人都笑得傻乎乎,但看着也不错。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她一定会爱上他。 那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值得她去爱。 莫泽丰……算了吧,她伤不起。 下班,走出公司,一辆非常扎眼的兰博基尼就停在公司的门口。 和莫泽丰的车一模一样,也许就是他的车。 假装没有看到,谢晓依埋着头匆匆的往家走。 那辆车在谢晓依的身旁缓慢行驶,几乎与她并行。 感觉到紧迫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谢晓依浑身不自在,加快了脚步,极力忽略莫泽丰的存在。 很明显,谢晓依又在排斥他,莫泽丰想下车去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庄茜文的事他不能说,直接告诉她昨天晚上说过的话都统统忘记吗? 他不会娶她,也不能娶她。 莫泽丰深深的厌恶着自己。 不想和她在大街上争执,有些话需要两个人静下来慢慢说。 莫泽丰一路默默的跟着谢晓依,见她进了路边的地下超市,他忙把车停了也跟了进去。 在偌大的超市里寻找心中的倩影,莫泽丰终于找到了谢晓依,她正在生鲜区买菜。 莫泽丰喘口粗气走了过去,将她手中的篮子提在了手里。 没抬头,谢晓依也知道是他,拽了拽,拽不动,她放开手,继续认真的挑选番茄。 “晚上煮鸡蛋面吧!”他想再吃她煮的面,也许,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谢晓依不置可否,挑了几个番茄放篮子里,又去选菠菜,莫泽丰随手拿了一盒鸡蛋放篮子里,静静的跟在她的后面。 谢晓依不想理莫泽丰,可他却像牛皮糖一样黏着她,甩也甩不掉,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也不多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她。 一看就知道他心中有鬼,那么飞扬跋扈的男人,不可能突然间转性。 东西买得差不多了,两人一起往收银台走。 正是高峰期,每一个收银台前都排着长龙。 莫泽丰提着篮子排在了一条队伍的最后面,而谢晓依则从未购物通道直接走了出去。 想唤她等他,可是莫泽丰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谢晓依越走越远,上了电梯,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泽丰忙掏出手机,给谢晓依拨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一连拨了几次都是如此,他这才意识到,她又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该死! 他连忙换了个号码拨过去,果然立刻就接通,也许猜到是他打的电话,很久,很久,谢晓依也没有接听。 不放弃的继续拨,一直打到她接电话为止。 长长的队伍终于排到了头,电话那头的人才接听了电话。 “怎么不等我?” 他担心从超市出去,就找不到她,如果她不回家,偌大的德川让他如何去找,心里急,连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分贝。 “我回去了。”谢晓依淡淡的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讨厌莫泽丰这种态度,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没有等他的义务。 谢晓依刚上楼,就听到楼下的车声,她开门进屋,换了鞋,再去关门,莫泽丰已经提着大大的购物袋闪身进了屋。 不想和莫泽丰多说什么,他要吃鸡蛋面她煮就行了,放平心态,不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心情。 “好吃,好吃。”莫泽丰大口大口的吃着谢晓依煮的鸡蛋面。 不管他如何夸赞,桌子对面的人也不言不语,自己吃自己的,视他无物。 被忽视的感觉真不好受,莫泽丰不再言语,认真吃面,细细品尝只有谢晓依才能做出的美味。 也许是一起吃饭的人影响了谢晓依的胃口,她觉得今天的面很难吃,但莫泽丰却吃得津津有味。 她勉强把面吃完,莫泽丰早已经连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谢晓依收了碗进厨房,莫泽丰跟了进去,站在旁边看着她。 淡淡的看他一眼,莫泽丰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谢晓依心急,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想对我说昨天晚上的话不要当真?”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有些事就算他不说,她也看得出来。 无所谓,她本来就没有抱过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她并不觉得难过。 “谢晓依,我真的……爱你,相信我。”她冷静得让他惊讶,情不自禁的圈住她的细腰,不希望她也怀疑他的感情。 他爱她,可惜他要娶的是别人。 多么可笑,不是吗? 谢晓依很想问问莫泽丰,到底在他的心中什么才是爱,是强占是侮辱还是轻蔑? 她失笑的摇头,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占有,从不奢望他的婚姻,她要的,他给不了。 “把手拿开。”谢晓依用手肘撞了撞他圈在自己腰间的胳膊。 “也许我以前用错了方法,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莫泽丰的唇凑到谢晓依的耳边,将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也许今天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 隐藏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也到了该见天日的时候了,只想让她知道,别无他求。 就因为他的一句爱,她是不是该感动得声泪俱下,痛哭流涕呢? 不,她一点儿也不感动,有的,只是心冷,很冷很冷。 如果他的侮辱是爱她的表现,践踏她的尊严是爱她的表现,轻视她是爱她的表现,那他的爱太可怕,她承受不起,也不想要。 在爱情的世界里,不是应该不分贵贱的吗,平等的相处,互相尊重。 他和她从来就没有平等过,他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她,让她痛苦不堪。 心冷了,再也热不起来,没有热烈的回应,只有冰冷的声音:“谢谢。” 不! 他要的不是一声“谢谢”,不是,他要的是…… 不能要,他什么也不能要,不能对不起茜文。 莫泽丰的手臂像触电一般松开谢晓依的腰,他木然的退后了一步,靠在墙上,盯着她的背影,久久的沉思。 如果当年她不是为了钱出卖自己,他们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她没有帮助杜锋来设计他,他也不会放手让她离开。 既然四年前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今天他也该罢手了。 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唯独那个男人不可以,也许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自己也不会嫁,他不会说,等着她自己去发现。 相信很快,她就会知道。 门,突然被敲响,一个清亮愉悦的声音在喊:“谢晓依,谢晓依……” 谢晓依大惊,手中的锅哐当一声落在灶台上。 她回头去看像没事人似的靠墙站着的莫泽丰,薛靖锡如果看到他,会怎么想,孤男寡女在一起…… 将莫泽丰推向苏晓的房间,谢晓依着急的说:“你快进去,不许出来。” “要我躲起来?”莫泽丰脚步一滞,停在原地,谢晓依根本推不动。 “是啊,快躲起来。” 她哀求的看着他,真的不想让薛靖锡误会,有些事,解释不清的。 “不躲,我也想见见你的男朋友。”莫泽丰挑挑眉,看谢晓依的脸皱在了一起,心里就别扭。 “谢晓依,你在不在?”薛靖锡的喊声传来。 房子里亮着灯,不可能假装不在吧,谢晓依应了一声:“在,等一下。” 先稳住外面那个,房子里这个最难缠。 “哦,好的。”薛靖锡不再喊她,静静的站在屋外等。 “拜托你进那个房间坐一坐吧!” 她越是低声下气的哀求,莫泽丰心里就越是不爽,那个男人有什么好,有那么可恨的母亲,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去。”头一扭,莫泽丰高傲的微扬着头。 “拜托了。” 莫泽丰手臂一展,将推攘他的谢晓依卷入怀里。 冷冷的盯着她,莫泽丰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恨不得在她微张的小嘴上发泄。 与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相对,他的心软了,带着惩罚的性质,狠狠的啄了一口她的嘴唇。 意犹未尽,再啄上去,她没有反抗,乖巧柔顺得就像一只小绵羊,在她的口腔里肆虐了一番,虽然不过瘾,但他依然放开了她。 不用谢晓依推,莫泽丰自觉的走进房间,关上门。 借着路灯可以看出这是个女人的房间,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有些呛鼻。 莫泽丰坐在椅子上,竖着耳朵听房间外的动静。 看着莫泽丰的背影消失在房间的门后,谢晓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跑回房间拿了包,再开门出去。“靖锡,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们出去走走。”谢晓依正要关门,薛靖锡却抓住了门把,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门做客 薛靖锡说:“我买了点儿奶黄椰蓉球给你送过来,放冰箱里,不然会坏。” “哦,好。” 谢晓依拿过他手里的盒子,心慌慌的进了屋。 还好薛靖锡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外。 把椰蓉球放进冰箱出了门,谢晓依希望自己回来的时候,莫泽丰已经离开。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苏晓的房间,不明所以的薛靖锡也跟着回头看看。 谢晓依心头一跳,怕他看出端倪,连忙笑着问:“今天去逛街了?” “下午头晕乎乎的,在外面转了一圈,看到这家椰蓉球卖得好,就买了些给你送过来,味道还不错。” 薛靖锡抬手,摘掉了谢晓依的眼镜,露齿一笑:“和我见面的时候不许带眼镜。” “忘取了。” 谢晓依从薛靖锡的手中拿回眼镜放进提包,他猛然握紧她的小手,两人一起漫步在夜晚的街头。 远远的,有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莫泽丰的手不自不觉的握成了拳,怒意染上双眸,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直到看不见,莫泽丰才发动了车,强行转弯,消失在路的另一头。 时间过得飞快,离婚礼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谢晓依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场低调的婚礼。 她和薛靖锡也达成了共识,先让老人宽心,他们两再多考虑一段时间。 结婚证不急着领,除了在老人的面前做做样子,其余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 有充裕的时间缓冲,谢晓依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莫泽丰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更好,不来搅乱她的心,让她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在德川最大的连锁超市里谢晓依揣着公司发的购物卡,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买东西。 她不该来,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碰到她不想见的人。 彼时,谢晓依正拿着一袋饼干看生产日期,准备买给羽羽。 身后一个女人的甜美嗓音钻入了耳朵:“Alex,再拿一盒费列罗巧克力。” Alex?! 听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谢晓依怔了怔,对那个甜美的嗓音,也是似曾相似的。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莫泽丰和庄茜文。 拿了饼干,谢晓依埋头就走,赶紧再买几样东西离开,免得再碰上他们。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在一个个货架前转弯,唯恐遇上他们,结果还是遇上了。 货架的这一头是谢晓依,那一头是推着购物车的莫泽丰和庄茜文。 时空凝聚,他看到了她,而她也看到了他。 顺着莫泽丰的视线看过去,庄茜文也看到了正要离开的谢晓依,鬼使神差的唤了她:“谢晓依。” 谢晓依怔住,脚步一滞,拔腿想逃,庄茜文又唤了一声:“谢晓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了微笑,转过头,礼貌而生疏的说:“庄小姐,莫先生,你们好。” “你一个人?”庄茜文笑着走上前,挽了她的手。 “是啊,一个人。” 谢晓依的目光落在庄茜文的脸上,丝毫不往莫泽丰的方向移。 但他骇人的视线却让她心跳加速。 庄茜文回头,与一脸漠然的莫泽丰对视,笑了笑,又继续与谢晓依说话:“你住在附近?” 这段时间以来,莫泽丰精心的照顾庄茜文,几乎把她宠上了天。 但她始终忘不了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她不能。 庄茜文不敢让莫泽丰看她的身体,更不敢与他同床。 唯恐他会想起曾经有人侵占过他的领地,而厌恶她。 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不管她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让自己释怀。 她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单纯美好,离开他,是迟早的事。 如果能帮助他和谢晓依走到一起,看着他们幸福,就算离开,她也会很开心。 庄茜文打定了主意,她要让她爱的人快乐。 虽然心里酸酸的,可是她的笑容却更加的甜美,让心事重重的谢晓依也受了感染,不知不觉勾起唇角。 “不是,我住在公司附近,公司发了购物卡,我才过这边来买东西,好远哟,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 谢晓依知道庄茜文是好人,连话也多了起来。 “吃晚饭没有,我们正准备买了菜回去做饭,去我们家吃饭吧,待会儿让Alex送你回去。” 庄茜文热情的邀约谢晓依,让莫泽丰很是奇怪,不知道她想的什么,难道是在试探他们? 这个念头进入脑海,立刻被莫泽丰否定,庄茜文不是那种人。 “算了,不麻烦,我马上就回去了。” 谢晓依不想去庄茜文和莫泽丰的家,更不想面对莫泽丰,只想快些离开,一个人静静。 “走吧,我们家就在附近,我做饭很好吃的,去尝尝!”庄茜文拉着谢晓依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不达目的,她誓不罢休。 “我真的不去。”谢晓依为难的看着庄茜文,深刻的体会到盛情难却的含义。 “再婆婆妈妈我可要生气了。”庄茜文故意板起脸:“是不是不给面子,你给我设计的钻戒那么漂亮,我还没感谢你呢,今天我说什么也不准你走。” “我还有事……” “有事还坐一个小时的车过来购物,骗我三岁小孩儿啊,一句话,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生气了。” 谢晓依哭笑不得,只得点点头:“好吧,去尝尝你的手艺。” “这就对了。”庄茜文这才笑了起来,朝莫泽丰诡异的眨眨眼睛,让他更是莫名其妙,不明就里。 到了莫泽丰和庄茜文的家,温馨浪漫得让谢晓依咂舌,全是低调奢华的韩式田园风。 花团锦簇的设计源于庄茜文的爱好,她喜欢这样,而莫泽丰不发表任何的意见,随她去。 厨房也非常的大,谢晓依给庄茜文打下手,莫泽丰进了书房。 专心的洗着菜,庄茜文没抬头,问道:“谢晓依,你爱Alex吗,不要骗我,我想听实话。” 她怎么突然这样问? 谢晓依一惊,手里正削皮的藕掉到了地上,慌乱的捡起来,脸已经涨得通红。 看到谢晓依慌乱的样子,庄茜文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虽然她不知道莫泽丰和谢晓依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是在她的观念里,只要两个人相爱,不管过去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彻底的冰释。 他们应该在一起。 庄茜文的心有点儿酸,有点儿痛,可是,她很高兴,能为她爱的人做一些事,她就心满意足了。 蹲在地上,专心的削着藕的皮,谢晓依的心里百感交集,没有回答庄茜文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撒谎的技术一向拙劣,也不想撒谎。 庄茜文认真的煎着黑椒牛排,牛排的表面慢慢的熟了,而里边仍然是生的。 她兀自笑了起来,觉得谢晓依和莫泽丰就像这牛排似的表里不一。 明明爱着彼此,却又要装作满不在乎。 各怀心事的两人久久没有言语。 黑椒牛排,意大利面,蔬菜沙拉,罗宋汤摆上桌,庄茜文擦擦手,冲着书房喊了一声:“Alex,吃饭了。” “好。”莫泽丰放下手中的文件,虽然他一直盯着文件,却没有真正的看进去,心里想的都是厨房里的两个女人。 茜文为什么要请谢晓依来家里做客。 他总觉得她的目的不是吃个饭那么的单纯。 在超市里,她俏皮的朝他眨眼,就已经让他疑窦丛生,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看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以她中规中矩的性子,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让他和谢晓依相对,难免有几分尴尬。 莫泽丰原本以为茜文会避讳和谢晓依接触,可是却恰恰相反,两人似乎相处得很融洽,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走到客厅落座,莫泽丰看着庄茜文和谢晓依有说有笑的走出厨房,心情格外复杂。 长方形的桌子,庄茜文与莫泽丰对坐,而谢晓依坐在她的旁边。 面前虽然摆放着精致的西餐,可是谢晓依没有食欲。 “快吃啊,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在庄茜文的鼓励下,谢晓依拿起刀叉,专注的切着牛排,心脏一直乱跳。 “对了,我酿的葡萄酒可以喝了,我倒点儿。” 庄茜文说着放下刀叉,起身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留下谢晓依与莫泽丰相对,静悄悄的,只有刀划过盘子清脆的声音。 谢晓依屏住了呼吸,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心跳,把慌乱的情绪降到最低点,她只想冷静的面对他。 而莫泽丰,和谢晓依的想法一样。 冷静的面对她,不露一丝情绪。 厨房里的庄茜文始终在微笑,取出了三个高脚杯洗干净,打开酒桶的阀,接了满满的两杯葡萄酒,而另一杯却只接了多一半,然后再兑入另一种口味淡却喝了就容易醉的白酒。 她将三杯酒放在托盘里端了出去,把那杯混合葡萄酒端给了谢晓依。 看着面前猩红的液体,谢晓依直摇头:“我不喝酒。” “这是我亲手做的葡萄酒哟,百分百的醇正,度数很低的,和饮料差不多,你给个面子尝一尝。” 庄茜文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酿的时候她放了很多的糖,喝起来甜中带着酸,酒味不重。她喝得爽快,想打消谢晓依心中的顾虑。 第一百四十四章 痛苦抉择 看庄茜文喝了一大口,谢晓依还是不敢尝试。 她酒量很差,虽然葡萄酒度数低,但她依然担心自己会醉。 谢晓依蹙眉:“不然我就喝半杯吧,这一杯太多了。” 庄茜文说:“半杯也是喝一杯也是喝,你就把这一杯喝了吧,真的很好喝,说不定你喝了第一杯还想喝第二杯呢。” 她转头看向莫泽丰,笑着问:“怎么样,很好喝吧?” “嗯,好喝,太甜了,下次少放点儿糖。” 确实是只能当饮料喝,根本没有酒的感觉,他又抿了一口,自己做的再怎么也比外面卖的好,最起码很卫生。 洗这葡萄他也出了不少力,每一颗都洗得干干净净,喝着也更有滋味了。 “看吧,我没骗你,甜甜的真好喝,我喜欢喝甜一些的。” 在庄茜文的鼓动下,谢晓依没再推迟,喝了一口,确实甜,很醇厚的口感,有一股酒气冲着鼻子,不过并不浓烈。 她再试着喝了一小口,很顺滑的就吞下了肚。 越喝越觉得好喝,她朝庄茜文笑笑:“你真能干,还会酿葡萄酒,味道很好。” “嘿嘿,我可以教你,很简单,我是在网上学的,第一次做,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谢晓依喝了葡萄酒,总算是个好的开始,庄茜文心里酸酸涩涩,脸上的笑容却很甜。 “好啊,我也试着做一做,听说喝葡萄酒是美容的。” 前几年特别流行红酒面膜,将红酒的功效吹得神乎其神,她也有些印象,毕竟女人都爱美,谢晓依也不例外。 “是可以美容,听说还可以软化血管,好处很多。” 庄茜文看到她盘子里缺了一小块的牛排,又问:“牛排怎么样?会不会老?” “不会,很嫩,好吃。” 谢晓依由衷的称赞,被庄茜文的热情感染,脸上满是笑意,不自在的感觉消失了许多,渐渐可以忽略莫泽丰的存在。 “那就快吃吧,冷了就不还吃了。” “嗯。”一杯葡萄酒下肚,谢晓依感觉脸上好热,头晕乎起来。 而庄茜文已经喝了第二杯,却完全没事,说着有趣的事活跃气氛,谢晓依只是附和。 她感觉自己说话都成了问题,担心一开口就是胡言乱语,不敢随便开口。 头越来越晕,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谢晓依暗叫不好,微眯着眼睛,对身旁的庄茜文说:“我头好晕。” 庄茜文故作惊讶:“这么容易就晕了?” 晕了好啊,就怕你不晕呢。 事情的发展正朝着她的目标而去,庄茜文挥开那些酸涩的情绪,一本正经的说:“我已经喝了两杯,你才喝一杯就晕了,酒量好差哟!” “我平时不喝酒,很容易醉。” 谢晓依甩甩头,趁着还有一丝清醒,得赶紧离开这里,就算醉,也回自己的房子去醉,不能在别人家里闹笑话。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喝点儿葡萄酒就晕成这样,笨死了。 “我……先回去了。” “别急着走,等酒劲儿过了再走不迟,去客房躺一下吧。” 谢晓依是真的醉得厉害,满脸通红,连说话也不利索,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若不是手撑着桌子,肯定站不稳。 庄茜文忙上前扶住她,相信待会儿谢晓依会更晕,会醉得更厉害。 “不用了,我打个车很快就到家。” 谢晓依说着就往门口走,脚却被桌子腿给绊了,一个趔趄,往前冲了两步,如果不是庄茜文扶着她,恐怕已经摔倒在地。 暗叹好险,她朝庄茜文感激的笑笑,解释道:“脚不小心被桌子绊了。”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回去,走,去客房躺躺。” 不管三七二十一,庄茜文把谢晓依往客房拉。 谢晓依醉了,全身没力气,很容易就被庄茜文拉进了客房。 客房非常的宽敞,在墙的一侧有一个三人沙发,中间摆放着宽大的白色大床,靠墙的另一边是衣柜,都是韩式的田园风格,很温馨浪漫。 将谢晓依扶到沙发边坐下,庄茜文关切的说道:“你休息一下吧,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不渴。” 她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揉着太阳穴,头也越来越难受。 “唉,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差,不然我就不劝你喝了,真是对不起。” 庄茜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巴不得谢晓依越醉越好。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差劲儿了,你喝两杯没醉,我才喝一杯,眼睛睁不开,你酿的葡萄酒真的很好喝,今天能尝到,我该感谢你才对。” 谢晓依强打起精神说话,可是这短短的话说完,她觉得好费劲儿,所有的意识似乎用光了,脑子里一片模糊。 “谢晓依,你躺下休息吧。” 庄茜文扶她躺下,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粗,额上全是汗,好像很热的样子。 这酒劲儿应该全上来了,庄茜文伸手去解谢晓依衣服的钮扣:“你很热吧,把衣服脱了凉快些。” “不……脱……”谢晓依含含糊糊的回答,手捂着领口,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身上的衣服。 “脱了吧,这儿又没有别人,没有人看见。” 不顾谢晓依的拒绝,庄茜文三下两下就把她衣服的钮扣解开,姣好的身材让她自叹不如。 “是不是凉快些了?” 庄茜文收回目光,落在谢晓依的脸上,似乎很惬意的样子,双目紧闭,嘴角微微的上扬,没有再排斥她。 “嗯。”谢晓依点点头,真的凉快些了,刚才她快要热死,现在感觉还不错。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连庄茜文帮她脱了裤子,也不知道反抗。 谢晓依沉沉的睡过去,呼吸绵长而均匀。 睡着了? 庄茜文凑过去,轻轻的喊了一声:“谢晓依……谢晓依……” 沙发上躺着的人没有半点儿反应,好像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意识全无。 这样最好。 谢晓依的身材太好了,惹得庄茜文脸红心跳,不知道Alex有没有看到过这幅美景,如果没有,今天就成全他们。 Alex一定可以给谢晓依快乐,有了肌肤之亲,两个人就可以大胆的去相爱。 而她这个阻碍,也可以悄悄退场了。 思及此,庄茜文的眼泪唰唰的往下坠,她反手擦去,努力保持微笑。 庄茜文对自己说,只要Alex高兴,她就会高兴。 不要哭,她要笑,努力的微笑,祝他们幸福。 庄茜文抱紧谢晓依的衣服,想了想又把床上的薄被一同抱走,然后打开床头柜取出客房的门钥匙握在手中。 她嘴角含着笑,关掉了客房里所有的灯,立刻漆黑一片。 庄茜文将谢晓依的衣服藏起来之后去找莫泽丰:“Alex,谢晓依在沙发上睡着了,你去把她抱床上吧。” 莫泽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漠不关心的懒懒开口:“让她睡沙发就行了。” “可是沙发睡着不舒服啊,万一她半夜翻身摔倒地上怎么办。” 庄茜文收拾了心情,自责道:“都怪我,不该劝她喝酒的,你就去把她抱床上嘛,她又不重,你抱她一点儿也不吃力。” 这不是吃力不吃力的问题,是…… 莫泽丰无语,越推脱似乎自己心里越有鬼,他看着庄茜文半响,才站了起来,勉为其难的答应。 “好吧。” “谢谢你。” 庄茜文雀跃的推着莫泽丰往客房走,在心里猜测着当他看到那副美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又惊讶又开心吧! 他开心就好,这样她也会开心。 庄茜文告诉自己,她不难过,一点儿也不难过。 这段时间苦了莫泽丰,每天时间陪着她,想方设法的哄她高兴,他能做这些,她应该知足了。 莫泽丰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些冲动需要女人安抚,庄茜文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没办法再与他爱爱。 放手让他与他心里的那个人在一起,他和谢晓依才是最完美的一对儿。 庄茜文把莫泽丰推入客房,她快速的关上门,反锁上。 门锁很特别,如果用钥匙在外面反锁,里边没有钥匙就打不开。 此时,莫泽丰和谢晓依就被庄茜文关在了客房。 她靠着门,有种虚脱的感觉。 终于战胜了自己,她成全了他们的爱。 达到目的她却笑不出来,泪水却不断的往下掉。 说不痛苦,那一定是骗人的。 亲手把自己爱的人推给别人,比杀了她还难过。 可是,庄茜文却这么做了,痛不欲生,却又心甘情愿。 “茜文,把门打开。” 莫泽丰一走进客房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拍打被反锁的门,不明白庄茜文想干什么? 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他没来得及开灯,更来不及去欣赏沙发上的美景。 “我不会开门,你去把谢晓依抱到床上吧,沙发上睡着冷。” 庄茜文擦去脸上的泪,顺着门下滑,坐到了地上,对门另一侧的人说话:“我知道你爱谢晓依,谢晓依也爱你,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彼此相爱却不在一起。” “是因为我吗,如果是,以后就不要在意我,放心的去爱吧,我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 “Alex,我要离开你,你不爱我,我不想继续和你在一起。”“你应该正视自己的内心,你爱的人就在眼前,让她做你的女人吧,一辈子宠爱她,让她幸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心翼翼 这是庄茜文的心里话。 这些日子以来她常常失眠,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些事。 爱了那么多年,她却没有得到过莫泽丰的爱。 与其三个人痛苦,还不如她一个人痛苦的好。 也许她会幸福,也会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被他宠上天,每天都被爱包裹着,无比的幸福。 经历了那件事,庄茜文的心已经有了裂痕。 如果莫泽丰不知道,也许她还能自欺欺人,但他知道,想到这,她就难过得快要窒息。 看到莫泽丰温柔的脸,接受他赎罪般的宠爱,那些该遗忘的记忆也会闯入庄茜文的脑海,夜以继日的折磨她。 她该离开了,这样才能解脱。 今天的成全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她要开始新生活,就必须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 “茜文,你说什么傻话,我不可能和谢晓依在一起,我要娶你,一辈子照顾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除了你,我不会娶别人。” 听着门外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莫泽丰的负罪感更加的强烈。 是他对不起她,可是她却不怨他,反而为他考虑。 庄茜文痛苦的摇头,苦涩的笑了:“Alex,谢谢你,我不需要同情,如果你因为同情而娶我,对我来说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比离开你更加的痛苦。” “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我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已经深思熟虑,我希望你能得到你爱的人,这样我也会很开心。” “茜文,把门打开再说,我们再好好的谈谈。” “不谈了,再谈我也会这样做,你放心的去爱谢晓依吧,我不会打扰你们,我去楼上睡,明天早上下来给你们开门,晚安,好梦……” “茜文……” 隔着门,莫泽丰听到微弱的脚步声。 庄茜文真的走了,留下一片空寂。 莫泽丰无力的抚额,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环视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莫泽丰凭着记忆打开了床头灯。 他一回头,就看到一身清凉的谢晓依躺在沙发上酣睡,眼前的一幕如电流袭遍全身,最终汇聚到小腹。 热浪滔滔,翻江倒海的席卷了他。 天! 茜文竟然…… 莫泽丰压下心底的冲动,脸别开,不敢再看,连忙脱下衬衫盖在谢晓依的身上。 往床上一倒,他有种虚脱的感觉。 莫泽丰躺了一会儿,腾的弹了起来,他打开柜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谢晓依的衣服,竟然连被子也没有。 这一次,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庄茜文的决心。 内心一阵烦躁,莫泽丰机械的转头,目光又落到谢晓依的身上。 衬衫下,她的腿白皙修长,微微的动了动,像在挠他的心,痒痒的,涩涩的。 她睡在沙发上肯定很不舒服吧!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不能完全舒展开,像只恬静祥和的小猫。 莫泽丰屏住呼吸走过去,一手托起谢晓依的脖子,一手放到她的腿下,腾空将她抱起。 极力忽略手上那滑腻的触感,谢晓依的皮肤就像丝绸般的顺滑,似乎一不小心,她就会从他的手中溜走。 莫泽丰将谢晓依轻轻的放到床中央。 盖在谢晓依身上的衬衫滑落到腰间,身前洁白轻盈的云朵极其诱人。 莫泽丰喉咙一紧,连忙拉衬衫,一直盖到谢晓依的脖子,直到什么也看不到,他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床边,莫泽丰眷恋的目光细细端详谢晓依熟睡的脸。 那么一点儿葡萄酒也能醉成这样,酒量正差。 莫泽丰的嘴角笑意浓厚,不知不觉伸出手,拂过谢晓依粉嫩的脸颊,小巧红润的嘴唇,再到她的发间,取下她脸上的眼镜随手扔在床上。 欲望如困兽在胸中冲撞。 这么美的女人,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面前,这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更何况这个女人本来就属于他,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占有。 莫泽丰的目光下移,不知道谢晓依的身子是不是和四年前一样美好。 有几分好奇有几分冲动,莫泽丰的手轻轻拽住衬衫的一角,轻柔的往下拉。 慢慢的,谢晓依的肩露了出来,紧接着,是她雪白的肌肤…… 迫不及待的猛然一拉,无遮无拦的身体就像百合花般在莫泽丰的眼底绽放。 皎洁如月光,缤纷如山茶。 和记忆中的模样完美的重合,没有一丝改变,她平躺着,没有摆出扭捏的姿态,却让他心痒难耐。 他可以要她,很容易,她没有反抗的机会。 这是茜文为他准备的大餐吗? 莫泽丰喜不自胜,庄茜文的好意他是不是该心安理得的接受。 犹豫着,徘徊着,暂时让身体的本能做主,去品尝属于他的饕鶗盛宴。 而莫泽丰的理智仍在挣扎着,抵抗着。 谢晓依就像罂粟,会让人上瘾,吻上她的第一口开始,就离不开了,莫泽丰的唇此起彼伏。 他翻身上床,趴在谢晓依的身侧,从额头一直往下亲吻,眼睛也一刻不离她。 仿佛要将她刻在心间,实际上,他的大脑早已铭记下她的模样。 芬芳的唇呼出淡淡的酒香,他用心的品味多年酝酿出的绝世佳酿。 雪白的皮肤上烙下他的印记。 谢晓依的皮肤太嫩了,只要稍微一碰,就会留下点点青紫的印记,代表着他的特权,也只有他,才可以对她做这些。 看着谢晓依甜美的睡脸,莫泽丰心乱如麻。 如果现在要了她,她醒来会不会更恨他? 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不想再违背她的意愿,她从未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他,一直是处于被动的状态。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她排挤他,反感他的接触。 唉…… 莫泽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算已经箭在弦上却不能发射,恐怕是最难受的时候,同时也是最考验忍耐力的时候。 他不想再伤害她,比起她的怒火,此时的艰难忍耐更让他痛苦。 他要疯了,啊……好痛苦! 莫泽丰把心一横,不管了不管了,她要生气就生气,现在泻火更重要。 翻身将谢晓依覆盖,莫泽丰心底翻腾的情潮得到了一点点满足,可是,要真正的满足,还差得很远很远。 莫泽丰太重,谢晓依难受的扭了扭身子,微启的小嘴发出一声呓语:“唔……不要……” 她总是对他说“不要”,什么时候才能说“要“呢?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臭丫头,让他受煎熬很高兴吗? 看他今天不好好的收拾她,让她也尝尝欲罢不能的滋味。 莫泽丰坏坏的笑着,更疯狂的在谢晓依的身上探索。 她的每一寸皮肤都让他沉醉。 嗅着属于她的馨香,整个人慢慢的下移。 就在莫泽丰准备进一步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庄茜文梨花带雨的脸。 似有一盆冰冷的水从头顶泼下,他所有的热情在顷刻间熄灭。 不!他不能这样做。 这对谢晓依来说是伤害,对茜文来说,更是! 莫泽丰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裤子快速穿好。 他不能再伤害茜文,她现在是那么的脆弱,会做今天这样的事,也是因为她太爱他。 将他推入其他女人的怀抱,她的心一定很痛很痛。 也许现在正躲在房间里哭泣。 莫泽丰拿起衬衫盖在谢晓依的身上,她什么也不知道,还在熟睡中。 不知道谢晓依醒来看到他留在她身上的点点痕迹会怎么样,也许会惊恐万分痛苦流涕,也许会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不管她是什么反应,他都会接受。 虽然这一切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没能控制住自己,也是他的错。 不能怪她长得太美,太有诱惑力,只能怪自己自制力太差,差一点儿就侵犯了她,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 莫泽丰关上灯,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慢慢的让心绪平静下来。 看不见她,他也能更好的控制自己。 睡惯了舒适的大床,此时睡在狭小的沙发上莫泽丰很难受,沙发太短,躺在上面腿伸不直,只能蜷缩着长腿。 连翻身也得小心翼翼。 想起床上酣睡的谢晓依,莫泽丰苦笑连连,她倒是睡舒服了,却害苦了他。 一整夜,莫泽丰没能真正的入睡,在半梦半醒间挣扎。 酒劲儿过去,谢晓依慢慢的醒了过来,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楚,精神一下全部回来了。 睁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房间,她记得入睡前她在庄茜文与莫泽丰的家中吃饭,还喝了葡萄酒,然后呢? 没有回家的记忆,难道她还睡在他们家里? 谢晓依惊得坐起来,床太软,感觉告诉她这不是她住的地方。 对周遭的一切都不熟悉,她甚至不知道灯在什么地方。 谢晓依摸摸索索的下了床,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探手一摸,天,竟然没穿衣服。 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衣服呢? 惊出一身的冷汗,谢晓依大脑越发的清醒。 她的身体没有被侵犯过的感觉,暗暗的松了口气,这才放下了心,也许是太热自己把衣服脱了吧! 谢晓依摸摸索索的往前走,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没有看到面前的沙发。腿撞到沙发,她整个人失了重心,朝前扑去,跌入一具温暖宽厚的怀抱。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夜煎熬 莫泽丰本来就没有睡着,听到了谢晓依起来,全身的汗毛倒竖。 没想到谢晓依会一不小心扑到自己的怀中,莫泽丰大吃一惊,伸手抱住了她。 软玉温香在怀,撕心裂肺的尖叫险些震裂了他的耳膜。 “啊……”谢晓依挣扎着站起来,连连后退,又跌回床上。 她惊恐的看着前方。 “是谁在那里,是谁?” “是我!” 莫泽丰站了起来,起身打开灯。 眼睛没往声音的方向去,他别开脸,淡然的说:“不要叫了,我没对你做什么。” 灯一亮,有片刻的不适应,谢晓依的眼睛涨得睁不开。 待适应以后,她更是惊恐万分,抱着自己的身子,四下找寻衣服,可是她没有找到,只能抓起揉成一团的衬衫穿上。 “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的手在颤抖,竟然连扣子也捏不稳,更别说把它们扣上。 “不会碰你,放心吧。” 莫泽丰退回到沙发边躺下,背对着她。 他的头有些痛,虽然什么也没做,可是却有筋疲力竭的感觉,也许真的做了,他还能好受些。 难受了一整夜,她一醒来就刺激他的神经,真是麻烦! 看着莫泽丰的背影,谢晓依心慌意乱的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我不该在这里吗?” 莫泽丰漫不经心的回答,希望赶快到天明,就不用和这个能让人崩溃的女人在一起。 他还想长命百岁,不想那么早去见马克思。 “我……我是说,你……你……为什么要睡在沙发上……不能睡其他的……其他的房间?” 说话结结巴巴,谢晓依太紧张了。 和莫泽丰待在一起很危险,更何况她什么也没穿。 “如果可以睡其他的房间,我会睡沙发吗?” 真是白痴的问题! 莫泽丰没好气的回答,憋了一晚上的火还没彻底熄灭,谢晓依又来火上浇油。 “怎么不可以?”谢晓依顾不得衬衫的扣子没扣上,只想赶快跑出去。 她抱着枕头挡住身子,跳下床,往门的方向跑。 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她心惊胆颤的问:“这门坏了?” “你就省省吧,门在外面反锁了,里边打不开。” 莫泽丰暗叹,真够白痴的,也不想想,如果他能打开门出去,还会蜷缩在沙发上吗? “谁锁的?为什么要在外面反锁?” 问题一出口,谢晓依就呆住了。 这个房子里只有三个人,她和莫泽丰被关在房间里,就只有庄茜文在外面。 庄茜文为什么把她和莫泽丰关在一起? 她身上的衣服又去哪里了? 谢晓依的脑子突然像浆糊一样乱。 庄茜文这么做是想试探她和莫泽丰的关系吗? 无助的靠在门上,谢晓依全身无力,连站着也觉得难受。 “茜文想让我和你在一起,她退出。” 莫泽丰暗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傻丫头,傻得不靠谱。 谢晓依惊诧的反问:“你说什么?” 庄茜文盛情相邀,再劝她喝酒,为的就是让她醉,然后让她和莫泽丰在一起吗? 她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尝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看着沙发上莫泽丰,他并没有趁她人事不醒而侵犯她。 谢晓依想了想,低低的说道:“多好的女人,你不能辜负她。” “我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我。” 莫泽丰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不想再听谢晓依的声音,一听到就会忍不住想去看她,她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穿衣服。 唉……这么一想,莫泽丰的身体又有了反应。 该死! 暗自低咒,他想静一静。 “她什么时候来给开门?” 现在出去的希望已经破灭,只求庄茜文能早点儿放他们出去。 谢晓依不想和莫泽丰呆在一个空间里,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早上,还有几个小时吧!” 他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只能靠猜测。 现在应该是半夜三点左右,离早上还有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庄茜文口中的早上是七点还是十点,她向来贪睡,也许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只是这一夜,她恐怕也睡不着。 幸好周末不上班,不然他就要考虑砸门了。 这高档的实木门要砸开也不容易,手上又没有工具,与其做无用功,不如等着庄茜文来开门。 “这么久。” 无力感席卷了谢晓依,这意味着她还要和他呆在一个房间里几个小时。 她不敢睡,可是这几个小时该怎么安然度过? 谢晓依身上的衬衫太单薄,根本掩盖不了她的身躯,怕莫泽丰看到会做不理智的事,也许看不到,能安全些。 思及此,谢晓依关了灯。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竖着耳朵听莫泽丰的动静,随时保持戒备。 “你没睡着吧,唱首歌来听。” 莫泽丰知道谢晓依没有睡着,呼吸声太急促,将她的慌张完全的泄露。 她紧张得要命,哪里还有心情唱歌。 谢晓依沉吟了片刻,也许唱歌能缓解紧张的心情吧! 清了清嗓子,她唱了起来:“小城故事多……” 她似乎只会唱邓丽君的歌,这首《小城故事》他以前也听过多次,不管哪首歌从她口中唱出来,都有甜蜜温柔的感觉,听着悦耳,也悦了心。 唱了一首,谢晓依的喉咙有些发干,她没再继续唱,沉默了。 “怎么不唱了。”莫泽丰正沉浸在美妙的歌声里,歌声戛然而止,心中一阵失落。 “喉咙干,不想唱了。” 也许是刚才唱得投入,谢晓依的嗓子有点儿不舒服。 一连串的咳嗽从她的喉咙里呛了出来:“咳……咳……咳……咳……” 谢晓依咳得太厉害,似乎肺也要咳出来似的。 莫泽丰的心口揪得紧紧的,翻身下地:“怎么那么咳?” 他坐在床边没有开灯,手已经朝声音的方向伸了过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甚至不知道哪儿是她的背,想替她拍拍也不行。 他连忙打开灯,看到谢晓依趴在床沿边,使劲的咳嗽。 也看到她腰部以下没有被衬衫遮盖的部位。 天! 他要疯了。 莫泽丰压下奔腾的欲望,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 而目光,却落在她的臀上想移也移不开。 两瓣雪白,就像刚出蒸笼的白馒头,惹得莫泽丰喉咙口发紧,浑身一阵燥热。 手从谢晓依的后背往下移,快要触到那两瓣柔软的时候,莫泽丰的手停滞在了空中,如果真的摸下去,他还能控制住自己吗? 不,他不能! 一定会不顾她的反抗要了她。 不行,不能这样做。 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莫泽丰猛然站起身。 靠近她就容易失控,离她越远越好。 关了灯,莫泽丰回到沙发边躺着,背对谢晓依,努力漠视她的存在,连她剧烈的咳嗽也不想再听入耳。 不要管她! 终于,谢晓依的咳嗽止住了,大口的喘着粗气,难受死了! 她翻身躺在床上,拉了拉身上的衬衫,这才意识到刚才衬衫只在腰间,天! 谢晓依惊恐的抚额,他一定看到了。 转头看向沙发,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什么也没有发生。 抱着枕头,谢晓依依旧了无睡意,喉咙还是很不舒服,偶尔也会咳嗽两声。 而莫泽丰也是没有睡着的,她咳嗽的时候就像丝绸撕裂的声音,听得他心惊肉跳,就怕她咳坏了嗓子。 “想咳嗽的时候就忍一忍。” 谢晓依以为莫泽丰已经睡着了,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又听到他说话,神经猛然绷紧。 盯着声音的方向,心里莫名的一阵狂跳。 “我也想忍,可是忍不住。” 谢晓依低低的回答,总感觉莫泽丰就是一匹假寐的狼,稍不留神,就会扑上来把她吃掉。 对莫泽丰的恐惧,已经在她的心底扎了根,挥之不去。 “忍不住就轻一点儿咳。” “哦!”谢晓依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如果可以克制就尽量克制,实在克制不了,她也没办法。 喉咙又痒得厉害,她憋着没有咳嗽,捂着嘴,一张脸涨得通红,呼吸像抽风机一样粗重,总算是忍了下来,没有咳出声,可是憋着更加的难受。 谢晓依拍着胸口,喘着气,她倒是宁愿咳出来,侧头看看黑暗中的莫泽丰,这次没有影响到他休息了吧! 莫泽丰似乎已经睡着了,没有再说话,谢晓依也闭上眼睛,希望再睁开已经天亮,就可以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也许是太安静了,本来没有睡意保持高度警戒的谢晓依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连那匹假寐的狼也被她抛诸脑后。 天亮了,初升太阳金灿灿的光线透过韩式碎花窗帘,将整个房间照得通透明亮。 当第一缕阳光照到脸上的时候,莫泽丰醒了过来。 他侧头看看床上躺着的人,谢晓依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莫泽丰悄悄的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得更严实。 不过窗帘本来比较薄,拉得再严实光线依旧会透进来,让房间里的两个人无所遁形。 他不想再看她,可是目光却总会落到她的身上。 一回头,又看到她光洁的腿,还有她孩子般纯真的睡脸。 睡得可真香。 莫泽丰走过去,朝床上的人呲牙咧嘴。 还睡,小心我吃你了。谢晓依浑然未觉,抿了抿嘴,睡得正酣。 第一百四十七章 责任 谢晓依抿嘴的小动作就像在撩拨莫泽丰,似乎在邀请他的采撷。 粉嫩如果冻般鲜香,看着,看着,就想咬一口,慢慢品尝。 莫泽丰咽了咽口水,在彻底失控前,猛然别开了脸,三步并两步,逃得远远的。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能抵挡她的诱惑,这不能不说,是个很大进步。 有一点儿欣慰,不过,更多的是失落。 不能随心所欲的亲吻他爱的女人,是多么悲哀的事。 莫泽丰迫使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谢晓依是那么的美好,全身上下,无一不是上帝的杰作,如果个子还能高一些,就更完美了。 她虽然瘦,但该有肉的地方长得很和莫泽丰的心意,个子虽然矮,身体的比例却很好,腿看起来挺修长。 小东西! 嘴角噙着浓浓的笑意,莫泽丰托着下巴,放平了心态,不带一丝的杂念,纯粹的欣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床上的人动了动,莫泽丰连忙收回目光躺下,似乎他也不曾醒来,不曾贪婪的看着她。 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躺着的莫泽丰,谢晓依惊了一跳。 昨晚的记忆立刻在大脑里复苏,心跳又再度回到了应有的频率。 眼前的男人蜷着身子,双眸紧闭,还在睡觉。 谢晓依没有起身,也没有动,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睡脸。 眉毛眼睛,鼻子和嘴是那么的完美,配在一起,就是她最爱的样子,光裸着的上身,结实强健,他应该经常锻炼吧,肌肉形状完美。 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他肯定很不舒服! 腿那么长,不能尽情的舒展,委屈的缩着,让看的人也觉得难受。 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又不是篮球运动员。 和莫泽丰站在一起谢晓依总是倍感压力,她只比他的肩膀高出一点儿,还不到下巴。 不过,庄茜文却和他的身高很相配,她能到他的耳朵,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金童玉女的最佳组合。 想到庄茜文,她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感动。 唉……谢晓依无声的叹气,她没办法生气,庄茜文只是一个爱情中的傻女人。 竟然傻到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 和莫泽丰在一起这么多年,做出这个决定,她的心该有多痛。 装睡是件很难受的事,特别是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莫泽丰被谢晓依欣赏得浑身不自在,索性醒来算了。 他先伸了伸放在胸前的手臂,然后翻个身,给谢晓依充足的时间掩饰自己的目光,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坐起来。 看看床上的谢晓依,她也坐了起来,靠着床头,枕头放在身上,盖住身子,尽量避免春光外泄。 遮挡有什么意义吗? 她的身子他早已经看过了,还刻在了脑海里,就算她包的密不透风,在他的眼里,一样可以看到不着寸缕的她。 莫泽丰邪邪的笑了,说:“你也醒了。” “是啊!”回他一个晦涩的笑,谢晓依难堪的低着头,这样和他相处,好尴尬。 “不知道茜文起来了没有。”莫泽丰走到门口,使劲拍,边拍边喊:“茜文,快开门,茜文……” 房间外的庄茜文一夜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一想到房间里可能已经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的两人,她的眼泪就往下掉。 枕头浸湿了一大片,她索性起来,做一些可以转移转移力事,放了一部周星驰主演的经典电影《大话西游》。 记得曾经看的时候,她笑得好开心,前俯后仰。 可是现在再看,已经找不到那种喜剧的感觉,不觉得好笑,反而觉得那就是一个爱情悲剧,眼泪唰唰的掉着,心痛的感觉一直折磨着她。 如果她能到莫泽丰的心里看看,那里应该也会有谢晓依流下的眼泪。 她该走了,成全他们的幸福。 庄茜文的心情越发沉重,靠在沙发上,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闪现这些年她与莫泽丰的点点滴滴。 他对她好到无可挑剔,却从未说过“爱”。 这个简单的字,很短的音符,不曾从他性感的薄唇中吐出,哪怕一次也没有。 早已经明白的事,今日再想起,不由得悲从中来。 哪怕他不爱她,庄茜文也愿意与莫泽丰相依相伴一辈子,成为他生命力最重要的女人。 妻子更多的时候代表的是亲情。 爱情会在生活的琐碎中湮灭,只有亲情,才是最永恒的感情。 她一直在努力,不能培养爱情就培养亲情,不过现在,她不用那么努力,可以彻底的解脱。 天刚亮,她就开始在厨房忙碌,打豆浆,煎鸡蛋,煎火腿,切黄瓜,做她喜欢的三明治。 她想做莫泽丰喜欢吃的东西,可是他从来不说他喜欢吃什么,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很开心的吃,似乎那些东西他都喜欢。 做好一大盘的三明治,就听到了拍门,还有莫泽丰的喊声。 他们起来了。 庄茜文心里酸得直冒泡,不过,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眼泪早已经在昨夜已经流干,她可以笑得很灿烂。 她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钥匙,去开门。 看到莫泽丰平静的脸出现在门后,庄茜文嫣然一笑:“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不好!” 他想生气,想发火,想质问她脑子里整天到底在想什么,可是,看到她苦涩的笑脸,所有的火气都湮灭其中。 她只是想成全他的爱情,才会退让,真是个傻丫头。 “谢晓依的衣服藏哪儿了?给她拿进去。” 莫泽丰心痛的看着庄茜文。 一夜之间,她憔悴了好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黑眼圈深得可怕。 恐怕是哭了一晚吧! 虽然她画了妆,可是厚重的粉底也掩盖不了那些心伤的痕迹。 “哦!”庄茜文不敢直视莫泽丰的眼睛,心虚的低下头。 转身进了旁边的客房,她把谢晓依的衣服抱出来递给莫泽丰。 莫泽丰没接,大手一挥:“你给她拿进去。” 说完他就上了楼。 庄茜文抱着衣服走进客房,看见谢晓依拥着枕头靠坐在床边,身上穿的是莫泽丰的衬衫。 她酸涩的心想,昨夜他们一定很快乐吧。 朝面无表情的谢晓依笑笑,庄茜文把衣服放在床边转身往外走。 “等等。”谢晓依叫住了她。 “什么事?”庄茜文原地站定,呼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的转头。 “昨天晚上,我和莫泽丰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应该这样做。” 谢晓依深深的注视庄茜文,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庄茜文膛圆双目,不敢置信的问:“你们……你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的,你应该相信他,他没有背叛你。” 谢晓依笑了,正因为什么也没有发生,才能坦然的面对她。 这如果是庄茜文的考验,那么她和莫泽丰总算顺利通过。 “他怎么……” 这段时间,庄茜文不让莫泽丰碰她,他是正常的男人,一定憋得很难受了。 可是面对心爱的女人,他却什么也没有做,难道他真的不想吗? 怀揣着喜悦与震惊的复杂心情,庄茜文走到客厅,莫泽丰已经洗刷完毕从楼上下来。 “Alex……”她低低的唤他,仍然不敢相信,他和谢晓依昨夜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饿了,先吃早餐。” 言下之意吃过早餐还有话说。 莫泽丰面带微笑,坐在了餐桌前,庄茜文立刻奉上了三明治和热豆浆,他的豆浆不加糖,原汁原味的一大杯。 莫泽丰将一个三明治送下了肚,喝了半杯豆浆,纸巾已经送到了手边。 他冲恭恭敬敬坐在旁边的庄茜文笑笑,接过纸巾擦了嘴,瞥见谢晓依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庄茜文回过头,尴尬的招呼谢晓依:“过来吃三明治吧!” “谢谢,我不想吃,我……回去了。” 谢晓依目不斜视,不看莫泽丰。 感受到他的气息她就浑身不自在,身体僵硬就像机器人。 她径直走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提包就要走。 庄茜文起身跟上去对正在换鞋的谢晓依说:“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道出了多少的心酸心痛,谢晓依能感受到,她并不怪庄茜文。 “没关系。”谢晓依微微一笑,打开门悄无声息的离开。 “过来。” 莫泽丰淡淡的唤了一声,庄茜文立刻收回追逐谢晓依离开的视线,关上了门,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莫泽丰微眯了眼睛,看着一副小媳妇模样的庄茜文,又好气又好笑。 真是拿她没办法,竟然想出这样的馊点子。 在庄茜文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莫泽丰不满的问:“是不是闲得无聊了?下周到公司来给我当秘书。” “Alex……” 捂着微痛的额头,庄茜文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她已经做好了退出的打算,他应该理解并支持她,这样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莫泽丰故意板起脸,可是他没办法真的生气,只是愧疚。 庄茜文快哭了,虽然低着头,但他能看到她眼睛红红的,让人心怜。“我是你的未婚夫,以后不许再把我推给别人,知道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成全 “可是……我不想……和你结婚……” 庄茜文艰难的说出这句违心的话,仿佛耗尽了心力,喉咙哽咽,呼吸急促。 嫁给莫泽丰是她多年来的梦想。 从十四岁见到他开始,便一直在心中编制着这样的梦。 可是,一朝梦灭,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就算他能接受她,她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没有发言权。” 知道庄茜文心里在想什么,莫泽丰更清楚那不是她的真心话。 她一直爱他,如果不是那个意外,她早已是他的妻子。 庄茜文那么爱他,不可能不想和他结婚。 “不,我真的不想和你结婚,我觉得好累,可不可以让我走?” 她是真的累,并不是口是心非。 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就这样放弃。 “不可以。”莫泽丰霸道的宣称:“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明白了吗,不要想离开,这才是你的家,我是你的丈夫。” “Alex,你就让我走吧!” 他不让她走,她也会走,也许某一天,他回来就看不见她的影子了。 虽然她想过无数次悄悄离开的场景,却一直没能付诸行动。 她舍不得他,又何尝舍得这个家,点点滴滴,都是她的心血。 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亲自设计,亲手购买,她对婚姻的向往已经融入在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温馨得让她不忍心离开。 正想再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莫泽丰本想按掉,可是一看来电显示,警觉了起来,立刻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做完简单的报告,莫泽丰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眉头深蹙。 挂了电话,他对庄茜文说:“你在家里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的谈一谈,现在公司有点儿事,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天气不错,可以出去逛逛街。” “去吧,我会出去走走,你放心。” 他又要忙了,也不知道会忙多久,晚上也不能回来吃饭吧。 虽是周末,莫泽丰也不清闲,庄茜文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打发时间。 一个人也可以很有意思,逛街,健身,购物,绣十字绣,有很多事可以做。 “嗯,不要胡思乱想。”莫泽丰抓着车钥匙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叮咛一句。 “知道了,不会胡思乱想,快去吧!”庄茜文笑着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关上门的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垮了下来。 她不敢再和莫泽丰朝夕相处,她怕自己永远也鼓不起离开的勇气。 想出去走走,想找个人陪,可是她没有朋友。 庄茜文在电话薄里翻来翻去,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从医院回来,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 如果不是他,她早已在水里泡得发胀,丑得面目全非了。 他应该是早起的人,不然不会那么早去晨跑。 庄茜文拨打了那个电话,很快接通,一个带笑的男声传入耳朵:“还以为你已经把我给忘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里有笑,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心情格外的轻松:“嘿,我怎么敢把救命恩人忘了,我想请你吃饭,可以赏个脸吗?” “美女请吃饭,不但要赏脸,连身体也一起赏,难怪昨天晚上吃饭没胃口,原来等着你这顿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的话逗得庄茜文咯咯笑,好有趣的男人。 “那就去吃海鲜自助餐吧,看你能不能把本钱吃回来。” “好啊,我争取按着胃进去扶着墙出来。” “你现在在干什么?”听着电话里挺安静,除了鸟叫,听不到城市里的喧嚣,他又在晨跑? “在山顶呢,跑上来没力气了,等着坐早班的公交车回去。” “哪个山顶啊?我去接你吧!” “好啊,你来接更好,我也正好省一块钱,还可以买个包子吃,我在茶竹山的山顶,什么时候能到?” “如果不堵车半个小时吧,我们再电话联系。” “OK,我等你。” 挂了电话,庄茜文的嘴角还挂着笑,匆匆忙忙的换了身衣服,拎着提包就出了门。 一路上没有堵车,果然半个小时就到了茶竹山的山顶。 山顶有个凉亭,里边坐着不少人。 庄茜文将车停在路边,朝凉亭走去,那个低头玩手机的人正是救她的男人。 男人正用手机在上网,自拍了照片上传微博,突然视线范围出现了一双女人的脚,他抬起头,俊秀的脸上满是笑。 “刚好半个小时!” “嗯,还好没堵车,走吧!” 庄茜文也笑,看到他心情就会变好。 男人的笑容比他身后的阳光还要灿烂,一扫她心底的阴霾,又见晴空万里。 “走!” 男人站起来跟着她,远远就看到那辆火红的跑车,香车美女法拉利,他轻佻的吹了个口哨,看来他救的女人并不是普通人。 走到了车前,他并不急着上车,反而站在三步远:“笑一个,给你拍个照。” 打开车门正想坐进去的庄茜文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拍照?” “拍了照传我微博上,告诉我的粉丝,今天有美女专程开车来山顶接我,多拉风!”男人举起手机,对庄茜文说:“来笑一个。” “别拍了。”她正拒绝,就听到男人的手机响了一下,照片已经拍好。 男人看了看,还不错,埋头就往微博上传。 “真的要传上去?”庄茜文哭笑不得,这年轻人的东西,她虽然知道,却从来没玩儿过。 “已经传上去了。”尹瀚钻进副驾驶座坐稳,把手机往庄茜文面前一送:“你看看,拍得不错吧!” 庄茜文接过看了看,虽然是抓拍,但拍得挺好看。 她本来就是美女,不管怎么样都上镜。 将手机还给男人,庄茜文叹道:“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落伍了。” “说得自己好像很老似的,我看你也最多二十五岁吧!” 男人嬉笑着端详庄茜文的脸,很年轻的女人,比起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但是却又透着干净的纯真,年龄也应该不大。 “我二十八了。” 说出这个年龄,庄茜文免不了在心底叹一口气。 岁月不饶人,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已经奔三了。 再过两年,就不想就回答关于年龄的问题了。 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得藏起来,让别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一直保持年轻美丽的状态。 “那也比我小啊,我三十二。” 庄茜文诧异的看向男人,看起来像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哪里有三十几岁男人的成熟影子。 也不是说他没有魅力,只是给人的感觉少了几分稳重,多了几分青春阳光,和莫泽丰比起来,他要年轻许多。 “你骗我的吧,小弟弟。” “晕!”男人抚上自己的额头,她竟然叫他小弟弟,这可是奇耻大辱啊! 他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要不要看我的身份证?” “好啊,给我看看。”庄茜文已经伸出了手。 “居然不相信我。” 男人从运动裤里摸出钱包,取出身份证递过去:“看仔细了,以后叫我哥哥。” 庄茜文将男人的身份证接在手里,仔细的看看,还真是三十二了。 身份证上的照片应该是几年前拍的,比现在看起来还要老成几分。 她捂着嘴笑了起来:“尹瀚哥哥,满意不?” “嗯,这还差不多,听着还顺耳。”尹瀚收回身份证,拍了拍车的方向盘:“开车吧,先请我吃早饭,中午再去吃海鲜自助餐,晚上吃火锅,然后再宵夜喝啤酒。” “好!”庄茜文欣然应允,发动了车,朝山下开去。 一路上尹瀚逗得庄茜文哈哈大笑,她很久没这样开心过来,暂时将心里的事都放下,开开心心的过一天。 身心疲惫的谢晓依坐公交车回到租住的房子,在门口看到薛靖锡。 他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看到谢晓依,高兴的迎了上去。 “你昨晚上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了,给你打手机也不接,到你住处来又没有人,公司也没找到你,差点儿去报案了。” 谢晓依一怔,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口一阵闷痛。 难道他昨晚找了她一夜? 谢晓依心虚的低头打开提包翻手机。 “我手机打不通吗?” 她拿出手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机,试着打开,刚闪了两下又一片漆黑,彻彻底底的没有电了。 “我手机没电了。” “嗯,开始能打通,后来就关机了,可能是被我打得没电了。” 薛靖锡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昨天晚上他是找遍了德川的大街小巷,如果早上谢晓依还不出现,他就准备去警察局报警了。 “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昨天单位发了人人爱超市的购物卡,就过去买点儿东西,结果在超市里碰到一个朋友,她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昨晚就住在她家里的,手机放提包里也没听到响,和她聊得高兴,也就忘记给你打电 话了,对不起啊!”谢晓依心虚的看着薛靖锡,看着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心里仍然像打鼓一样,咚咚的乱跳。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忘不掉 “哦,这样啊,以后一定要记得给我打个电话,知不知道?” 担心了一整夜,看到谢晓依平安无事,浓烈的疲惫感席卷了薛靖锡。 头晕乎乎,他揉着太阳穴,跟着谢晓依进了门。 “我去睡一下,头有点儿晕。”他自顾自的走进卧室,倒在床上不想起来。 他太困了,眼皮又沉又重,只想睡一觉。 “你睡一会儿吧,我不吵你。”抖开薄被盖在薛靖锡的身上,谢晓依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把门关上,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脑海中浮现的,除了莫泽丰就是庄茜文,两个人交替出现,搅得她头痛。 就算庄茜文退出,她也不会和莫泽丰在一起。 她已经彻底的对莫泽丰死心了。 而她现在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决定。 像莫泽丰那样的男人,不可能被女人束缚,被婚姻套牢,他就是一缕春风,拂面的时候让人很惬意,可是一旦吹过,便不会再回头。 风一样的男人! 不适合婚姻。 摇摇头,更不适合她。 谢晓依想起躺在床上疲惫不堪的薛靖锡,心头暖暖的,不难想象他昨晚有多焦急,四处寻找她,一夜没睡,一夜都在为她揪心。 这样的男人,才适合她。 让她感动的还不仅仅是这些,他温柔体贴,会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更会尊重她,这才是她理想中的伴侣。 担心薛靖锡睡醒后肚子会饿,谢晓依熬了一锅八宝粥,再配点儿咸菜,算是不错的早饭。 谢晓依不敢离开,守在锅边,偶尔搅动一下,防止糊锅或者溢出来。 她正用心的熬着粥,突然,腰间环上了一双有力的手臂。 谢晓依回过头,灿烂的笑:“醒了?” “嗯,闻到香味,发现肚子很饿,就起来了。” 其实薛靖锡不是闻到了香味,而是想着她,睡不着,就等疲惫的感觉过去,起来抱抱她,补充能量。 八宝粥有什么香味? 谢晓依信以为真,嗅了嗅,不算香啊,也许他的鼻子灵才会闻得到。 “你去洗个脸吧,很快就好了。” 他抱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特别是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的时候,让她有负罪感,心慌意乱,只想他离开,让她能自己平复下心情。 “好!”薛靖锡松了手,去浴室洗脸。 “呼……”谢晓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关了火,盛了两碗八宝粥,再从坛子里抓了些泡菜,谢晓依把早餐端上桌的时候薛靖锡已经洗去一脸的疲惫,精神抖索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以前没觉得,谢晓依今天突然发现,薛靖锡的眼睛和莫泽丰很像,都是一样的狭长,不算大,但是很有神,连眉毛也都是一样的浓郁。 她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她快要被莫泽丰给折磨疯掉,估计要不了多久,满大街的人都长得像他。 谢晓依小心的把碗放到桌上,却还是被碗边沿的一点儿粥烫到了手。 “哎呀……”惨叫一声,放嘴边使劲的吹。 听到谢晓依的惨叫,薛靖锡心疼极了,把她的手抓在自己的嘴边猛吹,然后又拉着到自来水龙头下去冲。 “怎么不叫我去端。” “我没想到会这么烫。” 谢晓依晦涩的笑,凝视着薛靖锡紧皱的眉头,心里甜滋滋。 “真是的,还好没烫伤。” 冲了水,谢晓依的指尖还是有些红。 谢晓依已经不痛了,但薛靖锡却心疼得要命。 “不痛了,不痛了,粥晾一会儿再喝。” 瑟瑟的抽回手,谢晓依拉着薛靖锡坐到沙发上,把电视打开了:“看会儿电视,喝了粥我们今天去看羽羽吧!” “好。” 谢晓依随意的换抬,在新闻频道定了格。国际时讯过了,谢晓依被接下来的国内新闻吸引了注意力,“FLY“公司旗下的一款新推出的护肤产品被查出添加了违禁化工原料,被勒令专柜下架,立刻召回之前所有已经销售的产品,并对已经出现问题的 消费者做出相应的赔偿。 除了谢晓依震惊,薛靖锡也同样的震惊,“FLY“毕竟是父亲的心血,今天出这样的事,他也很难受。 两个人各怀心事,不言不语。 她为什么要为莫泽丰担心,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晓依面带微笑,若无其事的对薛靖锡说:“没想到‘FLY’也出问题了,还好我从来不用他们公司产的护肤品,如果用了,说不定哪天早上起来,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嗯。”薛靖锡淡淡的应了一声。 又沉默了一会儿,谢晓依拉着他去吃了粥,原本说好去看羽羽,他也没心情去。 “我还有点儿事,先回去了。” “嗯,去吧!”谢晓依觉得奇怪,刚才没听薛靖锡说有事,怎么突然就说有事了,而且走得那么匆匆忙忙。 看着薛靖锡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谢晓依才关上了门。 她坐在沙发上,虽然新闻已经播完,但脑海依然在重复新闻内容。 现在莫泽丰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吧! 唉…… 说了不要担心他,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手机充满电,谢晓依拿在手里摆弄了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编辑了一条短信息:“刚刚看了新闻,相信你一定能解决,加油!”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 带着疑惑,谢晓依按下了接听键。 “喂。” “谢晓依,是我,庄茜文。”电话那头的人心情似乎不错,连说话也带着笑。 “嗯,你好。”谢晓依心头一紧,屏住呼吸聆听庄茜文的声音。 “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我决定了,不要一辈子在莫泽丰这棵树上吊死,我要去看看森林是什么样子,嘻嘻,如果你还爱他,就勇敢的去爱,不要有顾虑。” “你想想,这辈子能找到一个自己爱而他又爱着自己的人多不容易,你多幸运啊,所以不要犹豫了,大胆的去爱吧,我也要大胆的改变,我们一起加油吧!” 庄茜文说话的时候很是洒脱,连她也开始佩服自己了。 从今天开始,她要做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女人,要活得精彩美丽,不能再仰望着男人而活。 庄茜文站在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照在她的身上,竟然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沉默了片刻,谢晓依淡淡的说:“你还不知道‘FLY’新推出的护肤品出问题了吧?” “真的?拜拜。”庄茜文一惊,挂断了电话,马上给莫泽丰打过去,可是那头,一直在通话中,打办公室的座机,也在通话中。 一场危机,此时只是拉开了序幕,而更大的挑战,在等待着着众人。 此后的许多天,谢晓依都没能见到薛靖锡,偶尔打电话,也只是寒暄几句便匆匆挂断。 他说他最近很忙,谢晓依理解他,没有丝毫的怨言。 这些天里,谢晓依会时不时的关注财经新闻,再没看到关于“FLY“公司的报道。 去商场,“FLY“出品的新款护肤品也已经在化妆品专柜重新上架,可是看看股市行情,那次违禁化工原料事件以后,“FLY“的股价下跌了接近百分之三十。 虽然市场已经稳定,但股价却一直没有上升的趋势,只要不再下跌,也是一件好事。 看股市行情,已经成了谢晓依每天的必修课。 同事都以为她炒股了,她也不多做解释,每天雷打不动,继续关注。 距离她和薛靖锡的婚礼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因为不宴客,只举行简单的仪式,莫锦伯做主请了一家知名的婚庆公司,交给他们去准备就行了。 公司里除了苏晓,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要结婚了。 从她的身上也看不到要结婚的繁忙样子。 快下班的时候,同事叫谢晓依一起去聚餐,她婉言拒绝。 忙了一天,她只想回去休息,还要赶一张设计图,很快她的实习期就要结束了,在成为正式的珠宝设计师以前,她必须拿出几件能投入生产的作品。 这对谢晓依来说意义重大,不敢怠慢。 她一有时间便窝在家里画图,希望能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创造一个好的开端。 公司的同事走得差不多了,谢晓依才收拾画笔准备离开,手机响了起来。 是薛靖锡。 “喂,靖锡。”她的声音很轻,有淡淡的疲惫,为了修改一个设计图,中午没有休息,到下班已经精疲力竭。 “还在公司里?”听到她疲惫的声音,薛靖锡很是心疼,以后,不能让她那么累。 “是啊,正准备下班,你呢?在学校吗?” 谢晓依将笔袋放进提包,打开柜子放设计图,丝毫未觉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回头看到薛靖锡,她笑了起来,还傻乎乎的对着电话说了声“拜拜”才挂断电话。 将手机放进西装口袋,今天的薛靖锡和平时完全的不一样,穿着考究的西装,头发也搭理得一丝不苟,好像脚上的皮鞋也是全新的。 衣着朴素低调的谢晓依,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薛靖锡眼中最美的风景。他嘴角含笑:“不说拜拜就不能挂电话吗?” 第一百五十章 乐极生悲 真是糊涂得可笑! 谢晓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习惯了!” “忙完了吗?”看谢晓依已经把提包拿在手里,应该是已经忙完了。 薛靖锡朝她伸出手:“我们去吃饭。” 谢晓依将自己的手放在薛靖锡的掌心,笑着打量他一番:“怎么穿这么隆重?去参加了王子的婚礼回来吗?” 王子的婚礼算什么,他有更重要的事,只是现在不能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薛靖锡嘴角含着笑,默默不语。 “去吃西餐吗?你穿成这样让我好不习惯,可不可以去换身随便的衣服,休闲点儿的。” “难得今天穿这么帅你还不懂得欣赏,真伤我的心。” 也许是心情格外的好,性格有些内向的薛靖锡也开起了玩笑,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真的很伤心似的。 谢晓依捂着嘴笑:“哈哈,今天是很帅,就是太帅了,不是显得我很丑吗?” “才不丑,我的晓依最漂亮。” 薛靖锡说着把谢晓依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与她明亮的眼睛对视,心底一阵雀跃,今天晚上,一定要让她毕生难忘。 “别夸我,飘上天又摔下来就惨了。” 谢晓依羞涩的低下头,在他的眼中,谢晓依看到了比泉水还要温柔,比骄阳还要火辣的感情。 她的心猛然一悸,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为了给谢晓依留下难忘的回忆,薛靖锡费了不少心。 他已经在一家西餐厅订了包房,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着他们过去。 下意识的把手伸进西装口袋,摸到一个绒盒子,薛靖锡心里才踏实。 不知道谢晓依会不会感动,他已经很尽力的在做准备,想让她毕生难忘。 薛靖锡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好看的弧度,他的心里,有无数的鸟儿在唱歌。 停了车,他快速的绕到另一侧,很慎重的替谢晓依打开车门。 谢晓依有做公主的感觉,薛靖锡太体贴,太温柔了。 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谢晓依笑着问:“今天你怎么怪怪的?” 薛靖锡的脸唰的红了,眼睛只落在她的脸上,尴尬的挠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哪里怪,是你……多心了,多心了。” “也许吧!” 看他那么尴尬,谢晓依不禁莞尔,跟着他往西餐厅走。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餐厅,想起那一天在公交车上把他当色魔狠狠的踩了一脚,谢晓依笑得合不拢嘴。 薛靖锡也想起了那一天,跟着谢晓依笑了起来。 如果那天他没有被吴舟呈叫过来一起吃饭,也许就不会认识她,那将是多么遗憾的事。 紧紧握住谢晓依的手,薛靖锡的掌心满是汗。 在包间里落座,还是当初的位置,他看着她,仿佛回到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薛靖锡还清楚的记得,戴着眼镜衣着邋遢的她看起来很顺眼。 而此刻,摘掉眼镜换上妩媚裙装的她,有凤凰涅盘般的惊艳。 她真的很美,不张扬不妖艳,静悄悄的绽放她的美丽,只为他一个人。 薛靖锡的心底有一股暖流在急速的涌动,眼神温柔得似要把谢晓依融化一般,包裹着他。 羞涩的低垂着头,谢晓依的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安排的节目还没有上演,薛靖锡打破沉默,问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印象怎么样?” “印象……很好啊,觉得你是个稳重的人。” 薛靖锡木讷,话不多,和风趣健谈的吴舟呈比起来,他就是个闷葫芦,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反而觉得他比吴舟呈来得踏实。 “不觉得我很闷吗?” 薛靖锡清楚自己的性格,很多时候,他不太想说话,特别是别人在说话的时候,他宁愿静静的听,如果别人不找话题,他自己不会主动开口。 谢晓依老老实实的回答:“有一点儿。” “我以后会……尽量……不那么闷。” 还没说什么甜言蜜语,今夜的正题还未开始,薛靖锡的脸就红成了猴子屁股。 谢晓依一抬眼,与薛靖锡诚恳的眼神相对,脑海中突然闪过莫泽丰冷漠的眼睛。 心底一悸,两人有几分相似! 门外突然响起悠扬的小提琴声,是婚礼进行曲的旋律。 薛靖锡的心立刻澎湃起来,手悄悄的伸进西装口袋,等着门打开,今晚的特别节目就开始了。 谢晓依听到婚礼进行曲,下意识的朝门看去。 两名年轻的琴师身着燕尾服,专注的拉着小提琴走进包间,随后,漂亮的服务员推着精致的餐车跟了进去。 餐车上有两个不锈钢盖子,下面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谢晓依诧异的看向紧张的薛靖锡,没想到他会这么浪漫。 服务生将桌上的蜡烛点燃,然后关掉了所有的水晶灯,包间内只有温暖的烛光和浪漫的情调。 不锈钢盖子下面原来是心形的牛排,上面点缀了番茄和西兰花,看起来精致可口,服务生打开红酒,给他们一人倒了半杯。 “先生,小姐,请慢用。” 服务员推着餐车出去,两个琴师也跟着离开,在门外演奏。 “好浪漫哟!”烛光映在谢晓依的脸上,开心的笑了。 握着绒盒的手开始冒汗,薛靖锡深吸一口气,腾的站起来,走到谢晓依面前单腿跪下,手托绒盒,动情的说:“嫁给我吧!” 心底一颤,谢晓依怔怔的看着薛靖锡,良久,才回过神来。 她的目光落到他写满真挚的眼睛里,大为震惊,然后,再看着那枚华丽的钻戒,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 他竟然在向她求婚! “好!” 谢晓依呐呐的一点头,薛靖锡激动得浑身发颤,握着她的手,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快起来。” 谢晓依突然很想哭,她梦寐以求的浪漫求婚,一直向往的婚姻,竟然马上就要实现了。 虽然有些仓促,但她很满意,薛靖锡是真心对她好,这就够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谢晓依落荒而逃,不想在薛靖锡的面前流泪,说不清为什么想哭,她就是觉得心里很酸很涩。 清水流过谢晓依的指尖,钻戒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她浑然不觉身旁有一道凌冽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的手。 “要结婚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那么的熟悉,谢晓依惊诧的抬头,便与一双冷漠的眼睛相对。 是他,莫泽丰! 心跳乱了节拍,谢晓依忙压下慌乱的情绪,嫣然一笑:“是啊,还有半个月。” “你很高兴嫁给他?” 他的女人,竟然要嫁给他最讨厌的弟弟,真是讽刺! “是啊,很高兴!”谢晓依笑得无比灿烂,可是心底却在打鼓,心脏轰隆隆的乱跳。 “你一定会后悔!” 他的嘴角飘过若有似无的笑,暗含着讽刺与讥屑。 谢晓依怔怔的看着莫泽丰,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无比认真的对他说:“我,一,定,不,会,后,悔!” “我们拭目以待吧!” 莫泽丰随手扯了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潇洒的拨了拨头发,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谢晓依一定会后悔,不久之后,她就再也笑不出来。 拭目以待? 莫泽丰的笃定让谢晓依心惊,却不让情绪外泄,依旧保持着笑容。 “莫先生,你和庄小姐一起来的?” “不是。”莫泽丰淡淡的应。 这家西餐厅他也有股份,时常过来吃饭,当她和薛靖锡走进餐厅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他们,同时也在雇员的口中得知,薛靖锡订了求婚套餐。 他目光再次落在谢晓依的手上,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亮得刺眼。 顺着莫泽丰视线的方向,谢晓依也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戒指代表的是婚姻,是她梦寐以求的简单生活,更是他,不能给予的一切。 谢晓依仰起脸,朝莫泽丰微笑,挥了挥手:“再见!” 优雅转身,今天,她是公主,属于她的幸福已经来到。 身后的莫泽丰,依旧是触手不及的浮云,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任何人。 抬头,挺胸,收腹,谢晓依对自己说,要做最好的自己,最美丽的自己,拿出自信与勇气。 每一步,走得华丽,浑身上下,散发的是绝美的光彩。 追随着她的背影,莫泽丰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突然间,发现她已经改变。 曾经的她,美是美,却缺乏自信,就像永远都活在委屈当中,可是现在,变了,真的变了,笼罩着耀目的光环,美得让人从心底颤动。 谢晓依眼睛平视前方,优雅从容。 也许是心情过于紧张,也许是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遗落在了身后的男人身上,没有看到脚下矮矮的台阶。 脚踩了下去,谢晓依脚脖子一扭,重重的摔倒在地。 “哎呀……”她痛叫一声,待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地上。 天,好丢脸。 谢晓依顾不得脚痛,一想到身后那双眼睛,就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爬进去,可是没有地缝,她想马上站起来逃跑。这不正是乐极生悲的真实写照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求婚 前一秒还风姿绰约,下一秒就狼狈的摔倒在地。 谢晓依手撑着地面,艰难的要站起来,一双熟悉的大手已经握住了她的纤腰。 一抬眼,她就看到了莫泽丰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而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好紧,好有力。 连拒绝的机会也不给她,他已经把她扶了起来。 “谢谢。”谢晓依难堪的低下头,好丢脸。 为什么总是在他的面前出丑? 欲哭无泪,还要故作轻松。 谢晓依站稳之后腰间的手也缩了回去。 她试着走一走,可是扭伤的脚一触地,就钻心的痛。 不管脚再痛,她也要赶紧离开莫泽丰的视线范围。 一咬牙,谢晓依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这样走路实在太难看,全身上下哪里还有刚才美丽的影子,莫泽丰看着她狼狈的背影。 他失笑的摇头,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弯下腰,一手托了她的腰,一手托了她的腿,将谢晓依腾空抱起,大步往旁边的办公室走去。 “啊呀……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谢晓依惊慌得使劲挣扎,无奈他的手臂锢得紧,她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迎面走来一个服务员,谢晓依连忙捂着脸,真没脸见人了。 “莫先生,您好!”服务员只当莫泽丰是她们老板的朋友,礼貌的问候,看着他大张旗鼓的抱着一个女人在餐厅走廊里,只是偷笑着快步离开。 莫泽丰朝她点点头,已经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前,用手肘按下门把,抱着谢晓依侧身走了进去。 从手指缝里看到进了一个房间,谢晓依这才拿下捂着脸的手,脸已经嫣红欲滴。 “快放我下来。”谢晓依压低声音,不敢大喊大叫,就怕引来其他的人,更怕薛靖锡闻讯赶来。 随手将谢晓依放到了旁边的皮沙发上,莫泽丰便出去了。 谢晓依小心翼翼的把脚放在地上,缓缓的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想在莫泽丰回来以前离开这里。 她环视四周,是一间装修得很豪华的办公室。 难道莫泽丰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更要马上离开这里。 不管脚踝再痛,她也要强忍着。 谢晓依死死的咬着下唇,艰难的缓缓前行。 她终于走到了门前,手触到把手的一瞬间,门自己开了,莫泽丰端着一盆冰块就站在门外。 透过门缝,他看到门里的谢晓依,眉头一皱,侧身进了办公室。 莫泽丰把冰块儿往茶几上一放,快步上前把已经出了门的谢晓依抱回去,稳稳的放在沙发上,一手抓了她的脚踝,一手抓起冰块往脚踝上敷。 唉…… 谢晓依幽幽的叹一口气,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逃不掉,只能任由他用冰块给她敷脚。 冰冷的感觉在皮肤的表面蔓延,挺舒服的,可是他的手所传递而来的热度让她心跳加速,呼吸紊乱。 谢晓依的目光落在莫泽丰冷峻的脸上,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温柔。 最让人无法坦然面对的是他的温柔,比起粗暴的态度,更让她难受。 “说不定会肿。”莫泽丰心疼的看着谢晓依已经发红的脚踝。 连走路也会小心摔倒扭伤脚,真是个不能让人省心的笨丫头。 “哦!” 温柔的声音如游丝般的传入耳中,谢晓依的心在颤抖,连放在腿上交握着的手也跟着颤抖。 她心慌意乱的收回目光,抬眼看着墙上的油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从他的身上移开,不然,紧张的情绪无法得到缓解。 无法忽略莫泽丰的存在,她的虽然眼睛没有再落到他的身上,可是所有的意识都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在颤抖。 冰块儿融化在了她的脚踝上,他又拿另一块,不多时,地毯上就有了一大片的水渍。 “不用再敷了,已经没有那么痛。” 出来了那么久,薛靖锡一定等得着急了,谢晓依不敢再多做停留,挣脱了他的手,把脚放在了地上,手撑着沙发的扶手,试着站了起来。 莫泽丰也站了起来,想去扶她,却被她抗拒的躲开,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慢慢的收回。 “嗤……”身体的重压落在脚踝上,痛得谢晓依倒抽了一口冷气,眼泪差点一滚而出。 钻心的痛很快过去了,脚踝逐渐的适应了身体的重量,也没有那么痛了,谢晓依咬牙走两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谢谢你,我回去了。”她回头朝莫泽丰点点头,看着脚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外走。 莫泽丰也没拦她,只是任由她迟缓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手中残余的冰块儿已经融化成了一个小小的冰渣,水顺着指缝在往下流。 抽了纸巾将手上的水擦干净,他随后也出了门,径直往厨房走去。 缓慢的走到包间门口,谢晓依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了门。 烛光流动的房间里却空无一人,也许他也去洗手间了吧,谢晓依没有多想,坐下静静的等待薛靖锡回来。 面前的心形牛排已经有点儿冷了,还是保持着完整的状态,而薛靖锡的盘子也是一样,还是那颗心,没有动过。 不多时,薛靖锡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虽然他的手藏在身后,可是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那么漂亮那么大的玫瑰花束,已经悄悄的露了出来。 微笑着看着他走近,谢晓依下意识的用手抚摸他带在自己手上的钻戒,脑海中回响的,却是莫泽丰冰冷的声音:“你一定会后悔。” 不! 她不会后悔,薛靖锡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她一定会认真的去爱他,一起组织家庭,经营婚姻,孕育骨肉,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我刚才把花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忘记拿出来了,送给你。” 薛靖锡恭恭敬敬的将九十九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束捧到了谢晓依的面前,额上满是汗,呼吸依旧急促。 “谢谢,很漂亮。” 谢晓依一手接过花束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纸巾替他擦去汗水。 四目相对,他温柔的情意让她不敢直视。 谢晓依羞涩的垂下眼,只看着他的鼻子,他的嘴。 薛靖锡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手,拉到了嘴边,印下湿湿热热的一吻,目光落到她小巧嘴上,含着动情的笑,轻啄了一口,瞬间就甜到了心坎里。 薛靖锡的吻让谢晓依羞涩得抬不起头来,对于他的吻,并不反感,总是带着春风化雨般的温柔,滋润她干涸的心田。 将谢晓依的羞涩收入眼底,薛靖锡松开她的手,坐回座位,拿起了刀叉。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谢晓依点点头,竟有些舍不得吃眼前的心形牛排。 太浪漫了,让她想多看它几眼,同时也把这个时刻铭记在心间。 从此以后,将莫泽丰这个人从心里抹去,不再让他左右她的情绪。 “Cheers!” 举起手中的红酒,为这个幸福的时刻干杯,从来不喝酒的薛靖锡也想痛快的喝一场,他今天,太高兴了。 对红酒,已经有了心理障碍,面对兴致勃勃的薛靖锡,谢晓依无法拒绝,她也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的一碰,放到嘴边只小小的抿了一口。 而薛靖锡却喝了一大口,高兴的时候需要酒助兴,要喝个痛快。 “少喝点儿,待会儿还要开车呢。”谢晓依关切的看着他,喝了一口又喝一口,一杯就去了一大半,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杯子。 “没事儿,我刚才问过餐厅了,可以请人代驾,今天那么高兴,就让我喝个痛快,你也陪我喝。” 他说着又举起了杯子,猛灌了一口。 谢晓依又小小的抿了一口,不敢像薛靖锡一样放开喉咙喝。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薛靖锡放下杯子,往门口看去。 漂亮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先生,女士,这是我们餐厅赠送的鸡蛋面,请慢用。” 服务生放下两碗面条,欠身退了出去。 “谢谢。” 闻了闻面前的鸡蛋面,薛靖锡笑着对谢晓依说:“这鸡蛋面怎么感觉比牛排让人有食欲啊?” “是啊,很香呢!” 谢晓依也笑了,真的好香。 她尝了一口,味道竟然和自己做的差不多,比面馆里做的鸡蛋面好吃多了! 吃着鸡蛋面,谢晓依又会想起那个不该去想的人,他就很喜欢吃鸡蛋面,每次吃,连汤也要喝得干干净净的。 也不知是鸡蛋面的热气晕染在了眼底,还是眼里本就氤氲了雾气,谢晓依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她偷偷拿纸巾擦去,薛靖锡并没有发现谢晓依的不对劲儿,正不亦乐乎的吃着面条。 不多的一碗面很快就吃完,谢晓依看着碗底的半碗鸡蛋汤,意犹未尽的用筷子在碗里拨,试图将碗里的面条捞干净。 筷子却意外的触到了一个异物,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一股恶心的感觉在她的心底翻腾。 用筷子夹将碗里的东西夹起来,待她看清被面条包裹着的东西时傻了眼儿。 不会是下面的人掉里边儿的吧? 谢晓依正准备告诉薛靖锡,却发现那个东西非常眼熟,在面汤里荡掉上面的面条,再仔细一看。天,竟然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度蜜月 谢晓依惊得说不出话来,悄悄的将筷子夹着的东西放在碗旁边的纸巾上,然后快速藏进了提包的夹层。 心已经快要从胸口里蹦了出去。 谢晓依做完这些,猛一抬头,看到薛靖锡正纳闷的看着她。 “怎么了?” 他疑惑的问,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怪怪的,连笑容也那么的僵硬。 “没什么啊。” 谢晓依心慌的低着头,岔开话题:“这鸡蛋面很好吃,我还没吃够就没有了。” “喜欢吃就让他们再送一碗。”薛靖锡也没多想,按下了桌上的呼叫器,一会儿就有服务员来敲门。 “麻烦你们再送两碗鸡蛋面来。” 他也喜欢吃,这一碗太少,吃不够。 “鸡蛋面……请稍等。”服务员愣了一下,礼貌的退了出去。 薛靖锡又端起红酒喝了一口,他的脸上已经飞上了略带酒意的红晕,他突然一拍脑门,说道:“爸爸给你订的婚纱已经送回来了,让你有时间过去试试。” “哦,好啊,改天我们一起过去。” 谢晓依本来觉得没有必要买婚纱,就穿一次,买来太浪费了,婚庆公司里可以租,但莫锦伯执意给她订了一件。 “嗯,明天吧,明天过去。” “好。”服务员礼貌的敲门进来,满脸堆笑的对他们说:“先生,女士,很抱歉,今天的鸡蛋面已经送完了,真的很对不起。” “我们花钱买。”薛靖锡认真的看着服务员。 “对不起,我们没有卖鸡蛋面,真的很抱歉。”服务员为难的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 突然间,谢晓依明白了过来,那两碗鸡蛋面是…… 心口猛然一抽,有些痛。 真的是他亲手做的吗? 就是为了把那个东西送到她的面前? “没有卖就算了,我也吃饱了。”谢晓依将面碗推到一边,故作轻松的拿起了刀叉:“吃牛排吧,这才是花了钱的,不要浪费。” “先生,女士请慢用。”服务员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包间里又只剩下谢晓依和薛靖锡相对。 “改天我做给你吃。”只要是她喜欢的,他可以每天给她做。 薛靖锡已经开始向往起两个人的生活,比一个人过,肯定要有意思得多。 “好,我也可以给你做。” 她只给莫泽丰一个人做过鸡蛋面,以后,也要给眼前这个男人做,他才是她共渡一生的人。 “嗯。”薛靖锡使劲的点点头,很是期待。 眼前突然铺开了一副温馨的画面,早上起床,已经有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在等着他,贤惠美丽的妻子,用她甜美的笑容为他开启新的一天。 他所期待的幸福,就是这样简单。 “快吃吧!”谢晓依切下一块牛排准备往嘴里送,到了嘴边又犹豫了,拿着叉的手直直的伸了出去,送到了薛靖锡的面前,笑着说:“你尝尝。” 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牛排,心中一颤,薛靖锡满心欢喜的张开了嘴,将牛排咬在嘴里。 “好吃吗?”谢晓依收回手,定定的看着他,暗暗的在心里下着决定,以后,他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要对他像对自己一样好,一起生活。 “嗯,好吃。” 也许是心理作用,薛靖锡觉得谢晓依送到他嘴里的牛排特别的鲜香,嚼起来也爽口,嫩嫩的,很入味儿。 他的心情好得没话说,拿起红酒又灌了一口,真希望能喝醉,也许醉了就有勇气做平时不敢的事,他想和她跨出更亲密的一步,可是…… 唉……薛靖锡暗骂自己不争气,今天晚上,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酒上。 他需要勇气,去拥有她,与她亲密无间。 晕! 光想想还未付诸行动,他已经感觉到了鼻子里的血意。 薛靖锡大窘,忙用纸巾捂着鼻子,忙把那些让人血液沸腾的念头抛出脑海。 一门心思的看着眼前的牛排,努力的寻思着这牛排的做法。 把牛肉拍断肉筋,裹上黑胡椒和盐腌渍,再煎…… 嗯,就是这样。 血终于止住了,纸巾上只有很少的一点儿血迹。 “呼……”薛靖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拿自己没办法,失笑的摇头,一门心思的拿起刀叉吃牛排,不再看谢晓依。 她端起杯子,又猛喝了一口酒,定定的看着杯中猩红的液体,希望这些酒能帮助他达成愿望,再大口的喝了一口。 一口气喝了半瓶红酒,他的脑子晕晕乎乎有些醉了。 这种状态让薛靖锡很满意,用酒壮胆,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晓依,你说我们去哪儿度蜜月?”此时,薛靖锡的脸上泛着红光,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连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度蜜月? 谢晓依愣了愣,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去哪儿度蜜月? 她寻思了片刻,回答道:“度蜜月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也不知道。” “那你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好。”谢晓依呐呐的应,结婚度蜜月,天经地义,可是她却觉得有些失落。 看着眼前微醉的男人,想起提包里的东西,失落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谢晓依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人应该要现实些,不能一辈子活在幻想中。 莫泽丰属于庄小姐,她的归属是薛靖锡。 薛靖锡希望借酒壮胆,一杯接一杯的喝红酒,眼前的一切突然开始转动,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他看不清谢晓依的脸,连忙放下酒杯,不能再了,再喝就醉得要睡觉了。 薛靖锡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走吧!” 薛靖锡站起身,突觉天旋地转,险些站不稳。 完了,喝多了! 他暗叫不好,这胆没壮起来,反而把自己放倒了,那还真是个麻烦事。 “靖锡,喝醉了?” 谢晓依忙上前扶着他,没想到薛靖锡的酒量也这么差。 “有点儿。”手臂搭在了谢晓依的肩膀上,薛靖锡暗自高兴。 两人的关系终于更亲密了一些。 踉踉跄跄的出了包间的门,谢晓依对服务生说:“你们能不能帮我把他扶下去,再找个人代驾?” 薛靖锡全身的重量放在谢晓依的肩膀上,她快要支撑不住了,不等走到停车场,她在半路就会被压趴下。 在两个门童的帮助下,谢晓依顺利的把醉酒的薛靖锡扶上车。 薛靖锡越来越晕,睁不开眼睛,不过,还算有一些意识,他知道回去以后,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先休息。 他索性闭了眼睛,放松了神经任由酒意带走他的意识,呼呼大睡起来。 “靖锡。”谢晓依坐在他的身侧,轻轻的唤他。 “我……想睡觉。”他含糊不清的说。 “那你睡吧!” 谢晓依无奈的看着他,还想和他一起去看看电影,逛逛街,看来只能作罢。 “嗯,到了叫我。” “好的。” 下一秒,车厢内只有薛靖锡绵长均匀的呼吸。 不多时,驾驶位坐进来一个人,谢晓依忙把钥匙递了上去:“到……” 抬头看到一张冷峻的脸,谢晓依惊呆了,怎么是他? 莫泽丰回头接过钥匙,她说去哪儿,他也知道去哪儿。 发动了车,莫泽丰透过后视镜看后面的两个人,心里有些不痛快,收回冰冷的目光,认真的开车。 驶出了停车场,谢晓依才反应过来,压下心底的慌乱,故作镇定的说道:“莫先生,我们已经请人代驾,不用麻烦你帮我们开车……” “我就是来帮你们代驾,怎么,不乐意?” 他挑挑眉,嘴角噙着冷笑。 “怎么能劳烦您大驾呢?” 谢晓依无奈的叹口气,莫泽丰就是那么霸道的人,和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她更是不能。 她看着窗外,不再看他,窗外的灯红酒绿,却更是衬托了都市的寂寞。 谢晓依不喜欢都市的夜晚,宁愿待在家里,看看书,心情会更加宁静祥和。 莫泽丰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薛靖锡,眼神里多了几分厌恶。 混蛋,竟然趁机把头放在谢晓依的肩膀上。 莫泽丰心里堵着一口气,很不舒服,一踩油门,把车开得飞快,恨不得把薛靖锡从车上扔下去,再把谢晓依收入自己的怀中。 在一个转弯处,莫泽丰故意转得很急,在惯性的作用下薛靖锡被甩向门边,头重重的装在玻璃窗上,“咚”的一声响。 总算出了一口气,莫泽丰唇畔有了得意的笑意。 谢晓依知道莫泽丰是故意的,不客气的训斥他:“开车小心点儿。” “哼!” 一路无语,到达薛靖锡家楼下,莫泽丰把酣睡中的薛靖锡扶下车,不让谢晓依与他再接触。 谢晓依走在前面,莫泽丰扶着薛靖锡走在后面。 薛靖锡家的门可以用密码指纹和钥匙三种方式打开,谢晓依一直用密码,她熟练的按了下去。 一旁的莫泽丰冷冷的看着她,心里很不痛快。 莫泽丰将薛靖锡扔到主卧室的床上,怒火中烧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卧室。 醉酒的薛靖锡睡得正香,在舒服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睡得更沉,把他想做的事也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他只知道睡觉。 帮薛靖锡脱了鞋,拉被子给他盖上,谢晓依关上灯悄悄的退了出来。她转身看见莫泽丰阴沉着脸,凝视冰箱上薛靖锡母亲的照片发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见家长 “这地上硬邦邦的怎么睡?你好好睡觉,我去客房睡。” 谢晓依挣扎着就要出门,可是手却被薛靖锡紧紧拽着。 “家里有榻榻米,铺地上就可以了。” “唉,好吧!” 薛靖锡睡在榻榻米上,谢晓依睡在他的床上,手被他紧紧的握着,全是汗,却舍不得放手。 酒意差不多退去,薛靖锡望着天花板,笑着的说:“有你陪着,我很高兴,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你呢?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嗯,我也是。” 被尊重,被宠爱,谢晓依很高兴。 可是高兴的同时,却又觉得失落,心里有一处,空荡荡的,似乎差点儿什么,却又不愿去细想到底差什么。 她努力的微笑,告诉自己,这就是她想要的,一切,都很完美。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优雅的咖啡厅,庄茜文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喝了一大半,等的人才终于出现。 “等你很久了耶!”庄茜文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故意板着脸,不满的看着眼前满脸堆笑赔不是的男人。 他约她到这里来,可是却要她等他。 真讨厌,她最讨厌等人了,一个人坐在这里傻乎乎的。 双手合十,做忏悔状,尹瀚笑着解释:“Sorry,Sorry,我也不知道故意的,路上公交车慢死了,真的不能怪我。” “你就不可以坐出租车吗?” 真是服了他,也不把时间算好,早点儿出门不行吗? “坐出租车很贵啊!” 尹瀚苦着脸,一副穷酸的样子,好像真的舍不得钱似的,惹得庄茜文苦笑连连:“你怎么不让我去接你,真是!” “好吧,以后我就让你接我。” 看样子是勉为其难的应了,让庄茜文无语,若不是看了他的身份证,还真以为他是个小男生,哪里有三十几岁男人的影子。 而且还整天手机不理手,不知道在玩儿什么,不停的按啊按的,突然举起来,对着她:“来笑一个。” 庄茜文僵硬的勾勾嘴角,尹瀚拍了照,存在手机里,没事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 “你今天找我到底干什么啊?电话里也不说清楚。” 以前他找她,都是去玩,可是今天,很正经,而且不是出去玩,让她摸不着头脑。 他找她,能有什么正经事。 两个都是无所事事的闲人,偶尔在一起玩也是消磨时间。 提起找庄茜文的目的,原本玩儿手机不亦乐乎的尹瀚突然认真了起来,放下手机,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这件事可关系到我的终身,你帮帮我。” 庄茜文从未看到过尹瀚这么认真,虽然他喜欢开玩笑,可是现在不像在开玩笑。 她怔怔的看着他:“你的终身我哪里帮得上忙?” “你帮得上的。”银行笃定的点头,不但帮得上,而且一定能解决问题。 “你说说看。” 什么事关系终身? 难道他要她帮忙介绍个女朋友? Lusia好像还没有男朋友,就介绍给他吧! 尹瀚似乎还挺不好意思,挠着头,笑得很孩子气。 “你快说啊!”久久等不到他开口,庄茜文急了,真是吊人胃口,说话说一半,下半句久等不来憋得难受。 “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先打了预防针,免得待会儿说了她不愿意,反倒还生他的气,就麻烦了。 “不生气,你快说吧!” 真是服了他了,扭扭捏捏的,哪里像个男人,说他是女人还差不多,一点也不干脆爽快。 尹瀚挠挠头,脸泛了红光:“我……我家里催我结婚呢,你也知道我没女朋友,所以我想……” 果然被她猜中了,不等他说完,庄茜文抢白道:“我马上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也太多虑了,真是奇怪。 “不是,我不是要你给我介绍女朋友,我不想交女朋友。”尹瀚连连摇头,他从来不差女朋友,只是没一个让他有结婚的念头,除了…… “那你是……”庄茜文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是不想嫁给你男朋友吗,我也不想真的结婚一辈子被一个女人套牢,不如这样吧,咱俩假结婚,把家里安抚了,婚后各过各的,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过段时间再悄悄的离婚,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馊主意! 庄茜文摇头:“不好,我才不要和你假结婚。” “不结婚也可以,你就给你男朋友说你爱上了我,和他把关系断了,我把你带回家,就告诉他们,我们很快要结婚,家里催得没那么紧,我也能再多玩儿一段时间。” 尹瀚期许的看着庄茜文:“怎么样?答应吧,我也是没办法啊!” 也许这是个办法,至少能彻底的和莫泽丰做个了断,从此以后他也可以无顾忌的和谢晓依在一起。 庄茜文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你帮我应付我男朋友,我帮你应付你家人,互惠互利。” “谢谢,太感谢了。” 目的达成,他以后就有充分的理由随时给她打电话,随时约她见面,真是太好了! “嗯,我也要感谢你,让我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他。” 庄茜文甜甜的微笑,眉宇间飘过若有似无的忧伤。 这些年的等待,终究如梦幻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如她的爱情,已经面目全非,这样很好,给自己个机会,解脱,改变! “哈哈,那就好。”尹瀚伸手握了庄茜文放在桌上的柔荑,对上她诧异的眼神,充满鼓励的微笑:“加油!” 庄茜文坚定的点点头,她一定要加油。 没有莫泽丰,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成全他也成全自己。 “来,为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我们合个影。” 尹瀚笑嘻嘻的坐到庄茜文的身旁,凑近她,高高的举起了手机,将两张笑脸都记录在了一起。 庄茜文也摸出自己的手机,又照了一张,看看,挺满意,两个人都很上相。 “设置成屏保。” 这张照片替代了莫泽丰与她的合影,庄茜文又将手机里莫泽丰的照片全部删除。 既然要了断,就要断得彻底。 “会不会后悔?” 看她删照片的时候那么决绝,尹瀚心底窜起一丝喜悦,连看她的眼神,也格外的温柔。 “不会!我只后悔为什么不早下决定。” 庄茜文抬起头,与他温柔的眼神相对,其中,似乎有异样的波光在流动。 她心中一颤,低下了头,两朵嫣红的霞光飞上了她的脸颊。 小女人的妩媚被对面的人尽收眼底。 尹瀚的笑容更加灿烂。 不知道他能不能替代驻在她心中十几年的男人,就算希望渺茫,他也会努力争取,平静了许多年的心湖已经荡起了波澜,他只能顺着波澜前进。 她和他都只是这滚滚红尘之中一缕孤独的游魂,不管过去经历过什么,以后,他不会再让她孤独,会一直陪着她,等着她爱上他的那一天。 “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明天我会带我爸爸妈妈去拜访伯父伯母。” “明天,这么快?”果然是行动派啊,说风就是雨。 “免得夜长梦多……” 接收到庄茜文投射过来的诧异眼神,尹瀚连忙解释道:“我被催得耳朵起干茧了,如果今天能去,今天更好,早把事情解决了,我日子也好过些。” “明天吧,我让我爸爸妈妈在家里等你们,我家住在‘山水云涧’八十九号,你们几点钟到?” “十点钟吧!” “好。” 商议完正事之后庄茜文和尹瀚在路边的大排档吃了麻辣小龙虾火爆鱿鱼须,又喝了一杯葡萄味的扎啤才回了家。 她心情不错,连走路也在哼着歌。 经过客厅,爸爸妈妈正在看连续剧,妈妈喜欢看,爸爸也好脾气的陪着妈妈看,眼睛落在电视上,连个正眼也不看她。 走过去往妈妈旁边一坐,庄茜文笑着问:“这电视剧好看吗?” 没人回答,她也习惯,爸爸妈妈已经很久不和她说话了。 庄茜文眼睛看着电视,好像在对电视说:“明天我男朋友要带他的爸爸妈妈过来拜访,你们别出门。” “没空。”爸爸冷冷的回答了一句。 “没空可不行,必须在家,我不容易交了新男朋友,你们连人家的面也不见,是不是想我嫁不出去?” 庄茜文抱着妈妈的胳膊,不停的摇晃,撒起了娇:“妈妈,你们一定要在家等着,他们十点钟过来,让陈阿姨多做些菜,中午就留他们在我们家吃饭吧!” “新男朋友?”爸爸妈妈对望一眼,难道女儿真的想通了? 两人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对那个未来的女婿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他家是干什么的?”爸爸的一句话就把庄茜文堵得没了语言,讪讪的笑着敷衍过去:“明天你们自己问吧,我就不多说了。” 晕!她竟然忘了问问尹瀚家里的情况,不过听他说话,应该只是一般的家庭。 “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庄母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番,难怪这几天在家心情都不错,原来是交了新男朋友。害她白担心一场,就怕女儿死心眼儿,认定了莫泽丰不要其他的男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带新男朋友回家,太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终生大事 “明天就知道了,我上楼去。” 庄茜文是典型的一问三不知,她对尹瀚不了解,除了他的姓名电话和性别,其他的方面,问她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赶紧逃了,免得露出马脚。 庄父庄母面面相窥,感觉女儿这次谈恋爱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透着古怪。 回到卧室,庄茜文立马掏出电话给尹瀚打过去,结果没人接听,打了几遍只能作罢。 等他看到未接来电一定会回拨过来,可是庄茜文洗了澡一边上网一边等,到十点钟也没有打来。 她已经看了无数次手机,失望极了。 算了,不等了,她每天晚上十点钟准时睡觉,关了手机,爬上床,什么也不想,一门心思的睡觉。 可是,庄茜文一想到明天尹瀚要带父母来她家就莫名的紧张。 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不会不来了吧。 那她该怎么向爸爸妈妈解释,该死的家伙,可别把她给害了。 庄茜文翻身坐起来,又打开手机给尹瀚拨过去,这一次竟然关机了,她颓然的放下电话,只能明天早上再打了! 强迫自己入睡,可是一晚上没睡好,天一亮庄茜文就醒了。 她睡眼朦胧的摸手机,给尹瀚打电话,依然是机械的女声反复的说:“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过一会儿又打,一直都是关机。 当时间走到了九点半,尹瀚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庄茜文开始对他到来的可能性产生极大的怀疑,他不会是逗她玩儿吧? 妈妈已经在楼下催了她好多次,可是在打通电话确定尹瀚会来以前,庄茜文没有勇气下楼去面对爸爸妈妈。 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她死定了! 穿着浅紫色的雪纺裙,化了淡妆,庄茜文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忐忑难安,再一次问自己,如果尹瀚不来怎么办? 已经九点五十了,可是他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庄茜文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尹瀚真的不来,就给爸爸妈妈说他今天有事,改天再来。 唉……可以想象,爸爸妈妈肯定会生气,被忽悠了的感觉真不好受。 就在庄茜文对尹瀚的出现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突然有嘈杂的车声传入耳。 是他来了吗? 庄茜文心头一喜,飞奔到阳台,只见门外停了两辆车,一辆是黑色,一辆白色。 白色那辆是敞篷很拉风,车门飞起,下来一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由于隔得比较远,也看不清长相。 好像是尹瀚,又好像不是。 是他吗? 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尹瀚,庄茜文快步下楼,看到妈妈正通过可视电话和外面的人说话。 庄茜文连忙凑过去,可视电话里那张不算很清晰还有点儿走样的脸,不正是尹瀚吗? 呼……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来了。 庄茜文按下了开锁键:“就是他。” 庄母脸上堆笑:“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是啊,快去看你未来的女婿吧,马上就进来了。” 庄茜文挽着妈妈的手往外走,走到院子里,爸爸已经在那儿了,两辆车也一前一后的开了进来。 “伯父伯母好,我是尹瀚,这是我的爸爸妈妈。”尹瀚挽着母亲,走到庄家人面前,朝庄茜文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快里边坐。”庄父招呼几人入内,在客厅落座。 庄茜文进厨房把已经泡好的茶端出来。 “茜文,你带小尹四处走走。”将茶奉上,庄父便开口支走女儿和未来的女婿。 “哦,好!”庄茜文乖巧的站起来,对尹瀚说:“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好啊!”尹瀚脱下了西装,随手往沙发上一扔,礼貌的说:“伯父伯母,你们聊,我和茜文失陪了。” “去吧,去吧!”庄父乐呵呵的挥挥手,对尹瀚比对莫泽丰满意,他看人,一向不会错,女儿跟着尹瀚才会有幸福。 出了院子,庄茜文拿出羽毛球拍递到尹瀚的面前,不满的说:“你怎么不开手机?害我差点儿急死了,还担心你们今天不来。” “昨天说好了怎么会不来,我昨天把手机忘在朋友家了,还没过去拿。” 能让她着急也是好事,尹瀚心底窃喜,却不表露出来。 “难怪,开始打了没人接,后来直接关机了,你知不知道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如果你不来,我连借口都想好了。” 庄茜文越说越来气,拿羽毛球拍在尹瀚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真是讨厌! “哎哟,痛死了。” 尹瀚苦着脸,摸摸头,其实不痛,故意夸张的哇哇叫:“你谋杀亲夫啊?” “是啊,我就谋杀亲夫,怎么样?” 庄茜文手叉腰,一副悍妇的模样,头一仰,撇撇嘴,挑挑秀眉:“不服气?” “怎么……敢不服气?老婆大人息怒,是小的我错了。” 尹瀚变脸比翻书快,立刻满脸堆笑,又点头又哈腰,还给庄茜文捶背捏肩,讨好卖乖起来。 “嗯,这还差不多。” 庄茜文的目光落到院子里那两辆轿车上,尹瀚就是从白色那辆下来的。 她微眯了眼,沉声问道:“那辆车是你的?” “是啊!”尹瀚顺着庄茜文的目光看去,正是他的爱车,被他称为“飞翔的感觉”,开那辆车的时候,就像在飞,所以他最喜欢这辆车。 “昨天你不是还告诉我坐公交车太慢,又舍不得花钱打出租吗?” 感情他一直在装穷啊,她竟然也傻乎乎的被他耍了,眼睛里窜起怒火,狠瞪着他。 被庄茜文一瞪,尹瀚像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耷拉着脑袋,解释道:“现在不是提倡节能减排吗,如果没有急事或者重要的事我一般不开车,直接坐公交车。” 触到庄茜文怒火熊熊的眼睛,他连忙又补了一句:“我喜欢坐公交车。” “以后要老老实实的,听到没有?” 看尹瀚那委屈的样子,庄茜文突然感觉自己在欺负他似的,不过感觉挺好,一时兴起,捏着他的耳朵,又警告道:“再骗我就剖腹自杀!” “我没骗……” 尹瀚还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庄茜文瞪着咽了回去,他老老实实的点头:“好,我以后一定诚实可靠,老婆大人请放心。” “嗯,算你识趣。”庄茜文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他一口一个老婆大人,叫得她想继续板着脸训他也没办法。 “老婆大人,不知道伯父伯母对我满不满意?” 尹瀚透过窗户,往客厅里瞄一眼,刚才两人亲昵的表演都没有逃过屋内的人的眼睛。 虽然在他看过去的那一刻,他们都收回了目光,装作没朝这边看,可是脸上的笑是藏不住的,都乐开了花。 “应该满意吧!” 庄茜文心里喜滋滋的,刚才看爸爸也是笑容灿烂呢,妈妈更是马上就夸尹瀚长得俊。 说实话,尹瀚穿着西装还真人模狗样的,比平时穿运动装时成熟了不少,还真有点儿三十几岁男人的成熟魅力了。 将尹瀚仔细的打量一番,庄茜文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 “那就好,我爸妈就交给你了,我的后半生的幸福也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尹瀚双手环抱胸前,侧头看庄茜文,不知道是不是阳光明媚的关系,感觉她眉宇间的忧伤消失不见了,一脸的喜悦,妩媚动人。 “放心吧,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的。” 庄茜文看了看客厅里的爸爸妈妈,很久没见他们这么开心了。 唉……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总是让爸爸妈妈担心。 以后,她不会再让他们难过,这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再没有人会那么无私的付出爱。 虽然她不能用同等的爱回报他们,可是,她也会努力的让他们开心,这是她做女儿的小小心愿。 尹瀚的目光突然落到庄茜文的头上,面色凝重:“头上有个虫子。” “啊……快,快帮我抓下来……” 庄茜文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动,手伸到头上,却害怕的不敢碰触。 “好。” 尹瀚凑过去,手放在庄茜文的头上,闻着她发间的馨香,有几分沉醉。 其实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蚊子,早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飞走了,可是,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在她的头上拨弄,只是想再多闻闻属于她的味道。 昨天夜里,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模样,此刻就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不是梦吧? 尹瀚问自己,好像不是梦。 手在触到她如绸缎般的秀发时,才肯定的知道,真的不是梦。 “是什么虫?你快拿下来啊!” 尹瀚的手在自己头顶游走,庄茜文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不好捉。” 他憋着笑,继续在她的头顶拨弄。 “啊……不会是虱子吧?” 天,她长虱子了? “好像是。” 好可爱,他快要憋不住了! 如果庄茜文抬头,就能看到尹瀚的嘴已经咧到了耳根,难以掩饰的笑意。 “你快捉住,再看看还有没有?” 难道是前几天去Lusia家里抱了她的狗给传染上的吗? 好脏啊! “好。” 一时没憋住,尹瀚捧着肚子,笑弯了腰:“哈哈哈……” “你……”庄茜文立刻明白过来,杏眼瞪得溜圆,一拳砸他背上:“你骗我?” “只是……一只蚊子……已经飞走了,哈哈……” “不许笑!” 又一拳砸过去,她的粉拳,他根本不觉得痛! 给他挠痒还差不多。 “你好讨厌啊,不理你了!” 庄茜文一跺脚,转身就走。 尹瀚追上去,拉着庄茜文的手一拽,就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明知故问:“我哪里讨厌?” “放手!”她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他黑亮的皮鞋上。 “哎哟!” 尹瀚痛叫一声,松开了手,看着庄茜文跑远,嘴角噙着的,是志在必得的笑。很多年没有心动的感觉,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放手。 第一百五十五章 见家长 “这地上硬邦邦的怎么睡?你好好睡觉,我去客房睡。” 谢晓依挣扎着就要出门,可是手却被薛靖锡紧紧拽着。 “家里有榻榻米,铺地上就可以了。” “唉,好吧!” 薛靖锡睡在榻榻米上,谢晓依睡在他的床上,手被他紧紧的握着,全是汗,却舍不得放手。 酒意差不多退去,薛靖锡望着天花板,笑着的说:“有你陪着,我很高兴,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你呢?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嗯,我也是。” 被尊重,被宠爱,谢晓依很高兴。 可是高兴的同时,却又觉得失落,心里有一处,空荡荡的,似乎差点儿什么,却又不愿去细想到底差什么。 她努力的微笑,告诉自己,这就是她想要的,一切,都很完美。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优雅的咖啡厅,庄茜文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喝了一大半,等的人才终于出现。 “等你很久了耶!”庄茜文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故意板着脸,不满的看着眼前满脸堆笑赔不是的男人。 他约她到这里来,可是却要她等他。 真讨厌,她最讨厌等人了,一个人坐在这里傻乎乎的。 双手合十,做忏悔状,尹瀚笑着解释:“Sorry,Sorry,我也不知道故意的,路上公交车慢死了,真的不能怪我。” “你就不可以坐出租车吗?” 真是服了他,也不把时间算好,早点儿出门不行吗? “坐出租车很贵啊!” 尹瀚苦着脸,一副穷酸的样子,好像真的舍不得钱似的,惹得庄茜文苦笑连连:“你怎么不让我去接你,真是!” “好吧,以后我就让你接我。” 看样子是勉为其难的应了,让庄茜文无语,若不是看了他的身份证,还真以为他是个小男生,哪里有三十几岁男人的影子。 而且还整天手机不理手,不知道在玩儿什么,不停的按啊按的,突然举起来,对着她:“来笑一个。” 庄茜文僵硬的勾勾嘴角,尹瀚拍了照,存在手机里,没事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 “你今天找我到底干什么啊?电话里也不说清楚。” 以前他找她,都是去玩,可是今天,很正经,而且不是出去玩,让她摸不着头脑。 他找她,能有什么正经事。 两个都是无所事事的闲人,偶尔在一起玩也是消磨时间。 提起找庄茜文的目的,原本玩儿手机不亦乐乎的尹瀚突然认真了起来,放下手机,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这件事可关系到我的终身,你帮帮我。” 庄茜文从未看到过尹瀚这么认真,虽然他喜欢开玩笑,可是现在不像在开玩笑。 她怔怔的看着他:“你的终身我哪里帮得上忙?” “你帮得上的。”银行笃定的点头,不但帮得上,而且一定能解决问题。 “你说说看。” 什么事关系终身? 难道他要她帮忙介绍个女朋友? Lusia好像还没有男朋友,就介绍给他吧! 尹瀚似乎还挺不好意思,挠着头,笑得很孩子气。 “你快说啊!”久久等不到他开口,庄茜文急了,真是吊人胃口,说话说一半,下半句久等不来憋得难受。 “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先打了预防针,免得待会儿说了她不愿意,反倒还生他的气,就麻烦了。 “不生气,你快说吧!” 真是服了他了,扭扭捏捏的,哪里像个男人,说他是女人还差不多,一点也不干脆爽快。 尹瀚挠挠头,脸泛了红光:“我……我家里催我结婚呢,你也知道我没女朋友,所以我想……” 果然被她猜中了,不等他说完,庄茜文抢白道:“我马上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也太多虑了,真是奇怪。 “不是,我不是要你给我介绍女朋友,我不想交女朋友。”尹瀚连连摇头,他从来不差女朋友,只是没一个让他有结婚的念头,除了…… “那你是……”庄茜文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是不想嫁给你男朋友吗,我也不想真的结婚一辈子被一个女人套牢,不如这样吧,咱俩假结婚,把家里安抚了,婚后各过各的,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过段时间再悄悄的离婚,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馊主意! 庄茜文摇头:“不好,我才不要和你假结婚。” “不结婚也可以,你就给你男朋友说你爱上了我,和他把关系断了,我把你带回家,就告诉他们,我们很快要结婚,家里催得没那么紧,我也能再多玩儿一段时间。” 尹瀚期许的看着庄茜文:“怎么样?答应吧,我也是没办法啊!” 也许这是个办法,至少能彻底的和莫泽丰做个了断,从此以后他也可以无顾忌的和谢晓依在一起。 庄茜文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你帮我应付我男朋友,我帮你应付你家人,互惠互利。” “谢谢,太感谢了。” 目的达成,他以后就有充分的理由随时给她打电话,随时约她见面,真是太好了! “嗯,我也要感谢你,让我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他。” 庄茜文甜甜的微笑,眉宇间飘过若有似无的忧伤。 这些年的等待,终究如梦幻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如她的爱情,已经面目全非,这样很好,给自己个机会,解脱,改变! “哈哈,那就好。”尹瀚伸手握了庄茜文放在桌上的柔荑,对上她诧异的眼神,充满鼓励的微笑:“加油!” 庄茜文坚定的点点头,她一定要加油。 没有莫泽丰,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成全他也成全自己。 “来,为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我们合个影。” 尹瀚笑嘻嘻的坐到庄茜文的身旁,凑近她,高高的举起了手机,将两张笑脸都记录在了一起。 庄茜文也摸出自己的手机,又照了一张,看看,挺满意,两个人都很上相。 “设置成屏保。” 这张照片替代了莫泽丰与她的合影,庄茜文又将手机里莫泽丰的照片全部删除。 既然要了断,就要断得彻底。 “会不会后悔?” 看她删照片的时候那么决绝,尹瀚心底窜起一丝喜悦,连看她的眼神,也格外的温柔。 “不会!我只后悔为什么不早下决定。” 庄茜文抬起头,与他温柔的眼神相对,其中,似乎有异样的波光在流动。 她心中一颤,低下了头,两朵嫣红的霞光飞上了她的脸颊。 小女人的妩媚被对面的人尽收眼底。 尹瀚的笑容更加灿烂。 不知道他能不能替代驻在她心中十几年的男人,就算希望渺茫,他也会努力争取,平静了许多年的心湖已经荡起了波澜,他只能顺着波澜前进。 她和他都只是这滚滚红尘之中一缕孤独的游魂,不管过去经历过什么,以后,他不会再让她孤独,会一直陪着她,等着她爱上他的那一天。 “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明天我会带我爸爸妈妈去拜访伯父伯母。” “明天,这么快?”果然是行动派啊,说风就是雨。 “免得夜长梦多……” 接收到庄茜文投射过来的诧异眼神,尹瀚连忙解释道:“我被催得耳朵起干茧了,如果今天能去,今天更好,早把事情解决了,我日子也好过些。” “明天吧,我让我爸爸妈妈在家里等你们,我家住在‘山水云涧’八十九号,你们几点钟到?” “十点钟吧!” “好。” 商议完正事之后庄茜文和尹瀚在路边的大排档吃了麻辣小龙虾火爆鱿鱼须,又喝了一杯葡萄味的扎啤才回了家。 她心情不错,连走路也在哼着歌。 经过客厅,爸爸妈妈正在看连续剧,妈妈喜欢看,爸爸也好脾气的陪着妈妈看,眼睛落在电视上,连个正眼也不看她。 走过去往妈妈旁边一坐,庄茜文笑着问:“这电视剧好看吗?” 没人回答,她也习惯,爸爸妈妈已经很久不和她说话了。 庄茜文眼睛看着电视,好像在对电视说:“明天我男朋友要带他的爸爸妈妈过来拜访,你们别出门。” “没空。”爸爸冷冷的回答了一句。 “没空可不行,必须在家,我不容易交了新男朋友,你们连人家的面也不见,是不是想我嫁不出去?” 庄茜文抱着妈妈的胳膊,不停的摇晃,撒起了娇:“妈妈,你们一定要在家等着,他们十点钟过来,让陈阿姨多做些菜,中午就留他们在我们家吃饭吧!” “新男朋友?”爸爸妈妈对望一眼,难道女儿真的想通了? 两人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对那个未来的女婿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他家是干什么的?”爸爸的一句话就把庄茜文堵得没了语言,讪讪的笑着敷衍过去:“明天你们自己问吧,我就不多说了。” 晕!她竟然忘了问问尹瀚家里的情况,不过听他说话,应该只是一般的家庭。 “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庄母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番,难怪这几天在家心情都不错,原来是交了新男朋友。害她白担心一场,就怕女儿死心眼儿,认定了莫泽丰不要其他的男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带新男朋友回家,太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终生大事 “明天就知道了,我上楼去。” 庄茜文是典型的一问三不知,她对尹瀚不了解,除了他的姓名电话和性别,其他的方面,问她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赶紧逃了,免得露出马脚。 庄父庄母面面相窥,感觉女儿这次谈恋爱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透着古怪。 回到卧室,庄茜文立马掏出电话给尹瀚打过去,结果没人接听,打了几遍只能作罢。 等他看到未接来电一定会回拨过来,可是庄茜文洗了澡一边上网一边等,到十点钟也没有打来。 她已经看了无数次手机,失望极了。 算了,不等了,她每天晚上十点钟准时睡觉,关了手机,爬上床,什么也不想,一门心思的睡觉。 可是,庄茜文一想到明天尹瀚要带父母来她家就莫名的紧张。 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不会不来了吧。 那她该怎么向爸爸妈妈解释,该死的家伙,可别把她给害了。 庄茜文翻身坐起来,又打开手机给尹瀚拨过去,这一次竟然关机了,她颓然的放下电话,只能明天早上再打了! 强迫自己入睡,可是一晚上没睡好,天一亮庄茜文就醒了。 她睡眼朦胧的摸手机,给尹瀚打电话,依然是机械的女声反复的说:“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过一会儿又打,一直都是关机。 当时间走到了九点半,尹瀚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庄茜文开始对他到来的可能性产生极大的怀疑,他不会是逗她玩儿吧? 妈妈已经在楼下催了她好多次,可是在打通电话确定尹瀚会来以前,庄茜文没有勇气下楼去面对爸爸妈妈。 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她死定了! 穿着浅紫色的雪纺裙,化了淡妆,庄茜文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忐忑难安,再一次问自己,如果尹瀚不来怎么办? 已经九点五十了,可是他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庄茜文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尹瀚真的不来,就给爸爸妈妈说他今天有事,改天再来。 唉……可以想象,爸爸妈妈肯定会生气,被忽悠了的感觉真不好受。 就在庄茜文对尹瀚的出现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突然有嘈杂的车声传入耳。 是他来了吗? 庄茜文心头一喜,飞奔到阳台,只见门外停了两辆车,一辆是黑色,一辆白色。 白色那辆是敞篷很拉风,车门飞起,下来一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由于隔得比较远,也看不清长相。 好像是尹瀚,又好像不是。 是他吗? 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尹瀚,庄茜文快步下楼,看到妈妈正通过可视电话和外面的人说话。 庄茜文连忙凑过去,可视电话里那张不算很清晰还有点儿走样的脸,不正是尹瀚吗? 呼……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来了。 庄茜文按下了开锁键:“就是他。” 庄母脸上堆笑:“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是啊,快去看你未来的女婿吧,马上就进来了。” 庄茜文挽着妈妈的手往外走,走到院子里,爸爸已经在那儿了,两辆车也一前一后的开了进来。 “伯父伯母好,我是尹瀚,这是我的爸爸妈妈。”尹瀚挽着母亲,走到庄家人面前,朝庄茜文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快里边坐。”庄父招呼几人入内,在客厅落座。 庄茜文进厨房把已经泡好的茶端出来。 “茜文,你带小尹四处走走。”将茶奉上,庄父便开口支走女儿和未来的女婿。 “哦,好!”庄茜文乖巧的站起来,对尹瀚说:“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好啊!”尹瀚脱下了西装,随手往沙发上一扔,礼貌的说:“伯父伯母,你们聊,我和茜文失陪了。” “去吧,去吧!”庄父乐呵呵的挥挥手,对尹瀚比对莫泽丰满意,他看人,一向不会错,女儿跟着尹瀚才会有幸福。 出了院子,庄茜文拿出羽毛球拍递到尹瀚的面前,不满的说:“你怎么不开手机?害我差点儿急死了,还担心你们今天不来。” “昨天说好了怎么会不来,我昨天把手机忘在朋友家了,还没过去拿。” 能让她着急也是好事,尹瀚心底窃喜,却不表露出来。 “难怪,开始打了没人接,后来直接关机了,你知不知道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如果你不来,我连借口都想好了。” 庄茜文越说越来气,拿羽毛球拍在尹瀚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真是讨厌! “哎哟,痛死了。” 尹瀚苦着脸,摸摸头,其实不痛,故意夸张的哇哇叫:“你谋杀亲夫啊?” “是啊,我就谋杀亲夫,怎么样?” 庄茜文手叉腰,一副悍妇的模样,头一仰,撇撇嘴,挑挑秀眉:“不服气?” “怎么……敢不服气?老婆大人息怒,是小的我错了。” 尹瀚变脸比翻书快,立刻满脸堆笑,又点头又哈腰,还给庄茜文捶背捏肩,讨好卖乖起来。 “嗯,这还差不多。” 庄茜文的目光落到院子里那两辆轿车上,尹瀚就是从白色那辆下来的。 她微眯了眼,沉声问道:“那辆车是你的?” “是啊!”尹瀚顺着庄茜文的目光看去,正是他的爱车,被他称为“飞翔的感觉”,开那辆车的时候,就像在飞,所以他最喜欢这辆车。 “昨天你不是还告诉我坐公交车太慢,又舍不得花钱打出租吗?” 感情他一直在装穷啊,她竟然也傻乎乎的被他耍了,眼睛里窜起怒火,狠瞪着他。 被庄茜文一瞪,尹瀚像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耷拉着脑袋,解释道:“现在不是提倡节能减排吗,如果没有急事或者重要的事我一般不开车,直接坐公交车。” 触到庄茜文怒火熊熊的眼睛,他连忙又补了一句:“我喜欢坐公交车。” “以后要老老实实的,听到没有?” 看尹瀚那委屈的样子,庄茜文突然感觉自己在欺负他似的,不过感觉挺好,一时兴起,捏着他的耳朵,又警告道:“再骗我就剖腹自杀!” “我没骗……” 尹瀚还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庄茜文瞪着咽了回去,他老老实实的点头:“好,我以后一定诚实可靠,老婆大人请放心。” “嗯,算你识趣。”庄茜文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他一口一个老婆大人,叫得她想继续板着脸训他也没办法。 “老婆大人,不知道伯父伯母对我满不满意?” 尹瀚透过窗户,往客厅里瞄一眼,刚才两人亲昵的表演都没有逃过屋内的人的眼睛。 虽然在他看过去的那一刻,他们都收回了目光,装作没朝这边看,可是脸上的笑是藏不住的,都乐开了花。 “应该满意吧!” 庄茜文心里喜滋滋的,刚才看爸爸也是笑容灿烂呢,妈妈更是马上就夸尹瀚长得俊。 说实话,尹瀚穿着西装还真人模狗样的,比平时穿运动装时成熟了不少,还真有点儿三十几岁男人的成熟魅力了。 将尹瀚仔细的打量一番,庄茜文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 “那就好,我爸妈就交给你了,我的后半生的幸福也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尹瀚双手环抱胸前,侧头看庄茜文,不知道是不是阳光明媚的关系,感觉她眉宇间的忧伤消失不见了,一脸的喜悦,妩媚动人。 “放心吧,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的。” 庄茜文看了看客厅里的爸爸妈妈,很久没见他们这么开心了。 唉……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总是让爸爸妈妈担心。 以后,她不会再让他们难过,这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再没有人会那么无私的付出爱。 虽然她不能用同等的爱回报他们,可是,她也会努力的让他们开心,这是她做女儿的小小心愿。 尹瀚的目光突然落到庄茜文的头上,面色凝重:“头上有个虫子。” “啊……快,快帮我抓下来……” 庄茜文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动,手伸到头上,却害怕的不敢碰触。 “好。” 尹瀚凑过去,手放在庄茜文的头上,闻着她发间的馨香,有几分沉醉。 其实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蚊子,早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飞走了,可是,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在她的头上拨弄,只是想再多闻闻属于她的味道。 昨天夜里,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模样,此刻就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不是梦吧? 尹瀚问自己,好像不是梦。 手在触到她如绸缎般的秀发时,才肯定的知道,真的不是梦。 “是什么虫?你快拿下来啊!” 尹瀚的手在自己头顶游走,庄茜文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不好捉。” 他憋着笑,继续在她的头顶拨弄。 “啊……不会是虱子吧?” 天,她长虱子了? “好像是。” 好可爱,他快要憋不住了! 如果庄茜文抬头,就能看到尹瀚的嘴已经咧到了耳根,难以掩饰的笑意。 “你快捉住,再看看还有没有?” 难道是前几天去Lusia家里抱了她的狗给传染上的吗? 好脏啊! “好。” 一时没憋住,尹瀚捧着肚子,笑弯了腰:“哈哈哈……” “你……”庄茜文立刻明白过来,杏眼瞪得溜圆,一拳砸他背上:“你骗我?” “只是……一只蚊子……已经飞走了,哈哈……” “不许笑!” 又一拳砸过去,她的粉拳,他根本不觉得痛! 给他挠痒还差不多。 “你好讨厌啊,不理你了!” 庄茜文一跺脚,转身就走。 尹瀚追上去,拉着庄茜文的手一拽,就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明知故问:“我哪里讨厌?” “放手!”她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他黑亮的皮鞋上。 “哎哟!” 尹瀚痛叫一声,松开了手,看着庄茜文跑远,嘴角噙着的,是志在必得的笑。很多年没有心动的感觉,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放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只要她 将谢晓依送到机场,薛靖锡不舍的拉着她的手。 谢晓依笑着从他发热的掌心抽出了手:“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到了住的地方就给你打电话。” “嗯,下飞机的时候如果方便就给我发个短信报平安。” 薛靖锡抬眼看看登机口,广播已经在催促,再不走,飞机就要起飞,他不得不放手。 一想到好几天不能见到谢晓依,薛靖锡的心里空荡荡的。 习惯了每天和谢晓依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又回到一个人的时候他会不习惯。 虽然她还没走,可是惆怅失落已经统统涌上心头。 “好,我一定给你发短信。” 谢晓依从薛靖锡的手里接过行李包,挥了挥手,转身往登机处走。 “晓依,等一下。”谢晓依刚走了两步,薛靖锡就追上来,拉着她的手腕儿,四目相对,流露出浓浓的不舍。 “我几天就回来了。” 昨天突然接到通知到上海出差谢晓依也很意外,但这是她的工作,更是一个与国际时尚大师接触的好机会,她很乐意的接受。 不过苦了薛靖锡,要一个人过几天孤独的日子。 迟早也要习惯的,以后她还会经常出差,现在开始适应也好。 “嗯,我可不可以……”薛靖锡盯着谢晓依的俏脸,话未出口,脸就红了。 “可不可以什么?”谢晓依不解的看着他,当看到薛靖锡脸颊泛红挠着后脑勺,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他想要一个goodbyekiss。 嘴角含笑,谢晓依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扭扭捏捏的低着头,广播里又在催促,不能再磨蹭了,等不到他主动,谢晓依心一横,索性踮起脚尖,主动的在薛靖锡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我走了,再见!” 谢晓依挥了挥手,拧着包快步离开,将乐不可支的薛靖锡抛在了身后。 望着那窈窕的背影,薛靖锡捂着被吻过的脸颊,笑得傻傻的,喃喃的说道:“再见,晓依,再见……” 坐上飞机,谢晓依才松了一口气。 把东西放好,她就靠在座位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昨晚想到要去上海参加国际珠宝设计博览会就兴奋得睡不着,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盛会啊,公司竟然派了她去,真的很意外。 用苏晓的话说,设计部的头头是想栽培她,一般来说公司是不派新人去的。 与她同行的还有Pirrer和另外几个同事,他们手里还有方案没处理,只能乘晚上的飞机,她一个人代表公司先过去报到。 谢晓依感觉到身旁的座位有人坐下,过了一会儿,飞机就轰隆隆的起飞了。 每次坐飞机都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想睡觉,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旁的人不停的敲击电脑键盘更是搅得她没了睡意。 疲惫的谢晓依不愿意睁开眼睛,希望在下一秒,可以入睡。 辗转反侧,不管什么姿势睡着也不舒服。 唉……今天怎么就没瞌睡呢? 要坐四五个小时,不睡觉太难受。 谢晓依继续强迫自己入睡,突然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传入了耳朵:“睡不着就起来,别动来动去,烦!” 她倏然睁大了眼睛,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竟然是莫泽丰。 谢晓依惊讶得合不拢嘴,怔怔的看着他,半响,才挤出断断续续辞不达意的一句话:“你……你怎么……也坐飞机?” “我就不能坐飞机?”莫泽丰微眯了眼睛,好笑的看着身旁的女人,看到他就有那么惊讶吗,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是……我是想问,你怎么也坐这班飞机?还……坐我旁边。” 被莫泽丰俯瞰的感觉真不好,仰视他的感觉更不好,谢晓依忙坐直了身子,调整呼吸和心跳的频率。 每次遇到他,总是免不了的一阵心慌意乱,不过还好,她能很快的自我调节,恢复常态。 “这句话正是我想问你的。” 莫泽丰眉峰微蹙,他讨厌谢晓依那副好像见了鬼的样子,他不禁怀疑自己的魅力,难道岁数大了,吸引力减退? 谢晓依深吸一口气,坦然的说道:“我们公司派我去上海参加国际珠宝设计博览会,机票是公司给我订的。”闻言,莫泽丰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我要去上海分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机票是秘书订的,本来要订头等舱,结果错订了商务仓。和你坐同一班飞机只是纯属巧合,不用太惊讶,世界本来就 很小,偶遇也是寻常事。” “是吗,怎么巧?” 谢晓依定定的看着莫泽丰,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证明是他搞的鬼。 可是他却好像比她还要坦荡,什么也看不出来,却意外的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谢晓依心底一颤,连忙收回视线,随手抓了一本时尚杂志,转移注意力。 “拿反了。” 那个声音带着笑又传入了耳中。 晕! 还真的拿反了! 谢晓依忙反转过来,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翻到内衣广告的页面,谢晓依的耳边突然凑过来一张热呼呼的嘴,低声说道:“这身材比你的差远了。” “你……不要脸!” 谢晓依毫不留情的拿着杂志就往莫泽丰的头上敲过去。 这大庭广众的,竟然说这么不要脸的话,谢晓依的俏脸刷的红了个透,好像在他的眼里,她就像没穿衣服一般,透视眼直接把她看光光。 “我不要脸?” 莫泽丰一把将谢晓依扬起的书抓在了手里,凑到她的面前,灼热的鼻息直往她的脸上喷。 “别过来……”谢晓依一路后退,一直退到靠了窗,再也没办法退,不得不咬紧牙关,忍受扑面而来的很男人的味道。 “你就是不要脸,滚远点儿。” 谢晓依打心底里排挤莫泽丰,不给他好脸色,一脚踢过去,落在他的西装裤上,虽然不疼,可是裤子上却留了半个脚掌印。 “不准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莫泽丰瞪着她,一脸的阴沉,他也同样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两个人一碰面,就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他不知道该如何改变。 莫泽丰虽然试着和谢晓依修复关系,可是这鬼丫头就是不领情,存心和他做对,惹他生气。 真怀疑她是不是以惹他生气为乐。 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莫泽丰松开手中的杂志,目光又落到电脑上,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浑蛋。”谢晓依冲着莫泽丰的侧脸低声咒骂了一句,立刻就接收到他投射来的阴冷目光还带着警告,似乎在说,你再骂一句试试。 谢晓依撇撇嘴,懒得再骂,不看他,继续看手里的杂志。 杂志越看越无聊,谢晓依偷偷看了旁边的莫泽丰一眼,他真是忙得不可开交,手落在电脑键盘上就没抬起来过,不停的敲打。 想睡又睡不着,旁边还坐那么个危险的人物,这恐怕是谢晓依坐过的最让她窒息的一次飞机了。 真是如坐针毡。 难受死了! 突然,机身剧烈的摇晃起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防备,随着飞机的摇摆,偏来倒去。 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谢晓依死死的抓着扶手,却还是一次次撞在了莫泽丰的身上,她不想撞他身上,可是,飞机一颠簸,她就像风中飘零的树叶,完全没有自主权。 广播响起,空姐甜美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大家,要冷静,只是遭遇了气流,很快就会过去。 “啊……” 在更剧烈的摇晃中,原本还咬着牙没有惊叫的谢晓依也失声叫了出来。 惨烈的声音听得莫泽丰心中一紧,出于一种条件反射,一把就把她抱住,两个人紧紧的抱成团,顿时稳了许多。 谢晓依的鼻子里充斥着莫泽丰的味道,森林般空旷的香,淡雅悠远。 她想推开他,可是在摇晃的飞机上,她急需一根救命稻草,而莫泽丰高大的身躯正恰到好处的充当了这个角色。 被他抱着,她就没那么害怕了,连尖叫声,也不再从喉咙里发出。 “别怕,有我在……别怕……” 莫泽丰喃喃的说着,一手抱着谢晓依,一手抓着扶手,突然间,脑海中浮现了上一次飞机失事的情形。 一开始也是这样的剧烈摇晃,当他跳下飞机的那一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活着回去见她。 此刻,他怀抱着她,心情异常的平静,什么念头也没有。 飞机终于冲出了气流,平稳的飞行,广播里又传来让人欣慰的声音。 谢晓依慌乱的推开莫泽丰,坐直身子,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沉静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莫泽丰笑着伸出手,快速的将谢晓依戴着的眼镜取了下来,放进自己的西装口袋。 “你干什么,还给我……” 谢晓依伸手去抢,却慢了半拍,莫泽丰把眼镜放进了另一侧的口袋。 如果她要取,势必要横过他的身前。 天,那个姿势太暧昧。 谢晓依探出一半的身子忙缩了回去,气恼的瞪着他:“快还给我。” “不还。” 莫泽丰不可一世的仰起头,斜睨她一眼,说:“好好的一张脸戴个眼镜丑死了。” “我丑不丑不管你的事。” 谢晓依气得吹胡子瞪眼,莫泽丰真是个讨厌的男人。 “怎么不管我的事?”莫泽丰稍稍凑近她,压低声音说:“你第一次给了我,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心乱如麻 被莫泽丰的话噎得气流不顺,谢晓依差点儿一口气没接上,窒息了过去。 这该死的男人! 红着脸瞪他,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谢晓依左右看了看,还好他声音不大,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听到,还没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还有十天我就要结婚了。” 是谁规定女人第一次给了谁就必须和谁结婚,没想到放荡不羁如莫泽丰,也会有这样封建守旧的念头。 她不会嫁给他,哪怕他现在真的想娶她,她的事也轮不到他来管,更不能让他说了算。 “你就那么想嫁给他?” 莫泽丰从西装的内袋里取出一个丝绒的小袋子,打开,拿出里边的东西,放在手心,送到她的面前。 当快递将装着戒指的包裹送到公司时,他真恨不得把她打一顿,她竟然又给他退了回来。 看清他手心里的东西,谢晓依头一扭,看向另一边。 她不会要莫泽丰的戒指,她的手指上已经带了一枚。 下意识的摸了摸,这才是她的结婚戒指。 戒指是苏晓设计的,五十分的钻石,纤巧的设计戴在她青葱玉指上很是夺目。 谢晓依下意识的小动作被莫泽丰收入眼中,胸口堵着一口气,难以舒缓。 他粗暴的抓过她的手。 “哎呀,你干什么?”谢晓依惊恐的看着他,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拽着。 谢晓依意识到莫泽丰要取她手上的戒指,连忙紧握成拳。 就算手指被掰断她也不会向他屈服。 谢晓依张开嘴朝莫泽丰的手背咬过去,牙齿一触到他的手背,抓着手的那股蛮力就撤了。 莫泽丰瞪她一眼,将戒指收进丝绒袋子,贴身收藏。 看他那么小心翼翼,谢晓依的心里莫名的有点儿酸有点儿涩。 心跳骤然加速,她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却怎么也看不清。 眼底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鼻子也酸得厉害。 谢晓依闭上眼睛,将那层雾气含在了眼底,又靠在座椅上,就算睡不着,也绝对不睁开眼睛看旁边的人。 莫泽丰没再打扰谢晓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谢晓依竟在他的注视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女士,女士……” 一个甜美的嗓音将谢晓依从梦中惊醒。 她倏然睁大眼睛,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出现在眼前,带着职业的微笑,柔声说:“飞机已经抵达上海虹桥机场,希望女士您旅途愉快。” 到了? 谢晓依环视四周,人都下光了,偌大的飞机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腾的站起来,盖在身上的衣服掉落在地。 美丽的空姐快谢晓依一步捡起那件衣服,双手捧着递给她。 “谢谢。” 手碰触到衣服的一瞬间,谢晓依呆住了,这衣服不是她的。 深灰色的男士西装,有些眼熟。 她看了看身旁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是那个讨厌的家伙的衣服。 “女士,您的衣服,请拿好。” 空姐见谢晓依不接,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将西装往她手里一送,笑容甜美。 “哦,谢谢。” 谢晓依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西装。 她猛然想起莫泽丰把戒指放在了西装内袋里,她拎着衣领,手探入口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应该拿走了吧。 拿走了好,免得她不小心弄丢了。 还有自己的眼镜! 谢晓依又摸了摸外面的口袋,依旧是空的。 看来他把西装盖在她身上以前,就把里边的东西都取出去了。 谢晓依想扔掉西装,看了看品牌,还是忍了。 以免他找她还,又是一笔巨款。 谢晓依一手提着旅行包一手拧着提包,西装显得很多余,也不能放在提包里,索性穿在身上,防皱。 出了机场,谢晓依坐出租车到公司预定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拿着房卡上楼。 她是第一次到上海,站在三十层的宾馆客房里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往外望,将这东方明珠的大气磅礴尽收眼底。 长时间乘飞机的疲惫一扫而空,兴起了出去走走的念头。 到了上海,不去外滩,不去东方明珠电视塔,不去看看黄浦江,那就等于没到过上海。 谢晓依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就待在酒店客房里。 她脱下身上的深色衬衫,换上一件浅黄色的雪纺衫,对着镜子,才想起眼镜还在莫泽丰的手里。 懊恼的看着镜子中真实的自己,谢晓依叹了一口气,算了,待会儿出去再买一个。 把房卡放在提包里出了门,她听到旁边的房间也有人出来,故意将门关得“砰“响,好像想引起某人的注意。 谢晓依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一张冷峻且熟悉的脸。 晕! 又是莫泽丰。 真是冤家路窄啊! 此时的莫泽丰,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西装,淡淡的扫了谢晓依一眼,迈步走来。 在他即将与她擦肩而过之时,谢晓依抓住了他的手臂:“莫泽丰,你把眼镜还给我,我就把西装还给你。” “西装不要了,你可以扔掉。” 他漠然的应,死死的盯着她的手,冷漠的吐出一句:“放手。” 谢晓依松了手,却挡在了他的面前,这酒店的走廊上人来人往,也不怕他会把她怎么样。 “西装你可以不要,但是我的眼镜我还要,还给我。” 谢晓依摊开手,不还眼镜不让他走。 “让开,不要耽误我工作。” 莫泽丰说着就越过谢晓依往电梯的方向走。 “呃……你把眼镜还给我才准走。” 谢晓依跟上去,还她眼镜又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只是一个动作,可他就是不还,让她气结。 莫泽丰一手拎着牛皮电脑包,一手撑着墙,好整以暇等电梯的同时把谢晓依上下打量了一番。 原本了无笑意的脸上慢慢的渗出了微笑。 谢晓依还是穿亮色的衣服好看,他不喜欢看她穿颜色太沉闷的衣服,更不喜欢她戴眼镜,中年妇女的打扮看着就难受。 现在嘛,还是挺青春有活力的。 突然看到莫泽丰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谢晓依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快把眼镜还给我!” 她故作镇定的板着一张脸,心却“砰砰“的狂跳了起来。 谢晓依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面对莫泽丰就不能更冷静一些呢,总是会被他搅乱心神,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莫泽丰剑眉一挑,他就是不还,看她能把他怎么样。 两个人就像争玩具的孩子般,互不相让。 电梯的门在这个时候开了,莫泽丰长腿一迈就走了进去,谢晓依也跟进去。 谢晓依站在这个角落,莫泽丰站在另一个角落,有多远就隔多远。 “你到底要怎样才还我眼镜?”谢晓依无奈的看着他,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实在不还就算了,她再去买一个。 莫泽丰沉吟片刻,伸出了提着包的手:“手酸了,帮我提包。” “去你的。” 谢晓依头一扭,竟然把她当丫头使唤,想得美。 “现在可是你自己不要眼镜,不是我不还啊!” 莫泽丰背靠着墙,笑着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真是可爱,怎么看也看不够! “不要了,还给我也不要了!” 哼! 不就是个眼镜嘛,几十块钱的东西再卖一个就行了。 电梯到了二十层停下,电梯里另外两个人走了出去,只剩下谢晓依和莫泽丰,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特别是莫泽丰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怎么运气如此之差啊,坐飞机和他挨着坐,住酒店他就住隔壁,谢晓依越想越不对劲儿,这一切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偶遇,不会都是他安排的吧? 她狠狠的瞪着他;“莫泽丰,是不是你安排的?” “什么我安排的?” 莫泽丰纳闷的回看她,不理会她眼中的怒火,嘴角依旧是春风化雨的笑,气得谢晓依牙痒痒,真想咬他一口,解解气。 “就是今天的事,我就不相信会那么巧,在飞机上和你挨着坐也就不说了,可是住酒店竟然又住你隔壁,你说,是不是你?” 就算他说不是他安排的,她也不信,别把她当傻子糊弄。 “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也许是我和你的缘份呢?” 虽然都出自他的安排,可是莫泽丰不想承认,自己如此的用心,她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儿感动呢,说话的态度还是这样生硬,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神经病!” 如果刚才她是百分之五十的猜测,听了他这句话,就已经是百分之百的确定,都是他安排的。 她这次出差,也一定和莫泽丰有关。 骂他不也解气,他怎么可以这样,搅乱她的生活和工作,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是啊,我是神经病,你要不要给我治治?” 莫泽丰说着长腿一迈,欺近谢晓依,把她吓得死死贴在墙上。 与她的大眼睛对视,莫泽丰好笑的看着其中流露出的惊恐神色。 她就那么怕他? 好像更多的时候是他被她气得半死吧! 两人靠得太近,莫泽丰呼出的滚烫气体喷在谢晓依的脸上,挑动她最敏感的神经,连汗毛也倒竖了起来。 谢晓依暗暗的想,如果再和他接触,她一定会得心脏病。她捂着脸,想逃,可是左右被他堵死了,索性蹲到了地上:“走开啦!”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爱 莫泽丰的手摸着谢晓依的头,他也跟着蹲下。 “喂……”他拉拉她的手,拉不开。 谢晓依捂得更紧了。 蹲着有点儿累,谢晓依站了起来,电梯突然间摇晃了一下,灯灭了,电梯也停了。 眼前一黑,谢晓依放手捂着脸的手,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停电了? 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脑海中窜上来一个念头,谢晓依没好气的问:“又是你安排的?” 难道他以为把她关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做梦!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全身戒备,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如果莫泽丰敢非礼她,就让他断子绝孙当太监。 今天她脚上的这双皮鞋质量可是相当好,防水台又厚又硬,根本就是特意为莫泽丰准备的。 “我懒得安排,老天会帮我安排。” 莫泽丰无语,真是服了谢晓依,什么都往他身上推,他还有正事要去做,被关在电梯里很无奈,真是浪费时间。 “你快叫他们把电打开,关在电梯里很难受。” 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闲得慌,做这么无聊的事。 谢晓依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在使劲拍,电梯里的急救电话就响了,莫泽丰摸索着过去拿起电话。 “有两个人,对,尽快,嗯!” 挂了电话,莫泽丰冲着谢晓依所在的方向说道:“外面的人让我们等一下,大概要二十分钟。” “不是你安排的?” 就算停电不是他安排的,其他的事绝对是他安排的,错不了,也不算完全误会他。 “说不是,你信吗?”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懒得和她解释那么多,反正她已经认定了是他,何必再多费唇舌。 黑洞洞的很没安全感,谢晓依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眼前才算有了一丝光线。 这才想起还没给薛靖锡发短信报平安,还好手机有信号,赶紧给他发一条,免得他担心。 短信刚发出去,莫泽丰就凑了过来。 “你给他发短信啊?” 明知故问,只因为心里不舒服。 “是啊!不可以吗?” 谢晓依往旁边退了几步,能离他有多远就躲多远。 “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他也摸出了手机,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里边全是他想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让他说不出口,只能用这种方式传达。 顷刻间,谢晓依的手机就响了,看清号码,就想骂人,莫泽丰真的很无聊! 连看也懒得看,直接删除。 莫泽丰还等着谢晓依看了短信以后会对他说什么,可是什么也没等到,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玩着手机游戏,漠视他的存在。 “你不高兴?” 看来他错了,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莫泽丰颓然的放下手机,呆呆的看着她。 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她是爱着他,不然也不会看到他就紧张,更不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还在她的房子里看到过一本杂志,上面就有他的采访,这绝对不是巧合。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高兴!” 她继续玩儿游戏,可是他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想忽略也忽略不掉,难道就不可以不看她吗? 谢晓依关上手电,电梯内又恢复一片黑暗,这下他看不到她了。 心里舒坦了些。 莫泽丰不再言语,失望的看着她的方向,有拥她入怀的冲动,更想吻她。 好久不曾品尝她口腔里的芬芳,还有她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不仅仅是身体的享受,更是心灵上的慰籍。 她却总是在排挤他,和她不爱的人结婚也不答应他的求婚。 莫泽丰已经习惯了在谢晓依的面前产生挫败感,越是得不到,越是恋恋不舍。 只有她拒绝他,也只有她,才能让他煞费苦心。 胸口堵着气,想要惩罚她。 莫泽丰将电脑包放地上,就朝着谢晓依的方向扑过去,一把就把她揽在了怀里,紧得密不透风。 “混蛋,放手……色鬼,滚开……”突然被莫泽丰禁锢在怀中,连手也失去了自由,谢晓依大喊大叫,想踢他,可是被紧紧的压在墙上,连脚也抬不起来。 脸对着脸,呼吸缠绕着呼吸,谢晓依惊慌的别开脸,他的嘴唇落在了她的脸上。 又湿又热的吻,带着危险的气息,将她逼得无处可逃。 他的唇顺着她的脸颊下移,细细碎碎的洒落,最后停在她光洁的脖子上,使劲的肯定,要在她的身上烙下他的印记。 黑暗中,看不见,可是他可以肯定,一定会有许多漂亮的草莓已经生长在了她的粉颈上。 “该死……你快放开我……”谢晓依艰难的承受他留下印记的过程,天,他是吸血鬼吗,为什么一直在她的脖子上啃? 酥酥麻麻的痒遍全身,谢晓依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想要挣脱他的嘴唇,可是他却把她抱得那么紧,手臂那么有力,身体那么的强壮。 她身体的香味让他沉醉,让他的心神荡漾其中,渐渐的迷失。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想立刻就要了她。 黑暗的电梯内,他的喘息格外粗重,而她反抗的呼叫断断续续的回荡。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谁也救不了她。 他的热血在沸腾,滚滚的浪潮席卷了她,避无可避的吻铺天盖地。 离开谢晓依的粉颈,莫泽丰动情的说出这世界上最醉人的三个字:“我爱你。” 谢晓依怔了怔,当这三个字再次从他口中吐出的时候,她信了,也许莫泽丰真的爱她。 他爱了她多久? 和她一样久吗? 这份感情从四年前开始,同时也被他无情的抹杀在了四年前。 心好痛,呼吸越发的困难。 鼻子好酸,眼睛好涨,想哭,想为自己这四年里无望的爱情痛哭一场。 久久听不到谢晓依的回应,莫泽丰又深情的说了一遍:“我爱你。” 对于这份爱,她能说什么? 做不到坦然的接受,只因为在四年前,他就明确的告诉过她,他可以养她一辈子,但是绝对不会娶她。 在他的眼中,她如此的卑微,不配做他的妻子。 好吧! 谢晓依忍着心痛,对自己说,一定要让他后悔,后悔当初说那样的话。 就算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他,又如何,他依旧没有想过把婚姻给她。 心死,情灭,却真的做不到不在乎。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谢晓依的身体就像坠落的羽毛一般没了支撑迅速的往下滑落。 而莫泽丰的手臂承受了她所有的重量,紧紧的抱在怀里,爱怜的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希望她可以听到他的心声。 他爱她,已经不能再没有她! 措手不及的眼泪顷刻间落下,在她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不要他的爱,不想要,为什么还要给她?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抽泣,心揪得紧紧的,心疼的伸手覆上她的脸蛋。 “怎么哭了?” 泪水落在他的手心,灼烫的是他的心。 不喜欢看她哭,最喜欢的,是她的笑。 “我讨厌你……讨厌你……” 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彻底的崩溃,她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更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要你爱我,我恨你……恨死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嘴里吐出的话,都是反反复复的胡言乱语:“我讨厌你,恨你,不想见你……滚开……” “好了,不要哭,我知道你爱我,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下巴放在谢晓依的头顶,莫泽丰的声音温柔得像山涧的泉水,缓缓的流淌入心。 她的委屈太多太多,每当遇到困境的时候,她多么希望他就在身边,可以向他诉说,更可以得到他的安慰。 可是,他不在,独自在异国他乡,只有残留在脑海中的影子,是她坚强面对困境最大的动力。 “莫泽丰,我恨你!” 她咬着牙,绝口不提她心中的爱。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四年无望的等待,就在她选择了放弃之时,终于等到了他的爱,可是,她不想要了,只想平平静静的过完下半辈子。 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忘了他。 十年,二十年,一定可以做到。 “好吧好吧,你恨我,也同样爱我,是不是?” 莫泽丰埋头吻上谢晓依的脸颊,将那些心酸的眼泪吻去,让他也体会一下她心底的苦楚。 四年前他就错了一次,这一次,他不能再错下去。 不容易做了一个对的决定,就要付诸行动。 他爱她,已经爱入骨髓,此生已无法从中抽离。 电梯里的灯亮了,两个人都睁不开眼睛,在片刻的适应了以后,才看着彼此,在波光粼粼的眼底流动的,是无尽的爱。 “我恨你!” 谢晓依紧紧盯着莫泽丰,似要把他刻在心间一般。 “恨吧!我会加倍的爱你。”他的嘴角含笑,知道她又在心口不一。 难道承认自己的爱就那么难吗? 他不觉得,心里的话说出口,反而轻松了。 “嫁给我。” 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心贴着心。 他是真的要娶她。 “不嫁!”不知不觉,谢晓依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当她惊觉时,已经一点一滴的沉沦在了他眼底的柔情当中。 第一百六十章 不可不嫁 “不可以不嫁,如果你敢嫁给他,我一定会把你抢过来,你知道,我做得到。” 莫泽丰笑得得意洋洋,好像他已经是赢家,谢晓依终究逃不出他的手心。 “混蛋!”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把他的戒指还给他,把我的戒指带上,乖,听话!” 莫泽丰连哄带骗的摘下谢晓依无名指上的戒指,将他买的那一枚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抓着她的手,用手机照明,莫泽丰左看右看,满意的笑了,还是这枚最适合她。 谢晓依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换上了莫泽丰的那枚戒指。 她板着脸说:“真难看!”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不喜欢你就自己再设计一枚。” 当时看到谢晓依喜欢,他才会买下。 不过她应该会更加喜欢自己设计的婚戒,那这一枚,就做订婚戒指。 “懒得设计。” 电梯开始下降,最后停在了一楼,门开,遍地灿烂的阳光将两人照亮。 谢晓依和莫泽丰一起走出电梯,她的手被他抓着,挣脱不了。 看着谢晓依脖子上那些青紫色的印记,莫泽丰很有成就感。 不过,她应该不想让旁人看到。 莫泽丰扯下自己的领带,往她的脖子上绕,盖住那些印记,然后打上一个结。 谢晓依不解的看着他,天气那么热,脖子绕上他的领带透不过气了。 她正想拒绝,突然想起在电梯里他的所作所为,脸立刻嫣红一片,羞赧的低下了头。 “去外面买条丝巾。”他凑在他她的耳边,温柔的说话,热呼呼的气钻进耳朵里,痒得难受。 “嗯,好。”谢晓依点点头,也只能这样,要不就只能回客房,可是莫泽丰似乎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两人还未走出酒店大门,听到身后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喊:“谢晓依,谢晓依……” 声音有些熟悉,谢晓依一转头,就看到一个打扮入时的美女在五米外朝她热烈的挥手。 定定的看了半响,谢晓依才认出那浓妆艳抹的女人是大学室友。 “霍蕊?霍蕊……真的是你?” 两个女人,在酒店的大厅里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谢晓依,真的是你吗?” 霍蕊抬起头,捧着谢晓依的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四年不见,除了头发短了,什么也没变。 恍然间,时光倒流,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是我,霍蕊,四年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谢晓依擦擦眼角的泪花,再次看到霍蕊,心里有说出完的喜悦。 去英国以后,由于种种原因,两个人断了联系,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联系不上了,没想到,世界真的好小,又再次相遇。 霍蕊是谢晓依大学里唯一的朋友,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她,常常想,她过得好吗,有没有找到珍惜她爱她的男人。 谢晓依的心底一直有一份牵挂,终于,又见面了,好像在做梦,不真实啊! “我挺好的,你呢?” 霍蕊的目光落到谢晓依身后的莫泽丰身上,她暗暗的想,这么优秀的男人,是谢晓依的男朋友吗? “嗯,我也好,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呢?上海吗?” 不等霍蕊回答,谢晓依又立刻补了一句:“我回德川了。” “我也不在上海,在B市,今天过来有点儿事,就住在这家酒店,以后回德川我一定去找你。不给我介绍一下你身后那位吗?” 霍蕊放开谢晓依,擦掉自己眼睛下的泪花,脸上精致的妆容并没有晕开,还是完美无暇。 莫泽丰很主动的站到谢晓依的身旁,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莫泽丰,谢晓依的未婚夫。” “你就是莫泽丰。” 霍蕊一听这名字,有些熟,细细一想,惊讶得合不拢嘴。 “是!”莫泽丰微微颌首,礼貌的微笑。 “你认识他吗?” 谢晓依淡淡的扫过莫泽丰,他竟然说他是她的未婚夫,太不要脸了。 下意识的看看手上的戒指,她似乎还没有答应他的求婚。 这戒指,也不是她自愿带上的。 “怎么不认识?”霍蕊娇滴滴的拍了谢晓依的肩一下,提醒道:“你忘了,学校有一栋泽丰楼啊,就是你未婚夫捐赠的。” “有吗?”谢晓依蹙眉想想,为什么没有印象呢? 看着谢晓依困惑的样子,霍蕊突然想了起来:“哦,我忘了,是你出国以后才修好的,他没告诉你吗?” 见谢晓依摇头,霍蕊继续说:“那就改天回学校去看看。” 霍蕊看到了谢晓依手上的钻戒,抓着她的手看了又看,笑眯了眼:“哇,好漂亮哦,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还早呢!”谢晓依尴尬的应,对于自己和莫泽丰的感情,心里还没底。 “哦!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快把电话留一个。” 两人交换了电话,霍蕊一抬头就看到谢晓依脖子上系着的领带,感觉怪怪的,仔细一看,发现了其中的玄机,有一点点的青紫色落入了她的眼底,了然的笑了。 霍蕊捂着嘴,用胳膊肘撞了谢晓依一下,暧昧的扎眼:“你们感情不错嘛!” “嘿嘿。”看到霍蕊的目光落到自己脖子上,谢晓依也只有尴尬的笑笑。 “你们也住这家酒店?” 见谢晓依点头,霍蕊欢天喜地的拍手:“太好了,晚上咱们好好聊聊,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拜拜。” “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太见外了吧,那就晚上再联系。拜拜!” 挥别霍蕊,走出酒店,谢晓依的心情非常的好,开始期待晚上的到来。 霍蕊看着谢晓依和莫泽丰的背影消失在酒店的大门外,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朝酒店的吧台走去,满脸堆笑,喜滋滋的挽上吧台前一个男人的手。 那个男人大腹便便,其貌不扬,四十岁上下,很有派头,和青春靓丽的霍蕊站在一起,却并不相配。 “亲爱的……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霍蕊皓白的手腕挽着男人粗壮的手臂,笑容妩媚而妖娆,娇柔的小手攀上男子的肩,拍去他黑色西装上的头皮屑。 与谢晓依久别重逢,她很高兴。 男人笑笑,挑挑眉,问道:“见到谁了?” “我大学时候的朋友,一个宿舍的好姐妹。” 看着男人胖乎乎的圆脸,霍蕊突然就想起谢晓依身旁俊朗的莫泽丰,两相对比,突然觉得眼前这张脸看着很不舒服。 唉…… 暗暗地叹口气,为什么她就没有那么好命遇上莫泽丰那样的男人呢? 不知不觉羡慕起谢晓依来。 两人进入酒店客房,关上门,男人迫不及待的将霍蕊压倒在床上,疯狂的拥吻起来,艰难的承受压在身上的重量,感觉到身前一凉,男人正埋头啃噬她雪白的颈项。 霍蕊脑海中,再次出现谢晓依脖子上的那些青紫,莫泽丰的脸,还有她手上的那枚钻戒。 她抬手放到眼前,定定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钻石好小,谢晓依手上的戒指钻石好大。 心底升起对身上男人的无尽厌恶,霍蕊推推他的头,冷声说道:“起来,大白天的干什么呢?” 男人抬起了头,一脸的馋笑:“宝贝儿,我等不及了,难道你不想我?” 想个头! 霍蕊别开眼,不想看他那张猥亵的脸。 “宝贝儿,我爱你。”男人嘿嘿一笑,又埋头奋斗,对那山峦叠嶂早已经流连忘返。 听到他说爱,霍蕊觉得格外的刺耳,就他也配说爱? 真是玷污了爱的圣神。 心里燃起熊熊的怒火,霍蕊没好气的道:“你真的爱我就和我结婚。” 并不是真的想和他结婚,她也不过是说气话,她知道他不会离婚。 闻言,男人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的皱眉,刚才还情意绵绵,此刻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极为僵硬。 “宝贝儿,你想和我结婚?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就知道他不会答应,霍蕊打心眼儿里鄙视这个虚伪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只是生理的发泄。 想起过去的一年里,晚上在她的身上发泄完,他提了裤子就走,因为他要回家,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她不过是他见不得光的二奶。 “结婚当然比现在好!我们结了婚,晚上你就不用再奔波,可以安安心心的一觉睡到天亮,多好的。我再给你生个孩子!整天围着你叫爸爸,爸爸……” 霍蕊压下心底的怒气,强颜欢笑,模仿起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也是惟妙惟肖。 “宝贝儿,生孩子很累,你不怕身材变形我还不想你受苦呢,乖了,结婚的事过几年再说。” 摆明了就是敷衍她,过几年他就厌了她,就会有其他更年轻漂亮的女人取代她的地位,现在不过是唬唬她。 女人嘛,他见得多了,只要有钱,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现在耐着性子哄她,也是因为对她还有些兴趣。 如果霍蕊继续这样得寸进尺下去,他就不得不另作打算。 “过几年?哼,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吗?” 霍蕊心里有气,为什么她就遇不到一个好男人呢,真心真意的对她,也许这就是命吧! 男人的脸色一沉,什么兴趣也没有了,巨大的身子从霍蕊的身上爬起来,对着镜子整理领带,慢慢悠悠的开了口:“结婚是不可能,如果你不能接受,现在就可以走!”霍蕊惊诧的看着他,让她就这么走,不可能。 第一百六十一章 嫉妒 霍蕊脸上的怒容敛去,悲悲切切,从床上爬起来,过去抱着男人粗壮的腰。 “亲爱的,你好狠心啊,真的要我走吗?” 娇滴滴的声音,透着幽怨,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霍蕊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只要是女人,到一定的年龄都会渴望有稳固的婚姻,她也不例外。 可是,她却在大学毕业进入他的公司以后不久,便开始见不得光的二奶生活。 从公司离职,住进了他为她构筑的鸟笼,等着他有空的时候过去陪陪她,然后,再送他离开。 跟了他一年,从他的身上,虽然得到了很多的钱,可是她却并不觉得快乐。 除了购物做美容SPA,她的生活单调乏味,空虚得让她快要发疯,虽然物质上得到了满足,可是心灵却是前所未有的空虚。 原来有钱,也不会快乐。 霍蕊曾经也想断了与他的关系,可是却又舍不得那优渥的物质条件,习惯了享受的人,再难以回到过去简单朴素的生活。 她不知道离开他自己还能做什么,每个月随随便便花销几万块,难以想象拿着几千块的工资该如何度日。 没有离开他的勇气,只霍蕊能委屈自己,继续做这见不得光的女人。 男人的嘴角,是冰冷的笑,女人都是这样,给点儿颜色就要开染坊,他从来不缺女人,更不会让一个女人拿捏住。 看在霍蕊态度良好的份儿上,就再继续一段时间,不过早晚,她会被代替。 男人转身抱住霍蕊,虚情假意的安慰道:“别哭了!待会儿眼睛肿的像核桃,就不漂亮了!” 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他的一个爱好,一开始他也说得很清楚,可以在物质上给予她最大限度的权利,她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 但有一点,她必须清楚,他不会离婚,更不会娶她。 虽然得到霍蕊的过程并不光彩,但男人一贯如此,他想要的女人,就没有权利拒绝他。 “丑死了就算了,反正你不想要我了!”霍蕊楚楚可怜的垂泪,却是在为自己不堪的命运哭泣。 所有的好心情在一瞬间都灰飞烟灭! 让她更清楚的知道,她只是他发泄的工具,玩物而已,随时会被抛弃,也随时可以被替代。 “宝贝儿……我怎么会不要你,刚刚只是说气话,别当真了。” 男人虚情假意的嘴脸,看着就让人作呕,霍蕊选择了不看,透过落地窗,看着繁华的大上海。 “嗯!” 揉揉眼睛,霍蕊收回目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现在才二十四岁,脸上光洁得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可是,再过几年呢,恐怕就没有这样光鲜了。 再忍受一段时间,存些钱,离开他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宝贝儿,你上次不是说想去巴厘岛旅行吗?这几天忙过了我给自己放几天假。我们去巴厘岛!” 男人的手圈着霍蕊的腰肢,热血又沸腾了起来,抱着她就放到了床上,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好啊!” 虽然她没有一点心情,失落到了极点,可是去旅行也许可以让心情好一些,而且是他带她去,何乐而不为。 衣衫尽褪,一室奢靡。 走出酒店大厅,谢晓依瞪了莫泽丰一眼,嗔怪道:“刚才霍蕊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了,都怪你。” 看着谢晓依的脖子,莫泽丰满足的笑着说:“看到了就看到了,刚才她不也说我们感情好吗,说不定正羡慕呢。” “脸皮真厚。” 谢晓依好气又好笑,抬手捏了捏莫泽丰的脸,受不了他。 “你不是现在才知道我脸皮厚吧,以前你不也经常说我脸皮厚。” 将谢晓依揽在怀中,她越挣扎,他就越锢得紧,他不会再让她从他的身旁逃脱。 “放开我啦,这大街上你还要不要脸。” 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连路过的人也免不了要多看两眼,真够窘的。 莫泽丰笑意盎然:“为了你,早就不要脸了。” 酒店外已经有车在等候,莫泽丰搂着谢晓依坐进去,如果不是要去分公司处理一些事,他现在就想搂她回客房,好好的亲热一番。 “去哪儿?” 坐在车上,谢晓依不自在的和莫泽丰拉开距离。 她往旁边挪了挪,他又立刻靠了过去,挨得紧紧的,手也放在她的肩上,继续压迫她。 “上海的分公司,你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再陪你。” 莫泽丰拨了拨谢晓依刚刚盖住耳朵的短发,他还是比较喜欢她长发的样子,妩媚动人得多。 不过短发的她也很漂亮,只是看起来更成熟干练,他不喜欢女强人,她做个小女人就好。 谢晓依没好气的说:“我才不等你,也不要你陪,我自己去逛街。” 在他的身边,她总感觉很别扭,一切美好得好像在做梦,突如其来,不真实啊! “不行,必须等我。” 他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那样会很不安,怕她会胡思乱想,又开始排挤他,不容易修复了关系,脆弱得经不起一点儿折腾。 对上莫泽丰坚定的眼神,谢晓依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只能无奈的点头:“好吧,等你就是了。” 莫泽丰满意的微笑,做他的女人就要听话。 摸摸她的头,他的声音越发温柔了:“以后把头发留长,不喜欢你剪短发。” “我觉得短发很好啊,好洗,省水省洗发露省时间。” 当时剪掉长发,她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从小到大从未剪过短发,思来想去,最终下了决心。 一头利落的短发,其实也很适合她,至少看起来能成熟一些。 莫泽丰失笑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你干脆剃光头好了,更省。” “讨厌!”谢晓依娇嗔的用手肘撞了莫泽丰的胸口,四目相对,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真亏他想得出来,还剃光头,走出去那也太拉风了吧! “我喜欢你留长发,留起来。” 谢晓依低头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莫泽丰为什么要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她,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话。 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像被他下了魔咒似的,就只有点头的份儿,待她回过神来,他已经满意的笑了。 算了,留长头发也不算什么事儿,就当自己短发的时间长了,想换个发型吧! 到了“FLY“在上海的分公司门口,莫泽丰拉着谢晓依的手,大大方方的就进了公司的大门。 看着眼前的帅哥美女走过去,前台的接待员才有人回过神来,不确定的问旁边的同事:“刚刚过去的是不是董事长?” “董事长?”另一名前台接待错愕的回头,半响才反应过来,呐呐的应:“好像是……” “哎呀,快给总经理打电话。” 前台连忙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总经理早上来的时候就吩咐过,董事长到的时候一定要打电话给他。 莫泽丰和谢晓依走出电梯,门外恭恭敬敬的站了两排人,无一不是西装革履,满脸堆笑。 分公司的总经理陈伟首当其冲,连忙迎上去握住莫泽丰的手:“董事长,您一路辛苦了,所有的文件已经准备好了。” “嗯,好。”陈伟的带领下,莫泽丰拉着谢晓依往会议室走。 在场所有分公司高层的目光都落在谢晓依的身上,可是莫泽丰并不打算介绍,也没人敢多嘴问,但是都在心里猜测着谢晓依的身份。 听说董事长有个很漂亮的未婚妻,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吧! “你在这儿等我。” 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莫泽丰指了指一侧的沙发。 “好。” 谢晓依乖巧的点头,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只敢落在莫泽丰的身上,挥挥手:“你去忙吧!” “嗯。”莫泽丰进了会议室,跟在他身后的人也鱼贯进入,都紧张着接下来的会议,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谢晓依的身上。 顷刻间,面前就没有了人,谢晓依随手拿起旁边书报架上的杂志,看了起来。 一个年轻的美女走到谢晓依的面前,身子微微前倾,恭恭敬敬的问:“庄小姐,有咖啡,奶茶,可乐,雪碧,请问喝点儿什么?” 谢晓依抬起头,回她一个温和的微笑,并没有听清她最前面说的那几个字:“奶茶吧!谢谢。” “好的,请稍等。”不一会儿,美女就端着一杯奶茶一叠干果回来了,放下的同时,说了句:“庄小姐,请慢用。” 谢晓依这次听得一清二楚,她怔了怔,背心窜凉。 原来把她当成了庄茜文。 谢晓依尴尬的笑笑:“谢谢。” 美女没有离开,而是恭敬的站在旁边,随时听候吩咐,总经理交代过,一定要把庄小姐招呼好。 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很香甜,谢晓依夸赞道:“味道不错。” “庄小姐喜欢喝就好。” 美女笑得比奶茶还要甜,不过一口一个庄小姐,让听的人不舒服。谢晓依没有反驳,不想破坏莫泽丰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大家都知道他的未婚妻是庄茜文,突然间换了人,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端,不过是个称呼,她无所谓。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想爱不能爱 喝完了一杯,微笑美女立刻又给谢晓依添满,一会儿就灌了个水饱,想上厕所了。 微笑美女领路,将谢晓依带到了卫生间。 她解决了内急出来,莫泽丰已经坐在沙发上翻着她刚刚看过的杂志,会议室大门洞开,空无一人。 “这么快?” 她还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才一个多小时就出来了。 “嗯。”放下手里的杂志,莫泽丰站了起来,拉着谢晓依的手:“走吧,” 跟在谢晓依身后的微笑美女恭恭敬敬的欠身:“董事长,庄小姐,请慢走!” 谢晓依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可是莫泽丰却脚步一滞,回过头,不悦的说:“她不姓庄,姓谢,记清楚,别再叫错。” 此时此刻,微笑美女再也笑不出来了,惊诧的看看莫泽丰又看看谢晓依,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吓得的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应:“是,董事长,谢小姐。” “走吧!”谢晓依拉了拉身边的人,微笑美女好像要吓哭了,真是于心不忍。 一路上迎来了无数恭敬的目光,谢晓依僵硬的保持微笑,挺直腰板,终于亦步亦趋的走出了“FLY“上海分公司的大门,坐上了门外等候的轿车。 被那么多人注视着,莫泽丰倒是若无其事,谢晓依却犹如芒刺在背,很难受。 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总算是走了出来,再让她多待一秒,恐怕就要晕倒了。 “想去哪儿?”莫泽丰握着谢晓依的手,担忧的看着她,刚才被错认,怕她又胡思乱想。 出乎莫泽丰的意料,谢晓依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她不会自寻烦恼,脸上的笑容不减兴致勃勃的说:“去看看黄浦江吧!” “好,去黄浦江。” 司机将车开到了黄浦江边景色最好的地方停下。 下了车,谢晓依和莫泽丰坐在江边的长椅上,一起吹着带了腥味的江风。 看着滔滔的江水,谢晓依的心情久久的不能平静。 真的和莫泽丰在一起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该怎么办呢? 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了薛靖锡的脸,他总是很温柔,很体贴,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嫁给他,会很幸福,感情,也一定可以慢慢培养。 而身旁的男人,至始至终没有给过她踏实的感觉,就像午夜里的一场春梦,虽然绮丽美好,可是随时会醒来,一旦睁开眼便什么也没有。 他和她之间,有着云与泥的差别。 如果他没有那么成功,也许她还能坦然的接受他,可是,他的身份地位,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是雄鹰就有他翱翔的天际。 不真实的感觉在心底越压越重,突然间,谢晓依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她抬起手,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会痛,原来不是梦,那么身旁的人,也是真实存在的咯? 谢晓依转过头,看着莫泽丰。 他也正深深的望着她,笑问:“干什么咬自己的手背?不痛吗?” “我以为是在做梦,原来咬下去是会痛的。” 看着手背上不深的牙印,谢晓依的心里闪过一丝凄楚,就算不是梦,她也不敢放任自己的感情。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清醒,要理智,不能太感情用事。 谢晓依对莫泽丰的感情没有信心,更抱着怀疑的态度,也许她真正怀疑的是自己,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幸运,会被他这样卓尔不凡的人爱上。 太不真实。 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只会出现在童话里吧! “傻瓜,怎么可能是梦。” 莫泽丰爱怜的揽着谢晓依的肩,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恍然间,他也以为是梦,这一刻,不正是经常出现在梦境中的场景吗? “你会一辈子爱我吗?” 谢晓依从莫泽丰的胸口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了一句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会问的话,来确定他的感情。 “会!”莫泽丰给予了肯定答复。 他有这个信心,会一辈子爱她,因为她的影子已经烙在了他的心底,满满的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别人。 “真的?” 一辈子,不过是个遥远的承诺,她并不敢奢望。 “当然。” 一辈子他嫌太短,下辈子,也一样要她。 手机,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的响了起来。 谢晓依埋头翻提包取出手机。 是薛靖锡。 挣脱莫泽丰的怀抱,谢晓依站起身,走到黄浦江边,趴在围栏上,按下了接听键。 “喂,靖锡。”她声音轻轻的,还没有江水的声音大,就算再细如蚊蚋,电话那头的薛靖锡也听得一清二楚。 “晓依,你在酒店吗?” “不是,在黄浦江边。” 耳边时不时的有轮船的汽笛声,他在那一头,应该也听到了。 虽然没有与他面对面,可是,只听到他的声音,谢晓依的心也一样难受。 一直以来,他对她那么好,无尽的愧疚从心底涌了上来,席卷了整个的她。 莫泽丰和薛靖锡,面对性格迥异的两个男人,她该何去何从? “哦,刚刚给你发了短信,没等到你回,就给你打个电话,也没什么事,挂了啊。” 确定她平安,薛靖锡就放心了。 虽然还想多聊一会儿,但是不想打扰她,听着黄浦江的涛声,他也想站在她的旁边,和她一起吹吹江风,那感觉,肯定很棒。 “我没看到你回的短信,不好意思啊,待会儿回酒店再给你打电话,拜拜!” “拜拜!” 谢晓依挂了电话,一转头就对上了莫泽丰阴郁的眼睛,写满了不高兴。 “回去也不准给他打电话。” 他任性的时候,就像个孩子,谢晓依不置可否,转头望着江水,脑海中薛靖锡的笑脸挥之不去。 有一个事实摆在眼前,比起流连花丛玩世不恭的莫泽丰来说,薛靖锡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的感情就像一张白纸,她是第一个在上面渲染色彩的人。 面对这样一个单纯的男人,她也曾想过退却,可是,他却宽容大度,表示爱一个人,就爱全部的她,过去的就过去了,绝对不会计较。 他不计较了,可是作为女人,谢晓依的心里却希望能从一而终。 当得知莫泽丰就是那个男人时,她对他的感情,似乎又增添了几分,连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也会随着他的笑脸涌入脑海,变得缱绻了起来。 心中的天枰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朝莫泽丰的方向偏移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深深的厌恶自己,她就是个怯懦的人,想爱不敢爱,甚至没有为自己争取的勇气,只能偷偷的在心里念着他,带着微笑的虚假面具,看着他和庄茜文出双入对。 心伤,心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莫泽丰走过去,搂着谢晓依纤弱的肩。 薛靖锡不配和他抢,谢晓依只能是属于他莫泽丰的女人,这辈子,下辈子,都是! “我有点儿累了,回去吧!” 谢晓依心情很复杂,就像一团乱麻,脑子也很乱,她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需要静一静,她要好好的想想,然后,在薛靖锡和莫泽丰之间,做个选择。 “嗯,走吧!” 回到酒店,站在房间门口,谢晓依朝莫泽丰摊出了手:“把那枚戒指给我。” 深深的看了谢晓依一眼,莫泽丰不情愿的把薛靖锡送给谢晓依的戒指从西装口袋里取了出来,放到她摊开的手心里。 “谢谢。” 谢晓依把戒指握在掌心,用房卡开了门,朝门外的莫泽丰挥挥手,疲惫的笑迅速消失在了门后,同时也把莫泽丰阻隔在了门外。 将自己重重的抛在床上,谢晓依呆呆的盯着天花板良久,才长长的叹口气,将手上的戒指也褪了下来,一手拿一个,高举在眼前。 两个戒指,代表的是两个男人,两段截然不同的婚姻路。 如果什么也不用顾虑,只任凭心去选择,无疑,莫泽丰是她心尖的人。 可是,她不能感情用事,她和莫泽丰真的适合吗? 他的家庭,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是她可以高攀的吗? 与他之间的巨大差距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有些问题,不是光有爱就可以解决的。 从一开始,他们就处在不平等的地位,她出卖自己,而他是买主,简单的金钱关系演变到今天,竟成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而她也在这段感情里,已经失去了方向,渐渐的迷失自我。 谢晓依心情郁闷,目光始终无法从两枚戒指上移开,更做不了一个满意的选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纷飞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谢晓依猛的坐起来,问:“谁啊?” “去吃饭了。”不意外,是莫泽丰的声音。 “哦,来了!”谢晓依将两枚戒指小心翼翼的用纸包好,放进提包的最里层。 在做决定以前,她谁的戒指也不戴。 开门以前,谢晓依扯出了一抹微笑,当她再次面对莫泽丰时,心跳又加快了速度。 “刚才睡着没有?”莫泽丰拉了谢晓依的手,握着,一起往电梯走。 “没睡着。”她揉揉眼睛,突然觉得很困。 “哦。”莫泽丰本来想点餐到房间,可是想到也许谢晓依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细细的端详她的脸,发现了她眉宇间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而握在掌心的手,竟然空无一物,她又把戒指摘掉了。莫泽丰的心情骤然低落到了极点,却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问。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志在必得 到达自助餐厅,莫泽丰找了位置让谢晓依坐下,然后自己亲自去拿菜。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两个盘子回来,将火红火红的一盘放到了谢晓依的面前。 谢晓依看看盘子里的食物,全是她喜欢吃的,再看看莫泽丰的盘子,也记下了他喜欢的东西。 “快吃!”莫泽丰动作优雅的叉了一块鱿鱼卷送到谢晓依的嘴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喂心爱的人吃东西,那是很幸福的事,此刻的他,笑容满面。 “我自己来吧!”谢晓依拿过莫泽丰手里的钢叉,将自己的那一柄给他。 太亲昵的举动,她不习惯。 莫泽丰无所谓的笑笑,接过她递到手边的钢叉,缩回了手。 “味道怎么样?” 莫泽丰专注的盯着谢晓依,她嚼东西的时候,小小的嘴一噘一噘的,似乎在yin诱他,连吃饭也没胃口,就想咬一口她的小嘴。 “还不错。” 他这么盯着她,吃什么也没味了。 谢晓依低着头,只看盘子里的食物,不再看他,更不与他灼人的目光相对。 她埋头吃着东西,身旁突然坐下一个人,一眼看过去,是霍蕊。 “介不介意我坐这里啊?”霍蕊虽然问的是谢晓依,可是她的眼睛却落在莫泽丰的身上,勾人的眼神,透着狐媚的光芒。 “不介意,不介意。” 和莫泽丰相对,谢晓依正觉得气氛尴尬,有霍蕊的加入,就好许多了。 “那就好。” 刚才莫泽丰喂谢晓依吃东西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他们了,真是让她又羡慕又嫉妒,为什么谢晓依就可以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她就不行呢? 想起那个在自己身上发泄完睡到现在还没起来的男人,霍蕊心底就泛着恶心。 再看看莫泽丰,真是男人中的极品呢! 如果能傍上这样的男人,就算给他当二奶也值得。 这心思一动,霍蕊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想。 莫泽丰是谢晓依的未婚夫,谢晓依可是她的朋友,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连想想也不行。 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就这么可爱呢? 让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会随他去。 唉…… 霍蕊看看身旁的谢晓依,除了叹她命好自己命歹,就只能幽幽怨怨的吃东西。 谢晓依丝毫未察觉霍蕊的心思,吞下嘴里的鱿鱼卷,问道:“你住在多少楼?” “二十九,你们呢?” “三十,哈哈,好近呢,晚上没安排吧,到我房间来。” 虽说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两个人也许没有什么话题,可是谢晓依还是想和霍蕊好好的聊聊。 她看起来过得不错,全身上下打扮得精致,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她的真命天子。 “不方便吧……” 霍蕊下意识的看看莫泽丰,她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有什么不方便的?” 看到霍蕊的眼睛往莫泽丰的身上移,谢晓依恍然大悟,原来她以为自己和莫泽丰住一个房间。 谢晓依笑着解释:“方便呢,他住我隔壁,我是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霍蕊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难道两个人还没发展到那种关系? 在酒店开房也开两间。 “是啊!如果没事的话,吃了饭就去我房间坐坐吧!” 霍蕊想了想,点头:“好啊!” 看她们两人聊得那么开心,莫泽丰就郁闷了,本来晚上还安排了节目,看来只能推迟,两个人不可能聊到半夜吧! 吃完饭上楼,站在谢晓依的房门口,莫泽丰正想说话,她就把门给关上了。 莫泽丰敲了敲门,隔着门板喊了句:“我回房间了。” 谢晓依撇撇嘴,回房间就回房间,干什么还要告诉她。 而霍蕊则捂着嘴笑了,这两个人,还真有趣。 “不让他进来坐坐?” 霍蕊总觉得两个人怪怪的,谢晓依脖子上的印记毫无疑问是莫泽丰留下的,可是两个人却不睡一个房间,难道两个人在闹别扭?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把她也弄糊涂了。 不知道这两人唱的是哪一出。 “肯定不让他进来坐,看到他就讨厌。” 谢晓依拉着霍蕊坐到床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你看起来过得不错哟!” “还好吧!”霍蕊下意识的将胸前的头发拨到了脑后,一个简单的动作,就透出骨子里的妩媚,笑容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苦涩。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看起来不错,实则外表光鲜,内心沧桑。 过去的一年,不堪回首! 霍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艳羡的看着谢晓依:“你过得才叫不错,能嫁给莫泽丰这样的男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呵!是吗?”谢晓依晦涩的笑,嫁给莫泽丰真的有那么好吗? 也许他帅,他有钱,可是,并不真的就适合她。 就像一双精美的鞋,不管再华丽昂贵,到底怎么样,要穿上脚了才知道。 “你存心气我吗,如果我能找到莫泽丰这样的男人,我一定去烧香拜佛,感谢菩萨保佑。” 霍蕊说着,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念有词:“菩萨保佑,保佑我找个莫泽丰这样的男人,保佑我不被谢晓依气死,菩萨保佑……” 谢晓依拉下她的手,笑问:“你别告诉我你没男朋友。” “我……真的没男朋友。” 那该死的臭男人不配做她的男朋友,最多算个性伴侣,妈的!想起他就有气,有钱了不起吗?死男人,臭男人。 “哦!那你还不抓紧,别过几年成剩女了。” 谢晓依还记得霍蕊曾说过要做女强人,要把男人踩在脚下,好像是昨天的事。 一眨眼,就过了四年,如果不是亲见,真的不敢相信过去干巴巴的霍蕊也长成这般的妖娆妩媚,就像刚剥了壳的荔枝,水灵灵的,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 “剩女就剩女吧!无所谓了,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霍蕊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真要找男朋友,也得等这见不得光的日子结束以后,一切再重新开始。 谢晓依点点头:“嗯,也是,宁缺毋滥嘛!” 两人聊得很开心,一起回忆大学时光,聊这几年各自的生活,聊着聊着,一起并排躺在了床上,更放松的聊天。 Pirrer上飞机前给谢晓依打了个电话,让她看着时间过去接机,看看时间,还早,不着急。 “今天晚上就在我这儿睡吧!”越聊就越舍不得霍蕊离开,谢晓依不想一个人面对这空荡荡的房间。 霍蕊想了想,答应了,不用回去面对那臭男人也好,他呼噜声大,吵得她夜里根本睡不着觉,就留在谢晓依的房间,还能得片刻的安宁。 “我回去拿件睡衣,马上就上来。”霍蕊从床上弹起来,就兴冲冲的开门跑出去。 不一会儿霍蕊就拿着一个提包上来了,除了睡衣还有洗漱用品。 躺在床上就想睡觉,打开了电视,一边聊天一边看热闹的综艺节目,谢晓依打了个呵欠,猛然想起还要去机场接Pirrer,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飞机就要抵达,也是时候出发了。 “我同事他们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了,我现在要去接他们,你如果累就先睡,我估计回来会比较晚。” 谢晓依腾的从床上翻身爬起来,就开始穿鞋拿提包。 “好,你去吧。”霍蕊也坐起身,将自己的提包放在膝盖上,将里边的东西往外取:“我就不等你了,洗个澡就睡。” “嗯,走了啊,拜拜!” “拜拜。”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全身僵着痛,霍蕊洗了澡舒舒服服的躺床上,睡意就上来了,关了所有的灯,也关了电视,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隔壁的莫泽丰等啊等,等得不耐烦了,终于听到了隔壁的门响,嘴角才有了笑意,总算是走了。 他冲进浴室去洗澡,再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走出浴室,看着满是鲜花和气球的房间。 就谢晓依今天晚上这态度,肯定不会到他的房间来,准备这些真是浪费了。 莫泽丰擦干头上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性感的小麦色皮肤充满了力量。 看着桌上的房卡,他笑得踌躇满志,今天晚上,他是志在必得。 莫泽丰拿起房卡正准备出门,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Shit! 他低咒一声,真有把手机砸出窗外的冲动,看清来电的名字,平复一下心情,才接听了电话。 竟然挑这个时候给他传数据,莫泽丰不耐烦的打开了电脑,连上网打开邮箱就等着收。 本想收了就下线,可是当他点开文件看了以后,眉头就拧得紧,什么缠绵悱恻的心思也化为乌有。 莫泽丰一手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俊朗的侧脸如刀刻般的立体,浑身上下魅力非凡。 股价稳定了,可是受损的声誉却不是那么容易挽回,各地的专柜销售额平均下降了百分之四十五,有的地区持续走低,甚至已经出现片区代理商要求终止合同的情况。 截止今天下午,有十五个地区的代理商已经向公司发函,每一个代理商的手上皆由数千万的存货。 要在段时间内找到新的代理商可能性不大,只能想办法稳住他们,更要严格的保密,如果传出去,势必对公司的发展造成重创。唔……头痛!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乌龙 下午在上海分公司的会议也提出了诸多的发展难题。 市场竞争,优胜劣汰,不变的法则,带领公司走出困境,是莫泽丰现目前最艰巨的任务,同时也是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否则…… 抛开一切杂念,一门心思的扑在工作上,莫泽丰眉头渐渐的松开,夜已经越来越深。 阖上电脑,他扭扭僵硬的脖子,再捏捏肩,疲惫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将自己抛上床,还没闭上眼睛,猛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从床上跳起来,拿了桌上的房卡就出门。 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莫泽丰一扫方才的疲惫,精神头十足。 用房卡开了门,轻轻的推开一条缝,没有一丝光线透出来,更没有声音。 看来已经睡了。 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莫泽丰走到了床边,借着窗帘的缝隙透进的微弱光线,看着大床上盖着薄被呼吸均匀的女人,开始解衬衫的钮扣,皮带…… 今天晚上,要她臣服在他的温柔呵护下,他会好好的爱她,疼她,让她快乐。 揭开被子的一角,只穿着短裤的莫泽丰钻了进去,被子里热呼呼的,满是迷人的香气。 莫泽丰循着她的呼吸凑过去,吻上了娇艳的芳唇。 很轻很轻的吻,他的手也很温柔,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壮硕的身子慢慢的覆盖上去。 床上的人睡梦正酣,一动不动任由他亲吻。 吻了她的小嘴,莫泽丰一路向下,又埋头在她的颈项间,沐浴露的香气充斥着鼻腔。 他还是比较喜欢她身上自然的馨香,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没有闻到那熟悉的味道。 莫泽丰并未多想,继续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还有胸口撒下细碎的吻。 她竟然没有一点儿反应,甚至没有在他的亲吻下醒来,莫泽丰有强烈的挫败感,不自不觉加重了嘴唇的力度。 他要用他的温柔去融化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与他一起达到灵与肉的完美结合。 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他的身体,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在诉说一个事实,他要她,迫切的想与她再次结合。 头埋在被子里,莫泽丰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丝毫没有听到门被开启的声音。 直到门口一盏小小的射灯亮了,他也并未睁开眼睛从被子里抬起头,依旧沉醉在这软玉温香之中。 谢晓依回到房间,开门尽量轻,开灯也只开了进门处一盏很微弱的射灯,她怕吵醒已经入睡的霍蕊。 当她走到床边时,赫然发现床上似乎不是一个人。 惊讶的睁大了眼镜。 被子下真的是两个人。 天! 怎么办? 在床上的人发现她以前马上离开吗? 可这是她的房间,她又能去哪儿? 难道去隔壁莫泽丰的房间。 谢晓依蹑手蹑脚,转身正想离开,突然瞥到放在床边的衣服裤子,肯定是那个男人的。 西装裤和玫红色衬衫,她的目光落在衬衫上久久无法移开,看着有些眼熟,很少有男人穿这种颜色的衬衫。 而记忆里,莫泽丰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似乎就穿的这个颜色的衬衫。 这个念头闯入脑海,谢晓依倏然睁大了眼镜,难道被子里的人是莫泽丰? 不! 绝对不可能! 他一定在自己的房间,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脚却像黏在地上了一般,竟移不动。 莫泽丰拿起床上的衬衫,展开来,就有一股森林般悠远的香气扑入鼻腔,这味道……如此的熟悉。 心跳,再也不能控制。 真的是他吗? 莫泽丰和霍蕊? 他是不是把霍蕊当成了她? 是霍蕊给他开的门吗? 他不可能分不清她和霍蕊啊,难道他喝醉了? 霍蕊为什么没有拒绝? 难道霍蕊也醉了? 一连串的问题击得谢晓依有些魂不守舍,头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连忙稳住。 吸气呼气,一定要冷静。 走到桌边,她拿起杯子,然后再重重的放了下去,不算大的声响,可是在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这一次,就算捂着被子,莫泽丰也听到了。 从被子里探出头,才发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循着声音,环视不算大的宾馆客房,惊诧的看到了两米开外,正睁大眼镜看着自己的人。 谢晓依? 那床上这个是…… 低头一看……莫泽丰裹着被子惊得滚下了床。 天! 看看床上酣睡的女人,再看看不远处站着的谢晓依,莫泽丰坐在地上,半响才回过神来。 “谢晓依,你听我解释……” 他大喊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追上想要往外跑的谢晓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儿,紧紧的拉住,不让她离开。 “嗯……”床上的霍蕊翻了个身。 死鬼上哪儿去了? 干什么把她的被子也卷走? 没被子身上有些凉飕飕的,她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喊声,谢晓依? 稀里糊涂的脑子突然清醒了,霍蕊惊觉的想起,她不是在自己的房间,是在谢晓依的房间,刚才压在她身上的人根本就不是…… 她倏然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眼前除了谢晓依还有一个只穿着短裤的男人。 虽然背对着她,可是她也知道,那个人就是莫泽丰,完美的身材,哪怕只是个背影,也卓尔不凡。 她真是睡糊涂了,竟然会以为是那个恶心臭男人。 “我刚才进门也没开灯,以为床上睡的是你……你相信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莫泽丰抓着谢晓依,急切的解释,额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汗。 霍蕊跳下床,扑过去抓着谢晓依的另一只手:“是啊,谢晓依,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刚才也睡糊涂了。” 虽然她也想和莫泽丰有什么,可也只是想想,不会真的付诸行动,更不想失去谢晓依这个朋友。 定定心神,谢晓依勉强的勾起一抹笑:“我知道了,都是误会,没什么,只是想出去走走,你继续睡觉吧!” 她需要出去静一静,还未从方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将霍蕊抓着自己的手拉开,也把莫泽丰的手拉开,谢晓依转身往外走。 “谢晓依……”莫泽丰想追上去,惊觉的发现自己只穿了短裤,抓起床边的衣服,套上裤子,没看站在旁边的霍蕊一眼就追了出去。 唉…… 霍蕊幽幽的叹口气,这里已经不欢迎她了。 她穿戴整齐,拧着提包,回自己的房间,继续面对那个恶心的臭男人。 心乱如麻,谢晓依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冲到电梯口,使劲的按了一下,看到电梯正下行在十楼,没耐性等,直接冲去走楼梯。 从三十楼走下去,也许心情就会平复很多。 刚走进楼梯口,莫泽丰就追了过来,拉着她的手。 “谢晓依,你不相信我?”他很后悔,真该把灯打开,就算再多的热情要宣泄,也先看清床上的人。 如果有后悔药卖,他一定去买。 只可惜,没有后悔药,更没有如果。 自己犯的错要自己想办法弥补,拉着她的手,期盼她的原谅,不容易修复的关系,不能再让误会破坏。 “没有,我没有不相信你。”谢晓依笑得凄楚,她只是觉得心里很乱。 像莫泽丰这样成功又有型的男人,面对的诱惑太多太多,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也太多太多。 今天虽然只是一个误会,可是,她不得不去考虑,如果哪一天,他面对诱惑动摇了怎么办? 哪怕只是逢场作戏,她也该原谅他吗? 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本来就不是个清心寡欲的男人,经历了那么多的女人,肯定早就习以为常,就算结了婚,他会对她忠诚吗。 如果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会不会很快就厌倦了? 也许是她不自信,也许是对他也没信心。 出轨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她不希望有一天,也会发生在她的婚姻里。 相对于普通的男人来说,莫泽丰出轨的机率要大得多,就算他不去招惹那些女人,也会有女人想方设法的招惹他。 和外面众多的女人争夺丈夫是一件很可悲的事,她没有接受这个挑战的勇气。 “真的相信我?”莫泽丰深深的看着谢晓依的脸,浓浓的忧伤从勾起的嘴角边透了出来,让他更加的愧疚,凝视着她盈盈的大眼睛:“对不起……” 谢晓依回望着他的眼睛,问:“她给你开的门?” 如果真的是霍蕊开的门,那就不是误会,思及此,胸口隐隐发痛。 莫泽丰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我有你房间的房卡,自己进去的。” 他心虚的看着她,怕她会更生气,不过还好,脸色没变,虽然不晴朗,不过也没更阴沉。 “你为什么会有我房间的房卡?” 就知道这次出差是他安排的,现在更是毋庸置疑,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她心里也明了了。 “我……”承认自己图谋不轨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面对谢晓依的质问,莫泽丰尴尬得连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抬腿迈步,不快不慢的走在楼梯上。 擦擦额上的汗水,莫泽丰急切的解释:“我会这么做也是太爱你了,并不打算强迫你,真的,不骗你。”试图用他的热情感染她,让她心甘情愿的与他沉沦,早就想好了,如果她不愿意,他绝对不勉强她。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好男人 “知道了。”谢晓依冷漠的应了一声,继续往下走。 不管莫泽丰再怎么解释,她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一口气走到了十楼,有喧闹的音乐传来,楼梯口也有巨幅的宣传海报,十楼是酒店的娱乐会所。 谢晓依下意识的看了海报一眼,一个念头就莫名其妙的闯入脑海。 她脚步一滞,指着海报:“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记忆中,他酷爱饮酒,这种奢靡的场合应该很和他的心意。 “你想喝?” 也许她只是想放松一下。 莫泽丰点头应允:“走吧!” 酒吧里多的是醉生梦死的寂寞男女,在角落的空位坐下,谢晓依就谎称要上洗手间,独留莫泽丰一人。 她在酒吧里绕了一圈,绕到了莫泽丰的身后。 他看不见她,可是她却能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靠着巨大的罗马柱,谢晓依直盯盯的看着莫泽丰的背影,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寂寞的女人找上他。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那些女人像猎人一般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很快就发现了莫泽丰的存在。 第一个女人穿着低胸的红色短裙,端着鸡尾酒,千娇百媚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拒绝了她,女人很快就端着酒杯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第二个女人,第三个女人也很快出现。 看起来他习惯应付这样的情况,打发那些女人干净利落。 虽然明知道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对女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可是看到那些女人往他身上贴的时候,谢晓依的心里依然酸得直冒泡。 找这样的男人做老公太没安全感。 正想过去,一个男人宽阔的肩膀就挡住了她的路。 谢晓依调头,从他身旁过去,那个男人又闪到了她的面前。 抬眼看他,莫名其妙的男人,干什么挡她的路? “小姐,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男人岁数不大,长得还算清俊,可是笑得很猥亵,就是个流氓样,色迷迷的眼镜就在谢晓依的领口上直打转,越看越激动。 男人咽了咽口水,极品啊! 谢晓依礼貌的微笑:“不用了,谢谢,我男朋友在那边等我。” 男人一听,自动消失,走出几步,还回头看看,直到谢晓依坐在莫泽丰的身旁,才失望的收回目光。 “我不知道你能喝什么酒,没给你点。”莫泽丰自己也只喝矿泉水,胃一直不好,医生下了禁酒令,他现在基本不碰酒。 谢晓依扫了他手里的矿泉水一眼,说:“我也要矿泉水吧!” 她不敢喝酒,一喝就醉,醉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对酒自然也排挤。 两人喝着矿泉水,没坐多久就到了夜里十二点,按照酒吧的管理,这个时间开始就有艳舞的表演。 看着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在舞台的中央媚态横生的舞动腰肢,将全场的气氛一次次推上高潮。 男人女人的热血都在沸腾,在燃烧,甚至有的男人脱下衣服,打着赤膊站在桌上跟着音乐节拍舞动。 这样的场合,谢晓依从不曾踏足,看得目瞪口呆,这些人也太疯狂了吧! 而莫泽丰是见怪不怪,更疯狂的也见过,就算那些女人一丝不挂的跳钢管舞,他也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因为他的心,只在谢晓依一个人的身上,只有她才能让他激情燃烧。 看着镇定自若的莫泽丰,谢晓依猛灌了一口水,问道:“好看不?” “一般。”莫泽丰淡淡的应,收回目光,落在谢晓依的身上,最好看的,还是她。 “你还看过更好看的吗?” 问话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酸酸的胃液在翻腾,毫无疑问,他对这些小儿科早就见怪不怪了。 “没有。”莫泽丰失笑的摇摇头,过去是太空虚工作压力也大才会到这种地方减压。 不过,以后他不会了,有她的家,才是真正能给他解压的地方。 就知道他会说没有,有也要说没有,相信他,那她就是傻瓜。 他那些花花肠子她还不清楚吗! 谢晓依没兴趣再看那些浮躁的男男女女恣意挥洒激情,还是回去睡觉吧! “走了。” 出了酒吧,连空气也好很多。 又一路走上了三十楼,站在房间门口,谢晓依伸出手:“拿来。” “什么?”莫泽丰马上想起,她要的是什么,忙从裤兜里掏出两张房卡,递了一张给她。 谢晓依接过房卡一试,门果然开了。 她进了房间,就快速的把门关上。 虽然没开灯,可是谢晓依也能看出大床已经空空如也,霍蕊已经走了。 这件事不能怪霍蕊,她也受到了侵犯,都是莫泽丰的错,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在心里暗骂,该死的家伙! 接下来的几天谢晓依故意躲着莫泽丰,每天和同事一起去参观博览会,穿梭在各个时尚品牌的会场忙得不可开交。 而莫泽丰似乎也很忙,少有时间去骚扰她,就算找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不想见他,一见心就痛。 和霍蕊又碰到过几次,她身边总是有个男人,四十出头胖胖的,不像她爸爸,两个人亲昵的样子更像是谈恋爱。 可是霍蕊说她没男朋友啊! 谢晓依再看看那男人,有些明白了,没想到,霍蕊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除了惋惜,就是心痛。 可那不是谢晓依能过问的事,霍蕊自己选择的路,也许这样,会开心吧! 在离开上海前,谢晓依给霍蕊打了电话,两个人一起手挽手逛在上海的街头。 似乎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的误会,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各自的心态,早已经发生了改变。 临行前,霍蕊不舍的拉着谢晓依的手良久,眼里含着泪水,最终不得不松了手。 看着谢晓依乘坐出租车前往机场,而她,也要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相信再过不久,她也会离开他,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谢晓依坐上飞机,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下飞机,才醒过来,这一觉睡得踏实,连这几日一直缠绕在她梦境中的人也没有出现。 从通行口走出去,她就看到一张亲切的笑脸。 “谢晓依,谢晓依…… ”薛靖锡兴高采烈的挥手,她才离开五天,却让他像过了五年。 甚至觉得过去的五年,也不及这五天来得漫长。 “靖锡。”谢晓依朝他挥挥手,下飞机前她拿出了他的戒指,戴在了手上。 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不曾改变。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夜不能寐,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 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话虽然美好,可是,却并不一定会有美满的结局。 莫泽丰真的不适合她,他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闪耀的偶像明星。 不管我们曾经再疯狂的追星,迷恋着那一张张英俊的面容,可是最终要嫁的,依旧是适合自己的普通人。 也只有身边的普通人,才能给人真实的感觉。 在机场大厅里,薛靖锡情不自禁的将谢晓依抱在怀里,开心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周围还有同事看着,她臊得慌,脸红红的。 一旁的Pirrer捂着眼睛说:“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你们可以继续,更热情点儿也没关系。” 另外几个同事也都在笑,谢晓依更不好意思了,低垂着头,默默的走。 薛靖锡特意做了谢晓依喜欢吃的菜,把她喂饱了,才心满意足的去洗碗。 瘫在沙发上,谢晓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还是这种感觉真实,和莫泽丰在一起更像是做梦,没一点儿真实的感觉。 和薛靖锡的婚礼也越来越近,就在这个周末。 既然决定的事,就不要轻易的改变。 相信她一定可以忘记莫泽丰,爱上薛靖锡。 晚上回到租住的房子,谢晓依洗了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 现在她只要看到陌生的号码就会紧张,因为有极大的可能是莫泽丰打来的。 果不其然,电话接通,那头就是熟悉的声音,他还在上海,后天才能回德川。 他说什么,她听着就是,并不主动说话,其实听着他的声音,也是一种享受,现在姑且让自己享受一下,以后,就不再与他有任何的联系。 终于,他挂了电话,她关了灯睡觉,却失眠了。 也许是在飞机上睡太久了,也许是莫泽丰的一通电话赶跑了她的瞌睡虫,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 天刚亮,谢晓依就起来了,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做了早餐,然后再慢慢悠悠的去上班。 平静的过了一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浮现在大脑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莫泽丰要回德川。 他会不会来找她? 答案不言而喻,可是,她不想见他。 只能躲着他,刻意关了手机,用办公室里的座机和薛靖锡联系,约好晚上去看电影。 从上海回来,谢晓依就摘掉了眼镜换上合身的时装,俨然成了设计部的一枝花。 以前嘲笑过她的那些男人全换了一副嘴脸,端茶倒水大献殷情的人很多,眼巴巴的盼着能打动她的芳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总感觉今天那些男同事的目光怪怪的,围在一起笑的时候目光总会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瞟。 难道她哪里不对吗? 谢晓依拿着镜子照了照,昨天就是这个样子啊,他们也没这么奇怪。想不明白,就不浪费脑细胞去想。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堪入目 到下午的时候,就更奇怪了,甚至连市场部也有人过来串门。 绝对不是谢晓依多心,那些人都是来看她。 有那么夸张吗? 那些人脸上的笑,很诡异,让她毛骨悚然,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 谢晓依看着一直埋头画图的Pirrer,凑了过去,低声问道:“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Pirrer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没有啊,很漂亮。” “是吗,我总觉得很奇怪,他们凑在一起似乎都在谈论我。” Pirrer顺着谢晓依视线的方向看过去,设计部和市场部几个男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兴致颇高。 “你多心了吧!”Pirrer没有八卦的心情,一直忙着画设计稿,从早上到公司开始就没离开过座位,连厕所也没去,更没心情理会这些事。 “但愿吧!”谢晓依退回自己的座位,也许真的是她多心了。 Pirrer猛的站起来,不上厕所不行了,夹着腿一溜小跑,出了办公室的门。 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没回自己的座位,反而走到了谢晓依的身旁,低声对她说:“跟我出来一下。” “什么事?”谢晓依一抬眼,就看到他神色有些怪异,忙站起来急急的跟了出去。 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Pirrer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谢晓依。 “男厕所里有你的照片。” “啊?”谢晓依惊讶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男厕所里怎么可能会有她的照片? 谁贴的? “我急着告诉你,也没撕下来,我现在进去撕。”说完,Pirrer就进了男厕所。 谢晓依只觉得莫名其妙,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只过了一会儿,Pirrer就出来了,手里捻着几张有破损的A4纸,只是背面。 “就是这些。” Pirrer将纸递给谢晓依,她正要伸手接,他又缩了回去:“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 “不,我要看。” 是谁恶作剧吗,把她的照片打印下来贴在男厕所,真是莫名其妙。 “做好心理准备。” 见谢晓依坚定的点头,Pirrer才将纸片送到了她的面前,说:“捏着最上面,其他地方不要碰。” 谢晓依不解的看看Pirrer,他的态度很认真,她听话的捏着纸片的最顶端。 将纸片翻过来一看,谢晓依差点儿晕了过去。 天! 穿着黑色内衣,躺在床上的女人正是她。 谢晓依立刻想起来,这些照片是四年前杜锋拍的,他说他已经删掉了,可是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让她惊恐的是,纸片上还有许多干涸的印记,那些难道是…… 极度的恶心感袭上了心头,谢晓依的手一松,纸片掉在了地上。 Pirrer捡起地上的纸片,说:“这些照片是在一个成人网站下载的,每张照片上还有网址。” Pirrer将网址指给惊魂未定的谢晓依看,继续说:“你也别太放心上,夏天去游泳穿比基尼的也多不胜数,没什么大不了。” 谢晓依定定的看着那些打印在A4纸上的照片,是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穿着内衣被拍了些照片吗。 在国外的时候,去海边游泳还有很多人裸泳,就算被人拍照,也大大方方的摆照型。 唯一让她不能释怀的,就是这些照片为什么会被传到成人网站,还被好事的同事下载下来并打印,贴在男厕所里。 那些已经干涸的印痕,让她觉得恶心。 难道这样戏弄她,很有趣吗? “我帮你把这些烧了,你回去上班吧!”Pirrer拿出打火机,顷刻间就将那些纸片烧得只剩黑色的灰烬。 回到办公室,谢晓依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恰恰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同事又朝她看了过来,被她发现,狠瞪了回去。 可恶的男人! 一群肮脏的动物。 胸中燃烧的不仅仅是怒火,屈辱的记忆也在这一刻倾泻,更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恨死这些男人了,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 除了一个人,薛靖锡,他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想到他,怒火才慢慢熄灭。 他一定不会做这种龌蹉的事,他尊重她,疼爱她。 也只有他,才值得托付终生。 Pirrer将一张便利贴放到谢晓依的桌上,拿起来一看,是个网站的中文域名,这是…… 疑惑的看他。 拍拍谢晓依的肩,Pirrer笑着说:“你回去可以试着和那个网站联系一下,让他们把照片删掉,再检查一下家里的电脑,肯定是有漏洞让人侵入,这些照片才会泄露出去。” “其实在家里拍点儿照片也没什么,我就买了个移动硬盘,里边存的全是我和我老婆的照片,比你这些带劲儿多了,以后小心点儿就是。” “谢谢!”谢晓依晦涩的笑笑,握紧了手里的便利贴。 了解她的人会认为那些照片是男朋友拍的,不了解她的人,指不定怎么想她。 不他们怎么想,她也不想为自己多做解释,越描越黑,只希望能早点儿将网站上的照片删除,实在太丢人了,该死的杜锋,如果再让她遇到,一定用高跟鞋砸破他的头。 不知道靖锡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想? 唉…… 她不希望他看到,就算他能接受她的解释,心里肯定也会有疙瘩。 忐忑不安的熬到了下班,发生这样的事,心情并不好,可是在见到薛靖锡时,谢晓依的脸上,还是挂了甜甜的笑。 挽着他的手臂,迎上他温暖的目光,谢晓依的心在瑟瑟的发抖。 心底弥漫着的,是挥之不去的羞愧,对薛靖锡,她无法做到问心无愧,却又没有告诉他一切的勇气。 因为害怕失去,所有更加的忐忑。 沉浸在自我厌恶中无法自拔,就连那温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也让她有针扎的感觉。 薛靖锡并没有发现谢晓依的异样,他看到的,只是她娇羞的美,幸福的微笑。 “今天忙不忙?”他问。 “还好,不算很忙。” 实际上,她整个下午都在发呆,在胡思乱想,设计图一点儿进展也没有。 “那就好,我们回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去看《单身男女》怎么样?” 薛靖锡在网上查了查,目前最火热的新片,听说还不错,不过他对电影没什么兴趣,主要是陪谢晓依看。 他更享受看电影时的氛围,很有谈恋爱的感觉,这感觉,可比电影本身吸引他。 “《单身男女》?” 名字很熟,才想起这几天老是听同事提起,很适合未婚男女去看的一部电影。 谢晓依点点头:“好啊,就去看这部。” 在薛靖锡家吃了晚饭,两人一起去电影院,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 坐在薛靖锡的车里,还在回味着电影里的情节。 结局真的让谢晓依很意外,从始至终,都以为陈子欣会选择张申然。 毕竟,她爱了他三年,他也爱了她三年,虽然两个人这三年没有在一起,可是爱却并没有远离,一直在他们的心里。 当陈子欣最后选择了方启宏时,谢晓依想哭,心里有股酸涩的感觉往外冒。 对爱了三年的男人死心,又在几个小时中就爱上另一个男人,并不觉得是陈子欣的错,也许这就是爱情。 也许她不该对号入座,可是在方启宏的身上,有薛靖锡的影子,而张申然恰恰是莫泽丰的真实写照。 爱情,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说变就会变,只是一个感觉罢了,当最初的感觉不存在,爱情也悄无声息的改变。 嫁给方启宏,陈子欣会很幸福。 谢晓依这样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身旁认真开车的人身上。 嫁给他,自己也一定会很幸福。 都是火星人! 难得的好男人。 “电影好看吗?”感觉到了谢晓依的视线,薛靖锡轻笑着看了她一眼,继续认真的开车。 “好看。” 谢晓依认真的点头,真的很好看,不但好看,还让她想明白一些事情,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要嫁,就嫁薛靖锡。 莫泽丰,不适合她。 “嗯,以后我们每个月来看一次电影,怎么样?” 就算结了婚,他也希望能继续享受这谈恋爱的感觉。 握着她的小手,在一个纸筒里拿爆米花,喝着冰凉的可乐,保持谈恋爱的状态,不让爱情湮灭在日复一日的生活琐碎中。 “不过看一次电影也挺贵的,在家里电脑上也能看,偶尔看一次吧,不用每个月都来。” 两个人看一次电影的花费都够两个月的宽带费了,细想一下,真的不划算,而且也没必要。 谢晓依一向节省,薛靖锡也清楚,不过人这辈子,也不是为钱活着,该节省的时候就节省,该享受的时候也要享受。 看场电影作为调剂,也是不错的选择。 薛靖锡失笑的回答:“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想,电影院也该关门了,晓依,在我们的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有一些娱乐性质的消费也没关系,你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不然就不可爱了。” 想想他说得也在理,谢晓依点了点头:“好,你说了算。” “我说了算吗?”薛靖锡朝谢晓依眨眨眼:“以后家里的事都是我说了算?”谢晓依笑着回答:“大事你说了算,小事我说了算。”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尊重她的选择 “什么事才算是大事?” 不管大事小事,薛靖锡都愿意让谢晓依做主。 想到能与她共渡余生,心里只有喜悦,其他的事,都可以不放心上。 “比如买房子买车,这些事你说了算。” 除了这是大事,其他的都只是小事,自然都是她说了算。 “嗯,好,其他的小事我就不管,你全权负责。” 估计以后能让他说了算的机会很少很少,正好落个清闲。 将谢晓依送到楼下,薛靖锡也想跟上去坐坐,可是谢晓依给了他一个goodbye kiss就匆匆上楼了,留下失落的他,握着被亲吻过的脸颊,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直到看不见她,才颓然的开车离去。 他既然说过不会强迫她,就会一直等,等到她真正接受他的那一天,再拥有她,也不迟。 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他也有等待的耐心,来日方长,不能急在一时,让谢晓依反感。 快到家的时候,薛靖锡才拿出手机看到了父亲的来电,看电影的时候关了声音,连震动也没开。 他连忙回拨过去,挂了电话又驱车赶往父亲位于别墅区的家。 在书房,他见到了莫锦伯。 “靖锡,我希望你能改名字跟我姓。” 莫锦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放下手中的《弟子规》抬头看着儿子。 早在儿子出生以前,就已经取了名字。 可是因为种种原因,那个名字并没有使用,现在已经冰释前嫌,莫锦伯殷切的希望儿子能使用他亲自取的名字。 “爸爸,我已经三十岁了,改名字恐怕不容易,不管我姓什么叫什么,我依然是你的儿子,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我觉得没有改名字的必要。” 如果突然间改姓莫,薛靖锡自己也会不习惯,跟随了他三十年的名字,也是对母亲的纪念。 还清楚的记得,母亲说起他的名字由来时,是那么的慈祥。 “靖锡,你是上天给妈妈的惊喜,我爱你儿子。” 她的母亲已经对爱情绝望,只有他,才是她继续活的意义。 也许他不是惊喜,是母亲一生的负担,苦难的根源。 不管怎么样,他喜欢自己的名字,也愿意相信,母亲当年说的话,他就是上天给她的惊喜,就算再多的苦难,有了他,也是甜蜜的回忆。 “靖锡,爸爸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给你取了名字,如果你不愿意用爸爸取的名字也没关系,我仍然希望你能跟着我姓。” 既然是他莫家的子孙,就该回归本该属于他的姓氏,得到应得的东西。 就算不想要,公司的股份与房产,也都有他的一份。 “爸爸,对不起,我不想改名字,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姓不姓莫对于薛靖锡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也许母亲会在乎,可是他并不在乎。 他不想因为这个姓氏而担负什么责任,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为自己的人生做了规划,其中,并不包括莫家的一切。 认了父亲,在他的计划之外,其他计划外的事,他不想再做。 “靖锡,你回去再考虑一下。” 听到父亲在后面喊,薛靖锡摇了摇头,真的不需要再考虑,不管得与失,他早已经做了决定。 下了楼,在客厅里看到一个人,知道那个人很讨厌看到自己,可是薛靖锡还是礼貌的微笑,喊了一声:“大哥。” 在与薛靖锡擦肩而过时,莫泽丰淡淡的扫过他阳光明媚的脸,应了一声:“嗯。” “大哥刚从外地回来?” 看到客厅里的行李箱,薛靖锡随口问道。 “是,刚从上海回来。” 莫泽丰没转头,背对着薛靖锡,上了楼。 “哦!” 薛靖锡还想再说什么,楼梯上已经没了莫泽丰的影子,虽然明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哥讨厌他,可毕竟是他的大哥,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任何人也否定不了的。 不管当年谁对谁错,都已经是过去式,也该随着母亲的离去入土为安。 人不能背负枷锁过一辈子,他想得通,而有的人,却未必。 别人管不了,管好自己就行了。 薛靖锡摇摇头,走出客厅,驾车离开。 莫泽丰站在窗户边,看着那个自己极度厌恶的男人开车离去,才捻灭手里的烟,回头问:“你找我来有事?” “嗯,公司最近的经营状况似乎不太好啊,上次那件事查清楚没有?” 虽然莫锦伯已经从台前退到了幕后,每天最关心的,依旧是他一手创办的“FLY”。 虽然股价已经稳定没有再下跌,可是有些事,却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添加违禁化工原料的事虽然通过多方检验,已经澄清是误传,产生的巨大负面影响却并没有就此消除。 这次事件对公司的打击非常的大,让莫锦伯也倍感压力,这些日子一直在为此时担忧。 “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在最终解决以前,他不想多说什么,那些想拖垮他的人,他也会给予最大的反击,现在只是时候未到。 “那就好,我也相信你能带领公司上下走出困境。” 莫锦伯相信儿子的能力,话锋一转,他又说:“今天找你过来还想和你谈谈靖锡的事,这个周末在国际嘉园为他举行结婚典礼,你有时间,就去参加,如果没有时间……也不勉强。” 莫锦伯最大的心愿便是两个儿子和睦相处,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嘴角边,只有冷冷的笑意,莫泽丰漠然的回答:“到时候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时间。” 他同时也对婚礼举行的可能性抱着怀疑的态度。 就算在上海的时候谢晓依刻意躲着他,接他的电话也是爱理不理,但是,他知道她一直爱着他,有这一点笃定,那就足够了。 莫锦伯无奈的点点头:“你看情况。” 太了解儿子的性格,勉强不了,只能随他。 又在父亲的书房坐了一会儿,心不在焉的说了些公司的情况,莫泽丰就急不可待的要离开。 心早就飞了出去,牵引着他去找心尖上的可人。 到了谢晓依的楼下,看到她窗户的灯是开着的,想到她甜美的笑脸,莫泽丰高兴的勾了勾嘴角,兴冲冲的上了楼。 听到敲门声,还有那熟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谢晓依犹豫片刻,打开了门。 还没看清楚门外人的脸,一个熊抱就铺天盖地而来,让她险些窒息在他的怀中。 她使劲的推他:“快放手。” “谢晓依,好想你。”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莫泽丰脸上的笑温柔得足以融化坚冰。 “哦!”谢晓依淡淡的应了一声,奋力的从他怀里挣脱,退了三步远,鼓起勇气定定的看着他,深吸口气,才开口道:“我还是决定嫁给他,你以后不许再来找我。” 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不休。 相信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果他真的爱她,就该尊重她的选择。 莫泽丰怔怔的看着她,这就是她躲着他的原因? 他的努力就得来这么一个结果? 突然间,好像不认识她一般。 那坚定的脸很陌生。 “你真的想好了?”他兴高采烈的眼神突然间黯淡了下去,颇有些受伤的看着她。 “嗯,真的想好了。”谢晓依坚定的口气毋庸置疑,华丽的爱情并不适合她,朴素务实才是生活的本质。 莫泽丰急红了眼,猛地冲过去,抓着谢晓依的手,拔那枚戒指:“取下来,我不允许你嫁给他。” 谢晓依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就算他掰痛了她的手,也不会让他把戒指取下来。 陈子欣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 也许,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我不会取下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做出选择,就让我嫁给他,过我想过的生活。” “难道他就那么好?” 不管她想过什么生活,他都可以给她,他做得到,一定比那个男人做得更好。 莫泽丰一次次掰开谢晓依的手指,她又一次次捏紧。 痛苦的皱眉,她却依然不松手。 他真的火大了,为了那个可恶的男人,她一次次践踏他的感情,难道他真的就比不上那个男人? “是,他很好,比你好。” 说这话的时候,谢晓依的心如针扎般的痛,虽然不该,可是她确实在心里将两个男人做了无数次的比较,不管怎么比,薛靖锡似乎更适合她。 比他好? 可恨的女人。 薛靖锡怎么能和他莫泽丰比,他才是最优秀的。 狠狠的瞪着她,莫泽丰威胁道:“如果他知道你以前的事,你猜他会怎么样?” 心中一震,她的过去,就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如果薛靖锡知道,他会怎么样? 不敢想! 虽然他曾经说过,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他不会计较,可是,她还是隐隐的有着担忧,也许他知道了真相,就不会这样豁达。 在莫泽丰的面前,谢晓依不能有一丝的怯懦,她坚定的回答:“如果你想告诉他,你就去说,就算他因为那些事而不要我,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哼!”他冷冷的笑着说:“难道你以为我不会去说?”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她也会很快知道他和薛靖锡的关系,那个时候,肯定就不是这个态度。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忍无可忍 “随便你。”谢晓依别开脸,莫泽丰的呼吸喷在脸上,让她很难受。 不管她是在赌气也好,还是真实的想法也罢,他不想再和她争执下去,因为他知道,她只能嫁给他,嫁给薛靖锡,没门儿! 既然她不识好歹,那他就好好的惩罚她。 “啊……你干什么?不要这样……” 突然被莫泽丰拦腰抱起,谢晓依惊慌失措,他说过不会再对她乱来,原来真的不可信。 “我忍了很久了,如果你要嫁给他,今天晚上,我就不会再客气。” 莫泽丰几步走入卧室,将谢晓依抛到床上,寒意逼人的笑着:“你的决定,让我很生气,这怒火,只能发泄到你的身上。” 谢晓依惊慌的想逃,脚一沾地,腰间就被一双大手紧紧锢住。 “不要……救命……” 谢晓依厌恶莫泽丰,更厌恶自己。 虽然他再一次的强行占有她,可是她的身体背叛了自己,竟然会在不自不觉中,迎合他每一次的冲击,畅快的低吟也喉咙里无意识的溢出。 无法抗拒他的征服,更无法抗拒他的探索,随着他起伏沉沦,最终得到了满足。 谢晓依无力的趴在床上,虚脱了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不顾她的感受,也不尊重她,从不曾改变。 眼泪,落了下来,谢晓依瞪着那张写满餍足的脸,咬牙:“我恨你!” 而莫泽丰却含笑的回答:“我爱你!” 他的手依然搂在她的腰间,紧了紧,两个赤果果的身子靠得更近了。 低头凑过去在,谢晓依布满汗水的鼻尖亲了一口,咸咸的味道,却很香,与之酣畅淋漓的一场爱爱让他的心情格外的舒爽。 虽然一开始,她反抗她挣扎,可是,他的热情融化了她,最终,她在他的身下,如水般的温柔。 她还是那么生涩,紧紧的包裹他,给予他飞天遁地的快感。 莫泽丰很肯定,薛靖锡没有碰过谢晓依。 早就知道那个窝囊废的毛病,真他妈给男人丢脸。 只有他才能给心爱的女人快乐。 为此,莫泽丰忍不住的沾沾自喜起来,从心底蔑视那个家伙。 手摸在她细滑的皮肤上,是绸缎般的触感,他太喜欢这种感觉,她全身上下,都那么和他的心意,更加肯定,这女人就是为他而生。 无数次的幻想过像这样将她搂在怀里,肌肤相亲,不再是梦境。 感受她真实的体温,摒弃那些不真实的幻想。 爱她,就要这样抱着她,每个夜晚,同床共枕。 清晨醒来,莫泽丰在谢晓依的额上印下一个早安吻。 这一天,都会有好心情。 现在的莫泽丰,将“爱“挂在了嘴边,让谢晓依很不习惯,将头埋在枕头里,不再看他一眼。 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嫁给靖锡,却又在他的猛烈进攻下沉沦,谢晓依,你真的没救了。 莫泽丰就是你今生的劫数,你还逃的掉吗? “怎么了?”莫泽丰将脸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磨蹭,闻着发间那淡淡的馨香,满心的欢喜。 “你很讨厌。”谢晓依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他压得她好难受,快要窒息,总是被他欺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吗?” 当她曼妙的身体热烈回应他的探索时,她已经被自己出卖,他也更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给予的快乐。 真不知道这鬼丫头整天在想什么,明明就爱他,还要拒绝。 难道是想试探他? 鬼丫头,越来越让他琢磨不透,放着他这么好的男人不要,选择那个有毛病的家伙,脑子是进水了吧! 莫泽丰下巴在她的头顶磕了一下,她痛,他也痛。 可是心里有气,想让她疼一下,脑袋也清醒点儿,再惹他不高兴,就打屁股,小惩大诫。 谢晓依伸手捂着被莫泽丰撞疼的头,从枕上探起头,不满的嚷道:“你毛病啊,撞疼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豆腐渣脑袋!” 大手盖上她的小手,在被他撞过的地方揉啊揉,问:“还疼不疼?” “很疼!” 其实已经不疼了,可是嘴里还是要说疼,真是讨厌的臭男人,欺负她很高兴吗? 竟然说她是豆腐渣脑袋,过份! 瞪他一眼,越看他那张妖孽脸就越讨厌。 被他一直欺负,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做主人啊? 未来,好黑暗,可以预见,被他吃得死死的,整天呼来喝去,做饭洗衣服,端菜倒水,从精神到肉体,欺负得彻彻底底。 不想嫁给他! 谢晓依头一扭,气呼呼的对着墙,不看他那张让人睡不着觉的脸。 “生气了?”莫泽丰紧紧的贴过去,热呼呼的气吹在她耳朵上,麻麻痒痒的挠心。 “我不要嫁给你。”谢晓依噘着嘴,发自心底的呼声,嫁给他,多悲惨,内忧外患,注定要她未老先衰。 “不嫁给我可以。”他顿了顿,毋庸置疑的说:“除非我死了,从我尸体上踩过去,你,才能嫁给别人。” 谢晓依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这话说得太重,让她很不安,不想听到什么死不死的,活着多好。 “你真的很烦,很讨厌。” 拉被子盖住头,她不想和他说话,难道以为说这种话就想让她感动吗,只会让她更讨厌他,好像在威胁她似的,听着就不舒服。 一把将盖在她头上的被子拽下来,莫泽丰横眉冷对:“说!为什么不嫁给我,我哪里比不上那该死的家伙。” 谢晓依转过头,戳着他的胸口,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不好吗,非要她说出来。“你比不上他的地方多了,凭你刚才说那句话,就没他有风度没他有教养,你自以为是,自私狭隘,嚣张跋扈,蛮横霸道,没有自知之明,不懂得尊重别人,也容不下别人,跟你在一起就只能顺着你迁就你 ,没有人身自由,更没有生活乐趣……” “够了!”他在她的心里,就这么差吗? 说得他一无是处,好像和他在一起就是在活受罪,她明明也很快乐,却要说没有生活乐趣。 在被她气死以前,他真想先掐死她。 对上莫泽丰要喷火的眼睛,谢晓依一点儿也不怕。 他就是纸老虎,现在已经被他吃干抹净就更不怕了,反而理直气壮的数落道:“看,看,看,刚刚是你问,我才说,而且我说的句句是实话,也没有污蔑你,听不进去,我不说就是了。” “你最好给我闭嘴。” 莫泽丰伸手将谢晓依的嘴捏住,这鬼丫头,就有轻易挑起他怒火的本事,什么修养,什么忍耐都统统抛一边儿去了,任由心里的情绪形于色,露于外。 “唔唔……”嘴被捏着,她说不出话,只能怒瞪他。 想摆脱,他却捏得更紧,扯着疼,呜呜,好可怜,这样欺负她,果冻般水嫩嫩的樱桃小嘴要变成鸭子嘴了。 看着她的眼神由怒视变为乞怜,他的怒火也熄了。 在她的面前,所有的情绪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原来他也可以有这样随性的时候,很轻松也很愉快! 莫泽丰松开了手,得意的笑:“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揉揉被他扯疼的嘴,谢晓依幽怨的嘀咕:“不要脸的见多了,还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对自己没一个清楚的认识,自以为了不起。” “你说什么?”虽然她声音不大,可是句句听入了耳,莫泽丰的手探进被子里,在她的腰上捏了一击,惹得谢晓依痛叫一声,才露出得意的微笑。 再对他有不满,更大的惩罚就在等着她,他不介意再劳累一下,明天让她下不了床,上不成班。 “说,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最好的?”他捏着她的鼻子,虽然是在问她,可是话语中,带了威胁的意味。 撇撇嘴,她能说不是最好的吗? 指不定他又怎么惩罚她,揉了揉还有些痛的屁股,他是不是有虐人的倾向啊? 好女不吃眼前亏,先应了再说。 谢晓依虚假的笑了:“是,你当然是最好的,没人比得过你……” 讨厌,她在心里补一句,真的没人比得过他的讨厌,和张申然那贱男一样,欠扁着呢! 一会儿要娶庄茜文,一会儿又要娶她,再过一会儿又要娶庄茜文,现在又要娶她,说不定明天他又说,他还是决定娶庄茜文。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娶哪一个? 不管她是不是这样想,反正她这么说了,莫泽丰听着也是顺耳的。 他本来就是最好的,就这鬼丫头不识好歹。 莫泽丰高兴的笑着拍拍她的头:“以后不许惹我生气,知道吗?” 谢晓依撇撇嘴,谁没事找事的想惹他生气吗,还不是先被他气得厉害。 他真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而且惯于用下半身思维,她的悲惨人生啊,就从他的胯下开始了。 该死! 和他较劲儿,吃亏的也是自己,只能顺着他。“知道了。”谢晓依有气无力的应,懒得反驳,不管说什么,反正他听不进去,以自我为中心,总是认为别人就该围着他转似的,自我感觉真是太好了点儿。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情深缘浅 “乖。”莫泽丰将谢晓依搂得更紧了。 恣意的放纵之后疲惫感涌了上来,他阖上了眼睛:“睡吧。” “你回自己家睡,我这床那么小,睡两个人太挤了。” 她已经被他挤到墙角根了,想翻个身也没办法,而且他这么抱着她,能睡着就怪了。 “不,我就要和你一起睡,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很想与她同床共枕,相拥而眠啊,今天,终于实现。他不会离开,一定要抱着她直到早上。 “唉……”谢晓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发现,自己和莫泽丰成一路人了,一会儿打定了主意要嫁给薛靖锡,可是又在莫泽丰的猛烈攻势下屈服,改变了初衷。 她讨厌左摇右摆的自己,真该打,该打! “为什么叹气?” 她的心事,他都想分享,开心也好,伤心也罢,都要让他知道。 盯着墙,虽然墙上什么也没有,可是却看到了薛靖锡的笑脸。 “我对不起他……” 真的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她还有其他的方法弥补吗? 对他造成的伤害,是她一辈子的愧疚。 “现在还算好,如果你真的嫁给他,你不只对不起他,还对不起我。” 如果她还是执迷不悟,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去婚礼上抢人,可以想象得出,会是怎么一个轰动的效果。 没有新娘的婚礼,将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我只是想过平静简单的生活。” 如果他不出现,相信她和薛靖锡一定会幸福,可是,他始终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拿得起放不下,完全不是莫泽丰的作风。 他真的变了,对女人,也开始费心? 也许,她真的是个特例,只有对她,他才会这样。 “不管你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比起薛靖锡,莫泽丰相信自己能给谢晓依的,更多,更好,更完美。 “是吗? ”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她的生活不可能简单平静,硬着头皮做好战斗的准备吧,从身体背叛思维的那一刻开始,她认了。 孽缘啊孽缘,她注定被他吃干抹净,连骨头也不剩。 “当然,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他很累,可是谢晓依却一点儿也不累,反而越来越精神,睁着大眼镜,盯着墙壁,了无睡意。 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呼呼大睡到天亮,如果莫泽丰不喊她,不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湿乎乎的一个吻,她仍在继续好梦。 真的是好梦,虽然已经不记得了,可是一睁开眼睛,心情就很好。 谢晓依揉揉眼睛,视野逐渐的由迷蒙变得清晰。 看着莫泽丰温柔的笑脸,似乎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照亮了她一天的心情。 一股温馨的香味扑入鼻腔,谢晓依扁扁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去洗脸刷牙,我煮了鸡蛋面,马上就可以吃了。” 莫泽丰转身走到门口,又对躺在床上发呆的谢晓依说了句:“快起来啊!” “哦!”她拥着被子坐起身,抓了被莫泽丰扔到床角的睡裙穿上。 起身走进浴室,谢晓依惊诧的发现牙刷上已经挤了牙膏,端端正正的放在口杯上,杯里也是满满的水。 心里很暖,比秋日的阳光暖多了。 刷着牙满嘴的泡沫,傻傻的笑了,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的体贴,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他? 从浴室出来,热腾腾的鸡蛋面已经摆在了桌上。 “快过来吃。”他大步过去,拉了她的手,到桌边,两人对坐在小方桌边,俨然就是新婚夫妻的甜蜜模样。 谢晓依尝了一口莫泽丰做的鸡蛋面,他做的鸡蛋面果然和她做的是一个味道,更加肯定在西餐厅的那两碗鸡蛋面出自他的手。 他会做,却还是三番两次的逼着她做,真对他无语了,他不是应该很忙吗,还有闲情逸致搞这么多事。 越来越觉得他有时候的行为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她的心里,也越来越甜蜜。 也许,他真的变了吧! 谢晓依心情好,食欲更好,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 莫泽丰要把自己碗里的夹给谢晓依,她拒绝了,虽然还想吃,可是怕他吃不饱,把汤喝干,也差不多饱了。 “下周抽个时间我们去领结婚证。”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结婚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抽个时间,就可以轻松搞定,少了庄重与神圣。 “这么快?”谢晓依惊讶的看着他,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给薛靖锡说,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马上嫁给他。 “嗯,越快越好,如果你今天有空,我不介意今天就去。” 免得夜长梦多,领了那两个红本本,他才踏实,就怕这豆腐渣脑袋又胡思乱想,改了主意,故意折腾他。 “今天就算了,给我点儿时间,我觉得下周还是太快了。” 谢晓依的心跳骤然加速,马上做他的妻子,没有真实的感觉,比白日梦还虚幻。 “最迟就下周。”凡事当机立断最好,他不能再等了。 “你就不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吗,也尊重尊重我的想法,好不好?” 真是服了他,他以为他说的话是圣旨吗,说风就是雨,也不给人喘气的时间。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难不成你昨天晚上和我睡了觉还想着要嫁给别人?”他脸一板,说:“没门儿,连窗户也没有。” 谢晓依无奈的看着他,还以为他变了,变得恐怕只有表象吧,骨子里还是不可一世的臭男人! 懒得和他争,白费口舌。 谢晓依将碗端进厨房,默默的洗。 想莫泽丰的霸道,想他的自以为是,想他的强取豪夺,不觉得讨厌,反而莫名其妙的想笑。 完了,她彻底的没救了。中了一种名叫莫泽丰的毒,无药可解。 莫泽丰随后也端着碗进了厨房,递到谢晓依的眼前,轻轻的放下,站在了她的身后,粗壮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前胸贴后背,两个人亲密无间。 头埋在她的发间,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嘴角含笑,贪婪的闻着她发间的馨香,像喝过酒一般,醉了。 这样的早晨,是幸福的,让人一整天,都会有好心情。 可是当谢晓依面对兴致勃勃的薛靖锡,所有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愧疚和不忍。 谢晓依什么话也说不出口,默默的坐在他的车里,目光漂移,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心情复杂。 距离婚礼的举行,就只有三天,现在告诉他取消婚礼吗? 如果伯父知道了,旧病复发怎么办? 不敢想,她会愧疚一辈子。 举步维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本坚定的决心,昨晚在莫泽丰猛烈的攻势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没有莫泽丰的存在,他是她最想嫁的人,如果没有莫泽丰的纠缠,他也是她想共渡一生的人,如果没有莫泽丰……也许她就不会这么痛苦。 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比自己受到伤害更难受。 没有莫泽丰,三天后的婚礼一定会很美满。 可是偏偏这世界上就有一个人叫莫泽丰,搅乱她的生活,左右她的思维。 如果伤害再所难免,她希望能减到最低。 谢晓依转头看薛靖锡,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靖锡,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他回她微微一笑,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 从见面的那一刻,他就看出她有心事,虽然她也在笑,可是眉宇间的忧愁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你……爱我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她希望他不爱,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他的感情越淡,她的负罪感也就越轻。 薛靖锡尴尬的笑了,脸有点儿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反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谢晓依心虚的打哈哈:“呵呵,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随便问问。” “哦!这个问题有点儿难,我想一想,一个小时以后给你答案。” 真的该好好想一想,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他没有过恋爱的经历,无从比较,说不清对谢晓依的感情到底算不算爱。 心里装着她,脑子里也装着她,到底是什么程度的感情,他自己也迷惘。 “好,你想想!”谢晓依别过头,看向窗外,他对她的感情应该不深,所以才需要想一想,不能马上肯定的回答。 也许和她一样,只是喜欢对方,觉得对方是不错的结婚对象。 而更深的感情,还需要进一步的培养,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还能好受些。 看了看谢晓依的侧脸,他确实该好好的想想,似乎到现在,他还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 感情没到? 还是他未意识到? 车停在了车库里,这是谢晓依第四次踏足薛靖锡父亲的家,豪华的别墅,有丰盛的晚餐在等着她,有心事压着,却没什么胃口。 坐在沙发上等开饭,薛靖锡被父亲叫走,到楼上去,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留下谢晓依和倪慧,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谢晓依看着倪慧,她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似乎还没有从上一次的流产中彻底的缓过劲儿来,连笑容也透着疲惫。 第一百七十章 分手 倪慧的皮肤还是那么白皙光洁,保养得当,一点儿也不像四十岁的人。 谢晓依还清楚的记得她抚摸着肚子的慈爱模样,现在已经成了回忆。 唉…… 无辜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 心底猛的刮过一阵阴冷的风,谢晓依对薛靖锡那个大哥充满了恐惧。 那么巧就是他送的燕窝重金属超标导致流产,就算真的不是故意的,也难辞其咎。 而倪慧则细细的端详谢晓依的脸,她今天没有戴眼镜,还原了本来面目。 越看越觉得熟悉,眉毛眼睛鼻子和嘴都很像某个人…… 倪慧震惊了,握着法式茶杯的手不停的颤抖,眼睛如膏药一般黏在了谢晓依的脸上,怎么移也移不开。 心底翻江倒海的滚过思绪万千,她想了想,试探的问道:“小谢家在哪里?” “贡县。” “家里就只有妈妈是吧?”倪慧从莫锦伯的口中知道了一些谢晓依的事,以前听的时候并不在意,今天在大脑里努力的回想,才后悔当时没仔细听。 “是,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哦!有机会让你妈妈过德川来吧,听说你们结婚她也来不了,真是可惜,连亲家的面也见不上。” “肯定有机会的,妈妈身体不好,不想坐车,不然就让她过来了。” 谢晓依无奈的笑了,养母拒绝参加她的婚礼,甚至不愿意到德川来,她很意外,心里也很难受。 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唉…… 除了叹气,也别无他法。 猜不透养母到底是什么想法,也许她想要的,只是钱吧,给她钱,从没拒绝过。 “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倪慧又问。 “没有,就我一个。” 就她一个也差点儿养不活,可悲的童年。 “哦!”倪慧不再问,目光落到电视上,正播着一个治疗不孕不育的医院的广告。 心底一颤,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心底暗暗的叹息,看来她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真可惜。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谢晓依的眼里,似乎能感受到她痛失胎儿的痛苦,不忍的安慰道:“阿姨,别难过,会再有孩子的。” 倪慧凄楚的笑笑,摇头:“不会有了,医生说我以后怀孕的机率非常的小。” 她所有的计划也随着这个孩子的离去而改变,可是她的决心,却更加的坚定,一定一定要做到。 “机率小就说明还有机会,一定要有信心。” 女人也许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母亲,如果连这个基本的愿望也不能实现,就算物质生活再丰厚,人生也是残缺的,不美满。 “嗯,但愿吧!”倪慧看着谢晓依,笑了。 她有信心,不过不再放在孩子上,其他方面,也可以有。 吃完晚餐,薛靖锡载着谢晓依离开了父亲的别墅,在路边的一处街心公园停了下来,他一直在想谢晓依问他的问题,现在,他可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两人并排着坐在长椅上,握着谢晓依的手,他的心跳很快很快,似乎要从胸口里跳出去一般。 谢晓依也跟着他紧张,因为他的答案,让她心情沉重。 侧头凝视着谢晓依俏丽的侧脸,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晓依,我……爱你。” 说出心里的爱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最困难的,是不能发现心里的爱。 回想过去几个月里的点点,他终于意识到,那就是爱,平淡中却已经深入到了心底,挥之不去的,就是对她的依恋。 对上薛靖锡期许的眼神,谢晓依心虚的别过头,她很意外,他说他爱她,而她却无法回报他的爱,甚至立刻要否定他的爱存在的意义。 也许她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心里装着莫泽丰还和他交往,更不该谈婚论嫁,她错得很离谱,才会伤害他。 “晓依,你呢,你爱我吗?”薛靖锡小心翼翼的问。 他希望她能爱他,就算现在不爱,以后,也要爱,他愿意等,长长久久也没有关系,只要有那么一天,就有等下去的希望。 “我……”她说不出口,低垂着头,用沉默回答了他,相信他懂,她不爱他,只是有好感,浅浅淡淡的喜欢。 在他的意料中,心里虽然很难受,可他还是在笑:“不爱没关系,我会等你爱上我,我愿意为你做火星男。” 火星男和贱男…… 薛靖锡本来就是火星男,可是她爱的却是贱男,不过贱男,似乎也在朝火星男的方向发展了,今天早上,无疑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也许,她在等的,就是他的改变,等得很辛苦,甚至决定放弃,在她下定决心放弃的时候,却又意外的实现了她的等待。 “……”谢晓依在心中哀号,说不出口啊,真的说不出口,心里想了无数遍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统统说不出口。 在听了他的表白以后,谢晓依的心里更难受,没脸面对他,晚上回去给他发短信吧。 放在腿上的手握紧,她站了起来:“走吧,回去了。” “好。” 看到谢晓依欲言又止的样子,薛靖锡已经开始不安,她想说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他的心也一直悬得高高的,落不了地。 回到住处,谢晓依已经精疲力竭,负罪感一直沉重的压在她的身上,即使离开了薛靖锡的视野,也未能得到片刻的解脱。 从提包里掏出手机,想给他发一条短信,摸到按键,她的手颤抖了起来。 想了许久,说再多也是徒劳,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足够了,她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为自己掩饰什么。 “靖锡,我们分手吧!” 短信终于发了出去,她有一瞬间的虚脱,瘫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手机屏幕,想象着那一头的人,看到短信时是什么表情。 短信很快回来了,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她不想解释,相信他也能想到,答案终究只有一个。 呆坐了许久,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敲门声,然后,传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谢晓依……” 恍然间回过神,谢晓依从沙发上弹起来,走过去将门打开。 莫泽丰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就像当年闯入她的心里一般,理直气壮,似乎,那里早已经是他的地盘。 “唉,累死了!”莫泽丰把手里的电脑包和一个行李袋递给谢晓依,换上拖鞋就勾住谢晓依的腰,却被她灵巧的躲开,退到两步外,沉着脸看他。 “又怎么了?” 早上还好好的,难道又自己胡思乱想了? 看来是一刻也离不开他啊,稍不留神,她就钻牛角尖去了,给自己下套,缠在里边儿出不来。 “我刚刚……给他发短信说了分手。” 她的痛苦,他不能体会,也许他觉得自己胜利了吧,看着他高兴的笑,她的心情很低落,转身进了卧室,把他的东西放到了椅子上。 “早就该和他分手了,你本来就是我的。” 薛靖锡凭什么和他争,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他的女人也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肖想的,他是自不量力,输赢早就定了。 “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她不确定的问,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把浮云抓在了手中,他又怎么可能为她停留? “难道你到现在还以为我在骗你?” 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她竟然还不能确定他的感情,不知道是他太失败,还是她太白痴。 遇上这鬼丫头,是在考验他忍耐的极限,明明忍耐力很好的一个人,可是在她的面前,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谢晓依默默不语,看着他开始解西装的扣子,解衬衫的扣子。 倏然睁大眼睛,她的神经猛然紧张了起来,难道他又要…… “想要了?” 莫泽丰坏坏一笑,今天晚上,他一定会让她更疯狂,大手一伸,把谢晓依拉入怀中。 埋头在她的胸口嗅了嗅她的味道。 “走,一起去洗澡,待会儿就满足你。” 推着他的胸口,谢晓依羞红了脸:“走开啦,不要你碰。” “怎么?昨天晚上我表现不好,没让您满意?” 昨天晚上没满意,今天晚上就补回来。 “色鬼……”真不要脸,娇嗔的骂他,小嘴就被紧紧的堵住,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低低的呜咽。 久久,莫泽丰才不舍的离开谢晓依的唇,他脱去自己的衣服,就开始脱谢晓依的衣服。 秋装不厚,也好脱,半推半就,顷刻间就只剩下内衣内裤,妖娆妩媚却又娇羞的站在他的面前。 “宝贝儿,狐狸精变的吧,迷得我整天魂不守舍。” 他将她扣在怀里,解开内衣的挂锁,随手就往床上一扔,一对活泼的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跃入他的视野。 娇羞的捂着身前,莫泽丰灼热的视线让她抬不起头。莫泽丰快速的脱去自己身上仅有的裤子,再一手把谢晓依的底裤拉下,打横了就往浴室走。 第一百七十一章 残酷的真相 洗去一身的疲惫,莫泽丰身体内的马达已经开到了最大,一刻也不想等了,抱着谢晓依出了浴室,往床上一抛,自己就扑了上去。 不大的床上,痴缠的两人恣意结合,满室充斥着情欲的奢靡气息。 在急促的娇喘与低吼中,共同到达了浪潮的巅峰,再一起缓缓的降落,紧紧的相拥,疲惫得睁不开眼睛。 沉静了许久,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还有薛靖锡焦急的呼唤:“晓依,晓依,开门……” 听到薛靖锡的喊声,谢晓依惊骇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他来了! 装作不在家吗? 可是房子没关灯,他一定知道她在。 “别理他。”莫泽丰懒懒的睁开眼睛,将谢晓依拉到怀中,舒舒服服的抱着,满心的欢喜,还窜上一股大获全胜的愉悦。 你就慢慢在外面喊吧,我抱着谢晓依在里边儿睡觉,喊破喉咙,也懒得理。 谢晓依抱紧被子,黯然神伤,也只有不理薛靖锡,不然怎么办? 不可能去开门吧,万一他闯进来,她更无地自容。 “唉……”她幽幽的叹口气,太难堪了。 他来也无非是想把事情问清楚,而她只能选择避而不见,没脸见他啊! “明天就搬我那儿去。” 持续不断的敲门声让莫泽丰烦不胜烦,那家伙可真执著,敲门敲那么久,喊又喊那么久,他不累吗? 谢晓依想了想,一副视死如归的惨样,豁出去了,点点头:“好吧!” “嗯,乖!” 莫泽丰心满意足的摸摸她的头,女人就该乖巧听话,才能让男人更喜欢。 “晓依,我知道你在家,你开门,出来告诉我好吗,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我一定改,晓依……我知道你听到了,你回答我一声,行不行?晓依……” 过了很久,薛靖锡才失落的离开,没有敲开眼前这扇门,也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 “终于走了。”薛靖锡的一字一句都听到了莫泽丰的耳里,嘲讽的勾勾嘴角,彻头彻尾的鄙视这个男人。 虽然薛靖锡走了,可是谢晓依的心里却轻松不起来。 她害怕他会去公司找他,其实和他说清楚,肯定不会再来纠缠。 但是此时此刻,连面对他的勇气也没有,哪里还有勇气去说清楚。 唉,与其这样大家都痛苦,长痛不如短痛,明天一定要狠下心,断个彻底。 第二天一早,莫泽丰从谢晓依的出租屋里出来,就看到角落里有个人坐在花坛上,定睛一看,正是薛靖锡。 他想起出门的时候,谢晓依就在担心薛靖锡在外面等,才和他分开走,果然被她猜对了。 那家伙就在下面等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等了一夜。 “大哥?”薛靖锡惊诧的站起来,熬了一夜的眼睛很红,定定的看着由远而近的男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从楼上走下来? 莫泽丰冷漠的笑,明知故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女朋友住在楼上,我……在等她。”薛靖锡与莫泽丰面对面,心底霎那间被不好的预感笼罩,乌云遍布。 “哦?那巧了,我女朋友也住楼上。” “那还真是巧!”薛靖锡的心中猛然一悸,问道:“嫂子家不是住在半山吗?” 他清楚的记得,莫泽丰的未婚妻家世显赫,一家人住在半山别墅区,决不可能住这里? “我新交的女朋友住这里。” 莫泽丰挑挑眉,突然觉得很有趣,这算不算因果循环? 新交的女朋友…… 薛靖锡惊恐的看着他,呐呐的问:“大哥……的女朋友姓什么?” “姓谢,谢晓依。” 冷笑的看他,胜利者只有一个,那就是莫泽丰。 “谢……晓依……”薛靖锡突然觉得头中一阵眩晕,捂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谢晓依会成了莫泽丰的女朋友? 为什么? 薛靖锡猛然抬起头,心乱如麻,问:“你……是因为……我吗?你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还有几天就要结婚……所以,你抢走她?是这样吗?” 莫泽丰懒得解释,自己和谢晓依的感情没必要向他交代,冷冷的应:“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把她抢回去,我告诉你,不可能……” 薛靖锡激动的喊了一声:“大哥!” 眼睛已经充了血,很红,抓住莫泽丰的手臂,痛苦的看着他。 “我妈妈是对不起你妈妈,可是都过去了,不是吗,她们都死了,为什么就不能忘记那些事?晓依是无辜的……你要想报复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她?” 莫泽丰厌恶的拨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寒冰。 报复? 哼! 他才没那个心情,谢晓依本来就是他的女人,他不过是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和薛靖锡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因为根本没有爱。 “我有没有伤害她,你去问一问,她和我在一起,绝对比和你在一起要幸福。” 他做男人,莫泽丰一直很有自信。 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薛靖锡,昨天晚上说那么多肉麻的话,让人听着就反胃,影响大伙儿的睡眠质量。 “你明明不爱她……你……” 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没舍得碰一下,却是这样的结果…… 斜睨他一眼,莫泽丰不屑的说:“我爱不爱她不管你的事,你只要清楚一点,马上对她死心,别再来找她。” “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你不配。” 莫泽丰驾车离开,经过薛靖锡身旁时,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一踩油门,车便似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而莫泽丰的脸上,是完胜的笑容,心情,很好! 薛靖锡呆呆的站在楼梯转弯处,谢晓依只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像精美的水晶,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一片片。 眼泪,穿成的珠子,在无声无息的往下掉。 一切都是假象吗? 莫泽丰……真的爱过她吗? 薛靖锡的心中,刀割般的痛,发了疯般的往楼上冲,在楼梯的拐弯处,看到了谢晓依,她蹲在地上,抱着腿,正在低低的抽泣。 他骇然的扑过去,抱着她颤抖的双肩。 刚才的话,她一定都听到了。 他的心好痛,莫泽丰太过份,竟然为了报复,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儿。 “晓依……晓依……”薛靖锡喉咙哽咽了,很多话堵在了心里,说不出口。 都是他的错,才让她遭受这样的伤害。 他应该告诉她,他的父亲是谁,他的哥哥是谁,她也不会落入莫泽丰的陷阱当中。 对这个所谓的大哥彻底的绝望了,够狠,够绝,报复的行为也让人意想不到。 “你走……”谢晓依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甩开薛靖锡抓在她肩上的手。 脑子很乱很乱,任由她想破头也想不到,薛靖锡竟然是莫泽丰的弟弟。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他们两人的关系,都在刻意的隐瞒。 泪水迷蒙了眼睛,她看不清眼前的人,也看不清事实的真相,一直沉浸在悲愤之中,还有挥之不去的幽怨。 莫泽丰爱她吗? 到底是爱,还是在演戏? 为了达到他报复的目的,她只是一枚棋子吗? 木然的往楼上走,她不想去上班,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说话,只想躲起来,静静的一个人,细细的想,莫泽丰到底爱不爱她,去伪存真,她要他的真心。 “晓依,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你很痛苦,我也一样,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应该把你扯进来,我……” 薛靖锡痛苦的咽了咽,继续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爱你的心不变,忘记这些,嫁给我,婚礼照旧,好吗?” 谢晓依摇了摇头,不管他说什么,她也不想听,更听不进去。 “让我……静一静……” 低低的声音,在喉咙里辗转,她千疮百孔的心,已经再也无法承受仇恨的重量,每走一步,腿都在颤抖,心脏每跳一次,都在剧烈的痛。 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卡在她的脖子上,想要断了她的呼吸,夺去她的生命,急促的喘息,缺氧得厉害,比死还要痛苦。 “晓依,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我们离开这里,一起走,晓依……” 薛靖锡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儿,可是刚一碰触,就被谢晓依甩开,他能理解她的痛苦,感同身受,他一定会对她好,让她忘记这些痛苦的记忆。 莫泽丰这个混蛋! 不是男人大丈夫,竟然对一个女人下手,他的良知已经被仇恨所蒙蔽,看不清亲情的珍贵。 难道就只有他的母亲受到了伤害,薛靖锡想起自己母亲痛苦的一生,何尝不是受害者。 没名没份的带着一个孩子,要遭受多少的耻笑,更要经历多少的磨难,这一切都随着母亲的去世而消散。 活着的人没有必要纠缠在死去的人的痛苦中,那无疑是给自己带上枷锁。 谢晓依回过头,抬起朦胧的泪眼,定定的看着薛靖锡,这两个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为什么会是亲兄弟?这几个月里,她竟然没有发现。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灰意冷 谢晓依猛然想起,莫泽丰曾经问过她,知道薛靖锡是谁吗? 虽然当时她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可是并没有在意,更没有深究这个单纯善良的男人会有什么事瞒着她。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让人震惊的答案。 离开这里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莫泽丰是她的心魔,是午夜的梦魇,就算相隔十万八千里,也摆脱不了。 那个让人心碎的男人,他到底爱不爱她? 是演戏还是真心? 此时此刻,谢晓依的心很乱,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身后的薛靖锡不停的呼喊:“晓依,晓依,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滚落,似乎滴在他的心上,灼烫了忧伤。 从相识以来,他将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呵护,就怕一不小心,伤害了她。 尊重她,体贴她,看着她开心的笑,他就觉得很满足。 并不是不想占有她,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不可能没有肉体的欲望,他极力的克制着,就怕自己的莽撞伤害她。 期盼着那一天,她敞开心扉迎接他,两个人灵与肉,完美结合。 他呵护的人,被侵占了,源于报复,源于一颗被仇恨占满的心,他彻底的被愤怒所焚烧。 该死的莫泽丰,竟然做这样猪狗不如的事。 恨,彻彻底底的否认了那份本就虚无缥缈的亲情,他没有那种冷血的哥哥。 听着薛靖锡的道歉,谢晓依的心就更痛了。 别开脸,不再看他,继续举步维艰的上楼。 如果没有他,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也许莫泽丰不会想起她,更不会来纠缠她,一切,都源于报复。 不得不看清一个摆在了眼前的现实,在认识薛靖锡以前,莫泽丰没有来找过她。 是的,从没有他找过她。 四年的时间,在指尖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在痛苦的思念中苦苦挣扎。 期盼着他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再霸道一点儿,再强势一点儿,再惹人讨厌一点儿,她都希望他能再出现。 可是,他没有,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他对她,没有兴趣了吧,才会断得那么干净彻底,甚至连离开,也不肯再见她一面,悄无声息的走,决然得让人心酸。 如果他心里还有她,也许就不会走得那么干净利落,如果他心里有她,更不会四年的时间也不和她联系。 不管她在哪里,他一定可以找到她,可是,他都没有,没有联系她,没有找她,已经把她抛在了脑后,也许连想,也没有再想起。 谢晓依总是对自己说,他不爱她,这样断了,最好,她也该忘了他的存在。 他说过要养她一辈子的那些话,也不能当真,说说,就算了。 她却那么傻,那么天真,将他说的话当真了,甚至牢记在了心间,安慰着自己的孤独情感。 如果他真的想要养她一辈子,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消失了,连个招呼也不打,甚至给她一个感觉,他在逃避她。 心痛得无法呼吸,缠绵在心间的爱意折磨着她,四年的时光,她不容易将对他的感情埋葬在了心底,却又被他生生的挖了出来,再加以无情的践踏。 谢晓依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她机械的做着这一连串的动作。 身后的薛靖锡被她阻挡在了门外,她不看他,眼神没有焦距木然的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他不会打扰她,希望在她想通了以后,还能回到他的身边。 不管怎样,他依然会接受她。 发生这一切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他的错,错的是莫泽丰,那个恶魔般的男人,一定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将她抢去,她才会迫不得已在结婚前夕向他提出分手。 在相处的这几个月里,他清楚的知道,她是个对待感情认真的人,毫无疑问,都是莫泽丰在搞鬼。 门关上了,薛靖锡痛苦的脸被阻隔再外。 而门内,同样是痛苦的人,谢晓依躺到了床上,用被子捂着自己的头,闻到的,竟是还有莫泽丰的味道,正是一整夜包裹着她的味道。 梦再真实也只是梦罢了! 心,如针扎般的痛,推开被子,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如果她不和薛靖锡交往,莫泽丰会来找她吗? 答案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脑海,不会,他一定不会! 她不愿意接受,接受起来也太痛苦,四年的杳无音信,却那么巧,在她绝望的放弃对他的感情投入新感情时,他又出现了。 而她,还错误的以为正是因为她的放弃,上苍才成全了她的等待,唤醒了莫泽丰心底对她的眷顾。 呵,凄楚的笑,比哭还苦涩。 她好傻啊,真的好傻! 竟然会认为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也有为爱改变的一天,甚至爱她爱到无以复加,要娶她为妻。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阻止她嫁给他憎恨的男人,报复那些早应该烟消云散的仇怨。 莫泽丰,不过也是傻瓜,一个用仇怨禁锢自己的笨蛋。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他何必还耿耿于怀,逝去的人既入土为安,就已经放下了尘世的一切纷争,回归最原始的安宁,他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仅仅是报复的快感吗? 伤害至亲的人,这快感又能维持多久。 毕竟,血浓于水,仇恨更是一把双刃剑,他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会伤害自己。 可怜他,一个比自己还要傻的傻瓜。 呼……谢晓依长长的出一口气,将心底的痛全部带了出去。 他不爱就不爱吧,他要报复就报复吧,一切都与她无关。 没有他的日子,她早已经习惯。 只想过简单平静的日子,莫泽丰的生活,波澜壮阔,如今,他的目的达成,她这枚棋子,是不是也该被抛弃了。 不管他如何对待她,她都会笑着面对。 谁叫她已经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将她从纷飞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谢晓依揉散眼底的泪水,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的眼睛立刻刺痛得睁不开,闭上,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声音柔柔的,她尖着嗓子,没有透露出一丝的哭腔。 “亲爱的,下午我要去S市,明天晚上才能回来,中午我去接你,一起吃个饭。” 莫泽丰的心情,是阳光普照,终于夺回了心爱的女人,时时刻刻都想见她,下午三点的飞机,他也要抓紧时间在走之前见见她。 今天晚上注定了是寂寞的夜晚,不能抱着她入睡,独自孤独的面对夜空,想念一千公里以外的她。 “好,你到公司来接我吧!”她轻快的应,不让他听出她真实的情绪。 虽然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痛不欲生的感觉,可是,她还是想见他。 哪怕她这枚棋子很快就要失去作用,也不想继续再帮他伤害他人,特别是薛靖锡,那么单纯善良的一个男人,隐瞒身世,她可以理解,唯独不能理解莫泽丰的所作所为。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和薛靖锡的关系,可是,他却没有点破,以看好戏的姿态冷眼旁观,然后,在时机成熟时,出手了…… 心瑟瑟的颤抖,他真的好狠! 如果一开始,他就告诉她,薛靖锡是他的弟弟,一切就不是现在这样。 哈……仰天长笑,泪流满面。 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以胜利者的姿态在薛靖锡的面前耀武扬威。 无辜的人不是她,是薛靖锡。 他不该向她道歉,该道歉的是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谢晓依走进浴室,捧起冰凉的水洗去脸上的泪,似乎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水浸湿了她身上的衣服,前胸,袖子,全是水,凉凉的贴在身上。 脱去身上的湿衣服,换上她最喜欢的服装,谢晓依看着镜子里郁郁寡欢的自己,勾了勾嘴角,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过去,要向前看,明天更美好。 也许是心里暗示起了作用,她脸上的笑容,也不再那么苦涩。 出门去上班,虽然会迟一点儿,但好过不去,人不能被困境打到,生活还在继续,每天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 走在街上,就看到了薛靖锡的车停在路边儿,他坐在车里,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虽然他说的那些话让她很感动,真是一个豁达的男人,心胸开阔,可惜,不会属于她。 手机响了,看了来电。 是薛靖锡。 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 “晓依……你去哪儿?”他怕她想不开,更怕她做傻事。 虽然她看起来若无其事,可是他知道,那只是虚假的伪装,她的痛苦,他明白。 “我去上班。”再痛苦,班还是要继续上,那是她实现人生价值的地方,就算没有了爱情,也不能没有人生价值。 “哦,那就好,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谈一下。” 悬着的心,缓缓的落地,能去上班是好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更让他惊叹,她的痛苦因他而起,他要弥补,不能让她独自舔舐伤口。只要她愿意,他还是要娶她,让她幸福。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情根深种 沉默了片刻,谢晓依淡淡的应:“再说吧,我现在没有心情。” 面对无辜的薛靖锡,谢晓依做不到问心无愧,也无法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 有些事,她不想让他知道,四年前和莫泽丰那段心酸的过往,没有勇气摊开在他的面前。 “好,等你有心情的时候,我们再谈。” 薛靖锡看着谢晓依单薄无助的背影,在萧瑟的秋风里微微颤颤的渐行渐远,心口钝痛。 他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抱住,给她支持,给她安慰,而不是现在这样,只能远远的看着,心急心焦。 等她彻底的平静了以后,也许她就会见他,和他谈。 现在,就让她自己静一静。 谢晓依到达公司,迟到一个小时,Pirrer开玩笑要扣谢晓依五十块钱。 她干脆的从钱包里取了五十块钱放到他面前,这时他才发现她眼睛很红,好像哭过。 设计部的作息时间不像其他部分那么严格,迟到早退也是平常事,作为组长的Pirrer也常常和迟到的同事开玩笑要罚款,不过都是不了了之。 可是今天,谢晓依在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情况下,将五十块钱拿给了他,看来心情确实很糟糕。 Pirrer愣愣的看着谢晓依走到座位,凑近旁边正喝花茶的苏晓,低声问:“她是怎么了?” 苏晓看了看谢晓依,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 “快去安慰一下。”Pirrer看看手里的五十块钱,她既然掏出来了,这罚款只能收下,不可能还退给她吧! 转手就递给管账的同事,入了设计部的公款。 “怎么了?”苏晓脚一蹬,转椅一滑,就到了谢晓依的身旁,细细一看,眼镜布满了红血丝,眼皮也有些肿,难道和薛靖锡吵架了? 想想,不太可能吧,两个人关系一直挺好,也没听说过吵架。 不过也不一定,关系再好,在一起时间长了,吵吵架也正常,像她自己和吴舟呈,不也吵了几次架吗。 生活的调剂而已,每次吵架以后,感情反而越好了。 “没什么,心情不太好。”谢晓依朝苏晓笑笑,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 “和靖锡吵架了?”苏晓不放心的问。 “不是,只是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醒来心里一直难受,想着想着就哭了,呵呵,我很傻是吧,为了一个梦哭。” 就把和莫泽丰的过往当做一场梦吧,这样她也能好受些。 疑惑的看着谢晓依,苏晓肯定不相信她会因为梦哭,既然她不愿意说,也识趣的不再追问,安慰道:“凡事想开点儿,有的事情看起来是坏事,但是换个角度,说不定是好事。” “嗯,谢谢。”谢晓依点点头,抽出了设计图,继续画了起来。 只有在画图的时候,她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忘记一切,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钻石,代表的是永恒的爱,就算她不能拥有永恒的爱,也要帮助别人,将爱意表达,给所爱的人,呈上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真情。 也许是她将杂念统统的抛开了,画出的图比预期的还要精致。 谢晓依偏爱花俏的设计,今天画的几个戒指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满意的看看自己的图,心情豁然开朗。 没男人没爱情也没有关系,她还有自己,还有自己钟爱的设计。 人一辈子,不可能靠着爱情活着,也许走出被莫泽丰所笼罩的过去,她会看到了不一样的天空,也照样是晴空万里。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同事们都纷纷离开了座位出去吃饭。 谢晓依收拾了画笔,这才想起莫泽丰约了她吃午饭,一定要用平常心面对他,哪怕他的行为是那么的让人心痛,她也要把伤痕藏在心底。 定定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只过了几分,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她的心中一阵抽搐,有一瞬间,似乎窒息了一般。 “我在门口,你快出来。” 从声音就能听出来,莫泽丰很高兴。 “好,马上下来。” 谢晓依也用高兴的声音回答。 装腔作势,她也会,隐藏真实的情绪,也不难,在他的面前,她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在走廊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已经看不出哭过,眼镜也不红了,微微的一笑,和平时没有两样。 谢晓依匆匆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莫泽丰靠着车站在路边,看到她,就笑了,整齐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也笑,妩媚动人。 坐到副驾驶位上,他细心的为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带她去吃饭。 看着那偌大的金字招牌,谢晓依心里有点儿酸,过去的记忆澎湃的涌入脑海,让她避之不及,只能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忆。 虽然这是四年前他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世纪皇庭,不过已经重新装修,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定了包间,让她乖乖的坐着等,他去为她拿菜,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也知道她吃东西的时候就像个小猪,胃口很好。 摆在谢晓依面前的东西,都是她喜欢吃的,不过心里堵得慌,面对那么多的美味,却没什么胃口。 “快吃啊!”莫泽丰惊讶的发现她坐着没动,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还清楚的记得,她满嘴塞着食物,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很可爱。 “嗯!”谢晓依点点头,拿起刀叉,埋头吃了起来,刻意忽略他灼烫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开。 他真的爱她吗? 不禁再一次的自问。 她真的不知道,如果说爱,他为什么四年里不曾联系过她,也不曾找过她,却在她和薛靖锡开始交往以后突然闯介,如果说不爱,他的眼神为何在看着她时那么的温柔。 真的只是在演戏吗?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她从薛靖锡的身边抢走。 也许四年前他对她是浓厚的兴趣,那四年后的今天,又是什么呢? 是否真的有爱的存在,这个周末,本该有属于她和薛靖锡的婚礼,婚礼取消,下周他真的会和她去领结婚证吗? 未发生的事,不得而知。 全凭猜测,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她对他心里的想法从来都是陌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对她是何种感情,问他,得到的不一定是他的心里话,更不一定是实话。 从再见面的开始,他就隐瞒了他和薛靖锡的关系,如果他真的爱她,那就该告诉她,可是,他没有。 谢晓依的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笑,就像一个面具,带在脸上,没有取下来过。 而莫泽丰也没看出她笑容下真实的情绪,被她的甜美笑容所迷惑了,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就连她吃东西,看在眼里也是美的享受。 今天穿的衣服也很适合她,西瓜红的针织衫衬着她的皮肤好水嫩,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流自下腹往上窜。 压下那奔腾的热情,莫泽丰笑着问:“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吃饭?” “记得。”她抬起头,看着他回答:“四年了。” 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那孤独的四年里,被她不断的在脑海中温习,与他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她珍贵的记忆。 “你还了我两百块钱。” 莫泽丰想起自己当时幼稚的行为就觉得可笑,去找她,美其名曰要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见见她,拿两百块钱,只是他给自己找的一个很拙劣的借口。 “是啊,我还很心疼,一顿饭就吃掉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想起那些拮据的岁月,两百块钱的记忆更是带着浓浓的酸楚。 “你一个月只要两百块钱?” 莫泽丰不敢置信的看着谢晓依,好像她是外星人一般。 “是啊,我够了,当然不能和你比。” 他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自然不明白穷人的悲哀,更不会知道没有钱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熬过来,就好了。 虽然他知道她的身世,也知道她的窘困,可是,却没有直观的印象,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顿觉很难受。 如果她早一些认识他,一定会过得好很多。 莫泽丰站起身,走到了谢晓依的旁边,坐下。 座位都是双人沙发,两个人挨着坐,也很宽松。 环着她的纤腰,莫泽丰心疼的把她揽在了怀里,后悔这四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没有给予她关爱与照顾,让她一个人孤独无依,漂泊在异国他乡。 安排她出国留学,帮助她完成梦想,却忽略了心底的那份爱恋,才会错过那四年,任由自己在思念中挣扎。 凑在她的耳边,莫泽丰气沉丹田,低低的说:“我爱你。” 他爱她爱不够,有很多很多的爱,要与她分享。 “谢谢。” 不管他是否真的爱她,有他这一句话,她就已经很安慰。 至少,他说过,他爱她,足够了,哪怕她只是棋子,也是一枚他钟爱的棋子。 “今天晚上你就去我那儿睡,明天晚上我就回来了。” 不想她再返回出租屋,那里不安全,而且还有个恼人的薛靖锡。早上警告了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去纠缠,想想他也应该知难而退了吧,毕竟自己和谢晓依是两情相依,而且四年前就已经有了感情,没有他插足的可能。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值得他爱 “好。”谢晓依点点头,不过她不会真的去,而且她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儿。 如果他说的是他和庄茜文曾经住过的房子,她更不会去。 那里已经渗透了庄茜文的爱与情,不会接受她,如果说的是天居一号,她也不想去,那里有太多过去的记忆,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了。 莫泽丰说:“我换了密码锁,是5201314,记住了吗?” 谢晓依心猛然一跳。 5201314,我爱你一生一世。 是开玩笑吗? 她倏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满是笑意的脸。 莫泽丰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可是他冲她笑的时候好少,更多的是横眉冷对。 他打心眼儿里是讨厌她的吧,现在之所以笑,是因为他在演戏,让她以为他是爱她的,是这样吗? 莫泽丰与谢晓依睁得大大的眼睛对望,被一点点的迷失在了那一汪碧潭之中。 当他脱下她的长裤时,她惊慌的紧紧闭上双腿,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睛,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来英国找我?” 他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可是他就是不来,说明他不够想她吧,更没有见她的冲动。 被谢晓依一问,莫泽丰正欲往下的手停滞在了那里,他明明很想很想见她,可是却始终没有去。 也许是因为对她很失望吧! 为了钱她出卖自己,又为了钱出卖了他。 所以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值得他去爱。 想要忘记却终究没能忘记。 就算她再爱钱,他也爱她。 “怎么不说话?” 她的心好凉好凉,却还是在微笑,虽然答案她已经知晓。 “想知道为什么?”他问,也许说出来,她会很难受,而他,比她更难受。 “嗯。”谢晓依笃定的点头,不管他是什么答案,敷衍也罢欺骗也好,她都想知道。 “我……” 对上谢晓依坚定的眼神,莫泽丰犹豫了一下,问:“不说可以吗?” “必须说,我想知道。”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一定要问清楚,她四年的等待,他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心态。 “好吧,可是不许生气。” 从来没这样忐忑过,心里完全没有底气,回想那四年,他也很后悔。 “不生气。” 谢晓依心平气和的回答,就算生气有什么用,只能气坏了自己,放平心态,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莫泽丰收回目光,不再与谢晓依四目相对,看着她雪白的脖子良久,才说道:“我这四年也一直想你……” 她凄楚的笑笑,这话听起来好假,他想她,真的想吗? 或许,只是偶尔想起世界上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吧,心中根本荡不起一丝涟漪。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才是重点,他没有去找过她,任由她的思念泛滥成灾,直到埋葬在心底,不想去碰触。 “这……”他真的很难回答,她知道了他当时的想法,一定会很难过,就算他编一个理由,在对她的爱面前,所有的理由也不会成立。 “快说啊!” 答案昭然若揭,难过之余还有些气恼,这不干不脆的男人真的是莫泽丰吗? 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也会有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时候? “答应我,一定不要生气,我也很后悔。” 白白浪费了四年的时间,放任自己对她的爱不管,每天将自己深埋在繁重的工作中,他的生活,没有乐趣,只有日复一日的乏味。 “说。” 他后悔吗?开玩笑的吧,可是那眼神,又是那么的真实,好像他真的很难受,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沉吟了片刻,莫泽丰才说:“我觉得……你不值得……我爱……” 身份的差距,地位的悬殊,她确实不值得他爱。 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样,她依然不值得他爱,他已经在他的心中给她定了性,她是不值得他爱的女人。 明知道他的答案,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不能自抑的心痛,破碎的心,再也恢复不到当初的完整,对他的感情,也出现了深深的裂纹。 莫泽丰懊恼的将头埋在谢晓依的颈项,闻着她的馨香,真是悔不当初,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忘了她,可是没想到,不但没有忘掉,反而还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当再见时,对她的感情就成了洪水猛兽,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亲爱的,我不该这样想,但是当时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不想骗你。” 谢晓依闭上眼镜,含住即将浸出眼底的泪水,幽幽的问:“那现在呢?觉得我值得你爱了吗?” “值得,你值得我爱,我爱你。” 他吻着她的粉颈,一遍又一遍的诉说衷肠:“我爱你,好爱你。” 他真的真的好爱她,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原来,爱情确实可以让人疯狂,时时刻刻在脑海中萦绕的,都是她干净的笑脸。 看着他漆黑的头顶,微微的笑,不,她不值得,不值得他爱! 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中,她只是一个为了钱连自己也可以出卖的女人。 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什么也不曾改变,屈辱的烙印,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她必须为当初错误的决定付出代价,如果代价是她今生的爱情,也认了。 四年的时间也没有让他改变,突然间他就变了,不是为了报复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吗?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就不该有少女般天真的想法。 接受现实,他的目的只是把她从薛靖锡的身边抢走,并不是因为爱。 她明白,彻底的明白。 他的吻让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栗,嘴唇轻柔的拂过她的肌肤,每一个细胞受到了刺激,都在跳跃。 对此,她不再心存恐慌,她的身子,她的心,早就属于他,面对他的掠夺,并不是真的不想要。 她想要,很想要他,只是习惯了将蚀骨的欲望压抑在心底,从来不敢放纵。 手拂上了他宽阔的背,隔着薄薄的衬衫,手心里也是他的温暖。 “为什么……突然间又觉得我值得你爱了呢?” 虽然知道答案,但是谢晓依还是问了出来,卡在喉咙里好久,不吐不快。想听听他怎么说,不管他编再拙劣的借口,她都会接受,也好过接受残酷的现实,至少还可以自欺欺人,相信他并不仅仅是想利用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灰意冷 “再见你,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笨,根本忘不掉,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再见谢晓依的那一刻,莫泽丰伪装的心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对她的感情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一刻他这才意识到,不管他如何的排斥,心底最爱的人,依旧是她。 “哦!” 谢晓依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的痛并没有减弱一分,反而更加的痛了。 难道见不到就知道有多爱吗? 思念不是更能将一个人的感情推倒顶峰吗?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见不见面只是个借口。 抬起头,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在谢晓依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莫泽丰只看到了淡然。 似乎他爱或不爱,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喜欢她这样置身事外的样子,这一刻,他甚至希望她生气,至少还能说明她在乎他。 可是像现在这样,看不到她的任何情感流露,空灵得就像个傀儡,灵魂似乎早已经消失。 莫泽丰心口一抽,紧紧的抱着她,似乎一松手,他便会失去她。 “谢晓依,我爱你。” 他要激发她的热情,让她也和他一般炽热。 更要让她知道,他有多么的爱她。 快速的褪下她的底裤,自己的长裤也褪到了腿弯,用他灼烧的部位紧紧的抵在她幽静的入口。 谢晓依捂着脸,没有反抗。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反抗没有意义,只会让她显得更矫情,就由他摆弄吧! 奋力的冲刺,极度的感乐,谢晓依和莫泽丰共同到达了欲的巅峰,然后再一起,慢慢的沉下,紧紧的拥抱。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从谢晓依的眼角滑落,在潮涌到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幸福。 可是,却很短暂。 当一切沉静下来的时候,徒留悲伤在心底。 身上的人动了动,谢晓依擦去眼角的泪,微微的勾起嘴角,似乎很满足,像只餍食的小猫一般,乖巧可人。 莫泽丰替谢晓依擦去身上污物,再为她穿戴整齐。 吻着她上扬的嘴角,莫泽丰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喜欢看她笑,好美。 “起来吃饭。”莫泽丰拉着谢晓依坐了起来,把刀叉塞到了她的手里。 懒洋洋的接过刀叉,她并没有胃口。 握紧刀叉,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盘子里的食物。 真正送入嘴的,却很少很少。 “不想吃?”他紧紧的挨着她,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端着杯子喝着柠檬水,看她食欲不振,戏谑的问道:“怎么,累了?” “嗯,累。” 她有气无力的回答,真的累,身体累,心更累。 每每被他折腾一次,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身上湿漉漉的,更是坐立不安,不舒服,更难受。 “下午别去上班了,回去好好休息。” 他温柔的将她鬓角的发丝拨到了耳后,让她精致的脸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眼前,还有她乖巧秀气的耳垂,统统收入眼底。 凝视着,回忆着。 也许一开始,喜欢的只是她的模样和身材,不过他确确实实爱上了这个臭脾气的鬼丫头。 哪怕被她气得半死不活,也会有发自内心的笑挂在嘴边。 真是个狐狸精,扰乱他的心智。 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捏了一记,莫泽丰责怪道:“小狐狸精,害我没办法认真工作。” 她是狐狸精吗? 她从未想要迷惑他,至始至终,她都处于被动的状态,明明就是他在搅乱她的心,还将这项罪名往她的头上扣,多委屈,多无奈! “我不会再打扰你工作,放心。” 谢晓依埋着头,继续细嚼慢咽的吃东西,将眼底的落寞都藏了起来,不让他发现。 摸着她的耳垂,听她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莫泽丰又说道:“以后我会尽量控制,少想你。” “随你。”她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不管莫泽丰说什么,谢晓依都只是很敷衍的回应,她的态度让他很失落。 将她送到公司,离开前拉着她的手,莫泽丰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爱你,不会再放手。” 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谢晓依的心像痛得直抽搐,微微的展露笑脸,从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的说:“知道了,再见。” 开门下车,又被他叫住。 “谢晓依。” 她回过头,笑着看他。 “以前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在向她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不得而知,是为过去道歉,还是为现在道歉,她也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她不会嫁给莫泽丰,更不会嫁给薛靖锡,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恩怨怨,与她无关。 她不会再牵扯其中,她只想要一份简单纯粹的感情,他们两个,都给不了。 谢晓依面带微笑,朝莫泽丰点点头,算是接受他的道歉,然后转身上楼梯,不用回头,能感觉到那炙热的目光未曾离开。 她挺直了腰板,心里想着怎么逃离这场纷争。 莫泽丰上飞机的时候给她发了短信,晚上还会给她打电话。 阖上手机,谢晓依心中无波也无澜,继续画图,她已经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不去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事。 下班回去街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谢晓依从旁边走过,车门就开了,下来了莫锦伯。 “晓依。” 熟悉的声音透着威严,谢晓依侧头看去是薛靖锡的爸爸,也就是莫泽丰的爸爸。 看到老人家,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他已经知道自己和他两个儿子的事了吗? 谢晓依晦涩的朝他笑,轻轻的唤了一声:“伯父。” “晓依,方便谈一谈吗?”莫锦伯细细的端详着谢晓依笑容僵硬的脸,难道他看人看错了? 明明就是个好姑娘,怎么会突然悔婚,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莫锦伯打心眼儿里喜欢谢晓依,对她这个准儿媳是一百个满意。 中午听儿子说要取消婚礼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靖锡说是他不想结婚了,可是莫锦伯阅人无数,什么看不出来,一眼就看出儿子在撒谎。 虽然儿子一口咬死,不过他心里明了,这问题,还是出在谢晓依的身上。 “……好吧!” 谈一谈就谈一谈吧,她可以拒绝薛靖锡,却不能拒绝一个长辈,只是她该怎么回答,不可能说出真相吧,恐怕他的身体,会受不了。 进了街对面的咖啡厅,谢晓依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莫锦伯。 “晓依,你告诉伯父,你为什么要和靖锡分手,还有两天你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可不能意气用事。” 在儿子那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也只有来找谢晓依问,当初也是看两人各方面般配,他才会催着结婚。 “伯父,我……不想结婚。” 她的痛苦,她的纠结谁又能体会呢,她和莫泽丰的关系,莫泽丰和薛靖锡的关系,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了一起。 不管嫁给谁,她都会不安,会惶恐。 而莫泽丰做这一切的目的,不正是要阻止她嫁给薛靖锡吗? 她不能嫁! 更不能说! “晓依,是不是靖锡欺负你了,你告诉伯父,伯父去教训他。” 莫锦伯虎着一张脸,一定是儿子让谢晓依伤心了,不然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临结婚了还突然悔婚,这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不是,他没有欺负我,对我很好,只是我……” 谢晓依埋着头,喝着服务生送来的柠檬茶,眉头紧皱。 看来他并不知道她与莫泽丰和薛靖锡之间的事。 这样还好,至少她没那么尴尬。 “晓依,伯父也是过来人了,我知道你和靖锡还是有感情,结婚以后他一定会对你很好。” 看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莫锦伯的脑海里窜上来一个念头,莫非谢晓依移情别恋了? 她也知道,和薛靖锡结婚他一定会对她很好,可是现在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了,是她不能嫁的问题。 如果莫泽丰不是薛靖锡的哥哥,她也不会再嫁给薛靖锡,毕竟她对他只有好感,没有爱。 她的身心都给了另一个男人,嫁给他,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嫁给他,伯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谢晓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再待下去,她一定会羞愧得疯掉,逃也似的离开,不管莫锦伯如何在后面喊她,也置之不理。 她没办法解释,只能选择逃避。 回到出租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吧嗒吧嗒的落了一地。 她拼命的擦,还在拼命的掉。 莫泽丰,薛靖锡,两个人就像魔咒,锢着她的头,好痛好痛。 谢晓依木然的坐到了书桌前,翻出那本有莫泽丰访谈的杂志,一翻,就翻到了有他的那一页。 揉揉朦胧的眼镜,她拭去泪水,看清杂志上那张俊逸的脸。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不爱就不爱,还要利用她。 控制了一整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 谢晓依捂着脸,嚎啕大哭,悲切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 甚至让楼上楼下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叹道,谁哭得这么伤心。 她本来是不想哭的,可是情绪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她真的承受不了,只想好好的哭一场,然后把莫泽丰忘掉,他的感情,她再也没有勇气去探究,而他的心,她也没有信心能抓住。随他去吧,她默默的控制好自己的心,不再继续往他的世界沉沦,不管他是何种目的,她也不会再因他而喜因他而悲。 第一百九十六章 据为己有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将谢晓依从极度的悲伤之中拉回了现实。 止住哭声,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扯了纸巾擦拭脸上楚楚可怜的泪痕。 “晓依……晓依……开门……” 那熟悉的喊声,带出焦灼。 在楼下,薛靖锡就听到了谢晓依的哭声。 他很确定,就是她在哭。 早上的坚强伪装终于卸下,她无助的躲起来,独自舔舐伤痛。 “晓依……开门……你还好吗……” 虽然他希望她好,可是她却好不起来。 遇到这样的事,一个女孩子,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为自己痛,也为她痛。 薛靖锡一直担心谢晓依,坐立难安,算到她下班了,就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只想看看她,是否安好。 在楼下的街口,遇到了父亲,他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什么话也没说,便冲上了楼。 谢晓依听到喊声呆呆的抹泪,如果她不去给他开门,他是不是就准备敲一整夜呢?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谢晓依站起身,慢吞吞的走过去开门。 “靖锡。”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就看到了那张写满焦虑的脸。 他很担心她,而她,没有脸面对他。 松开门把,谢晓依转身就走,进了厨房,给他倒杯水,来者是客,基本的礼貌,还是该有。 也许是因为她哭得太久,手上也没力气,拿起地上的热水瓶,竟手一滑,“哗啦“一声,装满开水的热水瓶掉在了地上。 滚烫的水扑向她的脚,顷刻间,火辣辣的剧痛,烧着双脚的皮肤。 “哎呀……”惨叫一声,谢晓依觉得两只脚似乎不再属于她,正在被火烧。 “晓依……” 正换鞋的薛靖锡听到谢晓依的惨叫,换了一只还有一只没换,也顾不得那么多,心急火燎的冲进了厨房。 看到地上满是冒着热气的水,还有躺在地上的热水瓶,谢晓依站在水中,腿似乎被黏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眼前的一幕让薛靖锡大惊失色,冲上去就将谢晓依拦腰抱起,往浴室走。 “嗤……”谢晓依死死的咬着下唇,好痛好痛,可是再痛也要忍。 这也许是对她的惩罚吧! 伤害了这么一个善良的男人,他的手臂虽然并不粗壮,可依然很有劲儿,可以轻易的抱起她。 未干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努力的睁大了眼镜,将泪水含在眼里,不允许它们脆弱的滴落。 薛靖锡将谢晓依放下,她的脚小心翼翼的踩着地,已经是又红又肿,看着就触目惊心,让他不忍心再看。 他的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给她强有力的支撑,另一只手拿下莲蓬头,打开了水阀。 冰凉的水冲在脚上,谢晓依觉得脚背的痛减轻了许多,那灼烧的剧痛已经变得可以忍受,再过一会儿应该会好吧! 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唉……自作孽不可活。 “好点儿了吗?” 水花四溅,薛靖锡一身也是水,不过他不在意,衣服湿了没关系,她的脚,才是他最关心的。 “嗯,没那么疼了,谢谢!” 谢晓依朝他宽慰的笑,他那么紧张,真让她过意不去,如果他不那么关心她,也许心里还能好受些。 “我过一会儿去给你买药,擦几次就会好。” 他细细的看了她被烫伤的皮肤表面,只是红肿,并没有起水泡,说明并不是滚水所烫,还好那水瓶里的水温度不是最高。 “谢谢,我自己去买就行了,不用麻烦你。” 一想到眼前的男人就是莫泽丰的弟弟,谢晓依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很尴尬的感觉。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和我就不要说这些,你能站得住吗?”薛靖锡眉头紧蹙,关切的问。 “可以。” 她笃定的点点头,脚没那么痛了,站着根本不是问题。 “那就好,你拿着花洒,我去给你端个凳子进来坐着,一直用水冲,我买药回来就正好涂上。” 薛靖锡说着把莲蓬头塞到了谢晓依的手里,然后将她撑在他身上的另一只手拉下来放在洗脸台上,出浴室,很快就端了凳子进去给她坐。 “谢谢。” 坐在凳子上,谢晓依翘起两只脚,水哗啦啦的从脚背往下流。 虽然被烫的地方不那么痛了,可还是很红,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走路,脚背有些肿,如果消不了肿的话明天就没办法穿鞋,连走路也是个问题,看来只能请病假。 走出浴室,薛靖锡正准备出门,就听到谢晓依的手机在响。 “晓依,有电话……” 薛靖锡冲着浴室喊了一声。 可是浴室里水声那么大,谢晓依根本没听到。 她现在也不能走动,他直接拿给她好了。 薛靖锡走进卧室,从书桌上拿起手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屏幕上忽闪忽闪的名字竟然是莫泽丰。 他那个混蛋哥哥! 薛靖锡的怒火,在一瞬间被点燃,虽然一整天他都在对自己说,一定要弥补谢晓依在莫泽丰那儿所受的伤害,以后也不再当这个人是哥哥,他没有这么卑鄙的哥哥。 那个混蛋还想继续欺骗晓依吗? 虽然薛靖锡的脾气很好,可是他也并不是没有脾气。 这一次,他真的被惹怒了。 如果是报复,就冲着他来,为什么要利用晓依,她是无辜的。 薛靖锡想也没想,就打开了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的莫泽丰正满心欢喜的躺在宾馆客房的大床上,给他爱的女人打电话,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电话接通以后,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如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的浇了个透,什么好心情也没有了。 “你是谁?” 莫泽丰冷冷的问,转念一想,会不会谢晓依的同事,可是刚刚一想完,那边就说了句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是薛靖锡,你找晓依干什么?” 压下心中的怒火,薛靖锡也同样冷冷的回应。 他暗暗的发誓,一定要保护谢晓依,不让她再被那个恶魔伤害,那是他必须担负的责任。 “你怎么……谢晓依呢,叫她听电话!” 莫泽丰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叫她去他那儿住,竟然不听话,现在被薛靖锡纠缠上,他又不能回去,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好你个薛靖锡! 竟然还这样和他说话,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晓依在浴室,现在不方便听电话。” 话一出口,就很暧昧,他并不在意,不管莫泽丰怎么想,他说的是事实,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晓依。 “你……混蛋,你敢碰她我杀了你!” 莫泽丰急红了眼,喘着粗气就往外冲,到了门口,猛然想起自己在S市,坐飞机也要五个小时,就算他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好啊,你杀了我,我正好也想杀了你。” 抢别人的女朋友还能抢得如此的理直气壮,薛靖锡还是第一次见,对莫泽丰,更是厌恶。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做这样让人不耻的事,还一点儿也不觉得羞愧。 “叫谢晓依听电话。”莫泽丰冲着电话爆吼一声,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连续的嘟嘟声。 挂了?他将手机拿到眼前,瞪了几秒,该死! 气急败坏的再拨过去,却已经关机,重复的是机械的女声。 混蛋,一使劲儿,手机就摔在了地毯上,好像他摔的不是手机,而是薛靖锡。 双手抱头,突然有一种鞭长莫及的无力感。 头很痛,恨不得马上飞回谢晓依的身边。 莫泽丰捡起地上的手机,将摔出来的电池上了回去,然后开机,他只能给蒋一洲打电话,让他过去阻止,谢晓依是他的女人,谁也不许碰! 正在醉生梦死里逍遥自在的蒋一洲接到了莫泽丰的电话,二话不说,推开身旁的美女,就按照莫泽丰所说的地址,往谢晓依租住的房子赶去。 司机开车已经不算慢了,可是蒋一洲还是觉得像蜗牛爬。 如果不是现在酒驾罚得重,他真想自己开,坐在后座干着急。 接到莫泽丰电话的时候还真意外,两人好久没联系了,更让他没想到的竟然是让他去捉jian。 虽然莫泽丰没有明说是让他去捉jian,但是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马上过去,到了门口再电话联系,这般神神秘秘,不是捉jian就怪了。 看来莫泽丰这次还是动了真感情,而这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男人刚走,就红杏出墙。 嗤嗤,能让莫泽丰这么上心,肯定是人间极品,让他想着就心痒痒的。 下了车,蒋一洲就给莫泽丰打电话,根据他的指示,上了楼,然后停在了三楼的门口。 “敲门进去?”他凑在猫眼上看了看,除了里边儿有光,什么也看不到。 “好,你马上敲门,如果他们不给你开门,你就找开锁工,如果给你开了,记得要帮我狠狠揍房子里的男人,绝不能手软。” 莫泽丰气得牙痒痒,虽然蒋一洲紧赶慢赶,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了谢晓依的出租屋,可是他还是觉得慢了,有些事说不定就已经发生了。 “好,我敲了。”蒋一洲手举了起来,还未落下,就听到房子里传出一声尖叫。“啊……”蒋一洲心头发惊,收回了手,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劝你还是算了,不要这个女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传话筒 “为什么?” 难道已经? 莫泽丰有杀人的冲动。 “我听到里边儿有动静,是个女人,在……叫……” 听女人叫蒋一洲都听腻了,不过今天这女人的声音好甜,嗓音好尖,就那么一声,也叫得他心痒难耐,全身燥热。 “混蛋,你快,进去揍死那男人。” 莫泽丰气急败坏的在酒店客房里走来走去,步子特别的沉重,拉松了领带,一脚就踢翻了面前的垃圾筒。 “喂,大哥啊,我说这样不好吧,反正已经发生了,你何不成人之美,做个君子让给他就行了,美女那么多,我给你介绍一箩筐。” “啊……” 又一声尖叫,蒋一洲的心想猫抓一样难受,口干舌燥的,咽了咽,说话也困难。 “马上,马上……我让你马上,替我揍死他,揍死他……” 当听筒里传来那声熟悉的尖叫时,莫泽丰彻底的崩溃了,说话也语无伦次,只有一个念头,要杀了薛靖锡,对他的憎恨,已经无以复加。 “好吧!我先敲门。”蒋一洲再次举起了手,敲响了房门。 “谁?”一个男人的声音警觉的问道。 “他问我是谁,怎么回答?”蒋一洲忙问电话那头的莫泽丰。 “告诉他,是莫泽丰让你过去接谢晓依的。” 怒火难以平息,可是隔得那么远,莫泽丰也束手无策,薛靖锡,他一定不会放过。 “哦!”蒋一洲对着门板,大声的回应:“是莫泽丰让我过来接谢晓依。” 他的话音一落,房间里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谢晓依惊恐的看着门的方向,在看看门旁边的薛靖锡。 脚上刚涂了药,还不能走动。 刚才薛靖锡给她涂药的时候在她的脚掌上按了几个穴位,没忍住就惊叫了出来,门外的人应该不会听到吧?! 天! 如果听到怎么办? 会怎么想她,又会怎么向莫泽丰汇报。 看着薛靖锡,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她已经决定要对莫泽丰死了心,可她还是不希望被他误会。 接收到谢晓依求助的眼神,薛靖锡冷冷的一笑,隔着门大声的对外面的人说:“不好意思,谢晓依已经睡了,让你白跑一趟。” “里面的男人说谢晓依睡了。” 不用蒋一洲说,电话那头的莫泽丰已经听到了薛靖锡的声音,还有那句气得他咬牙的话。 谢晓依没想到薛靖锡竟然会这样说,完了,这误会,肯定更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 “让他开门。” 阴冷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听在蒋一洲的耳来,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使劲的敲了敲门:“把门打开。” “不要开。”谢晓依拼命的摇头。 转念一想,让那个人进来看看,不是就可以证明她和薛靖锡是清白的吗,连忙又说:“打开吧,让他进来。” 薛靖锡细细的打量着谢晓依写满了焦急的脸,想了想,虽然极为不情愿,可还是伸出了手,捏着门把,往下一拉,门,开了! 蒋一洲对着电话喊:“开了,开了。” “好,一定帮我揍他!” 虽然隔着电话,蒋一洲也能想象出莫泽丰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模样,暗笑,这家伙也有失控的时候,难得啊! 门的缝隙一点点的开大,蒋一洲看到了门后的人,一个就外形来说并不输给莫泽丰的男人,不过气势上,却要明显的差很多。 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没想起来。 样子看起来似乎很温柔,女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男人,特别是寂寞的女人。 蒋一洲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轻佻的吹了个口哨,他才不会那么粗暴打人,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Hello,我是蒋一洲,过来接……” 什么名字来着,想了想,哦,对…… “接谢晓依。” 蒋一洲还没进屋,就听到一个很甜的声音在说:“对不起,我不能去,我的脚烫伤了。” 门口的蒋一洲一听,忙对莫泽丰说:“她说她脚烫伤了。” “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怎么他才一走她就把脚烫伤了? 真是豆腐渣脑袋,什么事也做不好。 “我进去看看再给你说。” 蒋一洲一边说着就一边往门内挤,与薛靖锡擦肩而过,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很眼熟,在哪里见过,绝对见过,像这样的美女,他见过一次就一定记得。 在大脑里努力的搜索,终于,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里找到了谢晓依的影子。 他就说嘛,不可能不记得。 蒋一洲笑着招了招手:“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她认识这个男人吗? 谢晓依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记忆里,莫泽丰身边的人她只认识几个,眼前这个人,不在她认识的那几个人之列。 他应该也不是“FLY“的员工吧! “不认识我了?” 看谢晓依那迷茫的眼神,蒋一洲就知道她真的不记得他了。 让他五颜六色的心小小的受了点儿创。 不过他蒋一洲是谁啊,以前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嘛。 他笑着自我介绍:“我是莫泽丰的朋友蒋一洲,几年前我们应该见过吧,想不起来了?”几年前? 谢晓依的手下意识的摸着额头,努力的回想,几年前见过他吗? 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站在一旁的薛靖锡,定定的看着谢晓依,在听了蒋一洲说的话以后,突然有一个很诡异的念头闯入脑海,莫非谢晓依和莫泽丰几年前就认识,他们之间…… 他试图在谢晓依的脸上看出什么,她在冥想,在回忆,并还没有想起来。 蒋一洲的记性则要好很多,见谢晓依久久想不起自己,主动提醒道:“你去健身中心给Alex送西装,我们见过的。” 经蒋一洲提醒,谢晓依总算是想起来有那么一回事,不过眼前这张带着轻佻笑容的脸,她还是不记得,笑着应:“哦,我知道了,你好。” 闻言,薛靖锡心底一沉,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Alex难道是莫泽丰? 几年前谢晓依还给莫泽丰送西装? 他们是什么关系? 谢晓依目光落到薛靖锡的身上,他紧紧的逼视着她,脸色深沉。 心猛然狂跳了起来,垂下头,不敢看他。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也许让他知道自己和莫泽丰几年前的认识,他也容易接受些。 不自在的看着自己的脚,沉重的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靖锡,对不起,对不起! “嗯,你脚怎么样?” 蒋一洲走到谢晓依的跟前,俯身看她放在矮凳上的一双小脚,才发现脚背红得厉害,似乎还有点儿肿,抹了厚厚一层绿莹莹的药膏。 他忙拿起电话放耳边,对那头的人说:“她脚烫了,有些红肿,没有起水泡。” “Shit,太不小心了,问她怎么烫的?” 这鬼丫头,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莫泽丰只着急她的脚伤,完全将薛靖锡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急如焚,只可惜,相隔千里,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蒋一洲问:“你怎么烫的?” “倒开水的时候不小心把开水瓶掉地上了。”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今天一直精神恍惚,下午在办公室,还把桌上的水杯碰翻了,去复印资料,只复印十份,她却按了一百份。 傻愣愣的站那儿等啊等,结果复印到八十份儿她才发现自己搞错了,帮Pirrer整理档案。 档案上的订书钉也没取,直接放打孔机里,结果把打孔机卡了。 虽然大家都没有责怪她,不过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为了不进一步的制造麻烦,只好坐在办公桌前画图,连座位也不敢离开。 “她把开水瓶掉地上了。”对着电话,蒋一洲复述了一遍。 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蠢,干嘛不直接把手机给眼前这女人,自己何必当什么传话筒呢。 蒋一洲将手机往谢晓依的眼前一递,说:“你自己和他说。” 看了看几步外的薛靖锡,谢晓依的心中沉甸甸的,摆手摇头:“不用了,你告诉他,我没事了,就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蒋一洲电话放到耳边,问:“听到没有,她说她没事了,哪儿也不去。” 莫泽丰蹙着眉,这才想起了薛靖锡,恨得咬牙:“那个男人,你没帮我揍他?” “没有,现在是和谐社会,解决问题不能靠武力。”蒋一洲站直了身,拍了拍自己黑色衬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很有格调的继续说教:“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那么冲动,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这方面你还要跟我学学。做男人,胸襟很重 要。” “去你妈的。” 真他妈吃饱了没事干,和他说这些,平时吹一吹就算了,也不看看场合,是标榜自己的时候? “呃……怎么骂人?难道我说错了吗?” 蒋一洲一屁股坐在谢晓依的旁边,翘着二郎腿,完全忽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自顾自的和莫泽丰吹电话。 “你……没说错。” 莫泽丰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这蒋一洲就是个泼皮,和他扯下去正事都耽误了,回去再收拾,现在还用得着他。轻咳一声,莫泽丰说:“你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谢晓依带走,送到我天居一号的公寓。”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想骗他 “好吧,我尽量想办法,先挂了。” 蒋一洲看了一眼谢晓依红彤彤的脚,走路肯定是不行。 不过没关系,抱美女是他最喜欢的一件事,更何况是这么个标致正点的美人,身材脸蛋儿都没话说。 软软的身子,靠他怀里,哪怕不做什么,也很爽啊! “嗯。”刚挂了电话,莫泽丰的思维还未从谢晓依的身上拉回来,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谁?”沉声问道。 “莫总,是我,推广部的张雯,田副总让我过来给您送一份报告。” 门外的女人将散落在胸前的长卷发往后一拨,收腹挺胸,特意穿了低领的紧身衣,低开的领口露出深浅得当的沟壑和两个雪白的半圆。 男人看到这光景,恐怕都会有兴趣吧! 张雯抿嘴轻笑,呵呵,不知道莫泽丰有没有兴趣。 她拿手中的文件夹挡在嘴上,半遮着化了精致妆容的脸。 嘴角挂着妩媚的笑,紧盯着房门,身体内的热血在沸腾,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莫泽丰听到是田副总让人过来送报告,直接就开了门,也没看外面的人一眼,伸手就去拿过文件夹。 “麻烦了。”他正要关门,一只细白的小手急切的挡在了门沿上。 “哎呀……” 不出意外,张雯的手被关闭的门夹住了,悲切的痛叫一声。 莫泽丰一惊,将门拉开,就看到门外的人苦着一张脸,被门夹了的手颤抖着往回缩。 蹙眉看她,莫泽丰冷漠的问:“怎么?” 握着被夹痛的手,张雯悲悲切切的应:“莫总,我本来想告诉您,报告里有几个划了红线的地方,需要您批示,一时没注意,手就被门夹了。” “哦!” 莫泽丰翻开手中的文件夹,快速的扫了两眼内容,果然有几处划了红线,目光又落她手上,有些过意不去,说了声:“你等我一下。” 他进房间把文件夹放茶几上,拿了钱包和手机再出去,对张雯说:“走,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莫总,不用去医院,没关系,只是有点儿痛,没什么大碍。”张雯连连摇头:“拿点儿冰块儿敷一下就行了。” “只用冰块敷就可以?” 莫泽丰没多想,就把她的手拉到了眼前,看了看,手指上有一道深深的红印,表面看起来并不严重。 手被莫泽丰拉着,张雯的心砰砰直跳,怯怯的抬眼,细细打量他俊朗的脸。 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哇,好帅哟! 一颗都心醉了,编制起绮丽的美梦。 公司上下,哪个女人不对莫泽丰感兴趣。 不过以前,有庄小姐压阵,众女只能远观,独自叹息。 虽然曾有人大方豪言,说什么就算莫总有女朋友也可以分手,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只要他没死,大家都还有机会。 听听,多有志气,不过也就是说说,说完,还是该干嘛干嘛,拿不出胆量去第三者插足,更没有勇气成为众人的笑料。 不过现在好了,莫总又恢复了单身,公司上下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很明显,女同事都爱打扮了,更加密切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他高高在上,只能远远的看一眼,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不过,就算是远远的看一眼,也是让人兴奋的事。 很多时候,连看一眼也是奢望。 现在自己的手还被他拉着,太幸福了。 张雯希望自己能马上晕倒,说不定他还会抱她。 晕倒吧,晕倒吧,快快晕倒吧…… 在心里默念着,好像头真的有那么一点儿晕了。 半天等不到回答,莫泽丰一抬眼,就看到一双桃花灼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无奈的撇撇嘴,这些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 他松开手,说:“如果需要去医院就去,我报销医药费。” 原本覆盖在指尖的温热瞬间消失,张雯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朝莫泽丰笑:“谢谢莫总。” “嗯,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比较好,现在就去吧!” 他又退回到门内,原本是打算把她送去医院检查,不过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 “莫总,你房间有冰块儿吗?我们房间没有。”张雯往前迈了一步,站在门口,莫泽丰想关门也关不了。 来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可不能半途而废。 她为了留在“FLY“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吃了多少苦,工作了四年,也还是普普通通的职员。 工资待遇虽然不错,可是现在物价房价那么高,生活依然很窘迫,如果能攀上莫泽丰,她就真的是平步青云了。 当少奶奶多好,不用看人脸色,养尊处优。 光想想就美得直冒泡,可是要搞定莫泽丰,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过去他的风liu韵事颇多,不过这几年,身边除了庄小姐,再没别人了。 唉……这真是让人伤脑筋。 还没开始,张雯就想打退堂鼓了,连眼神也没有了刚才的坚定,她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到底要不要脸皮再厚点儿呢? “抱歉,我房间也没有冰块儿,没其他的事你就先回去吧。” 莫泽丰看着张雯,微蹙了眉,这女人站在门口,他怎么关门,真是麻烦! 那半露的雪白云朵晃进了眼睛,他没由来的厌恶,眉头皱得更紧了。 女人的那点儿小心思他能看不出来吗,不过他很纳闷,为什么谢晓依和别的女人就那么的不一样。 别的女人想方设法的想接近他,爬上他的床。 可是那鬼丫头,躲他还来不及,更别说接近他了,搞的每次他想要她,还得用强的,好像他找不到女人似的。 可恨的丫头,他一走,又和薛靖锡纠缠上了,想气死他吗? “莫总……”门已经在鼻子尖儿了,张雯连忙后退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莫泽丰的脸完全消失,门被紧紧的关上。 她真想哭,耷拉着脑袋,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有气无力的离开。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手好痛。 张雯那张涂得水当当的嘴噘着,吹吹被夹过的手,委屈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想就这么算了,可是,又不甘心,好歹,趁着有这个机会,再争取一下吧! …… 挂了电话,蒋一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谢晓依伸出了手,说:“Alex让我送你去他天居一号的家,走吧!” “我真的不去,对不起,让你白跑一趟。”谢晓依摇头拒绝,薛靖锡已经站了过来,把蒋一洲阻挡在了谢晓依的视线外。 对上蒋一洲探究的眼神,薛靖锡挺直了腰板,他还有很多话要问谢晓依,在说清楚以前,谁也不能带走她。 蒋一洲将眼前的男人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一番,刚才没来得及细想,猛然想起,这个有些眼熟的男人是莫泽丰的那个所谓的弟弟。 高大的身躯骇然一震,不会吧!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他迟疑的问:“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这里不欢迎你,快走!” 薛靖锡眉头紧蹙,让人厌恶的纨绔子弟,把谢晓依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唯一放心的,只有自己。 “今天我不带走她,肯定是不会走。”蒋一洲微眯了眼睛,这其中的关系,比他想象的复杂! 谢晓依见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愿意妥协,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看看薛靖锡的背影,也是到了和他说清楚的时候了,逃避不是办法,只能勇敢的面对,伤害不能避免,就尽量降到最低。 在两人的争执声中,谢晓依低低的开了口:“蒋先生,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对他说。” 虽然谢晓依的声音不大,可是两人还是听得很清楚。 停止了争执,两双眼睛落在谢晓依的身上。 “蒋先生,你先出去一下吧!” 谢晓依不看薛靖锡,直接又对蒋一洲说了一遍。 打量了两人,似乎也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蒋一洲沉吟片刻,应:“好,我在楼下等,过一个小时再上来。” 说完便转身下了楼。 虽然谢晓依还什么也没说,可是薛靖锡已经能猜到几分,心沉到了低谷。 他走过去将门关上,又回到谢晓依的身旁,坐下,手撑着下巴,盯着她红肿的脚,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靖锡,对不起。”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和他交往,就不会让他受到这样的伤害,虽然她也不想,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她的错,更磨灭不了。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他不想听对不起,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被人欺骗的感觉,他不喜欢,甚至身旁这个打动他心的女孩儿,也让他顿觉厌恶。 “四年前,一直没联系,只是最近,他才突然出现。” 谢晓依低着头,看着自己干净光洁的手指,艰难的说出事实。 她不想骗他,可是一直没有勇气说,她和莫泽丰的关系。 见不得光,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你给他送西装,你们是恋人?” 薛靖锡突然觉得脑子里一团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平静下来,理清思路。难道谢晓依曾经是莫泽丰的恋人,两人分手以后她和自己在一起,莫泽丰知道了以后,想报复自己又来把她抢回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杀 这样,算不算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个人也许已经暗地里来往了很长时间,而他却还蒙在鼓里。 只有谢晓依自己知道,她和莫泽丰从来就不是恋人。 至始至终,他就没有说过要她做他女朋友的话。 而他的女朋友,也一直是庄茜文,直到最近,他和庄茜文分手了,才说爱她,要娶她。 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是谎言,她只是他报复的工具,被他利用。 谢晓依低着头,默不作声。 而身旁的人急了,抓着谢晓依的肩,摇晃,温润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涨得通红。 “你说啊,你到底是不是他的恋人?你们是什么时候又在一起的?说啊,告诉我!” 谢晓依被薛靖锡摇得两眼发花,头发昏,抓着他的手臂,努力的要稳住自己。 “靖锡,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不要激动。” “你快说!” 惊诧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薛靖锡忙收回手,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 谢晓依捂着被晃晕了的头,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和莫泽丰的那一段感情纠葛和盘托出,不过隐去了她卖给他的那一部分。 薛靖锡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谢晓依,他一直以为她是考的公费留学,没想到,竟然是莫泽丰送她出的国。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更不知道他想利用我来报复你,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谢晓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面对无辜的薛靖锡,她罪孽深重。 “我……明白了……” 薛靖锡霍的站了起来,这就是一场闹剧,而他,深陷其中还不自知。 “对不起……”不奢求他的原谅,只希望他能看明白,她并不值得他爱。 “我走了,再见。” 再留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谢晓依本就是莫泽丰的人,就算不是两个人一起来欺骗他,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薛靖锡留给谢晓依一个决然而孤寂的背影,谢晓依看着这样一个背影,心里好酸好酸。 眼底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耳畔只有开门的声音,和下楼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沉重,似乎一步一步都踏在她的心上,揪得她心口痛。 很快蒋一洲就上来了,进了门,看着泫然欲泣的谢晓依,挑挑眉:“他走了,你是不是要跟我走?” 谢晓依擦掉眼睛的泪花,摇摇头:“蒋先生,我脚烫伤了,哪儿也去不了。” “没关系,我可以……背你,车就在下面。” 本来他是很想抱抱她,不过,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还是很难受的,所以,他决定还是背的好。 免得一时失控犯了错,莫泽丰回来非杀了他不可。 “真的不用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去莫泽丰的房子住,有他的气息,感觉太压抑。 谢晓依看看脚,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赤脚踩在地上,试着走了两步,勉强可以走路。 “能走就更好了,现在就走吧!” 谢晓依再次拒绝,蒋一洲就给莫泽丰拨通了电话,虽然她不愿意接,可是电话贴在了耳上,不想听也没办法。 听到莫泽丰暴怒的声音,谢晓依细如蚊蚋的声音被彻底的湮灭,只能心惊胆颤的应:“好吧!” 蒋一洲将谢晓依送到莫泽丰的房子,她按下了5201314的密码,门果然开了,可是她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怪怪的。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吗? 细细想来,确实不是,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怎么感觉像演戏,甚至比演戏还要不真实。 谢晓依在房间里慢慢的走,什么也没有变,依然冷硬空洞,没有家该有的温馨气息,也许这里只是他偶尔睡觉的地方,连宾馆也不如。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机,她一路上也没有打开。 谢晓依坐在沙发上,从提包里取出了手机打开,想给薛靖锡打个电话,可是看着他的名字,又犹豫了。 也许让他自己好好的静一静就能释怀,薛靖锡是一个心胸开阔的男人,一定可以很快调整好心情。 开机不久,欢快的铃声就响了起来,传进她的耳来,觉得好心烦,看着来电上的名字,秀眉微蹙,按下接听键。 谢晓依冷冷的说:“我到了,请问你还有什么指示。” 对于莫泽丰,她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打心眼儿里鄙视他,为什么同是一个父亲的儿子,却这样的不同。 薛靖锡性格温和胸襟宽阔,而莫泽丰恰恰相反。 不但脾气暴躁,还自私狭隘。 也只有他才能做出这卑鄙的勾当,谢晓依想想就觉得恶心。 自己真的好傻,做了他的帮凶,伤害了那个无辜的人。 “以后不许再见薛靖锡,听到了吗?”就算将她收纳在他的羽翼之下,莫泽丰也不能真正的放心。 他不怀疑蒋一洲所说的话,两人确实什么也没发生,可是就算什么也没发生,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女人。 薛靖锡更不能! “……”她谁也不想见,不想见薛靖锡,也不想见莫泽丰,两个男人她都不要。 如果能逃离这个地方多好。 第一次,她后悔回到德川,后悔与莫泽丰偶遇,更后悔没有坚定自己的决心忘记他。 这就是自作孽吧,她得到了惩罚。 依照他的个性,他会放过她吗? 至少现在不会。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我累了……想睡,再见……”一股翻江倒海的无力感涌上谢晓依的心头,她好难受,头晕目眩,瘫在沙发上,连说话也没有力气。 “你睡吧,明天不要去上班了,请几天假在家里休息,我明天晚上就回来。” 莫泽丰走到落地窗边,看着S市的夜景,心早已经飞了回去,陪伴着她的左右,就算看不见,他也可以想象出她现在的表情。 鬼丫头,占据他的心,想甩也甩不掉! “挂了。” “晚安!” “嗯。”阖上手机,谢晓依手无力的落下,放在沙发垫上,闭上了眼睛。 她到底该怎么办? 莫泽丰会放过她吗? 脑子一团乱,什么也想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从谢晓依的出租屋回到家,薛靖锡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外面吹起了大风,将窗帘吹得老高,还有落叶和沙尘吹了进来。 将门窗全部关好,只把落叶捡起来,地上和家具上的沙尘明天再收拾。 肚子饿了想煮面吃,锅里烧着水薛靖锡就回房间打电脑游戏。 打累了,倒头就睡,心很累,累得他什么也不去想,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他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靖锡,你醒了。”莫锦伯握着薛靖锡的手,老泪纵横。 他真的没想到,儿子会那么想不开,会选择自杀,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何必毁了自己的一生。 他还有大好的前途,锦绣的未来,就为了一个女人将这一切葬送,值得吗? “爸……”薛靖锡喉咙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躺在医院里? 头很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靖锡,你真是……唉……”更紧的握着儿子的手,莫锦伯有很多话却说不出口,不忍心责备儿子,看着儿子虚弱的脸,悲从中来。 现在想起还一阵后怕,莫锦伯因为担心,晚上给薛靖锡打电话,他一直没接,打了无数次,忍不住过去看看他。 莫锦伯先去了谢晓依的出租屋,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他又赶到儿子的住所。 大门紧闭,按了密码进门,门只开一条缝,莫锦伯就闻到了刺鼻的天然气味道。 如果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幸好抢救及时,保住了儿子的命。 唉…… 莫锦伯又气又急,终于守到了儿子醒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爸……爸……水……”薛靖锡说话异常的困难,看着父亲忧心忡忡的脸,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他怎么会躺在病床上。 喂了儿子喝水,让医生进来检查,莫锦伯还是决定去找谢晓依问个清楚。 到了“卡迪罗”,就派司机上去。 不明就里的谢晓依一瘸一拐的下楼,慢吞吞的走,看得莫锦伯心急,不过他也没开门下车,坐在车里等。 坐上莫锦伯的车,谢晓依一直埋着头,不说话。 让司机把车开到附近的公园里,支走了司机,莫锦伯才了开口:“晓依,你知不知道伯父今天为什么来找你?” 谢晓依呐呐的摇摇头:“不知道。” 应该是和薛靖锡有关,毋庸置疑。 “靖锡昨天晚上在家里开煤气自杀。”话音未落,谢晓依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莫锦伯,他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是真的? 靖锡真的自杀? “他怎么样,现在怎么样?”谢晓依抓住莫锦伯的手臂,完完全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他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做,眼泪不受控制的唰唰往下掉。 如果要自杀,也是她自杀,他还有那么大好的前程,为什么那么傻,她不值得他爱,不值得!“已经脱离了危险。”看着泪流满面的谢晓依,莫锦伯看出她还是很关心薛靖锡。 第一百八十章 逃离 既然关心,又为什么要分手? 如果没有意外,明天本来就该是他们的婚礼,现在这样一闹,喜事差点儿成了丧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晓依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还好薛靖锡没事,不然她得内疚死! 眉头紧蹙,莫锦伯试探的问:“晓依,我今天来想听听你的意思,你和靖锡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那孩子是真心的对你,我希望你再仔细的考虑一下,嫁到我们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伯父,我真的不能和靖锡在一起,对不起。” 谢晓依低着头,免不了自责,她更加的痛恨莫泽丰,如果不是他,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最无辜的人非靖锡莫属。 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不行?” “不行。” 谢晓依摇头,她不会和薛靖锡在一起,也不会和莫泽丰在一起。 想了一个晚上,她只能在适当的时候逃离,不管莫泽丰再有权有势,她也要想办法逃离他的掌控。 “能不能告诉伯父,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不是……你另外有爱的人了?”莫锦伯紧盯谢晓依。 他明显的看到她怔了怔,僵硬得像个木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将头垂得低低的,看来他猜对了。 莫锦伯的心中顿时燃起熊熊的怒火,一直以为谢晓依是个对感情认真的女孩儿,没想到也是朝三暮四,太令他失望了。 “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莫锦伯倒想看一看,放着他儿子这么优秀的人不要,谢晓依还能找个更好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伯父,对不起。”她怎么能说呢,那个男人也是他的儿子,一切的起因更是源于上一代的恩怨。 她不忍心让老人受到伤害,这苦果,就让她独自吞下吧! “哼!”莫锦伯冷冷的扫谢晓依一眼,心中大为不快。 难道她不说他就查不出来吗,只要几个小时,他就会知道一切。 先把谢晓依送回去,再找了一家私人侦探公司,很快就可以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果不其然,因为只查近期的动向,两个小时以后,莫锦伯就拿到了侦探公司的报告。 迫不及待的翻开,赫然入眼的竟然是他最熟悉的名字。 怎么可能? 他呆呆的坐在车内,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可是事实摆在了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谢晓依下班走出公司,就看到了莫锦伯的车停在路边,待她走近,玻璃窗摇了下来,老人疲惫的脸映入她的眼底。 莫锦伯的声音低沉得毫无生气:“晓依,上车。” 乖乖的上了车,谢晓依依旧低垂着头,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可是却不想,莫锦伯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晓依,我都知道了,这不是你的错。” 莫锦伯定定的看着谢晓依低垂的头,浑浊的眼睛里有层层波光流动。 如果当年他没有犯那样的错,就不会害死了妻子,更不会让儿子那么多年生活在仇恨当中。 “伯父?”谢晓依愕然抬起头,他说他都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吗? “唉……晓依,我代泽丰向你道歉,他这一次确实太过份了。”对于这个独断专横的儿子,莫锦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除了心痛,就是自责。 “我也不对,对不起靖锡。” 她真的错了,现在只想要逃离这里,重新开始。 “这事不能怪你,我自己的儿子,比任何人都了解。” 儿子就是他这么多年的心病,还以为这两年关系缓和了,可是又接二连三的做这样的事,上次倪慧流产,他已经没有追究了,现在矛头又指向了小儿子,让他情何以堪。 是啊! 最了解莫泽丰的人无外乎就是生他养他的人。 她不了解他,看不透他。 在他的面前,她是最卑微的尘埃。 “晓依,你告诉伯父,你准备怎么办。” 在来的路上,莫锦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现在不可能让谢晓依嫁给靖锡,而泽丰更不可能会娶她。 利用这么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真亏了那混帐东西下得了手。 不管什么要求,只要她提出来,他就会尽力满足,只希望能对她有一些补偿。 “我不知道,我只想离开这里。” 走,走得越远越好,到没有莫泽丰的地方,他找不到的地方,一切重新开始。 “想要离开德川,嗯,好!” 她能这么想就最好,莫锦伯也是这么想的,赞成她离开,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谢晓依想离开,可是莫泽丰会让她走吗? 思及此,她怯怯的看着莫锦伯,说:“我怕走不了。” “这件事就包在伯父的身上了,你放心。” 不管大儿子是什么态度,只要人走了,要不了多久,事情就会平息,这个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谢谢伯父,麻烦你了。” 谢晓依心底一喜,却又有几分不安,真的可以顺利离开这里吗? 莫锦伯将谢晓依送到莫泽丰的住所,并嘱咐她,离开以前,一定不能让莫泽丰发现蛛丝马迹。 这个她自然明白,如果莫泽丰发现她要离开,也许就走不了了。 谢晓依回到莫泽丰的公寓不久,他便打来了电话,正要上飞机,五个小时以后到德川,算算时间,最早也得半夜两点。 挂了电话,谢晓依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很快,他就要回来了,她该如何面对他? 虽然她可以做到若无其事,可是有些心事是藏不住的。 与他同床共枕,与他缠绵悱恻,她可以接受,却唯独不能接受自己再爱他。 莫泽丰,你到底爱过我吗? 宁愿相信他是爱过她的,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 谢晓依进书房打开电脑,查查有没有新邮件,给那家成人网站发了很多封邮件,请他们删除照片,可是一直没有回音,她几乎绝望了。 虽然网站上的照片数不胜数,她的那几张湮没其中,就像深埋的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可能,后果,她不知道。 也许很严重,比起贴在男厕所里更加的不堪。 谢晓依呆呆的看着电脑上自己的照片良久,无力感席卷了她。 束手无策的点下了右上角的红叉叉,离开了书房。 洗了澡,躺在主卧的床上,看着时间等莫泽丰回来是很辛苦的事,她迫使自己入睡。 也许一觉醒来,就可以看到他俊朗的脸,好好的看一看,好好的摸一摸,印刻在心底,记住他眼中若隐若现的温柔。 也不知道躺在床上多久,辗转反侧了多少次,谢晓依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可是睡得并不安稳,时时刻刻注意着房间里的声音。 只要有一点点声音,她就会醒来。 轻轻的脚步,在午夜的寂静中格外的响亮。 谢晓依倏然睁大了眼睛,看到的是满室的黑暗,屏住呼吸,用心去听,那绝对不是幻觉,房间里确实有人。 “莫莫?”她低低的唤了一声,心悬得老高,等着那个人的回答。 “我吵醒你了吗?” 谢晓依感觉到床边一沉,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了床边的那个挺拔的身影。 “没有。” 谢晓依翻身趴在床沿,将壁灯按亮了。 揉揉眼睛,适应了光亮以后看清了眼前的人,疲惫中透着满心喜悦,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灼灼。 “几点了?” 谢晓依靠在床头,没有像他移过去,本能的想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好好的看看他,靠得太近,反而不能看清。 “一点四十五。”莫泽丰将手里的提包放在了地上,就开始松领带解扣子。 看着慵慵懒懒的谢晓依,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拥她入怀。 一刻不见她,就会非常的想念,而现在见到了,一直飘荡在她身边的心才总算是回到了他的体内。 看他脱衣物,谢晓依心猛然狂跳起来,下意识的往后缩,紧紧的靠着床头。 说她不想和他做,那绝对是在自欺欺人,不管他爱不爱她,她爱他的心没有改变。 在他的身下沉沦,与他合二为一,呼吸身体心跳,剧烈的碰撞,只有在缠绵悱恻的时候,才真正的觉得,他是属于她的,没有欺骗没有算计,只是简简单单的爱着彼此。 从来不奢望她无望的爱情能结出丰硕的果实,哪怕远远的看他一眼,也是幸福。 此时此刻,她只想要忘记欺骗和伤害,在她离开以前,再好好的爱他一次。 将他璀璨如繁星的眸子高挺笔直的鼻梁,寡薄性感的嘴唇都深深的刻在脑海中,不管他做过什么,都不能改变她对他的爱。 思及此,谢晓依的嘴角荡起了温柔的笑,她真的好爱他,四年的相思,四年的等待,都化作心底最旖旎的情感。 和莫泽丰的相处就是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她觉得很累很累。 谢晓依痛恨自己的怯懦,没有敢爱敢恨的勇气,总是一味的逃避,一味的抵触,连爱也成了一种负担。 在她离开前,就将负担彻底的卸下,好好的去爱,只要心中有爱,哪怕诀别也不会带走遗憾。莫泽丰定定的看着谢晓依,她笑起来温柔得就像梨花,干净内敛,纯美洁白。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对……不起……” “你能帮我把这些照片删掉吗?”谢晓依束手无策,相信莫泽丰有办法。 看到这些照片,她痛不欲生。 只希望照片里的人不是自己,却又不能否认那就是她。 “交给我,一定删掉。” 这些年他欠她的爱,也一并补偿。 “谢谢……你会讨厌我吗?”谢晓依的心悬得老高,如果他讨厌她,也认了。 “不……我只讨厌我自己。” 他爱她还爱不够,怎么会讨厌她。 悬着的心落了地,他不讨厌她就好,谢晓依的嘴角勾起开心的笑,压在心底很多年的心事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的唇最终落在了她的嘴上,轻轻的覆盖,温柔得让她头皮发麻,细胞扩张。 怎么吻也吻不够,好像她是鸦片,沾上一口就再难戒掉,贪婪的吮食她的甘美,一双不规矩的大手也在她的腰间游走,慢慢探上她身前云朵般的柔软。 “哎呀……” 谢晓依忙护住领口,从他的腿上跳下地,羞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语无伦次的说:“这……你还上班,不行,办公室……有人来……” “不会有人来的。” 他笑着伸手拉她,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敢贸贸然的闯进他的办公室,哪怕他现在想要她,也不会有人打扰。 “不要,你还是认真工作。” 避开他的手,谢晓依连连后退,背抵在宽大的书柜上,羞涩的心砰砰跳。 “有你在,我没办法认真工作。” 莫泽丰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她步步逼近。 就说她是狐狸精变的,来迷惑他,让他根本没办法专心工作,就想着怎么欺负她,工作先抛一边了,欺负她要紧。 “那我走了,你快去忙吧!”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黑压压的影子笼罩着她,让她心慌意乱。 虽然喜欢和他亲热,可是又不想打扰他的工作,而且现在还是在办公室里,被人看见多不好。 羞死人了,谢晓依捧着脸,好烫哟! “不许走。” 莫泽丰猛地将她压紧,狂热的嘴唇落在她的脸上和颈项间,粗重的呼吸拍打在她红彤彤的俏脸上。 他现在就想要她,一只手在她身前游移,另一只手往她腰间探去,欲脱下她紧身的牛仔裤。 “不要啦,我真的要走了,我等你回家,回家行不?” 谢晓依紧紧抓住莫泽丰不规矩的手,用尽全力往外推。 他也太急性了,真是的,昨天晚上才把她折腾得够呛,走路腿还酸着,现在又想要,精力太充沛了。 不过就算再想,也不能在这里啊,万一她没控制住音量,让外面走过的人听见怎么办,天,想想就臊得慌。 “不行,没听说过饱暖思yin。yu吗?肚子你喂饱了,就有了其他的需要,你惹出来的,就得你来满足。” 他无赖的嘴脸让谢晓依哭笑不得,看来她送饭还送错了,典型的羊入虎口啊! 真是服了他,强词夺理。 谢晓依感觉到莫泽丰的坚挺抵在她的小腹,而他的眼睛也越来越幽深,呼吸更是带出了蓬勃的yu望,搅得她心神不宁。 敏感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她环视装修风格严肃冷硬的办公室,目光落到沙发上,而沙发,正对着大门,如果谁推门进来,一眼就可以看到。 谢晓依连连摇头,可怜巴巴的拒绝:“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在这里……” “里边有休息室,我们进去。” 看出她的顾虑,莫泽丰笑着揽腰抱起谢晓依,大步往休息室走。 他的某个部位已经涨得发痛,遇到这个小yao精,良好的自制力荡然无存。 身体的本能反应轻易的就战胜了理智,只想要她,怎么要也要不够。 聚集在心底四年的爱意,似乎都要在这一刻爆发,在她的身体里索取他想要的慰籍。 “你好坏啊!”谢晓依将头埋进莫泽丰的怀中,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也充满了向往。 在与他紧密结合的时候,她才真正觉得他属于她。 好开心,好快乐,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心灵上的快乐更多。 原来爱一个人,从心底爱只是一部分,还要从身体去爱,灵与肉的剧烈碰撞,才是爱最璀璨的时刻。 她紧紧的包裹他,而他深埋在她的体内,无以伦比的完美结合,而心中的爱,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升华。 从前,她十分排挤他的侵占,打心底里认为不是爱,只是对她的占有yu,出于一种男人的本能,与爱无关,只是动物性为进化完全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她不但不排挤,反而喜欢上了他的入侵。 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有被爱的感觉,好快乐。 在他的身下沉醉,足以让人忘记一切的心酸心痛,心和身体,都被爱填得满满的。 谢晓依皓白的手臂攀上莫泽丰的肩头,幸福的依偎,她好爱他,好爱好爱。 原来,爱一个人一点儿也不痛苦,只有在将爱深埋,刻意逃避爱的时候,才会痛苦万分。 她不要痛苦,只要快乐,明天会怎么样她不愿去想,只要现在的开心快乐。 怀里的人就像小猫一般的轻,乖巧温顺,惹人爱怜,莫泽丰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他轻轻的将她放到躺椅上,俯身上去吻上她含笑的嘴,紧闭的双眸,而手,也没有闲着,脱去她的T恤和牛仔裤,只着内yi的娇美身体含羞带怯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粉红色的bra包裹着她丰硕的果实,沉甸甸,胀鼓鼓,似乎随时会挣脱束缚一跃而出。 “真美。”莫泽丰痴迷的看着谢晓依的身子,完美得就像工艺品,每一处都那么you人,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洁白的灯光下,谢晓依粉嫩的皮肤皎洁如月光,干净纯洁似百合,诱得他直咽口水,身体的某个部位涨得快要爆炸,急于要宣泄热情。 他的眼神好炽热,似乎要将她焚灭一般,谢晓依羞涩的捂着脸,还真是不好意思。 Ji情过后,瘫在莫泽丰怀里的谢晓依有气无力的嗔怪:“你坏死了,又占我便宜。” “你占我便宜还差不多,跑眼前来诱我。”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气还没喘匀,就将责任往谢晓依身上推,如果她不来,就算他再想要,也只能忍着,在心里想想,她自己过来,不正是存心要引you他吗? 所以责任都在她,他很无辜,被她引you了。 “你好讨厌啊!” 谢晓依娇嗔的将头埋在莫泽丰的怀中,嘴触到了他的xiong膛,张嘴就咬一口,痛得他哇哇叫。 她满足的笑了“活该,谁让你污蔑我,哼,以后再也不给你送饭了。” 揉着有点儿痛的xiong口,莫泽丰不满的撇嘴。 “是不是利用完就没价值了,咬也不心疼。” 晕! 什么利用完就没价值了,真亏他说得出口。 谢晓依又羞又恼,在他的xiong口上再咬一口,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痛死了,痛死了。” 莫泽丰苦着脸,捏了她的脸颊,说:“想要痛死我吗?” “我不解气呢,还想再咬。” 她说着张大了嘴,却被莫泽丰用手捂住,威胁道:“你再咬我,我就要咬你了!” 谢晓依抓了他的手,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大拇指上,就想咬他,谁让他以前老是欺负她,现在也要欺负回来,她咬,再咬。 其实也不算痛,只是他表现得比较夸张,哇哇的痛叫,来配合她,让她高兴。 谢晓依终于松了口,他抽回手,脸一沉,宣布:“我也要咬了。” 头就往她领口一埋,咬住她雪白皮肤上醒目的小樱桃,牙齿轻轻的咬,使劲的吮吸。 那里是谢晓依最敏感的地方,似有一股电流从那里传出,直达全身每一个细胞,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情不自禁的哼出声。 这感觉太刺激了。 有些痛,却又很舒服。 “啊……嗯……”谢晓依抱着他的头,娇躯往他身上贴,难耐的扭动着。 莫泽丰久久才放开被他蹂躏得又红又肿的小樱桃,得意洋洋的看她,挑挑眉,似在说,怎么样,和我斗,你还太嫩了。 他的嘴一离开,她就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小樱桃在空气里更加的挺翘。 “坏蛋!” 就这样赤条条的躺在他的眼前,谢晓依很不习惯,转过身,用背对着他,手捂着被他蹂躏得有些痛的xiong,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你不是就喜欢我坏吗?” 莫泽丰的身子挪了挪,紧紧的靠着她。 “谁喜欢你坏了,不喜欢!” 他灼烫的呼吸钻进谢晓依的耳朵,痒得钻心,好难受,她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马上就冒了出来。 “你不是说薛靖锡对你很好吗,你怎么不喜欢他?” 提到薛靖锡,莫泽丰免不了沾沾自喜,端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谢晓依这才想起,薛靖锡还躺在医院里,心底窜上愧疚,转过身面对莫泽丰,一脸的愁容:“薛靖锡毕竟是你的弟弟,你不能那么对他。” 莫泽丰脸一沉,眉峰拧紧,不高兴了。 “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你就不要过问。”谢晓依抓着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期盼的看着他:“可是我希望你们和平相处,为了我,你可不可以把他当弟弟看,而不是仇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卖弄风情 一切准备就绪,老火靓汤在灶上咕嘟咕嘟的冒泡,其他的菜也装好盘只等着大火爆炒。 谢晓依擦去手上的水渍,给莫泽丰打了个电话。 他真的很忙,手机夹在肩膀上,两只手还在不停的敲打键盘,噼里啪啦,连电话这头的谢晓依也听得清清楚楚。 “还在忙吗?” “嗯,事情比较多,我可能会很晚才回去,你别等我。” 听到谢晓依甜美带笑的声音,莫泽丰疲惫的神经瞬间有了精神。 他揉揉太阳穴,只想早点儿处理完手里的工作回去陪她。 她就是他的加油站,不管身体再疲惫,也可以在她那儿得到能量,整装待发。 “哦!”谢晓依的心底窜过小小的失望,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问:“你们公司所有人都加班吗?” “不是,就这次去出差的几个人,赶一个计划。” 这关系到公司本年度的营销业绩,就算牺牲所有的休息时间,也要尽快完成。 “那好吧,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既然他不能回来,她就给他送过去,做了那么多,吃不完也是浪费,放第二顿不但不好吃,而且吃了对身体也不好。 吃她做的菜,他一定会很开心,想想就高兴,嘻嘻,真好! “拜拜!等一……” 莫泽丰本想索要一个吻,可是电话里已经没有了声音。 手机屏幕上闪着谢晓依的名字,和通话时间,莫泽丰失笑的摇头。 他何时也变得那么的矫情,电话里索吻不是毛头小伙子做的事吗? 放下手机,继续投入紧张的工作当中,早把事情做完早回去亲谢晓依,这样一想,莫泽丰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莫泽丰没抬眼皮,继续盯着手里的报告和电脑上蚂蚁般密密麻麻的文字。 “莫总,需要修改的部分已经修改好了,请您过目。” 张雯拿着文件夹,走到莫泽丰的办公桌前,将文件夹轻轻的放在桌上,故意往桌上一趴,半露的云朵格外的撩人。 不过莫泽丰却连个正眼也没给她,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夹,说:“你出去吧,过一个小时再来拿。” “莫总,那就麻烦您了。” 竟然连看也不看她,张雯心里窜过恼怒,故意再把胸挤了挤,就不信他看不见,真是过份! “没有其他事就先下去吧!” 对于这个女人,莫泽丰说不尽的厌恶,她的司马昭之心,他清楚得很。 现在明目张胆的在办公室里勾引他,让他不得不考虑,是否到了该整顿一下公司上下风气的时候了。 一个职员也敢跑他面前卖弄风sao,他的威严何在? 莫泽丰的态度让张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再怎么说她也是推广部公认的美女,莫泽丰竟然对她视若无睹,太过份了,太伤自尊了。 “莫总,你办公室好大哟,装修得也很有格调。” 张雯娇滴滴的没话找话,无非就是想吸引莫泽丰的注意,却不想惹恼了他。 “马上给我出去!” 莫泽丰不客气的提高了嗓门儿,这女人太不知天高地厚,眉头一拧,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真是什么衣服也敢穿,什么身材也敢露,他的眼底有的只是轻蔑。 张雯惊了一跳,看到莫泽丰刻板的脸,忙站直了身子,低着头,沮丧的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莫泽丰叫住。 “你,等一下。” 张雯心中大喜,回过头去,低眉顺眼的望着莫泽丰。 “莫总?” “下次再让我看到衣衫不整,就别来上班了。”莫泽丰说完不耐烦的挥挥手:“出去!” 一盆冷水泼下,张雯脸上的笑容僵在了一起。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是香奈儿当季的新款。 为了买这件衣服,她可是花了血本,穿身上那么漂亮,就像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他却说她衣衫不整,不就是领子比较低吗,这叫风韵,哼,不懂欣赏。 “是!”张雯撇撇嘴,出了莫泽丰的办公室,关上门,对着紧闭的门拌了个鬼脸。 假正经,哼,你姑奶奶我哪里衣衫不整了? 眼睛有问题! 张雯挺挺xiong,两颗饱满的果实还抖了抖,大步迈开,边走边在心里骂,该死的莫泽丰,竟然无视她,可恶! 谢晓依将饭菜做好,在整体橱柜的角落找出一个有很多层的保温桶,拿出来装饭菜正合适! 她认真的洗去保温桶上的尘埃,装满美味佳肴出了门。 乘坐出租车去莫泽丰的公司,还不到六点。 谢晓依走进大厦,按了二十五楼,听他说过,他办公室在二十五楼,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看到德川最美的夜景。 她提着保温桶走出电梯,顺着走廊一直往前,最终停在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门前,这里,应该是他的办公室了吧! 想到马上要见到他,心情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参加面试一样,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畏惧。 他和她身份地位的差距再一次切切实实的摆在了她的眼前。 站在门外踌躇片刻,谢晓依摸出了手机,给他拨过去,刚刚一接通就听到门内有音乐响。 看来就是这个办公室了,在莫泽丰接听以前,谢晓依连忙挂断。 站在门外,她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一眼就看到莫泽丰拿着手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嘴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挂那么快。” 谢晓依忍着笑,尖着嗓子喊了一句:“莫总,该吃饭了。” “不想吃。”他头也没抬,就把电话回拨了过去,顷刻间就听到办公室里有铃声响起。 他这才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笑盈盈看着自己的谢晓依。 “你怎么来了?”莫泽丰喜上眉梢,放下手机迎过去。 “我给你送晚餐!” 谢晓依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桶,看到他,她的心情就格外的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一轮新月。 “特意做了送过来?” 莫泽丰接过沉甸甸的保温桶,拧开盖子一看,都是热腾腾的家常菜,还都是他喜欢的。 又是感动又是喜悦,他问:“做这么多不麻烦吗?” “不麻烦,你全部吃完我就不觉得麻烦。” 谢晓依抽出筷子递到他手里:“快去吃吧!我坐沙发上等你吃完,再回去。” “好。” 两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莫泽丰吃得津津有味,不断的称赞,连嘴角有油渍也没察觉。 谢晓依心满意足的看着他,扯了纸巾,替他擦嘴。 手却被他抓着,放到嘴边吻了一口。 “谢谢,真是我的乖老婆。” 在莫泽丰灼灼的目光下,谢晓依羞涩的低下头,心底涌上一股酸涩。 这是她第一次给莫泽丰送饭,也将是最后一次,这短暂的幸福,一定要记得,从此以后,不再有遗憾。 “咚咚咚……”门被敲响,谢晓依一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去躲起来。” 左顾右盼,谢晓依看到办公室侧面有个门,指了指:“那里边是什么?我可以躲里边吗?” 莫泽丰不悦的皱眉,拉着她的手,坐下。 “躲什么躲?乖乖坐着。” “可是我……”一触到莫泽丰骇人的目光谢晓依就说不出话。 可是她真的不想坐在这里,更不想见进来的人。 “坐着就是了。”莫泽丰提高了声音:“请进。” 门开了,谢晓依只得正襟危坐,埋着头不自在的看自己的脚尖,一双穿着黑色细高跟鞋的脚出现在她的视野。 “莫总,我来拿报告。” 打开门的一刹那,张雯就震惊了,并排和莫泽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是谁?是他新的女朋友? 所以他连正眼也不看她? 难道她没希望了? 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张雯像斗败的鸡,有气无力的走。 “桌上放着,自己拿!”莫泽丰吃着美味佳肴,才没空理她,更别说看她了,这女人,很烦人! 张雯拿了报告就往外走,目光紧紧的落在莫泽丰身旁的女人身上,低垂着头,也看不清样子,抬起头来让她看看啊,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真是的,一直埋着头干嘛? 看一眼要死啊? 越是看不到就越是想看,张雯手一松,文件夹就掉到了地上,忙蹲下身去拣,头侧过去,就是想看看那女人长得如何。 谢晓依也感觉到了张雯的目光,下意识的抬抬眼皮,看向她。 时间,瞬间凝固了,连空气,也凝固了。 谢晓依怎么也忘不了这张脸,哪怕时隔四年,看到张雯,也会怒火中烧。 多少次在脑海中想象,如果再见到她,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要害自己,为什么? 张雯却已经将谢晓依抛到了九霄云外,早忘记了她的存在,更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龌蹉事,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眼熟,见过,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确实是美女,看来自己没什么希望了。 张雯失望的捡起文件夹,站了起来,错愕的看着谢晓依,面对她的怒火,不明就里。 她从莫泽丰的办公室走出去,一刻也没办法忽略那双含恨的眼睛,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一定被杀了无数次。 这让她很纳闷,她认识那个女人吗? 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奇怪!“我去趟洗手间。”谢晓依压抑不了自己的情绪,想要找张雯问个究竟。 第一百八十三章 告知真相 谢晓依起身跟了出去,在走廊的尽头,抓住了张雯的手臂。 “啊?”张雯愕然回头,谢晓依的眼神,让她害怕。 明明就不认识,为什么看她就像仇人一样? 这莫名其妙的女人难道以为她和莫泽丰有什么? 虽然她是对莫泽丰有兴趣,可这不是没到手吗,这干醋吃得,也太离谱了。 “小姐,请放手。”张雯平心静气,微微的笑,才不和这神经病一样的女人一般见识,真不知道莫泽丰看上她哪儿? 哼!真是太差劲儿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谢晓依激动得浑身颤抖,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奋力反抗,也许她已经被杜锋那个混蛋侮辱。 每每想起那天晚上,她就惊恐得夜不能寐,甚至噩梦连连。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与谢晓依满含恨意的眼睛对视,她越发觉得眼前这张脸很熟悉,很熟悉。 张雯倏然睁大了眼睛,记忆一点点的回到了脑海,她终于想起来了,却心虚的不敢承认。 “你放手,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谢晓依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就知道张雯会这么说,一句不认识就可以抹平她做的一切吗? 不!绝对不可能! “我确实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 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承认认识谢晓依,不就是承认她曾经做的那些事了吗? 她才没那么傻。 虽然张雯心乱成一团麻,却还是要故作镇定,一口咬死,就是不认识谢晓依。 看看她现在,跟了莫泽丰,过得不是很好吗,何必还去提那些事。 比自己强多了,杜锋那混蛋拍拍屁股走了,当初许的愿也跟着散了,害她在“FLY“干了四年,依然只最底层的员工。 “你明明就认识我,你说,你为什么要帮着杜锋来害我?” 谢晓依气得咬牙,真想甩她两耳光,出口恶气也好。 “你说什么啊,我根本不认识你干嘛要害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张雯推着谢晓依的手:“松手,别把我衣服扯坏了。” 谢晓依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态度也缓和了一些,说:“你是不是被他要挟的?如果是,我不怪你。” 怪只怪杜锋那个人渣! 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儿。 也许眼前这个,也是受害者。 只是她想起来就很气愤,明明是受害者,却又为虎作伥,去害其他人。 张雯依然嘴硬,死不承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不希望让人知道她为了留在“FLY“而主动向杜锋xian身,那么不光彩的过去,就该彻彻底底的忘记,根本不能提起。 “听不懂就算了,我知道你心里明白。” 谢晓依松开张雯的手臂,她已经恢复了冷静,幽幽的说:“害人终害己,以后不要再帮杜锋那混蛋害人了。” 看了看谢晓依,张雯什么也没再说,逃也似的离开,额上已满是汗水。 谢晓依回到莫泽丰的办公室,他已经吃完饭在喝水。 “吃饱了吗?” 将茶几收拾干净,谢晓依坐在莫泽丰的旁边。 她心里委屈,靠在他的怀里,眼泪就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怎么哭了?”莫泽丰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又哭了起来,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我就是想哭。” 缠绕了她四年的噩梦又再一次将她纠缠,很想很想将心里的委屈都告诉他,可是又怕他知道了以后会讨厌她。 呵! 如果他讨厌她,那岂不是更好吗? 就会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如果他真的爱她,那么这一切,他都可以包容,可以接受。 沉吟了片刻,谢晓依揉着眼睛站了起来,拉着莫泽丰到电脑前。 他坐在椅子上,然后再把她拉着坐到自己的腿上。 这样亲昵的姿势让谢晓依羞怯,可是心里压着沉沉的一块大石,连羞怯也顾不上了。 谢晓依输入那个发布她照片的网址,莫泽丰凑到她耳边嬉笑的问:“你还喜欢看这些?” 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摇摇头,鼠标一点,进入了主页。 对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视而不见,谢晓依心无旁骛的在里边寻找她的那几张照片。 而莫泽丰的手,却已经不规矩起来,上上下下的摸索,让她的身子颤栗了起来。 “你看看这些照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照片,谢晓依抛开所有的羞涩和愤怒,心平气和的把照片呈现在了莫泽丰的面前。 不明就里的莫泽丰定睛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他不敢置信的问:“是你?谁拍的?” 他的女人竟然在别的人面前展露美好,相信拍这些照片的人,绝对不是女人,只有男人才能捕捉到那么诱人的视角,那么妩媚的眼神。 “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为什么要传上网?为什么?你疯了吗?” 出口的话,几乎用吼的,他被怒火彻底的吞噬。 谢晓依委屈得眼泪哗哗往下坠,哽咽道:“你听我解释,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好吗?” 他的怒火在她的意料之中,眼睛喷着火,像一头嗜血的饿狼一般让人恐慌,她怕得不住颤抖。 “你说,我听你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确实吓到她了,怀中娇小的身子抖得让人心怜,莫泽丰压下窜得老高的怒火,也放轻了语调。 “你还记不记得……” 擦着眼泪,谢晓依的喉咙哽咽了,喘了几口粗气,嘴边的话也断了。 莫泽丰听着着急,这完全是在考验他的耐性,抓着她的肩膀,急切的追问:“记得什么?”天! 他要疯了。 看到照片,他要疯了。 等着她解释,他更要疯了,能不能给他个痛快,快点把话说清楚? 一双冷漠的眼睛,在这时已经变了样子,所有的情绪,都已经集中在了那里,紧盯着谢晓依,似乎欲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他的眼睛让她害怕,谢晓依胆怯的垂下头,心砰砰的跳,极为忐忑。 她喘着气,说:“我在你……公司实习的时候……你让我参加酒会……” 莫泽丰猛然想起,酒会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找不到她,记得他到处找,难道是那个时候? 心脏猛然的抽痛,不敢想,抓着她的肩,更紧了,手指几乎陷进了她的皮肤里。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想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谢晓依就忍不住的颤抖,她好怕,好无助,可是他却带着庄茜文在酒会上左右逢源,忽略了她的存在。 痛苦的记忆,回忆起来也是痛,哪怕过了四年,每每在脑海中想起,她就想哭,他好过份,好过份。 “谁?” “刚才来拿文件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给我喝放了药的饮料……” 在莫泽丰的眼中,谢晓依已经看到了杀气,他骇人的气场包裹着她,更加的害怕,也更加的心慌,他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她不知道,更不敢有奢望。 沉默不语,他后悔了,后悔带她去参加酒会,说到底,这都是他的错。 莫泽丰心中一动,抓着谢晓依的手松了,长臂一展,拉她入怀,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怪她,只会怪自己。 在她最无助最危险的时候,他却没能保护她,真该死! “我头很晕……杜锋就把我带到了酒店的房间,拍了那些照片……后来……我跑出来,他就要挟我,如果能阻止你去参加第二天的会议,就把照片删了……” 莫泽丰心底一沉,该死的杜锋,连他的女人也敢动,只是辞退太轻了,妈的,混蛋! “所以你就假装晕倒?” 这四年来,只要他一想到她假装晕倒阻止他参加董事会就气不打一处来。 发生这样的事,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而要受杜锋的摆布。 如果他知道,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那混蛋。 气得牙痒痒,有揍人的冲动。 “不,不是,我没有假装晕倒。” 从莫泽丰的怀里抬起头,谢晓依急切的反驳,不希望他误会她,他说那个会议很重要,她怎么能为了自己而阻止他参加。 她拼命的摇头:“我真的不是假装晕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了。” “真的?”莫泽丰定定的看着她,不像在撒谎,他可以肯定,她说的都是实话。 她是真的晕倒了,而他还误会了她那么多年,错过了她那么多年。 人的一生本就短暂,不能再与她错过。 他爱她。 莫泽丰收拢双臂,似要将她融入体内一般。 “相信我,没有骗你,我是想说,可是你急着去开会,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打算去报警,我想了很久……” “你应该告诉我。”莫泽丰勾起谢晓依的下巴,四目相对,盈盈的大眼睛里满是泪花,让他好心痛,好后悔。 他俯身,湿热的嘴唇吻上她的眼睛,将那些心酸的泪水吻去,从此以后,不会再让她悲伤。 灼烫的吻落下,谢晓依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他温暖的嘴唇一点点的落在她的眼睛上,很轻很柔。 “我……看到你和庄小姐在一起就很难受,你们那么般配,那么耀眼……” 而她,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他们,心如刀割般的痛,却还要微笑。锥心的痛,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却被他一一吻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对……不起……” “你能帮我把这些照片删掉吗?”谢晓依束手无策,相信莫泽丰有办法。 看到这些照片,她痛不欲生。 只希望照片里的人不是自己,却又不能否认那就是她。 “交给我,一定删掉。” 这些年他欠她的爱,也一并补偿。 “谢谢……你会讨厌我吗?”谢晓依的心悬得老高,如果他讨厌她,也认了。 “不……我只讨厌我自己。” 他爱她还爱不够,怎么会讨厌她。 悬着的心落了地,他不讨厌她就好,谢晓依的嘴角勾起开心的笑,压在心底很多年的心事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的唇最终落在了她的嘴上,轻轻的覆盖,温柔得让她头皮发麻,细胞扩张。 怎么吻也吻不够,好像她是鸦片,沾上一口就再难戒掉,贪婪的吮食她的甘美,一双不规矩的大手也在她的腰间游走,慢慢探上她身前云朵般的柔软。 “哎呀……” 谢晓依忙护住领口,从他的腿上跳下地,羞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语无伦次的说:“这……你还上班,不行,办公室……有人来……” “不会有人来的。” 他笑着伸手拉她,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敢贸贸然的闯进他的办公室,哪怕他现在想要她,也不会有人打扰。 “不要,你还是认真工作。” 避开他的手,谢晓依连连后退,背抵在宽大的书柜上,羞涩的心砰砰跳。 “有你在,我没办法认真工作。” 莫泽丰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她步步逼近。 就说她是狐狸精变的,来迷惑他,让他根本没办法专心工作,就想着怎么欺负她,工作先抛一边了,欺负她要紧。 “那我走了,你快去忙吧!”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黑压压的影子笼罩着她,让她心慌意乱。 虽然喜欢和他亲热,可是又不想打扰他的工作,而且现在还是在办公室里,被人看见多不好。 羞死人了,谢晓依捧着脸,好烫哟! “不许走。” 莫泽丰猛地将她压紧,狂热的嘴唇落在她的脸上和颈项间,粗重的呼吸拍打在她红彤彤的俏脸上。 他现在就想要她,一只手在她身前游移,另一只手往她腰间探去,欲脱下她紧身的牛仔裤。 “不要啦,我真的要走了,我等你回家,回家行不?” 谢晓依紧紧抓住莫泽丰不规矩的手,用尽全力往外推。 他也太急性了,真是的,昨天晚上才把她折腾得够呛,走路腿还酸着,现在又想要,精力太充沛了。 不过就算再想,也不能在这里啊,万一她没控制住音量,让外面走过的人听见怎么办,天,想想就臊得慌。 “不行,没听说过饱暖思yin。yu吗?肚子你喂饱了,就有了其他的需要,你惹出来的,就得你来满足。” 他无赖的嘴脸让谢晓依哭笑不得,看来她送饭还送错了,典型的羊入虎口啊! 真是服了他,强词夺理。 谢晓依感觉到莫泽丰的坚挺抵在她的小腹,而他的眼睛也越来越幽深,呼吸更是带出了蓬勃的yu望,搅得她心神不宁。 敏感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她环视装修风格严肃冷硬的办公室,目光落到沙发上,而沙发,正对着大门,如果谁推门进来,一眼就可以看到。 谢晓依连连摇头,可怜巴巴的拒绝:“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在这里……” “里边有休息室,我们进去。” 看出她的顾虑,莫泽丰笑着揽腰抱起谢晓依,大步往休息室走。 他的某个部位已经涨得发痛,遇到这个小yao精,良好的自制力荡然无存。 身体的本能反应轻易的就战胜了理智,只想要她,怎么要也要不够。 聚集在心底四年的爱意,似乎都要在这一刻爆发,在她的身体里索取他想要的慰籍。 “你好坏啊!”谢晓依将头埋进莫泽丰的怀中,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也充满了向往。 在与他紧密结合的时候,她才真正觉得他属于她。 好开心,好快乐,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心灵上的快乐更多。 原来爱一个人,从心底爱只是一部分,还要从身体去爱,灵与肉的剧烈碰撞,才是爱最璀璨的时刻。 她紧紧的包裹他,而他深埋在她的体内,无以伦比的完美结合,而心中的爱,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升华。 从前,她十分排挤他的侵占,打心底里认为不是爱,只是对她的占有yu,出于一种男人的本能,与爱无关,只是动物性为进化完全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她不但不排挤,反而喜欢上了他的入侵。 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有被爱的感觉,好快乐。 在他的身下沉醉,足以让人忘记一切的心酸心痛,心和身体,都被爱填得满满的。 谢晓依皓白的手臂攀上莫泽丰的肩头,幸福的依偎,她好爱他,好爱好爱。 原来,爱一个人一点儿也不痛苦,只有在将爱深埋,刻意逃避爱的时候,才会痛苦万分。 她不要痛苦,只要快乐,明天会怎么样她不愿去想,只要现在的开心快乐。 怀里的人就像小猫一般的轻,乖巧温顺,惹人爱怜,莫泽丰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他轻轻的将她放到躺椅上,俯身上去吻上她含笑的嘴,紧闭的双眸,而手,也没有闲着,脱去她的T恤和牛仔裤,只着内yi的娇美身体含羞带怯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粉红色的bra包裹着她丰硕的果实,沉甸甸,胀鼓鼓,似乎随时会挣脱束缚一跃而出。 “真美。”莫泽丰痴迷的看着谢晓依的身子,完美得就像工艺品,每一处都那么you人,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洁白的灯光下,谢晓依粉嫩的皮肤皎洁如月光,干净纯洁似百合,诱得他直咽口水,身体的某个部位涨得快要爆炸,急于要宣泄热情。 他的眼神好炽热,似乎要将她焚灭一般,谢晓依羞涩的捂着脸,还真是不好意思。 Ji情过后,瘫在莫泽丰怀里的谢晓依有气无力的嗔怪:“你坏死了,又占我便宜。” “你占我便宜还差不多,跑眼前来诱我。”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气还没喘匀,就将责任往谢晓依身上推,如果她不来,就算他再想要,也只能忍着,在心里想想,她自己过来,不正是存心要引you他吗? 所以责任都在她,他很无辜,被她引you了。 “你好讨厌啊!” 谢晓依娇嗔的将头埋在莫泽丰的怀中,嘴触到了他的xiong膛,张嘴就咬一口,痛得他哇哇叫。 她满足的笑了“活该,谁让你污蔑我,哼,以后再也不给你送饭了。” 揉着有点儿痛的xiong口,莫泽丰不满的撇嘴。 “是不是利用完就没价值了,咬也不心疼。” 晕! 什么利用完就没价值了,真亏他说得出口。 谢晓依又羞又恼,在他的xiong口上再咬一口,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痛死了,痛死了。” 莫泽丰苦着脸,捏了她的脸颊,说:“想要痛死我吗?” “我不解气呢,还想再咬。” 她说着张大了嘴,却被莫泽丰用手捂住,威胁道:“你再咬我,我就要咬你了!” 谢晓依抓了他的手,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大拇指上,就想咬他,谁让他以前老是欺负她,现在也要欺负回来,她咬,再咬。 其实也不算痛,只是他表现得比较夸张,哇哇的痛叫,来配合她,让她高兴。 谢晓依终于松了口,他抽回手,脸一沉,宣布:“我也要咬了。” 头就往她领口一埋,咬住她雪白皮肤上醒目的小樱桃,牙齿轻轻的咬,使劲的吮吸。 那里是谢晓依最敏感的地方,似有一股电流从那里传出,直达全身每一个细胞,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情不自禁的哼出声。 这感觉太刺激了。 有些痛,却又很舒服。 “啊……嗯……”谢晓依抱着他的头,娇躯往他身上贴,难耐的扭动着。 莫泽丰久久才放开被他蹂躏得又红又肿的小樱桃,得意洋洋的看她,挑挑眉,似在说,怎么样,和我斗,你还太嫩了。 他的嘴一离开,她就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小樱桃在空气里更加的挺翘。 “坏蛋!” 就这样赤条条的躺在他的眼前,谢晓依很不习惯,转过身,用背对着他,手捂着被他蹂躏得有些痛的xiong,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你不是就喜欢我坏吗?” 莫泽丰的身子挪了挪,紧紧的靠着她。 “谁喜欢你坏了,不喜欢!” 他灼烫的呼吸钻进谢晓依的耳朵,痒得钻心,好难受,她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马上就冒了出来。 “你不是说薛靖锡对你很好吗,你怎么不喜欢他?” 提到薛靖锡,莫泽丰免不了沾沾自喜,端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谢晓依这才想起,薛靖锡还躺在医院里,心底窜上愧疚,转过身面对莫泽丰,一脸的愁容:“薛靖锡毕竟是你的弟弟,你不能那么对他。” 莫泽丰脸一沉,眉峰拧紧,不高兴了。 “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你就不要过问。”谢晓依抓着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期盼的看着他:“可是我希望你们和平相处,为了我,你可不可以把他当弟弟看,而不是仇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酥酥麻麻 “不可能。”莫泽丰抽回手,翻身躺下。 清冷的目光盯着天花板,刻意不看谢晓依。 他心里有气,而且非常生气。 她应该和他站在一边,而不是帮着薛靖锡说话。 谢晓依的手覆上莫泽丰宽厚紧实的xiong膛,感受着他的心跳。 她涩涩的问:“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再找我?” 四年的音信全无,就那么巧,她和薛靖锡在一起,他也出现了,蛮横的闯入她的生活。 虽然他说他爱她,可是其中,却也一定有薛靖锡的原因。 莫泽丰怔了怔,转眼盯着她,清冷的目光有异样的情绪在颤动。 他说:“不管你和不和他在一起,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难道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难道他的努力她都看不见? 为了她,他改变了那么多,她感受不到他的感情? 扯上薛靖锡,是对他感情的侮辱。 瞪她一眼,他真的很生气。 “既然和薛靖锡没有关系,你和他和好吧,去医院看看他,他一定会谅解我们。” 谢晓依低着头,纠结的咬着下唇,她怀疑也怀疑错了? 那么明显的事,很多时候,他给她的感觉就是针对薛靖锡。 “我们需要他的谅解?开玩笑,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欠他。”莫泽丰翻身起来,气呼呼的抓起衣服往身上套。 “你不要这样行不行?”莫泽丰的态度让谢晓依气结。 还是那怪脾气,真受不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莫泽丰眉头拧得紧,心里窝着一团火,本来好好的心情都毁了。 他系好皮带,背对着谢晓依,扣衬衫的扣子,给她的,只是一个孤傲的背影。 谢晓依无奈的看着他,变脸比翻书还快,三十几岁的人还像个任性的孩子。 她坐起身,拉了自己的体恤盖在身上,捏着他的衬衫边沿,拉了拉:“靖锡是好人,你妈妈和他妈妈之间的事都过去了,何必还扯到他身上?” “怎么不能扯上他?就不该有他的存在。” 正因为有薛靖锡的存在,老东西才会向他的母亲提出离婚,两人发生争执,母亲被老东西推倒在地,撞到了头。 如果没有薛靖锡的存在,他的母亲就不会死。 莫泽丰对母亲的爱渐变成对老东西和薛靖锡还有薛靖锡母亲的恨,浓浓的聚在xiong口,压了他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一刻解脱。 虽然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不能理解他处事的方式。 薛靖锡的存在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不能决定自己是否来到这个世界上,更不能决定自己的父母。 面对这样一个无辜的人,莫泽丰怎么能把仇恨转嫁到他的身上。 谢晓依幽幽的看着莫泽丰,叹了口气:“他已经存在三十年了,难道还能把他塞回他妈的肚子里?你就不能心xiong开阔一些,接受他吗?” “要我接受他,可以,除非我妈活过来。” 其他的事,他可以不计较,而母亲的生命,他不能不计较。 害死他母亲的始作俑者,他没有办法原谅。 如果他原谅了,母亲绝对不会原谅他。 “你……”真是受不了他,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为什么还要套在已经去世的人的怨恨当中,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非要搞得剑拔弩张,你争我斗,仇恨就是一把双刃剑,斗争中,彼此都会受伤。 谢晓依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他心xiong开阔,这让莫泽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转身捏着谢晓依的下巴,微眯着眼睛,冷声道:“你是我的女人,就该站在我这边,以后不许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听到没有?” 谢晓依不喜欢这样的莫泽丰,冷酷得让她心寒,别开脸,不看他。 自私狭隘的男人,可是她却爱这样一个男人,哪怕他再冷酷无情,她的心底依然只有他一个人,从未改变。 如果感情也可以选择,她宁愿爱薛靖锡,xiong襟宽阔,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和莫泽丰,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亲情淡漠于此,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悲哀。 “如果我要提他呢?”迎上他冒着怒火的眼睛,谢晓依朱唇微启,轻轻的说。 并不是她想挑衅他,她只是希望能解开他的心结,同时,也减轻自己的愧疚,他们对不起薛靖锡,只能尽量弥补。 “故意要惹我生气?” 他凑近她的脸,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与她坚定的水眸相对,真想咬她,不容易得来的甜蜜时刻,却要提那个煞风景的人,想气死他? 谢晓依仰起头,在他的下巴上快速的啄了一口,印了一个湿湿热热的香吻。 她摇摇头:“不是,我不想惹你生气,真的,我不想,只是希望你能放下这些事,活得轻松些,你看你多幸福,有爸爸有弟弟,而我呢,连爸爸妈妈是谁也不知道……” 说着,心底就涌上了一股酸楚。 谢晓依低下头,偷偷的擦掉眼底氤氲的泪花,他又怎么能明白,一个亲人也没有是什么感觉。 如果能见到她的父母,她一定会很高兴,就算当年他们狠心抛弃她,她也不会怪他们。 爸爸妈妈,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们。 谢晓依的泪,揉进了莫泽丰的心底,冲淡了心底的怒气。 唉……认输了! 他展开双臂,抱紧了她。 “好了,不要哭了,你说什么我都听,行不行?” 他总是对她的眼泪束手无策,只能妥协。 手揉着她光洁的背,只要能拥她在怀,其他的事,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连对薛靖锡的憎恨,也淡去了许多。 她的头埋在他怀里,点了点,闷闷的应。 “嗯,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好,好,一定做到。” 他能不答应吗,说不定又哭得稀里哗啦,看她哭他就很难受,最喜欢的,还是她的笑,好甜好美,像蜜糖一样,甜进心坎里去。 “谢谢。”在他的衬衫上擦去泪花,谢晓依笑着抬起了头,说:“你自己说的哟,要和靖锡和好,他一定会谅解我们。” 虽然莫泽丰不认为自己和谢晓依的爱情需要得到薛靖锡的谅解,但是她开了口,他没办法再拒绝。 点点头,莫泽丰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好。” 愕然发现,他竟然沦落到听女人话的地步,成了他最不耻的那一类男人,心里,却并不排挤,感觉,还挺好,嘴角又有了笑。 谢晓依捂紧xiong口的体恤,快要掉下去了,推推他:“你快去忙吧,我穿好衣服就回去了。” “我帮你穿。”说着,莫泽丰就拿起被他脱下,扔在角落里的底裤,在手里拉开,看到上面的图案就笑了。 低腰的小裤裤,后面印了可爱的喜羊羊,这么幼稚的小裤裤他还第一次见,不过也很符合她长不大的性格。 嘴笑咧到了耳根,越看越觉得可爱,真是和她有一拼。 他竟然还饶有兴味的看她的底裤,真是羞死人了。 “我自己来。”谢晓依红着脸,夺过底裤,跳下地快速的套上,不好意思与莫泽丰对视。 莫泽丰笑着在她的臀上拍了一击,实际上他是想拍喜羊羊,太可爱了。 “坏蛋!”她噘着嘴斜睨他一眼,趁机吃她的豆腐。 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行,要节制,就算再想要,身体也需要休息。 松开她软若无骨的jiao躯,莫泽丰艰难的克制了自己奔腾的情yu。 “小妖女,快把衣服穿上,别再继续引诱我了。” 莫泽丰失笑的揉揉她的头顶,她可以轻易的让他失控,却还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而他,则要非常艰难的克制,才能抵抗对她的渴望。 “谁想诱你了,大色郎,色魔!”自己好色竟然还怪她头上,她真是比窦娥还要冤。 谢晓依又羞又恼,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火烧屁股般的把衣服裤子穿好,套上皮鞋,整整齐齐的站在他的面前。 莫泽丰的yu火却并没有完全熄灭,正在眼中燃烧。 “穿上衣服还是和没穿一样。” 看到衣着整齐的谢晓依,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依旧是她粉nen的身子,没救了没救了。 莫泽丰甩甩头,什么时候他真成色郎了? 真服了他了,名副其实的色魔。 “我走了。”谢晓依低着头,就要往外走,却被莫泽丰给抓住了手腕儿。“这样就走了?”他长臂一拽,就将她拉入了怀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消消毒 谢晓依脸红心跳的应:“不走还怎么样,你又怪我。” “不该怪你吗?小妖女。”低哑的嗓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有魅惑力,在她的耳边吹拂,钻进了耳心,一直痒到了心里。 “快放开我,真的要走了。” 谢晓依推着莫泽丰的xiong口,再纠缠下去,他也别想工作了。 不想再耽误他的时间,更不想继续在办公室这种严肃的地方和他调情。 “亲一口才准走。”莫泽丰勾起谢晓依的下巴,印在了唇上。 深深浅浅的吮吻过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松手。 拨了拨她额上的刘海,再长就要挡住她漂亮的眼睛了。 莫泽丰抿了抿嘴唇,上面还留有她的甘美,满足的笑着说:“我尽量早点儿回去,不要等我。” “嗯,我走了。”从他的怀中重获自由,谢晓依就埋头快步往外走,就怕他再拉住她。 走出休息室,谢晓依就去拿茶几上的保温桶,突然,腹部一阵锥心的绞痛。 “哎哟……”痛弯了腰,捂着小腹,小脸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莫泽丰心惊的询问,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像打鼓一样,轰隆隆的震动。 “肚子痛,好痛……”额上冒出了冷汗,她几乎要痛得昏厥过去,好痛,真的好痛。 抓着莫泽丰的手臂,才没有倒下,她快要痛得站不住了。 “好痛……”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为什么她会突然肚子痛,还那么痛,要痛死了。 “走,去医院。”莫泽丰急红了眼,当机立断,拦腰就将她抱起,心揪得紧,步伐也快。 冲出办公室就碰到了秘书,莫泽丰也懒得解释,抱着谢晓依就冲到了电梯口。 快点快点,看着那上窜的数字,他的呼吸也乱了频率。 蜷缩在莫泽丰的怀里,谢晓依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 她到底是怎么了? 肚子好痛。 是急性阑尾炎吗? “不要怕,我们马上去医院。”莫泽丰将谢晓依小心翼翼的放在副驾驶座上,系安全带的手不停颤抖。 莫泽丰将车开得飞快,迅速把视野范围内所有的车都甩在了后面。 到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给谢晓依做检查。 躺在那里,谢晓依就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身体里喷薄而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汹涌。 疼痛似乎减弱了几分,而她的裤子,一大片却已经染红。 揉揉肚子,又一股热流涌出,谢晓依立刻明白了过来,虚弱的对医生说:“我好像是那个来了?” “嗯。”医生点点头,继续做着检查。 而她腹痛的结果竟然是短期内多次服用紧急避孕药,导致的内分泌紊乱,引起的经期急性腹痛。 从医院出来,腹痛已经没有那么厉害,谢晓依坚持要自己走,不想牛仔裤上的血弄脏了他昂贵的衣服。 “你真的吃避孕药了?” 莫泽丰回味着医生的话,不敢相信她这几天都有服用紧急避孕药。 那种药对身体有伤害,谢晓依应该也是清楚的,却还是要吃,就那么不想给他生孩子吗? “嗯,吃了。” 如果今天晚上不出这事,回去她还是会吃,哪怕紧急避孕药会伤害身体,也要吃,她不想受到更大的伤害,比如说,人工流chan。 “为什么要吃?”他心心念念的要她给他生孩子,她却用这种方式来拒绝,看着她,xiong口闷得痛。 吃避孕药当然是为了避孕,难道还为了减肥吗? 他生气了,她能感觉到。 没有勇气摸老虎屁股,谢晓依默不作声,答案他自己也知道,何必还问她。 “不想给我生孩子?”莫泽丰声音柔了几分,带出几许心痛。 他那么爱她,她也爱着他,孕育一个孩子天经地义。 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当真是豆腐渣脑袋吗,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如果她觉得自己还年轻,想多玩儿两年,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可以明给他说,他可以戴套。 而她倒好,明着答应要给他生孩子,背地里却吃紧急避孕药,若不是今天的事,他还被蒙在鼓里,真要被她气死了。 “暂时……不想……”她也很迷惑,很纠结,很矛盾。 众多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脑子真的好乱。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离开,更不知道她该怎么做。 他似乎是真的爱着她,而她也很爱很爱他,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心中仍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她的心也是乱的,还没理出一个头绪。 在确定以前,她不想要孩子。 虽然她很想为他生一个孩子,哪怕不能做他的妻子,养着他的孩子,看着酷似他的小脸蛋儿,回味与他的快乐时光,也是非常开心的事。 可是,她是个怯懦的人,没有那个勇气,更不想他因为孩子而娶她,本来已经够乱了,不能再怀个孩子来乱上添乱。 孩子,会有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定定的看着她静静的侧脸,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唉…… 她不想就算了,他也不会强迫她。 莫泽丰揽着谢晓依的肩,紧了紧。 “没关系,等你以后想生的时候再生吧,我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他的声音很柔很轻,像跳跃的音符,波动的情绪已经回归到了最温柔的层面。 忍不住,他还是责怪了一句:“以后不许再吃药了,对身体不好,笨蛋。” “嗯,我不会再吃了。”她抬眼看他,说:“你还生气吗?” “生气,当然生气。”莫泽丰板起脸,触到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又软了下来:“再生气又能怎么样,谁叫你就是生来气我的,为了不被你活活气死,我决定不生气。” 生气又有什么用,还能把她打一顿? 他舍不得下手啊! “嘻嘻,你生气的时候好吓人哟。” 谢晓依苍白的小脸这才浮现出笑容,当他阴沉着脸的时候,她就好害怕,虽然知道他不会把她怎么样,可就是怕他。 “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笑着摇头,也不想想他也被气的半死。 宠溺的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那个冷静自持的莫泽丰已经远去了,在她的面前,他的喜怒哀乐无所遁形。 “什么都往我身上怪啊?”摸摸被他刮过的鼻尖,她不满的嚷嚷:“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不好,大坏蛋,大色郎!” “在你的身上,我深刻的体会到一句话……”话说了半句,莫泽丰停了,戏谑的看着她。 “什么话?”她傻愣愣的问。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还想再坏一点儿,欺负她,就很有乐趣,不过在享受乐趣的同时,也会被她气得半死不活。 “谁爱你了?我才不爱你。”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谢晓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他这样的大坏蛋,也许因为她有被虐的倾向吧,对温柔体贴的薛靖锡就没有心悸的感觉,反而沉迷于他的强取豪夺。 呼……她完蛋了,被他吃得死死的,却还乐在其中。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这该死的爱情,让人变得莫名其妙,连好坏也分不清了,只能凭着感觉走。 谢晓依钻进莫泽丰的车,拿了很多报纸垫在臀部下,不想弄脏车座,湿漉漉的裤子,坐着很不舒服,恨不得马上回去换了,好难受。 看谢晓依坐在那里扭来扭去的,莫泽丰笑了:“别扭,规规矩矩的坐好,快到家了。” “坐着不舒服。”她也不想扭,可是没办法啊! “谁让你偷偷吃避孕药,活该!” “以后不吃,真的不吃了。” 说不定也没机会吃了,如果真的要走,也就在这几天了。 “嗯。” 看到路边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莫泽丰一踩刹车,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不一会儿就提了一袋子东西出来,上车往谢晓依的身上一扔。 “买的什么?” 谢晓依打开身上的袋子,一翻,五包卫生巾,日用夜用都有,竟然是她常用的牌子。 还有几盒套子,数一数,也是五盒,同一个牌子,不同的类型。 晕,买那么多干什么? “以后我会戴套子。”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她着想,他也只能难为自己了。 “嗯。”谢晓依低着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了一起,很怪的感觉。 借着路灯的光线,她将那几盒套子细细的看了看,有动感超薄,爽滑被润,还有热辣螺旋…… 谢晓依不解的问:“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莫泽丰侧脸扫了她一眼,看她手里正拿着套套,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都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那你为什么每种买一盒,买一种不行吗?” 她的心里酸酸的,他对这,还挺在行嘛! “习惯了。”轻飘飘的一句话脱口,莫泽丰这才嗅到了一股干醋的酸味儿,在车厢里弥漫。 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干什么说这些。 “原来是习惯了啊,你的习惯还真特别。” 气死她了,不知道他和多少女人滚过床单,更不知道他那该死的东西在多少女人的下面进进出出,想想就恶心。真该扔到开水里去煮,消消毒。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寻亲 莫泽丰强自镇定,问:“吃醋了?” “是吃醋了,我真恨不得烧壶开水,把你全身的毛扒了,再扔水里煮,起码煮五分钟,才能消毒。” 一使劲儿,她就捏扁了手里的盒子。 “哈哈……”莫泽丰干笑了两声,这威胁好惊悚,她会不会趁他睡着了,烧开水烫他? 打了个激灵,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还笑得出来,知道错了没有?” 她好气啊,怎么就爱上这么个贱男人。 他那么多女人,她却只有他一个男人,太不公平了! 莫泽丰认错态度良好:“早就知道错了,老婆大人,既往不咎,原谅我!” “哼!不想原谅你。” 谢晓依头一偏,看着窗外的街景,她已经被醋给淹没了,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她的手伸到袋子里,把那一盒盒无辜的小套套都捏得瘪瘪的,还是不解气。 真想狠狠咬莫泽丰一口。 侧头冷眼看他,竟然还在笑,她要气死了,亏他还笑得出来,认错态度一点儿也不诚恳。 “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莫泽丰心里竟有几分高兴。 说明她很在意他啊,不该高兴吗? 谢晓依沉吟片刻,说:“如果你再敢和别的女人鬼混,我就阉了你。” “以后绝对不会,你把我榨得那么干,还不放心吗?” 好无赖的话,明明就是他把她吃得连骨头也不剩,还说她把他榨干了,真是颠倒是非黑白。 “懒得理你。”再和他斗嘴下去,他肯定又要说她是狐狸精变的,故意引诱他。 反正她里外不是人,错都出在她身上。 “哈哈……”莫泽丰笑着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别生气了,气坏了我会心疼的。有了你,我绝对不会看其他的女人一眼,放心吧!” “忽悠,你继续忽悠吧!你说你爱我,这四年还不是照样和庄茜文在一起,你不要告诉我你没碰她,我才不信。” 说起庄茜文,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面对那么善良温柔的女人,谢晓依有做贼的感觉,而莫泽丰,是她偷来的。 咬了咬下唇,她涩涩的问:“庄茜文那么爱你,说分手就分手,你不觉得愧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怎么会不愧疚,毕竟庄茜文也跟了他四年,可是有些事,他也没办法。 听说她已经订婚了,而对方是“寰亚“的少东,这是喜事,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祝福她。 久久等不到莫泽丰的回答,谢晓依又问道:“你们还联系没,她现在好不好?” “没联系,不过听说她很好,快要结婚了。” “真的?这么快。”谢晓依大惊,她不会因为想对莫泽丰彻底死心而随便找个人嫁了吧,她是好女人,应该得到幸福。 “嗯。”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很惊讶。 从来没听说过庄茜文认识“寰亚“的少东,两个人竟然那么快就走到了一起,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希望她能过得好。”谢晓依幽幽的叹口气,不能嫁给自己最爱的人,那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心如止水,相敬如宾。 翌日清晨,在莫泽丰起来之前,谢晓依在他的怀里醒来。 秋日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时常在梦里也会出现的面容,那么近,近得连他脸上的毛孔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长睫毛在眼窝里盖下一层阴影。 Xing感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让人看着就想亲一口。 昨晚半夜三点他才回来,真是让她很过意不去,如果不是她的打扰,他也不会耽误那么久才处理完手里的工作。 让他多睡一会儿。 谢晓依悄悄的拿开他放在她腰间和捏着她酥xiong的手,盯着他,轻轻的轻轻的起身,不敢弄出一点儿动静。 臂弯里一空,他不满的撇撇嘴,模模糊糊的探手,只摸到身旁空空如也,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谢晓依坐在床边,看着他。 “再陪我睡会儿。”他的声音沙哑而慵懒,带着无尽的诱惑。 她已经尽量轻,还是吵醒了他,不忍心,轻轻的说:“你继续睡吧,我睡不着,去做早饭,待会儿叫你吃。” “不想吃,要吃也吃你。”莫泽丰手臂一撑,就朝谢晓依靠拢,一拉,就把她拉上了床,紧紧的抱着,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看着他的睡脸,她忍不住想笑,真像个孩子,纯真得让她没办法拒绝。 那就陪着他继续睡吧! 闭上眼睛,闻着他的味道,听着他的呼吸,谢晓依这才发现,睡觉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到中午的时候,实在睡不住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头昏沉沉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看看身旁的人,还在熟睡中。 谢晓依把他的手从身上拿开,然后屏住呼吸,快速的起身。 “去哪儿?”他没睁眼,哑着嗓子问。 “上厕所。” 她说着就往主卫走。 “哦!”他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从卫生间出来,看了看床上的人睡得正香,谢晓依蹑手蹑脚的往外走,肚子好饿,想吃东西。 可是打开冰箱,除了一点儿昨天的剩菜,和几个鸡蛋,就没有其他了。 他醒来肯定也会肚子饿,必须出去买回来。 谢晓依洗涮干净,穿戴整齐就出了门。 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些菜,排队付款的时候,目光无意识的落到了旁边的货架上,摆得满满的都是五颜六色的套套。 如果让她买,还真不好意思,那么多人看着,太羞了。 谢晓依收回目光,等了一会儿就轮到她了,付了款出门,就被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重重的撞了一下。 一个趔趄,她险些摔倒,手里的购物袋也掉在了地上。 而那个撞她的人连声对不起也不说,一溜烟儿没影了。 素质真差。 蹲下身,捡起从袋子里滚落出来的西红柿和黄瓜,才发现袋子里的鸡蛋已经全摔坏了。 真倒霉。 把那一盒摔坏的鸡蛋拿出来,扔旁边的垃圾筒,正准备再进超市去买一盒鸡蛋,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门霍的一声打开,下来几个穿黑色西装带墨镜的男人。 还没等谢晓依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人拽住,手里的购物袋掉到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谢晓依惊慌失措的问。 几个人并不回答,一把就把她拽上了车。 “放我下去。”谢晓依奋力的挣扎,眼睁睁的看着车门关上,极度的恐惧侵占了她所有的神经。 “放我下去,放我走,放我走……” 谢晓依发疯般的挣扎,甩开那些抓着她的手,她要逃出去,这辆车太恐怖,太恐怖。 扑到门口,使劲的拉扯门把,她一定要下去。 可是她的手却被牢牢的钳制住,被掰得生生的痛。 “谢小姐,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晓依愕然回头,发现面包车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没有穿黑西装,更没有戴墨镜,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谢晓依强迫自己镇定,在这些人的面前,她没有办法反抗,先了解他们的意图,再寻思对策。 车开动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男人笑笑,耸耸肩:“也不是什么大事,有调查显示,谢小姐可能是我们的家人,现在去验DNA,如果谢小姐和我们没有关系,就请你忘了今天的事,只是一场误会。” “你说什么?”她怔怔的看着他,半天才消化完他的话。 家人? 她的家人? 真的? 还是假的? “我相信谢小姐已经听明白了我的话,在结果出来以前,我不会再多说其他。” 男人嘴角挂着笑,眼底却有一抹精锐的光,将谢晓依上下打量了一遍,心底已经有了几分笃定,这次应该没有错,那封匿名信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真的吗,我有可能是你们的家人?” 有如梦境般的感觉,她真的要找到自己的家人了吗? 不,不对,是她的家人找到了她,是不是梦? 谢晓依掐了手背,会痛,那就是真的! 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模糊了眼睛,她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到那个男人说:“是的,有可能,但不是百分之百。” 她的存在,必定有她存在的价值,男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是否有价值,现在还言之过早。 “嗯嗯,我知道,要验DNA。”谢晓依擦擦眼泪,蜷缩在门边的座位上,哪怕只是一个希望,她也好高兴。 她的家人,多么美好的词语,温暖的,不仅仅是她的心,还有她对亲情的渴望。 车很快停在了一家专门验DNA确定亲子关系的机构门前,那名男子带她进去,抽了血。 “你们怎么知道有可能是我呢?” 虽然报告要等几天,可是她现在就想知道可能性有多大。 “无可奉告。”男人笑笑,不答。 “好吧,不说就算了,不管结果怎么样都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摸出挎包里的手机,谢晓依猛然想起什么,问:“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吧?” “当然知道。” 在出发以前他就将她所有的一切查得一清二楚。而他们可以了解她,她却不能了解他们。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自己解决 “哦,我等你电话。” 谢晓依呐呐的应,在男人的身上,她看不到喜悦,更没有激动。 也许他们并不像她一样,迫切的想找到家人,也或许他们已经失望了很多次,便不再抱那么大的希望。 “相信很快,我们就会再见。” 男人虽然在笑,谢晓依却觉得很虚假,好像脸上的只是面具,而不是他的真实感情,他隐藏了自己,只给她看表象。 男人又将她送到超市门口。 谢晓依的那包菜竟然还在那里,旁边站了个戴墨镜穿黑西装的男人,似乎,在替她守着那包菜。 “谢谢。”谢晓依向那人道了谢,也不想再买什么鸡蛋了,拎着袋子就回去。 她要把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告诉莫泽丰,他一定会和她一样高兴,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结果,至少,有希望在。 回到家,谢晓依把菜扔进厨房,就欢欣鼓舞的往主卧冲。 莫泽丰正在刷牙,看到兴奋的谢晓依,满嘴的泡沫,含含糊糊的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啊……我好开心啊!”抱着莫泽丰的肩,谢晓依兴奋得直跳,一边跳还尖叫:“啊……啊……” 涮了嘴,看着兴奋得有些异常的谢晓依,莫泽丰莫名其妙的问:“什么事那么开心。” 喘了几口粗气,谢晓依绘声绘色的把买菜以后走出超市遇到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原本以为莫泽丰会和她一样高兴,却不想他皱了眉,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说没说他们姓什么?” 谢晓依摇了摇头。 “他们有没有说怎么找到你的?” 谢晓依还是茫然的摇头。 “他们为什么不先和你联系,而是直接掳你上车?” 谢晓依眨了眨眼睛,依然摇头。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莫泽丰蹙着眉,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什么也不告诉她,直接拉她去做亲子鉴定,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儿的亲情。 就算不确定是不是谢晓依,也不该这样! 想了想,谢晓依也点头:“真的很奇怪。我问过他,可他什么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你最近不要单独出门了,我觉得事情不简单。” 不对劲儿,真的不对劲儿,可他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也许该着手到那家做亲子鉴定的机构查一查,说不定能出现什么蛛丝马迹。 心跳骤然加速,谢晓依拍拍xiong口:“你说得我都害怕了。” 莫泽丰这才发现自己给谢晓依造成了心里压力,笑着揽了她的肩,宽慰道:“怕什么,有我在,不用怕。” 但愿是他多疑了吧,如果真的能找到她的家人,确实是一件好事。 “嗯,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他们说结果出来会给我打电话,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我的家人呢?” “很有可能。” 不能再继续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他拍拍她的肩,转移了话题:“快去做饭,我肚子饿了。” “哦!好,很快的。” 暂时抛开这烦人的事,平常心对待就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莫泽丰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我要吃鸡蛋面啊!” “知道了。” …… 商场换季搞活动,买两百送一百八的购物卷。 下班以后谢晓依就兴致勃勃的拉莫泽丰一起去。 他这几天还不算忙,能每天上午送她上班,下午再接她下班。 在人满为患的商场里来回穿梭,谢晓依却没有挑到一件自己满意的衣服。 活动从早上就开始,能剩下的要么就是款式不好,要么就是缺码,就没有一件让谢晓依满意。 挑来挑去,她拿起又放下,有些失望,看来她想消费也消费不出去。 “没有喜欢的?”莫泽丰耐着性子等,他其实并不喜欢逛街,更不喜欢捡便宜,不过只要谢晓依开心,他也没话说,陪她就是了。 “是啊,这件衣服我挺喜欢,但是尺码太大了,我穿不了。” 谢晓依恋恋不舍的将雪纺裙挂回去,如果再小两个码就好了,她挺喜欢这个款式,就算有合适她的尺码,也早在白天就被洗劫一空,等不到她来发现。 “走吧,等新款上市了买新款,这些换季的衣服也不好看。” 他揽了她的腰,把她从一堆女人中拉了出来。 谢晓依站在莫泽丰的旁边,顿时感觉空气也好许多。 “好,走吧,我用手机拍了货号,去网上看看有没有。”谢晓依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未接来电,静悄悄的躺在手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她等得好着急,转头问莫泽丰:“你知道做亲子鉴定需要多长时间吗?” “我不知道。”莫泽丰摇头,并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他找人去那家鉴定中心查过,谢晓依的血样只是在那里采集,并没有在那家鉴定中心检验,而血样的去向,不得而知。 亲子鉴定一般三到五天就可以出报告,现在已经过了三天,报告也该出来了。 若真的存在亲子关系,这两天就会和谢晓依联系。 如果没有联系,那就只是一场误会。 “唉……还不给我打电话,也许……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吧……” 谢晓依想了想,将手机放回提包,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不要抱希望的好。 感觉到谢晓依的失落,莫泽丰搂紧了她的腰,柔声宽慰道:“别气馁,我会想办法帮你找亲人。” 抛开压在心底的情绪,她扯动嘴角,努力的笑:“好,你帮我找,找到了就奖励你一个大大的KISS。” “嗯,不但要大KISS,还要你……”他暧昧的笑,手下移,快速的捏捏她的小臀臀。 其实他已经在帮她找了,只是暂时还没有消息,而谢晓依的养母什么线索也不能提供,找起来确实很费劲儿。 谢晓依微微的红了脸,他总是吃她的豆腐,左顾右盼,还好没有人看到。 含羞带怯的低着头,她柔柔的说:“我本来就是你的……” 这妩媚动人的模样落入莫泽丰的眼底,失笑的说道:“小妖精,故意勾引我吗?小心惹火烧身。” “我哪有?” 明明就是他自己好色,整天满脑子的黄色思想,还怪到她的头上,过份! 愤愤不平的抬头,就对上他燃着火的眸子,谢晓依心头一跳,又低下了头。 “还说没有,你这眼神不是在勾引我是什么?” 莫泽丰的手指划过谢晓依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压低声音说:“我们现在就回去。” 谢晓依摇头:“不,还没吃饭呢。” “先回去办正经事,待会儿再出来吃。” 她已经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这yu火轻易的就被她点燃,而他也不想压抑,只想释放。 这几天她身子不方便,就一直憋着,他快要憋出病来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方便了。 “那个……还没完呢!” 虽然已经不多,但还是有,这几天也难为他了,看得见摸得着,却不能放开肚子吃。 夜里抱着她摸了又摸,亲了又亲,那硬得像铁一样的东西就紧紧的抵在她的大腿上,搅得她也心痒痒。 “还没完啊?” 似有一盆冷水从莫泽丰的头上泼下,yu火没浇灭,浇灭了他的兴致,看来今天晚上只能继续过干瘾了,真是极大的锻炼了他的忍耐力。 谢晓依侧头看着莫泽丰阴郁的一张脸,也知道他憋得难受,戏谑的说:“如果你想要……我到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莫泽丰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难道她想通了,知道要体贴他? 掂起脚,莫泽丰再俯身,谢晓依才凑到了他耳边,神神秘秘的说:“你可以去找xiao姐啊,把你那五盒套套都带去。” “你舍得我去找xiao姐?” 莫泽丰挑挑眉,看来是他误解了她的意思,说半天是逗他玩儿呢,还以为她突然开了窍,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看你憋得那么难受,憋坏了我会很内疚的,你还是去吧,玩开心点儿。” 谢晓依笑得一脸真诚,好像她真是这样想的。 “要花钱呢,没钱。” 如果他真去,说不定她会扒了他的皮,捏了她的粉脸一击,问:“我没钱怎么办?” “没钱没关系啊,就你这模样,随便往酒吧里一坐,保证那些寂寞的美女就像苍蝇见了便便,争先恐后的飞过来扑你。” 他的魅力,她可是见识过的,短短的几分钟,就会有美女主动搭讪,他这样的男人还愁没有女人泄火吗? 好啊,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爬他头上指桑骂槐。 他要真是便便,她就是插在便便上的那一朵花,没有他的滋润,她能开那么娇艳吗? 浑身上下,都是小女人的娇媚,再继续滋润下去,他都不敢带她见人了。 莫泽丰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故意板着脸,说:“就对你有xing趣,其他女人,我都不想要。” 谢晓依心里甜滋滋的,暗暗的笑,却又故作忧心的问:“你继续憋下去,憋得不行了怎么办?”虽然解决的方法有很多,可是他不想自己解决。 第一百八十九章 难以入眠 昨晚就让她帮忙,死活不依,竟然嫌他脏,天知道他洗得多干净。 可恶!害他一晚上没睡好,涨得痛,今天更是变本加厉,无论如何,也得逼她就范。 “你可以帮我。”莫泽丰哑着嗓子,带着她朝商场的大门走去。 “不要啦,真的不要,好恶心哟。” 谢晓依明白他的意思,打心底里不愿意做那种事情,可是昨晚,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让她于心不忍,态度也没有那么坚决了。 “乖,你也不想看我这么难受是不是,帮帮我,就这一次。” 莫泽丰可怜巴巴的看着谢晓依,看出她已经有些动摇里,心里窃喜,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撇撇嘴,光想想胃就有点儿不舒服,可是又没办法拒绝莫泽丰那期盼的眼神,完全被他控制了心,只得呐呐的应:“好吧……” 看着眉开眼笑的莫泽丰,她立刻补充道:“下不为例啊!” “好好,就这一次。”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开了头,那就好办了。 不过他的心思,谢晓依并不知道,还在心里安慰自己,他那么难受就帮帮他,以后再也不做这么恶心的事。 “快走吧!” 莫泽丰已经等不及了,回去太远,他的车就是个不错的地方,不但方便还很刺激。 热血沸腾,他就像毛头小伙子一般,对这种事格外的激动。 “讨厌!”谢晓依娇嗔的瞪他一眼,真服了他,满脑子的色qing思想。 半推半就,莫泽丰把谢晓依带到了停车场,正打开后座的车门要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喊:“谢晓依,莫泽丰……” 声音很熟悉,两人回过头,就看到庄茜文挽着一个俊秀的男子,热情洋溢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莫泽丰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谢晓依恢复了常态,笑着应:“你们好。”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尹瀚。”停在了莫泽丰和谢晓依的面前,庄茜文脸上的笑容依旧,大大方方的将身边的人做了介绍。 “你好。”莫泽丰伸手,与尹瀚握了握。 “你好。”谢晓依只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庄茜文挥挥手,说:“有空一起吃个饭,不打扰你们,我们先走了。” “嗯,再见。” 看着庄茜文和尹瀚坐进了不远处的一辆车,然后急驰而去。 一直到消失不见,谢晓依才收回目光,问身旁的莫泽丰:“庄小姐的未婚夫看起来不错,你觉得呢?” “嗯,不错,很不错。” 在看到尹瀚的那一刻,莫泽丰心底的内疚少了几分。 “寰亚“集团少东的传闻他也听过一些,虽然过去放荡不羁,不过这两年已经彻底的收敛。 庄茜文和他在一起,肯定比和自己在一起要幸福。 “看到她好,我也就放心了。” 谢晓依一直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觉得自己像小偷,现在好了,她不是小偷了,心底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快上来。”莫泽丰钻了汽车的后座,在里边急不可待的喊谢晓依。 “为什么坐后面,你不开车吗?” 谢晓依不解的钻进去,过来的时候是他自己开的车,没有司机啊,难道她记错了? 她傻愣愣的坐在莫泽丰的旁边,关上车门,等着司机来开车。 将车门上了锁。莫泽丰就拉了谢晓依的手,往自己的皮带上放。 他的大手盖在她的小手上,像有一团火,灼得她好热。 “你干什么?”他一手压着她的手,另一手就开始自己解皮带,解钮扣,再拉下拉链。 谢晓依明白了他的意图,俏脸窜上一片嫣红,羞涩的缩回手。 他也太奔放了吧,在车里…… 生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心理,她能委屈自己为他做这些,他很高兴。 “那就好。” 今天晚上他应该能睡个好觉了,他辗转难眠的时候,她也跟着受煎熬,真是难受。 “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去领证。” 莫泽丰长臂一展,拉谢晓依入怀,闻着她的发香,已经不能再忍受没有她的时刻,拴住她一生一世,他才能放心。 “明天不一定,再说吧!” 谢晓依心底一沉,虽然她已经笃定了他对自己的爱,也想和他领证结婚,可是一想到要面对薛靖锡,她就胆怯。 而他们的爸爸也在为她安排出国的事,如果不能得到薛靖锡的谅解,她还是决定出国,等事情平息以后再回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空?我等不及了。” 这几天他说去领证,谢晓依就推说没空,她真有那么忙吗? 明知道她在推脱,莫泽丰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她。谢晓依在他的xiong口轻轻的捶了一拳,反驳道:“我让你去医院看薛靖锡,你不也是一直说没空吗?” 第一百九十章 亲妈啊 “我是真没空。” 除了工作时间,莫泽丰的其他时间都要陪谢晓依,哪里还有空去看那个人。 谢晓依赌气的说:“好,你没空是吧,我也没空,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他,我才有空去领证。” “你威胁我?” 莫泽丰微眯了眼睛,勾起谢晓依的下巴,与她盈盈的大眼睛对视,眼神中满是危险的光芒。 “不是威胁,真的不是。”谢晓依一脸的诚恳,她的心思难道他不懂吗? 在得到薛靖锡谅解以前,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他结婚。 虽然他是真的爱她,她也不能。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唉……我也是希望你们和好,不然我会内疚。” “我们不欠他,为什么要内疚,你本来就属于我,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但是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啊,我也很不对,不该和他在一起,更不该答应嫁给他,唉……我一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很对不起他,如果我早点儿说清楚,也就不会给他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谢晓依低垂着头,心底的愧疚一直压在她的xiong口,挥之不去。 她希望能得到他的谅解,更希望他们兄弟俩能握手言和。 毕竟是一家人,不该搞成这样,连陌路人都不如。 摸着她的头,莫泽丰沉吟片刻,说:“我们现在就去,和他说清楚,行不行?” 不想再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既然这是她的心病,那就用心药医治。 虽然他很不情愿和那个所谓的弟弟见面,可是为了她,只能勉为其难了。 “真的,太好了。” 谢晓依一下来了劲儿,欢天喜地的拍手,猛然想起什么,又郑重其事的警告道:“你说话的时候态度一定要好,听到没有。” “好,都依你。” “么……谢谢!”表现那么好,她肯定要奖励他一个大大的香香的KISS。 收拾了车内成堆的纸巾,两人就往医院出发。 …… “刚才那男人就是你以前的未婚夫?” 尹瀚从后视镜里再把莫泽丰看了个仔细,和自己比,也不见得强。 他拨了拨额上的头发,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嗯,旁边那个就是他最爱的女人,怎么样,两个人很配吧?” 看到莫泽丰和谢晓依亲昵的手挽手有说有笑,庄茜文的心底酸酸的,但她一直保持着微笑,既然她选择了退出,就该大大方方的祝福他们。 看到他们幸福,也该为他们高兴,说明她的退出,是完全正确的决定。 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她一个人痛苦。 其实,放手之后才知道,这痛苦远远比抓着他要轻许多。 少了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折磨,哪怕想起他,也只有淡淡的忧伤。 如果她没有被强,也许她下不了决心,继续自欺欺人的和他在一起,经历了人生最悲痛的事,反而有浴火重生的感觉。 现在的庄茜文,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庄茜文,外貌虽然没变,可是心变了。 强她的人虽然抓到了,她却高兴不起来,抓到他们又能怎么样,她所受的伤害也弥补不回来。 “还不错啊,但是我觉得我和你更加的般配。” 尹瀚大言不惭,就在刚才,她第一次主动挽了他的手臂,哪怕只是做戏,他也很开心。 “是吗,难道我和你走一起,别人不会认为我是你姐姐?小弟弟。” 和尹瀚在一起,她感情很轻松很开心。 可是她自己知道,这不是爱情,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更多的时候,她把他当成了一个精神寄托。 对待尹瀚就像姐姐对弟弟一样,虽然他比她大几岁,可是模样太俊秀,显得小。 “呃,呃,乱喊什么呢。”尹瀚不满的斜睨她一眼,老是喜欢叫他小弟弟,就这张娃娃脸吃亏。 “嘿嘿,谁让你看起来那么小呢。” 庄茜文耸耸肩,很无辜的眨了眨化了精致眼妆的大眼睛,他显小是事实,不能怪她。 “再小也比你大。”他沉着一张俊脸,不再言语。 “嗯,嗯,是比我大,对了,待会儿在我家吃饭的时候可别露出马脚。” 想起前几天陪他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差点儿就说漏了嘴,现在想来还后怕。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一向很小心。” 尹瀚扫了庄茜文一眼,怀疑她的神经不是一般的大条,为什么就看不出他对她的感情呢? 竟然还当着他父母的面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把老两口都听愣了。 他如果真的要女朋友,还需要她介绍吗,勾勾手指,就是一群一群的黏上来,不过他没兴趣,只对她有兴趣。 “我也是开玩笑呢,你爸爸妈妈不是也笑得很开心吗?” 还好尹瀚的父母以为她是在说笑,不然引起他们的怀疑,就真的麻烦了。 “开心个头,以后别乱说话了。” “知道了。” 到了庄茜文家中,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庄母就推着庄茜文和尹瀚上楼去玩儿电脑。 “妈,我们就在下面看电视,不用……” 被推入卧室,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庄茜文的话也断在了喉咙里。 回头看尹瀚,他在她的房间和在他自己房间一样的随意,直接就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我妈让你上来玩儿电脑你还真玩儿啊?”庄茜文凑过去,就看他已经点开了网页,浏览起了新闻。 “不然干什么,和你大眼瞪小眼?还是来玩儿成人游戏?” 他坏笑着看她一眼,庄茜文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脸上,叫到:“哎呀,有蚊子。” 拍掉了他得意洋洋的笑容,头一仰,坐到床边就打开了电视。 总感觉今天很奇怪,妈妈莫名其妙的就把他们推上来,平时不是很热络的和尹瀚聊天吗? 爸爸也是,哥哥也是,似乎今天谁也不想聊天了,似要给他们机会独处。 管得呢,她看她的电视。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 “请进。”庄茜文抬眼望过去,看到妈妈手里拿着衣物走了进来,看花型和面料,应该是睡衣那一类的。 “妈妈,这是什么?”她走近一看,还真是睡衣,好像还是男士的,应该不是给她买的吧! “给小尹买的睡衣,都已经洗干净了。” 庄母笑容满面的进房间,把睡衣往床上一放,就往外走。 “妈妈,给他买睡衣干什么?”庄茜文抢在了尹瀚的前面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尹瀚只有附和点头的份儿。 是啊,为什么突然给他买睡衣? “当然是买给小尹穿咯。”庄母回答得理所当然,脸上热情的笑容让庄茜文心里发毛,有问题,极大的有问题。 “我家里有很多睡衣。” 尹瀚起身走到床边,将睡衣拿在了手里,一翻,里边那白色的是什么? 拎起来一看,是nei裤,没有吊牌,应该也是已经洗过的。 他彻底的石化了! “你家里是你家里的,现在回去拿多麻烦,阿姨就给你准备好了。” 庄母说话的口气似乎还暗含着一丝夸耀。 看看,未来丈母娘对你多好,想得多周全。 尹瀚愣愣的看着庄母,难道真的有代沟,为什么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呢? 庄茜文也和尹瀚一个感觉,妈妈今天真的好奇怪,照理说她更年期早过了,怎么还会有这奇奇怪怪的举动? 冲着两个不明就里的孩子一笑,庄母一语道破天机:“昨天你的妈妈打电话给我,说你家今晚要来客人,没你的地方了,今晚你就在我们家睡。” 晕! 尹瀚和庄茜文面面相窥,突然有点儿明白了。 庄母含笑的脸消失在门后,两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对方。 “你妈妈好像怀疑了?” 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应该是,我家根本没来客人,就算来客人,都是去住酒店,怎么可能睡我的床。” 尹瀚故作深沉,故作郁闷,其实心底早已经乐开了花。 妈妈,你真的我的亲妈啊,这么帮您儿子,儿子今晚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一大一小,一举拿下。 “唉……”庄茜文看了看自己的大床,虽然能睡得下两个人,可是打死也不能和他同睡一个床,指了指地板:“今天晚上就委屈你睡地板了。” “那怎么行,地板那么硬,我才不睡地板。”尹瀚头一扭,他要睡床,只睡床。 “不会的,我待会儿让我妈给你拿几床被子铺地上,睡着就不硬了。” “你还没明白你妈和我妈的计划吗,要让我们睡一张床,怎么可能还拿被子来铺,你家又不是没有客房。” 他拍了拍她的脑门:“笨!” “哦,也对哟,我脑子没转过弯。” 庄茜文吐吐舌头,那该怎么办,这房间里除了床还有一个小沙发,难道让他在上面坐一夜,不把他气死才怪。 尹瀚那吃不得苦的少爷脾气她是知道的,还特别讲究,吹毛求疵。 “这样吧,反正你这床也大,咱俩一人睡一边,拿个枕头放中间,你看行不行。” 怎么突然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感觉。一张床上睡着,也只有梁山伯那种傻瓜,发现不了身边躺的人是女人,几年下来啥事也没干,换成他的话,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骚扰 “不好,万一你半夜……”庄茜文双手环抱xiong前,本能的害怕,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我还怕你半夜强我呢。” 看她身子抖得像风中落叶似的,尹瀚心有不忍,转身就坐到了电脑前,说:“我今晚打一夜的游戏,不用睡觉。” “熬夜对身体不好,如果你实在想睡……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吧!” 有他在旁边,她也别想睡得着。 这孤男寡女的,就像干柴烈火,很容易就擦枪走火,她要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好,知道了。” 喜欢的人就在身后,还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闻到的也是她的味道,尹瀚哪里有心情打游戏,挑了个搞笑的电影,兀自看了起来。 唉……想不到他尹瀚也有今天,若是在以前,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哄上床了再说。 看吧,报应就来了,不敢贸贸然的对她下手,万一吓跑了她,得不偿失啊。 谁让他自己没管住自己的心,落到她身上,就找不回来了。 “哈哈……” 尹瀚努力的看着电影,连不好笑的桥段也放声大笑,引来了庄茜文的好奇。 她站在他的身后,微微俯身,看着屏幕说:“这电影很好笑吗,我以前看过,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那些笑点太低级了,没意思。” “没办法,我笑点低,觉得很好笑,很有意思,哈哈……” 尹瀚又勉强笑了几声,可是当庄茜文身上的馨香扑入他鼻子的时候,再也笑不出来了,小腹燃起了一团熊熊大火,全身一阵燥热。 “哦,也许好笑吧,我觉得女主角还挺漂亮的,现在很红呢!” 庄茜文拉了椅子就坐在了尹瀚的身后,看着电影,看电视好多广告,等得人窝火,索性不看了关掉电视,哪怕看电影也好过看广告。 “你看吧,我去洗澡。”尹瀚的理智马上要被自己体内的火焚灭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抓起床上的睡衣就往浴室冲。 冰凉的水从头淋到脚,他打了个寒颤,慢慢的适应了以后也就不觉得冷了,身体的燥热基本上被带走,神清气爽多了。 尹瀚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就看见庄茜文坐在他刚才坐过的椅子上,认认真真的看电影。 天,他多想从后面去抱住她,然后……目光落到床上,在那里压榨她。 可惜,他不能啊! 手紧紧的握成拳,他必须控制自己,不能伤害她。 对,不能伤害她。 尹瀚走到床边,竟没能抵抗住诱惑,一头倒在了大床上。 很舒展的滚了一圈,他真不想起来,她的馨香包裹着他,抱着她的被子,似乎就抱着她一般。 “喂,你干什么睡我的床,快起来。”听到身后有动静,庄茜文一回头,就看到尹瀚如痴如醉的躺在她的床上。 真可气,他怎么能睡她的床呢,讨厌! “让我睡一会儿。”他眼皮也不抬,非常想在她的床上睡一晚,哪怕没有她,哪怕什么也不做,也很满足。 “快起来,你头发全是水。”她起身过去,抓着他的手臂往床下拽。 他好沉啊,她很费力的拖,才拖了一点点,离床边还有很远的距离。 “不起来。”尹瀚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气呼呼的她,诡异的一笑,手臂一收,就将那娇小的女子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啊……”尹瀚一翻身,就把失神惊叫的庄茜文压了个结实。 他突然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目的是这个,让她自投罗网。 “你快起来,起来……” 庄茜文惊慌失措的拍打他的xiong口,强烈的恐惧感将她笼罩,尖叫道:“不要碰我,不要,救命……” 看着泪流满面惊声尖叫的庄茜文,尹瀚的心底似被猛的一撞,xiong口闷闷的,嘴角坏坏的笑容迅速的淡去。 手臂一撑,他坐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庄茜文抱着被子,嘤嘤的抽泣。 恐惧就像无边的黑夜一般笼罩着她,纤细的身子无助的颤抖着。 她好怕,好怕。 噩梦般的夜晚,鬼魅般的男人,痛不欲生的记忆盘踞在心间。 想要忘记,她却没办法真正的忘记,稍有不慎,就闯入脑海,苦苦的折磨她。 眼前的女人就像受伤的小兽一般,胆怯又无助。 该死! 尹瀚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不想伤害她,却还是惹她哭了。 伸出手,拍拍她的头,很明显的感觉到她在颤抖。 “我和你开个玩笑,别哭了。” “滚!”猛的挥开了他的手,庄茜文抱着被子,哭得更大声了。 只有哭泣,才能平复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真的好痛苦,心好痛好闷,几乎无法呼吸。 “对不起,对不起……” 站在床边,尹瀚后悔不已,面对她的哭泣束手无策。 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着她,他手伸了出去,停在半空中,还未触到她的背,又缩回来。 “滚,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撕心裂肺的嘶吼,她就像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一般,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她才能发泄心中的恐慌。 “你不要哭了,我……” 尹瀚望着她缩在被子里的身影良久,转身坐到了电脑前,继续看他的电影,等她哭够了,也许才能听得进他的道歉。 在她原谅他以前,他绝对不会离开,守在她的旁边,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哭了许久,喉咙也干了,眼泪也流干了,再也哭不出来。 庄茜文将头埋在被子里,默默的抽泣。 抽得厉害,连喘气也有些困难。 庄茜文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听在尹瀚的耳里,心疼极了,却又只能装作没听到,继续看电影。 可是电影究竟演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看见画面里有几个人在动,而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庄茜文的身上。 听她哭得那么悲切,他也想陪着她哭。 终于等到哭声停了,抽泣声也停了,庄茜文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走?”庄茜文嗓子干涸,声音嘶哑,肿胀的眼睛盯着尹瀚的背,好像要看穿一个洞似的猛烈。 可恶的男人,可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都是变态! 尹瀚闻声回过头,温柔的眼睛与她含恨的眸子对视,低声说:“对不起。” 虽然哭得眼睛红肿,看东西也有些模糊,可是他眼中的温柔,直勾勾的投射到了她的眼底。 庄茜文心头一跳,头扭看向另一边,冷声下逐客令:“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是不是我现在走,你就会原谅我?” 不抱希望的看着她,也许他这一走,她就永远也不会再见他,这些日子以来,他小心经营的关系,是不是就这样完了。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动她? 对女人,尹瀚从来不费心,只要他勾勾手指,再随口说几句甜言蜜语,成群结队的女人就会争着和他滚床单。 厌倦了那种骄奢的生活,只想认真的经营一段感情,和某个人,平淡的生活一辈子。 不管在她的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他都可以不在意,他要的只是她的未来。 他的心意,她为什么就不懂? 不对,她应该懂,只是装着不懂,装作不知道,和他维持表面的和谐。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明明对他也有感觉。 如果她不喜欢他,怎么会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发短信骚扰他。 如果她不喜欢他,怎么会一大早就打电话叫他起床。 如果她不喜欢他,怎么会和他一起跑步一起游泳一起看电影。 如果她不喜欢他,怎么会…… 相处的日子不长,可是怎么看,不管谁来看,都会说他们是在谈恋爱。 嘴上说是做戏给家里看,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就不用做戏了吧。 若不是做戏,那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她喜欢他,笃定了这一点,他的情绪又腾的一下死灰复燃了,连温柔的眼神也有坚定的光在闪烁。 “我不会原谅你。” 庄茜文咬着牙,说出这话的时候,心脏莫名的一紧,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明明该讨厌他,该恨他,可是却讨厌不起来,恨不起来,心是软的,听到他的声音,就莫名的颤抖。 “真的不原谅?要怎么样才原谅我?” 尹瀚一步步逼近庄茜文,又不敢靠得太近,触到她警惕的眼神,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脸上堆着讪讪的笑。 “不管怎么样我也不原谅你。”她的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却这样说了。 虽然他轻佻的行为触动了她心底最阴暗的部分,可是在看到他和煦如阳光的笑脸时,惊恐不安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他应该只是开玩笑吧,不会真的想对她怎么样,是她自己反应太过头了。 唉……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控制不了眼泪,控制不了情绪,更控制不了那可怕的记忆,猛然闯入脑海…… “真的不原谅?”尹瀚很明显感觉到庄茜文态度的软化,心底掠过无尽的喜悦,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拉了拉身上的睡衣,顾左右而言其他,问:“丈母娘给我买的睡衣穿着还挺合适吧?” 丈母娘?庄茜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妈妈。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丈母娘太好了 “去你的。”竟然叫她妈妈是丈母娘,太过份了,存心占她便宜,她又不真的是他未婚妻。 假的,都是假的。 尹瀚讨好卖乖的笑,说:“好了,别生气了,和你开玩笑呢,照这个发展势头,说不定再过几天,我妈就会把我的东西都送你家来,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他蹲在她的脚边,睁着一双看似无辜的眼睛,眨啊眨的。 一副可怜巴巴的正太样,其实更像一条巴巴狗,摇尾乞怜。 “你不知道自己去住酒店?”庄茜文鄙夷的瞥他一眼,装孙子的时候还有模有样。 哼! 她才不上当呢! “我妈发了话,哪家酒店敢收我?还不把我赶尽杀绝,你别看她平时笑呵呵的,典型的笑面狐狸,我都怕了她了。” 尹瀚抓着庄茜文的小腿,她缩了缩,还是被他抓得紧,摇啊摇,竟然撒起了娇:“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她无奈的看他,这男人真的有三十几岁吗? 是不是小时候生病把脑子给烧坏了? 莫不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 “原谅你也可以……”庄茜文抬眼,与他希翼的眼神相对,诡异的笑了,说:“你承认你是小弟弟,以后喊我姐姐,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 一听这话,尹瀚就蔫了,耷拉着脑袋,猛地一下,又站了起来,下巴微仰,拍着xiong口,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说:“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他突然的情绪高涨吓了庄茜文一跳,愣愣的看着他,什么跟什么嘛? 她也只是开个玩笑,用得着像打了鸡血似的,那么激动吗? 慷慨陈词一通,他突然话锋一转:“还要能屈能伸……” 紧接着尹瀚头一埋,喉咙一紧,后面的声音低如蚊蚋,唤了声:“姐姐……小弟知道错了。” 呆呆的看了他半响,庄茜文再也忍不住了,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 “不许笑!” 终于看她笑了,也不枉费他卖力的表演,尹瀚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佯装怒意,郁闷的瞪着她。 “小弟弟,姐姐原谅你了。” 笑也笑够了,庄茜文的心情豁然开朗,看着一脸微愠的尹瀚,忍俊不禁,说:“如果你妈真把你的东西送我家,我就不回家了,把房间让给你。” “你不回家住哪儿?”尹瀚眉头一拧,他一个人住有什么意思。 “去住朋友家啊,反正不和你住一起。” 庄茜文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小冰箱,拿出两瓶矿物质水,哭了那么久,流了那么多的眼泪,也该补充一下水分。 她随手递了一瓶给尹瀚,自己拧开,仰头猛灌了一口,一不小心,呛进了气管。 “咳……咳咳……咳……”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从她喉咙里喷出来,憋红了小脸。 轻轻的替她拍背,尹瀚关切的问:“怎么样,好些没有?” “咳咳……好,好多了……咳……” 庄茜文终于顺了气,看着手里剩的大半瓶水,真是人倒霉了喝水也呛人,郁闷! “茜文,我想和你说件事。” 盯着她红扑扑的脸,尹瀚决定还是挑明了的好,继续这样不确定的关系,他觉得很烦。 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会有突破,他对自己也很有信心,他对她很认真,一定可以打动她。 “什么事?”她茫然的抬眼,看着他,霎时间,温柔绵长的柔情从她的眼灌入了她的心,电光石火般闪过无数的火花。 从他的眼神里,她能看出他想说的话。 庄茜文心慌的低下头,说:“你走,你走!” “茜文……我……” “你走,快走啊……”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推攘着要他离开。 不管他要说什么,她不想听,更害怕听…… “茜文,你听我说……”尹瀚抓着她的手,一咬牙,抱紧了她:“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爱,我不要……” 手里的瓶子掉到了地上,咚的一声响,淌了一地的水。 奋力的挣扎,疯狂的摇头。 不要他的爱,不要爱,也爱不起,她害怕,真的好害怕,如果他知道她经历过的那些,一定不会再爱她。 爱情,对于她来说是奢侈品,亲手埋葬了爱情,与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她已经不再期盼爱情,更不期盼被爱。 伤痕累累的心负担不起浓烈汹涌的爱,更不敢大胆的去爱。 “茜文!茜文!”他紧紧的抱着她,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你看着我,看着我……” 他捧着她的脸,眼泪再一次迷蒙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深深的,望着庄茜文的眼睛,尹瀚很温柔很多情,郑重其事的说:“我爱你,我们结婚,真的结婚。” “不听,不听,不听……”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在光洁柔滑的脸庞上滚落,她还有资格去爱吗? “茜文,你听我说,就算你现在不爱我,我会等,等你爱我的那一天,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在他的大脑里扎了根,点点滴滴,都渗透着她的情感。 “没有,我对你没有一点儿感觉。” 庄茜文呢矢口否认,本以为否认之后心里会好受些,却不想,更加的痛苦,她真的对他有感觉吗? 抛开这让她惊恐的念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当我那么好骗吗?是谁昨天晚上半夜还给我发短信了?” 尹瀚挑挑眉,看着心慌意乱的庄茜文,问:“难道不是你吗?” 她为自己这匪夷所思的行为心虚的找着理由:“我昨天晚上看了惊悚电影睡不着,才给你发短信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经常失眠,出现在脑海中的人就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就给他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骚扰他。 “哦?看了惊悚电影吗?” 尹瀚才不相信,昨天晚上和她一起去游泳馆游泳,然后吃了宵夜送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她一向早睡,应该回家就睡觉才对,怎么可能还看电影。 肯定是一分开就想他,找这借口,骗别人还行,怎么骗得了他。 “是啊!我昨晚看惊悚电影了,吓死了。” 虽然昨晚她回家就想睡觉,可是睡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晚上在游泳馆里的情景,想起来就好笑,完全睡不着,想找部电影看看,制造点儿睡意。 打开了一部新上映的惊悚电影,想看,又怕看,看了之后更是没有睡意了,就给他发短信,转移注意力,心想着他肯定在睡觉,要等到早上才会看到。 可是短信发出去,一会儿就回了过来,结果一发就不可收拾,一直你来我往到天亮。 他不相信也没办法,她本来就是边看电影边给他发短信。 “茜文……”他温柔的唤了她一声。 “嗯?”抬抬眼皮,她的心好乱啊,成了一锅粥,还是沸腾的一锅粥。 “给个机会行不行,我觉得我很不错啊,嫁给我你不会吃亏的。”尹瀚嬉皮笑脸的推销自己,再努把力,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摇头,还是摇头。 他是不错啊,和他在一起也挺轻松的,对她也很好,可是如果他知道那些事,他还会对她那么好吗? 她没有勇气向他坦白,更没有勇气坦然的接受他的爱。 只能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里,以为装作没看见,不知道,就真的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若无其事的和他嬉笑怒骂。 为什么他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呢,她不想和他连朋友也做不成。 过去的这一段日子,是她最开心的时刻,真的好开心,他嘻嘻哈哈的个性,带给了她很多的欢声笑语。 可惜,快乐的日子就是这么的短暂,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不可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她没办法心无旁骛的和他继续做朋友。 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接受他的建议,合伙起来欺骗家里人。 出发点就不对,她真是错得离谱。 “真的不给机会?” 还没判就直接给死刑,他好冤啊。 不容易爱上个女人,怎么那么轻易的就被震出局,如果他会那么容易放弃,他就不是尹瀚。 “对不起。”庄茜文用手肘抵在他的xiong口上,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 也许她这辈子与爱情无缘吧,那么深刻的爱一个人,十四年的时间,人生最美丽的年华,爱着那个人,可是,到头来只是一场黄粱梦。 在爱情中她除了记忆,什么也没得到,连她最梦寐以求的婚姻,也不过是过眼烟云。 她的青春都虚度在了自己遐想的爱情中。 不过有一件事,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对,那就是放爱一条生路,也是自己,华丽的转身。 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他,救了她,他救她的那一刻,就是她的重生。 重生后的庄茜文,不再是那个为爱情活着的小女人,她要为自己而活,漂亮又精彩。 “唉……我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松了手,尹瀚退后,坐到床上,盘了腿,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脸愁容的庄茜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洒狗血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接受他? 他要不要学学电视剧里的桥段,假装得绝症什么的。 啊呸! 他还年轻,不能这样咒自己,想想别的办法。 “你回去吧!”庄茜文走到门边,拉开了门,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这里不欢迎你,再见! “这么晚了回去,万一在路上被打劫怎么办?” 尹瀚就是赖着不走,脸皮的厚度是庄茜文难以想象的,而编借口找理由,也是随口就来。 “你开车嘛,怎么会被打劫。”她想了想又说:“我让我哥送你。” 反正是一刻也不想看到他了,看到他就一个头两个大,她快要烦死了。 “你没听说过吗?” 对上庄茜文不解的眼神,尹瀚解释道:“现在很流行打劫开车的,一个人先跑出来,故意让人撞,等你下车查看的时候,就有人悄悄在后面把你打晕,抢了财物还是小事,杀人灭口也时有发生。” 他吹得那么玄乎,庄茜文也听得心惊胆寒的,却又不相信:“怎么会有那么傻的贼,还故意跑出来被撞啊,万一撞死了怎么办?” “人家是练过的,根本撞不到。” 他抛了个眼神给她,笨! “哦!你不也是练过的吗,空手道黑带还怕他们吗,别再这儿继续瞎掰,快走!” 看到尹瀚身上的衣服,庄茜文猛然想起他还穿着睡衣,冲进浴室把他的衣服抱了出来,往他身上一扔,推他下地:“快去把衣服穿好。” “真的不给机会?”被推到了浴室门口,尹瀚还不放弃的追问。 “不给,没机会!” 给他机会,不就等于自己制造机会让自己受伤吗? 她才没那么傻,做这种蠢事,没爱情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她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哪怕一辈子不结婚,也可以做个精致的单身公害。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尹瀚进了浴室的门,庄茜文快速的帮他把门关上。 如果可以,她不介意和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仅仅限于普通朋友,跨过那一步,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庄茜文捡起地上的瓶子,洒了不少,还剩了一些,也不管卫生不卫生,又猛灌了一口水。 她今天眼泪流太多了,急需要补充水分。 “我走了。”尹瀚从浴室出来,蔫哒哒的像隔天的菜叶。 “嗯,拜拜。” 庄茜文挥挥手,心底有些失落,等她冷静几天,再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 继续欺骗家里也不是办法,早晚有穿帮的一天,实在不行,就说分手了,这样,也好。 “我真的走了。” 到了门口,尹瀚还恋恋不舍的回头。 他多希望她留他,可惜,她迫切的要他走,不带一点儿迟疑。 “嗯,快走吧!” 她跟在他身后,停在了门口,看着他,怎么站在那里还不走? “今天晚上……还会不会给我发短信?” “不会,你走了我就睡觉,绝对不给你发短信。”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给他发短信,虽然觉得发短信比打电话有意思,但是她也不会再给他发,更不会再给他打电话。 “哦!那我给你发。” 编辑短信虽然麻烦,可是等待短信的心情却是那么的雀跃,昨晚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短信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精神头十足,比兴奋剂还让人振奋。 “我马上就关机。” “不是吧,你昨晚睡不着我陪你发了一夜的短信,我今晚失眠你不该也陪陪我吗?” 尹瀚手撑着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停在那里和她说话,就更不想走了。 “晚上十点以后是身体代谢最快的时候,我要睡美容觉,不会再看惊悚电影,更不会睡不着。” 她推了他一把:“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 尹瀚深深的看了一眼庄茜文,没办法了,看来只能出绝招。收回目光,转身就走,干脆得让庄茜文诧异。 她还以为他会继续磨叽下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送走了尹瀚,庄茜文一回头,就看到爸爸妈妈哥哥三个人直愣愣的看着她,神色复杂。 她心底一慌,埋着头:“我回房了。” “等等。”庄父开了口,大步一迈,挡在了女儿的面前:“怎么好好的又让小尹回去?吵架了?” “嗯,吵架了。” 她不想解释,越解释越乱,随便他们怎么想,她只想回房间好好的理理自己的情绪。 “文文,忘记妈妈的话了,你一向很懂事,小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要好好相处……” 庄母也加入了对庄茜文的训话。 她只看到嘴动,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尹瀚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好乱,好烦,好纠结。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睡觉。” 生平第一次,她不想再听母亲的喋喋不休,也不想面对父亲锐利的目光,还有哥哥的冷眼旁观,一头冲上楼,把自己关了起来。 她该怎么办? 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尹瀚? 她喜欢他了吗? 庄茜文愕然发现,她喜欢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想莫泽丰的时候慢慢少了,想尹瀚的时候多了,连手机里的常用联系人,尹瀚也排在了第一位。 在日常的接触中,嬉笑怒骂间,她已经喜欢上了他,真是不能否认的事实,她真的喜欢他。 而他,也是爱她的。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该多好,爱她的人,她也喜欢。 不会再受爱情的苦,多好…… 靠着门,坐到了地上,抱着双腿,她彻彻底底的乱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然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心一惊,看着电话,这么晚了是谁? 一定不会是找她。 妈妈会接,她坐着没动。 莫名的,她看着电话就觉得心惊,没响一次,心就揪紧一分。 在响了几声以后,电话没再响,应该是妈妈接了,可是她揪着的心,却没有放开。 “文文,文文……”庄母在喊声从楼下传来,揪紧的心痛了一下,从地上腾的站起,开门冲出去。 “妈妈,什么事?” “快,快,小尹出车祸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啊……”庄茜文倏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捂着嘴,久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刚刚还好好的,他就出车祸了? 心急如焚的赶到医院,庄茜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病床上那个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人是尹瀚吗? 一条腿打着石膏,吊在床头。 尹瀚的妈妈守在床边,默默的抹着眼泪,已经哭不出来了,而眼泪,也快要流干。 “尹瀚……” 庄茜文大喊一声,扑上前去,那双紧闭的眼睛分明就是尹瀚。 裹在头上的沙布也全是血,到处都是血,她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扑在他的身上,失声痛哭。 都怪她,都怪他,如果她没有赶他走,他就不会出车祸,就不会躺在这里人事不省。 都是她的错。 眼泪弥补不了她的愧疚,她好后悔,好后悔。 此时此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痛彻心扉。 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她,由她来代替他的痛。 她错了,不该拒绝他的感情,她不该否认对他的爱。 “尹瀚……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茜文……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来的路上她已经知道了他车祸的原因——飚车。 在转弯处与一辆大货车相撞,命是捡回来了,可还是没有脱离危险。 他从来不飚车,车速也不快,一定是被她拒绝心情不好,才会飚车,都怪她,都怪她! “儿子,你睁开眼睛看一眼啊,是茜文啊,你出车祸的时候不是还念着她吗,她现在来了,你就睁开眼睛看一眼,让妈妈放心……” 尹母说着就已经泣不成声,脸埋在手里,站了起来,往外走。 “尹瀚……尹瀚啊……” 他出车祸的时候还念着她,可以想象得出,那血淋淋的场面,在即将失去意识时,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她。 止不住的眼泪,唰唰的流。 如果她答应他,就不会发生这些事,都是她害了他。 “茜文……” 一声微弱几不可闻的呼唤传入了庄茜文的耳朵里,她揉去眼底的泪,定定的看着尹瀚紧闭的嘴,还有干涸的血迹在旁边,刚才是他在叫她吗? 她没有听错吧? “尹瀚,尹瀚……” 庄茜文心急如焚,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 终于,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有声音发出:“茜……文……”微如蚊蚋,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听到了她的声音,醒了过来。 “是我,是我,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飚车?你快点儿好起来,不要再害我担心。” 她握着他冰冷的手,上面有干涸的血迹,泪水落在手背上,融入了血迹当中。 “我……没死?” 尹瀚挣扎着,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细细打量着旁边已经泣不成声的女人。 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眼泪像流也流不干似的,汹涌。 “你当然没有死,我不许你死,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我命令你马上好起来。” “你要……我……陪你……一辈……子?” 尹瀚艰难的说着话,嘴角勾起了虚弱的笑。他终于如愿以偿了,虽然办法狗血,不过还算比较管用。 第一百九十四章 渴望的亲情 “嗯,嗯,嗯!你快好起来,我们马上结婚。”庄茜文使劲的点头,她不会再拒绝他,更不会再让他做傻事。 “别哭……我会很快……好起来……”尹瀚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真的很痛苦似的。 旁边的医生一看,马上说:“好了,现在病人已经醒了,算是脱离的危险,家属克制一下情绪,让病人好好的休息,有什么话等以后再慢慢说。” “你一定要快点儿好。” 庄茜文擦去眼里的泪水,执意留下来照顾他,不然她会愧疚,会自责,看着他彻底康复,才能放心。 “放心……我会的……” 楚逸煊笑着安慰她,看到她为他哭得那么伤心,又有些不忍。 是不是玩儿得过头了,用得着包得像粽子吗? 端午节不是还早么? 尹瀚抬眼看看旁边的医生,正痛苦的憋着笑,表情好严肃好诡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快没救了,医生才摆出这副痛苦的表情。 尹瀚眼睛一闭,没想到他也有被人看好戏的时候。 搞那么多事,不就是想娶个老婆,我容易吗我! 他心里默念,对不起老妈,连您也骗,我也是为了让您早抱孙子!对不起茜文,我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明明爱我还不承认,出此下策,莫怪莫怪! 对不起伯父伯母,为了尽快给你们女儿幸福,也对不住你们了。 庄茜文擦干眼泪,回过头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尹瀚,就不会去了。” “也好,你留下来照顾小尹,我和你爸就先回去了。” 留下来照顾他岂不是很容易穿帮,尹瀚连忙丢了个眼色给医生,庄父和庄母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医生说:“家属不用留下来,我们有专业的护士,完全可以照顾好病人,你们放心交给我们,都回去吧!” “不了,就算我帮不上忙,我也要留下来,陪着他。”庄茜文回到尹瀚的身边,握着他的手。 “你会影响病人的休息。”医生又说:“还是走吧!” “我不会再说话,绝对不影响他的休息,医生,就让我留下来陪他吧,我……”庄茜文抬眼哀求的看着医生,大眼睛里又满是泪花,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医生再也说不出话来。 医生看了眼闭着眼睛装睡的尹瀚,对不起咯,我也没办法。 “那好,你留下来照顾病人,但是一定要注意,病人多处骨折,你不要乱动。” 庄茜文忙不迭的点头“”“嗯嗯,我一定不乱动。” 她的嘴角有了笑。 唉……尹瀚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祝自己好运吧,不会被茜文发现他在骗她! …… 从医院出来,谢晓依没精打采的走在莫泽丰的身边。 靖锡不想见她,也不想见莫泽丰。 锁了门,不让他们进。 在门外和他说话,他也充耳不闻,并不回答。 他不准备原谅他们了吧! 她幽怨的想,他受的伤害太重,连见到她也是痛苦。 “不是我不想和他握手言和,是他不想见我们,这个我也没办法。”莫泽丰看着谢晓依,果断的说:“不管他了,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我们下次再来,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他的谅解。” 谢晓依皱眉不展,她想摆脱他们的爸爸去劝解靖锡,可是又怕莫泽丰不愿意,让她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许等过了这一段时间,薛靖锡就想通了,也说不定。 如果现在就和莫泽丰结婚,她会很内疚。 老是这句话,莫泽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他的婚姻要得到那家伙的谅解,完全没有必要。 “不结就算了,我不勉强。”莫泽丰抛下这句气话,就开门上了车,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气死他了! 钻进副驾驶座,看着面色阴沉的莫泽丰,谢晓依怯怯的说:“现在先不说结婚的事,过段时间吧!” “随你!”莫泽丰阴郁着一张俊脸,一踩油门,车就飞驰而去。 回到家,莫泽丰洗了澡倒头就睡,连一句话也没和谢晓依说。 憋屈的看着呼呼大睡的莫泽丰,谢晓依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但是一想到他这几天晚上都睡得不好,还是不要打扰他,转身去了客房,睡一夜。 第二天一早,谢晓依做了鸡蛋面,正准备去叫莫泽丰起来吃,就见他穿戴整齐提着真皮公文包走了出来。 想起昨晚的冷战,谢晓依涩涩的笑,招呼道:“快来吃面了。” “不想吃,没胃口。”他说着,就与笑容满面的谢晓依擦肩而过,换鞋开门,走了出去。 “莫莫……”谢晓依委屈的看着他。 “砰……”门重重的被关上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吃了面,谢晓依自己坐车去上班,到下班的时候,公司外也没有那辆熟悉的车。 他不会来接她了吧? 其实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是他的脾气上来了,就是觉得是她错了。 走下公司大门的台阶,一辆商务车就停在了眼前。 定睛一看,正是前几天的那一辆。 谢晓依心底一喜,车门就开了。 “谢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还是那名男子,他的笑依旧那么虚假,皮笑肉不笑。 “结果怎么样?”谢晓依站在车门外,心急的看着他。 这些天,她最想知道的就是结果,他们来找她了,难道真的是…… 心跳骤然加速,她紧张的看着那名男子。 答案,呼之欲出,她的血液也沸腾了。 她终于有了家人,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那么的不真实。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她有血脉相连的家人。 “你觉得呢?”男子不答,反问,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女人,招了招手:“上车。” “你……们……真的是我的……家人?” 期盼了二十几年的时刻,突然来临,却没有真实的感觉,反而像是一场白日梦。 来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她本已经不抱希望,甚至做好了要经历很多曲折很多次失望的心里准备,可是现在,却告诉她,她的家人找到了。 眼前这个男人,他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谢晓依愣愣的看着他,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却没有一点儿和自己像,他也是她的亲人吗? 她不确定的询问:“你是不是我的……哥哥?” 男人微微一笑,也不承认也不否认:“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快上车,我带你回家。” 他朝谢晓依伸出了手,微笑着看她,她存在的价值,很快就要得到体现。 一切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男人眉眼里的笑容更甚只是都为深达心底。 “嗯。”谢晓依喜极而泣,擦着眼角的泪水,点点头。 满手的泪水,才清楚的意识到这并不是在做梦。 她有哥哥,真的有哥哥。 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家人,她也有家。 谢晓依抵挡不了家人的诱惑,将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了一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她的爸爸妈妈,心情激动得全身发抖。 一只脚迈上车,她猛的想起莫泽丰的顾虑,脚又缩了回来,怯怯的看着他,并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如果他们是歹徒怎么办? 防人之心不可无,总觉得这些人怪怪的。 上次掳她的人并不在,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那个男人,也就是她的哥哥。 他们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根本不用掳她,她也会很高兴的去做亲子鉴定。 他真的是她的哥哥吗? 为什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亲情? 生疏的态度,好像她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很多很多的疑虑压在心底,她不能轻易的相信他。 谢晓依从提包里摸出手机,对他说:“我男朋友也一起去,打电话给他。” 男人耸耸肩,手一摊:“随你。” 拨通了莫泽丰的电话,他却没有接,直接按掉,电话那头马上就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一定不方便接听电话,谢晓依看着手机,再看看车上一脸坦然的男人,并不像坏人,也许他真的是她的哥哥。 “家……就在德川吗?” 谢晓依心神不宁拽紧了手机,一个人不敢跟他去,可是莫泽丰又不接电话,她该怎么办呢? “不是,在江蔺,现在出发,晚上十二点以前可以到。” 男人看着谢晓依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笑着说:“如果你有事,明天再回,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德川住一晚。” “这……”谢晓依蹙着眉,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当然是越快见到家人越好。 她时常在脑海中想象着爸爸妈妈的模样,他们一定也非常想见她。如果他们是骗子,是歹徒,她贸贸然跟他们去,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呢? 谢晓依不安的左手握右手,右手捏左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样?”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谢晓依,等着她做决定。 “可以……先让我和爸爸妈妈……通电话吗?”想先听听他们的声音,也许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OK!”男人摸出了手机,快速的拨通了电话:“妈,我已经接到她了,在我旁边,她想听听你们的声音,你们说几句吧!”将手机递到谢晓依的面前。看着眼前的手机,谢晓依怯怯的伸出了手,她的手在颤抖,电话的那一头,真的是妈妈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即将听到妈妈的声音,谢晓依抑制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接过手机,几乎拿不稳。 手机贴着耳朵上,她哽咽了:“喂……” “珊珊……你快回来,妈妈好想你……妈妈好想你……” 她的耳边,是带着浓烈哭腔的声音,谢晓依的心好酸好酸,滚落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到了地上。 “珊珊,妈妈等你回来……” 电话那头,忍不住的抽泣,已经没了说话的声音,只有哭泣。 谢晓依的喉咙好紧,憋着一口气,终于喊了出来:“妈……妈……” “我的乖女儿……快回来……妈妈等你……” “嗯,我马上就回去,妈妈……等我……” 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脚,跨上了车,她好想好想爸爸妈妈,她的妈妈在等她,不管过去有多少的怨恨,这一刻,她只想马上见到他们。 “等我……呜……”难以抑制的哭泣,她听着那头妈妈的哭声,更是哭得心酸。 从谢晓依的手里拿过电话,男人对那头的人说了句:“妈,我们出发了,如果高速路不堵车,十一点半能到,你先休息一下,快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男人扯了纸巾递给谢晓依。 “把眼泪擦一下。” “谢谢。”谢晓依接过纸巾,埋着头擦去脸上的泪水,吸吸鼻子,看着身旁的男人,他好冷静,疑惑的问:“你真的是我的哥哥?” 面对谢晓依的疑问,男人只是微微一笑,说:“我不是你哥哥难道是你弟弟?” “我不是这个意思……” 未等谢晓依说完,男人抢白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能找到你我很高兴,但是我的高兴是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xiong口,继续说道:“高兴的事,我不会哭。” “嗯嗯。” 也对,男人的情绪都在心底埋着,哪能像女人一样,喜怒哀乐,一看便知。 谢晓依侧头看他,展露笑脸,低低的唤一声:“哥哥。” “嗯。”男人回她一个笑,这声“哥哥“叫得很甜,听得也不反感。 载着谢晓依的车行驶在离开德川市区的环城路上。 谢晓依给莫泽丰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要去江蔺见爸爸妈妈,晚上就不回去了。 短信发了出去,莫泽丰的电话很快就拨了过来。 她兴高采烈的告诉他,很快,她就要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而电话那头的莫泽丰却高兴不起来,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江蔺,更不放心那些她所谓的家人。 “你们现在在哪里?”莫泽丰放下手里的文件,挥挥手,办公室里所有的人识趣的离开。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再忙也不能忘了时间,不去接她,真该死! “已经快到高速路口了。” 谢晓依朝窗外望了望,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时至深秋,天黑得越来越早,才六点多,夜幕就慢慢的拉上。 “我现在就出发,别挂电话。” 连西装外套也顾不得穿,莫泽丰就心急火燎的往外冲。 “好,我不挂。”谢晓依又对司机说:“麻烦你开慢点儿,等等我朋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谢晓依身旁的男人等待他的指示,点了点头:“开慢点儿。” 车速明显的慢了下来,谢晓依对莫泽丰说:“车现在很慢,你别急,小心开车,我们等你。” “好。”莫泽丰按下了电梯,看着上窜的数字,心悬得老高,忐忑不安,恨不得马上飞到谢晓依的身边,保护她。 手机从耳边拿开,握在手里放膝盖上,谢晓依笑着看身边的人:“我男朋友很快就到了,他和我一起去。” “嗯,是莫泽丰吧?”男人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想避免和莫泽丰接触,确实也避免不了,始终要面对面。 “是,你认识他?” 他们连她的男朋友是莫泽丰也知道,看来,已经对她的事是了如指掌,调查她很久了吧,而她对他们,却一无所知。 “算不上认识,只是知道他这个人。” 如果可以,更不想认识。 “哦。”莫泽丰还是有些知名度的,她一点儿也不奇怪,笑着看他:“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不说他还真忘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有些事,还是需要他来告诉她。 “我们姓乔,乔昊就是我,你后面还有个妹妹,叫乔煕,你叫乔珊。” “乔珊……”喃喃的重复他的话,她自己的名字,乔珊,乔珊,多好听啊,她本来的姓是乔,这才想起,刚才电话那头的妈妈一直在喊“珊珊”,竟是她的名字。 谢晓依的心中涌上一股酸涩,眼睛有些湿润,看着乔昊,略有些模糊:“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困扰了她那么多年的疑问,就因为她是女儿,所以才被父母抛弃吗? 不确定的看着乔昊,兄妹三人,就她被抛弃…… 心口好痛,她好难过。 “不,不是,爸妈没有不要你,在你三个月大的时候,被人抱走,一直下落不明,爸妈为了找你,这些年也费了不少的心血,你失踪以后第三年才生的熙熙。” “真的吗?”谢晓依愣愣的看着乔昊,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滚了下来。 她好高兴,原来她不是爸爸妈妈不要的孩子,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找她,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当然是真的,找到你,很不容易。”乔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 “谢晓依,谢晓依……” 突然听到莫泽丰在喊她,连忙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她高兴得差点儿把他给忘了,又哭又笑,问:“你听到了吗,我的爸爸妈妈一直在找我。” “嗯,听到了,你们现在到哪儿了?”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他的心底仍有着隐隐的不安,总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希望只是他多虑了。 “刚刚上了高速路,你呢,到哪里了?” 谢晓依抹抹眼泪,她好想将她的哥哥介绍给他,多么令人骄傲的事,她不但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和妹妹,一家人马上就要团聚了。 “我刚上环城路。” 他想开快车,马上飞到她的身旁,可是一路上太拥挤,想快也没办法快,因为太心急,额上满是汗水,也顾不得擦。 “哦,那快了,你不急啊,别开太快了,我们的车速一直很慢。” 从声音也能听出莫泽丰的焦急,谢晓依就怕他开太快出事,也是提心吊胆。 “你不用管我,和他多聊聊。” “好的。”放下电话,谢晓依继续和乔昊聊天,他也将家里的大致情况做了说明,随着了解的加深,谢晓依越来越相信他们就是她的家人,绝对不是骗子。 虽然她还没有看到亲子鉴定报告,但是相信,很快可以看到。 在出城十五公里的地方,莫泽丰追上了谢晓依所坐的商务车。 两辆车停在了路边,谢晓依和乔昊下车坐上了莫泽丰的车,面包车带路,两辆车一起往江蔺的方向前行。 “我哥哥乔昊。”坐在莫泽丰的身边,谢晓依骄傲的介绍。 “你好,我是莫泽丰。”透过后视镜,他点了点头。 “幸会。”乔昊笑笑,最不想见的人,终于还是见面了。 “莫莫,我给你说哟,以后不许欺负我,如果你敢欺负我,我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谢晓依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莫泽丰的肩,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她要乐疯了。 “我怎么敢欺负你,你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莫泽丰失笑的摇头,能理解谢晓依找到家人的心情,而他,会帮她提高警惕,虽然一切看起来那么的真实,也不排除骗局的可能。 认亲的骗局在网络上也看过几次,在最终确定以前,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乱说!” 明明就是他把她欺负得惨兮兮的,还反咬一口,昨天让她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晚上又和她冷战,哼,可恶! 坏死了! 不满的瞥他一眼,早上也不送她上班了,真是过份。 “珊珊,我看莫总也不会欺负你。” 乔昊笑看两人,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有莫泽丰的存在,有些事,必定不会那么顺利。 “哥,你还是不要叫他莫总,怪怪的,就叫小莫吧!嘿嘿。” 叫她珊珊听起来好亲切,真有一家人的感觉,可是一听乔昊叫莫泽丰为莫总,距离倏的拉开好远,太生分了。 “哈哈……”咀嚼着“小莫“这个称呼,乔昊只觉得好笑,根本叫不出口。 到达江蔺已是深夜,在乔昊的带领下走进一栋大厦的最顶层,走出电梯,整整一层,只有一个门,一家住户,便是谢晓依的家。 “到了。” 门开着,透着白花花的光,乔昊走到门边,做了个请的姿势:“珊珊,欢迎回家。” “哥哥……”到了门口,谢晓依的腿却开始打颤。 就要见到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她梦寐以求的家,竟有些胆怯。 她害怕这令人发疯的喜悦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却什么也没有。掐了手背,是会痛的,并不是梦,流淌在脸上的泪水也是真实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家团聚 “爸妈……我们回来了。”乔昊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他的声音重重的敲击在谢晓依的心上,她回来了,她的家…… “珊珊,珊珊,妈妈的乖女儿……” 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顷刻间扑了出来,似乎看到谢晓依,就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一般,抱着她,失声痛哭。 女人一边哭一边说:“可把你盼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珊珊……” “妈妈……妈妈……我也想你……” 再多的泪水也难以诉说她对家人的思念,紧紧的抱着妈妈,谢晓依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 “珊珊,看看爸爸,我是你的爸爸……”一个男人也紧跟着冲了出来,三人抱头痛哭。 看着这一幕,莫泽丰蹙了眉,难道真的是他多虑了? 三人相互依偎进了家门,看着富丽堂皇的家,谢晓依又惊又喜,还有些不敢置信,含着泪,怯怯的问:“这真的是我的家吗?” “嗯,当然是你的家。”乔昊指着客厅墙上的全家福:“那是熙熙,在外地读大学,不能马上赶回来。” 谢晓依揉去泪水,看着墙上的照片,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就差她,这全家福,应该重新拍。 “珊珊,你们还没吃饭吧,快过去吃饭。”乔母拉着谢晓依的手往餐厅走,欧式的大圆桌,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谢晓依这会儿才想起一直站在后面的莫泽丰,他不言不语的看着他们,忙把他拉到旁边,介绍道:“妈妈,爸爸,他是我男朋友莫泽丰。” “伯父伯母,你们好。”莫泽丰礼貌的欠了欠身,就看到老两口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好,你好。”乔父和乔母敷衍的应了,就直接各自坐下,也没再看他。 确实不太对劲儿。 莫泽丰的直觉一向敏锐。 围坐在饭桌前,莫泽丰将其他几个人都看了又看,发现谢晓依和她所谓的爸爸眼睛和嘴型有点儿像,而和另外两人,没一点儿相似之处。 吃完饭,莫泽丰就提出要看亲子鉴定的报告。 乔昊就到书房将报告取了来,送到莫泽丰的手边。 仔细的看了看,报告上显示送检双方确实存在亲子关系,而出报告的鉴定机构位于江蔺,并不是为谢晓依抽血的那一家,看来是把血样带回江蔺做的鉴定。 虽然有报告,莫泽丰还不能完全相信,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直说话,谢晓依就一直哭,莫泽丰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哄着她去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躺在客房的床上,莫泽丰还能感觉到谢晓依在抽泣,她的眼泪好像怎么也流不干似的,他手臂上全是湿乎乎的一片。 “好了,别哭了,找到你家人该高兴才对,怎么还哭起来收不住了。” 莫泽丰用指腹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花,柔声劝慰:“你该笑,笑起来好看。” “可是我想哭啊……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他们,终于……见到了,我……我就……忍不住……呜呜……” 当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捡来的孩子时,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的亲人,每想一次,就哭一次。 流了那么多的泪,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更是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以后,就再也不哭,只笑,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我知道你想他们,前天晚上你说梦话,还爸爸妈妈的喊,我听到了。” 莫泽丰想起她在梦里也哭喊着要爸爸妈妈,还问他们为什么不要她,他的心里就很难受,也酸得紧,帮不了她,只能把她抱着,用温暖的臂弯给她安慰。 她抓住莫泽丰的手,抬眼看他,呐呐的问:“我喊了吗?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做梦呢。”她在梦里也哭得那么伤心,小小的身子更是颤抖得厉害,就像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一般,直往他怀里缩,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温暖。 “嗯,肯定是做梦,醒来就忘了。” 经他一提醒,谢晓依依稀回忆起前天晚上的梦。 她梦到了爸爸妈妈不要她,带着小小的她去公园玩儿,她玩儿得好开心,可是一转头,就不见了爸爸妈妈的影子。 到处找,到处找也找不到,才知道爸爸妈妈不要她了,好难过,坐在地上就大哭了起来。 梦境是那么的真实,她哭得好伤心,醒来以后心里也是酸的。 “你觉得我和爸爸妈妈长得像吗?”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想问莫泽丰,却被茬掉了,现在才又想起来。 “说实话,你就和你爸爸像,和你妈妈一点儿也不像。” 他就觉得纳闷,照理说自己生的孩子,多多少少有点儿像母亲,可是谢晓依却和她的妈妈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走在路上,绝对不会有人认为她们是母女俩。 “我也觉得,看到爸爸就觉得好亲切,我长得像他。” 她长得像爸爸,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她确确实实是他们的女儿,幸福感倍增。 “嗯。”莫泽丰附和着应了一声,不可否认,谢晓依确实长得像那男人,不过也不能完全消除他的顾虑,他觉得有必要再把这个事情查清楚,心里才踏实。 “我明天准备请两天假,你呢,回不回德川?” 还好Pirrer比较好说话,有事情请假也不会难为她,她在公司是可有可无的人,可是莫泽丰不一样,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公司上下,可不能让他为了自己而耽误了工作。 “要回去,把事情处理完,我再过来。” 他也不想离开她,可是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 “好,不要耽误了工作。” “不会的。” 第二天一大早,送了莫泽丰离开,乔昊就开车载着谢晓依,还有爸爸妈妈去看爷爷。 爷爷的住所并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年逾古稀的爷爷看到谢晓依也是老泪纵横,接了爷爷又去给奶奶的坟上看看,烧些纸钱,告诉她,终于把珊珊找了回来。 莫泽丰处理完手里的事,晚上又赶到了江蔺,陪着谢晓依在江蔺待了一天,才一起回了德川。 一路上,谢晓依握着全家福不断的看,一张张笑脸,那么生动,那么鲜活,她终于有家了,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见到小妹。 她的妹妹在外地读大学,马上要考试了没能赶回来,能见到爸爸妈妈,又和妹妹通了电话,她已经很满足。 要不了多久,一定可以见到妹妹,她有这个预感。 而莫泽丰却不像谢晓依那么高兴,这几天他找人调查了关于乔家的一切。 谢晓依的父亲乔启昭以前是煤矿老板,早些年挣了钱就转做房地产,在江蔺也是家喻户晓的暴发户。 这几年已经将生意全部交给了儿子乔昊,在家中养老,该查的都查到了,却没有查到他们在二十四年前曾丢失了一个女儿。 还有更让他奇怪的事,乔家的小女儿虽然在外地读大学,可是年前就休学了,现在下落不明。 看着欢天喜地的谢晓依,莫泽丰不忍心将他获悉的消息告诉她。 听到她叹息没能见到在外地读大学的妹妹,他就很想告诉她,她那个所谓的妹妹已经休学了,并没有在外地读书。 “你觉得你爸爸妈妈对你怎么样?” 虽然只相处了一天,可是好与不好,也应该能感觉得出来。 “很好啊,妈妈爸爸,哥哥都对我很好。”谢晓依使劲的点头,她实在太幸福了,恨不得多请几天假。 她想在爸爸妈妈的身边多待几天,只可惜,Pirrer只准她两天假,再请,没门儿了,还好过两天就是周末,她又可以回来。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有时候……不对劲儿?” 也许谢晓依被喜悦冲昏了头发现不了,可是他却很清醒,还清楚的记得,他们看到他时,神色很不自然。 “没有啊。” 谢晓依摇摇头,总感觉莫泽丰说话怪怪的,他还有什么怀疑吗? 她细细的看他,阴郁的脸,没有一丝喜悦,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替她高兴,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谢晓依不明就里的问:“你怎么了?还是不放心吗?” “没什么。”他冲她宽慰的笑笑,说:“我想太多了吧!” 谢晓依想了想,肯定的说:“你确实想多了,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亲子报告也看了,你也说我和我爸爸长得像,就没什么问题了,我是他们的女儿,这绝对是事实。” “嗯,我确实想多了。”莫泽丰附和的应,不想扫了她的兴,也许真是他想多了,自寻烦恼。 在德川的两天,谢晓依就感觉自己过了两年,每天要给江蔺打很久的电话,周末一到,哥哥就过来接她。 不再是那经济适用的商务车,他的爱车,是香槟色的奔驰轿跑,顶级配置。 莫泽丰要去分公司视察陪不了谢晓依,但是在了解了乔家的底细之后,他也没那么担心,让她跟着乔昊过去。 摸着乔昊的爱车,谢晓依惊叹:“很不错哟!” “还行吧!”乔昊笑笑,发动了车,平稳而快速的往江蔺前进。 离江蔺不远,谢晓依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爸爸已经接了小妹,刚刚到家。这才算是一家人真正的团聚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家团圆 谢晓依好高兴,通过电话听筒,听到小妹喊她:“姐姐,姐姐。” 眼睛再一次被泪水浸湿,这几天她总是很容易就哭,越是高兴,越是想哭。 挂了电话,谢晓依擦着泪水,在倒车镜里看自己,眼睛鼻子都好红,也许是这几天哭得太多了,眼睛看起来总是有些肿。 靠在座椅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家人团聚的热闹场面,这两天,没一刻不想爸爸妈妈。 “哥,你结婚了吗?有孩子吗?”谢晓依转头问旁边的人。 他的岁数应该也不小了,上次没见他的老婆孩子,难道还是单身? “结婚了,没孩子。”乔昊笑着看她:“上次你回来,你嫂子正好出差,你们也没见上面,今天就可以见到了。” “哦!你们快抓紧生个孩子啊,爸爸妈妈肯定急着抱孙子呢。” “明年吧,明年生差不多。” “太好了。”谢晓依开心的拍拍手:“明年我就要当姑姑了。” “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和莫总结婚?” “他急着要结,我说再等等,唉……” 谢晓依幽幽的叹口气,薛靖锡也出院了,还是不想见她,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真是让她犯难。 乔昊点点头:“哦!不如让妈给你们看个日子,早点儿结了算了。” 谢晓依摇头,正想说话,乔昊的手机又响了,看来电,是爸爸打来的,心底一沉,是时候了? 他不露声色的接听:“喂,爸,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吧……什么……好,你们先去,我们很快就到……” 谢晓依突然听到乔昊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心骤然提起。 待乔昊挂了电话,不等谢晓依问,他就焦急的说:“小妹突然晕倒了,现在正送医院,让我们直接去医院。” 心急如焚的赶到医院,谢晓依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她的妹妹。 乔启昭站在病房外抽着烟,谢晓依和乔昊快步跑过去,满头的大汗,大口喘着粗气,焦急的询问:“爸爸,小妹怎么样了?” 捻掉手里的烟,乔启昭唉声叹气的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医生做了检查,要等结果。” “小妹在里边吗?”谢晓依望着紧闭的门,似乎已经看到了全家福上那活泼的小脸,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嗯,在里边。”乔启昭推开门,走了进去,谢晓依和乔昊跟在后面。 乔母王秀珍守在病床边,看到进门的众人,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扑过去抱着谢晓依低低的抽泣:“你妹妹她……她突然就……晕倒了……” “妈,别担心,妹妹一定没事。” 谢晓依拍拍王秀珍的背,看着病床上躺着人事不省的女孩儿,心底就一阵酸涩。 松开母亲的手,谢晓依凑到床边。 多漂亮的女孩儿啊,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涸,全身上下完全没有生气,不像刚昏迷,更像已经病了很久,憔悴得让人心痛。 “小妹,是姐姐,睁开眼睛看看姐姐!” 谢晓依探手摸上乔熙的额头,一股凉意从手心蔓延直她的全身,对死亡的恐惧占满了她的内心,那么冰,那么凉,手颤抖了起来。 “小妹怎么会突然晕倒?”乔昊也凑到床边,看着乔熙,眉头紧皱,眼角的余光冷冷的扫过谢晓依,握住了妹妹冰冷的手。 王秀珍抹着泪,痛苦的说:“回来正和我说着话,就突然说头晕,就倒下了。” 乔昊又问:“医生检查了说什么时候出结果?” “下周一。” 乔启昭给谢晓依和乔昊一人到了一杯水,递过去,无奈的摇头:“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唉……” 谢晓依接过乔启昭递到面前的水杯,宽慰道:“爸,你放宽心,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嗯,但愿吧!熙熙还那么小,应该不会有事。” 乔启昭的心虚的避开谢晓依那双善良的眼睛,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暗暗给自己鼓劲儿,只要女儿能好起来,不管做什么,他都愿意。 “肯定没事。” 谢晓依笃定的点头,不管心底是否肯定,态度上一定要笃定,给父亲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她细细打量妹妹的脸,很失望,妹妹和她也不像,眼睛鼻子和嘴都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而她和爸爸也只是神似,具体要说哪里像,仔细看五官,却又看不出哪里像。 坐在乔昊的车上,谢晓依默不作声,一直在想着心事。 不要说莫泽丰觉得不对劲儿,最初的兴奋和激动慢慢的散去,这两天静下心来仔细想,她的心里也一阵忐忑。 今天小妹又突然晕倒了,更让她觉得怪异,心底的不安在大面积的扩散。 谢晓依不露声色,静观其变。 还是等着莫泽丰把一切查清楚了再说,笃定了他们不会伤害她,谢晓依心中虽有疑虑,表面上依旧若无其事,继续享受父母的关爱。 “珊珊,在想什么,那么入神?”乔昊扫了一眼谢晓依,用笑容掩饰眼底的不安。 “想小妹突然晕倒的事,我以前身体不好,也晕倒过,不过都没有大碍,她也肯定不会有事。” 而最让她难忘的一次晕倒,便是耽误了莫泽丰参加董事会的那一次。 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就那个时候晕倒了,害得莫莫没能出席董事会,错失了成为董事长的机会,更害得他被派遣到非洲的加纳任职两年。 而他们的感情也因为那件事而分崩离析,一别就是四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四年? 生命经不起如此的耗费。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只要他还爱她,就是天涯海角,也要伴在他的身边。 “应该会没事的。” 谢晓依不再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异常的沉闷,乔昊随手打开了车上的音响,舒缓的音乐在车内回荡。 回到乔家,乔昊将谢晓依带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门前,指了指紧闭的房门:“珊珊,这是爸妈为你准备的房间,你看看喜不喜欢。” “特意为我准备的?”谢晓依又惊又喜,原本住客房就觉得挺好了,竟然还为她准备了房间。 在这个家中,她才算是真正的有了一席之地。 “嗯,看看!”乔昊替谢晓依推开了房门,侧身进去按亮了门口的灯。 谢晓依呆呆的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她喜欢的韩式家具,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奶白色的床,上面铺着碎花的床品。 床前有一个书桌,放了些可爱的玩偶,对着床的墙上还有崭新的液晶电视。 “哇,好漂亮。”久久她才发出一声惊呼。 “爸妈希望你能经常回来住。” “我会的。”谢晓依走进房间,手放在门沿上,挥挥手:“晚安。” “嗯,晚安。”乔昊转身走入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给医院里的父母打了电话。 坐在漂亮的大床上,谢晓依摸出电话,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半夜两点了,也不知道莫泽丰睡了没有。 在医院的时候接了他的电话,短短的说了两句就挂了,他让她方便的时候再给他打,现在她倒是方便了,可是他应该已经睡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迅速的接通。 “怎么这么晚?”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应该已经睡了。 打扰他的睡眠,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谢晓依简单的将小妹突然晕倒住院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莫泽丰顿时睡意全无,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果然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乔家的小女儿有病,病的时间也不短了,眉峰紧皱,有些事,不言而喻。 “今天才住进医院的?有没有说是什么病?” 莫泽丰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夜色中的城市,眼前浮现的,皆是谢晓依的脸,他一定会保护她,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只有他。 亲情,嘴角是冷冷的笑,都是骗人的东西。 “是啊,今天才住进医院,要下周才知道检查结果。”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可是小妹看起来很憔悴,好像卧病在床已经很久了。” 谢晓依的话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测,淡然的应:“知道了,你陪陪伯父伯母,我星期天过去接你。” “你忙的话就不用来接我了,我坐公交车回去。” 让他跑来跑去,她也于心不忍,其实坐公交车也是一样的。 “星期天有空,快睡吧!挂了。” “嗯,晚安。” 挂了电话,谢晓依从提包里取出睡衣到浴室冲澡,一整夜,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身边也没有熟悉的那个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刚亮,就睡不住了,谢晓依爬起来做早餐,冰箱里的东西还算比较丰富,蔬菜肉都有,时间还早,可以慢慢的做。 等哥起来,就可以去医院看小妹。 谢晓依取出食材准备炒两个素菜一个荤菜,再烧个汤。 切着菜,就听到开门的声音,难道是爸爸和妈妈回来了? 放下手里的莴笋,本出去一看,是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看到谢晓依,那个女人并不惊讶,正换着鞋,笑着招呼:“你是珊珊吧,这么早就起来了?”她是哥哥的妻子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冰释前嫌 谢晓依脸上堆笑,应:“睡不着,起来做早饭,你吃了吗?” “怎么你亲自做。” 女人穿着拖鞋,径直往厨房走,看到砧板上的未切完的莴笋,洗了手就操起刀,麻利的继续切。 “我来做,你去休息!” “不用,我来就好。” “去吧,去吧,你难得回来一趟,怎么能让你做饭,快去歇着。” 女人将谢晓依推出厨房,索性把门一关,不让她进。 谢晓依站在门口,拧了拧门把,拧不动。 “呃……”她张张嘴,想喊里边的人开门,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是不是她的嫂子还不确定。 算了,她回房间给莫泽丰打电话好了。 莫泽丰接电话的速度倒是很快,不过挂电话的速度更快,短短的说了两句,他就忙得顾不上她。 识趣的挂了电话,谢晓依想给爸爸打电话问问情况,可又怕他们守了一夜现在正休息,犹豫了很久,也没把电话拨出去。 她颓然的躺在床上,只希望小妹不要有事,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幸福还没享受够,不需要伤痛凑一脚。 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谢晓依一骨碌从床上翻下地,开门出去,就看到哥哥正走在楼梯上。 “哥。”唤了一声。 乔昊回头,冲她微微一笑:“晚上睡得好不好?” “很好。”谢晓依回他一个笑,不过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却骗不了人,乔昊一眼就看到了。 他没说什么,继续迈步下楼:“下去吃早饭。” “嗯,是嫂子吗?”谢晓依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看年龄,应该是乔昊的妻子吧! “是你嫂子。”乔昊点点头,问:“你已经见过了?” “刚刚嫂子来的时候见过了,很漂亮。”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正说着话,涂静就端着炒好的菜走出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涂静看看乔昊又看看谢晓依,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兄妹三人,珊珊长得最漂亮,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妈生出来的。” 乔昊一怔,淡淡的扫了谢晓依一眼,解释道:“珊珊长得像爸,我和熙熙长得像妈。” “我看也是。”涂静接受了他的解释,点点头。 涂静无心的一句话在谢晓依的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言不语,久久的沉思。 难道自己不是妈妈生的? 是爸爸和其他的女人所生? 不对,如果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她就一定不会抱着自己哭,更不会那么热情的对待她。 谢晓依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再这样疑神疑鬼下去,她都要疯了。 爸爸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就是她的妈妈,还有哥哥妹妹,终于一家人团聚了,何苦还自寻烦恼。 吃了饭就往医院赶,到医院还不到八点。 让人欣慰的是乔熙已经醒了过来,苍白的小脸冲着谢晓依笑。 “姐姐,你来了。”乔熙勉强坐了起来,虚弱得自己没办法坐稳,只能依靠在床头。 “熙熙。”听到那声柔柔的“姐姐”,谢晓依开心不已,扑到床边,拉着妹妹的手,她的手背上贴着一大块白色的药膏,冰凉的手,像寒冬腊月里一般没有温度。 “姐姐,我好想你,终于见到你了。”乔熙看着谢晓依,眼泪就大滴大滴的往下滚落,看得谢晓依心酸又心痛,忙扯了纸巾擦去那些泪花。 “姐姐也想你,哭成花脸猫了,不要哭,乖!” 谢晓依在医院里陪了乔熙两天,星期天下午,才不得不和莫泽丰回德川。 坐在莫泽丰的车上,她的耳边还回荡着乔熙虚弱的声音:“姐姐,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出院了就去看你和姐夫。” 这两天除了晚上,她都陪在乔熙的身边,而不好的预感,也一直笼罩着她。 看起来,乔熙病得不轻,蜡黄的脸让人看不到一丝生气,要出院,似乎遥遥无期。 必须要等到星期一,才能知道她是什么病,此时的谢晓依,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不知道星期一,等待他们的是好消息,还是坏结果。 “熙熙的病不知道重不重,唉……” 谢晓依忧伤的叹气,在病魔的面前,总是让人有一种无力感,如果她能帮上忙就好了,干着急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我觉得应该不轻。”在医院看到了乔熙,莫泽丰心里就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联想着乔家人的种种表现和乔熙的情况,莫泽丰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谢晓依的身上移,她正在为乔熙担心,而他却在为她担心。 不容易挨到了星期一,谢晓依一大早就给乔启昭打电话,他们也刚刚才拿到了乔熙的检查结果。 挂上电话,谢晓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熙熙没有大碍,她的好心情自然要和莫泽丰分享,拨通了他的电话,开心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大大出乎莫泽丰的意料,难道真是他多疑了? 不由得对乔家告诉谢晓依的检查结果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没有办法让人不生疑。 呆坐了片刻,他就接到了倪慧打来的电话,让他晚上带着谢晓依一起回家吃饭。 “这是爸的意思?” 老头子不同意他和谢晓依在一起,一心要送谢晓依出国,这些他都知道。 不同意就不同意,他无所谓,而老头子也没再为了这件事找过他,今天突然叫他回去吃饭,莫不是想通了? “是你爸爸的意思,你们下了班就直接回来。” 为了让莫锦伯接受谢晓依,她没少下功夫,总算是把那个老顽固的工作给做通了。 倪慧拿着电话的手竟颤抖了起来,虽然事情的发展在她的计划之外,不过却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这送到手的良机。 “嗯,知道了。”接了谢晓依,莫泽丰驾车直接往父亲的别墅去,一进门,就看到薛靖锡坐在客厅里在和父亲说话。 再次面对薛靖锡,谢晓依有物是人非的感觉,涩涩的朝他点头微笑,他却一扭头,不看她。 “你们来了。”莫锦伯扫了莫泽丰和谢晓依一眼,声音低沉:“过来坐。” “爸爸,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靖锡立刻站了起来,就径直往外走。 “靖锡,吃了饭再走……” 他对莫锦伯的挽留充耳不闻,与莫泽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也视而不见,直接到车库去开车。 倪慧从厨房走出来,正好看到谢晓依和莫泽丰往里走,而薛靖锡已经走了出去。 “老头子,去把靖锡叫回来,要走也把饭吃了再走。” 倪慧心里着急,她为今天这顿饭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不能让薛靖锡就这么走了,说话的同时,也快步往外走。 回头看到薛靖锡的身影已经没入了车库的大门,谢晓依拉了拉莫泽丰的衣角:“莫莫,你去叫他回来!” “不去。”他不假思索,一口回绝。 “去吧,他是你弟弟啊,有什么事今天一次说清楚,你快去。” 谢晓依拉着他就往门外拽,可是他却不配合,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莫锦伯和倪慧走到车库门前,薛靖锡就开着车出来了。 踩了刹车,薛靖锡探出头:“爸,我真的有事,改天再回来吃饭。” “有事也不能不吃饭啊!”倪慧也好言相劝。 “莫莫,你就去劝劝他吧,如果今天能把他说通,我们明天就可以去领证了。” 眼看着莫锦伯和倪慧劝不下,他还是要走,谢晓依就心急,她的这块心病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消除啊? 莫泽丰深深的看了谢晓依一眼,无奈的应:“好吧!” 他拿她没办法,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莫泽丰快步走到薛靖锡的车前,一站,堵了他的去路。 “薛靖锡,你看到我就只知道躲,你是不是男人?没骨气!” 莫泽丰的话一出口,原本还有些高兴的谢晓依大吃一惊,完全高兴不起来了,他怎么能这样说,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哪个女人会看上你这个窝囊废,我告诉你,谢晓依是我的,我们四年前就有感情,我从来就不欠你。” 站在车前,莫泽丰趾高气昂的仰着头,指着车内已经气得脸发白的薛靖锡,不屑一顾。 真他妈不配做男人,更他妈不配做他莫泽丰的弟弟,男人活成这窝囊样,真他妈不死也活着没意思。 “莫泽丰……”向来脾气温和的薛靖锡肚子里也窝着一团火。 这些天来,被愚弄的感觉一直压着他,气急败坏,开门冲下车,一拳就朝莫泽丰挥了过去。 挥出去的拳头被莫泽丰轻易的躲过,他却没能躲过迎面而来的重拳,左脸被击中,趔趄的后退几步,口中弥漫着浓浓的血型味,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不要打……” 这突发的情况让在场的另外三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的大喊着,蜂涌到薛靖锡的旁边,关心他的伤势。 “哎呀,流血了。”看着薛靖锡嘴角的血迹,谢晓依十分内疚,虽然是薛靖锡先动手,却是莫莫出言挑衅,现在靖锡挂了彩,她也难辞其咎。“快去医院。”莫锦伯又气又急,一张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 第一百九十九章 孩子气 “你们都让开,就冲着莫泽丰刚才说的话,这口气也咽不下去。” 薛靖锡气得眼睛都绿了,至始至终,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他好骗吗? 这口气不出,他还真是窝囊废。 莫锦伯心痛的看着两个儿子,造成今天的局面,他的责任最大,对不起两个女人,也对不起两个儿子,他这辈子,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靖锡,泽丰,你们是亲兄弟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不等莫锦伯说完,莫泽丰就抢白道:“我和他没话说,要打就打,窝囊废根本打不过我。”就他那副德行,打他还嫌脏了手。 一口一个窝囊废,士可杀不可辱,薛靖锡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失败者,只有在莫泽丰的面前,他总是会有挫败感。 “你才是窝囊废。” 他风驰电掣的冲过去,挥出一拳,又狠又快又准,砸在了莫泽丰的鼻梁上,红红的两道血就涌了出来。 莫泽丰忍着痛,反手一擦,血晕开在了他的脸颊上,触目惊心。 还他一拳,薛靖锡闪身躲开,却没能躲开那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小腿上。 “不要打,你们两个都住手……” 莫锦伯的吼两人充耳不闻,倪慧和谢晓依只有看着干着急的份儿。 “咚……”薛靖锡被打得连连倒退,将院子里的座椅板凳全部撞翻,自己坚强的撑着,没有倒下。 莫锦伯不忍心再看,牙一咬,那么喜欢打架就让他们两个打去,他不管了,管也管不了,眼睁睁看着拳头你来我往,谁也讨不了便宜,除了着急还是着急。 “让他们打,我们进去吃饭。”莫锦伯一声令下,自己先往屋内走。 谢晓依不走,站在旁边,想上去拉开两个人,脚刚迈出两步,莫泽丰就冲着她大吼:“不要过来。” 他这一走神,脸上又挨了重重一拳。 拳头像砸在谢晓依的脸上一般,她也感觉到吃痛,不敢再轻举妄动,更不敢再让莫泽丰分心。 “走吧走吧,我们进去。”倪慧看着谢晓依,眼神柔和得像月光,拉着她的手,往屋内拽。 脚步不断的前移,忧心忡忡的回头,看莫泽丰和薛靖锡,心里七上八下,忐忐忑忑。 谢晓依被倪慧拉到饭厅,莫锦伯已经坐了在桌边,面色深沉,挥挥手:“坐下!” 她乖巧的在桌边坐下,心悬着外面因她而打架的两个人,对面又是两人的父亲,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扫了一眼对面的谢晓依,莫锦伯的心情并不开朗。 她和泽丰的陈年往事他都知道了,特别是知道她曾经为了钱为了出国给儿子当情人的过往,对她就极度的反感了起来。 原本想送她出国,把事情了解了,可儿子就是不肯放手。 让这么一个没家世没背景,还曾经卖给儿子做情人的女人,成为儿子的老婆,若是让外人知道,怕不得笑掉大牙。 不过有件事还是值得欣慰,听泽丰说已经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让他很意外,江蔺的乔启昭竟然就是谢晓依的亲生父亲。 莫锦伯和乔启昭早些年就认识,还曾经为了标一块地而闹得不愉快,那块地现在是“FLY“旗下的护肤品牌最大的生产基地。 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退休前也偶有见面,也会打个招呼,却是典型的面和心不合。 有乔启昭这个父亲,谢晓依也从草根顺利晋升为富家千金,勉强配得上泽丰,他也就默认了两人的婚事,只是二儿子,始终让人不安心。 “谢晓依,你回去和你爸爸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就过去拜访。” 两个孩子要结婚了,两亲家再怎么也得见个面,作为男方的家长,莫锦伯不得不放下面子,走那么一着。 “好。”谢晓依乖乖的点头,接过倪慧送到她面前的碗:“谢谢阿姨。” “依依,我听泽丰说你喜欢吃海鲜,尝尝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倪慧说着,夹了一大块清蒸的石斑放谢晓依的碗里。 她又说道:“我还给你买了松露巧克力,待会儿带回去吃。” “谢谢阿姨。” 倪慧那么热情,那么照顾,让谢晓依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触到她满是慈爱的眼睛谢晓依心底暖暖的,冲着她甜甜的笑,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的小腹上,心底一沉,埋头吃饭。 她孩子的流产真的是莫莫做的吗? 出于对莫莫的信任,谢晓依选择相信其中有误会,他绝对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虽然他对人是冷酷了些,态度也很傲慢,但是他的心却是炽热的,是个很好的人。 而倪慧看起来并不讨厌,相反,谢晓依还有些喜欢莫莫这个后妈,感觉很亲切。 特别是那双眼睛,让人温暖,很有妈妈的感觉,以后她就是自己的婆婆,应该可以相处得很好。 屋外的动静小了,明知道看不见,谢晓依还是不时的转头往外面看,忍不住想出去看看,被莫锦伯一声令:“坐下,不管他们。” “哦!”听话的坐回座位,捧着碗心不在焉的吃饭。 虽然海鲜很好吃,也对她的胃口,可是身边少了那个人,吃什么也像嚼蜡,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快速的拔完碗里的饭吃光倪慧夹过来的菜,谢晓依放下碗,急不可待的往外跑。 “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出去看看。” 没听到外面再有动静,她的心就揪得紧紧的,冲出去一看,莫泽丰和薛靖锡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左右看看地上的两个人,收回已经往莫泽丰方向迈出去的脚,薛靖锡的面前,她不敢和莫泽丰的有任何亲昵的举动,就怕刺激他。 “过来……”躺在地上的莫泽丰抬起手,挥了挥:“过来胡(扶)……我。” 嘴角好痛,说话有些咬字不清,莫泽丰叱着牙,抽着气。 “哦!” 谢晓依看了看薛靖锡,他闭着眼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的血不少,而莫泽丰的脸颊上也好多血,颧骨嘴角也有淤青,看一眼,就让她心痛得厉害。 她小心的拉着莫泽丰的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待他站稳以后,连忙松开手,退一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莫泽丰知道谢晓依的顾虑,也没说什么,不屑的看了地上的薛靖锡一眼,径直往屋内走。 到浴室洗了脸,再换上干净的衬衫,莫泽丰走出来就看到薛靖锡也进来了,坐在沙发上,瞪着他。 “还是不服气?” 莫泽丰挑挑眉,轻蔑的斜睨他。 不管哪一方面,他莫泽丰,才是最棒的,这个窝囊废,就一副挨打相,根本没有资格当他弟弟。 “嗤!”薛靖锡气鼓鼓的一扭头,面部肌肉扯得生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还是去医院照个片,万一骨折什么的,就麻烦了。” 倪慧拿出药箱,又放了回去,催促着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才放心。 打了架的两个男人在医院里特别扭,薛靖锡更是憋屈。 给他们做检查的正好是薛靖锡的大学同学,免不了调侃两句,初步检查,都是些皮外伤。 医生拿出红药水紫药水,把两个人的脸涂得更加的夸张。 两人头都不敢抬,就怕吓到其他人。 在电梯里,莫泽丰看了一眼薛靖锡,撇撇嘴,说:“你他妈像鬼一样!” “你才是鬼!”薛靖锡瞪他,打了这一架,心情似乎畅快多了,连话说的语气,也莫名的多了几分亲近。 谢晓依强忍着笑,突然发现,男人其实有的时候就和小孩子一样,做一些看似很幼稚的举动来宣泄他们内心深处的情绪。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张英俊的脸,挂了彩,脸上涂着好笑的紫药水,让他们的俊朗统统面目全非。 “你们两个别五十步笑百步,都差不多。” 成了这幅狼狈不堪的德行,看他们俩还怎么出门见人。 果真是兄弟啊,花了一张脸,这才有了做兄弟的共同点。 打一架也好,两个人的心结也该打开了。 谢晓依左看看右看看,虽然莫泽丰对薛靖锡还是满脸的不屑,可是他的倨傲中,也不见了惯有的冷漠。 而薛靖锡,脸上又出现那温润柔和的神情,看在谢晓依的眼里,高兴在心中。 原来,打架也是男人沟通的一种方式,多年的怨恨,似乎通过这场酣畅淋漓的肉搏,皆烟消云散。 薛靖锡不说话,莫泽丰却愤愤然的回了一句:“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他是他,我是我。” “真受不了你。” 明明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弟弟,还嘴硬,谢晓依抛给莫泽丰一个无力的眼神,低着头,不再说话。 密闭的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谢晓依站在门边,而薛靖锡站在门的另一边,莫泽丰站在了谢晓依的身后,手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 习以为常的谢晓依并没有察觉,而薛靖锡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中,心口闷闷的痛。 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她心里爱的是姓莫的,而他,只是一个替代品。 破茧成蝶,注定有一个艰难的过程,历经痛苦和挣扎。薛靖锡的心终于冲破了那个束缚他的茧,恣意放飞,顿时,他有豁然开朗的感觉,阴郁了多日,他的嘴角,勾起了浅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笑。 第二百章 兄弟亲 替代品就替代品,至少他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看她巧笑嫣然,看她蹙眉轻叹,轻易的就牵动了他的心,短短的几个月,却是他最难忘的时光。 不管能不能爱,他都已经爱了,爱过就不要后悔。 感觉到那一道紧迫的视线,谢晓依微微的侧头,与薛靖锡的眼神触到了一起。 她心中一跳,冲他点点头。 灵动的眸子闪闪烁烁似乎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薛靖锡回她一抹淡笑,接受了她的道歉,没关系,只要你幸福就好。 冷冷的扫视当着他的面就眉来眼去的两个人,莫泽丰就来了气,手臂一收,把谢晓依圈在了自己的怀中,勾着她的下巴。 她的眼,只能看他,其他人,不准看。 “快放手!”谢晓依挣扎着要从他的怀中逃脱。 不知道莫泽丰又在搞什么鬼,薛靖锡还在旁边,他不能厚颜无耻的做这么亲昵的举动。 谢晓依掰着他的手,低声哀求:“快放开我。” “咳!”薛靖锡干咳一声,脸朝另一边,心里酸得厉害,眼不见为净。 为自己没有结果的爱情哀悼了那么多天,他也该想通了,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更没必要让自己爱的人不好受。 这两个人也苦恋了四年,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顺水推舟,对谁都好。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开了,薛靖锡率先走了出去,径直朝大门外走,先行下楼的父亲和倪慧已经在车上等着他们。 通体黑的轿车,即使在夜色中,也闪闪发亮,特别的扎眼。 薛靖锡快步走上去,父亲深沉的脸,就在车窗后,鹰一般的眼睛,盯着他,越走越近。 站在车旁,薛靖锡俯身说道:“爸,你们先回去吧!” “嗯。”莫锦伯喉咙里应了一声,一踩油门,车就开了出去。 车开出没对远,一直沉默的倪慧开口了:“锦伯,江蔺我就不陪你去,你和泽丰去。” “好,我们当天去就当天回来,你身体不好,我也不想你太劳累。” 莫锦伯点头应允,来来回回要八个小时,他也不忍心让妻子受累,至从她流产以后,身体一直不好。 倪慧一笑,又说:“谢晓依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只要她和泽丰两个人好,以前的那些事你就不要在意了。” “在意也没用,泽丰根本听不进我的话,算了,随他们去。” 左右不了儿子的决定,不如痛痛快快的答应,他也不想造成与儿子之间更大的嫌隙。 “这样想就对了。”倪慧回过头,往后望,就看到谢晓依和莫泽丰相依相偎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莫泽丰圈着谢晓依的腰就是不放手,她又气又恼,瞪他,他回她温柔的微笑。 掰他的手,他反而圈得更紧了。 他在宣布对她的所有权,她是他的,而薛靖锡,深刻的了解到这一点,对亲昵的两人,视而不见,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回家。 “光顾着揍人,晚饭还没吃,肚子好饿。”揉着咕噜噜叫的肚子,莫泽丰凑到谢晓依的耳边,放低了声音说:“回去吃你。” 谢晓依瞪他一眼,用口型说:“坏蛋。” 薛靖锡呼了一口气,转头,目光越过谢晓依,对嬉笑的莫泽丰说:“一起去吃饭。” “好啊!”莫泽丰爽快的答应,接着说:“你可别喝酒,不然醉倒了又要我送你回去,我可没那闲工夫。” 薛靖锡和谢晓依都一怔,立刻想起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么多年来,只有向谢晓依求婚的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醒以后也曾想问,她那么娇小,肯定没办法把他运回家。 那天晚上,除她之外还有谁,几次想问也给忘了,让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莫泽丰。 “你给他打的电话?” 薛靖锡定定的看着谢晓依,语气中有几分不悦。 他喝醉了,她没办法送他回去,就向莫泽丰求助? 而他就像个傻瓜一样,稀里糊涂的被莫泽丰看笑话。 谢晓依忙不迭的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给他打电话。” 天知道,当时她多想摆脱莫泽丰,她不会做那样的事。 她拼命甩头,急着解释:“当时他就在那儿,我找餐厅的人帮忙代驾,他就出现了,绝对不是我找的他。” “真的?”薛靖锡略带询问的眼神飘向莫泽丰,在问谢晓依,更是在说服自己相信她的话。 “废话,不是真的还是煮的?” 莫泽丰抢先回答,低头,一根手指头就封住了谢晓依的嘴,警告道:“不许再和他说话,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许回答。” 他的话就是圣旨,谢晓依只得点头,没张嘴,喉咙里应了一声:“嗯。” “你那天在餐厅干什么?”薛靖锡又问。 “难道你以为我跟踪你吗,切!那家餐厅我也有股份,只是去吃饭,碰巧遇到你们,知道你求婚,还亲手做了鸡蛋面送你们吃,不该感谢我一下?” 怀抱着爱人,才能说得云淡风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时的他,有多生气,特别是谢晓依接受了薛靖锡的求婚以后,他恨不得冲进去把谢晓依带走。 想起那碗鸡蛋面,薛靖锡心头一凛,失笑的说:“没想到还能吃到莫丰亲手做的鸡蛋面,真是荣幸之至。” “知道荣幸就好,今天晚上这顿饭你请。” 他的鸡蛋面只做给他爱的人吃,而这窝囊废,沾了谢晓依的光,得了大便宜。 薛靖锡倒也爽快:“我请就我请。” 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亮着代表空车的红灯,招手既停,薛靖锡坐在了前排,莫泽丰和谢晓依坐在了后面。 “去美国烧烤城。” 薛靖锡报了地址,车呼啦啦的开了出去,刮着夜风,扑到众人的脸上。 在烧烤城下了车,站在霓虹闪烁的招牌下,谢晓依一眼就看到了那么一行字:“58元/位,酒水菜品随便吃。” 莫泽丰是从来不到这种地方来的,破天荒,他什么话也没说,更没挑剔,跟着薛靖锡往里边走,还觉得有点儿新奇。 两个满脸紫药水的男人和一个非常漂亮且身材火辣的女人,一走进烧烤场,就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有的笑,有的窃窃私语,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透过电梯的墙,莫泽丰已经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见怪不怪,他适应了。 那些探究的眼神纷纷落下,也见怪不怪,更是适应。 他若无其事的找了空位坐下,就等着吃东西,肚子饿惨了。 吃烧烤的时候,谢晓依一句话也没说。 有的时候想说话,刚发了一个音,莫泽丰警告的眼神就过来了。 她只能把嘴边的话吞回去,闷闷的坐在那里,吃东西,听他们两个互损。 “我有你这么个哥哥真是倒霉。” 薛靖锡看中的肉刚刚把筷子伸过去,就被莫泽丰抢了先,得意洋洋的夹起来放谢晓依的盘子里。 他的筷子又朝一个香菇过去,又被抢走,真是莫名其妙,这么幼稚的举动很有意思吗? 薛靖锡瞪着莫泽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了一大块牛肉塞嘴里,连说话也嘟嘟囔囔。 “我才倒霉,窝囊废。” 莫泽丰这次直接从薛靖锡的筷子上抢,把烤得香香的,肥而不腻的五花肉放嘴里。 一嚼,满口生香,好吃的不得了。 吃着肉,却不能喝酒,多少有些遗憾。 莫泽丰想想自己的胃,只有忍了,端着茶水,一口又一口的灌。 “有毛病。”薛靖锡握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什么也没有了,五花肉被莫泽丰抢了去,现在正在他的嘴里,美滋滋的享受。 “噗嗤!” 谢晓依埋着头,没忍住,笑了出来,真服了这两个人,别扭到一块儿去了。 特别是莫泽丰,完全是小孩子的表现,这样幼稚的行为,是不是他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呢? “笑什么?”莫泽丰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特别的可笑,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不过,他就是想这么做,从薛靖锡手里抢来的,似乎特别好吃,也特别有味道。 看到薛靖锡吹胡子瞪眼,更是乐不可支。 “没有!”谢晓依摇摇头,难道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吗? 真是越活越像小孩,不知道七老八十的时候,是不是就成了老顽童。 “还说没有,口水都笑出来了,脏死。”莫泽丰眉峰一蹙,拿了纸巾,温柔的擦去谢晓依嘴角还带着辣椒皮,亮晃晃的一溜口水。 “谢谢。” 自己还没来得及擦,他就手脚快的帮她擦了,看着眼前那张异常温柔的脸,她的心花花的抖,不自在的往对面的人看一眼。 薛靖锡正埋头吃着东西,没往他们这边看,更不愿意看,不然打翻了醋坛子,吃东西除了酸,就没别的味儿了。 你一言我一语,直到吃完饭回家,莫泽丰和薛靖锡也没真正的握手言和。 不过谢晓依的心情爽朗多了,男人嘛,总有拉不下面子的时候。 他们俩现在的表现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谢晓依泡在浴缸里回想,就忍不住的笑,唉……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少了这桩心事,她感觉轻松了许多。 就算以后再面对薛靖锡,她也能坦然的笑了。手捧着泡沫,开心的往半空中抛,她喜欢躺在浴缸里,泡着香喷喷的澡,再敷上厚厚的矿物泥面膜,全身上下,都清透了,皮肤又香又滑,好舒服。 第二百零一章 想要孩子 “怎么这么久?”莫泽丰在次卫几分钟就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神清气爽就等着谢晓依来投怀送抱了,赤条条的往大床上一躺,就有些不耐烦的喊:“快点儿好不好?” 谢晓依不敢张嘴说话,矿物面膜已经慢慢的在变干,一张脸也越绷越紧,一说话,面膜拉扯着皮肤,更容易出皱纹。 “谢晓依?”莫泽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你在干什么,怎么我说话也不回答一声?” 他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谢晓依?” “啊……”谢晓依轻轻的张嘴,鼓着喉咙应了一声。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莫泽丰手握着门把,一扭,就开了。 他探头进去,一眼看到满脸绿泥的谢晓依,吓了一跳:“大晚上的装鬼啊?” 走到浴缸旁边,莫泽丰一手往谢晓依的脸上探去,摸着像新刷的墙,又干又硬。 “我,在,做,面,膜。”一字一顿,谢晓依的嘴只张开很小的一点儿,把这短短的几个字挤了出去。 “哦!像鬼一样,丑死了。” 莫泽丰大大方方的坐在浴缸旁边,手很自然的就往谢晓依的肩上搭,捏了捏她柔滑的肩,某处高昂的挺立起来,羞得谢晓依不敢看他。 “把脸洗了,我在外面等你,快点儿啊!”再xiong袭了几把,莫泽丰转身就往外走,还是在大床上要她更畅快。 沸腾的热血在体内四处横冲直撞,往大床上一倒,他更想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怎么还不出来,快点儿……” 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已经等得有些心烦气躁。 “快出来……”莫泽丰又喊了一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了一个盒子出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这一年都不需要那东西了。 以前觉得带套子安全,能保护他,现在特别讨厌带套子,憋得他难受。 还是最喜欢她柔软的身体,温润潮湿,紧紧的包裹他,强有力的收缩,那感觉,才是爱爱应有的快乐。 在莫泽丰多番催促下,谢晓依才磨磨蹭蹭的走出浴室,宽大的白浴巾裹在xiong口,只露出了白皙的香肩。 “快过来。”莫泽丰等不及了,大手一拉,就把谢晓依拽到了床上,一翻身,紧紧的压着她。 手指拂过她的脸颊,泛着粉红,做过面膜的皮肤更显嫩滑,像凝脂一般,润润的腻手。 莫泽丰轻啄了一口她嫩嫩的小嘴,大手就往她xiong前去,像打开礼物的包装一样,他很轻很温柔的解开她xiong前的浴巾,完美的身体在他的眼底绽放。 “现在可以给我生孩子了吧?” 他的手握上那云朵般柔软的山峰,凑到她的耳边,低低的说:“我想要个孩子。” “嗯。”谢晓依含羞带怯的低垂眼睑,点了点头,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她还找到了家人,也是该给他生孩子的时候了。 拥有两个人血脉的爱情结晶,在适当的时候到来。 他温柔的将自己的坚毅送入她的体内,两具火热的身体,紧密的结合,虔诚的希望,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能尽快到来。 他一定会做个好丈夫,好爸爸,让他爱的人在他的保护下尽情的享受他的爱。 烈火燃烧最猛烈的时候,谢晓依晕晕乎乎的,几乎在莫泽丰的压榨下昏厥。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孩子纯真的笑脸,朝她奔了过来。 迎合着他的每一次冲击,接受他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探索,畅快的低吟,舒爽的嘶吼,交织在一起,谱写着美丽的乐章。 累得气喘吁吁的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莫泽丰心满意足的笑着说:“孩子说不定已经来了。” “嗯!”谢晓依满心欢喜的点点头,突然想起前几天根据网上的计算方式算过自己的安全期。 细细一想,这几天正在安全期内。 她睁开眼睛,看看身旁的男人,失望的说出了这个事实:“我还在安全期。” “啊?”莫泽丰倏然睁大眼睛,心里凉了半截,问:“你大概什么时候排卵?” 谢晓依涩涩的回答:“还有四天。” “哦!”莫泽丰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了日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最早是这个月,最迟就是下个月,他的孩子,也该来了! 看着莫泽丰的脸,谢晓依忍不住想笑:“你这个样子明天怎么去上班啊?” “我就在家里,让他们把文件送过来。”他轻轻摸了摸眼角和嘴角,一碰就好痛,洗澡的时候实在是看不惯那一脸的紫药水,索性全部洗掉。 只是一些淤青,这样看起来反而没那么严重。 “你们公司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以为是我打的?” 谢晓依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虽然受了伤,可还是那么帅呢!看着就赏心悦目。 “有可能!”他煞有介事的点头:“我遭遇了家暴。” “呵,靖锡也是你的家人,也算是家暴吧,不过你们是互相家暴,他也被你打得好惨。” 她也不知他是否已经当靖锡是自己的弟弟,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差不多了。 “嗯,他比我惨。” 打架占了上风,莫泽丰颇有些得意,不管什么方面,他都比那个窝囊废强。 “他确实比你惨!”谢晓依摸着他xiong口上的淤青,问:“架也打了,气也出了,你当他是弟弟了吧?” “我才没那窝囊废弟弟。”他惩罚性的在谢晓依的嘴上咬了一口,脸有微愠:“你不许提他。” 谢晓依失笑的看他,男人任性起来比小孩子还麻烦,在他xiong口的淤青上戳了一下,惹得他哇哇叫:“哎哟,痛……” “知道痛了吧?”她收回手,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你已经当他是弟弟了,今天你们不也相处得很好吗?” “有吗?”捂着xiong口,他嘴硬的不愿意承认。 好像薛靖锡是他弟弟,真的很丢脸似的,嘴角却都是笑,还不能笑得太厉害,嘴角拉扯着还会痛。 “当然。”谢晓依肯定的点头,她看他们两个嬉笑怒骂,才是真正的兄弟间的感情,虽然三十年不曾在一起,时间和空间,也剪不断他们之间的血脉相连。 谢晓依想起自己的哥哥和妹妹,虽然也有亲切的感觉,却觉得少了点儿什么,面对他们客套的热情,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也许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吧,她也不可能像莫泽丰那样,故意找茬,加深感情。 下次她再回去,小妹也该出院了吧。 一定要带小妹去买几身衣服,再给爸爸妈妈买些东西,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常常陪在他们的身边,多少有些遗憾。 谢晓依原本打算周末去江蔺,却因为公司临时要赶一批设计,还要举行一个产品推广会,最终没能成行。 两人商量好,再过十八天,就是莫泽丰三十五岁的生日,那一天,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以后生日和结婚纪念日一起庆祝。 在最终获得那合法的红本本以前,莫莫同志很努力,争取尽快造人成功。 又挨过了一周,谢晓依一下班,就提着大包小包兴冲冲的要去江蔺。 乔昊的车就停在了公司门口,将东西放到后座,谢晓依坐进了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往江蔺出发。 “哥,以后你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我过德川来办事,顺道接你。” 乔昊的车开得四平八稳的,脸上的笑,也一层不变。 “哥,小妹不是没病吗,怎么还住在医院啊?”谢晓依心一直悬着,也不知小妹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她还住在医院没回家,她就一个劲儿的担忧。 乔昊早有准备,轻松应对:“小妹身体比较弱,医生让多住一段时间养好了再回家。” “哦!原来是这样,小妹的身体看起来确实不好,她一直是这样吗?” 谢晓依想起那张蜡黄的小脸就心疼,好像病了很久了,头发也干枯得像稻草,一点儿青春的朝气也没有。 “熙熙从小体质就弱,妈也想了很多办法给她调理,还是没效果,这几年眼看着越来越差,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为什么会这样呢?”谢晓依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没病,为什么这身体就那么差,说不定有病,只是医院没查出病根来。 “谁知道呢!”乔昊耸耸肩,扫了一眼谢晓依,问:“听妈说你和莫总下下周去领证。” “嗯,下下周他生日,我们商量好就他生日那天去领证。” 感觉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他已经三十五岁了,这奔四的人任性起来还像个孩子,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想起他们相识的时候,好像还是昨天,也就在眼前,他刚刚三十岁,而她,只有二十岁,人生最美丽的年华,两人相遇了,注定了要相恋的两个人,千山万水也隔不开彼此牵挂的心。 有了时间的沉淀,她对他的感情也更加的浓厚,就像酒窖里的酒,越沉越香,也越是回味绵长。 希望在领结婚证的时候,还会有个好消息等着她。 谢晓依摸摸肚子,不知道有了没有。 翌日,从医院回来,吃过午饭,谢晓依就帮着洗碗,擦干手上的水渍,走出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往楼上走,去找妈妈,她们下午要去给乔熙买台新的笔记本电脑。 第二百零二章 陷阱 谢晓依走到妈妈和爸爸的房间门口,门虚掩着,正要推门,就听到乔启昭对妻子说:“这件事就不要告诉珊珊了,我们几个人去,一定有合适的。”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找姗姗回来不容易……” 谢晓依收回举在半空中的手,他们说的是什么事,为什么不要告诉自己? 突然间,感觉到了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卡着她的咽喉,一瞬间,有窒息的感觉。 门开了,乔启昭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谢晓依,似乎很吃惊:“珊珊?” “爸,你们刚才……说什么事不告诉我?” 谢晓依的心像打鼓般的擂动,紧盯着父亲,她几乎不能呼吸。 “没什么。”乔启昭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王秀珍朝丈夫轻轻的摇了摇头,两人的表情都怪怪的,乔启昭回过头,冲着谢晓依晦涩的笑,又补充道:“真的没什么。” “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就告诉我吧!”谢晓依急切的抓了王秀珍的手:“妈,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心里不好的预感在扩散,谢晓依急得额上冒出薄薄的一层汗,紧紧的盯着王秀珍和乔启昭。 王秀珍笑着拍了拍谢晓依的手背,说:“珊珊,真的没什么,你别胡思乱想,我和你爸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就在家待着,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给熙熙买笔记本电脑。” “妈……”谢晓依还想说话,就被王秀珍一句话堵了回去:“好了好了,有什么话等妈妈回来再说,现在我和你爸必须出门。” 说着话,王秀珍和乔启昭就一起往外走。 “珊珊,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你去睡午觉吧!”从谢晓依的身旁走过,乔启昭又嘱咐了一句。 “爸,妈……”谢晓依看着他们的背影,这才发现父亲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那个袋子她认得,是从医院回来以后在附近超市给熙熙买的小吃。 他们这是要去医院吗? 为什么不叫她一起去? 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 谢晓依细细回想爸爸妈妈的对话,还记得他们说过,不要告诉她,他们几个去,一定会有合适的。 合适什么? 心中一凛,谢晓依连忙回房拿了提包,心急火燎的跟出去。 看着电梯跳跃的数字不断的往下,她连忙按了另一部电梯,两部电梯一上一下,终于在下行的电梯到达底楼时,谢晓依面前的电梯门开了。 她钻进电梯,急切的一连按了好几下,门关了,开始下行。 从大厦走出,她远远就看到爸爸妈妈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快速的驶出。 谢晓依冲到路边,不断的招手,眼巴巴的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越开越远,总算是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你去XX医院。” 已经看不到爸爸妈妈所坐的车,谢晓依的脑海里只浮现了这一个地方,他们一定是去医院了。 一路上,谢晓依的心就不曾平静过,心中百转千回,七上八下,万分忐忑。 到了医院,谢晓依赶往乔熙的病房,一路小跑,在转弯处,她收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挪着很慢的步子,往病房移。 站在病房外,她靠着墙,大口的喘着粗气,默默的祈祷,但愿只是她想多了,熙熙一定没事,一定没事。 她正想着,就听到乔启昭的声音传来:“熙熙,你先睡会儿,我和你妈这就过去,马上就回来。” “爸妈,我是不是……快死了……哇……” 乔熙的哭声灌入耳朵,谢晓依的心揪得发痛,鼻子一酸,眼眶就润了。 “傻丫头,别乱说,爸爸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病,放心吧,乖了,快睡。”乔启昭关切的给乔熙拉了拉被子,和妻子一起往门口走。 “我睡不着,等你们……回来,你们快点儿回来,我怕……” “好,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 听到脚步声离门口越来越近,谢晓依撒腿就跑,躲到了走廊的转弯处,拍着xiong口,努力的平复心情。 小妹得了重病…… 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不幸。 眼眶中的泪水,打着转的往下滚。 两行滚烫的热泪,流淌在她的心间。 不容易和家人团聚,她不希望再经历生离死别。 太多的心伤心痛,都聚在了xiong口,沉沉的压着她。 “老公,我们造了什么孽啊,不容易找回来珊珊,熙熙却得了这个病,呜呜……”王秀珍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由远而近。 谢晓依背过身去,擦干了脸上的泪。 眼角的余光看着爸妈从走廊上经过,并没有发现她,谢晓依屏住呼吸,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走进一个房间,她驻足在门外,密切的注意着房间内的动静。 “医生,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抽着血,王秀珍焦急的问,眼神时不时的往门外游移。 “这个不好说,直系亲属配型成功的可能性肯定要高一些,但是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配型不成功,就要再找合适的供体,时间上肯定会等得久一些。” 医生不带任何的感情,声音沉稳,这种情况,见多了,统统都是公式化的口吻回答。 “医生,我女儿还能等多久,我怕她……呜呜……”话说了半句,再也说不下去了,王秀珍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现在就只能寄希望在直系亲属上,你们可以多发动家族成员过来配型,毕竟有血缘关系,说不定就有合适的。” “唉……尽量吧!”乔启昭叹了一口气,忧心的不再说话。 爸爸妈妈的话入耳,谢晓依只觉得大脑里“嗡“的一声响,像是一枚定时炸弹爆炸了。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也要配型,她也要为救小妹出一份力。 谢晓依冲进去,看到父亲挽着袖子在抽血。 “爸妈……”嘴唇抽搐,她失控的喊了出来。 “珊珊?”乔启昭和王秀珍听到喊,回头看到泪流满面的谢晓依,乔启昭故作惊诧的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们吗?” “爸,妈,你们别再隐瞒,我已经知道了。” 谢晓依走过去,也挽起了袖子,转头对医生说:“医生,我是乔熙的姐姐,我也要配型。” “珊珊……”王秀珍一把将谢晓依抱住,头埋在她的肩上,放声大哭起来:“珊珊……珊珊……熙熙她……” “妈,熙熙生病了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呢?” 拍着王秀珍颤抖的背,谢晓依的心里又酸又涩。 她这个做姐姐的,也该为妹妹出点儿力,如果不能配型成功,她也一定会努力去帮妹妹找合适的供体。 那是她的妹妹啊,不管是否从小玩儿到大,血脉亲情,都难以割舍,她不能看着妹妹无助的离开。 从医院出来,谢晓依的眼睛肿得像核桃。 一路走,还在一路哭,可怜的妹妹,花样年华才刚刚开始,生命就已经在悄无声息的急速消逝。 “熙熙说晚上想吃饺子。” 在病房里,谢晓依一直忍着泪水,微笑的拉着乔熙的手,心里默默的说,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她不能失去妹妹,她得来不易的家人,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会尽量满足妹妹所有的愿望。 而乔熙的第一个愿望,朴素得让她心酸,只想吃妈妈亲手包的饺子。 长时间的化疗,胃口一直很差,吃不下东西,还经常呕吐,孱弱的病体更是每况日下,看着越来越憔悴的乔熙,谢晓依的心快碎了。 “嗯,我们现在就去买肉和白菜。”王秀珍眼里的泪也不曾干过,不知道女儿还能撑多久,那苍白得吓人的小脸已经没有了生气,似乎随时会离开他们。 她好害怕,怕哪天早晨,女儿再也睁不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这个世界。 乔熙才刚过二十岁,连男朋友也没有,人生还很长,她要经历的事还很多,不能就这么走了。 谢晓依握着母亲的手,眼神坚定,郑重其事的说:“妈妈,以后什么事也不要再瞒我,我是你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要一起努力。” 王秀珍泪眼婆娑,一个劲儿的点头:“珊珊,妈妈的好女儿……” 她掏出纸巾擦去母亲脸上的泪,微微的笑:“妈,走吧,我们去给熙熙包饺子。” “好,走!” 去菜市场买了猪肉,圆白菜,小葱,还有饺子皮,回到家谢晓依就给王秀珍打下手,把白菜洗干净剁成碎末,再撒了盐挤出水份。 半肥半瘦的猪肉用搅拌机打碎,放了调料,再和挤干水份的白菜搅匀,撒上葱花。 王秀珍真准备包饺子,被谢晓依拦了下来:“妈,我们带点儿饺子皮和肉馅儿去医院吧,再把电饭锅带上,现包现煮现吃,多好的。” “也对,现在包好煮熟带到医院都成黏一块儿了,还是你想得周到。” 一个小时以后,躺在病床上的乔熙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饺子。她一边吃,一边哭,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吃多少次饺子,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命活到明年的春暖花开,天气越来越冷,万物凋零。 第二百零三章 死亡的恐惧 乔熙看着妈妈给她包饺子,一心想着,要活下,等到妈妈老了,她也要给妈妈包饺子,她还要结婚生孩子,也给她的孩子包饺子。 “熙熙,别哭了,快吃吧,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擦着乔熙脸上的泪,谢晓依微笑着和她说话。 近距离的看着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呈现着病态的蜡黄,对死亡的恐惧深深的笼罩着她。 “嗯,姐姐,真好吃。”乔熙的手在不停的抖,手因为长时间的打点滴肿了,捏着筷子更不稳,夹了一个饺子,塞到嘴里,心满意足的嚼,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 虽然她也害怕死亡,可是,妈妈告诉她,不要担心,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的病。 妈妈从来就不会骗她,她也坚信自己一定会康复,重新回到学校,完成她未完成的学业。 乔熙的笑容也感染了谢晓依,似乎眼前,有一条光明的路,越往前走,就越开阔。 远离了疾病也远离了悲痛,只有百花绽放,鸟语花香,那就是她们的未来。 …… “所以你也去抽血了?”莫泽丰的声音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他就知道没好事,眉头紧皱,真想帮谢晓依断了与乔家的一切往来。 “嗯,熙熙得了白血病,我只是想救她,也不知道能不能配型成功。” 坐在床上,谢晓依低垂着头,已经感觉到了莫泽丰的怒气,大气也不敢出。 其实医生也说了,就算配型成功也就抽点儿骨髓,对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不用太担心。 他会生气,也是因为他在乎她,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她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改变,希望能为救乔熙出一份力,为她唯一的妹妹,更为得来不易的亲情。 没有人逼她,她是自愿的。 “谢晓依……唉……算了!” 到嘴边的话,莫泽丰硬是吞了回去,就算他说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她就是个固执得让人生气的人,就算明知道乔家找她是为了给乔熙配型,她也一定会甘之如饴的接受,不知道该说她是重感情,还是说她死脑经。 “莫莫,你不要生气。” 谢晓依怯怯的拉了莫泽丰的手,摇一摇,她不希望他生气,只想要他每天开开心心的和她在一起。 人这辈子又不长,没必要把时间花在生气上,应该尽情的享受爱情,享受人生。 “我不生气。” 他只是心痛,这个傻丫头,遇到事情也不和他商量一下,如果真的配型成功要抽骨髓,他能不担心吗? 对姓乔的一家,莫泽丰真的很失望,更为谢晓依有这样的父母感到痛心。 “嘿嘿,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吓死我了!” 谢晓依夸张的拍拍xiong口。 真丝睡衣包裹下的酥xiong调皮的抖了抖,晃进莫泽丰的眼里。 喉咙一紧,他的大手就袭了上去,摸了一把,就往下移,放在谢晓依的小腹上:“不知道怀上了没有?” “嘻嘻,你那么努力,应该怀上了吧!” 谢晓依吃吃的傻笑,心里却在抱怨,他太能折腾人了,虽说是为了生孩子,也不能折腾得她下不了床啊。 但愿已经怀上了,他才能放过她,不想再双腿打颤的去上班了,真是臊死人。 “哈,我也这么觉得。”凑到谢晓依的嘴边,莫泽丰邪邪的坏笑:“不如我现在进去看看,我们的孩子来了没有?” 莫泽丰炙热的呼吸喷在脸上,谢晓依全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心慌的推他:“哎呀,不要,你让孩子安安静静的长好不好,别去吓着他。” “唉……好吧!”莫泽丰幽怨的翻身,躺在了床上,只穿着平角裤,某处非常张扬的顶起一个小帐篷。 “你坏死了!”谢晓依捂着嘴偷笑,他的需求实在太旺盛了,真是让人吃不消。 “过来帮帮我。”他拉了她的手,盖了上去。 “哎呀,我还要去画图……” 脸上火辣辣的烧,谢晓依抽回手就跳下床,逃也似的往客房跑,客房已经改成了她的工作室,她可以安安静静的画图。 她捂着红彤彤的脸,推门而入,打开灯,一瞬间,就惊呆了。 天! 这些…… 贴着暗花壁纸的墙上有几幅小孩子的画报。 每一张画报,都是一张活泼可爱的笑脸,肉墩墩的模样,好可爱啊! “喜欢吗?”不知何时,莫泽丰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谢晓依的身后,圈了她的腰,声音温柔得可以挤出水来。 “嗯,喜欢。”谢晓依肯定的点头,指着墙上的画报,不敢置信的问:“你买的?” “嗯啊,我买的。” 他买画报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估计平时也没男人买这些,那女店主笑得花枝乱颤,连连夸他是好老公。 买几张画报就是好老公,何以见得? “这么想要孩子啊?”舒舒服服的靠在他宽阔的xiong膛上,暖暖的幸福包裹着她,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其他,突然觉得小腹抽了一下,微微有些刺痛。 “哎呀……”莫泽丰捂着肚子,刺痛很快就消失了,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 “怎么了?”低头看到谢晓依捂着肚子,莫泽丰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没事,刚刚肚子突然痛了一下,现在没事了。”她揉了揉,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好奇怪,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哦!真的没事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虽然谢晓依说没事了,可莫泽丰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事,不用去检查。” 谢晓依随手指了墙上的一张画报,转移话题:“你说这是个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 画报上的小孩趴在地上,手撑地,仰着头,一个劲儿的傻笑,露出还没长牙的牙龈。 “男孩儿吧,看着像男孩儿。” 虎头虎脑的样子挺讨人喜欢,他的孩子肯定比这小孩儿还可爱。 “嗯,我也觉得像个男孩儿,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回头,看着莫泽丰,还未等他回答,谢晓依就抢着说:“我猜你喜欢女孩儿。” “男孩儿女孩儿都好,我都喜欢。” 女孩儿像自己,男孩儿就像妈妈,她生的孩子,他都爱。 “那就好,我还怕你重男轻女呢,生女孩儿你也不许嫌弃哟!” 先打预防针,就怕他口是心非,嘴上说都喜欢,心里却想要儿子。 “怎么会,生女孩儿我更喜欢。” 莫泽丰捏捏她的小鼻子,满心欢喜的说:“不如我们多生几个。” “不是吧,我觉得生一个就可以了!” 前几天她还在感叹国家独生子女的政策好呢,把女人从生孩子这苦差事里解脱了出来,生一个就完成任务,多生可不行,不符合国家的政策。 “一个太孤单了,最少也得两个。” 莫泽丰竖起两个指头,那口气轻松得好像生孩子靠嘴上说说就行了,不用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更不用辛苦的养育,男人果然不明白女人的苦。 “算了,等把第一个生了再考虑第二个的问题吧!” 谢晓依心里暗暗的想,到时候她坚持不生,他拿她也没辙,如果生双胞胎就好了,最好龙凤双胞胎,那才最好,受一次罪,得来加倍的幸福。 “嗯,你画图吧,我正好还有点儿工作要处理。”松开谢晓依的腰,莫泽丰转身就出去,到客厅的沙发上拿了提包进来,在宽大的弧形书桌上铺开,买这个大书桌,就是为两个人一起工作考虑。 拿出笔记本,莫泽丰很快就投入到工作当中,一脸的深沉严肃,而谢晓依画图的时候还不是抬头看看他,好像在他的脸上找灵感似的。 谢晓依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在画纸上留下了一笔又一笔干净明快的线条。 一张俊朗的面容迅速的跃然纸上,谢晓依画下最后一笔,捂着嘴笑了。 说画设计图,结果画了他的画像,她的心被他满满的占据着。 在角落里签上自己的名,谢晓依将画纸往莫泽丰的眼前一送,轻飘飘的落到他的电脑上。 莫泽丰欣喜的拿起来,臭美的夸赞:“原来我这么帅啊!” “晕死你!”谢晓依一把夺回画像,拿手里左看右看,叹口气说:“唉,我这画的谁啊?斗鸡眼儿,鹰钩鼻,蛤蟆嘴要多丑有多丑。” “胆子不小哇,这样污蔑你老公!看来不收拾你不行了。” 莫泽丰狞笑着站起来,就朝谢晓依扑过去,紧紧的抱着她,气势汹汹的问:“还敢不敢乱说?” “不敢了不敢了,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你,就是斗鸡眼儿,鹰钩……” 小嘴被堵上,剩下的话就被莫泽丰给吞进了肚子里,既然想要他收拾她,那就不客气了。 手一拉裙摆,就顺势伸进了真丝睡裙里,捏着柔软的云朵,贪婪的吮吻她甜蜜的小嘴,就像一匹饿狼,要把她吃干抹尽。 眼看着两人贴得如胶似漆,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气喘吁吁的放开谢晓依,莫泽丰气急败坏的拿起桌上的手机。 看看来电,接听。 “喂!什么事?” 语气又冷又硬,打电话的人自求多福。 眉头一皱,莫泽丰只是淡淡的回答:“知道了!”便快速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零四章 往事不堪回首 “是谁啊?”靠在莫泽丰的怀里,谢晓依仰起痴醉的小脸,迷蒙的眼神还带着几分回味。 “一个朋友。”莫泽丰将电话放回桌上,是蒋一洲打来的,在谢晓依的面前,他不想多说,有些事,也不想让她知道。 “哦!你要出去吗?”谢晓依虽然目光迷离,不过也将莫泽丰的犹豫看在了眼里。 “嗯。”他点点头:“我很快就回来。” “那你去吧!我画了图就睡,你别回来太晚。” 离开莫泽丰的怀抱,谢晓依就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双手环抱,还是得拿件睡袍披上,天气越来越冷了,只穿睡裙有些冷。 “我十二点以前回来。” 莫泽丰进了主卧室的衣帽间,穿了一身比较休闲的服装出来,在谢晓依的额上印下一个吻,拿了车钥匙和钱包就离开,却忘了放在客房书桌上的手机。 回到客房,谢晓依迫使自己静下心来画图,画着画着,突然响起了熟悉的铃声,循着铃声看过去,就发现了莫泽丰遗落在书桌上的手机。 她伸手拿到眼前,上面忽闪忽闪的名字是熟悉的,便按下了接听键,还未等她说话,就听到那头嘟嘟囔囔的在说话:“这么久还不到,真是麻烦……” “蒋先生……”谢晓依低低的喊了一声,又继续说:“他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 蒋一洲在那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嬉笑着说:“原来是嫂子啊,以后叫我一洲就行了,别蒋先生蒋先生的叫,太见外了。” “好,一洲……莫……泽丰出门了,应该是去找你了吧!” 她差一点儿就习惯性的说成“莫莫“了,他们说好的,不在外人面前那么喊他,因为他一直觉得那是狗才用的称呼,太黏糊了。 “啊对,他是出来找我,就想问问他到哪儿了,没别的事儿,我就不打扰了。”蒋一洲已经看到了莫泽丰,急切的想挂断电话,朝门外的莫泽丰挥挥手,就走了过去。 “好,拜拜!” “拜!”挂断电话前,谢晓依似乎听到了莫莫的声音,他低沉的嗓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她在哪儿?”他如是问。 是莫莫吗? 他是去见什么人吗? 谢晓依忍不住,电话回拨了过去,彩铃声后,莫泽丰接听了电话:“晓依。” “莫莫,你手机没带,要不要我给你送过去?” 她握着电话,心情莫名的紧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去见的人是女人,联想着他离开前犹豫的神色,那个女人是谁呢?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去,你早点儿睡吧!,现在有点儿事,挂了。” 站在一个紧闭的门前,莫泽丰朝蒋一洲打了个手势,蒋一洲推门走了进去,又迅速的把门关上。 “那好吧,拜拜!”握着手机,谢晓依的心荡起层层的涟漪,呆呆的坐着,再没有画图的心情。 莫莫也有事瞒着她吗? 他们身处的地方似乎是酒吧,她隐隐听到有癫狂的音乐声在撼动,如果不是酒吧,他们又是在哪里呢? 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谢晓依盯着桌上莫泽丰的画像,使劲儿的胡思乱想。 明知道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也清楚他心里只爱她,却还是担忧。 怕他又和哪个女人扯上了关系,谁让他有前科呢,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时候,还要娶庄茜文,虽然现在都过去了,不过在谢晓依的心里,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半夜莫泽丰才回来,看到谢晓依睡在沙发上等他,没关灯,裹着薄薄的毯子,蜷缩在一起,像可怜的小狗狗一样,等待着主人回家。 他的心底柔柔的一酸,悄悄的伸手抱起她来。 这一动,谢晓依就醒了,揉揉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他,哑着嗓子问:“你回来了。” “嗯,怎么不上床睡,沙发上睡容易着凉。”他的声音好温柔,暖暖的气息吹拂过谢晓依的脸,她的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我想等你回来,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几点了?” 贴在莫泽丰的xiong口上才觉得安心,她也想上床睡,可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来,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他。 看着电视,睡意反而来得快,关了电视,马上就睡着了,也不想再回卧室。 “一点多。”事实上已经快两点了,他本来答应她十二点以前回家,可是拖了这么久,也没好意思说实话。 “哦!你说你十二点以前回来的。” 她到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等了良久,也料想到他十二点以前回来不了,这几个小时里,他和谁在一起呢? “对不起,没注意时间。”抱着谢晓依回卧室,往床上一放,刚想缩回手,脖子就被谢晓依给圈住。 “除了蒋一洲,还有谁?”她俨然就成了多疑的老婆,抓着老公,非要盘问出个所以然来。 “还有几个朋友。”莫泽丰只觉得纳闷,她从来不多过问他的行踪的,偏偏今天晚上,她似乎生疑了。 “你是不是见了什么人?女的?” 心里好酸啊,虽然她告诉自己很多遍,要相信他相信他,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更管不住自己的嘴,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他一定会讨厌她吧! 还没结婚,就开始疑神疑鬼了,没办法没办法,她也不想啊,可是有些话就是不用经大脑就能说出口,紧紧的盯着他,试图在他的脸上寻出蛛丝马迹。 “是女的。”不想骗她,莫泽丰点头承认,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相信她能理解,从今往后,他的生命里只有她,绝对不沾其他女人的边儿。 “你和她是那种关系?”看来她的直觉是对的,心里酸得直冒泡。 “以前……是!”他又承认了。 “以前?多久以前?”他的女人多,她是知道的。 虽然吃这种陈年老醋不值得,可是她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越是晦涩,就越是想知道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事。 莫泽丰想了想,看着她:“认识你以前。” 那就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想想,心里也好受些。 “哦!认识我之后呢?除了庄茜文,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莫泽丰很诚实的摇头:“没有。” 谢晓依不解的看着他,问:“你和庄茜文朝夕相处几年,你为什么就没爱上她呢?” “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他也不解,照理说庄茜文各方面的条件都比谢晓依强,可是他就一门心思的爱了谢晓依,对庄茜文怎么也爱不起来。 相处久了,反而更没爱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他爱的人不一定是最完美的,却是最合他心意的。 “你今天晚上去见以前那个女人干什么?” 话题一不小心就扯远了,连忙又扯回来,对他今天晚上的行踪,她比较感兴趣。 “说了……你可不许生气。”莫泽丰小心的看这谢晓依,她如兰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多么的和谐,他不想破坏这和谐的画面。 “说吧,我不生气。”谢晓依肯定的点头,她那么爱他,只要不是他和那个女人滚床单,其他的事她都可以接受。 “我去拿了些……照片……” 那是他人生最大的耻辱,而造成他这耻辱的人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今天晚上,有人不好过了。 “什么照片?给我看看。”谢晓依一下来了劲儿,看他那样子,照片肯定不寻常,难道是她的? 心中一凛,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说他已经帮她彻底的解决了照片的问题,今天晚上这照片,说不定是他的。 谢晓依猛然想起,莫泽丰和庄茜文的婚礼就是因为很多从天而降的照片而宣布取消,难道是那些照片? 她一直挺好奇,那些上照片到底有什么,也提过想看,都被他叉开了话题。 难道是那些照片? “我烧了。”他面沉如水,那些照片他还能带回家吗? 早就烧得一干二净。 那女人就是个疯子,把他的照片贴得满屋子都是,气得他牙痒痒。 她以为躲得了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有仇不报,非君子。 “是什么照片啊?我好想看,你还有没有?” 对上谢晓依一脸的希翼,莫泽丰就哭笑不得,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拉开,笑着说:“想看可以,你要保证不生气。” 谢晓依连连点头:“不生气不生气,快给我看吧!” 莫泽丰无奈的打开电子邮箱,里边有那些照片的电子版本,点开以前,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谢晓依。 她催促着他打开,手指一点,一张照片一闪,出现在眼前。 “哇!”谢晓依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倏然睁大了眼睛。 “你答应过我不生气。”他再次重申。 “我不生气,快,下一张。”谢晓依眼睛一眨不眨,就怕看漏了一点儿,她男人的身材果然不错,不过那两个女人,太龊了,破坏画面。 看看谢晓依,好像她真的一点儿也不生气,他才敢点下一张。把照片都看完,谢晓依突然笑了起来,无疑,这些照片就是他和庄茜文婚礼上出现的照片,他这脸丢大了。 第二百零五章 报仇雪恨 “没有了?”谢晓依很失望,她还没看够呢! “没了。” “唉……”她故作惋惜的叹口气,说:“怎么没有一张照片是全果的啊?都没有把重要部位照里边儿。” 莫泽丰哭笑不得,说:“你要看随时可以看啊,我不介意。” “谁想看了,我才不想看。” 谢晓依撇撇嘴,推开莫泽丰放在她腰间的手,酸溜溜的说了句:“你艳福不浅啊!” “乱说什么,你没看见我喝醉了吗,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莫泽丰想起那次就来气,就是被她气的,才会去“醉生梦死“喝酒,中了苏梓嘉的道,要怪也怪她,都是她害的。 “是不是很后悔,如果没喝醉多好啊!” 莫泽丰那些风流事,谢晓依是见怪不怪了,只要以后他不会再这样就行了,还是大度点儿好,省得自己气自己。 “好了好了,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莫泽丰一手就把谢晓依揽在怀中,两相依偎的往卧室走。 躺床上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莫泽丰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生气?” 舒舒服服的靠在莫泽丰的怀里,谢晓依迷迷糊糊的应:“真的,我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你能向我坦白说明你是真的在乎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对我隐瞒,好吗?” “嗯,好!” 抱着谢晓依的肩,莫泽丰点了点头,她能这样想,最好。 “夫妻间就该坦诚相待,我对我们的婚姻很有信心。” “我也是,老公,晚安。” “晚安,老婆!” 翌日,坐在办公桌前,谢晓依满脑子想的都是远在江蔺的乔熙。 配型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她就没办法安心,时不时的就发个俏皮的短信给妹妹,整天都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连画图也心不在焉。 谢晓依特意为乔熙设计了一枚千足金戒指。 像小女孩儿的幻想般纯美,可爱的四叶草点缀在俏丽的藤蔓上结连成指环,每一片叶子都是希望,是美好的祝愿,她一定会康复,一定会漂漂亮亮的活下去。 将设计图放在一边,谢晓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面前就闪过来一个人,抬抬眼皮,就看到一双带笑的眼睛,殷切的望着她。 谢晓依刚进设计部的时候其貌不扬,毫不起眼儿。 没想到这几个月的功夫,就大变活人了,惹得设计部的男同事心里痒痒。 时不时有人大着胆子请她吃饭,但是她都推了,不接受任何人任何名目的宴请。 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思想准备,Hem还是壮着胆子向谢晓依发出了邀请:“Elan,一品香新出了特色菜,晚上一起去尝尝。” “不好意思啊,我晚上有事。”谢晓依笑着拒绝,轻轻的放下咖啡杯,和莫泽丰在一起的事除了苏晓,她谁也没告诉。 苏晓也会替她保密,谢晓依不希望自己的工作因为莫泽丰而改变,更不希望她的身上冠上莫泽丰的名号。 人前,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人后,她也只是一个爱情滋润中的小女人。 莫泽丰送她上班接她下班,她也不让他在公司门口出现。 只能隔着两条街为她停留,不想被同事看到,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注定一辈子要待在耀眼夺目的莫泽丰身边,她也希望尽量低调。 莫泽丰的光芒照亮他自己就好,她不需要他的光芒点缀,做她喜欢的工作,和她爱的人生活,每天,都是满满的幸福。 “赏个脸嘛,今天我过生日。”Hem不会轻易放弃,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也想争取一下,虽然生日还有几个月,但是为了约美女吃饭,提前过了也无妨。 自从他看了谢晓依那些xing感照片以后,常常晚上做梦都是她,连家里电脑的桌面上,也是她的照片,Hem对谢晓依着了迷,对她的兴趣更是与日俱增。 在莫泽丰的滋润下,谢晓依越来越娇美,像喝饱了水的花朵,透着晶晶亮的光彩,吐露着芬芳,妖娆迷人,更有风韵。 谢晓依朝Hem微微一笑,嘴角满是醉人的甜蜜。 “我只能祝你生日快乐,晚上我确实有事。” 她下班以后的事就是和莫泽丰在一起,没有比着更重要的事。 如果莫泽丰晚上要加班,她就回去洗衣服打扫房间,那是他们的家,她不希望有别人入侵,所以她搬进去以后没再请钟点工打扫卫生,凡事都是亲力亲为。 这样,才更有家的感觉。 操持家务的时候,她不但不觉得烦,还很开心。 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就是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 “那……明天晚上呢,明天晚上也有事?”赤果果的拒绝,Hem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嗫嚅的问。 “明天晚上也有。” 除非是设计部统一行动,她的时间,是不会花在与同事吃饭上,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 “哦!那算了。”Hem失望的叹口气,耷拉着脑袋坐回自己的座位。 “很奇怪耶!”苏晓突然凑到了谢晓依的身旁,盯着Hem的背影,颇有些想不明白。 “奇怪什么?”谢晓依看着苏晓,不解的问。 “我有男朋友以后,就没人请我吃饭了,可是你有男朋友,还是有人请你吃饭。” 苏晓眼神犀利的将谢晓依上下打量一番,颇有些幽怨:“你就比我长得漂亮一点儿,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她在谢晓依的腰上摸了一把,竟然没有赘肉,她的腰是越来越粗了,真要命! 用苏晓的话说,谢晓依比她漂亮不了多少,就漂亮一点儿。 曾经站在她身旁给她加分的谢晓依,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美女,而她这个设计部曾经公认的第一美女,开始抱怨着不公平的待遇了。 以前请她吃饭还要排队,现在倒好,盼着人请也没人请了。 才多久的功夫,她这行情就一落千丈,比股市崩盘还跌得快。 谢晓依笑着应:“也许他们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都知道,谁不知道啊,不过不知道你男朋友是莫泽丰,前几天还有人在我这儿探口风呢,放心,我什么也没说。” 当苏晓知道谢晓依和莫泽丰交往以后,她以为自己神经错乱了,才会听到这天方夜谭般的消息。 细问之后才知道,原来谢晓依和莫泽丰认识好几年了,现在走到一起,完全是旧情复燃。 苏晓做梦也想不到,谢晓依的旧情会是莫泽丰,与那么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人相恋。 不是童话故事是什么,灰姑娘就在自己的身边,只可惜不是自己。 听别人的童话故事,过自己的平凡生活,这成了苏晓的至理名言。 有些事,是羡慕不来的,灰姑娘有很多很多,可惜,王子太少太少。 而愿意娶灰姑娘的王子更是凤毛麟角,无疑,谢晓依是幸运的,将许多人少女时代的幻想变成了现实,与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是为什么?”谢晓依托着腮帮子想不明白,那些同事既然知道她有男朋友,还邀请她吃饭,难道是笃定了她的恋情长不了? “谁知道呢!”苏晓耸耸肩,细细一想,心底有了几分猜测,却没说出口。 那群男人肯定是看了谢晓依的xing感照片以后觉得她是个很容易上手的女人,抱着玩玩儿的心态,才邀请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对谢晓依实在太不公平了,她根本不是那种人。 “唉……”谢晓依幽幽的叹口气,不管那些男人是什么态度,反正别再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就行了。 她拿起画笔,继续画图。 晚饭后,谢晓依和莫泽丰一起出去看电影。 到了电影院门口,时间还早,莫泽丰提出去马路对面的擦鞋店擦鞋。 谢晓依坐在旁边等,看那擦鞋的师傅埋着头,很认真,把莫泽丰那双皮鞋擦得跟新的一样,油光可鉴,蚂蚁爬上去估计也会滑倒。 擦得差不多的时候,谢晓依掏出钱递给擦鞋的师傅。 “谢谢,欢迎下次光临。” 那擦鞋的师傅这才抬起了头,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布满了沧桑的皱纹,小小的眼睛惊诧的看着谢晓依,一转头,看清莫泽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更是大吃一惊,从矮凳子上跌坐在地。 谢晓依也很快认出了那个人,倏然睁大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就被一脸淡然的莫泽丰拉起来往外走。 “他……他……” 走出擦鞋店,谢晓依回过神来,语无伦次的回头。 真的是杜锋,她没有认错,就是他,昔日不可一世西装革履的男人成了邋遢的老头,头发不再油光可鉴,乱蓬蓬的,似乎就没梳理过,脸上更是胡子拉碴。 相对于谢晓依的惊诧,莫泽丰则很平淡。 他带她来看电影,看电影之前去擦鞋,为的,就是让她看到,那个伤害过她的人,他已经给了应有的惩罚。 莫泽丰淡然的说:“他在这儿擦一个月皮鞋,有两千块的收入,养活他自己,足够了。” “怎么回事?” 谢晓依怔怔的看着莫泽丰,等待他的解释。以前他不是说杜锋被辞退以后进了另一家公司,在那儿做销售员,现在怎么会在这里给别人擦鞋。 第二百零九章 保护她和孩子 “我们走!”莫泽丰腿上一使劲儿,挣脱了王秀珍抓着他西裤的手。 他拉着谢晓依,大步离开,他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浓重的消毒水味让他心悸,还有王秀珍的哭声,让他烦不胜烦。 “莫莫……”被拉着小跑,谢晓依的心很乱,不知所措,又回头,朝乔家夫妇伸出手,喊:“爸……妈……” “珊珊……珊珊……” 王秀珍哭得几乎昏厥过去,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抽泣。 “老婆,唉……”长长的叹口气,乔启昭把妻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在了墙角的长椅上,安慰道:“别哭了,哭又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想想,该怎么救熙熙。” “嗯,一定要救熙熙,一定要救她。” 王秀珍接了乔启昭递到手里的纸巾,擦着流不干的泪,自从女儿得了白血病以后,她就整天以泪洗面,已经流成了习惯。 “唉……”望着莫泽丰拉着谢晓依消失的方向,王秀珍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我们是不是遭抱应了,当年不该把她……” “乱说什么。”乔启昭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妻子的话,有些事不能再提,一提,就触了他的禁忌,惹他火大。 “怎么不是……”她没再继续说,低垂着头,默默擦眼泪。 有些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 这也许真的是报应吧…… 她真的不该,不该那么做,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将谢晓依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莫泽丰开着车,迅速的离开江蔺回德川。 车开得不快,因为车上有孕妇,莫泽丰更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松懈。 “以后不许再到江蔺来,也不许和他们联系,手机号码回去就换,也不许去上班,在家里养胎,我会请人照顾你。” “莫莫……”谢晓依咬着下唇,有些话知道他不想听,可是她却不得不说,她已经决定了,要救乔熙,她不能看着妹妹因为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去世,她会自责一辈子。 在孩子和妹妹间,她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眼前,她只能救妹妹,她希望能一辈子听妹妹喊她:“姐姐,姐姐……” 犹豫间,她就听到莫泽丰厉声呵斥:“别再说你要救人的蠢话,我不会同意,你就别想劝我。” 手搭在他的肩上,谢晓依的声音各外的温柔:“莫莫,你想想,熙熙那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我们的孩子,他/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他/她什么也不知道,更不会痛苦……” 不等谢晓依说完,莫泽丰就气急败坏的吼道:“他/她是不会痛苦,可是我会,失去孩子,我会非常非常的痛苦,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要气死他吗,她那个豆腐渣脑袋,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还好他脑子够清醒,绝对不允许伤害孩子的事发生。 “莫莫……”谢晓依并不放弃,还想说,却被莫泽丰的一声爆吼震住。 “不要说了!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莫泽丰真的生气了,一声怒吼吓了谢晓依一大跳,她像寒蝉似的噤了声,中规中矩的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莫泽丰的火气冒得老高,她感觉到,更是心惊胆寒。 两手绞着提包的带子,她也很矛盾,给莫莫生孩子,那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对孩子也充满了幻想,每天在家里,对着那些画报上可爱的小脸,满脑子都是孩子,她和莫泽丰的孩子,一定非常的可爱,像她也会像他,两个人的结合体。 唉…… 谢晓依幽幽的长叹一口,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轻轻的摸着小腹,宝贝,你为什么要现在来呢,为什么不晚几个月呢? 晚几个月,妈妈一定会很高兴你的到来。 现在,真不是时候。 两人不言不语,莫泽丰打开了车载DVD,放起了舒缓的钢琴曲。 这种高雅的艺术谢晓依根本不懂得欣赏,手撑着头,看着窗外,还在想着她该怎么办。 回去试着说服他,如果说服不了,就偷偷的去做手术,可是万一他找人看着她怎么办? 唉…… 越想越觉得头痛,偷偷的看了莫泽丰一眼,他阴沉着一张脸,满是不悦。 “饿不饿?”车开出了江蔺一个多小时,莫泽丰觉得胃开始有些难受了,才想起他们连晚饭也没吃。 刚才太生气,把晚饭的事忘得死死的,现在胃开始抗议了,才想起来,距离德川还有两百多公里,他可以等到回去,只是不知道这一大一小能不能等。 都说孕妇很容易饿,她却一直没吭声,一脸的愁容似乎把吃饭的事也忘了。 可别把他孩子饿着了。 莫泽丰心里一紧,就寻思着下高速,找个地方吃饭。 看了看路牌,马上要到贡县了,不如就在贡县下道。 “不饿!”谢晓依摇摇头,心烦意乱,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根本不想吃东西,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理不出个头绪了,难受极了。 “不饿也得吃东西,我们在贡县下道。” 莫泽丰在下道的岔路口急打方向盘,顺着蜿蜒的斜坡下去,过了收费站,就是贡县了。 那些熟悉的建筑物即使在夜色中谢晓依也能分辨出,毕竟,这是她生长了十几二十年的地方。 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虽然偶尔会给养母打电话,但是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匆匆几句,便挂断了。 四年前陪着谢晓依来过一次,之后他自己也来过三次,对贡县也算有些熟悉,车驶入县城,有故地重游的亲切感。 她不在的时候,他独自去了她曾经读过的小学,中学,走在那些她曾经走过的路上,回忆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也去看过她的养母,带走了几张她小时候的照片。 只是这些,他不会告诉她,等着她自己发现,就像发现他的感情一样。 有些事不适合嘴上说出来,需要用心去体会。 “贡县你比我熟悉,你说去哪儿吃饭?” 车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微湿的地面被压出许许多多的车轮印,空气里是雨后的清新,带着清爽的泥土气息,刮在脸上,让人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的呼出。 远离了江蔺,莫泽丰的神经才算是松懈了下来,xiong口也没有那么闷了。 “去……‘江南人家’吧。” 报出餐厅的名字,谢晓依才想起莫泽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想给他引路,才发现他根本就知道那儿,走的路,不偏不倚,朝着那个方向前行。 谢晓依诧异的问:“你知道哪里?” “嗯,知道,就在你养母家外面不远,是吗?”贡县他确实不熟悉,恰恰她说的地方他知道,她的养母带着他从那家餐厅门口走过,曾告诉他,谢晓依高中毕业的时候,班上聚餐就在那里,她没钱参加,偷偷的躲在外面看,正好与回家的养母碰上,回 去就病了,晚上发烧,净说胡话。 虽然没有亲见,可是莫泽丰想象得出,那个时候的谢晓依,多么的可怜,每每想起,心口就痛。 “是啊,就在她家外面,你怎么知道?” 养母的家,根本不能称之为自己家,只是一个寄居的地方,太多的记忆不堪回首,她甚至想起,就会觉得心口痛。 只有与莫泽丰的家,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想起的时候,心里是暖暖的,有家的温馨和安全感。 “我去过。” 他浅浅的笑,不希望她再继续为了那些已经远去的事难过。 她悲催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已经远去,青年中年和老年都将与他一起走过,会是铺满鲜花的道路,就算有荆棘,他也会为她扫平,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你去过?”谢晓依侧头看他,连贡县这么小的县城,那么不起眼的一个餐厅他也曾经光顾过? “嗯,几年前我来贡县,去那里吃过饭。”他轻描淡写的说,忍着没透露他来贡县的目的,实际上是因为想念她。 哪怕看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能感觉到她真实的存在。 他没有去英国找过她,那个时候的他,怕控制不了自己,见到她,就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入怀中,所以,他很艰难的忍受。 去找她其实很容易,而忍着不去找她,却是非常的难。 终于,不用再忍,他可以尽情的拥她入怀。 莫泽丰腾出一只手,放到了谢晓依的腿上,拍了拍,有她在身边,真好! 她反抓了他的手,握着,他的手掌好宽,能给她很多温暖,还有很多踏实的感觉,手掌略微有些硬,不似自己的那般柔软,还有薄薄的干茧,在运动器械上磨出来的。 心里纠结着,如何才能说服他答应舍孩子救熙熙呢? 他的心情,她能理解。 做母亲的,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道理,虽然孩子着床的时间还很短,可已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与她血脉相连,她同样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化成一滩血水流走。 这个世界多么的美好,她有很多的话想对孩子说,也有很多的故事,要讲给他/她听,带着他/她坐摩天轮,吃棉花糖,完成她小时候没有完成的愿望。她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第二百零七章 恋情曝光 “看看我有没有?”莫泽丰将脸凑到谢晓依的眼前,让她看个仔细。 “没有!”她的脸好烧啊,让他看到她这么丢脸的时候,真不好意思。 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谢晓依慌忙的摸了摸嘴角,还好,是干的,她庆幸的暗暗呼口气。 “噗嗤!” 将谢晓依的小动作看在了眼底,莫泽丰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前天晚上她说梦话,大喊着要吃肉,把他吵醒了,感觉胳膊上湿漉漉的一片。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她更不好意思,他自己知道偷着乐就行了。 “不要笑。” 谢晓依羞答答的不敢看他,对于tong居的生活,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所有最丑陋的一面都会慢慢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有时候上厕所,也怕声音太大他会听到,还有些正常的生理反应,比如排泄废气,她更是在他面前忍着。 呜呜,真是不好意思! “好,不笑,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莫泽丰从谢晓依的头下面将手抽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麻木的感觉,甩一甩,过一会儿就会好。 “我们一起。”她也跟着跳下床,两人一起挤进浴室。 莫泽丰笑着先拿了谢晓依的牙刷挤上牙膏,再把水杯接满水,放到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再解决自己的。 镜子里两个满嘴泡沫的人,四目相对,皆幸福的笑了。 神清气爽的两人才手牵着手往厨房走。 打了豆浆,炒了鸡蛋,下了面条,一边看着早间新闻,一边捧着碗享受丰盛的早餐。 “老婆,你说我们去哪儿度蜜月?”莫泽丰突然问道。 谢晓依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呢?” “你决定吧,到时候我尽量多陪你几天。” 这段时间忙过去,他抽一周出来度蜜月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时间比较紧,也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那我们就在附近走走吧!” 谢晓依考虑到莫泽丰平时那么忙,不容易有点儿空闲时间,出去玩也很累,还不如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只要他在身边,哪儿都可以度蜜月,这样一想,她的脸就充了血,恐怕到时候他更不会轻易放过她,唉……她都有点儿吃不消了。 莫泽丰问:“附近走走?香港澳门新马泰?” “不是,就在德川附近吧。” 谢晓依的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有一个地方,她很想再去。 她羞涩的问:“四年前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别墅是你家的吗?” 那个地方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记忆。 很清静,环境也好,那些名为龙沙宝石的月季花更是美不胜收,她希望还能和他一起回到那里。 “是啊!你想去?” 莫泽丰的嘴角挂着浅笑,他准备把那里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她,里里外外,全部已经翻新过一遍。 当然除了他们睡过的那间房,什么也没变,走进去,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天然的馨香。 浴室里也为她准备了玫瑰香味的沐浴球,等着她去尽情享受。 “嗯,我想去,我们就去那儿度蜜月吧!你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对那里,充满了向往。 “有你在身边,我哪能好好的休息。”咽下一口面条,莫泽丰坏坏的笑,眼神里都是不正经的光芒。 “坏蛋!”谢晓依低头吃面条,好像在他的眼前,她穿衣服也是白搭,他的眼神好像能拨去她的衣服一般,看到真真切切的她。 虽然谢晓依不让莫泽丰把车开到她公司的门前,可是在她出来前,他就喜欢开着车慢吞吞的在她公司门前晃,一看到她,便立刻踩油门到她指定的地方等。 “我真的有事,你们去!” Hem一直追着谢晓依到了公司门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铁了心要请她吃饭,死缠烂打的功夫都用上了。 谢晓依很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昨天就拒绝过他了,今天还变本加厉,真是好烦人。 “不要不给面子,就吃个饭,走吧!”Hem抓了谢晓依的胳膊,不让她走。 “Hem,如果我有时间,我一定去,可是我真的没时间,很抱歉。” 他把她的胳膊拽得紧,拨也拨不开,气得谢晓依想骂人。 见过不识趣的,还没见过这么不知趣的,她都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怎么还这样,气死人。 “Elan,你给个机会嘛,好歹我们也是同事,吃个饭,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也不为过,是吧?” 虽然明知道谢晓依有男朋友,可是Hem每天面对她的xing感照片,就算被拒绝也想再争取一下。 即使她现在有男朋友,说不定过几天就没有了。 现在社会,结婚了不也照样离,何况她还没结婚,只要人活着,还怕没机会吗? “每天在办公室里不是都有见面吗,没必要通过吃饭加深了解,唉……我真的不想去。” 谢晓依恼了,怎么说他才肯放过她,真是烦,真该继续邋遢的装扮,也少很多麻烦。 “走啦,就吃个饭,又不需要很多的时间,再说了,你回去不也得吃饭。” 在谢晓依公司外徘徊的莫泽丰恰好将这一幕收入了眼底,这该死的男人,竟然对他的女人拉拉扯扯,一脚狠狠的踩在刹车上,摔门下去,腾腾腾的上楼梯。 谢晓依并没有看到他。 莫泽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Hem的手,厉声呵斥:“把手拿开。” 这声音好耳熟,谢晓依一眼看过去,是莫泽丰,顿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可是又一想,公开了和莫泽丰的关系,她以后还能过平静的日子吗? 不行,不行! 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你谁啊?”Hem一时没认出莫泽丰,只是觉得有点儿眼熟,难道这就是Elan的男朋友?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莫泽丰看了谢晓依一眼,她朝他使了个眼色,轻轻的摇头,不要说,不要说。 “我是她的朋友。” 他没报名字,也没说是男朋友,总算没辜负谢晓依的希望。 “朋友怎么啦,我就是想请Elan吃个饭,没碍着你吧?”Hem的手被莫泽丰紧紧的握着,让他震撼的是那双凌厉的眼睛,手,松开,缩了回去。 “她没空和你吃饭,她要和我吃。”斜睨Hem一眼,莫泽丰拉了谢晓依的手就走。 坐上车,谢晓依透过车窗看到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他们的Hem,颇有些担忧的问:“他不会知道你是谁吧?” 也许她一直隐瞒的事很快就要曝光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也许以后她在“卡迪罗“也待不下去了。 “也许不知道吧!”莫泽丰帮谢晓依系好安全带,一踩油门,就轰了出去,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是她向往的地方。 怔怔的看着越来越远的兰博基尼,Hem总算是想了起来,震惊得睁大了眼睛,似乎还想看清车内的人。 刚才那个人是……莫泽丰? 德川的首富? 不是吧? Hem撒腿就跑,公司的阅览室还没有关门,在成堆的财经杂志里翻找,前段时间他还看过关于莫泽丰的报道,仍然有点儿印象。 虽然还没找到那本杂志,可是他已经越来越肯定,带Elan走的男人就是莫泽丰,他们是什么关系? 满头大汗,他终于翻到了,杂志的封面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Hem抓着杂志就往设计部跑,还没进门,就喊开了。 “你们知不知道……”他喘口气,继续说:“Elan和莫泽丰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办公室还有人没走,马上就有人反问。 “刚才我亲眼看到莫泽丰把谢晓依带走了。”Hem指了指杂志的封面,说:“就是这个男人。” “不是吧?”这无疑是在设计部扔下了一枚炸弹,顿时炸开了锅。 马上就有人提出问题:“前段时间Elan替莫泽丰设计了结婚钻戒,莫泽丰的婚礼取消了,会不会是Elan……” 话没有说完,供大家想象。 众人接着往下想,莫不是Elan给莫泽丰设计结婚钻戒,两人相识,然后Elan再横刀夺爱,将莫泽丰的未婚妻踢走,而Elan似乎也断绝了与那个医科大学教师的往来。 呃……两人极有可能啊! 众人面面相窥,这料爆得够惊骇,没看出来,设计部还出了个这么厉害的狐狸精。 对Elan可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在场的几个男士,除了Pirrer,都把电脑里私藏的照片偷偷的点开,缩小到角落,喉咙咽了咽,心情都很复杂。 在别墅度过了美好的夜晚,还好莫泽丰有准备,戴了套套,免得谢晓依又吵着不让他碰。 一到公司,谢晓依就发觉了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儿,从Hem的办公桌前走过,他头一埋,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环视整个办公室,她看到同事们一个个都埋了头,只除了苏晓一个人,在朝她招手。 谢晓依走过去,苏晓就压低声音告诉了她公司的传闻,她现在成了为嫁入豪门不折手段人人喊打喊杀的小三。 一定是Hem认出了莫泽丰,可是,他们怎么会认为她是小三呢? 她和莫泽丰的感情光明正大,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拆散他和庄茜文。 谢晓依觉得自己很无辜,看着苏晓,问:“怎么会这样呢?”苏晓将她听来的一股脑倒了出来:“他们说你给莫泽丰设计钻戒的时候和他认识了,便想尽办法勾引他,导致他的婚礼取消,你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女朋友。” 第二百零八章 配型成功 “啊?!”谢晓依惊讶得合不拢嘴,她给莫泽丰设计钻戒的时候一直是和庄茜文见面,从来就没有因为那件事和莫泽丰见过面,怎么能这么冤枉她? 这样污蔑她,让她百口莫辩。 坐回座位,她委屈的想哭。 这些人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乱说,真是气死人。 她不是小三,更没有拆散莫泽丰和庄茜文。 除了苏晓,谁又会相信她,哪个小三会承认自己是小三,在爱情的掩护下,再见不得光的感情也是真心的付出。 谢晓依呆呆的坐了良久,喝了苏晓递给她的咖啡,打起精神画设计图。 她管不了别人的嘴,只能管好自己的心情,没必要为了这些流言蜚语打乱自己的好心情,只要她和莫泽丰幸福快乐就行了。 刚刚画了两笔,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谢晓依就迫不及待的接听。 “爸,配型的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怎么样?” 乔启昭激动的声音传来:“结果出来了,你和熙熙配型成功,你最适合……” “真的?太好了!” 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谢晓依开心的笑了,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跟着脸颊唰唰的流淌。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熙熙有救了,有救了! “珊珊,辛苦你了……要请个假回来几天……” “没问题,没问题。”谢晓依乐得像鸟儿一样,开心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谢晓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莫泽丰,莫泽丰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当天下午,两人就一起赶到了江蔺,莫泽丰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再忙也放下手边的事跟着看紧她。 医生反复的说,抽取造血干细胞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很快就可以恢复,推迟半年就可以要孩子了。 莫泽丰看到谢晓依连连点头,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这才想起,她让他带套子的原因恐怕就是这个。 他的心情很复杂,看着乔家喜极而泣的几个人,有说不尽的厌恶,可是看到躺在床上的乔熙,确实可怜。 不救,谢晓依肯定死活不依,救吧,他总是有被算计的感觉。 他心疼的看着谢晓依,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大的痛苦她也会坚持。 毕竟是救人,哪怕只是陌生人,配型成功,也该救。 可是医生给谢晓依做完全身检查完以后说了一句话,让莫泽丰差点儿崩溃了。 谢晓依已经怀孕四十天,如果要抽造血干细胞,必须将孩子流掉。 真的怀孕了? 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谢晓依已经泣不成声,为什么要让她这个时候怀孕,为什么? “用我孩子的命去换?我不同意!”莫泽丰斩钉截铁的拒绝,拉着谢晓依的手,就要离开医院。 他本就看这乔家的几个人不顺眼,现在谢晓依怀了孩子,更是不会让她受这个罪。 “莫莫……孩子,我们还可以再有……” 谢晓依站在原地,不走,怯怯的望着他说。 “不行,我说不行!”莫泽丰爆吼一声,吓得谢晓依大气也不敢出。 她揉去眼里的泪水,看了看门外站着的爸爸妈妈,他们殷切的期盼着她能救熙熙的命,可,却是那么的不凑巧,她怀孕了。 她和莫莫的孩子,他们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幸福的源泉。 谢晓依摸着小腹,这个刚刚到来的孩子,她甚至还没有感觉到他/她的存在,就要亲手将他/她的生命掐断…… 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暴怒中的莫泽丰,额角青筋凸显,眼睛发红,喘着粗气,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决定,用他孩子的命去换另一条命,她何尝又愿意。 在网上看了那个报道以后,谢晓依就思索了很久,只希望自己没有怀孕,如果真的怀孕了,她该怎么办,是不是也和报道中的那个姐姐一样,为救妹妹,舍去腹中的胎儿。 每每想起会有这个可能,她的心就好痛,偷偷的抹泪,她只希望自己没有怀孕,不想做这样艰难的抉择。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 她怀孕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已经着床,开始由一个小小的受精卵迅速的成长。 谢晓依转头看向医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问:“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除了我之外,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 医生摇摇头:“你和患者做了高分辨血样检测,你们的HLA分型完全相合,除了你,没有第二人选。” 咬着下唇,谢晓依低垂着头,在网上看了那么多的报道,她清楚的知道,要找到一个完全相合的供体多么的不容易。 就算是血亲,也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和乔熙,就是这万分之一的概率,不幸中的万幸,她可以救她的妹妹。 莫泽丰听完医生的话,眉拧着更紧了,凌冽的眼神扫过站在门外的乔启昭和王秀珍。 从他们焦急的神情里,莫泽丰轻易的看出,他们希望谢晓依流产救乔熙,他们只想救乔熙,对谢晓依和他们的孩子,根本就漠不关心。 哼,恐怕不能让他们如愿了! 触到莫泽丰阴冷的目光,乔启昭和王秀珍心虚的低下了头,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他就知道,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莫泽丰冷冷的开口,对乔家夫妇说:“做这么多,你们的目的就是救女儿?” 此时此刻,莫泽丰甚至怀疑谢晓依的亲生父母根本不是乔家夫妇。 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谢晓依不是他们的孩子,只是为了救乔熙,也没必要认谢晓依做女儿,而且,不能否认,谢晓依确实和乔启昭有些相似。 那只有一个解释,在乔熙生病以后,他们才想起还有一个女儿。 乔启昭和王秀珍心中大骇,面面相窥,他们也没想到谢晓依会突然怀孕,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 现在该怎么办,小女儿不能不救,而莫泽丰,绝对不会轻易答应。 这个时候更要镇定,乔启昭连连否认:“莫总,你不要误会,珊珊是我们的女儿,不容易找回来,我们也不想她受苦……” 莫泽丰的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紧紧的握着谢晓依的手,点头:“那就好,我也不想她受苦,既然达成了共识,我们就先回去了,给你们的女儿治病的事,就劳烦你们再想办法。” 莫泽丰故意在说道“你们的女儿“时加重了语气,在他看来,乔熙才是乔家夫妇的女儿,谢晓依根本不是,他更不会将他们视作自己的岳父岳母。 “晓依,我们走。”莫泽丰转头看谢晓依,嘴角是温暖的笑,他会保护她,绝对不会让她和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莫莫……”谢晓依被莫泽丰拉着走,经过满脸愁容的乔家夫妇面前时,她心急的喊出来:“爸妈……” 她也想救熙熙,可是现在…… 有些事,不是她说了就能算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莫泽丰不会答应。 原本已经豁然开朗的局面突然又陷入一片僵局当中,众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 “珊珊……珊珊……”王秀珍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发疯般的冲上去,要拉住谢晓依。 乔熙的生命才出现了曙光,难道就此熄灭,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离开,她会尽最大的努力救女儿。 “妈……妈……”被王秀珍紧紧的抱住,谢晓依止不住的痛哭流涕,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我不会同意她堕胎,还请你不要浪费时间,松手。” 莫泽丰冷凝着眼,越来越厌恶乔家的人,谁打他孩子和老婆的主意,他就和谁誓不两立,不管他们是不是谢晓依的亲生父母,也不会卖帐。 他的眼里,容不得半点儿沙子,更何况是伤害他的妻儿。 “莫总,我求求你……只有珊珊可以救熙熙,你就发发善心,救熙熙吧……莫总,求求你……”王秀珍也顾不得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抓着莫泽丰的西装裤,一边痛哭,一边苦苦的哀求:“求求你,熙熙才二十岁啊,她是珊珊的亲妹妹,你不能见死不救……求求你……这个孩子不要,你和珊珊 还会有孩子,求你了……” 凄楚的哭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不少医生护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往这边看,差不多也猜到了什么事,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老婆,快起来,起来……”乔启昭扑上去拉自己的妻子,可是王秀珍是铁了心,莫泽丰不答应,她就跪着不起来。 “哼!我不同意,快放手。” 他还没有那么伟大,用自己孩子的命去救别人,孩子和妻子是他愿意付出所有去保护的人,哪怕是他的命,他也愿意,连眉头也绝对不皱一下,任何人休想动他孩子的脑筋。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就算有再多的孩子,也是不一样的,他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莫莫……我……”看着妈妈哭,谢晓依的泪水也一样汹涌。 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还小,它没有喜怒哀乐,就算离开,什么也不会知道,静悄悄的就化成一滩血水流出去。可是,乔熙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年了,会哭会笑,有感情,如果在这样的花样年华离开,太过残忍,她也不想看到生离死别的一幕。 第二百零九章 保护她和孩子 “我们走!”莫泽丰腿上一使劲儿,挣脱了王秀珍抓着他西裤的手。 他拉着谢晓依,大步离开,他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浓重的消毒水味让他心悸,还有王秀珍的哭声,让他烦不胜烦。 “莫莫……”被拉着小跑,谢晓依的心很乱,不知所措,又回头,朝乔家夫妇伸出手,喊:“爸……妈……” “珊珊……珊珊……” 王秀珍哭得几乎昏厥过去,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抽泣。 “老婆,唉……”长长的叹口气,乔启昭把妻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在了墙角的长椅上,安慰道:“别哭了,哭又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想想,该怎么救熙熙。” “嗯,一定要救熙熙,一定要救她。” 王秀珍接了乔启昭递到手里的纸巾,擦着流不干的泪,自从女儿得了白血病以后,她就整天以泪洗面,已经流成了习惯。 “唉……”望着莫泽丰拉着谢晓依消失的方向,王秀珍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我们是不是遭抱应了,当年不该把她……” “乱说什么。”乔启昭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妻子的话,有些事不能再提,一提,就触了他的禁忌,惹他火大。 “怎么不是……”她没再继续说,低垂着头,默默擦眼泪。 有些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 这也许真的是报应吧…… 她真的不该,不该那么做,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将谢晓依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莫泽丰开着车,迅速的离开江蔺回德川。 车开得不快,因为车上有孕妇,莫泽丰更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松懈。 “以后不许再到江蔺来,也不许和他们联系,手机号码回去就换,也不许去上班,在家里养胎,我会请人照顾你。” “莫莫……”谢晓依咬着下唇,有些话知道他不想听,可是她却不得不说,她已经决定了,要救乔熙,她不能看着妹妹因为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去世,她会自责一辈子。 在孩子和妹妹间,她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眼前,她只能救妹妹,她希望能一辈子听妹妹喊她:“姐姐,姐姐……” 犹豫间,她就听到莫泽丰厉声呵斥:“别再说你要救人的蠢话,我不会同意,你就别想劝我。” 手搭在他的肩上,谢晓依的声音各外的温柔:“莫莫,你想想,熙熙那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我们的孩子,他/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他/她什么也不知道,更不会痛苦……” 不等谢晓依说完,莫泽丰就气急败坏的吼道:“他/她是不会痛苦,可是我会,失去孩子,我会非常非常的痛苦,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要气死他吗,她那个豆腐渣脑袋,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还好他脑子够清醒,绝对不允许伤害孩子的事发生。 “莫莫……”谢晓依并不放弃,还想说,却被莫泽丰的一声爆吼震住。 “不要说了!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莫泽丰真的生气了,一声怒吼吓了谢晓依一大跳,她像寒蝉似的噤了声,中规中矩的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莫泽丰的火气冒得老高,她感觉到,更是心惊胆寒。 两手绞着提包的带子,她也很矛盾,给莫莫生孩子,那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对孩子也充满了幻想,每天在家里,对着那些画报上可爱的小脸,满脑子都是孩子,她和莫泽丰的孩子,一定非常的可爱,像她也会像他,两个人的结合体。 唉…… 谢晓依幽幽的长叹一口,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轻轻的摸着小腹,宝贝,你为什么要现在来呢,为什么不晚几个月呢? 晚几个月,妈妈一定会很高兴你的到来。 现在,真不是时候。 两人不言不语,莫泽丰打开了车载DVD,放起了舒缓的钢琴曲。 这种高雅的艺术谢晓依根本不懂得欣赏,手撑着头,看着窗外,还在想着她该怎么办。 回去试着说服他,如果说服不了,就偷偷的去做手术,可是万一他找人看着她怎么办? 唉…… 越想越觉得头痛,偷偷的看了莫泽丰一眼,他阴沉着一张脸,满是不悦。 “饿不饿?”车开出了江蔺一个多小时,莫泽丰觉得胃开始有些难受了,才想起他们连晚饭也没吃。 刚才太生气,把晚饭的事忘得死死的,现在胃开始抗议了,才想起来,距离德川还有两百多公里,他可以等到回去,只是不知道这一大一小能不能等。 都说孕妇很容易饿,她却一直没吭声,一脸的愁容似乎把吃饭的事也忘了。 可别把他孩子饿着了。 莫泽丰心里一紧,就寻思着下高速,找个地方吃饭。 看了看路牌,马上要到贡县了,不如就在贡县下道。 “不饿!”谢晓依摇摇头,心烦意乱,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根本不想吃东西,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理不出个头绪了,难受极了。 “不饿也得吃东西,我们在贡县下道。” 莫泽丰在下道的岔路口急打方向盘,顺着蜿蜒的斜坡下去,过了收费站,就是贡县了。 那些熟悉的建筑物即使在夜色中谢晓依也能分辨出,毕竟,这是她生长了十几二十年的地方。 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虽然偶尔会给养母打电话,但是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匆匆几句,便挂断了。 四年前陪着谢晓依来过一次,之后他自己也来过三次,对贡县也算有些熟悉,车驶入县城,有故地重游的亲切感。 她不在的时候,他独自去了她曾经读过的小学,中学,走在那些她曾经走过的路上,回忆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也去看过她的养母,带走了几张她小时候的照片。 只是这些,他不会告诉她,等着她自己发现,就像发现他的感情一样。 有些事不适合嘴上说出来,需要用心去体会。 “贡县你比我熟悉,你说去哪儿吃饭?” 车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微湿的地面被压出许许多多的车轮印,空气里是雨后的清新,带着清爽的泥土气息,刮在脸上,让人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的呼出。 远离了江蔺,莫泽丰的神经才算是松懈了下来,xiong口也没有那么闷了。 “去……‘江南人家’吧。” 报出餐厅的名字,谢晓依才想起莫泽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想给他引路,才发现他根本就知道那儿,走的路,不偏不倚,朝着那个方向前行。 谢晓依诧异的问:“你知道哪里?” “嗯,知道,就在你养母家外面不远,是吗?”贡县他确实不熟悉,恰恰她说的地方他知道,她的养母带着他从那家餐厅门口走过,曾告诉他,谢晓依高中毕业的时候,班上聚餐就在那里,她没钱参加,偷偷的躲在外面看,正好与回家的养母碰上,回 去就病了,晚上发烧,净说胡话。 虽然没有亲见,可是莫泽丰想象得出,那个时候的谢晓依,多么的可怜,每每想起,心口就痛。 “是啊,就在她家外面,你怎么知道?” 养母的家,根本不能称之为自己家,只是一个寄居的地方,太多的记忆不堪回首,她甚至想起,就会觉得心口痛。 只有与莫泽丰的家,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想起的时候,心里是暖暖的,有家的温馨和安全感。 “我去过。” 他浅浅的笑,不希望她再继续为了那些已经远去的事难过。 她悲催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已经远去,青年中年和老年都将与他一起走过,会是铺满鲜花的道路,就算有荆棘,他也会为她扫平,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你去过?”谢晓依侧头看他,连贡县这么小的县城,那么不起眼的一个餐厅他也曾经光顾过? “嗯,几年前我来贡县,去那里吃过饭。”他轻描淡写的说,忍着没透露他来贡县的目的,实际上是因为想念她。 哪怕看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能感觉到她真实的存在。 他没有去英国找过她,那个时候的他,怕控制不了自己,见到她,就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入怀中,所以,他很艰难的忍受。 去找她其实很容易,而忍着不去找她,却是非常的难。 终于,不用再忍,他可以尽情的拥她入怀。 莫泽丰腾出一只手,放到了谢晓依的腿上,拍了拍,有她在身边,真好! 她反抓了他的手,握着,他的手掌好宽,能给她很多温暖,还有很多踏实的感觉,手掌略微有些硬,不似自己的那般柔软,还有薄薄的干茧,在运动器械上磨出来的。 心里纠结着,如何才能说服他答应舍孩子救熙熙呢? 他的心情,她能理解。 做母亲的,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道理,虽然孩子着床的时间还很短,可已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与她血脉相连,她同样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化成一滩血水流走。 这个世界多么的美好,她有很多的话想对孩子说,也有很多的故事,要讲给他/她听,带着他/她坐摩天轮,吃棉花糖,完成她小时候没有完成的愿望。她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第二百一十章 寻找合适的供体 车在“江南人家“门外的停车位上熄了火,莫泽丰下车,体贴的为谢晓依打开车门,再用手护着她的头,扶她下车。 虽然孩子还非常的小,可是他已经把她当作重点保护对象了。 抛开下午那些不高兴的事,自从知道有了孩子以后,他的心境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感觉自己,和过去不一样了,肩负的责任更重,往前冲的动力更足了。 “江南人家“是一家装修很简单的餐厅,主要是靠卖特色的鱼,走的也是平民路线。 正是这样一家消费档次很低的餐厅,过去的谢晓依也没有钱来吃一顿,只能站在外面,看着同学们觥筹交错为毕业干杯,满脸的喜悦。 而她,却只是孤单的落寞。 坐在靠窗的位置,谢晓依望了出去,她就站在街对面的那棵树下,远远的,与她的同学一起告别三年的高中岁月。 莫泽丰直接点了菜,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更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青春年少时的心酸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想着过去的很多事,谢晓依幽幽的开口说道:“我小的时候就经常想,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把我生下来却不要我,把我扔在路边,很冷的冬天,很早,是她,把我捡了回去,虽然过得很苦,但是我还是很感 谢她,如果没有她,也许我早就冻死在了马路边……”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就像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一样。 莫泽丰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拉近,看她哭他就好心痛,如果可以永远止住她的泪水该多好,声音很温柔,就像动听的歌曲,在谢晓依的耳旁回想。 “别哭了,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以后,还会更好。” “嗯,我现在是过得好,也许不该老是想着过去,该往前看。唉……” 谢晓依叹了一口气,又说:“当爸爸妈妈找到我的时候,我好开心,知道他们并没有抛弃我,更开心,好像那些年所有的委屈,都统统的消失不见了,真的,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谢晓依找到了父母,莫泽丰却不觉得是什么好事,对乔家的人只有厌恶。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他们没有来找谢晓依,更没有与她相认,他们带来的痛苦,远远比幸福快乐来得多。 手摸着谢晓依还未凸起的小腹,他的孩子,他来捍卫,没有人,可以夺走。 乔熙的生死,与他何干。 他是莫泽丰,唯利是图的商人,不是满口仁义的慈善家,他只做对自己有益的事,绝对,不会将别人的痛苦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谢晓依已经被亲情蒙蔽了眼睛,做不了正确的决定,而他,可以,保护自己的孩子,才是他们该做的! 这个季节的鲤鱼很肥,也有很多鲜香的蛋,煮得麻辣可口,谢晓依很喜欢吃,本来没什么胃口,可是,只吃了一口,就停不了筷子,一直吃得很饱,才腆着肚子停了嘴。 真的很好吃啊! 想起过去,每当中午晚上放学,从“江南人家“门前走过,闻到鱼香,就直流口水,咽下去,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她还要赶着回去做饭,妈妈买了菜在家等着。 “再吃点儿?”莫泽丰夹起一大块鱼肉,放到谢晓依的碗里,她肚子里已经没地装了,直摇头。 “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看她吃饱喝足懒懒的样子,莫泽丰抿嘴笑了,照这个吃法,一定能给他生个胖乎乎的孩子。 “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长,再多吃点儿,也没关系。” 谢晓依怔了怔,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涨得厉害,颇有些担忧的问:“我刚才吃那么多,胃会不会把孩子压着?” 谢晓依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还把莫泽丰给问懵了。 她这是担心的什么劲儿啊,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过孕妇吃多了,胃会把孩子压着的说法,哪个怀孕不是放开肚子吃的,她这完全是杞人忧天。 果然是豆腐渣脑袋,想问题的方式也和常人不一样。 莫泽丰宠溺的敲了她的头,失笑的说:“你放心吧,吃再多也不会压着孩子,笨。” “真的不会?”看他肯定的点头,谢晓依还是不放心,她觉得肚子好撑哟,满满的是鱼和花生奶,似乎孩子都没地方长了。 “笨蛋!”他又敲了她的头一下,脸上堆得满满的,皆是溺爱的笑容。 还有人比谢晓依更笨的吗,反正他认识的人里边没有,聪明如莫泽丰,也会栽在这么一个笨女人手上。 事实上,他比她,更笨,无药可救的两个人,笨到了一块儿去。 “哎呀,不要敲我的头。”谢晓依捂着脑袋,他老是敲她的头,感觉自己像小孩子似的。 而且她也不笨,能考上重点大学,还能参加设计比赛拿很多奖,她其实很聪明,只是在他的前面,她却聪明不起来。 难道沉醉在爱情里的女人都会变笨吗? 好吧,她承认,确实变笨了,不过,都是他害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这个可恶的男人,把她迷得晕头转向,然后讪笑她是笨蛋,太讨厌了! 使劲的,狠狠的瞪他,可是他脸上的笑好温和,瞪着瞪着,谢晓依也跟着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他就最高兴了,比哭,好看多了。 “讨厌!”谢晓依娇嗔的在他xiong口捶了一拳,讨厌的莫泽丰,好讨厌,总是欺负她。 快速的抓住那只砸在他心窝窝上的小手,莫泽丰大笑着拉到嘴边,吻了又吻,还很无耻的问:“现在讨厌,还是床上讨厌?” “你……都讨厌!” 臊得她心慌,那么坏的男人,斗嘴从来就讨不到便宜,被他一句话就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有脸红的份儿了。 什么时候她才能练出他那样的厚脸皮呢,她太容易脸红了,被他说几句就羞得想钻地缝,同ju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当他在家里裸奔的时候,她还是不敢直视。 某人就是那么不要脸,还故意在她面前晃,要让她看,羞死人不偿命啊?! “哈哈……”得意的笑了,他就是喜欢看她又羞又恼的样子,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握着她的小手,在嘴边亲啊亲,怎么亲也亲不够。 手被他亲得麻麻痒痒的,谢晓依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鸡皮疙瘩更是没消停。 她涩涩的想缩回,可是他就是不放,更不离嘴,弄得她一手都是他的口水,呃,脏死了! 一对俊男美女嘻嘻哈哈免不了引人侧目,当莫泽丰大笑出声的时候,店里其他人的视线齐刷刷的就看了过来,谢晓依只觉得抬不起头,好丢脸。 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谢晓依的头埋得低低的,不再和他说话,免得又说那些让人脸红的话。 两人吃饱喝足走出餐厅,顺着谢晓依过去放学回家的路走。 她想回去看养母一眼,到了楼下,抬眼一望,不出意外,房子没开灯,她并不在家。 不知道是做生意去了,还是打麻将去了,反正不知道在哪儿,打手机也关机,找不到人,只能离开。 算了,每个月把钱准时打给她就行了,比来看看她更让她高兴。 回到德川已经是深夜了,躺在床上谢晓依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他们离开以后,爸爸妈妈有没有把她怀孕不能抽造血干细胞的事告诉熙熙,她可怜的妹妹,她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唉……总觉得找到其他供体的希望很渺茫,如果能找到就好了,既可以保住她的孩子的命,又可以抱住熙熙的命。 只怕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没那么容易实现。 越想越觉得心焦,谢晓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莫泽丰也跟着睡不着,她每翻一次身,他都会靠近她,将她拥在怀里,他时时刻刻都没有放松警惕,怕她做傻事。 他不能失去他们的孩子,更不能让她的身体受到伤害。 救乔熙,他会想办法,在不给谢晓依造成任何伤害的情况下,他会尽量的帮助乔熙。 找到合适的供体很难,他是知道的,他的公司在全国有数万名员工,明天,就发动公司所有的员工去抽血采样,包括他自己,也会去。 现在的医学技术已经很发达,不需要再从脊髓血里提取造血干细胞,从外周血里就可以获得,对普通人的身体并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可是谢晓依不一样,她是孕妇,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他的基因,出现排异反应的可能很大,而且打动员剂对胎儿也不好。 她要做供体,首先就是流产,那是他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事。 莫泽丰紧紧的抱着谢晓依,凑在她耳后轻轻的说:“你安心的睡觉,我会想办法救乔熙,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好的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真的吗?你真的会想办法救熙熙?” 谢晓依倏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似繁星般闪亮的眼睛,又惊又喜,出于对莫泽丰的信任和崇敬,他的话,她没有不信的道理。在她的心里,他无所不能,有他的帮助,她就放心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可歌可泣的爱情 “嗯,我一定会尽力去救她,你要答应我,不要再说去流产救她那样的傻话,我不想听,也绝对不会允许牺牲我的孩子去救别人。” 莫泽丰的话语里,是毋庸置疑的坚定,以及融化寒冰的温柔。 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他都会尽力去做。 “好,好,我不说,我会好好的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他/她一定很乖,很漂亮!” 浓浓的安全感包裹着谢晓依,所有的担忧似乎都在这一刻不存在了。 “明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在家里养胎。” 在莫泽丰的心中,谢晓依现在比国宝还珍贵,真正的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翼翼的呵护。 还上什么班,他又不是养不起,想起那个对她拉拉扯扯的男人心里就不爽,他的女人,也是可以随便觊觎的,真该死! “不去上班……” 她还真有些舍不得,不容易转正了,现在工资也涨了不少,不想就这么放弃。 设计珠宝是她的最爱,也并不辛苦,上班啥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那些流言蜚语,她不想别人认为她是小三。 心里憋屈得厉害,却又解释不清,就算她解释,估计也没有人会信。 “不要去了,难道怕我养不起你吗?”莫泽丰笑着说:“以后我挣的钱都给你管,好不好?” “不是怕你养不起我,只是想有个事情做,不至于那么无聊。” 他随随便便一件衣服,也够她吃几年了,倒是不担心他钱不够多,只是担心她过不惯养尊处优的生活。 每天闷在家里养胎好没意思,还不如去公司边画图边听同事聊聊天,嘻嘻哈哈的就过一天,还能充实些。 “那就这样吧,你以后就在家里上班,把图画好让快递送过去。” 反正他就是不想她出门,平时就只能待在家里,他有时间再带她出去走走,虽说这样有把她囚禁的感觉,他也是关心她,不想让她随便出门,就怕有个闪失。 “那多没意思啊,每天在办公室里听同事聊天也很有趣,我没那么娇贵,现在刚怀上,一点儿也不影响行动,等以后快生了行动不便,那个时候不上班还差不多。” 她想再硬着头皮上一段时间,如果流言蜚语还是消停不了,不需要他说,她也会主动辞职。 只希望有那一天,大家能不戴有色眼镜看她,让她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不行,就这么说定了,你就在家里画图,不许随便出门。” 莫泽丰决定的事,谢晓依没有办法再拒绝,好吧,他说了算,默默的接受了,在家里画图,也许,还能安安静静的画出满意的作品。 翌日,莫泽丰以公司的名义下发了文件,几万人的信息将进入“中国造血干细胞捐赠者资料库”,只希望其中,有能和乔熙配型的人。 医院特意开了采样车到“FLY“的门口,莫泽丰也带头,去抽了血,成为登记在册的捐赠者。 想了很久,莫泽丰又给薛靖锡打了电话,将事情的经过也告诉了他,薛靖锡放下电话,通过多方努力,也在学校里开始了干细胞采样工作。 看到莫泽丰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发动了那么多的人,谢晓依除了抱着他不停的说谢谢,再也没有了别的语言。 默默的等待消息的时候,谢晓依也给乔启昭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莫泽丰已经在为熙熙找合适的供体。 虽然很高兴,可是谢晓依仍然有着担忧,如果在这几万人中也没有和乔熙合适的人,那该怎么办?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一天天的成长,对孩子的感情也在一天天的加剧,她的心更慌了,如果真的找不到,该怎么办? 她救还是不救? 肚子里的孩子,留还是不留? 莫泽丰送谢晓依去“卡迪罗“交辞职信,顺道取回她的东西,走进“卡迪罗”,立刻,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谢晓依横刀夺爱做小三的事,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两人一同出现,传闻得以证实。 对那些投射来的复杂视线,谢晓依是视而不见的,径直走进人事科总经理的办公室。 她放下了辞职信,和经理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出来,和莫泽丰一起回设计部的办公室收拾东西。虽然谢晓依不想辞职,可是迫于莫泽丰的威慑,不得不辞职在家养胎,她可以在家继续画图,图纸则是以外聘员工的名义送到“卡迪罗”,没有基本工资,没有任何福利,公司只对可用的设计图付设计费, 不可用的便直接退回。 这样也好,工作时间比较自由,虽说待在家里,但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他既然已经安排好,她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两人一走进设计部办公室的大门,原本热闹得像菜市场,突然就静了下来。 众人端端的看着谢晓依和莫泽丰,连基本的礼貌也忘记了。 只有Pirrer,在愣了一秒钟以后,仰起了笑脸,招呼道:“Elan,今天来上班还带个人啊?” “我今天是来辞职的。”谢晓依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桌子:“把东西收走。” “辞职?怎么突然辞职?”Pirrer惊诧的看着她,刚刚才转正就辞职,难道是要嫁入豪门了? 心里揣测着,这个可能性最大。 谢晓依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她是回家养胎,昨晚她就已经想好,如果同事问,就说想再出国学习一段时间。 可是,还未等她开口,身后的莫泽丰就先说了出来。 “我们要有孩子了。”淡淡的一句话,在整个设计部引起了轩然大波,谢晓依的心底,也“咯噔“了一下,她还不想那么早告诉别人,可是他却等不及的想向所有的人宣布。 唉…… 他们还没结婚呢! 脸上有点儿热,她尴尬的朝震惊中的Pirrer笑笑,其他人,她不敢看。 “恭喜,恭喜。”Pirrer迅速回过神来,脸上挂着的,是真挚的笑容,看了看谢晓依平坦的小腹,问:“几个月了?” “才一个月。”谢晓依略带羞涩的回答,未婚先孕,还是挺不好意思,肯定会被人误以为是奉子成婚。 算了,随便他们怎么想,反正她不在这儿待了,说她是横刀夺爱的小三也好,说她奉子成婚嫁入豪门也罢,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没办法控制。 索性随他们去,爱说什么说什么,她也不会再听到。 “速度还真快啊,哈哈!”Pirrer笑得谢晓依脸更红了,没吱声,只点了点头,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走了两步,就听到莫泽丰说:“我可等了四年。” 她一回头,莫泽丰已经跟着走了过来,将那些惊诧的视线抛在脑后,两人一起收拾桌子。 办公室内的东西并不多,只是许多设计图要带走。 谢晓依从提包里取出一个大袋子,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下了,看看旁边空无一人的办公桌,苏晓不在,她便扯了便利贴给她留个纸条。 谢晓依正写最后一句“常联系“的时候,苏晓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朝Pirrer嚷嚷:“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塞车。” Pirrer笑着看了看时间,说:“迟到十五分钟,明天早到十五分钟,把办公室里的垃圾都倒了。” “哦!”苏晓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一转头,就看到了谢晓依和莫泽丰,立刻笑逐颜开的迎上去。 一看谢晓依空荡荡的办公桌以及莫泽丰手上的袋子,立刻明白了过来,颇有些伤感的问:“今天就辞职了吗?” “嗯。”谢晓依将手里的便利贴揉成团扔进了垃圾筒,看着苏晓,一股酸涩的感觉就往上冒。 苏晓艳羡的回看谢晓依,说:“有空的时候,也记得召见我。” “什么召见不召见的,我倒是闲人一个,就怕你没时间。”谢晓依压下心底的酸涩,笑着回应苏晓的揶揄。 告别短暂的职业生涯,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自己的事业,从遇到莫泽丰的那一天开始,她的人生就不再只属于自己,他为她安排好一切,而她只能照着这样走下去。 和苏晓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谢晓依便在众人的瞩目下离开。 谢晓依和莫泽丰一走,整个设计部就炸开了锅,都眼巴巴的找苏晓爆料。 具体细节苏晓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个大概,就通过自己的艺术加工,将谢晓依和莫泽丰的故事叙述成一段可歌可泣,至死不渝的爱情。 四年前的莫泽丰名不见经传,与还是大学生的谢晓依相识相恋,却因来自家庭的种种压力,两人被迫分手。 谢晓依远走英国,莫泽丰远走非洲,虽然相隔万水千山,可仍然深爱着彼此。 莫泽丰并不爱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庄茜文。 排除万难,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从此,王子和灰姑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 故事讲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管是男人女人,都因他们的爱情感动,女人暗暗的叹息,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能死心塌地爱自己又帅又多金的男人。男人点开电脑里隐藏的照片再看一眼,然后,删除。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为人父的骄傲 从“卡迪罗“出来,莫泽丰带谢晓依去了医院。 医生给谢晓依抽血做检查,建了围产手册,还拿了些怀孕生产方面的资料,医生嘱咐过半个月要到医院打B超,排除宫外孕的可能。 出了医院,莫泽丰就带着谢晓依去“FLY”。 专用的电梯一直升到莫泽丰的办公室门前。 谢晓依快步走进他的办公室,并没有碰到一个人。 看着成堆的工作,莫泽丰突然觉得很烦,似乎怎么也忙不到头,拉着谢晓依坐到办公桌前,让她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杂志,他自己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当中。 她乖乖的坐在那里,也不出声,不打扰他,眼睛却一直放在他的身上,看他,比看杂志有意思多了。 他的手指好修长,不停的在键盘上敲打,速度快如飞,动作干净利落,和打字慢吞吞的她完全是鲜明的对比。 工作中的莫泽丰似乎更有魅力,比平时更加沉稳,冷凝的脸,轮廓完美得像雕塑。 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越看越觉得看不够,虽然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看,可她还是贪婪的紧盯着他,他的模样早已经深刻在了脑海,便一遍又一遍的加深。 谢晓依摸着小腹,嘴角含笑,不知道孩子像他还是像自己。 像爸爸最好,不但长得帅个子高,还有能力,多好。 她却没高兴很久,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一天没有给乔熙找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供体,她就不能安心,不像到头来所有的希望破灭,要做那么艰难的决定。 莫泽丰不让她去江蔺,她自己也不敢去,怕面对乔熙期盼的眼神,却只能袖手旁观,继续痛苦的等待。 也不知道会等什么样的结果,悬着的心,始终没能放下。 一夜的浅眠,她觉得异常的疲惫,坐在软软的沙发上,舒适得就想睡觉,闭上眼睛,想着心事,模模糊糊的就睡着了。 全神贯注忙了一个小时以后,莫泽丰才让自己回头看一眼谢晓依,才发现她已经睡着,头靠在沙发上,一脸的安详。 剑眉微蹙,这样睡会感冒。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那轻飘飘的身子,去里边的休息室,能睡得舒服些。 走了两步,谢晓依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声音低哑。 “我睡着了。” “嗯,去里边睡。”他低头看着她,最喜欢看她刚刚睡醒茫然憨傻的样子,像小猫一般,真是可爱。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睡。” 她想待在他的身边,哪怕睡着了,也会有浓厚的安全感。 “听话,里边睡舒服些。” 莫泽丰几个大步就走到了休息室门前,踢门进去,将谢晓依放到躺椅上,替她脱了鞋,又拉了薄毯盖好,就在旁边坐下。 他温柔的摸了摸她娇俏的脸颊,忍不住,在芬芳的嘴唇上索取她的甘美。 久久的,莫泽丰才不舍的离开谢晓依的嘴唇,站起了身。 他不得不出去继续工作。 “你睡,我就在外面。” “嗯,你去吧!”谢晓依的小手从毯子里拿了出来,摆了摆,看着他关门,才闭上了眼睛。 她刚才坐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可是现在躺床上却完全没有了睡意。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谢晓依索性起来,在莫泽丰的休息室随便看看。 休息室挺宽敞,靠墙放了躺椅,另一边有一排的文件柜,顺着一排排装订整齐的文件看过去,并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本书与周围严肃的文件格格不入,定睛一看,是高中三年级的语文课本,是他以前用过的吗? 谢晓依信手拿了出来,封面上右下角那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底,她大吃一惊。 那是她的书,陪着她走完高中最后一年的书,边角磨损比较严重,可是页面却相当平整。 她高中三年级的课本怎么会在这里? 带着疑惑,谢晓依随手翻,中间似乎还夹了什么东西,还未等她取出来,书里的东西就掉到了地上。 谢晓依捡起来一看,竟是三张她小时候的照片,五岁的她,八岁的她,十一岁的她对着相机,开心的笑。 拿着书和照片,谢晓依冲到了莫泽丰的面前,扬起书和照片,有些激动的问:“怎么回在你这儿?” 莫泽丰抬眼看着她,眉眼里都是笑,轻描淡写的说:“我去你养母家拿的。” “什么时候去拿的?” 肯定不是他们俩一起去的那次,走的时候,他明明什么也没拿,如果拿了,她一定会记得,难道他之后又去过? 莫泽丰蹙眉想了想,应:“两年半以前吧,我刚从非洲回来不久,改天我们去你养母那儿,把你的东西都拿回来。” 她的那些成长记忆,也是该拿回来的时候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拿……”她又想笑却又想哭,有几分震撼更有几分感动,绕过桌子,依到他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头埋在xiong口,听心跳。 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莫泽丰笑着说:“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睹物思人。”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明明知道,我就在英国,你却不来……” 她也同样的想他,那条转运珠手链被她看了无数遍,每看一次,心就痛一次,可是却喜欢那种心痛的感觉,越是心痛,才越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不至于因见不到他,而将他忘记。 不,她不可能将他忘记,哪怕什么也没有,他依旧在她的脑海中,刻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记。莫泽丰失笑的摇头:“我是傻瓜啊,以为你和杜锋串通起来骗我,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不会让你走,白白浪费了四年的时间,有时候想你,想得我什么事也没心情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看什么也 不顺眼,呼……你这小妖……精。”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也不会害得你去非洲那么久,对不起……” 他为她真的付出了好多,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过去的她,总是一味的逃避,将自己关在一个狭小的象牙塔里,拒绝他的感情。 以为那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却不知,伤害的不紧紧是他也还有自己。 过去的事,追悔莫及,只希望以后,能尽力的弥补。 谢晓依展开皓白的手臂,圈着莫泽丰的脖子,更紧更深的将自己融入他的怀抱。 能得到他的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他对她,太好,好得让她无以为报,总是有欠着他的感觉。 “我也有错,不该武断的做决定,没有问你。” 年轻气盛,刚愎自用,经过这些年,他后悔了,幡然悔悟的那一天,才发现,他错过了她,也差一点,错过了唯一的爱。 现如今,他终于拥有了爱,也拥有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静悄悄的长。 不知道是一个,还是两个,希望是两个,她说,想生龙凤双胞胎,而他也想。 当莫泽丰终于忙完和谢晓依一起走出“FLY“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夜色中的都市,并没有褪去热闹与繁华,“FLY“位于德川的商业中心地带,门外的大街上依旧人来车往,热闹如白昼。 深秋的天气渐渐的凉了,夜风一吹,寒意袭来,谢晓依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细微的动作也没有逃过莫泽丰的眼睛,脱下还带着余温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肩头。 “谢谢!”抬眸看他,与他温柔的眼神交汇,谢晓依的心底也是暖的。 他的西装,好温暖,有他的味道,还有他的温度,很宽很大,就像他的怀抱一般,恰到好处的包裹了她。 “现在去哪里?” 走了差不多五分钟,她才意识到他没有开车,与他手拉着手,从“FLY“走出来,左拐之后一直走,却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散步。”他笑,在网上看了许多帖子,也知道孕妇应该有些适当的运动,而散步,最适合她。 “哦!” 谢晓依看了看前面望不到尽头的路,有一丝疑惑,就算是散步,也该往回家的方向走吧,现在走的路,却离家越来越远。 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其他的安排,她没问,等着他揭晓。 又走了一会儿,莫泽丰突然停在了德川最大的孕婴店门口,说:“进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他们一进门,立刻有热情的店员迎了上来:“先生,女士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儿什么?” 莫泽丰的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说:“我老婆刚怀孕,过来看看可以买点儿什么东西。” 环视孕婴店一眼,偌大的店面,满满的都是孕妇和婴儿用品,将为人父的骄傲和喜悦在看到这些东西时迅速的膨胀起来。 他恨不得将能用上的东西都买回去,越多越好。 “哦,请跟我来。”店员带着莫泽丰和谢晓依到孕妇专区,介绍了防辐射服,多维片,叶酸,按摩器,胎教机,足底按摩器,洗发水,沐浴露,牙刷,牙膏…… 许许多多为孕妇设计的产品,莫泽丰听完介绍,然后点点头。 “这些东西我们都要,可以送货上门吗?” 店员怔了怔,连忙点头:“可以,可以!”“等等,不用买这么多吧!”谢晓依傻了眼儿,抓住莫泽丰掏钱包的手,连连摇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国家保护动物 谢晓依觉得防辐射服和叶酸可以买,其他的东西似乎用处不大。 眼看着生意要黄,店员急了,忙上前劝说:“女士,我给你们介绍的产品都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回头客非常多,绝对的实用。” “我觉得没必要。”谢晓依随手指了指足底按摩器:“这个没什么用吧!” “女士,这个绝对有用,你现在还不觉得,等你怀孕月份大了,血液流动不畅通,腿脚的负担重就容易水肿,经常用足底按摩器,绝对可以有效的避免腿部水肿。” 店员又天花乱坠的吹了一番,最终,莫泽丰将该买的都买了,不该买的一样也没买。 用孕婴店店员的话说,她介绍的都是孕妇的必备品,可有可无的东西她根本没介绍。 看着莫泽丰卡上刷下去的那么大一笔钱,谢晓依只能叹口气,现在生孩子也生不起了,这刚怀上就花这么多钱,以后肯定花钱少不了。 她随手在货架上拿了一包尿不湿,不大的一袋,有二十五片,一看标价,一百五十八,六块多钱一片,好贵,不知道孩子一天用几片。 从孕婴店店员那里得到的答案惊得谢晓依合不拢嘴,刚出生的孩子每天至少要用十几片,这么说来,一个月光尿不湿就要几千块钱。 从孕婴店里出来,谢晓依得出一个结论,养孩子烧钱啊! “难道你还怕我养不起你们吗?” 莫泽丰笑着看谢晓依,她一个劲儿的说养孩子太花钱,把他逗乐了。 花再多钱也是应该的,现在养孩子又不比过去,谁都想给孩子最好的,他更是不例外。 “不是,我知道你有钱,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那些东西都贵得咬人呢!” 一个孩子喝进口奶粉用高档尿不湿,还不算儿童床,衣服玩具的花销,吃喝拉撒一个月就得三四千块钱,和她的工资差不多。 嗤嗤,这花销,不得了! 谢晓依稍微花多了钱就焦眉烂眼的样子让莫泽丰觉得很可爱,他宠溺的揉揉她的短发。 “挣了钱就是要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话虽这么说,可是钱也该花在该花的地方吧。” 像今晚这样撒钱,她还挺心疼,买的那些东西都好贵,普通的牙膏一支也就十块钱左右,可是孕妇药膏要一百多。 十倍啊差价啊,她怎么看也不觉得那牙膏值得了这个价,有被坑了被宰了的感觉,白白的做了冤大头。 “肯定没有乱花,我觉得都是应该的。” 他也不是盲目消费的人,对于有需要的东西,他一向很舍得花钱,花再多也值得。 “哦,好吧!” 他的钱,他说了算,她说再多,也没意义,东西也已经买了,她慢慢用。 两人手拉着手散步回去,有莫泽丰陪着,走再久也不觉得累,莫泽丰和谢晓依一个想法,有她在身边,连走路也很有意思。 以后他会常常陪她散步,等孩子出生以后,两人再推着孩子出来,一家三口,光想想,就让人开怀。 自从知道谢晓依怀孕以后,莫泽丰就忍着不越轨,晚上抱着睡觉虽说也有yu火焚身的时候,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心情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身体也热度也渐渐褪去。 他在网上查了,等三个月后胚胎稳定了,他们还是可以有fang事。 想到还要再等两个多月,他心里就像猫抓一样的难受,上次在车里的激情记忆在大脑深处复苏。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只能再委屈她帮忙。 这么一想,莫泽丰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长臂环在谢晓依的腰间,然后伸进了西装里,再然后钻进她身上的小夹克和贴身的薄毛衣。 触到了她光洁的背,滑腻的手感让他全身的细胞欢快的颤栗起来。 莫泽丰爱不释手的抚摸,让谢晓依只想逃,加快脚步,却被他坏坏的大手圈住了腰。 “快放手。”她娇嗔的瞪他,这还在大街上就动手动脚,好不要脸。 “老婆,晚上回去帮我……” 凑到她耳边,将他的愿望说了出来,惹得谢晓依的脸瞬间嫣红一片,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要,不要,我再也不会那样做……恶心!” “老婆,你就帮帮我!”期盼的看着她,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试图说服谢晓依。 可是谢晓依经过了上一次惨痛的教训,就打定了主意再也不重蹈覆辙。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想……”抓着他的手往外推,谢晓依拼命的摇头。 他好坏,老是让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太讨厌了! 她这么排斥,让他好生失望,却又无可奈何:“好吧,好吧,不逼你了。” “谢谢。”松开他的手,谢晓依低垂着头快步往前走,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 “老婆,别走那么快。” 他快步上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没再私下乱摸。 没走多远,就看到路边有卖棉花糖的小摊,谢晓依眼前一亮,小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了。 “走,去买棉花糖。”莫泽丰也看到了,知道那是她的最爱,拉着她就过去买。 乐陶陶的吃着棉花糖,谢晓依笑眯了眼,真甜,真好吃。 “好吃吗?”她舔嘴抿唇的动作,完全是吃果果的youhuo啊,莫泽丰只觉得喉咙一紧,目光落她的嘴唇上就移不开了。 他也好想吃,不过不是吃棉花糖,是吃她香喷喷的小嘴。 艰难的咽了咽,他站着没动,还在艰难的克制。 “好吃,你要不要吃一口?” 说着,谢晓依就将棉花糖往莫泽丰的眼前一送,又下意识的伸出了粉红色的舌头,在唇上舔过,似乎,在向他发出邀请,请君采撷。 “要吃……” 嗓子紧得快要冒烟了,莫泽丰抵制不了这诱惑,一根手指,放到谢晓依的手边,优雅的拨开了眼前的棉花糖,吃上了她的嘴唇。 呵,又香又甜,果然好吃! “唔……”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谢晓依看着莫泽丰近在咫尺的脸,他……怎么能……这样,这还是大街上…… 莫泽丰才不顾谢晓依的惊骇,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灵巧的舌头拗开她的贝齿,探入那一片芬芳的领地,只属于他的领地。 尽情的tianshi,紧紧的shunxi。 他好喜欢她的味道,她口中那小巧羞涩的丁香,好滑,好软,在他的紧逼下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力,却没有一点儿反抗的力气。 “唔……” 他享受的闭着眼睛,而谢晓依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那些走过的人,用异样的暧昧眼光看他们,甚至还有人鼓掌,吹口哨,羞得她无地自容,一张脸红得像火烧。 “唔……”谢晓依头使劲儿一偏,终于从他的嘴唇下逃脱。 但他的唇照样落在她的脸上,细细的吻着她的脸颊。 大口的喘着粗气,在大街上这般激情的表演他竟然没有一点儿难为情,自然得就像在家里似的。 不得不承认,他的脸皮可真厚! 莫泽丰把手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才和谢晓依离开“FLY”,这一路走到家,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可是谢晓依不想睡,她想看电视。 她洗了澡刚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莫泽丰就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毫不讲理的把电视关了,然后说:“不许看电视,有辐射,对孩子不好!” “电视也不能看?”她彻底的无语了,家里客厅那么大,电视和沙发之间少说也有五米的距离,这样也能辐射到? “是,不准看!”莫泽丰非常认真的点头,电脑不能用,电视不能看,不能用吹风机,不能用微波炉,这些他可是记得很清楚。 她是个马大哈,他就更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让他的宝贝在不知不觉中被辐射了。 “那我能干什么?”谢晓依幽怨的望着莫泽丰。 直觉告诉她,怀孕的这几个月,会是她一辈子里最痛苦的一段日子,连基本的人生自由都没有了。 “睡觉,看书,听音乐,散步。”莫泽丰探出手,将她抱了起来:“从今往后十点钟,必须上床睡觉。” “啊?”她从来都是十二点才睡觉的人,十点钟能睡得着吗? 在她微张的小嘴上啄了一下,莫泽丰笑着说:“别啊了,为了我们宝贝的健康成长,你也要尽到做妈妈的义务,懂吗?” “哦!”她这做妈妈的义务可真是够艰巨啊,电脑不让用,电视不让看,这几个月,要有多难挨就有多难挨,想起来就觉得枯燥,好烦! “怎么,不愿意?”快步走进卧室,莫泽丰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床上,脱去她身上厚厚的睡袍,只穿里边的真丝。 他的动作轻柔得好像她是易碎品似的。 现在谢晓依是重点保护对象,比熊猫还要熊猫,他可不敢有一点儿疏忽大意,就怕伤了肚子里的宝贝。 谢晓依摇摇头,刚躺下去,被子就盖在了她的身上,他还把被子的角压严实了,就怕风灌进去,让她着凉。 “你不是买了防辐射服吗,我把那衣服穿上就可以看电视用电脑了吧?”谢晓依突然间觉得,发明防辐射服的人是天才,真是解决了她的大难题。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宠出来的任性 “不准用电脑,电视也只能少看。” 在知道谢晓依怀孕以后莫泽丰可没少做功课。 辐射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危害却很大,能防就防,绝对不能马虎。 “唉……”谢晓依叹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那股子幽怨劲儿,把莫泽丰给逗笑了。 他安抚的拍拍她的头,说:“乖了,先忍着,等以后生了孩子你想怎么上网就怎么上,想看电视就随便看,我绝对不干涉。” 听完他这句话,谢晓依就更幽怨了,心里酸得直冒跑,噘着嘴,不满的说:“你心里就只有孩子,根本没我。” 好浓好浓的一股股酸味往鼻子里钻。 莫泽丰失笑的看着谢晓依,她这是在和孩子吃醋吗? 快当人母亲了,依然是长不大的小丫头! “我怎么可能心里没有你,乱说!” “你心里就没我,哼,整天挂嘴边的就是孩子孩子,都没我的地儿了。” 谢晓依气呼呼的一扭头,不想看莫泽丰。 她拉了被子,头一缩,就钻了进去,像只小乌龟,躲起来。 “老婆,冤枉啊,你没注意我整天也把你挂嘴边吗?” 莫泽丰拉了拉被子,谢晓依紧紧的拽着,他的手手搁她头上,轻轻的揉:“我们有孩子了,我高兴,真的很高兴,难道你不高兴吗?” 头捂在被子里,谢晓依也能清楚的听到莫泽丰带着浓浓喜悦和幸福的声音。 给他生孩子,她当然也高兴。 可是,更多的还有担忧,就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给熙熙捐造血干细胞,只能这样继续等消息。 等待的日子,总是惶恐多于希望,她没办法安心,更没办法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高兴,她怕,很怕…… 踢掉拖鞋翻身上床,莫泽丰合着被子将谢晓依抱住,他现在抱的可是他的老婆孩子,幸福感自然要加倍。 头挨着她的头,莫泽丰说:“老婆,还有两天……” 时间也过得太慢了,感觉过了那么久,竟然还有两天才是他们领证的日子,他熬得好难过。 “嗯,还有两天!” 谢晓依在被子里闷闷的回答。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快要盼到这一天了。 做他的妻子,是她多年以来的梦想,终于要成为现实,多少还有点儿不真实的感觉。 也许,等到红本本拿手里的那一天,她才能相信这是真的,并不是梦。 虽然她拒绝了盛大的婚礼,可他还是要给她震撼人心的感动,尽他的最大努力,让她终生难忘。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部署,相信到时候,她一定会很高兴。 谢晓依偷偷的从被子里探出头,莫泽丰俊朗的脸就在眼前,双目紧闭,嘴角还含着笑。 他的嘴唇的轮廓非常的好看,薄薄的,透着男人的刚毅,唇色并不算红。 看着看着,她的嘴唇就凑了上去,他在大街上wen她,她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咬在他的唇上,感觉到他浑身一颤,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谢晓依的心底窜上喜悦,他不动最好,让她也欺负他一下,小巧的舌头探到他的唇上,调皮的舔了又舔,然后再钻进他的嘴,舔上了他的牙齿,很整齐很光滑,他有一口好牙齿。 长驱直入,终于舔到了他的舌头,他一动不动,让她为所欲为。 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莫泽丰的内心深处已经是惊涛骇浪,翻江倒海,这是她第一次主动wen他,被wen的感觉,也同样的好。 她的wen还透着怯怯的生涩,却也是热情四溢。 他喜欢她的热情,更喜欢她的生涩,还有她的羞怯,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慢慢的,他终于耐不住了,开始回应她的wen,吮着她的唇,反被动为主动,快速的占据了她的芬芳。 接wen也会有让人头皮发麻的时刻,只有在wen上她的嘴唇时,他才能得到让人神清气爽的快感。 贪婪的品尝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那吐气如兰的芳唇。 也不知是不是缺氧,她的脸好红,像熟透的苹果一般,让他想咬一口。 “老婆,你脸好红。” 莫泽丰声音沙哑,他紧紧的贴着她,蓬勃的yu望已经昂扬的挺立。 可是他不能,要痛苦的忍耐,这着爱人却什么也不能做,无疑是对他最大的煎熬! 连手,也必须要控制,不能随便乱摸。 “嗯。”她知道自己很容易脸红,也许是皮肤太白吧,特别的明显。 “真可爱。”在她额上印下一个shishi热热的wen,莫泽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讨厌!” 可爱这样娇俏的词汇已经不适合用在她的身上了。 她不是小孩子,很快,就会成为小孩子的妈妈! 再继续说她可爱,就像说她长不大似的,她不喜欢。 “嘿嘿!我是讨厌,好了,别说话,快睡觉,再磨蹭下去又得到半夜。” 莫泽丰撑起身关灯,拉了被角就往里面钻,和谢晓依抱在了一起,又要开始对他的煎熬,忍耐力,似乎越来越好。 谢晓依一早醒来,莫泽丰已经没有了影子。 她拥被坐起,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坐在床上发愣,不经意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纸条,拿起来一看,才知道他已经去上班了。 看她睡得熟他没叫她,电饭煲里有豆浆和鸡蛋,叮嘱她一定要记得吃。 莫泽丰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谢晓依满心欢喜的下床,抓了睡袍披上,洗唰完就吃鸡蛋喝豆浆,正想趁他不在偷偷的上会儿网,走进客房才发现电脑上放了一个小碟子,里边儿有剥好的核桃仁,下面还压了张纸条。 “老婆,为了咱们宝贝的健康,一定要忍过去。 ”唉…… 叹口气,好吧! 她忍! 他也真是了解她,知道她没事就喜欢网上逛逛,估计电脑也设了密码了,他肯定不会轻易的让她得逞。 谢晓依端着装核桃的小盘子走出客房,直奔客厅,说不定他在茶几上也留了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遥控器下面也压了张纸条,和电脑上的那张如出一辙,茶几上的果盘里满是新鲜的水果。 她记得头天晚上果盘里只有两个苹果了,其他的梨子香蕉番茄杨桃山竹应该是早上买了放里边儿的。 吃了核桃,又吃梨子,谢晓依坐在沙发上就莫名其妙的流泪,他对她那么好,她应该高兴,应该笑才对,可是,却哭了。 听说女人怀孕以后就喜欢哭,也许是这个原因吧,她为自己的眼泪找了个似乎很恰当的理由,然后,让眼泪尽情的流淌,连梨子吃在嘴里,也变咸了。 想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问问熙熙的病情,可是,她的手机却被莫泽丰收走了,家里又没有座机,想出去打,她却不记得爸爸妈妈的手机号码。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了手机的不可或缺。 谢晓依呆呆的坐了半响,决定出门走走,也许,就能想到办法联系爸爸妈妈也说不定。 穿戴整齐了出门,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楼下,看来莫莫是哪里也不想她自己去。 司机见到谢晓依,立刻给莫泽丰打了电话,然后下车为她开门。 谢晓依无奈的坐进车里,打算找莫泽丰把手机拿回来。 没手机真是不方便,想和他联系也没办法。 正想着,她的提包里突然传出了音乐声。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此中已包括……” 谢晓依怔怔的看着提包,确定音乐声确实是从提包里传出来的,而且,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清晰。 难道是…… 她在提包里一阵翻找,果然,找到一部手机,和莫泽丰用的是同一个款式,只是颜色不同,他的是黑色,而这一部,是金色。 屏幕上闪闪烁烁着两个字——“老公”。 谢晓依心中一跳,手指在屏幕上一滑,然后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虽然还未听到他的声音,可是心已经颤栗了起来,随着轿车的启动,她有飘起来的感觉,这感觉,是被他宠出来的。 “喂。” “老婆,昨晚睡得好吗?”她听到的是莫泽丰带笑的声音。 他收走了她的手机,却给她买了另一部,与他的同一个品牌,同一个款式,全新的号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她的电话簿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她要给乔家夫妇打电话,就只能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帮她打。 虽然这样做有些过份,但是他不想让她有任何的危险,对于他来说,乔家人,就是最大的危险。 披着羊皮的狼,往往会让人忽视,他更要时刻警惕。 “睡得好。”她呐呐的应,他的良苦用心她能理解,做这些事的目的她也清楚,可是,若找到其他合适的供体给熙熙,她真的就能见死不救吗? “那就好,我走的时候就没叫你,现在过来吗?” 他手边的工作一大堆,可是却没有心情处理,想的都是她在家里的情况,就怕有个闪失,一直心神不宁。 也许该在家里装个监控,对,该装,事不宜迟,今天就让人去装。 “嗯,我马上过去,拜拜。” “等你,拜!” 莫泽丰挂了电话,脑子里很多事不停的转,没一刻消停。 他把公寓的钥匙给秘书:“你带人过去每个房间装一个针孔摄像头,一定要装在隐蔽不易被发现的地方。”秘书虽然有疑惑,却什么也没问,领命走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艰难的抉择 莫泽丰靠在座椅上,长长吐了一口气,以后就算在办公室,也可以看到谢晓依的一举一动,这样就安心多了。 没过多久,谢晓依就来了。 他拉她坐自己的腿上,还未等他说什么,她就开口道:“我想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莫泽丰微微蹙了眉,并不情愿,却还是应:“好。” 他摸出手机,就给乔启昭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莫泽丰刚说了两句,谢晓依就着急的伸手去抢电话。 “爸爸,熙熙怎么样了?” “熙熙……”乔启昭犹豫了一下,终是说:“熙熙的病情稳定,你放心吧!” 谢晓依悬着的心算是降下了一半,有一半仍然悬得老高。 “那就好,那就好,我过几天就回去……” “把电话给我。”不等谢晓依把话说完,莫泽丰就又抢回了手机,对乔启昭说:“明天有一批采样结果出来,到时候给你们打电话。” 谢晓依着急的看着莫泽丰,想再抢,却被他轻易的躲开,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连电话的边儿也沾不上。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莫泽丰说:“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办法,就这样。” 他果断的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手往桌上一放,勾着谢晓依的下巴,问:“现在放心了吧?” 谢晓依摇摇头:“不放心,等找到合适的供体我才能放心。” “会找到的。”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莫泽丰随口问道:“看到我留的纸条了吗?” “看到了,我喝了豆浆吃了鸡蛋,还吃了核桃和梨子。” 谢晓依摸摸肚子,胃有点儿胀胀的,也不知道她吃了那么多,肚子里的宝宝能吸收多少。 “真乖!”拍了拍她的俏脸,莫泽丰笑问:“是不是趁我不在想上网?” “你什么都知道。”她俏皮的吐吐舌头,如果不想上网,又怎么知道他还剥了核桃放电脑上,他那么用心,又怎么不把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莫泽丰的额头抵上谢晓依的额头,两人的呼吸缠绵在一起,闻着她的香气,他淡笑着说:“以后你想上也上不成,家里的电脑我设了密码。” “你真可恶!”谢晓依气恼的用头轻轻的撞了他的头一下,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儿自由也没有了。 “嘿嘿,一般吧!” 虽然不舍,莫泽丰还是把谢晓依从膝盖上拉了下去:“你去看杂志,如果想逛街,我就叫人陪你去。” “我看杂志吧!” 他为她准备了那么多的杂志和小说,够她看很久了,如果养胎的日子真要这样过,她还是该把画纸和画笔带上,也多画画图,说不定还能出几件佳作。 谢晓依坐沙发上静悄悄的看杂志,莫泽丰突然站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抬眼看他。 莫泽丰回头冲谢晓依笑:“我去下洗手间。” “哦!你去洗手间不需要向我汇报。” 她又埋头,继续看杂志。 谢晓依听到关门的声音猛然抬头,看向面前办公桌,莫泽丰手机就静静的躺在桌上。 她朝门的方向望了望,心砰砰的狂跳起来,冲过去打开手机,在最近通话记录里找到她要找的电话,快速的拿笔写在手上,放下手机又窝回沙发,又望了望门,比做贼还心虚。 过了一会儿,莫泽丰才推门入内,并未发现谢晓依的异样。 “我也去洗手间。”她放下杂志,屏住呼吸,拧着提包就往洗手间去。 莫泽丰也学着她刚才的口wen,说:“你去洗手间也不用向我汇报。” “讨厌!”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冲他吐了吐舌头,砰砰跳的心脏还没有回到应有的频率。 捂着快要从xiong腔里跳出来的心脏,谢晓依有做贼的感觉。 她躲进洗手间,关好了门,将手心里的号码输入到手机,然后拨出去。 虽然刚刚和爸爸通了电话,但谢晓依还有很多话想说,还想听熙熙叫她“姐姐”。 一阵阵彩铃之后,乔启昭接听了电话:“喂,哪位。” 声音透着苍老和疲惫,听得谢晓依心都揪紧了。 “爸,是我,珊珊。”她多想陪在爸爸妈妈的身边,一起照顾妹妹,共抗病魔,也许那样,才真正有一家人的感觉。 “珊珊,你……这是你的新号码?” 乔启昭有一瞬间的激动,但又很快平静下来,依旧是无波无澜的苍老声音。 “嗯,是我的新号码,爸,你在医院吗,我想和熙熙说话。”心心念念的都是熙熙的病情,迫不及待想听到她的声音。 “珊珊,熙熙……她昨天……又犯病了……现在住进了加护病房……我们也只能在外面看……”声音断在了一阵阵的哽咽当中。 熙熙昨天犯病了? 谢晓依惊诧得没握紧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慌忙捡起来,电话还没断,心如火灼般的痛,焦急的问:“爸,熙熙的病情稳定了吗?” “暂时稳定了,唉……珊珊,你就别管了,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沉默了片刻,乔启昭就把电话挂断了。 “爸,爸……”谢晓依心急如焚的喊了两声,耳边就只有嘟嘟的忙音传来,然后,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不再有。 谢晓依对着镜子,看着眼睛红肿的自己,不能这样回到莫泽丰的面前,他那么聪明,一定会察觉。 她捧着水不断的浇在脸上,又等了良久,眼睛没那么红了,才转身往回走。 谢晓依关了手机的铃声,删了通话记录,才进门。 “怎么去那么久?”听到门响,莫泽丰抬起头,笑着问她。 “我……四处看了看。”她随口回答,坐到沙发上,拿起没看完的杂志继续看。 熙熙又犯病了,可供体却还是没有消息。 怎么办,怎么办,继续等下去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完全没有心情看杂志,谢晓依盯着莫泽丰宽阔的后背,问:“莫莫,明天有多少采样结果出来?” “比较多,至少有两万多吧!” 要把这两万人的资料全部录入“中国造血干细胞捐赠者资料库“也是非常庞大的工作,要从中找到与乔熙合适的捐献者,也还需要些时间。 如果能找到,那是最好,如果找不到,他也算是尽力了,莫泽丰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凡事尽力而为无愧于心,他做了能做的,不能做的,他绝对不会去做。 若要用孩子的命去换,那是绝对不可能。 “哦!不知道这里边有没有合适的人。”谢晓依手撑着头,希望全部放在了明天,只希望能有好消息。 “应该会有,你别想太多。”没有那也没办法,他也还会继续发动员工去配型,薛靖锡那边,也同样在进行中。 在恍恍惚惚中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谢晓依就给已经在公司办公的莫泽丰打了电话。 细问之下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有那么多人捐献,可是要从中找出合适的供体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她不知道熙熙还能不能等,也许到头来,只是空等,还是没有人合适。 谢晓依再也坐不住了,熙熙日渐衰弱的身体似乎就在眼前,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什么忙也帮不上。 如果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期,就算找到供体,也是于事无补。 紧紧的拽着手机,谢晓依下不了决心,如果偷偷去把孩子流掉,莫莫一定会怪她。 他那么渴望着孩子的到来,那么重视这个孩子,看着客房里堆成小山一样的孕妇用品,她的心就像揉进了水,柔得快要化了。 她犹豫了许久,再次拨通了乔启昭的电话。 “珊珊……” “爸,熙熙怎么样了?” “她不好,很不好,唉……再不做手术也没希望了……采样结果出来了?怎么样?” 乔启昭激动的问,却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就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她怎么能把采样结果的实情说出来,继续等待,也许就是死亡,她不答,反问:“爸,医生说最迟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这半个月内最好,太迟,就没希望了……” “我知道了!爸,你们……后天能过来接过我吗?” 明天是她和莫莫领证的日子,后天,她无论如何也要去江蔺,看熙熙。 “好,后天我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谢晓依就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以后再来,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迎接你。 对不起,宝贝! 知道楼下有车在等她,谢晓依直接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库,然后再从车库的大门离开。 她要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下这个决定虽然艰难,可是,别无选择,遥遥无期的等待,熙熙已经没有办法再等。 能救她的只有自己,做姐姐的不能让妹妹正风华正茂就早早的离开人。 监控设备还没有调试好,办公室里的莫泽丰看不到家中发生的一切,到公司不久就进了会议室,一直开会,连给谢晓依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 他忙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道谢晓依做了让他无比心痛的决定。 谢晓依打了B超,拿了药,一切都很简单,手里要药片吃下去,就等着流血,然后,明天再到医院来。 拿着药回到了家,没有人知道她离开过,会议室里的莫泽丰更不会知道。 吸气呼气,谢晓依紧紧的盯着手心里的药片,吃下去,她就可以救熙熙了……吃下去,孩子,就没有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为了妹妹舍弃孩子 谢晓依呆呆的看着手心里的药片良久,一想到那血淋淋的一幕,她就拿不出勇气一口吞下去。 无数遍的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她的妹妹和她的孩子都是她的亲人,救妹妹还是留孩子? 手指慢慢的收拢,她将药片紧紧的拽在掌心。 吃下去,孩子就没有了,化成一滩血水流出来,就当是一次例假,将孩子存在过的痕迹统统从身体里带走。 她和莫泽丰还会有孩子,漂亮可爱的孩子。 放弃这个孩子,小妹也能得到及时的救治,会康复活出二十岁女孩儿该有的美丽。 不吃,孩子会一天天的长大,会在肚子里动,会吮手指,会打嗝,会翻身,她是幸福的母亲。 在幸福的同时,也同样要遭受莫大的痛苦,也许小妹会因为她的选择而离开人世。 唔…… 谢晓依无力的伸手抵着额头,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几次三番,药片送到嘴边又被她收了回去。 思绪百转千回,一个小时过去了,谢晓依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里的药片,手心的汗已经将药片的表面晕开,有少量的药渣粘在了手上。 犹犹豫豫,她摸出了手机,再一次给爸爸打电话,她想听听小妹的声音。 护士将手机带进了加护病房,给了乔熙。 只听到,那沙哑得好似油尽灯枯的声音在很轻很轻的说:“姐姐……姐姐……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我会活下去……一定会活下去……” 说话很艰难,声音微弱得几乎随时可能断掉,也许一口气提不起来,就会永远的离开人世,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谢晓依的心里,很痛很痛。 就算如莫莫所说,爸爸妈妈找她回家是想让她救小妹,但终究,是她的家人,她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如果配型不成功也就算了,可是命中注定,成功了,这几万分之一的概率落到了她的身上,也注定了她会有此艰难的选择。 “熙熙,你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 不仅仅是安慰,更是谢晓依的愿望,希望乔熙活下去,不容易和家人团聚,又要经历生离死别,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姐姐……你别担心……我……我一定会看到……你的宝宝出生……姐姐……” 谢晓依哽咽得说不出话“熙熙……” 可怜的熙熙,一定要救她。 电话没断,眼泪没干,什么也不想,谢晓依只想着电话那头的妹妹,快速的,不再犹豫,将手心里的药片送入口中,然后端起茶几上的水猛灌一口。 药片和着水,吞入腹中。 谢晓依咽了咽喉咙,反手擦去眼角的泪花,她无比坚定的说:“熙熙,你一定要康复,姐姐会救你……” “姐姐……姐姐……” 乔熙虚弱的声音在电话的那头哭着喊她,她没办法见死不救。 宝宝,对不起,莫莫,对不起…… 徘徊在十字路口,她做出了选择,踏上这条路,不管是错还是对,她已经不能再后头。 压抑着即将从喉咙里冲出的哭泣,谢晓依的声音在颤抖。 “熙熙……姐姐后天就回去看你……你要听医生的话,乖……” “嗯,我很乖……真的很乖……” “……”按照医生的吩咐,她做好了准备,躺在床上,几个小时后,胚胎就会和血一起流出来。 谢晓依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道歉,莫莫,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虽然他们不会听到,可是,她一直默念着,减轻心里的罪恶感。 闭上眼睛,晶莹的泪花顺着她的眼睑往下淌。 就像放电影一般,她和莫泽丰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大脑中闪现。 他总是在追,而她,却总是在逃。 他们的爱情也充满了曲折。 从未平顺,却是那么的动人。 记忆里,都是醉人的甜蜜。 谢晓依流着泪,嘴角却满是笑意,他的爱那么的浓烈,那么的霸道,总是让她无力招架,只能举手投降,任他予取予求。 在半梦半醒之间,悦耳的铃声传入耳来,将她拉回了现实。 谢晓依倏然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床头柜上颤动的手机,她知道是他打来的,不敢接,她好害怕。 虽然逃避不是办法,可她没有勇气拿起手机。 手紧紧的握成拳,缩在被子里不停的颤抖。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谢晓依不接听,莫泽丰就一直不停的打。 他对她,很有耐性,也只有对她,付出的,比得到的多,而且,是多很多。 终于,谢晓依妥协了,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莫莫……”她轻轻的唤他,虽然还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心就开始颤抖,手也在颤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她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们的孩子,还有他们来自不易的爱情。 他一定会很生气,一想到汹涌的怒气会将她焚灭,她就更加的胆怯。 但是,她不后悔。 孩子他们还可以再有,可是熙熙走了,就不会再活过来。 用一颗受精卵去换一条年轻的生命,值得! 谢晓依如是安慰着自己,可身子依旧在颤抖。 “老婆,还在睡觉吗?” 听她的声音,低低哑哑,声线下沉,应该还躺在床上,和她说话的时候,莫泽丰的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上扬气好看的弧度,虽然她看不到,他也是很温柔的表情。 “嗯,我……在睡觉。” 她翻了翻身,还没有感觉到腹痛,也没有感觉到有血流出来,摸摸肚子,孩子,还没有离开她,陪着她,在睡觉。 “小懒猪,已经中午了,不饿吗?” 他下意识的转着手上的笔,一上午都在忙,刚从会议室出来,就迫不及待的给她打电话。 这小懒猪,可真是越来越懒了,不过懒点儿好,太勤快他反而不放心。 谢晓依慢慢的坐起来,靠着床头,转头看窗外,阳光普照,很好的天气,可是她的心底,却有着无尽的灰暗,乌沉沉的密云,笼罩着她。 不知何时,才能拨开乌云,再见晴空万里。 “中午了吗,我不饿,你呢,吃饭了没有?” “没吃,等着你一起吃。” 中午他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见见她,这短暂的时间也会因为喜悦而拉伸出广阔的宽度,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过得浓烈,有滋味儿。 “算了,你自己吃吧,我就在家里随便做点儿东西吃。” 她哪里还有心情出去吃饭,随时,她的孩子都会离开,她用全心全意,心无旁骛的陪着它,走完生命最后的时刻。 “你别自己做,等着我,我给你带回来。”莫泽丰说着话,就抓着西装往外冲。 早上就在“鸿门滋补庄“订了餐,全是适合孕妇吃的菜式,他也已经开始物色照顾他妻儿的人选,只是暂时还没有让他满意的人。 “不用了,我真的……”不想吃。 谢晓依话还未说完,电话那头的莫泽丰就收了线,他匆匆忙忙的走出办公室,急着回家。 他回来了,这个时候,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他。 谢晓依摸摸肚子,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开始痛,才会流血,现在一点儿感觉,一点儿征兆也没有。 下床简单的梳洗,等着莫泽丰回来,已经做好承受他暴怒的准备。 他那么爱她,一定会原谅她。 笃定了这一点,谢晓依渐渐的没那么紧张,也没那么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莫泽丰回家的时间也在逼近,谢晓依忍不住在房间里四下走动,从厨房到客厅,再从客厅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望了又望。 终于,谢晓依听到了门外电子锁清脆的声音“滴滴滴”,犹豫了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扑向大门,还未走到,门就开了。 “老婆,我回来了!” 他无比幸福美满的喊了一声,一步跨进大门,将手中的提包递给已经迎到了门口的谢晓依。 随着门越开越大,谢晓依闻到了很浓的药膳味儿,抬眼朝门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外面还有两个人,端着他在餐厅订的餐。 这种时候,吃龙肉也没味道。 看着碗里堆得小山似的鸡肉鸽子肉墨鱼,谢晓依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却还是要硬着头皮往嘴里塞。 她嚼蜡似的嚼着肉块儿,头埋得低低的。 现在告诉他吗? 就现在吧! 抬起头,她又轻又柔的唤了一声:“莫莫。” “嗯?”莫泽丰抬眼,含笑的看着她。 看着这么温柔的莫泽丰,谢晓依被无尽的愧疚缠绕着,xiong口很痛,也很酸,强压下不断上涌的酸涩,心一横,脱口道:“如果找不到和熙熙配型合适的人怎么办?” 没想到谢晓依会问这个,莫泽丰眉峰一皱,颇有些不悦,沉声道:“找不到就找不到,我们已经尽力了。” 谢晓依心底一跳,急切的追问:“找不到就看着熙熙死吗?” “不然呢?”他淡如薄冰般的眼睛刮过谢晓依的小腹,说:“别再胡思乱想,乖乖把孩子生下来,我绝不会让你做蠢事。” 他非常爱孩子,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虽然孩子还未成型,他却兴奋的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想听听孩子在肚子里的动静,即使什么也听不到,却仍是一脸的满足。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她不是他爱的女人 唉……多希望所有的痛苦能让她一人承担,如果他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就不会经历这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痛苦。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卡住了谢晓依的咽喉,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莫莫……”她专注的看着他,出口的声音在颤抖,已经在嘴边的话,要真正的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艰难。 他的冷漠决绝似乎吓到了她,莫泽丰的面色立刻缓和了很多。 嘴角微微上扬,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想救乔熙,我也想,我们已经尽力了,能救过来固然最好,不能救过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我可以……”谢晓依的手按在了肚子上,接下来的话,他应该已经明白了。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莫泽丰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在他的眼里,乔熙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他的孩子,却珍贵如他自己的生命,孰轻孰重,他很清楚。 可是谢晓依,她却不清楚,难道在她的眼里,他们的孩子还没有那个所谓的妹妹来得重要。 看样子,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突然间,他觉得她很陌生,这真的是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吗? 他细细的端详她,轻蹙的秀美,水盈盈透着忧伤的眸子,小巧挺直的鼻梁,粉红如樱桃般的小嘴,粉嘟嘟的脸蛋,样子还是让他魂牵梦萦的样子,可是心,似乎不是。 她说她爱他,却在孩子这个问题上与他多次发生分歧,偷偷吃避yun药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把已经来到的孩子流掉,去救那个所谓的妹妹。 回想着过去的种种,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对他的爱远远没有他爱她来得强烈,爱的不够深,更不够用心。 是了,一定是这样,她不够爱他,还不够爱他,才会将他们的孩子排在可以被替代的地位上。 谢晓依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什么。 莫泽丰却抢在她开口前说道:“如果你爱我,就乖乖把孩子生下来,不准再提你要救乔熙的蠢话,你自己想清楚,要我和孩子,还是要你那些所谓的亲人。” 莫泽丰的话,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将谢晓依轰得魂不附体。 她怔怔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嘴唇抽搐,半响,才挤出话来:“如果我坚持……救……” 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莫泽丰眉头一拧,撂下狠话:“我和孩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 咬牙,加重了语气,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太意气用事,这样下去,他对他们的感觉只会越来越失望,越来越没有信心。 连他们的爱情结晶也可以狠心舍弃,这样的女人,他不知道还该爱她什么。 “我……”谢晓依垂下头,不敢再与莫泽丰越来越冰冷的眼神相对。 药,她已经吃了下去,他不会真的不原谅她吧? 心存侥幸,同时,也笃定了他对她的感情,他嘴上这样说,可是,一定会原谅她。 他一定会原谅她! 谢晓依猛然抬起头,凄楚的笑笑,反问道:“你真的永远也不原谅我?” “真的,永远不原谅!”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话都说这份儿上了,她还想要救乔熙? 该死! 难道她真的想要气死他吗? 心中虽然忐忑,可是表面上还是一片祥和,谢晓依娇嗔的噘嘴,试图软了他的心。 “骗人,你爱我,不可能不原谅我,除非……你不再爱我。” 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他,眨啊眨,他不会不爱她,绝对不可能! 莫泽丰放下手里的碗和筷子,环抱xiong前,靠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她,淡然的说:“如果你敢把孩子流掉,大可以试试看!” 谢晓依犹豫了一下,脱口而出:“我……已经吃了药。” 早死早超生,早点儿让他知道,争取早日得到他的原谅,她豁出去了。 “什么药?”莫泽丰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撑着桌面,紧紧的盯着谢晓依。 她该不会……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可是他不愿意相信,她真的会将他们的孩子流掉,不! 突然,莫泽丰的大脑一阵眩晕,手一滑,整个身子摇摇欲坠,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 他的心已经痛得没办法呼吸,她怎么,怎么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杀死他们的孩子。 一双眼睛通红,盯着谢晓依,好像不认识她似的,真的,他不认识她了,不认识眼前这个残忍的女人。 她绝对不是他爱的人,他心中的谢晓依,娇弱,善良,总是羞涩的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眼睛,那么善良可爱的人,怎么会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 “莫莫,对不起,孩子……我们还可以再有,我不能不救熙熙,她不能再等……对不起……” 谢晓依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已经感觉到了小腹的抽痛,好像一把刀,刮在她的zi宫里,要把孩子刮下来。 痛,好痛! 谢晓依的脸唰的一下白了,额上渗出一阵阵的冷汗,她咬着牙,没有吭一声,坚持一下,很快就过去了,就当作是一次例假,很快就会过去。 “已经……吃了?” 这是噩梦,绝对是一场噩梦,莫泽丰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看着她,她额上的汗,她苍白的脸,还有她紧咬的嘴唇。 这一切,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别开眼,房间内的一切变得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嗯,吃了,孩子没有了,对不起,莫莫,原谅我,对不起。” 她强忍着的眼泪在这一刻涌来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她的心很痛,肚子更痛。 没有脸再面对他,她多希望,就这样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该多好,一觉醒来,所有的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他也原谅了她。 这只能是她的愿望,虽然痛,但是她始终没有晕过去,更不知何时才能得到他的原谅。 “莫莫,莫莫……”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她艰难的站起来,扶着桌子,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手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狠狠的甩开。 “不要碰我,滚开!”他生气,非常的生气,对她失望,对他们的爱情更是绝望。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狠心的女人,她太过份,不可原谅,他不原谅她,绝不! “莫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谢晓依不放弃,乞求着他的原谅,已经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血越来越汹涌的往外流,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你还知道对不起吗?我以为,你不知道。”一字一句,莫泽丰都咬着牙,切着齿。 他的孩子,盼了那么久的孩子,被他/她狠心的母亲亲手杀死了,他甚至还来不及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就这样没有了。 可怜的孩子,这个世界那么精彩还没看上一眼,就被剥夺了出生的权利。 他的痛苦,她又怎么会理解,她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私自做了这样的决定,将他置于何地。 “莫莫,我知道我不对,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我……” 如果看着熙熙死去,她会内疚一辈子,只能将孩子,暂时的,抛在一边。 “够了!不能见死不救就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谢晓依,你脑子有问题!” 莫泽丰爆吼一声,甩开她又伸过来的手,转身进房间去收拾东西,他没办法再若无其事的和她继续生活,他需要时间冷静。 对,他需要冷静,熊熊的怒火已经将他燃烧,看到她那可恨的泪脸,只会火上浇油,让他更没办法冷静,再不冷静,他就要失去理智。 xiong中的怒火急需要一个突破口,冲撞着他的四肢百骸,想要发泄,是的,狠狠的发泄,毁灭性的发泄! 莫泽丰往卧室冲,经过客房,里面堆着孕婴店送来的孕妇用品小山似的,他脚步一滞,转身走了进去。 “咚咚,嗵,啪嗒……” 剧烈的声响从客房里传出,紧跟其后的谢晓依站在门外,肚子越来越痛,扶着门框,勉强支撑身体,看着莫泽丰摔东西,直到摔得一片狼藉,他也不罢手。 不断的踢,不断的踩,客房成了垃圾厂。 “啊……啊……”撕心裂肺的嘶吼从他的口中传出,他停不了手,崩溃的情绪已经不再受控制。 也许发泄以后能好受些,只能不断的砸,不断的踢,不断的踩,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谢晓依的身子也跟着颤抖,巨大的声响震动着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莫莫,不要再砸了,不要砸了……”她的声音,还未传到他的耳中,就已经断在了空气里。 “咚咚……”她呆呆的看着他,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已经被怒火焚灭,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谢晓依木然的看了他良久,往卧室走,每走一步,血就流得更汹涌。 坐到卧室的沙发上,还能听到客房传出的声响。 这样做,她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他的怒火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汹涌的程度,在她的意料之外。 “莫莫,对不起,宝贝,对不起……”谢晓依无力的靠着沙发扶手,终于,客房里不再有巨大的声响传出,紧接着是快速的脚步声。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想孩子快要想疯了 莫泽丰冲进卧室,连个正眼也没有看谢晓依,直接进了衣帽间,取出一个箱子,胡乱的抓了些衣物塞进去,提在手里快步往外走。 谢晓依已经站在了门口,展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莫莫,不要走,求你……” 她急切的扑上去,抱着莫泽丰的手臂,掰他抓着行李箱的手。 谢晓依不要莫泽丰走,更不能让他走,她没有了孩子,不能再没有她,他那么爱她,一定会原谅他。 她知道,他现在说的,都是气话,他舍不得离开她,哪怕一分一秒,他也舍不得。 “放手!”莫泽丰冷凝着眼眸,刮过谢晓依梨花带雨的脸,不忍闪过心间,却又狠狠的压了下去。 他不能再纵容她,该让她知道,他对她的爱,绝对不是廉价的感情,是刻骨铭心,是至死不渝。 在谢晓依学会珍惜以前,他绝对不会再继续付出。 “莫莫,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谢晓依紧紧抱着莫泽丰的手臂,被他拖着往外走,也依旧不放手。 “我不想见到你,放手,放手!”他爆吼一声,谢晓依怔怔的看着他,被他的怒火所焚灭,抓着他的手也没那么紧了。 他不会轻易原谅她,哀求对于他来说于事无补,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他可怜的孩子,还有他悲催的爱情。 在谢晓依的心目中,他究竟是何种地位? 莫泽丰怒火中烧,狠狠瞪她一眼,提着行李箱大步离开。 谢晓依最终没有拦住莫泽丰离开的脚步。 门被重重的甩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好像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流再多的泪也无法将他挽留,他是真的不会原谅她。 谢晓依痛苦的甩甩头,不,他是爱她的,一定还会回来。 给他一点时间,他会原谅她。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血还在流,所有的精气神都随着流出的血,渐渐离开她的身体。 此时的她,只是行尸走肉,麻木的走着,一步一步,几次险些跌倒,却还是咬着牙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她要等莫泽丰回来,相信很快,他就会回到她的身边,疼爱她,呵护她。 明天就是他们领证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 她为他订的生日蛋糕很快就会送来,过了十二点,她要为他庆祝生日。 他应该会回来。 抱着这样的信念,谢晓依死死盯着门,希望在下一秒,莫泽丰就会开门进来。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等了很久,莫泽丰依然没有回来。 他去上班了吧,下班以后应该会回来,肯定会回来。 谢晓依盼啊盼,终于盼到了门响,她全神贯注的看着门的方向,却不是熟悉的电子锁的声音,而是钥匙,钥匙插入了锁孔,然后转动。 门开了,门缝一点点的扩大,谢晓依紧紧的盯着门缝,露出的,却不是她最熟悉的脸。 她怔怔的看着门外的人,似曾相似,印象却并不深刻。 “你是……”那张脸看起来很温和,嘴角是化不开的温柔笑容,脑海中灵光闪现,倏然睁大了眼睛,是他! “我们见过面。”男人走了进来,随手把钥匙放在了鞋柜上,换上拖鞋,一步步走近呆坐在沙发上的谢晓依。 他手上拧着一个很大的黑色提包,有些陈旧,却依然实用。 “嗯,是见过。”她曾经以为他就是那个买她的男人。 呵,多可笑,他不是,买她的男人是她最意想不到的人,不得不再次感叹,造化弄人。 “Alex让我过来看看,也许你需要医生。” 男人在谢晓依的前方停下脚步,将提包放在了地上,正式的做了自我介绍:“我姓肖,是Alex的家庭医生。” “肖医生你好!” 谢晓依点了点头,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待客之道也只能暂时的抛开一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呈现着一种无力的病态。 也许她不需要医生,只是在流比例假多的血,明天她依然可以自己去医院。 站在一步外,肖悟细细的端详谢晓依并不好的脸色,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Alex很生气。 虽然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怒火,让他十万火急的赶过来,照顾一个吃了流chan药物的女人。 “你吃了流chan的药物,是吗?” 药应该不是Alex让她吃的,那就是她自己要吃,这世界上还真有不愿意给Alex生孩子的女人吗。 在路上,他就一直在想,这个女人会是什么样,万万没想到,他们曾经见过。 “嗯。”谢晓依点了点头,也许是失血过多,她觉得头很晕,连眼前的人似乎也看不太清了,一手撑着头,勉强打起精神。 “现在给你输液!”他说着就打开了提包,将准备好的葡萄糖和消炎止血的药物拿出来。 “好,谢谢!”她伸出左手,搭在沙发边上,等着他扎针。 不一会门铃响了,靠在沙发上的谢晓依猛的坐直了身子,指了指门,对旁边看书的肖悟说:“麻烦你,帮我开下门,应该是送蛋糕的。” “好!”肖悟放下书,起身去开了门,果然是送蛋糕的人。 “麻烦你拿过来好吗?”谢晓依想看看她买的蛋糕是否完好,看看花型是否是她选择的那种,还看看字有没有写错。 “好。”肖悟捧着蛋糕,放到了茶几上。 “帮我打开它,谢谢。” “嗯。”一个完美的蛋糕呈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谢晓依细细的将蛋糕上的字看清楚,才面带微赧的说:“谢谢,盖上吧!” “莫莫,我爱你”五个字,写得很漂亮。 “明天是他的生日。” 虽然肖医生没有问,不过谢晓依还是很自觉的做了解释。 “哦!”他应了一声,没多的话,拿起书继续看。 日暮西山,谢晓依依然没有等到莫莫回公寓。 天渐渐的黑了,生理盐水还没有输完。 “你能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吗?”谢晓依犹豫了良久,担心他不接她的电话,只好求助肖医生。 “好。”肖悟拨通了莫泽丰的电话,简单的向他汇报了谢晓依的情况,就将电话递给了她。 可是当她把电话贴到耳边的时候却悄无声息。 他把电话挂了! 不想和她说话。 明天是他的生日,他也不想和她一起迎接,领证,肯定也不会去了。 这样最好,他们还没有结婚,如果他不能原谅她,她就一个人好好的过吧! 谢晓依将电话还给肖悟,两人随意的聊了起来,说过去的事,说现在的事,都是她说得多,他只是偶尔应两声。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大早会在别墅遇到他,原来半夜里莫泽丰的胃病犯了,他过去看诊,出来就遇到了她。 说着说着,她就将自己流chan的原因告诉了肖悟。 肖悟听完,没有发表任何的评论,只说:“你妹妹一定会很快康复。” “谢谢,我也这么认为。” 她已经不再去想值不值得的问题,她这么做了,心里就只能有一个念头,熙熙一定会健健康康出院。 输完了液,谢晓依的手得以自由,她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莫泽丰打电话,可是,莫泽丰一看到她的号码,他就按了挂断键,再打,就已经关机。 她颓然的放下手机,他是铁了心不和她说话。 谢晓依无奈的看着蛋糕,就放那里吧,也许半夜他想通了会回来。 调好了十二点的闹钟,可是不等闹钟响,谢晓依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掐着时间,在十二点整点上蜡烛,一个人唱了生日歌。 她却舍不得切蛋糕,朝肖悟笑了笑,就把蛋糕装好,放进了冰箱,除了莫莫,谁也不能吃。 莫泽丰住进了酒店,在离家很近的地方,走路,不过五分钟,他站在床边,甚至可以看到他们居住的那座大楼,在不远处傲然耸立。 关机不到十分钟,他又打开了,心情复杂的看着手机,期盼着它响起,却会因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而心痛,又不愿意它再响起。 打开笔记本电脑,家里的监控设备已经正常的运作,他只要登录,就能看到家中的人一举一动。 谢晓依躺在床上,肖悟坐在沙发上看书。 画面中的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动作的变化,他看了一会儿,也疲了,身心俱疲。 莫泽丰阖上电脑,揉了揉胀痛的眼睛。 心情已经平复,可是,一股股的怨恨仍然在心底,挥之不去。 他总是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气,只有她,能轻易的让他失控。 甩甩头,他让自己不要去想她,不去想,也许心就没有那么痛。 她不考虑他的感受,践踏他的感情,也就不配再拥有他的爱,那好,既然她不懂得珍惜,那他就要让她知道,他的爱,绝对不会任她为所欲为。 哀莫大于心死,恍惚间,他就有心死的感觉。 脱下衣服去冲澡,水从头浇到脚,也浇不灭他心底的怒火,依旧在燃烧,不算汹涌,却可以燎原。 一整夜,莫泽丰都没能真正的入睡。 一闭眼,他就会看到一张胖乎乎的小脸,就和客房里贴的那张一样,很可爱的孩子,他的孩子,笑着跳着,朝他扑过来。 可是当他伸手去接的时候,却又是一场空,手里除了一阵风,什么也没有。他想孩子快要想疯了,这是他给自己的诊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继母的居心 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孤单的过生日,这是莫泽丰最悲催的一天。 他收到很多祝福的短信,记得他生日的人,并不是一个两个,却没有谢晓依的祝福,她送他的生日礼物大得让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接下来的事,他不想去管,随她去吧,要救人也好,要和家人团聚也罢,都不管他的事。 他就住在酒店里,上班下班,不和她接触,更不接她的电话。 原本为结婚准备的一切,他都统统的取消,这辈子难得的一次浪漫就这样夭折在了萌芽阶段,和他的孩子一样,胎死腹中。 看着谢晓依从他们的家里离开,很多天,没有再出现,莫泽丰知道,她去江蔺了,人虽然坐在办公室里,心却随着她飞远。 度日如年,他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等到了她的一条短信,“我回来了”,短短的几个字,却透着对他的思念。 思念,他何尝不是。 她在江蔺的一举一动,他都是知道的,但仅仅限于知道,他并不打算参与其中。 几个小时以后,他才让自己打开监控,果然看到了她的身影,才十几天不见,她似乎又瘦了,在宽敞的房间里,一点儿也不占地方。 强压下奔回去拥抱她的念头,他要等,等她懂得珍惜他的感情,等着她明白,他的重要性,理所应当的将他放在首位,而不是屈居在她的家人之后。 他请了人照顾她,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谢晓依也没有去找莫泽丰,因为当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时,也会有惨不忍睹的感觉。 脸色太差,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 她不想以这样的状态去见他,如果他不回来,那她就养好了再去见他。 整天的窝在房子里,她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过着米虫般的生活,保姆每天做很多好吃的,而且都对身体有滋补的作用,她都放开了肚子吃,希望能多多的吸收营养。 没几天,谢晓依就看着自己气色好多了。 也是时候去见莫泽丰。 她做了面膜,化了淡妆,挑选了最好看的红色大衣穿上,衬着她的皮肤白里透红,粉粉嫩嫩。 一大早,谢晓依就出了门,直接去莫泽丰的办公室找他。 可是,她却扑了空,他不在办公室,门锁了,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回去吗? 还是等等他? 就在谢晓依徘徊不定的时候,门上挂着财务总监牌子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美女,将谢晓依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平和的问:“小姐,你来找莫总?” “嗯,是啊,我是来找他,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谢晓依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美女眼睛闪着晶亮的光,盼着她告诉自己莫莫的行踪,如果在附近,她就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美女用完全公式化的口wen说:“莫总去分公司了,过几天才会回来,你找他有急事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带个口信?” 谢晓依失望的“哦!”了一声,又说:“那算了,我自己给他发短信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着她。 唉……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他呢,真是让人头痛。 看着谢晓依的背影越走越远,美女转身进了办公室,对电脑后的人说:“莫总,她已经走了。” “嗯!”莫泽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报表一阖,吩咐道:“如果以后再看到她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是,莫总。”美女毕恭毕敬的答,接过了莫泽丰递过来的报表,抱在怀中。 走出秘书的办公室,莫泽丰却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真的带了几个人去分公司。 他的工作可是很忙的,不会待在办公室里等她来找他,更不会主动去找她,要得到他的原谅,就得她有所行动才行。 谢晓依给莫泽丰发的短信都石沉大海,打电话他也总是不接,到公司找他也找不到,现在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他是在躲着她。 不愿意见她,表示他还没有原谅她。 她该怎么办? 本以为等她回来,他已经原谅了她,可是现在,却恰恰相反,他甚至连见面的机会也不给她。 谢晓依慌了神,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应该积极主动。 可是她再主动也无济于事,连他的面也见不上,要怎么样才能见上他呢? 这真是个难题。 就在她苦无对策的时候,倪慧登门造访。 谢晓依和倪慧并不算很熟,但是觉得她人挺不错,并不像莫泽丰说得那么阴险。 招呼着倪慧坐下,谢晓依就去给她倒茶。 “阿姨,请喝茶。” 谢晓依泡了一壶花草茶,放了点儿蜂蜜,给倪慧满上一杯小心翼翼的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在旁边坐下,揣测着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应该是和莫莫有关,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她放下茶壶一抬头,就与倪慧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眼神很复杂,很温柔却又透着痛心,只那么一瞬间,就变了,变得平淡,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挺奇怪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间,却留在了她的心底,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谢晓依笑着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笑盈盈的说:“挺好喝的,阿姨也尝尝。” “好。”倪慧的嘴角始终挂着很浅的笑容,那是她的招牌笑容,不管心情怎么样,笑容并不会随心情改变。 终于,谢晓依忍不住了,单刀直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阿姨,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可以来看看你吗?”倪慧笑着反问。 她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今天来也确实有事。”迎上谢晓依带着疑问的眼神,倪慧顿了顿,才说:“你和泽丰的事我也听说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这正是让她皱眉不展的事,谢晓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不愿意见我,不回家,给他打电话不接,到公司也找不到人,我没办法了。” “要不要阿姨帮你?”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她只希望能尽力的弥补,这一切,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倪慧拉着谢晓依的手,紧紧的握着,越看越像那个人,虽然很久不曾忆起,但是一想起,xiong口还会痛…… “真的吗,阿姨,谢谢你,谢谢!”高涨的情绪突然又低落了下来,她不能太乐观,有些事,别人不一定能帮上忙,最终还得靠自己,特别是感情方面,更是如此。 “你想不想每天待在他身边?”倪慧笑着问。 “想啊,肯定想!”谢晓依使劲的点头,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可是他不愿意见我。” “他怎么会不想见你,小两口闹闹别扭也正常。” 倪慧拍了拍谢晓依的手,说:“这样吧,我想办法安排你去给泽丰当秘书,你们不是就可以每天见面了吗?” “给他当秘书?好,好,好!谢谢阿姨。” 这办法好,他想不见她也不行,抬头不见低头见,越来越觉得莫伯父的妻子其实人挺好的,莫莫是对她有偏见。 谢晓依目光落到倪慧的小腹上,她和自己一样,也失去了孩子,只是她的孩子…… 不! 一定不是莫莫,他绝对不会那么做,一定是另有其人,或许真的如薛靖锡所说,莫莫只是买到了质量不好的燕窝,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倪慧笑着说:“不用谢,你就等着阿姨的好消息吧!我先回去了,你爸爸和几个朋友去打高尔夫,现在也该到家了,有时间就常回家来看看我们,你爸也整天念叨呢!” 莫泽丰看着监控,眉头就皱得紧。 倪慧去找谢晓依干什么? 上次公司推出新产品被疑使用违禁化工原料的事他还没找她算账,现在又想搞什么鬼? 她也真是够狠,找人放出假消息,造成公司的股价大跌,她趁机大量买入,加上流chan那次老头子给她的股票,也许她现在手上持有的公司股票比他少不了多少。 这女人,太贪婪,让他厌恶。 在倪慧的安排下,谢晓依很顺利的进入了“FLY”,莫泽丰从分公司回来,就正好赶上谢晓依第一天上班。 一听说莫泽丰回来了,谢晓依就在办公室坐不住了。 她是以见习的名义来给莫泽丰的秘书当助理,并没有正式的职位,更没有固定的工作,活脱脱就是个打杂的小妹,虽然专业不对口,她也无所谓,只要能看到他就行了。 她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去莫泽丰的办公室。 端端的站在门边,猛然想起,她去见他还需要找借口吗? 想念他,就是最好的理由,恰如其分,很合适。 她本来就不是来上班的,不用以工作的名义做掩护,直接就往他的办公室走。 谢晓依站在门外,礼貌的敲了敲。 “请进。” 一听到那熟悉的嗓音,谢晓依的心都飞了起来,虽然隔着门,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她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就看到他埋着头,在签署文件。 厚厚的一摞文件,将他整个人遮了一半,只露出半张脸,即使是这半张脸,也英俊非凡,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已经深深的刻在心间,无法抹去。 “莫莫……”谢晓依怯怯的走上去,她轻轻的唤他,希望尽快得到他的原谅。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真的好难熬,当过日子成了熬日子的时候,是多么的无趣,苦闷也只有自己知道。 第二百二十章 如果不爱就不会这么痛苦 莫泽丰的心“咯噔“了一下,却没抬眼,手顿了顿,继续签自己的名字。 在回来以前,他就接到人事部总经理的电话,倪慧要安排一个人进来见习,而且是做他秘书的助理。 虽然人事部有完全的人事权,可这一次人事经理也不敢自作主张,给莫泽丰打了电话。 问了要安排进来的人的名字,他只回答了一句:“你看着办吧!” 莫泽丰没有拒绝,所以谢晓依才能顺利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心里终是有气的,不过已经没有那么的浓烈,思念终究占了上峰。 虽然他没有抬头看谢晓依,可是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一举一动,即使不用眼睛看,也可以完完全全的感觉到。 她在慢慢的向他靠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身侧。 “莫莫!” 她又唤了他一声。 可莫泽丰就是不想理她,连眼皮也不抬,视她无物。 谢晓依伸出颤抖的手拉了他的胳膊,却不想,拉花了他未完的签名,带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他终于抬头,瞪了她一眼,然后甩开她的手。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他带着怒气的声音很生硬,也很冰冷。 “你不是有爸爸妈妈和哥哥妹妹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莫泽丰俊逸不凡的脸上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生疏和冷漠。 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紧紧的挨着他,磨磨蹭蹭的坐到了他的腿上,圈着他的脖子,噘着嘴撒娇:“莫莫,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再有孩子,不要生气了!” “不可能!”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暗叹好险,差一点儿他就没控制住自己,wen上她可爱的嘴唇,那可是他日思夜想的芬芳,近在咫尺,却不能一亲芳泽。 “莫莫……” 谢晓依心里越发焦急,头枕在他的xiongkou,仰起小脸眼巴巴的望着那张俊逸却冰冷的脸。 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一定要有突破。 可是,她该怎么做呢? “谢小姐,你到我公司是来上班的,如果你上班就是这个样子,我考虑马上将你辞退!” 他紧紧的盯着桌上的文件,将注意力转移过去,不然,很容易擦枪走火。 “哦!”心不甘情不愿,谢晓依从莫泽丰的腿上站来起来,毕恭毕敬的在旁边,想说话,却被莫泽丰抢了先。 “你出去吧,我很忙!”一点儿也不委婉的逐客令,他始终不给她好脸色,让看的人也心生畏惧。 “是!” 不能急在一时,要慢慢来,谢晓依如是告诉自己。 退出莫泽丰的办公室,她又碰上了上次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女,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那个美女看了看谢晓依身后的门,问:“你又来找莫总?” “是,哦,不是,我现在是莫总秘书的助理,以后还请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互相学习吧!”美女说完,长卷发一甩,优雅的转身,风姿绰约的走了。 在“FLY“上了一天班,谢晓依别的没发现,就发现了一件事,公司上下,真的好多美女。 各个是美女,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就算本身条件不算很好也能打扮得光鲜亮丽,依然是美女一枚。 反观自己,并不是很注重打扮,简直是土得掉渣渣。 莫泽丰被那么多的美女围绕,难道就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 突然间,谢晓依的心底升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意识。 看着眼前绕来绕去的美女,真是眼花缭乱,保不准莫泽丰就动心了,她越想越觉得紧张。 谢晓依心情忐忑的熬到下班,却不见莫泽丰的人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本来想找他一起吃饭。 打手机,依旧是不接。 他自己先走了吗? 是有应酬还是会住处了? 他不回家,住在哪里呢? 满脑子的疑问纠缠着谢晓依。 恍恍惚惚的走出公司大门,谢晓依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心中一喜,快步上前。 他在等她吗? 长长的楼梯还未下完,她的脚就像被粘在了地上一般,迈不动了。 原来,他不是在等她,看着那个从财务总监室里走出来的美女坐上了他的车,然后,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谢晓依站在街边,傻愣愣的看着越行越远的车影淹没在车流中。 难道……莫泽丰已经变心了? 那个美女是他的新女朋友? 虽然谢晓依不愿意这样想,可是就有这样的念头闯入脑海。 越想越觉得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对她真的好冷漠,好像不带有一丝感情。 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并不想念她。 难道莫泽丰真的变心了? 谢晓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住处,像丢了三魂七魄一般,只是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他一定不会再回来了,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她的东西不算多,却也收拾了很久,衣服一件件的取出来,叠好,能放箱子里的就放箱子里,大件的将堆在一起,等天亮了去买个大袋子。 他没有来赶她,已经谢天谢地了,她早该自觉的离开,不能再占着他的地方。 这里不再是他们的家,以后再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东西还未收拾完,她的手机就响了,心狂跳起来,是他吗,会是他吗? 抓起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 老公! 多么温情的字眼,还是他亲手输入的。 “喂,莫莫……”终于肯给她打电话了,他原谅她了吗? 盯着监控,看着她收拾东西,他的声音很冷:“你如果明天还想继续到公司上班,就不准再像今天这样。” “不会了,绝对不会!”谢晓依很认真的应,她甚至不知道明天自己有没有勇气去“FLY“面对他们。 不得不承认,他和那个美女很相配。 聪明干练又美丽的女人,才配得上同样聪明能干英俊的莫泽丰,而她,差太多了。 是她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也伤害了他们的爱情,就算他不再爱她,变了心,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沉默了片刻,莫泽丰问:“你什么时候从我房子里搬走?” 他终究开口赶她了,这应该才是他打电话给她的目的吧。 谢晓依凄楚的笑笑:“很快,我正在收拾东西,我……明天就走。” “很好!”没有任何先兆,他挂断了电话。 含着泪放下手机,谢晓依继续收拾东西,明天一定离开,干净彻底,不留一丝痕迹。 莫泽丰气得重重的阖上手机,她还真想走,该死! 要她为他付出一点儿,就那么难? 只是想要她深刻的爱他,却是这样,稍微遇到点儿阻挠就要退缩。 他下午当着她的面载走了财务总监纪芙雅,简单的在外面吃了饭,谈了些公事,没想到,回到酒店打开监控,就看到她在收拾东西。 想放弃了? 莫泽丰自嘲的笑,刺激她一下,却不想,反被她将了一军。 要走就走,他绝对不留她。 不是意气用事,而是他对她真的失望了,一而再,再而三,他甚至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他紧紧的拽着手机,坚定意志,绝对不给她打,无论如何,他要等她重新认识他们的感情。 爱,不是只用嘴说说就可以的,他要她用心的去感悟,她到底爱他有多深。 看着监控里那小小的身影莫泽丰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 手伸向电脑,要阖上,越看越心烦,不如不看,可是,手刚刚碰到了电脑的边沿,又犹豫了。 气死他了,越看越心烦,却还是想看。 可恨的女人,将他的感情恣意的践踏。 莫泽丰气急败坏的点燃一支烟,泄气般的猛抽。 这段时间,她不在,他抽烟的次数太多,一晚上,酒店里的烟灰缸就会装得满满的。 心情越是烦躁的时候,越是烟不离手。 就像现在,他修长的手指,就夹着一支,烟雾寥寥,将酒店的房间熏得满是浓浓的烟草味。 将香烟送到xing感的薄唇边,狠狠的吸了一口,似乎这样才解恨,才能平复心情。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脑显示屏,看谢晓依收拾衣服的动作,也是那么的美,缓慢而文雅,认真的叠好每一件衣服,然后放进行李箱。 舍不得离开吗? 哼,既然舍不得,干嘛还要走。 他的xiong口憋闷,最讨厌她的口是心非。 遇到一点儿阻碍,就想放弃,他真的很失望,她到底有多爱他,他不知道,只清楚自己的感情,从未有过的浓烈,从未有过的魂牵梦萦。 这辈子,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却是让他最失望的人。 他承认,一开始,对她只有占有yu,可是在相处中,他爱上了她,很深刻的爱着,想忘,忘不掉,这些年的日日夜夜,一直缠绕着他。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可是,他越来越没有信心继续这份感情。 她在的心中,他究竟处在什么位置? 最希望的是第一,凌驾所有人之上,她独一无二的NO。1。 只可惜,现实却是,她的心中,还有更多比他和他们的孩子重要的人,亲情排在了第一。 而他,不知道排在了第几。烟渐渐燃尽,莫泽丰的手指尖有灼烫的感觉,他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再点燃了一支。 第二百二十一章 狠得咬牙,爱得痴狂 一支接一支,整个房间被烟雾笼罩,而莫泽丰身处烟雾中,心情非常的糟糕。 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无法让自己的心不再爱她,如果不爱,他就不会这样的痛苦,如果不爱,他就不会继续情绪失控。 将自己的衣服收拾好,谢晓依走进衣帽间,看着那些属于莫泽丰的衣服,整齐的挂在柜子里,还有他的皮鞋,每一双,都很亮。 目光,落在两套一模一样的睡衣上,这两套睡衣就像一根针,扎了她的眼睛一下,痛得想掉眼泪。 手莫名其妙的颤抖起来。 她将睡衣捧在了手里,走出衣帽间。 谢晓依脱下身上的衣服进浴室冲了澡,再出来换上了两套睡衣中的一套,另一套,等着他回来穿。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股悲怆的情绪淹没了她。 睡衣对于她来说太大了,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却觉得很舒适。 柔和的面料贴着皮肤,紧密得就像他的拥抱。 将他的睡衣放在他的枕头上,她静静的躺在床的另一边,给他留了很宽的位置。 不管他会不会回来睡,她都给他留着。 房间里,还有他的气息,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存在。 这是她在这里睡的最后一晚,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虽然不舍,却又无可奈何,也许他已经不再爱她,不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 希望能有一个美好的梦,他会出现在梦里,继续深刻的爱着她,将她捧在手心中呵护。 甜蜜的日子总是特别的刻骨铭心,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眼前看到的,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就在她徘徊在现实和回忆中心驰神往的时候,门铃响了。 倏然睁大眼睛,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这个时候会是谁? 门铃还在持续的响,开了门,自然就会知道门外是谁。 揭开被子下床,将大衣穿在外面,朝门的方向走。 她多么希望门外的人是莫泽丰,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谢晓依提起可视,看清门外的人是倪慧。 开门迎她进来,虽然谢晓依脸上挂着笑,但是眉宇间,却有淡淡的哀愁。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倪慧面带微笑,细细打量着谢晓依,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得到改善? “挺好的!阿姨,谢谢你。” 迎了倪慧坐到沙发上,谢晓依正准备去泡茶,就被拉住。 “别泡茶了,我坐一会儿就走,你也快坐。” “好的。”谢晓依点点头,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今天和泽丰怎么样了?” 其实不用她说,倪慧也猜到了,关系依然没有改善,不然,她也不会有这么落寞的表情,房子里,也不会就只有她一个人。 谢晓依摇摇头,叹口气:“唉,不好,也许他已经另外有女朋友了吧!” “你说笑呢,怎么可能,就这么不相信他?” 莫泽丰的心里,除了谢晓依就没别人,这一点,倪慧是很肯定的。 “不是,我今天看他和财务总监一起走的,也没等我。” 话音未落,谢晓依就觉得自己像个怨妇,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慢慢的没有了她的位置。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离开,她就好难受,酸得胃里直冒泡。 “财务总监?就是‘FLY’的财务总监?”倪慧诧异的问。 “嗯,就是她,很漂亮,他们挺合适的。” 感觉莫泽丰和谁在一起都很合适,只除了她自己。 倪慧笑了起来:“呵呵,你说的是纪芙雅,我认识,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纪芙雅的孩子都快读小学了,在‘FLY’干了快十年,如果她和泽丰真要有什么,也等不到现在。” “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谢晓依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纪芙雅看起来那么年轻,还以为二十多点儿,这么说来,两个人也确实不太可能。 “是啊,所以你别再胡思乱想。” 说着话,倪慧从放腿上的提包了取出了一个瓶子,递给谢晓依:“我给你带了一瓶蜂王胎含片,每天吃,滋养卵巢,修复子宫,我一直吃,效果还不错。” “谢谢阿姨。”谢晓依接在手里,虽然瓶子不大,也不重,她心里却觉得很温暖。 “不谢,女人啊,真是比男人受罪。” 倪慧叹了一口气,看着谢晓依那大受感动的样子,眼底有些湿润。 听到倪慧的感叹,谢晓依没搭腔,只是看着手里的瓶子,却看不清上面的字,模模糊糊的一片。 吸吸鼻子,她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终于,看清了瓶子上的字。 倪慧起身,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主卧室的门口放着一个行李箱,指着箱子,问:“这是干什么?” “我……准备不住这儿了。” 谢晓依心痛了一下,将手里的瓶子放在茶几上,起身朝倪慧走过去,她不知道离开这里,自己还能去哪里。 很彷徨,很无助,莫泽丰的话句句在耳,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一个人的时候,看着和他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就很痛苦。 虽然他人不在这里,可是他的东西无处不在,他的牙刷,他的毛巾,他的剃须刀,他的护肤品,他的衣服…… 这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属于他的,可是现在,他都舍弃了,就因为她在这里,他不想看到她。 每每这个念头闯入脑海的时候,她就会格外的心痛,他就不想她吗? 铁了心不见她。 还好,他并不是对她不闻不问,虽然他人没来,但是他请的保姆来了,代替他照顾她。 这样想想,也没有那么难过了,他并不是不爱她,只是还在生气,等气消了,就会和以前一样,她应该多给他些时间。 “不住这里,住哪儿?”倪慧回头,看着一脸忧愁的谢晓依,伸出了手,拨开她额前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更清楚的看到她未经修饰的眉,一瞬间,走了神。 谢晓依涩涩的朝倪慧笑笑,言语中带着几分凄凉:“我租的房子没到期,还可以回去住。” “唉……”倪慧叹口气,沉吟片刻,说:“你不该走,就住在这里,相信很快,泽丰就会回来。” 谢晓依没吱声,虽然她不知道莫泽丰赶她走是否出自真心,但是她确实不想继续住在这里了。 与其孤单的睡在双人床上,她宁愿回到出租屋去睡单人床。 “我先回去了,听阿姨的,就住在这儿。” 往门口走,倪慧顿了顿继续说:“明天泽丰他爸爸要和朋友去钓鱼,大后天才回来,明天你陪陪我。” “好!”谢晓依也不想一个人,和倪慧作伴,也挺好,她是越来越喜欢莫泽丰这个后妈了。 “明天让司机去‘FLY’接你。”倪慧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 “好的,阿姨再见。” 她挥挥手,看着倪慧出了门,朝电梯走去。 “再见!” 送走了倪慧,谢晓依回到房间,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离开。 从行李箱的最里层拿出了转运珠手链,戴在手腕儿上,像过去的四年中的每一天,她呆呆的看着手链。 精致的黄金转运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却照不进她的心底,依旧是沉闷的灰暗。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和那个美女在一起呢,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不是情侣的关系,却还是嫉妒,多希望车上坐的人是自己。 想着想着,谢晓依把手机拿了起来,给他拨了过去。 做好了他不接电话的心理准备,可她还是一直打一直打,希望他能在下一秒接听。 熟悉的彩铃唱了不下十遍,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似乎很不耐烦。 “干什么?”短短的三个字,像把她打入地狱一般,冰天寒地,打了个哆嗦。 “没……没什么。” 谢晓依怯怯的回应,如果知道他是以这样不带感情的腔调和她说话,宁愿没有打这一通电话。 心里有很多话,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挂了!”电话那头的莫泽丰微眯了眼睛,这可恨的女人,就不能让他有片刻的安宁吗?总是要用这样那样的方式搅乱他的心。 莫泽丰放下手里的文件,才刚刚静下心来处理工作上的事,她的电话就来了。 心烦意乱,打开电脑,鼠标点了几下,就在画面里看到了她。 图像放到最大也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得到她低垂着头,孤孤单单的坐在床边。 说要挂电话,却始终没有挂,手机紧紧的贴着耳朵,连她急促的呼吸声也可以清楚的听到。 “喂……”许久,她才发现他并没有挂断电话,心头一喜,小心翼翼的问:“你没挂?” “嗯,有话就快说。”他倒是希望她说点儿什么,至少要让他知道,她还是爱他的,舍不得离开他。 谢晓依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我可不可以继续住在……你家……” “随便你。”莫泽丰紧蹙的眉松开了,他的心底,还是有几分欣慰,厌恶她的怯懦,更厌恶她随时准备离开的姿态,让他心里很不爽。 她为什么就不能坚定一点儿,更果断一点儿,气得他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谢谢!谢谢……” 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趁此机会,又急切的问:“你可不可以回来住?” “NO!”莫泽丰想也不想断然拒绝,虽然他渴望回去和她在一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二百二十二章 爱上不该爱的人 “哦,你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我等你!” 谢晓依屏住呼吸,等着电话那头的人回答,可是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然后是短促的忙音。 莫泽丰挂断了电话,眸光深不见底,紧紧盯着电脑屏幕,谢晓依似乎很开心,跳着扑到床上,然后滚过去滚过来,把大床滚了个遍。 嘴角微扬,他阖上了电脑,迫使自己静下心来。 还有工作没有处理,本该白天就完成的工作,却因为一整天魂不守舍,才留到了晚上。 再这样下去,他会把自己逼疯! 走出大楼,终是忍不住,倪慧拨通了那个不愿碰触的电话。 二十几年没再,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人,却还是不能避免,要见这一次。 接电话的人似乎并不意外,更像一直在等,也料到了她会打这一通电话。 两人心平气和的约在两个城市的中间,另一座没有他们熟悉的人的小城镇。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还有浓浓的手磨咖啡香。 倪慧品着手中的咖啡,不时的往门口望。 她早到了半个小时,已经在喝第二杯咖啡。 她喜欢不加糖也不加奶的原味咖啡。 味道虽然很苦,却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就像当初爱上那个男人一般,很苦,却在苦中得到了她想要的欢乐。 飞蛾扑火般的青春年少,她一直铭记着那个味道,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终于,她看到了那个铭刻在记忆深处的男人。 一别二十几年,她仍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肯定认不出她,所以她朝门口的人挥了挥手,那人诧异的蹙眉,然后径直走向她。 乔启昭落座,盯着倪慧良久,不确定的问:“是你给我打的电话,你是……” “我就是倪慧!” 朱唇微启,勾起浅浅的笑容,他认不出她,不奇怪,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张脸,很多时候,她对着镜子,也会认不出自己。 “你真的是倪慧?”乔启昭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记忆中的女孩儿,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怎么会这样? “我整容了。”倪慧也不隐瞒,她实话实说,在他的面前,这不算是秘密。 时间不可能将她的容貌改变得如此的厉害。 能让她改变的只有医生的手术刀。 “为什么要整?你以前也……漂亮。” 整容之后,她并没有变得更漂亮,反而不及过去。 “我只是想重新开始。”她微微的笑,像带的面具,笑容一层不变。 “哦!”乔启昭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目录,点了一杯拿铁,继续他的疑问:“那封信,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倪慧很后悔,也许她不该自作主张去写那封信,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说来道去,都是她的错,害了谢晓依,也害了她的孩子。 后悔已晚,现在只想做点儿什么事,来弥补她的过失。 倪慧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乔启昭的身上,二十几年没见,也确实老了,眼睛周围全是皱纹,头发也越来越稀疏。 “如你所愿,我已经认了她。”乔启昭在倪慧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端起桌上的柠檬水猛灌了一口。 “我知道。” 倪慧淡淡的应,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练就了波澜不惊,说话不疾不徐,也不泄露一丝感情。 明亮的眼睛一直落在对面的人身上,虽然不想和他再见面,可是,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她流掉了孩子救了你女儿,难道你不应该也为她做点儿什么?”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当年自己执意要生下的孩子,难道就是为了要救他的女儿吗? 十五岁的花样年华,流干了人生中所有的眼泪,更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她曾发誓,绝对不再流泪,要坚强的活下去,不比任何人过得差。 乔启昭无奈的摊开手,耸了耸肩:“我想,可是她什么也不要,我也没办法。” “乔老板。”倪慧生疏客套的喊了他一声,很带着讽刺的意味,继续说:“你是做房地产生意的,送几套房子给自己的女儿,不过份吧?” “当然不过份,我也想送给她,可她拒绝了。” “你准备好,她一定会要。” 谢晓依真是个傻孩子,有金山银山,竟然还想着回出租屋去住,和过去的她,真是如出一辙。 不过,现在的倪慧绝对不会再那么傻,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是假的,最可靠的还是钱。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对财富有几近病态的渴望,现在,她有很多很多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对财富也不再那么热衷。 终有一天,她的一切都要给她的女儿,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 乔启昭的手伸向倪慧,在半空中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两人的关系,已不再是过去的关系,过了二十几年,什么都变了,看到她,他内心有愧,连她的眼睛,也不敢直视。 “那就好。”倪慧点点头,问:“表姐呢,她怎么样?” “她很好。” 自从小女儿动了手术以后病情好转,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妻子整天笑容灿烂,心情最好的就是她。 沉默了片刻,倪慧问出了一个让乔启昭无地自容的问题:“是表姐把珊珊扔掉的?” 倪慧的手,不自不觉握成了拳,当年是她年少无知,伤害了表姐,可是表姐却用这种方式报复她。 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不会让自己哭,就算要哭,也不会在他的面前。 乔启昭没有回答,当年扔掉襁褓中的女儿,他也难辞其咎,受不了妻子没日没夜的竭斯底里,他最终点了头。 一晃二十几年,当年扔掉的女儿,不但回到了他的身边,还救了熙熙。 很多时候,他的心中是有亏的。 “麻烦你回去告诉表姐,我的女儿救了她的女儿,让她一定要将我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 当初,她只是想让谢晓依有一个体面的家庭使得莫锦伯接受这个儿媳妇,才会写信给乔启昭,威胁他如果不认女儿,就将当年的事曝光。 却不想,事情的发展在她的意料之外,造成谢晓依和莫泽丰之间的裂痕,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唉……无声的叹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秀珍对珊珊挺好的,这你不用担心。” 不管之前是否出自真心,至少他看到的是这样。 “嗯。”将杯中的咖啡一口饮尽,倪慧站了起来:“我走了。” 最后再看他一眼,以后,不要再见。 “等一下。”乔启昭叫住了倪慧。 她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机械的回过头,淡淡的看着他。 “慧……对不起。” 他很早以前就想向她道歉,一直没有机会。 这一拖,就是二十几年,他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他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他们的女儿。 一声“对不起“不能抚平她所受的伤,伤口已经长出了丑陋的肉芽,她不再是过去的自己,淡然的一笑,转身离开。 走出咖啡厅,倪慧在街上转了几圈,坐上了车。 她手撑着头还未从与乔启昭见面的情绪中抽出来。 谢晓依和乔启昭只是眉宇间相似,谢晓依很像整容前的她,若她没有整容,两个人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逃不过任何人的眼睛。 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倪慧似乎又看到了十几岁的自己。 花样年华,正是情窦初开,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的表姐夫,表姐夫是军人,魁梧的身材,穿着笔挺的军装,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每当表姐夫从部队回来的时候,她就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去表姐家玩儿。 终于有一天,她鼓起勇气向表姐夫表达了爱意,紧紧的抱着他,告诉他,她一直爱他,从陪着表姐第一次去和他见面,就爱上了。 他只是推开她,说,她还小,不懂什么是爱。 不,她懂,清楚的知道,她爱他。 十五岁,她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抱,他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她,是天真的少女,为了爱情,甘愿付出所有。 她怀孕了,打死也不说孩子是谁的,一心要把孩子生下来,为了她的爱情,什么苦也不怕。 在一家人的吵闹中,他站了出来,要离婚,娶她,有他这句话,她就心满意足。 看着几次寻死不成的表姐,还有蹦蹦跳跳的侄儿,她终究松开了他的手,表姐那么疼爱她,她却夺走了他…… 她在痛苦中生下孩子,表姐答应会好好的照顾她的孩子,只求她能离开。 好吧,她离开,到另一个城市去读书,重新开始生活,而表姐也随军离家,去了她不知道的地方,再也没有联系。 她通过刻苦努力终于考上了大学,那个年代,考上大学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却考上了,到离家更远的地方去读大学,然后留在了那片土地,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到德川以前,倪慧选择了整容,和过去的自己,彻底的说再见。会下这个决定,是因为她得到了他的消息,得知他已经从部队转业,经营煤矿,还做起了房地产生意,生意越做也越大,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生活幸福美满。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用心讨好他 倪慧天真的以为那就是她的女儿,为表姐信守承诺很是欣慰。 直到她见到了谢晓依,看清那张酷似过去的自己的脸,才知道,原来她的女儿,早已经被抛弃。 过了那么多年,连恨他,也恨不起来。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为了钱和莫锦伯结婚,她承认,最初接近莫锦伯,是为了他的钱,可是,不知何时,她却爱上了那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 被他宠着,爱着,觉得自己很幸福,她还想给他生孩子,有两个人的爱情结晶。 手放在了小腹上,她的孩子…… 也许是她年龄太大,已经不再适合怀孕,孩子才会胎死腹中。 不过还好,女儿会陪在她的身边,有女儿,足够了! 车在高速路上飞驰,她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女儿,可惜得等到晚上才行。 …… 谢晓依站在莫泽丰办公室的门外,手几次抬起,又垂了下来。 她该怎么说,直接告诉他,下班后她想陪他去见客户吗? 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他没有叫她,叫的其他人,而现在,她抢着想去。 谢晓依在门外徘徊,突然听到门把转动的声响,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躲,办公室的门就开了,莫泽丰就站在门外,淡然的看着她。 “有事?”他冷凝的眸子,刮过她惊慌失措的脸,脚步一滞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莫总……我想……”谢晓依低着头,看着自己不断在地上点来点去的脚尖,她很紧张,担心莫泽丰会拒绝。 如果被拒绝,她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他最烦她那犹犹豫豫的样子,话说一半,不上不下,看着就着急,有话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说吗? 谢晓依深吸一口气,死就死吧,如果他拒绝,她就再接再厉,一定不能轻易放弃。 “我……晚上可不可以让我陪您去和美国的客户吃饭?” 她一口气说完,就等着他表态。 “你?”莫泽丰微眯了眼睛,心底窜上许多的喜悦,就等她来找他,还以为等不到,没想到,她终于如了他的愿。 “嗯。” 谢晓依使劲点头,莫泽丰没拒绝,这让她看到了希望,紧接着说:“你知道我在英国留过学,我的英语绝对没问题。” 莫泽丰嘴角微扬,说:“我已经叫了Mocar。” 她就是从Mocar的口中得知他晚上要和美国的客户吃饭,她非常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才厚着脸皮来主动请缨。 “我知道,莫总,就让我陪您去吧,拜托!”谢晓依双手合十,做出非常虔诚的样子,闪亮的眼睛期盼的望着他。 莫泽丰与谢晓依殷切的眼神相对,用勉为其难的口wen说:“那好吧,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没有了,没有了!” 太好了,她高兴得想要欢呼,她就知道,他是爱她的,而且是很爱很爱,爱得可以包容她所有的缺点,所有的错误。 “那就别挡路。”他仍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不过在谢晓依的眼里,莫泽丰的脸再阴沉,也是最帅的,最看不够的。 谢晓依左右看看,走廊没人,她决定做一件很不要脸的事。 她踮起脚尖,飞快的在莫泽丰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啵儿!” 声音还挺响,莫泽丰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半响,唇角在勾起上扬的弧度。 “莫总再见。” 谢晓依含羞带怯的低着头跑了,留下莫泽丰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了目光。 他摸摸脸,眉头一蹙,立刻压下唇角上扬的弧度,他板着一张脸,转身回办公室,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是要出门的,又转身,朝门口走,去市场部。 谢晓依高兴极了,比鸟儿更欢快。 她回到办公室,看到Mocar在化妆,为晚上的应酬做准备,有人不服气的揶揄Mocar。 “Mocar姐,你可真漂亮啊,不化妆的时候是大美女,化了妆更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难怪每次和外国客户吃饭,莫总都指名要你陪他去。” Mocar阖上手里的化妆镜,脸上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转过头,看着话音刚落的Susy,说:“你可真会说笑,莫总让我去,是给他挡酒,你们不是都不能喝吗,我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Susy捂着嘴笑,摆摆手:“如果能让我去给莫总挡酒,不能喝也要喝。” Mocar挑了挑精致的眉毛,言不由衷的说:“那我去给莫总说,今天晚上就让你去,喝酒喝多了好伤皮肤,我也不想喝,晚上正好回去早点儿睡觉。” “算了算了,莫总指名要你去,哪里还有我的机会,下次吧,下次再把机会让给我。” Susy的目光落在谢晓依的身上,戏谑的说:“小谢,回去把酒量练一下,以后有这样的机会,也让你去。” “嘿嘿!”谢晓依干笑了两声,等不到以后了,今天晚上就要去,可是她根本就不能喝酒。 她抓了抓头,怎么办? 早知道是去给他挡酒,她就不去主动要求了,还是再去给他说说,她不去了,依然让Mocar陪他去。 还未等谢晓依起身去莫泽丰的办公室,Mocar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正是总裁办公室的专线。 Mocar几乎在响起的那一瞬间,极为快速的接听了电话。 “莫总,是,好的!” 简单的几句交代完,莫泽丰挂了电话,Mocar脸色也跟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转头看向谢晓依漂亮的眸子噙着满满的幽怨。 虽然谢晓依已经猜到了莫泽丰说的什么,可是在Mocar的注视下,免不了一阵紧张,怯怯的迎上她的视线,等她开口。 “晓依,莫总说今天晚上让你陪他去和美国的客户吃饭。” 她将谢晓依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说:“下班前去十八楼借衣服,穿正式点儿。” “哦。还要去十八楼借衣服吗?”谢晓依求助的看着Mocar,刚刚怎么没听她说要去借衣服。 “如果我去,肯定不用借,你去,不借不行。” Mocar站了起来,身上穿的是香奈儿当季最新款的服饰,里边是毛呢的千鸟格裙,外面搭配了米色的小羊皮外套,全身上下,就像从百货公司橱窗里走出来的一样精致。 她摇弋生姿走到了谢晓依的面前,单手叉腰,靠在桌边:“怎么样,我的衣服好看不?” “嗯,好看。”谢晓依点点头,下意识的看看自己,黑色的双排扣大衣,里边是紧身的红色毛衣和牛仔裤,保暖还不错,不过一点儿也不时尚。 Mocar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说:“花了我两个月的工资,就算不好看,也要说好看。” 谢晓依诚恳的点头:“真的好看。” “那就好,待会儿让十八楼的给你挑几件好看的衣服,陪莫总吃饭,面子最重要。” 她说着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将桌面上的化妆品全部收进抽屉里,继续未完的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谢晓依就到了十八楼。 “FLY“自己有一本内部的时尚杂志,不出售,只赠阅。 这本杂志拍摄的地点就是公司十八楼,作为道具的流行服饰许多就存放在了仓库里。 谢晓依是第一次走进十八楼,按照Mocar的指示找到总造型师,选了衣服,还化了妆。 当她从十八楼走出来的时候,看着电梯墙上映出的自己,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身上的衣服有点儿单薄,但是非常的漂亮。 穿上的时候,她看了品牌,大衣是范思哲,皮裙是古驰,针织衫是伊夫圣罗兰。 都是耳熟能详的品牌子,以前看别人穿过,第一次,自己也穿上了,手上还拧了个LV的限量版提包,用总造型师的话说,她身上的穿戴总额超过十万块钱。 谢晓依回到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她将自己的衣服放在办公桌的柜子里,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门本来就没关,她抬头一看,正是莫泽丰。 “等我一下,很快!”谢晓依火速将自己包里的东西腾出来放LV里,拧着就朝莫泽丰走去。 将谢晓依上下打量了一番,莫泽丰满意的勾勾嘴角,还不错,有点儿样子了。 知道他在打量她,她冲他涩涩的一笑,问:“好看吗?” 脸一板,他冷冷的回答:“不好看!” “哦!”谢晓依抿着嘴偷笑,刚才明明看到他笑了,再装也不像。 莫泽丰斜睨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快走!” “我已经很快了,化妆比较耽误时间嘛!” 谢晓依小跑着跟上莫泽丰,他的腿长,走起来一溜烟儿,她不跑就只能被甩在后面。 一路上两人也没再说话,谢晓依想和莫泽丰说话,可是问他什么,也不应,专心致志的开车,根本视她不存在。 谢晓依自知没趣,也不再开口,反正能坐在他身边,也觉得很开心了。 突然手机响了,谢晓依一看,是倪慧打来的,这才想起答应了晚上去陪她。 她连忙接听电话,将自己陪莫泽丰去吃饭的事说了。 倪慧很高兴,嘱咐她要加油。 挂了电话,莫泽丰终于开了口:“谁给你打的电话?” 谢晓依顺口就说:“你妈!” 莫泽丰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问:“倪慧?” 她点点头:“嗯,就是她。”“她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莫泽丰顿了顿又冷声问:“她找你干什么?”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重金属中毒 谢晓依老老实实的回答:“她说你爸爸去钓鱼了,让我晚上过去陪她。” 斜睨她一眼,莫泽丰讽刺的说:“你和她关系还不错啊!” 接近谢晓依,倪慧是什么目的他不知道,但肯定没安好心。 对倪慧,莫泽丰除了厌恶就是憎恨,不仅仅是因为她爱钱,还有一点,就比他大五岁还嫁给他家老头子,想起来就有气。 “是啊,她对我挺好的。”谢晓依拉开提包,取出了药瓶子,在莫泽丰的侧面扬了扬:“昨天晚上给我拿过来的,蜂王胎含片,说是滋养卵巢,修复子宫。” “看来她确实对你不错!” 莫泽丰一把将药瓶子抓手里,然后扔进方向盘下面的小箱子里。 他的动作快,一气呵成,等谢晓依反应过来,手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呃,你快还给我。” 莫泽丰拍开谢晓依伸过来的手,冷声警告:“不准吃她给的东西。” 收回被拍得有点儿疼的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好吧!” 沉默了半响,谢晓依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莫莫,你知不知道倪慧的孩子是怎么流掉的?” 莫泽丰不悦的扫了谢晓依一眼:“难道你以为是我做的?” “不是,当然不是。”谢晓依连连摆手,她是相信他的。 可倪慧是重金属超标导致的流chan,而那盒重金属超标的燕窝又正好是他送的,矛头指向了他,就算她不怀疑,其他人也会怀疑。 她之前一直没问,也是因为相信他。 他是很讨厌倪慧,也很讨厌三十几岁又多个弟弟或妹妹,可他确实什么也没做。 莫泽丰想了想,说:“应该是自然流chan!” “不是,她流chan的时候我也在,医生说是重金属超标,正巧,你送给她的那盒燕窝被……被检测出重金属超标。” 看着莫泽丰的脸越来越阴,谢晓依的心就扑通扑通的乱跳,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有这种事?”莫泽丰眉头微蹙,这事连谢晓依也知道,而他竟然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她不解的看着他。 莫泽丰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一直以为倪慧是自然流chan,没想到,还把他牵扯了进去。 “哦!那肯定是你买的燕窝质量不好。”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反正国内这食品安全就是这个样子,假的多过真的,劣的多过优的,有问题不奇怪,没问题才奇怪。 莫泽丰没再说话,冷凝着眼,想着事情。 到了酒店,是用华丽的屏风围起来靠窗可以看海的座位,谢晓依和莫泽丰入座,点的菜很快上桌,却迟迟不见美国客户。 看着莫泽丰拿起了刀叉,谢晓依纳闷的问:“你不等等他们吗?” “他们不来了。”莫泽丰切着牛排,没抬头。 “不来了?” 这么说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太好了,太好了。 谢晓依一时喜上眉梢,偷偷看了莫泽丰一眼,肯定是他想和她吃饭,故意找的借口,什么美国客户,根本就不存在。 好久没和莫泽丰一起吃饭了,谢晓依心情大好,她也拿起刀叉,不客气的切牛排。 这么说来,他是不是原谅她了? 她一边吃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莫泽丰,仍然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 莫泽丰被谢晓依看久了浑身不自在,眉头一皱,冷声呵斥:“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没听说过秀色可餐啊?多看你几眼,我就饱了。” 谢晓依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吃了牛排喝了果汁,胃已经满了,眼前的意大利面根本吃不下了,还有蜗牛什么的,碰也没碰。 “哼!”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鼻子喷出一个音符,没再说话。 她拉了拉莫泽丰的袖子,讨好卖乖:“莫莫,笑一笑嘛,我知道你原谅我了,就不要再继续摆扑克脸,我看着受不了。” 莫泽丰猛然一收手,袖子挣脱了她的掌控。 “少来这套,我不会原谅你!” 谢晓依尴尬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明明就原谅了,还一口咬着说不原谅她,什么跟什么嘛,一点儿也不诚实。 她扯了纸巾擦擦嘴。 “我吃饱了。” 莫泽丰也不理他,继续动作优雅,细嚼慢咽,端起葡萄汁喝了一口,嘴角上留了一点儿淡紫色。 谢晓依连忙扯了纸巾,伸手替他擦,眼看着手就触到了他的嘴角,却被他后知后觉的挡开。 对上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她娇嗔的说:“我想帮你擦嘴。” “我自己会擦。” 莫泽丰丝毫不领情,扯了纸巾嘴上一抹,继续吃牛排,那动作,慢得像在搞艺术,不过确实有美感的。 谢晓依手撑着腮帮子,痴迷的看着他。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的完美。 虽然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可是看到他,就有做梦的感觉。 “今晚回家住吧!”越看越舍不得离开他,她不想一个人回去面对孤单。 她想和他在一起,彻底的远离孤单。 “NO!”莫泽丰不假思索,一口回绝。 “晚上我一个人在家里很害怕,你就回来陪我吧!” 谢晓依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巴巴的博同情,却没得到期望的效果,莫泽丰根本不理她。 “莫莫……”她还想再劝说,莫泽丰突然站了起来,也不管她,径直往外走。 谢晓依小跑着跟上,打定主意赖他车上不走,他上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别想把她一个人扔下。 车越行驶离市中心越远,正是去莫父别墅的方向。 谢晓依心底一喜,转头问他:“今天晚上你会不会留在别墅?” “不会!” “哦!”谢晓依颇有些失望,她多希望他能留在别墅,哪怕不睡一个房间,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好啊! 将谢晓依送到了别墅,莫泽丰一踩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飞快的驶了出去。 倪慧听到车声走了出来,就看到栅栏外的谢晓依望着下山的方向发呆。 “泽丰送你过来的?”倪慧笑着给谢晓依拿了拖鞋,看来两个人的关系在慢慢的改善,她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嗯。”谢晓依换了拖鞋进门,看到倪慧的笑容特别灿烂的脸,心情似乎很好。 和莫泽丰在一起的时候,谢晓依的心情也非常的好,可是他一走,她的心情就被带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半,不算好也不算坏。 谢晓依坐到沙发边,陪着倪慧看肥皂剧,上了个厕所回去,欧式风格的大理石茶几上就多了一盅燕窝。 看起来很弹很Q很滑的样子,还有浓浓的蛋清味儿扑入鼻腔。 前段时间在江蔺,燕窝每天吃,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此刻,看着这盅燕窝心里就犯杵,这个应该不会也重金属超标吧! “小谢,想什么呢,快吃啊!”倪慧的手里也端着一盅,笑眯眯的在吃。 “哦!”谢晓依回过神来,将燕窝端在了手里,搅了搅,硬着头皮一勺勺的吃了起来。 谢晓依躺在客房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了无睡意,如果莫莫留下来就好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看不见他的时候就会特别的想他,而想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她拿出手机,屏幕是他的照片,每天看仍是看不够。 就在她想莫泽丰想得特别入神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谢,睡觉了吗?”倪慧端着水果站在门外,看到门缝下面还有灯光透出,知道谢晓依没有睡觉,想和她再聊聊。 “没有。”谢晓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倪慧在外面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来,吃水果。”倪慧将果盘递给谢晓依,就进了房间,在对着床的沙发上坐下。 看着谢晓依,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倪慧心里盈着的是满满的幸福。 两人聊了一会儿,倪慧才不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倪慧关上门,背靠在墙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多少次,话到了嘴边儿,也咽了下去。 知道事情的真相,谢晓依一定不能接受,现在还不能告诉她,过一段时间,等她身体康复了再说。 倪慧敷着面膜,正准备洗澡睡觉,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是莫泽丰打来的,倪慧很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接到过莫泽丰的来电。 莫泽丰让倪慧到书房等他,他很快就会到达。 他没有说原因,倪慧也没问,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很快她就会知道。 她取下面膜,将多余的精华液用棉片擦掉,就去书房等。 进了书房的门,刚刚落座,她就听到了车声,知道是莫泽丰来了。 倪慧连忙正襟危坐,等着莫泽丰上楼来。 莫泽丰风尘仆仆的走进书房,看到倪慧,眼中的寒光闪闪烁烁,比夜空中的繁星还要明亮。 “你找我有什么事?”倪慧面带微笑,看着莫泽丰,有几分欣慰,女儿和他在一起,是福气,一定会幸福。 这样一想,她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虽然以前对莫泽丰没什么好感,但是现在不同了,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靠在宽大的书桌上,莫泽丰不急着开口,点燃了一支烟,透过寥寥的香烟,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对她从来就没有好感,现在更没有。 薄唇轻启,莫泽丰冷淡的问:“听说你流chan是因为重金属中毒?”倪慧愣了一下,面不改色,依旧镇定自若:“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 相思成灾 “正好是我送给你的那盒燕窝重金属超标。” 莫泽丰的嘴角勾了勾,嘲讽的笑着说:“会不会太巧了?” 倪慧什么话也不说,她知道瞒不住,解释只是掩饰,她确实做错了,不该利用肚子里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嫁祸给莫泽丰。 做B超检查的时候她就知道孩子已经没有了心跳,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莫锦伯,反而学着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堕胎方法将少量的汞加入到每日必吃的燕窝里。 她太了解莫锦伯的个性和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深知莫锦伯不会对莫泽丰兴师问罪,只会偷着补偿她。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FLY“百分之一的股份已经转到了她的名下。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莫泽丰知道了,应该是谢晓依告诉他的吧! 猜也猜得到,这件事只有四个人知道,薛靖锡不会说,莫锦伯不会说,她自己更不会说,就只有谢晓依。 说了也好,她也可以把不该属于她的股份还给他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你自己把孩子流掉的,对不对?” 他不得不说,老头子的眼光太差,竟然娶这样狠心的女人。 莫泽丰摇摇头,不知道老头子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的有趣,他的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开始同情老头子了。 倪慧心中一颤,低低的哀求:“我知道我不对,我把股份还给你,求你不要告诉你爸爸!” “不告诉吗,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听听他怎么说。”莫泽丰说话的时候,就掏出了手机,只要他按下去,电话就会拨通。 “不要打,我明天就把股份还给你。”倪慧急切的冲将上去,欲夺下莫泽丰的手机,却被他闪身躲过。 “我打了电话,你也得把股份还给我。” 他从倪慧手里拿回本该属于他的股份是件很容易的事,将她从这个家踢出去,才是他最想做的。 他的母亲只有一个,其他人,休想占这个位置。 股份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和莫锦伯的感情,才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倪慧牙一咬,心里的话就脱口而出:“看在谢晓依的面子上,你不要给你爸爸打电话,求你。” 提起谢晓依,莫泽丰倒是很好奇,她接近谢晓依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搞好关系? 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莫泽丰收了手机,双手环抱xiong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为什么是看在谢晓依的面子上,麻烦你解释给我听听。” “谢晓依……其实是……我的女儿。” 话一说出口,倪慧的心底似乎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这是她第一次对人说起她的女儿,心中有一股温暖的感觉在流窜,只有她的女儿,才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你开什么玩笑,你不可能……” 莫泽丰看着倪慧连连点头,未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难道真的十五岁就生了孩子? 不是不可能,十五岁身体机能已经发育完全,要生也可以。 只是有点儿太让人难以相信,他需要解释,更清楚的解释,示意她说,听她怎么说。 “我确实是十五岁生的谢晓依,她的爸爸是乔启昭……” 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倪慧话音刚落,莫泽丰就气得将书桌上的玻璃烟灰缸扔到了地上,剧烈的响声之后四分五裂。 他忍着怒火,瞪着倪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谁要你自作聪明让谢晓依认亲!” 此时的倪慧也是追悔莫及,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想让她有个体面的家世,你爸爸才能接受她。” 平息了怒火,莫泽丰托着下巴沉吟片刻,做了决定:“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她,以后我来说,至于你的事,看在她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 “谢谢,谢谢。” 倪慧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迅速擦去,看着莫泽丰走出书房,听脚步声,是朝谢晓依睡的客房而去。 莫泽丰轻轻的推门入内,谢晓依并没有睡着,睁大眼睛看着门口的黑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听到脚步声,谢晓依猛然坐起来,不确定的唤了一声:“莫莫?” “嗯!”他关上门,就朝床走去,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只剩一条短裤,钻进了暖烘烘的被子里。 “你怎么回来了?” 谢晓依一把将他抱住,挨着他躺下,她是不是睡糊涂了,他怎么会来,若不是抱着他宽阔的身躯,她真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这里暖和。” 莫泽丰给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长臂一展,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没有谢晓依的夜晚总是难以入眠,不知道抱着她,是否能睡得好一些。 不过,很多时候依旧是辗转反侧,特别是他抱着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就像现在这样,不仅仅是肉体的煎熬,更是精神的煎熬。 钻进莫泽丰温暖的怀抱,谢晓依好高兴,他应该是原谅她了吧! 这一夜,谢晓依睡得很好,可是莫泽丰却睡得不好,保持一个姿势,到天亮,都没能真正的入睡。 就在谢晓依满心欢喜以为莫泽丰终于要回家住的时候,却被告知他要出差半个月,她的心情瞬间跌入低谷,好凉,好失望。 正因为要去出差,他才会找她出去吃饭。 莫泽丰失笑的看着谢晓依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该提不起精神的是他啊,夜里她睡得那么好,他却完全没睡着,不过可以在飞机上睡,二十个小时的飞机,也够他睡了。 莫泽丰穿戴整齐下楼,倪慧已经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倪慧就是谢晓依的亲生母亲,莫泽丰突然觉得她没那么讨厌了。 第一次给了她好脸色,从她手里接过鸡蛋时还破天荒的道了声谢,连谢晓依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吃了早餐就送谢晓依去公司,他要赶到机场去了。 一想到大半个月见不到莫泽丰,谢晓依就赖在车里索要了一个wen。 又绵又长,干柴烈火,差点儿就燃起来了,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才结束了深wen。 她面带潮红的下车,一步三回头,目送莫泽丰远去。 莫泽丰不在,谢晓依很努力的向同事学习,不管是工作还是穿衣打扮,都努力的朝“白骨精“靠拢,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她小小的变化。 进入寒冬腊月,天气越来越冷,谢晓依就买了灰色的毛线给莫泽丰织围巾,紧赶慢赶,要在他回来前织好。 终于盼到了莫泽丰回来的日子,谢晓依坐在办公室里心就飞了,想去飞机场接他,可他说不用,让她在公司等着就行。 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也差不多该到了吧,怎么还没有来电话? 谢晓依没盼来手机响,却盼到了办公桌上的座机响,心头一跳,来电闪闪烁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是他办公室的电话。 她连忙拿起来,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到我办公室来。” “好。”谢晓依雀跃的挂了电话,一溜小跑往莫泽丰的办公室冲。 他终于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他再不回来,她都想去找他了。 谢晓依门也不敲就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却空无一人,环视一圈,难道是在休息室? “莫莫,莫莫……”她一边喊一边兴高采烈的往休息室走,一走进休息室,还未看清眼前的人,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炙热的wen铺天盖地。 她气喘吁吁的回应。 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wen已经不能解决问题,莫泽丰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脱她的衣服…… 在最巅峰的对决之后,莫泽丰瘫软的趴在了谢晓依的身上。 她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诉说:“我爱你,我爱你!”说不尽的爱,满满的盈在心中,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情不自禁往外涌。 第二百二十六章 春宵苦短日高起 “爱不是用嘴说的,我要看行动。”莫泽丰点了点谢晓依汗涔涔的鼻尖,眼神温柔得像水一样,紧紧将她包裹起来。 “要怎么行动呢?” 谢晓依专注的看着莫泽丰,展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难道这样,还不算是爱的表现? “不管何时,你都要把我和孩子放在第一位,有事情要和我商量,不许自己擅自做决定,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莫泽丰的大手探到她的小腹,再过半年才能让她怀孕,这日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挨。 他想要孩子,想得快要神经错乱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路上看到别人的孩子,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以前的他,绝对不会这样。 谢晓依使劲点头:“好,好,我以后一定把你和孩子放第一位,什么都听你的。” “这才乖。” 莫泽丰翻身躺在谢晓依的旁边,两人并排躺着,累得什么也不想做,就只想睡觉。 他突然想起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过去他笑皇帝昏庸,抱着美人国家大事都耽误了,现在他笑自己,抱着谢晓依就真的是不想起来,日日夜夜黏在一起也不会嫌烦。 翻身把谢晓依压紧,这样才踏实,他等不到晚上回家,下了飞机就直冲公司,别人以为他是工作狂,只有他自己清楚,是惦记着美女,心猿意马,急不可待。 数月后的清晨,莫泽丰正在浴室里刮着胡子,却扯着嗓子喊:“谢晓依,把电视打开。” “哦,好的!”谢晓依打开了电视,又听到莫泽丰喊:“挨着换台。” “你要看什么台?” “一直按,我喊停就停。” 几十个台按了过去,莫泽丰也不喊停,谢晓依只能继续按。 一直按到她手软,他才突然喊停。 电视屏幕显示的内容让谢晓依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真的吗? 电视上偌大的几个字“谢晓依,嫁给我。” 背景威廉王子大婚的录像,背景音乐是婚礼进行曲。 全德川市民一起见证,他在向她求婚。 “谢晓依,嫁给我!”莫泽丰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火红的玫瑰花,捧在手里,单腿跪在了地上,郑重其事的向他爱的女人求婚。 “好!”谢晓依没有犹豫,她接过花束眼泪汹涌的往外流,一直在等他说这句话,今天终于等到了。 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却是最喜悦的泪。 莫泽丰站起身,温柔的将谢晓依抱在怀中,wen去她脸上的泪。 “今天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嗯,好。”谢晓依笑中带泪,头靠进他的怀抱,目光落在偌大的电视屏幕上,竟然对那场盛大的婚礼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己比王妃更幸福。 两人从民政局出来,手上多了红本本。 终于结婚了,谢晓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容易啊,真的是不容易。 结完婚还得去上班。 谢晓依一走进办公室,便被告知迟到要扣工资,迟到十分钟以内扣五十,十分钟到一个小时扣一百,而她迟到了两个小时,算旷工,扣三百。 扣就扣吧,她没吭声,默默的回了座位。 魂不守舍的坐在办公室里,她时不时的把提包里的结婚证取出来看一眼。 越看越觉得好看,莫莫咋就那么帅呢,嘻嘻,笑起来真好看,不笑的时候冷面杀手,也一样好看。 莫泽丰在办公室里也时不时的拿出结婚证看一眼,傻丫头笑起来好笨,憨憨的,还挺可爱。 两人到公司没一会儿,莫泽丰就忍不住给谢晓依打了电话,让她过他办公室去一趟。 莫泽丰的目的谢晓依心知肚明,乖乖的过去,任他鱼肉。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不用戴套套了,播种的时候莫莫格外卖力,把谢晓依折腾得yu仙yu死,瘫在躺椅上好久没缓过劲儿。 大手搁在谢晓依平坦的小腹上,莫泽丰不确定的问:“怀上了没有?” “应该怀上了吧,排卵期呢,你刚刚又那么卖力。” 谢晓依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 脸颊上的两团红晕一直扩散到整张脸。 “我也觉得,应该怀上了。” 莫泽丰很矛盾,一方面希望谢晓依怀上,一方面又不希望她怀上。 他想要孩子,非常非常想,可是怀上之后就不能那个啥,多少又有些舍不得。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在一个人饥肠辘辘的时候,面前有丰盛的美食,只可惜,看得到,摸得到,闻得到,却不能吃进嘴里,这无疑,是最痛苦的煎熬,很快,他的煎熬就要开始了。 半个月以后,谢晓依一向准时的好朋友没来看她,乐不可支的用了试纸,果然,怀上了,红红的杠杠,看得人心情舒畅。 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怀上了!” “老婆真能干!”守在门外的莫泽丰冲进去抱着谢晓依就一阵狂wen。 “你才能干。” 这功劳,还是他的,她不敢抢。 莫莫当然是最能干的,一播种就是两个,看着B超上模模糊糊的两个阴影,医生说是双胞胎,把两人乐坏了。 躺在莫泽丰的腿上,谢晓依摸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幽幽的问:“莫莫,你说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孩子回来了,所以我们才会有两个。” “也许吧!” 怀双胞胎的肚子就比一般的肚子大,才四个多月,谢晓依的肚子就像皮球一样圆滚滚的,走出去别人都以为是六七个月快要生的肚子。 这个时候,莫泽丰就会骄傲的解释,怀的是双胞胎。 当接收到旁人艳羡的目光时,莫泽丰就会充满了自豪感,甚至比公司的业绩翻番还令他自豪,令他高兴。 怀孕的女人都特别嘴馋,谢晓依更是不得了,半夜里突然想吃什么东西,就吵着非吃不可,不吃就睡不着。 能买到的莫泽丰是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出门买,有的时候店铺关门了,买不到,莫泽丰便亲自下厨,为谢晓依烹煮。 还好谢晓依喜欢吃的也就那两三样,家里备了食材,也可以很快的做出来。 又是一天半夜,谢晓依啃着卤鸡脚,小嘴“啪唧,啪唧“的响,香得那美滋滋的样子,连从来不吃鸡脚的莫泽丰看着也咽了咽口水。 “你要不要吃?”剩下最后一个,谢晓依看到莫泽丰咽口水,象征性的往他面前递过去。 “不吃,我从来不吃鸡脚,你吃吧!”莫泽丰摇头拒绝,悄悄的又咽了咽口水,他想吃的不是鸡爪,而是谢晓依红彤彤水润润的小嘴。 “哦!那我吃了。” 谢晓依不再推让,放嘴里又一阵“啪唧,啪唧”,肉啃得干干净净,吐出骨头,还意犹未尽的抿抿手指。 一斤鸡脚下了肚,好像没吃够似的。 与莫泽丰似笑非笑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谢晓依很赖皮的说:“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吃的,是你的儿子吃的。” 莫泽丰笑着应:“我知道,你没吃,都是我儿子吃的。” “嗯,本来就是。” 她这一身的肥肉,全都是这两个孩子惹出来的,也不知道生了孩子以后能不能减下去。 想控制一下嘴,不吃那么多,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了,想吃东西的时候就想到心坎儿上去了,口水汪汪的流,吞都来不及,不吃根本不行,可一放开吃,就长出这一身的肉。 唉……看到镜子里那臃肿的企鹅,她不承认那就是自己,可是那张大饼脸又是那么的熟悉,每天见,不承认也没办法。 谢晓依勉为其难承认她现在确实是个肥婆,不过为了孩子,也值得。 怀孕八个多月,预产期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两个小家伙就憋不住了,蹦着跳着要从她肚子里出来。 从阵痛开始的那一刻,她的苦日子也开始了,痛得她又哭又喊,可是没有人能帮得上忙。 “老婆,加油!” 在待产室里,莫泽丰握着谢晓依的手,额上满是汗,看她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替她痛了,却只能在旁给她鼓励,什么忙也帮不上。 “莫泽丰,你这个混蛋!”越来越频繁的阵痛让她快要崩溃了,下腹的坠涨越来越猛烈,谢晓依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男人蹬蹬腿享受了,却要女人受着怀胎分娩的苦,真是可怜,太可怜了! “我是混蛋,大混蛋,乖了,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莫泽丰的手背全是谢晓依的指甲印,他没吭一声,心里想的都是母子平安,一定要母子平安。 终于推进了产房,莫泽丰只能守在外面干着急。 在产房里和其他的产妇比了一个多小时谁的声音更大,助产士一剪刀下去,谢晓依总算顺利的把两个小家伙生了出来。 她疲惫得感觉自己这身体快要报废了,完全没有力气,看着孩子,连伸手的力气也没有。 “老婆,你真能干,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看,多漂亮!” 莫泽丰乐陶陶的抱这个孩子抱起来给她看看,又把另一个孩子抱起来给她看看,脸上满是初为人父的兴奋,更显俊朗。 “嗯,真的好漂亮。” 自己的孩子,肯定是最漂亮的。 虽然他们还没有睁开眼睛,正在酣睡,看着他们的睡脸,就已经看不够了。 “老婆,谢谢。”莫泽丰在谢晓依的额上印下一个wen,等她出院以后,他要告诉她一个秘密,她一定会高兴,而他,也会和她一样的高兴。 回头看看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因为他孩子的到来长了辈份儿。此时此刻,莫泽丰和谢晓依是最开心的人,握着彼此的手,深情的对视,他们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有了两个可爱的宝贝,幸福会一直伴随他们。 第二百二十七章 怎么要也要不够 幸福的日子在指尖轻快的流淌,两个孩子在谢晓依的照顾下长得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长成藕一样的节。 虽然莫泽丰请了月嫂,可是除了洗衣做饭,带孩子的事都是谢晓依一手包办,不让月嫂插手。 第一次带孩子,起初谢晓依也担心带不好,去听了课,看了书,没到实际操作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忐忑。 可是当孩子真正抱在手里她才知道,女人带孩子,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两个孩子吃nai,谢晓依的nai远远不够,还得加nai粉。 孩子吃nai的时候特别像小猪,哼哼哧哧的,乐得谢晓依和莫泽丰眉开眼笑,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每天,谢晓依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坐在小床边和两个孩子说话,看他们吃小手,两双灵活的大明亮黑黝黝的,滴溜溜的转着。 小家伙看到谢晓依就会紧紧的盯着她,仿佛知道她是妈妈一般。 孩子的眼睛,明亮清澈得像天上的星星,闪啊闪的,耀进了谢晓依的心底,美滋滋的。 此时,谢晓依的眼里只有孩子,而孩子的眼里,也只有谢晓依。 她将手指送到孩子的小手中,让他们紧紧的捏着,再凑近,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在孩子眼中的倒影。 谢晓依的脸上满是慈爱的光辉。 最近莫泽丰很忙,最早也要夜里十点才能到家。 为了让他睡个好觉,谢晓依把他赶到了客房去睡,她自己带着孩子睡主卧室,就算半夜里孩子哭,他也不会受打扰。 谢晓依的体贴让莫泽丰很受感动,虽然他也想为孩子的成长出一份力,可是忙了一天,从公司回家,确实太累,倒头就想睡。 知道他的辛苦,谢晓依也从来不抱怨,更是加倍的体贴他,一门心思照顾孩子的同时,也同样不予余力的给莫泽丰关爱。 两人一人抱一个孩子,坐在床上,笑得像傻瓜一般,满满的幸福盈在xiong口,还不断的往外溢。 孩子出生前和孩子出生后,两人许久没有亲热,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莫泽丰从公司回来,谢晓依早就带着孩子睡了。 他不敢开灯,怕吵醒她们,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将他们看了又看。 看不够,白天在公司就拿照片看,早上走的时候,也会恋恋不舍的看他们许久。 他的老婆孩子,正在酣睡中,太可爱了。 三个人睡在一起,浓郁的温情在他的心中荡漾。 又是一个莫泽丰在公司加完班回家的周末,谢晓依将两个孩子喂饱,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哄睡了孩子,特意洗了个香喷喷的泡泡澡,穿着漂亮的睡裙躺在床上等他。 想着将要发生的事,她的身体就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两朵红晕飞上脸颊,兀自吃吃的笑了起来,眼神越来越迷离,身体也越来越热。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谢晓依所有的神经都在跳跃,每一个细胞都在向她诉说,对他的渴望已经满得往外溢出。 单薄的真丝吊带睡裙下,她什么也没有穿,两个因为喂nai而越发胀鼓鼓的xiong部似乎要冲破阻碍一般,高耸的挺立。 每每看到自己越发波澜壮阔的xiong部,谢晓依就羞得无地自容。 本来就大,现在更大了,她不好意思出门,每天窝在家里,最远也就带着孩子在小区里转一转,晒晒太阳,还要武装一下,免得那两颗太惹眼。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莫泽丰的脚步有几分急迫,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含羞带怯的妻子,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笑。 他可是等这一天等得很痛苦了,终于,等到了。 强健体魄,小麦色的肌肤,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宽阔厚实的xiong膛,腹部紧实的肌肉,还有xia腹某处的昂扬,刺激着谢晓依,you惑着谢晓依,让她一眼看到,便移不开眼睛。 她忘了羞怯,呆呆的看着,咽了咽口水,她好想要哟! 毯子下,她ji渴的身体,向莫泽丰发出了爱的信号,他立刻,就接收到,翻身上床,隔着被子压着她。 他的呼吸炙热,她的呼吸急促,两个人都被欲望苦苦折磨着,这几个月里,除了接wen,什么也不能干。 紧紧相拥,似乎要将自己融入对方的体内,两个人,最终要成为一个人,然后快乐得不想分开。 “老婆……”莫泽丰紧紧的抱着谢晓依,炽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 虽然隔着被子,可是他也能感觉到她软得像水一样的身子,体内的yu望在横冲直撞,他好想要她,在她的身体里发xie这些日子郁结的yu望。 谢晓依展开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与他紧紧的拥在一起。 他的嘴贴上她的唇,贪婪的shun吸着彼此,在对方的身上索取想要的温存。 谁也不愿意放开谁,只想就这样抱着wen着,带着疯狂的爱yu,要结合。 被莫泽丰死死压在了身下,谢晓依很放松,肚子里没有孩子,她一点儿也不隐藏自己的渴望,他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 褪下谢晓依的睡裙,莫泽丰贪婪的欣赏着她美好的身躯。 好美,真的好美。 虽然胖了,可是别有一番韵味。 莫泽丰喉咙咽了咽,那两颗饱满的果实,鲜嫩yu滴,高耸入云。 “老公……”谢晓依抱着他宽阔的肩头,吐气如兰,吹拂过他的脸庞,诉说着她的渴望。 “老婆……”他俯身,wen上谢晓依的唇。 惊涛骇浪,波涛汹涌,极致的快gan来临,谢晓依突然感觉xiong部一紧,还未等她有所反应,莫泽丰的xiong膛已被ruzhi喷shi。 “哈哈……”谢晓依终是没忍住,爆笑了出来。 莫泽丰也笑,不过身下的动作没有停,继续给予她最舒爽的快乐。 休息了许久,谢晓依才慢慢的缓过劲儿来,抽了纸巾擦去小腹的精华,一转头,就触到莫泽丰火热的眼神。 她涩涩的一笑,低低的问:“老公,要不要去洗澡?” “要,你帮我洗。”莫泽丰坏坏的一笑,翻身坐起来,朝谢晓依伸出手:“走,我们一起去洗。” “好!”谢晓依伸出手,被莫泽丰紧紧拽过去放在嘴唇下,轻轻的,细细的wen上。 “你这个坏蛋!”谢晓依娇笑着缩回了手,翻身下床,看到雪白床单上的那两团湿乎乎的印记,又羞涩的笑了起来。 竟然在gao潮的时候会喷nai,真是…… 谢晓依捂着脸,实在太不好意思了,qing潮的红晕未褪,又添新的红潮。 “走,一起去洗澡!” 莫泽丰站起来,走近谢晓依,揽腰将她抱起,然后往浴室走。 莲蓬头下,莫泽丰从背后抱住娇小的谢晓依,手又很不规矩的上下游走。 从xiong到腹,再到大腿的臀部,摸着她就移不开手。 然后,又在她的肩膀上印下了wen,哪怕水花溅开在他的头发上,也丝毫不在意。 莫泽丰的wen让谢晓依感觉很痒,她左右闪躲。 可是,她不是他的对手,被他紧紧的箍在怀里,只能在他的怀中扭动,他的唇到哪儿,就将su麻带到哪儿。 而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 “哎呀,你坏死了……”谢晓依挣扎着要从莫泽丰的怀里逃开,却被他更紧的抱住,休息片刻,他还会再要她一次,不容易等到,他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Xing感的薄唇,蕴着醉人的笑意,眼里是如水的柔情,谢晓依难以拒绝。 从浴室出来,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他要好好的爱她,wen遍她的全身,然后再温柔的索要。 谢晓依只能乖乖的承受他带给她的畅快,被他的ji情彻底的点燃,只有热烈的迎合,不曾推拒。 他在她的身上驰骋,猛烈的撞击,让长时间未有xing爱的谢晓依吃不消。 身子被他榨干了,连拱起身子迎合他入侵的力气也没有,像一滩泥,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摆弄,喉咙里只能传出低低的呻吟。 如果莫泽丰再不鸣金收兵,她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 而莫泽丰,却像不知疲倦的马达,不断的深入,探索她bao满的jiao躯。 终于,他也累了,再次释放之后躺在她的身旁,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谢晓依睁了睁眼睛,却睁不开,好累,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可是孩子还在哭,她不能不管,艰难的起身,却被莫泽丰大手压了下去。 “你睡,我去哄孩子。” 说着,他就一骨碌翻身起来,朝婴儿床走去。 谢晓依强打起精神,没睁眼,懒洋洋的说:“你抱过来吧!” “好!”莫泽丰抱起大哭的儿子,看了眼睡得香喷喷的女儿,将孩子送到了谢晓依的身边。 将孩子收在怀里,谢晓依闭着眼睛将nai头送入孩子的小嘴。 含住nai头,孩子立刻停止哭闹,贪婪的shun吸,发出可爱如小猪般哼哧哼哧的声音。 谢晓依幸福的摸着儿子的小脸,才两个月,就长得那么可爱了,再大,还不得是万人迷。 儿子以后肯定会像他们的爸爸一样英俊潇洒成为万人迷,可别欠太多感情债才好。谢晓依对孩子没有太多的期许,只希望他们长大以后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深爱的人结婚,每一天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只能陪他一夜 叶晓诺小心的趴在床边,看着床心躺着的男人。 男人双眸紧闭,满面通红,空调的冷气也未带走他身上的热度,额上还有细密的汗水,他醉了,一沾床就沉沉的睡去,全然忽略了她的存在。 用纸巾擦去他额上的汗,却顾不得擦自己的。 环视静悄悄的豪华公寓,她竟身处他的公寓中。 静悄悄的室内只有他均匀的呼吸与她已经紊乱的心跳,脑中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作祟。 叶晓诺屏住呼吸躺在了睡熟的蒋一洲身旁,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心跳越来越快,她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刻,急切的翻身下床,紧紧的盯着他,怕手机拍照时的声响将他惊醒。 还好,担心是多余的,他睡得很沉,纹丝不动,更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叶晓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腿一软,瘫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看着手机上还算清晰的图像,笑得如痴如醉。 两张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如此近,却又那么远,他永远不会属于她。 他的薄唇微微的开启,沉稳的呼着气,抑制不住的激动。 又一次凑近,他的呼吸拂过她的侧脸,就像鹅毛在将她撩拨,奇异的痒从皮肤的最表层瞬间传入心底,又从心底渗出,左右着她的思维。 叶晓诺微微的转过脸,与蒋一洲的脸相对,小心翼翼的呼吸,与他的气息缠绵。 手撑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不住的颤抖着,似乎随时会承受不了她的重量,倒下去,趴在他的身上。 日思夜想的嘴唇就在眼前,似乎在等待着她,犹豫了片刻,微微俯身,颤抖的唇贴上了他的嘴,蜻蜓点水般,却有触电的感觉,震撼着她的整个身心。 她就像小偷一般,窃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慌中夹杂着兴奋,想要高声欢呼,却只能压抑在心底暗自窃喜。 叶晓诺腿打着颤,慌慌忙忙的逃回客厅,端坐在沙发上,手捧着冰汽水,就像不曾挪动过一般,正襟危坐,等着出去买解酒药的景程回来。 不时往床的方向望去,极力的克制才没有再走过去。 手中的冰汽水已经升到了常温,她慢慢的喝着。 突然有脚步声传入耳中,猛的转头,就看到蒋一洲睡眼惺忪的朝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蒋一洲沙哑的声音不带任何感觉的质问。 叶晓诺的心在狂跳,额上渗出些许的薄汗。 她慌忙起身,站得笔直,紧张的拽着手里的汽水瓶,急切解释:“蒋总,我……和景总监一起送你回来,他出去买解酒药,很快就回来。” 给蒋一洲庆祝完生日以后,景程说顺路要送她,上了车才发现蒋一洲在后座醉得晕晕乎乎,她也就跟着来到他的公寓。 叶晓诺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不敢看蒋一洲,更不想从他的眼中看到厌恶。 她只说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便口干舌燥得厉害,灌了一口汽水,只见一双大脚从眼前走过,踩在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叶晓诺怯怯的抬头,蒋一洲已经走进开放式的厨房,从冰箱里取了纯净水正在喝。 醉酒之后特别难受,大半瓶水灌下去才算解了渴。 蒋一洲拿着水边喝边走,舒舒服服的坐进单人沙发,他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瓶子,摸了摸汗涔涔的额角,头依然晕乎乎。 一抬眼,就与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蒋一洲突然抬头,让叶晓诺措手不及,四目相对,说不尽的尴尬,俏丽的脸上飞过两朵桃红,头一重,慌忙的低下。 蒋一洲扬了扬手示意她坐下,往沙发一靠,漫不经心的问:“景程出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吧!”她只能说个大概,具体时间她也不清楚。 叶晓诺乖乖的坐回沙发上,心事重重的看着自己的手,大拇指不停的来回绕,似乎是很有趣的游戏,让她全神贯注,而忽略近在咫尺的人。 枯坐在那里,不自觉的翻开手机相册,看两眼偷拍的照片,他酣睡的样子也好俊。 甜腻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叶晓诺惊得差点儿把手机掉到地上。 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脏还在失控的乱跳,有做亏心事被抓到的感觉。 按下接听键,景程不焦不躁的声音就传入了耳朵。 “叶晓诺,我车熄火了,你多等我一会儿……” 不等景程说完,叶晓诺急切的追问:“要等多久?” “不知道,一两个小时吧!”景程看看窗外,又下起了大雨,立刻打消了坐出租车去蒋一洲公寓的念头,等着拖车来。 “一两个小时?”叶晓诺惊诧的反问,下意识的朝蒋一洲看去,与他带着询问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窒息感又一次席卷了她:“算了,不等你,我坐出租车回去。” “外面在下雨……” “没关系,拜拜。”叶晓诺挂了移动电话,站了起来,步子慢慢的朝门口移:“蒋总,景总监的车半路上熄火了,我坐出租车回去。” “嗯,路上小心点。”他只是淡然的点点头,靠着冰箱喝水。 她该马上离开,可是,他挺拔的背影晃入眼,大脑立刻呈现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将他抱住。 僵硬的站在那里,蒋一洲眉峰微蹙,镇定自若。 “蒋总……我……可以留下来陪您吗,只是一夜,我也心满意足。”叶晓诺的声音在发抖,身子也在发抖,却充满了勇气,就算是下贱,也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不胜数,逢场作戏,他嗤之以鼻。 不等蒋一洲开口,叶晓诺鼓起勇气,奉上双唇,wen住了蒋一洲。 嘴唇相触的那一刹那,电光石火,蒋一洲呆住了,竟忘记该马上推开她,而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她的芳唇含住自己的嘴,轻柔的吮吸。 蒋一洲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心中荡起层层的涟漪。 离开她梦寐以求的唇,叶晓诺娇羞的低着头,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才会这样大胆的勾引他,若是平时,看他一眼,心中也会慌乱,久久难以平息。 “叶晓诺……你是叫叶晓诺么?”蒋一洲开口唤了她的名字,他并非不确定,而是想诱她说话。 她羞涩的样子,让他心弦一松,对她莫名的有了些好感,但仅仅是好感而已,一切因寂寞而起,也会因寂寞而终。 “嗯!”点点头,没再说话,喉咙很涩,也说不出话来。 他从不曾叫过她的名字,只叫她“叶助理”,原来她的名字也可以叫得那么好听,像轻快的音符,从他的口中脱出,飘在空中,余音绕梁。 蒋一洲嘴角噙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温柔的问:“怕我?” “不……怕。”叶晓诺涩涩的答,连声音也在颤抖。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似有柠檬味的清香。 抬眼看去,四目相对,火花在她的水翦双瞳中跳跃,映入了他的眼底。 “不怕就好。”他笑得星汉灿烂,收手站起来:“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跟上他,走在他的身后,踏上一步步的台阶,离舒适的大床越来越近,也离她的愿望越来越近。 “洗澡。”他没回头,边走边脱衣服,只剩短裤,走进了浴室。 心潮澎湃呆立在外,透过玻璃的砖,她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扭曲的影像,并不真切,只是一个活动的影子。 水声戛然而止,稍后他围着洁白的浴巾走出来,拨了拨头上的水滴,凌乱的发,桀骜不驯的狂野,似猛兽,一步步逼近她。 骇人的气场震慑着她的心魄,叶晓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脚步一滞,蒋一洲转身走到了床边,半躺下,看着不动的叶晓诺,命令道:“去洗澡。” “哦……” 她躲进浴室,关上磨砂的玻璃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如坠云端的错觉。 蒋一洲为自己倒了杯红酒,斜躺在床慢慢的品着,等待躲进浴室的人出来。 许久,叶晓诺才裹着浴巾扭扭捏捏的走出来,一只手手死死的住在胸口,另一只手不断的拉扯浴巾的边沿,似乎想要把它拽长一些。 水盈盈的大眼睛盯着他,就像从未见过人类的小动物一般,胆怯好奇激动却又害怕,腿不自觉的发抖,芙蓉粉面还覆着一层未干的水雾。 从头到脚,她将自己洗得很干净,香喷喷的来到他的身边,带着一阵清风,拂过他俊朗的脸。 “蒋总……有没有吹风机?”头发在滴水,她怯怯的站在床边,虽然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却被他身上所散发的气势所震慑。 他没说话,淡然的目光扫过她,未停留,起身在浴室门外的斗柜里拿出了吹风机,递于她手。 “谢谢。”叶晓诺接过吹风机的一瞬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心脏又猛然一收缩,似乎要挤出些什么来,深埋着头,怯生生的坐到床边。 床头便有插座,她坐在床边,而他正半躺在她的身后。 吹着头发,白皙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头发,热呼呼的风呜呜的吹拂,吹在脸上,很热也臊。一只大手夺走她手中的吹风机,叶晓诺身子绷紧,腰板挺直,僵硬的任由蒋一洲为她吹头发。 第二百二十九章 痛得难以继续 蒋一洲的手不断的撩起叶晓诺黑亮顺滑的发丝,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她光裸的香肩,引得jiao躯一阵阵的颤栗。 一丝甜腻的微笑荡在她的酒窝里,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他真体贴。 叶晓诺心花怒放,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 “蒋总,谢谢你。” “蒋总?呵!”蒋一洲自嘲的轻笑,随即要求她:“叫我一洲。” “一洲……”喃喃的,似梦中的轻呓般唤出了他的名字,在心里,她叫了他无数次,却是第一次,从喉咙里发出了这两个短促的音节。 “你喜欢我?”他低哑的嗓音就在耳边,蛊惑着她的心,连骨头也一并酥软了。 “嗯。”叶晓诺肯定的点头,认真的承认,喜欢他,非常喜欢他。 喜欢了两年,还会一直喜欢下去,有时间的沉淀,是最深刻的爱恋。 “为什么喜欢我?” 明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可他还是问了,也许,他真的很寂寞,才会如此的失常。 今天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寂寞惹的祸。 她的头发很顺滑,握在手心里就像绸缎,手指穿梭在她的黑发间,xiong口有温暖的感觉在荡漾,并未深究,关掉电源,放下吹风机。 他看着她的背影,等待她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之后,就想……再看到你,看不到的时候就一直想,看得到的时候就移不开眼睛……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叶晓诺的声音很低很轻很羞涩,埋着头,看着自己纠 结的手。 感觉到他的靠近,似有一团火在熊熊的燃烧。 他的前xiong和她的后背,已经贴在了一起…… 叶晓诺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圈住,倒在温暖的怀中,他急促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很热很烫。 滚烫的嘴唇贴合在了一起,叶晓诺只觉得身子一沉,似坠入了黑暗的深渊,慌乱的挥舞着手,圈住蒋一洲的脖子,牢牢的抱着他。 起初,他的唇只是贴在她的芬芳之上,一点一点,品尝着柔软香甜。 终于,他不再满足,滑动的she探出,钻入她的口中,尽情的翻腾。 “唔……”一声畅快的闷哼从喉咙里溢出,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wen,他的唇好热,好张狂,似要把她吞入腹中,热烈的回应他的wen。 尽情的索取他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酒香,沁人心脾,醉人心神。 一股热流在身体内流窜,白皙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呈现出赏心悦目的粉红。 久久的,他离开了她的嘴唇,定定的看着怀中眼神迷离的女人,身体早已经有了反应。 被他暴虐得红肿的嘴唇微启,连连喘息,吹在他的脸上,心痒难耐。 蒋一洲迫不及待的一翻身,将叶晓诺压在了身下。 柔亮浓密的黑发洒在了灰白色的chuang单上,灯光耀得她睁不开眼睛,紧紧的闭着。 “可以吗?”他的手放在浴巾的边沿,控制着汹涌的yu念,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一次机会,考虑清楚,他若揭开浴巾,接下来的事,将不再受理智的控制。 “嗯!” 光太刺眼,叶晓诺即使勉强睁开眼睛也看不见蒋一洲此时的表情,她探出手,捧住了他的脸。 “一洲,我……要做你的女人……” 这是她的心里话,藏匿在心中许久,已经渗入骨血夜夜用思念折磨着她,终于说了出来,和对他的感情一起,展露在他的面前,她喜欢他,爱他,要做他的女人。 爱是盲目的,不曾为爱付出那就不是完整的爱。 只看眼前,把握现在,未来太远,她不去想,想也没用,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只要此刻心中有爱,就够了! “好!”蒋一洲笑着应允,拽着浴巾的边沿,稍一用力,皎洁如百合花的身体盛开在他的眼底,更往他的身体里点燃一把火。 叶晓诺羞涩的环xiong,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燃烧一般的热。 热,好热。 他将她密密实实的压住,滚烫的不仅仅是她,两人的热度混合在一起,就像熔炉,可以将坚硬的钢铁化成流动的水。 “……好痛,好痛……快出去,我要痛死了……” 蒋一洲眉头一蹙,手臂撑起,停止了动作。 “你是第一次?”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疑问,端详着身下小脸皱成一团的可人。 “嗯。”轻点黔首,叶晓诺睁大迷蒙的双眼,看着他的脸,虽然背光,却也看得分明,眼中带着审视,浓黑得像乌墨,有火焰在燃烧。 办公室里的蒋一洲和chuang上的他判若两人,前者冷傲疏离严谨肃穆,后者狂野奔放邪魅不羁。 不管是哪一面,都折煞她的心。 “第一次是这样的,忍一下。”他又欺近她,分开她往xiong前缩拢的腿,继续未完成的事宜。 “唔……放松……” “好痛……痛……真的好痛……” 叶晓诺颤抖的声音带出了她的心慌意乱,本以为她能忍受,可是真正经历了,才知道那痛让她的身体本能的退却。 蒋一洲并没有勉强她,如果他抓住她的腰或是托住她的臀,她便没有退却的可能。 淡淡的扫过她慌张的脸,他翻身坐在chuang上,拉了丝被盖住她和自己的身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你没有准备好,我不会勉强你。”他只jin入了一点点就痛成这样,未免有些夸张。 他身子一斜,与叶晓诺一起并排靠在chuang头,随手拿起酒杯,将剩余的半杯红酒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原本旖旎缱绻的气氛突然便得诡异起来,叶晓诺呆呆的看着沉静的蒋一洲。 他的视线放在前方,空洞得好似并没有将眼前的事物看入眼底,眉又皱了起来,在想着属于他的心事,她无法涉及的地方。 在叶晓诺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冷冷的说:“你走吧!” 她的心底咯噔了一下,有几分悲怆,他赶她走…… “蒋总,我……我不走,我们……继续吧,再痛我也会忍着……对不起……我们再试一次……” 叶晓诺单薄的身子瑟瑟的颤抖,往他的身边靠去,手还未圈上他的脖子,就被蒋一洲突然的一推,扑倒在chuang边。 “我现在没心情,你可以走了。” 叶晓诺失望的看着他,眼底闪过许许多多的痛楚,顷刻间,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抿着嘴,默默的抓起铺在chuang上的浴巾,羞涩的裹住身子,遮遮掩掩的奔进浴室。 她迟疑的踱步到chuang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没有和蒋一洲四目相对,嗫嚅的开口:“蒋总,我回去了。” 怯怯的看他一眼。 蒋一洲一脸的沉静,没有表情,她扫了他的兴,他应该是生气了,听说男人那个的时候如果不能尽兴是很伤的,就算他真的生气,也不怪他,都是她的错,神经敏感,最怕痛。 沉默了片刻,他平淡的应了一声:“好。” 叶晓诺只觉得xiong中一闷,莫名的酸涩汹涌的外冒。 “拿去打车。” 失神间,一张红彤彤的钞票出现在她的眼前,红得那么鲜,那么艳,刺得她的眼睛痛。 “不用了蒋总,我有钱。” “拿上!外面在下雨……”蒋一洲看了眼窗外。 “没关系,拜拜。” 走出蒋一洲的公寓,看着铺天盖地的大雨,叶晓诺一咬牙冲入雨中,顷刻间便被淋了个透彻,雪纺裙的裙摆裹着双腿,阻碍着她跑动的步伐。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在一瞬间点亮了黑夜。 “轰隆隆……” 闷雷在云层中嘶鸣。 叶晓诺并不觉得害怕,没命的在冰凉的雨中奔跑。 跑到马路上,四下望去,并看不见一辆出租车,连个人影也没有。 一阵阵的酸涩往上涌,劈头盖脸的雨水将眼中还未流出的泪冲刷得一干二净。 将莫名的泪水硬生生的压回心底,她不该哭,泪水改变不了什么。 双手环抱xiong前,站在路边等,期盼着很快就有车来载她走。 可是,大雨之中,车最难等。 就在她绝望得准备走路回家时,昏暗的路灯下出现了一个人影,撑着伞,慢慢的朝她走来。 他的目光只锁在她的脸上,不往其他地方去,越走越近,看到淋成落汤鸡似的女人,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蒋一洲出现的一刻,叶晓诺真的很高兴,雨水却掩盖了笑意,生生的憋在了心底。 装作没有看到他,只注视着马路的两头,却不再期盼有出租车经过。 伞撑过她的头顶,没有风雨,只有风刮过脸面的清凉和雨落在伞面的脆响。 自嘲的勾勾嘴角,即便现在有伞,她也已经全身湿透。 多此一举! 既然赶她走,又何必再管她,负气的将头扭向没有他的方位。 微凉的雨依然会落到腿上,漫过她的脚。 憋屈得不想和蒋一洲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很不理智,毕竟不是意气用事的小孩子,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处事方式。 转头过去,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虽然虚假,但却是必要的客套。 “蒋总,您别管我,快回去,风大雨大,别淋湿了……”话音未落,发现他半个身子已经淋湿了,水红色的衬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第二百三十章 认定的媳妇 温馨虽面沉如水,心中却小鹿乱撞,难道昨晚的事他已经发现了? 就在她心慌意乱之时,却听到文启骏戏谑的语调:“温馨,你别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如果我没记错,每个月签工资单的时候,都给你批了一大笔加班补贴。” 看样子,他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是她在自寻烦恼,悬着的心才落了实,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多谢。” 对于温馨并不算诚恳的道谢文启骏只是一笑了之,大拇指轻轻的拂过略有些红肿的嘴角,深邃的眼眸望着碧波荡漾的水面,蓦地迸发出一道摄人的寒光:“温馨……” 阴冷的声音让温馨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顶压下,笼罩全身,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啊?” 眉峰一聚,目光柔和了几分,将空酒杯递了过去:“再去给我倒一杯。” “哦!”拿着酒杯,温馨往吧台走,寻思着刚才文启骏的异样,他好像在生气,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再看过去时,他已经一头扎入水中,强壮结实的手臂有节奏的挥出水面,带动背部有型的肌肉,他的身材,是最美的风景线。 畅快的游了一圈,文启骏停在池边休息,接红酒时,意外的碰触到了她的手指,温馨心慌的缩回手,藏匿在身后。 将她下意识的小动作看在眼中,文启骏嘴角弯起邪魅的笑,快速的伸手抓住她的衣角,硬生生的将温馨拽入水中。 “咳咳……咳……”突然落入水中的温馨呛了满鼻子满嘴的水,双手紧紧的抓住泳池边上的栏杆,咳得撕心裂肺,半响才喘过气。 “你不会游泳?”肇事者文启骏好整以暇的靠在泳池边,话语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好似温馨落水与他无关。 “咳咳……”温馨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咳嗽声回答了文启骏的问题,空出一只手使劲的拍胸口,艰难的止住咳嗽以后爬上了岸,一身湿重,温馨叹口气,随手解开了头上的法式发髻,黝黑光亮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滴 滴嗒嗒淌着水。 镜片上也全是水,模糊了视线,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文启骏,淡然的说:“老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也许,看不清眼前的人,心就不会觉得痛,平淡漠然的面对他,将所有的爱慕隐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我让你走才准走,去,把衣服换了。”话音一落,文启骏扑通一声潜入水中,完美的躯体在水面划出层层涟漪,荡进温馨的心头。 从来没有说一个“不”字,就算被他戏弄被他呼来喝去,也没办法讨厌他,更没办法拒绝他。 有时候,温馨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逆来顺受,也讨厌自己的委曲求全,也正是因为她的容忍,才能待在文启骏身边三年,成为迄今为止做他助理时间最长的一个。 别墅有十二个房间,大部分空置着。 一楼正对花园喷泉的那个房间灯亮了,温暖的橘色灯光洒在温馨的脸上,更映衬出她的落寞,水顺着脸庞滑落,就像泪滴一般,浸透了忧伤。 偶尔加夜班不能回家时,她就住在这个房间里。 衣柜中备了几件衣服,匆匆换上,湿衣服装在袋子中。 深紫色蝙蝠衫的领比较大,白皙颈项上星星点点的青紫色吻痕一览无遗,温馨刻意披散了头发遮挡,却还是被文启骏一眼看到。 喝上一口红酒,文启骏紧盯着温馨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吻痕,一抹暧昧的笑意在唇边绽放,戏谑道:“我一直以为你性冷淡,看来我错了!” 文启骏分明在温馨的眼中看到了情绪的波动,夹杂着慌张,羞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还未看清,已经消逝在冷漠的眼波之中。 待他凝眸细看之时,她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手若有似无的遮住颈项,微微一笑,说:“我是正常的成年人。” 她与所有的女人一样,渴望爱与被爱,哪怕只是单方面的付出,她也无怨无悔。 “哦?”文启骏浅笑着微扬了眉:“这么说你有男朋友了?” “嗯!”温馨也不隐瞒,黑锅给狄洛彦背,虽然两人的关系一直很清白。 晶莹的水滴顺着文启骏完美的躯体流淌,披上浴袍,随手扯掉游泳帽扔在池边的躺椅上,朝温馨露齿一笑,俊朗的脸足以倾倒众生。 “陪我喝一杯。” 两人对坐在吧台边,文启骏给温馨倒上半杯红酒。 “谢谢。”受宠若惊的接在手中,温馨心虚的看着酒,不敢与文启骏对视。 抿上一口波尔多,文启骏才开口说出他急着找温馨过来的目的:“明天早上我妈要过来,你帮我应付她。” “好。”温馨柔顺的点头,一丝喜悦掠过她的心尖。 “明天我就不陪她了,有事要出去。” 他的一句话浇灭了温馨心底潜藏的喜悦,失望的点头。 本以为可以像上次那样,在他母亲的面前扮演女朋友的角色,他会温柔体贴的对待她,原来明天,只是她的独角戏。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文启骏转过视线,若有所思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游泳池,似乎有个看不清面容的美丽女人畅游其中,时而跃出水面,娇笑着唤他:“启骏,启骏……快下来……你游不过我……” 心脏蓦地抽痛,他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伤心yu绝似的一口倒入喉中。 酒杯在温馨的手中晃动,猩红的液体波光流转,凑到鼻边闻闻味道,并不入口,轻睨一眼对坐的文启骏,就算他再次喝醉,今夜也不会有她相拥入眠的机会,更何况他丝毫没有醉酒的迹象。 只是单纯的在别墅留宿,这个周末依然没有自己的时间,温馨对此已习以为常。 一整夜,想着楼上的文启骏,温馨辗转难眠。 不管是闭上眼还是睁开眼,他俊朗的面容都在眼前,微笑在唇齿间时而如晨露般明亮,时而又似薄雾般迷茫。 就连在梦中,他一刻也不曾从她的脑海中离开,时时刻刻萦绕在她的左右。 习惯了早起,温馨坐在花园的摇椅上,手捧香浓的牛奶,微微抬眸,便可以看到别墅唯一的圆形落地窗。 那便是文启骏的房间,这个时间,他依然在熟睡,而且是一个人。 思及此,温馨的心口就隐隐作痛,这些日子,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醉生梦死,也不再带女人回别墅过夜,就连去澳门赌钱,也是一人去一人回。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嫉妒一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得到了文启骏的爱,不但在文启骏的心中,更在温馨的心中有超凡的地位。 耳边有脚步声响起,温馨抬眸看去,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与柔和夺目的阳光交融在一起,心突突的跳动。 眸光流转,与文启骏温柔的眼相对,好似一池的春水都荡漾在了他的眼中,柔得黯淡了阳光。 “我出去了,你就在这儿等我妈过来。”文启俊说着就俯身坐进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风驰电掣而去。 文启骏离开不久,他的妈妈殷女士便来到了别墅,温馨俨然就是文启骏的女朋友,热情的招待他的母亲。 殷女士拉着温馨的手,笑容满面的说:“温馨,你和启骏也在一起三年了吧,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 若是能做文启骏的妻子该有多好,那是她最大的心愿。 温馨淡淡的微笑,托辞说得顺畅:“伯母,我和启骏还年轻,现在应该以事业为重。” “事业为重自然是好,但结婚并不影响事业发展,温馨,伯母知道启骏爱玩,委屈你了。”殷女士拍拍温馨的肩,语重心长的说:“我和你伯父年纪也大了,没别的愿望,只求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孙子出生,也尝尝含饴弄孙的乐趣,温馨,你是个好女孩儿,我和你伯父都希望你能为楚家生下 一儿半女。” 温馨一怔,定定的看着殷女士,孩子,她和文启骏的孩子,一定非常的可爱,讨人喜欢。 脑海中想象着那张可爱的小脸,她嘴上却委婉的拒绝:“伯母,我还没有生孩子的心理准备,过两年再说,好吗?” “生孩子要什么心理准备?”明知道温馨是托辞,殷女士依然不依不饶:“你只管生,带孩子养孩子都不用你操心。” 温馨故作为难的低着头:“伯母,生孩子是大事,还得和启骏商量商量,急不得。” “和他商量就不必了,这事我和你伯父已经决定了。” 儿子的性子她这个当妈的怎么不明白,若是没发生三年前等那件事,有生之年或许还能抱上孙子,只是现在,恐怕很难。 与丈夫商议之后殷雪华决定从温馨处入手,若她能怀上孩子,奉子成婚的戏码就容易上演了。 “伯母……” “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伯母知道你爱启骏,难得你不想与他结婚生子?” 在殷女士专注的凝视下,温馨只得说:“我当然愿意给他生孩子,只是……”“你愿意就好,其它的事不用管。”殷女士眉开眼笑,紧握温馨的手许下承诺:“只要你怀上启骏的孩子,你就是我们的媳妇。” 第二百三十章 为他盛开,任他采撷 “对不起!”叶晓诺条件反射的道歉,因为他会淋湿完全是因为她,难辞其咎。 蒋一洲撇撇嘴,没应声,望向道路的尽头,迟迟不见出租车的影子。 “蒋总……您回去吧……” 他将伞的大部分都给了她,自己却甘愿让雨淋,叶晓诺心中所有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明知道不该胡思乱想,却免不了有些欣喜。 “送你上车,我再回去。” 闪电划过天际的那一刻,他就像被击中一般,从chuang上弹了起来,抓着伞就跟出来,有种强烈的罪恶感压得他透不过气,站在雨中,反而轻松了。 “蒋总……”叶晓诺低着头,怯怯的看他一眼,表情严肃得就像在开会。 她将伞往他的那边推了推,他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不一会儿,伞的大部分又回到了她的头顶。 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出租车,叶晓诺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腿早站酸,甚至有些麻木,实在熬不住,蹲在了地上,环抱着膝盖,才算缓了过来。 “怎么了?”蒋一洲垂目,剑眉微蹙,估计再等下去,也没有出租车经过。 “没什么,腿酸。”她说着缓缓的站了起来,半弯着腰,不断的捶打膝盖。 蒋一洲的眼睛被一片雪白刺得生疼,而叶晓诺却并未意识到自己这动作有多you人,继续按摩着膝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紧贴身子的雪纺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半露的饱满酥xiong微颤颤的抖动,即使在这凉爽的雨夜之中,也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喉咙发紧,全身燥热。 移开视线,也晚了。 引人入胜的画面已经刻在了脑海中,就算蒋一洲极力的克制,身体的某处却不受大脑控制的有了原始的反应,红热的肿胀,轻微的有些疼痛。 微凉的雨飘在身上,脸上,却不能抚平他心中窜动的火苗。 紧盯着远处昏暗的路灯,试图将注意力转移。 蒋一洲迫使自己全神贯注,心无杂念,身体的热度慢慢的褪了下去,却听到身边的人低低的呻yin一声:“哎哟……” 她闻声转头,又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灼得他眼痛,转了视线,声音有几分沙哑:“怎么回事?” “我肚子痛。”叶晓诺愁眉苦脸的揉着肚子,暗自懊恼,白天在公司喝了四杯咖啡,胃一直隐隐作痛,现在更痛了,好像在灼烧。 忍不住,小嘴又溢出一声呻吟:“嗤……哎哟……” 蒋一洲的眉蹙得紧,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走,先回去休息一下。” “好。”叶晓诺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估计再等下去也是空等,瞄了一眼他湿漉漉的半个身子,慢腾腾的跟上他的脚步。 蒋一洲走得很慢,伞的大部分也尽量遮在叶晓诺的头上。 踏入公寓大门,一股强劲的冷气袭来,叶晓诺就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双手环抱,又打了个哆嗦。 好冷哟! “去换上。”将一件白浴袍递给叶晓诺,蒋一洲转身就开始解衬衫的钮扣,湿衣服穿身上太难受。 “谢谢。”叶晓诺抱着浴袍奔进浴室,脱下裙子,内yi也全湿透了,犹豫了一下,脱了个精光,打开莲蓬头冲洗干净,宽大的浴袍穿上身,将腰间的带子系得紧,才怯怯的走出浴室。 “烘干机在那里。”蒋一洲已经换了T恤和短裤坐在电脑前,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顺手指了指,又心无旁骛的继续工作。 “哦,谢谢!” 将衣服扔进烘干机,叶晓诺望着黑洞洞的窗外,听着潺潺的雨声,一阵心急。 雨那么大又等不到出租车,蒋一洲喝很多酒不能开车,怎么办呢? 浴袍很长,穿在身材娇小的叶晓诺身上,差一点儿就拖到了地面。 走路也不方便,为了防止被浴袍绊倒而摔跤,叶晓诺小心的迈着步子,朝客厅走去。 就在叶晓诺纠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蒋一洲清风飘过的声音进入她的耳。 “你睡chuang,我睡沙发。” 蒋一洲抬头,看了叶晓诺一眼,起身走到chuang边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两下,卧室的台阶前就拉上了厚重的帘子,转眼就将开阔的房间隔成了两个互不打扰的空间。 蒋一洲从帘子后走出来,又坐回到电脑前:“累了就去睡!” “哦,谢谢!”胃还在痛,叶晓诺也没有心思谦让,只想赶快躺一下,也许胃能舒服些。 叶晓诺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就躺了下去,身上裹着厚厚的浴袍,怎么躺也不舒服,看了看将他隔在外的厚重帘子,索性脱下了浴袍放在chuang边,不着寸缕的滚进他的被窝。 满鼻子都是他的味道,有淡淡的柠檬香,很清爽,闻着就舒服。 这么大的chuang,却是她一个人睡。 唉…… 一声yu求不满的叹息从叶晓诺的嘴里传出,她的脸一红,娇羞的将头埋进被子里。 甩甩头,别想了,他对自己没兴趣。 心底翻滚着一个声音,叶晓诺啊叶晓诺,你做人可真失败,送上门他也不要,脱光了在chuang上躺着也没用,诱惑不了他,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呼…… 望着璀璨的水晶灯,yu哭无泪,她完完全全是做女人的耻辱! 悲剧继续上演,四年前和四年后,她喜欢的男人都不要她。 男人不都是用下半shen思考的动物吗? 为什么啊? 她就那么没有魅力,连个男人也诱惑不了? 关了灯,在chuang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帘子下透来的光吸引着她的视线,转来转去,会回到一个地方。 虽然看不见他,却能感觉到他,一帘之隔,他就在那边,静默的房间里能听到键盘的敲击声,哪怕很微弱,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被他的气息包裹着,有置身他怀抱的感觉,手不由自主的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蛰伏在体内的ke望源源不断的往外涌。 喜欢他,想要他,做女人的一种本能,并不可耻,她不能否认自己的内心。 叶晓诺的手滑到平坦的小腹上,胃还有些痛,揉一揉,心底有几分悲凉,如果是他帮自己揉多好。 电光石火,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只犹豫了那么一瞬,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便从她的口中传出:“哎哟……哎哟……好痛啊……哎哟……” 叶晓诺捂着肚子,在chuang上不断的翻滚,胃似乎真的非常痛,折磨得她苦不堪言。 偷瞄了一眼纹丝不动的帘子,让她大失所望。 根本没动静,难道他没听到? 苦着一张脸,嗓子放得更开了:“哎哟……哎哟……痛死我了……好痛啊……” 装模作样的哀号片刻,蒋一洲终于掀开了帘子,瞧着chuang上的人,问:“很痛?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不用去医院……哎哟……”叶晓诺有气无力的回了他的话,又继续捂着肚子在chuang上翻。 呜呜…… 他怎么不过来看看她呢? 站那么远干嘛? 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蒋一洲的身上,在叶晓诺的期许中,蒋一洲终于迈了步子,走向她。 打开灯,白花花的光照得叶晓诺睁不开眼睛,可是嘴里的痛苦呻yin却没有断。 “哎哟……嗤……哎哟……痛……” “痛就去医院。”蒋一洲居高临下看着被子里的人,眉眼不开,一张脸皱成团,扭曲得厉害。 “不去……不用去医院……我很快……很快就没事了……”连连摇头,她这么卖力的表演可不是为了去医院,只是想……you惑他一下。 “痛成这样还不去医院?”蒋一洲的眉蹙得紧,拿起chuang头的无线电话就要拨:“叫120过来。” “呃……不用,真的不用!”叶晓诺一急,嗖的一下坐了起来,抓过他手中的电话,藏进被窝里:“蒋总……我这是老毛病了……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真的……真的不用去医院……” xiong口越来越凉,而蒋一洲更是一脸的不自在,将视线转了方向,不看她。 低头一看,叶晓诺的脸红了个透彻。 上半shen完全在被子外,白花花的刺眼,两朵粉nen的桃花灼灼其华,无比的鲜艳。 手抓着被子的边沿,她怔了怔,脑海中闪过一个更大胆的念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蒋总……”叶晓诺柔柔的轻唤了他一声,不着寸缕的身子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为他开放,任他采撷。 她的脸红得像火烧,将羞怯压在心底,站在清冷的空气中,所有的毛孔一瞬间打开,散发着神秘的幽香。 坚定的凝望他的侧脸,紧张的心砰砰乱跳。 修长的美腿一迈,下了chuang,脑海中一片空白,原始的本能支配着她的一举一动,身心向往的男人,温暖宽厚的怀抱。 身子一软,扑入他的怀中。 措手不及已抱了满怀,浑身一怔,有那么一刻,大脑停滞。 紧贴着自己的软玉温香,却不是他要的人。 回过神来,毫不怜惜的将她推开,却在触到那满手的温润滑腻时身体里升起一股热气,在下腹部冲撞。 “啊……” 叶晓诺扑到在chuang,愕然回头,还未看清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薄被已经盖住了她。 Yu火未熄,怒火骤起,蒋一洲的眼睛盯着墙面,锐利得似乎能看穿一个洞。蒋一洲失控的一声爆吼“叶晓诺,你是我见过最不知廉耻的女人!把衣服穿上马上给我滚……”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知廉耻的女人 叶晓诺委屈的眼泪唰唰往下掉。 蒋一洲的手狠狠的指着门的方向,他的自制力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该死的女人,分明是在考验他的耐性! 他额上青筋凸显,粗重的气从鼻腔里喷出,俊朗的面容透出还未燃尽的怒火,涨得发红。 叶晓诺怔怔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说如此伤人的话。 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满面的泪痕。 心痛得连呼吸也变得很困难,在窒息前,她反手擦去泪水,几近绝望的喊出心中的话:“我爱你,难道错了吗,我不要你负责,不求你爱我,一个晚上就好……为什么……你要这样……我……” 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艰难的喘息,泪眼朦胧,连他的样子也看不清。 “我真的好爱你……好喜欢你……” 脸埋在掌中,低低的抽泣,满手的泪。 她卑微的爱情,已经宣告了破灭,他拒绝了她,还要将她赶出视线。 不知廉耻的女人就是她这样,爱得连自尊也舍弃了,却依旧被他轻视。 她错了吗? 爱上不该爱的人,没有本本分分的守着自己的爱恋,却要去奢求不属于她的温柔,伤得体无完肤也是活该! 错了,真的错了…… 蒋一洲愤然甩手,走出了叶晓诺的视线,消失在帘子后。 “你是我见过最不知廉耻的女人!把衣服穿上马上给我滚……” 萦绕在耳边的是他满含厌恶的声音,叶晓诺的心如针刺一般的痛着。 滚? 呵,她确实该滚! 施施然披上他的睡袍,她悄无声息的踏在木地板上,走一路,泪洒一路,点点滴滴,都是她绝望的爱恋。 叶晓诺从烘干机里取出裙子,穿戴整齐,拿着提包手机,入眼的是空荡荡的大chuang,心中泛起无尽的酸楚,泪又一次涌了上来,氤氲的眼底闪过最卑微的爱慕。 走到chuang边,她将散乱的薄被整齐的叠好,拍了拍边缘的褶皱。 唉…… 一声叹息,一滴伤心泪。 她不能再对他有任何的奢望,彻底断了对他的念想,默默的爱他就好,不再向他表露。 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不知廉耻的女人,不屑一顾。 连看她一眼,也会脏了他的眼睛。 叶晓诺将头埋得很低,从蒋一洲的旁边走过时,也没敢再抬头看他一眼,哪怕只是感觉到他的存在,心也狂跳不停歇。 一步步走得艰难,到了玄关处,听到不带感情的声音说:“把伞拿上。” 门口的黑色格子伞,湿了大理石的地面,还在滴着水。 喉咙堵得紧,她没应声,拿了伞离开。 雨很大,倾盆而出。 走出电梯才发现根本没办法离开,水已经漫到了门厅里,一波又一波的涌着。 试着走下楼梯,还未到最后一级,水就已经漫到了大腿处,若不是手拉着裙子,过膝的裙摆就已经湿了。 不能再往下走了,叶晓诺又退回到门厅,坐在长椅上,看着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大雨,静静的等待。 这天气和她的心情倒是很相符。 下吧下吧,尽情的下吧,将能带走的尘埃统统带走,还大地一片洁净。 泪水干在了眼睛里,酸涩得想挤出点儿什么来,手一抹,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不再想,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情欣赏着雨景。 大雨之后,将迎来晴空万里,阳光会更加的明媚。 嘴角是粲然的笑,凄美得让人心寒。 如果爱是美丽的错误,她也只能一错到底,直到……不再爱他的那一天。 却不知,是何时。 夏天的暴雨说停就停,叶晓诺等了半个小时坐上了出租车,二十分钟以后,到自家楼下,夜更深了。 叶晓诺住在市中心的丽景国际名城,上大学那年,妈妈卖了近郊的旧房子买下这一室一厅,她一个人,够住了,大四实习才装修了搬进来,一个人就住了三年。 漫步走上台阶,并未察觉有一双灼烧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 说是迟,那是快,一双大手从后面伸来,蒙住了她的眼睛。 “啊……”突如其来的手,厚实而有力,叶晓诺骇然的惊叫一声,汗毛倒立,全身充满警戒,奋力的往前一扑,脚就踢到台阶上,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台阶上。 手撑台阶愕然回头,她看到一张笑盈盈的脸,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胆子可是越来越小了!”楚彦将叶晓诺上下打量一番,问:“没摔痛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那笑容也是熟悉的,叶晓诺惊诧的睁大眼睛,半响才舌头打结的说出话来:“你……你……怎么在这里?”楚彦幽幽怨怨的瞅她一眼,气得直跺脚:“大姐,你还好意思问,你不是说要去机场接我吗,也没见你来,手机不接,赶到你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在楼下等了几个小时,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正想 去派出所报案,就看到你回来了,你竟然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存心想气死我吗?” “啊?”叶晓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消化完噼里啪啦的一番话,才恍然大悟的说了一句:“原来你不是骗我的啊!” “骗你?”楚彦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儿,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满怀希望的来,描绘了无数次的画面,迎接他的却是一盆冰冻过的冷水,浇得他的心好凉,好凉。 叶晓诺埋头吐了吐舌头,嬉笑的拍拍楚彦的肩,解释道:“哈哈,我还以为你又像上次那样逗我玩儿呢!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转头看着肩上的小手,心底咯噔了一下,心底所有的气恼瞬间烟消云散,真是拿她没办法,语气缓和了几分:“手机怎么关了?” 叶晓诺连忙翻提包,摸手机。 “我看看……哟,没电了,我一直没注意,对不起,对不起,下不为例!” “今天晚上就委屈你睡沙发了,明天我再陪你去找房子。” 叶晓诺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新的,没有人穿过,并非特意为楚彦准备,搬家的时候买在那里,一放就是很多年,塑料袋装着,拿出来连灰尘也没粘上。 楚彦环视一眼不大的客厅,目光停留在布艺的转角沙发上,铺了厚重的灰黑色沙发巾,看起来很舒适,走过去坐了坐,再拍一拍。 “我找到工作前就先住你这儿,行不?” 楚彦冲着走进厨房的叶晓诺喊,虽然房子是她的,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是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一直赖着她,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可不能放着好机会再从指尖溜走。 如果早一些知道她的事,他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来,还好,不算晚。 “不行!”叶晓诺果断的拒绝,端着两杯冰镇的雪碧走出来,送一杯到楚彦的手中。 她站在他的对面喝了一大口,舒爽的喘口气,才继续说:“明天就去找,找房子找工作,同时进行。” 虽说和楚彦是很好的朋友,可是这孤男寡女住一起,也不好,看着同学朋友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收留他住几晚还行,长期住,那绝对不可能! “好,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心里免不了一阵盘算。 明亮的眼睛绕着她转,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真人比照片更可爱,长时间的看她的照片,如今人就站在眼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睁也睁不开。 “谁让你头脑发热把工作辞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考公务员考不上,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对叶晓诺的话,楚彦不置可否,实际上他没有辞职,她才是他此行的目的,三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也可以改变两人的关系。 楚彦嘴角微扬,深深的看着叶晓诺,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快速的从行李箱中取出睡衣往浴室走:“热死人,我去洗澡了。” 洗去一身疲惫,他希望在她面前展现的,是自己最好的状态。 关门声将叶晓诺拉回了现实,抱着工作服就走出生活阳台。 那里有个很小的洗衣台,倒了洗衣液将衣服泡湿,手一搓咖啡渍就完全晕开,快速的洗干净工作服晾好,再走回客厅,楚彦已经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吹空调。 “晚上去哪儿了?”疲惫一扫而空,他这才得空认真的打量日思夜想的人,长发披散,秀美微蹙,似乎有心事,心底一跳,难道她约会去了? 不! 绝对不可能,前几天才问过她,她没有男朋友,还是一个人。 加班? 为工作上的事心烦? 想为她抚平眉宇间的忧愁,他喜欢看她笑得没心没肺,前俯后仰。 两年不见,她真的变了,似乎已经和过去那个缺心眼儿又大大咧咧的女孩儿沾不上边儿,举手投足,斯文内敛,俨然就是都市白领的真实写照。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但是他对她的感情,却并没有变。 她或许知道,却总是装作不知道,当他是好朋友,连她爱上了计算机系的师兄,他也是第一个知道。 除了祝福她,再别无选择。 依旧是好朋友,可是她再没有时间陪他去吃烧烤喝啤酒,因为她要陪师兄去图书馆自习,更不会帮他买早餐。两年多的时间,他没再吃过一顿早餐,也没人因为不吃早餐而训他。 第二百三十二章 心忐忑,爱煎熬 “和……同事吃饭。”一抬眼就和楚彦灼热的目光触到了一起,叶晓诺心口一烫,别开脸,不敢再看他。 “你早点儿睡,晚安!” 简单的冲了个澡,她换上睡衣进了房间,关上门。 楚彦的目光让她心里很乱,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现在她没心情叙旧,明天周末不加班,有的是时间。 “晚安!”楚彦的心底有些失落。 唉!任重而道远,他要走的路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叶晓诺扑到在自己的大chuang上,滚了几圈,呼吸间似乎还有蒋一洲的味道。 他的味道…… 手无意识的摸着嘴唇,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他现在一定很讨厌她。 在他眼中,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蒋一洲冲了个澡,勉强抚平体内的燥热,他半丝不挂的走出浴室,听到微弱的手机铃声,是她的专属铃声。 剑眉微蹙,他慢慢的挪动脚步,捡起地上的裤子,摸出手机,想也不想直接挂断,抠出电池,往chuang头一扔,慵懒的躺下。 翻了个身,一根长长的黑发就在他的鼻子尖儿,光滑柔亮,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钻。 捻起来随手扔进了chuang边的垃圾桶,他在chuang上扫视一圈,又发现了两根。 叶晓诺的头发黝亮柔顺,没有经过烫染,自然健康,质感很好,而蔓凝的头发因为太过频繁的烫染成了一把枯草。 手指穿过发丝,再也体会不到垂坠的感觉,一头栗色的长卷发没有任何的生气,黯淡无光。 他还是比较喜欢自然的黑发披过肩头,温婉柔美。 叶晓诺,叶晓诺……默念着这个名字,蒋一洲苦笑了一下。 想起她的所作所为,真是个大胆的女人。 手臂一展,身边空空如也,她一走,他又开始寂寞。 也许他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她叫他出来,他就乖乖的出来,天知道他克制得有多难受,她太青涩,他不能一味只满足自己的需求,她会受不了。 再多的yu火也只能憋在体内,不能恣意的释放。 不能承受,他也不勉强她,她却又来引you他,该死! 想着想着,下腹又窜起一股火,在体内冲撞,适才偃旗息鼓的部位又昂扬的挺立起来。 “呼……”蒋一洲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底汹涌的yu念,起身在衣帽间里拿了条平角裤穿上,坐到了宽大的书桌前。 翻开手边的文件,甩甩头,将那张凄楚的小脸赶出脑海。 工作,认真工作。 不消一刻,他就已经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窗外下起了潺潺的雨,赶走了笼罩城市的闷热,沸腾的空气慢慢的冷却了下来,听到雨声,蒋一洲拉起了所有的窗帘,打开所有的窗户。 凉爽的风吹拂过他的俊脸,顿觉精神大振。 他的电脑里有公司上下所有人的资料,当那个盘旋在脑海中的名字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他没有删除,而是敲了确认键,很快,叶晓诺的基本资料出现在他的眼底。 也不知是好奇或是其他,将资料浏览过去,和公司大多数新进员工一样,学历资历并没有过人之处,却有一点,让他的视线停留。 关上页面,蒋一洲双手交叠放在下巴处,陷入了沉思…… 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他揉揉额角,正准备继续工作,肚子咕咕的叫了,一时不察,竟到了午饭时间,他这才想起,连早饭也没吃,工作了一夜,难怪那么饿。 一大早雨就下个不停,好像天被捅了个窟窿,聚集在云层中的水分子密密的倾泻而下,铺天盖地,将笼罩城市多日的闷热统统赶走,连空气也得以净化。 冰箱里只有饮料和啤酒,这些不足以果腹,他只能出门去吃饭。 蒋一洲乘电梯到车库,开着车飞驰入雨中,天地间静默得只有车轮压起水花的声音。 路上行人很少,车也不多,一路畅通,还未到他最喜欢去的餐厅,手机就响了起来,斜睨一眼,没再挂断,蓝牙放在耳边。 “什么事?”他的声音透着漠然的阴冷,比天气更糟糕。 电话传出异乎寻常的柔弱声音,包涵着浓浓的痛楚:“一洲……我的手烫伤了,在医院……” 蒋一洲xiong口一闷,淡漠的情绪不过是伪装,瞬间失控,担忧的低问:“你怎么样,在哪家医院?” “现在没事,已经上了药,我在市一院319房,你快过来吧!” “嗯。”蒋一洲手打方向盘,在马路中间就急急的转弯,雨太大,并未察觉一辆黑色的车从后面飞驰而来,刺耳的刹车声回荡在瓢泼大雨中。 “手是怎么回事?”他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就看到施蔓凝的右手包得像粽子。 蒋一洲的心脏骤然停止,紧盯着一脸胆怯笑容的女人,又是心痛,又是恼怒,她怎么伤成这样? “我……不小心……”施蔓凝怯生生的看向蒋一洲,被他的怒火吓到了,心虚的把手藏到了身后,不敢再给他看。 “不小心?”他抓着她的手臂,就将那粽子手放到了眼前,包得那么紧那么厚,什么也看不到,心急也没用。 “不要生气嘛,我不是故意的。” 施蔓凝伸手按在了他纠结的眉间,试图抚平那些让人心痛的褶皱,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眨巴着眼睛看他。 与施蔓凝对视,蒋一洲心中因她而起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面部表情缓和了几分,声音也很温柔:“说吧,手是怎么烫伤的?” “我的手……” 施蔓凝yu言又止,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立刻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好不好?昨天你生日我也没能陪你,对不起啊……” “算了,过生日又不是什么大事,手痛不痛?” 他的眉宇间只有温柔,不想再提起前一晚,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拉着她的手,反反复复的看,伤在她手,却痛在他的心,忍不住浅责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拍完这部戏就息影,我不想你太辛苦。” 一听这话,施蔓凝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手不是拍戏弄伤的。” “不管是不是拍戏烫伤了手,以后都不许再拍,我养得起你。” 怕她辛苦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完全出于他的私心,不想再和大众分享她的美丽,把她圈养起来,一人独享。 “你养我……”施蔓凝丰满的唇角勾起迷人的笑,望着蒋一洲,眼底氤氲了一层雾气,心底泛着浓浓的酸楚。 她并不怀疑他的感情,只是她和他,并不是有感情就可以走到一起,她从来不敢奢求。 “前天我回去就提了结婚的事,妈说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再定日子。”看着略有几分失神的施蔓凝,蒋一洲扬眉笑问:“怎么,不想嫁给我?” “不,我当然想嫁给你。”言语中,不那么的坚定,并不是她想嫁,就可以嫁啊! 施蔓凝的一双勾魂的凤眼黯淡了下去,全身检查……一股寒意从心底透出,恐惧瞬间将她笼罩,仿佛处于一片黑暗中,永远也走不到头。 “蔓凝,蔓凝……”蒋一洲满含柔情的轻唤将施蔓凝的思绪拉回到了他的身上,而不是任由她浪荡在回忆中,继续忽略他的存在。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走神,也习惯了她空洞的大眼睛飘渺的聚不到一起,更习惯了她轻蹙的眉却不告诉他是为什么。 不管她在担忧什么,心烦什么,他都有耐心去化解,现在不行,终有一天可以。 恐惧压在了心底,回他一抹轻笑,下chuang径直往冰箱走去。 蒋一洲紧张的跟着,在她需要的时候能搭把手。 打开冰箱,蒋一洲就看到里边有一个纸盒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很CUTE的粉色,四四方方,还用火红的缎带系了个蝴蝶结。 “一洲,我给你做的蛋糕。”施蔓凝抬眼看他,笑得比蛋糕还要香甜,能亲手给他做蛋糕,很有成就感,虽然不小心烫伤手,也值了。 蒋一洲又惊又喜,蛋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那份心意,他深刻的感觉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拉开缎带,揭开盖子,一个洒满巧克力碎屑的黑森林蛋糕,并不大的蛋糕上点缀了这个季节很难有的新鲜樱桃。 “你做的?”不敢置信的看着施蔓凝,连米饭也煮不熟的人还会做出这么精美的蛋糕,不用心,不努力,绝对做不出来。 “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看。” 她习惯性的用右手去拿蛋糕边放着的钢叉,伸出一半又猛的缩了回去,藏于身后,换了左手拿起钢叉撬了一大块往蒋一洲的嘴边送:“快尝尝!” “你手是做蛋糕的时候弄伤的?”蛋糕送到了嘴边,他却眉头一皱,拉了她的右手再看个仔细。 “嘴张大点儿!” 蒋一洲的嘴立刻被塞满,一口的白兰地奶油的香气,嚼着还有樱桃的爽口,味道虽好,可是他的心思完全在她的手上。 “我的手已经不痛了,你快吃蛋糕吧,不要浪费我的一番苦功。” 施蔓凝又舀了一块喂他,失败了那么多次,她终于成功了,没能在第一时间给他,仍有些遗憾,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气得我想把蛋糕扔了。”作者有话说:因为有的客户端看不到题外话,只能在正文中说明,前面第一个二百三十章是上传的时候弄错了,作者没有权限修改,近期会联系编辑处理,现在是番外阶段,喜欢的请继续,不喜欢的不勉强,谢谢大家喜欢莫莫和晓依,他们已经得到了幸福,他们也许会在番外中出来打酱油。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 第二百三十三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施蔓凝赌气的瞪蒋一洲。 将钢叉上的奶油抹在了他的脸上,仍不解气。 她又刮了些淡奶油往他的脸上抹,蒋一洲心中有愧乖乖的承受,一动不动,直到满脸的奶油,才惹笑了施蔓凝,放过他。 松开施蔓凝绑成粽子的右手,他执起她的左手,像变魔术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戴了钻戒。 偌大的鸽子蛋让施蔓凝大吃一惊,一双妩媚的凤眼睁得大大的,看看手,又看看蒋一洲,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翻滚,她不是在做梦吧? 此时无声胜有声,蒋一洲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揉着抖动的孱弱肩头,听到了隐忍的抽泣。 “别哭。”蒋一洲捧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嘴角噙笑,轻柔的wen去那些晶莹的泪花,连哭起来也是那么的美,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幸福的泪水,远比伤心的泪水更让人为之动容。 两人紧紧的相拥,似要将自己融入对方的体内,从此再也不分离。 恍然间,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小小的蒋一洲用草编了花环戴在更小的施蔓凝头上,说出了长大以后要娶她的诺言。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很多人很多事都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但是娶她的心,不变。施蔓凝与蒋一洲两家本是世交,两人很小的时候便玩在一起,在施蔓凝十岁,蒋一洲十三岁那年,施父为扩大生意居家迁往沿海,办服装厂搞出口贸易,很快富裕了起来,却因投资股市失误,一夜之间倾 家荡产。 生活虽然困顿,十七岁的施蔓凝却出落得美丽大方,在学校更被封为校花,又被星探发现拍了些名不见经传的广告,之后顺理成章走上了演艺的道路。 星光璀璨的背后,她的付出却并不那么光鲜,三年前,与蒋一洲重逢在某品牌的新品发布会上,她是代言人,而他是嘉宾…… 多希望在与他重逢的时候,她依然如过去般的纯真无暇,而不是现在这般肮脏,想要离开他,却下不了决心。 蒋一洲的爱与包容,让她放不下,欺骗着自己,也欺骗着他,赖着他的温柔不愿放手。 泪水汹涌的往外淌,湿了蒋一洲的衬衫,贴在xiong口上一阵阵的收紧。 揉她入怀,蒋一洲柔声安慰:“别哭,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从他怀中仰起脸,她娇嗔道:“不漂亮就不漂亮,你不许嫌弃。” “当然不嫌弃。”他笑着wen上了她的嘴唇,觉得此时的她,最真实最可爱。 …… 周末两天都在大风大雨中度过了,叶晓诺哪里也没去,窝在家里想蒋一洲。 楚彦也看出叶晓诺有心事,以为是工作上的事烦,没打扰她,自己在客厅看电视,玩手机,静等叶晓诺恢复常态,又可以嘻嘻哈哈的和他干啤酒。 晚上吃饭的时候,叶晓诺突然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终于挨到星期天晚上,早点儿睡,明天就可以见到蒋一洲。 悬两天的心也应该可以回到肚子里稳稳当当的跳动了。 “叹什么气?”楚彦细细的端详叶晓诺的脸,低眉顺眼,魂不守舍,那分明是为情所困的愁苦模样。 心头一凛,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不是百分之百,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 “没什么!”典型的睁着眼说瞎话,叶晓诺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蒋一洲,她很烦! 虽然将爱说出来确实勇气可嘉,却也给两人的关系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再回到以前的客套生疏不是不可能,只是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看到蒋一洲就会想起那些事,她没办法忽视心底对他的渴望,而他,不知道会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她。 越想越心烦。 叶晓诺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唉……” 吃着楚彦烹煮美味可口的饭菜,却如同嚼蜡,怎么也不是滋味。 楚彦的眉头皱得紧,看她这样,他心里特别的不好受,不自觉就加重了语气:“叶晓诺,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我来,如果是,你说,我马上走。” 她怔怔的看他,连连摇头:“不是啦,你多心了,我很高兴你来,打扫了卫生又做饭给我吃,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红烧肉了,我只是……” 塞了一块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在嘴里,她低着头,慢慢的嚼细细的品味。 楚彦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懂,并非人人都可以两情相悦,她对他没感觉,过了几年依然没感觉,不想给他希望,一直保持好朋友关系就行了。 五年前,她的心里只有覃毅,五年后,她的心也只装得下蒋一洲,没有楚彦的一席之地。 “我出去一下。”厨房里正洗碗的叶晓诺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不一会儿,楚彦就提着个大袋子回来了,叶晓诺拉开袋口一看,竟是满满的一袋啤酒,还有些卤菜。 叶晓诺不明所以的看他,刚刚才吃了饭,买这些是干什么? 楚彦咧嘴一笑:“好久没喝酒了,今天晚上喝痛快。” “好啊。”叶晓诺爽快的把啤酒和卤菜从袋子里拿出来,全部摆放在茶几上,今天晚上就喝个痛快。 都说一醉解千愁,正好她心情郁闷,也许喝喝小酒,蒙头睡一觉,心情就会豁然开朗。 两人兴致勃勃的对坐在小小的茶几边,打开了啤酒。 “好几年没喝你喝酒了。”楚彦看着叶晓诺一口气就喝干了一瓶,殷情的又开一瓶递到她手边。 “谢谢!”叶晓诺接过,一仰头,又喝了半瓶,才放下满足的撇撇嘴。 真爽! 不多时,叶晓诺的脚边就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空易拉罐,酒一喝下肚,话就多了,说公司里的人际关系,说社会的人心险恶,又说股市楼市菜市,一天一个价,生活压力真XX的大。 楚彦都只是默默的听,偶尔附和两句。 看着叶晓诺微带酒意的脸蛋,嫣红如画,粉若桃李,很是可爱,和过去一样的鲜嫩yu滴,那喋喋不休的红嘴唇,让他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咬一口。 身子动了动,他又忍了下来,如坐针毡,却不能大胆的做心里很想做的事。 “我想去你们公司应聘,你说呢?” 逮着一个叶晓诺喝酒的空档,楚彦试探的问。 他打算一步步将叶晓诺蚕食,与她共事,会是个很好的机会,他坚信一句话,付出就有收获,对叶晓诺,势在必得。 如果再像五年前一样,不努力就直接放弃,他一定也会恨自己。 一点点将她感动,一点点走进她的心。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易拉罐,就像握着的是她的手,一辈子,不放开。 “我们公司?好啊,我帮你问问人事部,不知道最近招不招人。” 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叶晓诺拍拍xiong口顺了顺,捂着嘴悄悄的逼出一些,又继续喝。 楚彦两眼冒金光,不住的点头:“你一定帮我问问,能不能进去我都请你喝酒。” “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公务员多好,养尊处优,在私人企业上班很辛苦的,我怕你不习惯!” 淡季还好,一到旺季就忙得不可开交,很多时候上厕所也要跑着去,她倒是很习惯也很喜欢,就不知楚彦端惯了金饭碗能不能受得了这份累。 “趁着年轻出来闯一下有什么不好?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楚彦意有所指的看向叶晓诺,她只是点头,算是赞同了他的想法。 趁着年轻,做想做的事,去爱该不该爱却都爱上的人,她也这样想,付出过,努力过,不留遗憾,留下回忆也好! 终于,楚彦不胜酒力倒在了沙发上,嘴里嘟嘟囔囔的喊:“叶晓诺……叶晓诺……” 给楚彦盖了薄被,回房去梦她的蒋一洲,希望有一夜的美梦在等她。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喜欢的是楚彦。 他对她,一直很好。 关心她,照顾她,就像他的义务一般,从来不曾间断。 冲了澡躺chuang上,虽然喝了很多啤酒,可依然没有睡意,静静躺着,大脑越来越清醒。 明天就会见到蒋一洲,心跳在这个念头浮现脑海时便加快了速度,可是一想到他厌恶的眼神,叶晓诺的心就凉了下来,钻进毯子蒙着头,想的都是蒋一洲,很快进入了梦乡。 翌日,叶晓诺起了一大早,连着两天的大雨终于放晴,才六点多,金灿灿的阳光便洒满蛰伏中的城市。 叶晓诺没有再黑色的职业装加身,而是穿着她最喜欢的碎花雪纺裙,美美的化了淡妆,将一头乌黑柔亮的直发披散开来,用韩式的花发夹束了一半的头发,整个人不但青春靓丽而且活力四射。 她出现在楚彦面前时,收到了满意的反馈。 楚彦睁大了眼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叶晓诺,有时光倒流的感觉。 岁月流逝从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这一青春的打扮,立刻恢复到十八岁的模样,却又比十八岁初见时多了几分成熟恬静。 叶晓诺笑眯眯的从目瞪口呆的楚彦面前走过,抛下一句“我不吃早饭”便兴匆匆的出了门。 在楼下的商店买了瓶红枣酸奶代替早餐,她不想因为吃早餐而让小腹突出,破坏整体的美感。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收拾打扮,只希望蒋一洲在看到她时也能眼前一亮,能给他多留下些美好的印象。 第二百三十四章 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惜天公不作美,叶晓诺出了地铁站就像变了一片天似的,上一秒阳光普照,下一秒就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 完了! 叶晓诺暗叫不好,连忙用提包挡在头上一路小跑。 出门的时候见天气那么好也没想起带把伞,这下惨了,雨越下越大,离公司还有一段距离,脚上穿着十厘米的高跟凉鞋根本跑不快,不可避免的淋了一身湿。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脸上的妆肯定花了。 现在的一张脸肯定惨不忍睹,到公司以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补救,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 可是事与愿违,离公司还有大约五分钟的路,她就听到了那熟悉得让心颤的声音。 “叶晓诺!” 一瞬间,她跑动的姿势僵硬在路边,肌肉拉扯不出向前的脚步,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耳边再也听不到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只有他在唤她。 “叶助理,上车。” 只迟疑了不足一秒,叶晓诺又加快了脚步,装作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继续在密集的雨帘中飞奔,踏起水花四溅。 她没回头,更不敢回头,不敢让蒋一洲看这张惨不忍睹的脸,更不敢看他丰神俊逸的脸。 “叶助理?” 难道他认错人了? 蒋一洲将车速放到最慢,定睛打量路边小跑的人,提包挡了脸,他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刚刚他明明看到是叶晓诺。 等红灯的时候她就从他车前跑过,虽然只一瞬他却看得分明,应该不会错。 脚踩在油门上打算加速离去,却又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雨中奔跑的柔弱背影,车速慢了下来,与她并排着行驶。 经历了那一晚,他和她的关系不可能再恢复到过去的公私分明,留她在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别扭。 即使装作没发生过,面对叶晓诺,面对蔓凝,他的心里都会有疙瘩,思前想后,他打算升她的职,再调她去分公司,以后尽量避免见面。 在出国培训以前,他也会尽快调她走。 叶晓诺并不知道蒋一洲的打算,她还沉浸在对他的缤纷幻想中,期待着与他共渡良宵。 他的车依旧不快不慢的跟着她,叶晓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脚步更快了。 祈祷着蒋一洲开车赶快走,却没注意到前面的人行道上有几处地砖不知去向,形成了几个不大的水坑,一脚踏了进去,崴了脚。 “哎哟……” 一声痛叫,叶晓诺的手在半空中乱抓,却什么也没抓到,重重摔倒在地。 老天连转圜的余地也没给叶晓诺,她的丑态完完全全的落入蒋一洲的眼中。 脚和屁股的痛根本就不算什么,最让她心焦的是蒋一洲不曾移开的视线。 糗大了! 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在喜欢的人面前如此的狼狈不堪,她真是个悲剧。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雪纺裙早已湿透,贴在她姣好的身子上勾勒出瓜熟蒂落的美好曲线,落入蒋一洲的眼中,刻意隐藏的记忆翻滚着涌入脑海,愧疚感更深更浓,脚就直直的往油门踩去。 顾不得脚痛急着要逃离,却不想,脚踝痛得几乎承受不了她的重量。 身子一闪,她又险些摔倒,若不是那双宽厚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她肯定会又一次的出洋相。 叶晓诺错愕的抬头,蒋一洲深邃的眼眸即刻耀入了她的眼底。 “啊!” 惊叫一声,捂住了脸,太丢人了! 所有的努力皆付诸东流,不但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还丑态毕露,给他看笑话。 “叶助理,脚崴了?” 蒋一洲的声音清冷似这雨水,不带有任何的感情,更没有一丝温度,生疏得比陌生人更甚。 听似关切的语句,却不是关切的语调,即便是这样,也让听的人心跳加速,快得几乎要从xiong口蹦出去。 “嗯!”叶晓诺的头埋得很低很低,点了点。 他手心的热度,在这微凉的雨中,实实在在的传递给了她,混合着他清爽的气息,敲击着她的心房。 二话不说,蒋一洲就扶着叶晓诺往他的车走去。 手捂着脸,叶晓诺没有挣扎,很顺从的跟上他的脚步,哀怨中却又有喜悦在心底弥漫,yu哭无泪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坐进蒋一洲的跑车,叶晓诺埋头从提包里翻出化妆镜和湿巾,躲躲闪闪的擦去眼睛周围晕开的睫毛膏和眼线液。 蒋一洲也被雨淋了一身湿,他不甚在意的抽纸巾擦去脸上的水,发动了车,冲破雨帘往公司飞驰而去。 总算将脸上的残妆擦拭干净,素颜的脸白皙无暇,颊上还有羞涩的红晕。 暗自懊悔,真不该化妆出门,有了这次惨痛的教训,以后化妆一定到公司再化。 “蒋总,谢谢你!”叶晓诺抬起已经发酸的脖子,怯怯的朝蒋一洲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的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透出小麦色的肌肤。 “不用谢,只是顺路。”蒋一洲轻描淡写的应,连眼神也没往叶晓诺的身上转,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心一意的开车。 过意不去的端详他那张风平浪静的脸,抿抿嘴,说:“蒋总……您的衣服湿透了。” 他漫不经心的回她一句:“你也一样。” 下意识的低头,叶晓诺竟然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白色的内yi和底裤,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天! 这和没穿裙子有什么区别? 他一定看到了! 倏的,叶晓诺的脸像火烧一般的热,虽然还穿着裙子,却感觉自己像剥光了般站在他面前,哪怕他没看她,也不可避免的心慌意乱。 心口一紧,他不会又骂她是不知廉耻的女人吧? 叶晓诺将提包紧紧的抱在怀中,下意识的遮住xiong前的春光,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心有戚戚然,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连大气也不敢出。 侧头看他,一脸的沉静,深不可测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不落一丝一毫在她的身上。 “蒋总。” 叶晓诺xiong口很闷,喉咙里也堵着很多话,她对他,已经从暗恋转为了明恋,但不管是暗恋也好,明恋也罢,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无果的苦恋。 她一门心思的恋着他,她却不觉得苦,只有甜,看着他俊逸的脸庞,想着他的举手投足,就能痴傻的笑很久,细细的回味其中的乐趣,她别唔他求,只希望他不要讨厌她。 “什么事?”一成不变的公式化口wen,风平浪静的沉稳气质,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视线游移转向她,却又被他狠狠的快速的收回。 蒋一洲冷静的告诉自己,没有踩油门离开只是基于人道主义,上司对下属最单纯最简单的帮助,没有其他的原因。 “那天晚上的事很抱歉,希望你不要讨厌我。”她咬着嘴唇,心里很难受。 “没什么,我也喝多了。”他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 叶晓诺侧头,深深的看着他,视线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一处,还记得他的手抚摸着她肌肤的感觉,也还记得他嘴唇的火热,灼热的呼吸吹拂过耳畔的酥麻…… 恍然如梦,还是午夜梦回的一场春梦,他的冷漠让她心凉,收回目光,低下头。 她不该有不切实际的期盼,眼前看到的,才是现实。 他不可能属于她,哪怕一夜,对她来说也是奢望。 眼看着就到了公司门口,叶晓诺要下车,蒋一洲却没停,一直开进了地下车库,才停了下来。 叶晓诺急急的要开门下车,就听到蒋一洲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办公室有烘干机。” 她错愕的回头,不确定刚刚的话是出于他的口,虽未明说,可是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她去他的办公室把裙子烘干。 心底涌上浓浓的喜悦,看他的眼神也荡漾着柔情的波光。 叶晓诺就是这样容易满足,哪怕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一点点的关怀,也能让她眉开眼笑,阴郁的心顷刻间便放了晴。压下心底泛起的阵痛,她的手捏着提包的边沿,连手指关节也泛了白,却依然笑得很甜,吐出善解人意的话语:“蒋总,我明白了,我会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像过去一样,继续努力工作,做好自己的本职工 作。” 而对他的感觉……就压在心底,不再对他诉说。 他满意的点头:“嗯,你工作很努力也很有热情,以后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叶晓诺这个名字,在她成为他的秘书助理以前,就已经听景程念叨了很多次,是金子就会发光,他不会埋没了她。 “蒋总,过奖了。” 这是他第一次夸她,很有些不好意思,有了这份肯定,她更会加倍的努力,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走吧!”他开门下车,叶晓诺紧跟其后,脚还有些痛,但可以忍受,咬着牙慢慢走。 纠结了两天,顿时坦荡了,不单单是叶晓诺,蒋一洲也一样,对施蔓凝的愧疚总算是减轻了几分。 乘坐蒋一洲的专属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 在蒋一洲办公室的洗手间里,叶晓诺脱下裙子,双手捧着让烘干机使劲吹。 吹干了裙子,再脱下内衣和底裤,吹得干爽舒适才穿上了身。叶晓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终究没有给他留下美好的印象。 第二百三十五章 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 叶晓诺开门出去,就见蒋一洲换了身水红色的衬衫坐在办公桌后,眼神淡淡的扫过她,说:“景程很快要去H市的分公司任副总。” 叶晓诺早就听说了,附和着“哦”了一声,她以前在市场部的时候就是景程带她。 景程要走,她挺舍不得,不过终究是高升,有那个能力,是他应得的。 “派你去给景程当助理,怎么样?” 虽然他已经决定,却不忘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公司一直是人性化管理,自然不能违背员工的意志。 好老板成就好员工,他的决定总是能让员工有更好更大的发展,到目前为止,还不曾有人拒绝。 叶晓诺惊诧的抬头,发丝冰凉的滑过脸庞,颤栗的芳唇问出了她的疑问:“为什么?” 心瑟瑟的抖,就因为那天晚上,因为她喜欢他,所以要赶她走,彻底的离开他的视线? “你跟着他可以学到很多,对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冠冕堂皇的理由,听起来也确实是那么回事,跟着景程确实能学到很多,但这不是重点,她更想留在他的身边,默默的看着他就好,不再有非份的念头。 叶晓诺直勾勾的盯着蒋一洲,这一刻,似乎不再惧怕他的视线,也不再心慌,甚至希望能从他的眼中除了生疏和冷漠,还能看到其他。 几许寂寥的忧伤在她的眸中闪烁,xiong口很闷,空气中都是他的气息。 波澜不惊的眼眸,没有情绪的波动,被她看得不自在,收回目光。 拿起桌上的纯水放到嘴边,喝一口,却觉得喉咙发堵,水猛的呛到了气管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蒋总……”叶晓诺急切的冲过去,手还未触到他,就被制止。 “别管我,咳咳……”蒋一洲一手拍着xiong口,一手举过头顶,阻止她的靠近。 她呐呐的收手,拖着灌了铅的腿,退回到最初的距离,听着他咳嗽,心脏也跟着收紧,抽痛。 xiong腔急剧的起伏,蒋一洲喘着粗重的气,总算是止住了咳嗽,一张俊脸却红得透彻。 又灌了一口水,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才把气顺了下去。 该说的话说完,蒋一洲直接当叶晓诺不存在,不再和她说话,也不再看她,走到书桌前坐下,开始了工作。 叶晓诺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等待,景程怎么还不回来? 明明是很柔软舒适的高档布艺沙发,却觉得有针扎。 叶晓诺手撑着头做掩饰,偷偷的瞄过去,就看到蒋一洲专注的神情,深邃得似不见底的渊潭。 能看的时候就抓紧时间看个够。 唉……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思来想去,后悔了。 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被荷尔蒙分泌过剩冲昏头,这卑微的暗恋也能维持下去,不至于被他赶出视线。 这个现实的世界,从来就不存在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叶晓诺不得不接受现实,尽量往好的方面想。 也许去了分公司,在新的环境里她会遇到自己喜欢,同时也喜欢自己的人,开始一段全新的恋情。 这样一想,心里也没那么难过了,人生还很长,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叶晓诺默默的离开,在走廊上与一个散发着迷人香气的女人擦肩而过,下意识的回头,那个女人已经进了蒋一洲的办公室,除了美丽的背影,什么也没看到。 伴着门开启的声音,蒋一洲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气,埋头在文件堆中,眼皮也没抬一下。 “请坐。” 安冉丰润的嘴角挂着浅笑,款款走去,在蒋一洲办公桌对面落坐,宝蓝色短裙包裹不住她修长的美腿,双腿交叠优雅侧放,黑色鱼嘴鞋轻轻点地,一派温婉的姿态。 “蒋总,我们又见面了。”安冉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办公桌的边沿,在蒋一洲抬头的一刹那,最完美的微笑迎上。 眉眼之中尽显妩媚。 蒋一洲却丝毫不为美色所动,只是风平浪静的看着她,无视她眼中送出的明媚秋波。 “安小姐,你大可不必亲自来,打个电话,修车费我自然会转到你的账户。”说话间,他已经取出了支票:“多少?” “蒋总,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要修车费。”安冉笑了,带着些许的自嘲,她就是这么沉不住气,一大早就拿着他的名片赶来,被他误会也活该。 这两天,她反反复复的看着他的名片,在网上搜寻关于他的信息,随着对他的了解加深,对他的兴趣也浓厚起来。 蒋一洲这个名字她曾听过,印象并不深刻,前日与他的车相撞,拿到了那张印有蒋一洲三个字的名片,才开始意识到他的存在。 对上蒋一洲询问的眼神,安冉站了起来,摇弋生姿朝门的方向走去。 开门的一瞬间,回过头,对困惑的蒋一洲说:“我只是来看看你,不打扰了。” 优雅的甩甩长卷发,嘴角是志在必得的笑,蒋一洲,相信很快,我们会再见! 门轻轻的关上,人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在室内留下了醇厚的香气,很浓,却并不刺鼻,是自然的花草香,直往蒋一洲的鼻子里钻。 蒋一洲凝着紧闭的门,微蹙了眉。 莫名其妙! 他起身将所有的窗户打开,让雨中的清新空气替代这满室的靡香。 一整天,叶晓诺也没给蒋一洲送过一次咖啡,下班时间就到了,他一直在和各部门主管开会,也没顾上喝杯咖啡。 唉……幽幽的叹口气,她冲咖啡上瘾了,没给他冲,心里就空荡荡的。 …… 翌日……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叶晓诺下了地铁,就心急火燎的往公司跑,眼看着公司大门在望,心里一阵阵的窃喜,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叶晓诺。” 脚步一滞,回过头。 “hi,叶晓诺,好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很快恢复常态,笑脸相对:“是啊,我和以前一样漂亮,而你,却越来越帅了。” 帅得可恨的人神共愤! 绵绵的细雨飘落在覃毅的发丝和西装外套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水盈盈的光,更衬托着他的卓尔不凡。 叶晓诺的脸上挂着一抹涩涩的笑,上下将他打量一番,穿西装打领带,倒是人模狗样,估计这几年混得不错。 在叶晓诺打量覃毅的时候,覃毅也在审视叶晓诺。 乌黑柔亮的长发随意的披散,脸上粉黛不施,素净得略有些苍白,可是眼睛却红肿着,似乎哭了很久。 她是为谁而哭,又为什么哭? 这个疑问窜入覃毅的脑海,胃里竟翻腾着一股酸涩,心脏也刺刺的痛。 感觉那么的强烈和真实,似乎他从不曾离开过她,也没有四年的分别横在他们的中间。 恍然间,似又回到了那些青葱的岁月。 她十八岁,他二十岁,两人最梦幻唯美的初遇。 十八岁,永远定格在了那惊鸿一瞥,只一眼,心便有了不一样的悸动。 他下意识的摸向xiong口,至今还记得最初心跳的感觉。 两人的视线在冰冷的空气中相遇,又迅速的错开。 低着头,叶晓诺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很平静的说:“覃毅,我上班要迟到了,再见!” 叶晓诺挥挥手,转身朝公司大门走去。 而覃毅却不想就此与她作别,加快脚步跟上,走在她的身侧,问道:“你在铭赐上班?” “嗯,是啊。”回他一个笑脸,没再多说其他。 “留个电话给我,以后常联系。”说着覃毅已经摸出了手机,要记录她的电话号码。 脚步一滞,奇怪的看着覃毅,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换过号码。 他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也许早已经不记得她的号码,既然不记得了,何必再想起。 现在用的这个号码还是他买的,两个连号,她的结尾是520,而他的是521。 她真的很懒,所以连电话号码也没换,一用就是六年。 叶晓诺嘲讽的勾起嘴角,摆摆手:“我上班要迟到了,拜拜。” 逃也似的从覃毅的眼前消失,叶晓诺钻进了电梯,还在不停的喘气。 虽然已经不再喜欢他,可毕竟在一起两年,过往的记忆就像决堤的洪水,倾闸而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怔怔的看着叶晓诺的背影消失,覃毅呆立在牛毛细雨中良久,才坐回静等在路边的黑色宾利,心却已经随叶晓诺飘走,翻了翻手边的文件,蒋一洲三个字赫然入眼,嘴角这才有了笑意。 不管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生活,工作依然要继续。 叶晓诺反复的咀嚼着一句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努力去爱一个人,把今天当做最后一天。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害一样。 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害一样……能一样吗? 千疮百孔的心,渺小卑微的爱。 眼底氤氲了一层雾气,导致她看不清桌上的文件,一个字也看不清。 在被发现以前,偷偷的擦去泪水,叶晓诺漂亮的杏眼红肿,布满了血丝,不仅仅是因为一夜未眠,还因为时不时会流下的泪。 吸吸鼻子,她不该继续沉浸在求而不得的情感中,振作起来,今天才刚开始,又将是美丽的一天。谁也不能肯定在这一天里不会有新的际遇,积极热情的迎接,而不是消极被动的承受。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尴尬的见面 办公桌上有镶嵌了蕾丝花边的韩式化妆镜,叶晓诺冲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又笑。 对,就应该这样,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天没有塌下来,她也活得好好的,没病没灾,依然青春靓丽。 迅速的调整好心情,她拎着化妆包去洗手间。 洗了脸,细细的花了淡淡的妆,连她也看不出自己心底的忧伤,年轻的美从内透了出来,娇艳似桃李,沐浴春风。 在蒋一洲将她踢走以前,该干什么干什么,幸亏他一整天也没有出现,不然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就算叶晓诺不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可能,他的动向最清楚的就是秘书部,而他的日程也由特助一手安排。 坐在办公室里也知道他和公司几个高层在顶楼的会议室里与“卡曼国际”的代表谈合作开发香庆山AAAA级度假旅游胜地的项目。 这次合作关系着公司明年的发展,无怪乎蒋一洲日以继夜的加班加点,就为了此次的合作能顺利。 放完最后一组幻灯片,会议室里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覃毅笑着伸出了手,与蒋一洲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这一握,预示着“铭赐”将走进一个飞速发展的新纪元。 努力了这么久,总算尘埃落定,蒋一洲脸上的笑容略带着疲惫,又是一夜没睡,过了今天,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蒋总,晚上一起就餐,如何?” “呵,当然,为我们的合作开香槟。” “Sure,不过我不喜欢人多,就你我,有个朋友在贵公司上班,把她也叫上。” “哦,覃总的朋友?” “是,叫叶晓诺,不知道蒋总知不知道这个人?” 蒋一洲眸色一暗,不动声色的回答:“叶晓诺……似乎有这个人……” 入夜,两个不管走在哪里都会成为视线焦点的男人,一左一右,居中的叶晓诺头埋得很低,小心翼翼的吃东西,不看,也不敢看身边的人。 心还在打鼓,“咚咚咚”的不得安宁。 “叶晓诺,为我们的再次相见干一杯。”覃毅举杯,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叶晓诺的身上,完全忽略了蒋一洲的存在。 也该他心驰神往,眼睛里只看得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四年恍如梦,一朝梦醒,他爱的人依然是她。 放下手中的刀叉,叶晓诺镇定的端起高脚杯,脸上是浅淡的微笑。 一抬眼,视线与覃毅多情的目光纠缠在了一起,竟与记忆中的如出一辙,指尖一颤,酒杯倾斜,红酒在杯中曼妙的晃动,散发着刺眼的光。 “覃总,我敬你!” “砰!”酒杯相碰,撞出的不是火花,而是记忆。 覃毅丰神俊逸的脸在叶晓诺的眼中定格,时间似乎停止在这一刻。 那些枯黑暗黄的记忆如潮水般不断的上涌,呛得叶晓诺满嘴的苦涩。 她撇撇嘴,心有微悸,酒杯送到唇边,喝下一口,将苦涩统统顺了下去。 两人的一举一动皆落入蒋一洲的眼中,他轻蔑的扫了叶晓诺一眼,也端起了酒杯:“覃总,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覃毅看了叶晓诺一眼,与蒋一洲相视而笑,意有所指的说:“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取得很大的成功,为我们的未来!Cheers!” “Cheers!” 一仰头,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叶晓诺,这几年我也没和你联系,是不是生气了?”覃毅殷情的替叶晓诺盛了一碗罗勒海鲜汤。 浓浓的香扑入鼻腔,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叶晓诺连连摇头。 “不会,我没生气。” 也许曾经恨过,怨过,但都已成过眼云烟,消散在孤单的等待中,此刻,对他已无爱无恨,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除了记忆,什么也没有留下。 “那就好,呵!”覃毅眉开眼笑,对蒋一洲说:“我这才回国不久,想四处走走,就劳烦蒋总给叶晓诺放几天假,给我当个向导,没问题吧?” “Ofcourse,whynot?” 蒋一洲欣然应允,叶晓诺却一口回绝:“不,不行……我……我手上事情挺多,很忙!”。 “交给杨静,放你三天假!” 蒋一洲用了毋庸置疑的口wen,凌冽的眼神落在叶晓诺的脸上,威严不容挑衅,看得出,两人的关系不简单,有什么样的过往,他都不管,眼下,公司的利益自然该放到第一位。 那么阴冷的眼神,那么强硬的态度,叶晓诺觉得很委屈,她真的不想再和覃毅有什么瓜葛,哪怕只是普通的朋友,她也会刻意的保持距离。 动动嘴唇,拒绝的话没有再说出口。 看向覃毅,满是期许的眼神温柔得似乎要将她融化。 “你看,你们蒋总也发话了,不许拒绝。” 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告诉她,这些年发生的事也想与她分享,如果她可以接受,他一定会加倍的爱她,如果不能,那也要让她知道,他的爱从未改变,只是……身不由己。 覃毅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能放三天带薪假,何乐而不为?” 灿烂的笑点缀在脸上,叶晓诺知道,再拒绝只会让关系变得更僵,气氛也更尴尬,她不能违背蒋一洲的意愿。 “那就好!”覃毅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旁若无人的凝视叶晓诺,在脑海中将过往的记忆统统重温。 “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 被看得发怵,叶晓诺借口离开。 躲到洗手间里磨蹭片刻,才走出来,正洗手,一个人站在了旁边,带着她熟悉的嗓音。 “这几年过得好吗?”覃毅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像绒绒的鹅毛,撩拨过她的心间,颤抖得厉害。 “挺好的,你呢?”叶晓诺回答这句话时,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漫长的等待,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简单问候。 “我……也挺好。” 言不由衷的答,他不好,真的不好,没有她的日子度日如年,就像在炼狱之中,只能用繁忙的工作来麻痹神经,才能熬过来。 “哦!”她拨了拨额上的刘海,光洁的额头似乎还留有他曾经落下的wen,只是,她已经不再爱他。 犹豫了一下,覃毅才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你……有男朋友了吗?” 在镜中两人的视线相遇,叶晓诺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当然有,快结婚了。” 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听她亲口说,覃毅仍然震动不小,却又要故作轻松,问:“恭喜,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嗯!”叶晓诺点点头,口气颇有些不情愿:“你要向导能不能找别人,我不想把手里的事交出去。” 闻言,覃毅一本正经的凝视她,一抹忧伤在眼底蔓延:“叶晓诺,我……我知道是我不对,你恨我也是应该的,看在过去的情分上,陪我几天,好吗?” 几近哀求的语气软绵绵的揉进心里,冲撞着记忆的尘埃,迷了她的眼睛,睁不开。 拒绝的话很难再说出口,叶晓诺选择了沉默。 “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儿不舒服。”叶晓诺闭着眼睛,轻轻的揉,明明什么也没有,却涩得厉害。 “我看看。”大手很自然的捧起叶晓诺的脸,首先看到的却是她红润丰盈的嘴唇,虽然不再属于他,却依然诱……人。 “呃……别,没事的。”他的呼吸吹在她的唇上,静如止水的心跳得很快。 迅速拨开他的手,这样亲密的举动不再适合她和他现在的关系,他失态了。 他不喜欢她的逃避,抓住了她的手臂:“叶晓诺,有很多事我想告诉你,当年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够了,不要再说当年,我不想听。”不容易将他赶出心门之外,已经不爱,何必再反复想起,不管当年他是不是出于自愿,他离开她,那就是事实。 “晓诺……”她竟然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无疑是给他判了死刑。 嘲讽的勾起嘴角,冷冷的说:“覃总,不要叫那么亲热,我受不起。” “你说你会等我……”离别的话还记忆犹新,那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随口说说你也信?” 她等了他两年,连个电话也没有,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什么值得她等,移情别恋只是为了忘记他。“覃总,请放手,大家都在看呢!” 两人一起回到座位,蒋一洲看到叶晓诺皓白手臂上的红手印很显眼,转头看覃毅,正端着酒杯,大口大口的喝。 午夜,半山别墅。 “一洲,洗澡水我已经放好了,你快去。”施蔓凝推了推半躺在沙发上的蒋一洲,还未凑近,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纤细的眉微蹙,不容易聚一次,又喝得醉醺醺。 “哦!”蒋一洲睁开眼睛,就看到施蔓凝艳若桃李的面容,长臂一展,就把她卷入怀中,翻身压了个结实。 “哎呀,你好臭,快去洗洗。”施蔓凝捂住他凑过来的嘴,热呼呼的气喷在手心,又麻又痒。 “先亲一下。”蒋一洲拉开捂着他嘴的柔荑,也不顾施蔓凝的躲避,就在丰润的嘴唇上一阵吮……吻,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去洗澡。 躺进浴缸,施蔓凝坐在一侧乖巧的给他按摩头和肩膀,蒋一洲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享受。踌躇了片刻,施蔓凝小心翼翼的开口:“一洲,我接了一部片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回不去的曾经 蒋一洲不忍心责怪施蔓凝,他无奈的叹口气:“唉,蔓凝,你真不听话,我不想你太辛苦,再说,我们要结婚了,你也该抽时间准备。” “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看了剧本儿,这部戏真的很好,我想拍,拍完这部,我一定休息,为结婚做准备。” 蒋一洲没有回头,所以他看不到施蔓凝笑容中的苦涩。 “嗯,可不要让我等太久。”他转身,将那双白嫩嫩的小手抓在掌中送到嘴边亲了亲,温柔的笑:“下来陪我洗。” “坏蛋!”施蔓凝娇嗔的噘嘴,却也听话的脱去身上的长裙和内……衣,不着寸缕,跨入偌大的浴缸之中,立刻便被蒋一洲抱在怀里。 断断续续的呻……吟……娇……喘从虚掩的门内传出,激……情荡漾的欲……望正如火如荼的上演。 从浴室到卧房,宽大的床也容不下两人奔放的热情,火热的纠缠,粗重缠绵的呼吸,这一夜爱得忘我,沉沉睡去,也拥得紧密。 施蔓凝却了无睡意,深深的凝视蒋一洲沉睡的脸,眼中竟含着滚烫的泪。 如果那件事不能解决,她以后就不能再这样看着他,现实太残酷,苦果却只能自己偷偷咽下…… 翌日,叶晓诺刚到公司,还没坐稳,同事杨静就在对面桌喊:“叶晓诺,快把你手里的工作交给我。” “哦!”她幽幽怨怨的应了一声,看来她不去陪覃毅都不行。 将工作交出去,叶晓诺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下走出办公室,因为覃毅在公司门口等,蒋一洲也已经打过电话来催,她再磨蹭也必须去。 公司外,覃毅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斜靠在白色跑车的引擎盖上,吸引了不少过路的视线。 真会扮酷耍帅! 叶晓诺不悦的撇嘴,走到他的面前,没好气的问:“你想上哪儿?” 覃毅没所谓的摊手,一耸肩:“随便。” “你很无聊。”叶晓诺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真不知道这三天该怎么过,这才刚开始,她就已经想撤退。 轻笑着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上车吧!” 坐上覃毅的车,叶晓诺就看到蒋一洲的车从地下车库驶了出来,很快就消失在车流中。 有被抛弃的感觉,而且是被她喜欢的男人抛弃,更让她心情低落,坐在车上,往哪里开也一点儿不在意。 找了车位停好车,不是叶晓诺给覃毅当向导,而是覃毅带着叶晓诺,到他最想去的地方。 滨城大学,他们曾经的母校,留下很多美好记忆的地方。 学校门口有一家书吧,这么多年还一直开着。 覃毅很高兴,坐在他过去经常坐的靠窗的位置上,对站在门口举步不前的叶晓诺招招手:“过来啊!” 叶晓诺坐在覃毅的旁边,他还记得她喜欢喝蜂蜜柚子茶,点了一杯,他自己还是喝的苦荞茶。 她翻看着手边的时装杂志,悠扬的音乐是最近特别火的《将爱情进行到底》。“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和覃毅坐在一起听这种缠绵的情歌可真是讽刺。 没什么心情看杂志,叶晓诺百无聊奈的摸出了手机,按来按去消磨时间。 “手机号码是多少?”覃毅又问。 “你说呢?”不答反问,她的号码,他应该是最清楚的人,因为用了这么久,他拨打的次数最多。 覃毅想了想,不确定的问:“还是以前那个?” “嗯!” “我以为你换了!”喜悦窜上他的心头,一个号码虽然不代表什么,可是却隐隐透出了希望。 “懒得换。”叶晓诺将手机收入提包,目光再次落在杂志上,封面上偌大的题目吸引了她的视线《玉女偶像施蔓凝与新锐导演黎启传出绯闻》,杂志刊登了几张两人亲密聊天的照片,看样子并非空穴来风。 覃毅一直记得叶晓诺的手机号,快速的在自己的手机上按下那些烂熟于……胸的数字,很快就听到叶晓诺的提包里传出微弱的音乐。 瞥了覃毅一眼,知道是他打的电话,叶晓诺没动,任由铃声大作也充耳不闻。 待到自动挂断,覃毅不甚在意的笑着说:“把我的手机号码存起来。” 叶晓诺不屑的撇撇嘴,她才不存! 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叶晓诺继续翻杂志,无聊啊无聊,只能看明星的绯闻打发时间。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了良久,覃毅突然开口:“他……对你好不好?” 他? 哪个他? 叶晓诺一时没明白,不动声色,想了想,就醒悟了过来,立刻笑容洋溢,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对我当然好!” 暗叫好险,差点儿就忘了,在覃毅的面前,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免得他误会,她没男朋友是在等他。 就算她等了他两年,也不会让他知道,那两年她过得有多么痛苦,更不会告诉他,她对他的爱已经枯萎在了桃花盛开的季节。 “哦,那就好。”涩涩的笑,心底很是失落,私心的想,如果不好,他还有机会,抢回她,好好爱她。 “嗯。” 沉吟了片刻,覃毅又说:“这几年我很不好……” 叶晓诺嘲讽的勾勾嘴唇,真不知道他好的定义是什么,事业有成,出门跑车代步还叫很不好,呵,他也太贪心了。 她不以为然的反问:“是吗?” 她不相信也是正常,外表光鲜内心沧桑,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她活力四射的笑容,不然他也熬不到今天,与她想见。 “唉……”一口憋在心底的叹息终于脱口而出,他最终还是失去了她。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覃毅漫不经心的接听:“蒋总,有事?好……我有时间,可以……” 叶晓诺心口一紧,是蒋一洲给覃毅打的电话? 一想到电话那头的蒋一洲,原本心不在焉的叶晓诺突然来了精神全神贯注的听着覃毅讲电话。 “我马上就过去……好的,拜拜!” 挂了电话,他转头对叶晓诺说:“你陪我去香庆山度假区,行不?” 叶晓诺心突突的跳:“蒋……蒋总现在在那儿?” “嗯,他已经在那儿了。” 她立刻站了起来,端起桌上的蜂蜜柚子茶一饮而尽,抹抹嘴:“走吧!” “香庆山度假村”是“铭赐”近期最大的一个投资项目,叶晓诺也多次跟随景程去实地考察。 香庆山距离市区仅十公里,风景如画,依山傍水,一切都还保持着原生态。 偌大的香庆山只有一个修建了十几年的小规模农家乐,接待能力和配套完全不能满足发展需要。 “铭赐”在两年前买下了整个山头,将投资修建包括温泉酒店,高尔夫球场在内的旅游度假村,斥资数十亿,将于年底开始动工。 二十分钟以后,叶晓诺和覃毅到达了香庆山,蒋一洲正坐在遮阳伞下悠闲的喝着咖啡。 看到白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站了起来,朝覃毅的跑车走去。 看到蒋一洲越走越近,叶晓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下车拘谨的跟在覃毅的身后。 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条黑色的大狼狗,闪电般朝叶晓诺冲过去。 “啊……啊……”叶晓诺惊叫着往覃毅身上躲,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魂吓飞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大狗擦着叶晓诺的腿边跑过去,一溜烟儿就没影了,可是叶晓诺半天没回过魂。 “哦,不怕不怕,有我在,它不敢咬你。”覃毅一手抱着叶晓诺的杨柳纤腰,一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笑得欢畅。 鼻子一嗅,她的芬芳沁人心脾,娇小的腰身不盈一握,她还是那么瘦,那么轻巧。 “吓死我了。”叶晓诺回过头去,已经看不到狗影子,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仍心有余悸。 小时候被狗咬过,叶晓诺最怕的就是狗,特别是大狼狗,只有两个字形容,恐怖! “别怕,放养的狗不咬人。” 覃毅温柔的声音吹拂过耳畔,叶晓诺才惊觉自己竟然抱着他,而且那么紧,整个身子都贴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哎呀……”她急切的推开覃毅,后退两步,羞得她抬不起头。 天,蒋一洲看到了,他会怎么想她? 正懊恼着,就听到了蒋一洲的声音,两人寒暄了几句就要往香庆山深处走去。 “晓诺,走!”覃毅伸手,拍了拍叶晓诺的背。 天! 用得着叫那么亲热吗? 欲……哭无泪,偷偷朝蒋一洲看去,他有说有笑的规划香庆山的未来,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存在。 叶晓诺跟在两个人的后面,踏着厚实的枯叶,走在绿树成荫的山间小路上,收入眼中的自然美景鬼斧神工,叶晓诺暂时忘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紧张的心情得以舒缓。 小路的两旁开满了波斯菊,蔷薇,月季一丛又一丛,美不胜收。 覃毅随手摘了一朵粉红色的月季花,带着晶莹的露水,才刚刚开放,水盈盈的鲜,粉……嫩嫩的艳,凑到鼻子边,嗅一嗅,和叶晓诺一般的芬芳。他嘴角含笑,回转脚步,朝叶晓诺走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叶晓诺怔怔的看着手拿一朵月季花朝自己走来的覃毅,他笑得让她毛骨悚然,好阴险! 本能的想躲,她怯怯的退了两步,他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你干什么?” 视线被他高大壮硕的身子完全的遮挡,她只能看到他的喉结,感觉到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头,下意识的摸上去,触到了娇嫩的花。 晕,他真是无聊! “不要取!”叶晓诺正要将花扯下来,却被覃毅抓住了手,滚滚烫的热度从他的手心传递给她。 她奋力收回手,朝旁边跳开,抗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蒋一洲闷闷的笑声。 “呵……” 叶晓诺苦着一张脸,偷偷的瞧了蒋一洲一眼,正咧着嘴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有什么好笑的? “晓诺,你戴上花很漂亮。”覃毅真心实意的称赞,丝毫不在意叶晓诺眼中的抗拒,倾身摘了几根藤蔓,点缀上盛开的花朵,快速的编成一个漂亮的花环。 “送给你。” 他将花环捧在手中,送到叶晓诺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花环,叶晓诺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 这不是偶像剧里才有的情景吗? 如果他以为这些花花草草可以打动她,那他就错了。 “我不要!”叶晓诺头一扭,不给面子的快速走开。 从蒋一洲身边走过的时候,叶晓诺感觉到他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没抬头,脚步却不由得迈得很快。 她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前冲,走得累了,才停下来喘气,回头已经看不见那两人。 走得真慢! 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她脱下了高跟凉鞋,让酸痛的脚得以放松。 等了许久,也不见两人跟上来,叶晓诺等得没了耐性,提着鞋,赤脚走在草丛里,慢慢的往前走。 旁边是长满青草陡峭的山坡,山坡下郁郁葱葱满是松树,山风刮过,松涛阵阵,一眼望去,心旷神怡。 这时,一道黑影闪电般的窜到了叶晓诺的面前,触不及防。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冲破云霄,叶晓诺情急的躲闪,却一脚踏空,滚下了山坡。 “哎哟,好痛啊……”叶晓诺满身草屑,狼狈不堪,白皙的右腿被尖利的树枝刮出一条很深很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该死的狗,突然窜出来,害人不浅! 在心里把那条吓了她两次的大狼狗骂了无数遍,叶晓诺的脚伤并未减轻半分,痛得她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皮开肉绽,看着就心惊胆颤。 好痛啊,痛死了! 她试着站起来,可是稍一用力,血就流得更多,伤口也更痛。 别说走路,连站也站不起来。 手臂和腿上还有其他轻微的擦伤,有小小的血珠往外渗。 从提包里取出湿巾,小心翼翼的将伤口上的杂质擦去,再一点一点的拭去血污。 真是倒霉啊! 这伤口就算好了,肯定也会留下疤痕。 叶晓诺环视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这香庆山风景再美,她也没有心情欣赏,摸出手机准备求助,才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唉……就在她准备扯开喉咙呼救的时候,听到隐隐约约有人在喊她。 “叶晓诺,叶晓诺……” 心头一喜,得救了。 “我在这里,在这里……” 蒋一洲寻着声音,找到了叶晓诺,看到她腿上的伤,眉头皱得紧,蹲在了她的面前。 “上来,我背你。” 叶晓诺又惊又喜,那么宽阔的背,看着就有安全感,却又心怀忐忑,言不由衷的拒绝:“蒋……蒋总,不用,不用了。” 不要他讨厌她,更不要麻烦他。 她并不是不知廉耻的女人,做那些大胆的事只是单纯的想对他表达爱意,他不接受,她就深埋心底,不再向他表露,一个人的爱恋,仅此而已。 回头看她,眉头依然皱得紧:“你可以自己走?” “不行。”摇头,站起来都困难,更别说走路了。 磨磨叽叽的让人烦,蒋一洲脸一沉,命令道:“别废话,快上来。” “是……谢谢……谢谢蒋总。”脸一红,嘴角含笑,叶晓诺倾身趴在了蒋一洲的背上,手圈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强健的体魄所带给她的震撼。 好喜欢这种感觉,比酒醉人。 他的大手结结实实的抓着她的大腿,全身上下所有敏感的神经都在这一刻沸腾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叶晓诺的心中蔓延。 随着他的脚步心潮起伏,并没有想象中的颠簸,反而很稳,很安全。 他的头发好黑好浓好密,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清雅的香中夹杂着薄荷的清爽,闻着很舒服。 叶晓诺乐不可支,圈着他脖子的手差点儿没控制住,在他的前胸……后背抚摸,理智告诉她,她不能那么做,会惹他厌恶,老老实实的让他背着就好。 虽然她的手不能游走在他的身上,可是眼睛却可以,贪恋的看他,用心的将入眼的每一寸看得仔细。 叶晓诺心酸的想,这样宽厚的肩膀不知道会属于谁,可以想象得出,一定会是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的美人。 也只有那样的美人才能得到他的爱,值得他收心只爱那一人。 平凡无奇的她,没有那么好的命,哪怕远远看着他也觉得很幸福。 叶晓诺的呼吸若有似无的吹拂在蒋一洲的后颈窝,撩拨他的神经,热热的痒,让他说不出的难受,不自在的扭扭脖子,还是躲不开她撩人的呼吸,还有她柔软的云朵,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不住的磨蹭。 该死! 当他意识到欲……火已经在下腹燃烧的时候,身体的热度已经高得惊人,连叶晓诺也感觉到了。 看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她心里挺过意不去,轻轻拍背:“放我下来吧,你休息一下。” 路边有块大石头,蒋一洲将叶晓诺放到石头上,看看伤口,血干涸在表面,已经没有最初那般狰狞。 往旁边的草丛一坐,开口道:“给你算工伤,过几天去财务处领补贴。” 叶晓诺连连摆手:“蒋总,这……真的不用,是我自己不小心。” “废话少说,我不想听!”他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四下望去尽是陌生的景色。 走错路了? 蒋一洲摸出手机定方位,完全确定他们走错了路。 这山里的路很窄车开不进来,只能步行,休息了片刻,他又再次背起叶晓诺,一步一个脚印的走。 “轰隆隆……轰隆隆……”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一阵闷雷响过,就黯淡了下去,乌云黑压压的飘在头顶,很快就下起了雨。 大滴大滴的雨由稀到密,很快就铺天盖地。 待到两人躲进防空洞,都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防空洞里有石头,叶晓诺坐上面,抹去脸上的雨水,她幽幽的叹口气:“又下雨了!” 最近真是雨水不断,蒋一洲的背影映入眼底,叶晓诺心尖一颤,似乎这几次淋雨都是和他在一起,呵,真是有意思。 湿漉漉的衬衫冰凉的贴在身上很难受,蒋一洲脱下衬衫,拿在手里拧干再穿上。 防空洞里吹出一股股阴冷的风,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凉意从后背不断的往体内渗。 好冷! 叶晓诺双手环抱,冷风吹得她直哆嗦,身上穿的荷叶边衬衫和牛仔短裤还在不断的滴水,不一会儿,她坐的地方就滴出了一滩水。 蒋一洲用脚把地上的干树枝拨在一堆,升了一堆火,两人对坐在火旁,身上暖多了,可是树枝很快烧完,最后一个火星熄灭以后防空洞里又恢复了阴冷潮湿。 冷到了极致,叶晓诺觉得自己身处冰窖之中,脸白得没有血色,无力的靠着墙,头越来越晕,眼睛也越来越模糊,连对面的蒋一洲也看不真切。 “你怎么样?” 意识其实很清楚,知道是蒋一洲的声音,可是她睁不开眼睛,嘴唇动了动,才费劲儿的挤出一个字:“冷……” 好冷,好冷,这山里的寒气渗骨的凉,她快要冻僵了。 伸手探上叶晓诺的手背,像冰块儿一样。 叶晓诺气若游丝,整个身子还在不断的哆嗦。 沉吟片刻,蒋一洲脱下半湿不干的衬衫,坐到了叶晓诺的旁边,把她整个人拉在了怀里。 靠着蒋一洲温暖的胸……膛,叶晓诺贪婪的贴得更紧。 身上的湿衣服让叶晓诺很难受,晕晕乎乎的脑袋也想不了太多,摸摸索索的解开最上面的几颗扣子,往他怀里又揉进去几分,好温暖舒适,让她沉醉其中。 蒋一洲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垂在身侧,身体僵硬的忍受本能反应的煎熬。 好烫! “叶晓诺……”推了推她的肩,毫无反应,小脸一片嫣红。 此时的叶晓诺完全糊涂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却不能回应,在心里无声的呐喊,却没有人听得到。 她怎么会在这里? 昏天黑地,身边的人却是蒋一洲,太好了,她终于有机会得到他的爱。 他的怀抱好舒适,被他这样抱着,没有一点儿痛苦。 一洲,一洲…… 我好爱你! 失去了大脑的控制,叶晓诺的一双小手突然不规矩了起来,在蒋一洲的前胸……后背肆无忌惮的游走,他的皮肤像绸缎一般的光滑,凉凉的,好舒服。 蒋一洲如触电般浑身颤动,一把将叶晓诺的手抓住,她没力气挣脱,总算是老实了。 头靠在他宽厚的肩头,闻着他淡雅的味道,叶晓诺稀里糊涂的做着不着边际的梦。一洲,我要做你的女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将她打入地狱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他将她压在身下,痛并快乐着,她要成为他的女人。 蝶翼般的长睫毛不断的扑闪,沉沉的醉在美梦中不愿意醒来。 “叶晓诺,醒醒……叶晓诺……”不管蒋一洲怎么喊,她都不睁开眼睛,只聆听他的声音,继续在梦中与他火热的纠缠。 叶晓诺,我不爱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马上穿上衣服给我滚! 他暴怒的吼在脑海中回荡,一行行的热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掉落,湿了他的前……胸。 不要,我不走,不要赶我走…… 不走…… 叶晓诺嘤嘤的抽泣,泪水也越来越汹涌。 一时间,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心酸心痛统统涌了上来,化作那些热泪,尽情宣泄。 “不要走……”叶晓诺一声大喊,睁开了眼睛,紧紧的抱住蒋一洲,哀恸的大哭:“哇……你不要赶我走,我不走……我爱你……一洲……我爱你……” 蒋一洲还未反应过来,雨点儿般密集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上。 “叶晓诺……放手……”拉开圈着他脖子的手臂,蒋一洲稍一用力就将叶晓诺推倒在地。 叶晓诺匍匐在地,哭声依旧凄楚。 “一洲……我爱你……不要赶我走……” 怔怔的看了她片刻,他俯身将她扶了起来。 恍恍惚惚之中,叶晓诺又缩进蒋一洲的怀抱,带着哭腔,喃喃低语:“一洲……一洲……” 叶晓诺哭得累了,渐渐没了声音,蒋一洲低头一看,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窝在他的胸……口沉沉的睡了去。 手探向额头,温度依然高得吓人。 防空洞外的雨下不停歇,阴冷潮湿的山风夹杂着泥土特有的芬芳,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留下寒意。 疲惫感压着蒋一洲,被雨淋被风吹,蒋一洲也有些体力不支,手拍打脸颊,强打起精神,他不能睡,一定要保持清醒。 头痛欲……裂,睡梦中的叶晓诺觉得呼吸很困难,胸……口好像压着千金巨石,用力的喘息,好难受,好难受! 她眉头蹙得死紧,嘴唇干涸,呼着滚烫的热气。 “唔……” 好热,热…… 体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恍恍惚惚的推开给她温暖的怀抱,身子软软的靠在石头砌成的墙上,隔着潮湿的衬衫感受到一丝凉意。 湿重的衬衫在这时成了阻碍,叶晓诺摸摸索索的将扣子全部解开,轻轻落地,悄无声息,靠在墙上,更觉凉爽舒适,满足的呼出一口热气,不再乱动。 已经烧糊涂的叶晓诺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的诱……人,柔软的云朵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饱满得几乎要冲破包围,跃入空气之中。 热度未消的皮肤嫣红一片,好似熟透的苹果,清脆香甜。 平坦的小腹紧实的收缩,连肚脐眼也圆润的可爱。 蒋一洲蹙眉,别看脸,不看那风情乍现的身姿。 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视而不见,虽然理智可以做到,可是有些反应还是不能避免,长裤里顶着胀鼓鼓的擎天之柱,一股股的热流在下腹部乱窜。 蒋一洲起身走到防空洞口,用手接了冰凉的雨水往脸上拍,晶莹的水珠落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带走一些骚动的燥热。 “一洲,一洲……” 蒋一洲呼吸着雨中清爽的空气,身后传来微弱的呼喊,转头看去,叶晓诺的脸皱成一团,小嘴一张一合正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心底似揉进了沙子,咯得难受。 “我在这里。” 他并未察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温柔,捡起地上的荷叶边衬衫,抖了抖,盖在她的胸……前,挡住了那一怀的春光。 “叶晓诺……叶晓诺……” 朦胧中,轻柔的低唤吵得她睡不安稳,眼皮很重睁不开,大脑却慢慢恢复了意识,强迫自己睁开眼,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在眼底变得清晰:“蒋……总……” 总算醒了!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淡然的说:“雨停了。” “哦!”叶晓诺有气无力的应,转头看外面,防空洞的门檐还稀稀落落的滴着水。 她手抚着身后的墙,试着站起来,身子却软得没有一点儿力气,咬牙硬撑,不想挣开腿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有血珠往外渗。 “哎哟……” 剧痛袭遍全身,腿一闪,又跌坐回大石头,盖在身上的衬衫也应声落地,叶晓诺一惊,一手挡在胸……前,一手捡地上的衬衫。 “是你自己脱的,不管我的事。”蒋一洲背过身,蹲在了地上:“快把衣服穿好。”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脱过衬衫,可是他那么说,肯定是事实。 娇羞的低头,叶晓诺懊恼不已,原本就红彤彤的脸更增添了几分霞光。 她穿好衬衫,又趴到蒋一洲的背上,头很沉很晕,不由自主的就靠下去,枕着他的肩,暂时放任自己沉醉。 雨后的山间小路泥泞不堪,蒋一洲黑亮的皮鞋早已经面目全非,一步一滑,小心翼翼的前行。 天地间静悄悄,在蒋一洲的背上一阵摇晃,浑浑噩噩的梦境回到了脑海,真实得不想是梦,脸红心跳,怯生生的问:“我刚才有没有说梦话?” “说了!” 吓,真的说了! “我说了什么?”还未证实就已经羞得她无地自容。 “你不记得?” “我……记得不清楚。”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烧糊涂了,该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一定又惹他讨厌了。 蒋一洲看着脚下的路,不再搭腔。 在路上摔了一跤,弄得满身黄泥浆,终于走回空无一人的农家乐,不日将拆除,东西也早已经搬完,就只剩这一栋三层小楼孤零零的坐落在山中。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见到覃毅的影子,车还停在那里,应该是去找叶晓诺还没回来。 蒋一洲从车里取出两条毯子,递一条到叶晓诺的面前:“后面有温泉,可以洗澡。” 接了毯子,叶晓诺为难的看看自己的腿,她能走过去吗? 蒋一洲立刻会意,长臂一展就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头埋得很低,不让他看见她嘴角荡漾着的憨笑。 温泉池子十米见方,建在农家乐后面的竹林里,由一排竹帘一分为二,冒着热气,还散发着浓浓的硫磺味儿。 两人一人泡一边,隔着帘子谁也看不见谁。 洗净身上的泥污,叶晓诺正细细的洗着头发,突然听到覃毅的喊声。 “叶晓诺,蒋一洲,你们是不是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已经顺着脚印往竹林走来,赫然出现在叶晓诺的面前。 “哎呀,你不要看……” 连忙护住胸……口,外露的香……肩也缩入水中。 “对不起,对不起!”覃毅愣了那么一秒,别开了脸。 “把衣服穿好,过十分钟,我再进来。” 隔着竹帘,叶晓诺听到蒋一洲离开的脚步声,将满是泥土的衣服拉进温泉洗干净,探头四周看看,不见人影,才放心的坐到池边的青石板上。 一阵冷风吹来,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叶晓诺拧干衣服的浮水就往身上穿,衣服冰冰凉凉贴着皮肤,裹上干爽的薄毯,才不再冷得打颤。 等了一会儿,进来的不是蒋一洲而是覃毅。 “刚才真是对不起。” 覃毅抱起叶晓诺,一阵阵的脸红到脖子根。 “没……没关系。”叶晓诺低着头,绞着薄毯的边沿,想起一些早已经尘封的往事。 曾经他也这样抱过她,那个时候的她误认为自己是世界上幸福的女孩儿,他是女孩儿梦中白马王子的化身,温柔体贴,将她宠到了天上,却又毫无征兆的将她打入地狱。 哭过,痛过,心已经麻木,对他没有了感觉,连此刻被他抱着也没有在心中激荡起浅浅的涟漪。 原本停着两辆车的地方只剩下一辆,蒋一洲已经先行离开。 覃毅小心翼翼的将叶晓诺放到副驾驶位上,打开暖气,俯身看了看她腿上的伤,眉头蹙得死紧,声音却越发的温柔:“还痛不痛?” “一点点痛。” 伤口上干涸的血迹被温泉洗净,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你再忍一忍,我们马上去医院。” “好,谢谢。” 车开出不远,熟悉的黑色奥迪A8迎面而来,叶晓诺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满是疑惑的看着蒋一洲的车越来越近。 他不是已经下山了吗? 蒋一洲的车停在了路边,探出头来挥挥手。 “怎么回事?”覃毅减缓车速停在一旁,纳闷的询问。 “连续大雨导致山体滑坡,下面的路断了。” “什么时候可以通?” “不知道。”蒋一洲耸耸肩,颇有些无奈,山体滑坡太严重,他站到车顶,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三四十多米的路段被堵,抢修难度大,等待的时间绝不会短。 “还有其他的路么?”看了看叶晓诺的腿,覃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上冒出一层汗。 “没有。” 通往香庆山就一条年久失修的公路,路面早已经压得支离破碎,路的一旁是陡峭的山,另一旁是悬崖,光秃秃的山还在不断的往下滚石头。 叶晓诺提心吊胆的说:“我们还是快回山上去,这里太危险了。”话音未落,三人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又有地方滑坡了。 第二百四十章 迫不及待推开她 顺着叶晓诺的视线,覃毅也看到了不断滚落的石头,虽然石头不大,可是万一这山体也滑坡,被埋在下面就惨了。 “好。” 覃毅调转车头,跟在蒋一洲的后面,又回到了已荒废的农家乐。 当车停在了农家乐门前的水泥坝子,叶晓诺才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她的心悬得老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车内的暖气很足,虽然穿着湿衣服,可身上却暖烘烘的,裹着毯子还觉得热,额上也开始冒汗。 叶晓诺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覃毅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看着她就是一种享受。 两人随意的闲聊,叶晓诺的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覃毅也听到了,笑着问:“饿了?” 揉揉肚子,她还真是饿了。 瞄一眼车上的时间,一时不察,已经是下午四点,她连午饭也还没吃,头晕乎乎没食yu,胃却开始抗议了。 “先喝点儿水,我去问问蒋一洲有没有东西吃。” 覃毅随手拿起座位旁边的纯净水递给叶晓诺,开门下车,朝遮阳伞下坐着的蒋一洲走去。 两人说了几句,覃毅兴冲冲的走回来,趴在窗户上对叶晓诺说:“我看见那边有果园,我去给你摘桃子,你等我,很快就回来。” “算了,不麻烦……” 覃毅人高腿长,一溜烟儿就走出好远了,连叶晓诺拒绝的话也没听见。 她坐在车里等,不敢往蒋一洲的方向看,放了一首歌,跟着轻哼,突然听到有人在敲玻璃窗,转眼一看,竟然是蒋一洲。 按下玻璃,她故作平静的问:“什么事?” 蒋一洲扬了扬手里的白色小药箱:“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呃,谢谢。”她急忙打开车门,转过身子朝外。 蒋一洲放下药箱,蹲在叶晓诺的面前,动作轻柔的给伤口喷酒精消毒。 “嗤……好痛……”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缩了缩腿。 直勾勾的盯着蒋一洲,他专注的神情特别迷人,叶晓诺看得呆,竟觉得这疼痛还不够。 蒋一洲在药箱里翻找出一只消炎的药膏涂在伤口上,再用绷带缠好,蒋一洲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好了。” “谢谢。”叶晓诺细细的端详自己的小腿,他包扎得真好,完美得像艺术品。 再抬头,他已经走出很远,只留给她一个更完美的背影,继续蛊惑她的心。 很快覃毅摘了桃子回来,叶晓诺吃了又大又甜又新鲜的桃子,饥饿感不复存在,胃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泡了温泉的效果,她的头也不晕了,原本沉重的身子轻松了许多。 突然有点儿内急,叶晓诺不让覃毅继续抱她,坚持要自己去。 脚后跟着地,咬紧牙关,慢吞吞的朝远处的一棵大树走,躲到后面,正准备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好像是蒋一洲的声音。 连忙将脱了一半的裤子提起来,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 一声爆吼,惊出了叶晓诺的一声冷汗。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决定了,何必还来征求我的意见……” 好凶啊! 叶晓诺转身要走,又听到蒋一洲的声音放柔了几分:“别哭了,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有什么话见面再说,我现在还在山上,信号很差,好好休息……” 后面几句声音很低,叶晓诺听不到,走出没多远就被蒋一洲发现了。 “叶晓诺!” “蒋总。”叶晓诺暗叫不妙,他会不会以为她故意偷听他打电话,脸上堆满笑,故作镇定的回头。 “你在这儿干什么?”蒋一洲刚才的怒气似乎已经完全的消散,让叶晓诺听不出一点儿情绪。 “我……我上厕所……”她声音低如蚊蚋,虽然吃喝拉撒睡是人之常情,可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说,还挺不好意思。 “是吗?”剑眉微挑,虽然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象得出,一定又是满面通红,局促不安。 “嗯嗯,是的。”叶晓诺肯定的点头。 “厕所不在这边,我带你去。” 蒋一洲走在前面,叶晓诺后脚跟上,也只能远远的跟,她的腿还是很痛。 眼看着蒋一洲走进了农家乐,叶晓诺一瘸一拐被落在后面很远,心有余而力不足,许久才跟上,蒋一洲正在等她。 农家乐的电已经断了,只能用手机照明,蒋一洲带着叶晓诺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扇黄色的门前。 “就是这里。”覃毅指了指那扇半掩的门,转身就要走被叶晓诺唤住:“呃,蒋总,你等我一下可以吗,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蒋一洲站着没挪步子,点了点头。 “谢谢。”叶晓诺乐不可支的推门进去,一片漆黑,她连如何下步也不知道,又缩了回去,怯怯的看着蒋一洲手上的手机。 踌躇了片刻,终于开了口:“蒋总,里边太黑,能不能……能不能把您的手机借给我……用一下?” “嗯!” 拿着蒋一洲的手机,还有他手心的温度,叶晓诺倍加小心,生怕把手机落到地上摔坏了。 好安静啊,却被她破坏。 红着脸解决了问题,虽然她极力的控制,可是,有的事真不是能控制得了的,他一定听到了,呜呜……羞死了! 穿裤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手机屏幕,亮光骤然熄灭,又恢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 毕竟走了一次,还是有些印象,不要照明也勉强可以。 摸摸索索的往外走,突然摸到满手的热和软,心中一跳,连忙缩回手。 “蒋总?” “把手机给我。” “谢谢!” 手机往他的面前递,她的手一瞬间被他擒获,抓在了掌心。 “对不起!”他快速的取出手机,放开了她的手。 “没……没关系!”叶晓诺的心跳得厉害,能再多握一会儿就好了,他的手好暖。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蒋一洲走得很慢,似乎故意在等她。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开了口:“下周你直接去开发部报道。” “开发部?”这突如其来的人事变故让叶晓诺大吃一惊,本以为她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慢慢将他看个够,却不想,他让她措手不及。 “去分公司以前有出国培训,在手续办下来以前就在开发部。”蒋一洲顿了顿,又继续说:“认真工作,不要让我失望。” 他会失望什么? 蒋一洲意外深长的话让叶晓诺莫名其妙,咬咬嘴唇,除了回答“好”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语言。 亦步亦趋的往外走,两人不再交谈。 看到两人一起从农家乐走出来,覃毅有些纳闷,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 “路应该已经通了,我先去看看。”蒋一洲开门上了车,急驰而去。 不一会儿覃毅就接到了蒋一洲的电话,一踩油门,朝山下驶去。 到医院,叶晓诺腿上的伤口缝了八针,重新上了药。 …… 在家休息了几天,有楚彦好吃好喝的伺候,叶晓诺的伤口已经愈合,走路也不那么痛了。 星期一到开发部报道,她刚刚坐下就收到了一大束红玫瑰,不用问也知道是谁送的,卡片没有留名,只有一句简短的话:“早日康复。” 叶晓诺随手将卡片扔进垃圾筒,红玫瑰放到文件柜上,心无旁骛的开始自己的工作。 就算她不接覃毅的电话,玫瑰依然会每天准时送到,而小卡片上的字也由以前简单的问候变成了——“我爱你”。 爱吗? 如果爱就不会不闻不问那么多年,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爱,不应该是牵肠挂肚魂牵梦萦的吗? …… 接了前台的电话,叶晓诺停了手中的事下楼,会是谁来找她? 她环视大堂一眼,并没有认识的人,走近前台,同事告诉她是那位穿紫色套装的女士找她。 “您好,我是叶晓诺,请问是您找我吗?”叶晓诺走过去,礼貌的询问。 “你就是叶晓诺?”穿紫色套装的女人四十出头的模样,化着浓艳的妆,面如盈月,体态丰满,看到叶晓诺,神情颇有些倨傲,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意。 叶晓诺满腹疑问,生涩的点头:“是!” “啪!啪!” 清脆的声音,是手掌落在脸颊上。 “你……为什么打我?”突然被打,叶晓诺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知所措。 “哼,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打死你这个小三,抢我男人,我打死你……”那女人的怒火瞬间喷发,狰狞了一张脸,劈头盖脸的朝叶晓诺猛打。 “哎呀……啊……”叶晓诺本能的抱头逃窜,也顾不得脚伤,飞奔着躲进卫生间,关上门。 “咚咚咚……”门板就被拍打得震天响,叫骂声不绝于耳。 “不要脸的臭女人,抢我老公,我要你不得好死……” 叶晓诺心惊胆颤,喘着粗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女人认错人了。兴许是门外的人骂得累了,再没声音,叶晓诺才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抢你老公了?真好笑,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追究,你快走,别妨碍我工作!”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爱就是不爱 “我没有认错人,你这个该死的骚……狐……狸精,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别以为自己仗着年轻就有资本勾……引别人老公,还说是什么爱情,啊呸!” “老娘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别以为我会离婚成全你们,做梦去吧,我绝对不会离婚,让你一辈子当小三,你这种女人也只配做小三。” “有爹生没娘养的,别人的老公再好也是别人的老公,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男人图新鲜,玩玩你就算了。” “别以为男人精……虫上脑说的话就是真话,你太嫩了点儿,活该被男人玩儿,你一辈子也只配给男人玩儿……” 叶晓诺听到除了那女人的叫骂之外还有许多窃窃私语的声音,外面围观的人肯定不少。 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面子早就挂不住了,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大姐,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的老公,你……” “你敢当小三就该有自觉,别以为我会忍气吞声,认错人……哼,你叫叶晓诺就没错,我打的就是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咚咚咚……”那女人发狠的使劲儿踹着门板,门随时会被踢开,惊出叶晓诺的一身冷汗,这女人疯了。 这时,保安赶了过来,架着那女人就往外拖。 “放开我,你们给我滚开,我打死这骚狐狸精……敢抢我男人……” 叫骂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叶晓诺的心才落了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同事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作鸟兽散。 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吞了回去,解释就等于掩饰,不管她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在大家的眼里,她就是小三,人家老婆找上门来大闹,还能有假吗? 在很短的时间内,这件事就传遍了公司上下,回到办公室,也能感觉到同事戏谑的视线在她身上转。 突然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管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蒋一洲从外面回来,就看到有个女人发了疯般的要往公司里冲,被两个保安拦着,又是骂又是打。 “这是什么情况?”蒋一洲冷着一张脸走到保安部长的旁边。 “是……”保安部长也没回头,绘声绘色的将事情经过讲完,一转头,才发现身边站的人是蒋一洲,冷着一张脸,很是骇人,吓得腿软:“蒋……蒋总……” 下午,蒋一洲就香庆山项目召集开发部临时开个会。 叶晓诺坐在离蒋一洲最远的位置,头埋得很低,不想让他看见她脸上的五指印。 会议结束,点了叶晓诺的名留下,其他人散会。 接收到同事投射来的同情目光,叶晓诺知道,被总裁单独留下来谈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蒋总……”叶晓诺的腿有些软,从会议室的最后一排蹭到蒋一洲的面前,恭恭敬敬站得笔直,心怀忐忑,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他。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留下吗?”蒋一洲阴鸷的眼睛刮过叶晓诺怯生生的脸,看到那发红的手印,沉着的一张脸越发的冷硬。 她摇摇头,低声答:“不知道。”“员工的私人问题公司不会过问,但是……”他话锋一转,表情严肃得让叶晓诺害怕,冷声斥道:“像今天早上这种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同时,我更不希望我的员工因私生活不检点而给公司带来不良 的社会影响,损害公司的良好声誉,听明白了吗?” 他也知道了? 真正是百口莫辩,这误会也闹得太大了。 “蒋总,事情不是这样,我真的没有……” 蒋一洲不耐烦的打断叶晓诺的解释:“行了,以后注意点儿!” “我没有……” 叶晓诺急切的想消除蒋一洲的误会,可是他并不想听,挥挥手:“下去吧!” 此刻,叶晓诺已心灰意冷,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别人误会她,没关系,但不希望他也误会她,她的心里,只有他! 她就像受伤的小兽一般,眼神凄楚,泫然yu泣,暗暗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蒋总,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没用,但是我真的没有,请您相信我。” 深深的鞠了个躬,叶晓诺退出了会议室。 她捂着脸逃进了洗手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被同事误会嘲笑,她可以不在意,可是,她不能不在意他,不希望在他的眼中,她是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她不是,从来也不是。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似乎流干了,干涩的眼睛再也涌不出晶莹的泪花,埋头从洗手间出来,捧着水不断的洗脸,再洗脸,也洗不去她的心酸心痛。 yu加之罪何患无辞,被打了被骂了,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是误会? 是陷害? 又或是……警告? 叶晓诺失魂落魄的回到办公室,心情憋闷,看到文件柜上满满的玫瑰花,更觉得扎眼。 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覃毅的玫瑰花更让她心烦。 赫然起身,叶晓诺将文件柜上的玫瑰花抱起来往洗手间里的垃圾桶扔。 来来回回几趟,偌大的垃圾桶被扔得满满的,全是火红的玫瑰,有的已经衰败,有的开得正艳,有的还是含苞待放。 把那些碍眼的玫瑰花扔掉以后,叶晓诺更觉得同事看她的眼神奇怪,似乎,随时准备看她的笑话。 隔日,玫瑰花再送来的时候,叶晓诺直接拒收,送花的人也不含糊,放下就走。 一筹莫展挨到中午下班,叶晓诺端着楚彦给她准备的饭盒去茶水间热饭。 走在门口就听到众人有说有笑,可是她一走进去,立刻没了声音,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吃饭的吃饭,喝咖啡的喝咖啡,没人再说一句话。 在微波炉里热了饭端回办公室,手机在提包里响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是覃毅打来的,犹豫了一下,接听了电话。 “喂!” “我在你公司门口,快出来,我们去吃饭。”她终于接电话了,覃毅乐不可支,就知道,只要他努力,她不可能不感动。 “算了,我带了饭,正在吃。”叶晓诺拨了拨饭盒里的荷包蛋,楚彦煎的外焦里嫩,看起来很香,她却没有什么食……欲。 “我都已经来了,你快出来吧,就吃个饭,不会耽误你很久。” “……好吧!” 毕竟在一起两年,叶晓诺深知覃毅的个性,如果她不下去,说不定他会直接上来找她,现在是非常时期,同事对她的误会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出岔子。 她相信清者自清,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明白,她不是小三,她没有抢别人的老公。 坐上覃毅的白色跑车,叶晓诺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也懒得问,默默的坐着。 到了餐厅再找机会和他说清楚,其实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他却完全听不见去。 唉! 叶晓诺嗜辣,覃毅记得很清楚,特意在火锅店订了包厢,一桌子的美味在等他们。 服务员退了出去,只剩叶晓诺和覃毅独处。 她也不想拐弯儿抹角,有话就直接说:“覃毅,请你不要再送花给我,吃了这顿饭,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和你以后不要再见面,好吗?” “不行!”覃毅焦灼的抓紧叶晓诺的手:“晓诺,你气我这几年没联系你也是应该的,我知道,你还爱我,不要再说气话,原谅我,我们从头开始。” “谁说我还爱你?”叶晓诺奋力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出来,冷声讽刺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要我说多少遍,我不爱你,早就不爱你了!” 她现在只爱蒋一洲,只爱他! …… 覃毅深深的凝视叶晓诺,那么熟悉的脸,却又如此陌生的眼,虽然她就坐在他的旁边触手可及,又似有遥不可及的距离挡在了他们中间咫尺天涯。 眼光流转,闪闪烁烁,覃毅动动嘴唇,欲……言又止,在她冰冷的目光下,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拿起了筷子,淡然的开口:“吃饭吧!” 她不再爱他,不再爱了。 接受这个事实比接受欺骗更让人痛苦。 夹了她最喜欢的鹌鹑蛋,她没拒绝,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他和她之间,竟也适用这般生疏客套的礼貌用语,再无亲近可言。 叶晓诺自嘲的勾唇,曾经发誓要好好的呵护她,到头来伤她最深的还是他,他能狠心舍弃她,就失去了被她所爱的资格。 沉默了许久,覃毅放下筷子喝着苦荞茶,视线时不时的往叶晓诺的身上落,看她吃东西也是享受。 小嘴油汪汪额上鼻头上满是汗,一张小脸辣得通红,和记忆中一样的可爱,笑意在覃毅的嘴角蔓延,最终浸透到眼底。 她可以无视他的感情,他却不能不为自己的感情努力,轻言放弃,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覃毅俯身看向桌底,关切的问:“腿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谢谢关心。”在他的注视下,叶晓诺不自在的缩了缩腿,无处可藏,裙子只到膝盖,盖不住受伤的小腿。“那就好。”覃毅似松了口气般,面露和煦的微笑:“你腿受伤我也难辞其咎,下次请你吃海鲜当赔礼道歉。” 第二百四十二章 莫名的怒火在流窜 “不用了,我自己摔伤的不关你的事,而且今天你也请了我吃饭,就不用再请。” 和覃毅吃饭叶晓诺担心自己会消化不良,能免则免,现在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就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被人误会。 当然,她最不希望被蒋一洲误会。 “别和我客气,应该请。” “覃毅,就算我和你一起吃饭也不能代表什么。” 叶晓诺一本正经的看着覃毅,顿了顿继续说:“不管我和你过去是什么关系,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我不希望我和你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 “普通朋友”四个字像一把尖刀插进覃毅的心,痛得他几乎窒息。 短暂的失神之后,他苦涩的笑:“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曾经亲……密的恋人,如今普通的朋友,被摆在一种可有可无的地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覃毅很失落。 她说,会等他。 原来,真的只是一句戏言。 从火锅店出来,叶晓诺没坐覃毅的车,坚持要乘地铁回公司。 突然,脚下移动的扶梯骤停,惯性让叶晓诺一个趔趄,紧紧的抓住扶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巨大的冲击力就在她站稳之时将她整个人撞了出去…… …… 临近下班,蒋一洲接到了覃毅打来的电话,取消晚上的饭局。 挂了电话,立刻联系开发部的部长张瑾,两人一同前往医院看望因手骨骨折而住院治疗的覃毅。 在护士站问了覃毅住的病房号,径直过去停在病房门口,礼貌的敲了敲。 “咚!咚!咚!” “请进!” 推门而入,蒋一洲不但看到了覃毅,还意外的看到了叶晓诺,她就坐在病床边正对着门,一手端碗,一手拿勺,给覃毅喂饭。 不动声色的扫了叶晓诺一眼,她怎么在这里? 完全没想到蒋一洲会突然前来,叶晓诺心中猛跳,放下碗和勺子,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虽然蒋一洲的目光并未在她的身上停留很久,可她却不能忽视他强烈的存在感。 “蒋总,张部长,快坐,快坐,你也太客气了,我这点儿小伤怎么好意思劳烦你大驾光临。”覃毅笑着招呼蒋一洲和张瑾。 张瑾放下手里的果篮和康乃馨花束和蒋一洲一起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 “覃总,你说这话也太见外了。”看着覃毅的手臂,关切的问:“也才一两天没见,你这手怎么就打上石膏了?” “呵,不小心摔的,没什么大碍。” 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并没有提及受伤的实情。 又聊了一会儿,蒋一洲就要离开:“覃总,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覃毅叫住他:“蒋总,如果方便,麻烦你送晓诺回家,这大晚上的,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我坐公交车回去!”不等蒋一洲回答,叶晓诺急切的拒绝。 冷凝的眼眸透出几许嘲讽的光芒,蒋一洲嘴角微扬:“难道叶助理觉得我开车的技术不好,宁愿去挤公交车也不坐我的车?” 渗出一身冷汗,叶晓诺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蒋总开车的技术当然好,我只是更喜欢坐公交车。” “晓诺,你坐公交车回去我不放心……” 对上覃毅深情的眼,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吞回去,她乖乖的在他的注视下跟着蒋一洲走出病房。 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覃毅眼中的柔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来就不曾出现过,脸上的温柔笑意也敛在了阴冷的目光之后。 摸出放在枕头下一直震动不停歇的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熊熊的怒火立刻倾泻而出,爆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在仁爱医院,马上过来!” “哈哈哈……好好,我马上就到……哈哈哈……” 尖锐刺耳的媚笑让心里窝着一团火的覃毅气得咬牙,恨不得掐死电话那头嚣张跋扈的女人,该死的女人! 医院长长的走廊,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昏暗的灯将人影拉得很长很长。 张瑾和叶晓诺并排走在蒋一洲的身后,笑容暧昧的问:“小叶,你下午请假的时候就在医院了?” “嗯!”叶晓诺点了点头,看张瑾那表情就知道,误会她和覃毅有什么的关系。 她偷偷看一眼蒋一洲挺拔的背影,他肯定也误会了,胸……口一紧,连忙解释:“张部长,你可别误会,我和覃……总只是普通朋友。” 张瑾意味深长的一笑,说:“呵呵,我没误会,没误会,我知道你和覃总是普通朋友!”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她憋屈的咬着嘴唇,连她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她又怎么能告诉他们她在医院照顾覃毅是因为他救了她。 回想中午的情况还心有余悸,她乘的扶梯因为卡进一把水果刀而突然停止,若不是覃毅从火锅店出来就跟在她后面,在紧要关头拉了一把,恐怕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就是她,受的伤肯定更重。 或许就像站在她前面的那个人,摔下去以后颈椎腰椎骨折,现在还在急救室抢救没出来。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老头子可不懂,哈哈……” 开发部部长张瑾年近不惑很爱开玩笑,这一阵大笑惹红了叶晓诺的俏脸,头埋得很低,看着自己的脚走路,不再做无谓的解释。 坐上蒋一洲的车,叶晓诺大气也不敢出,报了地址就默默的坐着,虽然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他说,可都堵在了胸……口,除了憋得她心慌以外,没说出一句话来。 车内的冷气呼呼的吹,冷空气似乎凝固在了沉默中,连呼吸也变得异常的困难,叶晓诺打开车窗,预热未消的夜风猛往车厢中灌,稀释了冷气的寒意。 蒋一洲随手关了冷气,将所有的车窗全部打开。 吹着夜风,叶晓诺逐渐从心神不宁中解脱了出来,心慢慢的安定,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侧头看身旁专心开车的人,叶晓诺幽幽的说:“蒋总,谢谢你专程送我回家,太麻烦你了。”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蒋一洲没说话。 无声的叹息,他一定很讨厌她,连和她说句话也不愿意。 被自己爱的人讨厌,这种感觉比得不到他的爱更让人心痛。 他对她的成见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她想说,就当她自言自语吧! “我和覃毅是大学校友,曾经交往过两年,他大学毕业那年和我分手就再没见过面,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他,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虽然蒋一洲并不想听,也没什么兴趣听,但叶晓诺说的话他还是不能避免的听入了耳,末了,他只说了一句:“你的事不用告诉我!” 明明不想听,却又一句不漏的听得仔细,怪只怪他听力太好! 怔了怔,叶晓诺耷拉着脑袋:“对不起!” 将叶晓诺送到大厦楼下,蒋一洲驱车在城内转悠,施蔓凝去了美国,下个月才回来,现在的他就像无主的孤魂,随意游荡,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时间尚早不想回公寓,施蔓凝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去别墅也没意思。 蒋一洲绕着市政广场转悠了一圈,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找个车位靠了车,准备前往朋友的酒吧喝一杯。 在吧台前一坐,调酒师立刻认出蒋一洲是老板的朋友,满脸堆笑,快速的调好酒双手奉上。 端着名为“蓝色诱……惑”的鸡尾酒,长腿跨下高凳,漫步到酒吧的角落里坐下,八点钟就会有热舞表演,喧嚣鼎沸的环境,正好可以让他暂时忘却孤寂。 表演很快开始,三名穿着黑色短裙和抹……胸的舞者在酒吧中央的舞台上甩着妩媚的长发,和着音乐疯狂的扭动身姿,将酒吧的气氛推向激烈的高峰。 这三名舞者特意从菲律宾请来,劲歌热舞堪称一流。 蒋一洲抿了一口浅蓝色的酒液,微眯着眼睛,好似已经沉醉在这曼妙的身姿和热辣的歌舞之中。 一杯酒将尽,菲律宾舞者退场,紧接着是穿着红色紧身短裙的女郎表演钢管舞,举手投足,裙……底的春光乍现,惹得场下的男人热血沸腾。 “脱……脱……脱……”在一片起哄声中,钢管舞女郎大大方方的褪去身上火红的紧身裙,雪白的身子只着黑色的内……衣。 “再脱……再脱……” 台上的女郎充耳不闻,继续着表演。 蒋一洲嘴角噙笑,恣意游走在钢管舞女郎身上的目光上移,落到她的脸上。 看清那张脸,笑容僵在了脸上,似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触电般的头皮发麻。 莫名的怒火在他的胸……中流窜,赫然站了起来,什么也无法思考,大步流星往舞台中央冲。 一步跨上台,他被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蒋一洲脱下身上的衬衫盖上那个还在舞动的身影,一把抓住她挥出的手臂,在一片唏嘘声中出了酒吧的门。 “叶晓诺,你还要不要脸,你……”他怒气冲天的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那张脸并不熟悉,愣在了当场,他怎么会看错? “帅哥,你也太着急了吧,好歹也让我把舞跳完啊……”钢管舞女郎笑盈盈的脸浓妆艳抹,白皙的手臂水蛇般的缠上蒋一洲赤裸的肩。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蒋一洲全身打了个机灵,火速拨开肩上的那双手臂,逃也似的离开。“帅哥……别走啊,帅哥……” 第二百四十三章 看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心烦 看到蒋一洲又倒回来,钢管舞女郎笑逐颜开,展开皓臂又要往他身上攀,却被蒋一洲巧妙的躲过。 “我拿我的衬衫。” “呃,帅哥……” 蒋一洲一阵风似的卷过夜色,只留穿着黑色内……衣的钢管舞女郎站在那里,恋恋不舍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 叶晓诺刚掏出钥匙,房门就悄然开启,探出楚彦喜笑颜开的一张脸。 “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踏进家门,拖鞋就送到了她的脚边。 “吃了。”叶晓诺有气无力的往沙发一坐,还未从与蒋一洲的尴尬相处中回过神来。 看得出来,他很讨厌她,真是没救了,为什么就不能在他的心里留下点儿好印象呢? 他说的话虽然很短很简洁,却句句带针,字字带刺,扎得她的心好痛好难过。 唔……她该怎么办? “怎么了?”从叶晓诺一进门,楚彦的眼睛就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过,而她想着自己的心思,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心烦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抬眼看楚彦,问道:“你的应聘怎么样了?” 楚彦无所谓的耸耸肩:“还好啊,让我回来等通知。” “哦。”叶晓诺并不担心他应聘不上,虽然现在就业环境不景气,可是就楚彦的条件来说,应聘行政办公室主任助理还是委屈他了。 其实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却执意要和她在一家公司,随便什么岗位他都不在乎。 唉……他这又是何必呢,她值得他付出那么多吗? 他付出得越多,她就越觉得压力大。 面对他,也不再如过去般的坦然,两人的关系虽好却也远不及过去。 见叶晓诺并不愿意多说话,楚彦就在她旁边坐下,继续看未完的美国电视剧。 眼睛虽然落在电视上,却并未真正的看入眼,翻来覆去想的还是蒋一洲,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好似中了名为蒋一洲的毒,无药可解。 窝在家里憋得心慌,冷气吹得她头昏脑胀,叶晓诺抓起手边的提包,霍的站了起来:“我走走。” “我也去。” 漫步在街头,四目望去,已经没有了那熟悉的车影,连车尾扬起的尘埃也已不知落在何处。 楚彦不快不慢走在叶晓诺的旁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走出大厦不远,沉默的叶晓诺突然开了口:“我刚才在张贴栏看到住房出租,十二楼的单间配套,回去你就打电话问问,合适的话就租下吧!” 楚彦不情愿的撇嘴:“好!” 隔了一条马路就是市政广场,从路边停着的一排车前面走过,目光会不自觉的寻找黑色的奥迪A8,即便不是他的车,和他的车型一样也值得一看。 奥迪A8寻常可见,一辆,两辆,三辆…… 地下似有巨大的磁石吸引,她的脚步停滞在奥迪A8前,动弹不得。 反复看车牌,没错,就是他的车。 叶晓诺环顾四周,车在这里,他是否就在附近? 在距离蒋一洲的车不远的长椅上坐下,叶晓诺一颗心跳得老高,希望在下一秒他就会出现,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不屑和厌恶,平平静静让她看一眼。 “要不要喝水,我去买?”楚彦陪着叶晓诺坐了一会儿,受不了她完全忽视他存在的态度,颇有些不悦。 “好。”漫不经心的回答,一双漂亮的杏眼睁得溜圆,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一个方向,生怕自己一个闪神,蒋一洲就驾车离去。 就连楚彦气得走开,她也没拿个正眼瞧瞧他。 夜色渐浓,虽有昏暗的路灯,可是远处的人也模糊得难以看清,叶晓诺从身型动作判断出来来往往的人中没有一个是蒋一洲。 漫无边际的等待让叶晓诺烦躁不安,如果他半夜来开车自己也等到半夜吗? 她当然愿意等,可是,就算让她等到了,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呢? 他不会因她傻傻的等在这里只为看他一眼而不讨厌她,更不会因此喜欢她,他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在这里等他。 市政广场周围高楼林立商铺毗邻,多的是餐厅酒吧茶楼洗脚城,他究竟在哪一块闪烁的招牌下享受生活呢? 叶晓诺想说服自己不要等了,这种做法完全没有意义,可是,站起来,脚步未移又坐了下去。 还是想再等等,给自己最后一个期限,再等十分钟,就十分钟! 她喝着楚彦买回来的锡兰红茶,完全没注意到被她忽视的楚彦臭着一张脸,坐在她旁边大口大口的喝啤酒。 一个黑色的人影走着走着停在了蒋一洲的车前,叶晓诺如触电般的头皮一麻,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个人影。 那不是蒋一洲! 虽然看不清脸,可是蒋一洲的身型举止早就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疑惑的看着那个人影,他在干什么? 那人绕着车左左右右转悠的时候还不住的左顾右盼,突然蹲下去又猛的站起来,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在晃动。 难道是偷车贼? 骇人的念头一闯入脑海,惊得叶晓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顾不得其他,撒腿就跑过去。 “你在干什么?”她扯着嗓子大声喊。 做贼本来就心虚,被叶晓诺这么一喊,吓得乱窜,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跑近了一看,震得叶晓诺膛目结舌,原本黑得发亮的车身被喷上了红红绿绿乱七八糟的图案,最可气的是引擎盖上喷了四个英文字母“FUCK”。 “你喷的?”叶晓诺还未回过神,就有来自地狱般阴森恐怖的声音传入耳。 机械的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她要死了…… 有如坠入无底深渊般的惶恐,叶晓诺一张脸刷的白了,嗫嚅的答:“不……不是,不是我。” “不是你?”蒋一洲微眯了眼睛,昏暗的灯光照在叶晓诺的脸上暧昧不明,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他有那么恐怖吗? “真的不是我,我刚才……”不要他误会,她急着想解释,却被赶来的楚彦护在了身后。 “我们只是出来散步,刚好经过看到你的车被人喷了漆,不管我们的事。” 楚彦义正言辞,绝对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这不白之冤,虽然叶晓诺今天的举动很奇怪,管闲事管到给自己惹麻烦,但这并不妨碍他挺身而出,维护她。 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车,那四个英文字母特别的扎眼,合在一起组成的单词充满了欺辱的意味。 蒋一洲的目光只在叶晓诺惶恐不安的脸上短暂停留,即刻与楚彦对视,眼底凝了一层薄冰,这个男人又是谁? “我不是在问你,让她和我说。” 如果他在她眼里是鬼,那就只能说她太不幸,出门撞鬼了! “她说,我说,都一样!”楚彦不屑的撇嘴,这男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却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脑袋完全是摆设,也不偶尔使用一下。 这明摆着的事,咬着人不放,一点风度也没有。 “我没问你!”楚彦从中搀和,蒋一洲就不耐烦了,口气颇有些不悦,低声喝到:“叶晓诺,你说!” 楚彦一怔,回头柔声询问:“你们认识?” “他……他是我……老板……”叶晓诺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突然觉得说话也是件很费劲儿的事。 “啊,你怎么不早说?”楚彦脸上严肃的表情荡然无存,换上温和热情的笑,这才是他最寻常的模样:“老板你好,你好!刚才失礼了,多原谅。” 叶晓诺幽怨的看他一眼,走到蒋一洲面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认真的解释:“蒋总,您的车真不是我喷的,我只是刚好路过,看到有人往您的车上喷漆,我一喊他就跑了,也没抓到那个人。” 听完叶晓诺的解释,蒋一洲依然沉着一张脸,没说信她,也没说不信她,只是看着她,连她到底说了什么也没听清,脑子一阵阵的晕乎,眼里只有一张一合的小嘴。 “蒋总,请您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蒋一洲不说话叶晓诺很是心慌,一再的为自己辩解,期盼他能信任她,一双睁得大大的杏眼如繁星般闪亮,划破夜色,熠熠生辉:“蒋总……” 深不可测的眼,她望不穿,更不敢望,四目相汇,心慌的低着头,只敢看自己的脚尖。 “没事了!”蒋一洲大手一挥,转身开门上车。 蒋一洲将车驶出去很远,眼前晃着的除了前面车的尾灯,就是叶晓诺那双眼睛。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黑眼仁似清澈的波光荡在湖心,安静悠远,给他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并不需要刻意的去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像电影一般一幕幕闪现在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也开始了他与她的交际。 她就像一个迷,诱着他去猜,猜来猜去,才发现,她依然是个迷。 …… “蒋总,我们又见面了!” 受邀出席滨城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开业酒会,蒋一洲端着半杯猩红的葡萄酒站在观光台上吹夜风,一个轻柔的女声打破静谧,精心妆扮的脸晃入他的眼,顾盼生辉,巧笑盈盈。蒋一洲挑挑眉,立刻想起这张脸似曾相识:“嗯!又见面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约他看电影 香槟色的礼服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安冉高挑纤细的身材,半露的肩肤白如雪幽香阵阵。 黑亮柔顺的微卷长发束起一半,别着精美的玫瑰花型水钻发卡,丝丝缕缕的黑发披散,尽展小女人的妩媚风情。 巴掌大的脸精致得像艺术品,水润的嘴角微微上翘,含着动人的笑意。 从蒋一洲一进门,安冉的眼睛就不曾从他身上移开,那样的卓而不凡,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在这灯火通明的宴会厅中,他步伐矫健,身型完美,举手投足都是魅力。 追着他来到观光台,她要尽展美丽,让他也移不开眼睛。 在安冉大胆炙热的注视下,蒋一洲微扬嘴角,别开脸不自在的看远处的万家灯火,这个高度看滨城的夜景很不错。 酒杯送到唇边,轻尝了一口。 “蒋总,家父将酒店交予我打理,以后还望多多关照。”安冉转身靠在罗马柱栏杆上,朝蒋一洲嫣然一笑,眼中透出勾魂的媚态。 “安小姐太谦虚了。” 虽然蒋一洲已经不记得安冉的名字,可听她提到“家父”,自然是“君临酒店”安董事长的女儿,对于她显赫的身份,他依旧保持不以为然的态度。 “呵,感谢蒋总赏脸大驾光临,有招呼不周还请多原谅。” 宴会厅内奏响舞曲,安冉优雅的朝蒋一洲伸出手。 “我们去跳舞吧!” “Sure!” 蒋一洲执起那白皙光洁的玉手,薄凉的唇畔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 风姿绰约的两人一起走进舞池,向众人展现最完美的舞姿,演绎最经典的舞步,他们丝毫未觉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酝酿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 “小叶,开会要的资料准备好了没有?”会前十分钟,部长张瑾来到了叶晓诺的办公室。 “马上就好。”叶晓诺将最后一份资料放进复印机,按下了“启动”键。 “我先上去了,你把资料装订好就赶快上来,别迟到!”张瑾又叮嘱了一句,和另外几个开发部的中层干部一起乘电梯到顶楼会议室。 叶晓诺麻利的将一大叠资料分装好,卡进文件夹,抱着两尺高的文件空不出手,按电梯也只能用手肘。 资料太重,她有些撑不住,刚踏出电梯门,双手已经没了一丝力气,咬牙坚持,会议室就在走廊的尽头。 她加快脚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会议室,却不想,走得太快,手又不稳,最顶端的几个文件“哗哗”的滑到了地上。 真是越忙越乱,叶晓诺赶紧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地上去捡。 手刚刚触到文件夹,一双黑亮的皮鞋擦着她的手背走了过去。 叶晓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跃入眼底,一阵痉挛,有微微的痛感在胸口蔓延。 突然,那个背影转了过来,捕捉到叶晓诺略带忧伤的目光。 哎呀! 对上那冷凝的眼,叶晓诺一惊,连忙低下了头,捡起地上的文件,整齐的摞好。 有很轻的脚步声传入耳,叶晓诺不敢看,却也听得出,不是越来越远,而是越来越近。 几个心跳的节拍过后,黑亮的皮鞋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底。 皮鞋的主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眉头轻蹙,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的视线让她浑身不自在,叶晓诺的头埋得更低了,心乱如麻,抱着沉重的文件夹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他白衬衫上别致的钮扣,低声语:“蒋总。” “拿不拿得动?”他的声音依然不带任何的感情,却又不似陌路人般的生冷,这一声短短的询问就是破冰的春风,慰籍着叶晓诺微痛的心。 喜悦窜上叶晓诺的心头,从眉宇间显露了出来。 “可以,我拿得动,拿得动。” 手似乎不那么酸了,她将文件抱得更紧。 “拿得动就不要再掉地上,动作快点。” 说话的同时,蒋一洲拿过多一半文件抱在手里,转身就走,人高腿长,几步就走出好远。 他竟然…… 叶晓诺又惊又喜,负担轻了好多,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会议室门口,蒋一洲将文件还给叶晓诺,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风度翩翩阔步而入。 发完资料,叶晓诺在会议室最角落的位置里坐下,嘴角荡着的笑久久不散。 也许他没那么讨厌自己了吧? 这样一想,叶晓诺久郁的心情豁然开朗。 就在叶晓诺沉浸在小小的喜悦之中,牛仔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旁若无人的高唱“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浑厚的歌声打断了蒋一洲的讲话,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扫视会议室中的众人,冷声呵斥:“马上关掉手机!” 铃声越来越大,叶晓诺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连是谁的来电也没看,快速的关掉电源,冷汗已经出了一身,一抬头,她已经不幸的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对不起!” 叶晓诺红着脸,呐呐的道歉,进入“铭赐”也快三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开会忘记关手机铃声,也那么不巧,唯一的一次就被抓到。 蒋一洲又开始讲话,这一次,又有手机铃声响起,众人面面相窥,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还不记得关手机。 “Sorry!”慢条斯理的摸出手机,蒋一洲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呼……众人松了一口气。 片刻以后,蒋一洲沉着脸走了进来,站在会议室门口,目光扫向会议室的最后一排。 “叶晓诺,出来接电话!” 我? 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叶晓诺一手指着自己,愣着半天没回过神,就见蒋一洲把手机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自顾自的走上主席台,继续未完的讲话。 “快去接电话……” 坐在叶晓诺旁边的同事用手肘捅了捅她,才如梦初醒,还搞不清状况,愣头愣脑的在众人的注视下从最后一排走到第一排,拿了蒋一洲的手机出去接听。 “喂……” “叶晓诺,你在开会?” 覃毅的声音不出意外的传入耳,就知道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 无奈中颇有些不悦,叶晓诺没好气的应:“我是在开会,你打电话来干什么?有话就快说。” “我……没什么。”听出叶晓诺的不悦,覃毅心里很不好受,他以为她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才会打电话给蒋一洲。 原本是想问问她办公室的电话,却不想,她在开会。 “没什么就挂了,拜拜!”果断的挂了电话,叶晓诺清楚的看到蒋一洲手机的桌面是当红偶像明星施蔓凝。 哈! 他竟然也追星! 本以为会被骂,可是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也没人来找她麻烦,叶晓诺才放下了心,中午还去买了电影票。 将手里的电影票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叶晓诺站在紧闭的实木门前犹豫不决。 她不安的拉了拉身上的白衬衫,对着墙上的装饰玻璃将披肩的长发整理的更加顺滑,抿着嘴笑,看起来不错。 叶晓诺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敲响了那道厚重的实木门。 “咚!咚!咚!” “请进。”连声音也无懈可击。 推门而入,蒋一洲并未抬头,埋头在一大堆的文件后,似乎在为什么事烦恼,眉头微蹙,她多想抚平他的眉心,替他分担重责。 小心翼翼的走近,眼睛一刻也不离他。 叶晓诺站在大气奢华的办公桌前,手心的汗已经润湿了电影票,久久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怕听到拒绝的话,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的面对他,心中的忐忑难安滚着漩涡将她席卷。 等不到来人开口,蒋一洲抬起了头,看到叶晓诺,原本紧蹙的眉头一松,向上扬起:“什么事?” 一触到他比刀锋还锐利的视线,她就心慌的想逃,脚却又似粘在了地板上,挪不动,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蒋总……”叶晓诺怯生生的开口,避开了他的眼,只看他的手,白皙光洁干净有力的手,随意的转动着原子笔。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她的心脏被一阵阵的拧紧,终于,艰难的挤出了她想说的话:“我买了施蔓凝主演的电影《非常恋情》今天晚上八点钟的票……想……想请蒋总……一起去看……” “你说什么电影?”蒋一洲的眼中闪现跳跃的精光,盯着叶晓诺,一脸的深沉,她是不是知道了? 细细端详她的脸,紧张中带着羞怯,看不出其他来,可以确定,她并不知道! “刚上映的《非常恋情》,施蔓凝和霍烈冰主演。”刻意加重了施蔓凝这个动听的名字,希望能激发他的兴趣。 电影名曾听蔓凝提过,一直没来得及看,前段时间太忙,首映礼也没去参加,还为此惹了蔓凝不高兴,今天经叶晓诺一提,蒋一洲才想了起来,也该尽快去看,也算是对蔓凝事业的支持。 她说过,她最重视的观众只是他,他又怎么能让她失望。蒋一洲沉吟片刻,一抬眸,便与叶晓诺满含希翼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沉静如水的脸上闪过几许波澜,指尖点桌面:“把票放下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情不自禁的吻上他 不容易挨到下班,叶晓诺赶回家洗澡换衣服一身清爽的出门,连饭也顾不得吃就往电影院赶,提前一个小时到达电影院。 唉……她叹息了无数次,手机看了N多遍,电影已经开演二十分钟,身旁的座位还是空无一人。 怎么还不来? 叶晓诺不断的回头往门口望,希望奇迹能出现。 望穿秋水,也没望到最想见的那个人,原本沸腾的热血一点点的冷却,高涨的热情也一丝丝的熄灭。 他应该不会来了吧! 环视整个放映厅,只有十几个人,除了她以外,全是成双成对,相依相偎的情侣,落单的感觉真不好。 一个人看着样甜蜜浪漫的电影更是痛苦的折磨。 叶晓诺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迫使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屏幕的电影内容上,不要再往门口望,大桶的爆米花吃了一半,可乐也喝完了一瓶。 她拿起给蒋一洲买的那一瓶,犹豫了一下,放到了嘴边,解恨似的猛喝一大口,冰凉沁透,好爽! 电影过半,突然身侧的座位一沉,叶晓诺满脸愕然,转头盯着蒋一洲,喜出望外竟忘记了该如何展现笑容,愣头愣脑的看着他。 虽然来得晚,总好过不来! 蒋一洲扫了叶晓诺一眼,盯着屏幕,压低声音:“路上塞车。” “哦。”叶晓诺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的甜,惊愕之后,终于笑了出来,将还剩一半的爆米花递过去:“吃爆米花,我本来给你买了可乐,结果被我喝了,我再去给你买。”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却又被蒋一洲拉住手腕,往下拽:“我不喝可乐。” 坐回软座,叶晓诺还想说话,被蒋一洲制止。 “嘘,看电影!” 食指抵在唇畔,他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 叶晓诺看着手腕儿被蒋一洲拉过的地方,心跳骤然加速挤压沸腾的热血冲上脸,一片娇俏的嫣红,叶晓诺傻傻的笑了,点了点头,认真看电影不再说话。 她时不时的偷看一眼,他看得很认真,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盯着电影屏幕的眼睛特别明亮,比天上的繁星也毫不逊色。 虽然两人没再说一句话,可是只要他坐在身边,叶晓诺就很开心,他比电影好看得多。 电影接近尾声,女主角和男主角终于突破重重阻碍幸福的结合,婚礼上,拥……吻在一起,偌大的电影屏幕被两人的激……情占满。 受电影的影响,电影院里的情侣皆动情,吻……着自己的爱人久久不愿分开。 脸红心跳的看着屏幕,叶晓诺舔舔自己的嘴唇,她也好想……羞怯的看向身旁的人,却见蒋一洲猛然站了起来,径直往大门走,那绝然的背影似乎还带着怒气。 他怎么了? 叶晓诺满腹疑问,追了上去。 “蒋总?” 叶晓诺小跑着才跟上他的脚步,走出放映厅,璀璨的灯光让蒋一洲的怒意无所遁形。 她清楚的看到蒋一洲阴鸷的脸上寒意逼人,背心一凉,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紧闭红唇,静悄悄的走在他的旁边。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接……吻,蒋一洲的心中窝着一团熊熊的妒火。 虽然蔓凝说是工作需要,很多时候是用的借位,并没有真的……吻,可是,那么真实,那么热切,那么动……情的吻,似乎要将她吞噬,这还能不是真的? 有机会他一定会赏那该死的家伙一拳,竟然这样如饥似渴的吻她,他难以忍受! 蔓凝,他的蔓凝! 可以给她空间完成梦想,终究他是男人,有男人的私心更有男人的妒忌,他的爱人,绝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 她的嘴唇,她的身体,每一寸芬芳的肌肤,都只属于他。 蒋一洲紧握双拳,膨胀的怒火在胸口几乎爆破,连冰冷的眼中也有火焰在燃烧,似要焚灭入眼的一切。 走出电影院大门,闷热的夜风吹着叶晓诺的长发飞舞,扫过蒋一洲的脸,他闻到一股似曾相似的馨香。 鼻子一嗅,属于她的沁人香气钻入鼻腔,在体内肆无忌惮的窜动,压下了奔腾的怒火,阴鸷的一张俊脸缓和了几分。 叶晓诺原地站定,脸上堆满了娇俏的微笑,转身朝蒋一洲挥挥手,柔声说:“蒋总,谢谢您陪我看电影,我……走了,再见!” 他能来看电影已经让她心花怒放,别再痴心妄想奢望其他。 不给自己心存幻想的机会,叶晓诺快速的迈开脚步,却听到蒋一洲在背后说:“我送你。” 她以为不会听到这句话,有喜极而泣的感动,还未揉散眼底氤氲的雾气,蒋一洲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 “走吧,我车在那边。” “谢谢蒋总!” 电影院外面的广场上等着几个花童,一见蒋一洲和叶晓诺就围了上来。 “帅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朵花吧,买朵花吧……” 四个脏兮兮的孩子,大的有七八岁的模样,小的只有四五岁,将蒋一洲给团团围住,扬着手里简易包装的单只红玫瑰,卖力的兜售。 “小朋友,我们不要,不要。”叶晓诺连连摆手拒绝,不想让蒋一洲为难,虽然打心底里很希望能收到他买的花,不过,不切实际的愿望还是能免则免,红玫瑰,只送心爱的女人…… 蒋一洲扫了一眼围着自己的四个孩子,淡然的开口:“你们的花我都要了,总共多少钱?”说着就摸皮夹掏钱。 在孩子们的一片欢呼声中,错愕的凝眸看他,怀中已经满是玫瑰花。 几个孩子蹦蹦跳跳的离开,她的喜悦比她们更甚,紧紧的抱着花,声音有几分颤抖:“谢谢,谢谢!”她会一直记得这个幸福得想要大哭一场的时刻,比梦境还要不真实。 坐在蒋一洲的车上,收到花的叶晓诺开心得忘乎所以,没话找话也想和蒋一洲聊天。 吹着空调抱怨这热得让人心烦的天气,看到红灯又说起交通事故,蒋一洲只是听,也没搭腔。 话题不知怎么就绕道了刚刚看完的电影上,想着蒋一洲是施蔓凝的粉丝,叶晓诺投其所好,说起了施蔓凝近期的动向。 而绯闻更是构成耀眼明星光环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不说就实在对不起那些风里来雨里去不辞辛劳娱乐大众的狗仔队。 “黎启是谁?”蒋一洲微眯了眼,他从来不看八卦杂志,若不是听叶晓诺说,他对那个和蔓凝传绯闻的男人闻所未闻。 “黎启就是《非常恋情》的导演啊,很有名的,他前年拍的《盗墓传说》还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 叶晓诺是做足了功课,在网上搜了施蔓凝的新闻,不管好的坏的皆倒背如流,为的就是在蒋一洲有疑问的时候能给他做最详尽的解答。 她侧头深深的看着他,阴晦着一张俊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人琢磨不透,她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最终掉落。 这样的蒋一洲,叶晓诺并不陌生,虽然出现的频率不高,但也不是没有。 沉静,深邃,浑身上下,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上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是将推广部总监大骂了一顿之后,她去送咖啡,如现在这般,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如炬,盯着前方,在冥想,在沉思。 那一次是关系到一个五千万的合同,而这一次,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会……和施蔓凝有关吧? 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绝不可能! 就算他是施蔓凝的忠实粉丝,毕竟不是小孩子,不至于因为偶像的绯闻而心情不佳。 难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叶晓诺怯怯的唤他:“蒋总,怎……怎么了?” “没什么!”蒋一洲随口回答,盯着前方霓虹闪耀在两旁的道路,认真的开车,脸上再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叶晓诺不再多话,静下心来感受他的气息,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刻。 一路风驰电掣,不多时,车停在了路边。 透过窗户,望见自己居住的大厦就在马路对面,叶晓诺失落的开车门,未免也太快了点,唉…… “蒋总,谢谢您送我回来,再见!”脚还未触到地面,叶晓诺又缩了回去,转身看蒋一洲,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铭刻在心底,看不够,看不厌,越看越想看。 目光最终落在他的性感的薄唇上,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受电影的影响特别深,她满脑子都是缠绵忘我的吻,还记得与他接……吻的感觉,美妙得像堪比芳醇的美酒,品尝之后,好似灵魂也会快乐的飘出去。 与蒋一洲疑惑的眼相对,叶晓诺心弦乱弹,升出了澎湃激荡的热情,如奔赴沙场般的斗志昂扬。 横下心,猛然倾身过去…… 她的动作让蒋一洲本能的后退,背抵在门上动弹不得。 刹那间,她鲜香嫩红的唇轻触在了他的嘴上,不到半秒就心满意足的缩了回去,暗地里为自己小小的阴谋得逞而高兴。 虽然来不及慢慢品尝,但能再次吻上他,也足以让她心旷神怡。他的唇那么软那么热,他的气息那么清新那么舒爽,让人难以忘怀。 第二百四十六章 狂热的吻,激烈的情 蒋一洲一怔,覆盖在嘴上的柔软已经离开,心中升出些许的不舍。 这轻轻一触远不够让他的嘴唇满意,长臂一展,大手按在了叶晓诺的脑后,一收,嘴寻着那两片芬芳的柔软而去,紧紧贴在一起,才总算将心中的不舍散去。 叶晓诺惊恐的看着在眼底无限放大的俊脸,竟忘记了该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吗? 一股热流涌入了她的口腔,将空虚填满,灵巧的舌卷着她口中的丁香恣意的搅动,舔舐,品尝,吮吸。 他……他在吻她,真的在吻她,那么温柔的吻就在她的唇上绽放,甚至比记忆里还要让人飘然若仙。 叶晓诺忘记了呼吸,心跳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乱跳。 “把眼睛闭上!”若不是蒋一洲低沉沙哑的声音提醒,她甚至忘记了该如何闭眼。 脸红得透彻,她心慌慌的闭上眼睛,更投入的沉醉在他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吻中,慢慢失了意识,失了理智。 蒋一洲的大手顺着背部下滑,惹得叶晓诺娇弱的身子就像秋风中几欲坠落的枯叶,不住颤抖,火热的大手最终落在她的腰间,牢牢的环住…… 久久才不舍的分开,蒋一洲喘着粗气望着迷乱的叶晓诺,两人的眼望在了一起。 叶晓诺的眼好似含了一汪清泉,波光粼粼,荡漾着痴醉的柔情,早已经迷失在蒋一洲深邃得不见底的眼中。 黝黑的瞳孔透露出叶晓诺看不懂的原始欲……望,蛰伏的激……情火焰因这深深的吻而高涨,火苗子窜得老高,灼得蒋一洲全身发烫。 男人味十足的呼吸与如兰的芬芳纠缠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弥漫在空气中。 叶晓诺愣愣的看着他,手指下意识的抚上被他蹂……躏得略有些红肿的嘴唇,他的味道留在唇上,久久不散。 脑袋木木的,她半响才问出来:“你喜欢我吗?” 他吻了她,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吧! 她不奢望很多,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闻言,蒋一洲如触电般浑身一颤,快速收回环在叶晓诺腰间的手,坐直了身子,沉声说道:“不喜欢,你不要想多了。” 蒋一洲乱了,他怎么会吻她,难道他疯了,才会觉得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的嘴唇很香甜。 Shit! 连忙转了视线不看叶晓诺,他确实是疯了,看到那水盈盈唇就有吻上去的冲动,若不是自制力强,只怕此刻他又吻了上去。 蒋一洲的答案让人心寒,他难道对她一点点的喜欢也没有吗? 叶晓诺不死心的追问:“那你为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蒋一洲不耐烦的打断叶晓诺的话,眼神又恢复到阴冷锐利,不带一丝感情的刮过她红潮未褪的脸:“刚才是你主动,不是我!” “是我主动,可是……”他也吻了她,那么炽热的吻似要将她融化一般,为何现在看她的眼神那么的阴寒? “没有可是,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一个吻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吻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就算是上过床,也不代表他喜欢,他爱的只有蔓凝,不会有其他人。 叶晓诺受伤的凝望蒋一洲狠绝的脸,情动的红潮瞬间褪去,流露出无尽的哀伤。 摇摇欲坠的热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叶晓诺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跳下车,夜风吹过,已是满面湿凉。 她抹着眼泪,也不看马路上有没有车,埋头就跑,只想尽快逃离。 “吱嘎……” 剧烈的刹车声响透夜空,蒋一洲心如针扎般的一痛,凝着马路上如蝴蝶般飘起又坠落的身影,恐惧夺走了他的呼吸…… “叶晓诺,叶晓诺……”蒋一洲心急火燎的冲过去,无边无际的恐惧笼罩着他,让他在让人窒息的情绪中挣扎。 脚步停在了她的旁边,轻轻的蹲下,似乎不想吵醒酣睡中的美人,额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是冷汗,被心中的恐慌逼了出来。 娇小的白色身影扑倒在地,黑色的长发如绸缎般洒开,在夜色中分外妖娆。 并没有想象中的血红入眼,蒋一洲喘了一口气,烦乱的心稍微稳了一点。 她不会……有事!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伸手,碰触到那颤抖不已的娇……躯,有隐忍的抽泣声入耳。 “呜呜……”趴在地上,叶晓诺的泪像决堤的洪水,卷着她的悲切倾泻而出。 也许痛痛快快哭一场,就不会再心痛,也许过了今天,她就可以放开对他的感情,不想爱得那么辛苦。 她真的好累,好累,爱上不爱自己的男人,注定得不到爱的回报…… 她在哭? 浓烈的喜悦窜上心头,蒋一洲收紧的心弦一松,一手抓着她削瘦的肩,一手伸到她的脖子下,欲将她抱起来:“叶晓诺,你没事吧?” 开车的司机也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心急如焚的下车,向慢慢聚拢的人群高声解释:“我根本没有撞到她,她突然冲出来,我马上就踩了刹车,是她自己摔在地上,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闻言,蒋一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叶晓诺抱在怀里,轻柔的拂开挡住她脸的秀发,一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脸就呈现在了眼底。 “叶晓诺?” 靠在蒋一洲的怀里,叶晓诺脆弱的神经几近崩溃,听着他的声音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对他的敬畏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她就像任性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不管他是谁,只想痛痛快快的发泄心中的苦闷。叶晓诺又哭又喊的推攘那拥着她的温柔怀抱:“你走开,走!我不要你假好心……呜呜……就算我被车撞死也不要你管,走开,走……呜,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难过,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我不想看到你,为 什么,为什么我要爱你,我不要爱,不要爱……我好痛苦,让我死了吧,你走啊,还不走……我没有求你留下来……” “叶晓诺,叶晓诺,冷静一点儿!”蒋一洲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哪怕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他的胸膛上,他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痛,反而因为她的哭诉,胸中有针扎般的刺。 在马路上这样哭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蒋一洲将叶晓诺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没事以后抓着她的肩站起来,拖着她往自己的车走去。 将叶晓诺塞进副驾驶位,蒋一洲驾车在马路上急转弯,直接往叶晓诺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开去。 叶晓诺凄楚的哭诉从他的耳钻进他的心,涩涩的痛,木木的麻,不似过去般的冷清,平静。 泪眼婆娑的盯着他,眼中虽只有一个轮廓,依然让她心酸心痛。 心里堵着很多很多的话,此时也不管不顾,一股脑的往外倒,也不管身旁的人有没有在听。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我不奢望你爱我,只要不讨厌就行,我爱你也错了吗,如果可以不爱,我一定不爱,可是……我做不到……”“让你讨厌,让你烦,我也没办法,只是想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我也不想这样,我讨厌我自己,讨厌也没用,我还是爱你……”她也豁出去了,不求能感动他,只希望他明白她的感情,理解她对他的迷恋 。 说了那么多,情绪慢慢平静,叶晓诺埋头擦泪,就听到蒋一洲问:“你家住几楼?” 她愕然抬头,看向蒋一洲。 “我送你回去。”被叶晓诺盯着不自在,蒋一洲抿抿嘴,开门下了车打开另一侧的门:“走得动吗?” “嗯!”叶晓诺愣愣的点头,下车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电梯,叶晓诺懵懵懂懂还云里雾里的不清醒。 他真的打算送她回家? 到她的家…… 叶晓诺的心脏后知后觉狂乱的跳起来,也许是电梯里的氧气太稀薄,费劲儿的大口喘息,一张俏脸依然在煞那间涨得通红。 “几楼?”他修长光洁的手指停留在按键上,侧头看她。 “十七楼!” 手紧紧的交握,盯着他的手指按下去,电梯立刻上行。 出了电梯,两人默默的并排着走,叶晓诺打开提包拿钥匙,手一抖,“哗啦”钥匙串掉在了地上,慌忙捡起来,手抖抖嗦嗦的打开门。 还未来得及开灯,叶晓诺只觉得一阵眩晕,随着身后温暖的胸膛一起卷进暧……昧的情愫弥漫的夜色之中…… 唇被火热的激……情所占据,忘我的吮……吻从攻城掠地的霸道逐渐变为春风化雨的温存,却始终热力不减。 叶晓诺紧紧抱着蒋一洲的脖子,与他高大健硕的身躯密密贴合,仿佛他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幻想,只有不断的感受他的真实,才能不在黑暗的狂潮中迷失。 她热切的回应他的吻,滚烫的唇缠……绵悱恻昭示她对他的渴望,从心底深处漫出对他的爱恋此刻终于尽情释放。 叶晓诺胸口漫过狂醉的喜悦,那些被她刻意碾碎在风中的奢望统统聚在了胸口,传递着越发猛烈的悸动。 粗重的呼吸合着心跳的节拍,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如火如荼的纠缠。 拥得紧,贴得密,吻得更是激……情四射。 他的味道,他的唇,他的吻……没有天长地久的承诺,只有火山爆发的狂热,似要将她吞噬再焚灭。然而,就算是飞蛾扑火,叶晓诺也甘之如饴。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只要一夜不求一生 蒋一洲滚烫的吻从叶晓诺的唇滑落,细细碎碎落在她的脸庞上,舔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她心酸的泪,此刻在他的舌尖绽放,心间的刺痛让他更投入的吻她,什么也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大脑一片空白,只让身体的本能支配行动。 星星点点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麻麻的痒从骨子里钻了出来,叶晓诺的身子一阵颤动,脚下虚软,踉跄的退后,抵在了墙上。 她被他紧压在墙上,禁锢在只有他的一方小小的天地。 缠……绵悱恻的夜晚,动人的剧情才拉开帷幕,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门外的人,一手抱西瓜,一手拍门。 楚彦从猫眼里看到房内的灯光,肯定叶晓诺在家,没人应门,就摸出手机打了过去,很快就隐隐约约的听到手机铃响。 他挂断电话,笑容满面的等在门外,她应该很快就会来给他开门。 缱绻的温存被粗鲁的拍门声打断,狂热的情绪散了一半,冷静自持的理智慢慢回到了蒋一洲的体内。 大脑一凉,停了手上嘴上的动作,他半撑起来,问:“不去开门?” “不……去……”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心情去开门,手勾着蒋一洲的脖子,示意他继续。 她好喜欢他的吻,好喜欢与他肌肤相亲,只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翦水双瞳迷蒙着情……欲的雾气,除了他,她什么也看不见。 明知不顾一切的行为只会让他在心中更轻视她,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更控制不了这份汹涌的感情,她没办法放弃他,更没能力违背自己的心。 她要做他的女人,哪怕一次,足矣! 若她放弃他,就等于放弃了她人生最难得的欢乐,更是傻傻爱着他的全部期盼。 “一洲……我爱你……”樱唇微启,吐露她心底最深的渴望。 卧室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悄悄潜入的月光,他依稀能看清她的脸,一张不算美艳却清秀的脸,似水一般纯净清透,似水一般温婉,而他,是融入这水中唯一的人。 蒋一洲突觉得胸口一窒,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在心中激起千层浪。 “叶晓诺……”莫名其妙的他轻唤了她的名字,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在他的心中一暖,出口时带上了几许热度。 “嗯?”她不解的看他,眸子似少女般的天真。 “我……不想伤害你……” 更不想伤害蔓凝,虽然蔓凝很明确的说过,他可以在外面逢场作戏,只要心中爱的是她就行了。 可是,这三年来,他从没有上过其他女人的床,这良好的记录却毁在了叶晓诺的身上。 这个让人困惑苦恼的女人,也许真的就应了蔓凝的那句话,没有不想偷腥的男人,她说,她可以理解,也不会追究。 难掩的苦笑在嘴角绽放,她总是那么理智,理智得让他感觉不到她的爱有多深,多希望看看她又哭又闹,嚷着有多爱他,可惜,没机会,她很冷静,很从容,优雅得就像在做戏,缺乏真实感。 “不是,你不是伤害我,我……” 爱你,真的好爱你…… 静默片刻以后,蒋一洲热气腾腾的身体却离开了她,仰躺在床上,沉下心来,闭上眼睛:“去开门吧!” 门外的人不放弃的守在外面,时不时的拍两下,喊两声,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想到外面守着这样一个人,他的兴致也低落了许多。 叶晓诺的身上一凉,少了他的重压和温度,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 侧脸看他,黑暗中只有他完美的轮廓映在眼底,抿抿嘴,下床,穿了睡裙去开门。 她随手带上了卧室的门,再将蒋一洲随手扔在地上的衬衫收进浴室,黑亮的皮鞋放进鞋柜,才理了理头发,手握上了门把。 “楚彦,有事吗?” 门半开,被她堵着,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这么久才开门?”等得腿酸的楚彦在门开的一刹那脸上堆满了笑,依然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刚刚在洗澡。”叶晓诺轻描淡写的说,脸上是淡然的表情,可是,抓着门的手暗暗使劲儿,才压下了关门奔回卧室的冲动。 “哦,难怪,我八点钟也来过,你不在家,买了两个西瓜,给你拿一个上来。” 楚彦扬了扬手里半大的西瓜,下意识的朝门内张望:“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准备睡觉了,改天来吧!”接过他递到手里的西瓜,叶晓诺就有关门的意思。 似听不懂叶晓诺的逐客令,楚彦嬉笑着说:“现在才十点多你就要睡觉了?平时你可不到十二点不睡啊!” 盯着叶晓诺带着红晕表情漠然的脸,突地,心中一颤,半开玩笑半试探的问:“你不会藏了个男人吧,怕我看到?哈哈……你直说嘛,我不会坏你好事的。” 被楚彦一语中的,叶晓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明知道他在开玩笑,内心却无法平静,“咚咚咚”的乱跳,双颊红辣辣的烧,强装镇定,虎着脸低斥:“你别胡说,我今天有点儿累,想早点儿睡。” 看着叶晓诺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楚彦的心像灌了铅一样的沉,脸上依然是不正经的笑,打趣的又说:“没藏男人就让我进去坐坐,在门口站了那么久,腿酸了。” 他说着就要往门内挤。 绝对不能让他进去,她和蒋一洲的事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叶晓诺一急,嗓门提高了不止八度:“楚彦,你烦不烦?要坐,回你自己屋坐去,我要睡觉了,拜拜!” 前两天楚彦就租下了十二楼的单间配套搬了进去,可一有机会还是要往叶晓诺的家跑,算着她下班回来的时间,就带着小吃水果什么的跑上来敲门。 他就是那么执着,叶晓诺也拿他没办法,若是平时,听之任之随他去,可是今天,再忍无可忍,就要关门,却被楚彦出手挡住。 “生气啦?” 楚彦脸上戏谑的表情迅速敛去,一本正经的看着叶晓诺。 他心中无比的沉重,不安定的双眼往紧闭的卧室门瞅了瞅,突然觉得自己的多疑有些可笑。 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有一段时间了,平时也没见她和谁过往甚密,也完全没有谈恋爱的样子,不至于他一搬出去,她就带男人回家过夜。 他不该那么想她,更不该胡言乱语惹她不高兴。 “没有,没生气。”不是生气,是心虚,面对这个珍爱自己多年的男人,她心虚的抬不起头来,做这样大胆妄为的事,若是他知道了,定会觉得她是个放荡的女人,也不会再爱她了吧! 她,本就不值得他爱。 他的爱,她承受不起。 “没生气就好,是我不对,以后不乱开玩笑了。”楚彦喘了一口气,让闷闷的胸口得以舒缓:“今天接了电话,通知我明天去上班。” “哦,恭喜你。”叶晓诺牵动嘴角,勾出一抹勉强的笑。 “谢谢,我下去了,不打扰你休息,晚安!”楚彦转身就走,长身玉立的身影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被拉得很长很长。 “晚安!” 不忍再看楚彦落寞孤寂的背影,她关上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似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软得想瘫入温暖的怀抱。 叶晓诺把西瓜冻进冰箱,加快脚步,推门进卧室,沁人的冷气迎面而来。 此时,蒋一洲开了壁灯,盖着碎花薄被靠在床头看杂志,正是她昨天买的那一本,上面有关于施蔓凝的最新消息,与导演黎启同时出现在美国西雅图,还被拍到在同一家饭店出入。 蒋一洲上身半……裸,那慵懒随意的性……感模样使得叶晓诺心中小鹿乱撞,骨子里一酥,踢掉拖鞋上床,近挨着蒋一洲坐下,小手就往他宽厚的胸膛上攀,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拨开。 她错愕的看他,小嘴微张,隐约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 叶晓诺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坐在他的身旁,欣赏他完美的轮廓,强健的体魄。 终于,蒋一洲阖上了手中的杂志,随手放到床头柜上,揉了揉紧蹙的眉心,说:“我回去了。” 她惊诧的看着他,这就要走? 叶晓诺很是失落,紧抓着他掀被子的手,急切的追问:“为什么,我们还没有……” 她不舍得他离开,不容易等到这一夜,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没心情。”蒋一洲打断叶晓诺未说完的话,拨开她的手,下床,一丝……不挂的身子晃入叶晓诺的眼底。 眼看着几步就走到了卧室门口,叶晓诺心急火燎的扑上下,抓着他的手,试图挽留他,哪怕什么也不做,也希望他能在她的床上安然入睡。 “别走,留下来好吗?” 她欲语还休的眼睛与他对望,说不尽的不舍,道不尽的柔情。 怔怔的望进那样一双碧波荡漾的眼睛里,蒋一洲有片刻的失神,从她的柔萼中抽出了手。 “抱歉!” 欲……火不知何时已经悄然从体内褪去,心绪乱如麻,对男……欢……女……爱失了兴趣,也许他不该看那本杂志,更不该和叶晓诺一起去看电影。唔……他觉得头痛欲裂,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同住一个屋檐下 他相信蔓凝,可是,无条件的相信也慢慢的生出疑虑,心情糟透了! 叶晓诺尾随蒋一洲进了浴室,他穿衣服,她就在旁边焦急的解释:“刚才敲门的是我大学同学,他就住在十二楼,我和他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没有误会你们,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关他的事。”蒋一洲穿上裤子,衬衫拿手里:“让一下。” 叶晓诺站在浴室的门口,使劲儿的摇头:“不要走,不要走,留下来,你睡床,我睡沙发,保证不打扰你休息。” 蒋一洲蹙着眉,对叶晓诺执着得近乎死皮赖脸的行为很无力,正要说话,空空如也的胃代替他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抗议。 “咕噜噜……”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这才想起没吃晚饭,忙完工作就直奔电影院,把吃饭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愣了那么一秒,叶晓诺立刻眉开眼笑的拉着蒋一洲往客厅走:“肚子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鱼香肉丝,青椒炒蛋,凉拌茄子,虾仁冬瓜汤,怎么样?” 终究没抵挡住美食的诱惑,蒋一洲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很快就闻到了酸辣的香气,还听到了叶晓诺不成曲调的歌。 他失笑的摇头,真是受不了她! 灶上一边小火煮着冬瓜汤,一边大火炒着鱼香肉丝,米饭在电饭煲中,隔层里蒸着茄子,不出半个小时,叶晓诺就手脚麻利的端出了两菜一汤和米饭放在蒋一洲的面前。 叶晓诺眉眼含笑,殷情的将筷子递到他手中:“你先尝尝,看味道和不和口味,我去炒青椒蛋。” 蒋一洲点点头,夹了闻起来酸香可口的肉丝送嘴里,肉质细嫩,味道刚好。 虽没得到蒋一洲的表扬,也没得他认可,只见他又夹了肉丝送嘴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这足以让叶晓诺放下悬着的心。 浓浓的幸福感在她的心底扩散,嘴角含笑,回到厨房炒最后一道菜。 当叶晓诺端着青椒炒蛋和给自己盛的米饭出来时,蒋一洲已经吃完一碗,在慢慢悠悠的喝着汤。 坐在他的对面,叶晓诺也拿起了筷子:“味道怎么样,还入得口吧?” 蒋一洲抬了抬眼皮:“还可以。” 守着蒋一洲,看他碗里的汤快见底时伸出了手:“我去盛饭。” “不用,晚上吃一碗够了。” 饭菜虽然可口,但不能因此坏了他的良好生活习惯,晚上支持七分饱。放下碗,已经有纸巾送到了手边,接过:“谢谢。” “那就再喝碗汤吧!”叶晓诺盛情的往他的碗里舀汤。 推脱不过,蒋一洲默默的看着面前的碗,青绿净透的汤色,只有淡淡的一点儿油花,很是清香爽口。 他小口的喝,细细的入喉,好似在品味一杯百年的红酒,只有全身心的投入,才能尝出醇厚的滋味。 思付良久,叶晓诺心怀忐忑的开口:“蒋总,现在这么晚了,你就委屈一下在我这儿住吧!”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在对上那双漂亮的杏眼之后咽了下去,水盈盈的波光很亮,正殷切的注视着他,好似会说话一般,将她的期盼恰到好处的传递给他。 蒋一洲心莫名的狂跳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再拒绝:“好!” “谢谢!”叶晓诺开心的道了谢,才发现自己有多傻,憨笑的低头,认真吃饭。 洗了碗收拾干净厨房出来,蒋一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兴高采烈的过去,挨着他坐下。 沙发还没坐热,蒋一洲就豁然站了起来:“睡觉了!” 他径直走进卧室,关上门。 望着紧闭的房门,叶晓诺失落的抿唇,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她起身,走到门前,敲了敲:“蒋总。” 门内的蒋一洲正解着衬衫的扣子,停了手里的动作,打开门。 迎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叶晓诺心一颤,舌头似乎打了结,紧喘一口气,才说出话:“衣服洗了明天早上就能干。” “嗯。”蒋一洲关上了门,脱下衣服裤子掏空兜里的东西,想了想,底裤也一起脱下,站在门后,从不大的缝隙里把衣物递出去,再关上。 抱在手中,还有余热,是他的味道,成熟男人的味道,对叶晓诺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紧紧抱在怀里,心尖也止不住的颤抖。 放在洗衣台上抖开,她才发现其中还裹着他的底裤,俏脸刷的一下红了,战战兢兢的拿在手里,很认真的清洗。 嘴角含笑,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是叶晓诺的梦想,一个小女人的梦想,给自己爱的人洗衣做饭,没有大风大浪,小日子就像蜜一般的甜。 越想越觉得那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蒋一洲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幻想一下就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常心,患得患失的日子过得真是痛苦。 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叶晓诺强迫自己入睡,意识却越来越清醒,了无睡意。 黑暗中,能看到卧室门缝下透出的一缕温暖的光,他还没有睡吗? 终于找到了自己睡不着的原因,他睡了,她才能安心入睡,悬在他身上的心也才能平静下来。 北京时间二十四点,西雅图十六点,她在干什么? 陌生的床,散发着柔柔的幽香,飘进蒋一洲的鼻子,却想着大洋彼岸的人,反反复复的看手机,同样了无睡意,一整天,她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静默的夜,只有空调运行很轻的声音,八卦杂志那些真真假假说不清的报道直往脑海中钻。 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也无法平息心中的烦躁不安,一向冷静自持的人也失了冷静。 按下快捷键,电话立刻拨了过去,回答他的却是机械的女声,冰冷得让听者心寒。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稍后将通知您所拨打的用户……” “啪!” 手机重重的砸在地上,不堪重创,摔飞电池,屏幕瞬间熄灭。 这一夜叶晓诺几乎在半梦半醒中度过,睡得不沉,时不时醒来看看那紧闭的房门,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想到他就在里边,心也踏实,阖眼又继续睡。 第一缕阳光透过碎花窗帘洒进室内,叶晓诺再无睡意,收了他的衣物,在挂烫机上熨得平平整整。 打了豆浆,将头天晚上剩的饭菜炒在一起,再煎了两个外焦里嫩的荷包蛋,爱心早餐,闻着真香,盛在两个盘子里,乐陶陶的端上桌,蒋一洲已经穿戴整齐在洗脸。 涮洗台放着挤上牙膏的牙刷和装满水的杯子,很显然,是为他准备。 他正伸手,就听到叶晓诺在外面大声说:“蒋总,那把蓝色牙刷是新的,白毛巾也是新的,我刚刚用开水烫过,你放心用。” “嗯!” 蒋一洲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叶晓诺就热络的招呼他吃早餐。 坐在餐桌前,他看了看盘子里的炒饭,没动手的意思。 这种连饭粒都裹满油的炒饭完全不对他的胃口,而且还是昨晚的剩饭剩菜炒在一起,更让他没食欲,早餐他喜欢吃清淡一点儿,只端起杯子,喝豆浆,温度刚刚好。 “蒋总,怎么不吃?”忧心忡忡的望着他,昨晚他不是吃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早上就不吃了呢? “不想吃。”他喝了一口豆浆,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线。 “哦。”叶晓诺失望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勺子站了起来:“吃面条吗,我去做。” 放下手中的空杯子,他淡然的目光从叶晓诺的脸上刮过:“不用,我什么也不想吃,你快吃,我等你。” “好啊,谢谢!” 心中一喜,叶晓诺坐回座位,乐不可支的大口吃炒饭,一张小嘴油汪汪的晃进蒋一洲的眼中。 看她吃得香,食欲突然间回来了,蒋一洲盯着盘中油亮亮的饭粒和星星点点的肉丝黑木耳丝,那诱……人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他拿起勺子,试吃了一口,满口油腻腻的香,却并不觉得难以下咽,又吃一口,味道还真不错,习惯是习惯,偶尔改变一下,也不是坏事。 为了不给蒋一洲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在离公司还有两条街的路边,叶晓诺下了车,步行过去,心情好,脚步轻快得像在飞。 “蒋一洲”三个字就像魔咒,不断的在脑海中萦绕。 放下手边的工作,叶晓诺又一次望着窗外逍遥自在的蓝天白云,想起他。 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在办公室里看文件,还是在开会,又或者在喝咖啡,她不得而知,也不便去打探,只能自己不断的猜测,不断的在脑海中想象。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哪怕只是转瞬即逝,一瞬间,有没有呢? “叶晓诺,你快看!” 同事屈露突然拍了拍叶晓诺的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叶晓诺的身后。 怎么了? 下意识的回头,叶晓诺也震惊的张开嘴。 这…… 窗户外满是五颜六色的气球,每个气球上都用黑笔写了一字。有很多的“叶”,很多的“晓诺”,很多的“我”,很多的“爱”,很多的“你”……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失去她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明知道不会是蒋一洲,可心还是在看到气球的一刻,叶晓诺的狂跳了起来。 那个朝思暮想的俊脸在眼前一晃而过,理智冷却了大脑,她微张的唇轻轻阖上,映着阳光,那些缤纷的色彩格外的刺眼。 会这样做的人只有一个,覃毅。 叶晓诺的心脏慢慢的回到它该有的频率,一下下,有条不紊的跳动。 “哇,浪漫死了!” 半响,屈露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朝叶晓诺暧昧的眨眨眼:“如果那个男人这样追我,我二话不说,嫁他!” 呵,如果没有受过伤,她也许真的就嫁了。 现实,终究无法改变,他对她的伤害更是无法磨灭。 在爱意正浓,难分难舍的时候,他绝然的离开,留下一句话:“不要等我,我们并不适合。” 不适合吗? 叶晓诺想笑,却苦从中来,不适合还如胶似漆的在一起两年,她深信,他爱她,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傻傻的等待,一个没有承诺的未来。 空等数年,却在她心死情灭的时候回来,往事如烟,飘散在等待的岁月中,她已经不再爱他。 五彩的气球是天空最美的点缀,落地窗边,蒋一洲负手而立,看着气球从眼前飘过,随着空气滞留层的风飘出去很远很远,是喧嚣的城市中一道动人的风景线。 果然是用心良苦。 “叶晓诺……” 蒋一洲喃喃的默念气球上的字,生动的小脸和着那两个字钻入脑海,大口吃饭笑容灿烂,油汪汪的嘴,水波荡漾的眼。 不可否认,她虽然不是很漂亮,却很可爱,特别是那无城府的笑容,让看的人心暖。 不知不觉,蒋一洲的嘴角微扬,一种很奇怪的喜悦在心底弥漫,连手机铃响,也没看,直接放到耳边:“喂?” “一洲……” 施蔓凝温柔轻盈的声音飘入耳,心却超乎寻常的平静:“什么事?” “我明天的飞机回来……” 冷清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让电话那头的施蔓凝心里凉飕飕的,咬着下唇,才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没有落下。 “知道了。” “你很忙吧,我不打扰你,再见!” “再见!” 施蔓凝愣愣的看着手机,他比她先挂断,为什么会这样? 傍晚时分,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的蒋一洲接了个电话,便驱车前往滨城最著名的美容美体会所。 刚开进会所的大门,一个体态丰盈面如满月的女人就不断的朝他招手。 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打开了副驾驶位旁的车门。 女人却不领情,自己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蒋一洲这才发现,后座并不是一个人。 迎上蒋一洲的视线,安冉礼貌的点头,恰到好处的一笑:“蒋总,你好,麻烦你了。” “小冉,你也太客气了,不麻烦,不麻烦。” 胡淑芬笑着看看蒋一洲,又看看身旁优雅美丽的安冉,满意得直点头,两个人真般配,葱白的手探到儿子的头上,拍了拍:“一洲,你来得还挺快,路上没塞车吧?” “没塞车。”蒋一洲无奈的看母亲一眼,说了好多次,母亲仍然改不掉这些亲昵小动作,他不再是几岁的小孩子,而是三十多岁的大男人。 也许,在母亲的眼里,他依旧是孩子,才会这么多年也改不掉对他动手动脚的习惯。 胡淑芬讪笑着收回了手,摸摸自己光滑白皙的脸,兴致勃勃的问:“一洲,你看妈今天的皮肤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 被母亲问得语塞,他从后视镜里他真看不出母亲和平时有什么区别,白白胖胖的一张脸,没皱纹没色斑。 不忍扫了母亲的兴,蒋一洲随口附和道:“很好,看起来像三十多岁。” 被儿子一夸赞,胡淑芬笑得花枝乱颤,对安冉说:“你看我这儿子,就知道哄我开心,说我像五十多岁还差不多。” “阿姨本来就保养得好,皮肤就像剥了壳的鸡蛋,蒋总说阿姨三十多一点儿也不夸张。” 透过后视镜,安冉深深的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蒋一洲,又继续说:“说阿姨是蒋总的姐姐,不知情的人肯定会相信。” “哎哟,你们俩就知道哄我这老太婆高兴,过几天是不是说我像二十多?” 哪个女人不爱听赞美的话,嘴上不认,心里却非常的受用,胡淑芬对安冉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小冉,到我们家坐坐,吃个便饭,晚上我让一洲送你回去。” 心中一喜,安冉却不忘装腔作势矜持一番:“太麻烦蒋总,还是不要了,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什么拜访不拜访,就是吃个便饭,一洲晚上也没事,不然他不会这么有孝心来接我。”胡淑芬又转头问:“儿子,你晚上没事,是吧?” “嗯。”这一刻,蒋一洲已经明白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吃饭都是借口,她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 车让司机开进车库,蒋一洲径直上了楼。 洗完澡换身衣服,他一身清爽出来,楼下除了满桌的精美菜肴,还有两个聊得很投机的女人在等他。 儿子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胡淑芬满意的看到安冉眼中毫不遮掩的赞赏,不禁有几分骄傲,她生的儿子自然是人中龙凤,不光身材好,样貌好,能力也是有目共睹。 热络的拉着安冉的手,亲切得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小冉,走,吃饭了!” 蒋一洲拨了拨额前湿漉漉的发丝,冷眼旁观,母亲除了对蔓凝不热情,对谁都是自来熟。 刚一落座,胡淑芬就拉着安冉坐在了蒋一洲的旁边,拍拍她消瘦骨感的肩:“小冉,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阿姨,我不会客气的!”安冉环视满桌的菜肴,目光淡淡的扫过蒋一洲漠然的脸,笑着说:“一定当成自己家。” “好,好。”胡淑芬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一洲,你好久没回来吃饭了,今天的菜都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儿,最近是不是很忙,好像瘦了。” 说话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又伸出了手,在即将触到蒋一洲的脸颊时,接收到儿子警告的眼神,似乎在说“不准碰我”。 胡淑芬撇撇嘴,讪讪的收回手,在脸边扇了扇,她生的儿子还不让她碰,真是的! 席间,就听到母亲呱噪的声音,蒋一洲充耳不闻,埋头吃饭,期间只问了一句:“爸去北海钓鱼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知道关心你爸啊,平时也不见你打个电话回来问候一下,你爸昨天打电话说下周回来。” 胡淑芬酸了儿子一句,转头对安冉说:“一洲平时工作忙,很少回来,就我和他爸在家怪寂寞,如果能有个小孩就好了……唉……这种事我们也急不来。” 他对母亲真是无语,快六十的人了还这样不稳重。 “阿姨,蒋总年轻有为,自然是事业为重。”安冉美目流转,眼中只有蒋一洲同样出众的侧脸,一颗心“砰砰”直跳,俏脸飞上红霞朵朵。 “是啊,事业为重。”胡淑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似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喜色渐渐从脸上淡去,连说话也失了兴致。 晚饭之后,胡淑芬就吩咐蒋一洲送安冉回家,自己则上楼去看她钟爱的韩剧。 车行到半路,安冉接了个电话之后对蒋一洲说:“蒋总,麻烦你送我去‘杜莎薇拉’,我朋友在那儿喝醉了,我得过去一趟。” “好。” “杜莎薇拉”是滨城最有名的会所,蒋一洲熟门熟路,在路口转弯,奥迪A8飞驰而去。 到了“杜莎薇拉”,在安冉的要求下蒋一洲没有离开,和她一起上了楼,找到她口中的朋友,竟然是覃毅,喝得烂醉如泥的瘫在豪华包间的地上,身边横七竖八的满是啤酒瓶。 意识不清的覃毅胡乱的挥舞双手,赶走那些想要扶起他的会所服务生。 服务生见安冉和蒋一洲进来,恭敬的退到一边。 “走开,不要管我……你们都不要管我……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爱我……” 昏暗的灯光下,蒋一洲看到一行清泪从覃毅的眼角流出,他好似被梦魇纠缠着,脸上满是扭曲的痛苦:“我有钱了,有钱啊,为什么不见我,不见我……你们走开……别碰我……叶晓诺,我的叶晓诺……” “喝这么多,真是!”安冉抱怨了一句,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蒋一洲:“我看到报纸‘卡曼国际’和“铭赐”正在合作,你们应该也认识吧?” “嗯!”蒋一洲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覃毅的身上,“叶晓诺”两字入耳,心脏猛然一紧,莫名的有呼吸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通畅。 安冉从桌上端了杯凉水,泼在覃毅的脸上,蹲下身拍他的脸:“覃毅,醒醒,醒醒!别以为自己被甩了就有理由卖醉,快起来,再不起来你被人卖了我可不管啊!” “别碰我……我要叶晓诺……叶晓诺……”覃毅满嘴含糊不清的嘟囔,丝毫不理会安冉的威胁,躺在地上继续耍赖。 失去叶晓诺,他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她就是他快乐的源泉,失去了她,就是失去了快乐和希望。有钱有什么用,钱买不到快乐! 第二百五十章 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超出身体承受能力的酒精在作祟,覃毅只觉得头痛欲裂,难过得好似随时会窒息,就算是窒息,也要在有叶晓诺的世界:“叶晓诺……叶晓诺……我爱你……” “离了叶晓诺就活不下去?” 安冉无奈的叹口气,对叶晓诺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覃毅每一次醉酒喊的就是这个名字,多听几次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会所服务生架着覃毅跟在安冉和蒋一洲的脚步来到停车场。 安冉拉开奥迪A8后座的车门:“把他扔进去。” 覃毅大大咧咧的躺在车座上,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停止了胡言乱语。 甩上车门,安冉满含歉意的看向蒋一洲:“蒋总,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他脸上挂着淡然的笑,礼貌的替安冉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先送他回去。” “谢谢。” 目光与蒋一洲的目光相撞,虽然只有那么一秒,可是,安冉的心中却激起了轩然大波,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光在眼底一闪而过,丰润的嘴角噙了一抹诡异的笑。 车轮压过减速带,晃醒了浑浑噩噩的覃毅,在理智彻底回到大脑以前,口中仍然喊着:“叶晓诺……我要叶晓诺……” 他的大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抓,她明明就在眼前,却抓不住,无边的恐惧笼罩着他,倏然睁开眼睛,惊慌失措的大喊:“不要走,叶晓诺,不要走!” “他疯了!”安冉失笑的摇头,似在问覃毅,又似在自言自语:“叶晓诺真的有那么好?” 冷气一吹,大脑突然间清醒了许多,别的话覃毅听不进去,但是,安冉提起叶晓诺,他再醉再头晕,也要有所回应:“叶晓诺……当然好,很好很好……” 他赫然坐起来,急切的叫嚷:“你们带我去哪儿?我要去找叶晓诺,叶晓诺……” 这一举动似乎耗尽了他残存的意识,大脑一空,腾的又倒回去,喘着粗气没再出声。 被覃毅搅得头痛,若不是他在滨城就她一个朋友,才懒管他,安冉揉了揉太阳穴,幽幽的说:“覃毅回滨城就是为了叶晓诺,有机会我真想见见她,看看到底有多漂亮,让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蒋一洲的脑海中不断晃动的脸定格在了巧笑嫣然,满含柔情的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希望得到他偶尔的垂爱。 “不算漂亮。”只能说看着顺眼,嗯,比较顺眼。 “蒋总认识叶晓诺?” 安冉意外的看向蒋一洲,见他点头,立刻笑了起来:“哈,那我就更好奇了,不算漂亮的女人也有那么大的魅力?” 在安冉看来,女人的外表与对男人的杀伤力成正比,只有具备超强杀伤力的女人才有资格让男人神魂颠倒,对叶晓诺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谁说叶晓诺不漂亮?嗯?我告诉你,叶晓诺最漂亮,最漂亮……”覃毅突然高声反驳,很快又没了声音。 “呃,还说不得了。”安冉哑然失笑,不知该怎么说他,既然当初已经做了选择,现在黯然神伤也只是徒劳。 眼波一荡,她若有所思的看向蒋一洲,嘴角挂着的依然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浅笑。沉默了良久,覃毅又坐了起来,展开迷蒙的眼睛,伸出无力的手,拍拍蒋一洲的肩,伴着浓重的酒气,听到了他含含糊糊的声音:“我知道叶晓诺住哪儿,你们带我去见她,我要去丽景国际名城找她,她一 定会见我……” 蒋一洲的心突的咯噔了一下,就听到安冉无奈的说:“蒋总,今天晚上不让他见到叶晓诺恐怕难以收场,不如就满足他,去一趟吧!” 沉吟片刻,蒋一洲在覃毅不断的吵嚷中“嗯”了一声,目的地改成了叶晓诺的公寓。 车停在楼下的空地,安冉回头喊醒了对不知何时又睡着的覃毅:“醒醒,叶晓诺来了。” “叶晓诺,叶晓诺……”似从噩梦中惊醒一般,覃毅的眼在睁开的一刹那布满了恐慌,酒醒了一半,茫然的坐起来。 看到蒋一洲和安冉,他环视四周,并没有叶晓诺的影子,侧头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眼前这一栋各外与众不同,因为他爱的女人住在这里。 “你不是要见她吗?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啊!”安冉哭笑不得的看着覃毅,他满脑子除了叶晓诺估计再没其他,一路吵吵嚷嚷,人就近在咫尺,他反倒搞不清状况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覃毅迅速的在裤兜里掏手机,却掏了个空,手机不知道掉哪儿了。 怔了怔,他朝安冉伸出手:“把你手机借我,我的不知道放哪儿了。” “拿去。” 安冉爽快的将手机递给他,覃毅捧着手机拨号,可是手却不停使唤,颤抖得不稳当,老是出错,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你这什么破手机,拨个号都这么麻烦。” “破手机?”安冉撇撇嘴,不高兴的一把抓回手机:“不借给你了。” 她这可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用过这款手机的人都是赞不绝口,竟然敢说她手机破,不识货! 手中一空,覃毅立刻讨好的凑过去:“安冉,快拿来。” “谁刚刚说我手机破的?不借!”安冉一扭头,不卖他的帐。 “用我的吧!”蒋一洲也没多想,从手机座上取下自己的手机递到覃毅的面前。 “谢了!” 如获至宝,覃毅兴高采烈的捧在手里,深吸了一口气,手可不能再抖了,这触屏手机最容易按错,刚刚按了四个号,叶晓诺的名字和号码就出现在了屏幕下方,心中一喜,立刻拨了过去。 吃了晚饭,正洗澡的叶晓诺突然听到了梦寐以求的旋律,那是只属于蒋一洲的铃音,关了水就冲出浴室,连衣服也顾不得穿,浑身湿淋淋,一跑,就落下一路的水。 手机在茶几上高昂的唱:“爱上了你,爱上了你,我输得彻底……” 一曲未完,她心急火燎的抓起手机放到耳边,就怕晚了,他会挂断电话。 “蒋总!”屏住呼吸,她担心呼吸声会盖过电话那头的声音,按住胸口,压下越演越烈的心跳声,心脏跳得好快,似乎要从胸腔中挣脱一般,要扑向它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是我!” 短短的两个字蕴涵着很多的过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储备着最深的温柔,却不是属于她想的那个人。 覃毅? 失望铺天盖地而来,心脏突然间减缓了跳动的频率,连呼吸也冷却了下来,她不带任何的感情,淡淡的问:“有事吗?” “没……没事……” “没事就挂了!”失落感迅速的笼罩着她,盼了那么久,终究没有盼到。 蒋一洲,为什么不是蒋一洲? 她的唇上似乎还留有他的味道,他现在就在电话的那头,却只是冷眼旁观,一想到这,她便心痛如绞。 “等等,晓诺,我就在你楼下,下来见我好吗?”酒意早已经远去在对她的渴求中,覃毅温柔的声音几近哀求,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哀伤渗透其中。 楼下,就在楼下,叶晓诺首先想到的依然是蒋一洲,他也在楼下吗? 挪动脚步,朝卧室的阳光飘窗走去,从缝隙往外望,楼下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晓诺,你在听吗?”得不到叶晓诺的回应,覃毅不禁慌了起来。 “在,我在听。”叶晓诺退后一步,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下去可以见到蒋一洲,可是,却要面对覃毅。 一个是她最想见的人,一个是她最不想见的人,她该如何是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励。 去吧,见她想见的人,见她不想见的人,逃避不是办法,面对也许更好! 此时的覃毅无助得就像个孩子般,只有在叶晓诺的身上才能得到一点慰籍。 “你在家吗?你下来,或者,我上去……” “别,你别上来,我马上就下去。”她下定了决心,就算覃毅是豺狼虎豹,只要有蒋一洲在,她什么也不怕。 闻言,覃毅喜上眉梢:“好,我等你。” 吹干头发,叶晓诺将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乌黑亮丽的发丝就像绸缎般的顺滑,在灯光的照耀下,笼罩着一层钻石般闪耀的光芒。 换上她最喜欢的一件白色的V字领荷叶摆旗袍,恰到好处的将她身体的曲线勾勒出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粉黛未施,却淡雅淑静,改良旗袍的好处就在于把古典的优雅,和现代的时尚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端庄不失活力。 特别是呈荷叶型的裙摆,将这份美推向了极致,绽放在叶晓诺的身上。 当叶晓诺一身素雅,脚踩缀满水钻的金色细高跟凉鞋,娉娉婷婷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时候,覃毅像丢了魂似的冲过去,展开双臂,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确定她是真实的存在,而不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蒋一洲眉峰微蹙,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无人捕捉到,坐在他身旁的安冉也直直的盯着叶晓诺看,在心里给她评了个及格分。不算漂亮,不过也还行! 第二百五十一章 记忆的苦涩 “放开我,快放手,听到没有,放手!”躲闪不及被覃毅抱了满怀,叶晓诺的手死死抵着他的胸口,满身的酒气熏得叶晓诺很难受,而他的拥抱更让她难受。 她一脚踹出去,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小腿上。 “唔……”覃毅痛得闷哼了一声,可是,身体上这一点点痛楚怎么能和他心中的剧痛相比,只有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暖,才能抚平被绝望吞噬的痛。 “覃毅,你快放开我,放手!”蒋一洲正在车内看着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叶晓诺慌了,在覃毅的胸口不断的捶打。 一拳拳落下,却毫无作用,他抱着她的手臂没有松一分,反而越来越紧,紧得似乎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 “晓诺,晓诺……”喃喃的,好似梦呓一般,他的思念,他的深情,在叶晓诺的耳畔吹拂。 叶晓诺心慌意乱的朝奥迪A8看去,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脸,他的眼,被车窗阻挡,他能看得见她,可是,她想看他一眼,却那么难。 “覃毅,你别这样……”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怕传入车内的人的耳朵,羞愤得想找地洞钻进去。 覃毅难道真的要成为她此生的梦魇吗,她好累,真的好累,他的纠缠让她无比的疲惫。 过去浓烈到让血液凝固的爱恋稀释到现在,连一点好感也不剩,只有厌恶,连曾经让她快乐的拥抱,也成了她避之不及的麻烦。 一双大手锢着叶晓诺的身子,紧得几乎用尽了全力:“晓诺,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吗?” 胸腔突然缺氧,叶晓诺艰难的挣扎:“我不能呼吸了,你先放开我再说……” 她胡乱的在他的肩上一阵拍打,一下下似乎打醒了他,终于松开了手。 “呼呼……”压力一减,叶晓诺呼吸得了自由,拍着胸口,猛喘几口气,狠瞪覃毅,难道想杀了她吗? “晓诺,对不起,你怎么样……” 叶晓诺快速的避开覃毅伸出的手,连连后退:“你别碰我,走远点。” 失落的收回手,楚楚可怜的眼神就像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一般,委屈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晓诺,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唉呀……”叶晓诺无奈的长叹,真是服了他,她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他竟然还是这样执迷不悟。 不爱就是不爱,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 爱本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不在了,什么山盟海誓天长地久都会跟着烟消云散。 这几年她也看开,感情看不见摸不着,说变就会变,不能看得太重,爱的时候就好好爱,不爱了,那就没有遗憾的说再见。 她和他早就说了“再见”,虽然有遗憾,但也无所谓,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不再计较。 “晓诺,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难过,好不好?” 她幽怨的瞪覃毅一眼,早八百年上哪儿去了啊,时过境迁,再深情款款也打动不了她,摆摆手:“不好,我已经爱上别人了,早就不爱你。” 一股酒意袭上来,覃毅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 “你骗人,我知道你这几年根本没有男朋友,这么多年你还用我买的手机号码,不是吗,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有被覃毅逼上绝境的感觉,叶晓诺心一横,脱口而出:“我不爱你,我爱的人是蒋一洲,我只爱他!” 不光是覃毅,安冉和蒋一洲在听到叶晓诺的大胆告白之后大为震惊。 覃毅愣愣的盯着叶晓诺无比认真的脸,半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朝蒋一洲的方向望了一眼,并不相信叶晓诺的话,连连摇头:“不,你骗我,你怎么可能会爱他……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就是爱他。” 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爱就爱了,如果连大胆的承认的勇气也没有,那就爱不够深,也不够真。 不敢看覃毅受伤的眼神,她曾经想给彼此留点儿情面,可,他这般咄咄逼人,她才不得不说出来。 脚步朝有蒋一洲的方向挪去,昨天晚上,他睡在她的床上,至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淡淡的男人味儿,清爽中透着几许空旷的幽香,让她着迷,更让她心驰神往。 在覃毅深邃阴暗的眸光中,叶晓诺举步维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一步步,走到了轿车旁,敲敲紧闭的玻璃窗,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知道,他在看着她。 “一洲!” 她的声音那么轻,柔柔的就像清晨吹在脸上的第一缕清新的风。 有那么片刻的犹豫,蒋一洲按下了车窗,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与叶晓诺期许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还未将他看清,只听到他淡然的声音说:“抱歉,我不是你的挡箭牌,帮不了你。” 叶晓诺僵硬的看着他,原来什么也没有改变,哪怕昨夜温存如火,今日他依旧可以漠然的面对她的感情。 突然间,叶晓诺明白了,蒋一洲与覃毅之间存在利益关系,而她和蒋一洲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就连最不耻的肉体关系,也不完全。 他是商人,自然是利益为先,断然不会为了她与覃毅交恶,两个公司的合作涉及的金额太过巨大不能有半点差池,而她的存在,于蒋一洲的眼中,太过渺小。 处于分崩离析阶段的覃毅突然眼前一亮,蒋一洲的话救了他,几个箭步冲到叶晓诺的身后,抓着她的肩扳过去面对他。 “晓诺,不要再任性,你这样会让蒋总很为难,知道吗?” 他确实很为难,点点头,她知道了,知道得很清楚,没有意料中的心痛,只是很淡然的接受现实,残酷的现实。 车窗无声无息的收上去,蒋一洲收回视线,虽然看着前方,却没有什么能真正的入眼。 安冉最在行的就是察言观色,却未从蒋一洲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情绪波动,笑着说:“她真的只是拿你当挡箭牌?” 闻言,冰冷的视线扫了她一眼,又看着前方,什么话也没说,更不想说。 “呵,真是有趣。”安冉意味深长的一笑,笑容久久不散,她很期待好戏上演,相信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有车窗玻璃的阻挡,即便是看不到他,也不能让他为难,爱他就要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勾起嘴角,眨眨眼,散去眼底氤氲的雾气,淡淡微笑,假装心从来就不痛,假装没有受到伤害,假装不爱他,只是拿他当挡箭牌。 叶晓诺吸吸鼻子,稳住不断波动的情绪,抬眸,深深的望着覃毅,在他清澈的眼中,她能看到自己。 “覃毅……”他到底要怎么才能明白,并不是她不换手机号码就连心也不会变,继续用他买的手机号并不是想纪念什么,只是觉得麻烦。 唉……难道真要她结了婚,他才会甘愿放手吗? “嗯?”他的目光落在她粉红的嘴唇上,好像尝尝那日思夜想的滋味,甜蜜的芬芳,让他多年来一直回味。 “我回去了。”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一些异样的情绪波动,心一紧,退后一步,紧张的防备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怕一不小心,他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送你上去。”覃毅步步紧逼,争取和她在一起的一分一秒,这一次,他会好好的珍惜。 “不用了,再见。” 叶晓诺心慌的连连摆手,不给他任何的机会,转身就跑,好像身后有猛兽在追赶一般,踩着十二厘米的细高跟鞋也全力以赴,跑出她最快的速度钻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门厅入口处的覃毅,微笑着朝她挥手,似乎还是多年前那个白衣翩翩的阳光男孩。 每次他送她回宿舍,恋恋不舍的眼在她的身上缠绵,他大喊着,晓诺,一定要梦到我。 记忆的苦涩咸腥顷刻间如涨潮的海水般漫过心头,叶晓诺清澈的眼有些模糊,曾几何时,梦中不再有他,远去的不仅仅是背影,还有曾经真挚的爱恋。 眉眼里都是笑,覃毅的喜悦溢于言表。 坐进轿车后座,门还未关上,安冉就笑着揶揄他:“这下酒也醒了,心情也好了,看来叶晓诺这味药治你的相思病果然是药到病除。 “呵呵,那肯定了,对症下药才能标本兼治。” 蒋一洲的背影凝在覃毅的眼眸中,驱散了原本灿烂的笑意:“蒋总,叶晓诺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这么任性,说话经常不经过大脑。” 蒋一洲不露声色的点头:“嗯,我知道。” 覃毅就住在安冉管理的酒店里,送了两人回去,蒋一洲谢绝了安冉请他进去喝杯咖啡的邀请,独自离开。 他不想回家,不,那只是一所房子,不是家,只是他睡觉的地方。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笼罩着他,也许他真的适合无休止的忙碌,这样就不会有其他的感觉。 黑色的轿车在夜幕之下风驰电掣的前行,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方向。蒋一洲只是顺着眼前的路,一直开一直开,大脑一片空白,不去想这条路会带他到哪里,也不去考虑会有谁在路的前方等待他。 第二百五十二章 纯真的爱情 不知不觉,蒋一洲又将车开回短暂停留的地方。 红灯下,他抬眸,熟悉的大厦傲然屹立在月光下,温暖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却不足以照亮夜色。 在绿灯亮起的那一刻,他没有迟疑,脚踩油门,飞驰而去,没有停留片刻。 回到家中的叶晓诺久久不能平静,不仅仅是因为覃毅,更是因为蒋一洲,虽然至始至终他只说了一句话,却让她忘记呼吸。 她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手机,这一刻它是如此的沉默。 突然一个念头闯入脑海,吓了她一跳,立刻甩甩头,将那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不,她不能再和覃毅重新开始,她已经不爱他,可是……她爱的人却不爱她。 覃毅,覃毅…… 默念着那个曾让她喜让她忧,让她笑让她哭的名字,尘封的记忆似乎解除了封印,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 一幕幕,就像放电影般,细细的重温。 “覃毅,我喜欢你。” “覃毅,唱歌给我听,我要听‘小兔子乖乖’。” “覃毅,我不想吃饭,我病了,好难受。” “覃毅,我会等你。” 原本以为自己的泪已经风干在等待的岁月里,可是,脸上的又是什么,那么冰凉,那么苦涩。 她不能因为他的离开而彻底否认他对她的感情,在一起的两年,他爱她,照顾她,宠她就像公主一般。 还记得那一年的圣诞节,她和覃毅身上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 他们围着一条围巾,依偎在一起,没有在宾馆的暖气里享受爱情,而是在张灯结彩的公园里坐了整整一夜。 那一天很冷,还破天荒的下了雪,浪漫得让人心碎的夜晚,他发誓不会再让她受苦,会让她衣食无忧。 她感动得泪流满面,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着他,贪婪的吸取他怀抱中的温暖。 那个时候她应该告诉他,她不怕苦,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苦也是甜,或许,他不会离开。 过去的事她已经无力再深究再假设,也许面对现实,会比想象更容易接受。 破天荒的,她按出了他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既然她得不到爱的人,那就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抹去那消逝的四年时光,重头再来。 推开酒店房间的门,覃毅就听到微弱的手机铃响:“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是叶晓诺,那是她的专属铃音,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铃音。 覃毅循着声音的方向,心急火燎的在床上乱翻,终于在枕头下找到了手机,一看来电,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是她! “晓诺!” 电话接通的一刻,覃毅的喜悦传递给了叶晓诺,她想象得出他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灿烂。 紧紧的握着手机,指尖在颤抖,深吸一口气,努力那么久,她也累了,现在也到了放下的时候。 “覃毅,你爱我吗?”明明知道答案,她仍然固执的想再听一遍,才能最终下定决心。 “晓诺我爱你,我一直爱你,我只爱你。” 这是他发自内心伸出的呐喊,毋庸置疑的坚定,对她的爱并没有因为时间和空间而改变,反而在思念的沉淀里酝酿出更醇厚的感情。 “谢谢你爱我,我们……重新开始。” 一字一句,从嘴里说出,却是她心中的痛汇集,不知为何,心脏在一阵剧痛之后放松,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 覃毅欣喜若狂,有些语无伦次:“好好,重新开始,我就知道,你还爱我,让你等我这么多年是我不对,我错了,以后不会,我一定要把这四年欠你的爱全补回来,相信我,我爱你。” 喉咙有些哽,叶晓诺幽幽的吐出一个字:“好!” 以后,就不要再想蒋一洲,他不是属于她的那个人,毕竟也爱过覃毅,想要重新再爱他不会是难事。 叶晓诺突然意识到自己总是在情感的旋涡中挣扎,就像溺水的人,濒临死亡那一刻,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那根稻草脆弱得一扯就会断。 “我累了,晚安!” 她挂断电话,有被抽空身体的虚弱感,跌跌撞撞的走进卧室,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翻个身,抱着被子,鼻子一嗅,似乎还能闻到蒋一洲的味道。 赫然坐起来,不行,不能再沉迷下去,既然已经决定,就该拿出实际行动来。 叶晓诺打开灯,七手八脚的把床单和被罩,枕套全换了,扔进洗衣机。 拍拍手,好了,他已经远离她的世界,在失落感涌上心头的那一刻,她迫使自己全神贯注的去想覃毅,想那些美好的往事,青葱岁月里最甜蜜纯真的爱情。 一大早,玫瑰花准时送到,叶晓诺愉悦的签收。 覃毅打电话给叶晓诺,她会接听,他邀请她吃饭,她也欣然应允,时间好似回到了过去,心底的伤痕被忽略在了看不见触不到的角落。 不想去那些奢华的酒店,更不想在衣香鬓影间穿梭,在叶晓诺的要求下,覃毅买了辆自行车,载着她来到滨城大学,他们爱开始的地方。 熟悉的景物不断的唤醒记忆,叶晓诺眼前一亮,看到他们以前常去的小面馆,生意还是那么红火。 “去吃牛肉面吧!”轻拍覃毅已经汗湿的背,涩涩的问:“我是不是很重?” “不重,一点儿也不重。”覃毅说着加快了速度,一眨眼就停在了面馆前。 从车上跳下来,叶晓诺连忙打开提包,抽了纸巾递过去:“擦擦汗。” “你帮我擦。”覃毅将脸凑到叶晓诺的手边,一副赖皮的样子。 抿嘴一笑,没拒绝,专注的擦他脸上的汗,视线却躲躲闪闪,不敢与他幽深的目光相触。 两人在一个小桌边坐下,点了两碗精品牛肉面,很快面就上了桌,覃毅主动的给叶晓诺剥蒜,却被叶晓诺捂住碗拒收。 “我现在不吃蒜了。” “不吃了?”记忆中叶晓诺吃面条就会吃大蒜,覃毅打趣的问:“你不是说你爷爷从小就给你灌输,吃面就大蒜最好吃吗,现在怎么不吃了?” “现在不喜欢吃了,你不是说吃了嘴臭吗?” 话脱口而出伴随着一些往事涌入脑海,叶晓诺的脸唰的红了,低着头吃面,没再吭声。 覃毅仔细的看向叶晓诺,从她脸上那晦涩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和他想起了同一件事,忍不住笑着说:“晓诺,我以前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嫌你嘴臭不吻你。” 被看穿心事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说出来,叶晓诺的脸像猴子屁股一样红。 他以前经常开玩笑的威胁她,再吃大蒜就不吻她了,可是她根本不理会,照吃不误,而他也照吻不误。 后来的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吃了,也不想吃,没有大蒜的面条依然很好吃。 叶晓诺那副羞羞答答的样子看得覃毅心喜,四下望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叶晓诺的脸颊上印下一记湿热的吻。 她捂着脸,惊诧的抬眼,这一次,望进了覃毅的眼中,心口一紧,又将脸埋了下去。 其实没钱的时候一样很快乐,哪怕同吃一碗面条,也是幸福。 他现在有钱了,过去的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却已经不复存在,铺天盖地的玫瑰也不能带给她刻骨铭心的感动。 吃完面,覃毅又载着叶晓诺在校园里游荡,故地重游,心竟久久的难以平静。 学校里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是情侣最爱去的地方。 坐在湖边的石椅上,覃毅握着叶晓诺的手,即使手心里满是汗,也舍不得松手。 除了虫鸣鸟呓,安静得只有呼吸声,覃毅突然打破沉默,长叹一声:“我真后悔啊!” 一眼看过去,满是忧伤,叶晓诺疑惑的问:“后悔什么?” 他转头,将叶晓诺望在眼中。 即使他没说,叶晓诺也知道和自己有关,她不想嘲讽他,毕竟她选择了重新开始,心态就该放平和。 不管过多少年,他的眼睛依然如子夜里的星辰般明亮,笑着迎上他灼烧的视线,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甜言蜜语能让她心情愉悦。 “我后悔……那天晚上不该推开你。”他说得很慢也很轻,那一晚的苦痛挣扎湮灭在了记忆中,徒留下悔恨在漫漫长夜中折磨他。 那天晚上……他离开的前夜,他没有要她,安安静静的将她送回宿舍,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她抱住了他的腰,哭得很难过,说会等他,等他回来。 而他只是掰开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艰难的说:“不要等我。” 前途未卜,他只能拼尽所有去赌一把,不能自私的要求她,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她幸福。 此刻,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一种奇异的热度从掌心传来。 叶晓诺心慌的抽回手,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刻意忽略他燃烧的视线。 “我可以吻你吗?”温柔的声音在耳畔一吹而过,未等她回答,覃毅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轻轻的吻上了日思夜想的芳唇。没有拒绝,没有挣扎,叶晓诺在愣了一秒以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吃醋 覃毅的手圈住叶晓诺的纤腰,不断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呼吸很热,纠缠在一起,在向她诉说思念与爱慕。 久久的,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被夺去,推开了他,大口喘气,湖边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 “晓诺,辞职吧,我养你。” 现在,他有足够的能力让她衣食无忧,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不要叶晓诺跟着他受苦的心愿。 她摇摇头:“我不辞职,我喜欢现在的工作。” 其实很多时候工作并不一定全是为了钱,也是证明自己人生价值的一种方式,她觉得上班很开心,生活也特别的充实。 “那也好,等你以后不想干了,再辞职。” 出于私心,他希望她依附他,在他的庇护下生活,这样会有很强的满足感。 对覃毅的提议,她不置可否,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像过去一样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两个人能不能再如过去般真挚的相爱,走一步看一步的时候,她不想生活有太大的改变。 “走吧,回去了。” 叶晓诺站起来,拍平裙子上的褶皱,这时,一对情侣迎面走了过来,湖边的路很窄,只够两个人并肩前行。 叶晓诺连忙退到路边,却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子,身子失了平衡,往后一倒,随着一声惊呼,落入了覃毅展开的怀抱。 “小笨蛋。”带笑的声音充满了宠溺的味道,覃毅很高兴叶晓诺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她轻盈的身子,有热血逆流的冲动。 他一点儿也没说错,她确实够笨! “对不起。”她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挣扎着站起来。 覃毅趁机抓着她的小手,紧跟着站起来。 等那对情侣一前一后的走过,覃毅拉着叶晓诺离开。 骑在自行车上,前面突然窜出一条小狗,覃毅连忙按刹车,由于惯性的作用,后座的叶晓诺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身上,抓着车座的手也抱住了他的腰。 虽然叶晓诺很快坐直,手也离开了他的腰,可是覃毅却喜不自胜,很享受她主动的拥抱。 一路上,覃毅一会儿又急刹车一会儿又急刹车,把后座的叶晓诺折腾得够呛。 发现他是故意的以后,气得叶晓诺无语,他怎么那么幼稚啊,没好气的警告道:“不准再突然刹车!” “哦!”覃毅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也不再做这幼稚的举动。 从滨城大学到叶晓诺的公寓有很远的一段路,覃毅却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这样就可以一直和她在一起。 …… 一辆宝石蓝的布加迪威龙卷着路面的热气飞驰在机场高速路上,车上坐着两个人,蒋一洲和施蔓凝。 施蔓凝怯怯的看着蒋一洲的侧脸,从她上车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很专注的开车,连个正眼也没有给她。 “一洲,你工作那么忙就不要来接我了,你看你,几天不见都瘦了。”施蔓凝说话的时候打开了随身的提包,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香水。” 蒋一洲斜睨了那香水一眼,厌恶在眼底一闪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男人一起去买的,心里憋着一口气,他觉得很不爽快。 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她幽怨的看他,像她饰演过的多愁善感的小女人一般迅速红了眼眶,忧伤的问:“看到我不高兴吗?” “没有不高兴。”连说话的语气也是生硬的,此时此刻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施蔓凝委屈的咬着朱唇,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脸颊上:“你骗人,你就是不高兴了,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好吧,他也不隐瞒,有些事他也很想知道真相。 “今天和你一起下飞机的那个男人是谁?” 施蔓凝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他在吃醋。 被蒋一洲瞪了一眼,施蔓凝立刻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你看到的那个人是导演,我刚拍了他的片子正在全国上演呢,就是那部《非常恋情》,你看了没?” “看了!”他宁愿自己没看,就从前天开始,胸口堵着的这口气就一直没咽下去。 “好看不?” 她期许的看着他,这部电影是她自己最喜欢的一部,也将是她问鼎影后的力作,也许以后再也拍不出这么好的电影了。 “不好看。”蒋一洲毫不犹豫的给出否定的答案,说不好看还算中肯,实际上他觉得很难看。 “哦!”施蔓凝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摆弄自己的手机。 憋了好久,蒋一洲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前天看了本杂志,你和那个导演上封面了!” “真的吗,我都不知道。” 毕竟是公众人物,上杂志封面很正常,他平时不是不看娱乐杂志的吗,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难道他的怒气就来源于那本杂志? “杂志上是我和导演的绯闻?”不用蒋一洲回答,她已经可以肯定,一定是绯闻,所以他说话那么酸,还批评她的电影不好看,故意气她! 蒋一洲不做声,算是默认。 “哈哈,一洲,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施蔓凝笑得花枝乱颤,凝视着蒋一洲阴沉的脸,为了不造成更大的误会,解释道:“那是炒作,不是真的,新电影上映,都要炒点儿新闻出来占杂志版面,大家都爱看花边新闻,演员和演员,演员和导演传 点绯闻投其所好嘛!” 心里“咯噔”了一下,蒋一洲微眯了眼:“你去美国也是为了传绯闻去的?”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去美国参加好莱坞的选角,你也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进军好莱坞,拍一部能成为经典的电影。” 施蔓凝抓着蒋一洲衬衣的边儿,撒娇:“别生气了,来,笑一个嘛,你生气的时候好可怕,我不想看到你生气。” “唉……”蒋一洲叹口气,嘴角微扬,空出右手来揉了揉她的头顶:“败给你了!” “呵呵,一洲,你真好!”她娇笑着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坐正了身子,望向窗外,脸上甜蜜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淡淡的忧伤滑过眼底,晕染在了氤氲的雾气中。 …… “你说什么,你又和他在一起了?”楚彦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声音失控的飙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你小声点嘛。”叶晓诺切着西瓜,嗔怪的瞅了他一眼。 意识到自己的事态,楚彦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几近抓狂的心情,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付出的努力就因为覃毅的突然回归而变得毫无意义。 她终究还是忘不了覃毅吗? 失魂落魄的接过西瓜,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默默的守候终究比不过狂轰滥炸,在鲜花气球的拥簇中,她忘记了所受过的伤害,又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他亲眼看到覃毅骑自行车载她回来,眼前的一幕和记忆可怕的交叠在一起,他不得不接受现实,他又输了。 楚彦木然的问:“你不怕他再离开你?” 闻言,叶晓诺微微一笑,肯定的答:“怕!” “那你还……”她怎么那么傻,傻得让他觉得心痛。 “他说他不会再离开我,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把自己从对蒋一洲的迷恋中解脱出来,覃毅,她曾经最爱的人,找回曾经爱的感觉,应该不会很难。 “他说你就信,你怎么不动动脑子想一想,他以前是怎么抛弃你的?” 话已经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触到她伤感的眼眸,楚彦后悔不已,他怎么能说那么重的话,真是该死。 “对不起,我无心的。” “没关系,你说的也是事实。”叶晓诺拿起一块西瓜,放到唇边咬了一口,透心的凉:“好甜!”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楚彦小心翼翼的问:“你……对他还有感觉?” “不知道。”她想也不想的回答,和覃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过去,恍惚间分不清现实和回忆,她很迷惑,一想就觉得脑子很乱,便不再去细想。 手机铃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覃毅,她擦干手上的西瓜水,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喂,到酒店了吗?” “嗯,刚到。”覃毅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推开门,按亮了房间里的灯,突然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顿觉头皮发麻,急不可待的要挂电话:“晚安,拜拜!” “拜拜!” 话音还未落,覃毅就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却看不到手机那头的人,奇怪,这么快就挂了,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算了,挂就挂吧,反正她也没什么话说。 叶晓诺不甚在意的放下手机,打开提包,拿出一盒喜糖,翻了翻盒子上的请柬:“这个周末申雪结婚,她今天上午把喜糖拿到公司来给我的。” “哦!”楚彦对申雪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若不是叶晓诺今天提起,他早忘得干干净净。 虽然大学四年在一个班学习,但没说过几句话,才几年的功夫,很多人他都不记得了。 “听她说怀孕了,真幸福啊!”叶晓诺叹了口气,身边的同学朋友一个个的结婚生孩子,她看着那些容光焕发的脸就眼红,也想结婚,更想生小孩,只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第二百五十四章 坐立不安 “嗯。”楚彦漫不经心的应,他的心思还放在叶晓诺和覃毅复合上。 细细的端详叶晓诺的脸,他真的舍不得,不愿像过去那样放手,不容易来到她的身边,他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你买的西瓜都好甜。” 叶晓诺故作轻松,大口的吃着西瓜,不断的称赞,忽略了楚彦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只当他是朋友,他人很好,是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她不想在他们的友谊中参杂其他的情感,那只会让这份难能可贵的友谊变味儿。 楚彦一点吃西瓜的心情也没有,虽然西瓜很甜,吃在嘴里很凉快,是解暑的佳品,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不合时宜的话:“如果……” 这话问得艰难,他又强调了一句:“我是说如果……” 叶晓诺将西瓜子从嘴里吐出来,抬眼看他:“嗯?” “如果……唉,算了!” 楚彦吞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他想问,如果覃毅又离她而去,这次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接受他的感情。 这个时候说这个话肯定会招她的讨厌,他还是不要说了,憋回肚子里。 瞅了楚彦一眼,真是的,摆明了吊她胃口嘛。 “有话不能直说吗,吞吞吐吐干什么?” “没事了!”他摇摇头,埋头吃西瓜,眼睛不再往叶晓诺的身上游移,死死的盯着地板,才勉强控制了自己的视线。 “嗯!”叶晓诺不悦的轻哼了一声,不说就算了,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她将盒子里的喜糖全部倒出来,挑了个巧克力放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我周末就带覃毅一起去参加申雪的婚礼。” “去吧,去吧,正好显摆一下。”楚彦脸色一沉,突的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哦,好嘛,拜拜!”叶晓诺也不留他,站起来象征性的送他到门口。 看到他那张阴沉的脸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自然是要去显摆,毕竟自己和覃毅的事同学都知道,孤家寡人的参加了那么多场婚礼,这次再怎么也要给自己长点儿脸回来。 送走了楚彦,叶晓诺冲了个澡就打开电脑上网,手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点开了聊天工具,又很自然的将与蒋一洲的对话框打开,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一上网总是会看看他在不在。 然后再看看和他的聊天记录,看一次心就痛一次,到今天,已经痛得麻木,只是一行行的字,看在眼里,心也不会再痛。 为自己的这种习惯感到厌恶,蒋一洲,以后就不要再想他了! 点了鼠标的右键,很容易的删除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少了方块字的点缀一片空白的对话框特别扎眼。 唉,算了!正准备关掉聊天工具,关电脑睡觉,眼前那个灰暗的头像突然变成了彩色,心底一阵狂乱的跳动。 他上线了? 叶晓诺拍了拍胸口,暗骂自己没出息,他上不上线关自己什么事,那么激动干什么。唉……她也表白了,也努力了,连他的一丁点儿好感也没得到,也该面对现实,何必那么为难自己,她现在有覃毅,对她那么好,那么在乎她,不能不知足,不是人人都可以和初恋再续前缘,她也算苦尽甘 来吧! 叶晓诺不断的安慰自己,不断的给自己洗脑,她也看开了许多。 覃毅也说,当年为了有更好的发展才会离开她,并不是移情别恋,他怕耽误她,也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才会说出不要等他的话。 现在不同了,他事业有成,能给她优渥的物质生活,他不会再离开她。 听了他的解释,叶晓诺大受感动,她本来就是个很感性的人,被一个男人那么深刻的爱着,她没办法置身事外保持淡然。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她,和过去一样,视她为珍宝。 不再犹豫,她关了聊天工具,随意的浏览了一会儿网页再关电脑睡美容觉,明天她还要去参加“香庆山”度假村的奠基典礼,想想就头痛,明天肯定会很忙。 …… 叶晓诺和同事一起坐公司的车到达“香庆山”,已经是人声鼎沸。 一下车就看到蒋一洲和覃毅并坐在主席台上,除了他们两人还有滨城市的市长,建委局长,开发办主任,台下坐着的是滨城的多家媒体,将对典礼进行全程报道。 覃毅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叶晓诺,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那么特别,不管再多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到她,她的存在感是那么的强烈。 嘴角微扬,专注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距离并不算很远,叶晓诺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温暖的笑,也朝他点了点头,没歇上片刻,马上就和同事忙碌了起来。 典礼结束,公司邀请大家去酒店用餐。 忙活一上午,叶晓诺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正准备上公司的大巴,覃毅就开着车停在了大巴的旁边。 “晓诺。” 他喊了一声,立刻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然后视线又纷纷落在叶晓诺的身上,一个个笑容暧昧。 “叶晓诺,愣着干什么,快过去啊。”屈露笑着推攘了叶晓诺一把,吆喝着其他人上车:“走啦,走啦,我们不要当电灯泡。” 她嗔怪的瞪屈露一眼,屈露假装没看见,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的上了大巴。 “上车!”覃毅打开副驾驶的门,橙黄色的世爵C8,车门像鸟翼一般张扬的展开,叶晓诺没拒绝,俯身坐了进去。 还没坐稳,覃毅就俯身过来,叶晓诺一惊,手条件反射的抵在他的胸口上。 “怕我非礼你啊?” 覃毅的俊脸凑得那么近,呼吸轻柔的吹在她的脸上,叶晓诺的脸刷的红了个透彻,一低头,才发现他在给她系安全带。 他总是这么体贴。 “我自己来吧!”她正要伸手去扯安全带的搭扣,他已经替她系好,倾斜的身子坐了回去。 蒋一洲开着布加迪威龙卷过一路的尘土,和覃毅打了个招呼以后消失在叶晓诺的视野中。 视线总是会不自觉的去追寻他的影子,这一刻也不例外,虽然身边坐着覃毅。 到达酒店,在覃毅的要求下,叶晓诺坐在了他的旁边,算是向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他的专属。 从落座开始,叶晓诺就不敢抬头,因为她对面坐着的人是蒋一洲。 如芒刺在背,想逃,逃不掉,她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别给我夹菜了,太多我吃不完。” 叶晓诺为难的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食物,覃毅还在不断的给她夹,怕长胖,平时吃得就不多,别说吃,这么多食物她看着就饱了。 “慢慢吃,多吃点儿,你太瘦了。”以前那脸还有点儿婴儿肥,现在瘦得脸只有巴掌那么大了,其实他更喜欢她胖一点,脸圆圆的红扑扑像苹果,很可爱。 “别害我啊,我可不想长胖。”叶晓诺将他又夹来的糖醋排骨挡在了半空中:“你自己吃吧!” “好,我吃!”覃毅也不勉强,放在了自己的盘子里。 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照顾得太周到反而让她难受,特别是在蒋一洲的面前。 她眼角的余光偶尔瞥向他,却又很快移开。 席间,蒋一洲还时不时的和覃毅说话,谈笑风生间忽略了叶晓诺的存在。 她幽幽的看他一眼,低下头,也许他很高兴吧,终于摆脱她了。 这个想法闯入脑海,鼻子一酸,眼底迷蒙了雾气,连忙将头埋得更低,拿了张纸巾假装擦脸,抹去那一滴热泪。 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叶晓诺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迫使自己的心情不会因蒋一洲而波动。 一顿饭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可叶晓诺却觉得好似过了一个世纪,终于熬到散场,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全身僵硬。 唉…… 她果然还是不能忽略蒋一洲的存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将注意力统统放在覃毅的身上,希望能早日旧情复燃。 在覃毅殷情的护送下,叶晓诺顺顺当当的回到公司,中午吃得太油腻,泡杯绿茶清清肠,正端着水杯接水,坐大巴回来的同事迎面来了一群。 估计一路上都在聊八卦,而且很有可能聊的就是自己,所以才会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冒精光,就有人耐不住开了口:“叶晓诺,你是不是和‘卡曼国际’的覃总在一起了?” 被八卦一点儿也不奇怪,不被八卦才奇怪。 叶晓诺已有心理准备,坦然的迎上那些审视的目光,也没含糊,承认了:“是,我和他在一起了。” “每天送花的是不是他?” “那些气球也是他放的吧?” 叶晓诺微笑着点头,好像真的很幸福很感动:“是他,花是他送的,气球也是他放的。” 对叶晓诺和覃毅的事兴致勃勃的众人并没有发现无声无息从门口走过的人。 办公室内的对话蒋一洲听得清清楚楚,叶晓诺的声音格外清脆悦耳,眉心,却不知不觉蹙在了一起。 酒店咖啡厅。 蒋一洲搅动着杯中的黑咖啡,青烟袅袅,带走烫口的热度,端起来小酌一口,他就喜欢这种苦涩的味道,回味无穷。 与他对坐的是覃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断的翻开手机。两人就合作项目中的一些问题交换了意见,从始至终覃毅都有些心不在焉。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情绪失控的抱住她 “覃总,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其他的事以后再谈。”蒋一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整了整衣领站了起来。 “好,以后再详谈,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儿不在状态。”覃毅也站起来,抱歉的笑笑,和蒋一洲握了手,两人一起走出咖啡厅。 两部电梯,一个往下,一个往上。 走到酒店的大厅里,就听到有人喊:“蒋总。” 蒋一洲蓦然回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安冉。 正检查了前台的工作,安冉一抬头就看到蒋一洲英姿挺拔的身影从面前走过,心中大喜,款款的走过去。 下午从覃毅的口中得知他要来,她便一直在等他,来的时候错过了,还好走的时候没有再错过。 一身银白色的职业装衬托出安冉的干练与时尚,笑容恰到好处,妆容精致。 “过来和覃毅谈事?” “是的!”蒋一洲点点头,礼貌而生疏。“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喝一杯,怎么样?”安冉怕蒋一洲拒绝,又补充道:“我听闻蒋总对酒很有研究,酒吧里有一瓶1961年的CHATEAULAFITEROTHSCHILD,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到蒋总去 品尝一下。” “安总盛情邀约,我哪敢说不!” 蒋一洲欣然应允,并不是对那瓶1961年的CHATEAULAFITEROTHSCHILD感兴趣,而是碍于情面,不便博了安冉的面子,滨城的商界社交界,低头不见抬头见,多个朋友也不是坏事。 蒋一洲微眯着眼睛,细细的品尝。 酒过三巡,蒋一洲走出酒店,风一吹,酒就行了,他酒量一向很好,几杯红酒自然不在话下。在停车场里取了车,正要开出,飙进来一辆法拉利停在旁边,就听到一个愤恨的声音在静默的低下停车场中回荡:“覃毅,我告诉你,想离婚,没门儿,我已经过来了,最好把你的小情人藏好咯,别让我看 见,小心我给她好看。” 侧目看去,一张似曾相似的脸映入眼底,四十出头的女人,甩上车门,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死男人,XXX,OOO……” 蒋一洲猛然想起,这个女人曾经到公司闹过事,他还有些印象。 他心头一凛,不敢置信的一愣,如果他没有听错,她就是覃毅的妻子? 眉峰蹙得紧,叶晓诺明知道覃毅有老婆还和他在一起? 胸口莫名的窜上一团火,蒋一洲很快给这团无名火找了个理由,他不允许这种有辱公司声誉的事再发生,作为公司的最高决策人有责任和义务维护公司的良好形象,他应该给予她警告。 车开出停车场,风驰电掣的朝某个方向而去,打叶晓诺的手机,居然关机。 “咚咚咚!” 一阵剧烈的砸门声让关在浴室里泡澡的叶晓诺心惊胆跳。 谁那么粗暴? 不是在敲她的门吧? “咚咚咚!” 敲门声那么近,好像就是敲的她家的门。 她坐直了身子,扯着嗓子问了一声:“谁啊?” 门外的人根本听不到里边的问话,继续猛烈的砸门。 带着疑惑,叶晓诺不敢有半点儿迟疑,以极快的速度擦干身上的水,穿上内衣和睡裙。 走到客厅,门被砸得震天响,叶晓诺的心也跟着揪得紧紧的。 一丝胆怯占据心间,怯怯的走过去,打开猫眼的盖子,定睛一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是不是眼睛欺骗了她? 他怎么可能会来? 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真的是他。 还没来得及高兴,心就被剧烈的敲门声震得忐忑不安,他来干什么? 犹豫了一下,打开门,一阵夜风卷着蒋一洲身上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叶晓诺更是被他骇人的气势震得全身一颤,怯生生的问:“蒋总,有事吗?” 凝着叶晓诺的脸,眼里是寒冰的光芒,压下心中的怒火,蒋一洲沉声问:“没事就不可以来?” 也不管叶晓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自顾自的往屋内走,在沙发上坐下,这满室的香气也只有刚刚洗过澡才会有,不断的往鼻子里钻,使蒋一洲原本深沉的脸越发的沉了。 他来肯定是有事,不然不会来,她不敢问,进厨房倒了水,端出来恭恭敬敬的放桌上。 叶晓诺一弯腰,裙子的领口外泄出一片春光,若影若现的峰峦与沟壑晃入眼底,蒋一洲喉咙一紧,小腹窜上一股热流。 “蒋总,请喝水。”“嗯!”不客气的拿手里,嗓子眼干得冒烟,大半杯水一饮而尽,火气似乎消褪许多,但仍未完全褪去,抿抿嘴,放下水杯,好整以暇,说出此行的目的:“叶晓诺,我以前应该说过,让你注意自己的私生活 ,不要给公司的名誉抹黑,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忘。”她摇摇头,委屈的咬着下唇。叶晓诺觉得自己很委屈,自认为私生活没有问题,天可怜见,她只上过他的床,面对他的责难,却百口莫辩,低着头,默不作声,手无意识的将垂在脸边的发丝拢向耳后,完整的露出她的脸庞,粉粉嫩嫩 ,有让人亲一口的冲动。 蒋一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挑,连忙收回视线,看着桌上的杯子,思绪不再受她的干扰。 不管她和覃毅有怎样的过往,覃毅已经结婚,她就不应该再介入,就算她和覃毅旧情复燃,也该等到他离婚,现在这般大张旗鼓的出双入对,不管是谁都会把她看成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你和覃总的关系希望你能妥善的处理,不要给公司的名誉抹黑,我更不希望听到不实的流言蜚语影响两家公司的合作,明白了吗?” 蒋一洲冰冷的眼淡淡的扫过对面的叶晓诺,她坐在小塑料凳上,低眉顺眼的样子就像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连大气也不敢出。 任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她和覃毅的关系真的有这么不堪吗,不但会给公司的名誉抹黑,甚至还会影响两个公司的合作。 越想越想不明白,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蒋总,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我不认为我和覃毅的关系有什么问题,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妥善处理。” 微眯了眼睛,真不知道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蒋一洲冷冷的轻哼一声,说:“难道在你的思维里破坏别人的家庭,当第三者也是能够理解并被道德所允许的?” 她怔怔的看着他,茫然的摇头:“当然不。” 一抹冷笑在蒋一洲的唇角绽放:“那就对了,在覃毅离婚前你不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就算要在一起,也不要这样明目张胆,你说是不是?” “什么?你说什么?”叶晓诺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覃毅离婚?他结婚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他嘲讽的笑,装得还挺像。 叶晓诺使劲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结婚了,他真的结婚了?告诉我,真的吗?” “难道你觉得我在开玩笑?”看她的样子并不像在装,也许她真的不知道,被打了被骂了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呵,真是个笨女人。 不需要去求证,她知道蒋一洲不会信口雌黄,说的都是事实。 覃毅,为什么又骗她? 他说他没有爱过别人,一直只爱她。 就在她充满希望的要和他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却有一次的欺骗了她。 汹涌的酸涩往外冒,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不希望蒋一洲看到自己哭,强忍下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她站了起来,带哭腔的声音颤抖着:“蒋总,谢谢你的提醒,请回吧,我一定会处理好,你放心……” 字字句句到后来完全哽在了喉咙里,声音微弱的快要被她的抽泣所掩盖,她还在忍,可是已经忍不住了,热泪滚落在脸庞,慌忙的擦去,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已经走到门口的蒋一洲听到身后压抑隐忍的抽泣,蓦地回头,正好看到晶莹的泪水滑过白皙的脸庞,泫然欲泣的脸楚楚可怜。 心里像揉进了沙子一般的不爽快,叶晓诺沉声问:“你爱他?” 爱吗? 以前确实很爱,现在的感觉谈不上爱,只是一直迫使自己再去爱他,努力的找回过去的感觉,她自己最清楚,心里爱的人还是…… 抬起朦胧的泪眼,她只看到模糊不清的人影。 他才是真正占据她心的人,想忘,忘不掉,总是在不经意间将他想起,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期盼他会为她驻足。 虽然叶晓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可是,他从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已经看出了答案。 蒋一洲勾起嘴角,有淡淡的笑:“你不爱他还和他在一起?” 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叶晓诺似乎找到了情绪的突破口,将心中的委屈喊了出来:“我不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也不可以和爱我的人在一起吗?” 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说完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还不忘空出一只手把他往外推。 “你走,你走,呜呜……我明天就和覃毅分手,不会给公司抹黑……”叶晓诺凄楚的哭泣传入耳,蒋一洲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一窒,大脑突的一片空白,手臂不受控制的展开,圈住了眼前的人儿,想要揉进怀中安慰,抚平她心底的伤痛。 第二百五十六章 填补感情的空白 蒋一洲将叶晓诺的头按在胸口,觉得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心生不忍,声音很柔很轻:“好了,别哭了,又不是你的错,别哭……” “哇……”靠在那么宽厚,那么软的胸口,叶晓诺心中的苦闷和委屈似要统统倾泻而出,不但没能止住哭,她反而哭得更大声。 “别哭了。”蒋一洲不忍心再听她哭,手捧着她的脸,抬起来,用大拇指的指腹替她拭去泪花。 蒋一洲的动作让叶晓诺心中一颤,连忙咬住下唇,止住了哭声,却止不住抽泣,更止不住失控的泪水。 原本粉粉嫩嫩的嘴唇被咬得失了血色,那么用力的咬,嘴唇不痛吗? 眼,只看得见那小小的嘴,狂躁的冲动撞击着蒋一洲的胸腔,他什么也没想,一俯身,吻了上去,用舌拗开牙齿,解救她的嘴唇。 他在吻她? 叶晓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要抱她去哪里? 叶晓诺只觉得心乱如麻,无助的心脏扑扑的乱跳,心慌的没闭眼,随着他的几个大步就进了卧室,两人的嘴唇紧贴,粗重灼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眼对眼,蒋一洲看到了她对他浓烈的爱,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心中扩散,蒋一洲轻笑着将她放到了床上,唇离开了她的嘴。 蒋一洲倾身躺在叶晓诺的旁边,一手撑着头,修长的手指拂过她满是泪痕的脸颊,记忆中凝脂般细滑的手感。 再往下,她浑圆小巧的山峰正剧烈的起伏,对上她惊愕的眼,蒋一洲笑着问:“你不是一直想做我的女人吗,现在呢,还想不想?” 叶晓诺愣愣的看着蒋一洲,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他带笑的话语。 做他的女人……突然间,原本很执着的念想变得犹豫了。 如果,她做了他的女人,就更不能忘记他,更不能从对他的迷恋中解脱,更不能开始新的生活。 思绪在徘徊中潮起潮落,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不管她再努力再执着,这份感情也是没有结果。 他不会对她产生感情,更不会爱上她。 在叶晓诺闪闪烁烁的眼中,蒋一洲看到了犹豫与挣扎,嘴角的笑淡去了几分,轻声问:“怎么,不想?” 他的眼中似乎有一团火,落在她的脸上,点燃了一簇簇的小火苗,烫得厉害。 叶晓诺心慌的不敢看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再感情用事,更不要被对他的迷恋冲昏了头脑,她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一边说:“你并不属于我,做了你的女人,我会更想呆在你的身边,我不想再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所以,你现在不想做我的女人?” 手指若有似无的在她的脸蛋上厮磨,他看着那张素净的脸,心中没有了杂念,突然觉得,不一定要做……爱,其实这样也挺好,说说话,心情很放松。 叶晓诺自己也很矛盾,他就躺在她的身侧,呼吸吹过她的脸庞,好热,好痒,不断的搅乱她的思维,让她心烦意乱。 冷静,一定要冷静,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心不断的“砰砰”的乱跳,她的大脑却想浆糊一样搅成一团。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真的不知道。”叶晓诺无力的喊了出来,颓然的翻个身,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她不知道,好烦,她不要再去想,脑子好乱。 “不知道就算了,我不问你。” 蒋一洲伸手拍拍她的头,平躺下去,睡在这柔软的床上,闻着属于她的淡淡幽香,竟不想起来,缓缓的阖上眼睛,嘴角的一抹浅笑久久不散。 沉静了许久,叶晓诺微微的侧脸,借着客厅的灯光,看到蒋一洲完美的轮廓,他鼻子好高,像外国人的鼻子一样,一直想摸摸看。 这样想着,她的手就伸了出去,摸上了他的鼻子,感受那高挺的质感。 “你干什么,勾……引我?”一把将那只在他脸上乱摸的小手抓住,蒋一洲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逆着光,叶晓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的危险气息,试着抽手,他却抓得更紧。 胸中小鹿乱撞,她紧张的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有,我只是看你的鼻子很高,想摸一摸。” “经过我同意了吗?”他盯着慌乱的叶晓诺,嗓音低沉。 “对不起。”除了道歉,她想不出更好的话,虽然他抓着的是她的手,可心同样的紧。 “为什么要道歉?”高大健硕的身子往前倾斜,他凑到她的脸旁。 炽热的呼吸惹得叶晓诺心惊肉跳,连忙将脸又埋进被子里,闷闷的说:“你快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真的需要静下心来,躲在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独自疗伤,待到伤口愈合,她又可以去爱,就像从来没有受到过伤害。手按着叶晓诺的后脑勺,揉了揉她如绸缎般的秀发,蒋一洲失笑的摇头,想做他女人的时候厚着脸皮来勾引他,口口声声的说爱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现在呢,却急不可待的要赶他走,一副不想看到 他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赶他,他越是不想走。 女人啊,果然变化无常喜欢意气用事,又缺乏理性。 看得出来,覃毅对叶晓诺很用心,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婚,给叶晓诺一个交代。 蒋一洲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不知道是不是房子太小空气不流通的关系,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收回手,揉了揉胸口,疲惫的闭上眼睛,忙了一整天,他也想好好的休息,这不,一躺下,无力感就将他笼罩,就算他想走,也懒得站起来迈一步。 叶晓诺迷茫的抬起头,他既不离开,又不说话,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盯着他的脸看了良久,均匀绵长的呼吸特别沉稳,难道他睡着了? 不是吧,这么快就睡着了? “蒋总……蒋总……”将声线压到最低,唤了一声,没反应,又唤一声,还是没反应。 他真的是睡着了。 唉……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翻身,平躺在床上,侧头看了一眼蒋一洲,也闭上了眼睛。 一滴清泪从眼角溢出,染湿了鬓角的秀发。 叶晓诺想着蒋一洲,想着覃毅,想着那些哭过笑过,爱过恨过的往事,不知不觉坠入了梦境,即便是在梦中,她也没能从回忆中挣脱。 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四年前,覃毅离开的前夜,一股股的酸涩上涌,让她重温那痛彻心扉的别离。 泪眼朦胧,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那是第一次,她看着他离开,除了背影,他什么也没有留下。 之后的两年,心像抽空了一般,以前装在心里的开心快乐都被覃毅带走,只留下无边无际的苦楚。 不管是吃饭,睡觉,走路,看书……眼泪总会突然掉下来,大二那年的暑假就在每天的以泪洗面中度过。 新学期开学,她又像过去一样笑脸迎人,没有人看出她心中的伤痛,只有她自己知道,笑容不变,变的只是受伤害的心,每天戴着微笑的面具,将自己真实的情绪隐藏。 而蒋一洲,就是那个将开心快乐还给她的人。 他那么的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很符合女孩做白日梦的要求。第一次见他是在员工大会上,他一上台,女职员就热烈鼓掌,超高的人气除了他不凡的外表,还来源于平易近人的态度,并不是老板就高高在上,他会为员工着想,管理也非常的人性化,公司上下一团和 气。 第一次见覃毅也是相似的场景,他是学生会主席,而她是新进学生会的一个小小的干事,他在台上,她在台下,一池春水就此荡起无边无际的波澜。 从爱上某个人开始,目光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去追寻他的身影,总是喜欢听到有关他的事,总是会想着他发呆,一个人傻傻的笑。 风度翩翩成熟稳重的蒋一洲就此填补了叶晓诺感情的空白。 暗恋也有快乐,她就乐在其中,只是,这快乐却卑微得不能让人知道,如果她没有头脑发热的说出来,没有不考虑后果的扑入他的怀抱。 也许,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讨厌她,她还能待在他的身边,近距离的看他,为他冲咖啡,听他磁性的声音。 半梦半醒间,她的腿上突然压了一个重物,踢了两脚没踢开,腿一缩,反压在了重物之上。 “把腿拿开,别压我。” 一个含含糊糊的声音传入耳,把叶晓诺从半梦半醒间惊吓得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木然的看着身边躺着的黑影,浑浑噩噩的大脑半响才恢复记忆。 蒋一洲呈大字型展开四肢,将床的一大半占据,而叶晓诺已经被挤到了床沿边儿,腿还是没能躲过他的压迫。 让叶晓诺惊讶的不是蒋一洲不雅的睡姿,而是他竟然没有走。 床就那么大,她再退就掉下去了,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腿推过去一些。 可她还未躺下,他的腿又伸了过来,占据了她的地方不说,似乎还准备把她从床上踢下去。 “你过去一点。”说了也等于白说,酣睡中的蒋一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更加的得寸进尺,长腿几乎横在了床中央,这一米五宽的小床容不下他这尊大菩萨。叶晓诺蜷着腿,缩成一团,尽量不碰到蒋一洲,生怕打扰了他的睡眠。 第二百五十七章 陪她参加婚礼 被蒋一洲吵醒来以后叶晓诺再没了睡意,闭着眼假寐,心里想的却是身边的人。 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直到天亮,她也想通了很多事,既然蒋一洲要安排她出国去学习,她去就是,派她给景程当助理去分公司,她也欣然接受。 不能继续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也到了该改变的时候。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积极的面对人生,她还年轻,精彩才刚刚开始。 清晨,叶晓诺起身洗去脸上风干的泪痕,做个补水保湿洁面面膜,皮肤嫩透润白像水晶,拍拍脸颊,红润得像苹果,冲自己微笑,笑起来果然比哭好看,以后不要再哭。 伤害自己的人不值得为他哭,值得自己为他哭的人绝不会伤害自己。 蒋一洲,覃毅,这两个男人,不值得她哭,她不会再为他们掉一滴泪。 她熬了锅杂粮粥就打开电视点播娱乐节目,最爱的是《天天向上》,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连忙捂嘴,憋住笑,就怕吵醒了卧室里的那个人。 叶晓诺拿起茶几上的粉红色请柬,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一个人去参加婚礼最没意思,眼巴巴的看朋友同学带着老公或者男友在她这孤家寡人面前大秀恩爱,真是一点儿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带覃毅去,结果,她还是自己一个人。 算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一个人也挺好。 放下请柬,她一抬头就看到蒋一洲慵懒的斜倚着门,目光深邃的望着她。 “起来了,去刷牙洗脸吧,我熬了杂粮粥,凑合着吃点儿。”她不喜欢被他盯着看,总觉得他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黑洞,望进去就会迷失。 不看不看,以后也少看他,免得又犯花痴。 叶晓诺起身进厨房,盛了两碗粥,端出一碟泡菜和豆腐乳。蒋一洲在浴室洗涮的同时叶晓诺进卧室整理了床铺,换了条白色的雪纺裙,肩膀的花瓣形包肩缀满了水钻,领口微有褶皱让她看着丰……满了一些,荷叶的裙摆衬得她的腰特别纤细,乌黑靓丽的长发随意的 披散,未加修饰呈现自然的美。 细长的脖子有点儿空,带上一条珍珠项链就好多了,珍珠又大又圆,光泽映着她的肤色特别白特别亮。 叶晓诺对着门后的镜子看了又看,才满意的开门走出来。 某尊大菩萨已经坐在桌边吃粥,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她一眼,抿抿嘴,又低头就着泡菜吃粥。 也许是真的想开了,此时叶晓诺面对蒋一洲,心出奇的平静,坐到了他的对面,面带微笑礼貌的问:“蒋总,这粥还和您胃口吧?” “嗯,不错。”他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的脸,甜蜜的笑绽放在他的眼前,呵,昨晚还哭过,今天就能笑这么开心,果真应验了一句话,女人是这世间最善变的生物。 “您喜欢就好,我熬了一大锅,别客气,多吃两碗。” 礼貌客套又生疏,叶晓诺的态度让蒋一洲颇有些纳闷,转念一想,她的态度关他什么事,懒得去想,更懒得深究。 一碗粥吃完,蒋一洲将空碗往叶晓诺面前一递:“再来半碗,半碗啊,不要多了。” 接手里,她夸张的应了一声:“遵命!” 叶晓诺端着碗进厨房,留给蒋一洲一个素净的白色背影,看着那个背影,性感的薄唇不知觉的上扬,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她将半碗粥恭恭敬敬的放在蒋一洲的面前,还没坐下,又看到碟子里的泡菜没有了,又端起碟子进厨房。 来来回回两趟,叶晓诺刚坐下拿起筷子,粥还没吃上一口,蒋一洲就发问了:“要去参加婚礼?” 婚礼又不是葬礼,不明白她看请柬时为什么一副愁苦的样子,难道新郎是她前男友,微眯了眼睛,很有可能! “嗯。” 叶晓诺点点头,她一点儿也不想去,参加的婚礼越多,提醒她该找个男朋友的声音也越多,不是她不想找,找个合适的不容易。找个男朋友嘴上到是简单,现实就是看得上她的人她看不上,她看得上的人又看不上她,让她怎么办,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一个凑合吧,起码也要看对眼,像覃毅像蒋一洲,也许她的要求太高,喜欢的总是 同一类型的男人。 “一个人去?”他又问。 “嗯啊!”不一个人去还能两个人去啊?又没人陪她,若不是前天给楚彦说要和覃毅一起去,还能叫上楚彦,现在倒好,她是骑虎难下,等着去被鄙视吧! 蒋一洲看似漫不经心的又说:“不想去就别去,何苦为难自己。” “不去不行,必须去。” 如果她不去申雪肯定会生气,毕竟大学同学留在滨城的人就没几个,每次有同学结婚她都参加了,这次如果不参加,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有什么不行,就说公司加班走不开。”不想看她继续为难自己,随随便便就给她编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摇摇头,她不想骗人,本来没事,还说自己有事,太不厚道。 吃完早餐,洗碗,打扫厨房,出来一看,蒋一洲竟然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点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蒋总,您今天不忙吗?” 总觉得他怪怪的,在她这儿睡一晚不说早上吃了饭还不走,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叶晓诺不解的看着他,想下逐客令可是又怕得罪他,毕竟是她上司的上司,多多少少还是得给他留面子。 “嗯,不忙,很闲。” 他真不喜欢闲得没有事做的感觉,工作上的事也告一段落,蔓凝又不知道飞去了哪儿,有时候他都懒得问,反正她工作忙他也习以为常,希望她陪在他的身边几天也是奢望。 她事业心太重,正当红档期排得满,留给他的时间少得可怜,也不知道她何时才肯褪去明星的光环做他的妻子,简简单单的相夫教子。 他宁愿她不红,没人气,这样就能心甘情愿的退出娱乐圈,不用他再等待。 也许是等太久麻木了,他最近也很少再提结婚的事,有时候想来,觉得结婚还是很遥远的事,明年后年也不一定。 叶晓诺站在厨房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茶几上的请柬,再看看蒋一洲,随口说了句玩笑话:“没事就陪我去参加婚礼吧!” “好啊!” 想也不想,蒋一洲很爽快的答应,反而让叶晓诺不知所措,完全没想到他会答应,她也只是随口说一下。 “真的?”她还是不敢相信,再确认一次。 “嗯,不过我要回去换身衣服。”蒋一洲说着就站了起来:“现在走。” 她快步跟上去,诚恳的到了声谢,这下好了,不用一个人去,带个长脸的去,她也能摆脱被鄙视的命运。 第三次来到蒋一洲的住处,心情和头两次一点儿也不一样。 一改往日的拘谨,竟像逛公园似的,随意的在蒋一洲的住处参观了起来。 果然是高档住宅小区的豪华公寓啊,阔气得让她汗颜,他昨晚居然能在她的蜗居里睡着,可想而知有多疲惫。 “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 蒋一洲一点儿也没把叶晓诺当客人,抛下这句话就进了衣橱,挑他最喜欢的衬衫西裤拿进浴室冲澡之后换上,刮干净胡渣的脸更是容光焕发,帅气逼人。 “好的。”叶晓诺也没客气,打开冰箱取了瓶纯净水,一边喝着一边看照片墙。 将照片全部看过去,原本还以为能在照片里看到他的女朋友,结果全部是他的单人照,从小到大,各个时期的照片都有。 从骑木马缺门牙到穿学士服大学毕业再到几年前公司上市,一个男人从幼稚走向成熟的过程完完整整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他小时候缺门牙的照片最可爱,骑着木马,咧着嘴,笑得好开心。 那个时候才是最快乐的吧,长大成人以后的照片都只有浅淡的笑容,看不出他真实的心情。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一转头,蒋一洲就站在了她的身旁,没抬眼,只看到他胸口的扣子。 夜宵那你收回视线又看照片,笑着试探的问:“怎么没有你女朋友的照片?” 就算现在没有女朋友,但他这个岁数了,以前也应该有过吧,照片里也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好奇怪。 做这个照片墙的时候还没有和蔓凝在一起,他懒得解释,自顾自的打开冰箱拿了纯水喝。 不回答就算了,她也不过随口问问,笑着又说:“蒋总,你从小就很帅哟!” 蒋一洲还是不说话,又进了衣橱。 真是莫名其妙,说句话有那么困难吗,叶晓诺不悦的撇撇嘴。兴许是面对了现实,不再对他心存幻想,和他相处起来更自然了,以前那种紧张激动的心情荡然无存,却而代之的是随意,朋友般的随意,就像她和景程一样,熟得可以没大没小的拿对方开涮,不过和蒋 一洲还没熟到那个程度,但也不再拘泥于过去那种尴尬的关系。 蒋一洲带了块朗格的手表出来,见叶晓诺还盯着他的照片看,嘴角噙笑,问:“看够了没有?” 她一回头,就看到蒋一洲正在笑,那深不可测的笑容让叶晓诺心底发毛,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故作轻松的问:“可以走了吗?”“嗯!” 第二百五十八章 触景生情 叶晓诺跟上蒋一洲的脚步,却又保持两步的距离,尽量避免被他骇人的气场秒杀。 还好这段时间她的心理素质加强了很多,对他的帅也有了免疫力,就算看到他耍帅扮酷也能视若无睹,忍不住为自己叫好,果然很有进步。 平常心,一定要保持平常心。 她跟着蒋一洲坐电梯到他的私人车库,停着三辆车,叶晓诺很自觉的朝熟悉的奥迪A8走去,却看到蒋一洲停在另一辆宝石蓝的跑车前。 那辆车怎么看怎么奇怪,让叶晓诺想起了变形金刚。 虽然她不懂车,可是也知道这看起来很诡异的跑车价钱不菲,不是奥迪A8可以比拟的,坐这么拉风的车,带那么长脸的帅哥,这婚礼参加得果然够气派! 叶晓诺看看车,看看身边的人,再反观自己,怎么也没办法把自己想象成公主,当不了公主就当灰姑娘吧,就算十二点以后打回原形也没关系,至少耀眼过一次。 到达同学举办婚礼的酒店,她远远就看到申雪和她的老公还有伴郎伴娘在门口迎宾。 叶晓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当然,引人注意的不是叶晓诺本人,而是载她来的那辆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上千万的跑车,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你先下,在门口等我,我去停车。”蒋一洲吩咐了一句,打开了鸟翼般的车门。 “好的。”叶晓诺从布加迪威龙上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众人正盯着她看,颇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着走过去:“申雪,恭喜哟,早生贵子。” “小叶子,你真是深藏不露哟,那是你男朋友?” 申雪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她花大价钱租的婚车还没载叶晓诺来的车豪华,叶晓诺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 原来她这么多年不谈恋爱,为了就是钓个金龟婿啊,哦不,这不是金龟,是钻石龟,八心八箭无瑕疵D级钻石龟。 不想被误会,叶晓诺连忙澄清:“不是男朋友,是……普通朋友。” 她没敢说是她老板,带“铭赐”的老板出来光听名号就拉风得有些过头了,而且容易引人遐想,说不定以为她潜规则什么的,还是低调点好。 “普通朋友?”申雪笑得暧昧,能陪她来参加婚礼的普通朋友只怕两人的关系没那么普通。 “真的是普通朋友。”他只是闲得无聊,不然才不会来。 又来了客人,叶晓诺接了喜糖和喜烟就忙退到一边,把礼金送了,就站在侧面等蒋一洲,却不想,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回头,竟是蒋一洲。 没等叶晓诺发问,他指了指酒店大堂一侧的电梯:“可以从车库直接坐电梯上来。” “哦,走吧!”叶晓诺摊开手心,将两根喜烟和两根喜糖递到他面前,蒋一洲拿了颗喜糖,没拿烟。 “不抽烟?”记忆中他抽烟也抽得挺凶,特别是工作越忙,压力越大,办公室就越烟雾弥漫。 “戒了。”蔓凝逼着他戒,他就戒了。 “哦!”叶晓诺把烟用纸巾包好放提包里,扔掉太可惜,拿回去放着。 酒店的餐厅在二楼,两人直接走旋转楼梯步行上去,一路的鲜花路引将两人带进了喜气洋洋的餐厅,仿佛置身玫瑰的海洋,花团锦簇中还有新郎新娘的结婚照。 看着结婚照里喜气洋洋的两人,叶晓诺莞尔一笑,有些幸福是羡慕不来的,相信会有属于她的缘分,只是暂时还没有到来。 在结婚进行曲中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大学宿舍里的那班姐妹,眉开眼笑的挥手,和蒋一洲一起走过去。 叶晓诺和蒋一洲入座刚好一桌。 坐叶晓诺旁边的宁嘉好似松了口气的说:“小叶子,我从昨晚一直打你手机,都是关机,就怕你睡过头,把申雪结婚给忘了。” “呵呵,不会忘的,打我手机了?”她说着就翻提包,摸出手机才发现确实没开机,按不亮,笑着说:“好像是没电了。” 难怪手机从昨晚开始就没响过。 闻言,在座的几个女人相视而笑,看来叶晓诺昨晚上没干好事,还说手机没电,恐怕是关了手机怕人打扰吧! 在座的都是老熟人,眼巴巴望着新面孔,叶晓诺只顾着说话,愣是不介绍给众人认识。 和叶晓诺睡上下铺的宋婷婷调侃道:“小叶子,舍不得把身边的这位帅哥介绍给我们认识吗?” “嘿嘿。” 叶晓诺干笑两声,她不想介绍似乎不行啊,那么多双火眼金睛盯得紧呢,一群看到帅哥就咽口水的色女。 想起以前大学的时候熄了灯开卧谈会,聊的话题除了减肥就是帅哥,而帅哥永远都是最振奋人心的话题,聊兴奋了连睡觉也会忘。 “你们好,我是蒋一洲。”和叶晓诺的晦涩相比,蒋一洲表现得落落大方,站起来和每个人握了握手,脸上的笑容温和亲切。 带他来果然长脸啊,若是以前,几个呱噪的女人又要说她。 “小叶子啊,你这年龄也快成剩女了,再不找对象成了齐天大剩可就更不好找了。” “小叶子,母恐龙也能找到公青蛙,你说你长得也人模人样的,怎么还单身啊?” “小叶子,看来我们六个中最后一个结婚的人非你莫属了,恐怕到时候我们得带着孩子去参加婚礼了。” 出于礼貌,叶晓诺又将室友和她们的另一半介绍给蒋一洲,宁嘉的老公陈波是医生,宋婷婷的老公周胜宇是警察,古岑的老公齐天也是警察,周薇的老公何斌是建筑师。 话音刚落,宋婷婷又问:“小叶子,你还没介绍蒋帅哥是做什么的啊?” “他……经商。”她敷衍着答,刻意隐瞒了蒋一洲“铭赐”老板的身份。 “经什么商?”宋婷婷好奇的追问,看看蒋一洲的气质,他那一身行头,特别是手上那块朗格表,也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经商,起码不是开小商店的老板。 叶晓诺被问得有些语塞,不再做正面回答,随意的调侃道:“宋婷婷,知道你老公是警察,你是不是平时都帮他调查户口啊?” “我哪有。”宋婷婷幽怨的看向自己的老公:“她欺负我。” “哈哈,你不欺负叶晓诺就算好了,她哪敢欺负你。”周胜宇哈哈大笑,给自己的老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问了。 “哼,你们都欺负我,不理你们了。”宋婷婷嘴一撇,扭头,连自己的老公也不想看了。 “孕妇都这样,别见怪。”周胜宇替使小性子的妻子找台阶下,手探过去摸摸她已经开始凸起的肚子,再过四五个月,他们就会有爱的结晶,幸福之色,溢于言表。 “明白明白。”在场的人纷纷表示理解,孕妇嘛,多少都有点儿娇纵,宋婷婷的幸福大家都看在了眼里。 叶晓诺憋着笑,又来了,又来了,不秀恩爱不行吗? 还好她有心理准备,真受不了这几个人。 不一会儿吉时到了,司仪在台上宣布婚礼现在开始,全场的灯光熄灭,只有两盏聚光灯打亮了新郎新娘,洒满玫瑰花的红地毯上,一对新人遥遥相望,迫不及待的要牵起对方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新娘娇美如圣洁的百合花,她是天使,收起翅膀来到新郎的身边。 申雪也结婚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看着唯美浪漫的婚礼,不知不觉泪水就模糊了眼睛,反手擦去,看着申雪在申爸爸的护送下,来到新郎的面前,申爸爸握着女儿的手,送到新郎的手中,叮嘱了一句:“我的宝贝交给你了,你要一辈子对她 好。” 新郎忙表态:“爸,您放心,我爱申雪,一定对她好。” 这一刻,叶晓诺再也受不了,快速的起身,埋头往洗手间跑去。 爸爸,爸爸…… 我好想你,好想你。 躲在洗手间里,叶晓诺不能抑制的泪流满面,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在爸爸的护送下举行婚礼。 爸爸,你在天上还好吗? 初中二年级的那一年,叶晓诺的爸爸永远的离开了她,和爸爸在一起的记忆虽然只有短短的14年时间,可是他却是叶晓诺永远永远深爱的人,永远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 那是盛夏的一天,正在上课的叶晓诺突然被老师叫出了教室,门口是她的姨妈,看到满脸是泪的姨妈还以为是外婆出了事。 姨妈告诉她,爸爸开的大巴车在返回滨城的路上翻了车,已经永远的离开她们。 晴天霹雳,叶晓诺怎么也没想到爸爸竟然就这样匆匆离开,还算日子,想着爸爸晚上就能到家,却不想,到家的却是爸爸的遗体。 一夜之间,原本和和美美的家庭支离破碎,守着爸爸的遗体,叶晓诺和妈妈几次哭得昏了过去。 多希望醒来的时候爸爸还活着,这是她最大的心愿,只可惜,爸爸已经离开,永远不会再回来。 她正哭得天昏地暗,突然蒋一洲的声音传入耳:“叶晓诺,你在不在里边?” 叶晓诺一惊,立刻止住了哭,清清嗓子应:“我在。”“快出来。”隔着门,蒋一洲也听出她在哭,很是担心。 第二百五十九章 咬住对方的唇 “哦,马上。”叶晓诺打开门,看着镜子里眼睛肿得像核桃的自己,不断的捧水洗脸,直到眼睛没那么肿才走出去。 在蒋一洲看来,叶晓诺的眼睛还是红肿异常,蹙着眉,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不悦的嘀咕了一句:“有什么好哭的?” 斜睨他一眼,他又怎么会懂她失去父亲,失去最亲最爱的人的痛苦。 两人都不说话,走回热闹的婚礼现场。 婚礼已经进行到新娘抛捧花的阶段了,叶晓诺一溜小跑到舞台前面,也参加了抢捧花的队伍,希望能尽快把自己嫁出去。 新娘背对着所有人,往后一抛,叶晓诺抬起的手还离捧花远得很,就被挤到人群的最外面,眼前混乱得只看到人,没了捧花的影子。 “唉……”叶晓诺失望的转身回座位,她也不看是谁那么幸运接到了新娘捧花,反正已经与她无关。 走了几步没看到蒋一洲,他去哪里了? 她驻足四下望去,一回头,才看到蒋一洲就站在她的身后,手里还拿着新娘捧花。 叶晓诺惊诧的张嘴:“你抢到了啊?” “嗯,帮我拿着。”蒋一洲说着就往叶晓诺的怀里一扔,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抱着新娘捧花,叶晓诺在愣了半响以后终于笑了出来,本就发红的眼眶更红了,看来她很快就能嫁出去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回到座位,室友看到她手里的花,也都笑着恭喜她,好事近了。 新娘来敬酒的时候特意叮嘱她们不准走,下午去茶楼打牌,晚上吃了饭再去她的新房看看,闹洞房还会有一系列活动。 众人欣然应允,叶晓诺对打牌不敢兴趣,嘴上没说,心里盘算着回去睡个觉,吃晚饭的时候再来。 …… 从酒店出来,蒋一洲的车停在叶晓诺的面前,她却不上车。 “蒋总,您先走吧,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上来,我送你。”不容拒绝的口吻。 在骄阳的烘烤下,叶晓诺热得额上全是汗,脸也晒得发红,这热度简直让人受不了,从酒店去地铁站还有那么远的路,她出门的时候连把伞也没带,这一路走过去保不准就被晒成了黑炭。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蒋一洲的车,刚把安全带系好,纸巾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叶晓诺抽了几张纸巾擦汗,这见鬼的天气,真是太热了,太阳下一站,几乎能把人烤熟。 将叶晓诺送回去,蒋一洲却不是把车停在公寓门口让她下车,而是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库,然后和叶晓诺一起下车。 诧异的看着蒋一洲关车门,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难道还准备去她那里坐一下? “蒋总,今天真是麻烦您了,耽误了您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叶晓诺觉得自己话里的潜台词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可是就有人听不懂。 “还好,不算太麻烦。”长腿迈步,蒋一洲走在叶晓诺的身旁,一点儿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是怎么回事啊? 叶晓诺总觉得他怪怪的,以前不是那么讨厌她吗,怎么现在不讨厌她了? 站在电梯门口,没按,直接很有礼貌的送客:“蒋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劳烦您送我。” “我渴了,上去喝口水。”他说着还清了清嗓子,好像真的很渴似的。 “哦,好吧!” 叶晓诺抿抿嘴,她没办法拒绝,他是她的老板,老板送员工回家,顺道到员工家里喝口水,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拒绝,除非她不想干了,才做得罪老板的事。 只可惜,她想保住饭碗,不能没有爱情还没有面包,那日子可就真不好过了。 进了电梯,在如镜面的墙上叶晓诺看到了自己,还有身旁的蒋一洲,他很高,她穿着高跟鞋也只到他的耳朵。 他身材魁梧健硕,她身材娇小,还瘦巴巴的没什么肉,该大不该大的地方都不大,脸长得也不算漂亮,他看不上她也正常,她很能理解。 不再痴心妄想以后心情好多了,看待人和事也能很客观。 比如今天,他陪她参加婚礼又送她回家,若是以前早就乐得忘了自己姓什么,可是现在不会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不寻常的举动,但有一点她是很清楚的,他这么做不是因为喜欢她,具体的原因她不知道,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或许与覃毅有关吧! 回到住处,叶晓诺就进去厨房去给蒋一洲倒水,放些冰块进去,喝着更凉快,希望他喝完了就赶紧走,她不想再和他待在一起。 从叶晓诺手中接过水,蒋一洲一饮而尽,水也喝了,却不走,翘着二郎腿打开了电视,同时还没忘记打开空调。 他到底要怎么样啊? 蒋一洲看了叶晓诺一眼,漫不经心的问:“怎么,想赶我走?” 既然他知道又何必还赖着不走呢? 叶晓诺没吭声,将蒋一洲不要的新娘捧花插在花瓶里,又欣赏了片刻,正准备去浴室洗把脸,就听到蒋一洲问:“婚礼的时候你哭什么?” 那个时候没问,现在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她不想解释,太矫情,随口说:“没哭什么。” “新郎是你前男友?”蒋一洲挑了挑眉,看到叶晓诺的背突然一僵,以为自己猜对了。 叶晓诺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语气有些生硬的说:“我只有一个前男友,就是覃毅,我哭是因为……我爸爸去世了,永远不会再挽我的手……” 喉咙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告诉自己不要哭,睁大眼睛抬起脸,将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硬生生的逼回去。 不要哭,不要哭,就算要哭也躲起来哭,不让任何人看到。 “抱歉。”蒋一洲猛然想起,他曾经在她的简历上看到过父亡的字样,提起她的伤心事,无疑是让她再痛一次。 “没事,我爸爸已经去世十年了,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 叶晓诺若无其事的笑,走过去端起桌上的空水杯,到厨房再去给蒋一洲倒水,希望他喝了第二杯就会离开。 事与愿违,蒋一洲不但没走,反而坐在她的沙发上看她的电视,吹她的空调喝她的水,然后晚餐还要和她一起去酒店吃。 叶晓诺也不再说什么,随便他了,腿长他身上,要走他自然会走,不走赶也赶不走。 晚餐之后去申雪家,复式结构的住宅,还有楼顶花园。 新郎的几个朋友嘴里叼着烟,吵吵嚷嚷的要让新娘给他们点。 申雪含羞带怯,拿着打火机凑过去,烟没点燃,火苗马上就被旁边捣乱的人吹灭,手挡也挡不住,几次三番也没点燃。 众人哈哈大笑,捣乱的人更是得意洋洋,申雪很快想了办法,从抽屉里翻出一只熏香点燃了拿手里,这下好了,熏香是越吹越旺,很快就把烟点燃。 “哈哈,雪雪,你实在太聪明了。”叶晓诺一边大笑一边拍手叫好,看那几个男人吃瘪的样子就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从来没看到过叶晓诺笑得那么开心,蒋一洲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微笑,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目光总会时不时的往叶晓诺的身上移,看着她,有种很舒心的感觉,和施蔓凝在一起时完全体会不到的感觉。 点了烟之后宁嘉又想着法儿的捉弄这对新人,拿苹果用绳子吊起来,让两人咬,眼看着两人就要咬上了苹果,她手一抬,凑着嘴上来的两人没咬住苹果,却咬住了对方的唇。 顿时,众人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 叶晓诺看得正高兴,手突然被宋婷婷拉了过去,她也没在意,拉就拉吧,眼睛一直没从新郎新娘的身上移开。感觉手腕儿上一凉,还以为宋婷婷给她买了个手镯,低头一看,笑意僵在了脸上,明晃晃的金属手铐将她的手和另一只手铐在了一起,顺着那只手看上去,蒋一洲也正看着她,眼睛深邃得如不见底的幽潭 。 叶晓诺心砰的一跳,还好没跌进去,慌忙的避开他的视线:“呃,宋婷婷,钥匙拿来。” 一回头,哪里还有宋婷婷的影子,身后只有古岑和周薇捂着嘴在偷笑。 看着不知所措的叶晓诺,古岑边笑边说:“别找了,宋婷婷已经走了,她说这手铐是送给蒋帅哥的见面礼,钥匙明天会让快递给你送过去。” 天,宋婷婷也太能折腾了吧,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啊! 上次古岑结婚,叶晓诺就这样捉弄了宋婷婷和她老公,当时宋婷婷就说了,一定会找机会把手铐还给她,让她也好好享受一下这其中的乐趣,心烦意乱的抓抓头,她竟然给忘了。“我去宋婷婷家拿钥匙。”叶晓诺说着就要拖着蒋一洲走,却听到古岑说:“你别去了,宋婷婷为了防止你去她那儿抄家,她说她今天晚上不回家住,让你省省力气回家早点儿睡,说不定明天早上一睡醒,钥 匙就送到了。” 还早点儿睡,手被拷着睡得着就怪了。 停了脚步,叶晓诺无力的叹口气,向蒋一洲求助:“现在该怎么办?” 蒋一洲耸耸肩,脸上是很无辜的表情,他也没办法。他一向不是很有办法吗,怎么现在也一筹莫展,抿抿嘴,难不成真的又和他待一夜? 第二百六十章 越来越喜欢她 叶晓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古岑,帮我问问你老公,这手铐还有没有办法打开啊?” “哦,我问问。” 古岑摸出手机,给吃了晚饭就回公安局值班的老公打电话:“老公,问你个事情,手铐不用钥匙用其他的办法能不能打开?哦,不能啊,好,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了,放心吧,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挂上电话,对上叶晓诺失望的眼,她无辜的耸耸肩:“喏,你也听到了,我老公说打不开,你就别费心思了,明天拿到钥匙不就打开了吗?” “唉。”她又向蒋一洲征求意见:“你说呢?” “既然打不开,也只能这样了。” 蒋一洲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就一晚上,而且是空闲的周末,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只是会有一些不方便。 还好是蒋一洲的右手和叶晓诺的左手铐在一起,勉勉强强还能把车开回去,只是苦了叶晓诺,蒋一洲手握方向盘,她的手就被吊在半空中,连点儿自由也没有。 回到叶晓诺的住处,还没等叶晓诺喘口气儿,蒋一洲竟然说要去洗澡。 “今天晚上可以不洗吗?”她有气无力的看着被铐一起的手,他去洗澡,那她是一起洗还是站在旁边看呢? 啊! 她要疯了。 不管是一起洗,还是站在旁边看,她都不愿意。 更不想再和他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只希望尽快恢复到过去那种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爱与不爱,她不再想了,不是她的人一辈子都求不来。 蒋一洲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不行,天气那么热,出了很多汗,不洗难受。” 他说着就朝浴室走去。 “可是……可是你昨晚不是也没洗吗?”叶晓诺心急火燎的拦在浴室门口,不让蒋一洲进去。 “昨晚怎么会没洗,你没看到罢了。” 实际上他昨天确实没戏,确实太累,一躺下很快就睡着,今天不一样,他没有睡意,也很想洗澡,身上汗涔涔的很不爽利。 “不准,这是我家,我不准你洗。” 叶晓诺手紧紧的抓着门把,铁了心不让蒋一洲洗澡,她也不洗了,等明天开了手铐再洗个够。 叶晓诺那瘦弱娇小的身子在高大魁梧的蒋一洲的面前只能是螳臂当车。 手使劲儿一推,浴室的门就开了,叶晓诺想再把门关上已经是不可能,蒋一洲已经一条腿跨进了浴室。 仍不死心,使劲儿把他往浴室外面拽,又羞又恼的问:“你洗澡我怎么办?” 蒋一洲理所当然的答:“一起洗咯,又不是没看过。” 一张俏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她的眼睛不再往蒋一洲的身上移,因为他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裤子倒是能脱下来,衣服就成了麻烦,脱出一只手,另一只手还套在里边儿,往叶晓诺的身上一搭。 “帮我拿着。” 叶晓诺死死的盯着浴室的墙面,手里拽着蒋一洲的衬衫,他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并没有闻到汗味,反而是很清爽的淡香。 浴室里热气腾腾,很快叶晓诺的身上就笼罩了一层水汽,汗水不断的从毛孔里往外涌,蒋一洲的洗澡水也往她的身上溅,很快裙子浸出大片大片的水渍和汗渍。 快点洗完,快点洗完! 在叶晓诺不断的祈祷中蒋一洲终于关上了水闸,取了浴巾往腰间围,洗澡可以一只手,可是围浴巾一只手根本不行,不得已只能用两只手,叶晓诺的手被扯了过去,碰到了他的腰。 她胸口一紧,急着要收回手,却被蒋一洲拽着动弹不得。 狠狠的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心无杂念,不要去想身边的人。 “你洗不洗?” 正当叶晓诺的心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蒋一洲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又让她的心脏乱跳一气。 “不洗,不洗。”她连连摇头,虽然心里很想洗,出了这一身的汗,她难受死了。 “一身汗难受不难受?洗洗,我不会看。” 看她那满头的大汗,涨得通红的脸,真有几分可爱,蒋一洲嘴上又不正经的补了一句:“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 叶晓诺撇撇嘴,本来就没什么好看的,她不承认也不行。 所以他才不要她…… 呃,怎么又想那些事,甩甩头,不想了,不想了。 手指头刮去额上的汗水,洗就洗吧,他又不会对她怎么样。 叶晓诺抬头看到蒋一洲正看着自己,脸上一热,无力的说:“把脸转过去。” 这次换蒋一洲面壁思过了。 满身是汗裙子紧紧的贴在了身上,拉链又在背后,叶晓诺反手去拉,怎么也拉不下去,又急出更多的汗。 “呼……”手酸得厉害,她也没把拉链拉开。 就在叶晓诺一筹莫展的时候,蒋一洲出手帮了她一把,拉下裙子的拉链。 她惊诧的回头,看到他眼睛望着别处,好似不屑看她似的。 叶晓诺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裙子内衣拿手里,打开水阀快速的冲澡。 耳边只有哗哗的水声,蒋一洲一直闭着眼睛,即使不用看也想象得出,那是一幕让他热血沸腾的画面,清楚的记得她嫩嫩的身子躺在他身下的情景,更记得她皮肤柔软滑腻的触感,摸过之后便爱不释手。 原始的欲……望顷刻间复苏,一股燥热在下腹部冲撞,急不可待的想要发……泄。 水声停止,蒋一洲听到衣料摩擦悉悉索索的声音,身体里的热度灼烧得更为猛烈,温度不断升高,从头到脚烫得厉害,好似才从滚水中爬出来一般。 他喉咙发干,咽了咽,连呼出的气也烫得惊人。 强压下心底的欲……念,蒋一洲目不斜视,至始至终没看叶晓诺一眼,只是在脑海中勾画她浑……圆小巧的云朵,还有她不盈一握的腰,以及那紧窄得让他难以进……入的神秘地带…… “好热啊,洗了澡还是热。” 叶晓诺没办法换干净的睡裙,只能又将捏手里裙子穿回去,忍不住抱怨道:“裙子好多汗,真酸。” “浴室里肯定热,外面就凉快了。”说着蒋一洲就把浴室的门打开,一股凉爽的风卷着浴室里的蒸汽吹进来,赶走了折磨得叶晓诺烦躁的闷热。 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漫不经心的看着搞笑的综艺节目,热度慢慢消褪,蒋一洲的喉咙还是觉得很干,理所当然的吩咐道:“去给我倒杯冰水。” “哦。”叶晓诺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感觉到手上吊着的重物,才想起两人的手还被手铐铐着,只能同进同出。 手被叶晓诺一拉扯,蒋一洲也想了起来,跟着起身:“一起去。” 喝了水,他又坐回沙发上看电视。 蒋一洲觉得很无聊,斜睨一眼身边的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叶晓诺竟然能笑得那么高兴,前俯后仰,还会激动得拍手。 她一拍手就会拉扯他的手,多拉扯几次手腕儿都红了,还有些微痛,不悦的瞪她一眼:“把电视关了,我想睡觉。” “等一下嘛,很快就完了。”她盯着电视就不转眼,随时做好大笑的准备,嘴就没阖上过。 “哈哈哈……哈哈哈……” “啪啪!” “哦,对不起。”又一次被叶晓诺扯痛了手腕儿,蒋一洲收回手放膝盖上,没好气的恨瞪她一眼,回他的只是敷衍的笑,以及死不悔改。 难道电视比他好看,她竟然连个正眼也不看他。 以前那个拘谨胆小唯唯诺诺的女孩儿上哪儿去了,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叶晓诺就好像变了个人,那几近痴迷的眼神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爱他了? 意识到一点,蒋一洲的心里竟憋得慌。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对自己的认识更增添了一分,没想到自己也是这种人,有超强的占有欲,即便那个人自己不要,也会希望那个人心只向着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他紧盯着叶晓诺的脸,通过一天的相处,好像更了解她了,一改以往留在他脑海中那些卑微阴郁的印象,变得大方阳光,笑得那么爽朗。 连他这个觉得综艺节目很无聊的人也会想笑,笑容真是具有感染力,甚至可以将她原本不算漂亮的脸妆点得活泼可爱,还有那么一点儿小女人味儿。 察觉到蒋一洲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就像有蚂蚁在爬似的很不舒服,叶晓诺的眼睛不舍的离开电视,转过去看他,满含着不解与困惑。 “看着我干什么?”他还在看,看得那么认真和专注,心跳漏了个节拍,下意识的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蒋一洲看着她傻乎乎的摸脸,眼神懵懂得像个小孩,嘴角的弧度更扩大了几分。 “那你在看什么?”不知不觉,那些礼貌生疏的敬语一个也没用,和他说话就像朋友,不用考虑身份的差距,可以很随意。 “我看……你好像漂亮点了。” 他说的是实话,叶晓诺却不信,在怔了一秒以后不以为然的抿抿嘴,目光又移回到电视上。 这下怎么也看电视看不进去了,心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身边的人,还有那时不时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总觉得他很奇怪,蒋一洲不是很讨厌她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同床共枕夜难眠 蒋一洲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难道有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使得他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再讨厌了。 任由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真是不明白,不明白。 又一次捕捉到蒋一洲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再也没办法保持沉默,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问:“蒋总,您不觉得您今天很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他只觉得她奇怪,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己的行为也和平时有很大的差别。 他自己没发现? 难不成,还要她一一数给他听吗? 好吧,数就数吧,蹙眉想了想,那还要从昨天晚上开始。 最匪夷所思的就是他昨天晚上竟然主动的吻她。 呃,怎么说得出口,算了,说其他的。 “您昨晚为什么不回家,要睡我的床……” “昨天太累了,在你床上躺下我就睡着了。”蒋一洲回答得理所当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因为太累而睡别人家有什么不妥,更不觉得自己的理由很牵强。 好吧,她暂且接受他这个解释,叶晓诺又接着问:“您早上睡醒就该离开,不是吗?” “不是你熬了粥让我喝吗?” 说话的口气好像是叶晓诺强人所难,他本是不情愿的。 他竟然还倒打一耙,又没逼他喝,自己喝了一碗还要喝二碗,还把她的泡菜吃了那么多,从来不知道蒋一洲的脸庞也可以那么厚。 “那你喝了粥就该走了吧?” “你要我陪你去参加婚礼,怎么快就忘了?” 他完全是处于被动的状态,而且今天的事都不是他主动要去做的,归根结底是叶晓诺的问题。 唔…… 确实,是她说的。 叶晓诺无力的撑着头,哀怨的说:“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如果拒绝了,现在也不用两个人被铐在一起,行动不自由。 从来不知道两个人同进同出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事。 “你以为我很愿意吗?看你那么难过,怕你想不开,反正我也闲得无聊,就当做好事了。” 也许他真的是太无聊了,才会做这些事,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未及细想到底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就听到叶晓诺嘀嘀咕咕的抱怨。 “谁要你做好事。” 真是烦,她才刚刚下定了决心,不再爱他,要好好的爱自己,要让自己远离他,开心快乐的生活,可是,事与愿违,竟然和他在一起一整天。 这可是她以前连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发生了,而且不是发生在梦里。 说不高兴肯定不可能,但她要克制,不能再让那种狂热躁动的情绪占据自己的内心。 蒋一洲不值得她爱,更不值得她流泪,她卑微的爱情已经枯萎在了昨天,今天的阳光才是真正的属于她。 “叶晓诺,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蒋一洲失笑的摇头,好事已经做了,现在来说是不是太晚,其实和她在一起也挺轻松的,他已经有了蔓凝,心里再容不下别的女人,做朋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朋友? 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她是不是该感激涕零,他是高高在上的老板,竟然会放下身段和她做朋友,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惹人笑话,自嘲的笑,他那么了不起的人她高攀不起。 叶晓诺默不作声的关了电视,站起身:“我想睡觉了。” “嗯。”蒋一洲站起来和叶晓诺一起往卧室走,从来要认床的人却并不排挤她那张并不算柔软的床。 叶晓诺为难的看着不大的床,想起昨天晚上险些被挤下去,她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睡觉那么不老实,她想睡个好觉完全不可能。 “愣着干什么?”蒋一洲随手解开衬衫的扣子,脱出一只手,另一只手脱套在里边,套着就套着,也没别的办法,拉了拉叶晓诺,就要往床上躺。 “你睡觉不许踢我。”叶晓诺一转头就看到蒋一洲精壮的胸膛,慌忙的移开视线,看不得,看不得,看了要出事。 “尽量。”他可不敢保证,睡着了的事谁说得清楚,蔓凝就从来没说过他睡着了会踢人,只是抱怨过他喜欢拿腿压她,害她睡不好。 两个人一人占据床的一半,叶晓诺以为自己睡不着,可是闭上眼睛,还未来得及想旁边躺着的人,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半夜里,好梦正酣,叶晓诺睡得糊里糊涂,手突然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像根木棒,还拿布包着。 家里什么时候多了根木棒? 怎么还拿布包着? 浑浑噩噩的大脑满脑子都是疑问,想不透彻,更想不明白。 手在木棒上摸摸索索。 擀面杖怎么那么短? 就在叶晓诺摸着擀面杖,开始做包饺子擀面皮儿的梦的时候,蒋一洲的意识渐渐转醒。 唔……好热! 他身子扭了扭,一把抓住那闯祸的小手,就是这小手害得他那么热,膨胀的欲……望撑得他难受死了。 “蔓凝……”蒋一洲闭着眼睛低吟一声,翻身压住身旁的女人,手边急不可待的探入裙底,抚摸她柔滑的大腿。 “啊……”突然被重压,叶晓诺胸口一闷,惊叫一声,难道是鬼压床? 小嘴被循着声音而来的唇死死的封住,叶晓诺惊骇的从睡梦中醒过来,倏然睁大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人。 口中的舌灵巧的搅动,还能尝到那熟悉的味道。 半响,叶晓诺才从对鬼的恐惧中醒悟过来,清楚的意识到压着她的人是蒋一洲。 “唔唔……”她艰难的别开脸,将自己的嘴唇从他激烈的吻中解救出来,喘了口气,使劲推着他的胸膛,大声的骂:“混蛋,放开我。” 被叶晓诺一喊蒋一洲也从半梦半醒中恢复了意识,半撑着身子,盯着身下的人,没开灯,看不清模样,但是那声音却可以肯定不是属于蔓凝。 “叶晓诺?”他想起来了,那闯祸的小手是属于叶晓诺的,他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没有迟疑半秒,立刻从她的身上翻下来,躺回床。 “对不起。”话一出口,蒋一洲就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儿。明明是她胡乱摸挑起的事端反倒像受害者似的骂他,而他竟然还向她道歉,真是不可理喻。 “你……” 叶晓诺又羞又恼,盯着黑暗中的人影,咬紧了牙,他怎么可以趁她睡着了…… 她一心要做他的女人的时候他不屑一顾,甚至骂她不知廉耻,现在她不想做他的女人了,他却又这样。 真是莫名其妙,虚伪得可笑,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如果你再趁我睡着了对我动手动脚,后果自行负责。” 说完蒋一洲就闭上了眼睛,胯下那涨得发痛的某处还昂扬的挺立着,再难受也不去想,欲望很快就会褪去。 “我对你动手动脚?”叶晓诺惊诧的反问,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她怎么可能……呃,突然想起了刚才的梦,那根包了布的擀面杖握在手里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难道…… 啊,羞死人了! 脸立刻红得像猴子屁股,还好没开灯,蒋一洲也看不到此时叶晓诺恨不得拔地缝的羞愧表情,不然肯定会嘲笑她。 “别说话,睡觉。” 手铐在一起只能平躺着,也不能翻身背对她,听她清脆悦耳的声音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在欲望的驱使下,顽强的意志力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释放其实很简单,压抑却非常的难。 叶晓诺听话的闭上眼睛,迫使自己不去想刚刚险些擦枪走火的事,他应该也知道她不是故意,她睡得太熟,一个人睡也习惯了,更也不记得床上还有他。 睡不着,越是强迫自己睡觉越是睡不着。 蒋一洲眼睛闭得累了,睁开看看黑洞洞的房间,再看看旁边同样睡不着的人。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她大致的轮廓,一会儿蜷起腿,一会儿朝床沿挪一挪,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抓抓脸,虽然制造的声音都很微弱,可是在静默的夜里被放大无数倍,传入蒋一洲的耳朵更让他难以入眠。 叶晓诺终于惹得他不耐烦了,蒋一洲说:“不要动行不行?” 被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的身子抖了抖,涩涩的问:“吵着你了?” 她明明动作很轻,怎么也会吵到他。 “是啊,吵得我睡不着。”没有消褪反而不断膨胀的欲……望搅得他心神不宁,连说话的声音也透出他的烦躁。 “哦,不好意思,我尽量不动。” 直挺挺的躺着对于没睡着的人来说是种煎熬,叶晓诺躺久了就觉得腰酸背痛,又忍不住想活动一下手脚。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腿,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可是蒋一洲还是没好气的发话了:“叫你不要动,听不懂吗?” 她动一下,他的神经就跟着绷紧,火热的欲望也跟着抬头。 明明没有去想,可是脑海中却还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 她平淡无奇的身体在这一刻对他充满了诱……惑。 他快要疯了,被欲……望折磨得即将丧失理智,顾不得许多,只想要身体的释放。 那么凶干什么,这是她的床啊,她的家啊,怎么反倒他像是主人。叶晓诺不服气的为自己解释:“我也不想动啊,可是睡不着,躺久了腰和腿都很酸,我有什么办法。”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三万块一月 “不接受?”蒋一洲微眯了眼睛,叶晓诺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过是想给她一些补偿,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让他有种优越感。 “是,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叶晓诺生平最讨厌随便就拿钱出来砸的人。 有钱很了不起吗,看来对蒋一洲应该重新认识,他的某些行为真的很过份,伤得她心都不会痛了,不用她自拔,他直接踩醒她,让她不再继续沉迷其中。 蹙着眉,他低声呵斥:“我没说你是出来卖的,注意你的措辞。” “你是没说,可是你就这个意思。”叶晓诺大步冲到门口,猛的将门拉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蒋总,时间不早了,请您离开。” “哼!”蒋一洲瞪她一眼,换上鞋就走,连头也没回一下。 呼…… 关上门,叶晓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终于走了。 梦该醒了,认真的面对现实,不要以为和蒋一洲上了床就会有什么不同,他经验那么老道,和他上过床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不过是其中之一。 在他心中的地位和那些女人没有区别,很快就会被他遗忘。 叶晓诺猛的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儿忘了买药,不知道有没有他说的那种七十二小时以内吃了都不会怀孕的药。 他说得那么肯定,应该有那种药吧! 叶晓诺三下两下洗了拖把挂好,奔进卧室换衣服,目光落到随意扔在床上的衬衫上,这才想起蒋一洲走的时候穿的是爸爸的T恤。 正想给自己两耳光,怎么就没记得让他脱呢,真是的,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那件T恤。 思前想后,她没办法不管爸爸的T恤,虽然不情愿,叶晓诺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蒋一洲的语气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叶助理,有事?” “蒋总,您身上还穿着我爸爸的T恤,麻烦您保管好,明天还给我,好吗?” 叶晓诺的语气非常的诚恳,态度也相当的好,为了爸爸的T恤,她不能得罪他,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扔垃圾箱,她还上哪儿找去。 “罗嗦!”他不耐烦的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呃,蒋总,蒋总……” 他挂电话的速度比接电话的速度还快,待会儿再打吧! 附近就有药品超市,叶晓诺第一次买那种药还挺不好意思,被导购一问买什么药脸就红了,摆摆手说自己看。 在货架里来来回回的穿梭好多遍,药店的导购恐怕都在怀疑她是小偷了,总算是找到了避……孕药,牌子还挺多。 叶晓诺一排看过去,拿一盒看说明,导购就凑了过来,说:“需要哪种,有常规的有紧急的。” 叶晓诺也顾不得害羞不害羞了,只想买到自己需要的赶快走。 “常规的和紧急的有什么区别?” “常规的就是日常避孕,紧急的就是无防护的情况下偶尔吃一次。” “哦,谢谢,这里边哪些是紧急的?” “这一排都是,那边那排是常规。” 搞清楚药效以后叶晓诺抓了一盒紧急避……孕药就去付款,将药吞下去就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没了后顾之忧。 在药顺着水流入胃以后突然脑海中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她没吃药,会不会怀上孩子呢,蒋一洲会怎么处理她的孩子呢?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让她打掉,毕竟不是他想要的孩子,他又怎么会允许他/她的到来。 在浴室的储物柜里发现了蒋一洲的手表,叶晓诺心中一喜,连忙又给他打电话,这次蒋一洲连电话也没接,直接置之不理。 不知道他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接。 算了,明天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吧! 也许是头一天晚上没睡好,再加之被蒋一洲折腾得劳累过渡,叶晓诺吃了晚饭就想睡觉,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很久没睡这么好了,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不得不叹一句,早睡早起身体好,而她却忽略完全了蒋一洲的功劳。 叶晓诺将他的手表小心翼翼的放进提包,挤地铁的时候特别小心,这种小心是她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因为她身上的钱不会超过一百,包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而今天不同,包里装着蒋一洲的手表,她上网查了,那款朗格表要卖三十多万。 天啊,把这表卖了都可以卖套小公寓,她的那套小公寓就现在市面的价格也才能卖二十八万,这表不但能买小公寓,还带装修的。 叶晓诺将包护在胸前,拽得特别紧,一要防范被偷,二要防范被抢,她这躺地铁坐得太累了,连神经也疲惫得拉不动她的腿。 不容易到了公司,她就像跑了马拉松似的,差点儿累得虚脱过去,坐在座位上喘了好大一会儿气,才勉强恢复了体力。 从包里拿出手表,她还有正事要做,用手表去换回爸爸的T恤。 先打了电话到秘书部,谎称要给蒋一洲送个文件,打探到他在办公室,便心急火燎的上去敲响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请进。” 叶晓诺推门而入,只见蒋一洲埋头在一堆文件里,奋笔疾书。 看到他难免心会不平静,她深吸一口气,就算内心惊涛骇浪,表面还是要看起来风平浪静。 “蒋总。”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她很礼貌唤了他一声。 “嗯?”抬起头看到是叶晓诺,蒋一洲心头一荡,用公式化的口吻问:“什么事?” “您的手表。”手表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并不直接给他,而是提出了条件:“请您将我爸爸的衣服换给我。” “你爸爸的衣服?”蒋一洲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冷漠的说:“我扔了。” “扔了?扔哪里了?” 叶晓诺胸口一紧,声音的分贝陡然升高几十倍,她急得快哭了,他怎么能把衣服扔了,她珍藏了那么多年,他竟然扔了。 他并不回答,反而用不屑的语气说:“一件衣服而已,多少钱,我赔给你。” 抿着唇,吸气呼气,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滑落。 “蒋总,不是钱的问题,你知道我爸爸已经去世十年了,他留给我的东西不多,那件衣服对我来说很重要,请您告诉我,衣服扔在哪里了?” 看到叶晓诺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那么红还在忍,蒋一洲失了逗她的心情,打开办公桌的一个抽屉,从里边取出那件黑色的T恤。 拿手里扬了扬,他明知故问:“是不是这件?” “是,是!”叶晓诺忙不迭的点头,一时喜上眉梢,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蒋一洲又扔回抽屉,一推,电子锁马上就锁死了,没有密码想打也打不开。 “蒋总,还给我好吗?”她不想用爸爸的遗物开玩笑,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还给你,可以……” 蒋一洲对上她满含希翼的眼,嘴角邪邪的一勾:“三万一个月。” 她还算是个懂事的女人,若不然他不会要她,更不会想长期和她保持肉体关系。 思索再三,她只能先答应,拿回爸爸的衣服再说。 “好,我答应,可以还给我了吗?” “很好!”得了满意的答案,他笑着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躯给她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叶晓诺本能的后退,他却已经欺近,手环住了她的腰。 心中一跳,低着头不看他,她冷静的说:“蒋总,请您自重,这是在公司。” “公司怎么了?” 他无所谓的笑,按下了桌上的按钮,锁上了大门,再一按,落地玻璃的窗帘全部拉上,他的办公室就成了一个非常密闭的空间,静得只听得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叶晓诺知道他想做什么,被他辛勤耕耘过的身体也立刻有了反应,就算不能抗拒,她也不想在这里和他做,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不是恣意妄为的场所。 “去里边。”她知道里边有休息室,还有躺椅,再怎么休息室也比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好。 “不,我就喜欢这里。”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拖住了她的臀,稍一用力就将她带上办公桌,办公桌很宽,一侧堆着文件,而另一侧很空,足够她躺下去。 他急不可待的解开她衬衫的扣子,头埋了下去。 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满室皆弥漫着情……欲的奢靡。 云消雨散,蒋一洲一脸的餍足,将T恤递到满面红潮的叶晓诺的手中,吩咐道:“今天下班以后就去买常规避……孕药。” “嗯。”叶晓诺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上网查了,紧急避……孕药对身体伤害很大,如果一个月内反复吃就容易避……孕失败。 而常规避……孕药计量很小,对身体也没什么副作用,避孕的效果也很好,如果真的要和蒋一洲长期保持这种关系,不用他说,她也会去买常规避孕药吃。 “没别的事就下去吧!”他挥了挥手,不能让她继续在这儿打扰他,太容易分心,难以进入工作的状态。 “有一件事。”她没走,隔着偌大的办公桌站在他的对面,心里很难受,他发泄完就立刻赶她走,对于他来说,她的价值仅限于此。“说!” 第二百六十三章 终于做了他的女人 身心结合,人类的生命之源。 他的手已经开始进一步的动作,叶晓诺大喊道:“蒋一洲,你等一下,等一下。” “嗯?”蒋一洲停了手边的动作,唇从她的颈项间落到她的脸庞,轻吹出一句话:“乖乖的放松,不然会很痛。” “不。”她的声音弱了几分,喉咙咽了咽:“我怕怀孕。” “明天去买药,七十二小时以内吃下去就绝对不会怀孕,还有别的问题吗?”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可笑的问题上完全是对他的侮辱,难道他的技术很差,才让她有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事。 “你不怕我以后缠着你吗?” 叶晓诺不死心的又追问道,也许过了今晚,她真的会缠着他,因为,她已经有些喜欢他带给她的那种感觉。 无数次的听说,身心结合是一件让人欲罢不能的事,会有极度的快乐,她好怕,怕自己会沉迷在蒋一洲带给她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现在愿意做我的女人了吗?”他就像个寻求刺激的小偷,打开门让他随便拿,他不屑一顾,却要在守卫森严的时候想方设法的去偷去抢。 也许他追求的就是这种得不到的刺激,对送上门的东西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有不属于他的东西才能激发他的热情。 “不愿意……”叶晓诺笑自己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身子已经瘫软的不行,却嘴硬得不承认。 她很矛盾,很迷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伤透了她的心,却还是没办法恨他,更没办法不爱她。 如果,他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她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所有,可是,他一直在伤害她,也残忍的一次次践踏着她的感情。 哪怕他现在对她充满了欲……望,也只是因为生理的需要,所以他才会勉为其难的要她,她只是一个让他不屑的女人,连一丝丝的好感也没有。 她真是个悲剧! 叶晓诺闭上眼,不再做无谓的抵抗。 也许在他的眼中,她的拒绝只是欲擒故纵的手段。 “别动……” “痛……”叶晓诺的手死死抓着被单,身体好似在痛不欲生从涅盘重生,比痛更猛烈的快感袭来,迅速席卷了她,淹没了她。 叶晓诺原本抗拒着的身体开始慢慢地接受。 “呼……”蒋一洲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带走,无力感袭遍全身,他颓然的趴在她的身上,粗重的喘息,好半天没缓过来。 也不知何时,叶晓诺没有束缚的那只手攀上了他的肩,紧紧的环着他的背,好像真的拥有了他一般,她是他的。 耳边只有他呼吸的声音,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涌上心头,好像很惆怅,好像很哀伤,又好像很满足…… 完事之后蒋一洲突然问:“有剪刀没有?” “拿剪刀干什么?”叶晓诺问完马上就想起来,他一定是拿剪刀把衣服剪开,不然一直缠在手臂上多难受,不等他回答,说:“在厨房。” “走,过去拿。”他将莲蓬头挂上去,关了水闸,早就该把衣服剪开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两人一起到厨房,叶晓诺将剪刀拿在手里,看着手铐上吊着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这样一剪衣服岂不是就报废了,那多可惜,看来看去,比来比去,蒋一洲就不耐烦了。 “有什么好看的,快剪啊!” “呃,你等等。”叶晓诺突然眼前一亮,其实把针脚剪开就行了,以后再缝上,衣服照样可以穿。 她拿着剪刀,拉着蒋一洲回卧室,裹着毯子,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剪,十分钟以后,终于在不伤衣服的情况下,叶晓诺将两人的手解脱了出来。 大功告成! 她高兴的回头,才发现蒋一洲早已经睡着了。 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完全将自己露在空气当中。 一眼看过去,惊得叶晓诺连忙调转视线,虽然说已经和他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可是看他那个,还是很不好意思,而且又不好看,甚至很丑。 她也好累,打了个呵欠,捶了捶酸痛的腰和腿,静悄悄的躺在了他的旁边,拉了身上的毯子将两人盖住。 在进入梦想以前她脑海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她竟然真的和蒋一洲做了,不是梦,是真的,她是他的女人…… 天蒙蒙亮,叶晓诺还睡得正香,蒋一洲就突然醒了。 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迷糊了,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大脑又像当机了似的,不管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反反复复的问自己,他这是在哪里? 蒋一洲下意识的伸了伸胳膊,手腕儿上像套着什么重物,沉甸甸的。 转头一看,身旁睡着一个女人,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毯子里,紧紧的靠着他的肩,这女人的脸他认识。 叶晓诺? 记忆的锁好像被打开了,他立刻想了起来,这是叶晓诺的家,昨晚的美好回忆也一起回到了脑海,他的身体很诚实的有了反应。 笑着翻身上去,重温昨夜的鸳梦。 在经历了又一次的快乐之后,叶晓诺已经虚脱得没有一点气力,只能任由他动作,她已经疲惫得连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粗重的喘息。 “累死了!”,蒋一洲虚脱的趴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早已经累得大汗淋漓。 “谁让你一大早就干这种事,不累才怪了。” 他自己愿意受累也就罢了,可是,非要连累她一起受累,呜呜,她好可怜,腰快断了,腿也痛。 “难道你不想吗?”他撑起头,笑容也满是疲惫,目光慵懒,看着身下的人:“刚刚不知道是谁大喊大叫?” “你那么欺负我,我能不喊吗?” 叶晓诺脸上本就还有没有褪去的红晕,再加上此时的娇羞,一张脸满是嫣红,像熟透的苹果,看在蒋一洲的眼里,喜在心间。 “哈哈,我怎么欺负你了?”蒋一洲笑得眼睛弯成了新月,手指点上她的鼻头,沾上了汗,滑过脸颊,也是汗。 她的热度不比他少,即使空调不断的运作制造冷气,他也热得难受,连原本盖在身上的毯子掉到了地下也未察觉。 他压着她,没有起来的意思,她却不想被他继续这样压迫,侧头看床头柜上的卡通闹钟,时间还早,才六点多,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被他这一折腾,她又累得不行,在睡眠中补充的体力消耗得一干二净。 懒懒的不想动,蒋一洲很自觉地放过了她,背过身拿纸巾擦拭了一下身体。 连澡也不想洗了,叶晓诺快速的把身子擦干净,倒头就睡,他太能折腾人,害得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睡到日上三竿,突然家里的可视电话铃声大作,叶晓诺从睡梦中惊醒,翻身坐了起来,一定是快递来了。 她推推身边酣睡的人:“蒋一洲,快醒醒,快递来了。” “什么快递?”他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蹙着眉,对打扰他酣梦表示出不满,大手一挥:“别吵。” 他挥手,顺带着也把她的手挥了出去。 “快起来,不然快递以为我不在家就走了。”推着他的肩,使劲的摇晃:“快起来,不然拿不到钥匙手铐打不开,快点醒醒。” 蒋一洲这才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再被心急如焚的叶晓诺使劲的拖起来,两个人也没衣服,只能裹着毯子去接可视电话。 果然是快递。 快递员极为不耐烦的叫叶晓诺下去拿包裹。 叶晓诺好说歹说他才答应给她送上来,蒋一洲穿上裤子,叶晓诺裹着毯子躲在门后。 蒋一洲拿着单子签字的时候,快递员看到了他右手的手铐,笑了起来,说:“你们可真有情趣。” 蒋一洲撇撇嘴,将笔和签收单还给他,接过了包裹。 在一盒子的纸屑里翻出了钥匙,打开手铐的一瞬间,听到了清脆的声响,手重获自由,可是叶晓诺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牵绊,他马上就会离开她似的,一阵阵的失落在心底弥漫。 不,不要再想! 自己和蒋一洲的事本就不会有结果,看开一些,顺其自然,能得到他的爱固然最好,得不到也不能自怨自艾。 爱情又不能当饭吃,她不再将爱情看得那么重,更不会沉迷在卑微的迷恋中难以自拔。 改变,也许只是突然间的一个信念,也不知是不是心境变了,面对他,她竟然不再觉得蒋一洲宛若神祗般的高不可攀,也不再怀着那种崇敬的心态,他也不过是世俗中的一个普通人。 穿戴整齐从卧室出来,他正在厨房倒水喝,就像在他自己家一样随意。 他将没喝完的半杯水递到叶晓诺的面前:“喝不喝?” “谢谢。”她确实很渴,接了水杯,将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将眼前喝水的小女人打量了一番,笑着说:“你穿白色的裙子很好看。”比平时穿那老气横秋的工作服好看多了,也许他该给员工重新定制工作服,不分男女都是深蓝色,也确实太沉闷。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她的白天和晚上 被蒋一洲一夸,叶晓诺又不自在了起来,抿抿嘴,将水杯接满水端出去放茶几上,就去拿针线缝衣服。 蒋一洲则光个膀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每每抬眼就会看到他宽阔的胸膛,心就蠢蠢欲动,想靠上去,感受一下那胸膛能带给她怎样的悸动。 这样可不行,叶晓诺放下针线,在蒋一洲的注视下起身打开衣柜,在一个小包里翻出一件黑色的T恤递到他面前。 “穿上吧!” “谁的?”他没接,眉头却蹙得紧,难道是覃毅的? 那他绝对不会穿。 “我爸的,就穿了一次。”当年叶晓诺的爸爸火化的时候把大部分的衣服都烧了,她只留了几件。 看到这些衣服,就像看到爸爸一样。 她从中甚至能感受到爸爸对她的爱,眼眶又红了,别开脸,抬眼往窗外的蓝天白云,努力的睁大了眼睛,不让泪水就这么滑落。 “真爱哭!”蒋一洲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接了衣服往身上套,T恤穿在身上很紧,特别是前……胸,还有些短,拉了拉,难看是难看了点儿,也还将就。 他的声音虽小,可叶晓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自嘲的笑了笑,以前别人都说她爱笑,怎么现在成了爱哭,呵,难怪眼角新长了颗流泪痣。 “衣服不用缝了,我不要了。” 叶晓诺又埋头缝衣服,完全忽略了蒋一洲的存在,这让他很不舒服,凑到她面前,伸手阻挡她的视线。 “不行,缝好你就能穿,别挡我。”她身子一转,对着另一个方向,还是不看蒋一洲一眼。 “我饿了,快去做早饭。” 蒋一洲不满的推攘了她一把,却不想害得叶晓诺扎了手,一滴小小的血珠在指尖渗出。 叶晓诺淡淡的看了蒋一洲一眼,把扎痛的手含在嘴里,扔下他的衣服去做早餐。 蒋一洲也跟进了厨房,抓着她扎伤的手,放眼前:“我看看。” “你去看电视吧。” 被他抓着手就心里乱,她快速的抽回,被针扎了一下,又不严重,流的血还没昨晚上流得多,痛就更是不及万一。 “好,动作快点儿啊!” 本来想关心一下她,不领情就算了,他看电视,难得一个轻松的周末,他要彻底的放松,等吃了饭恢复了体力,再好好收拾她。 叶晓诺打了豆浆,又煎了四个鸡蛋饼,操劳过渡的蒋一洲吃得津津有味。 见他喜欢吃自己做的鸡蛋饼,叶晓诺没动筷子,就只喝豆浆,盘子里就剩最后一个鸡蛋饼时,蒋一洲收回了伸出的筷子,问叶晓诺:“你怎么不吃?” “你吃吧!我不饿。” 她将鸡蛋饼夹起来放他碗里,闻到香,喉咙咽了咽。 蒋一洲又将鸡蛋饼夹给她:“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快吃,最好长胖点,有肉手感才好。” 叶晓诺被他说得脸红心跳的,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说话这么方便,他就不能含蓄点儿吗? 真是的。 洗着碗,手上满是丰富的泡沫,叶晓诺不断的想自己和蒋一洲的关系究竟属于哪一种。 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她只能算是他的床……伴吧。 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蒋一洲的花花肠子多着呢,身边的女人两三个月就要换一个。 这几年还好,没再听说他的风流韵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收心了,出入公共场合,身边也没再出现过女人。 他是正常的男人,肯定会有生理需要,他身边是不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女人呢,就像自己这样,在众人的视线以外,和他保持某种隐秘的关系。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是不知道和他保持隐秘关系的女人是一个还是多个。 想着就烦,叶晓诺甩甩头,不想了,她自顾不暇,哪还能管他有多少个女人。 “叶晓诺,你手机响了。”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蒋一洲随手拿起身旁的提包,把她的手机拿了出来,定睛一看,是覃毅,冷冷的一笑,将手机重重的放在茶几上。 “来了!” 叶晓诺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擦擦手,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 看清屏幕上的名字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蒋一洲脸上的笑容那么奇怪,似笑非笑,还暗含讥讽。 叶晓诺犹豫了一下,拿着手机到阳台去接听。 “喂,覃毅。”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她并不知道他的欺骗似的,若无其事得就像旁观者。 “晓诺,这几天我要去外地出差,没时间陪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覃毅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即使不见面,也可以想象得出他现在那深情款款的表情,可是,再多的深情也不过是为了掩盖他欺骗她的事实。 她的心很静,静得没有一点点的涟漪。 叶晓诺淡淡的应:“好,谢谢你的关心,还有别的事吗?” 她不想和他在电话里说太多,如果他还念过去的情分,有些事该坦白的就坦白,她还能当他是朋友,她不想撕破了脸以后见面大家都尴尬。 “没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覃毅顿了顿,叶晓诺以为他挂了,正要挂电话,却又听到他说:“我想你。” 她嘲讽的勾起嘴角,呵,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样厚的,想她? 想她早几年去哪里了? 也许在她苦苦的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别的女人逍遥快活去了。 男人的话果然不能相信,这世间还有好男人吗? 曾经以为就算好男人都绝种了,还有覃毅,没想到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骗她很有意思吗? “嗯,一路顺风,再见。” 真佩服自己还能这样淡定,不但没有气急败坏的骂他,也没有直接戳穿他的假面具,不得不说,淡定的感觉真好,就像作壁上观,看一处好戏。 她是看客,而他就是那个跳梁小丑。 叶晓诺挂了电话回屋内,看到蒋一洲深沉的脸倏然转了过去,好像刚才并没有注视她的背影,盯着电视,还看得很认真。 “覃毅说他要出差几天。”叶晓诺不会自以为是的将蒋一洲深沉的面色想象成他在吃醋,恐怕他心里想的是她不知廉耻的和覃毅纠缠。 算了,他怎么想她无所谓,重要的是她问心无愧,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又回厨房去打扫。 一周一次的大扫除,她从来不马虎,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很干净。 “麻烦你把腿抬起来好吗?”叶晓诺拿着拖把累得气喘吁吁,无力的看着蒋一洲。 他坐得像尊菩萨,一动不动的,拖把都到脚边儿了,他竟然视若无睹,连脚也不配合的抬一下。 “哦!”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伸长了腿,交叠着放在茶几上。 叶晓诺瞪大了眼睛,他竟然把脚放茶几上,她还经常在上面吃饭呢,真是太过份了。 将地板拖干净了,叶晓诺面带微笑的说:“蒋总,能麻烦您将您宝贵的脚放在地上吗?” 闻言,蒋一洲抬眼看了看她,嘴角噙笑,收腿下地。 “叶助理,你打扫卫生很干净彻底嘛,以后我办公室的卫生就交给你了。” 叶晓诺愣了一秒,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蒋总,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您的办公室那么高雅的地方,我笨手笨脚,哪有那个本事去打扫啊!” “你没本事还有谁有本事?”蒋一洲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出国培训的资料你交人事处了没有?” “交了。”被他一问,叶晓诺心里凉飕飕的,人事处催着她交,她就交了,说不定到现在,手续也快办好了。 “嗯。”他满意的点点头,沉吟片刻,又说:“我一个月给你三万,只要你懂事,我不会亏待你。” 他这什么意思? 停了手里拖地的动作,她茫然的抬起头,盯着他,他准备用钱打发她吗? 一个月三万? 她在“铭赐”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五千。 他花五千买她的白天,再花三万买她的夜晚,她的人生价值竟然体现在夜晚,比白天值钱那么多。 她寒窗苦读十六年竟然还抵不过往床上一躺,真是讽刺得可笑。 被蒋一洲的一句话堵得胸口闷,叶晓诺的大脑也有点儿懵。 他不爱她,这一点她比任。 何人都清楚,经历了昨夜,两人的关系清晰明朗如日月,却又模糊不清如星辰。 被他侮辱得习惯了,叶晓诺的情绪并不激动,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越打越坚强。 “蒋总,如果我没有听错,没有理解错,您的意思是让我给您当情人吗?” 说好听点儿是情……人,说难听点儿就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和充气……娃娃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是真实的,而和妓……女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的价格比较贵。 实际上,本质的作用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嗯,可以这么说。” 他也不避讳,养个情……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连蔓凝也不在乎,他又何必那么为难自己。 蔓凝不在身边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有个人陪也不错。 “如果我不接受呢?” 她不想要他的钱,更不想他因此而看不起她,甚至误以为她就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钱多有什么意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觉得自己的工资已经够用了,每个月还小有结余。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三万块一月 “不接受?”蒋一洲微眯了眼睛,叶晓诺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过是想给她一些补偿,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让他有种优越感。 “是,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叶晓诺生平最讨厌随便就拿钱出来砸的人。 有钱很了不起吗,看来对蒋一洲应该重新认识,他的某些行为真的很过份,伤得她心都不会痛了,不用她自拔,他直接踩醒她,让她不再继续沉迷其中。 蹙着眉,他低声呵斥:“我没说你是出来卖的,注意你的措辞。” “你是没说,可是你就这个意思。”叶晓诺大步冲到门口,猛的将门拉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蒋总,时间不早了,请您离开。” “哼!”蒋一洲瞪她一眼,换上鞋就走,连头也没回一下。 呼…… 关上门,叶晓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终于走了。 梦该醒了,认真的面对现实,不要以为和蒋一洲上了床就会有什么不同,他经验那么老道,和他上过床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不过是其中之一。 在他心中的地位和那些女人没有区别,很快就会被他遗忘。 叶晓诺猛的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儿忘了买药,不知道有没有他说的那种七十二小时以内吃了都不会怀孕的药。 他说得那么肯定,应该有那种药吧! 叶晓诺三下两下洗了拖把挂好,奔进卧室换衣服,目光落到随意扔在床上的衬衫上,这才想起蒋一洲走的时候穿的是爸爸的T恤。 正想给自己两耳光,怎么就没记得让他脱呢,真是的,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那件T恤。 思前想后,她没办法不管爸爸的T恤,虽然不情愿,叶晓诺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蒋一洲的语气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叶助理,有事?” “蒋总,您身上还穿着我爸爸的T恤,麻烦您保管好,明天还给我,好吗?” 叶晓诺的语气非常的诚恳,态度也相当的好,为了爸爸的T恤,她不能得罪他,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扔垃圾箱,她还上哪儿找去。 “罗嗦!”他不耐烦的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呃,蒋总,蒋总……” 他挂电话的速度比接电话的速度还快,待会儿再打吧! 附近就有药品超市,叶晓诺第一次买那种药还挺不好意思,被导购一问买什么药脸就红了,摆摆手说自己看。 在货架里来来回回的穿梭好多遍,药店的导购恐怕都在怀疑她是小偷了,总算是找到了避……孕药,牌子还挺多。 叶晓诺一排看过去,拿一盒看说明,导购就凑了过来,说:“需要哪种,有常规的有紧急的。” 叶晓诺也顾不得害羞不害羞了,只想买到自己需要的赶快走。 “常规的和紧急的有什么区别?” “常规的就是日常避孕,紧急的就是无防护的情况下偶尔吃一次。” “哦,谢谢,这里边哪些是紧急的?” “这一排都是,那边那排是常规。” 搞清楚药效以后叶晓诺抓了一盒紧急避……孕药就去付款,将药吞下去就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没了后顾之忧。 在药顺着水流入胃以后突然脑海中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她没吃药,会不会怀上孩子呢,蒋一洲会怎么处理她的孩子呢?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让她打掉,毕竟不是他想要的孩子,他又怎么会允许他/她的到来。 在浴室的储物柜里发现了蒋一洲的手表,叶晓诺心中一喜,连忙又给他打电话,这次蒋一洲连电话也没接,直接置之不理。 不知道他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接。 算了,明天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吧! 也许是头一天晚上没睡好,再加之被蒋一洲折腾得劳累过渡,叶晓诺吃了晚饭就想睡觉,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很久没睡这么好了,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不得不叹一句,早睡早起身体好,而她却忽略完全了蒋一洲的功劳。 叶晓诺将他的手表小心翼翼的放进提包,挤地铁的时候特别小心,这种小心是她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因为她身上的钱不会超过一百,包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而今天不同,包里装着蒋一洲的手表,她上网查了,那款朗格表要卖三十多万。 天啊,把这表卖了都可以卖套小公寓,她的那套小公寓就现在市面的价格也才能卖二十八万,这表不但能买小公寓,还带装修的。 叶晓诺将包护在胸前,拽得特别紧,一要防范被偷,二要防范被抢,她这躺地铁坐得太累了,连神经也疲惫得拉不动她的腿。 不容易到了公司,她就像跑了马拉松似的,差点儿累得虚脱过去,坐在座位上喘了好大一会儿气,才勉强恢复了体力。 从包里拿出手表,她还有正事要做,用手表去换回爸爸的T恤。 先打了电话到秘书部,谎称要给蒋一洲送个文件,打探到他在办公室,便心急火燎的上去敲响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请进。” 叶晓诺推门而入,只见蒋一洲埋头在一堆文件里,奋笔疾书。 看到他难免心会不平静,她深吸一口气,就算内心惊涛骇浪,表面还是要看起来风平浪静。 “蒋总。”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她很礼貌唤了他一声。 “嗯?”抬起头看到是叶晓诺,蒋一洲心头一荡,用公式化的口吻问:“什么事?” “您的手表。”手表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并不直接给他,而是提出了条件:“请您将我爸爸的衣服换给我。” “你爸爸的衣服?”蒋一洲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冷漠的说:“我扔了。” “扔了?扔哪里了?” 叶晓诺胸口一紧,声音的分贝陡然升高几十倍,她急得快哭了,他怎么能把衣服扔了,她珍藏了那么多年,他竟然扔了。 他并不回答,反而用不屑的语气说:“一件衣服而已,多少钱,我赔给你。” 抿着唇,吸气呼气,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滑落。 “蒋总,不是钱的问题,你知道我爸爸已经去世十年了,他留给我的东西不多,那件衣服对我来说很重要,请您告诉我,衣服扔在哪里了?” 看到叶晓诺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那么红还在忍,蒋一洲失了逗她的心情,打开办公桌的一个抽屉,从里边取出那件黑色的T恤。 拿手里扬了扬,他明知故问:“是不是这件?” “是,是!”叶晓诺忙不迭的点头,一时喜上眉梢,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蒋一洲又扔回抽屉,一推,电子锁马上就锁死了,没有密码想打也打不开。 “蒋总,还给我好吗?”她不想用爸爸的遗物开玩笑,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还给你,可以……” 蒋一洲对上她满含希翼的眼,嘴角邪邪的一勾:“三万一个月。” 她还算是个懂事的女人,若不然他不会要她,更不会想长期和她保持肉体关系。 思索再三,她只能先答应,拿回爸爸的衣服再说。 “好,我答应,可以还给我了吗?” “很好!”得了满意的答案,他笑着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躯给她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叶晓诺本能的后退,他却已经欺近,手环住了她的腰。 心中一跳,低着头不看他,她冷静的说:“蒋总,请您自重,这是在公司。” “公司怎么了?” 他无所谓的笑,按下了桌上的按钮,锁上了大门,再一按,落地玻璃的窗帘全部拉上,他的办公室就成了一个非常密闭的空间,静得只听得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叶晓诺知道他想做什么,被他辛勤耕耘过的身体也立刻有了反应,就算不能抗拒,她也不想在这里和他做,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不是恣意妄为的场所。 “去里边。”她知道里边有休息室,还有躺椅,再怎么休息室也比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好。 “不,我就喜欢这里。”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拖住了她的臀,稍一用力就将她带上办公桌,办公桌很宽,一侧堆着文件,而另一侧很空,足够她躺下去。 他急不可待的解开她衬衫的扣子,头埋了下去。 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满室皆弥漫着情……欲的奢靡。 云消雨散,蒋一洲一脸的餍足,将T恤递到满面红潮的叶晓诺的手中,吩咐道:“今天下班以后就去买常规避……孕药。” “嗯。”叶晓诺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上网查了,紧急避……孕药对身体伤害很大,如果一个月内反复吃就容易避……孕失败。 而常规避……孕药计量很小,对身体也没什么副作用,避孕的效果也很好,如果真的要和蒋一洲长期保持这种关系,不用他说,她也会去买常规避孕药吃。 “没别的事就下去吧!”他挥了挥手,不能让她继续在这儿打扰他,太容易分心,难以进入工作的状态。 “有一件事。”她没走,隔着偌大的办公桌站在他的对面,心里很难受,他发泄完就立刻赶她走,对于他来说,她的价值仅限于此。“说!”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无权过问她的生活 “我不要您的钱,如果您还想继续,请不要再提钱。” 他践踏她就够了,不希望再被钱践踏,如果可以,她倒是愿意给他钱,就当是她花钱买了他的服务,消费了一场男欢女爱。 “好,我不提钱。”蒋一洲冷冷的一笑,不提钱提什么? 难道提感情? 她爱他,他知道,但是他不爱她,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也许是和蔓凝在一起太久,偶尔也想尝尝鲜,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爱的人只是蔓凝,不会改变。 “谢谢!”叶晓诺夸张的鞠了个躬,将爸爸的衣服紧紧的抱在怀里,走起路来腿还有些合不拢,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回到办公室心无旁骛的工作。 …… “叶晓诺,把这份合同复印了给蒋总和景程送去,他等着要。”部长张瑾将一份合同放在叶晓诺的办公桌上,给她交代工作。 一听又要去见蒋一洲,叶晓诺就为难的皱了眉,去一趟就被他吃干抹净,不想去第二趟了。 “怎么了?”看叶晓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张瑾关切的问。 “我……肚子有点儿痛。” 实际上不是肚子痛,是腿痛,她的腿又酸又痛,走几步就难受,想找借口不去见蒋一洲,自然要装得像一点。 “哦,肚子痛啊!”张瑾了然的笑了,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他懂,将合同递给叶晓诺旁边的屈露,交代了几句就去楼上开会了。 “麻烦你了。”冲着接了她的活儿的屈露抱歉的笑笑,一张脸皱成了一团儿。 “说什么呢,叶晓诺,你也太客气了,这点儿小事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肚子疼就歇着吧,我正好有机会上去瞻仰一下蒋总的帅哥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屈露笑得花枝乱颤,给蒋总送文件这种美差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接手的,她也有一个星期没上去送过了,正想得紧,这不,好运就降临了。 “谢谢。”也不知道是不是撒谎遭了报应,叶晓诺真的觉得肚子好痛,揉了揉小腹,好像肠子打结一样绞着痛,一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叶晓诺,你脸色好差。”屈露把文件复印完,转要过头来和叶晓诺闲聊,就发现她的脸突然变得苍白没有血色,关切的问:“肚子是不是很痛?” “嗯,有点儿。”叶晓诺咬着牙,希望挺一挺疼痛就会过去,难道是吃坏肚子了? “你是不是那个来了?”屈露凑近她,轻轻的问。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仔细想了想,否定了那个来的可能,每个月的那个都挺准时,月底才会来,还有十来天。 “哦,实在坚持不了就请个假回去休息,” “没事,说不定马上就不痛了,你忙吧。”叶晓诺喝了口水,肚子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好痛! “好,我先上去送文件,待会儿陪你去医务室拿点儿药,说不定是肠炎,夏天食物容易变质,最容易得肠炎了。” 屈露走了以后叶晓诺就爬在桌上,肚子痛得她全身都没力气,手边的工作还有那么多没做完,咬咬牙,坚持一下,应该很快就不痛了。叶晓诺勉强撑起身子,将注意力全部放到手边的合同上,将一份份的数据核对好,必须小心谨慎,一点都不能有错,哪怕一个微小的纰漏,说不定就会造成公司巨额的损失,看得认真,好像疼痛也确实减 弱了几分。 不多时,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她连看来电的心情也没有,直接放到了耳边:“喂,您好,铭赐开发部,请问找哪位?” “叶晓诺,是我。” 拿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心突突的跳,满脑子的疑问,蒋一洲突然打电话给她干什么? “您好。” “我刚刚听屈露说你肚子痛,怎么回事?”她怎么才离开他的视线就出状况,刚刚还好好的,也没听她说哪里不舒服。 “可能吃坏了肚子吧,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弱弱的,透出了病态,真的好痛。 “嗯,去检查一下,别是阑尾炎。” 话一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让叶晓诺慢慢的消化他的关心,他是在关心她吗? 还真让她受宠若惊。 “哪有可能是阑尾炎,没那么倒霉吧!”叶晓诺放了电话,嘴角荡起了浅浅的笑,他现在应该不讨厌她了吧! 又喝了些水,感觉好多了,屈露从楼上下来就发现叶晓诺苍白的脸有了血色。 “肚子不痛了?” “好多了。”叶晓诺抿抿嘴,想问屈露怎么把她肚子痛的事告诉蒋一洲。 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一说岂不是不打自招,将蒋一洲打电话给她的事暴露了,还是别问了,多说多错。“那就好。”屈露自己就解开了她的疑问:“刚刚蒋总还问我了,怎么不是你送合同上去,我就给他说了你肚子痛,他说如果痛得厉害就回家休息别硬撑,蒋总真好,听说上次财务部的肖琴,妈妈住院动手术 ,部长没准假,肖琴就边哭边上班,正好被蒋总碰上了,不但准了肖琴的假,还亲自开车送她去医院,把肖琴感动死了,蒋总真是太好了。” “是啊,他真好。”叶晓诺附和的点头,不承认都不行,他真的是个很好的老板,他关心她也是基于老板的立场吧,而不是其他。 “还去不去医务室?” “不用了,我已经不怎么痛了。”和屈露说话一打岔,不知不觉叶晓诺的肚子就不痛了,还好没像蒋一洲说的那么严重,阑尾炎,想想就害怕。 临近下班,同事们商量着去K歌,叶晓诺本是不参加这种活动,可是经不住屈露的劝说,勉强答应了下来。 是啊,就像屈露说的那样,一个办公室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不能不和大家把关系搞好,下班之后的小聚更是不能不参加,这不但有助于培养同事之间的感情,也是工作之余的放松。 既然她要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就该更好的融入到同事中,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下班就回家,和同事们聚一聚未尝不是件好事。 本来就是奔着放松去的,都玩得很疯,叶晓诺也被她们爱玩儿爱闹的情绪感染了,端着啤酒大杯大杯的喝,用屈露的话说,真没看出来叶晓诺也是豪爽的人。 喝得满身酒气,叶晓诺脚步却很稳,不像其他人那么飘,坐在出租车上,还没到家,就听到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蒋一洲。 “喂?” “你去哪里了?”隐约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不悦。 叶晓诺嘿嘿一笑,说:“去唱歌了。” “你喝酒了?”听声音就知道,不似平时的温婉,看来还喝得不少。 “是啊,喝了。”她也不隐瞒,不否认,和同事聚聚,喝喝小酒也是人生乐事,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似乎在隐忍怒意,蒋一洲沉默了半响才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出租车上。”看了看路旁的建筑物,她又补充了一句:“快到家了。” 蒋一洲挂了电话,手打方向盘,在公路上转了个很大的弯,直奔他刚过来的方向。 加完班,就直接去她家,她却不在,打电话也没人接,回去的路上不死心的又打个电话,终于通了。 听完叶晓诺语不着调的话就气得咬牙,他为了公司上下几千人的生计累死累活的加班,她到好,玩得那么高兴,看来平时给她的工作太轻松了。 叶晓诺回到家,拿了睡衣正准备去冲澡,门就被砸响了。 想也不用想,脑海中自然就浮现了蒋一洲不爽快的脸,开门一看,果然是他。 蒋一洲一进门就闻到叶晓诺身上的酒气,眉峰蹙得紧,冷声问道:“肚子不痛了?” “不痛了。”将拖鞋摆在他的脚边,瞄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谢谢你的关心。” 蒋一洲在沙发上一坐,摆出一副训人的姿态:“所以你肚子不痛就去喝酒了?” “不可以吗?”叶晓诺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挑战他的权威,很漠然的说:“蒋总,您只是我的老板,我想,我下班以后干什么您无权干涉!” 是啊,他和她之间除了肉体关系,唯一见得人的关系就是公司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也只有这一层关系能在上班时间管她,而她的下班时间,他无权过问。 “很好。”一抹不悦的寒光在蒋一洲的眼底一闪而过,被她堵得没话说,她是句句在理,他就是句句理亏。 她不接受他的钱,就不是他的情……人,作为你情我愿的床……伴,她来去自由,不必配合他,她没有那个义务。 叶晓诺清楚的知道蒋一洲是公私分明的人,他不会为了这种事开除她,更不会故意为难她,所以她才有恃无恐,胆子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有原则。 “蒋总,时间不早了,您也回去休息吧!”叶晓诺说着就往门口走,礼貌的下逐客令。 她不想因为他而改变生活的状态,更不想和他相处太久,她害怕自己会对他产生依赖,更害怕陷进去拔不出来。 趁现在,她很清醒,尽量的保护自己在和他的关系里不被吞噬。蒋一洲环视了一眼她的小公寓,目光落到她手上的睡衣上,她似乎正要去洗澡。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能泥足深陷 蒋一洲的脑海中突然翻腾起水流过叶晓诺如雪肌肤的画面,喉咙一紧,问:“让你去买常规避……孕药买了没有。” 她早把那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若不提,她根本想不起来。 “没买。”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要和他长期保持床……伴这个关系的事实,她不认为自己可以胜任这个角色,更加不想做他床……伴的其中之一。 虽然曾经很想做他的女人,那只是她的黄粱美梦,梦醒了,现实摆在眼前,却是如此的残酷。 “记住,明天一定去买。” 说着话,蒋一洲突的站了起来,给叶晓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与他的眼眸相对,他很认真的看着她,就像他很认真的对待两人的关系一样,不爱就是不爱,分得清清楚楚,一点儿也不含糊。 叶晓诺低着头,刻意的回避他的视线,嗫嚅的开口:“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是一定。”不容忍反驳的口吻,他盯着那垂着很低的头,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披散,丝丝缕缕都是动人的妩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喝了酒的缘故,总觉得她看起来和平时有些不同,清澈的眼透着迷离的光,脸上是最粉的霞光,连嘴唇也很红诱……人。 她这千娇百媚的样子他一个人看行了,她的身体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从内到外,不允许别人的窥窃。 蒋一洲沉着脸,声音却是温柔的:“以后不许喝酒,也不想想,半夜三更喝醉了多危险。” 一想到她有可能会醉得睡在出租车里人事不醒就头皮发麻。 叶晓诺不以为然的嘀咕了一句:“我从来没喝醉过。” 就算她想醉也醉不了,更何况她就从来没奔着醉去喝酒,就算当年被覃毅甩了,她也只躲在家里喝过几瓶啤酒,想醉却怎么也不醉,反而越喝越难过,越喝眼泪越多,最后喝肚子里又从眼睛流出来了。 也不知怎的,蒋一洲一听她这口气就很不爽,眼眸越发的阴寒:“你喝醉试试。” 怯生生的看他一眼,叶晓诺抿嘴,他这样管自己还真像以前老妈管老爸,老爸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老妈就这阴森恐怖的表情。 难道……他喜欢她? 并不是叶晓诺想自作多情,而是他脸上就那种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表情。 消除误会的最好方式就是向本人寻求答案,他会很清楚的告诉她答案,何必费自己的脑细胞。 “你是不是喜欢我了?”她笑着问,并不抱希望,而是等着答案来彻底消除她的希望。 闻言,蒋一洲怔了怔,脸色一沉,好像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瞪着看眼看她,冷笑着讽刺道:“喜欢你?笑话,你是不是喝了酒产生幻觉,不要以为我对你好点儿就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她没忘,从来没忘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他的床……伴罢了。 意料中的答案,轻轻的笑,没有泪,叶晓诺只是笑:“蒋总请放心,我没忘,今天喝得有点儿多,失言了。” 她转身进了浴室,随手把门反锁上。 蒋一洲把她当成发欲的工具,她一样可以,当他是满足欲……望的工具就行了,他干的是体力活儿,而她,躺着享受就行,动作力度到位,舒服了就喊两嗓子,也不费什么力。 曾经网上就流行过这样一句话“只听说过耕坏的犁,没听说过犁坏的地,犁越耕越钝,地越犁越熟”,以前她还不觉得经典,现在想来,确实很有道理。 他就是犁,自己就是地,两人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叶晓诺正冲着澡就听到那犁在外面催她快点儿。 她偏偏要慢,很慢很慢的洗,还做面膜,用橄榄油涂满全身,细致入微的按摩,让身体各处的皮肤好好的吸收营养。 “叶晓诺,你快点儿出来。”他又一次不耐烦的在外面敲响了门。 “哦。”敷衍的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加快手上的动作,连脚趾尖她也没有忽略,很仔细的清洗,去了死皮,再涂上橄榄油按摩,搓得热热的,以便于吸收。 坐在沙发上的蒋一洲腾的一下站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浴室门口,使劲儿的转动球形锁,威胁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别进来。”她担心的看着那道一点儿也不牢固的浴室门,平时用着就觉得质量很差,如果他使劲一踢,门肯定就踢烂了,还得花钱买新的,真不划算。 “那你快出来。” “知道了,别催嘛!”她不得不加快速度,有的地方像大腿手臂还没来得及按摩,就匆匆的用沐浴露洗去皮肤吸收不了的橄榄油。 叶晓诺出浴室,与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的蒋一洲眼对眼,颇有些不情愿的问:“蒋总,您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他招了招手,又埋头看着手机,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好东西吸引着他。 “什么?”她莫名其妙的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眼睛朝他的手机瞅了瞅,无奈角度受限,什么也看不到。 只是那手机的款式好眼熟,和她的竟然一样,而且是一模一样,连颜色也是一样的。 猛的一惊,他手里的不会是她的手机吧? 叶晓诺急切的凑过去,看清楚了手机上显示的画面,除了她还有蒋一洲,一滴冷汗从她的额上滑落,慌忙的一把夺回手机,藏在了身后。 “蒋总,您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你趁我睡着了偷拍的?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微眯了眼睛,只是随意的拿起她的手机看看,没想到就翻出这样一张照片,看她笑得那个花痴样,肉麻死,害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很久以前拍的了,很抱歉没经过您的允许,我马上删了。” 偷拍被抓了个现行,这感觉和做小偷被抓了一样的忐忑,叶晓诺没办法理直气壮的面对他的询问。 “算了,别被其他人看见。”蒋一洲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模样,对她的偷拍行为既往不咎。 “哦!”叶晓诺将手机塞进睡衣的小兜,捋捋发梢的水,看似很漫不经心的问:“蒋总,您今天晚上还在我这儿睡?” 瞥了她一眼,这个时间,他来了难道还会走,也不动动脑子。 尝鲜可正在兴头上,过了这段热乎劲儿,他才懒得来,现在反倒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装给谁看? 他不带任何感情的问:“不欢迎?” “岂敢,您能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 她也有样学样,用他说话的口吻回答他的话,只是,他还会不会又要,早上才要了没缓过来,腿还酸痛着,晚上又继续? 这地也犁得太勤了点儿,他就不怕早早的使坏了犁? 叶晓诺正想着,就被蒋一洲抱在了手里,他好像托着一团白云,往床上一抛,就压了上去,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即将开始…… 叶晓诺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块地确实在走向成熟了,不但不再痛,反而能充分享受到爱爱所带来的快乐。 也难怪大学那会儿,宿舍那帮姐妹一到周末就没了人影儿,校外的日租房到了周末也紧俏。 呵,叶晓诺自嘲的轻笑,自己知道得是不是有点儿晚? 想想身边的同学朋友,大学毕业没有经验的就属她了。 记得快毕业那会儿,六个人就有四个在外面租房同……居。 不再像过去那般还遮遮掩掩的,周末出去两天要么谎称去其他学校找同学,要么就说回家,反正宿舍里的座机在开学不久就坏掉了,也不怕家长打电话来查寝。 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有意思,她和覃毅在一起两年不是没想过跨过那个坎儿,只是下定决心的几次都有突发状况。 还记得覃毅二十一岁生日那次,本来说好要做,她也答应了,结果,他那帮朋友吵着要给他庆祝生日,一高兴就喝多了,当他被抬回男生宿舍的时候,她也如释重负的离开。 还有一次是圣诞节,看了部甜蜜的电影,他凑在她耳边说晚上别回去了,她含羞带怯的点了头。 结果电影结束,他们再去找地方,结果不管是日租房还是小旅馆,就没有一间是留给他们的,全部客满。 两人在公园里坐了一夜,看着天上的雪花,虽然冷却还是觉得很幸福,那次以后,他也不再提这事,好像忘了般。 叶晓诺翻了个身,就能清楚的看到蒋一洲完美的轮廓,也不知为何,她没有一点儿睡意,翻来覆去的想一些事,想起覃毅就让她很难过,没想到过了四年,她和他还是这样的结局。 就在叶晓诺思索着再见到覃毅该说什么的时候,蒋一洲翻了个身,将她拉进怀里,抱得很紧。 他的手臂很有力,被他抱着就不要再妄想挣脱,老老实实的枕着他的臂弯,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他,不再心烦意乱的翻来翻去。 在享受他给予的快乐和温暖的同时,她会不断的告诫自己,他不爱她,绝对不能沉迷在他温柔的假象里,要认清现实。 身体给他了,但是有的东西不能给,心就绝对不能给,她要自己保留,给自己留点儿余地,更给自己一条退路。爱着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可以否认自己,也否认不了这份感情,她可以欺骗任何人,却欺骗不了自己。 第二百六十八章 嫉妒 叶晓诺甩甩头,不想那些,暂时好好享受他的技术和体力,直到他厌倦的那一天。 相信不会太久,他会有新的床……伴,早做心理准备,也不会在那一天到来时太过惊讶,更不会觉得突然,难以接受。 早上,两人一起出门,蒋一洲会绕道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往公司赶。 离公司还很远叶晓诺就下车步行。 蒋一洲到办公室喝了咖啡她才走到公司门口,没有人怀疑他们两人的关系,更没有知道他们从一张床上醒来,公用一个卫生间,在一个桌上吃早饭。 她为他准备的牙刷和毛巾和她的摆放在一起,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他的痕迹,当然,味道还是会留下许多,特别是床上。 正整理着上个月的报表,就听到了楚彦的声音,叶晓诺笑着招呼了他,心里直烦嘀咕,最近也不知道他忙什么,一栋楼里住着,一个公司上班,竟然很少见到他。 楚彦原本看到了叶晓诺,想装作没看到,叶晓诺却主动招呼了他,脸上牵动着不自在的笑,走过去,拿过叶晓诺手里的报表,塞在打孔机里。 “谢谢!报表太多了,我打孔打得手软,还好你来了。”叶晓诺甩甩手,问:“最近很少见你啊,很忙吗?” “有点儿!”他其实也不算很忙,只是刻意躲着她,不想和她打照面。 “哦,上班习惯了没有?”左看右看,其实楚彦也是个帅哥,这年纪也该交个女朋友了,她转眼看到屈露,和楚彦也挺配,一时兴致来了,想当红娘。 叶晓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楚彦,你看我后面那个美女漂亮不?” 楚彦抬抬眼皮,意兴阑珊的问:“哪个?” “就我后面那个,长卷头发带大圈耳环的,怎么样,漂亮吧?” 在叶晓诺的眼里,屈露漂亮又时尚,比自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楚彦配她也配得上,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缘分了。 楚彦兴致不高,随口答:“还行。” “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叶晓诺一心想当红娘,也没管楚彦的感受,只是单纯的想他该多认识些女孩子,说不定就会找到喜欢的人,将注意力从她的身上移开。 楚彦沉着一张脸,没吱声,叶晓诺笑嘻嘻的追问:“怎么样,怎么样,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韩国料理,你们认识一下?” 半响,楚彦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呵呵,我知道有家韩国料理很好吃,我先订位置。”叶晓诺说着就摸出手机订位置,也没问屈露是不是有时间。 楚彦将打好孔的报表摞整齐,然后回了自己的部门。 他一走,叶晓诺才凑到屈露的身边,兴致勃勃的问:“露露,中午一起去吃饭。” “中午?不行啊,今天中午约了人了。”屈露抱歉的一笑,看到叶晓诺脸上失望的表情,又补了一句:“明天吧,明天陪你。” “那好吧!就明天。” 叶晓诺失望的坐回自己的座位,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取消中午的预约,想了想,还是算了,屈露去不成,她和楚彦可以去。 订也订了,取消多不好,再说,她好想吃韩国料理,还没闻到味道就开始咽口水了。 平时一个人懒得去,今天拉上楚彦,有个人陪吃饭也没那么孤单。 中午下班,楚彦在公司门口只见到叶晓诺一个人,随口问了一句:“我们两人?” “嗯,露露说她今天中午约了人了,就我们两个,走吧,我肚子饿扁了。” 叶晓诺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恨不得自己可以瞬间移动,可以在转眼间到达韩国餐馆。 “好。”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在楚彦的眉梢跳跃,他已经很久没和她一起吃过饭了。 叶晓诺喜欢的那家韩国料理在商业步行街的二楼,到了用餐时间特别的拥挤,还好她提前预定,能坐在空气比较好的靠窗的座位。 两人都点了套餐,大盘小碟的上桌,好久没吃这么丰盛了。 叶晓诺看着那烤得金黄油亮的五花肉,食欲大振,也不在楚彦的面前装淑女扮矜持,舔舔嘴唇,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起来。 还没吃两口,叶晓诺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蒋一洲,她觉得自己应该给蒋一洲特别设置一个警报铃声,不然他突然打电话来让她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喂。”嘴里还包着生菜和五花肉,她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在哪里?”站在落地窗前,蒋一洲清清楚楚的看到对面那扇玻璃后的脸是属于那个叫叶晓诺的女人。 如果他没有看错,她正在和一个男人吃饭。 嘴角噙着冷笑,日子过得挺惬意嘛! “吃饭啊!”叶晓诺回答得理所当然,难道他听不出她嘴里还有香喷喷的韩国烤肉吗? “一个人?”他又问。 管得可真多啊! 被楚彦看着,她没做正面回答,反问道:“有事?” “没事。” 挂了电话,蒋一洲坐回座位,桌上有四五个精美的菜肴,这家餐馆的家常菜很对他的胃口,不但味道好,选材也很讲究,根本不会有地沟油食品添加剂之类的担忧。 只要中午有吃饭的闲情逸致他都会过来,点上几个菜,一个人在偌大的包间里享受美食所带给他的乐趣,可是今天,面对美食却突然失了兴趣。 他抬眼望了望对面的人,叫来了服务生,指着对面的人,吩咐了几句,服务生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便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吃午餐。 叶晓诺的嘴里塞满了生菜包五花肉,吃得津津有味,突然旁边来了个半弯着腰满脸堆笑的服务生。 “小姐,打扰一下。” “什么事?”嘴里嘟嘟囔囔的,说话含含糊糊,看向服务生。 “请问小姐是叫叶晓诺吗?” 她愣了一秒,点了点头:“嗯。” 看出叶晓诺的疑问,服务生连忙解释道:“我是对面皇家私房菜的服务员,我们那边有位客人请您过去。” “谁啊?”问的同时,蒋一洲的脸在叶晓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不会是他吧? “叶小姐过去了就会知道。”蒋先生特意交代,不要说是他,服务生自然不能说,心里却想着,这蒋先生还真是有意思。 想也不想的拒绝:“抱歉,我不去。” 她会拒绝似在服务生的意料之内,他笑容敛去,愁眉苦脸的哀求道:“叶小姐,您就过去一趟吧,就这几步路,我也能交差。” 经不住服务生的软磨硬泡,叶晓诺擦干净手和嘴,站了起来。 “楚彦,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我和你一起过去。”楚彦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了,你留下来帮我把饭守着,不然就被收走了,我很快回来。”她说完便快步跟着服务生去对面的“皇家私房菜”。 叶晓诺一走,楚彦就凑到玻璃面前看,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的步行街,然后再上了对面的楼,便看不见了。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叶晓诺来到了一个包间的门口。 “叶小姐,就是这里。”服务生将门推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哦!谢谢。”站在门口,叶晓诺没进,先探头往里边看一下,果然在餐桌旁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蒋总,您好。”她走过去,在他的旁边恭恭敬敬的站定,等待他的指示。 “坐。”蒋一洲没抬眼,动作优雅的吃饭,那态度就像她是不速之客,而非是他叫她过来。 她不想坐,只想走,虽然看到他挺高兴,但是她不能让自己在这种高兴中忘记一些该牢牢记住的事。 “蒋总,我朋友还在等我,您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脚尖已经朝着门的方向,就只等他开口。 蒋一洲眉拧得紧,板着一张脸,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又重复了一遍:“坐下!” 叶晓诺不满的撇嘴,坐就坐吧! 干嘛那么凶,真是的。 在四人方形餐桌的侧面落座,面无表情的看着墙上的油画,尽量保持心情的平稳,不受蒋一洲的影响。 “我是叫你来陪我吃饭,不是叫你来发呆。”蒋一洲将不锈钢筷子塞进叶晓诺的手里,声音柔了几分:“快吃。” 怪异的看他一眼,她这个下属兼床……伴什么时候开始有义务陪他吃饭了? 看看桌上的菜,想念的是韩国烤肉,叶晓诺放下筷子:“我朋友还在等我……”被蒋一洲阴冷的眼扫过,她想说的话出口时却变了,“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不等了。” “嗯。”听她这样一说,蒋一洲眼中的寒气才退了几分。 “楚彦,我这边有点儿事,你吃完就回去吧,嗯,不好意思啊,我下次请你,嘿,没什么,是一个朋友,放心吧,很安全,好,拜拜!” 电话一挂,叶晓诺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到一种很漠然的状态,拿起了筷子,默默的吃饭。 她觉得这样吃饭肯定会消化不良,太压抑了。 她时不时的左顾右盼,突的,透过那扇落地窗看到了对面的韩国料理的招牌,站起来一看,正好可以看到她刚刚坐的地方,楚彦正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吃饭。难怪他知道她在哪里,真是凑巧,韩国料理在对面二楼,这间包厢在三楼,所以他看到了她,而她没发现他看自己。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识货 “和我吃饭让你很为难?” 终于,蒋一洲对叶晓诺那副食不下咽的样子忍无可忍,刚刚看她吃得那么开心,那么有食欲,叫她过来,结果完全不是一个样。 “不是,刚刚我就已经吃饱了。” 她差不多是将米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连菜也没夹一口,陪老板吃饭,做做样子也好。 “吃不下就算了。” 也不知怎的,蒋一洲今天特别没胃口,都是他喜欢吃的菜,却激不起他的食欲。 叫她来陪吃为的就是增加食欲,可是现在倒好,他更没了胃口,将碗筷一放,拿了手边的纸巾优雅的擦擦嘴:“走吧!” 叶晓诺瞄了眼桌上还没怎么动的菜和他碗里剩一大半的饭:“别浪费,吃完再走。” “吃不下,看到你,更吃不下。”蒋一洲靠在椅子上,冷着眼瞧她,好似不情愿,却又移不开眼。 真是服了他了,故意找茬气她吗? 她才不气,心平气和的说:“蒋总,是您叫我来的,如果我碍着您吃饭,我马上就走。” 说着话她就站了起来,脚还没迈出去,蒋一洲就下了命令:“坐下,没叫你走。” 听话的坐了回去,叶晓诺展露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可是您说看到我吃不下饭。” “吃不下饭也不准走。”叶晓诺将筷子又塞她手里:“快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呵。”她浅浅的一笑,手托着腮帮子,眼中带了几许欣赏:“您也多吃点儿吧,看您吃饭是种享受!” 被叶晓诺这不知道真假的一夸,蒋一洲不自在的抿了抿嘴角,又端起碗,拿起筷子。 “蒋总,我帮你夹菜。”不想再和他抬杠,看到他脸色不好她就心慌,其实他和颜悦色的时候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他一直是好老板,而她也一直是好员工,这和谐融洽的关系不能就这么毁了,就算不能爱他,也该尊敬他,毕竟他是她的衣食父母。 叶晓诺自己不吃,热络的给蒋一洲夹菜,他似乎很受用,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够了,别夹了。” 三个菜一次汤吃了一大半,蒋一洲的胃撑得难受,叶晓诺还在不停的给他夹,好像真的打算让他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吃完似的,就为了不浪费粮食,也不担心把他撑死。 “还有这么多。”叶晓诺看看盘子里剩的菜,起码还够一个人吃,不吃好浪费啊! 蒋一洲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这女人真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也不动脑子想一想,撑出病去医院花费更大。 其实钱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蒋一洲喝了一杯茶,就准备回公司,走到门边,一回头,看到叶晓诺还坐在那儿喝茶,连站也没站起来。 “走啊,愣着干,什么?” 放下茶杯,叶晓诺笑容温婉:“蒋总您先走,我待会儿再走。” 不喜欢听她开口闭口蒋总蒋总的叫,还您啊您的,太有距离感,听着刺耳。 简直不敢想,如果她哪天在床上也说:“蒋总,请您快一点儿……” 还好,到目前为止,在床上她还没这样说过,不然他真的要吐血了。 他静静的瞧了她两秒钟,明白她的顾虑,也没再强求,自己先走了出去。 当楚彦看到蒋一洲的时候很是吃惊,又再仔细瞧瞧,就蒋一洲一个人,没有叶晓诺的影子。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叶晓诺应该不是被他叫了去。 坐在原位继续等,韩国餐馆的客人来来去去换了几拨人,他还没走。 也不管自己付了帐还坐着不走是不是已经让餐馆老板不满,一门心思的等叶晓诺出现。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叶晓诺出现,楚彦搁下筷子就冲了出去,连下楼梯的步伐也没缓,一口气追上她。 “呃,你还没回去啊?”叶晓诺看到楚彦很是意外,又暗地里叹了口气,还好她让蒋一洲先走,不然被楚彦碰上多不好。 “没有,等你呢。”楚彦朝左右看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朋友呢?” “哦,他啊,已经走了。”叶晓诺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楚彦有没有看到蒋一洲,如果他看到了,问起来该怎么说?真是伤脑筋。 从叶晓诺的眼中看到了心虚,楚彦试探着问:“我刚刚看到蒋总了,你有没有看到他?” “蒋总?没有啊,他在哪里?”叶晓诺装傻充愣,还四下张望,没望到蒋一洲,还装模作样的问楚彦:“他在哪里?” “就是皇家私房菜,你出来以前,他刚刚出来。”楚彦不露声色,细细的打量叶晓诺,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难道刚才叫走她的人真的是蒋一洲,她又为何要隐瞒,两人之间又存在什么关系? 楚彦越想越心烦,叶晓诺到底有多少事瞒着他? 和覃毅复合,又和蒋一洲有瓜葛,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这日渐娇媚的小女人,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叶晓诺,他认识的叶晓诺绝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更不会在男女关系上存在问题。 “哦,这样啊,我没看到他。”叶晓诺被楚彦盯得不自在,别开脸,看到奶茶店,便径直走了过去。 顶着明晃晃的烈日,两人喝着沁凉透心的奶茶,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想着各自的心事,没有人开口说话。 回到办公室,叶晓诺就忍不住的抱怨:“热死了热死了,这刚喝下去的奶茶马上就变成汗流出来了。” 待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哪里也没去的同事李蓓笑着说:“这天气是太热了,受不了。” “嗯啊,如果我热死了,棺材里一定要装空调。”叶晓诺擦着汗,站到空调下面吹过瘾,真爽,好凉快! “噗嗤,咳……”李蓓笑得差点儿没把喉咙里的水呛气管里,咳两声,顺了气,才说:“那么热你还跑出去吃饭?” “我想吃韩国料理了嘛!”唉,只可惜没吃够就被蒋一洲给叫走了,早知道该让楚彦把她没吃完的打包,真是浪费。 “哈哈,我都不敢吃,怕长胖。”李蓓掐掐自己腰上的肥肉,看着叶晓诺瘦巴巴的腰身,羡慕的说:“你怎么那么瘦啊?” “嘿,我也不知道,遗传吧,我爸妈都很瘦,是那种吃再多也不长肉的人。” 当朋友同学都被肥肉困扰的时候她却在为长胖发愁,她其实也想长点儿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瘦的关系,身体一向不太好,一到冬天就会感冒,小时候更是药罐罐,每天喝药喝得她想哭。 现在长大了还好,但是冬天还是让她很头疼,就怕感冒发烧,连个照顾她的人也没有。 “哎呀,真是羡慕死我了,我喝点儿水都要胖,真是没办法!”李蓓哀怨的叹气,自己家里怎么就没不长胖的遗传基因呢,唉,只能为减肥事业奋斗终生了。 “嘿嘿,其实胖点儿有胖点儿的好,只要身体健康,都是美。”叶晓诺可不敢说她偶尔还想增肥的事,不然李蓓更要羡慕嫉妒恨了。 吹着空调,身上的热度都退了,叶晓诺感觉冷才回到座位,看到李蓓还在为身上的肥肉苦恼就忍不住笑了。 突然想起蒋一洲要她长胖点,也许男人不喜欢太瘦,瘦了没肉,手感不好,可是没办法,她真的长不胖,也满足不了他的手感需要。 下了班,正想要不要去叶晓诺那里,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叫他回去吃饭,想了想,答应了。 刚进门就看到母亲和安冉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 看到蒋一洲进门,胡淑芬朝安冉使了个眼色,眉开眼笑的站起来迎向蒋一洲,拉着他坐到安冉的旁边,拿起桌上高级定制的鳄鱼皮爱马仕铂金包,扬了扬:“一洲,快看看,安小姐送给妈妈包,多漂亮!” “嗯,不错。”在蒋一洲的眼里,提包都差不多,装东西而已,不知道母亲怎么会那么热衷,就算他再不注意,也对母亲那多不胜数的提包有印象。“我就知道你不识货。”胡淑芬也习惯了儿子那无所谓的态度,朝安冉眨眨眼,夸道:“还是小冉了解老太婆的心思,唉,我怎么就没那么好的福气生一个像小冉这样贴心的女儿,白生了个儿子,一点儿也不 知道照顾老太婆的情绪。” 蒋一洲满不在乎的一笑:“妈,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有很多的包了,你上次不是衣橱放不下,以后不买了吗?” 胡淑芬斜睨儿子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怎么不记得,就算衣橱放不下,我还可以把客房改成衣橱,又可以放很多。” “呵,随你。”蒋一洲笑着站了起来,朝坐在他旁边的安冉点了点头,望向楼梯的方向:“爸呢,在楼上?” “嗯,在书房下象棋,你上去找他。” 蒋一洲进了书房,就见父亲坐在电脑前下象棋。 “爸。”轻唤了一声,蒋一洲站在了父亲的身后。 “一洲。”蒋远桥回头看到儿子,脸上笑开了花,丢下对手,棋也不下了,和蒋一洲一起坐到沙发边。“爸,你和施伯父谈得怎么样了?”接过父亲递来的茶,他抿了一口,看着父亲,心悬得紧。 第二百七十章 想起她就有感觉 “谈得不怎么样。”蒋远桥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和你施伯父一起钓鱼这几天,他反反复复说蔓凝工作忙,现在结婚太早,过几年再说,唉,也苦了蔓凝这丫头,这些年辛辛苦苦挣的钱全被她爸给填 股市去了,蔓凝也是太孝顺,不敢不听她爸的话,我看下次再找机会和老施说一说,蔓凝岁数也不小了,耽误不起。” “嗯,也只能这样了。” 蒋一洲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试图让自己不那么烦,和蔓凝的婚事困难重重,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想要放下还真是不容易。 “下午听你妈说要来客人,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 蒋远桥对胡淑芬的话一向只信一半,虽然她整天在他面前夸小冉,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他只觉得她太夸张,并不觉得安冉能有她说的那么好。 “看到了。”蒋一洲喝着茶,想着自己和蔓凝的事,对母亲那点儿司马昭之心懒得理会,他对安冉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比对叶晓诺还没感觉。 叶晓诺,叶晓诺…… “天……”叶晓诺惊诧的捂着嘴,看着门上墙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她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走过了,可是看门牌,不得不接受现实,她没走错,这真的是她家。 就在她愣愣的看着那些字时,隔壁邻居出来丢垃圾,看到她,眼神特别的复杂。 平时见面也打招呼的人这次连话也没说一句,看看她,又看看那些字,快速的关门回自己屋。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叶晓诺还是从那位大妈的眼中捕捉到了鄙夷,心小小的被刺痛了一下。 她摸出钥匙,开门进屋,很快就提了一桶水拿了毛巾出来清理。 也不知道那些字是用什么喷上去的,沾水的毛巾根本擦洗不掉,可是,她也不能任由那些辱骂她的字眼留在门上和雪白的墙壁上,她必须清洗干净。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物管打扫卫生的阿姨来收垃圾,看到叶晓诺欲哭无泪的样子,好心的告诉她要用汽油才擦得掉,正好她有,就倒了点儿给叶晓诺。 “谢谢,谢谢。”叶晓诺接过用矿泉水瓶子装着的小半瓶汽油,感激得直道谢。 “不用谢。”打扫清洁的阿姨以过来人的口吻提醒道:“小姑娘啊,别怪阿姨多嘴,两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是满街跑,再好的男人结了婚就是别人的了……你啊,别委屈了自己。” “阿姨,我没有。”叶晓诺想为自己辩解,可是,她说再多又有谁会相信呢。 “呵,没有就最好。”打扫卫生的阿姨只是笑笑,收了垃圾便走,长长的走廊又只剩叶晓诺一个人。 毛巾沾了汽油,果然能把门上的字擦掉,叶晓诺擦得手酸才把最大的两个字擦掉,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小三”两个字的印子来。 擦了“小三”又擦“不要脸”,擦了“不要脸”又擦“全家死完”…… 虽然觉得很委屈,叶晓诺也没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流了太多的泪,她才明白一个道理,泪水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脆弱,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些字擦干净,然后再找到那个喷这些字的人,大骂回去。 墙上的字她直接用刀子刮,弄得自己满头满脸的粉尘,刮得很快,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挂完,然后回去洗澡,手酸痛死了,甩了甩又继续。 叶晓诺看着满目疮痍的墙,和劫后余生的门,终于看不到那些触目惊心的字。 她累得只有喘气的力,揉着手腕儿,真是太痛了。 趁着还有最后的一点儿力气,她冲了个澡,躺床上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似的起不来。 “咳咳咳……”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从喉咙里蹦了出来,好像是感冒了,她好难受,真后悔中午不该贪凉对着空调猛吹,本来抵抗力就差,这一冷一热的折腾,不感冒才怪。 头好痛,嗓子干得要冒烟,想喝水,却起不来。 幽幽怨怨的想,怎么蒋一洲今天晚上就不来了呢? 他在的话多好…… 唉…… 叶晓诺躺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到了杯水,从柜子里翻出感冒药吞下去,又回到床上躺着。 好难受,实在太难受了。 从提包里摸索出手机,屏幕的光太亮,她睁不开眼,适应了好久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在通话清单里翻出蒋一洲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却不是蒋一洲低沉磁性的声音,而是属于女人的清脆悦耳:“喂……” 怔了怔,叶晓诺闭着眼睛,气若游丝:“请问蒋总在吗?” “一洲正在洗澡,你找他有事吗?” 一洲,叫得真亲热,呵,在洗澡,他可真爱洗澡! 叶晓诺的心还是痛了一下,却又很镇定的说:“没事,我没事,打扰了,再见。” 以后再也不给他打电话,再也不打! 挂断电话,她感觉鬓间很凉,抹了一把,湿了满手。 安冉看着手机上叶晓诺的名字,嘴角是诡异的笑,随手就按了删除键,然后,将蒋一洲的手机放回小桌。 听到脚步声,她一回头,就看到从浴室出来的蒋一洲,游完泳以后冲了澡,换下性……感得让人想要尖叫的游泳裤,穿上了衬衫西裤的他内敛沉稳,风度翩翩。 “蒋总,晚上不忙的话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去喝两杯。” “好啊。”蒋一洲欣然应允,这大晚上的,不搞点儿活动还真难挨,不然就只有去叶晓诺那里,今晚还是不去了,歇两天,毕竟不是铁打的身体,再怎么爽快也得有点儿节制。 约了几个商场上的好友,到朋友的酒吧一边欣赏热舞,一边品红酒,虽然不及做……爱来得爽,但也不失为舒缓工作压力的好方法。 安冉晃着杯里的红酒,若有所思:“听说喜欢喝白酒的男人敌人多,喜欢和啤酒的男人朋友多,而喜欢喝红酒的男人情人多,你们说对不对?”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蒋一洲,美目流转,只是稍作停留,又飘到景程的身上。 安冉会特意看向景程,因为他从进门开始就时不时的看她,还为她倒酒,表现得格外的殷情。 不难看出,他对她有兴趣,而她也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给彼此留点儿余地。 男人们只是笑,意味深长的看看桌上那些已经空空如也的红酒瓶,有些事不言而喻。 目光凝在台上那跳钢管舞的女人,蒋一洲自嘲的轻笑了出来,上次自己真是莫名其妙,竟然会看成是叶晓诺。 仔细的看看,叶晓诺哪有那么惹火的身材,远远的看看,侧脸到是有点儿像,那天自己是喝昏了头再加上那段时间工作劳累,精神状态不太好,才会认错人。 喝到午夜时分,众人还没有走的意思,蒋一洲喝得不少,不过没醉,还可以再喝,但他不想再喝了,起身要回去,站起来,脚下却晃荡。 蒋一洲脚还没跨出去就被“博达”公司的副总罗世钊拉扯住:“蒋总,怎么现在就走?再喝两杯,待会儿还有更刺激的表演。” “回去了,想睡觉。”头有点儿晕,酒吧里空气不好,他也想出去透透气。 “别走啊,马上就开始了。”罗世钊话音未落,舞台上就出来了两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奔放的大跳艳舞。 罗世钊向蒋一洲介绍道:“这两个人妖是汪雨特意从泰国请来的,据说在那边特别红,咱们来也来了,就看看到底红在哪里,也耽误不了多久。” 人妖看得多了,蒋一洲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也没再推拒,坐了回去,头靠着沙发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欢呼声此起彼伏,蒋一洲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两个人妖脱……光了衣服,不屑一顾的撇撇嘴,人妖身材再好有什么用,就算是36D,也是假的,叶晓诺那胸部去隆一下也绝对有这效果,不隆也行,一手握一 个刚刚好。 唔…… 他这样一想,身体就有了反应,最近怎么回事,满脑子的淫秽思想,自己也欲求不满了吗? 既然欲求不满就去得到满足,坐在这里想有什么用,蒋一洲又站了起来,对舞台上那搔首弄姿的人妖一点儿也没兴趣,而他身旁坐着一直暗送秋波的安冉在他眼里和人妖没什么区别。 打了个招呼蒋一洲就径直走出酒吧,给司机打了个电话,站在路边吹着夜风,等车过来接。 他前脚走,安冉后脚就跟了出来,静悄悄的在他的旁边驻足。 “蒋总,我没开车出来,方便的话可以送我一程吗?” “没什么不方便,一起。” 两人出来的时候就是同一辆车载着出来,他送她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坐上车,安冉就开始醉,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坐在副驾驶位的蒋一洲充耳不闻,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想快点儿把她送回去,他就可以去满足生理需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没那么忙,那方面的需要比以前多得多。“安冉,安冉。”蒋一洲打开后座的车门,只见安冉躺在座位上,短裙缩在了大腿边,摆出一副性……感撩人的样子。 第二百七十一章 温柔体贴像做梦 “蒋总,哈,到了吗?”安冉睁开眼睛看到蒋一洲,傻傻的笑,和平时那个精明干练的形象相去甚远。 她艰难的坐起来,想要迈步下车,却不想一个重心不稳就扑了出去,很顺利的扑入蒋一洲的怀中,埋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嘴角一抹诡秘的笑稍纵即逝。 “站不起来吗?”蒋一洲扶着安冉站稳,手一松,她的身子就往低下坠,他只得又将她的手臂牢牢抓住。 “不行,走不动。”安冉眼半眯,直甩头,原本挽的发髻松了,一头青丝在夜风中飞舞,妩媚而多情。 无奈的叹口气:“我扶你上去吧!” “蒋总,真是麻烦你了。”靠在他的怀里,安冉的心情无比畅快:“不走正门,走侧门。” “好。” 酒店的顶层的一间总统套房是安冉的私人空间,将她扔在大床上,蒋一洲连正眼也没看她,就要走,她却一骨碌从床上滚到了地面,口中发出低吟。 安冉微眯着眼睛,身子软绵绵的,由着蒋一洲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她也没搭一点儿力。 没想到蒋一洲还挺君子。 呵,也许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大,迷不了他,真是越看他越可爱,施蔓凝那烂女人怎么配得上他,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必定是自己这般。 “蒋一洲,你是蒋一洲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她顺势勾上了他的脖子,将脸凑近他的脸,傻乎乎的问:“我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我在做梦……” “安冉,放手。”蒋一洲不悦的拧着眉,拉她的手,她反而环得更紧,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还是不能当面拆穿。 “我不放,我知道,我一放你就不见了,就不会出现在梦里了……我不放……”安冉噘着丰润的嘴唇,娇滴滴的模样尽显小女人的娇媚。 安冉并不是想和蒋一洲发生什么,她有她的打算,想试试他,看他是否和她认识的那些公子哥儿一样,都是些私生活随便的人。 测试结果很让她满意,蒋一洲还算比较稳重,不是轻浮而随便的人。 “放手!”蒋一洲很讨厌这种借酒装疯的人,他才没时间陪她疯,粗鲁的拉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离开,似乎怕慢了一步就会被她缠上,难以脱身。 对安冉本就没什么好感,经过这次,他更是厌恶她。 蒋一洲熟门熟路的到达叶晓诺家门口,看到那斑驳的墙面,他有一刹那以为自己走错了,但很快认出那确实是她家,纳闷的想,才一天没来怎么就破败成这样子了? 这个时间敲门会扰邻,他给她打电话却一直关机,扰邻也是没办法的事。 敲响了她家的门,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叶晓诺,开门,叶晓诺……” 他敲了很久,门也没开,反倒是隔壁的门开了,探出一张五十来岁眼角下垂的脸。 “年轻人,你就别敲了,我睡眠不好,你这一敲门就更睡不成了,你看,你也敲了这么久,叶晓诺要给你开早就开了,她肯定是不想给你开,你就快走吧,别打扰了左邻右舍的邻居休息。” 大妈将蒋一洲从头到脚看了又看,心里直烦嘀咕,就说长得称头的男人靠不住,真是可怜了叶晓诺,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怎么就遇上这么个混蛋。 唉,真是可惜了叶晓诺,多好的女娃。 蒋一洲对那大妈的话嗤之以鼻:“她肯定没听到,听到一定会出来给我开。” “叶晓诺,快开门。” 半梦半醒间,叶晓诺听到有人喊她,可就是起不来,脑子沉得厉害,偶尔有那么一丝清醒,还能想些事,试了好几次想爬起来可都失败了,她还躺在床上,心中一凛,自己不会就这么睡着起不来了吧? 不行不行,一定要起来! 叶晓诺鼓着一口气,使劲儿的翻了个身,就像挣脱了梦魇,眼倏然睁开,盯着黑洞洞的房间,半响还没回过神。 “叶晓诺,开门。” “叶晓诺……” 蒋一洲的声音把叶晓诺拉回到现实,她霍的坐了起来,暗暗的松口气,刚才的感觉好恐怖,差点儿就睡死过去了。 “叶晓诺……”“年轻人,我说你怎么这样,人家叶晓诺不给你开门,你就不能识趣点儿回自己家,也不想想自己的老婆还等你回去,你这一跑来,你老婆知道了明天还不知道怎么闹,你看看这墙,这门,那些字啊,说有 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我说你何必呢,是不是看叶晓诺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的就好欺负就好骗?” 大妈又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通,蒋一洲终于没忍住,在她话音落时问了一句:“我还没结婚,哪来的老婆?” “你没结婚,不是吧?”大妈不敢置信的指着斑驳的墙,还有余痕未消的门,问:“那这墙上门上喷的字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老婆来喷的?” “什么字?”蒋一洲眉头一拧,眼底闪过阴寒的光,让大妈在三伏天里也感觉到了冷,打了个哆嗦。 “就是小三啊,不要脸啊,全家死完什么的。”大妈这次不但觉得冷,还觉得头皮发麻,连忙缩回自己屋,把门关得紧紧的。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覃毅的老婆,除了她,还真没别的人选。 虽然蒋一洲只见过那个女人两次,但对那悍妇的形象印象深刻,也确实是能做这种事的人。 蒋一洲胸口一紧,更用力的拍门,更大声的喊:“叶晓诺,叶晓诺……” 门终于开了,叶晓诺一脸呆滞的看着他,眼神涣散,好像游魂野鬼似的,脸上还泛着不健康的红。 “叶晓诺,你怎么了?”他担忧的看着她,对她这么久才开门的行为一点儿也没追究,换鞋的时候眼睛也没从她脸上移开,她这是怎么了? 眼神空洞飘渺得像个娃娃,而不是真的人,因为在其中他没有看到灵动的光。 头又一阵发晕,叶晓诺退坐在沙发上,瘫软得没有力气,看着蒋一洲,半响才说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虽然她生病了,头很痛很晕,但是有些事她可一点儿也不晕。 忍不住去想,除了她,他到底还有多少个床伴? “不能来?”她漠然的态度让他不悦,他过来可不是来看她板着一张脸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手就探了上去,好烫! “吃药没有?” “吃了。”叶晓诺回答得有气无力,看他一脸的深沉,有些看不懂,那一闪而过的是担忧吗,或者,只是她的错觉? “快去躺着。”不等叶晓诺自己站起来,他就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往卧室走。 靠在他的胸口,她闻到了淡淡的香,不是他身上常有的那种香气,更不是属于她的,是别的女人的。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虽然头很晕,但是,他衬衫上那淡淡的红唇印她绝对不会错认,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应该就是接电话的那个女人吧! 将叶晓诺轻轻的放在床上,好似她是易碎的珍宝,他非常的小心谨慎,挨着她的边儿躺下,柔柔的说:“不舒服就叫我。” “嗯。”缓缓的阖上眼睛,虽然他身上的香水味让她不舒服,但是他柔软的臂弯却很舒服,她靠在其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叶晓诺是在蒋一洲的轻唤中醒来,睁开眼,就对上了他略带关切的眼。 “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嗯,好多了。”一开口,叶晓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嘶哑。 “起来把药吃了,我熬了稀饭,吃了再睡。” 她是不是还在做梦,他的温柔体贴就像梦一样不真实。 “几点了?” “七点半。”他的手探上了她的头,摸了摸,温度已经正常,她一夜的噩梦,不停的说梦话,汗水湿了她身上的衣服几次,他就给她换了几次,直到天亮才真正的睡了过去。 看她睡得那么香,本不忍心叫醒她,可是他要去公司,他怕他一走,她没人管,没吃药也没吃饭,影响身体的恢复。 “七点半了?”叶晓诺又绵了一下,艰难的坐了起来,看到地上扔的一堆衣服不知道怎么来的,她不记得自己曾把衣服扔地上,就算是脏衣服,要扔也扔洗衣机里嘛。 蒋一洲也没解释,端了水给她,让她先润润嗓子,稀饭就递到了她的手里。 吃了稀饭叶晓诺要起床,却被蒋一洲拦下:“你就在家休息。” “不用休息,小感冒而已。”叶晓诺觉得睡了一夜感觉好多了,头也不那么晕,只是身上还有点儿绵,没力气。 “呵,带病坚持上班,年终的时候我是不是该给你发个红包,或者奖状?” 她换衣服不喜欢他在场,蒋一洲说完就笑着出去,不忘把门带上。 失笑的摇头,她的身体实在太差了,稍不注意就感冒,真不该以工作忙为借口忽略了身体的锻炼。叶晓诺也是个行动派,决定了的事就会马上去做,说要锻炼身体就真的开始锻炼身体,下班就往健身中心赶,她办了一年的年卡,才去了没有几次,她要好好锻炼,让身体好起来,更让病魔远离自己。 第二百七十二章 简简单单的幸福 健壮帅气的教练按照叶晓诺的情况调了跑步机的时速,她埋头跑就行了。 虽然是第一天,但出汗的感觉很好,她好像看到病魔正在一点点的远离她,身体也一点点的变好。 其实生病也有点儿其他的好处,至少她吃到了蒋一洲煮的稀饭,中午的时候他还打电话给她,叫她记得吃药。 而药他早上已经放在了她的提包里。 呵,他有时候也挺好的,也难怪自己会那么喜欢他,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蒋一洲还在皇家私房菜给叶晓诺订了餐送到公司,虽然只是盒饭,却不是普通的盒饭,比韩国料理还精致。 漂亮的黑底红边儿的食盒里都是一些比较清淡的菜式,连泡菜也酸爽可口,在网上一查,这盒饭竟然要八十八,也难怪,要对得起这价格,品质自然不能差。 吃了这顿天价饭盒,叶晓诺仍不忘告诉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份,蒋一洲的好只是暂时的,如果沉迷其中,那她的痛苦可就是无穷无尽的,淡定,一定要淡定。 越跑就越疲软,她累得气喘吁吁,从跑步机上下来,头又一阵晕。 叶晓诺抓着跑步机的把手,手撑着腰,歇了好久才缓过来。 “你没事吧?”教练走到叶晓诺的旁边,关切的询问。 叶晓诺抬头,虚弱的笑了笑,摆摆手:“我没事,身体太差了,锻炼一下就累得不行。” “呵,经常锻炼就会好起来的。”教练朝她点点头:“如果有需要就叫我。” “好的,谢谢。” 叶晓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游泳,跑步跳操器械这些强度太大的运动不适合她,游泳还能好点儿。 去买游泳衣,看到墙上挂的一件舞台装很漂亮,让她爱不释手,一问才知道,是钢管舞的舞衣。 钢管舞神秘的面纱终于在叶晓诺的眼前揭开,怀着一种好奇,一种仰慕,一种激动的心情,她参加了钢管舞培训班。 第一堂课,看到老师热辣的身材,即便她是女人,也看得脸红,再配上那曼妙的舞步,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这一堂课下来,叶晓诺彻底喜欢上钢管舞,连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中反反复复的还是老师的舞步。 也许是习惯了这几天蒋一洲的存在,一个人的家真的很冷清,中午打电话的时候,他无意中提了一句,他去分公司了,明天才回来,是不是在告诉她,晚上他不会来。 呵,反正他也当她这儿是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不用解释什么,她对他的去向也不好奇,不知道更好,知道了,反而会生出一些牵挂。 学跳钢管舞学在了兴头上,叶晓诺回到家在网上找了视频,腰和臀跟着扭,手也要柔若无骨,从上到下,摆出妩媚动人的弧度,举手投足,抬头,甩长发,每个动作都要富有感情,更要有诱惑力。 一连好多天蒋一洲也没有到叶晓诺的家里来过,连电话也没打,如果不是知道他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她真要以为他人间蒸发了。 她就知道,他还有其他的床……伴,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 挥开心底那恍然若失的情绪,知道他不会真心的待她,也许是有心理准备,一个人的时候也没觉得很痛苦。 只是,总是会一不小心就想起那些缠绵悱恻的夜晚,身体也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呵,难怪常在网上看别人调侃那事儿,没做过不知道滋味想得少,做过以后就离不了,她深以为然。 才几天的功夫,就开始贪恋起男……欢……女……爱来。 叶晓诺拿出手机看到没有未接来电,翻出蒋一洲的名字,没有拨,只是看着,就像看到他一般,不知此时,他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做着有氧运动,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的身下辗转娇……吟? …… 蒋一洲躺在浴缸里,施蔓凝给他按摩着肩,漫不经心的提起因为高温剧组抢进度提前杀青,而到下部戏开拍,她会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这期间她也不准备接拍广告,好好的休息。 “蔓凝,你说真的,要休息一个月?”蒋一洲欣喜的抓着她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又吻,她终于有一个月的时间完全属于他,真是太好了! “嗯,真的,不然骗你存心找骂吗?”施蔓凝笑着抱着他的脖子,头靠着他的头,喜欢这种相依相偎的感觉,更喜欢和他在一起。 “那就好,你说,想怎么过,要不要去巴黎,这个月有时装周,去挑些喜欢的衣服。”相对与蒋一洲的兴致勃勃,施蔓凝则要沉闷得多,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白天我在家看书,你晚上下班就赶紧回来陪我,周末我们可以一起去爬山,看电影,只要和你在一起,怎么都好。” “也好,你平时拍戏确实太累,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蒋一洲仰起脸,在她娇美如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很是满足。 他湿……热的吻落在脸上,施蔓凝娇羞的一笑,此时的她,不是万众瞩目的当红艺人,只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她真的很幸福,因为有他如此深爱着她。 “一洲,我爱你。”不是台词,也不是做戏,她是真的爱他,一直深爱着他。 “我也爱你,蔓凝。” 两唇相触的一瞬间,脑海中闪现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蒋一洲立刻将那影子赶出脑海,只想他爱的女人,正是他怀中的这一个。 午夜时分。 月影斑驳的大床上躺着两个人,施蔓凝倏然睁开眼睛,转头看酣睡中的蒋一洲,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腰间拿开,缓慢的坐了起来。 她拉了纯白的真丝睡袍披在身上,如鬼魅一般从卧房走出,连灯也不开,脚步轻盈,好似在飘,下了楼。 走进楼下的书房才打开了灯,将书房里的电脑打开,她静静的等待页面显示。 邮箱里果然有一封新的邮件,手突然抖了起来,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她的心也不能抑制的狂跳。 点开邮件的附件,她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过去,当“failed”落入眼底时,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 这就是她等了那么久的答案吗? 又一次的失败,她还能经历多少次的失败? 擦干眼泪,关了电脑和灯,又飘回蒋一洲的怀抱,紧紧的靠着他,彼此间没有距离。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她珍惜,就算不能成为他的妻子,有这些美好的回忆,她也不再有遗憾。翌日,施蔓凝扎起马尾,带着蛤蟆镜和太阳帽,穿浅蓝色的牛仔短裤和白色娃娃头的T恤,看起来就像大学生一般的青春活力,任谁也看不出她就是荧屏上那个光艳四射的大明星,素颜的样子也美,但不是 美得逼人,而是美得温婉。 她很喜欢这样闲来无事的逛,没有拍片的压力,享受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司机将她送到CBD,她要去给蒋一洲买内裤。 这是她的专利,只有她才有资格给他买这贴身的衣物,蒋一洲喜欢白色,内……裤穿上三个月会全部更换,这三年里,都是她在买,这次也不例外。 逛到CK专柜,随手拿了一条最新款的子弹裤,他穿上一定非常性……感。 要一条就行了,普通的平角裤才是他最常穿的。 开票的时候,导购将施蔓凝看了又看,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小姐,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施蔓凝,你真漂亮。” 施蔓凝淡淡的微笑,说:“呵呵,经常听人说。” “哦,那有没有人把你当成施蔓凝找你要签名呢?” 她摇摇头:“那到没有。” 拿了票去付款,施蔓凝再回到CK柜台就听那几个导购凑在一起说:“哇,真的像,真的像。” 施蔓凝从容的朝她们笑,她本来就是施蔓凝,又哪来的像不像呢? 也许自己在屏幕里的妆太浓,才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以前有报道说她整容,将她初出道的时候拍的照片和最近的照片做对比,甚至还言之凿凿的指出她哪些部位整过。一开始她觉得很委屈,不停的为自己辩解,可是后来才发现,要堵住悠悠众口不是件容易的事,她的辩解只会让有心人加以利用,制造出更多不实的新闻,她不再解释,反而关于她整容的传闻很快就淡了 下去。 目的明确,买了内……裤就没有什么想买的,从商场出来,给一个老朋友打了电话,两人约在咖啡厅见。 超出约定的时间许久,朋友才姗姗来迟,胸前还挂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施蔓凝看着那孩子,又看看朋友,惊诧得合不拢嘴:“雅茹,这是你孩子?” “是啊,不是我孩子我会这么辛苦的带吗?” 被唤作雅茹的女子在她的对面坐下,将孩子抱在膝盖上,捏着孩子的小手晃:“明汉,叫阿姨,叫阿姨。” “阿姨。”在母亲的引导下,小明汉脆生生的喊了出来。 “哇,好乖哟!”施蔓凝难掩兴奋之情,伸手要抱小明汉,却被小家伙晃着小手拒绝。“他认人呢,就认我,唉,整天缠着我,真要把我给累死了。”雅茹嘴上虽在抱怨,却是一脸的幸福,被孩子依恋是每位母亲的骄傲。 第二百七十三章 久别重逢的感觉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生孩子了?” 才两年不见,好朋友雅茹竟然带着这么大的孩子出现,着实让施蔓凝吃惊不小。 两人是小学同学,又是邻居,从小感情就好,虽然后来因为施蔓凝举家搬迁而断了几年的联系,再见之后就一直保持联系,这两年联系少了,感情也慢慢淡了下来。 雅茹无奈的笑了一下,并不是不告诉施蔓凝,躺在病床上就给她打了电话,只是她太忙,接电话的助理答应会告诉她,也许后来都忘了吧。 “呵呵,你不是还说要给我儿子当干妈吗?我可是记着呢。” 施蔓凝乐得直点头:“嗯嗯,我的干儿子可真好看啊,小帅哥,再叫阿姨!” “阿姨!” “呃,真乖!”施蔓凝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对薛雅茹说:“我们的儿子太乖了,长大一定讨女孩子喜欢。” 雅茹一听,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太讨女孩子喜欢,我可不希望我儿子长大了也是个风流鬼,像他爸那样就完了。” “哈,不会吧,他爸爸是风流鬼?”施蔓凝见过雅茹的老公一次,是个律师,看着挺老实的,怎么可能是风流鬼。 “哎呀,真是家丑不可外扬,我都不好意思说。”雅茹提起家里那档子事就想掉眼泪,眼眶都红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施蔓凝也不好多问,只是很中肯的劝她:“其实男人都有花花肠子,有的男人敢想不敢做,有的男人敢想也敢做,看开一点儿,天没塌下来,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玩儿累了就 回来了。” “唉,你倒是看得挺透彻。”雅茹直摇头,很有倾诉的欲望,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这段时间我就觉得他不太对劲儿,上厕所把门反锁了在里边一待就是半个小时,有天晚上我半夜起来,看到他手机亮了一下就拿起来看,一条新 短信,署名是他单位的一个同事。” “男同事,我见过,四十多岁,结果我打开一看,差点儿没气晕过去,短信上竟然说失眠睡不着,想听我老公唱歌,问我老公睡了没有,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孩子还那么小……” 说着说着,雅茹的泪就唰唰的掉。 遭遇丈夫的背叛,对每个深爱自己丈夫的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这么辛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丈夫却是人在家里心不在,她守着个空壳子还有什么意思。 也想过把事情挑明了让丈夫做个选择,能挽回就挽回,不能挽回也早做打算,可是,一看到孩子还那么小,不到一岁就要在支离破碎的家庭中长大。 薛雅茹几次下定决心又几次改变主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为了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当机立断。 看到雅茹这个样子施蔓凝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对男人,她看得太多,也太透,她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的甜言蜜语。 而蒋一洲的再次出现,让她重新认识了男人,他爱她,宠她,甚至断了以前那些莺莺燕燕,心里只想着她。 并不是她不相信蒋一洲,而是她不相信男人。 她不敢奢望太多,短暂的激……情过去,两人的感情逐步归于平淡的时候,也许他会厌倦,她总是以一种很宽容大度的态度对待他,逢场作戏可以,只要他不当真,她也不会当真。要抓住男人的心,不是说抓就能抓的,如果他的心不在她的身上了,就算她再努力也是白费,反之亦然,只要他爱着她,她就可以做那放风筝的人,天空任他翱翔,而她只是轻轻的拽紧手中线,线在她的 手中,就不用担心他会飞走。 忙着拍戏,很多时候她都不能陪在他的身边,如果他要出轨,那真是再容易没有了。 鞭长莫及,她想管也管不了,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知道,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施蔓凝的心像长了草,在不断的疯长中突然不安了起来,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她,可是,她不在的时候,他每天晚上又在干什么呢? 如果寂寞,他会不会找其他的女人? 呵,想这些有什么意义,她和他的未来还是个未知数,也许明天一觉醒来,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 给小明汉买了些衣服,逛到下午才回家,施蔓凝坐在沙发上,不安的等待蒋一洲,她还特意准备了晚餐,听到车响欢快的迎了出去,他风度翩翩的从车上走下来,手里还抱着一大捧的红玫瑰。 欢欣鼓舞的接过玫瑰,在蒋一洲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哪怕这幸福只是假象,她也甘之如饴。 …… 学了一段时间的钢管舞,叶晓诺进步神速,从最开始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扭,到现在已经能完成一些基础的舞步,偶尔还能将眼神表演到位。 回到家她也练,渐渐的淡忘蒋一洲的存在,刻意的淡忘,更是刻意的隐藏。 而覃毅也很长时间没有找过她,他应该也不会找她了吧,毕竟他老婆那么凶,那股悍劲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想着就觉得好笑,覃毅竟然会娶那样的女人,其他就不说了,光年纪就和他不配,他才二十七岁,那女人少说也有四十岁了吧! 原本美好的初恋虽然没有完美的结局,但是遗憾也是一种美。 可是现在倒好,还续上这么一段孽缘,极大的抹杀了那段青葱岁月留在她记忆中的美好,反而变成了一个极大的嘲讽。 突然间,她有开始同情起覃毅来了,娶了那么个老婆,也够他受的。 员工大会,叶晓诺看到了多日不到她那里去的蒋一洲,他在主席台上就上半年公司的发展情况做了总结,又对下半年的发展方向做了规划。 他在上面讲,她在下面听,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做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个大致的轮廓,看看轮廓就行了,也挺好看。 开完会,又宣布了一件事,滨城要搞文化节,参加文化节的公司必须选送一个文艺节目,蒋一洲在台上号召公司三十岁以下的女员工积极报名参加。 叶晓诺一听,就把头埋了下去,文艺活动她才不要参加,而大伙儿都和她抱着同样的想法,蒋一洲一笑,说大家不报名他就只能随机抽,抽到的不许找借口不参加。 下午公布的文艺表演名单里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叶晓诺苦着一张脸,还以为他把自己忘了,这次他怎么就把她想起来了呢? 去档案室交了上半年的报表,一出来就碰到了蒋一洲。 他表情冷淡的看着她,叶晓诺也没让自己觉得尴尬,微笑着打招呼:“蒋总,您好,好久不见。” 也不知怎的,她会莫名其妙的说一句“好久不见”,话音一落,她也觉出其中的暧昧来。 蒋一洲嘴角勾了勾,还是那淡淡的表情:“确实好久不见。” 有多少天没去她那里过夜就有多少天没见,她不想记,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八天了,一眨眼就过了八天,她连钢管舞也快学会了。 “蒋总,我先下去了,不打扰您。”朝蒋一洲摆了摆手,叶晓诺一溜小跑冲向电梯。 很快就等到了电梯,钻进去一转身,就看到蒋一洲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用手挡了下来。 “蒋总。” 叶晓诺面带微笑,朝他点点头。 和他并排站着就觉得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这一进电梯额上就开始冒汗,还有种窒息的感觉。 电梯先向上,去了蒋一洲要去的楼层,在开门前,他说了一句:“到我办公室来。” 门一开,便好像刚刚不是在和她说话一样,大步走出电梯。 去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间,电梯不客气的关了门,开始下行,电梯到了她也没出去,又按了蒋一洲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坐着上去,就好像坐电梯好玩儿似的,多坐了那么一趟又回到了原点。 他在办公室里等她,推门而入,他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边,卓尔不凡的身姿映入她的眼底,心跳了一下,又压回了原有的频率。 “蒋总,您找我有事吗?”叶晓诺轻轻的走到他的身后,保持三步远的距离,客套的话语更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 蓦然回头,阳光在他的侧脸洒下一片金黄,赋予了他阿波罗神一般的明朗,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因为有些话不用说,用眼神就可以传递。 时不时的会想起她,今天看到她竟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是,在她淡然的眸子里,他什么也看不到,难道她不想他? 蒋一洲的眼睛会放电,叶晓诺不敢看,怕被电击了心脏受不了。 她低着头看脚尖,将心跳和呼吸都控制在正常的范围内,就连思绪也不往他身上飘,她试图用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忽略被他盯着看的悸动。 “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沉默了许久,他才开了口。 “蒋总,真是不好意思,我晚上没空。”她说的是实话,下了班还要去学跳钢管舞,她真的是没空。蒋一洲微眯了眼,一丝不悦跃入眼底:“你什么时候有空?” 第二百七十四章 趁年轻赶紧嫁出去 “我什么时候都没空。”叶晓诺的话一出口,就被蒋一洲听出有赌气的成份。 下班后的时间她有自己的事,不想被他挥之则来招之则去,伤得太多,她也想要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叶晓诺,你……很好!”蒋一洲咬着牙,长臂一展就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唇惩罚性的咬住了她的嘴,不想再听她说话,听着很刺耳,也很不舒服。 “放手,疼……”听不进她的拒绝,任性的在她的唇上施虐。 热血在一瞬间沸腾,逆流向身体各个部位…… 突然听到门外有高跟鞋走过的声音,叶晓诺的心悬得紧,虽然知道没有人那么大胆子不敲门就进蒋一洲的办公室。 可是万一呢,哪个冒失鬼推开门就会看到这香……艳的一幕,那她真没脸见人了。 蒋一洲像没事人似的,尽情的享受她的甘甜,这小嘴怎么亲着就那么舒服呢,一个畅快的感觉从四肢百骸到达全身,怎么也吻不够。 “唔……”叶晓诺使劲儿的推他的胸……口,愤愤的想,他在别处逍遥快活完之后又想起她了吗? 她讨厌被他摆在一种可有可无,随时能被替代的地位。 叶晓诺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不让它因为蒋一洲而慌乱,不能迷失,一定要保持平常心。 终于,蒋一洲舔着唇离开了她的小嘴,而手还隔着衬衫抓着她的酥……胸。 “蒋总,可以放手了吗?”虽然叶晓诺脸上的红潮未消,可声音还是如刚才一般的清冷,就好似他的热情并没有将她点燃。 唇齿相依间她也没有体会到头皮发麻汗毛倒立的快……感。 “不要叫我蒋总。” 明亮的眼睛瞪着她,但其中并没有怒意。 他与她清冷如月光的眼睛纠缠在空气中,慢慢下移,落在她的唇上,小巧的唇红得像新鲜的樱桃,微微的张开,喘着气,轻柔的呼吸似鹅毛般吹拂过他的脸庞,让他一时心痒难耐,想马上就要她。 欲……望一旦苏醒,就会命令手去行动。 “哎呀,不……”叶晓诺惊叫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以最快的速度把裙子的拉链拉上。 后退,退到离他尽量远的地方,她不想臣服,至少还给自己留一点点的尊严。 她是有感情的人,不是没有感觉的玩物。 他的做法让她很心痛。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伤得不会再觉得痛,可是这一刻,她还是痛了,他想要就来找她,不要的时候就不闻不问。 八天的时间,连个客套的问候也没有,好像已经忘记她的存在般,而她也可以,忘记他的存在。 鼻子很酸,她深吸一口气,不让雾气氤氲了眼眸,她要坚强,没人爱她,她就更该加倍的爱自己。 “蒋总,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这里是办公室,希望您公私分明。” 说话的时候,她冷静得将像在说别人的事,若不是心口一直挥之不去的痛,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置身事外,实际上,再冷静也不过是表象。 蒋一洲的眼中聚着精锐的光,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大笑了出来:“忘了我们上周还在这里……你不是也很享受吗?” 千篇一律的做……爱也会有缺乏兴致时候,偶尔变换场所,却能得到不一样的刺激。 时不时的,也会想起她躺在办公桌上意……乱……情……迷的样子,在这庄严肃穆的办公室里做那疯狂的事,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而这种刺激就像吸鸦片,会让人上瘾,他压抑了这么多天,今天一看到她,便不能再控制自己,想要做疯狂的事。 叶晓诺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一边挪着步子往大门走。 “蒋总,我还有工作,先下去了。” “我让你走了吗?”他几个箭步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大门死死的压了回去。 他高大健硕的身子把她压在门上,不留一丝缝隙。 “蒋总,不要,会有人来。”她心慌的推他,他压得她好难受,好似要把她融入他的身体一般。 一手撑着门,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眸与他相对。 “你这几天也很忙嘛!”他的嘴角噙笑,意有所指的说。 “嗯,真的很忙,我要下去了,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完。” 叶晓诺紧张的抓着门把,怕他真的又在办公室里要她,公司里到处装了监控,不知道他的办公室装没装。 正想着,她的目光往上一飘,就发现天花板上有一个黑色的椭圆形物体,心中一凛,骇然的指着那个物体,问:“那是不是监控?” 顺着叶晓诺手指的方向望一眼,蒋一洲收回目光挑挑眉:“是监控。” 叶晓诺倏然睁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分贝:“你不怕被人看到?” “看到什么?”他邪邪一笑,故意逗她,就喜欢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看到我们两个……那个……” 一提起那种事她就不好意思,声音放得很低,低着头,只敢看他的胸……口,不敢看抬眼与她对视,总觉得他的眼神太可怕,深邃不见底,一望就容易陷进去。 “有什么关系,谁想看就看,我无所谓。” “你……”他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叶晓诺气死,他没关系,可是她有关系啊,她是女人,若是传出去她以后怎么做人。 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流传很广的视频,内容就是两人在办公室里干那事被监控拍下来,然后被有心人传上了网。 事情怎么处理的她不知道,但是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一定是致命的打击,他堂堂的一个“铭赐”大老板,怎么就不怕污了他的名声呢? “怎么,害怕了?”蒋一洲忍着没大笑出来。 可是,当看到她欲哭无泪,委屈的死咬嘴唇时,他又不觉得好笑了,心中升起几许不舍,也不再逗她,柔声说:“我办公室的监控从来都不开,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人看到。”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害她担心死了,急得快哭了。 叶晓诺一抬眼,在他眼中看到了难掩的笑意,才意识到他是故意逗她,不满的撇撇嘴,冷着眉。 “蒋总,您真喜欢开玩笑。” “我是喜欢开玩笑。”他笑着就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手又开始在她的身子上恣意游走,继续刚才未完的事。 这几天总觉得缺点儿什么,做事情也经常心不在焉,今天一看到叶晓诺,就明白了过来。 用手堵住他凑过来的嘴唇,她将头别开,尽量拉来两人之间的距离。 “真的不行,我那个来了。”本来还挺不好意思说,可是没办法,再不说他就真的要用强的了,那么血腥的画面,被他看到多不好。 蒋一洲身子一僵,手往她臀……部下滑。 “真的假的?” 还真是,他收了手,不忘讨个利息,又在她唇上啃了一番才放开,整整衣领,又恢复到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蒋一洲挥挥手:“你去忙吧!” “是。” 从蒋一洲的办公室出来,叶晓诺小跑着钻进洗手间,捧着水洗去蒋一洲留在她脸上的味道。 叶晓诺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嘴唇被吮得红肿,脸上全是晶莹的水珠,蒋一洲的味道已经被洗去,可是他留在唇上的痕迹却洗不去,咬得那么用力,仔细一瞧,还能看见牙印。 他是狗吗? 手指拂过唇瓣,红得像玫瑰花瓣一般。 唉…… 不要去想他,使劲的闭闭眼,想他也没用,他从来就不曾属于过她。 回到办公室,翻翻台历,赫然想起再过十几天就是自己的生日。 二十五岁了,真快啊,听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老得比较快,所以才有这样的说法。 要在二十五岁以前,趁着鲜嫩把自己嫁出去,过了二十五岁还没嫁出去就跨入了剩女的行列。 剩女,听着多不好听。 二十四岁觉得自己很年轻,可是,一走到二十五岁,怎么突然就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呢? 十八岁的时候觉得二十五岁好遥远,可这一晃,还没年轻够,竟然就要跨入剩女的行列了。呵,叶晓诺咀嚼着“剩女”这两个字,自嘲的笑笑,其实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呢,没有遇到自己爱的人,随便和一个男人结婚还不如一个人过,不受任何人的管束,不需要为另一个人改变自己,轻松自在得 多。 “哎呀,真的是老了,好多鱼尾纹,怎么办啊?” 叶晓诺又听到屈露在抱怨岁月不饶人,笑着看过去,她正对着镜子一天N多遍的照,无名指轻轻的在眼角点啊点,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把鱼尾纹点下去。 岁月真是不饶人,不管再漂亮的女人也会走向衰老,从第一条皱纹开始,便不再有挥洒不完的青春。 叶晓诺也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不知道笑起来眼角会出现的小细纹是不是鱼尾纹,在明亮的灯光下,眼睛下方淡淡的黑点也无所遁形,再过几年,这些黑点会不会长成斑。 “叶晓诺,你别照了,你还年轻,姐姐我才是人老珠黄了。”其实屈露也只比叶晓诺大几个月,一直羡慕叶晓诺的皮肤好,很白很细,不用很刻意的保养也能有好的状态,她就不行,皮肤比较黄,看起来就要显老一些。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他才是最爱她的人 “我也老了,马上就二十五了。” 叶晓诺叹了口气,一说到二十五就觉得心里发沉,发虚。 二十五岁还是孑然一身,身边的朋友同学都已经结婚将要生子,而她连男人也没有,不对,也不是没男人,她也有男人,只是那男人不会和她结婚,只是很单纯的肉……体关系罢了。 叶晓诺想到蒋一洲和自己的关系总是会不自觉叹气,叹气叹多了哀愁就会涌上心头,让她心情不好。 “你最近怎么老是唉声叹气的?”屈露的目光从镜子移到叶晓诺的身上,见她又是一副愁苦的模样,手托着腮帮想心事。 屈露暧昧的一笑:“最近也没看到覃总,是不是他工作忙没时间陪你啊,你也别苦恼了,男人自然要以事业为重。” 叶晓诺苦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我没想他,我才没那个闲工夫想他。” 她确实也没想覃毅,一想起他就觉得很讨厌。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伤了她一次也就罢了,还要回来伤她第二次。 这还不算,他老婆还要来侮辱她,害得她现在遇到左邻右舍都抬不起头,看眼神就知道他们一定在背后议论她是第三者,被人家老婆找上门了。 “第三者”这顶帽子还真是扣得实,她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解释就等于掩饰,在那些喜欢看笑话的人的眼里,她这“第三者”若是还敢狡辩,就太不要脸了。 只希望他们快点儿忘了这件事,就不用再忍受那些异样的目光。 “你没想覃总就怪了。”屈露捂着嘴娇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椅子滑到叶晓诺的旁边,朝左右看了看,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压低声音问:“你以前在秘书部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蒋总的女朋友?” “女朋友?没见过。”她不知道蒋一洲有没有女朋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除自己之外,他还有其他的床伴,只是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没见过啊?”屈露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对上叶晓诺疑问的眼,说:“我上周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叶晓诺胸口一紧,不露声色的问:“在哪里看到的?” “在one night。” One night 是滨城有名的酒吧,叶晓诺没去过,但是却常常听人提起。 她装作不在乎,只是对八卦感兴趣的样子,随口问道:“上周什么时候?” 屈露想了想:“上周二还是三,记不清了。” “哦。”叶晓诺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她感冒了很难受,给他打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女人? “漂亮吗?” 从那以后,她就发誓再也不给他打电话,更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拥有那么清脆悦耳声音的女人也一定会有出众的容貌,她心酸的想,自己应该是在嫉妒吧! “嗯,很漂亮,非常漂亮。” 屈露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证实了叶晓诺的猜想,也只有漂亮的女人才配得上蒋一洲那么英俊不凡的男人。 她和他差距太大,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不是能入得了他眼的人,也许在他的眼里,让她做他的床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吧! 曾经,哪怕看他一眼,也会很开心,可是现在,光是想想他,心情就开始低落,他就有那么大的能耐左右她的情绪。 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漠视他的存在呢? 自己真的走出来,是很多年以后了吧! 身上不方便叶晓诺就没去体育中心跳钢……管舞,下了班直接去超市买菜,天气热也很久没好好做顿饭来吃了,每天都是外面随便吃点儿,或者熬点稀饭。 锅里正炒着番茄鸡蛋,突然停电了,叶晓诺的眼前一片漆黑,只看到灶上的蓝色火焰,也看不见锅里的番茄鸡蛋炒成什么样了,叶晓诺连忙关了火出去找蜡烛。 明明记得还有蜡烛,可是翻遍所有的抽屉也没有找到。 叶晓诺拿了提包就出门去买蜡烛,走到漆黑一片的走廊就傻眼儿了,停电了电梯也跟着停电,备用发电机还没来得及运作,估计一时半会儿电梯用不了。 她可没勇气走楼梯,先不说十七楼走下去又走上来,就没电这一点,摸黑走楼梯她就没那么大的胆子。 算了,回去吃了饭早点儿睡,没蜡烛也没关系。 叶晓诺用手机微弱的一点点光线照着,勉强把番茄鸡蛋炒出了锅,本来还有其他的菜也不能做了,还好电饭锅里的米饭早就煮好了,凑合着吃完饭,连碗也不想洗,就准备去洗澡睡觉。 她刚刚把碗放进洗碗槽,门就敲响了。 一个闪入脑海的脸就是蒋一洲。 他知道她身上不方便应该不会来吧! 走到门边,她问了一声:“谁啊?” “我,楚彦。” 听到楚彦的声音,叶晓诺还是有些高兴,一个人待在乌漆麻黑的房子里,而且没空调吹,又热又闷,她要憋死了,他来了聊聊天也好。 “你怎么想起来上来啊?” 开了门,他就将手里的蜡烛递给她,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上次我看到你抽屉里的蜡烛全化了,就拿去扔了,喏,给你。” “谢谢。”就说嘛,她记得抽屉里有蜡烛的,买了好久也一直没用,接过楚彦递过来的一包蜡烛,笑着说:“进来坐一下吧。” “不坐了,不打扰你休息。”楚彦说着话就要走,却被叶晓诺叫住:“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爬楼梯锻炼身体吗?喝杯水再走,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楚彦脚步一滞,回头瞧了她一眼:“可别怪我打扰你。” “怎么会,进来坐。”叶晓诺没察觉出楚彦话里有话,把他让进屋,叶晓诺忙去把阳台的落地窗打开。 热呼呼的风直往房子里灌,有点儿风也比闷着好,空调的凉气也褪得差不多了,汗水就开始大滴大滴的落。 由于停电,许多整天待在空调房里的人也走了出来,外面开始热闹起来,叶晓诺到阳台上一望,外面好多人,她也想出去,这个时候去南山肯定凉快,吹吹夜风,看看夜景,再吃点儿小吃,真是惬意! “楚彦,我们一起去石钟山走走,怎么样?” “好啊!”楚彦也爽快的答应,没有电的晚上还真是难挨,打不了游戏,上不了网,真是太没意思,叶晓诺的提议不错,平时难得有机会,去亲近一下大自然也好。 楚彦手机上有手电,体贴的为叶晓诺照着地面,他则护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下楼。 下楼的人还不少,一路上听到别人讲笑话也跟着笑笑,下了十楼也没觉得累。 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叶晓诺一时没注意脚下,踩空了一梯,整个人就朝前面倒,还好楚彦护着她,眼疾手快的将她的腰揽住,叶晓诺才没摔下去。 她一头撞上楚彦宽厚的胸膛,闻到他身上淡淡肥皂香和汗水味儿,脸一红,连忙推开他。 “谢谢,刚才没注意还有一级台阶。” “嗯,小心点儿。”手上还有揽着她的感觉,她太轻了,瘦得让人心疼,只可惜,他连心疼她的资格也没有。 两人坐公交车到石钟山,还只在山下,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凉爽,过来玩的人特别多,走在绿树成荫的山间小路上,凉风徐徐,连空气也特别的新鲜。 叶晓诺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整天在城市森林里穿梭,闻着汽车尾气,工业废气,生活质量实在太差,还是山里舒服,连空气也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 顺着山路往上面爬,有一块特别大的草坪,好多人躺在上面看星星,叶晓诺也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找了个空位躺下,仰望天空,寻找她熟悉的北斗七星。 楚彦也跟着躺下,侧头看看一尺外的叶晓诺,她脸上那天真烂漫的笑深深的感染了他,嘴角也跟着弯起,连眼睛笑满是笑意。 突的,又想起一些事,笑意淡去,徒留下失落,转脸望着天,去感受宇宙的浩瀚,人类的渺小。 沉默了许久,楚彦才幽幽的开口:“叶晓诺,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心头一跳,叶晓诺没接话,难道他想告诉她,他喜欢她的事吗,这事不用他说,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我没有辞职,只是请了三个月的假,我还会回去上班。” 他最想问的是她愿不愿意跟他走,以他的能力给她安排一个工作绝对没有问题,最重要的是远离这里,远离那些是是非非,重新开始。 他会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有些事就算他不去问,也会有人说起,他知道她被打,也知道她家的门被喷字,他觉得很心痛,为什么她要让自己那么委屈,他哪里不好,她就是不选他。 叶晓诺有些感动,他请假来的目的就是她吧,她却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更伤害了他的感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愧对他。叶晓诺故作轻松的笑:“哦,这样啊,我就说嘛,当公务员多好的,你干嘛要辞职啊,趁还有时间去旅行吧,听说丽江不错,找个客栈住下,每天睡到自然醒,爬爬山,看看花,游游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多好的,说不定还会有艳遇,听说那里可是艳遇的高发地带,去一趟终身难忘。” 第二百七十六章 想要一个孩子 叶晓诺一直想去旅行,可是苦于无伴,对著名的旅游景点关注了好久,却一直没能成行。 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向往,楚彦半真半假的说:“不如你也辞职,我们两个一起去。” “你去就行了,我去不是误你的事吗,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上我的班,等以后再说。” 什么事都是往以后推,只是不知这以后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许是永远,有些事就被逐渐淡忘在了以后中。 如果可以,他想告诉她,他有多么的爱她,从未像爱她一样爱过别的女孩儿。 这些年总是想起她,相了那么多次亲也终究没有找到像她这样能让他动心的女孩儿,所以他来了,只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未来。 她的眼中没有他,也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和她做朋友,不然自己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唉……”楚彦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只装着她,太满太满。 “星星好亮啊,明天又是个大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雨,要被热死了。”叶晓诺喜欢看星星,可是不喜欢火辣辣的太阳,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楚彦没搭腔,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像欣赏美妙的乐曲一般,轻柔婉转。 看星星看得好累,叶晓诺闭上了眼睛,眼皮太沉,直打架,这里好凉快,正适合睡觉。 久久没听到叶晓诺说话的声音,楚彦侧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样子也这么好看,像孩子般的纯真,嘴角还有浅浅的笑意,是做了好梦吗,不知她的梦里是否有他。 …… “蔓凝,蔓凝,醒醒,怎么了?”蒋一洲轻轻的摇晃在沙发上睡着的施蔓凝,心疼的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做了噩梦? 睁开迷蒙的眼睛,施蔓凝看清蒋一洲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他的怀里,痛哭流涕。 “呜呜……” 蒋一洲温柔的揽着施蔓凝的肩,轻拍她柔软的背,柔声安慰:“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别哭,只是梦,你看你,做个梦也哭成这样,乖,别哭了。” “一洲……”她好怕,好怕失去他,从来没有这般心痛的感觉,梦是那么的真实,她梦到他娶了别人,对她说,他们还是朋友。 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她收放自如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的倾泄而出,就算从梦中醒来,还是不能从悲伤中挣脱。 “别哭了。”他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温柔的抹去那些让人心碎的泪,在她的唇上吻了吻,声音温柔得像水:“听话,别哭了,去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嗯。”得了安慰,施蔓凝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在蒋一洲的拥护下上楼,洗去泪痕,换上最简单的牛仔短裤和T恤,扎起了马尾。 蒋一洲满意的点头,这才是他认识的施蔓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不喜欢她化浓妆,更不喜欢她在电影里出演妖艳的角色,他喜欢清新淡雅的她,不需要修饰就很美。 在施蔓凝的要求下,两人一起去了滨城的小吃一条街,品尝各色美食,施蔓凝似乎忘了那场梦带给她的心痛,像小女生一样欢快的吃着糖葫芦,有特色的小摊就凑过去看两眼。 看着那些一家三口从身边经过就会羡慕的多看两眼,什么时候她才能有孩子,也许……永远不会有。 收起那些心伤的情绪,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乐。 看到有拍大头贴的小店,施蔓凝就兴致勃勃的拉蒋一洲过去。 “我们去拍大头贴吧。” 蒋一洲对这年轻人的玩意儿不感冒,见施蔓凝很有兴趣,也就硬着头皮拍,还要配合她做一些搞怪的动作,当然也得了不少好处,留下了许多甜蜜的影像。 “哈哈,你看你,好傻。”施蔓凝拿到大头贴以后就不断的笑,笑得连眼泪也出来了还在笑:“哇哇,这个表情丑死了。” 照大头贴的店还提供合成婴儿照片的服务,施蔓凝也拉着蒋一洲合成了一张。 看着照片中又像自己又像蒋一洲的孩子,她的心脏就一阵绞痛。 她和他的孩子原来长这个样子,好漂亮,好可爱,长大一定是个美男子。 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放进钱夹,这样她就能经常看到,她的孩子真可爱。 施蔓凝的举动落入蒋一洲的眼里,他以为她是想要孩子了,温柔的揽着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什么时候我们也生个孩子?” 蒋一洲的话传入耳,心如针扎般的痛了一下,施蔓凝立刻用笑容掩盖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心慌与失落。 “过几年吧,现在肯定不行。” 难掩失望之情,他已经等了一年又一年,真的有些疲倦了,沉声问:“到底要过几年?” 觉察出蒋一洲的不满,施蔓凝温柔而多情的看着他的眼睛,绵绵的柔情在眼波中荡漾,最直接的传递给了他。 “一洲,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听够了。” 虽然很爱她,可他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和他结婚生孩子,好像她心里就只有工作最重要,他被排在了极为次要的地位,他只想做她心中的唯一。 “一洲。”施蔓凝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儿,委屈的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动人模样,看在蒋一洲的眼里,化去了他心中的愠怒。 他无奈的叹口气,他是彻底败给她了,连脾气也被磨得光光的,想发也发不起来。 “蔓凝,你爸爸那边你再做一下工作。” “嗯,我会的。”拉着他的手,她不想再提那些伤心的事,要快乐,每一分一秒都要快乐。 走得累了,两人坐在步行街边的石椅上休息。 施蔓凝靠在蒋一洲的肩上,幽幽的问:“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就我们两个过二人世界,生孩子养孩子,好麻烦哟!” 蒋一洲失笑的摇头,这么大的人了还说孩子话,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是生命的延续,怎么能不要孩子,就算他们不要,父母那一关也过不了,老两口早就想抱孙子了。 “是不是怕生孩子?” 施蔓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呵,别怕,我会陪着你,你只管生,生下来自然会有人带,不会让你辛苦,再说,我也舍不得让你辛苦。”他握着她的小手,细细的磨蹭,手心热得全是汗。 “唉,可是生孩子身材会变形,我不想看到我变成企鹅。” “蔓凝,你这样想就不对了,等你看到孩子那么乖巧,吃这点儿苦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生完以后再减肥,一样可以恢复身材。” 蒋一洲的手探到施蔓凝的腰间,捏了捏。 她的身上一点儿多余的脂肪也没有,为了保持体型,他也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罪,但是为了孩子,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 “我就怕恢复不了了。”施蔓凝顿了顿,低垂着眼看地面,看似漫不经心的说:“有个朋友害怕身材走样就找人代孕,其实我觉得找人代……孕也挺好的。” “代……孕?”蒋一洲一怔,她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念头,低声呵斥:“赶快打消这个念头,我可不想我们的孩子从别人的肚子里生出来,绝对不行。” 施蔓凝心头一凉,抿抿嘴:“我也是随便说说,又没说真的要找人代孕。” “这还差不多。” 也许是心理压力太大,施蔓凝夜里又做了噩梦,开始只是嘤嘤的哭泣,然后就像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喊:“一洲,不要离开我,不要……” 一双小手在空中乱舞,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有些东西已经在无形中离开了她,再也抓不回来。 喊完她就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就看到蒋一洲正担忧的看着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将他抱得好紧,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抱着他不放手。 “又做噩梦了?”蒋一洲拿纸巾擦去满脸的泪,拨开她的刘海,在光洁的额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睡吧。” 整个身子往蒋一洲的怀里又缩了缩,就算是枕在他的臂弯里也不能让她完全的安心,她好怕,怕失去他,更怕失去他的爱。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瑟瑟的发抖,蒋一洲关切的问:“怎么了,被梦吓坏了吗?我不是在这里吗,又没有离开过一步。” “我好怕,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不爱我?”施蔓凝凄楚的望着他,需要他给予肯定的答案,安慰她脆弱不堪的心。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不爱你,不爱你我爱谁呢?傻瓜!” 头靠着她的头,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脑海中由模糊变得清晰,蒋一洲心中一凛,他怎么突然想起叶晓诺来了? 将叶晓诺那张时而倔强时而忧伤的脸挤出脑海,他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抱着施蔓凝的手紧了紧。 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心头,未及深究便被他彻底的忽略过去。 窝在蒋一洲怀中的施蔓凝了无睡意,细细的端详他完美的脸,在她眼中也是极为优秀的人,在其他女人的眼中也一定是这般!手攀上他的脸,顺着轮廓游移,眼睛鼻子和嘴,都深深的印刻在心底,如果真的有一天要离开,她也能清楚的记得他的模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坦白告诉他 眼皮动了动,睫毛闪了闪,蒋一洲睁开眼。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她怕自己一闭眼又会做噩梦,她不想再经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我把灯关了。”蒋一洲说着就撑起身,伸出手臂要关上壁灯。 “不用关,开着吧!”施蔓凝拉回他的手,又放在自己的腰间,有灯有光亮,她才能好好的看他,看个够,看个仔细。 “喝不喝牛奶,我去给你热。” “嗯,我们一起去。” 蒋一洲搂着施蔓凝的肩,施蔓凝抱着他的腰,两人相互依偎,一起去厨房。 喝了牛奶,施蔓凝的唇上有一层白白的沫,她正要拿纸巾擦,蒋一洲就将嘴凑了上去,吻去了那层奶沫,然后笑着说:“如果我没记错,这是《非常恋情》里的一个场景。” 突的,蒋一洲脸上一沉:“我不喜欢那部电影。” “为什么?”还沉浸在他突如其来的浪漫中,施蔓凝愣愣的问。 他毫不含糊的表示自己的醋意:“我讨厌别的男人吻你。” 施蔓凝凑到他的面前,吐气如兰:“以后我不拍吻戏了行不行?” “嗯,这还差不多,最好以后什么戏都别拍了。” 施蔓凝忧伤的垂下眼帘,不拍戏她还能干什么,如果失去爱情,她还有事业,如果爱情和事业都失去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深深的望着蒋一洲的侧脸,脑海中有一个疑问,千回百转,却问不出口。 一洲,如果在孩子和我之间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 施蔓凝思前想后,决定找个机会告诉蒋一洲,她相信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更相信他一定会选择她。 心怀忐忑,她要安排浪漫的烛光晚餐,和他共渡美好的夜晚,如果他不选择她,这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晚,永远值得铭记的夜晚。 果断的下了决定,她不想再继续这样惶惶不可终日,有的事越早解决越早打算,拖着始终不是办法。 施蔓凝失落的坐在落地窗边,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现在科学那么发达,为什么就治不好她的病。 她多想有自己的孩子,更想体会做母亲的幸福,可是老天爷却要这样对她,夺走了她做女人最圣神的使命。 一洲,你会选我对不对,我相信你爱我,我更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施蔓凝打电话给西餐厅订了两份爱之浓牛排套餐,让他们在七点钟送到别墅。 打完电话她便开始忙碌起来,为晚上的浪漫晚餐做准备。 施蔓凝放了一缸的水,将芳香醇厚的沐浴球融在其中,泡在水中,将自己身体的没一寸肌肤的毛孔也洗得干干净净,洗完澡,涂上身体乳,还有更重要的事,女人的上下两张脸,都应该得到精心的呵护。 她躺在床上,给自己的上下两张脸敷美白保湿面膜,不管是身体的哪一个部位,她都要让他爱不释手。 做完身体的呵护,站在镜前,她眼中的女人很美,不光是脸蛋还是身材,恰到好处的精致。 施蔓凝穿上有蕾丝花边的底裤,一袭露背的黑色晚礼服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 不用化妆就已经美到了极致,他也并不喜欢她化妆,栗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均匀的抹上营养液,干枯的发丝也有了生气,水润盈亮,富有弹性。 她就像缪斯女神一般站在门口迎接蒋一洲,送上拥抱与亲吻,看到他眼中闪烁的精光,她只温婉的一笑,引他到餐厅,而不是他最想去的卧室。 点了蜡烛,关上灯,美妙的音乐陪着红酒,还有精致的美食和动人的美人,这样的夜晚美好得让人心醉。 “蔓凝,你好美。”都说秀色可餐,他深以为然,不用吃饭,吃她就够了。 “你也很帅!”施蔓凝的心刺刺的痛,有的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平凡一点儿,普通一些,也许她就不会过得那么苦,那么累。 只是不知,平凡普通的她还能不能得到他的眷恋,他最爱的也只是这脸这身体吧! “快坐下吃饭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施蔓凝将蒋一洲推到椅子上坐下,倒上红酒,妩媚而多情的一笑:“快吃啊,别只顾着看我。” 看不够她,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 蒋一洲心不甘情不愿,拿起了刀叉:“嗯,闻起来很香。” “爱之浓牛排,你最喜欢的。” 她与他对坐,端起了红酒,轻轻的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送至朱唇,抿一口入喉,给自己壮胆。 “今天工作忙不忙?”正题开始以前,施蔓凝随意的和蒋一洲闲聊。 “最近不算忙,淡季嘛!” 天气越热越萧条,他这段时间才有时间多陪陪她,不然忙起来还真的没时间。 “那就好,你不要太累了。”施蔓凝漫不经心的切牛排,平时挺喜欢吃的,可是现在心思却完全不在吃上面。 她真的好紧张,拿着刀叉的手不断的抖,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蒋一洲看出端倪。 “你还说我,蔓凝,我不希望你那么辛苦。” 他知道他说再多也没有用,她似乎就是个劳碌命,太闲反而还不舒服,真是拿她没办法,她要的自由,他只能给,哪怕他非常的不情愿。 施蔓凝粲然一笑:“我觉得忙点儿还充实一些,难道你希望我整天无所事事,虚度光阴吗?” “那倒不是。”摇摇头,他知道说不动她,也就不再多说,免得说多了惹她不高兴。 吃完牛排,喝罢红酒,施蔓凝拉着蒋一洲跳舞,她圈着他的脖子,他搂着她的腰,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 没穿鞋,她的脚踩在他的脚上,他带着她跳,这是他们之间专属的舞步,最亲密无间的舞步。 “明天晚上要回我父母家吃饭,我下了班就来接你。”他的唇凑在她的耳边,声音温柔得似乎飘出去就会落下。 “好,我就在家等你。”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深刻的感觉,他属于她,只属于她,连他的心脏也只为她跳动。 两人一直退一直退,倒在了宽大的沙发上,他迫不及待的去脱她身上的衣服,却被施蔓凝拒绝,她牢牢的护住胸口,连连摇头:“一洲,不可以,不可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蒋一洲的身体热得似乎要燃烧,幽深的眼眸对上她慌乱的眼,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察觉出她的异样,沉声问道:“什么事,你说。”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扩散,他细细端详她的脸,这样慌乱无助的施蔓凝是他所不熟悉的,到底是什么事,让她会有这样失常的表现? 还未开口,眼泪就先汹涌的往外涌。 心似针扎般的痛,那泪水就像流进了他的心,让他心痛不已。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不好的预感更加的强烈,仔细想来,这几天她哭的次数太多了,还连连做噩梦,心疼的为她擦去泪花,静静的等她开口。 施蔓凝一边抹着泪,一边说:“一洲,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怕什么?别怕,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是不是你爸爸,他又找你要钱了?” 抱着她坐起来,像哄小孩一般把她揽在怀里,拍拍她的背,摸摸她的头,无声的给予她鼓励和支持,在他的眼中,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抹去眼角的泪花,施蔓凝抬眸,深深的看着他:“一洲,能和你相遇,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知道失去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我好难过,我好怕失去你。”蒋一洲心口揪得紧,脸上却是安抚的笑:“傻瓜,怎么说这种话,你不会失去我,我们在一起三年,这三年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以后还会一直这样,就等你一句话,你就是我合法的妻子,我的心你还不明 白吗?” 水汪汪的眼中噙着泪,她得了鼓励般,使劲的点头:“嗯,我明白,我知道你爱我,我也好爱你。” 施蔓凝展开双臂,将他紧紧的抱住,贪婪的吸取他的温柔他的好,是她最深的眷恋。 累了倦了,他是她可以停靠休息的港湾,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也许已经堕……落到了地狱,是他拯救了她,更是他,给了她幸福。 “这就对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会离开你。” 蒋一洲的头抵着她施蔓凝头,这样的拥抱真的好惬意,让他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抱着她一辈子。 一辈子,还太短,还抱不够。 “一洲……” 嘴边的话总是不能轻易的说出口,她怕说出来他们就完了。 虽然她相信他,可是,在答案最终揭晓以前,她还是很没底,心砰砰的跳,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去,她好紧张,好胆怯,好害怕…… “嗯?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相信我,我一定可以。” 说吧,早晚也要说,她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失败也是上天注定,她除了面对现实,再没有别的办法。施蔓凝深吸一口气,将哽在喉咙里的话统统说了出来,说出来就轻松了,说出来就解脱了,她只能听天由命。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忍心看她哭 “对不起,我不能……不能生孩子,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你还愿意要吗?” 施蔓凝怯怯的望着蒋一洲,她的心悬在了喉咙口。 在最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很久很久不能接受,他肯定也没办法接受。 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在她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的时候,给予了她最致命的打击。 怔怔的看着施蔓凝,蒋一洲的脑海中反反复复是她的那句话:“不能生孩子,生不出孩子……” 从蒋一洲的眼中只看到震惊,久久的等不到他的回答,施蔓凝的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 他不会要她了吧? 他那么喜欢孩子,她却不能给他生孩子,他们永远也不能拥有自己的爱情结晶,更没有血脉相融的生命延续。 心犹如窒息了一般,她没办法呼吸。 蒋一洲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施蔓凝的泪让他心痛,原来这就是折磨她的心结,他好心痛,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背负了这样沉重的心理枷锁,和孩子比起来,她更重要,因为他爱她。 捧着她梨花带雨的脸,蒋一洲舍不得她哭。 “蔓凝,不能生孩子没关系,就为了这件事哭吗?”他凝望着她的眼,郑重其事的问:“你是在怀疑我对你的爱?” “一洲,对不起,对不起……” 他接受了? 虽然是意料中的事,还是让施蔓凝欣喜若狂,她心中的枷锁总算是解除了,她的担心原来都是多余的,他爱她,爱得可以包容一切。 他朝她温柔的笑,让她放宽心。 “别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相信一定可以让我们有个孩子,应该不会很难。” “嗯,一定会有办法。” 施蔓凝含着泪,在心中无声的呐喊,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多少悔不当初的话已经不能再说,有些事也不能再提起,行差踏错的过往已经在他的包容下慢慢被她遗忘,在他的宠爱与呵护中涅盘重生,她要好好的爱他,补偿他。 身旁的人已经嘴角含笑,沉沉的睡了去,蒋一洲却辗转难眠,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终得出的结论依然是不能失去她。 试管婴儿,代……孕也不是什么新鲜的词汇,正因为人们有这样的需要才会逐渐的成为一种社会现象,不管通过什么方法,他和蔓凝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一定! …… 又有很多天没有见到蒋一洲了,叶晓诺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对她应该就是玩玩就算,不会再找她了! 连床……伴也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夜……情,哦,不,多夜……情! 激……情过去,他对她也没了什么兴趣,连肉……体关系也结束了! 在不知不觉中,她成了一个等床的女人,虽然嘴上总是说不要想他,不要在意他,可是每天晚上,她还是难以抑制的希望他的到来,能在隔天从他的怀里醒来。 唉……叶晓诺叹了口气,很讨厌这样的自己,难道不想男人不想蒋一洲就不能活吗? 就算被他玩弄,她也没办法讨厌他,更没办法不想他。 蒋一洲注定了是她此生的劫难吗? 让她从女孩儿蜕变成女人,在她享受到爱爱的乐趣以后又将她迅速的抛弃,也许每个女孩儿都会经历这样一个人,让自己成长起来的人。 遇到对的那个人,她会在幸福欢笑中成长,如果遇到错的那个人,就只能在痛苦泪水中成长。 从女孩儿到女人的这个过程,会明白许多的事,更会对男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叶晓诺觉得自己已经从对蒋一洲最初的迷恋中解脱,再没有那么狂热的念想,心反而慢慢的平静下来,对他的爱也不再是奔腾的黄河,而是涓涓的细流。 …… “蒋总,早!” 蒋一洲来了? 听到同事的声音,叶晓诺心头一跳,将头埋得很低,很认真的看报表,假装不知道他来了,并不是故意不向他问好。 “嗯,你早。” 听到蒋一洲的声音,叶晓诺的心揪紧了几分,他怎么会突然跑到开发部来,平时他不是有忙不完的工作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逛逛。 问好的声音此起彼伏,虽然叶晓诺的头埋得很低,可是全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越来越近,然后从她的办公桌边走了过去,她只看到一双亮锃锃的黑色皮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他站在部长的办公室门口问:“你们部长呢?” “部长刚刚出去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屈露说着就拿起电话,忙不跌的给张瑾打过去,告诉他蒋总已经到了办公室。 挂了电话,屈露恭敬的说:“蒋总,部长去财务处报账,马上就回来。” “好,我在这儿等他,你忙吧!”蒋一洲挥了挥手,目光锁在了叶晓诺的背影上,从他进门开始,她就埋着头,就这么不想见到他? “是,蒋总,您请这边坐。”屈露把蒋一洲引到会客区坐下,倒了水,便自己去忙自己的。 有蒋一洲在旁边,叶晓诺怎么都觉得不自在,他走到哪里,她的注意力就跟到哪里,眼睛虽然看着报表,可是一个数字也没看进去。 快走吧,快走吧,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他快点儿走,只有他走了她才有心思工作,不然她真的没办法专心。 就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却听到了蒋一洲喊她:“叶晓诺,去给我倒杯水。” 心跳立刻快到了急速,她猛地站起来,却不想椅子竟然翻了过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听到蒋一洲闷闷的笑,叶晓诺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丢脸! 她连忙将椅子扶起来,脸又不争气的红了,火辣辣的烧,好烫!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端起空杯子,连看也没有看一眼蒋一洲,只看到他的手在茶几上漫不经心的敲。 “我要咖啡。”他又简单的吩咐了一句。 “好的。”她知道他喜欢喝什么咖啡,不加糖的拿铁。 他是一个能将速溶咖啡喝出现磨咖啡一样品味的男人,所以,在过去给他冲咖啡的时候,她会很用心的冲,再将温度晾到合适入口,才端到他的手边。 叶晓诺端着空杯子去茶水间,刚冲的咖啡很烫,她就用两个被子倒来倒去,直到温度降下来才端过去,毕恭毕敬的放到茶几上。 “怎么这么久。”他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蒋一洲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也只有她才会把温度晾到合适入口才端来给他,喝惯了她冲的咖啡,将她调走以后他被烫了两次才改掉了咖啡送来马上就喝的习惯。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很久没喝到过热咖啡,经常一忙就忘了喝,想起的时候已经凉透,喝下去胃就冷,偶尔有些不舒服,他便不再让秘书冲咖啡。 叶晓诺回到座位,又埋头认真的看报表,她不想再出丑了,特别是在蒋一洲的面前,被他笑话真的好难堪。 “蒋总,您怎么来了。”不多时,部长张瑾回来了,和蒋一洲一起进了办公室,关了门在里边谈事情。 呼……叶晓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一走,感觉空气似乎又恢复了流动,不再沉闷得让人呼吸困难。 待会儿他还要出去,她不想再待在这里,趁着这个空档,叶晓诺抱着报表去隔壁资料室,顺便再找出去年的一些销售案看一看,有的地方还要做一些备注。 在资料柜前面的大圆桌边坐下,她这时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脑海中烦着她的影子慢慢淡去,分析数据,再做对比,工作效率大大的提高。 “蒋总,我记得不是这样的,我们把卷宗翻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张瑾和蒋一洲同时走进资料室,看到叶晓诺,张瑾笑着招呼了一句:“小叶,在忙啊?” “嗯,是啊!”叶晓诺的窘态乍现,在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她又一次被蒋一洲强大的气场震得心跳加速。 如果她知道他们要过来,她绝对不会来资料室。 难怪别人说冤家路窄,她不想见到他,却想躲也躲不了,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蒋一洲只是淡淡的看了叶晓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和张瑾一起翻卷宗。 “哎呀,真是这样,你看我这记性。” 事实证明蒋一洲是对的,张瑾一拍脑门,嘿嘿的笑了起来,又顺便拍了蒋一洲的马屁,“还是蒋总记性好,我都快老糊涂了。” “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叶晓诺工作。” 听到蒋一洲提起自己,叶晓诺就紧张,头也不敢抬,却又不得不抬起来,说:“蒋总,你们没有打扰我。” 蒋一洲的脸上永远都是温柔谦和的笑,只淡淡的看她,转身离开资料室,偌大的资料室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的妈呀! 叶晓诺拍拍胸口,给自己压惊。 她突然开始期盼出国培训的日子快点儿来,然后她就可以和景程去分公司了,早点儿离开这里,就早点儿脱离苦海。不知何时,她已经从不想离开,演变成现在的期盼着离开,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患得患失的感觉真不好受。 第二百七十九章 威胁她离开 回到办公室,蒋一洲又想起了低着头不愿意看到他的叶晓诺。 这么多天,他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也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彼此间就好像什么关系也没有过一样,连藕断丝连也没有。 并不是说不想她,偶尔也会想起她,但是他不让自己去想,和她就这样结束也好,他不想看到蔓凝伤心,她现在太脆弱,需要更多的爱和呵护。 不可否认,和叶晓诺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很刺激很有激……情。 也许正是偷……情会给平淡的生活带来乐趣,才有那么多的男人向往,世界各处,每天都在上演出……轨和婚外……情的戏码,而他也成了其中之一。 叶晓诺,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女人,虽然不算很漂亮,但还算懂事,没有因为和他发生了关系而缠着他,更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他负责,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不贪钱。 这样的女人值得去爱,可惜,他有了蔓凝,她只能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段逢场作戏的风……流韵事。 他会补偿她,升职加薪,这些他都可以给她,可以给的他不会吝啬,不能给的,他也确实无能为力。 …… 得了蒋一洲的许诺,施蔓凝很开心,很开心,她的世界再次阳光明媚。 世界上还有像她这般幸福的女人吗,有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爱着,还能包容她所有的缺点和过错,甚至不介意她不能生孩子。 照镜子,里边的女人不再愁眉苦脸,眉眼中都是笑。 他的话让她感动,更让她愧疚,他对她真的太好,不但帮着她瞒他的父母,还会想办法要一个孩子。 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她整个人都轻松了。 一直以来最担心的除了他不能接受她不孕的事实,还有就是他的父母,如果被他们知道,一定不同意他们结婚,现在这些都不用担心,他来解决。 施蔓凝并没有高兴多久,便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她觉得很奇怪,对方自称蒋一洲的朋友,约她到君临酒店的咖啡厅见面。 “你是谁,告诉我名字,不然我不会去。” 蒋一洲的朋友,她都认识,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名字,而他的朋友里有这样嚣张的女人吗,从简单的几句话里施蔓凝就听出了深深的轻蔑,毫不掩饰的轻蔑。 “呵,你问了我的名字然后给蒋一洲打电话吗?哈哈……”一串刺耳的笑声让施蔓凝不悦的蹙了眉,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你到底是谁?” “别问我是谁,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关于蒋一洲的事,你说如果他知道你不孕他会怎么样?” 施蔓凝心底一阵狂跳,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心底虽又慌又乱,表面却强装镇定,冷声说:“他已经知道了,并且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你想干什么?” 随着施蔓凝一连串的发问,电话那头的人在沉默了片刻以后又笑了起来:“哈,那你告诉他你为什么不孕了吗?你敢说吗?” 一语中的,她确实不敢说,蒋一洲怕伤害她也没有细问,她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字一句,艰难的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施蔓凝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慌不能乱,要冷静,摸清楚对方的目的,再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不想怎么样,我刚刚说了,想约你见个面,君临酒店的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我想你会来,是不是?” “好,我半个小时以后到。” 施蔓凝到达君临酒店的咖啡厅时就有人迎了上来。 “请问是施小姐吗?” “嗯,是的。”施蔓凝带了帽子和蛤蟆镜,看那服务生的态度,应该不是认出了她就是电影明星施蔓凝。 她不自在的拉了拉帽檐,往咖啡厅里不安的扫视。 “请跟我来。” “谢谢。” 服务生将施蔓凝引进一个雅致的包间便离开,施蔓凝环视整个包间,连厕所也推开看了,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和电话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施小姐,你好。” 心脏揪得紧紧的,施蔓凝回过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个叫她来的女人,到底是谁。 一张陌生的脸微笑的注视着她:“施小姐果然戴了草帽和太阳镜,看来我一点儿也没猜错。” 施蔓凝紧紧的盯着她,虽然不安,但还是尽量保持冷傲的态度。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很多事,如果蒋一洲知道,媒体知道,大众知道,你会怎么样?” 赤……裸……裸的威胁,施蔓凝毕竟还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被她这一吓就乱了方寸。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施蔓凝在椅子上坐下,取下眼睛和帽子,冷冷的盯着那个威胁她的女人。 安冉笑笑,拍了拍手:“好,果然爽快,我也不兜圈子,我的目的就是让你离开蒋一洲,怎么样,可以做到吧,我保证你的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施蔓凝倏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双描画了精致眼线的眼中分明含着恨,就像看敌人一样。 是了,她们是敌人,情敌,意识到这点,施蔓凝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怎么样?施小姐,我的耐性有限,请你不要考虑太久。” 安冉在她的对面落座,开始专心的沏茶,香烟袅袅,她嘴角含笑,对这笔交易充满了必得的信心。 “光凭你一句话就要我离开蒋一洲,你不认为很可笑吗,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我们的感情很深,就算我想离开,他也不会让我走,就算我真的走了,他也不会接受你,他不会爱你。” 事到如今,她唯一的砝码就是蒋一洲对她的爱,她相信他不会接受其他的女人,特别是眼前这个满腹心计。 “呵,这些就不用你担心,你只要离开他,其他的事你不用管,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请你来喝喜酒。”安冉沏了一壶好茶,到出一杯,送到施蔓凝的面前:“请用。” 安冉的笃定让施蔓凝很没底,难道蒋一洲已经和她有什么瓜葛了吗? 看出施蔓凝的疑虑,安冉从桌下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扔到她面前,随带打翻了她刚刚递过去的茶,倒在了施蔓凝的裙子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擦擦吧!”安冉随手拿了几张纸巾扔过去,嚣张的态度让施蔓凝气恼,却又不能发作。 也顾不得擦身上的茶水,施蔓凝一把抓起牛皮纸袋,迅速打开,将里边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有一叠照片和一些文件,是蒋一洲和眼前这个女人,亲密得甚至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心犹如被刀剜去了一块般的痛,血泊泊的流。 她快速的翻看,每一张照片都那么清晰,甚至看不出PS的痕迹,不得不接受是蒋一洲的现实,而照片只有两人扑到在床,并没有其他。 施蔓凝气愤的将照片扔到桌上,狠狠的瞪着安冉:“是你勾……引他!” “呵,我有没有勾……引他你看不出来吗?”安冉挑了挑眉,知道自己越来越接近目标,施蔓凝的把柄太多,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哼!”施蔓凝咬着牙,忍下一肚子的气,继续往下看,手里的文件竟然全是关于她的,一字一句看入眼底。 她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屈辱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掉,手一松,文件散落一地,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蒋一洲,彻彻底底的失去了他。 “怎么样?施小姐,考虑好了吗?”安冉得意的笑了,蒋一洲应该感谢她,是她将他从这肮脏的女人身上解救了出来。 这女人配不上他,只会让他成为笑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不会告诉别人?”她不想蒋一洲知道,这些被她藏得很深的过往,她不想毁了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更不想他觉得她脏。 不堪的过去竟然就这样被人挖了出来,她不退出也不行了。 “呵,如果我要说早就说了,不是吗,我随便给个报社或者给蒋一洲,你认为你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和我坐在一起喝茶?” 毕竟都是女人,她也不想做得太绝,她的目的只是蒋一洲,只要施蔓凝识趣,她不会为难她,有的事给彼此留点儿余地,说不定以后还有条后路走,凡事留上一手,她一向如此。 “对,你说得对。” 施蔓凝脑子很乱,乱得她没办法思考,呐呐的应,如果这些文件落到报社或是蒋一洲的手上,她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的演绎生涯和爱情都将划上句点。 “你放心,我会帮你,你的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离开蒋一洲,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安冉喝了一口茶润嗓子,眉眼带笑的看着施蔓凝,莫名的激动起来,好像已经看到自己和蒋一洲步入婚姻的殿堂,她是最美丽的新娘。“好,我会离开他,我希望你也信守承诺。”施蔓凝无力的站了起来,盯着眼前这意气风发的女人:“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第二百八十章 他的背叛 “当然可以,我叫安冉,君临酒店总经理。” 安冉高傲的微扬下巴,她有自高自傲的资本,因为她是安冉,她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而她的家族从来不出泛泛之辈。 怔怔的看了安冉几秒钟,施蔓凝勉强的牵扯出一抹笑,将那些照片和文件全部收起来。 “你等我一下。”安冉出去了一会儿,很快拿了一个不锈钢盆子回来,放地上,将打火机塞施蔓凝的手中。 “都烧了吧,以后就不会有人知道。” “嗯!” 熊熊火焰映着施蔓凝的脸,烤干了她脸上的泪,就算把那些照片和文件往火里扔,烧成灰烬,她也不能完全安心。 她害怕,如果自己一直在影视圈,万众瞩目之下,安冉可以做到,指不定那天还会被人挖出来,她不敢想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更不想过如履薄冰的日子。 在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退出娱乐圈,远离是是非非,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幸好,她早为自己做了打算,四年前就在加拿大风景如画的小镇买了栋房子,带着爸爸妈妈过去,在那边开始新的生活。 虽然失去了爱人也失去了事业,至少她还留有尊严,若是等到丑闻爆出的那一天,她会连尊严一并失去,什么也留不下。 趁着还能全身而退的时候给彼此留个好印象,希望他的心中,她永远是缪斯女神。 人世间的事总是这样,一个个小时以前,施蔓凝还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她很幸福很快乐,可是现在,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仍由骄阳将她暴晒。 满是泪痕的脸透出了她的哀伤,她答应了安冉,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放他自由,让配得上他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 走进街边的商场,她想再给他买点什么,作为纪念也好,代替她陪在他的身边。 从上到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到她,他什么也不缺,她真不知道该给他买点什么。 最终,她走到了珠宝柜台,给他买了一枚镶嵌了碎钻的白金戒指,内侧刻上smn,将对他的爱恋彻底的封印在这枚戒指中,她又一次的泪流满面。 晚上,施蔓凝将戒指郑重其事的套在了蒋一洲的无名指,有一点点松。 她握着他的手,反反复复的看。 蒋一洲的手指修长光洁,真好看,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厌恶她,讨厌她,然后她就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 翻他的包,查看他的手机,在他的身上找寻其他女人的气息,做那些她以前从来不屑做的事。 她就像个疑神疑鬼的怨妇,通过这些行为让蒋一洲慢慢的开始讨厌她。 事与愿违,蒋一洲反而很高兴似的,坐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翻包,查手机,在他的衬衫上闻来闻去。 男人对这样的行为不该是很反感的吗,为什么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点儿不情愿来。 对上他明亮的眼睛,施蔓凝心虚的低下头看手机,片刻,像火山爆发一般,指着手机大声嚷嚷:“这个Lucy是谁,你给她打了一百多个电话,为什么打那么多?” “Lucy是我妈。”蒋一洲靠在沙发上,手撑着头,笑得人畜无害。 翻来翻去,没有什么特别的,连短信也一条条的看了过去,大部分都是工作内容,也没有特别的发现。 “蒋一洲,你说,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她凶巴巴的把手机扔到桌上,抓着他的衣领,将悍妇演的淋漓尽致,她本就是演员,不管什么角色都能演得活灵活现。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施蔓凝在蒋一洲的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心虚,她立刻像只斗鸡般竖起了全身的羽毛。 “快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不要想骗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 她的心口好痛,在滴血,原来他真的背着她和其他的女人有往来,就算是她默许的逢场作戏,她也要大闹到底。 他别开脸,沉声说:“别问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确实不是这样,但是现在我就这样,你竟然敢背着我乱来,你就是这样爱我的?”施蔓凝越说越委屈,泪水狂飙:“你怎么能一边说爱我一边伤害我,是,我是允许你逢场作戏,可是,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该那么做,呜呜……我为什么要爱上你这样的男人,说一套做一套,抵制不了诱惑 ,我恨你。” “蔓凝,对不起,我……我不想为自己辩解,这件事我确实做错了,你原谅我。” 蒋一洲惭愧的低着头,他不想对她有所隐瞒,只想得到她的谅解,而且她以前也说过她不会追究,他只是一时迷惑,才做出伤害她的事来,他心里爱的只有她,没有别人。 “不原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蒋一洲,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施蔓凝含恨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撕心裂肺的呐喊在别墅中回荡。 “走开,不许碰我!” 一把推开他伸过来要抱住她的手,施蔓凝转身就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待到蒋一洲站起身追出去,只暮色中远远看到她的影子。 “蔓凝,蔓凝……” 发了疯般的追去,他不能失去她,他爱她。 他错了,他错了…… “蔓凝,蔓凝……”蒋一洲卯足了劲儿追上去,伸出的手被她狠狠的挥开。 施蔓凝就像受伤的小兽一般眼中充满戒备的瞪他,不接受他的道歉,更不让他碰她。 “蔓凝,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原谅我……”蒋一洲只能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不断的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犯了一个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没有办法向她隐瞒,只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 “我不要听,不听!” 施蔓凝捂着耳朵,疯狂的甩着头,长发在色中飞舞,划出好看却又无比脆弱的弧度。 她好难过,并不是因为他出轨,而是她就要失去他,她爱他,不管他犯什么错她都会原谅,都会包容,只要他爱她,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她连包容他,原谅他的资格也要失去了,只是他身边曾经停留过的女人,而不是永远陪伴他的女人。 亲手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即使是痛彻心扉,也不能表露出一点点的舍不得。 她只是寂寞的烟花,虽然曾经有一瞬间的美丽,却终究会黯淡,从人们的眼中消失,只留在记忆中,一个日渐模糊的影像。 她脆弱得让他心痛,更后悔不已,是他伤害了她。 蒋一洲猛的一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拥住:“蔓凝,你不要这样,冷静一点好吗,我知道是我的错,你说过你不会在意,不是吗,我爱的是你,只是你。”“我不在意,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这个骗子,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碰别的女人,蒋一洲,你好虚伪,好无耻,你怎么能嘴上说爱我,还和别的女人上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恨你,恨死你了 !” 双手死死的抵着他的胸口,施蔓凝仰起头,一脸的愤恨,银牙咬碎,字字句句都要将蒋一洲打入地狱。 她说得没错,他确实虚伪,确实无耻,竟然一时把持不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无话可说,连为自己辩解也显得苍白无力,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恳请她的原谅。 “蔓凝,对不起,原谅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相信我。” 她眼中的恨似乎要将他焚灭一般,手压着她的头,拥在怀里,不看她的眼睛,越看越内疚,越自责,越恨自己。 他宽厚的胸膛,他温暖的怀抱,也将属于别人,她最后一次从中吸取养分,告别她赖以生存的世界。 靠在他的怀里就不想离开,她连挣扎也没有了力气,慵懒得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也许天亮,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只是梦一场,他依旧属于她。 “蔓凝,我们回家。” 施蔓凝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蒋一洲喜出望外,误以为她已经原谅了他。 揽着她回别墅,虽然她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可依然心有余悸,他不敢相信刚才那竭斯底里的女人是施蔓凝。 她从来温柔婉约,即便是发脾气也是娇俏可人,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愤恨的眼,犀利的言辞。 蒋一洲搂着施蔓凝坐在沙发上,温柔的擦拭她的泪花。 他的手好温柔,暖暖的拂过她冰冷的脸颊。 心脏迅速的收紧,施蔓凝倏然睁大眼睛,用尽全力打开蒋一洲的手:“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许碰我。” “蔓凝。”蒋一洲无奈的叹口气:“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他已经放下骄傲和自尊向她道歉,她竟然还是这样得理不饶人的态度,让他好失望,她不是一向很大度吗,怎么突然小肚鸡肠起来。 “不原谅,不原谅,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原谅,一辈子也别指望我原谅你,我恨你。” 狠绝的话说出口,施蔓凝的心好痛,却还是用愤恨的目光死死的瞪着他,看到他失落的摇头,然后站起来,往厨房走。直到看不到他,她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泪水比任何时候还要汹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失去他最爱的人 不一会儿,蒋一洲走了出来。 施蔓凝闭上眼睛,刻意忽略他的存在,全然无视他。 他轻轻的坐到她的身旁,抓起她的手,将一杯温热的牛奶塞给她。 “喝了牛奶,早点儿睡,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他这也只是缓兵之计,以她现在的状态,说再多也没用,等她冷静下来,也许就能想通了,不会再钻牛角尖。 “喝牛奶?我没心情喝牛奶,要喝你自己喝。” 施蔓凝豁地坐直了身子,冷冷一笑,手一扬,杯中的牛奶尽数泼在了蒋一洲的身上。 抹去脸上的牛奶,蒋一洲只是深深的看着施蔓凝。 施蔓凝也壮着胆子迎上他的目光,让对他的厌恶和愤恨从眼神交流中传递给他。 她恨他,她不会原谅他。 从她的眼中读到这样的信息,蒋一洲握掌成拳,站了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声:“你早点儿休息,我明天晚上再过来。” 这样针尖对麦芒,事情只会越演越烈,他暂时离开,给她思考的空间,对彼此都有好处。 穿着满是奶渍的衬衫,蒋一洲心烦意乱,开着车直奔酒吧,只想去喝上几杯。 一杯两杯三杯,他都是一饮而尽,不过瘾,再来,直到喝下第五杯“蓝色诱惑”他才觉得有那么一点儿过瘾。 端起第六杯,略有醉意,只小口的品,不再解恨般的往胃里灌。叶晓诺跟着自己的钢……管舞老师和几个同学一起去酒吧,因为老师下课后会去那里表演,几个女人吵着嚷着要来看现场,看看老师如何将男人迷得晕头转向,更要看看老师在表演时有多么的诱……人,那 就是她们学习的目标。 站在酒吧的门口,看到那醒目的照片“onenight”多么有诱惑力引人遐想的名字。 叶晓诺猛然想起,前几天屈露说她在这里看到蒋一洲和一个女人。 思及此,她心中一跳,她今天来会不会也遇到? 如果能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就好了,她忍不住的好奇。 走进酒吧,黑洞洞的,闪闪烁烁的五彩灯光晃得人眼花,除了近处的几个人能大致看清脸,稍远一点儿的只看得见黑漆漆的人影。 环视一圈,她没有看到像蒋一洲的人,这样的地方找一个人谈何容易,而且今天他也不一定会来。 算了,收回视线,她不想再让自己心烦,还是专注的看表演好了,幻想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妩媚动人。 钢……管舞老师一进入酒吧,就像如鱼得水一般,和相熟的人打情骂俏,走到化妆间门口,回头对叶晓诺她们说:“你们随便找位置坐,我化妆去了。” 找了中间的位置坐下,几个人喝着果啤,心潮澎湃的等待老师出场。 第一次到酒吧,叶晓诺觉得又新奇又激动,原来传说中的酒吧是这样,气氛好热烈哟,音乐震得她连耳膜都在疼。 看了两支热舞表演,再就是DJ打碟,终于盼到了钢……管舞老师出场。 “哇,好棒,好漂亮……”叶晓诺和几个同学使劲的鼓掌欢呼,本来就漂亮的老师在上妆之后更是美得妖艳无比。 钢……管舞老师在台上冲她们笑笑,眨了眨眼,便开始了激动人心的表演。 哇塞! 在舞蹈教室里看和在酒吧里看效果完全不一样,配合着激……情四溢的音乐,暧昧的气氛,激荡的热情,钢……管舞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太有激……情了,不管男人女人都会被完完全全的吸引住,台下的男人都沸腾了,叶晓诺也是看得脸红心跳。 趁着表演结束的空档,叶晓诺连忙起身去洗手间,酒吧的地板比较滑,埋着头小心翼翼的走,一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她闻到了酒气以外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这熟悉的香属于那个与她有非同一般关系的男人,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蒋一洲? 猛然一惊,回过头,只看到一个背影,光线并不是很好,却还是熟悉的,站在原地愣了一秒,那个男人就消失在了转弯处。 洗手间出来,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蒋一洲的脸,但是她告诫自己,就算他在也要假装他不在,就算看到他也要假装没有看到。 以后就与他擦肩而过就好。没有交际,便会慢慢的淡忘。 虽然台上的表演依旧热力四射,可是叶晓诺的心却不在上面了,连拍手也只是敷衍,跟着同学有气无力的拍。 总是会下意识的四下望望,就算她心里不想,眼睛也会主动的去搜寻他的身影。 直到看完表演从酒吧出来,她也没有找到他,站在酒吧的门口,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 这家酒吧离她住的公寓不远,走路回去就行了,和几个同学到了别,便往家的方向慢慢的走,时不时的再回头看一眼,除了霓虹闪耀,并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唉……” 别看了,别看了,不管再回头看多少次,都不会看到他,因为他并不在这里,刚刚在洗手间遇到的人不是她,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对,是错觉! 虽然这样想着,还是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次。 这一次,她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个从酒吧里摇摇晃晃走出来的人好像蒋一洲,太远,看不清脸,可是他的身型她还是认识的。 真的是他? 心跳骤然加速,她放慢了脚步,希望能再近距离的看一次,确定是他或不是他,这样她也能安心了,不再去想。 叶晓诺低着头,偷偷的往后瞄,那个男人越走越近,已经离她不到十步远了。 她不敢细看,只等着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看一眼。 他似乎喝了很多的脚,脚步蹒跚,连身子也站不直,不断的摇晃。 终于,叶晓诺听到了脚步声,心紧紧的揪到一起,满是汗水的手握在了一起。 身旁的人卷过一阵带着浓重酒气的风,叶晓诺稍一侧头,看清了他的脸,果然是蒋一洲。 但只是他一个人,他并没有看到她,走在了她的前面,叶晓诺回过头,也没有看到似与他同路的人。 盯着蒋一洲的背影,她能感觉到他的失落,不似平日的意气风发,他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心思总是不能控制的绕着他转,看着他朝那辆她曾坐过拉风得不像话的车走去,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却一时没拿稳,钥匙掉在了地上,他俯身去捡,动作缓慢,失了果断。 他醉成这样还要开车吗? 不想管他,可她还是会为他的安危担忧,就算只是普通的朋友,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酒驾太危险,她不敢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他坐进车的一刻,她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冲了上去,使劲拍打车的引擎盖,阻止他将车开出去。 蒋一洲睁了睁惺忪的醉眼,光线不好,看不清是谁。 他蹙着眉,停下已经发动的车,她再晚上一秒,他就已经把车倒了出去,畅快的飞驰在马路上了。 车熄了火,叶晓诺松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走到车窗边,对蒋一洲礼貌的说:“蒋总,您喝醉了,请不要开车。” 看不清脸,但是声音还是熟悉的。 蒋一洲昏沉沉的大脑在消化完叶晓诺的话以后迟迟才做出反应,冷冷的看着她:“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管了?” “蒋总,我并不是要管您的事,您是我的老板,我只是基于员工的立场关心您,酒驾太危险,请您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多考虑。” 就算他不听她也要尽全力说服他,绝对不能让他酒驾,想想就觉得太危险,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哼!”蒋一洲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心中的怒气正找不到突破口。 如果不是她,他和蔓凝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更不会让蔓凝受如此大的伤害。 对叶晓诺的厌恶在胸中越积越深,他连多听她说一句话也不愿意,重新发动了车,完全无视她的好意。 “蒋总,停车。”叶晓诺一把抓住他的手,试图阻止他开车。 “滚开!”蒋一洲狠狠的甩开她的手,不耐烦的低吼:“我不想看到你,有多远滚多远!” 被蒋一洲甩开,叶晓诺脚下一趔趄,摔倒在地,她也顾不得痛,撑着地快速的站起来,眼看着蒋一洲已经将车从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倒了出去,在马路边摆正了车头。 心急如焚的冲上去,叶晓诺拦在了他的车头前,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挡风玻璃后的人,心很酸很痛,眼睛却干得流不出泪来。 蒋一洲大惊,死死的踩住刹车,如果他慢半秒,已经撞上了她,爆吼一声:“你不要命了?” 他打开车门跳下车,几个箭步冲到叶晓诺的面前,酒全部醒了,双眼通红,愤愤的瞪着她。 “不要酒驾。”一字一顿,喉咙很涩,勉强才挤出这四个字。 她没有在他的厌恶和愤恨中妥协,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置身在危险的境地之中,她只是想他平平安安。 “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不用你管!”窝在心中的一团火好像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蒋一洲的情绪彻底的失控,特别是在此时,面对叶晓诺,他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只想要宣泄。 第二百八十二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相对于蒋一洲的怒火,叶晓诺显得很平静。 她淡淡的说:“我没以为我是谁,蒋总,你醉了,开不了车,找人代驾吧,不要自己开车。” “我的车,我就要自己开,你管不着。” 蒋一洲的鼻子里哼哧哼哧的喘气。 他的气急败坏看在叶晓诺的眼里又是心酸又是心痛,他就不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她的建议吗。 她不是在害他,只是关心他,不想他有危险。 叶晓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淡然的态度面对他,不要感情用事,在他的面前,感情一点用处也没有。 “蒋总,您以为我想管您吗,您要酒驾,您不珍惜生命,我没有意见,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撞了人,撞死撞残,您能安心吗?也许您根本没有心,不知道生命的可贵。” 叶晓诺的话彻底的将蒋一洲激怒,他顺手推开了挡路的她。 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叶晓诺的脚踢在石头上,摔倒在地。 “叶晓诺,你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和我上了两次床就管我,我告诉你,你不配!”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叶晓诺咬着唇,没让泪水流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痛得发木的腰部,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蒋总,我不想管您,难道您就听不得一句劝吗?” “滚开,少在我面前出现,阴魂不散,我不想看见你。” 他并不想推她,可是情绪就像不受他控制,乱了。 “作为‘铭赐’的员工,我认为我有责任和义务阻止您做这样不负责任的事,请您稍等,我马上打电话给您的司机。” 叶晓诺平静的说着话,已经在提包里摸手机,在秘书部上班的时候,她有留蒋一洲司机的电话,这个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蒋一洲微眯着眼,满是危险的光芒,他虽然醉了,自认为开车回去根本没问题,她这样小题大做摆明了是找茬。 他冷冷一笑,挥挥手:“不用打电话,就你来开,你没醉吧?” “我?”叶晓诺惊诧的用手指着自己,她拿了驾照以后好多年没摸过车了,怯生生的将布加迪威龙看一眼,万一她开不好撞坏了怎么办?卖了她也赔不起。 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很久没开过车了。” “你不开我自己开。”蒋一洲也懒得和她废话,将她往路边一推,转身上车。 心一横牙一咬,她开慢点儿小心点儿一定不会有问题。 叶晓诺快步冲过去,抓住蒋一洲拿钥匙的手:“我来开吧!” “好啊!”蒋一洲爽快的下车,自己坐到副驾驶位,将驾驶位留给了她。 开着千万豪车,叶晓诺握着方向盘的手满是汗,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点儿松懈。 在岔路口,叶晓诺正要向左转,蒋一洲漫不经心的发了话:“直走,我不回家。” 叶晓诺连忙将方向盘打回去,改了道,直走。 “蒋总,您要去哪里?” “去我父母家,朝阳半山别墅,你知道怎么走吧?”他抬了抬眼皮,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斜睨叶晓诺一眼,笑意更浓。 “嗯,知道。”叶晓诺也没有多想,开着车直奔目的地而去,连话也顾不得说半句。 将车开进别墅的车库,蒋一洲取了钥匙跳下车,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走吧!” “嗯!”安全的将他送到,叶晓诺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紧张的行驶让她肌肉酸痛,下车活动了一下手脚,朝蒋一洲点点头:“我走了。” 从别墅出来,叶晓诺沿着公路往山下走,没出租车,没公交车,她只能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蒋一洲是故意的吧,让她开车来这里,然后让她走路回去。 叶晓诺自嘲的笑笑,她认了,谁让她爱管闲事,惹他不高兴,活该! 手摸着腰,还有些痛,他也许是心情不好,她又那么不幸撞到枪口上,替他找理由找借口,安慰自己脆弱的心。 她抬眼望天,难道是上辈子欠了蒋一洲吗,今生来还? 手机铃响,在寂静的别墅区内各外的清脆悦耳。 很意外,是覃毅打来的,叶晓诺以为他不会再找自己,甚至以为他是愧疚没有脸面对自己,消失了这十几二十天,他怎么又突然打电话来? 心中无波无澜,被他伤害被他欺骗的痛楚早就烟消云散,能真正占据她心的还是只有蒋一洲。 响了很久,她不接,他就不断的打。 犹豫了挺久,她终于在不断重复的响铃中接听了电话。 “覃毅。” “晓诺……”唤了叶晓诺一声,电话那头的人就沉默了,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你有事吗?”她不想浪费时间,有话就说,她听就是,这样不说话算什么,难道还要她找话题吗?沉默了良久,覃毅终于开了口:“晓诺,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去找你了,你不要生气,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对她没有感情,我发誓,我爱 的人只有你……” 叶晓诺默不作声,静静的听覃毅在那头絮絮叨叨的讲诉。虽然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但是她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比如他去美国是那个女人死去的丈夫帮的忙,而那个女人死去的丈夫是覃毅父亲的战友,早年去了美国,在那边发展得很好有公司有 商场更有农场。 三年前那个女人的丈夫死了,覃毅为了帮她稳定生意劳心劳力,几次晕倒在办公桌上。 那个女人为了感谢他,给他钱,他不要,后来就提出和他假结婚,帮助他获得绿卡,成为美国公民,覃毅思前想后答应了,却不想那个女人想通过这个方式将他绑住。 有些事他没详细的说,但是叶晓诺想想得出,其中一定有隐情,覃毅后来脱离了那个女人的掌控,开创自己的事业,最终获得了今天的成就。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也跟着他回国,还去找了叶晓诺。 而他这二十多天没有和叶晓诺联系也是因为那个女人,他答应那个女人在离婚前不和叶晓诺联系。 但是今天,当他得知叶晓诺所遭受的委屈之后他不能再坐视不理,他要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她,消除误解,让她知道,他爱的人只有她。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听完他的讲诉以后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沉默着。 “晓诺,你在听吗,晓诺……”久久等不到叶晓诺说话,覃毅有点儿慌了,在电话那头不断的呼唤她。 “我在,我在听。” “哦,我还以为你挂了。”松了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覃毅紧张的问:“你会原谅我对不对?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 原谅不原谅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和他终究还是回不去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没关系,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拜拜!” 话音未落叶晓诺就将电话挂断,然后调成了飞行模式,塞进提包,不想在让这些事来烦自己,放松心情,欣赏别墅区的美景,修得跟公园一样,好漂亮! 小桥流水人家,住这样的地方真是享受。 想想自己小得不能再小的蜗居,叶晓诺失笑的摇摇头,她和蒋一洲的差距又岂是这一点点。 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而她连金字塔的奠基石都算不上,最多只是一颗小小的沙砾。 走着走着,脚很痛,左脚的小脚趾好像磨出水泡了,穿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站着都是煎熬,更何况走那么远的路。 四下望望,连车也没见一辆,就算有车,肯定也没那么好心的人会载她下山。 叶晓诺正想着,就听到身后有车声传来,连忙跳到路边,脚痛得她身子晃了晃,撑着一棵树才站稳。 她下意识的回头,车灯照得她睁不开眼,用手挡在眼睛上。 车从她的身旁驶了过去,卷起一阵热风吹到叶晓诺的身上,然后停了下来。 叶晓诺揉了揉被车灯晃花的眼睛,就听到一个很年轻的男声问:“你下山吗?要不要搭车?” 心中一喜,还真有那么好的人啊? 叶晓诺正想答应,却突然想起电视上经常报道单身女子被害的新闻,立刻提高了警惕,万一他是歹徒怎么办,把她骗上车,然后迷倒,然后…… 天,不敢想,太恐怖了! “不用了,谢谢!”心里麻麻的,她讪笑着拒绝。 “呵。”那个男人打开车门走下来,站在车边定定的看着叶晓诺,语中带笑:“你怕我是坏人?我像坏人吗?” 借着路灯的光,叶晓诺看清了他的脸,一张很年轻的脸,二十出头,看起来不像坏人,不过就算是坏人叶晓诺也看不出来,因为脸上没写。 “不,你不像坏人……” 被对方看穿心事叶晓诺觉得很窘,挺不好意思,万一他是好人呢,只是好心载她下山,结果她还误会他。 正纠结着该拒绝还是接受,那个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将一个黑皮小本递到她的手边。 疑惑的看看小本又看看那个男人,叶晓诺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工作证,你看看。”男人笑着将小本塞在了她的手里。工作证? 第二百八十三章 被家里催婚 叶晓诺满腹疑问,将小本翻开,除了男人的照片还有一些小字。 她凑近了仔细看,上面写着他的头衔,某通讯公司信息部的总经理,还有名字——龚原飞。 这也不能说明问题,满大街都是办假证的,什么总经理董事长,硕士博士都不是问题。 将工作证还给他,叶晓诺依旧没接受他的好意,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想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你,我觉得这儿景色很美,我想欣赏一下,你真的不用管我,谢谢。” 龚原飞失笑的摇头,看来这年头想做好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她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啊! “好吧,你慢慢欣赏,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再见。” 他挥挥手,转身上车,绝尘而去。 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影,叶晓诺除了羡慕还是羡慕,有车多好,轻轻松松的就下了山,自己这样步行下去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脚实在太痛,她脱了鞋拿手里,赤着脚走路,地面余热未消,还有沙石,走着更难受,又把鞋穿上,继续慢吞吞的走。 走到山下坐上出租车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至少走了一个半小时,脚痛得快要报废,小脚趾上的大水泡更是触目惊心。 手碰了一下水泡,就痛得她想飙泪,对着镜子,看到脸上还红彤彤的五个手指印,自嘲的轻笑,叶晓诺,你活该! 以后见了蒋一洲一定要躲开,叶晓诺对自己这样说。 不过不用她躲,她见到他的机会也很少很少,就算有,也是远远的看着他走过。 滨城的文化艺术节在人民广场开幕,叶晓诺参与的舞蹈茉……莉花将在艺术节开幕时表演,也许是有了钢……管舞的底子,她学起来竟不算困难,跳得也不比别人差。 化了明艳的妆,盘了华丽的发,换上白色的长舞裙,叶晓诺发现自己比平时漂亮了许多,还臭美的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一边看别的公司排的舞蹈,一边耐着性子等,她们是倒数第三个节目,还早,顶着烈日,就算打着伞也热得她够呛,还好化得妆防水,不然她现在肯定成花脸了。 还是找个地方吹吹空调吧! 四下一望,广场旁边有某通讯公司的营业厅,一想到里边凉爽的空调,叶晓诺就再也坐不住了,拉着同事一起过去。 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几个浓妆艳抹穿着舞裙的女人再也支撑不住,坐在空调最足的地方厚着脸皮不想走了。 “好凉快啊!”小心的用纸巾擦擦额上的汗,叶晓诺不敢对着冷气吹,怕感冒,便提着裙子在通讯公司营业厅里随意的看手机。 现在的手机真是越来越先进了,但是也好贵,苹果手机她不是消费不起,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这价格都可以买台笔记本电脑了。 而且她也不怎么用手机上网,平时就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什么的,要求不高,最低端的手机就可以满足她的要求。 她埋头看着手机,一转身,不小心撞上一具宽厚的胸膛。 “哎呀,对不起……”她连忙后退,结果头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她不敢使劲儿拉,就怕乱了发型,伸出手,想将头发解开,却不想碰上另一只手,又慌乱的缩了回去。 “我来吧!” 那只手的主人小心翼翼的将叶晓诺勾住他领带夹的发丝小心翼翼的取下来。 “Sorry,有点儿乱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整理一下就行了。” 叶晓诺捂着头顶,确实有几缕发丝不那么服帖,一抬头,就看到一张似曾相似的脸,有点儿印象,但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个男人整了整自己的领带:“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没什么,反正跳完舞这头发也是要解开的。”叶晓诺的目光落到男人胸前的工作牌上,上面的职务和名字提醒了她,难怪觉得这个男人那么熟悉。 原来他真的是通讯公司信息部的总经理,她犯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错误,笑着问:“你还记不记得我?” 被叶晓诺一问,龚原飞有点儿懵,仔细的端详叶晓诺妆容精致的脸,挺漂亮,但是却没有一点儿印象,摇摇头:“不记得,我们以前见过吗?” “就是那一次,在朝阳半山别墅,我走路,你开车,你问我要不要搭车,还把工作证给我看了。” 叶晓诺一说完,就听到后面有隐忍的娇笑,一回头,看到身后的营业员正捂着嘴,将头埋得很低。 龚原飞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有点儿窘,脸皮红了。 他本来只是好心,看她走得那么痛苦,载她一程,可是,被她这一说出来就容易引人误会了,实际上他真的不是找她搭讪。 叶晓诺纳闷的摸摸下巴,没明白听到她说话的营业员为什么笑,更没明白为什么龚原飞一脸的不自在。 她本来还想感谢他一下,虽然她没坐他的车,可是他确实是个好人,她错怪他了! “我还有事,你慢慢看,我们营业厅的手机品种最全!”抛下这句话,龚原飞快步离开营业厅,一口气冲回自己的办公室,听到广场上传来的音乐,走到窗边,就看到叶晓诺一行人从营业厅出来,穿着扎眼的白色舞裙,盘着华丽的头发,洒了金粉,在阳光下闪 闪发光。 站在窗边又看了一会儿才等到她上场,原来她是“铭赐”的员工。 想起哪个傻头傻脑女人,嘴角就不自觉的有笑,不知不觉挪动了脚步。 表演完,叶晓诺坐在观众席等待开幕式结束,虽然热得她受不了,但不好意思再去吹空调了。 想起来就挺不好意思,她也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对,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 一拍脑门,她真是笨死了! 如果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道歉,她不是故意让他难堪。 肩突然被人拍了拍,叶晓诺听到一个声音问:“喂,你觉得我长得像坏人吗?” 回过头就看到一张带笑的脸,叶晓诺连忙站了起来,摆着双手:“不是,不是,你真的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坏人,呵呵,是我自己小人。” 龚原飞挑挑眉,故作受伤的捂着胸口:“有阴影了,看来以后我还是别做好事,免得继续被人误会。” “哎呀,好事还是要做,是我不对,我错了,sorry!”叶晓诺夸张的敬礼,表示歉意。 连连摇头:“不行,道歉有什么意思,解决不了问题,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那我请你吃饭赔礼道歉行不行?” 话一出口,叶晓诺才觉得不妥,她和他又不熟,甚至根本就不认识,就因为她没接受他的帮助而请他吃饭,感觉挺奇怪的。 还没等她想清楚,想明白,龚原飞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接受你的道歉,就去对面的奇缘茶餐厅随便吃点儿,我下午一点半还要上班。” 叶晓诺愣了一秒,看看一本正经的龚原飞,笑了出来:“好,你稍微等我一下,开幕式结束我才能走。” “好,没问题。”龚原飞拉了凳子坐下,耐着性子等。 叶晓诺也跟着坐下,身旁的屈露就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腰,用眼神询问:“他谁啊?” 凑到屈露的耳边,她压低声音说:“下午再慢慢告诉你。” “好。” 这时,蒋一洲和几个副总来了,叶晓诺和同事连忙站起来问好,蒋一洲点点头:“大家辛苦了,中午请大家去北海餐厅吃海鲜。” 他说完转身就走,也没再多做停留。 “谢谢蒋总。” 大家在道谢,而叶晓诺没坑声,只是低着头,她肯定是不会去的,不管是不是约了龚原飞,只要有蒋一洲在的地方都都要回避,免得又惹他讨厌。 回头看了眼龚原飞,他朝她点点头。 没过多久开幕式结束,所有的演员上台谢幕,叶晓诺终于可以换下飘逸的白色长裙,穿上自己的衣服,和龚原飞一起去广场旁边的茶餐厅吃饭。 点了餐,让叶晓诺很意外的是龚原飞抢着把帐付了。 她愣愣的看着他:“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次我请,下次你再请。”龚原飞笑着将找补的零钱放进皮夹,随手拍了拍叶晓诺的背:“走,那边有座位。” 龚原飞的手让叶晓诺后背一僵,头皮一阵阵麻,不自在的跟上他的脚步。 刚刚一坐下,龚原飞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就笑了起来,然后才慢慢悠悠的接听。 “妈,我刚下班,在茶餐厅吃午饭……”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叶晓诺看着龚原飞脸上的笑容迅速的隐去,苦着一张脸,哀怨的说:“我求您了还不行吗,别再给我安排见面了,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好了好了,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龚原飞又笑了,很无奈,很勉强。 “我妈退了休整天没事干,就想着怎么折磨我。”又是一个被家里逼着相亲的可怜人,叶晓诺对他深表同情,笑着说:“老年人都这样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追求者众多 “嗯,也许吧!”龚原飞摆弄着手机,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眉眼里都是笑,看着叶晓诺说:“我这儿有条很搞笑的短信,你手机号码是多少,我转发给你。” 叶晓诺也没多想,将手机号码报了出来:“13……” “稍等,马上就给你发过去。”龚原飞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又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晓诺。”她一边说一边摸手机,刚拿到手里短信的提示音就响了:“来短信啦,来短信啦!” 叶晓诺点开短信息,果然是个很好笑的笑话,看完就把手机塞回提包。 “你名字很好听。”存了叶晓诺的电话,龚原飞又没话找话的问:“我长得像坏人吗?” 他又继续这让她难为情的话题,叶晓诺讪笑着说:“不像,真的不像,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是好人,是我疑心病太重了。” 龚原飞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以后你敢不敢坐我的车?” “敢,当然敢。” “呵,那就好!”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从茶餐厅出来,看看时间还不到一点,烈日当空,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龚原飞执意要送叶晓诺回“铭赐”,本不想麻烦他,可是他又说:“你刚刚不是说敢坐我的车了,怎么,还怕 我是坏人。” 叶晓诺失笑,只得坐上他的车,虽然不想麻烦他,可他好像不怕麻烦似的,那她也就没有理由再拒绝。 龚原飞很幽默,一路有说有笑,就连下了车,回到公司,坐在办公室里,叶晓诺想起他说的那些趣事也会忍俊不禁。 “叶晓诺,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屈露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叶晓诺一个人在笑,凑过去,绕着她转了两圈,笑容暧昧:“你最近走桃花运了?” “哪有啊,没有!”叶晓诺不认为和龚原飞吃顿饭就是桃花运,她和他也只能说是认识,连朋友也还算不上。 “还说没有,覃总一个,还有今天中午这个,嗤嗤,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屈露又羡慕又嫉妒,她怎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身边的男人素质都不行,加起来也赶不上一个覃毅。 说起覃毅就烦,叶晓诺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别提了,我和覃毅没戏。” “没戏,什么意思?” “没戏就是没戏呗,我和他不合适。”叶晓诺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覃毅的话是真是假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妄下结论,免得辱没了他的名声。 “哦!”屈露明显对叶晓诺的答案不满意,从她不太好看的脸色也能猜出一些,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也没再追问,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中午吃饭你没请假,蒋总说要扣你工资。” 叶晓诺一怔,不是吧,不去吃饭也要扣工资,不敢置信的看着屈露:“真的假的,为什么要扣,扣多少?” “骗你干什么,蒋总说你无组织无纪律,不尊重他,说这次小惩大诫,扣你两百块钱。” “两百块?” 叶晓诺睁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竖起食指和中指,他这不是摆明了和她过不去吗? 吃饭多大的事,犯得着扣她两百块,满肚子的委屈没处说,叶晓诺对蒋一洲也越来越失望。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她没再招惹他,而他似乎比以前更讨厌她,难过得想哭。 任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他,身心都给了他,还落了个被他厌恶的结局。 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错就错在一开始她不该向他示爱,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被他轻视被他厌恶,连尊严也一并放在他的脚下让他践踏,不得不去衡量利弊,她究竟得到了什么,除了伤痕累累,什么也没得到。 罢了,她已经对他彻底的绝望,他不值得她爱,更不值得她付出,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在他开口赶她走之前,给自己留点儿尊严。 打开电脑,她的手在颤抖,将辞职报告一个字一个字的打上去,打得很慢。 短短的两句话她打了十几分钟,打印出来,叶晓诺签上自己的名字,对摺起来放进抽屉,等上班的时候再交给部长,要不了多久,她就自由了,终于能彻底的解脱。 “小叶,怎么干得好好的要辞职?”张瑾戴上眼镜,将叶晓诺的辞职报告看了又看,然后放在了桌上,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是不是因为中午蒋总说要扣你工资,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快把报告拿回去,我就当没看见,也不会给蒋总提 这件事,扣的两百块钱给你算加班费补给你。” “部长,谢谢你的好意,并不是这个原因,就算没有中午这件事,我也要辞职,我……想去我妈妈那里,她一直催我过去。” 叶晓诺的妈妈在她读大学的那年经人介绍去了台湾,嫁给一个丧偶的中学教师,便在台湾定居,因为往返一趟费用太高,很少回来。 叶晓诺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台湾,远离蒋一洲,陪在母亲的身边。 “下定决心要去台湾了?”张瑾对叶晓诺家里的事也了解一些,女儿要陪在母亲身边尽孝无可厚非,他也不再劝说,按照流程开始给她办理离职手续。 想到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铭赐”,叶晓诺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破天荒的在办公室里哼起了歌。 “啦啦啦,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呕呕呕,好多泡泡……” 叶晓诺拿着张瑾签过字的辞职报告敲响了蒋一洲办公室的门,真是烦,辞个职还要他签字。 无奈的叹口气,她真想什么也不管,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是她没那么洒脱,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蒋一洲的办公室,连头也不抬,将辞职报告递到他的面前。 “蒋总,麻烦您签个字。” 蒋一洲抬起头,看了叶晓诺一眼,在她进门以前,他已经接到了张瑾打来的电话,知道她要辞职去台湾。 挂了电话,心里一直空荡荡的,直到她出现在他的面前,才从神游中回过神。 他该讨厌她的不是吗,可是,想起的却是她惹人怜爱的模样,一丁点让人讨厌的迹象也没有。 她没看他,头埋得很低,自然不能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蹙着眉,蒋一洲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大笔一挥,在辞职报告的空白处签下:“同意,蒋一洲”五个大字。 他龙飞凤舞的笔迹定格在了这一瞬间,而对她的厌恶也将宣告结束。 “谢谢蒋总。”将辞职报告叠好拿手里,叶晓诺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从办公室里出来,她笑了,终于没有心跳加速,更没有呼吸紊乱,她终于做到了。 她还要去人力资源部,离职的手续好多,也就最后麻烦这一次,以后就彻底的解脱了,这样想想,再麻烦也能欣然接受。 回到办公室,叶晓诺听到手机有声响,摸出来一看,一条未读短信,发信人没有记录名字,点开来看是一条笑话,不甚在意的将手机放在桌上,继续工作。 虽然递了辞职报告,不过还没那么可以走,手边的工作照样得做。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来短信啦,来短信啦!” 还是没有名字的发信人,这次不是笑话,而是三个字:“很忙吗?” 叶晓诺纳闷的看着这条短信,突然想了起来,打开收件箱一看,连着三条短信都来至于一个号码,属于一个叫龚原飞的男人的手机号码。 她赶紧回了一条:“不忙,你呢?” 很快龚原飞就将短信又回了过来:“我也不忙,晚上有没有时间,请我吃饭。” 虽然叶晓诺不愿意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在追自己,可是他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在追她,中午才吃了饭,晚上又吃,明天他是不是还要约她? 有爱慕者肯定是好事,而且那个男人各方面的条件也不差。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高兴,她并不是没有人要的,除了覃毅,她还有其他的选择。 当然,楚彦也能算一个,但认识了那么多年就是不来电,她也没办法,只能一直保持好朋友的关系。 叶晓诺想了想,半开玩笑的回一句:“请你吃饭的事也不用急着今天吧,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在追我。” 短信发完,叶晓诺放下手机,自嘲的笑了起来,人家条件那么好,难看上自己就怪了,别自作多情,被人笑话。 “我就是在追你,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叶晓诺看了龚原飞回的短信以后差点儿把手机掉地上。 开什么玩笑,才见了两次,就追她? 她战战兢兢的回过去:“你别开玩笑,我心理承受能力有限。” “没开玩笑,本人身心健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今年二十八,单身未婚,我们可以相处看看。” 哇! 他也太直接了吧! 叶晓诺被龚原飞的短信息雷住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亲相太多了,连拐弯抹角也免了,直奔主题! “哈哈,我现在有事,先忙了!” “好吧,你先忙,别忘了晚上请我吃饭。” 真的要请他吃饭吗? 唉……烦死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想了好久,纠结了好久,叶晓诺决定请龚原飞吃饭。 为了防止他又抢着付帐,她在网上团购了两人份儿的天麻土鸡火锅,收到验证信息以后立刻打电话预约。 龚原飞,不知道会不会是解救她的那个人? 呵,晚上见了,希望他不会让她失望。 没让龚原飞到公司接她,叶晓诺下了班就直接坐地铁过去,到达餐厅的时候,他已经在等她。 知道了龚原飞的意图以后叶晓诺再和他相处或多或少会感觉到一些不自在。 不过龚原飞还是没什么变化,和中午一样很能活跃气氛,讲好笑的事逗叶晓诺笑,不知不觉叶晓诺也放下了矜持,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聊着聊着叶晓诺说到自己辞职的事,龚原飞表示如果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可以帮忙,只怕屈就了她。 叶晓诺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真的不用,我现在还不想上班,休息一段时间再说,等到去台湾的手续办下来我可能要过去。” “你要去台湾?”龚原飞诧异的看着她,难道还没开始就注定了要结束? “是啊,我妈妈在那边,她一直催我过去,我想过去陪着她。”叶晓诺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轻,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挺过意不去。 “不能留下来吗?”他紧紧的盯着她,希望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被他盯着心里发紧,叶晓诺脸红了,低着头看桌面上的盘子,呐呐的应:“我想过去。” 沉默了片刻,龚原飞笑了起来:“呵,没关系,在你走之前,我一定可以给你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他的自信让叶晓诺无言以对,默不作声的给他盛土鸡汤,如果自己能爱上他,留下来又未尝不可。 “你没有男朋友吧?”龚原飞瞧着叶晓诺,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她有男朋友,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更不会有远走他乡的想法。 “没有。”他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脸上更是志在必得的自信:“呵,那就好,我也没有女朋友,我妈整天逼着我相亲,我讨厌相亲,我觉得和你还挺有缘的,不是说上辈子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相遇,估计 我上辈子脖子快拧断了,才换来这辈子和你的两次相遇,你说是不是缘分?” “噗嗤!”他可真是幽默,叶晓诺想不笑都难,明明那么美好的诗句也可以被他糟蹋得失了意境,变得这么搞笑。 叶晓诺乐不可支,他还能一本正经的问:“别光顾着笑,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啊,是缘分!”感觉好奇怪,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相信缘分这种说法,连她都不怎么信。 “嗯,快吃饭吧,待会儿我们去看电影,我买了《蓝精灵》的票。”说着还不断的给叶晓诺夹菜,比服务员还周到。 “《蓝精灵》?”叶晓诺一怔,那不是动画片吗,而且是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片。 “是啊,我小时候很喜欢看,正好去怀旧,你呢,喜欢吗?”“嗯,喜欢。”叶晓诺使劲儿的点头,还记得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每天晚上六点钟,欢快的唱着“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它们活泼又聪明……”守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看蓝精灵如何打败格格巫 。 看完电影,龚原飞送叶晓诺回家,突然问道:“我们这次算不算约会?” 叶晓诺一怔,笑容僵在了脸上,盯着他带笑的侧脸,讪讪的应:“不,不算吧!” 她还没说要和他交往呢,只是请他吃顿饭,而他请她看了场电影,这就算约会了? “哦。”龚原飞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盯着前面的路:“你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是格格巫。” “我没紧张。”她确实不是紧张,而是无所适从,面对这样一个说话不拐弯抹角的男人,她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没紧张就好,下次我约你,你会不会出来?”他又问,很直接。 “不知道。”她真的窘了,还是这个回答安全些。 “你辞职以后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如果想上班就跟我说,我给你安排,工资不一定会比‘铭赐’高,但是比较轻松,也比较自由。” “谢谢。” 工资已经不在她考虑的范畴内,只要离开“铭赐”其他的都好说,毕竟去台湾的手续很多,要办下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想上班,有个事情干着日子也没那么无聊。 “不用谢。” 与龚原飞的相遇叶晓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生的转折,至少在和他相处的时候她能忘记烦恼,很开心的笑,而他也不会做伤害她的事,对她很体贴,照顾很周到。 辞职报告交上去两天了,叶晓诺开始将工作移交,如果快的话月底就可以正式离职。 看看日历,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就当是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吧,从蒋一洲的世界中彻底的将自己解脱! 二十五岁,便是不一样的人生。 因为龚原飞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 他还说,他很认真的想要找个人结婚,不知道叶晓诺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呵,她也不知道! …… 蒋一洲失落的回到别墅,没有人出来迎接他,施蔓凝走了,永远的离开他,不给他任何改过的机会。 一夜之间,将她所有的东西搬走,别墅里再也没有她生活过的痕迹。 而他送给她的东西也被快递送了回来,珠宝手表皮包服装,一辆小型的货车拉了过来,几十个纸箱将别墅的客厅堆得乱七八糟。 这就是一刀两断吗? 她不原谅他! 蒋一洲换了泳裤,一头扎进水中,只有在游泳的时候才能平复失落的心情,她怎么能这样绝情,三年的感情可以说断就断吗? 打手机不接,去她的家找她,她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一丝一缕的痕迹。 他开始留意报刊杂志网络上的娱乐新闻,希望从中能得知她的消息,可是,他只能找到旧闻,新闻一条也没有。 她没有拍片,没有拍广告,没有参加颁奖典礼,没有出席公益活动。 心脏似被剜去了一大块,痛得麻木了,只剩下空。 她到底去哪里了? 他想请私家侦探找到她,可是,竟然连最有办法的私家侦探也找不到她的踪迹,查到的唯一一点便是她还在国内,没有出境。 她在躲着他,不想见他,这让蒋一洲更加心痛,最不忍心伤害的人却还是伤害了,她恨他也是应该的,他连为自己辩解也没有机会。 上班的时候还是若无其事的上班,下班以后,蒋一洲就像找不到归宿的流浪汉,去酒吧买醉。 每天晚上,当他端起酒杯,安冉就会很凑巧的出现,陪着他喝,两人什么多余的话也不说,只是喝酒,只有一醉才能解千愁。 他也习惯了隔天在父母的别墅里醒来。 甩甩宿醉后昏沉沉的头,蒋一洲起身去冲澡,再下楼去吃早餐,母亲会一如既往的夸安冉,又是她将烂醉如泥的他送了回来。 蒋一洲喝豆浆的时候,胡淑芬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如果我有安冉这么懂事的媳妇,我这老太婆也能少操很多心。” 面无表情的看了母亲一眼,蒋一洲没有吭声,从来对安冉没什么好感,真不知道母亲怎么会那么喜欢她。 “一洲,星期六晚上我约了安冉过来吃饭,你也一定回来。” 胡淑芬自从得知儿子和施蔓凝分手的消息以后三天都笑得合不拢嘴。 她一直看施蔓凝不顺眼,小时候倒是没什么,长大了怎么看怎么讨厌。 特别是那些铺天盖地的绯闻,儿子不当一回事,她可真没办法忍,一想到以后要告诉别人娱乐圈的绯闻女王是自己的儿媳妇,她就觉得老脸臊得慌。 还是安冉好,和施蔓凝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没空。”蒋一洲没好气的应,就算他要找女朋友也不找安冉,太强势的女人他不喜欢,温柔婉约才对他的胃口。 “没空也得回来,我就是喜欢安冉,你不回来也行,我就当没生你这儿子。” 胡淑芬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到桌上,豆浆溅出来不少,站在旁边的保姆连忙擦得干干净净。 虽然被母亲逼急了,蒋一洲却无力反驳,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只得点点头:“好吧,我六点准时回来。” 胡淑芬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朝身旁的丈夫邀功的眨眨眼,看她多厉害。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蒋一洲喝了一杯豆浆,抓着车钥匙就走。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乱了套,蔓凝走了,母亲还硬要将他不喜欢的女人塞给他,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折磨着他,就连工作的时候也不能完全进入状态。 将车开进车库,他疲惫的趴在方向盘上不想起来。 恍惚间听到一男一女谈话的声音。女人说:“大家都在猜,叶晓诺辞职不是去台湾,而是要嫁进豪门当少奶奶了,听说她把‘卡曼国际’的覃总甩了,现在和通讯公司的总经理在一起。” 第二百八十六章 粗暴的对待 男人问:“难道‘卡曼国际’的覃总还没一个通讯公司的总经理有钱?” 女人说:“谁知道呢,反正最近看她和那个通讯公司的总经理打得火热。” 男人叹道:“还真没看出来,叶晓诺真……厉害。” 女人轻笑:“那是,人不可貌相,她现在可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了,真好,要嫁进豪门当少奶奶了。” 男人大笑:“你就慢慢做梦吧,看有没有这种好事落你头上。” 女人回应:“我每天都在做梦,可是做的都不是什么好梦。” “……” 蒋一洲抬起头,微眯着眼睛盯着那两个背影走进电梯,又一次埋下头。 叶晓诺,叶晓诺…… 在办公室里忙碌,却始终不在状态,蒋一洲烦躁的打开抽屉,从最底层翻出一包烟,点燃一支,在吞云吐雾中慢慢让心情平复下来。 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叶晓诺的脸,给秘书打了电话,让她通知叶晓诺到办公室来见他。 是她害得他失去了蔓凝,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 嫁入豪门,哼,就她也配? 不知廉耻的贱女人,没男人她就活不下去吗? 接到秘书部的电话,叶晓诺很吃惊,不明白为什么蒋一洲会突然要见她,他不是很讨厌她吗,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会要她去他的办公室?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叶晓诺来到蒋一洲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就被满屋子的烟雾呛得咳嗽了两声。 她捂着鼻子走到他的桌前,小心翼翼的问:“蒋总,您找我?” 蒋一洲背对着叶晓诺坐着,所以她看不到他嘴角噙着的诡笑。 “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蒋一洲收敛了笑容,冷冷的问。 “不知道。”直觉告诉她,他找她一定没有好事。 “不知道?”眉峰一拧,蒋一洲豁然站了起来,转过头,阴冷的瞪着她,将手里的半支烟重重的捻灭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 触到他的眼,叶晓诺就被其中的寒意煞到,忙低下头:“我确实不知道。” “哼!”脚步挪到叶晓诺的旁边,蒋一洲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叶晓诺一惊,连忙退后,却甩不开他的手。 下巴被他的手紧紧的捏着,生生的痛。 “蒋总,请自重。”叶晓诺觉得蒋一洲就是猛兽,好似会一口将她吞噬般的凶猛,好可怕,特别是他的眼神,让人望而生畏。 “自重?哼,你也知道自重?”冷笑着将脸凑到她的面前,让她没办法躲避他寒意逼人的眼。 他又要侮辱她了,叶晓诺心一横,反正也辞职了,不用给他留面子。 “蒋一洲,拿开你的脏手,你再敢碰我,我就报警,告你性……骚扰。” “性……骚扰?” 他的笑容越发的冷了,热气吹在她的脸上:“好啊,你告啊,我正好告诉所以人,你是多么的不要脸,是谁投怀送抱,又是谁哭着喊着要做我的女人,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不知廉耻的女人。” 蒋一洲的手一滑,落到她纤细的颈项,一把握住,似乎稍一用力就可以把她的脖子扭断一般。 “蒋一洲,你神经病,放手!” 叶晓诺有被他逼上绝境的感觉,他的手在慢慢的收紧,而窒息感也在加重,用尽全力掰他的手,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不敢相信他就是她曾经爱得那么深,愿意付出所有的男人。 他疯了,真的疯了! 而她比他更疯,才会爱上他,甚至不顾一切的要把自己给他。 “哼!”他眼中的寒意足以将她冰封,他恨她,如果没有她,他不会失去蔓凝,他最爱的女人。 一时的激……情怎么比得上三年的感情,他鬼迷心窍才会被她迷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咳……咳……” 他的手越收越紧,叶晓诺几乎不能呼吸,艰难的咳嗽起来,手脚并用,又打又踢。 “放手……咳咳……” 直到叶晓诺的脸涨得通红,蒋一洲才松了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咳咳……”终于能呼吸到空气,叶晓诺一边咳嗽一边喘气,趴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 就算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蒋一洲阴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她已经避免与他碰面,这些天连话也没说过,他怎么突然又这样? 想不明白,他眼中分明就是恨,更让她想不明白。 还未等叶晓诺缓过劲儿来,蒋一洲又抓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一推,扑倒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他毫不犹豫的压了上去。 一手死死的按着她的头,一手就开始快速的撩起她的裙子,脱她的短裤。 “啊……你放手,不许碰我……” 叶晓诺惊慌失措,想站,站不起来,挣扎也是徒劳,手拼命挥舞,不管抓到什么都往后面扔,可惜也只是白费劲儿。 叶晓诺雪白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蒋一洲倒抽一口冷气,一种很刺激的感觉让他的大脑皮层疯狂的跳跃,他觉得自己身体快要爆炸了,狠命的压了下去。 “啊……”在叶晓诺的一声惨叫中,痛得几乎昏厥。 在蒋一洲的横冲直撞中叶晓诺觉得累,真的好累,闭上了眼睛,为自己哀悼。 天! 他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身下的人,她那么瘦小,那么娇弱,他就这么…… 撑着桌面,她站起来,双腿不住的打颤。 将自己清理干净,叶晓诺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看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目光幽深的蒋一洲。 “蒋总,我可以出去了吗?” 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彻彻底底的死了。 蒋一洲永远只能是她最痛苦的记忆,不愿再想起。 “滚!”一挥手,像挥苍蝇般,将她挥出他的视野范围。 门关上的一刹那,如泰山轰然崩塌,他无力的瘫在老板椅上,一手扶额,一手紧握成拳。 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他竟然会做这样无耻的事,他疯了吗? 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他最爱的女人,甚至连理智也一并失去了,虽然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是错,他也控制不了,发了疯般的想要宣泄。 蒋一洲,你还能不能更疯? 你引以为傲的理智哪里去了? 一个女人就可以把你打倒? 从蒋一洲的办公室出来,叶晓诺直奔洗手间,在那里将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清理得更彻底。 爱已经死了,她恨他,恨这个她曾经爱得很痴的男人,恨这个她将身心毫无保留的交出却狠狠践踏的男人,恨这个将她从女孩儿变成女人却留给她无数伤痛的男人…… 等不到下班,等不到最后的离职,叶晓诺失魂落魄的叶晓诺回办公室拿了提包便往家走。 她将自己从头到脚狠狠的冲洗,洗得她头晕眼花,连头发也没吹干,便一头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醒。 蒋一洲,我恨你,恨你…… 浑浑噩噩的睡着,叶晓诺甚至希望自己不要再醒来,她觉得好累,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 闭上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蒋一洲阴郁的脸,他好可怕,就像丧心病狂的猛兽般,多少次从噩梦中醒来 ,她都发现自己满身是汗,连哭干的泪也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又倒下,继续睡。 天渐渐的黑了,胃饿得痛,她还是不想起来。 手机在客厅的提包里疯狂的响,她不想接,不管是谁。 电话那头的龚原飞急疯了,不断的打,电话始终不能接通。 许许多多不好的念头充斥着他的大脑,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不然他真的要被那些念头逼得丧失理智。 他有权限查询她的信息,飞奔回办公室,在电脑中输入她的手机号码,身份证,家庭住址,他都可以查到。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握着她的家庭住址找上了门,使劲的敲门,也没有人应。 报案,只有这一个办法! 到派出所去,却得到失踪不足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的答复。 龚原飞有些泄气,却又不愿意就这么干等,联系上做警察的朋友,找来有公安局备案的开锁匠,一起到叶晓诺的家。 他问过保安,保安也翻了监控录像,叶晓诺在上午十点钟进了大厦的门以后就没有再出去过,虽然没有人应门,可是有极大的可能性叶晓诺在家。 明明该是上班时间,她又怎么会回家? 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电话不接,也不开门,整整一天把自己关在家里。 开锁匠快速的将门打开,龚原飞急不可待的冲进去。 他环顾四周,客厅里没有人,再进卧室,虽然光线不好,可是能看到床上有人,裹着被子蜷缩在一起,连空调也没有开,屋子里闷得让人发慌。 “在不在?”当警察的朋友后脚也跟进了卧室,也看到了床上的人,随手按亮了墙上的灯。 “叶晓诺,你怎么了?”龚原飞一个箭步扑到床边,轻轻的推她露在被子外的肩,拂开她脸上的发丝,看到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满是未干的泪痕。他心口一紧,将叶晓诺抱在了怀里。 第二百八十七章 莫名其妙失踪 “叶晓诺,醒醒,醒醒……” 穿越迷雾,叶晓诺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将她从无边无际的噩梦中解救出来。 她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了龚原飞。 他正紧张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切。 “哇……”他的关切打开了她情绪的闸门,绵绵不尽的痛苦顷刻间宣泄而出,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泪水如潮涌般尽情的倾泄。 “我先走了。” 当警察的朋友识趣的带着开锁匠离开。 龚原飞朝他感激的点点头,将怀中的女人紧紧的抱住,虽然不是他在哭泣,可是,她的哭声他揪心,她的心伤让他感同身受。 门被轻轻的关上,这个房子里只留下了龚原飞和叶晓诺。 一个哭得肝肠寸断,一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哭吧,尽情的哭吧,也许哭累了就不再难过。 他默默的拍她的背,此时无声胜有声,再多的言语在她的痛苦面前也是苍白无力的,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更不知道在为谁难过。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为他,他从来不曾伤害过她,一直很真诚的和她交往,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哭了好久好久,叶晓诺的泪又一次流干了,在他的怀中,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他的衬衫一大片被她的泪浸湿,还有如雨下的汗水。 虽然她停止了哭泣,他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不想触到她的伤心事,如果她要说,不问,她也会告诉他,如果她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所以,他宁愿选择沉默。 她瘦弱的身子在不断的颤栗,抱在怀里,更显得脆弱,若是从早上回家就一直在哭,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龚原飞柔声问道:“肚子饿吗?” 叶晓诺只摇头,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哭得嗓子又干又哑。 他又默默的陪了叶晓诺好久,一动不动,连汗水也顾不得擦一下。 “咕噜噜……” 叶晓诺突然听到龚原飞肚子里一阵阵的怪叫,原本悲伤的心情被打断,手撑着床沿坐直了身子,指着他的肚子说:“你饿了。” “呵,确实饿了,还没吃晚饭。”他挠挠头,讪讪的笑,看着叶晓诺梨花带雨的脸,阴霾似乎一扫而空,只有平淡和漠然。 “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叶晓诺跳下床:“我们出去吃饭吧!” “好,走吧!”看来情绪稳定多了,愿意吃饭就是好事,至少不用担心身体被悲伤拖垮。“我去洗个脸。”心虚的没有多看龚原飞一眼,一头扎进浴室,木然的看着镜中的女人,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这样出去肯定不行,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儿,敷在眼睛上,冰冰凉凉,有点儿刺刺的感觉,融化 的冰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悲伤似乎也融在了其中。 冰敷以后眼睛看起来能好一些,整理头发和衣衫,直到看不出失魂落魄的痕迹才和龚原飞一起出门。 随便在附近吃了快餐,不想说话,也不想回家,从快餐店出来,只是漫无目的的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两人坐在石阶上,脱下鞋,将脚泡在江水里,吹着有淡淡鱼腥味儿的夜风,心情无比的平静。 “我好想游泳。”龚原飞坐在叶晓诺的旁边,双脚扑腾扑腾的打着水花,看到远处游泳的人群,无限的向往。 “去啊,水里凉快。”叶晓诺也学着龚原飞用脚打水,水花飞溅,风一吹,落在脸上,很是凉爽。 “没泳裤。”无奈的耸耸肩,周围也没看见有卖泳裤的小贩,不然他真的买一条穿上去游泳。 “反正天黑了没人看,你就不穿呗,放心,我绝对不会看。” 也许是因为将心中的痛苦全部宣泄了出来,叶晓诺突然间还有了开玩笑的心情,虽然脸上没笑容,但是心情已经开始转晴。 “好啊,我下去游,你帮我放哨。”说着龚原飞就站了起来,赤脚踩在余热未消的地面,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抬眼望了望黑洞洞的江面,叶晓诺心里毛毛的:“你会不会游泳啊,江水好急,你小心一点儿。” 都说淹死的是会水匠,龚原飞也不敢冒险,好几年没游过泳了,有几分犹豫,看看河滩那边,满是游泳的人,提了鞋子过去。 “去河滩边游,水没那么深。” 天已经黑尽了,除非是面对面站着,不然稍微隔几步就只看得见人影,少了许多的顾虑,龚原飞直接脱了衬衫和长裤,穿着平角裤就跳到河滩里,江水刚好齐腰,他像孩子般的捧起水往叶晓诺的身上泼。 “快下来,下来,水很凉快!” 叶晓诺用手挡着脸,水花不断的落到她的身上,连连摇头:“不去,不去……” “下来吧,就穿着衣服下来,回去换一身就行了。”龚原飞捧起更多的水往她的身上泼,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 “你好讨厌!”又不是泼水节,全身上下被他泼得湿透了,叶晓诺也不示弱,蹲在江边捧起水往他身上泼:“你是坏蛋,大坏蛋……” “我就是坏蛋!哈哈……”龚原飞一边泼着水,几个大步走到叶晓诺的面前,长臂一展,硬生生的把她拖入水中。 “哎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叶晓诺被他这么一拽,一头扎进水中,呛了满鼻子满嘴的水。 “咳咳咳……”从水里冒出头,叶晓诺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抹满脸的水,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说:“你好讨厌……” “哈哈,对不起啊!”龚原飞小心翼翼的赔不是:“我错了,别生气啊!” “我怎么不生气?你这个坏蛋。”叶晓诺瞪他一眼,趁他没有防备,使劲儿一推,龚原飞条件反射的抓住她的手,两人一同落入水中。 不可避免的再次呛水,从水里站起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哈哈哈,你看你,笨死了,害人害己!”很自然的替她拍背,笑得合不拢嘴。 “大坏蛋!” 叶晓诺娇嗔的瞪他一眼,再次攻其不备,捧起水就往他身上泼,龚原飞也迅速还击,两个老大不小的人还像孩子一般打起了水仗,玩得不亦乐乎。 叶晓诺的脸上也有了笑,暂时忘记了那些痛苦的记忆。 …… 叶晓诺已经三天没有来上班了,而离她正式离职的日子还有五天。 这点小事本不该叨扰蒋一洲,但张瑾却在无意中提了出来,因为叶晓诺是从蒋一洲的办公室出来以后离开公司的,他只是想知道蒋一洲是否有交代什么工作给她,所以这几天她才没来上班。 蒋一洲心中一紧,漫不经心的应:“我没有交代工作给她,你们打电话联系一下。” “电话打不通。”张瑾若有所思的说:“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几天打了很多电话,都是关机。” “打不通就算了,这几天算她旷工,该扣就扣,工资算好打卡上。”蒋一洲挥挥手,示意张瑾可以离开了。 “好的。”张瑾识趣的离开蒋一洲的办公室,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总觉得蒋一洲和叶晓诺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就在他提起叶晓诺的时候,分明看到蒋一洲拿着笔的手抖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却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呵,他老了,年轻人的事他不懂,而老板的事,他更不能懂,装糊涂就好。 门被轻轻的关上,蒋一洲的眉头紧锁在了一起,她这三天到底在干什么? 心脏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很不安。 他拿起手机,翻出她的名字拨过去,果然听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稍后将通知您所拨打的用户……” 脑子乱成了浆糊,他在为她担心的同时,心底有个声音却在狠狠的说:“不用管她,就算死了也是她自找的!” 头很痛,蒋一洲甩甩头,将那张可恨的脸甩出去,他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没工夫管她是死是活。 忙了一天,蒋一洲却莫名其妙的开车到了叶晓诺的楼下。 要不要上去? 几次开门下地,又几次坐回车内,他连自己也快不认识自己了,何时变得这样优柔寡断。 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 最近抽烟抽得很凶,差不多一天两包。 穿过缭绕的烟雾,蒋一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厦的入口,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却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身影。 抽完这支烟就上去看看她死了没有,故意玩儿失踪很有意思吗? 就算是离职也要等到月底将工作移交清楚,这样甩手走人,无组织无纪律,像什么话? 该死的女人! 以为辞职信一交就万事大吉了吗? 她欠他的还没有还清。 蔓凝,他的蔓凝…… 手中的烟彻底的燃尽,随手一扔,正准备开门下车,这时,两个人影走入他的视野范围。 一男一女,牵着手,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娇小纤细。 蒋一洲的视线牢牢的锁在女人的身上,熊熊的怒火在他胸中被点燃。 该死,又去勾三搭四了!他微眯着眼睛,那个男人难道就是通讯公司的经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咬他泄愤 蒋一洲不动声色的坐在车内,看着叶晓诺走上台阶,转身和那男人道别,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出很高兴,笑容灿烂得刺眼。 “你快回去吧!”叶晓诺站在台阶上才能和他平视,笑着拒绝了他要去她家坐坐的请求。 “那好吧,我明天七点给你打电话,晚上早点儿睡。”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约好了去爬山,龚原飞依依不舍的站在原地,手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松开。 “好,我早点儿睡,你也快回家吧!”一晚上叶晓诺的手都被他握着,热得满是汗。 四目相对,她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手挣了挣,还是没能挣脱。 “今天玩得高兴吗?”龚原飞凝着她娇羞的脸,柔声问。 “嗯!”叶晓诺点点头:“高兴。”他带她去烤烧烤,自己动手,虽然糊的多,能吃的少,却很有意思。 “那是不是该给我个奖励?”龚原飞说着就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嬉皮笑脸的说:“Goodbye kiss。” 叶晓诺抿着嘴笑,没拒绝,在他的脸上快速的亲了一口。 “好了,快走吧!” “就这样啊,太没诚意了。”龚原飞似乎很不满足,指着自己的嘴:“有诚意应该亲这里。” 叶晓诺连忙捂着嘴,就怕他突然袭击:“哎呀,好了好了,快走吧,再磨蹭下去天就亮了。” 不满的叹口气,说:“好吧,我走了……” 他总算是松了手,叶晓诺的手重获自由,一下就凉快了。 “拜拜!”挥挥手,转身上楼梯,没走两步就听到龚原飞在后面喊。 “叶晓诺,明天见。” 回头过:“明天……”见字还未出口,就被凑上来的嘴给堵住。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啄,叶晓诺的脸就迅速的被他的鼻息喷热,不争气的红了个透。 “嘿嘿,我走啦,拜拜!” 得了便宜的龚原飞笑得合不拢嘴,一溜小跑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并未察觉有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将目光从已经远得看不见的奔驰上收回,叶晓诺的背影也消失在楼道里。 心里憋着一口气,他失去了蔓凝过得生不如死,她倒好,朝三暮四,继续水性杨花,蒋一洲将车停进车库按下电梯,等着电梯下来,而叶晓诺肯定在旁边那部上行的电梯里。 到了叶晓诺的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举起的手还未猛烈的敲下就收了回来,照现在这个形式,她肯定不会给他开门。 该死的女人! 他突然有被她戏弄的感觉。 胸口憋得慌,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就在蒋一洲的怒火不断上涌的时候,房门却突然开了,叶晓诺提着垃圾袋站在门口,看到蒋一洲吓了一跳,连忙关门,可是,门把却被他死死抓住,狠狠甩开,长腿一迈,他就站在了门内,居高临下,不 可一世的俯瞰叶晓诺。 “你出去,出去!”叶晓诺手里的垃圾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她也没心情捡,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他伤害自己。 她使劲的推蒋一洲,试图将他从她的房子里赶走,他就是恶魔,他疯了,似乎伤害她成了他的乐趣,不把她折磨得偏体鳞伤就不高兴。 “哼,急着赶我走?” 蒋一洲冷笑着斜睨叶晓诺一眼,大手一推,就把她推倒在地,粗暴的将门关上。 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双手环抱胸前,鄙夷的看着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嘴角的冷笑越发的深沉,似乎折磨她,他能从中得到极大的乐趣。 “蒋一洲,你这个疯子,你是神经病,快滚,不然我报警了。”叶晓诺愤恨的看着他,连指尖也害怕得在颤抖,在叶晓诺的眼中,他就是魔鬼! “好啊,你报警啊,你准备告我什么?”蒋一洲一个大步就逼近叶晓诺,将她紧拽着的手机一把夺过,狠狠的摔在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 “你……”叶晓诺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似乎预感到自己的命运,和手机一样的支离破碎。 “哼!”蒋一洲高傲的仰着头,丝毫不把叶晓诺的愤恨和恐惧看在眼里,他没有感觉到快慰,有的只是深深的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失落什么,也不及细想,被愤怒冲昏头的他一把抓住想要逃走的叶晓诺,推倒在沙发上。 欺身上去,坐着她的腿,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他要羞辱她,狠狠的羞辱她,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将他心中的愤怒平息。 “放手,你这个混蛋,不许碰我,我要告你……” 叶晓诺声嘶力竭的喊叫,手不停的打,雨点般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脚更是乱踢一气,却挣脱不了被他侮辱的命运。 蒋一洲红着眼,手抓着她的衣领,使劲一撕,一排扣子无一幸免。 “啊……不要……”叶晓诺惊叫着护住领口,即便是垂死的挣扎,她也不能让他得逞。 她恨他,恨死他,除了伤害就是伤害! 叶晓诺惊骇的紧闭双腿,拱起身子一口咬在他的左手臂上,狠狠的咬,死命的咬,将她的恨,她的痛,她的委屈全部还给他。 “唔……” 蒋一洲闷哼一声,剧痛迅速的传遍全身,瞪着叶晓诺,只是让她咬,没有动弹。 叶晓诺的口中满是血腥味,但她还是不松口,睁大了眼睛,死死的回瞪蒋一洲,她的恨并不比他少,血顺着嘴角往外流,衣服裙子迅速的被染红。 太过用力,咬得嘴没有了力气,叶晓诺才松口,蒋一洲抽回手,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眉峰蹙得紧。 “滚开,你这个神经病,我要告你……”趁着蒋一洲看伤口,叶晓诺使出吃奶的劲儿,狠命一推,蒋一洲脚底趔趄,后退几步坐在了茶几上。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蒋一洲这个恶魔。 叶晓诺也不顾自己是否衣衫不整,抓着胸口就往外跑,就怕慢了被他抓到,又少不了一番侮辱。 她受够了,受够了! 手刚刚触到门把,肩膀就被蒋一洲的手钳住。 “啊,好痛……” 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般的力度,她真的逃不掉了吗? 蒋一洲在叶晓诺的痛叫中不但没松手,反而更加重了力度,将她往后一拽,叶晓诺瘦弱的身子再次摔倒在沙发上。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将欺近的蒋一洲推开,却不想,身子失了重心,从沙发上重重的摔下去,头“砰”的一声磕在了玻璃茶几的边沿。 一道深深的伤口在眉毛上方成型,鲜红的血不断的往外涌,苍白的脸上是妖艳的红,触目惊心。 “嗤……”叶晓诺捂着眉头,痛得她睁不开眼睛,血染红了手,染红了眼,更染红了她的视野,她看到的蒋一洲也是红的。 心脏剧烈的收缩,蒋一洲的愤怒被刺痛所掩盖,将叶晓诺从地上拉起来,却被她甩开手。 “放开我,不许碰我!” 叶晓诺狠狠的瞪着他,并没有因为额上的伤而缓了对他的恨。 有汗水有血污,她一身的狼狈,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魔鬼。 “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指着门,叶晓诺竭斯底里的嘶吼,甚至在一瞬间,有破釜沉舟的冲动,就算死,也不要再遭受他的侮辱。 血流得很多,她没有被吓到,反而越发的平静了,嘴角竟然还有了冷绝的笑意:“你是不是要看到我死你才高兴,好,血流干了最好,我就不用再被你折磨,蒋一洲,你是个神经病!” 叶晓诺咬牙切齿的说完,她收回手,不再捂着伤口,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手机,坐到沙发上,任由血流淌,慢慢的将内衣拉起来,衬衫的扣子所剩无几,勉强遮住胸前的一怀春光。 绝望的看着蒋一洲,他深邃的眼眸还是那样的深不见底,似乎冷静了许多,却还是驱赶不了眼底的愤恨。 “你还不走,想看到我死掉才走?”她冷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好,我满足你,随便坐。” 蒋一洲被血晃得头痛,而心更痛,像有无数的针在扎。 “去医院!” 他走近,伸出手,却被她惊恐的躲开:“你滚开,不要碰我!” 手停留在半空中,片刻犹豫,一把圈住她的腰,夹在腋下就这么抱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就算叶晓诺发了疯般的拳打脚踢也不能撼动蒋一洲一分,她就像被老鹰捉住的小鸡,想逃也逃不掉。 也许是血流多了,也许是她的挣扎用尽了全身仅存的力气,头发晕,眼发黑,全身变得软绵绵的。 被蒋一洲塞进车的副驾驶位,叶晓诺瘫软的倒在座椅上,血慢慢的干在了身上,能闻到的就只有血腥味儿。 到医院挂了急诊,值班的男医生四十出头,查看了两人的伤口,笑着给他们两人消毒。 在给蒋一洲的伤口消毒时,医生皱了眉,看叶晓诺一眼,说:“以后两口子吵架也别再下那么重的口,伤口太深了。” 叶晓诺连说话反驳的力气也没有,只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不让春光外泄。医生见叶晓诺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又说:“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打架的多伤感情,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又睡到了一起 “她不是我老婆。”蒋一洲咬牙忍着酒精消毒的痛,能缓过来的时候快速开口撇清两人的关系。 “呵,别说气话了,回去好好相处,把家庭经营好,打架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事还是坐下来好好的谈,凡事有商有量,打架伤感情。” 医生一边说着就拿出了缝伤口的针,蒋一洲看向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叶晓诺:“先给她缝。” “嗯。”医生意味深长的看了蒋一洲一眼:“现在知道心疼了?” 蒋一洲不悦的蹙眉,别开脸看向没人的一边。 医生熟练的给叶晓诺缝合了伤口,又给蒋一洲缝,送走狼狈不堪的两人,以过来人的姿态对小护士说:“这两人如果再这样下去,早晚得散场。” 小护士却不以为然,笑着说:“都说打是亲骂是爱,说不定他们两个越打越相爱。” 医生直摇头:“嗤嗤,家和才能万事兴,这样打下去家无宁日,能感情好就怪了。” “那可不一定!” “不信就算了!” 从医院出来,叶晓诺坐在副驾驶位上,耷拉着脑袋,眉头上贴了药膏,挡着她的视线,眼睛也不太能睁开,她好累,头又痛,这场噩梦怎么就还没醒呢,蒋一洲还在她的旁边。 休息了许久才缓过劲儿了,叶晓诺张张嘴,开口说话,声音却低如蚊蚋:“蒋一洲,你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就算是给她了判死刑,也得死得明明白白吧! 思来想去,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他,可是,他眼中分明就有恨,那是不争的事实,这恨又是从何而来,她不得而知,只有问他。 “哼!”不提还好,一提,蒋一洲的怒气又卷土重来,在胸中燃起熊熊的大火。 若不是她三番两次的勾引他,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蔓凝的事,蔓凝也不会离开他,她竟然还有脸问,果然是不知廉耻的女人,就算是破坏别人的感情也可以装作无辜的受害者,好像错都在他。 “你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恨我?”久久等不到他开口,脸色也越来越阴郁,叶晓诺有些急,难道她真的犯了错而不自知? “好啊,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蒋一洲阴冷的目光扫过她,愤怒的控诉:“就是因为你,我最爱的女人才会离开我,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你最爱的女人?”叶晓诺一惊,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因为我离开你?” 从他的话中得到了两个重要的信息,叶晓诺虽然脑子很乱,却还是理出了个头绪,明白了一些一直不明白的事。 蒋一洲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女朋友,而且他很爱她,就因为他和自己发生了关系,所以他的女朋友离开了他,事情就是这样简单,却简单得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虽然开始是她投怀送抱,可是,那一次是他自己主动要和她发生关系,这不能怪她,而他的女朋友因为这件事离开他,也不该迁怒于她,她甚至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更不知道他很爱他的女朋友。 “对!”蔓凝的存在支撑起他整个的世界,现在他的世界轰然崩塌,他难道不该拉着她陪葬? 两个人痛苦,也好过他一个人痛苦。 而他痛苦的时候也绝对不允许她快乐,看到她笑,他就怒火中烧,果然是下贱的女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要把所有的错归结到她的头上,她也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个女人能回到他的身边,或者他爱上其他人,不然,她的苦日子还只是刚刚开始。 从一开始爱上他就是错,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叶晓诺突然惊觉的发现,车不是行驶在回她家的方向,而是完完全全相反的方向。 心头一急,腾的坐起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家。”轻描淡写的开口。 “不,我不去你家,我要回我家。”她抓着方向盘,强迫他打转。 车在空旷的马路上一歪一扭,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了下来。 蒋一洲狠狠的瞪叶晓诺,爆吼道:“你不要命了,万一有车怎么办?” “我……”被蒋一洲一吼,叶晓诺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慌张的去开车门:“我要下车,我要回家!” “回家?你有钥匙吗?” 蒋一洲的话提醒了叶晓诺,出门的时候是被他夹着走的,别说钥匙,连鞋都没穿,就算她没有钥匙回不了家。 身无分文住不了宾馆,没有电话联系不上朋友,她也绝对不会去他的地方。 车门打不开,叶晓诺觉得自己就是被囚禁的鸟,无助而惊恐,看着蒋一洲,就怕他会再欺近她。 “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就算我没钥匙我也不去你家,我有地方去。” “有地方去?”蒋一洲冷哼一声,去那个男人的家? 突然,天下起了雨,落在玻璃窗上完全模糊了视线。 天就像被捅了一个窟窿般,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似要淹没整个世界。 虽然雨很大,可依然不能改变叶晓诺想要下车的念头,不停的砸门,不停的扳动车锁,她只想下去,随便去哪儿,也不要去蒋一洲的家。 “开门,快打开,我要下车……” 蒋一洲冷冷一笑,打开了车锁,叶晓诺欣喜若狂,也不管雨有多大,冲了进去,赤着脚往家的方向跑。 调转车头,隔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他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里。 雨很大,落汤鸡似的浑身湿透了,虽然风雨交加,更有石子磕脚,却不能阻挡叶晓诺回家的路。 跑累了,她喘着粗气慢慢的走,就算迈不动脚步,她不要在原地踏步,多走一步,就离家近一点。 好累,头好晕,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在瞬间的爆发力过去以后陷入体力严重透支的状态。 拖着步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知道又走了多远,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只能机械的迈步,一步两步,多走一步是一步。 终于,她耗尽了体力,在大风大雨中跌倒,便再也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她甚至睁不开眼睛,就这样睡一下也好,她太累了。 看着叶晓诺倒在地上,蒋一洲脚踩油门冲了过去,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这一刻,他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急迫的将她抱上车。 还好,虽然全身冰冷,但是心跳呼吸都正常! 舒了一口气,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公寓,抱着瘦弱娇小的人直奔浴室,脱去她身上的湿衣服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入浴缸中,为了不让她落入水中,他也脱了衣服躺进去,抱着她,温暖她。 意识慢慢的恢复,叶晓诺睁开迷蒙的眼睛,木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景物,这是哪里? 她在哪里? 一侧头,酣睡的俊美面容映入眼底,呆滞的看了他一秒钟以后,她惊叫着推开怀抱着自己的蒋一洲,腾的跳下床。 “啊……” 叶晓诺抓起床上的毯子将自己裹住,蒋一洲的身体整个暴露在了眼前,眼皮一跳心一紧,连忙转头,她埋头四处找寻自己的衣服。 “你在找什么?”刚刚睡醒,蒋一洲的声音低哑却富有磁性,他也从床上下来,站到叶晓诺的身后:“我帮你找。” “我找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呢?”叶晓诺没回头,因为她不敢回头看不穿衣服的蒋一洲,就算他穿了衣服,她也不想看他。 “别找了,你的衣服我扔了!”蒋一洲打了个呵欠,又倒回床上继续睡。 “那我怎么回去?”不可能就裹个毯子出门吧,不被人当怪物看。 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蒋一洲不耐烦的挥挥手:“随便你!” “那我穿你的。” 快步往衣橱走,却被蒋一洲拉住手腕,用力一拽,倒在了床上。 “哎呀……” 一声惊呼从口中传出,蒋一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堵住了她微张的嘴。 虽然他昨晚什么也没做,但是并不代表他今天会放过她,看起来她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承受他的进攻肯定没有问题。 这样一想,大手就往她的胸口探去,隔着薄毯将她的小兔子捏在了手里。 高涨了一夜的欲……望总算能宣泄,他绝对不会忍耐,要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汹涌澎湃…… “你快放手,放手……”他死死的压着她,被咬伤的手抓着她的双手压过头顶,另一只手不满足隔着毯子抚摸她的身体,一把扯掉她身上的遮盖物。 “你快放手,神经病,强……奸犯,放手……” 不管她如何撕心裂肺的喊,都对他毫无作用,他只想发泄,只想折磨她,她的身体只能是他的。 她的反抗让他觉得更加的刺激,血液在身体里逆流,嘴角的笑比北极的冰还要寒冷。 高大魁梧的身体结结实实的压在她娇小的身子上,她惊恐的看着他,就算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不要,不要! “蒋一洲,你这个疯子不许碰我……”叶晓诺费劲的扭动身子,她根本没办法摆脱这个恶魔,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连呼吸都困难。 第二百九十章 八心八箭钻石龟 叶晓诺眼前一黑,蒋一洲埋下头,死死的堵上她大喊大叫的嘴。 狂风暴雨之后叶晓诺全身的力气都被他榨干了。 她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懒懒的躺着,抬抬眼皮,与他深邃的眸子相触,她竟然没有看到恨,平静得如一汪清泉。 叶晓诺心中一颤,呐呐的说:“你起来,我要去洗澡。” 蒋一洲没说话,翻身躺在了床上。 洗了好久好久,她才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又被他揽腰抱起扔在了床上。 叶晓诺没有反抗,她闭上眼睛,咬着嘴唇,默默的承受。 他又要了她一次,比刚才更猛烈,时间更长。 他就是她的梦魇,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放过她。 叶晓诺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等他玩够了,就会放过她了吧! 睡梦正酣,突然手机铃响,蒋一洲闭着眼睛,摸索了好一会儿才从扔在地上的裤子里摸出手机,懒洋洋的接听。 “喂,妈,什么事……我忘了,好,知道了,很快就过去……我在睡觉,好……拜!” 挂了电话,蒋一洲坐了起来,看到身旁蜷缩成一团的叶晓诺,睡得那么沉那么酣,一抹浅笑在他嘴角边绽放。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快速的冲了澡换上衣服。 有些不想离开,但答应了母亲回家吃饭,好歹也要给她面子。 蒋一洲穿戴整齐出门,想了想,将门反锁上,就算叶晓诺醒来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开,就回去吃个饭,他很快就会回来。 听到关门的声音,叶晓诺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蒋一洲接电话的时候她就醒了,故意装睡就是等着他离开。 她在蒋一洲的衣橱了翻了半天,翻出一件T恤和一条沙滩裤,没有内……衣可穿,她就拿他的领带将胸缠住,镜子前照了照,很古怪,但也没办法,只能将就了。 她这一天没和龚原飞联系,他一定急疯了,唉! 叹了一口气,她快步冲到门口,一拧门锁就傻了,打不开,摆弄了半天还是打不开。 天! 他要囚禁她吗?叶晓诺急得团团转,突然眼前一亮,想起自己小时候也被妈妈反锁在家里,她就在家里找到备用的钥匙然后让邻居的小孩帮忙把门打开,她就出去玩,在妈妈下班以前回去,再把门反锁上,妈妈根本就不 知道她出去玩了。 对! 备用钥匙,找备用钥匙! 叶晓诺开始在蒋一洲的房子里翻箱倒柜的找寻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串钥匙,应该是房子里所有的门钥匙都在这一串上面了,拿着钥匙,还没还得及高兴,又一个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该找谁开门呢? 从十八楼往下望,只看得见绿树成荫,连个人影子也没有。 日落西山,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叶晓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叶晓诺的目光扫过书桌,看到了蒋一洲的电脑,如果他没有设密码该多好,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她打开了电脑。 让她欣喜的是,他真的没有设密码。 登录聊天工具,找到这个时间最有可能在线的朋友,不管是隐身还是在线,她发了一串“在吗?”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等待回复。 最快有反应的是申雪。 “在,有事?” 叶晓诺一喜,连忙回过去:“救命,快来救我,我被一个神经病反锁在他家里来,快来救我。” “真的假的?哪个神经病啊?”申雪只当叶晓诺开玩笑,还和她调侃了起来。 “真的,快来阳光小镇4栋十八楼2号,来了我再慢慢给你说,快!”叶晓诺急疯了,又有一个朋友回了话过来,她暂时没理,能把申雪这边搞定就行了。 “哦,那也要等我下班吧,我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 “救命啊,不能现在走吗,来晚了我真的要死了!”叶晓诺急得快哭了。 “好吧,我现在就过来。” 申雪拿笔抄下叶晓诺说的地址,能住阳光小镇的神经病也是个有钱的神经病啊,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八心八箭的钻石龟。 哈,有意思! “你到了先在楼下喊我,我把钥匙扔给你。” “好!我来了。” 申雪在路上了,叶晓诺一边计算着她从单位过来的时间,一边心急火燎的等待。 唉,她此时的状态比度日如年更难熬,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守在窗前就不敢移步,就怕申雪来了没听到她喊自己。 过了半个小时,终于盼到了申雪的声音,隔着十八楼的距离,声音不大,但是清楚的传入了耳朵。 救星终于来了。 “申雪,申雪,我在这里,我把钥匙给你扔下来。” 用厚厚的纸将钥匙裹好扔下去,申雪拿到钥匙直奔电梯,很快就来到了门外。 听到门被拍得响,叶晓诺高兴坏了,也跟着使劲的拍。 她得救了,得救了! 一时间,热泪盈眶。 门打开的一刹那,叶晓诺夺门而出,将申雪紧紧的抱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满肚子的委屈没处说,她已经快要崩溃了。 将钥匙扔进去,甩上门,叶晓诺一身奇装异服还穿着双男士拖鞋,心急火燎的拉着申雪就逃,就怕慢一步蒋一洲回来就走不成了。 申雪看到叶晓诺的打扮很是吃了一惊,心想着是不是两个人吵架了,看叶晓诺哭得那么伤心,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不敢回家,只能跟着申雪去她那里。 叶晓诺哭够了,才想起该给龚原飞打个电话,说不定他已经满世界在找她。 擦擦鼻子,平缓了气息,叶晓诺用申雪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原飞,我是叶晓诺。” “叶晓诺,真的是你吗,吓死我了,今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去你家也没找不到人,我就怕你出了什么事。”他这次没再找开锁匠,在外面喊了许久,找不到她,他快要急死了。 “别担心,我没事,我在我朋友家里,在这儿住几天,你别担心我。”听到他关切的话语,叶晓诺又想哭,他对她真好,可是她那么脏,根本配不上他。 “你朋友住在哪里,方便吗?”龚原飞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叶晓诺怎么会突然去朋友家住,这一整天她都在朋友家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挺方便的,她家很宽敞。”勉强扯开一个笑容,叶晓诺不想让他再替自己担心,连声音也不能流露出她的伤痛。 “那就好……你手机怎么没开机?” “我手机摔坏,明天去买个新的。”叶晓诺顿了顿,说:“别担心了,我挺好的,明天再和你联系,拜拜!” “嗯,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关机。” “好,拜拜!”挂了电话,叶晓诺又想哭,转眼看到申雪担忧的看着自己,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手机:“我在和他交往。” 申雪点点头,问:“把你锁起来的人又是谁?” “是……陪我去参加你婚礼的那个。” 见申雪惊诧的看着自己,叶晓诺真是有苦说不出,这其中的事真是难以启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叶晓诺一脸的疲惫,额上还有伤,有些事不言而喻,申雪找出自己的睡裙塞给叶晓诺,等到叶晓诺冲了澡换上她的睡裙出来,客房已经收拾好。 “你早点儿睡吧,也别想太多,明天我休假,可以陪你。” “嗯,谢谢。”将蒋一洲的T恤和短裤随手扔在床上,叶晓诺坐到床边,疲惫得睁不开眼睛,好想睡觉。 申雪关门出去;“晚安!” “晚安!”躺在床上,叶晓诺闭上眼睛就想起蒋一洲,就算她不愿意想,可他还是会闯入她的脑海,继续无休无止的折磨它。 不知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会醒,她已经身心具疲。 早上还在睡梦中,申雪就拿着手机敲门进来。 “找你的。”申雪将手机递给叶晓诺,打着呵欠回去继续睡。 半梦半醒间,将手机贴到耳朵上:“喂?” “叶晓诺,你还在睡觉吗,真是不好意思。” 他一晚上都睡不安稳,惦记着她,想给她打电话,又怕太早,熬到八点,实在忍不住打过来,还是打扰了她的清梦,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没什么,你有事吗?”叶晓诺从半梦半醒间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外面阳光明媚,又是新的一天,希望噩梦不会再持续上演。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一个大男人说这话还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别担心了,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除了眉上的那道新鲜的疤痕。 龚原飞就是她的阳光,可以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她不能消极的面对生活,更不能在蒋一洲的淫……威下屈服。 “那我挂了,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的,拜拜!” 挂了电话,在床上翻了一圈,伸了伸胳膊腿,腰还是酸,背还是痛,而腿更是累。 唉…… 被强也这么耗费体力。 申雪推开门,问:“吃汤圆还是吃面条?” “面条,谢谢!”揉揉饿扁的肚子,从昨天开始她就没吃过饭了,又累又饿。“好的,起来梳洗吧,很快就好。” 第二百九十一章 喜欢干净的女人 申雪体贴又周到,趁叶晓诺睡了就去超市买内……衣内……裤,连夜洗好,早上干了拿给叶晓诺穿。 叶晓诺感动得只会说“谢谢”,两个女人个子差不多,穿上申雪的裙子,收拾妥当,叶晓诺就给龚原飞打电话,让他过来接她。 申雪送叶晓诺到小区门口,一直等到龚原飞抵达她才离开。 龚原飞看到叶晓诺额上的伤,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怎么回事?”他就知道,她一定出了事,果然被他猜中了。 叶晓诺摸额头,讪笑着说:“不要紧的,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额头就撞到茶几的玻璃上了,缝了五针,没事的,很快就会好。”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心疼的看着她,脸色那么差,肯定流了不少血。 叶晓诺笑着直摆手:“这点儿小事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没关系,又不是很痛。” “以后不管大事小事,你都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知道吗?”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叶晓诺,直到她点头,才笑着发动了车。 看到路边的旅行社醒目的招牌,叶晓诺兴致一下就来了:“我好想去旅行哟,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去旅行吧!” 龚原飞一听,欣然应允:“好啊,我的公休假还没休,下周就可以去,想去哪里?” “海南,丽江,凤凰都可以。”只要离开滨城,离开有蒋一洲的天空,哪里都可以供她疗伤。 “不然去海南吧!” “这个时候去海南会不会很热,不然去丽江好了。”她可以找个客栈住下,一个月两个月,等蒋一洲把她忘了,她再回来。 “就丽江吧,我们自己开车去,我星期一去把工作上的事情处理一下,星期二就出发。” “好!” 蒋一洲心烦意乱的将手中的文件阖上,他完全没有工作的状态。 叶晓诺竟然跑了! 就那么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吃个饭,也没送安冉,直接回家,却还是人去楼空。 她好像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她的痕迹。 在母亲不断的催促下,他答应和安冉相处看看。 晚上下了班,蒋一洲照旧去“one night”喝酒,在去“one night”的路上,他突然看到路边有个娇小的背影好熟悉。 心中一喜,将车直接就停在了路边,下车飞奔而去。 哼! 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这是她欠他的,还没还完。 “叶晓诺!”他大喊一声,抓住了那个娇小的女人的肩。 女人吓得全身一抖,回过了头。 失望铺天盖地而来。 不是叶晓诺。 “对不起,认错人了。”他转身回到自己的车内,点燃了一支烟。 她现在连家也不回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 翻来覆去的想不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在心里狠狠的发誓,如果抓到她,一定不会再轻易的放她走,该还的必须要还,她还欠他很多! 去“one night”喝酒,喝了很多,可是越喝越清醒,丝毫没有醉的迹象。 这酒是假的吧? 再喝一杯,还是依旧清醒如初。 又连着喝了好多杯,酒劲儿突然间上来了,他迷迷糊糊的一笑,看来这酒是真的。 每天晚上陪蒋一洲喝酒成了安冉的工作,把醉酒的他送回家更是她的责任。 呵,她今天却不想送他回家。 也许是排卵期荷尔蒙分泌有点儿多,她想做……爱。 而蒋一洲会是个很好的对象。 叫来司机,将蒋一洲扶上车,去她新买的别墅,相信在那里,他们可以共渡美好的一夜。 蒋一洲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并不知道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在看着他。 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安冉的嘴角噙着妩媚动人的笑,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在车上的时候,他躺在她的腿上,摸着他的脸,他强健的胸膛,她就已经开始动情,好久没男人了,她迫切的想要。 手刚刚覆上蒋一洲的欲望,还未来得及挑逗,他就睁开了眼睛,豁然坐了起来,看到一丝不挂的安冉,眉峰蹙在了一起。 “你这是干什么?” 安冉魅惑的轻笑,扭捏着蜂腰肥臀坐到蒋一洲的腿上,吐气如兰。 “一洲,我爱你。” 皓臂展开,圈着他的脖子,送上丰润的红唇。 “抱歉,我没兴趣。” 虽然安冉明示暗示了他好多次,他都毫不犹豫的拒绝,虽然她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但是他就是没兴趣,就像现在,看到她不着寸缕,他的身体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冲动也没有。 “哎呀,你好讨厌!”安冉娇嗔的抓住蒋一洲的手:“人家想要嘛。” “我累了!” 他抽回手,将安冉从自己的腿上推开,环视房间,才发现不是自己的住处。 安冉大惊,他竟然对她没兴趣,哪个男人看到她不动心的,从来只有她看不上的男人,还没有男人看不上她,只有蒋一洲,从来不拿正眼看她,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她更想得到他。 “不要走嘛。”见蒋一洲要走,不堪受辱的安冉飞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手就往他的胯下探。 “我说我累了!”掰开她的手,毫不留情面的拒绝。 安冉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只会用行动来留下他,她自认为很了解男人,更了解男人的需要。 他一定会要她,疯狂的要她! “一洲,我爱你,留下来……” “安总,麻烦你放手。”蒋一洲隐忍着怒火,身体的本能他控制不了,但是他自己的心自己清楚,对安冉本就没什么好感,现在见她这不庄重的模样更是厌恶。 不可否认,安冉的身材比叶晓诺好很多,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该有肉的地方绝对不少肉。 “放手!”蒋一洲沉着一张脸,毫不留情的一把将安冉推开:“安总,请自重,我对你没兴趣。” “一洲……”安冉摔倒在地,还未爬起来,蒋一洲已经拂袖而去。 洞开的房门只有空旷的风吹来,下楼的脚步声在别墅中回荡,他根本对她不屑一顾,送上门也不想碰。 安冉气得银牙咬碎,施蔓凝那么烂的女人他都要,他竟然不要她,气死她了! 她哪里比不上施蔓凝,虽然她不是处,可是比起施蔓凝可干净多了。 该死的蒋一洲,有眼无珠! 怒火中烧的安冉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砸得累了躺在床上气喘吁吁,拿起电话,拨了个号:“我在别墅,马上过来陪我。” “啪!”打完电话连手机也砸了。 从安冉的别墅出来,蒋一洲打了电话给司机,自己则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等着司机来接。 心烦意乱,抽烟也解决不了问题。 地上有个易拉罐,蒋一洲一脚踢去,飞得好远。 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想到的竟然不是施蔓凝,而是叶晓诺。 狠狠的咬牙,该死的女人,跑哪里去了? 在丽江度过了愉快的一周,龚原飞的公休假就宣告结束了,叶晓诺赖在客栈里不想走,可是龚原飞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丽江,软磨硬泡,硬是把她塞上了车,踏上了回滨城的旅途。 早上八点出发,走一段高速再走一段省道再走高速,原本可以在晚上十一点抵达滨城,可是刚刚上高速不久就遇到前面路段发生连环撞车世故,堵在了高速路上。 叶晓诺和龚原飞只能耐心的等待,结果一直堵到中午,还是没有通车,很多司机不耐烦了,纷纷下道,改走修高速以前的老路。 看着前面的车都下了道,龚原飞在证得了叶晓诺的同意以后也下道走老路,虽然老路要远很多,路况也差,但总好过堵在路上寸步难行的强。 在乡间的道路上行驶,开不快,但是可以欣赏沿路的风景,麦子熟了,庄稼人顶着当头的烈日在田野里劳作。 路边有果农卖西瓜卖葡萄,两人颇有闲情逸致,停车买一些来吃,吃好了又继续上路。 反正也是出来玩儿,不那么急着回去。 傍晚时分,在一个长江边的古镇吃了晚餐,两人商量着就在古镇住下,明天早上再出发。 古镇没有像样的宾馆,只有小旅店,要了两间房,让老板换了干净的床单。 叶晓诺和龚原飞便出去走走,长江边的古渡头已经荒废,河滩上残留了很多过去漕运码头鼎盛时期用来垫踏脚板的大石。 站在大石头上,吹着江风,格外的凉爽。 想到很快就要回到滨城,叶晓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能在路上多耽搁一天算一天,她真不想回去,蒋一洲……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找她。 好烦,好烦! 回去以后她就搬家,去台湾的手续也赶紧办,她真是呆不下去了。 沿着江边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多趟,叶晓诺才和龚原飞有说有笑的回小旅店。 小旅店只有一层楼,平时生意也很一般,但是由于高速路发生车祸,滞留的车很多,来住宿的人大大的增加。 打开房门,叶晓诺回头,朝龚原飞微笑:“晚安!”“晚安,做个好梦!”龚原飞快速的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喜滋滋的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百九十二章 旅店惊魂夜 小旅店很简陋,叶晓诺和龚原飞来得早,住了最好的两间,有单独的浴室,不然只能去澡堂洗澡。 冲了澡,叶晓诺打开电视,吹着空调躺在床上随意的看,没有什么节目吸引她,但是也没有睡意。 鼻子嗅了嗅,总觉得房间里有股腐败的臭味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房间里有死老鼠吗?穿着拖鞋下床,浴室里嗅一嗅,没有味道,臭味儿就是在卧室里,四下看看,打开电视柜,里边没有,有个简单的凉椅,下面也没有,打开窗户透透气,味道淡了些,但是热气直往房间里灌,把窗户关上 ,味道很快又浓烈起来。 好臭啊! 叶晓诺捂着鼻子,实在受不了,出门去叫服务员,将房间里有恶臭的事告诉了她。 服务员跟着她进房间,也闻到了难以忍受的恶臭。 “可能是死老鼠,马上来处理。” 服务员说着就出门去叫人,不一会儿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起回来,男人是旅店的老板,手里拿了扫帚铲子和空气清新剂。 老板一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让叶晓诺在外面等一会儿,他们很快就把死老鼠打扫干净。 叶晓诺站在门外,不甚在意的看着两人在房子里四处找死老鼠。 找来找去,最后确定臭味儿是从床下面发出的,也只有床下面才不容易被发现。 两人商量着把床抬开,一人站一边,很轻松的就把床抬了起来。 那是什么? 床下的地面有一大堆乌漆麻黑的东西,叶晓诺定睛一看,待看清那堆黑东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捂住了眼睛。 “啊……” 龚原飞听到叶晓诺的尖叫,连衣服也顾不得穿,打着赤膊就冲了出来,看到走廊上捂着脸的叶晓诺,关切的问:“怎么了?” “啊啊……”叶晓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手颤抖着往房间指。 龚原飞朝房间里看去,第一眼只看到两个人在抬着床,目光下移,他也看到了地上那堆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步,仔细一看,他也大吃一惊,连忙退了出去。 旅店老板和服务员看到两人的反应,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纳闷的对望了一眼。 突然意识到床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两人俯下身一看,也吓得不轻,手一松,床“砰隆”一声巨响落到地面,惊慌失措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快报警,快报警。”老板指挥服务员去报警,自己跑进了公共洗手间,哇哇的吐了起来。 旅店老板呕吐的声音也刺激了叶晓诺,冲进龚原飞房间的浴室,也不能自抑的狂吐。 将胃吐空了就开始洗手洗脸,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龚原飞还算承受能力比较强,将吐得几乎站不稳的叶晓诺扶出浴室,坐在床上,刚刚一坐下,叶晓诺就惊得跳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敢往床上坐了。 两人一起坐在凉椅上,叶晓诺的手还在不住的颤抖。 “好了,没事了,有我在,不怕!”龚原飞轻轻的拍她的背,平复她的心情。 “你看到没有,是……尸体,尸体……”连声音也在颤抖,她吓得三魂七魄都飞得不见了。 “别想了,看电视吧,不要想那么多。”龚原飞说着就站起来要去开电视,却被叶晓诺紧紧的抓住手腕儿:“不要走。” “我去开电视。” “一起去。”叶晓诺惊魂未定的站起来,走路也双腿打颤。 开了电视,房间里就热闹了一些,叶晓诺紧紧的抓着龚原飞的手臂,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恢复。 不一会儿隔壁房间就开始热闹了,来了不少的警察,走出房间想看热闹的人都被赶了回去。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警察来问话。 叶晓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她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警察登记了叶晓诺和龚原飞的身份证,留了电话,才离开。 作为案发现场,房间被封锁了起来,留了个警察守在外面,闹闹嚷嚷了两三个小时总算是安静了,虽然已经是午夜叶晓诺还是没有睡意,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床下面的尸体。 虽然明知道这个房间的床下面不会再有尸体,可是叶晓诺还是不敢上床睡觉,龚原飞就陪着她坐在凉椅上看电视。 睡意袭来,龚原飞头一歪靠在了叶晓诺的肩膀上,但又很快醒了过来,甩甩头,努力保持清醒。 毕竟开了一天的车,还是很累,眼皮子直打架。 叶晓诺于心不忍,推推他:“去睡一下吧!” “好!”龚原飞一站起来,才发现叶晓诺的手还死死的抓着自己,笑着说:“一起吧!” 盯着床,叶晓诺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她不敢。 “别怕,床下面没有东西,我翻给你看。”龚原飞安抚的拍了拍叶晓诺的手:“好歹还是睡一下,一觉睡醒就不记得了。” “嗯。”叶晓诺慢慢松开了龚原飞的手,要解开心结,也只有他把床翻给她看一下,不然她真的不敢睡。 大步走到床边,龚原飞俯身就将床抬了起来,回头一看,叶晓诺还捂着眼睛。 “什么也没有,大胆的看。”确实什么也没有,除了灰尘。 慢慢的将手指裂开一个缝,看了看,果然没有,才放下心来。 “快睡吧!”龚原飞放下床,去浴室洗了手,一转头就看到叶晓诺怯怯的站在浴室门口,像迷路的孩子般无助。 对上龚原飞带笑的眼,叶晓诺埋着头,抠着自己的指甲,呐呐的问:“只有一张床……怎么睡?” “不然再开一个房。”明知道叶晓诺不敢一个人单独睡,龚原飞还是很君子的提了出来,他可不想让叶晓诺认为他是趁人之危,存心要占她的便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愿意去想反而越是往脑海里涌,不光是床下面的尸体还有她曾经看过的恐怖片,《咒怨》里就有一个场景,死了很久的女人从阁楼里爬来出来,满身蚊蝇,腐败不堪,狰狞的爬向镜 头…… “我害怕。”只有抓着龚原飞热呼呼的手,她才能得到一点点的安慰,心情才能平静一点。 “别怕,有我呢!”龚原飞笑着揽着她的肩,朝大床走去,拉着她坐下:“我陪着你睡。” “嗯。”叶晓诺现在是一步也离不了龚原飞,如果没他在,她肯定吓死了。 两人平躺在床上,叶晓诺抓着他的手,就怕他走了留她一个人面对恐惧。 突然一声巨雷炸响,叶晓诺惊叫一声钻到龚原飞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大气也不敢出。 紧接着一连串的雷声之后停电了,灯灭了,电视机也灭了,空调也停了。 黑洞洞的一片,只有闪电划过天空才能有一点点的光亮。 小旅馆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叶晓诺听到有人出来问怎么停电了,老板解释说打雷就会停电,但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来电。 叶晓诺不敢睁开眼睛,就怕黑暗中有张腐败不堪的脸看着她。 瑟瑟的颤抖,心脏的频率似乎也不是她的,胡乱的跳动。 雷声之后又开始刮起了大风,却没有下雨。 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说不定是那个尸体的灵魂在作祟,她要为自己报仇。 天! 怎么又想这些有的没的,不要想,再想她就吓死了。 “睡不着吗?”龚原飞温柔的声音就在叶晓诺的耳畔吹拂,抱着她真是甜蜜的折磨。 “嗯。”被那么一吓,她哪里还有睡意,只盼着天亮,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回滨城也好,至少蒋一洲还是活人,没有那尸体可怕。 “什么也别想,乖,快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龚原飞也在逼自己睡着,睡着就不会那么难受,要做正人君子就要经得起考验,不能随随便便的提出性要求,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令她反感。 “不行,我睡不着,怎么办?”叶晓诺将心中的恐惧说了出来:“说不定那个尸体会爬过来,啊……” 自己说话还把自己吓得不轻,头埋在龚原飞的胸口,哇哇的大叫。 轻拍她的背,温柔的安抚:“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别想了,自己吓自己呢!” “我也不想自己吓自己,可就是要想,怎么办?” 叶晓诺心慌意乱,六神无主,现在只求龚原飞能帮她想个办法消除恐惧,不然她这一夜也别想睡觉。 “不然你数羊吧,认真的数,很快就会睡着了。” “好!” 想象自己在大草原里,望不到尽头的羊群,很认真的数了起来,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突然,在寂静中听到异乎寻常的声音。 “啊……啊……呃……” 叶晓诺心中一跳,莫不是诈尸了吧! 吓得一阵阵的颤抖,那声音更加的高亢。 待她真正听清楚以后脸唰的红了。 天! 隔壁在做羞羞事! 旅馆里发现了尸体竟然还有心情做……爱? 这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床耸动的声音都不绝于耳。 龚原飞也听到了,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一次澎湃起来,身体里的欲……望充斥着他的身体。好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年少时的爱情 叶晓诺难耐的扭了扭,往后退了一点儿,龚原飞就像个燃烧中火炉,她不敢再抱着他,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听着那销魂的喊叫,叶晓诺要哭了,能不能不那么亢奋,也考虑一下隔壁住的人的感受啊? 隔壁的人只顾自己爽,哪还管听众的感受。 “咳!”龚原飞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一声,说:“隔壁真是激……情!” “是啊!”叶晓诺苦着一张脸,尴尬的应,又往后退了一点儿,离龚原飞更远些,听到那声音,她也想做……爱了,可是她和龚原飞还没到那一步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吵得人睡不着。”不但吵得他睡不着,还把他的欲火全部挑起来了,在体内熊熊的燃烧。 “嗯!”睡不着也要睡,她真想冲过去敲门,大哥大姐,能不能小声一点,要害死人了! 龚原飞突然侧过身,撑着头看叶晓诺,虽然黑洞洞的看不清脸,可是能看到她黑亮亮的眼睛。 “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也做吧!”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说了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在交往,做羞羞事也很正常。 很容易就说服了自己,也没觉得不妥,虽然两人交往的时间不长,其实长短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要有感觉,他对叶晓诺就挺有感觉,做……爱也是天经地义。 “不!不行!”叶晓诺条件反射的护住胸……口,就怕他突然袭击,想下床,可是坐起来,脚却不敢往地下去,就怕有尸体爬出来。 “怎么不行?”龚原飞也坐了起来。 “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如果时间再长一些,感情再深一些,她会答应,可是现在和他做太过草率,虽然身体想要,但是心理却不能接受。 “你不喜欢我吗?”凑近叶晓诺的身后,没有贸贸然的采取行动,他耐心的等,等她答应。其实她还是有些喜欢龚原飞,他对她挺好,很照顾,带她来旅行,将她从蒋一洲的阴影里解脱出来,和他相处的这几天,他都是彬彬有礼,虽然有吻她,但没做其他出格的事,今天若不是这突发状况,他 也不会提这种要求。 “不喜欢我?”久久等不到叶晓诺的答案,龚原飞又问。 “喜……喜欢,但还是不行!”还没等龚原飞来得及高兴,她又一瓢冷水泼向他。 “叶晓诺,我们不是在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吗,早做晚做都是要做,你说呢?”说话的同时,龚原飞伸出了手,将叶晓诺的纤腰紧紧的抱住。 话虽这么说,可是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他也不一定会娶她,而她也不一定会嫁他,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原飞,能不能再等一段时间,现在真的不行。” “不能等了,我现在就要。”若不是隔壁的声音刺激,也许他真的就忍了,可是现在,想忍也忍不住,在欲火焚烧中逐渐丧失理智。“不行,不行,真的不行。”叶晓诺紧紧的抱着胸口,拼命的摇头,蒋一洲带给她的创伤刚刚愈合,她不想再和龚原飞发生那样的关系,光想想就觉得自己很不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两个男人发生关系, 实在难以接受。 “唉……那好吧,我不勉强你。”龚原飞叹了一口气,终于理智战胜了欲望,松开怀抱叶晓诺的手背,翻身躺回到床上。 叶晓诺怯怯的躺在床沿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最远。 经过隔壁这一折腾,叶晓诺没那么害怕了,对尸体的恐惧也淡化了几分,反而对龚原飞充满了戒备。 “你以前有几个男朋友?”黑暗中,龚原飞突然开口问。 叶晓诺想了想,说:“一个。” 严格算起来只有覃毅是她的男朋友,蒋一洲不算,只是床……伴而已。 “什么时候谈的?” “大学的时候。”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也是,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龚原飞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我和她是同班同学,她个子和你差不多高,也很瘦,很喜欢笑,整天唧唧喳喳的像麻雀一样,大一开学,军训的时候就看她顺眼,追了一学期,她才答 应做我的女朋友……” “你们后来怎么分手的?”久等不到下文,叶晓诺好奇的问。 “后来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男人,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没多久宫外孕死了。”龚原飞说得轻描淡写,好像那些陈年往事已经与他无关,远远的淡去在了记忆中。 “死了?”叶晓诺惊诧的反问,突然又想起了床下的尸体,慌张的又往龚原飞的身边挪,不再往他怀里钻,抓着他的手臂才算安了心。 “嗯,在宿舍里大出血,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龚原飞闭上眼睛,想起那些被人指责的往事,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害了她。 一开始,他也是这样认为,陷入无限的自责当中,可是,在看了她手机里未来得及删除的短信时,他才知道,害死她的人不是他。 “哦!”叶晓诺不知道该不该安慰龚原飞,也许对于一个变心的女人,他并没有太难过,夺取她生命的正是她的背叛。 他轻叹一口气,往事如过眼云烟,已经没什么可留恋,转头问叶晓诺:“你呢?你和你的前男友怎么分手的?” “他是学生会主席,比我大两届,他毕业要去美国,我们就分手了。” 和很多人一样,离别的七月,痛苦的七月,她曾经在这七月里以为天塌下来了,可是,过了那么多年,天并没有塌,她依然过得很好。 “你们就没有联系了?” 叶晓诺也不隐瞒,将覃毅回国,和“铭赐”合作修建度假村,他已经结婚却还来找她的事统统倒了出来,一吐为快。 “他还是爱你。”这是龚原飞在听完叶晓诺的讲诉之后得出的结论。 叶晓诺轻轻的一笑:“爱又怎么样,我不爱他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在她爱他的时候离开,想回头,她早已经不在原地等待。 “你爱我吗?”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龚原飞尴尬的笑了:“抱歉,这话问太早了。” “呵呵,没什么。”叶晓诺不甚在意的笑笑,能爱上龚原飞忘了蒋一洲,那是再好不过。 沉默了片刻,龚原飞又说:“大学毕业以后我又交了两个女朋友,但是在一起的时间都不长。” “为什么呢?” “没感觉。”侧头看向叶晓诺所在的方向:“后来就一直相亲,直到遇上你。” 他的潜台词是说对她有感觉吗? 呵! 还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谢谢!”谢谢他的关心,谢谢他的好,谢谢他为她做的一切,让她开开心心走出阴影。 “傻丫头,说什么谢,快睡吧!”揉了揉叶晓诺的头顶,现在安静下来了,可以安安静静的睡觉,只希望隔壁别太猛,如果再一次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 “嗯,睡了。”使劲的闭眼,什么也不想,睡觉,睡觉! …… 为了协助警方调查,叶晓诺和龚原飞又在小镇滞留了一个上午,在彻底的洗清嫌疑以后,才得以脱身。 坐在车上,驶在回滨城的路上,叶晓诺还心有余悸。 警察说那具严重腐败的女尸已经死了至少一个月,之前有房客说闻到恶臭,旅店的服务员也没在意,若不是叶晓诺昨天忍无可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从那个房间的门口经过,叶晓诺拿手捂着眼睛,就怕再看到不想看到的画面,她胆子小,不经吓。 “以后我再也不敢住旅馆了。”叶晓诺拍拍胸口,好像还能闻到恶臭似的,胃里一阵翻滚,连饭也吃不下。 “嗯,以后不住了,就算要住也要好好检查一下再住。”龚原飞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怕叶晓诺的背:“别想了。” “唉……那女人也挺可怜的,死了一个多月才被发现。” 很有可能是情杀,被和她有关系的男人杀死了,突然就想起蒋一洲愤怒的脸,还好她没有被他杀死,相信蒋一洲杀了她,一定会很好的毁尸灭迹,一辈子也不会被人知道,哇,好怕人! 龚原飞附和的点点头:“是啊,听说是个发廊妹。” 一股寒意从背心传来,总觉得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叶晓诺怯怯的回头,除了背包,什么也没有。 “我还是有点儿害怕。”打了个机灵,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怕什么,大白天的,世界上又没有鬼。”从来就是无神论,人死了就死了,除了慢慢腐烂的肉体,什么也没有。 “哇,你别说……鬼……我害怕。”双肩不住的颤抖,满脑子都是《咒怨》里的场景,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看恐怖电影,虽然明知道是假的,还是怕得不行。 “好好,我不说了!呵呵,看把你吓的。”龚原飞按下了车载DVD的开关:“听歌吧!” “嗯。”看着沿途的风景,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下来,回到滨城已经是夜里十点,叶晓诺不想回家,让龚原飞送她去申雪的家。提前打了电话,知道申雪的老公出差还没回来,她去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见家长 龚原飞一直把叶晓诺送到了申雪家门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坐在申雪家的沙发上,叶晓诺壮着胆子将她在旅店遇到的事告诉了申雪,把申雪也吓坏了,两个女人挤在一张床上,谁也不敢离开谁。 申雪请了一天假,陪着叶晓诺去找了房子,闹市区的房子租不起,便租了近郊的一套小公寓,胆战心惊的摸回去收拾东西。 以前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宋婷婷家,去取了回来,这个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以极快的速度收拾了常穿的衣物,拧着皮箱,拖着申雪就落荒而逃,就怕晚一步,蒋一洲又冲了来。 搬了新的地方,缴了押金和半年的租金,本就不多的积蓄也花掉了一大半。 叶晓诺不知道去台湾的手续什么时候能办下来,这样坐吃山空下去,要不了多久钱就会花完,在钱花完以前,她不得不出去挣钱。 在龚原飞的安排下,叶晓诺进入通讯公司离她住处很近的营业厅上班。 经过两天紧张的培训,便开始实习,什么都要学,各项业务也都要懂,忙是忙点,但也不累,和同事们有说有笑,一天也过得挺快。 最让叶晓诺满意的是她现在已经远离了蒋一洲的活动范围,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叶晓诺也从实习生成为正式的员工,负责业务咨询与受理。 在一系列的大风大雨之后,秋天正式到来。 换了手机号码以后她就给楚彦打了电话,楚彦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她,当看到她身旁的龚原飞以后,他只是笑着问:“交男朋友了?” “是啊!”叶晓诺也不遮掩,将龚原飞介绍给楚彦认识,有时候三个人还会一起吃饭。 不过楚彦当了几次电灯泡,自动不再出现,只是三天两头的打电话,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 他乘坐的航班起飞的时候,叶晓诺正在上班,接到了他上机前的电话,他说,希望她幸福。 她的回答很肯定:“我很幸福!” “那就好,再见!” 楚彦失落的挂了电话,踏上了回家的路,这段为爱而来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也是到了该回家的时候。 莫名的心酸,再相见,不知是何时。 楚彦,蒋一洲,覃毅这三个人都淡出了她的世界,留在她身边的只有龚原飞,一个细心呵护她的男人,今天晚上,她要和他回家,去见他的父母。 第一次上门,不能失礼,叶晓诺趁中午休息的时间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大包小包的拎手上才像样。 叶晓诺将东西放进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位上。 “买东西干什么,太破费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龚原飞心里还是很高兴,先不论东西的价值,至少说明叶晓诺很重视和他父母的见面,有这份心就很好。 “又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快走吧,别让你爸妈等久了。” 叶晓诺还是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见家长,和龚原飞交往的这段时间,她觉得很开心,完全没有压力。 “呵,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要见我爸妈了?”龚原飞踩下油门,车飞驰而去。 “你爸妈住哪儿?”车往出城的方向开,叶晓诺才想起来问一句。 “朝阳半山别墅。”龚原飞想起一些旧事,笑着说:“若不是那天晚上回我父母家吃饭,我还遇不到你。” 叶晓诺一怔,也想了起来,那天晚上她送了蒋一洲回他的父母家,下山的时候遇到的龚原飞。 “对了,我还一直忘了问你,那天晚上你怎么一个人走路下山,你不会真的是去欣赏风景吧?” “不……不是。”叶晓诺心中一跳,想了想,说:“我那天晚上送了以前的老板回他父母家。” “哦,‘铭赐’的老板蒋一洲?”龚原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嗯,你也认识他?”叶晓诺的心脏揪得紧,怯生生的看向龚原飞。 “只是认识,不算熟,我妈和他妈是麻将搭子,经常在一起打麻将。” “哦!”叶晓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龚原飞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她以前从来没问过。 只是听他说母亲是退休工人,父亲做点儿小生意,竟然住在朝阳半山别墅,那可是滨城有钱人的聚集地啊! 叶晓诺头皮一阵麻,小心翼翼的问:“原飞,你父母很有钱?” “还算好吧。”龚原飞笑着看了震惊中的叶晓诺一眼,问:“怎么了?” “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想到有钱人就犯杵,她宁愿他家庭普通点,天,他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她。 “哈,你也没问啊,我爸妈的钱那是他们的,我只是靠工资吃饭,你知道,我月薪一万五,供房供车,日常开销,剩不了多少。” 他说的也是实话,从工作开始就没朝家里伸过手,都是自己养活自己。 “可是你也应该告诉我啊!” 回头看看她买的那些东西,肯定在他父母眼中都是垃圾,早知道买燕窝买虫草了,什么脑白金太太口服液都不该买。 “好啦,我错了,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啊,别瞪着我了,我怕!”龚原飞侧头,爽朗一笑,露出两排又白又整齐的牙齿。 “唉!”叶晓诺耷拉着脑袋,原来她和龚原飞之间的距离也那么大,原本还觉得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看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抵达龚原飞的家,被他拽着进门,就听到偏厅麻将声阵阵,叶晓诺被他拉着进去。 “妈,我们回来了。”龚原飞一声喊,四双眼睛唰唰的落到两人的身上。 张振芳看看叶晓诺,笑得一张脸都开了花。 “还挺快的,这就是叶晓诺吧,不错,不错!随便坐啊,这把马上就打完了。” 她说完又转头对牌友说:“我儿子和媳妇回来了,这把打完。” 几个人笑着应允。 张振芳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旁边的胡淑芬说:“我媳妇以前在你儿子的公司上班。” “哦,是吗?”胡淑芬侧头看了眼叶晓诺,对张振芳说:“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便宜你儿子了。” 那就是蒋一洲的妈妈? 叶晓诺心跳骤然加快,希望她回去不会给蒋一洲提起这件事,天,她好不容易才走出蒋一洲的阴影,一定不要提起。 …… 一顿饭吃下来,叶晓诺给张振芳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这么多年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吃饭,还是个这么本份乖巧的女孩儿,张振芳笑得合不拢嘴。 龚原飞的爸爸看起来也是很好相处的人,一家人和乐融融。 叶晓诺却轻松不起来,最担心的就是蒋一洲知道她和龚原飞在交往的事,万一又跑了找她,那可怎么办,想着就头痛。 “吃西瓜。”龚原飞将西瓜送到叶晓诺的手边,笑得阳光灿烂。 “谢谢。” 叶晓诺小心的接过,还未咬上一口,就听到龚原飞的妈妈说:“小叶,你和原飞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叶晓诺一怔,与龚原飞对望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阿姨,结婚这个事情过两年再说吧,明年或者后年。” 张振芳若有所思的说:“明年原飞三十二,我前几天去给他算了命,算命的说他三十二结婚最好,我看就明年吧,劳动节前后选个好日子,怎么样?” “这……”叶晓诺为难的看向龚原飞,两人认识的时间尚短,现在就商量结婚的事也太早了点儿。 接收到叶晓诺眼中求助的信号,龚原飞立刻会意,出声替她解围:“妈,说这些干什么啊,把叶晓诺吓跑了怎么办,你急着要抱孙子也不是这样个急法吧!” 龚原飞也理解母亲的心情,自从两年前哥哥出车祸去世以后就催着他赶快结婚生孩子。 没完没了的给他安排相亲,若不是遇上叶晓诺,他现在肯定还在相亲,要么就是走在去相亲的路上。 有的事,是急不来的,到适当的时候,不用母亲催促,他也会和叶晓诺结婚,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好了,好了,不催你们,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行了吧?” 张振芳挽着老公的手站起来:“你带小叶四处走走,我和你爸去看新闻。” 叶晓诺跟着龚原飞上楼。 楼上有四间房,一间是书房,最大的一间是龚原飞父母的卧室,并排的两间是他的卧室和他哥哥的卧室。 龚原飞买了自己的房子以后就很少回来睡,平时有保姆打扫,桌面依然一尘不染,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哇,你好多汽车的模型哟!” 书架上有一半是摆的汽车模型,除了宝马奥迪奔驰这些熟悉的标志,其他的车她都不认识。 龚原飞凑到她旁边,一个个的给她介绍。 “这是法拉利,保时捷,劳斯莱斯,兰博基尼,布加迪威龙……” 其中有一辆和蒋一洲的车很像,想到蒋一洲,心就没由来的一沉,她拉了龚原飞的手:“我们回去吧,明天早上还要开晨会。” “今天晚上不回去,行不行?”龚原飞眨眨眼,期待的看着叶晓诺。 叶晓诺心头一凛,摇摇头:“明天七点半要开晨会。”“六点半起来,我送你过去,七点半以前绝对可以到。” 第二百九十五章 故意找茬 龚原飞抓着叶晓诺的手紧了紧,交往了一个多月,现在又见了家长,也到关系进一步的时候了,凑近她的脸,呼着热气:“好不好?” 他的呼吸喷在脸上好痒,叶晓诺羞涩的低下头,声音低如蚊蚋:“今天……算了吧!” 龚原飞失望的看着叶晓诺:“那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 “再过段时间吧,现在……真的不行。” 她一直提不起勇气告诉他自己不是处……女的事,好几次话到嘴边都吞了回去,矛盾了好久,始终没能说出口。 “到底要多久?” 他是正常的男人,也有正常的需要,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想要拥有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迫切的期盼着与她灵与肉结合的那一天,相信一定会很美妙。 “我不知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叶晓诺挣脱他的手,心虚的走出他的房间,快步下楼。 回去的路上,叶晓诺心事重重,不管龚原飞如何逗她说话,她都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一两句。 “叶晓诺,对不起,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提那事,别不理我,嘿嘿。” 龚原飞又是道歉又是傻笑,试图逗她高兴,不喜欢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看着着急。 唉…… 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越这样她越内疚,终于,她下定了决心,要告诉他,不再继续瞒着他。 “龚原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侧头看到叶晓诺一脸的严肃,龚原飞心口发紧,不安的问:“什么事,你说。” 真的好难开口。 沉默了片刻,在龚原飞鼓励的眼神注视下,叶晓诺终于憋着一口气,红着脸说:“我不是……不是……” 那两个字真的好难启齿,虽然她未说出来,可是聪明如龚原飞,立刻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不甚在意的笑了起来。 “呵,没关系,我不是处男啊,不会要求你是处女,现在要找处女,恐怕只有去小学找了,放心吧,我不在意的。” 龚原飞的话说得叶晓诺面红耳赤,虽然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可是他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让她想找地缝钻进去,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不看他,只看窗外,叶晓诺的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么大度的男人,值得她爱的男人,她却不能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他,怪只怪自己太冲动,有些事已经不能再后悔。 蒋一洲……终究是她心中难以磨灭的痛。 爱得那么痴那么深的男人,却伤害她最深,从一开始她就爱错了人,那个男人,不值得她爱,更不值得她付出所有。 到这一刻,后悔已经迟了,只希望,不要再见到他,让她慢慢的将伤痛忘却。 ……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在叶晓诺的面前一坐,礼貌的微笑,抬起眼眸,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蒋一洲的突然出现让叶晓诺方寸大乱,怔怔的看着他带笑的脸,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请你帮我看看我上个月的消费记录。”蒋一洲幽深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叶晓诺,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虽然只有一个月没有见她,可是却感觉过了很多年,她好像比以前漂亮些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她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欠他的还没有还完。 “哦,好的。”与蒋一洲的眼相触,叶晓诺差一点就掉进那幽深的碧潭之中。 猛然回过神,她想也不想,就在电脑键盘上迅速的敲出他的手机号码,一串熟悉的数字,不经大脑考虑,直接就蹦了出来,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先生,请您输入用户密码,我帮您打印消费清单。” 打印出蒋一洲的消费清单,她双手奉上:“先生您好,这是您上个月的消费清单。” “嗯。”蒋一洲接在手里,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却落在叶晓诺的身上没有移开。 “先生,可以麻烦您到旁边看吗,您后面还有用户需要办理业务。” 他坐在她的面前,就会带给她极大的压力,不管他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她只希望他不要太过份,毕竟这是公众场合。 蒋一洲修长的手指捻着消费清单,长腿一伸,站了起来,随手在叶晓诺面前的评分器上按了一个“不满意”,然后大步走到长椅上坐下。 该死! 一来就给她找麻烦,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评“不满意”。 叶晓诺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热情的替客户办理业务,而蒋一洲好像闲得发慌似的,竟然在那里坐着不走,还玩儿起了手机。 直到叶晓诺将排队的客户全部办理完毕,他才又走到她的面前,坐了下来。 “我觉得你们收费一点儿也不合理。”蒋一洲摆明了就是找茬,通讯公司的资费再不合理也不是叶晓诺说了能算的,给她说也是白说。 “先生,您觉得哪里不合理呢?”叶晓诺面不改色,沉着应战。 虽然他走向她时,她想撒腿跑,可还是忍了下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辈子,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有待解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面对他。 “都不合理!”蒋一洲霸气的将消费清单往叶晓诺的面前一扔,随手指了指:“你把每一项费用都解释给我。” “好的,先生。”叶晓诺虽然肺要被他气炸了,可还是面带微笑,耐心的将每一项费用做了说明,蒋一洲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摆弄自己的手机。 讲得口干舌燥,终于解释完,叶晓诺脸僵硬的发痛。 “先生,就是这样,请问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漫不经心的斜睨叶晓诺一眼,他摇摇头:“你讲的我都没听明白,再讲一遍。” 不要生气,淡定! 叶晓诺深吸一口气,又耐着性子讲了一遍,比之前讲得更加的详细。 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当叶晓诺讲了三遍,蒋一洲仍然说不满意的时候,她锁了抽屉起身就走,躲进了更衣室,不想出去。不一会儿,班组的组长就进来了,沉着脸训她:“叶晓诺,你是怎么回事?把客户丢下自己跑进来,影响多不好,如果投诉到公司去,别说你,我们所有人这个月的绩效都要被扣,你快出去,给客户赔礼道 歉。” 叶晓诺满肚子的委屈,被客户刁难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可是蒋一洲是存心来找茬的,她惹不起只能躲。 抿着唇,叶晓诺一直忍着,没让委屈的泪水掉下来。 “是,程姐,我马上就出去。” “嗯,态度好点儿,别让客户投诉。” 回到营业大厅,蒋一洲还坐在那里,叶晓诺也不看他,郁闷的坐回自己的座位。 看到叶晓诺泫然欲泣的模样,得意的挑挑眉,这平淡得令人乏味的日子终于有了一点儿乐趣。 “你终于肯出来了?” 真恨不得将他那张俊脸撕烂,以前确实很喜欢看,现在看着却很刺眼,特别是那嘲讽的笑,她快要被他气死了。 他以折磨她为乐吗? “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当然有。”蒋一洲抬抬眼皮,压低了声音:“晚上陪我吃饭。” 他暧昧的语气听在叶晓诺的耳里,勾出了一些记忆,脸刷的红了,讪讪的说:“先生,不好意思,晚上我没有时间。”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等。” 他认真凝着她,眼中似乎有着很深的眷恋,是这一个月的日日夜夜凝聚起来的思念,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很想她。 叶晓诺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有的时候他就像恶魔,有的时候又温柔得不像话。 眼前的男人是蒋一洲吗? 他不再恨她了? “先生,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时间陪您吃饭,如果您没有别的事,请离开好吗?” 冷静,要冷静,不断的告诫自己,不管他粗暴也好,温柔也罢,都不要在意,看在眼中就行了,心不能再因为他而波动。 “叶晓诺,我想你了。” 他性感的薄唇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惊得叶晓诺合不拢嘴,睁大了杏眼,愣愣的看着他。 他又发什么疯,他说他想她? 如果不是她幻听,那一定是他想着怎么继续折磨她。 “你不想我吗?”蒋一洲手托着下巴,声音温柔得像水一般,流淌过叶晓诺的心间。 温柔的蒋一洲,这才是她认识的蒋一洲,他又回来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叶晓诺是高兴的,可是,他给予她的种种伤害却并没有被磨灭在记忆中,心间一颤。 她正色道:“先生,我不想见到您,请您离开好吗?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和他将关系撇清,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和龚原飞在一起,她会过得很好。 “真的不想见我?”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继续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 片刻的失神,直到叶晓诺的手被他突然握住,才回过神来,触电般的迅速甩开他的手。叶晓诺奋力的甩头:“不,我有男朋友。” 第二百九十六章 晴天霹雳 给了一个巴掌再给块糖,虽然糖很甜,可是那一巴掌所留下的痛是不会被糖的甜蜜所掩盖的,虽然淡在了心里,可是一旦想起,依旧痛得锥心。 蒋一洲羞辱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还有他疯狂粗暴的占有,都让她不能再敞开心扉接受他,更不可能和他重新开始。 他和她之间床……伴的关系已经彻底的结束了,再没有重新开始的必要。 不值得为他抛弃现在稳定温馨的生活,虽然对龚原飞的感情还不是很深,但是感情已经在慢慢的滋生。 习惯了他每天早上打来的电话,也习惯了晚上睡觉时和他聊上两三个小时,伴着他的声音入梦。 习惯对于一个人来说很重要,就像她习惯了龚原飞的温柔体贴,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不管何时,回想起来也是甜的。 可是和蒋一洲在一起,只有尝不尽的苦涩,流不尽的眼泪,甜蜜,也许有吧,只是被更浓更深的苦涩冲淡了,完全尝不到味道。 “男朋友?”蒋一洲嘴角微扬,略带嘲讽:“结婚也可以离婚,男朋友算什么,随时可以分手。” 呵,他这话说得真够豁达,他女朋友不要他的时候他干嘛还把气撒她的身上,将所有的错误都往她身上推,好像自己多正派多无辜似的。 现在想来,他真是幼稚得可笑,女朋友不要他了,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似的,那么大的怒气连带着她也遭罪。 时间果然是疗伤的最好的药物,把他也治好了,外表看起来和过去那个冷静自持平易近人的蒋一洲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不知内心的伤是否也已经痊愈。 “我和他不会分手,一定不会。”叶晓诺笃定的说,她和龚原飞的感情很稳定,这样走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修成正果。 “如果他……背叛你,也不分手?” 蒋一洲挑挑眉,意有所指的看着叶晓诺,男人永远都有一处致命伤,那就是本能。 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越是成功的男人面对的诱惑就越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就像他,那么多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就栽在了叶晓诺手里,这个没胸没臀的女人却让他失控,真是难以置信。 怔了怔,叶晓诺坚定的说:“我相信他,他绝对不会背叛我。” 话虽然说得很肯定,但是心里却有不一样的声音,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她,该怎么办? 相信他是一回事,未来却有无限的可能。 也许真的会有那一天,只要他还爱她,那就原谅他。 如果……他已经不再爱她,也就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放开他,让他和他爱的女人在一起。 经历了一些事,也看明白很多的问题,叶晓诺的心无比的平静。 她下意识的拨了拨额前的刘海,眉上的疤痕落入蒋一洲的眼底,他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隔着衬衫。 摸自己手臂上的牙印,他想起那些血淋淋的画面,身体似被抽空了一般。 一个闪神,蒋一洲迅速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深深的看了叶晓诺一眼,转身就走,留给她一个决然孤傲的背影,以及无限的惆怅。 …… “妈,你别再念了,我明天就打电话约安冉吃饭,行不行?”蒋一洲终于在母亲的高压下妥协了,既然不能和蔓凝结婚,和谁结婚不是一样? 虽然对安冉没好感,但至少母亲喜欢,总好过娶一个自己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的女人。 “乖儿子,这就对了。”胡淑芬开心的笑了,白白胖胖的脸容光焕发,已经在期盼婚礼的盛大场面,安冉那么漂亮,穿上婚纱肯定更漂亮,往儿子旁边一站,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羡煞旁人。 “嗯。”蒋一洲放下碗,虽说一周只回家吃一次饭,可就是这一次饭也吃不清静。 从一进门就听母亲念叨,安冉长安冉短,真怀疑安冉拿了迷魂药给母亲吃,不然怎么那么喜欢她。 胡淑芬给蒋一洲盛了一碗虫草鸡汤,随口说道:“我吃了饭要去张振芳家一趟,下午打麻将的时候她说明天她儿子和媳妇要回来吃饭,她说她儿媳妇太瘦了,想做甜酒鸡给她补一下,让我过去教她。” “哦!”蒋一洲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突然想起母亲口中张振芳的儿媳妇就是叶晓诺,又有好几天没见她了,不知道明天可不可以见到。 他将碗里的汤一口气喝完,纸巾抹抹嘴,站了起来:“我走了,明天我会回来吃饭。” “好,明天也把安冉带上。”胡淑芬看着儿子的背影走远,迫不及待的摸手机给安冉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总算努力没有白费,认准安冉这个儿媳妇了。 第二天傍晚,蒋一洲果然带上安冉一起回家,吃了饭蒋一洲就提议出去走走,母亲和安冉挽着手走前面,他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转到龚原飞家门口,他看到满园的灯火辉煌,脚步一滞,点燃了一支烟。 当他想到别的男人享用叶晓诺的身体时,就会烦躁,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好像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大麻烦,他没办法让自己平静。 就在他准备移步回家的时候,听到母亲说:“走,我们去张振芳家坐一下。” “嗯。”蒋一洲不动声色的应允,跟上母亲和安冉的脚步。 “振芳,我来串门了。”胡淑芬走到门口就听到里边银铃般的笑声,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张振芳热情的迎出来:“快进来坐。” 走进大门,蒋一洲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叶晓诺,穿了一身银白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更又白又嫩,想着手感应该还是一样的好,滑滑的腻手。 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噙在蒋一洲的唇边,他和龚原飞握了握手,在叶晓诺惊恐的注视下,坐到了沙发的对面。 “一洲啊,妈前几天给你说过,小龚的媳妇以前是你‘铭赐’的员工,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胡淑芬看了看叶晓诺又转头问儿子:“以前应该见过吧?”“呵,当然。”蒋一洲瞥了故作镇定的叶晓诺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叶助理以前在秘书部干过一段时间后来调到了开发部,我本来还打算派她去美国培训,然后到分公司做总经理助理,只可惜她辞职了 。” 他说着还故作惋惜的摇摇头,好像痛失了人才一般。 龚原飞知道叶晓诺在“铭赐”工作并不开心,对蒋一洲也没什么好感。 他拉着叶晓诺的手站起来:“你们慢慢聊,我们出去走走。” 走客厅,叶晓诺才觉得呼吸顺畅了,和龚原飞一起坐在游泳池边。 蒋一洲的突然闯入,叶晓诺觉得自己的幸福岌岌可危。 望着龚原飞俊朗的侧脸,她心脏一阵紧缩。 她和蒋一洲的问题要如何才能解决呢,始终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 如果龚原飞知道她和蒋一洲的关系,不知道会怎么样。 唉……不敢想,难道来之不易的幸福就要这样飞走吗? 现在的蒋一洲好像已经恢复到过去的状态,找个机会和他谈一谈,也许他会释怀。 虽然他的女朋友离开他有自己的原因,但她也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的错。 如果知道他有女朋友,就不会那么冲动,不顾一切的要把自己给他。 “在想什么?”龚原飞凝着叶晓诺,她抿着嘴唇想心事的样子格外的可爱,让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没什么。”叶晓诺摇摇头,与龚原飞柔情似水的眼碰撞在了一起,他凑到她的面前,与她鼻对鼻,眼对眼,嘴唇一噘,就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接受他的亲吻。 却不曾想,这温馨浪漫的一幕落入另一双阴郁的眼睛,树林之后,蒋一洲气得咬牙,转身离开。 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转身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他的痛苦因她而起,定要原原本本的还回去。 叶晓诺,别以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就可以自在逍遥,既然让他玩,就要陪他玩到底! …… 蒋一洲又一次来营业厅找叶晓诺办业务,这次不但没刁难她,充了费邀请叶晓诺吃饭。 她正好也想找他谈一谈,看他面带微笑,很随和的样子,便答应中午和他一起吃饭,约在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中午换班,叶晓诺直接穿着工作服就去了,想着快去快回,有话尽早说清楚,以后也少很多麻烦。 蒋一洲订了一个包间,叶晓诺不敢和他单独相处,执意要求坐大厅,蒋一洲也没反对,屈尊坐了一会大厅吃饭。喝了一口茶润嗓子,叶晓诺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就直说了,你也看到了,我和龚原飞感情很好,希望你成人之美,不要再追究以前的事,你的女朋友因为我的缘故离开你,我真的很抱歉,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女朋友,就像昨天晚上那位,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你和她真的很般配。” 叶晓诺说话的时候,蒋一洲只静静的听,嘴角挂着浅淡的笑,不置可否。直到她说完,他才将炸弹扔了出来,深深的凝视着她:“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呢,我不愿意把我爱的女人让给其他的男人,你只能是我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订婚惊喜 叶晓诺惊恐的看着蒋一洲,舌头打颤,有些不听使唤。 “你……你……你怎么可能……爱上我?” 蒋一洲温柔的轻笑,握住了叶晓诺的手:“怎么不可能,见不到你就想你,这一个月对我来说比过几年还要漫长。” 甜言蜜语从蒋一洲的口中说出来,比从龚原飞的口中说出来有震撼力多了。 半响她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抽回了手,理智告诉她,不管他是否真的爱她,她也不应该放弃和龚原飞的感情,蒋一洲的心不是她能抓住的。 “蒋一洲,你别说了,不可以,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对蒋一洲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坚定自己的心,既然和龚原飞在一起,就不能再选择蒋一洲。 “呵,你不爱我了?”他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从中可以看出她的纠结,她是爱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爱,我早就不爱你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再爱他,被他伤得那么深,却依然不能将心中的爱统统抹去,他是她今生的劫数吗,爱上这个她不该爱的人。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还是爱我的。” 蒋一洲若有所思的看着叶晓诺,她闪闪烁烁的眼睛曾经那么深情的望着他,而此时,更多的是恐惧。 叶晓诺拼命的摇头:“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你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我想和龚原飞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他兀自笑了起来:“呵呵,你还是不了解我,难道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你说不要找你,我就不找你,不可能,我做不到!” 听他说这些,叶晓诺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急了:“蒋一洲,做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你何苦为难我呢,龚原飞对我很好,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如果蒋一洲还要缠着她,那真的不是爱,只是占有欲。 在他眼里,她只是他的私人所有物,不允许其他人觊觎,就像内……裤,只能自己穿,旁人休想染指。 除非他穿腻了不要了,才会扔掉,而她,是他还没有穿腻的内裤,还不到扔的时候。 “你真的想好了?”眼底满是触目惊心的忧伤,叶晓诺只看了一眼,便难过得不忍心再看,埋着头。 “嗯,想好了。”她想得很清楚,只有龚原飞才能给她幸福,而蒋一洲不能,他从来不曾真诚的对待她,就这样一点,龚原飞就胜他许多。 “那好吧!以后我不会再找你,快吃饭,你那么瘦,多吃点儿。” 蒋一洲勉强的扯开一抹苦涩的笑,给叶晓诺夹很多的菜,全是鱼啊肉的,满满一盘。 “谢谢。”叶晓诺突然觉得鼻子一酸,想要落泪,连忙埋着头,认真的吃饭,不让泪水滑落。 蒋一洲果然说话算话,不再打扰她的生活,却只是偶尔将车停在路边最显眼的位置。 她下班的时候就会看到,远远的只一眼,她便埋着头快步离开,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眼神交流,只是心情在悄然的发生改变。 当叶晓诺从龚原飞的口中得知蒋一洲要订婚的消息之后,她失眠了,整整的一夜都不能安睡。 蒋一洲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性感的唇吮着她的嘴,他的手抚摸她的全身,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浑浑噩噩间被想起。 他订婚了也好,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和龚原飞在一起。 叶晓诺以为蒋一洲不会再出现,因为他要订婚了,可是,他却再一次的出现在她营业厅的马路对面,只静静的看着她,不打扰她的生活。 又一次视若无睹的离开,叶晓诺却在走出不远之后驻足,也许该向他道贺。 想了又想,转身朝他的方向走去。 看到叶晓诺走向自己,蒋一洲的嘴角有一抹诡秘的笑悄然绽放,捻掉手中的烟,打开车门走下去。 “叶晓诺。” 穿过车流拥堵的马路,叶晓诺来到蒋一洲的面前,笑着说:“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 “谢谢。” 叶晓诺只看到他苦涩的笑,却看不清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一股强烈的伤感袭上心头,如果他早一点爱上她,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个周的星期天,紫水晶酒店八楼,你也来吧!” 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请柬递到叶晓诺的面前,她小心翼翼的接在手里,微笑着说:“我一定会去的,祝你们幸福,百年好合!” “嗯,一定要来!” 蒋一洲侧身上车,朝叶晓诺挥挥手,风驰电掣,驶离了叶晓诺的视野。 翻开红彤彤的请柬,上面不但有她的名字,还有龚原飞的名字,无声的叹息,放进提包。 星期天,叶晓诺穿着一身粉色的秋装连衣裙半披长发,画了精致的妆和龚原飞一起参加蒋一洲的订婚典礼。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订婚了,不光叶晓诺吃惊,连蒋一洲的父母也吃惊,他只说要办订婚典礼,却没说和谁订婚,只让母亲操办,到时候就知道是谁了。 胡淑芬纳闷了许久,想来想去,儿子身边就安冉,除了她还能有谁,说不定儿子想搞浪漫,到时候再给安冉一个惊喜。 这样一想,老人也就费尽心思操办订婚典礼的事,排场不比正式结婚差。 还刻意安排了直升飞机从顶楼出发,直接飞去别墅,让小两口好好的浪漫一下。 说不定很快就能抱孙子,胡淑芬高兴坏了,再忙再累也值得。 而安冉在和蒋一洲吃饭时听他说要办订婚,含羞带怯的低着头,温柔的应了一声:“好。”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虽然时间仓促,不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而且每一个环节,都呈现出了最完美的状态。 安冉一身红色的晚礼服,像蝴蝶一般在会场内穿梭,蒋一洲却只是端着红酒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看着叶晓诺。 她也察觉到了蒋一洲的视线,只装做没看到,和龚原飞有说有笑,等待着仪式开始。 一名送酒的服务生被拥挤的宾客撞了一下,打翻了手中的托盘,托盘中的酒全洒在了叶晓诺的身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大惊失色,连忙找来纸巾给叶晓诺擦拭。 “没关系,我自己来吧!”这红酒浸入了衣服的纹理,留下大片的污迹,她怎么擦也擦不掉:“用水洗一下好了,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女士请跟我来。”服务生带着叶晓诺七拐八拐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里边有洗手间。” “好的,谢谢!”叶晓诺推门入内,才发现是一间很宽敞的休息室,一侧是落地的窗帘,角落里有个小门,应该就是洗手间。 突然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一回头,发现蒋一洲也走了进来。 叶晓诺怔了怔,笑着道贺:“恭喜你。” “同喜!” 蒋一洲的回答让叶晓诺摸不着头脑,但也并未深究,又说:“你的未婚妻很漂亮。” “呵,是很漂亮,特别是今天!”蒋一洲长腿一迈,就走到了叶晓诺的面前,给她造成了深深的压迫感。 她本能的后退一步,指了指裙子上的酒污:“我先要去洗一下,失陪了。” 叶晓诺逃也似的转身就想跑,却被蒋一洲抓住了手腕儿,一拽,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她错愕的抬头,他的唇顺势封上了她的小嘴。 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能吻她? “唔……” 叶晓诺奋力的想要推开他,可是他抱得很紧,一手还按着她的头,两人之间甚至没有一丝缝隙。 蒋一洲放手…… 在心中无声的呐喊,可是他并不理会她的挣扎,贪婪的吮吻她芳香的唇瓣,陶醉在她的温暖之中。 这时,一阵咔咔咔的响声,休息室一侧的幕布缓缓的拉开,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也同时传入耳。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订婚的新人上台。” 聚光灯打在了叶晓诺和蒋一洲的身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锁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有震惊有错愕,但更多的是祝福! 叶晓诺在天旋地转中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和蒋一洲订婚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 在热烈的掌声中,终于结束了长长的一吻,蒋一洲捧着叶晓诺的脸,柔声说道:“嫁给我!” 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纠缠,叶晓诺吐气如兰,眼神迷离。 这一吻,吻得她心烦意乱。 耳边还有经久不息的掌声,叶晓诺不敢看台下的宾客,只看着蒋一洲领口的钮扣。 心跳快得几乎从胸腔里跳出,稳住心神,使劲的推他。 “不,我不嫁给你,不!” 蒋一洲对她来说是噩梦,不容易从梦中苏醒,她不想再继续。 “叶晓诺,你认为你还有拒绝的可能吗?” 一抹冰冷的笑绽放在他寡薄的嘴角,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将她的慌乱与恐惧尽收眼底,呵,游戏还刚刚开始,相信以后会更加的有趣。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可能嫁给你。” 她的心好痛,她不敢看,台下的宾客中就有龚原飞,那个许她幸福的男人,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该怎么办? 龚原飞会怎么看待她,她和他还能回到过去吗?蒋一洲,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 强婚抢爱 叶晓诺凄楚的眼神中凝着痛苦与绝望,幸福才刚刚向她展开了笑脸,为什么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呵,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决定,你也别妄想,做我的妻子,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享用她的身体,蛰伏了一个多月的欲在体内冲撞,急切的需要突破口。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嫁给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叶晓诺的手推在蒋一洲的胸膛上,他纹丝不动,只是嘴角含笑的看她,那笑容深不见底,好可怕,似乎蕴涵着不可告人的诡秘。 “不放!”蒋一洲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拉着叶晓诺往台上走,他要向所有人宣布,他的未婚妻是叶晓诺,龚原飞识趣的就滚远一点,不要再觊觎他的玩物。 聚光灯打开脸上,叶晓诺看不清台下的人,可是台下的人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安冉银牙咬碎,气得扭头就走,该死的蒋一洲,真该死! “叶晓诺?”龚原飞这时才看清与蒋一洲紧紧拥抱热情亲吻的人是叶晓诺,她素净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掰蒋一洲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这是怎么一回事? 龚原飞满腹的疑问无人可以为他解答,先不管蒋一洲搞的什么鬼,当务之急是把叶晓诺拉回来。 怒火在胸腔里迅速的燃烧起来。 蒋一洲太过分,竟然吻叶晓诺,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他是存心要把订婚典礼搞砸吗? 别人不吻,为什么偏偏吻叶晓诺,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龚原飞的脑子很乱,心里很烦,怒火在燃烧,快步朝台上走,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蒋一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被激烈的音乐声所掩盖,而他的身影也被高大的鲜花拱门所遮挡,蒋一洲侧头看他一眼,嘴角蕴着轻蔑的笑。 叶晓诺也看到了龚原飞,他被三个保安死死的钳制住,寸步难移,眼中写满了愤怒与质问。 “求求你,放手好吗,我要回去了。” 在与龚原飞的眼神想碰触的一瞬间,叶晓诺的心口刺痛得厉害,眼中立刻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使劲的掰蒋一洲的手,他却更紧的抓着她。 司仪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祝福的话,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儿穿着白裙子,合着音乐在舞台上翩然起舞。 搞不清楚状况的胡淑芬还在满场的找安冉,对这突发的状况也满腹的疑问。 除了两个当事人,没有人知道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蒋一洲面带微笑的接受众人的祝福,而叶晓诺依旧没有放弃反抗。 可是,除了龚原飞,没有人理睬她,只是觉得这准新娘很奇怪。 虽然蒋一洲在事前刻意叮嘱过司仪,不用太麻烦,只要向大家宣布两人订婚的消息就行了,可是司仪还是长篇大论的说了很多祝福的话。 终于等到结束,蒋一洲拉着叶晓诺就走,楼顶有直升机在等待他们,回别墅,他会好好的要她,慰籍平静了一个月的热血。 “龚原飞……”叶晓诺被蒋一洲被动的拖着走,绝望的回头,龚原飞已经不知去向。 被蒋一洲推进电梯,抗议的话还未出口,唇又被他封住,他贪婪得就像一头饿狼,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 在她的唇上又咬又啃,又吮又吻,却还是不能满足。 坐上直升机,她已经泣不成声,苦苦的哀求他,放她走,她要回家,她不是他的未婚妻。 “叶晓诺。” 哭声入耳,蒋一洲的心里像揉进了沙子般的难受,勾起她的下巴,与泪眼朦胧的她四目相对:“我知道你爱我,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你只能嫁给我。” 这就是一场游戏,他就是玩儿游戏的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包括叶晓诺。 “不要,真的不要,我不要嫁给你。” 拼命的摇头,她已经被他伤得太深太深,伤口还未愈合,总是会痛,她没有勇气再将自己的身心交给他。 “不嫁也得嫁,我不会放你走,你只能是我的。”蒋一洲的嘴角是志在必得的笑,她越是反抗,他越是想要得到她,也许这就是乐趣的所在。 “哇……哇……”他的强势让她无法反抗,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他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嫁给我就那么让你难过吗?” 难过,她真的很难过。 她怕噩梦会重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他疯狂的折磨。 身心俱疲,已经濒临崩溃的边沿。 在蒋一洲的怀抱中感觉不到温暖和安全,只有恐惧,娇小身子不住的颤抖,她好怕,好怕! 只是抱着她,没有再说话,他会让她彻底的臣服在他的胯下,她不是也很享受吗? 这样一想,他就开始嫌飞机开得慢了,手不由自主的在她的后背游走,她似乎比以前更瘦了,这后背摸起来一点儿肉也没有。 飞机停在了宽阔的草坪上,蒋一洲懒腰将叶晓诺抱起来。 她还在哭泣,头埋在他的胸口,无助得像迷路的孩子。 大步走到卧室,将叶晓诺放到床上,蒋一洲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别哭了,今天我们订婚,不能高高兴兴的吗?”蒋一洲一边说一边解钮扣。 “我不要和你订婚,我不要嫁给你。” 哭得好累好累,叶晓诺望着天花板无助的哭喊,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她的未来比黄连还要苦,而蒋一洲是她幸福的终结。 “别说傻话了,我知道你爱我,别哭了,眼睛肿了。” 蒋一洲脱得一干二净,覆盖上叶晓诺娇小的身体,狠狠的拥有她,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 “休息一下,我们晚上继续。”她的美妙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蒋一洲就像毛头小伙子一样要不够,不知道节制。 “不要,我要回家。”她的心好乱,他的温柔也让她害怕。 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理清楚一个头绪。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和龚原飞的关系必定不能再修复,臣服在蒋一洲的身下,她也没有脸再回去找他,她该接受蒋一洲吗? 虽然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她,宣布两人订婚的消息,她的心中还是隐隐的有着不安。 习惯了将希望值调到最低,这样她才不会失望,就连爱他爱得心神荡漾的时候,她也从来不奢望会成他的妻子。 他是真的要娶她? 他爱上她了? 不! 她不敢想,更不敢奢望。 “叶晓诺,我们明天去登记。”他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畔,热呼呼的钻进耳洞,痒痒的搅得她心神不宁。 沉默了良久,她才回过头,淡淡的看着他,无波无澜。 “你是说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我像在开玩笑吗?”他微微一笑,吻上了她粉……嫩的嘴唇,以吻封誓,要娶她为妻。 怎么品尝似乎也尝不够,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嫁给我。”他真诚的看着她,费尽心机要得到她,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手。 “我……”如果他还是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蒋一洲,她一定会开开心心的答应,可是,在见识过他的疯狂以后,叶晓诺胆怯了,就怕他什么时候又会将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上,太可怕! “怎么,还是放不下龚原飞?” 蒋一洲的眼底有一丝阴寒的光一闪而过,叶晓诺并未发现,只是垂着眼眸,看着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胸……口有几处青紫色的吻痕。 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只是性吗,或者,他真的已经爱上了她? 虽然他说过他爱她,可是叶晓诺却一直不敢相信,也许该再一次的求证,他的答案能帮助她做决定。 “你……爱我吗?” 叶晓诺的声音很低很轻,似乎怕说得太大声会引来他的嘲笑,她紧张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双腿间还弥漫着他的潮湿。 “你说呢?”蒋一洲笑道:“想嫁我的女人很多,我却只想娶你。” 心中犹如万鼓擂动,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爱她,真的爱她,要娶她为妻,厮守终生。 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滚落,他的爱还得还不是太迟,她依然爱着他。 “怎么又哭了,我喜欢看你笑,乖,别哭,明天就做我的妻子。”他吻去她的泪水,揽入怀中:“以后就在家给我洗衣做饭,当黄脸婆。” “哇……”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太突然,她除了不只是喜是忧的哭,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哭得累了,迷迷糊糊的在蒋一洲的怀中酣睡。 看着怀里的人,蒋一洲冷冷的笑了,放开她下床,冲了澡披上睡袍,下楼去补充能量,晚上又继续折腾她。 好香啊! 睡梦中,叶晓诺闻到了让人垂涎的香气,肚子饿得咕咕叫,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蒋一洲温柔的脸。 “小懒虫,起来吃东西,我做了意大利面,快尝尝。” 呆滞的看着这张温柔得有些过份的脸,半响才想起来,她和他已经订婚了。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慌忙而羞涩的拉了丝被盖上,泪干在了脸上,一张脸特别的紧绷。 第二百九十九章 怀孕了吗? “来,尝尝。”蒋一洲将偌大的盘子放在叶晓诺的手中,有西兰花和洋葱的点缀,红彤彤的面条看起来相当的美味,除了方便面,这是他唯一会做的食物。 “嗯。”她用叉子搅起来放到嘴里,吃了一小口,酸酸辣辣很香很好吃。 “好吃吗?” “还行。”叶晓诺着实饿坏了,不管味道怎么样,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就好,我就会做这个,凑合吃。”蒋一洲也端起自己的那一盘,盘着腿上床与叶晓诺对坐。“你做饭很和我胃口,以后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 叶晓诺心底咯噔了一下,真的明天就去领证? “蒋一洲……”她不安的看着他,总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 “嗯?”蒋一洲嘴里嚼着意大利面,嘴角全是辣椒,抬眼看叶晓诺。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也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没有答案,一时之间,叶晓诺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又沉默了。 “怎么了,有话就说,别憋在心里。” 蒋一洲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俯身凑到叶晓诺的面前,看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关切的问:“心情不好?” 她心情能好吗? 幽怨的看蒋一洲一眼,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因为他完全乱了套。 不容易要走上正轨了,又把他拉到满是荆棘的小路上。 对不可预知的未来,她充满了不安和恐慌。 “待会儿我们出去走走,外面有湖,景色很美。” 这栋别墅本来是买来和蔓凝结婚用的,她喜欢湖光山色,而他喜欢看到她的笑脸,只可惜,以后看不到了,如花笑靥只留在记忆中。 “好!”也许她真的该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吃饱了才有力气,腿又酸又软,将丝被裹在身上,走了没两步,蒋一洲就扯掉她身上的丝被,揽腰将她抱起,送进浴室中。 站在莲蓬头下,蒋一洲就站在门口看着她洗。 “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虽然对彼此的身体不陌生,可叶晓诺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他的眼神太炙热,似乎随时会将她吞噬。 “不,我要看你洗。” 叶晓诺抿抿嘴,她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他要看就看吧! “你……可不可以不要看我?”扯了浴巾裹在身上,她低着头走出浴室,与蒋一洲擦肩。 “呵!不看你让我看谁?” 他笑着跟着她的脚步,看到她捡起地上的短裤和裙子,一把夺过,扔出去很远,在她错愕的注视下,打开了衣柜的门:“我给你买了一些,你看看喜不喜欢。” “呃!”叶晓诺惊诧的捂着嘴,偌大的衣柜里全是女装,竟然都是为她准备的,不是一点点的受宠若惊。 “穿这件吧!”蒋一洲的手滑过一排的衣服,停留在一件银白色的旗袍上,她穿上应该会很好看。 抽屉里还有内……衣内……裤,都已经清洗过,直接可以穿。 内……衣和合适,他清楚的记得她的size。 在他的注视下,她换上了他挑选的衣物,娉娉婷婷的站在他的面前,像小天使般的可爱。 “嗯,不错!”随手将她瀑布般的长发拨到脑后,他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湿热的吻:“走吧!” “好。”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两人一起走出别墅,漫步在绿树成荫的路上,秋天已经到了,凉爽的风带着秋意卷过大地,吹落树梢已经发黄的枯叶。坐在湖边的石椅上,蒋一洲这才松开了叶晓诺的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想起和蔓凝在湖里划船的日子,欢笑是他最深刻的记忆,映着夕阳的余晖,她就依偎在他的怀中,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旁人的打扰。 “好漂亮!”青山绿水相映成趣,远处还有突飞突落的白鹭,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喜欢的话以后就住这儿。” 这里有太多他和蔓凝的回忆,别墅的每一处还有她生活过的痕迹,她的气息也并未消散,只要闭上眼睛,似乎感受到她的存在。 “你真的要和我结婚?”他也不管她是否愿意,自己就做了决定,而她,更无力违抗他的决定。 “是,明天就去领证。”蒋一洲回答得极为肯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占有她,再慢慢的玩个够。 “可是……我不想结婚。” 她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他根本不会问她的意见。 蒋一洲微眯了眼睛,盯着叶晓诺:“你是我的女人,难道还想嫁给别人?” 能从一而终确实是好事,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似乎没有遗憾,很圆满。 龚原飞……就算她能摆脱蒋一洲,他也不会要她了吧,她让他丢尽了脸面,他一定恨死她了。 呼……眼前似乎就只有这一条路,嫁给蒋一洲,就算她不想嫁,也由不得她了吧! 凑到她的耳边,蒋一洲用温柔的声音蛊惑她的心:“不嫁可不行,乖,明天就做我的妻子。” “不……”拒绝的话未出口,她的唇便被他封住。 “如果你再说一个‘不’字,我就继续吻,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吻你,才会不停的说‘不’。” 他坏坏的笑了,总是有办法让她闭嘴。 低着头,唇上还有他的炙热他的味道。 逃不脱的命运,如果一开始便注定会有这一天,她已无力抗争。 “明天我们先去领证,你再去辞职,以后乖乖的待在家里。”他为她规划了人生道路,以他为中心,以他为天,他让她坐,她不敢站,他让她来,她不敢去,呵,多有意思。 说“不”就会被他吻,她不敢说,默不作声。 “走,回去了。”他站了起来,伸手拉她,两人竟像普通的恋人一般,手牵着手,步伐一致。 又被蒋一洲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叶晓诺差点儿起不来,浑浑噩噩的坐上他的车,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他温柔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在他的甜言蜜语的催促下,脑子昏昏沉沉的叶晓诺竟真的顺了他的意,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跟着他去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 当红彤彤的结婚证拿到手时,她才如梦初醒。 叶晓诺怔怔的盯着自己和蒋一洲亲昵的靠在一起的照片,良久,鼻子一酸,泪就在眼眶中直打转,忍着,没让泪水滚落。 “走,老婆,我送你去辞职,我还要回公司,晚上做好饭等着我回来。” 蒋一洲揽着叶晓诺的肩走出民政局,坐在车里,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她:“这是家用,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 叶晓诺惊诧的看他,他竟然会知道她的生日,刚刚过去的二十五岁的生日是在丽江和龚原飞一起过的,他为她放了很多的花灯,一条河都亮了,让她难忘。 “嗯,你的生日。”他笑了笑,往她的面前送:“拿上。” 叶晓诺犹豫了一下,接在手里放进提包。 触到小挎包里的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可以想象得出,当她和蒋一洲在床上的时候,龚原飞却在不停的给她打电话,最终把电打完,关了机。 叶晓诺郁郁的低着头,看着手机,漆黑的屏幕倒影着她的脸,看不出新婚的喜悦,却只有对未来的担忧。 “办酒席的事你和我妈商量。” 车平稳的开在路上,蒋一洲突然很想笑,自己和蔓凝在一起三年也没结婚,反而是和叶晓诺在上几次床以后结婚了,真是讽刺。 “哦!”她完全没有那个心情,办酒席,感觉好遥远,就像她觉得结婚很遥远一样,现在她却和他结婚了。 头还是很晕,不知道什么原因,全身上下都不太舒服,特别是胸口,闷闷的心慌。 “你不舒服吗?脸色很差,我直接送你回去,辞职的事改天再说。” 难道是他昨天要得太多,让她体力透支,今天脸色才会苍白成这样。 “你送我回我租的房子就行了,回去睡一觉就会好。”总觉得住在蒋一洲的别墅很不自在,和她完全的不符,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己的狗窝。 “好!” 回到出租屋,叶晓诺踏进门就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滚,捂着嘴就往卫生间跑,哇哇的吐,将胃吐空了才觉得好些,洗把脸,涮涮嘴,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太难受了。 又摸出和蒋一洲的结婚证,两本证都在她手里,看了又看,甚至将他的身份证号码也倒背如流才放下。 胃里又一阵翻滚,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不像生病,却比生病还要难受。 胸口闷,胃不舒服。 天! 叶晓诺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手捂着头,使劲的想。 今天几号? 上次来那个是几号? 那个有多少天没有来? 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恶心反胃不舒服,似乎都是怀孕的前期表现。 她再也睡不住,抓了提包慌忙的下楼,一分钟也不能等,急迫的去药店买试纸。 叶晓诺了解了使用方法,在卫生间里,屏住呼吸,盯着试纸,她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 耳边只有心跳的声音。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那显示结果的一瞬间。 第三百章 他要当爸爸了 两条,是两条! 一条深一条浅。 叶晓诺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的懵了。 怀孕了? 她使劲的闭眼,再睁开,盯着那两条红线,再次确认。 真的怀孕了? 不敢置信!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洗手间,一手按在小腹上,她和蒋一洲的孩子…… 想哭,想笑,这是不是就是命? 这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吗? 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她是否可以开始期待幸福,和蒋一洲的幸福。 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蒋一洲,他一定会很高兴,哈,孩子,她要当妈妈了! 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淡了她的忧伤,生活又开始了阳光明媚。 连忙找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开机给蒋一洲打电话。 熟悉的号码,快速的拨了过去。 “喂?” 好紧张啊,她好紧张,握着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 “蒋一洲,是我。” “叶晓诺?”好久不曾接到过她的电话,连她的新手机号码他也没有。 “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叶晓诺摸着小腹,眼泪就不停在眼眶中打转。 “什么事?”听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蒋一洲的心悬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吊着,眉峰蹙在了一起,他刚刚才被母亲打电话来臭骂了一顿,她别再给他添乱。 “我……我……好像……怀孕了。” 支支吾吾半天她才说出口,虽然试纸是显示的两根红线,但没有医生的确诊,她不敢完全肯定。 “怀孕,你说你怀孕了?”蒋一洲大吃一惊,声音的分贝不自觉就提高了许多倍。 “不是很肯定,我刚刚买试纸测了一下,显示的弱阳,我待会儿去医院再检查一下,确定了再给你打电话。”叶晓诺小心翼翼的说,从他的声音里没有听出喜悦,多少有些失落。 “好,我马上回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蒋一洲倒转车头,飞驰而去。 叶晓诺坐进他的车,蒋一洲就迫不及待的追问:“你说试纸测了是弱阳?” “嗯,是弱阳。”端详着他看不出情绪的脸,怯怯的问:“如果真的有了,生下来吗?” 蒋一洲脸色一沉:“难道你不想要?” “不是,我只是觉得很意外,我没想到会怀孕。” 算起来应该是在他公寓的那一次,他那么粗暴,伤透了她的心,却就是那一次,她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你没吃避孕药?”如果吃了还怀孕,这孩子肯定不能生,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有先天性的疾病。 叶晓诺红着脸:“我以为洗干净就不会怀孕了,就没有吃。” 她洗得那么仔细,竟然还是有个顽强的小东西成功的突破重重阻碍,顺利的与卵子结合。 “笨蛋!”蒋一洲又好气又好笑,真够笨的,那么深,能洗干净就怪了! “对不起!”叶晓诺羞愧的低下头,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怀孕的,以后她就知道了,不能心存侥幸,该有的避孕措施绝对不能省。 “说对不起干什么?”蒋一洲突然又问:“你确定是我的孩子吗?” 这一个多月她都和龚原飞在一起,没准她的孩子不是他的。 虽然她在床上还是那么生涩那么羞怯,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被他怀疑,叶晓诺心理很不是滋味,抿抿嘴:“是你的。” “那就好。”蒋一洲笑了笑,他要当父亲了,呵,真意外! 心中一沉,想起蔓凝在离开前曾对他说过,她不能给他生孩子,也许蔓凝离开他的真正原因不是他的出轨,而是她不能生育吧,得不到证实,只是他的猜测。 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到医院抽了血,叶晓诺坐在长椅上等着报告出来。 叶晓诺羡慕的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孕妇,肚子好大,有的像皮球,有的像西瓜。 孕妇似乎都习惯性的手托着腰,走起路来太有气势了。 “叶晓诺!”听到护士喊,叶晓诺心跳骤然加速,紧张的走进去,如果蒋一洲能陪在她身边就好了,可是护士把他拦在了一楼的候诊区,说他一个男人进来不方便。 “医生,我是不是怀孕了?”坐在凳子上,腿就开始颤抖。 “你怀孕了!”医生笑着说。 “我真的怀孕了?”她不敢置信的再确认一次,太,太,太突然。 “嗯,真的。” 医生肯定的答复让叶晓诺笑弯了眼,恨不得向世界宣布,她怀孕了,她要当妈妈了,她和蒋一洲的孩子正在她的肚子里成长。 孩子的到来给予叶晓诺无尽的喜悦,虽然来得很突然,可是,她很快接受了怀孕的事实,并且满怀希望的期盼着孩子健健康康的成长。 压在胸口的憋屈和抑郁此时都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只有喜悦,喜悦盈满了叶晓诺的心,原来孕育孩子是这样开心的一件事,可以将所有的苦闷驱赶。 忍不住的想,孩子会像谁呢? 像蒋一洲? 像自己? “你是准备把宝宝生下来,对吧?”医生看了看检查报告,随手放在了桌上。 “是呀!”叶晓诺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你怀孕的状况很好,但是也要定期来检查,这是围产手册,你把封面上的资料填写完整,第一页上面是你围产期检查的安排。” 医生翻到第二页。“还记得你最后一次例假是哪一天来的吗?” 叶晓诺想了想,记得不是太清楚,只能说个大概:“好像是上个月十三还是十四号。” “哦,那你的预产期那就是明年5月20号左右。” 明年的五月她就要当妈妈了,叶晓诺满心的欢喜,拿着围产手册出来,看到蒋一洲,鼻子又酸了,睁大了眼睛,没让喜悦的泪水滑落。 “怎么样?”蒋一洲急切的走上前,细细的瞧着她的脸,不知道她是想哭还是想笑,古古怪怪的表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镇定自若的宣布:“蒋一洲,明年的5月20号就是你孩子的预产期,一定要记清楚。” “真的怀孕了?”蒋一洲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嗯,千真万确,我已经像医生确认过,我要当妈妈了,你要当爸爸了。”叶晓诺凝着蒋一洲深邃的眼眸,柔声问道:“你……高兴吗?” “高兴啊,当然高兴!”如果孩子是蔓凝为他生,他会更加的高兴。 “高兴就好,我也很高兴。” 叶晓诺从最初的茫然恐慌中解脱了出来,即将为人母的幸福感填充了她空旷的内心,现在的感觉就像她已经拥有了全世界,孩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快乐的源泉。 “走吧,我送你回去。” 旁边坐着个孕妇,蒋一洲开车也格外的小心。 “好!”叶晓诺坐在车上疲惫感就涌了上来,眼皮好沉,好想睡觉。 虽然蒋一洲很小心的抱叶晓诺,却还是弄醒了她。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茫然的四下望望:“到了吗?” “嗯,到了,你继续睡!” 蒋一洲抱着身轻如燕的叶晓诺大步往楼上走,迈出的每一步都很谨慎,虽然怀中抱着的人重量很轻,他的责任却很重。 抱的不仅仅是叶晓诺,还有他的孩子,潜移默化里,他已经开始重视那个小小的受精卵的存在。 将叶晓诺小心的放在床边,温柔的拍拍她的肩:“你睡一下吧,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中午我会给你定餐,晚上我们出去吃。” “嗯,好的,你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她觉得好累,好难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头也晕乎乎的,胸口闷得慌。 蒋一洲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将叶晓诺怀孕的消息告诉父亲和母亲,本以为他们会高兴,却不想母亲又将他骂了一顿,并扬言,在确定孩子是他们蒋家的血脉以前,他们不会接纳这个儿媳妇。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指出叶晓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血脉,他却愿意相信她,相信她只是他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是他的。 很久没有这样好的心情,想到叶晓诺,嘴角也会有笑意,并不是冰冷的笑,而是带着温暖的笑。 这一天,蒋一洲的工作效率大大的提高,连向他汇报工作的几个部门主管也看出了他的好心情,大家暗地里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蒋一洲和叶晓诺订婚的消息早已经在公司传遍,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还有了孩子。 孩子……呵,意外的惊喜。 晚上回到别墅,还没走进大门他就闻到了香,循着香味走进厨房,就见叶晓诺围着围裙,挽起长发在做饭。 灶上小火炖着番茄排骨汤,宽阔的料理台上摆放着一盘鱼香肉丝,一盘青椒炒蛋,锅里正噼噼啪啪的炒着青菜。 蒋一洲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她的身后,她做的饭很香,虽然是家常菜却很对他的胃口。 他心中一暖,展开双臂抱了她的腰。 “好香!” 叶晓诺被蒋一洲突然的拥抱吓了一大跳,回过头,来看到是他,才笑了出来:“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我走路有声音,是你自己没有听到。”他的下巴放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她的手拿着锅铲,不断的翻炒,锅里的青菜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不是说晚上去外面吃吗?” 第三百零一章 动作轻点儿应该没事 “我不想去外面吃!” 还是自己做的饭菜和自己的口味,外面的食物指不定放了什么添加剂,也许对孩子有害处,还是尽量避免去外面吃饭。 “累不累?”看叶晓诺做饭,一股暖流从蒋一洲的心底不断的往外涌,盈满了他的心。 “做饭有什么累的,不累。” 下午睡了整整一下午,她觉得精神好多了,浑身上下也有了力气,将炒好的青菜从锅里盛出来,放下锅铲,拍拍手:“准备吃饭了。” “嗯!”蒋一洲主动的帮叶晓诺解开围裙,随手挂到墙上,一回头,与叶晓诺清澈的杏眼相对。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叶晓诺被他眼中的温柔灼痛,心中没由来的一紧,端着菜就往饭厅走,不敢再看蒋一洲一眼。 叶晓诺单薄的背影落入他的眼底,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拿了两双筷子端上料理台上的两盘才,跟出了厨房。 盛了两碗米饭,把汤端出来。 桌上的三菜一汤,还算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第一次,蒋一洲给叶晓诺夹了菜:“你要多吃点儿,太瘦了不行。” 看着碗中从天而降的排骨,叶晓诺愣了一秒钟,抬眼看向蒋一洲,他也正看着她。 “快吃啊,吃胖点儿。” “谢谢。”叶晓诺心中一暖,埋头夹起排骨,塞到了嘴里。 吃着饭,叶晓诺不自觉的皱了眉,下午给妈妈发短信,却对自己结婚有孩子的事只字未提,这来得太突然,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给妈妈说。 就怕妈妈会担心,还有龚原飞,他一定恨死她了,唉,真是对不起他! 吃完饭,叶晓诺洗碗打扫厨房,蒋一洲就上了楼。 他拿出钥匙,打开被他锁起来的房间,推门而入,这是他和蔓凝曾经住过的房间,一切的陈设都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已经没有了她的痕迹,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曾给他留下。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呼吸间似乎还有她的气息。 走出房间,他又将门反锁上,走进旁边的卧室,这本是一间客房,现在成了他享用叶晓诺的主要战场。 客房靠窗有一张书桌,上面摆着叶晓诺的笔记本电脑,蒋一洲走过去,很随意的打开。 短暂的开机声后,他看到了刺眼的画面,电脑桌面是叶晓诺和龚原飞靠在一起的照片,背景是如画的好山好水,龚原飞的手臂圈着叶晓诺的肩,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哼! 一抹寒光在蒋一洲的眼中一闪而过,他狠狠的将照片中的喜笑颜开的两人瞪一眼,关机,阖上电脑,到书房,随手拿了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看来起来。 看得并不投入,心跳也随着叶晓诺的脚步声起伏,进了卧室,又出来,寻到书房来找他。 “蒋一洲,你在看书啊!”叶晓诺端着一杯水果茶微笑着走进书房,将茶杯放到书桌上,便要出门:“我出去散步,不打扰你了。” “嗯,你去。”蒋一洲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视线始终不曾往叶晓诺的身上挪,直到她走出去,才把她的背影看了一眼。 他忙了一天,很是疲惫。 叶晓诺出门之后不久,蒋一洲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眼睛,又涨又痛。 如果蔓凝在多好,就会为他按摩,经她的玉手一阵轻重得当的按压揉捏,再多的疲惫也会快速的消除,还他一个精力充沛的自己。 蒋一洲拿起书,没心情再看,随手放在书桌上,起身回房,放了大半缸的温水,脱光衣服躺进去,没有了蔓凝,泡澡是消除疲劳最好的方法。 仰躺在宽大得足以容纳四五个人的浴缸里,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叶晓诺从外面散步回来,四下里没找到他的人,站在浴室外问:“蒋一洲,你在浴室里吗?” 他翻翻眼皮,懒洋洋的答应了一声:“什么事?”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你在不在。” 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放心了,一个人在这栋别墅里还是挺孤单的,突然间发现了小蜗居的好处,就算一个人住,也不会觉得空荡荡。 蒋一洲裹着浴袍走出浴室,就看到叶晓诺在上网。 他的突然出现让叶晓诺的心砰砰的乱跳,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她刚刚把电脑的桌面换了,如果蒋一洲早出来一秒钟,就会看到她和龚原飞的合影,呼,好险。 她下午睡醒以后就出去买菜,顺道回了一趟住处,收拾了一些东西过来,还好蒋一洲走后就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开车过来侯着,不然她想出一趟门都难。 “别上网了,早点儿睡。”蒋一洲瞥了她一眼,自己坐到了床上,斜躺着用ipad上网看新闻。 叶晓诺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才八点多点儿,虽然她现在怀孕需要充足的睡眠,也用不着这么早睡吧! “哦,马上就睡。” 叶晓诺敷衍的应了一声,就开始在网上搜一些关于怀孕的信息,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生活上有那些注意事项,什么东西吃了对孩子的生长发育有好处,什么东西不能吃。 帖子好多,看了好久,大同小异,差不多记下了,又去淘宝上看了看孕妇装和宝宝的衣服,很多漂亮的款式,看花了眼,没下手,过上几个月,等肚子稍微大一些再买。 关了电脑,差不多九点半,她进浴室洗澡,磨磨蹭蹭到十点,睡觉刚合适。 叶晓诺穿着丝质的吊带睡裙走出浴室,看到蒋一洲也已经躺下,浴袍扔在了墙角的躺椅上,光……裸着上身,丝被横在腰间。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床上,撩起被子的一角睡进去,和蒋一洲同床共枕总感觉怪怪的,毕竟两人已经登记结婚,这是不争的事实,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习惯一张床上睡两个人。 床很宽很大,叶晓诺占了小小的一部分,和蒋一洲之间的空隙还可以再躺下一个人,刚刚一关灯,身侧的人就动了动,一只大手就探了过来,隔着丝裙拽住她的左胸。 “哎呀,你别这样。”叶晓诺羞涩的推他的手,蒋一洲却拽得更紧。 “把睡裙脱了,裸……睡对身体好。”他从来都是裸……睡,不喜欢连睡觉的时候身上也有束缚。 “我不喜欢裸睡。” “慢慢就习惯了。”索性伸手帮她,三下两下就把她扒了个精光。 在强势的蒋一洲面前,叶晓诺的抵抗完全不起作用,只能顺了他,谁叫她手无缚鸡之力,连他的手都推不开。 新鲜感未退,他要她不够。 他的手好热,他的身子更热,把她也点燃了,虽然身体想要,理智却还在,记得医生的叮咛,推开他的手:“不行,医生说怀孕的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做。” 蒋一洲手一顿,不相信的问:“医生说了?” “嗯,不但医生这么说,我在网上看,网友也都是这么说。”虽然叶晓诺什么也不懂,但是大家都这么说,准没错。 “昨晚才做了,有什么关系?” 而且昨天晚上那么疯狂的要她,今天去检查不一样什么问题也没有,他一点儿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沉迷在叶晓诺美妙的身体中无能自抑。 “可是……医生说不可以做。” 想起昨晚的抵死缠绵她就面红耳赤,他要得太厉害,把她榨得干干的。 蒋一洲的一只大手按在叶晓诺的小腹上,这里竟然已经有他的孩子了,难以置信,摸起来瘪瘪的,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 心里想着,昨晚做了也没问题,今天肯定也不会有问题,他不那么疯狂,轻一点儿就行了。 蒋一洲翻身上去,将叶晓诺禁锢在他的身下,唇封上她的嘴,细细的品尝。 “唔……”她奋力的别开脸,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蒋一洲,真的不可以,别……” 他才不管她无谓的抵抗,唇顺着她的颈项一路向下…… “我会轻一点。”说话间,他便开始了缓慢的动起来。 男人在床上就别再装君子,该无耻就无耻,该不羁就不羁,不然会少很多的乐趣,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古板的男人,连在床上也是看财经新闻参加重要会议般正经的男人太过无趣。 男人总是要求女人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在外是贵妇,在家是荡……妇,女人也同样可以要求男人,在外是君子,在家是流……氓。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洗了澡,舒服的躺在床上,准备迎接一夜好梦的到来。 叶晓诺的头枕在蒋一洲的手臂上,侧卧着背对他,他的手从后面伸过来,圈住她的腰,均匀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让她难以入眠。 身子很乏,大脑却很清醒。 她现在很怕见到龚原飞,甚至连电话也不敢开机,就怕接到他的电话,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像曾经躲避蒋一洲一样躲避龚原飞。 过几天吧,过几天她有勇气了再向他道歉,他一定恨死她了,不求他的原谅,只希望他不要恨她。 睡不着,睡不着,越想越睡不着。 被蒋一洲这样抱着她更睡不着。叶晓诺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好像看到龚原飞含恨的眼正死死的盯着她。 第三百零二章 她爱的只是她自己 心中一跳,叶晓诺忙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睡不着?”蒋一洲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下午睡了一下午,不想睡。”她侧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借着月光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吗?” “别老是道歉,我自己没睡着,不管你的事。” 蒋一洲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揉搓叶晓诺的酥胸,好像成了习惯一般,不握着就觉得手里好像缺点儿东西。 “你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叶晓诺想了想,坐了起来:“我去躺椅上睡。” “就在这儿陪我。”蒋一洲一把圈住她的腰,拉着她躺下。 “我怕影响你。”她还不习惯和他一起睡,而且还是这样亲密的姿势。 “闭上嘴,快睡。”蒋一洲的脸贴着叶晓诺的脸,就像她电脑桌面的照片一样,亲昵的拥抱她。 “嗯。”她赶紧闭上眼睛,不管大脑再活跃,也不再动一动。 躺了一会儿,叶晓诺觉得小腹有一阵阵的刺痛,揉了揉,难道吃坏肚子了? 刺痛越来越重,逐渐演变为绞痛,她努力的忍着,没有哼一声,就怕吵醒蒋一洲。 已经进入梦想的蒋一洲感觉到怀中的人在颤抖,没睁眼,声音沙哑而低沉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肚子痛!”她再也忍不住了,好痛,突然一股热流往外涌,叶晓诺惊得坐起来打开灯,掀开被子发现双腿间一片猩红。 “啊!” 触目惊心的红,腹部锥心的痛,叶晓诺一张脸白得吓人。 蒋一洲一睁开眼就看到叶晓诺腿间鲜红的血,染红了床单。 心中一凛,从床上一跃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抓了衣服裤子穿上,叶晓诺痛得没有力气下床,只把睡裙穿在了身上。 抱起下身还在不断流血的叶晓诺,蒋一洲急红了眼,一路风驰电掣,闯红灯到了医院。 “医生,医生,快出来,出来!”跨进医院的大门,蒋一洲就心急火燎的喊了开。 马上就有值班的医生出来:“怎么回事?” “快救她,快,她怀孕了在流血……” 相对于蒋一洲的焦灼,见惯了各种突发情况的医生很是镇定,吩咐护士马上去叫妇产科的医生来,便带着蒋一洲进急诊室,快速的铺好一次性床单,让叶晓诺躺在上面。 蒋一洲不忍心看叶晓诺虚弱的样子,摸着她的头,竟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说,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妇产科的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蒋一洲站在急诊室外焦急的等待,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你怀孕多久了?”医生一边检查一边问叶晓诺。 “四十二天左右,医生,我孩子是不是没有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叶晓诺泪如泉涌,已经泣不成声。 “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禁止房事你不知道?”这种情况医生看太多,一时忍不住,酿成大祸,孩子是保不住了。 叶晓诺心痛如绞,血染红了她的眼,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的流泪。 “胚胎已经从子宫壁上脱落,马上做清宫手术。”医生吩咐护士准备手术,打开了急诊室的门。 “医生,怎么样,她怎么样,孩子没事吧?”门移开,蒋一洲就冲了上去,全身上下,被急出的冷汗湿透了。 “流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年轻人,老婆怀孕了就该有所节制,记住这次的教训。” 医生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蒋一洲,转身往手术室走去,还要去做手术的准备工作。 走进急诊室,蒋一洲愧疚的握着叶晓诺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虚弱的看着他,默默流泪。 被推进手术室,虽然打了麻药,可是叶晓诺还是能感觉到冰冷的工具在刮她的子宫,一下又一下,痛得钻心,更多的血流了出来。 回到别墅,叶晓诺虚弱的躺在那里,就像没有生命的玩偶,目光空洞而涣散。 只一天的时间,她的孩子,还来不及好好的感受它的存在,它就这样离开了她。 小腹空空,鲜红的血纪念了一个生命的消逝。 孩子,孩子…… …… 滨城最有名的夜店“Spirit”,龚原飞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了很多的酒,醉眼迷离,又端起了一杯。 “龚少,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我来陪你喝。” 安冉巧笑嫣然的出现在他的醉眼中,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千娇百媚的坐在他的身旁,倾身靠着他。 龚原飞虽然醉了,可意识还在,他是来喝酒,不是来玩儿一……夜……情。 他从来对一夜……情这样的游戏不感冒,醉眼微斜,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妖媚的女人,挪了挪身子,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走开!别打扰我喝酒。”龚原飞不客气的赶人。 安冉也不恼,依旧笑靥如花,手搭在他的肩上:“龚少,你别这样拒人千里,我想你会很高兴认识我。” “是吗?”龚原飞推开她的手,不屑的说:“女人都一样下……贱!” “呵,说得好。我觉得男人也一样下……贱。”安冉想不明白蒋一洲为什么会这么做,输给各方面都比不上自己的叶晓诺,安冉是绝对的不服输。 对手太弱,她输得也太难看,如果她就这样算了,心头的恶气出不了,她这辈子也不能爽快,从来只能她对不起别人,没有人不可以对不起她。 龚原飞微眯着眼睛,打量安冉,夜店的光线不足以看清楚这妖艳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她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我说错了吗?”安冉虽然脸上带笑,心里却是藏着愤怒的尖刀,恨不得把蒋一洲那个该死的男人千刀万剐。 “呵,也许没错!”给自己倒满一杯红酒,龚原飞摇晃杯中的猩红液体,好像看到了叶晓诺的笑脸,让他痛心疾首的笑脸。 订婚事件之后,面对父亲母亲的质疑,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叶晓诺和蒋一洲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 蒋一洲用这种方式将叶晓诺抢了过去,就算被羞辱得体无完肤,他也束手无策,只能在这里来喝闷酒,白天在人前还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恨蒋一洲,也恨叶晓诺,我想你也和我一样。”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爱与不爱的时候,比起爱情,她的尊严更加的重要。 也许就像她以前甩掉的男人说的那样,她爱的人是她自己,只想得到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的骄傲,她的尊严,从来不允许失败,她也从来不曾失败,只有蒋一洲,她始终得不到。 听到叶晓诺和蒋一洲的名字,龚原飞的酒醒了一大半,盯着安冉:“你找我干什么?” “我不该找你吗,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安冉故作忧伤的叹了一口气:“昨天的订婚典礼,让我成了笑柄,而你和我一样,你的女朋友被我的男朋友带走,你咽得下这口气?女人事小,面子事大,龚少,你不该找蒋一洲把事情说清楚吗?毕竟大家 都是滨城有头有脸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不顾及你的颜面,实在太过份了。” “你想怎么样?”龚原飞也不是冲动的人,虽然面子上确实挂不住,但他做事向来有分寸,绝对不会意气用事。 “呵,我也不想怎么样,我也不瞒你,这男人我肯定是不屑再要,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他们两在一起。”妖艳而诡秘的笑在她的嘴角绽放。 龚原飞不置可否,两人喝了很多的酒,一直到午夜。 安冉被司机送回了别墅,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在路上就打了电话,等人过来陪她。 黑暗中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安冉早已经洗了澡躺在床上等他。 “过来!”安冉像女王一般发号施令,男人听话的走过去,边走边脱衣服。 不需要过多的话语,只是因为寂寞。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剧烈的碰撞。 巅峰之后,安冉打开灯,点燃了一支烟,抽着。 一圈圈的烟雾从她的朱唇中吐出。 “你爱我吗?”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满足得嘴角有笑。 “当然爱!”男人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将安冉拉进怀中,紧紧的抱住。 “你会听我的话吗?”安冉微眯着一双狐媚的眼睛,凑到男人的面前,朱唇微启,吐气如兰。 “宝贝儿,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了?” 男人的手很不老实,在她的身上到处游走。 “那就好。”安冉娇笑着凑到男人的耳边,说了很多话,男人的脸色立刻发生改变,铁青了一张脸。 “不行,这怎么行,别的事都可以,这件事绝对不行。”男人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哼,你还说你爱我,都是骗人的!”安冉赌气的推开他:“你走,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我嫁猪嫁狗,也不嫁给你!”“宝贝儿,我真的爱你,但是这件事……我确实不能做。”男人紧紧的锢住她的腰,任凭她又推又攘,就是不松手。 第三百零三章 不想和他接触 “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没有地位,这件事能办成我就马上嫁给你,不然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你就娶别人吧,不用再来找我。” 安冉低着头,嘤嘤的哭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有求你做过什么事,你走,呜呜……别再来找我,我不嫁给你……” 那么骄傲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哭泣,男人心软了,谁让他那么爱她,就算为她付出生命也愿意,好吧,既然是她要他做的事,他就做,伤害任何人,他也不能伤害她。 “宝贝儿,别哭了,我答应你,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怕你要我死,我就马上去死!” 安冉立刻破涕为笑,按住他的嘴。 “谁说要你死了,没有你我怎么办,让我一个人孤独的过日子,你忍心吗?我们要开开心心的活,还要生孩子,喜欢孩子吗?” “当然喜欢!”男人吻住安冉的嘴,两人又嬉笑着纠缠在一起。 隔天,龚原飞照旧没事人似的上班,却接到安冉打来的电话,安冉告诉他,叶晓诺昨晚晚上在医院做了清宫手术,她流产了。 听着这个消息,龚原飞只觉得心脏一阵刺痛。 孩子自然不是他的。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叶晓诺就已经怀孕了? 孩子是蒋一洲的吧! 他不能像安冉那般幸灾乐祸,觉得难过,为叶晓诺感到难过。 才一天没有见到她,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拨打她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现在就只能找蒋一洲。 有些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也许说开了,他才能释怀。 到了蒋一洲的公司,经由前台的通传,见到了蒋一洲。 一夜之间,他好像憔悴了很多,眼里布满了血丝,看到龚原飞,也是漠然。 “叶晓诺怎么样了?”龚原飞开门见山,只想知道叶晓诺的情况。 她很不好,很不好,蒋一洲却没有勇气说。 “她的事不用你管。” 龚原飞本来就有气,听到蒋一洲这么说,更是火气上涌,一拳就往他脸上挥去。 …… 防不胜防,蒋一洲的脸重重的挨了一拳,踉跄的退后几步,待他站稳,也毫不客气的挥拳,打在龚原飞的脸上。 龚原飞连连退后,坐在了沙发上,正要站起来再打。 门就被敲响了。 “蒋总,办公会马上就要开始,请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稍等,马上去。”蒋一洲抿抿嘴,狠瞪龚原飞:“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叶晓诺是我女人,她的事用不着你来管,麻烦你管好你自己。” “蒋一洲,如果你对叶晓诺不好,我不会放过你。”虽然被伤害,龚原飞任然相信叶晓诺是个好女孩儿,最坏的是蒋一洲,该死的家伙! “我对她好不好是我的事。”懒得再和失败者说话,浪费口舌,转身进了洗手间,看到嘴角有淤青,不过不算严重。 出来的时候龚原飞已经走了,蒋一洲下意识的揉了揉嘴角,冷哼一声,开会去了。 晚上回到别墅的时候,叶晓诺躺在床上没起来,血还在流,腹部的绞痛并没有消除。 保姆已经做好了饭,蒋一洲闻着味道就不想吃,还是叶晓诺做的饭更香。 走到床边,叶晓诺静静的躺着,苍白的脸凄凉得让人心碎。 “叶晓诺,起来吃饭。”听保姆说她早饭午饭都没有吃,这样下去怎么行,本来身体就不好,还不吃东西,更加的难以康复。 “我不想吃,没胃口。”泪水已经流干,眼睛干涩得睁不开,闭着眼睛就会看到那么多的血,她的孩子就这样静悄悄的离开,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不吃东西不行,起来吃点儿。”说着话,蒋一洲就抓着叶晓诺的肩把她扶了起来,孩子没了他也难过,但是身体更重要,不能用不吃饭来惩罚自己。 睁开眼睛,只看得到蒋一洲模模糊糊的轮廓,并不真切。 “你去吃吧,我不饿。”腹部的痛并没有减退,折磨得她根本没有食欲,只想躺着,想念她已经离开的孩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还没有看过它一眼,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揽着叶晓诺的肩靠在自己的胸口,轻柔的抚摸她丝绸般光滑的长发。 “别难过了,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再生一个。”蒋一洲疲惫的闭上眼睛,昨夜一夜没有阖眼,今天又硬撑着去公司,忙了一天,头阵阵的发痛,嘴角青紫,该死的龚原飞,竟然打他! 再生一个? 说的倒是容易,就算再生也不是这一个了。 每一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天使,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你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叶晓诺撑着床坐直了身子,翻身又躺回到床上。 侧躺在床上,背对蒋一洲,又默默的流泪。 宝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妈妈错了,原谅妈妈。一整天,无数次的设想,如果没有心存侥幸的做……爱,孩子就还在,还在她肚子里静悄悄的长大,从一颗受精卵长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宝贝,会哭会笑会闹,大一些还会叫妈妈叫爸爸,再大一些就能满地跑 …… 多么美好的画面,孩子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肉从她的身上剜下来,真真切切的让她体会到切肤之痛。 难以言语的愧疚,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 她是一个坏妈妈,贪图享乐忘了自己该有的职责,她不配做孩子的妈妈。 想了很多很多,都是自责,对孩子的愧疚一直笼罩着她,让她的心情阴郁得没有阳光。 唉……蒋一洲叹了一口气,踢掉鞋子上床,将叶晓诺抱在怀中。 “走开,不要碰我。”血腥的画满充斥脑海,叶晓诺本能的抗拒蒋一洲的碰触。 他是她痛苦的源泉,除了性,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 也许他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其他的,都不在意。 蒋一洲也心中有愧,起身离开房间,下楼吃了饭,让保姆给叶晓诺送上去,自己就进了书房。 他看书上网到半夜才出来,打开门,看到房间里漆黑一片,又退了出来,拿钥匙打开他和蔓凝曾经住过的房间,冲了个澡,便沉沉的睡了去。 从那天开始,叶晓诺不再和蒋一洲说话,看到他,痛苦就会再次卷土重来。 他不在的时候她会走出房间,而他在的时候,她便窝在房间里不出去,蒋一洲也不想没话找话说,除了回家的时候去房间看一眼叶晓诺,也识趣的不再打扰她的清静。 一人睡一个房间,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很少打照面。 工作越来越忙,蒋一洲不得不加班,回别墅的时间也越来越晚,甚至有的时候直接睡在了办公室。 叶晓诺和保姆一起守着空荡荡的大房子,身体慢慢的康复,血不再流,脸颊也逐渐红润有光泽。 她又瘦了,虽然没有秤体重,但是她知道,照镜子的时候会发现自己脸小了,颧骨越来越高。 给妈妈发短信,告诉她,自己很好,让妈妈不要担心。她确实很好,住在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豪宅里,一日三餐有人伺候,连衣服也不用洗,她彻彻底底的成了米虫,这半个多月,她没有踏出过别墅一步,每天穿着睡衣,大部分的时间躺在床上,偶尔下楼去 吃东西。 早上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蒋一洲昨晚又没有回来。 虽然不想和他说话,可还是会在意他的动向,他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早上什么时候走,她都一清二楚。 一夜的浅眠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差,她想出去走走,换了身衣服,到花园里坐坐。 花园种满了粉红色的玫瑰花,每周会有园丁来搭理一次,花开得很艳,微风吹过,有花香扑鼻。 坐在摇椅上,缓缓的荡。 秋日的阳光并不炙热,照在身上很暖。 突然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她不看新闻,不看电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悠哉悠哉,过自己的日子。 一天又在稀里糊涂中度过,凌晨两点,浅眠的叶晓诺被车声惊醒,从床上翻身起来,趴在床前,看到司机将蒋一洲从车内扶了出来,他好像喝醉了,身子摇摇晃晃。 披了肩风衣在身上,叶晓诺脚步匆匆的下楼,就看到司机扶着蒋一洲进了门。 浓重的酒气就算隔着客厅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闻到,皱了眉,快步迎了上去。 从来没看到过蒋一洲醉酒,他的酒量一向不错,不知道喝了多少才喝得这么醉。 “扶到楼上去,” 叶晓诺走在前面给司机带路,在走廊上,看看两个房间,她犹豫了一下,手放到蒋一洲这段时间住的那个房间的门把上,门被反锁了,打不开。 “这边来吧!” 进了她住的房间,司机将蒋一洲放在床上便匆匆离开。 “唉,怎么喝那么多酒。”叶晓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给他了脱鞋和袜子,将他推到床中央。 一身酒臭汗臭,叶晓诺难以忍受,胃里一阵翻滚。 帮他脱下衬衫和长裤,拧了湿毛巾给他擦脸擦身子。擦干净以后,空气清爽多了。 第三百零四章 喜怒哀乐都被带走了 叶晓诺跳下床,她准备去睡书房,和蒋一洲睡一起会失眠。 穿上拖鞋,她还没走,手就被蒋一洲给擒住。 “不要走。”他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如梦呓般的传出。 回过头,就看到蒋一洲也正看着她。 “你睡吧,我去书房睡。”拨开他的手,她只想逃离。 “留下来,陪我。” 好久不曾这样痛痛快快的醉一场,他喝了很多的酒,所有人都称赞他海量,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是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他的痛苦从来不曾向人说起,只能自己慢慢的品味。 “不了,我睡不着。” 叶晓诺说完走出房间,轻轻的关上门。 也许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也许她是在赎罪,说不清为什么,她只想逃避。 到了书房,叶晓诺躺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打开灯,从书架上随意的拿了一本书,普希金的诗集,也许可以催眠。 翻开第一页,有几行留言,字体娟秀。 “在那无望的忧愁的折磨中,在那喧闹的浮华生活的困扰中,我的耳边长久的响著你温柔的声音。” 不是蒋一洲的字体,看起来像是女人的笔记,难道是蒋一洲最爱的那个女人? 她连忙往后翻,有些美丽的诗句被人笔勾画出来,还做了批注。 浓烈的爱情似乎渗透进了字里行间。 “我爱你,永远爱不够。”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太多太多的话语,刺激着叶晓诺本就脆弱不堪的心。 眼底氤氲了一层薄雾,她渐渐看不清书上的字。 诗集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就像一个美丽的女人空灵飘渺的灵魂。 阖上诗集,叶晓诺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可是眼睛再大,也盈不住心酸的泪。 蒋一洲最爱的女人离开了他。 那一定是个美丽而温柔的女人,才会写下这些缠绵的话语。 又在书架上找寻,希望能找到更多有批注有留言的书。 书太多,翻了好久,她也没翻到。 她累得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 书房的门推荐被推开,蒋一洲斜靠在门框边,沉声说:“去给我倒杯水。” 他说完便消失在门口,留下叶晓诺半响才回过神。 将诗集放回书架,她快步下楼去给蒋一洲倒水。 端到房间,他正躺在床上抽烟,烟雾弥漫,呛得叶晓诺喘不过气。 “你要的水。”将水放到床头柜上,叶晓诺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蒋一洲说:“我从明天开始就不过来住了。” 脚步一滞,叶晓诺的心抽痛了一下,面带微笑,没有回头。 “好。” 她加快脚步,出了房间。 他这是什么意思? 猜不到他的意思,她也不想去猜,随便他来不来,她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把身体养好,再做打算。 蒋一洲果然说到做到,不再踏足别墅半步,叶晓诺又宅了半个月,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了没有问题,才放下了心。 叶晓诺坐在车里,经过蒋一洲的公司,她多想去看看,可是,她忍了,只在公司附近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她要四下走走。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这个时间他多半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抬眼望向公司的最高层,那浅蓝色的窗户后就有他的身影。 漫无目的的走,她好久没有逛过街,在一处报刊亭前驻足,想买她最喜欢的杂志。 走过去左挑右选,突然看到一本杂志的封面是蒋一洲,不是财经杂志,而是八卦杂志。 一张他的正面单人照,很稳重很正式,而旁边是几张略有些模糊的照片,光线不是很好,但是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 男人搂着女人的腰从酒店里走出来。 就算不看标题,叶晓诺也能认出照片中的男人是蒋一洲,而那个女人,标题上写着是新生代嫩模,只有十九岁的宅男女神费朵朵。 “小姐,你手上这本杂志销售最好,这是最后一本了,你买不买?不买很快就没有了。”老板见叶晓诺拿着翻开,不耐烦的开口催她买。 “我买。”叶晓诺马上掏了钱,拿着杂志心脏就胡乱的跳,边走边看。 狗仔队不但拍到蒋一洲和那个嫩模去酒店开……房,还拍到两人去夜店狂欢的照片。 夜店狂欢? 呵,蒋一洲果然越来越爱玩了,这也是他不回别墅的原因吗? 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他现在也许在办公室里计划着晚上带嫩模去哪里玩吧,而不是埋头在成堆的文件中忙碌。 正如叶晓诺猜测的那样,蒋一洲确实在办公室里,不过,他不是在计划晚上去哪里玩,也不是在处理文件,而是在抽烟,很闷的抽烟。 标书泄露,一个大工程就这样泡了汤,一连几天,蒋一洲的心情都不好。 这意味着他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将标书的内容泄露给了竞争对手。 他不想烦也不行,太多的事需要他处理,心力交瘁。 想抛开这一切,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静几天,只可惜,手边的事没有一件是可以等的,都必须尽快处理。 烦! 捻灭了手中的烟,蒋一洲站起来走到窗边。 这样的高度可以眺望滨城最繁华的大街小巷。 他突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秋风刮在脸上,寒中带刺。 保姆打电话来说叶晓诺今天出门了,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出门,想起她,他的心中就会有空荡荡的感觉,总觉得缺了什么。 这一个月里,她似乎和世界脱离了联系,几乎不开手机,不看电视,不出门,要么就在床上躺半天,要么就在院子里走一走,要么就看看书。 喜怒哀乐似乎都被离去的孩子带走了,只留下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如果这是她喜欢的生活,他就让她继续过,不去打扰她。 想起前几天,他将叶晓诺流产的事告诉母亲,母亲只冷笑着说,她早就猜到叶晓诺的孩子生不下来,孩子肯定不是蒋家的血脉,不是蒋一洲的孩子。 母亲的话听着刺耳,给蒋一洲本就阴郁的心又蒙上一层阴影。 烦!烦!烦! 他要烦死了! 甩甩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还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他。 回到办公桌前,蒋一洲闭上眼睛,又使劲的睁开,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 叶晓诺看完关于蒋一洲和嫩模的报道,将杂志的封面撕了下来,杂志扔进垃圾筒。 封面上的蒋一洲很帅很儒雅,就像她第一眼看到他,心中惊起千层浪。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迎着秋日的阳光,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颓废下去,孩子虽然没有了,可是她还活着,还有很长的人生道路要走。 对蒋一洲,也该有更理智的态度,虽然已经结了婚,可是和他之间,除了那一纸婚书,再没有别的,没有感情填充的婚姻只是空壳,她就被这空壳套牢了身也套牢了心。 他说过,他爱她,可是,她感觉不到他的爱,只感觉到他旺盛的欲,没完没了的折腾,他似乎有挥洒不尽的汗水,消磨不尽的精力。 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爱的根本就不是她,只是做……爱时的快……感。 从床……伴升级,做他的妻子,名正言顺的供他淫……乐。 他最爱的人离开了他,也许,在他看来,娶不了最爱的女人,娶谁都一样,而她,正好充当这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没有想象中的心疼,她早已经习惯了被他伤害。 不想回别墅,那只是囚禁她的牢笼,而她,是他豢养的玩宠。 叶晓诺走在熟悉的大街小巷,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城市,第一次给予她陌生的感觉。 不知不觉走了很久,城市太大,而她的脚步太过缓慢,她还没走出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在这城市森林中穿梭,她就是一个找不到自己归宿的孤魂。 早已经迷失,期待着找寻到自我。 天渐渐的黑了,秋天的夜来得越来越早,才六点半,黑幕便半悬空中,遮天盖日。 也许是她任性,也许是她无聊,也许是她想看看自己在他心中有没有地位。 天黑了,她不打算回别墅。 在韩国料理店里解决了晚餐,歇了一会儿又继续走。 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她的孤寂无人可以明白。 他现在一定拥着那个美丽的嫩模在寻欢作乐了吧! “你说叶晓诺没有回去?” 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蒋一洲的眉皱到了一起:“我知道了。” 蒋一洲立刻给司机打电话,才知道叶晓诺临近中午时在公司附近下了车,她却没有来找他,到底去哪里了? 打她的手机,意料中的关机。 不知道她在哪里,更联系不上她,蒋一洲烦躁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她会去哪里? 想来想去,想不到,还是窝在家里不出门让人省心。 算了,不管了,出去碰碰运气,他看了看桌上没有处理的文件,一大堆,明天再继续,就算他勉强留下来,也一定不能投入工作。 蒋一洲先去了叶晓诺的公寓,毕竟是她自己的房子,说不定会回来,可惜扑了个空。 去她租的房子,也没找到人。 蒋一洲开着车,像没头苍蝇似的在街上乱转。 夜里十点,蒋一洲又打电话回别墅,从保姆口中得知叶晓诺还是没有回去。一个不好的念头闯入脑海,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三百零五章 宅男女神 蒋一洲甩甩头,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不会不会,叶晓诺一定不会出事,肯定是在什么地方玩,忘记了时间。 大部分的商铺都关了门,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 路灯昏暗,照亮了道路,却有一种疲乏的无力感,实在不够明亮,将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停止营业的店铺清扫出的垃圾堆积在路边,叶晓诺闻到那些垃圾发出的酸臭就想吐,加快脚步,走进一个通宵营业的茶餐厅,买了蛋挞和奶茶来吃。 茶餐厅的人不多,放着优美的音乐,温馨休闲。 喜欢坐靠窗的位置,她能看街景。 夜晚的街景少了白日的喧嚣,有几分寥落,正好和她低落的心情交相辉映。 吃了蛋挞喝了奶茶,叶晓诺又走上了街头,她在等待,等待蒋一洲来找她,证明她在他的心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地位。 呵,笑自己傻! 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她没有回别墅,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吧,和嫩模寻欢更重要。 走得好累,虽然不知道时间,但是她知道已经很晚了。 算了,别和自己的脚过不去,回公寓去吧,她好久没回去了。 坐出租车回到公寓,住了几年,和物管的大叔也有几分熟悉。 大叔见了叶晓诺,热情的打招呼。 “小叶,好久没见你了。” “是啊,王大叔好久不见。” “七点多的时候有个年轻人来找你,让我见到你就给他打电话,喏,还留了个电话号码在这儿。”王大叔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片,显然是从报纸上撕下的一角。 “真的?”叶晓诺接过纸片,心脏砰砰的乱跳,上面果然是蒋一洲的电话,他真的来找她了,一时喜上眉梢。 王大叔也是过来人,立刻就明白是小两口闹别扭呢,笑呵呵的拿过纸片。 “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呃,别打。”叶晓诺情急的抢回纸片,拽在手中:“谢谢王大叔,我给他打就行了,不麻烦你。” “那好,你记得打,别让人家担心。” “嗯,好的。”叶晓诺腾腾腾一溜小跑,进了电梯,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散。 她把手中的纸片展开,连字都是她熟悉的,属于蒋一洲的苍劲有力。 撇撇嘴,原来还知道出来找她啊,还以为他要放任她自生自灭呢! 叶晓诺长时间没用手机,也没有了用手机的习惯,出门的时候也没带,懒得借别人的电话打,索性不给他打电话,让他担心一下也好。 还好出门的时候记得带钱和钥匙,不然她就悲剧了。 打开门,熟悉的家,这才是她的家,只属于她一个人。 地上还是有一点点的血迹,她回来打扫过一次,但也是匆匆忙忙,连地上的血迹也没完全擦干净。 摸了摸刘海下的伤口,有凹凸感,已经不再痛,只是想起的时候,胸口会痛。 换了床单,还是睡在自己的房子里踏实。 小,却很温馨。 好久不曾睡得那么舒服,叶晓诺醒来的时候嘴角还有笑。 伸了伸懒腰,满足的打了个呵欠。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叶晓诺你还要继续颓废下去吗,孤独的老死在这段无爱的婚姻中? 不! 绝不! 她的人生她做主。 积极的面对人生这是她从来不曾改变的信念。 去找工作吧! 有工作就能找到方向,就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伸手拿牙刷,才发现手心里捏着东西,摊开一看,是写有蒋一洲手机号码的纸条。 呵,竟然一夜没松手。 不知道他是不是找了她一夜,突然间有些后怕,他会不会发脾气? 如果他发脾气怎么办? 背心一阵阵的发凉,头皮更是一阵阵的麻。 他生气的时候好凶,比恶魔还可怕。 快速的洗了脸刷了牙,换了衣服就打车回别墅。 在路上想了很多的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在公司,而她回到别墅只会有保姆在等她,蒋一洲也不会在别墅出现,他已经很久不去那里了。 事与愿违,她回到别墅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停着蒋一洲的布加迪威龙,心中一跳,正犹豫要不要进去,蒋一洲就走了出来,看到叶晓诺,脸色沉得发黑。 “你还知道回来?” “我……昨晚回我的公寓去睡了,好久没回去,想打扫一下。”叶晓诺被他盯得心紧,下意识的往后退。 “你几点回去的?”蒋一洲几个箭步就冲到了叶晓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她,隐忍的怒气在眼中燃烧,似乎随时可以将她焚灭。 “我不知道,我……没有时间。”她只知道很晚很晚,街上的店铺都打烊了,路上的行人也少得不见几个她才回到公寓。 一整夜,他没有阖眼,担心她,而她竟然连个电话也不给他打,该死,他的担心都是多余她,她根本不在乎。 握掌成拳,蒋一洲爆吼出来:“以后出门不许不带手机。” 叶晓诺吓了一大跳,心脏差点儿从胸口蹦出去,呐呐的应:“我……我知道了。” “哼!”蒋一洲恨瞪叶晓诺一眼,转身上了车,风驰电掣朝公司驶去。 “呼……”她拍拍胸口,还好,不算太恐怖。 “小叶,你总算回来了。”保姆秦妈看到叶晓诺进门,热情的迎上去:“你昨晚去哪里了啊,蒋老板在客厅坐了一夜,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听到蒋一洲竟然等她一夜,叶晓诺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她在他的心中还算有点儿地位,他也知道担心她。 虽然任性了一点儿,但是收到了她满意的效果,叶晓诺的心情开朗了许多,好久没有出现过的笑终于回到了她的脸上。 吃着秦妈做的早餐,叶晓诺忍不住又问:“昨晚蒋一洲没睡觉,一直在等我?” “那可不是,他就坐在沙发上等,四点钟的时候我出来上厕所,他还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夜的烟,你闻闻,烟味有多重。” 秦妈顿了顿,笑着又说:“夫妻哪有隔夜仇的,找个机会和好吧。” “嗯!”叶晓诺点了点头,既然已经结婚了,就好好的经营婚姻,相信付出就会有收获。 他最爱的人离开了他,那她就努力的取代他最爱的人的位置,成为他最爱的人。 呵,叶晓诺觉得自己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竟然还能从哪里跌倒又从哪里站起来。 摸着胸口,这里有爱,从来不曾消散过,爱还在,她就不会放弃努力。 一个月以来,叶晓诺第一次给手机充了电,开了机,短信铺天盖地,她点开一个挨着一个的看,最多的是龚原飞的。 他很担心她,想和她谈一谈,有时间给他打电话,还有几条是广告。 她暂时不想回龚原飞的电话,拨打了蒋一洲的号码。 正在开会的蒋一洲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看到叶晓诺的名字在跳跃,拿着手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会议室。 “什么事?”冰冷的声音,却难掩嘴角的笑。 “没,没什么,晚上回来吃饭吧!”叶晓诺几乎不抱希望,想起还有美丽的嫩模要他陪,心里就凉飕飕的。 “无聊!”蒋一洲果断的挂了电话,笑着回到会议室,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好心情。 呃,就这么挂了? 还没说到底回不回来吃饭呢! 她踌躇片刻,又给他发了条短信。 “你到底回不回来吃饭啊,说一声,我好做饭!”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收到蒋一洲回过来的短信。 “随便你做不做!” 他这什么意思啊? 叶晓诺看了半天,琢磨了半天,应该是要回来吃饭的意思吧! 放了秦妈的假,冰箱里还有很多的菜,早早的,叶晓诺就系上围裙在厨房忙碌起来。 慢慢的做,认真的做,就算是家常菜,也要吃出不一样的味道。 算着时间,蒋一洲也该回来了,叶晓诺跑到门口看了好多趟,想给他打电话,又怕惹他讨厌,还是继续等吧! 依旧是三菜一汤,放在桌上很快散了热气,只能用电蒸笼暖着。 七点半的时候,叶晓诺听到车声,又一次跑了出来,果然看到蒋一洲的车驶进院子,整了整头发,拉拉身上的衣服,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迎接他。 蒋一洲从车上下来,却又去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叶晓诺看到白皙的手伸了出来放到蒋一洲伸出的手臂上,然后是修长玉腿。 看到脸时,叶晓诺立刻认出那女人就是杂志上说的嫩模。 一阵天旋地转,叶晓诺险些站不稳。 淡定,淡定! 叶晓诺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室内,将暖在蒸笼里的菜端出来,香菇炖的土鸡汤也盛出锅,三碗米饭,三双筷子,准备在桌上,那两人才肩并肩,慢条斯理的走进来。 “好香啊!”费朵朵将叶晓诺上下打量一番,朝蒋一洲眨眨眼,快步走上前去帮叶晓诺把碗筷摆好。 蒋一洲坐在桌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她是费朵朵。” “嗯!”叶晓诺也只淡淡的应了一句,她怎么会不认识费朵朵,新生代嫩模,有宅男女神之称的费朵朵,马路上经常可以见到她代言的化妆品广告。 以前她也没注意,可是昨晚,她看得太多了,对费朵朵甜得腻人的笑容也有了免疫。“你做的饭真香啊!”费朵朵也不客气,像在自己家一样,很随意。 第三百零六章 第三者登堂入室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费朵朵就坐在蒋一洲的旁边,而叶晓诺坐在费朵朵的对面。 原本她期待中的晚餐竟然成了这样。 说不定两人吃完饭之后又要去酒店开……房了,或者,就住在别墅,当她是个透明人。 叶晓诺时不时的看对面的费朵朵一眼,能够成为宅男女神,不但要有漂亮的脸蛋,更要有傲人的身材。 费朵朵高挑消瘦,可是该有肉的地方绝对不含糊。 叶晓诺低头看看自己乏善可陈的身材瞬间蔫了,人家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自己凭什么和她比。 蒋一洲喜欢她也正常,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她恐怕是这世界上最悲哀的已婚妇女,受法律保护的婚姻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连第三者进了门,她也要忍气吞声。 “我吃饱了。”费朵朵只吃了小半碗饭,虽然嘴上喊着香,却也没吃多少,要保持身材,必须得控制食量。 “你吃得好少,再多吃点吧。” 叶晓诺自己也没什么食欲,吃得最多的还数蒋一洲,吃了两碗饭,还在喝汤。 “不吃了,吃太多长胖了要挨骂的。”费朵朵放下碗就立刻站了起来,吃完饭就站,不会长小肚子。 蒋一洲喝着汤,看了费朵朵一眼:“你稍微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送我了,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出去兜风。”费朵朵眨巴眨巴眼,伸出了纤纤玉手。 蒋一洲也不含糊,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放在她的手心:“开车小心点儿。” “知道啦!”费朵朵拿到车钥匙便乐陶陶的走了,将尴尬的气氛留给叶晓诺和蒋一洲。 叶晓诺安慰自己,算啦,他要和谁在一起她管不着,虽然他们两个结婚了。 男人出轨她没办法控制,但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别和自己过不去,开心点儿,天还没塌下来! 她的脸上勉强有了笑,将碗筷收拾进厨房,笑着洗碗,笑着收拾灶台。 蒋一洲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不时往厨房里望两眼,怎么还不出来? 等到叶晓诺磨磨蹭蹭的从厨房里出来,蒋一洲瞥了她一眼,说:“洗碗的事让秦妈做。” “我放秦妈的假,她回家了。”叶晓诺站在厨房门口,看看蒋一洲,又看看上楼的台阶,犹豫了一下,转身上了台阶。 “你去哪儿?”蒋一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去上网。”她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他的车让费朵朵开走了,难道打算在别墅过夜? 他好久很在别墅过夜了。 “过来!”把他叫过来就是晾一边的? 她无聊,他可没那么无聊,昨晚的帐还没跟她算。 迟疑了一下,叶晓诺回到了客厅,坐在里蒋一洲有些距离的单人沙发上,正襟危坐,看着自己的手,扣起了手指甲。 “昨晚为什么不回来?” 害他担心了一夜,更是一夜没睡,今天一天头都昏沉沉的。 “我回去打扫房子,太晚就没回来了。” 蒋一洲一脸严肃的看着叶晓诺,目光锐利:“我要听真正的原因。” 叶晓诺一怔,果然瞒不过他的眼睛,沉默了半响,嗫嚅的开口:“我……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去找我。” 闻言,蒋一洲微眯了眼,沉声说道:“你是闲得脑袋发昏吗,这种无聊的事也做得出来。” 被他指责心里很不痛快,叶晓诺没好气的回嘴:“我是无聊,我是闲得脑袋发昏,你才是整天做正经事的大忙人,你要走就赶快走,我上楼去了,恕不奉陪!” 上班忙工作,下班忙女人,他真是一刻也不闲着! 叶晓诺霍的站起来,就往楼上一溜小跑而去。 跑回卧室,正要关门,蒋一洲出现在门口,一手撑着门,让她想关也关不了。 “把手拿开,我要关门了。”叶晓诺使劲的推,他却纹丝不动,幽深的眼眸盯着她,就像猎人盯着猎物一般。 “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就这么过?” 她失去孩子很痛苦,他的痛苦也并不比她少。 这一个月他想了很多,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疗伤,该是走出悲伤的时候了,他打算搬回来和她一起住,再孕育一个或者两个孩子。 一辈子,好遥远,这样痛苦的过一辈子她宁愿现在就死去好了,就不会再经历痛不欲生。 叶晓诺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微笑着反问:“这样不好吗?你可以有很多的床……伴,我绝对不会干涉。” “床……伴?”蒋一洲微眯了眼睛,像猛兽一般,全身上下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是啊,床……伴,你不是有很多的床……伴吗……”话音未落,叶晓诺的嘴便被蒋一洲堵上,带着她的身子,几步就倒在了床上,死死的压住她…… 在蒋一洲的狂吻下,叶晓诺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他的热情让她害怕,会想起那个突然离开的孩子,鲜血淋漓的画面充斥脑海。 她的泪水浇灭了蒋一洲的热情,唇离开她的唇,蹙着眉看她。 “求求你……呜呜……不要……不要碰我……求你,呜呜……” 叶晓诺捂着脸,喉咙哽咽,她的哀求让蒋一洲兴趣全无,放开了她,翻身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他一靠近她,她就不能抑制的想哭。 泪水渐渐流干,抹去脸上的泪痕,侧头看身旁的蒋一洲,他竟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宽阔的胸膛沉稳的起伏。 突然想起,他昨天为了她一夜没睡,现在肯定很疲惫。 蒋一洲撑起身子,细细的打量他的脸,眼眶下有深深的黑眼圈,虽然已经入睡,脸上的疲惫仍是一览无遗。 昨天还真是让他担心了,虽然有内疚,更多的却是喜悦。 手轻轻的拨他额上的头发,硬硬的扎手。 其实这样挺好的,他睡觉,她看着他,安静祥和,很温馨。 不一定非得做那种事,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哪怕不是激……情四溢,却也温暖平和。 看了他好久,怎么看也看不够,虽然一闭上眼睛他的脸就会在脑海中晃,她还是看得专心。 如果能这样看他一辈子该多好,看着他的脸爬满皱纹,牙齿脱落,挺拔的身躯日渐佝偻,成了个糟老头,还是她最爱的人。 也许她不该这么悲观,刚刚结婚就已经做好离婚的心理准备,甚至不敢奢望和他相伴到老。 睡梦中的蒋一洲似乎察觉到叶晓诺的视线,眼珠转了转,翻身将叶晓诺拉入怀中,抱着,又继续沉沉的睡。 他确实太累,撑了一天,快要被疲惫压垮。 闻着叶晓诺身上淡淡的馨香,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喜欢她身上的味道,纯净自然。 被他抱着,叶晓诺动不了,只能陪着他睡。 两人迷迷糊糊的睡了好久,突然蒋一洲的手机铃声大作。 浅眠的叶晓诺倏然睁开眼睛,听到铃声是从蒋一洲的裤兜里传出,推了推他:“你手机响了。” “唔……”蒋一洲被扰了清梦,颇有些不满,眉头蹙了起来,松开叶晓诺,连眼睛也懒得睁,摸出了手机。 “喂?” 叶晓诺听不见电话那头的人叽叽喳喳的在说什么,但是可以听出是女人的声音。 一个很有活力的女人的声音。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费朵朵。 原本有几分喜悦在心头,顷刻间又沉入了低谷。 脱离蒋一洲的怀抱,起身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上网。 “你怎么这么笨,现在在哪里……知道了,等着!” 蒋一洲挂了电话,又在床上绵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来,还未清醒过来,表情呆滞的盯着叶晓诺的背影,半响才说:“费朵朵把我的车开爆胎撞树上了,让我去接她。” “哦!你去吧!” 果然是费朵朵,叶晓诺将自己真实的情绪掩盖在虚假的微笑之后,没有回头,努力的保持笑容,希望他快些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泪已经蕴在了泪腺中,随时会失控的掉落。 “嗯!”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叶晓诺孤寂的背影似乎在乞求他的拥抱,就这样离开,他有些不忍心。 “不然我们一起去。”他走到叶晓诺的身后,一双大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紧紧的握住。 心底窜上一丝欣喜,叶晓诺脸上的笑有几分发自内心,却又立刻黯淡了下去。 “不了,你去吧!”她去算什么,当电灯泡吗,她有自知自明,不会坏他的好事。 “走啦,你在家也没事,出去透透气。”蒋一洲不理会叶晓诺的拒绝,强行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到衣柜边为她挑选外出的服装。 浅蓝色的韩式小西装配英伦风格的短裙,叶晓诺穿上很漂亮。 “快换上。” 她幽幽的看了蒋一洲一眼,拿过衣服进浴室去换上。 “走吧!”从浴室出来,叶晓诺不再是颓废的模样,青春靓丽,朝气蓬勃。 若不是蒋一洲打开车库,叶晓诺还不知道里边停了一辆车,拉开车罩,是一辆黑色的宝马限量版跑车,从来没见蒋一洲开过。 坐上车,一股很女人的香在空气中弥漫,充斥着叶晓诺的鼻腔,立刻想到蒋一洲最爱的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的车!叶晓诺静静的坐在车上,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蒋一洲身边的女人。 第三百零七章 慢慢的走出阴影 他爱的,他不爱的,逢场作戏的,真心相待的,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女人,但可以想象得出,绝对不会少。 蒋一洲知道叶晓诺误会了他和费朵朵的关系,他在等她问,如果她不问,他也不会主动说。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语,蒋一洲打了几个电话,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费朵朵靠在车边百无聊赖的打电话和别人聊天,蒋一洲开着车停在了路边,她立刻挂了电话急切的迎上来。 “你怎么才来,等死我了。” 费朵朵娇嗔着将蒋一洲拽下车,拉到撞在小树上的布加迪威龙前,踢了一脚爆胎的车轮:“你这破车,突然爆胎,吓死我了,你要陪我精神损失费。” “呵,我又没求你开出来。”蒋一洲看了看自己的爱车,撞树上还不算严重,有几处擦刮的痕迹。 “谁知道你这破车会突然爆胎的,早知道我才不会开出来,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着实吓得不轻。 蒋一洲失笑的摇头,拍拍费朵朵的背:“上车坐着,等拖车过来!” “好。”费朵朵坐到后座,看到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叶晓诺,笑着主动打招呼:“你也来了。” “嗯。”虽然没有从费朵朵的语气中听出对她到来的不满,但叶晓诺却还是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 费朵朵拿着手机又玩了起来,等到拖车和理赔的人来,蒋一洲才开车送她回去。 “我不回酒店。”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费朵朵的朋友还在夜店等她,心急着要去玩。 “要去哪里?”蒋一洲透过后视镜瞥她一眼,脸色深沉。 “当然是去‘spirit’,我朋友还在那里等我,开快点,快,快!”费朵朵兴致高涨,才不管会不会被狗仔队拍到,拍到更好,上八卦杂志涨人气。 “不准去,早点儿回去睡觉。” 蒋一洲才不听她的,直接开车送她回酒店,蒋一洲和费朵朵有代沟,完全不理解她的想法,有家不回,跑去住酒店,不可思议。 “不嘛,我不回去,现在才九点多,我睡不着的,送我去嘛,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不去多不好。”费朵朵嗲起来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手抓着蒋一洲的肩,推推攘攘。 “我说不行就不行,不要讨价还价。” 费朵朵也知道蒋一洲说一不二的性格,收了手,坐在后座闷闷不乐的瞪蒋一洲漆黑的后脑勺,盘算着回了酒店再偷偷的跑出去。 蒋一洲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警告道:“你别想回了酒店再跑出去,如果你敢,我绝对有办法让你后悔。” “哎呀,你是大坏蛋!”费朵朵又气又恼,伸出玉手将蒋一洲的头发捣成了鸡窝,还是不解气,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蒋一洲大坏蛋。” “呵,脑残!”蒋一洲轻哼一声,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叶晓诺:“怎么不说话?” 叶晓诺撇撇嘴,暗付,你们打情骂俏,我一说话岂不是打扰了你们的情趣,免得被讨厌,还是不说话的好。 她也只想想,没有真的说出口。 “不想说。” 蒋一洲只是笑,也没再说话,将费朵朵送回酒店,叮咛了一句:“不许溜出去。” “知道啦!”费朵朵回过头来朝蒋一洲做了个鬼脸,一步三摇的走进酒店大厅。 连背影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你去陪她吧,我打出租车回去。”与青春无敌的费朵朵相比,叶晓诺就像黄花菜般凄凉,埋着头黯然神伤。 “呵,我才不陪她。”蒋一洲终于忍不住了,笑了起来:“你怎么不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明摆着的不正当关系,还用的着问吗? 自取其辱的事她才不想做。 “你和她有什么关系都与我无关。”她尽量保持置身事外的态度,不想让自己因为他而不得安宁。 “你啊你!”蒋一洲失笑的摇头,宠溺的揉揉她的头顶:“朵朵是我堂姐的女儿。” 叶晓诺又惊又喜,诧异的看向蒋一洲:“你堂姐的女儿?” 这么说来,他就是费朵朵的叔叔,费朵朵就是他的侄女,怔怔的看着蒋一洲,半响没消化过来。 “是啊,你放心了吧?”蒋一洲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又是震惊,又是高兴,复杂的交织在小脸上。 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蒋一洲看了笑话,叶晓诺赌气的扭头看向窗外。 “我懒得理你。”话虽这么说,嘴角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呵,不理我就算了,我自言自语。”蒋一洲看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堂姐夫几年前去世了,堂姐去年再婚,朵朵现在在电影学院读书,以前挺乖的孩子现在爱玩爱闹,让人头痛。” “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啊,我才不想听。” 她突然发现对他的了解好少好少,都只停留在表面,他家里的事一概不知,他会告诉她这些,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真正接纳她做他的妻子,什么事都会和她分享。 叶晓诺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想起还没有见过他的父母,结婚也有一个月了,他也从来没提过带她回家的事,这让叶晓诺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说了是自言自语,没让你听。”蒋一洲笑着问:“今天晚上我可以回去住吗?” “那是你的房子,你回不回去住还要我允许吗?”叶晓诺撇撇嘴,将喜悦压在心底,脸上只是漠然,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抱希望,就不会失望,与蒋一洲的关系,顺其自然就好。 “也是啊,我的房子。”看一眼叶晓诺,他的老婆,他的女人,强烈的满足感盈在心中,笑容始终不曾从他的嘴角离去。 虽然身体已经康复,叶晓诺依旧抗拒着和蒋一洲亲密接触,憋了一个月,憋得很难受,蒋一洲还是忍了下来,没再做精虫上脑的糊涂事。 他在健身房跑了半个小时,又做了五十下俯卧撑,一身大汗淋漓,还是没能完全消除心中的欲念,对叶晓诺的渴望依旧折磨着他的神经。 走进叶晓诺住的房间,她正盘着腿,坐在床上,电脑放在一张小桌子上,摆在她的面前。 蒋一洲从眼前走过,叶晓诺眼皮也没抬,依旧专注的盯着电脑,就当他是透明人,不会打扰她的生活。 冲了个澡,蒋一洲腰间系着洁白的浴巾走出来,叶晓诺依旧没看他一眼,不喜欢被她忽略,大步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 她正在看电视剧。 电视剧有他好看吗? 不满的在叶晓诺的肩膀上咬一口。 “哎呀,你有毛病啊?”叶晓诺的手肘重重的拐在他的胸口,回头狠瞪他一眼。 “你才有毛病。”蒋一洲伸出大手,将电脑的屏幕扣了下来,让她看不成,只能看他。 “哼,我懒得理你!”叶晓诺头一扭,高傲的仰起下巴,从床上跳下去,穿上鞋下楼去喝水。 “走啦?”冲着她的背影问了一句,没得到答案,蒋一洲又将她的电脑打开,检查一下还有没有龚原飞的照片,或者其他男人的。 叶晓诺电脑硬盘很整洁,没多少文件夹。 统统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违规的东西,蒋一洲这才放下了心。 蒋一洲盘腿坐在叶晓诺刚刚坐的地方,用她的电脑上起了网,顺便给她下载几部电影。 不多时,叶晓诺端着两杯花茶上来,放在床头柜上,推了蒋一洲一把。 “让开,我要上网。” “等一下,我在下载电影。”蒋一洲抓住叶晓诺的手:“过来。” “你自己去书房上。”叶晓诺抽回自己的手,看到蒋一洲的胸膛就喉咙口发紧,皱着眉,不满的说:“快去把衣服穿上。” “马上睡觉了我穿什么衣服,你知道我都是这样。”蒋一洲无赖的笑,说着就解腰间的浴巾,大大方方,不介意让叶晓诺看个够。 “不要脸。”叶晓诺别开脸,不看蒋一洲:“你要睡觉回自己的房间睡,快出去!” “我的房子,我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今天晚上我要在这里睡。” 浴巾随手扔在了躺椅上,蒋一洲闲散的靠着床头,光溜溜的身子却引不起叶晓诺的注意。 “那你睡吧,我去书房睡。”叶晓诺转身就走,却被蒋一洲紧紧的抓住手腕儿。 “好了好了,我待会儿就去睡,先看部电影。”蒋一洲拉了毯子将自己盖住,强行将叶晓诺拉倒自己的身旁坐下。 “蒋一洲。” “嗯?” “没什么?”她只是莫名其妙的想叫他的名字,却没有什么话可说。 “呵,叶晓诺。”蒋一洲也学她,只叫了她的名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嘻……”叶晓诺笑着推开他,凝着他的眼眸,踌躇了片刻,问:“以后晚上尽量回来吃饭,可以吗?” “好!”答应得很干脆,提了个要求:“我只吃你做的。” “没问题。”心里暖洋洋的舒坦,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整天待在家里我快发霉了,我想出去上班。”“不行,我不准,你去上班了我回来岂不是没饭吃,绝对不行。”他也不想她出去抛头露面,把她豢养起来他才放心。 第三百零八章 言归于好 “我可以让秦妈把菜切好,我一炒就行了,很快的,你回来一定有饭吃。” 叶晓诺期许的看着蒋一洲,她真的不想继续待在家里当米虫,不与人接触,不与接触社会,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多余的人,除了蒋一洲和秦妈,没有知道她的存在。 “这个问题就不要再提了,我不同意。” 看着叶晓诺楚楚可怜的模样,蒋一洲柔声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身体养好,再给我生个孩子,等孩子大了,你要去上班,我不会拦你。” “孩子……”手盖上干瘪的腹部,叶晓诺又难过得想落泪,她不是个好妈妈,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叶晓诺又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蒋一洲心里也很不好受,都怪他,如果他能忍一忍就不会出那样的事,有的时候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原本高涨的欲在这一刻熄灭,他紧紧的抱着叶晓诺,不想说话,只想就这样抱着,给彼此安慰。 “蒋一洲,过段时间我们再生孩子,好不好?” 叶晓诺怯怯的问,她现在还不能接受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还需要一些时间,等心底的伤口愈合,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她再高高兴兴的迎接孩子的到来。 “嗯,好,过段时间。”蒋一洲的头埋在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就算不做……爱,也可以很满足。 “谢谢。”她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喜欢他的嘴唇,亲起来就每个够,就像他亲她,一样的贪婪。 蒋一洲无心看电影,关了电脑,把小桌子搬下床。 “睡觉吧!”他想和她睡,站在床边期盼的望着她问:“我可以睡这里吗?” 叶晓诺看着墙,没敢看蒋一洲强健的身体,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好,你睡吧!” 撩开薄被躺进去,蒋一洲侧头看叶晓诺,她正拿着一本杂志在胡乱的翻,试图将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开。 “别看了,睡觉!” “好。”叶晓诺听话的放下杂志,关了壁灯,一躺下去,就落入一个温暖得让人心醉的怀抱。 “我就抱着你,什么也不做。”他喃喃的声音吹拂过她的耳畔,脸上飘过片片红霞。 在蒋一洲的怀抱中,叶晓诺闭上了眼睛,踏踏实实的入睡。 ……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了室内,蒋一洲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酣睡的人,久久的移不开眼睛。 叶晓诺还在做着美梦,梦到自己和蒋一洲一起,带着孩子去公园捏泥塑。 就像她小时候一样,一家人玩得很高兴。 竟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咯咯……” 看到叶晓诺笑,蒋一洲也忍不住笑了,真是可爱,竟然睡着了还笑那么开心,有什么好梦吗? 听到蒋一洲的笑声,叶晓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的看了他良久,才开口问:“你还不去上班?” “马上就走。” 贪恋着床的温暖,他竟不想起来,也难怪古代的皇帝为了床第之欢,连早朝也可以不去,呵,他也不想去上班,多希望是周末,就可以再躺回去继续睡。 “哦,那快起来吧!”叶晓诺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扭扭脖子,这一觉睡得真舒服,精神头十足。 两人一起站在了涮洗台前,叶晓诺帮蒋一洲挤好牙膏,被子接满水,送到他的手边。 “谢谢。” 镜子里的两人,都是满嘴的泡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弯了眉和眼。 刷了牙又洗脸,两人再一起走出浴室,换衣服。 穿戴整齐又一起下楼,连一早赶回来做早饭的秦妈也看出两人的关系不必寻常,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手拉着手从楼梯上下来。 “今天准备做什么?”蒋一洲喝了一口豆浆,看着对面的叶晓诺,随意的问。 “不知道,我想出去走走!” 宅了一个多月,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对什么事也没有兴趣,颓废得完全没有存在感。 “出去走走也好,别整天闷在家里,不然我让朵朵陪你去逛街,你们去买点衣服。” 说话间,蒋一洲掏出了钱包,取出一张卡放桌上,推到叶晓诺的面前:“你拿上,密码是686868。” “不用啦,你上次才给我了一张卡,我都还没用过。” 叶晓诺想起那张卡就开心,密码竟然是她的生日,是不是说蒋一洲记得她的生日? 她想了想,不确定的问:“你记得我的生日吗?” “你的生日?”蒋一洲故意做冥思苦想装,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不记得。” “啊,你不记得啊!” 叶晓诺失望的低下头,就说了不能抱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她这是自寻烦恼,活该! “呵,骗你的,我当然记得。”蒋一洲笑着说:“8月28号,是不是?” “嗯嗯,你怎么会记得?”喜悦在叶晓诺的心底弥漫,使劲的点头,原来他真的记得,总算没让她太失望。 “上次给你的卡,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如果我不记得你的生日,那张卡岂不是要去做密码挂失?”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却完全是说的废话。 对这个答案叶晓诺是相当的不满意,她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是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蒋一洲耸耸肩:“这有什么难,你进公司的时候有填员工履历表,我随便看了两眼,谁让我记性那么好,过目不忘。” “呵,这么说你记得公司所有的人的生日咯?”叶晓诺才不信他说的,肯定是他特意看的,不是岁随随便便看两眼。 被叶晓诺的一句话堵得语塞,看了那么多的履历表,除了她,他确实不记得其他人的生日。 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 叶晓诺也放下筷子跟上他的脚步。 “晚上如果没有别的事就早点儿回来吃饭,我等你。” 温柔的声音像一缕清泉灌溉蒋一洲干涸的心田,深深的凝着她的侧脸,微笑着应:“好。” 打开车门,蒋一洲坐了进去,还依依不舍的拉着叶晓诺的手。 “我上班了。” “嗯,路上小心点。”她抽回手,双手交握。 “是不是忘了做什么事?”蒋一洲手指点在了脸上,挑了挑眉,没明说,等着叶晓诺自己醒悟。 他的明示很容易明白,叶晓诺娇羞凑上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下。 蒋一洲却是贪婪的大灰狼,不满足这浅浅的一吻,捧住她的脸,吻住芬芳的嘴唇。 越亲越想亲,越亲越亲不够。 他上瘾了。 “快走吧,上班要晚了。”叶晓诺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被他带入深深的黑暗中,只有他才能带着她走向光明。 “嗯。”不舍的放开她的唇,蒋一洲抿了抿嘴:“拜!” “拜拜!”目送蒋一洲离开,叶晓诺回到客厅,连剥鸡蛋也笑得合不拢嘴。 “和好了?”秦妈笑眯眯的走过来给叶晓诺到豆浆。 “算是吧!” 想想昨晚,再想想今天早上,应该算是和好了吧,如果一直这样和和睦睦,她和蒋一洲才像是真的结婚了。 阴郁了很久的心情总算是豁然开朗,叶晓诺破天荒的唱起来歌。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嗷嗷嗷,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好难听啊!” 突然一个略带讥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扰了叶晓诺的好心情,回过头,不意外的看到费朵朵。 “我五音不全,唱歌就这样。”叶晓诺拍了拍沙发:“别站着,过来坐啊!” “我小叔让我过来陪你逛街,什么时候去?”费朵朵大大咧咧的坐在叶晓诺的旁边,热裤下一双修长的美腿很随意的放在了茶几上,金色的凉鞋穿在她白皙的脚上很漂亮,连脚趾甲也有粉色的雕花,配上她不羁的动作,不但没有折了这美感,反而增 添了几分随意的自然美。 听了费朵朵的故事,叶晓诺对这叛逆的小丫头也多了几分怜爱,毕竟是蒋一洲的侄女,算起来也是她的侄女,她这个做长辈的,也该多多的照顾她。 “我上去拿包,你歇一下,喝口水,我们再走。”叶晓诺唤来秦妈给费朵朵倒水,自己上了楼。 蒋一洲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去接了费朵朵到别墅,然后又载着费朵朵和叶晓诺去滨城的CBD。 费朵朵戴着蛤蟆镜和棒球帽,很帅气的漂亮。 叶晓诺走在她的旁边,比她矮了半个头,完全是来衬托费朵朵的,走在路上,就算带着蛤蟆镜和棒球帽,一身明星气的费朵朵回头率也是百分之百,举手投足也有专业模特的架势。 在商场里闲逛,叶晓诺感觉自己什么都有,也没什么想买的,就怂恿费朵朵挑,有喜欢的就给她买。 费朵朵本就是个购物狂,有叶晓诺替自己买单,也不客气,看到喜欢的,也不看价格,直接让店员包起来。 相对于费朵朵的随意,一直在后面刷卡的叶晓诺已经开始肉疼,一件秋天的针织衫就要一万多,一个小巧可爱的手提包要两万多,一双鞋也要八千……好贵!七七八八的下来,一会儿的功夫就刷掉了十几万,天,太贵了! 第三百零九章 冤家路窄 “就买这些吧!” 费朵朵看了看叶晓诺手里的袋子,呶呶嘴:“我再买件风衣。” “好。” 和费朵朵进了一家国际知名品牌的旗舰店,叶晓诺累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想起来,费朵朵还是精力旺盛,让店员将当季最新款风衣拿出来让她选。 她选来选去,看中了两件,难以取舍。 “我想买这两件,好看不?”她一起拧手里,给叶晓诺看,也算是征求一下付款人的意见。 “好看,好看,买吧!” 叶晓诺勉强的笑,这两件衣服下来不知道又要出去多少万,唉……自己果然是穷人出生,用别人的钱也心痛。 “谢啦!”费朵朵将衣服交给店员,潇洒的一挥手:“都包起来。”“好的,请问还有其他的需要的需要吗?”店员也看出费朵朵是个有钱的买主,又热情的介绍了很多当季的新款,费朵朵看来看去,没有喜欢的,目光落到角落里一件紫色的荷叶边收腰衬衫上:“我要那件。 ” 店员走过去,拿起那件衬衫:“是这件吗?” “嗯,就那件。” “小姐,这件不行,这件是限量版,我们的一位VIP客户已经订下来,您看看其他的吧。”店员将衬衫挂了回去,拿其他相近的款式给费朵朵:“小姐,您看这件怎么样,也很漂亮。” “不要,我就要那件。” 从小到大,费朵朵都是被宠着,比同龄的孩子要任性许多,喜欢什么东西就一定要拥有,不然她会难受,会抓狂。 “小姐,这件真的不行。”店员为难的叫来店长。 听不进店长的解释,蛮横的就要那件衣服。 店员求助的看向叶晓诺,叶晓诺走上去拉了拉费朵朵:“算了吧,买其他的。” 费朵朵不高兴的噘嘴:“不行,如果我买不到我喜欢的东西,我会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我一定要买。” 这一幕正好落入安冉的眼中,她正是订下那件限量版衬衫的人,看到叶晓诺,安冉的眼中闪过阴冷的光,嘴角蕴着莫名的笑,走了过去。 “既然这位小姐想要,我就让给她吧!” “谢谢安小姐,谢谢安小姐。” 不理会店员忙不迭的道谢,安冉的目光与叶晓诺触到了一起。 “叶小姐,很久不见了。” 安冉的笑让叶晓诺背心一阵阵的凉,片刻以后才想起眼前的女人是谁,心中一凛,呐呐的回应:“好久不见!” “叶小姐,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 面对安冉的邀约,叶晓诺说不出拒绝的话,点了点头,和费朵朵一起,和安冉去喝咖啡。 坐在优雅的咖啡厅里,听着舒缓的音乐叶晓诺却没有喝咖啡的心情,随便点了杯摩卡巧克力,慢慢的喝,时不时的看看安冉,等待她开口。 “叶小姐,我叫安冉,‘君临酒店’的总经理。”安冉说话的同时,从香奈儿手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铁盒,打开,将一张名片送到叶晓诺的手中。 “谢谢。”叶晓诺双手接过,细细的看,将她的名字牢记在心,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挎包,挎包是蒋一洲给她买的,看标识,也是香奈儿,她从来不曾奢望的品牌。 “早就想认识叶小姐,今天有幸,能在这里巧遇,真是有缘啊,呵呵!” 安冉的客套话让叶晓诺烦躁不安,不知道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啊,真有缘!”叶晓诺也附和着她的话,淡淡的微笑。 费朵朵坐在那里只顾着玩手机,也不理会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激烈暗涌,反正不关她的事,听她们说,也不插嘴。 “叶小姐也别整天在家里待着,经常出来走动走动,我和一洲的妈妈就经常去‘千娇’做SPA,你也来啊!” 虽然已经从蒋一洲母亲的口中知道叶晓诺和蒋一洲两人已经登记结婚的消息,可是在安冉看来,这两人的婚姻绝对不会长久。 特别是在登记结婚的当天晚上,叶晓诺就意外流产,这其中,总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她就等着看好戏,相信很快,就会经常上演。 “好啊,有时间我一定去。” 叶晓诺笑着应允,心里却颇有些不是滋味,结婚也一个月了,还没见过蒋一洲的父母,而安冉却经常和蒋一洲的母亲一起去做SPA。 也许在蒋一洲父母的眼中,她终究只是个外人,甚至连外人也不如。 “不如今天就去吧,一洲的妈妈让我晚上过去吃饭,我们吃了饭再一起去,朵朵也一起啊!” 安冉看向费朵朵,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很真诚。 “我就算了吧,晚上还有事。” 费朵朵很不给面子的拒绝,安冉的面相看起来太精明,费朵朵打心眼儿里不喜欢和太会算计的人接触,吃一堑长一智,被人利用一次就算了,不想再被利用第二次。 “叶小姐呢?”安冉也不勉强,目光转向叶晓诺。 “我……我晚上也有事。” 没事也要说有事,因为她没有勇气独自面对蒋一洲的母亲,那个打心眼儿里不欢迎她的婆婆,这样贸贸然的前去,只怕不会看到好脸色。 “呵,那真是不凑巧,那就改天再约。”安冉不甚在意的笑笑,叶晓诺会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不受长辈认可的婚姻就像没放盐的菜,味道总会差很多。 “好。”点点头,突然想起蒋一洲最爱的那个女人,叶晓诺一直很好奇,却苦于无从知晓。 看看安冉,再看看费朵朵,她们两人都应该知道,问她们中的一个就可以,思来想去,也没想好怎么开口,最终还是憋在心里,继续自寻烦恼。 不着边际的又聊了几句,安冉看了看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么久,我也该回酒店了,有时间再一起出来坐坐。” “好的,有时间再约。” 直觉告诉她,安冉应该有话想对她说,而且是和蒋一洲最爱的那个女人有关,她也很想知道,便留了安冉的手机号码,在适当的时候再打电话。 从咖啡厅出来,安冉的司机已经开着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在路边等她,挥别叶晓诺,优雅的上了车,留给叶晓诺一个美丽的背影。 唉……叹了口气,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蒋一洲会娶自己,安冉那么优秀,她往旁边一站,立刻就被比了下去。 若是丢在人群中,自己立刻就没影了,而安冉还是光芒万丈,盖过其他人。 心里酸酸的想,蒋一洲和安冉应该也有上过床吧,她身材那么好,蒋一洲肯定更痴迷…… 啊,不要想了,越想越心烦。 司机先送费朵朵回酒店,再送叶晓诺回别墅。 回到别墅上楼,经过上了锁的房间门口,叶晓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所有的地方她都可以自由出入,唯独那个房间不可以,蒋一洲时时记得上锁,像防贼一样的防她。 心像长了草,思绪就围绕着那个房间转。 不用问她也知道,那个房间一定是蒋一洲最爱的女人住过的,她想进去看一看,也许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的照片,她很好奇,好像他最爱的女人长什么模样。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阳台,隔壁房间的阳台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完全可以翻过去。 手抓着阳台的石柱,脚抬起来,又放下。 不行,她不能这样做,太多的好奇心并不是一件好事。 退回房间,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不断的说服自己。 只是去看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绝对不动房间里的东西,更不会让蒋一洲知道。 去看看吧,看了就安心了。 再一次来到阳台,叶晓诺四下里望望,没有人。 心怦怦的跳。 第一次做这种事,好紧张。 抓着阳台的石柱缓缓的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脚跨了过去,并不稳当的站在了隔壁房间阳台的围栏上。 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去。 从围栏翻下地,迈出的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 几乎不抱希望的推阳台的推拉门,竟然奇迹般的推开了一条缝,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将那条缝推大,足以容下她的身子挤进去。 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洒满了整个房间。 很华丽的房间,和隔壁并没有什么不同。 目光四下游走,一转头,叶晓诺惊诧的发现对着床的墙上有一副巨型的海报,定睛一看,是当红影星施蔓凝。 呵,蒋一洲还真是施蔓凝的忠实粉丝,连卧室里不忘贴上一张海报。 除了施蔓凝的海报,并没有其他的发现,叶晓诺失望的退出那个房间,将门谨小慎微的关严实,就好像从来不曾被打开过。 是她多心了吧! 蒋一洲锁那个房间也许是因为里边有什么重要的文件资料。 心里舒坦了一些,除了那本诗集,叶晓诺再没有找到那个女人曾经存在的痕迹。 她就像一缕清风,吹过了便无影无踪。 晚上,蒋一洲回来得很晚,一进门就累得躺在沙发不想起来。 为了开发区那块地皮的事,一整天跑来跑去,快累趴下了。 叶晓诺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在地上,小手拂过蒋一洲疲惫的脸,心疼的看着他。他太辛苦了! 第三百一十章 他爱的人究竟是谁 与蒋一洲幽深的眼眸相对,叶晓诺柔声问道:“吃饭了吗?” 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怕他的眼神了,甚至还有些喜欢看,就像在欣赏一汪碧潭,幽深不见底,有阵阵的涟漪荡在波心。 “没有。”他连声音也有些沙哑,最近烦心的事太多,抽烟也抽得太多,喉咙干涩,很不舒服。 “我去给你把饭菜热一热,我以为你不回来吃饭,所以我先吃了。” 叶晓诺愧疚的低着头,她真不是个称职的妻子,丈夫在外面辛苦打拼,回来却只有冷菜剩饭,太不应该了。 想起以前,爸爸出车回来,妈妈再晚也会等,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饭,才有家的感觉。 “我不想吃,给我倒杯水。” 蒋一洲抓着叶晓诺的手,捏了捏,展露了一个疲惫的微笑。 “好,你等一下。”叶晓诺快速的跑进厨房,倒了杯水端出来给蒋一洲,他赖皮的躺着,不接,也不起来:“你喂我。” “哦。”将水杯放到他的唇边,叶晓诺犯了难:“你坐起来一下吧,不然会倒在你的身上。” “不想动。”蒋一洲盯着叶晓诺粉红的小嘴,已经有食欲了。 “不动不行啊,快坐起来。” 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就去扶蒋一洲,可是他那么壮硕,而且又赖着不配合,叶晓诺使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把他推起来。 坏坏的一笑,蒋一洲决定提醒她,压低了声音,气息吹拂过她的小嘴:“你用嘴喂我。” 叶晓诺一听,羞红了脸,娇嗔的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坏蛋。” “哎哟,谋杀亲夫啊?”蒋一洲夸张的捂着胸口,顺带的把叶晓诺的手也握住:“我真的好累,想躺一会儿。” 她终究还是心软,见不得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讨厌!” 环顾四周,秦妈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留他们两人独处。 叶晓诺端起水杯,送到唇边,含了一小口,凑过去,冰凉的水缓缓的流出他的口中。 她的嘴刚一离开,他就张开嘴:“我还要!” 无奈的叹口气,她又将一口水喂到他的口中。 解了渴,蒋一洲就要满足其他的需求。 长臂一展,将叶晓诺环住,尽情的吮吻她的芬芳。 一直吻得叶晓诺喘不过气才放开,满足的抿抿嘴,笑容迷人。 “你好坏!” 叶晓诺脸红红的,喘着不均匀的气,与蒋一洲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可以闻到他身上有浓浓的烟草味,仔细嗅了嗅,眉头一皱:“你抽了很多烟?” “闻出来了?” 蒋一洲偏过头,闻了闻衣服,味道确实挺浓,他回来之间就一直嚼木糖醇,嘴里应该没味儿,没想到衣服的烟味这么重。 “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叶晓诺的关心让蒋一洲动容,点头道:“好,以后尽量少抽!” 以前蔓凝在的时候也不让他抽烟,最近没人管,再加上工作压力大,不知不觉又抽上了,而且还变本加厉。 蒋一洲清了清嗓子,喉咙快熏哑了,还是不抽烟的好。 “嗯,你再躺一下,我去热饭,你待会儿起来吃。” 叶晓诺拉开他的手,往厨房小跑去。 蒸热了饭菜,叶晓诺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 “快起来吃饭吧!” “嗯!”休息了一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了,蒋一洲起身吃饭,摸出手机看了看短信,随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 叶晓诺坐在旁边陪他,百无聊赖,拿起了他的手机。 按亮了显示屏,屏保还是施蔓凝。 怎么看怎么别扭,叶晓诺踌躇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你能不能把屏幕保护换成我的照片?” 蒋一洲抬眸,面无表情的看了叶晓诺一眼,目光锁在手机上,快速的夺回:“懒得换。” “我帮你换吧,很快的。”叶晓诺期许的看着他,想到以后他用手机就会看到她,心里就美滋滋的。 “不用了。”蒋一洲埋头吃饭,不理会叶晓诺眼中的期盼。 “哦,好吧!” 叶晓诺失望的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唉……他的回答很让她意外,他竟然不愿意换,心里好难受。 也许她不该这么小气,可是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闷闷的等到蒋一洲吃完饭,她将碗收拾进厨房,卷起袖子准备洗,蒋一洲就进来了。 “你别洗了,让秦妈洗。” “反正我也没事做,闲得无聊!” 略有些赌气的说,她确实闲得无聊了,才会要蒋一洲把手机屏保换成自己。 凝着叶晓诺落寞的背影,蒋一洲淡淡的说了一声:“随你吧!” 说完便转身出去,上了楼。 蒋一洲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叶晓诺心里酸溜溜的,也许自己真不该钻牛角尖,可是,却又不能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平常心,平常心上哪儿去了? 她悲哀的发现,越在乎他,就越不能保持平常心。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已经迷失过自我,难道还不能清醒? 洗干净碗筷,放进橱柜,叶晓诺没有上楼,而是走到院子,在摇椅上坐下,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看星星。 其实她也不孤单,还有那么多的星星陪着她。 叶晓诺勉强的扯开一抹淡笑,哼起了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太阳慢慢向西沉,乌鸦回家一群群……” 唱到回家的时候,叶晓诺黯然神伤,晶莹的泪花流过脸颊。 儿时给予她温暖和幸福的家已经不复存在,这里,也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哪里? 蒋一洲站在阳台的背光处,一眼就看到坐在摇椅上的叶晓诺,虽然看不清表情,却可以想象得出,准是落寞孤寂,很受伤的样子。 公司的事他已经够烦了,她还来惹他烦,真是不懂事! 蒋一洲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施蔓凝,笑容那么灿烂,像阳光照进他阴郁的心。 手放在胸口,手机紧贴胸膛。 蔓凝,你在哪里?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连澡也没洗,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听到车声,叶晓诺知道蒋一洲去上班了。 昨晚他没有来她的房间,睡在隔壁,她以为他半夜会过来,结果,她想错了。 心情很低落,她只能赖在床上,虽然睡不着,可是也不愿意起来。 日上三竿,叶晓诺才磨磨蹭蹭的下楼,秦妈正在打扫房子,每周会有清洁公司来做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平时就稍微打扫一下就行了。 “小叶,起来了,我马上去给你做早饭。” 秦妈放下吸尘器,转身往厨房走,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拿给叶晓诺:“小叶,你的项链,我在一楼洗衣机下面找到的。” “项链?”叶晓诺纳闷的伸手,将项链接在了手里,她住到别墅这一个月,从来没带过项链。 只看一眼叶晓诺就知道,这项链不是她的。 她没有铂金项链,更没有镶钻石的铂金项链,更何况那颗粉色的钻石那么大。 这是真钻石还是假钻石? “在一楼的洗衣机下面找到的?”叶晓诺扯着嗓子问厨房里的秦妈。 “是啊。” 得到秦妈的肯定答复,叶晓诺已经知道项链的主人是谁,曾经在这栋别墅里住过的女人,蒋一洲最爱的女人。 她拿着项链上了楼,钻石在手里沉甸甸的。 经过蒋一洲的房间,猛一抬头,发现没虚掩着。 没锁? 叶晓诺试着伸手一推,房门应声开启。 房间里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 再一次的走进那个房间,没有什么不同,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又一次的落在墙上的海报上。 施蔓凝真的很漂亮,也难怪蒋一洲那么喜欢她,成为她的忠实粉丝。 目光下移,身材也那么好,简直就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咦,项链? 海报中,施蔓凝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竟然和自己手中的项链一模一样,只是巧合吗? 叶晓诺目光上移,那美丽的笑容好刺眼,她慌忙的别开脸。 大脑一阵阵的眩晕,很多往事不断的上涌,叶晓诺浑浑噩噩的走出那个幽香怡人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头栽倒在大床上。 太多的思绪理不清,叶晓诺头昏脑胀,本来昨晚就没睡好,现在更加的难受。 她的猜想需要得到证实,如果有人可以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多好。 第一个想到的是安冉,她昨天几次欲言又止,更让叶晓诺难以平静。 叶晓诺翻身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心急火燎的翻出安冉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叶晓诺又慌忙的挂断。 不行,不行,不能问安冉。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蒋一洲的妻子,他的事如果还得从旁人的口中知晓,那她就太失败了。 她不想做一个失败的妻子,可是手机却响了,安冉回拨过来。 踌躇了片刻,叶晓诺接听了电话,谎称自己想约安冉去做SPA,不小心按错了键,把电话给挂了。 和安冉约好在美容美体会所的门口见,叶晓诺将项链放进抽屉,换了衣服出门。司机把叶晓诺送到会所的门口,便调头去了停车场。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好戏即将开场 没有看到安冉,叶晓诺便静静的站在那里等。 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很不自在,循着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她发现一名五十来岁的女人正看着自己,有些面熟,努力的想,大脑却不灵光,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朝那个女人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那女人愣了一下,高傲的别过头,下巴微扬,不屑再看叶晓诺一眼。 应该是认识的吧! 突然间又想不起来,她拍拍后脑勺,算了,不想了! 叶晓诺抿着嘴,伸长了脖子往大门外望,良久,安冉才坐着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姗姗来迟。 “抱歉,来晚了,刚准备出门,酒店又有点儿事,让你久等了。” 安冉热情洋溢的挽着叶晓诺,走到刚才打量叶晓诺的那名五十来岁的女人面前:“阿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叶晓诺。” “嗯。”胡淑芬冷漠的应了一声,真不知道儿子怎么想的,叶晓诺和安冉站一起,鲜明的对比,一个是丑小鸭,一个是白天鹅。 傻儿子竟然选丑小鸭却不选白天鹅,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情何以堪。 走了一个施蔓凝,又来一个叶晓诺,她怎么就不能有一个让人满意的儿媳妇。 “阿姨好!” 虽然胡淑芬不待见自己,叶晓诺还是礼貌的向她问好,看到胡淑芬那双略有些熟悉的眼睛,叶晓诺愣了,突然想了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蒋一洲的妈妈。 安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叶晓诺无地自容:“你不该跟着我叫阿姨,要叫婆婆!” “婆……婆……”叶晓诺羞愧的低着头,自己的婆婆就站在面前,她竟然一时没想起来,太蠢了! “受不起!”胡淑芬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叶晓诺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真想找地缝钻。 “你别紧张,阿姨人很好。” “嗯。”叶晓诺点点头,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胡淑芬的手机突然响了,接听以后脸色大变,声音飙到了至高点:“你说一洲出车祸进医院了?在哪家医院?” 闻言,叶晓诺的心脏骤停,跟上胡淑芬慌乱的脚步,往医院赶。 眼泪唰唰的往下掉,他怎么会出车祸? 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蒋一洲的脑海中依然是那突然来到,又突然消失的倩影。 一定是蔓凝,他绝对没有看错。 蔓凝,蔓凝,你为什么那么狠心,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 若不是被车撞到,他一定会抓住她,不再让她离开。 倒下之后,他试着爬起来,可是腿却不听使唤,根本站不起来。 血流了一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蔓凝消失在涌动的人潮之中。 伸出的手,连一缕空气也抓不住。 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他动弹不得,脸和手臂还有些许擦伤,头发纷乱,表情木然,让他看起来格外的颓废。 蔓凝一定舍不得他,才会回来看他,也许她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从来不曾走远。 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因为施蔓凝的突然出现,蒋一洲的心久久的难以平静,似乎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他的蔓凝回来了,会回到他的身边。 就在他心心念念想着施蔓凝的时候,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 “一洲,一洲,你怎么样了?” 胡淑芬哭着扑到病床边,检查蒋一洲的伤:“怎么回被车撞啊,儿子,你要急死妈啊?” “妈,我没事,只是左腿骨折,过段时间就会好。” 蒋一洲轻描淡写的说,眼眸淡淡的扫过站在床边抹眼泪的叶晓诺,眼神短暂的交汇,又移开,看着母亲:“你们都别哭了,我很好。” “还说好,都躺医院里了,好得起来吗?” 胡淑芬心痛的摸摸蒋一洲腿上厚重的石膏,再摸摸没有受伤的那条腿,焦急的问站在门口的医生:“我儿子这腿要多久才能复原?” 医生翻了翻病历,说:“蒋先生是左腿根部轻微裂纹骨折,一个月拆石膏,拆了石膏以后再看恢复的情况,蒋先生年轻,好好休养很快就会康复。” “腿要打一个月的石膏?” 胡淑芬更心疼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儿子被车一撞,说倒下就倒下,连点儿心里准备也没有。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没事的,别难过了。”蒋一洲拍拍母亲的背,宽慰她。 胡淑芬抹抹眼泪,转头对叶晓诺说:“一洲生病这期间你要把他照顾好,听到没有?” “嗯嗯,一定照顾好他。”叶晓诺忙不迭的点头,这是她的责任,不用胡淑芬说她也会把蒋一洲照顾好。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胡淑芬又转头问医生。 “现在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好好修养。”医生答。 “好,那马上回家。”胡淑芬眉头一皱,又问:“那个肇事司机呢,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 “我已经让他走了。”若不是他看到蔓凝,飞奔着横穿马路,撞他的司机也不会刹车不及将他撞到,说来道去,还是他的不对。 “走了?怎么能让他走了,我一定要告得他倾家荡产,竟然敢撞我儿子,他是活腻了吧!” 胡淑芬火气上涌,爱子心切,也不管蒋一洲为什么要这么做。 “妈,你少说两句,是我冲出马路把车撞了,不是车把我撞了。” 躺在病床上,蒋一洲却还有心情开玩笑,抽了纸巾递给母亲:“把眼泪擦一下。” 安冉姗姗来迟,她去买了水果,探病总不好打空手的,将果篮放在柜子上,也凑到了床边,看了看蒋一洲,嘴角幸灾乐祸的笑一闪而过。 胡淑芬张罗着给蒋一洲办出院的手续,安冉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皮,叶晓诺坐在床边,用湿巾温柔的替蒋一洲擦去脸上的污迹。 目光时不时的交汇,叶晓诺的心紧了紧,刻意的避开,只看他的鼻子和脸颊。 在来的路上,她除了流泪,就在等他的电话,为什么他被车撞了也不给她打个电话,如果没有和他妈妈在一起,也许她是最后一个知道他车祸骨折的人。 被强烈的失落感卡住咽喉,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想放声大哭,却只是默默的淌泪。 热泪淌过脸颊,掉落在他的衬衫上,瞬间便晕开。 “别哭了,我又没死。”他最见不得她哭了,动不动就爱哭,什么时候能坚强点儿。 蒋一洲的话像把尖刀插进她的心脏,泪水更汹涌。 “我叫你别哭了。”蒋一洲不耐烦的抽了纸巾胡乱的在她脸上蹭,把她娇嫩的脸颊擦得生生的疼,皮肤还泛了红。 “嗯。”叶晓诺咬着下唇,反手擦了擦眼睛,手背上全是没有掉下的泪。 转头望向窗外,阳光很明媚,树影斑驳,枯黄的树叶不断的往下掉,一片一片又一片,是秋的思念。 他的思念只能埋在心里,无声的问,蔓凝,你在哪里? 动了动受伤的左腿,痛得已经麻木了,如果蔓凝知道他被车撞,一定不会那么决然的离开,只留给他一个完美的背影。 “吃苹果。”安冉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将销号皮的苹果递到蒋一洲的面前。 “谢谢。”蒋一洲没拒绝,拿在了手里,咬了一口,清脆甘甜。 “不用。” 她转身坐回沙发,修长的美腿优雅的交叠,好像很无聊,又削起了苹果,偶尔抬眸,看到叶晓诺单薄的背影。 拿着水果刀的手就会抖一下,一不小心,手指被水果刀割开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她默不作声的将手指含在口中,满嘴的血腥味。 办理了出院手续,蒋一洲回到了别墅,秦妈收拾了一楼的一间客房给他暂住。 “叶晓诺,快去给一洲拿衣服换。” “秦妈,明天买大骨炖汤,还有乌鱼,对伤口恢复有好处。” 胡淑芬一到别墅就开始指手画脚的命令叶晓诺和秦妈,俨然就是总指挥的样子。 “妈,你回去吧,你也累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受不了母亲呱噪的性格,他只想安安静静的修养,有母亲在耳根子别想得清静。 “那好,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你爸也是,跑去钓鱼还不回来。”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胡淑芬才和安冉一起离开。 坐在车上,胡淑芬就连连摇头:“真不知道一洲怎么想的,我就没看出叶晓诺有什么好。” “阿姨,我觉得叶晓诺挺好的,不多言不多语,温柔体贴,一洲也是喜欢她,才娶她。”叶晓诺也就这点好处了,别的,她还真没看出来。 “唉!”胡淑芬叹了口气,儿子的眼光一向有问题,要么就看上施蔓凝那样虚有其表的,要么就娶个叶晓诺这样老实巴交的。 怎么就不选一个和他各方面都匹配,像安冉这样,不但漂亮身材好,还很聪明能干,多好。 “阿姨,别叹气了,一洲很快就会康复。”安冉善解人意的说。 “嗯,一洲也真是,怎么会突然横穿马路,这马路上车那么多,还好只是机动三轮车把他撞了,如果是汽车,呃,不敢想,不敢想。”胡淑芬还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压惊。“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吧!”一抹诡异的笑在安冉的嘴角绽放,呵,看来好戏开场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她不过是他豢养的宠物 “小冉,明天我们一起去上香吧,这最近的事真是搅得我头痛,叶晓诺刚流产不久,一洲又被车撞,真是流年不利!” 就因为叶晓诺,害得胡淑芬在麻将搭子里抬不起头,现在也不去张振芳家打麻将了,虽然不去,但免不了在路上偶遇,还真是尴尬。 张振芳也气,没好脸色给胡淑芬。 这多年麻将搭子的良好关系算是到头了。 安冉也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好啊,以前我经常陪妈妈去诵经,到滨城还一次没去过。” 两个女人商量着去寺庙上香避难消灾,而蒋一洲坐在沙发上只想着他的蔓凝。 深埋在心底的思念席卷了他,人在这里,心却早就飞远了。 别墅里,似乎到处都有她的身影。 穿着粉色的丝质睡裙,轻盈的从他的眼前飘过,留给他无限遐想的背影。 他的蔓凝,连背影也可以那么美。 “回房间把衣服换了吧。”叶晓诺突然出现在蒋一洲的面前,打扰了他的思绪,抬眸看她,漠然的应:“好。” 蒋一洲单脚站了起来,转身坐在轮椅上。 叶晓诺推他进了卧室。 “我帮你换还是你自己换?”叶晓诺拍了拍放在床上的衣服,不知道他要穿什么,她就给他拿的睡衣。 看了一眼床上的睡衣,蒋一洲只觉得浑身不爽利:“我要洗澡,你去给我放水。” 这让叶晓诺犯了难,蒋一洲脚上还打着石膏,一洗澡岂不是湿透了,肯定对伤口的愈合不好。 “你脚上的石膏怎么办?” “放浴缸外面就行了。”蒋一洲一边说话,一边解衬衫的扣子,又是血又是汗,浑身难受。 还好只有一条腿骨折,两条腿的话他还真没办法。 蒋一洲单腿站立,将裤子脱了下去,手触到平角裤的边沿,想了想,也全部脱了下去。 “水放好了。”叶晓诺走出浴室就看到一丝不挂的蒋一洲,虽然看过好多次,还是让她脸红心跳,盯着地面,视线不敢上移。 “嗯,推我过去。”蒋一洲老太爷似的坐在轮椅上,让叶晓诺为他服务。 叶晓诺听话的将他推倒浴室门口,蒋一洲抓着门框站了起来。 “小心。”叶晓诺紧张的看着蒋一洲,担心浴室地滑,他会摔跤,连忙丢开轮椅冲过去扶住他,抱着他的腰,结实的腹部肌肉手感相当的好。 蒋一洲也顺势将手臂搭在了叶晓诺的肩上,艰难的往浴缸移动。 看到满满的一缸水,蒋一洲眉头一皱:“放那么满干什么,半缸就够了。” “哦。”叶晓诺扶着蒋一洲坐在浴缸边,便俯身拔开水阀,放了半缸水出去。 叶晓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俯身的姿势泄露了春光,嫩黄色花边若隐若现。 一股热流袭遍全身,蒋一洲的身体有了一些本能反应。 蓦地想起施蔓凝,心下一沉,他收回目光,将本能反应压了回去。 打了石膏的腿垫了条厚毛巾,放在浴缸边上,蒋一洲舒舒服服的坐在浴缸里。 如果蔓凝在,她一定会帮他按摩。 他斜睨一眼站在浴缸边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的叶晓诺,沉声道:“给我捏捏肩膀。” 复杂的不会,捏捏肩膀这样简单的应该会吧! “好的!”叶晓诺乖乖的坐到浴缸边,给蒋一洲捏肩膀。 好久没有给别人捏过肩膀了,小时候常常给爸爸捏,捏一次奖励一个棒棒糖,为了棒棒糖,常常捏得小手发软,爸爸还说她手上没劲儿,要多吃饭长大了才有劲儿。 一晃十几年,再一次给别人捏肩膀,同样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叶晓诺捏得很认真,很仔细,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蒋一洲满意的闭上眼睛。 回到房间,叶晓诺脑子这才空了下来,打开抽屉,取出那条疑似施蔓凝的项链,左看右看,应该是真的钻石。 她打开电脑,搜索施蔓凝的图片,试图找到她其他佩戴这条项链的照片。 施蔓凝真的好美。 虽然没有找到她想看的照片,却在看了那么多施蔓凝的照片以后,她发出了这声感叹。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蒋一洲那个不为人知的女朋友就是施蔓凝。 项链在手心,被她的焐热了。 踌躇了许久,叶晓诺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项链给蒋一洲。 她留着没有一点用处,而蒋一洲拿着,还能做个纪念。 站在蒋一洲的房门口,她又犹豫了,举起的手又收了回来,抚摸那颗巨大的粉钻。 似乎可以透过这颗罕见的钻石看到蒋一洲和施蔓凝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 给他吧,她不该那么小气。 叶晓诺敲响了房门,蒋一洲磁性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进来!” 她的脚步不疾不徐,走到他的床边,他正倚在床头看电视。 目光从电视上缓缓的移开,落到叶晓诺的脸上。 “有事?” “这个给你。”叶晓诺伸出手,项链就挂在她的指尖,晃晃悠悠,映着明亮的灯光,璀璨夺目。 凝着项链,半响蒋一洲才想起这条项链是属于施蔓凝的,一阵阵的喜悦窜上心头,伸出手,将那颗粉钻捏在了手中。 “怎么会在你那儿?” 挑挑眉,视线却没有从钻石项链上移开,这是蔓凝最喜欢的一条项链,他花高价买下这颗稀有的粉钻,按照她的要求,设计师设计了这款独一无二的项链,也只有独一无二,才配得上蔓凝的绝美。 “今天早上秦妈在洗衣机下面发现的。”叶晓诺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敢有半点隐瞒。 闻言,蒋一洲眉峰一聚,若有所思的问:“今天早上?” “嗯,就是今天早上。” 叶晓诺下意识的按着胸口,剧烈的抽痛让她难以呼吸,就算是当着她的面,蒋一洲也丝毫不掩饰他对这条项链的在意,虽然在意料之中,却还是很难过。 “清洁公司是不是每周都来打扫?”蒋一洲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让叶晓诺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点点头:“是,每周来做一次大扫除。” “嗯!”蒋一洲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挥了挥手:“没别的事就出去吧。” “晚安。”叶晓诺退出蒋一洲的房间,突然很想念他的拥抱,被他抱着她睡得特别香特别沉,盯着厚重的实木门,心痛心酸失落无助,狂风暴雨的席卷她。 他温柔的笑,温暖的拥抱,还有他说出的那些让人开心的话,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的心,她从来不曾走进,被封闭在了心门之外,他的心只为一个人保留。 爱上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她以后的日子是否就一直这样过下去。 他心情好了,就宠她一下,心情不好了,就扔在一边不闻不问,被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叶晓诺却无力反抗,这就是她的命吧! 逃不脱的命运,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交到了他的手中,由他完全掌握。 背靠着房门,她慢慢的滑落,坐在地上,不想起来。 叶晓诺的命运就是宠物狗的命运,眼巴巴的期盼着主人偶尔的怜爱。 心情低落得不想睡觉,看了一夜的电影,凌晨五点,才眼皮打架想睡觉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她连梦也没有做一个。 临近的时候,叶晓诺才被饿醒了,肚子咕咕叫,翻来覆去睡不着。 下楼去厨房找吃的,就见秦妈在泡茶,闻到熟悉的苦荞茶的清香,看到两个茶杯,叶晓诺问:“家里来客人了?” “是啊,一个帅小伙,他只喝苦荞茶,还好他自己带了,不然还真没有。” 只喝苦荞茶? 叶晓诺怔怔的看着秦妈端茶进了书房,难道是覃毅? 他回来了? 很快秦妈又从书房中出来,看到叶晓诺在发呆,笑着问:“还没睡醒啊?” 她猛然回过神来,呐呐的说:“睡醒了。” 叶晓诺在柜子里取出曲奇饼,默默的吃了起来,覃毅应该已经知道她嫁给蒋一洲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两家公司的合作。 从来不曾听蒋一洲提起,她也鸵鸟的不敢问。 她还真是鸵鸟,这么久还没给龚原飞打一个电话,就当自己人间蒸发了一般,也不和朋友联系。 也许她真的人间蒸发了也没人在意吧! 在自我厌恶中苦苦挣扎,叶晓诺抱着饼干的箱子上楼去吃。 “秦妈,我不吃午饭了,不用叫我。” “好的。” 叶晓诺躲在房间里,不知不觉走到了阳台边,往下一望,果然看到覃毅的车,橙色的世爵C8,阳光下很耀眼。 不要再自寻烦恼,又打开了电脑,继续看电影。 既然已经鸵鸟了那么久,就继续鸵鸟下去吧,在天塌下来以前,远离是是非非。 叶晓诺选了一部有名的喜剧电影,躺在床上,看得意兴阑珊。 过了一会儿,秦妈就上来敲门:“小叶。” “请进。”叶晓诺坐直了身子,面带微笑的看向门口的秦妈:“有事吗?” “少爷在等你吃饭,下去吃吧!”这小两口又闹别扭,秦妈心知肚明,也不点破。 “我真的不想吃。”叶晓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没听到车响,表示覃毅没走,应该也留下来吃饭了,这一下去,她这鸵鸟就当不成了,面对覃毅,好难!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他最爱的女人回来了 “去吧,少爷等着呢,好歹吃一点儿!” 在秦妈的催促下,叶晓诺不得不换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跟着她下楼。 覃毅果然没有离开,坐在客厅里和蒋一洲闲聊,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她还是心虚的红了脸。 “你好。”覃毅淡然的笑,朝叶晓诺点了点头。 “嗯,你好。”叶晓诺也朝他微微一笑。 “下来了就吃饭吧!”蒋一洲将旁边的轮椅拉过来,利落的坐了上去,叶晓诺赶紧上去推他,往饭厅去。 覃毅走在叶晓诺的身后,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很是心疼。 听安冉说她流产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她究竟又受了多少的苦。 若不是极力的控制,他已经将她拥入怀中。 她和蒋一洲又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他真的很意外,叶晓诺会和蒋一洲走到一起,还结了婚。 离婚了回来,却得到这让他痛不欲生的消息,他在崩溃的边缘挣扎了许久,终于走了出来,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面对她们。 “覃总,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坐,坐。”蒋一洲招呼覃毅坐下,转头对叶晓诺说:“去酒窖拿瓶酒。” “好。”叶晓诺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随便拿吗?” “嗯,随便拿。”蒋一洲挥了挥手,没拿正眼看叶晓诺,只看覃毅:“今天真是不好意,让覃总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真是惭愧。” “蒋总这么说就太客气了,你腿受伤了嘛,我也正巧没别的事。” 覃毅不说,蒋一洲也知道,他过来最主要的目的是看看叶晓诺。 自从结婚以后,叶晓诺深居简出,旁人没机会见到她。 覃毅也碍于情面,不能贸贸然的前来,毕竟叶晓诺已经结婚了,不比过去单身的时候,他可以想方设法的追求。 两个男人各怀心事,聊工程进度,绝口不提叶晓诺。 酒窖里很多的酒,叶晓诺随后拿了一瓶出来,打开木塞,用高脚杯一人倒了大半杯端上桌。 “覃总,请慢用。”将酒杯轻轻的放在覃毅的手边,叶晓诺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谢谢。”覃毅闻到叶晓诺身上特有的芬芳,心尖一颤,端起她为他倒的红酒,送至唇边,品了一口,酒香甘美醇厚,抿抿唇,晃动杯中的猩红液体:“好酒。” “法国的波尔多马格丽,覃总喜欢待会儿走的时候带两瓶。”蒋一洲举杯与覃毅相碰:“Cheers!” “那我就谢谢蒋总了。” 覃毅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想要的并不是酒,而是叶晓诺,如果蒋一洲愿意把叶晓诺让给他,那才最称心。 呵,想得还真是美。 “叶晓诺,给覃总倒酒。” 蒋一洲很自然的使唤叶晓诺,让覃毅很不是滋味,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竟然要受这样的待遇,心中有气,却依旧不露声色,抢先一步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 “我自己来就行了。” 抿了一口红酒,覃毅开口道:“前段时间在美国,你们的订婚典礼也没能参加,真是遗憾。” 如果他在国内,不知道事情会不会不一样,也许叶晓诺不会嫁给蒋一洲也说不定。 这只是假设,订婚结婚,这一切来得太快,既成事实,他也无力更改,只希望蒋一洲能让叶晓诺幸福,私心的也希望叶晓诺不幸福,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 呵,矛盾的心情,复杂的情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最合适,现目前,只希望叶晓诺过得幸福。 “呵,覃总是大忙人,不必为这点小事遗憾。” 听他们两人聊天,叶晓诺埋头吃自己的饭,覃毅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却又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里承受。 还好他们的话题没有往她身上绕,不然她更不自在。 叶晓诺只盼着覃毅快点走,可是他吃了饭又和蒋一洲进了书房,商量度假村的事。 她在厨房洗着水果,覃毅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蒋一洲对你好不好?” 叶晓诺惊了一跳,手中梨子“扑通”一声掉在了装满水的盆子里。 她强装镇定回过头,微笑着对覃毅说:“他对我挺好的。” “真的吗?”认识叶晓诺也不知道一年两年,她撒谎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眉宇间的忧愁是藏不住的,泄露她的心事。 “嗯,真的。”她肯定的点头,至少比以前好多了,没有再恶言相向。 “那就好。”覃毅悠闲的靠在料理台边,对叶晓诺说:“我离婚了。” “哦!”叶晓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恭喜”,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别的什么也没说。 “我回来半个月了,真的很意外,你竟然结婚了,还是和蒋一洲。” 一抹苦笑挂在嘴角,他后悔了无数次,真的不该离开,如果有后悔药卖多好,他一定去买来吃,日思夜想的女孩儿就这样嫁为人妇,他的心情又有谁能理解。 “呵。”她也很意外,做梦也没想过嫁给蒋一洲,就这么飞快的嫁了。 “如果他对你不好,就告诉我,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这几天他时不时的就会想,叶晓诺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如果蒋一洲欺负她,她连个诉苦的地方也没有。 如果她需要,他可以扮演那样的角色,替她排忧解难。 “呵呵,谢谢你的好意,蒋一洲对我挺好的。” 就算受再多的委屈也只能独自咽下,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帮她,走上这条路,就不会再回头,硬着头皮也要走到尽头。 “嗯,那就好。”覃毅的视线锁在叶晓诺白皙的脸颊上移不开,很想抱抱她,再亲亲她,只可惜,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叶晓诺将洗好的水果放在水晶托盘中,递到覃毅的面前。 “就麻烦你端进去吧!” “OK。”覃毅一手接过果盘,另一只手伸出,按在了叶晓诺的眉心。 叶晓诺一颤,后退一步躲开,就听到覃毅说:“不要皱眉,你笑起来才最好看。” 他说完转身出了厨房,径直往书房走去。 叶晓诺愣愣的站在那里,她也想开心的笑,可是很多时候,她已经笑不出来,上楼去,继续看电影,暂时将烦心的事放下。 电影没看完一部,就听到楼下的车响,知道覃毅已经离开,叶晓诺的心情才轻松了一些。 蒋一洲坐在轮椅上送走覃毅,又回到书房,打了个电话,从抽屉里取出项链,拇指反反复复的抚摸。 昨晚蔓凝回来过,物管翻看了监控录像,确定夜里三点有人在他的别墅出入。 手中的项链也一定是她昨晚留下的。 有意还是无意? 他无暇去深究,只是沉浸在蔓凝回来的喜悦中。 突然间很恨自己,为什么要冲动的去结婚,蔓凝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转念一想,也许就是因为知道了他结婚的消息,蔓凝才会回来。 不管怎样,蔓凝能回来,对他来说就是最高兴的事。 项链还是戴在她修长白皙的脖子上最美。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 蒋一洲将项链收进抽屉,才应门:“请进。” 叶晓诺走进书房,笑着说:“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好啊!”蒋一洲爽快的答应,叶晓诺走到他的身后,推着他出门。 从别墅出去,到院子里有几级楼梯,蒋一洲单脚靠墙站着,叶晓诺先将轮椅推下去,再来扶蒋一洲。 “我也许需要拐杖。”被叶晓诺这样扶着,蒋一洲总是会担心把她压趴下,她太瘦太单薄,根本撑不住他。 “哦,我让秦妈去买吧!”叶晓诺给出外采购的秦妈打了电话,然后推着蒋一洲在别墅区转悠,他要去湖边,她便推他去。 陪着蒋一洲坐在草坪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心,想各自的心事。 叶晓诺偷偷的看蒋一洲,他想得那么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她在看他。 被他忽略,被他漠视,叶晓诺依旧那么悲哀。 要将他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 叶晓诺想了想,躺下去,头枕着他的右腿,手圈着他的腰。 “今天天气真好。”映着明媚的阳光,他整个人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嗯,天气很好。”蒋一洲低下头,深深的凝视叶晓诺,手不自觉的抚过她瀑布般的黑发,顺滑的发丝穿过指尖,闻到淡淡的馨香,很好闻,一点也不刺鼻。 他已经两天没有吻她了,连赖皮的笑容也不再对她展现,叶晓诺慌了,觉得好像是自己把他推开,他便渐行渐远。 沉吟片刻,她噘起嘴唇:“吻我,好吗?” 叶晓诺突如其来的要求让蒋一洲愣了愣,目光落在她粉玫瑰花瓣的嘴唇上,喉咙发紧,咽了咽,却迟迟没有吻下去。 “吻我啊!”叶晓诺闭上眼睛,期盼着他的唇覆盖上她的嘴。 他不是很喜欢吻她吗,总是吻不够似的,为什么现在又犹豫了? 答案昭然若揭,叶晓诺却不愿意去想,只以为是自己前天惹恼了他。 期待的唇久久的不曾落下,叶晓诺睁开眼睛,与蒋一洲幽深的眼眸触在了一起。 她大脑一片空白,松开他的腰,伸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拱起身子,将自己的唇送到他的嘴边,贴在了一起。他的嘴唇冰冰凉凉,却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和柔软的触感。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要离开他 第一次采取主动,叶晓诺就像小狗,讨好卖乖的舔自己的主人,而她的主人,只是勉为其难的接受。 好喜欢他,好希望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叶晓诺在心中无声的呐喊,虽然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可是对未来,她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吻似乎已经不能表达她对他的喜爱,轻轻的咬在他的嘴唇上,想把他整个吃进肚子里。 “蒋一洲,你喜欢我吻你吗?” 放开蒋一洲的嘴唇,叶晓诺眼神略带忧伤的望着他。 她那么尽力的去吻他,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投入,这一吻和过去都不一样,他没有霸道的侵入,也没有回应,只是一动不动,让她吻。 “嗯。”他避开她紧迫的视线,看着远处掠过湖心的白鹭。 他喜欢她的吻,喜欢她芬芳的嘴唇,可是这种喜欢太浅薄,不是爱,他爱的人始终只是蔓凝。 “那你为什么不吻我呢?” 叶晓诺委屈的抿着嘴唇,将嘴唇凑到他的面前,再次闭上眼:“吻我。” 蒋一洲犹豫了一下,将叶晓诺推开:“回去了。” 鼻子一酸,好想哭,叶晓诺努力的睁大眼睛,将泪水逼回去,她不能哭,不能哭。 她扶着蒋一洲站了起来,坐上轮椅,推着他走上回别墅的路。 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可是她总是说不出口。 翻来覆去的想,便成了她的心病,郁郁寡欢,难以展开笑颜。 沉默了良久,叶晓诺才开了口:“蒋一洲……” “嗯?”蒋一洲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前方:“有事就说。” “我……我想问你……”你爱我吗? 话哽在喉咙里,没办法轻易的说出口,她怕得到让她心碎的答案。 “你问吧!”有那么一瞬间,蒋一洲觉得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猛喘了几下,又恢复了正常。 “你爱……过我吗?” 哪怕一分一秒,他爱过她,那也足够了,故作镇定的又问了一遍:“你爱过我吗?” 叶晓诺的问题让蒋一洲蹙了眉,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了很多次,也没有答案。 她是他的女人,对她有种强烈的占有欲,不想看到她的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不愿意将她拱手让人,想了很久,他确定这不是爱,对蔓凝的感情才是爱。 爱了那么多年,从来不曾变过,也许有过短暂的迷失,他还是找回自己该走的路,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他虽然给不了她爱情,却可以给她其他的东西,而她要的,恰恰又是他给不了的。 爱情给了蔓凝,就不会再给其他人。 他喜欢她,这一点不可否认,却只是最浅层次的喜欢,对她身体的喜欢,不纯粹,不深厚。 意料之中的事,叶晓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竟然还能笑着说:“不爱没关系,以后可不可以爱我呢?” 她卑微到乞讨爱情,面对不爱她的人,她做不到潇洒的离去,依旧抱着幻想留在他的身边。 虽然告诉过自己很多次,不能有希望,这样才不会失望。 可,她还是心存希望,不能活得没有希望,那样的人生太过苍白。 “不知道。”他不想骗她,未来的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给不了肯定的答复,但有一点他知道,他现在最爱的人是蔓凝,不是她。 “哦。”至少他没有拒绝,这说明还是有爱上她的可能,呵,只是不知要过多少年,不管多久,她也愿意等。 蒋一洲的手机响了,他就在等这个电话,手机一直拿在手上没松过,快速的放到耳边。 当听完对方的话,他整个人都沸腾了,终于找到了他的蔓凝,他要立刻去见她,立刻…… 紫水晶酒店,蒋一洲坐着轮椅来到酒店1905客房的门口。 隔着这薄薄的门板,他的蔓凝就在里边。 思及此,举起的手莫名的颤抖了一下,才按下了门铃。 “叮咚,叮咚……” 坐在沙发上看滨城景色的施蔓凝一跃而起,嘴角有古怪的笑,呵,终于来了! 她却不急着开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着,确定已经很完美了以后才去开门。 施蔓凝打开门,不意外的看到蒋一洲,却故作吃惊的捂着嘴,急切的想要关门。 蒋一洲伸出长腿,将门抵住,手滑动轮椅,强行进入酒店的客房。 “蔓凝,蔓凝……”他紧紧的抓住施蔓凝的手腕儿,不让她逃脱。 “一洲,快放手,被人看到不好。”施蔓凝背对着他,试图将手腕儿从他的手中抽出,他拽得那么紧,不舍得她再离开。 “蔓凝,你原谅我了吗?”蒋一洲喜不自胜,展开双臂环住她的杨柳纤腰;“请你原谅我,蔓凝。”施蔓凝眼中含泪,闭上了眼睛,下巴仰起好看的弧度,白皙的纤纤玉手盖在了他的手上,幽幽的说:“一洲,我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结婚了,你是别人的丈夫,我……和你,已经过去了,你的妻子 不是我!” 忧伤的话语让蒋一洲心痛,他将头埋在她的腰间,贪婪的吮吸属于她的淡雅清香。 “对不起,对不起……” 是啊,他结婚了,他娶了那个让他出……轨的女人,辜负了蔓凝,这辈子欠蔓凝的,还不清。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你应该娶她,她很适合你。”话语中,带出了浓浓的哭腔。 “你这三个月去哪里了?” 找了她好久,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没想到,幸福来得那么突然,她又回到了滨城,出现在他的眼前。 施蔓凝没有回答,抹抹眼泪,转过身,蹲下。 “一洲,你的腿怎么了?”她的小手轻拂他打着石膏的左腿,一张小脸心疼的皱在了一起。 “没什么,被车撞了一下,很快就会康复。” 他没有说被车撞的原因,不想蔓凝因此内疚,痛苦他一个人承担就行了,只希望她过得开心快乐。 “还疼吗?”她仰起哀伤的小脸,与蒋一洲对视,盈盈的大眼睛中流露出无尽的关切和心痛。 “不疼了。”他再一次抓住她的小手,捧着放在胸口:“蔓凝,不要离开我。” 施蔓凝心酸的摇头:“我不该回来,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只是想看你一眼,你要好好的对待她,我不会留在你的身边,我已经买了明天的机票,我要走。” “我们才见面你就要走?不,留下来,我不要你走。” 虽然他结婚了,可是他还是私心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只是朋友,能经常见面,他也心满意足。 “不走不行啊!”施蔓凝凄楚的笑笑:“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不想做第三者。” 他怔怔的看着她,第三者,什么时候他最爱的女人成了第三者。 可是,这就是事实,他和叶晓诺结了婚,将施蔓凝推倒了围城外。 “呵,这样多好,你们生儿育女,幸福快乐。” 施蔓凝站起身,从蒋一洲的掌中抽回手,按着自己的小腹:“这就是命吧,我不能给你生孩子,注定当不了你的妻子,一洲,快回去吧,你的妻子还在家等你,不要让她担心。” “我不走!”蒋一洲反手将门重重的关上,滑着轮椅到客厅,赖在这里,只想再多看看她。 “唉……”她轻叹一声,无奈的摇头:“要不要喝咖啡?” “好。”蔓凝不再赶他走,蒋一洲的嘴角才渗出了笑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背影,像欣赏美丽的画卷一般,被深深的吸引住,移不开眼睛。 虽然她只穿着牛仔裤和浅紫色的T恤,栗色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没有化妆,未经修饰,依旧是这般的美丽。 浓浓的咖啡香弥漫在房间里,施蔓凝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走到蒋一洲的身后,很自然的给他按摩。 修长白皙的手指嵌入他粗硬的黑发,细细的按压头顶的穴位,这已经是她这几年养成的习惯,给他按摩消除疲劳。 而蒋一洲也很喜欢施蔓凝给他按摩,觉得她比养生会所里的按摩师还专业。 闭上眼睛,享受她的服务。 “一洲,我很高兴你来找我,虽然不能做你的妻子,但你的心中有我,就让我很满足。” 手上的动作不停,她温柔的开口诉说:“和你在一起的这三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谢谢你爱我,宠我,包容我的过错,能与你相爱,是我最大的幸福……” 晶莹的泪滑落脸颊,“吧嗒”掉在地上,晕开了施蔓凝心底所有的苦闷和哀伤。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再回到这个伤心地,默默的祝福蒋一洲幸福,他会有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的生活,然后在时间的沉淀里将她忘记。 揭开已经结痂的伤疤,施蔓凝心中的痛不比蒋一洲轻。 他又何尝不是呢,这三年,已经深刻的铭记在脑海中,就算想忘,也忘不掉。 “一洲……”施蔓凝的手下移,环着蒋一洲的脖子,转到了他的面前,丰润的朱唇印在了他的嘴上,不安分的小手开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蔓凝。”身体的燥热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蒋一洲紧紧的抱着施蔓凝,贪婪的吻她的朱唇。 第三百一十五章 谁才是第三者 在蒋一洲的亲吻中,施蔓凝喃喃的吐出:“一洲,我爱你。” 她可以欺骗任何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爱他,很爱很爱他。 “我也爱你。”他热切的回应。 “再要我一次,好吗?”她坐在他的腿上,依偎在他的怀中,杏眼迷离,朱唇微启,邀请他采撷。 轮椅上的两人难分难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思念。 “嗯,好!” 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的脸颊上,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好像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慰籍,抱着真实的她,感受她的存在,心慢慢的平静了下去。 突然,施蔓凝挣开蒋一洲的怀抱,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的摇头:“不行,不行,你结婚了,我们不能这样做。” 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灼烫了蒋一洲的心。 他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对不起。” “不,不要说对不起。”食指轻点他的嘴唇,她幽幽的望着他:“一洲,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不对,我不该为了工作忽略你,没有时时刻刻在你的身边陪你,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错。我想,她一定是个好妻子, 能时刻陪在你的身边,代替我爱你。” 抓住她的柔荑,蒋一洲锐利的双眼满是柔情,闪闪烁烁:“蔓凝,你知道我爱的是你,我不能没有你。”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施蔓凝的笑容绝美,透着凄凉:“虽然你结婚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朋友?”多么生疏的称呼,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人却只能用朋友两个字代替,他和她就只能做朋友吗? 离婚,他就可以娶他爱的女人。 可是,一想到和叶晓诺离婚,胸口就一阵阵的刺痛,让他说不出那两个字,更不能给蔓凝一个也许不能兑现的承诺。 殷切的注视着蒋一洲,施蔓凝没有等到她想听的话。 心一点点的凉透,她以为回来,蒋一洲就会不顾一切的要和她在一起,可是,他没有说要离婚,更没有说要娶她。 难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慢慢的被那个女人取代? 他爱上那个女人了? 心好痛,捂着胸口的手慢慢的松开。 她反反复复的提醒他,可是他却没有动离婚的念头,看来她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施蔓凝捧着蒋一洲的脸,吻上了他宽阔的额头。 一洲,你已经爱上别人了吗? 在心中无声的呐喊,她不要他爱别人,只能爱她,只能爱她。 “蔓凝……”环住她的腰,仰起头吻上她的嘴唇,他日思夜想的嘴唇,尽情的吻,却不及记忆中的甜美,心中空荡荡的,好像缺失了什么。 还来不及细想,便被施蔓凝推开,芳唇微启,吐气如兰。 蒋一洲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叶晓诺,想起他们失去的孩子,想起她苍白的脸,还有她流不干的泪水。 像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燥热的身体顿时失了感觉,哪怕眼前站着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他依然提不起横冲直撞的精神。 “一洲,我美吗?”施蔓凝俯身,手撑在他的膝盖上,微扬着脸。 即便是这最性感撩人的姿势,蒋一洲也没有身理反应,脑海中充斥的是鲜血淋漓的画面。 难道因为那一次,他心里障碍了? 鲜红的血浇灭他的欲望,身体静悄悄的。 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些? 无奈的叹口气,由衷的称赞:“蔓凝,你很美,真的很美。” 施蔓凝的美貌被娱乐杂志津津乐道,而她傲人的身材更是被无数次的猜疑。 再美有什么用呢,却得不到自己爱的人。 这就是她的命吧,得到耀眼的明星光环,却失去他。 “明天我就离开,今天留下来陪我,好吗?” 既然那个女人抢走了蒋一洲的爱,她也不会客气,把他的爱抢回来,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也要他永远爱着她。 “好。”蒋一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也许这是他和蔓凝最后一次相处,以后便是天涯永隔,他不能自私的把她绑在身边,她还有她引以为傲的事业,更有她视作生命的舞台。 “谢谢。” 美目流转,传递她的爱恋,小手开始脱他身上的衣服,他身上的运动装还是和她一起去买的,两人一人一套,前……胸后背缀满海蓝色的亮片,拿手里沉甸甸的。 蒋一洲抓住她的小手:“蔓凝,把衣服穿上,我不能让你当第三者。” 他已经对不起她,不能再侮辱她。 “没关系,就这一次,明天我就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 不顾他的阻拦,她强行将他的运动装脱下,隔着薄薄的T恤,抚摸他宽厚的胸……膛:“一洲,你最爱的人是我,对吗?” “是,我最爱的是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竟想起了叶晓诺,与蔓凝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蒋一洲不自觉的皱了眉,脑海中浮现的总是叶晓诺哭泣的脸,虽然她也笑,留在记忆里的却很少很少,他甚至已经想不起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也太爱哭了! 施蔓凝心惊的发现蒋一洲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目光锁在她的脸上,却涣散的找不到聚集点。 “一洲,一洲……”轻唤了两声,蒋一洲才回过神,施蔓凝这才在他的眼中看清了自己的脸,他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蔓凝,把衣服穿上,别凉了。”蒋一洲的手拂过她冰凉的脸颊,还有未干的泪痕。 “一洲,今天晚上我想回别墅去住,可以吗?”睁着盈盈的大眼睛,专注的看着蒋一洲,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知道那个抢走他的女人就住在别墅里,她才是别墅的女主人,她回来了,那个女人自然不能再住别墅里,有多远滚多远。 蒋一洲,永远都是她的。 沉吟片刻,蒋一洲点了头:“好。” 他摸出手机,当着施蔓凝的面,给叶晓诺打了电话,让她晚上去阳光小镇的公寓住一晚,她没有问原因,直接答应。 紧紧的拽着手机,叶晓诺的心一阵阵的绞痛。 不用问也知道,蒋一洲和施蔓凝在一起。 就连打电话给她,语气也是那么的温柔。 收拾东西,赶紧离开,把别墅腾给他们重温旧梦吧! 蒋一洲离开以后,叶晓诺就窝在床上看电影,反反复复的猜测他是去见谁,走得那么匆忙,脸上流露出期盼中带着几许忧心的复杂笑容。 施蔓凝,一定是施蔓凝。 点开施蔓凝主演的《非常恋情》,这是和蒋一洲看的唯一一部电影。 一边看一边默默的流泪,想起和蒋一洲的往事,不由得心痛如绞,连呼吸也变得异常的困难。 抹一把辛酸泪,她真的好傻,竟然一直没有察觉,施蔓凝就是蒋一洲最爱的女人,是他秘密的女朋友。 现在他最爱的女人回来了,她也该让位了。 打开衣柜,都是蒋一洲买给她衣服,而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很少。 将电脑装好拧手里,她简单的护肤品装进她自己的帆布手提包,还有一个小箱子,是她自己的衣服,没取出来穿过,正好一次带走。 叶晓诺磨磨蹭蹭的收拾完毕,她着箱子提着包下楼,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 在打扫尘埃的秦妈看到叶晓诺艰难的下楼,连忙迎上去帮她拧箱子提包。 坐在车上,再看一眼别墅,已经心如死灰。 对蒋一洲也不再心存幻想,她终究不是他爱的女人。 没有去蒋一洲阳光小镇的公寓,而是回了自己的蜗居,还是自己的房子住着踏实,不用担心被人赶出去,更不用担心被人侵占。 送走了帮她搬行李的司机,叶晓诺便挽起袖子打扫卫生,她要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才是她的家,小虽小,却住得舒心。 从蒋一洲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坦然的面对。 离婚,也许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坏事,意味着解脱,她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彻底的从蒋一洲的世界中脱离,也彻底的对他死心。 其实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回想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似乎流尽了她后半生所有的眼泪。 蒋一洲,她所有痛苦的源头,也许,过了今天,痛苦的源头被堵住,她又能开心快乐起来。 她将行李箱打开,一件件的衣服放进衣柜。 取出最后一件衬衫的时候,叶晓诺愣了,这件衬衫不是她的,是蒋一洲的。 那一天,他就穿着这件衬衫和她一起参加了申雪的婚礼,也就是那一天,两人被手铐禁锢在了一起,也就是那一天,她做了他的女人。 手轻轻的抚摸细细密密的针脚,还清楚的记得她缝衬衫时那种喜悦的心情,凑上去嗅了嗅,似乎还有他的味道。 抱在怀中,良久,将已经有她的体温的衬衫塞进衣柜的最角落,关上门。 过去了,都过去了。 不管心理还是生理,蒋一洲都不再需要她,他的热情如火也只对施蔓凝一人展现。叶晓诺收拾了卧室再打扫客厅,然后打扫厨房,没米没油没盐很多东西该买。 第三百一十六章 离婚,说离就离 列了张清单,叶晓诺打扫完房子以后便去超市买回来,不光买了调料和米面,还买了菜。 她晚上准备做一顿饭,庆祝自己的解脱,还买了啤酒,自斟自饮,也不是没有乐趣。 在厨房中忙忙碌碌,做好就可以吃,不用再等某人。 呵,自己真是可怜可悲又可笑,竟然还要去想他。 够了,他过得那么逍遥快活,她何必再想他。 她也要过得不比他差,这才对得起自己。 虽然物质上不及他的优渥,但愉悦的心情不能输了他。 叶晓诺剁了肉馅,炸了茄盒,红烧了一条鲶鱼,炒了西红柿鸡蛋,就着爽口的啤酒,为自己干杯。 住在别墅的时候总觉得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回到自己的公寓,却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酒足饭饱,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间过得好慢,天黑了那么久,拿起手机看看,竟然才七点。 手机握在掌中,蹭了蹭屏幕,屏保是蒋一洲的侧脸,趁他不注意偷拍的。 在手机设置中将画片删除,随便用了张风景的图片做屏保。 蓦地,想起蒋一洲,他用施蔓凝做屏保。 人们都喜欢用自己所爱的人的照片做屏保,蒋一洲也不例外,所以,他不愿意换成她的照片,这也无可厚非。 哎呀,怎么又想他。 打住!打住! 已经习惯了想起他,完全不受控制,他的事自然而然的往脑海中涌。 点点滴滴,都渗透着她的悲伤,爱上不该爱的人的悲伤。 就在她将蒋一洲赶出脑海之后,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来短信啦!来短信啦!” 定睛一看,竟然是蒋一洲发来的短信。 “马上回别墅。” 愣愣的看着短信,几个小时前才赶她走,现在又叫她回去,难道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她商量离婚的事? 不想去,被他这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叶晓诺很不痛快。 电话回拨过去,就算要急着离婚,明天再协商不行吗? 她一定会很爽快的答应,速战速决,耽误不了他的时间。 听筒里却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反反复复都是这两句话,叶晓诺听得烦。 她挂了电话,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一趟。 既然他那么急着在他爱的人面前表决心,她也不会让他为难,该解决的迟早要解决,她也不怕面对。 拎着提包就出门,早去早回,不打扰他的春宵一刻。 叶晓诺坐在出租车上,天空下起了绵绵的细雨,纷纷扬扬的洒下,落满玻璃窗。 下雨的夜晚格外的凄凉,灯光昏暗,人影寥落,出租车往城外飞驰。 又给蒋一洲拨了一个电话,依旧在通话中。 他可真忙啊! 将手机收回提包,不再打,马上就要见面,打电话很多余,做好了离婚的准备,心已经凉透了,比这秋风秋雨的夜晚凉了不知多少倍。 出租车停在别墅外,隔着满是雨雾的玻璃窗望去,灯火通明,看起来很温暖。 让出租车司机就在外面等她,叶晓诺用提包挡在头上,穿过别墅的院子,站在门口,捋了捋头发上的水滴,将半湿的紫色针织衫拍平。 叶晓诺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儿,抬头挺胸,走进她住了一个多月的别墅。 走过玄关,叶晓诺就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蒋一洲果然和施蔓凝在一起。 以前的所有都只是她的猜测,而此时亲眼看到他们,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最有力的证实。 努力的微笑,不会让他们看出她真实的心情。 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失去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蒋一洲坐在沙发上,将伸长腿放在茶几上,施蔓凝正在给他细致的按摩,两个人都那么专心,没有发现走近的叶晓诺。 其实在叶晓诺走进大门的那一刻,施蔓凝就已经察觉,只是装作不知道,依旧和蒋一洲有说有笑,忽略她的存在。 “一洲,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的那家餐厅?” 施蔓凝故意引导蒋一洲想起过去的美好时光,同时刺激站在蒋一洲身后不远处的叶晓诺。 “当然记得。”和蔓凝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都是他最珍贵的记忆,怎么可能会忘记。 “呵,你竟然把整个餐厅包下来,还送了我九佰九拾九朵红玫瑰,现在想来,还是记忆犹新。” 当他打开汽车的后备箱,将九佰九拾九朵红玫瑰送在她时,她感动得热泪盈眶,扑到他的怀中,在他的脸上印下第一个吻。 时隔三年,那激动人心的感觉已经慢慢的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习以为常。 “嗯,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一晃竟然过了三年,时间过得真快。” 三年弹指一挥间,凝着施蔓凝绝美的脸,心跳也不会再加快速度,更没有制造浪漫的心情。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她的手轻轻的捏着蒋一洲的腿,长发披散,遮住她的大半张脸,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散,美丽明亮的眼睛却布满了忧伤:“不知道三年后还有没有机会和你见面。” “蔓凝,留下来,我明天就去把这栋别墅过户的你的名下,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 最初会买这栋别墅也是因为她喜欢,他欠她的太多,这栋别墅不足以补偿他对她的亏欠,只能尽量减轻他心中的罪恶感。 静静的听着蒋一洲和施蔓凝的对话,叶晓诺心已经痛得麻木。 “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太太还要住在这里,我不能接受,明天我就走。”施蔓凝故作姿态的推拒,嘴角蕴着胜利在望的笑。 “不用管我,我不住这里。” 叶晓诺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快步走到蒋一洲和施蔓凝的面前,微笑着说:“对不起,是我害你们分开,我马上就把蒋一洲还给你。” 蒋一洲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叶晓诺,眉头蹙在了一起,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跑出来淋雨,湿成这样又得生病。 “去把衣服换了。” 叶晓诺一愣,没想到蒋一洲竟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换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背心里凉飕飕的,他在关心她? 呵,怎么可能,他那表情分明就是嫌弃,哪里是关心,关心不该是他这样。 “没关系,我不会打扰你们很久。” 叶晓诺扯了纸巾擦擦脸上的雨水,平心静气的对施蔓凝说:“该走的是我,不是你,蒋一洲爱的人是你,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明天我们就会去办理离婚手续。” 听到“离婚”两个字,蒋一洲的心针扎般的痛,狠狠的瞪着叶晓诺,她竟然敢提出离婚,就算要离婚,也是他先提出,她有什么资格说离婚,更何况他还没动过离婚的念头。 “你别这么说,我回来不是想破坏你们,我只是想看看一洲,你们不能因为我离婚,不能离。” 施蔓凝埋着头,嘤嘤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我马上就走,我不该回来。” 抹着泪,施蔓凝就站了起来:“一洲,我走了,再见。” “蔓凝!”蒋一洲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就算要离开,也等明天雨停了让司机送她离开。 “一洲,谢谢你爱我,让我走吧,我不该回来的。”施蔓凝已经泣不成声,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眼泪,汹涌的倾泻而出。 这一幕幕看在叶晓诺的眼里,嘲讽的勾起嘴角,果然是影后啊,演技了得,这泪水也可以收放自如。 如果她真的要走,蒋一洲哪里还拉得住她。 该说的话也说了,到了该自己退场的时候,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叶晓诺冷冷的说:“施小姐,我说了会离开就不会再留在这里,你和蒋一洲才是一对,我衷心的祝福你们,幸福长长久久。” 总算是解脱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如释重负的笑看难分难舍的两人。 这两人还真是一对啊,一个演技超群,一个喜怒无常,配在一起真是绝了。 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蒋一洲爆吼一声:“叶晓诺,不准走!” 叶晓诺停下脚步,蓦然回头,笑着问:“怎么,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吗?哦,对了,是不是财产的问题,你放心,你的钱我不稀罕,你买给我的东西我都还给你。” 她打开提包,取出他的卡,放在茶几上,郑重其事的申明:“卡上的钱是费朵朵花的,不是我花的,别找我还。” “叶晓诺,你……” 蒋一洲气得咬牙,她竟然这样迫不及待的要和他撇清关系,就那么想离婚? “怎么?蒋大总裁,还有什么没算清楚吗?”叶晓诺故作平静的说:“今天晚上把该算的算清楚,明天直接去签字离婚就行了。” “你要离婚?”微眯着眼睛,眼中满是怒意。 “当然,早点离,大家都解脱了,不用继续痛苦。”这场错误的婚姻,痛苦的是三个人,而她的退出,可以让两个人快乐,她不会自私的霸占他,将痛苦延续。 痛苦?对于她来说,和他结婚就是痛苦?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为脱离苦海干杯 “滚,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蒋一洲暴吼一声,指着门的方向,瞪着叶晓诺的眼中充满了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要将她焚灭。 “呵,不用你赶,我自己也会走。”叶晓诺拨了拨脑后湿漉漉的长发,从容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雨下得更大了,在冲入雨中之前,叶晓诺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她看到蒋一洲拥着施蔓凝,那美丽动人的女人趴在他的肩头,似乎还在哭泣。 就算是哭,也是幸福的泪水! 她冲入磅礴大雨中,劈头盖脸彻底湿透,顺着脸颊流下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努力保持微笑,哪怕面部的肌肉异常僵硬,也没有表情的变化。 最后再心痛一次,她的痛苦就算是结束了。 叶晓诺坐上出租车,回到公寓,将剩下了两瓶啤酒全喝了,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明天,明天就彻底解脱了。 开心的笑,笑得眼泪也渗了出来,还在笑。 随着叶晓诺的离开,蒋一洲的心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就留了个躯壳在别墅里与施蔓凝相对。 “一洲,不用管她吗?” 施蔓凝推了推失神的蒋一洲,幽幽的望向窗外,看到叶晓诺的身影在雨中快速的跑过,钻进等候在外面的出租车。 “不管。” 看了施蔓凝一眼,蒋一洲指了指靠在墙角的拐杖:“拿给我。” “好。”施蔓凝将拐杖送到蒋一洲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搀扶他站起来,杵着拐杖进卧室。 坐在床边,施蔓凝也紧挨着他坐下,圈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口。 此时的蒋一洲完全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情,拍了拍施蔓凝的肩,说:“你的房间一直留着,上去休息吧。” 施蔓凝一愣,从他的怀中仰起头,笑着说:“我就在这里陪你。” 他摇摇头:“不用了,你上去吧,累了,好好休息!” 被叶晓诺这一搅合,他很烦,再见施蔓凝的喜悦也被这心烦给冲淡了,他只想静一静,而不是放纵自己与施蔓凝欢……爱。 他确实没那个心情! “一洲,我就在这里陪你聊天,我们几个月不见,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施蔓凝皓白的手臂圈着蒋一洲的脖子,身子也紧紧的贴着他,吐气如兰,吹拂过他的耳畔,试图挑起他的热情。 深深的凝视施蔓凝绝美的脸,蒋一洲只觉得心里心烦意乱。 在此之前,他确实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此时面对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他和她,也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明明和叶晓诺离婚以后,就可以和施蔓凝在一起,他却高兴不起来。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在他没有熊掌已经习惯了鱼的味道的时候,又让他再次选择,要鱼还是要熊掌。 在施蔓凝期盼的眼神中,蒋一洲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有很多话想说。” “我也是。”施蔓凝粲然一笑,依偎在他的胸膛:“我离开的这三个月,你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想我?” “嗯,想!” 他确实很想她,同时也想叶晓诺,两个女人就在他脑海中转啊转,你方唱罢我登场,就是不让他有片刻的宁静。 “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她额头顶着他的胸口,撒起了娇。 “呵,你这几个月躲到哪里去了,我都找不到你。”揉了揉她的头顶,他笑着问。 “我躲山区去了,没人认识我,手机没信号,连电视也看不到。” 施蔓凝突的站了起来,拉着蒋一洲的手:“走,我帮你你洗澡。”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蒋一洲想也不想的拒绝。 “走吧,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哪能自己动手的。” 施蔓凝不顾蒋一洲的拒绝,将拐杖塞他手里,拉着他就要往浴室走。 “蔓凝,我自己可以洗,你快去休息吧!” 蒋一洲拉开施蔓凝抓着他的手,笑着拒绝她的殷情。 “哦,好吧,你自己慢着点儿。”施蔓凝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他的房间,上楼去。 “呼……”蒋一洲扔开拐杖,重重的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情依旧糟透了。 离婚,离婚,离婚…… 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叶晓诺的脸,那么绝然的吐出这两个字。 也许对于她来说,这段婚姻真的就是痛苦,所以她要解脱。 手按着额头,他的心如刀割般的痛。 清晨,叶晓诺醒来,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蒋一洲,约好去民政局办离婚。 看看时间,还太早,也许他昨晚劳累过度,睡得还正香,稍微晚一点再给他打电话。 挨到九点,想着他也差不多该起来了,叶晓诺才把电话拨了过去,听筒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轻稍后再拨……” 那就晚些时候再打。 叶晓诺将身份证,户口本,还有结婚证统统翻出来。 拿着红彤彤的结婚证,她的心中无波无澜,随意的翻开,照片上的两个人都是一脸的严肃,连点笑意也没有。 不到两个月,她短暂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 崭新的结婚证,没有时间的沉淀,更没有感情的基础,所以这段婚姻才会如此的脆弱。 虽然她早就做好离婚的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像游戏一场,匆匆开始,匆匆结束。 又给蒋一洲打电话,还是在通话中。 将证件放进提包,叶晓诺决定自己先过去,路上再给他打电话,相信他比她更急着解脱。 坐公交车到了民政局,叶晓诺依然没能打通蒋一洲的电话,坐在民政局宽敞气派的大厅里,继续给他打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了,听到蒋一洲磁性的嗓音,叶晓诺的心脏猛然收紧,语气平淡的说:“我现在在民政局,你带上证件快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沉声应:“知道了。” 蒋一洲肺快气炸了,挂断电话,死死的捏着手机,眼睛似乎要喷火。 “一洲,怎么了?”施蔓凝关切的看着怒火中烧的蒋一洲,窃喜在眼中一闪而过。 “没什么,我现在要去民政局。”蒋一洲杵着拐杖上楼拿证件。 “去民政局?”施蔓凝故作惊讶的捂着嘴,跟上蒋一洲的脚步,愧疚的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回来,我不想破坏你的婚姻,一洲,对不起,我去向她解释,我和你的关系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们只是朋友… …” “不用了,不用向她解释。” 和他结婚是她的痛苦,那就成全她,不再让她痛苦下去。 蒋一洲杵着拐杖走进民政局的大厅,一眼就看到静静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的叶晓诺,慢慢的走过去,在她的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强烈的压迫感让叶晓诺莫名的心口发紧,抬起了头,看到一脸阴郁的蒋一洲。 “你终于来了。”她笑着站了起来。 蒋一洲定定的看着叶晓诺,她脸上的笑容竟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灿烂,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开心的笑过。 留在他记忆中的只有她哭泣的脸,流不干的泪。 “嗯,等很久了?”强忍下心中的苦涩,蒋一洲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洁白的牙齿闪闪发亮,耀得叶晓诺眼睛花。 “是啊,走,快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早点把字签了,对大家都好。” 在蒋一洲到达以前,叶晓诺已经向工作人员了解了办理离婚手续的流程,把离婚协议书也打好了,递到蒋一洲的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书,我说了不要你的钱,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蒋一洲微眯了眼睛,接过离婚协议书,看了看,说:“给你两百万赡养费。” “算了吧,我不想要你的钱。”叶晓诺摇摇头,不想用钱侮辱她的这段感情,虽然很受伤害,却依然弥足珍贵。 “那我不签字。” 蒋一洲作势要撕离婚协议书,叶晓诺只得答应:“好吧好吧,我要就是。” “嗯!”蒋一洲抽了桌上的笔,刷刷几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顺便把赡养费这一项条款补充上去。 拿着结婚证进去,换了离婚证出来。 叶晓诺将离婚证小心的放进提包,朝蒋一洲挥挥手:“我走了,再见,祝你们幸福快乐。” “等等,中午一起吃个饭。” 蒋一洲叫住准备离开的叶晓诺,又补充道:“一起庆祝恢复单身。” 脚步一滞,叶晓诺嘴角含笑,回过头:“好啊!一起庆祝。” 吃完这最后的一顿饭,从此以后,阳关道,独木桥,再无瓜葛。 叶晓诺怯怯的跟在蒋一洲的后面,没想到他竟然会订酒店客房吃这最后的一顿饭。 看看他打着石膏的腿,行动都不方便,不能把她怎么样。 而且他最爱的女人回来了,对她肯定也没那方面的兴趣,不再忐忑不安,心安理得的坐到餐桌边,等着上菜。 叶晓诺环视酒店客房,这恐怕是总统套房吧,也忒华丽了,整得跟凡尔赛宫似的。 服务生很快就来上菜并把酒打开,蒋一洲坐在叶晓诺的对面,亲自为她斟酒。 蒋一洲端起酒杯:“为你终于解脱干杯。” 叶晓诺勉强的扯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与他碰了杯:“你也一样。”一口喝了半杯酒,他又举起酒杯:“为你脱离苦海干杯。” 第三百一十八章 离婚就要一刀两断 “呵,干杯。”蒋一洲的话就像针一般扎进叶晓诺的心口,却依然满脸堆笑,却渗着苦涩。 为自己斟满一杯酒,蒋一洲什么话也不说,一饮而尽,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说什么。 两人闷闷的吃饭,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蒋一洲突然红着眼,抬起了头,深深的凝视着叶晓诺,说出心中的渴望:“我们最后再做一次。” 怔了怔,叶晓诺连连摇头:“不做了,没必要。” 他昨晚和施蔓凝还没做够吗? “最后做一次!”蒋一洲突然抓紧叶晓诺的手,通红的眼中燃烧的不仅仅有欲,还有怒火。 触到蒋一洲可怕的眼,心中一颤,叶晓诺避开他的眼,急切的去掰他的手:“我不想做。” 蒋一洲突然松了手,颓然的说:“不做就算了。” “谢谢。”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叶晓诺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却越跳越快。 “以前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恨我。” 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蒋一洲诚恳的看着叶晓诺,希望能消除她对他的怨恨。 “我不恨你,都过去了。” 叶晓诺淡然的一笑,她已经无所谓了,看得见的伤口已经愈合,那些看不见的伤口也会慢慢的愈合,她不会让自己继续沉浸在痛苦中。 “嗯。”听她这么说,他的心情反而更加的低落,似乎已经感觉到她不再关注他,不恨他,也不会再爱他。 叶晓诺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其实都是我不对,害你失去了施小姐,你会恨我讨厌我也是应该的,还好现在她又回到你的身边,不然我真是难辞其咎。” 错并不在叶晓诺,而在他自己,那些被他刻意放大的痛苦不过是他找的借口,只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占有她,归根结底,都是他的私欲作祟。 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蒋一洲试图弯腰去捡,拉扯了腿部肌肉,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忙坐直了身子。 见状,叶晓诺快速的将筷子捡起来,放在桌上,出门去请服务员另外拿了双干净的筷子,递到蒋一洲的手中。 “谢谢。”蒋一洲接过筷子,顺带的把叶晓诺也拽入自己的怀中,按住她的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才是他喜欢的味道。 很香很甜。 恣意的品尝。 “唔……放开我……”突然被蒋一洲吻住,叶晓诺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眼中只有蒋一洲紧闭的双眸,和他高挺的鼻梁。 “别动,让我吻,最后吻一次。”他喃喃的说完,又封住了她的嘴唇。 混合着美酒的醇厚,蒋一洲觉得自己醉了。 好吧,就最后再吻一次。 他那么大的力气,她也推不开他。 不再躲避他的唇,闭上了眼睛。 让人心醉心碎心痛心酸的吻。 蒋一洲并不满足着浅浅的亲吻,他还想再要她一次。 “就这一次。”他将头埋入她的颈项,不愿意就此罢手。 “不,一次也不行。”叶晓诺的手推在他的脸上,他的呼吸让她好难受。 “叶晓诺,你不爱我了?” 他幽深的眼眸凝望着她的眼,试图唤醒她心底最深的爱恋,她还是爱他的,只是他从来不曾给过她同等的爱,她才会那么痛苦,那么绝然的离开。 她爱他,一直爱着他。 就在昨天,她还乖巧的躺在他的膝盖上,乞求他的亲吻,而今天,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 “不爱,我不爱你。”这个男人不值得她爱,她会将对他的爱转移到自己身上,加倍的爱自己。 “你骗人,我知道你爱我。”蒋一洲苦笑了一下,伸手摸她滑腻的脸颊:“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 恨吗? 似乎已经淡在了心中,不恨了,她根本没办法恨他。 对他所有的感情她都要统统的收回,无恨无爱,面对他时只有淡然。 叶晓诺摇摇头:“我现在对你什么感觉也没有,快放手,让我走。” “没有感觉?你对我没有感觉?”蒋一洲不信她说的话,很多时候她都是这样,以为撒谎就能骗过他吗? 蒋一洲的嘴角蕴着坏笑:“你不是说没有感觉吗,怎么还会颤抖?你明明就有感觉,还是想要,不是吗?” “你胡说,我才不想要。” 叶晓诺嘴硬的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他有感觉。 果断离婚就是为了能从痛苦中解脱,重新开始新生活,绝对不能再和蒋一洲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不然她只能继续痛苦。 “蒋一洲,你这个混蛋,放手啊,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敢碰我,我就告你强……奸。”叶晓诺掰不开他的手,就一拳拳砸在他的手背上。 虽然她从来就没有挣脱过他的钳制,也知道防抗只是无用功,她仍然要抵抗,不能那么轻易的让他得逞。 “好啊,告我啊,我不介意你每天去告我。” 他笑得很灿烂,就像满载而归的猎人,准备美美的享用他的猎物。 “你放手,我现在就去告你,我一定要告……” 叶晓诺卯足了劲儿,奋力推荐蒋一洲奔出卧室,回头看到蒋一洲气急败坏的站在卧室门口,无奈腿受了伤,走路都是问题,更别提追上她。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鞋穿上,抓起自己的提包,得意的挥挥手:“蒋大总裁,你一个人慢慢的享受吧,我就不奉陪了,拜拜!哈哈……” 开门出去,服务员还等候在门外。 “你下去吧,不用你服务了。”叶晓诺笑嘻嘻的关好门,在服务员的恭送下走进电梯,离开紫水晶酒店,离开蒋一洲从此以后和痛苦saygoodbye! 离婚以后的叶晓诺不但没有痛苦,反而比以前快乐。 又重新回到钢……管舞学习班,而去台湾的手续也开始办理。 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和妈妈团聚,给妈妈打电话,只字未提自己结婚又离婚的事,她就像所有做子女的人一样,报喜不报忧,不想让远方的母亲担忧。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和蒋一洲不再有交际,她不想见他,而他也不想见她,没有再出现过。 而覃毅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她离婚的事,在她签字离婚的当天晚上,就跑到她公寓蹲守。 从紫水晶酒店出来,她就去逛街,在外面吃了晚餐,才磨磨蹭蹭的回公寓,覃毅的车就停在公寓外的小广场上。 她埋头走路,也未注意他,直到他喊她,才发现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嗨,你怎么来了?”他的突然出现让叶晓诺颇有些意外,笑着问。 “我来看看你。” 看到她坦诚的笑脸,覃毅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连眉宇间的忧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痛苦。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很好啊!” 他的消息还挺灵,呵,不知道是不是蒋一洲告诉他的,想想应该不是,蒋一洲才不会那么多嘴。 “看到你好,我就放心了。” 两天不见,她就从已婚变成了离婚,两个离婚的人是不是就可以走到一起了? 覃毅的心底的喜悦不断的上涌,他似乎已经看到两人的未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嗯,没别的事我就上去啦,晚安!” 叶晓诺买了两套床上用品,拧手里沉甸甸的,只想快点儿回去放下,不准备和覃毅多说。 “找个地方坐会儿,我想和你聊聊。”覃毅拦住了叶晓诺的去路,殷勤的接过她手中的重负,笑容爽朗而真诚。 细细端详覃毅的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叶晓诺沉吟片刻,点头道:“好,找个地方坐坐吧!” “去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书吧,好不好?”那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也是覃毅能想到最合适的地方。 “好,走吧!” 叶晓诺坐上覃毅的车,他很体贴的为她系好安全带,冲她帅帅的一笑,发动了车,朝他们的回忆驶去。 坐在书吧里,一切照旧,座位不变,一杯苦荞茶,一杯蜂蜜柚子茶,曾经的爱侣,再次对坐在一起。 望着窗外,年轻的校园情侣一对对的走过,就像过去的自己一般,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呵,过去那么多年,依旧是那段时光最值得回忆,太美好,太甜蜜。 嘴角含笑,连柚子茶也格外的香甜。 沉默了良久,覃毅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默:“叶晓诺,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叶晓诺收回视线,扫了一眼覃毅,又望向窗外,叶晓诺抿了口柚子茶,才慢慢悠悠的说:“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等以后再说。” 她才刚刚走出一段痛苦的婚姻,还没缓过劲儿,又开始一段前途未卜的恋情,她还真没那个勇气。 就算要再找男朋友,也过几年再说,她要去看妈妈,陪妈妈一段时间。 “好,我会等你。”她等了他那么多年,这次换他等她,也尝尝她当年所受的苦。 “不用等我,遇到合适的你也别手软,我不想有心理负担,我过段时间就要去台湾,你知道我妈妈在那边,也许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她和覃毅的感情早已经走到了尽头,旧情复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不想给他希望。 第三百一十九章 舍不得她离开 “去台湾?”覃毅一怔,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喝茶。 她就这么走了,他该怎么办? 追着她去台湾,给她造成困扰,默默的等她,也许一辈子都不再有希望。 “嗯,妈妈岁数也大了,我想多陪陪她。” 想起妈妈,叶晓诺的鼻子就发酸,几年没见面了,不知道妈妈好不好。 “唉……” 覃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的潜台词他又怎么会不懂,她已经不可能再接受他。 不管以前怎样,现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听到覃毅的叹息,叶晓诺脸上的笑容黯淡了几分。 她和覃毅在相爱的时候分开,就算在一起,也找不回过去那种相爱的感觉。 错过了一时,就是错过了一世。 有缘无份,注定了不能相依相守。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覃毅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叶晓诺,你去台湾吧,把这里的事都忘掉,在那边重新开始。” “嗯,好!”这正是她所想的,换个新的环境,她也能换个新的心情,虽然重新开始并不容易,但是相信也不会很难。 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忘掉蒋一洲,爱上另一个值得她爱的男人。 就像龚原飞,她对不起他,想起他还是会很难过,也许这样的结局更好,他才能很快的把她忘记。 君临酒店咖啡厅,VIP包房内。 施蔓凝取下眼睛和草帽放在桌上,接过安冉送到手边的“铁观音”,淡淡的扫她一眼,没好气的开口:“蒋一洲和叶晓诺今天上午去办离婚手续,你满意了吧?” 安冉嘴角含笑,优雅的为自己倒了杯茶。 温润的骨瓷杯在她修长的手指间转动,良久才说:“我不满意。” “你还想怎么样?”施蔓凝脸色大变,定定的盯着安冉。 “呵,现在告诉你,岂不是好不玩了?” 安冉抿了一口“铁观音”丰润的嘴唇勾勒出很美的弧度,她的妆容精致,打扮得体,干练中透着妩媚,知性熟女的典范。 就算与以美貌著称的施蔓凝坐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虽然艳丽不及她,成熟干练的气质却更胜她一筹。 “那我接下来怎么做?” 施蔓凝怯怯的看着安冉,猜不透她到底想怎么样,而自己有把柄在她的手中,却又不得不受她的要挟。 离开,又回来,都是她说了算,被她当枪使。 “你觉得呢,今天下午的机票你不是已经订了吗?难道不去?” 安冉挑挑眉,她似乎已经预见一个离别的场面,蒋一洲拥着施蔓凝不放,而施蔓凝也赖着舍不得走,依偎在他的怀里痛哭流涕。 她是不是该做个好人,成全了他们? 呵,那样的话,是不是更好玩? 如果蒋一洲知道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妓女一样肮脏,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摆出那副傲慢的样子面对她。 看看施蔓凝,也挺可怜,都是女人,她不准备做得那么绝,算了,高抬贵手,放过施蔓凝。 “明白了,我下午就走。” 回来这一趟,她明白了一些事,蒋一洲的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他的眼睛虽然看着她,心却早已经飞远。 他甚至不愿意碰她,和记忆中的他完全不一样了,他说他爱她,可是,她已经感觉到爱走远。 “如果蒋一洲不让你走呢?” 并不是如果,而是肯定,蒋一洲为了施蔓凝和叶晓诺离婚,怎么可能放她走。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他不会留我。” 虽然说蒋一洲离婚了,可是她并不觉得是自己的胜利,甚至连离婚也是叶晓诺提出的,蒋一洲只是被动的接受。 “他留你,你就留下来,他现在腿受伤了,也需要你照顾。”安冉凝着施蔓凝忧愁的脸,说:“你知道他的腿为什么受伤吗?” “不知道。”施蔓凝茫然的摇摇头,听安冉的口气,难道和自己有关? “当然是因为你,他看到你出现在他公司外面,他去追你,冲出马路被车撞了。” 胃里翻腾着的酸涩直往上涌,呛得安冉干咳了一声。 “真的?就是那天早上,他看到我了?” 施蔓凝震惊了,原来她在蒋一洲的心中还是有那么重的地位,那她还有什么好怨的,他爱的人还是她,也许对叶晓诺有些好感,但远不及对她那么深厚。 “嗯哼!”安冉抿抿嘴,看着施蔓凝由愁到喜的表情变化,笑了起来:“高兴了?” 施蔓凝收敛了笑容,平静的问道:“我留下来照顾他,然后呢?” “然后……”安冉摇摇头:“以后再说,你现在留下来就行了。” “好。” 又坐了一会儿,施蔓凝带上墨镜和帽子离开了酒店,回到别墅。 蒋一洲还没有回来,她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想起安冉说的那些话,嘴角仰起了笑意。 一直等到下午,蒋一洲才回到别墅,杵着拐杖,似乎怒气未消,沉着一张俊脸。 “一洲,你回来了?” 听到车声,施蔓凝满脸堆笑,迎了出去,挽着蒋一洲的手臂,往客厅走。 “嗯。”蒋一洲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在施蔓凝的搀扶下走到沙发边坐下。 施蔓凝抱着他的腿放在茶几上,温柔体贴的给他按摩。 虽然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蒋一洲弯起了嘴角,可是施蔓凝仍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是因为和叶晓诺离婚而心情不好吗? 她不敢问,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猜测。 认真细致的给他按摩腿,不多言不多语,这条腿因她而受伤,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 蒋一洲靠在沙发上,手撑着头,闭上了眼睛。 满脑子都是叶晓诺,竟然给她跑了,临走还不忘胆大妄为的挑衅他。 和他离婚就把她高兴成那样了? 不但不流泪,也没有表现出舍不得的样子,反而比以前笑得还开心。 该死! 窝着一肚子的火,蒋一洲握掌成拳,连手指的关节也泛了白。 猛一抬头,施蔓凝发现了蒋一洲的异样,忧心的问道:“一洲,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不舒服。”蒋一洲睁开眼,看到日思夜想的施蔓凝,心底竟然没有一丝的喜悦,失落却占据了他的整颗心。 坐到蒋一洲的旁边,紧紧的挨着他,纤长的玉指抚摸他的脸,深深的凝视她爱的男人,施蔓凝的心好痛好痛,她宁愿相信他还是爱她,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痛楚。 奉上朱唇,在他性……感的薄唇边印下一吻,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他不要她,就算她在他的面前宽衣解带,他也不想要她。 她心酸的圈住他的脖子,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花。 “一洲,抱我,抱我……” 听到施蔓凝渴求的呼唤,蒋一洲浑身一颤,将萦绕在脑海中的叶晓诺摈弃,长臂一展,将施蔓结结实实的拥住,压倒在沙发上。 循着她的唇,吻上去。 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说:“女人关了灯都是一样的,施蔓凝和叶晓诺,都一样!” 面对施蔓凝热情如火的回应,蒋一洲始终提不起兴趣,一吻结束,也再没心情继续。 他撑着沙发坐起来,揉揉自己酸痛的膝盖。 施蔓凝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蒋一洲,失落和忧伤薄薄的覆盖在了眼底,坐起来,纤纤玉手覆盖在他的大手之上,关切的问:“腿疼吗?” “有点儿。”蒋一洲面色深沉的盯着自己的腿,若不是打着石膏,他今天就把叶晓诺给办了,还能让她跑? 他气恼的狠瞪自己腿上的石膏,真是碍事。 “我帮你揉揉。” “不用了,我想回房休息。”蒋一洲挥开施蔓凝的手,杵着拐杖站了起来,也不要她扶,自顾自的往卧室走去。 施蔓凝心里很不是滋味,咬着下唇,说了声:“一洲,我要走了,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 蒋一洲脚步一滞,回过头,凝着她:“还是决定要走?” “嗯。”施蔓凝点了点头,盈盈的大眼一闪一烁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开口挽留她。 “要忙工作?”他平静的问。 “不是,我这段时间在休息,最近都没有工作。” 也许她会一直休息下去,正好合约也到期,以后是否继续她的演艺之路,她还不确定。 “留下来,我明天去将这栋别墅过户给你,就住在这里。” 他现在思维很混乱,需要一些时间调整,他相信自己还是爱蔓凝,只是分开这么久,一时还没有适应,对,一定是这样,他爱的人依旧是蔓凝,从来不曾改变过。 蒋一洲的话刺痛了施蔓凝的心,她的眼中含着泪,委屈的说:“一洲,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不再爱我?” 说出这话,她的心痛得难以呼吸,悲伤的望着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的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 怔了怔,蒋一洲转身回到施蔓凝的面前,温柔的拂去她脸庞上的泪珠。 “蔓凝,我怎么会不爱你,你离开的这三个月,我一直在找你。” 三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断,说变就变的。她依然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不然为何看到她落泪,他会如此的心痛,他对她的感情,并没有改变,看着她,格外的温柔:“不要胡思乱想,留在我身边,我要每天看到你。” 第三百二十章 前妻也是妻 “嗯,嗯!”得到满意的答案,施蔓凝的眼中满含幸福的泪水,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就留在他的身边,多留一天是一天。 一头扎进他的怀中,施蔓凝贪婪的吸取他的温暖,就算有再多的伤痛,在这一刻也完全抹平。 蒋一洲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乖,别哭了。” 从他的怀中仰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泪眼朦胧的望着他:“你会一辈子爱我吗?” 一辈子,好遥远。 在施蔓凝期许的注视下,蒋一洲略一犹豫,点了头:“会。” “谢谢!” 哪怕是谎言她也信了,很多时候,谎言比真话更容易让人接受,就像此时的她,宁愿听谎言也不愿意听真话。 …… 清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叶晓诺接到百货公司打来的电话,她在百货公司实名办理的会员卡被抽中幸运奖,奖品是国际影院的电影票一张。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中过奖的叶晓诺第一次中奖,虽然只是一张电影票,却依然让她很高兴,在接了电话的当天下午,就乐陶陶的拿着会员卡和身份证去百货公司领奖品。 来领奖的人不少,叶晓诺排了好一会儿的队才把电影票领到手。 是晚上八点的美国大片,叶晓诺眉开眼笑的将电影票收好,一边感叹自己运气好,一边往百货公司大门走。 叶晓诺早早的来到电影院,买了爆米花和可乐,找到自己的座位,很黄金的位置,有最佳的距离和最好的视角。 前来看电影的观众络绎不绝的走进放映厅,很快前前后后的座位都坐满了,右手边也坐了人,唯独叶晓诺左手边的一个座位还空着。 放映厅的灯骤然熄灭,巨大的屏幕开始出现精美的画面。 果然是美国大片,要有多牛逼就多牛逼,视觉效果太好了,再看一眼旁边空着的座位,为那个没有来到的人惋惜,太浪费了。 电影开场十分钟,剧情步入正规,叶晓诺的眼睛落在屏幕上就移不开,被完全的吸引。 旁边的人姗姗来迟,叶晓诺淡淡的扫了一眼,只看到一个逆光的黑影,也没在意,继续欣赏电影。 “哇……唔……”电脑特技做得太逼真,汽车被撞,感觉似乎会飞过来撞上自己,观众都唏嘘不已。 叶晓诺也惊了一跳,剧情紧张得让她口干舌燥,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手凭着感觉去摸可乐,却摸了个空,这才低头看。 她明明放在架子里的可乐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了,她还一口没喝呢! 正纳闷,突然一瓶可乐从天而降,回到架子里,她顺着拿可乐瓶的手看过去,虽然光线不好,只看得清轮廓,可那张脸却是熟悉的。 叶晓诺心口一紧,膛目结舌的看着那人,愣在当场。 “怎么?喝杯你的可乐就心疼了?”蒋一洲讪笑的回看叶晓诺,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她又是这种傻笨的表情。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晓诺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踩陷阱里了,她在百货公司办那张会员卡的时候留的是以前的手机号码,而百货公司却知道她现在的号码打电话过来通知她中奖。 说不是蒋一洲的阴谋,她绝对不信,只可惜,她发现得太迟。 “这是电影院,我当然是来看电影。”蒋一洲回答得理所当然,脸上依旧是叶晓诺看不懂的笑意。 “那你慢慢看,我走了。” 叶晓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蒋一洲的那条残腿很是时候的伸长,挡住她的去路,转身走另一侧。 一个大胖子挡了路,如果硬要过去,只能从胖子的面前挤过去,不用说,那大胖子也是蒋一洲安排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合适。 前有狼后有虎,叶晓诺气得想揍他。 她抡起拳头还没砸出去,就听到后面的人抱怨:“你不看电影我们还要看,快点坐下,不要影响别人好不好?” 叶晓诺撇撇嘴,瞪了蒋一洲一眼,一屁股坐回座位,把爆米花咬得“咔嚓”响,就像在咬蒋一洲似的,轻了不解恨。 “我只是想请你看电影。”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不像在和叶晓诺说,反而更想自言自语,因为叶晓诺没理他,只顾着看电影,连心悸的感觉也隐藏得很好。 “你还有多久去台湾?走之前赏脸一起吃个饭吧!”蒋一洲继续自说自话,叶晓诺懒得理他。 “你准备过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 叶晓诺始终不发一言,蒋一洲也终于不再开口,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电影,只是目光时不时的往她身上转。 其实他比她还要早到电影院,只是一直在暗处看她,看她那么高兴,他才迟迟没有出现,不想折了她的兴致,影响她的心情。 她确实不想看到他,原本笑盈盈的脸上现在严肃得没有任何的表情。 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离开他,她过得很好。 静静的坐了片刻,一瓶可乐出现在叶晓诺的眼前,不耐烦的挥开拿可乐的手:“别挡我。” 蒋一洲将可乐放在架子上,把她买的那杯拿起来继续喝。 爆米花吃多了口干舌燥,叶晓诺一直忍着,坚决不喝蒋一洲让人去买的可乐。 电影结束,叶晓诺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蒋一洲的腿还是伸得老长,不给她让道,后头看看身后那胖子,睡得呼啦呼啦的。 “好狗不挡道!”叶晓诺咬牙切齿的骂他,但声音不大,控制在他能听得见的范围内。 闻言,蒋一洲挑挑眉,不但不生气,还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温顺的小羊羔成了张牙舞爪的山猫了,胆子不小啊! “我腿痛,想休息一下,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从我身上跨过去。”他得意的笑着,笃定了她没办法。 “哼!”叶晓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真以为她就没办法了吗? 拿了张纸巾垫在座位上,叶晓诺踩着座位,很容易就翻到后面一排,虽然蒋一洲拽着她的脚踝,却被她轻而易举的挣脱。 看到蒋一洲臭着一张脸,开心的笑了起来,挥挥手。 “你慢慢休息,我先走了,拜拜。” “叶晓诺,不许走!” 听到蒋一洲在身后喊,叶晓诺笑嘻嘻的回过头:“蒋大总裁,谢谢你请我看电影,拜拜!” “叶晓诺……” 眼睁睁的看着叶晓诺在他的眼前消失,蒋一洲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杵着拐杖走不快,只能给司机打电话,让他一定想办法留住叶晓诺。 叶晓诺跑出电影院,就在路边的公交车站去等车,而蒋一洲的司机紧跟其后,将黑色的奥迪A8停在了她的面前。 “叶小姐,快上车,我送你回去。”司机老陈笑容满面的下车,替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不用啦,我自己坐车回去。” 叶晓诺不接受他的好意,笑着拒绝,回头往电影院门口望了一眼,没见蒋一洲,才稍微放下了心,也不等公交车了,冲到马路边去拦出租车。 “叶小姐?”老陈连忙上车,驶到叶晓诺的面前,不管她如何的移动,他都不紧不慢的跟着,赶走那些想要搭载叶晓诺的出租车。 “陈叔,你让我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和蒋一洲见面。” 叶晓诺苦着一张脸,一回头,就看到蒋一洲远远的走了过来,杵着拐杖真滑稽,没心情笑话他,只想赶快走。 “叶小姐,蒋总交代无论如何要留你,你就给老头子个面子,上车吧!”老陈也很为难,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闪婚闪离,把婚姻当儿戏了。 出租车没等到,叶晓诺高兴的看到公交车一摇一摇的缓缓驶进了站。 “我坐公交车。”乐陶陶的跑过去,她一上车,公交车的门就关上了,驶出了站。 公交车上人很多,叶晓诺挤在中间,费劲儿的往外望,想再看一眼蒋一洲吃瘪的样子。 没看到蒋一洲的人影,车却停了下来,很快又继续开动。 车已经从电影院门口驶过,叶晓诺还伸长了脖子回头望。 咦,怎么没看到蒋一洲呢? 正纳闷,身旁挤过来一个人,紧贴着她站着。 叶晓诺挪了挪身子,和身旁的人保持距离。 望着一闪而过的街景,想象蒋一洲此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很搞笑。 旁边的人却又故意靠着她,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化为零。 往旁边挪了挪,那人又贴了过来。 这人真讨厌! 不耐烦的瞪过去,竟然是蒋一洲。 难怪了,就说怎么有那么讨厌的人,原来还是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被他彻底的打败了,他闲得发慌吗? 哦,不,他不是闲得发慌,他是间歇性精神病,估计是又犯病了! 不和他一般见识! “不要每次见到我都剑拔弩张行不行,好歹我们也夫妻一场。”他说得很无辜,好像从头到尾受伤害的人是他。 他的话听着可不是一般的刺耳,叶晓诺蹙着眉,冷冷的回道:“如果你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会有个好心情。” “见个面都不行?”她是他的女人,而且也曾是他的妻子,两人还共同孕育过一个孩子,虽然孩子没有了,她也已经离开他,但总觉得有一份剪不断的牵挂,时不时的还想见见她。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能心软,断就断彻底 “有什么好见的?难道我和以前有区别?” 要断就断得彻底,叶晓诺不想在和他藕断丝连,这样只会让自己痛苦。 “有区别。”他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她的眼神也可以这样坚定,这样冷漠,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呵,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什么区别?”叶晓诺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她每天对着镜子照啊照,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着看向窗外,下巴微扬:“……不告诉你。” “哼,不说就算了!”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就讨厌,没兴趣知道,叶晓诺别过头看窗外,不理他。 一站一站的开过去,公交车上的人有增无减,挤得车厢里的乘客前胸贴后背,叶晓诺抓紧后门的柱子,蒋一洲也抓着柱子,护在她的身后,不让别人靠近她。 叶晓诺低垂着头,车厢里人太多,空气不怎么流通,她甚至不用回头,也能闻到蒋一洲身上熟悉的淡香,而他也闻着她身上的馨香,默默不语。 公交车慢摇慢摇的到了站,车还未停稳,叶晓诺就急不可待的站到车门口。 由于惯性,车猛的晃了一下,叶晓诺牢牢的抓住栏杆,才没有摔倒,而蒋一洲也很是时候的抓住她的手腕儿。 “扶我下去。” 车门打开,叶晓诺却被蒋一洲拽住,下不了车。 两人的拉扯惹来下车的乘客的不满,纷纷指责叶晓诺挡了路。 气鼓鼓的瞪蒋一洲,而蒋一洲挑挑眉,说:“还不快扶我下车,不然车就开了。” 该下车的乘客都下车了,司机也不耐烦的喊:“要下就快下,我关门了。” “等一下,马上就下。”叶晓诺撇撇嘴,不得不扶蒋一洲下车。 待他的伤残腿落地,叶晓诺就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快放手,不然我喊非礼了!” “呵,谁说离婚了就要当仇人?”他无奈的苦笑:“别这样幼稚行不行?” “我幼稚?”叶晓诺气得七窍生烟,她还觉得他幼稚,莫名其妙,好像她就是他的玩具,想玩的时候玩一下,不想玩就扔在一边不闻不问。 清静了没几天,他突然来找她,恐怕又想起她这玩具了。 “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吗?”蒋一洲低头看了看被他抓着的小手,柔若无骨,就像孩子的手般娇嫩,握在掌中,就不想放开。 “哼,我懒得和幼稚的人一般见识。”叶晓诺头一扭,就自顾自往家的方向走,被蒋一洲拖着,甩也甩不掉,走也走不快。 “你走慢点儿行不行?”蒋一洲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大大的影响了他的良好形象。 “不行,要么你就快放手。”真想踹他一脚,可惜,狠不下心,她还是太心软了。 明知道她会拒绝,蒋一洲还是提出:“去你那里喝杯茶。” “要喝茶回去让你的施蔓凝泡,大美女泡的茶肯定更香更好喝。” 话一出口,叶晓诺才发现自己竟然说那么酸的话,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老陈醋味儿。 暗骂自己,怎么还是那么不长进,一不小心又说错话。 偷偷看蒋一洲,希望他没嗅出她话语中的醋酸味儿,只可惜,事与愿违,他笑得好古怪,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看。 “我想喝你泡的茶。” “有毛病。”叶晓诺心虚的嘀咕一句,他的目光太深邃了,盯得她心里直发毛,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没毛病,自我感觉良好。” “哼!”不想和他耍嘴皮子,一边走一边想怎么才能甩掉他,不可能真的带他回去泡茶。 以他那德行,把茶喝了,肯定还想在她床上睡,斜睨他一眼,想得还挺美,才不会让他得逞。 叶晓诺索性不往回家的方向走,磨磨蹭蹭走到附近的广场,想找机会把他给甩掉,不打算回家,甩了他就去找家星级酒店潇洒一晚上。 广场上很多滑排轮滑板的小孩子,一个个精神抖擞,装备精良,一阵风似的刮过去,又一阵风似的刮回来。 真厉害啊! 叶晓诺看直了眼,自己穿上排轮肯定站不稳,更别说滑了。 还有滑板,就两个轮子竟然也能一摇一摇的滑着走,太厉害了。 目光追着一个穿粉色衣服粉色排轮的小女孩儿去,瘦瘦小小的,最多也就四五岁,呼啦啦的从叶晓诺的面前滑了过去,好可爱啊! 暗暗想着,以后她有了孩子,也要让孩子来滑。 蒋一洲也顺着叶晓诺的视线看过去,两人都看得专心,丝毫没注意前面滑过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小胖墩。 小胖墩正和朋友说话,也没注意前方。 粗心大意的人就撞到了一起,叶晓诺被撞得连连后退,抵在一堵肉墙上,小胖墩的冲击力并未减弱,将叶晓诺和垫底的蒋一洲撞到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小胖墩结结实实的压在叶晓诺的身上,见自己闯了祸,吓得屁滚尿流的爬起来,一溜烟儿就滑得没了影儿。 “呼……”有蒋一洲垫着,叶晓诺也没摔痛,就是吓了一大跳,狼狈的爬起来,回头看地上的蒋一洲,只见他痛苦的咬着牙,额上布满了冷汗。 “你怎么样了?”叶晓诺心中一紧,关切的问。 “腿痛,快叫救护车。”受伤的那条腿已经痛得不能动,他能感觉到,裂开了更大的伤口,一张俊朗痛得发青。 “哦,我马上打电话。”叶晓诺慌里慌张的从提包里翻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蹲下身,手怯怯的抚上他打着石膏的小腿。 “怎么样?很痛吗?”心急如焚的看着他,可惜她又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 “嗯……”蒋一洲咬紧牙关,吸气呼气,尽量将注意力转移从腿上转移开,看着叶晓诺忧心忡忡的脸,艰难的笑了笑:“放心吧,死不了!”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叶晓诺最怕听到死字,人的生命太脆弱,就像爸爸,好好的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世事难料,总有那么多的不测风云。 “我说不会死也不行?”一抬眸,才发现被人围观了,蒋一洲大手挥动:“没事,别看了。” 围观的人听见地上的人说话中气还那么足,就知道没热闹看,作鸟兽散,撤了包围圈。 “你真是活该!”叶晓诺突的笑了起来,手指点了点他宽厚的胸口:“自作孽不可活就是你这种,腿伤了就乖乖的在家里养伤,谁让你跟着我?活该啊活该!” “我是活该!” 蒋一洲苦笑了一下,也许他真的不该找她,就连见见她,和她逛逛街这么简单的事也会节外生枝,把腿伤得更重了。 “知道就好,以后别再找我了。”叶晓诺站起身,心一横,挥了挥手:“你等救护车吧,我先回去了。” 她竟然把他扔在这里自己回家,太过份了! 蒋一洲爆吼一声:“叶晓诺,不准走!” 脚步一滞,她笑着回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我不走……才怪,拜拜!” 不管蒋一洲在后面怎么喊她,叶晓诺都不为所动,不管他,绝对不能管他,他就是狗皮膏药,沾上了就不容易甩掉。 不能再心软,以前的教训够多了,对蒋一洲,她也要足够的铁石心肠。 走了到广场边,叶晓诺闪身躲到一辆轿车后,探头往蒋一洲的方向看,虽然很远,光线也不好,她还是能看到他艰难的杵着拐杖站了起来,一步步往她这边移动。 心口微微的痛了一下,叶晓诺转身就想走,握在掌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Hiding from the rain and snow Trying to forget but I won''t let go Looking at acrowded street Listening to my own heart beat……” 看看来电,不意外是蒋一洲的号码。 虽然她已经把他的号码从手机里删除,可是记忆却没那么容易删除,一看到这普通的十一位数字,就能立刻想起他时而冷峻时而温柔的脸。 犹豫了片刻,手机贴到耳边。 “喂,谁啊?” 蒋一洲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片刻,才说:“是我,蒋一洲。” “哦,蒋大总裁啊,有事吗?” 叶晓诺伸长脖子望了望,见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自己这边走,连忙埋下头,握着听筒,偷偷的笑。 “你不能不管我自己走。” 腿的疼痛并未减轻,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先不说两人曾经是夫妻,就算是路人,她也该留下来陪着他。 “抱歉,我没有义务管你,是那个小孩把你撞到的,不是我,你要找人赔医疗费就找他。” 将关系撇得一清二楚,她才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不清,快刀斩乱麻,她这团乱麻够乱了,不能再让他乱上加乱。 “叶晓诺,你……”胸口堵着一口气,使得蒋一洲的脸由青变绿,再由绿变黑。 “嗯,怎么了,蒋大总裁?”叶晓诺蹲在地上,听着电话那头的人气喘吁吁,似乎很痛苦,脸上戏谑的笑容渐渐隐去,担忧浮了上来。 “回来,陪我。”一字一句说得艰难,走不远的路,腿却痛得蒋一洲大汗淋漓,喘着更粗重的气。 “蒋一洲,你有施蔓凝啊,为什么还要找我?”莫名其妙的鼻子发酸,眼底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叶晓诺眨了眨眼睛,两滴清泪掉落在地,悄无声息的晕染了尘土。 第三百二十二章 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我就要找你,我……” 想你。 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的话让蒋一洲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想她,确确实实的想她。 吃饭睡觉工作,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她就像融入了他的大脑细胞,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她,挡也挡不住。 “你怎么样?”叶晓诺揉揉眼睛,将泪水揉散在眼眶中,暗骂自己不争气,干嘛要哭,是他自己活该,腿断了也活该! “不怎么样。”蒋一洲咬着牙继续前行。“你现在在哪里,回家了?我过去找你。” “别找了,我没回家,你就在那儿等着救护车,应该很快就会来。” 叶晓诺猛的站起来,一回头,就看到蒋一洲已经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张望,她躲在车后,他并未看到她。 “叶晓诺,你就这么不想见我?”他不抱希望的问。 “是,我确实不想见你,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见你,更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瓜葛,离婚了就彻底的结束,我不会找你,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我祝你和施蔓凝白头到老。” 习惯了心痛,现在不再心痛,反而有些不习惯,就像习惯了爱蒋一洲,突然间不再去爱,心里空荡荡的,缺失了最珍贵的部分。 沉默了半响,蒋一洲才有气无力的说:“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救护车来了,蒋一洲被推上车,在呼啸声中离开。 走出藏身的角落,两人之间就隔那么一点距离,他也没有发现她,甚至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咫尺天涯,是否就是说的他们。 叶晓诺理智的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是蒋一洲爱上了她,充其量只是占有欲作祟,至始至终他都觉得自己是她的拥有者,她是他的所有物,从来就不曾平等的正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受够了! 蒋一洲进了医院,那她就能回家了,朝救护车开走的方向望去,伤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布满了她的双眼。 去台湾的手续办好了,叶晓诺买了机票,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离开的消息,也许去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她不想兴师动众,好像她不再回来似的。 机场里总是弥漫着离别的忧伤。 叶晓诺静静的坐在机场中等待,看着那些拥抱的男男女女年,或是分别,或是团聚,她也受了感染,眼中含泪,却不知道是高兴的泪,还是伤心的泪。 应该是高兴吧,终于要和妈妈见面了。 她拭去眼角的泪,又想起了蒋一洲,不知道他的腿怎么样了,甩甩头,怎么又想他。 不想!不想! 目光没有焦点,百无聊赖的随意望,突然,熟悉的身影走进她的视野,蒋一洲坐在轮椅上,由司机老陈推着,朝她走来。 呵,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朝他走去。 站定在他的面前,老陈很自觉的消失,将时间留给他们。 “我听说你今天要走。”好些天不见,蒋一洲憔悴了不少,锐利的眼布满疲惫的血丝。 “是啊,我买了三点的机票,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 被他盯着看很不自在,叶晓诺拨了拨披散的长发,笑容明媚而自然。 她没想让人来送机,而他却还是来了,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在意她? “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希望她不是一辈子不回来,在滨城还能偶尔见上一面,去了台湾,就不是想见马上能见得上的了。 “不知道,看情况吧。”叶晓诺耸了耸肩,妈妈自然是希望她留在台湾,就在那边安家落户,而她现在还没下定决心,先过去玩玩,再做打算。 “早点回来。”他就像叮咛离家的妻子,还未离开,就在盼着回来。 “呵,说不准,也许你和施蔓凝的喜酒我不能回来喝了。” 再允许自己深深的凝望蒋一洲,也许这次见了,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看仔细,看清楚,和心底的那个映象重合,更深刻了记忆。 “这个送给你。”蒋一洲突然从西装的口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首饰盒,小心翼翼的打开,呈现在叶晓诺的面前。 定睛一看,是项链,吊坠是个小天使。 “谢谢,我不需要。”叶晓诺没有伸手,不假思索的拒绝。 “你必须要,这个天使就是我们的孩子,我给他/她取了名字,蒋小叶,名字刻在了背面。”将天使翻过来,果然有三个字,叶晓诺却已经看不清,泪水已经迷蒙了双眼。 她的孩子,每每想起,总会泪流满面。 伸手颤抖的手,将那精巧可爱的天使吊坠捏在了手中,冰冰凉凉。 不禁让她想起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清宫的时刻。 “谢谢!”她拿过绒盒,将项链小心的放进去,在阖上盖子,拽在手中。 机场的广播已经开始催促登机,叶晓诺挥开眼中的泪,笑着说:“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蒋一洲叫住:“叶晓诺,等一下。” “嗯?”叶晓诺回过头,眼前一黑,被猛然站起来的蒋一洲拥入怀中,唇瞬间被俘获。 他的吻那么炽热,那么热情,似乎要将她焚烧。 在她的体内点燃了一簇簇的小火苗。 手抵着他的胸口,他热情如火的吻让她不能抗拒,闭上眼睛,就吻这最后一次,离开这里,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心伤心痛都留在了今天,明天将是个新的开始。 拥着她,那么紧,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她的嘴唇,她的芬芳,都是他喜欢的。 欲罢不能的吻,吮吸,舔舐,与她口中的丁香共舞。 机场的广播再次响起,叶晓诺浑身一凛,猛的推开他。 叶晓诺喘着粗气:“我要走了。” 凝着她如水一般的眼眸,蒋一洲心口一阵阵的抽搐,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一定要回来。” 滨城对叶晓诺来说只是个伤心地,她并不想回来。 “飞机要起飞了,再见。”最后再看他一眼,唇上还有他的味道,连呼吸也和他在空气中纠缠不清。 够了,就这样结束! 挣脱蒋一洲的怀抱,叶晓诺扬了扬手中的绒盒:“谢谢你的项链,再见!” “叶晓诺!” 走出没几步,听到蒋一洲喊,叶晓诺仰起脸,生生的将眼眶中的泪压了回去。 没有回头,拖着自己的小箱子步伐坚定的往前走。 叶晓诺,叶晓诺…… 蒋一洲反反复复的在心中喊,不要走,不要走。 他却已经没有留下她的理由。 她说过不想再见他,他给了她太多太多的伤痛,她伤痕累累的心已经不能再接受他。 让她走,这也许对大家都好。 她可以慢慢的忘记他,而他可以不再想念她。 这些天里,他不断的问自己,对叶晓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问了无数遍,终于得到一个让他自己也震惊的答案,他爱上她了,真的爱上她了,所以才会无时无刻不想她。 对叶晓诺的爱并不比对蔓凝少,也许他发现得太迟,已经错待了她。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她还会留在他的身边,只可惜,孩子不在了,他连最后的机会也失去。 飞机起飞了,叶晓诺俯瞰滨城,穿透云雾,和她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城市说再见,和蒋一洲,和她的过去说再见。 明天,将是不一样的一天! 蒋一洲守在机场外,仰望天空,一架又一架的飞机起飞,不知道他的叶晓诺坐在哪一家里。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患得患失的一天,飞机带走了他所有的情绪。 叶晓诺就这样走了,连回头看他一眼也不愿意,她终究还是恨着他。 苦笑了一下,她不恨他又恨谁,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 能让她恨也是件好事,至少她还记得他,而不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不再忆起。 她的飞机三点起飞,时间已经走到了四点,搭载她的飞机已经飞出去好远,不再是他肉眼所能看到的范围内。 “走吧,回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彻夜未免的疲惫,一想到她就要离开,他就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慢慢的将与她的过往回忆。 还清楚的记得,她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背上,声音柔柔的说,要做他的女人。 呵,他的心弦在那一刻被她拨动,虽然她并不是很美,却能轻易的吸引他的眼球,注意力很自然的往她身上移。 叶晓诺,叶晓诺…… 念着她的名字,就像融入了他的骨髓一般,就算不去想,脑海中也会很自然的浮现她的脸。 哭着笑着,都是她最真实的心情。 她那么的脆弱,在他的记忆中流下太多的泪。 泪也流干了,她便毅然决然的离开,堂而皇之的走出他的生命。 在老陈的搀扶下,蒋一洲坐上车,轮椅折叠以后放在后备箱。 车开动,离开了机场,最后再看一眼她离开的方向。 她单薄的背影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抹不去,更难以忘记。 飞机上,叶晓诺百无聊赖的翻看手中的杂志,时而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而她身边的年轻男子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在忙碌,手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打字如飞,让叶晓诺看傻了眼。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打字真快!”叶晓诺由衷的称赞,手指还那么白皙修长,看他打字都觉得是种享受。 “呵,谢谢。” 男人侧头,冲着叶晓诺咧嘴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闪闪发亮。 “你是怎么练打字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叶晓诺以前为自己打字的速度提不上去而苦恼了好久,此时正好闲来无事,向高手讨教一下。 “多打就快了。” 男人嘴上说话也不影响打字的速度,目光转回电脑显示屏,微蹙着眉,停下手翻了翻膝盖上的报表,似乎被什么事给难住了。 “哦!”看他那么忙,叶晓诺也不再开口说话,继续看自己手里的杂志。 “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男人在翻看了报表以后,蹙眉思索了半天,转头看向叶晓诺。 “可以啊,什么事?”叶晓诺秉着乐于助人的优良传统,欣然应允。 “你能不能帮我念这些数字,从上往下,挨着念,我要核对一下电脑里的数据。”男人将报表整理一下,交到叶晓诺手中。 “OK,没问题。”叶晓诺清清嗓子:“开始。” 她的目光落在报表上,念了起来。 “3980,4572,9346,1798……” 叶晓诺念一个数字,如果没有问题,那个男人就说:“对,对……” 好多啊! 念完几页,叶晓诺口干舌燥,抿抿嘴唇,好想喝水。 不等叶晓诺开口,男人已经看出她的需要,笑着招来空服:“你喝什么?” “蜂蜜柚子茶。”那是叶晓诺的最爱。 美丽大方的空服微微欠身:“小姐,对不起,没有蜂蜜柚子茶,柳丁汁可以吗?” “随便,都可以!”叶晓诺只想赶快解渴,喉咙都干哑了。 “呵,我要咖啡!”男人转头看不停抿嘴唇的叶晓诺,阖上了笔记本电脑:“辛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哈,别这么说。”叶晓诺看了看手中的报表,也没title,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递到男人的面前:“好多数据!” “是啊,有时候看得我头晕。” 男人接过报表,仔细的整理一遍,放进随身携带的提包,随口问道:“你一个人去台北旅行?” 叶晓诺摆摆手:“不是,我去看我妈妈,我妈妈在台北。” “哦!”男人也没多问,接过空服送上来的饮料,送到叶晓诺的面前。 “谢谢。”她迫不及待的喝了口柳丁汁,喉咙才算是好受多了,不然真得冒烟,转眼看看旁边的男人:“你是台湾人吧?” “是!” 虽然都说普通话,可是台湾的口音很容易听出来。 就像那些脑残的台湾偶像剧,男主角的嗓音温柔得有点儿娘,叶晓诺听不惯那种腔调,总觉得台湾的男人脂粉气太重,不过今天见到这地地道道的台湾人,她又改变了些看法,也不算很难接受。 飞机平稳的飞行,偶尔有轻微的震动也会很快过去,离滨城越来越远,就算叶晓诺想回头望一眼,也只能看到厚重的云层,不见城市的踪影。 从随身的提包里取出蒋一洲送给她的绒盒,打开来,精美的天使吊坠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闪耀。 吊坠躺在手心里,反过来,能清楚的看到三个字“蒋小叶”,咀嚼这个名字,蒋一洲和叶晓诺的孩子。 蒋小叶,很可爱的名字,只可惜,比名字更可爱的孩子却只留下了一个名字。 紧紧的拽着那枚吊坠,叶晓诺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 孩子应该是爱情的结晶,而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才会匆匆离去。 她将项链带在脖子上,吊坠紧贴皮肤,慢慢的由冰变暖。 忧伤的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默默的缅怀她逝去的孩子。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会好受些。” 闻言,叶晓诺睁开了眼,这才发现身旁的台湾男子正担忧的看着她。 她摇摇头,没有哭,反而笑了:“我不会哭。” “嗯,坚强也是好事,不过也不要硬撑。”男人看着叶晓诺比哭还苦涩的笑,想起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过往,这世间,情最伤人,没有人逃得掉。 “谢谢。”被陌生人关心也会觉得温暖,叶晓诺并不介意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除了必须在蒋一洲的面前隐藏她真实的情绪,其余的时候,她都做着最真实的自己,喜怒哀乐,写在脸上。 “不用谢。”男人又打开电脑,继续他繁忙的工作。 飞机突然激烈的震动起来,叶晓诺惊慌的抓紧扶手,心悬在了嗓子眼儿。 虽然机长通过广播告诉机上的乘客不要惊慌,只是在穿过气流,很快就会过去,可是叶晓诺还是联想到了坠机,就像动车相撞,微乎其微的概率也会有人那么不幸的碰上。 她咬紧牙关,身心都在颤抖,她不想死,不想死!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蒋一洲的脸,如果自己死了,他会不会为她悲伤? 呵,这样的想法很可笑,一闯进脑海就被她摒弃,她才不会死,要活得好好的。 坐叶晓诺后面的老太太不停的祈祷:“啊弥陀佛,啊弥陀佛……” “不要紧张,这很正常。” 相对于叶晓诺的惊恐,她身旁的男人表现得很镇定,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飞的次数多了,很多突然情况都遇到过,这点儿震动,根本不算什么。 “哦!”叶晓诺的一张脸已经吓得失了血色,惨白惨白的,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桌上的柳丁汁剧烈的晃动,已经溅了些出来。 “别怕!”男人宽慰的拍拍叶晓诺的肩,说:“给你讲个笑话。” “嗯,你讲。”叶晓诺心惊胆颤的看着他,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 “我想想……有了,空姐说,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乘坐本次航班,请您坐在跑道上,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好冷的笑话,叶晓诺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勉强的勾勾嘴角。 “不好笑啊?” 当个好听众,她很配合的笑了一笑:“还行!” 男人又讲了一个同样冷的笑话,叶晓诺依旧配合的笑笑,飞机逐渐平稳,叶晓诺紧张的情绪才得以缓解。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没那么好的运气赶上飞机事故,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我就说没事吧!”男人拿纸巾擦干小桌上的咖啡渍同时也帮叶晓诺清理了柳丁汁。 “呵呵,是啊,还好没事。”叶晓诺拍拍胸口,仍心有余悸。 “你刚刚想起了谁?”男人突然问道。 “想起谁?”叶晓诺不解的反问,凝眉一想,她想起的是蒋一洲,不,应该说是蒋一洲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脑海中,不存在想起或是不想起。 男人很肯定的说道:“你想起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最放不下的人,我没说错吧?” 叶晓诺怔了怔,失笑的摇头,不置可否。 就算放不下,也要强迫自己放下,蒋一洲只能存在于过去,不能继续存在于未来。 漫长的旅途,有足够的时间让她调整心态,而身旁坐的男人也识趣的不再提她的伤心事,聊一些安全的话题。 到达台北桃园机场,叶晓诺跟着坐她旁边的那个台湾人走出安检,远远的就看到了妈妈,她丢开手中的箱子扑了上去,将妈妈紧紧的抱住。 三年没见,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鬓间多了几缕白发。 “妈,我好想你……” 打电话,她从来不说想妈妈,就怕妈妈听了难过,她都说自己很好,哪怕不好,也要说好。 “晓诺,妈妈也想你。”陈悦芬一遍又一遍摸女儿的头,才确定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哭够了,抱够了,两人才松开。 叶晓诺看到母亲身后的男人,抹抹泪,甜甜的喊了声:“胡叔叔。” “晓诺,一路上累了吧,走,我们回家。”胡安路拉着叶晓诺的行李箱,挽了妻子的手。 “好。”母亲的家,也算是她的家吧,不然她就是个没家的人,哪里也找不到家。 叶晓诺回过头,找寻飞机上坐她旁边的男人,他正在不远处和接机的人说话,四目相对,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她跟着母亲和继父回家,继父是退休教师,不算有钱,住在台北近郊。 叶晓诺知道继父有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儿子,却从来没有见过。 到达继父的家,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也是个美男子,高高大大,衣冠楚楚,听母亲说是股票经理,似乎很厉害。 第一次见面的两人礼貌而生疏的打了招呼,围坐在一张方桌上吃饭。 虽然在飞机上吃过了,可是摆在桌上的都是她最爱吃的菜,而且还是母亲下厨为她做的,吃不下也要吃。 到了母亲的身边,叶晓诺才知道母亲在做钟点工,同时给好几户人家打扫卫生,一周只有星期天是休息时间。 叶晓诺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握着母亲日渐粗糙的手,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也五十好几的人了,还要出去工作,只因为想给她买套大一点的房子,让她住得好一些。 叶晓诺连连摇头:“妈,你别再为我攒钱,我不要大房子,我……”有钱买大房子。话到嘴边,叶晓诺又咽了回去,她如果现在把离婚的事告诉母亲,只会让母亲更担心,不容易团聚,还是开开心心的好。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悦芬愧疚的反握住女儿的手:“晓诺,妈妈对不起你,把你一个人丢在内地,这几年妈妈也攒了些钱,足够买套大点的房子,等以后我和你胡叔叔过去也有地方住,如果你不愿意留在台湾,妈妈也想陪在 你身边。” “妈……”鼻子一酸,泪水就忍不住了,叶晓诺扑在母亲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这世界对她最好的人,只有生她养她的妈妈,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又为妈妈做了什么,仔细想想,没有,什么也没有。 不管叶晓诺如何劝说,陈悦芬依然不能放弃她现在的工作,在请假陪了叶晓诺两天以后,陈悦芬又要出门干活了。 叶晓诺硬要跟着去,陈悦芬只得带上她。 两人一起来到台北最高档的住宅楼,在叮咛叶晓诺两句以后,陈悦芬按响了门铃。 许久才有人来开门,当叶晓诺看清门后出现的那张睡意朦胧的脸时,笑了起来,竟然是他,也太巧了。 跟着母亲进门,叶晓诺听到母亲说::“霍先生,您需要洗的衣服拿出来了吗?” “都在洗衣机里。”霍楠齐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挠挠头准备回房继续睡觉,目光一转,落到叶晓诺的身上。 “你好,又见面了。”叶晓诺面带微笑,礼貌的和他打招呼。 霍楠齐微怔,复又笑了起来:“是你啊!” “嗯,是我。”叶晓诺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来帮我妈妈做事,希望你不会介意。” “不会,不会,去忙吧!”霍楠齐招了招手,又打了个呵欠:“你们忙,我昨晚通宵,再去睡会儿。” 直到霍楠齐进了房间,关上门,陈悦芬才奇怪的问叶晓诺:“晓诺,你怎么会认识霍先生?” “我过来的时候在飞机上和他挨着坐,他人挺好的。”想起他说的冷笑话,叶晓诺忍俊不禁。 “哦,原来是这样,霍先生和你坐的同一班飞机?去接你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 陈悦芬喃喃自语,带着叶晓诺往厨房走,厨房和阳台是连在一起的,非常的宽大,楼层较高,视野也相当的好,可以鸟瞰台北最繁华的街景。 “他当时和我一起出安检的,就走在我后面,你没注意吧!”叶晓诺挽起了袖子:“妈,我来抹地板吧!” 陈悦芬将拖把交到叶晓诺的手中:“好,用这个拖把沥干水,拖两遍,再用干抹布擦一遍,我去洗衣服。” “好。” 叶晓诺也不含糊,立刻忙碌了起来,能帮妈妈多做点就多做点,打扫卫生这样的事她还是做得来的。 除了主卧室没进去打扫,客厅,餐厅,书房,客房的木地板都打扫得一层不染,叶晓诺又打扫厨房,从厨房就可以看出霍楠齐根本不做饭,没有油烟,定期打扫,连灰尘都抹不出来。 房子虽然大,但是两个人一起打扫,很快就打扫得干干净净。 叶晓诺将茶几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小心翼翼的整理好,挪起来放一边,笔记本电脑摆放整齐,站直了身,捶捶背,腰好酸。 叶晓诺轻手轻脚的往阳台走,母亲正在洗衣服,有的衣服可以机洗,有的要手洗,而有的要送去干洗,分好类。 陈悦芬满手泡沫,正在洗可以手洗的衣服,而旁边的高性能洗衣机也在不停歇的转动。 一想到妈妈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繁琐的劳动,一股股的酸涩就往叶晓诺的心里涌,眼眶又悄无声息的湿润了。 妈妈真是太辛苦了! 走到妈妈的身后,抹去眼角的泪花,笑着替她捏肩膀。 “晓诺,不用给妈妈捏,快去歇着。”陈悦芬冲掉手上的泡沫,将叶晓诺推开:“快去歇会儿,累坏了吧?” “没有,一点儿也不累。”叶晓诺不走,拽着母亲:“妈,你去休息,我来洗。” “晓诺,别争,就让妈妈洗,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 就在叶晓诺和陈悦芬谁也不让谁的时候,霍楠齐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凉风吹在脸上,他吸了一口不算清新的空气,手环抱胸前,靠着门框,笑看这对你推我攘的母女。 “呵,陈姨,帮我叫个外卖吧,我好饿。” 母女俩回过头,尴尬的朝他笑,陈悦芬松开叶晓诺的手,问:“霍先生要吃什么?” “都可以。”他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胃。 陈悦芬进去打电话,留霍楠齐和叶晓诺在阳台。 叶晓诺朝霍楠齐点点头,抓起盆子里的衣服就洗。 “原来你是陈姨的女儿,过台湾来准备长住?”霍楠齐走到阳台边,手撑着围栏,和叶晓诺闲聊。 “不一定,也许我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住在继父家中终究不方便,这两天叶晓诺就纠结这个问题,是在台湾买套房子定居还是回内地。 蒋一洲付給她的赡养费也够买房子了,可是突然拿那么多钱出来,母亲一定会怀疑,到时候她离婚的事也瞒不住,唉…… 她不想让母亲担心,能瞒一天是一天。 “若是没有必须回去的理由,留在台湾也很好啊!”封闭式的阳台上有跑步机,霍楠齐开动跑步机,开始慢跑。 叶晓诺想了想,点点头:“如果能找到工作,自己租个房子住,那也还不错。” “你以前做什么的?”霍楠齐随口问道,虽然台湾的就业形势也很严峻,但是比起内地,应该要好得多。 “在一家私企做文员。”虽然没有提“铭赐”没有提蒋一洲,但叶晓诺心脏还是像被针猛扎了一下,很痛。 “文员哦,你多出去找找,应该可以找到合适的工作。”霍楠齐话音刚落,陈悦芬就走了出来,见叶晓诺在洗衣服,也去帮忙,一人拿一件洗。 “晓诺你决定留在台湾了?”听到两人的谈话,陈悦芬又惊又喜,她还担心叶晓诺不想留下,也没提这事。 “妈,我想去找工作,如果能找到工作我就留下来,如果找不到,我还是回去吧!” 她的大学本科文凭在台湾也不被认可,以她现在的状况,要找个合适的工作,谈何容易,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试了再说,至少还有一条后路。 “好,好,找到工作就留下来。”陈悦芬喜出望外,一张脸笑开了花,举双手赞成。 到中午的时候才彻底的打扫完,叶晓诺和母亲一起离开霍楠齐的家,下午还要去另外一家,就在这附近,两人商量就在外面吃饭然后再转转台北最繁华的地段。 走在街上,突然看到巨大的LED显示屏在播放一则广告,“嘉德”证劵公司正在举办模拟炒股大赛,胜出者将获得一百万新台币的奖金。 “妈,一百万新台币是多少?”叶晓诺看到周围的人都唏嘘不已,好奇的问。 “二十多万人民币。”看到这广告,陈悦芬也跃跃欲试,她炒股也有些年头了,一直有赔有赚,为了奖金去碰碰运气也好。 “哇,这么多啊!” 奖金真是丰厚啊,难怪那么多人盯着LED瞪大眼,张大嘴。 “是啊,要不要试试,我们也去报名,正好明轩在‘嘉德’上班。” 陈悦芬这才想起,胡明轩前不久回来吃饭时说起过模拟炒股大赛的事,这一转头就给忘了,呵,试试也好。 “胡大哥在这家证劵公司上班啊?” “是啊,就是这家。”说话间她就把手机摸了出来,给胡明轩打过去,说了要报名的事,不光自己报,给叶晓诺也报了,多个人,也多个机会。 挂了电话,陈悦芬兴致勃勃的说:“明轩说帮我们报名,下周开赛,每人一千万的虚拟货币,一个月后,虚拟货币最多的人胜出。” “那我们就去试试吧,说不定走了狗屎运,把一百万的奖金赢回来了呢!” 说完叶晓诺就捂着嘴偷笑,好像一百万新台币已经唾手可得了一般。 “嗯,反正也不用真金白银的去炒,亏了也不怕!” “是啊,亏了也不要我们讨腰包赔。”挽了妈妈的手,往一家看起来很精致的小餐馆走:“妈,我们去那里吃饭,生意挺不错。” “好。” 下午去打扫卫生的那家人有个三岁大的孩子,家里要乱得多,叶晓诺抢着做事,干完活腰酸背痛的。 回到继父的家,晚饭已经做好了,吃了饭再洗澡,叶晓诺躺床上就不想动,想到妈妈已经干这活几年了,而她还不知道,就一阵的心酸,妈妈太辛苦了。 “晓诺,累坏了吧?”陈悦芬端着热牛奶进门,叶晓诺立刻坐了起来,脸上的疲惫迅速隐去,笑着说:“没有啊,我不累。” 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牛奶,叶晓诺捧在手中,忧心的看着母亲:“妈,以后你别出去干活了。” “晓诺,你知道妈这个人闲不住,帮人打扫卫生又不累,只是繁琐了一些,你明天就去找工作吧,别跟着妈妈去了。” 陈悦芬将叶晓诺额上的刘海拨开,愕然发现眉上的疤痕,又是心痛又是惊讶:“晓诺,你额头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叶晓诺一惊,才想起额上的伤疤,慌忙的拨刘海把疤痕挡住,敷衍的说:“没什么的,不小心撞茶几角上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美女股神 拨开叶晓诺的手,陈悦芬焦心的查看伤口:“还说没什么,都破相了。” “真的没什么,破了点儿皮,都已经好了,而且有头发挡住,别人也看不到。” 叶晓诺的心揪在了一起,如果让妈妈知道自己流产还离了婚,不知道急成什么样。 妈妈是个急性子,说不定连夜买飞机票回去找蒋一洲算账,妈妈的情绪万一失控,那场面绝对够震撼。 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她也不想再和蒋一洲见面。 “晓诺,你别瞒妈妈,难道你以为妈妈看不出来吗,缝针了吧,破点儿皮还用缝针吗?” 陈悦芬又急又气,叶晓诺从来报喜不报忧,每次打电话发短信都说自己很好。 这几年从来没听她说过不好,不知道瞒了多少事,忍不住的内疚,她这个做母亲的太不称职,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顷刻间,已经泪水涟涟。 “妈,我真的没事,你看你,哭什么。” 叶晓诺急切的为母亲擦泪,不想看到母亲哭,有再多的苦也咽在肚子里。 她希望母亲在有生之年还能得到幸福,母亲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为人子女最大的心愿。 “晓诺,有事情一定要告诉妈妈,你这几年到底过得怎么样?”抓着叶晓诺的手,陈悦芬泪眼摩挲。 “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啊!”叶晓诺嘿嘿一笑:“没发现我长胖了吗?” 上下看看,陈悦芬摇摇头:“没胖,还瘦了。” “看来我减肥有效果了,哈哈,太好了!” 叶晓诺跳下床,装模作样的在镜子前照啊照:“哪里瘦了?我看着没瘦,还胖了啊!我要减肥,我要减肥!” “减什么肥,你要增肥差不多,再长十斤都不多。” 陈悦芬和大部分做母亲的人一样,总觉得自己的孩子瘦,需要多吃多长肉,才欣慰。 “十斤?”她伸出一双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不要,再长十斤就肥死了,买不到合适的衣服,我觉得我还可以再瘦五斤。” “晓诺,听妈妈的,增肥,妈妈不会害你,听话!” “……” 在台湾找工作,比在内地还难。 叶晓诺也不指望进什么大公司,就是普通的小店,能雇佣她也好啊! 翻报纸找到招聘的启示,打电话过去,她把自己的情况说明,对方就表示没有她不合适,他们只雇佣当地人。 看来这样打电话找工作不靠谱,还得想其他的办法。 晚上胡明轩过来吃饭,陈悦芬提起叶晓诺要找工作的事,胡明轩表示可以帮她联系。 “谢谢大哥。”叶晓诺知道靠自己肯定找不到工作,胡明轩愿意帮忙,她也不矫情,欣然接受。 “说什么谢,一家人嘛!”胡明轩扒了一口饭,笑眯眯的对陈悦芬说:“阿姨,我已经帮你和妹妹报名了,过几天开赛,把奖金赢回来。” “明轩,到时候你帮我们指点一下。”陈悦芬给胡明轩夹了块红烧排骨;“股票还是你在行。” “阿姨,这还真不行,公司有明文规定,我们不能参与,被发现要取消资格,还得靠你们自己,也别当真,大着胆子玩,虚拟炒股可以把风险放到最大,不要怕赔钱。” 胡明轩也知道,报名参加炒股大赛的高手太多,就算他自己参加,也没办法获胜。 “哦,那也是,我们就放开胆子炒。” 不输钱不输米的事,能赢最好,不能赢也没关系。 过了几天,大赛开始,报名的人每人领取一个帐号,里边就有一千万的虚拟货币,大赛正式开始。 叶晓诺在开赛前恶补了几天股票的相关知识,依旧是云里雾里的,看着那些曲线,那些数字就头晕,算啦,随便买吧! 胡明轩答应帮忙找工作以后,叶晓诺就不再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打电话,依旧跟着母亲一起,去给别人打扫卫生。 又到了去霍楠齐家打扫的日子,他这次不是睡眼朦胧慵懒邋遢,而是穿着运动服,在做运动。 打扫了这么多户人家,还是他家最好打扫,他一个人住,过一周来还是不脏不乱。 他在跑步机上跑步,叶晓诺给他洗衣服,陈悦芬在整理卧室。 两人随意的聊,叶晓诺说了自己参加模拟炒股大赛的事,霍楠齐笑着问:“你也玩股票?” “我瞎玩。”自己笨头笨脑的,别说奖金了,别到时候把一千万的本钱全赔进去。 霍楠齐调侃了一句:“呵,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说不定你瞎玩还能赢。” “是哦,谢你吉言,我赢了就请你吃饭!”叶晓诺才不认为自己有那个狗屎运,也只是随口说说。 “好,我等着。”霍楠齐诡异的一笑,又问:“一千万的股本你全投进去了?” “是啊,全投了。” “买了些什么股?” “随便买的,我不记得了。”叶晓诺思索良久,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去把电脑打开,让我看看。”霍楠齐回身指了指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好!”叶晓诺洗干净手上的泡沫,随手在身上蹭干水,也没多想,就打开他的电脑登录自己的账户。 “我看看,你去忙吧!”霍楠齐坐在沙发上,把电脑抱在膝头,挥了挥手。 “嗯,我去洗衣服。”叶晓诺也不在意,反正账户里的不是真金白银,让他看看也无所谓啦! 她也没将炒股大赛放心上,隔三岔五的登录帐号看一眼,发现她买的股票涨得非常好,算了一下,她的股金已经从一千万翻到了两千三百万,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心里暗暗的想,如果是真的钱,那她就发了,但也只是想想,她不可能真的拿钱去买股票。 而妈妈的股金跌到九百八十万了,大部分的股票被套牢,想补仓又怕再跌,一直观望没下手。 “妈,我运气真好啊!” 叶晓诺乐陶陶的看着那些数字,想象着如果自己有那么多的钱,就买套大房子,妈妈也不用出去干活了,剩余的钱存在银行,就吃利息。 “是啊,晓诺真厉害!”陈悦芬又夸了女儿几句,和叶晓诺一样,想象这些钱都是真的,就可以在台北买套房子,把她的户口办过来,母女俩以后再也不分开。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叶晓诺瞪着电脑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大。 天啊,她有没有看错,上亿了!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股本已经涨上了亿,连胡明轩看到也不敢相信,他通过内部系统查询,在所有参赛者中,叶晓诺是手持股票最多,价值最高的人。 如果没有意外,她就是第一名,一百万的奖金也非她莫属,而第二名和她还相差三千万,要追上来,很难! 叶晓诺激动得一连几天睡不着觉,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运气。 买哪只股哪只股就暴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买了些什么股,只每天瞪着数字的变化,大脑就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大赛终于落下帷幕,将手中的股票全部抛出,叶晓诺账户中的虚拟货币已经从一个月前的一千万翻到了一亿两千万。 数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零,叶晓诺的心就扑通扑通的乱跳,前去领奖,闪光灯让她睁不开眼睛。 叶晓诺的照片在所有报纸上刊登,占据了头版头条,甚至被业界封为“美女股神”。 天! 股神,还美女股神,这帽子太大了点! 她凌乱了,面对那些满含崇拜的目光,还要故作镇定,更不敢说自己不懂股票,全是瞎买的,不知道会不会打击到那些自诩对股票很有研究却败给她的人。 不可能吧,她是不是在做梦,这白日梦做得也太真实了。 领了奖回家,叶晓诺还浑浑噩噩,反反复复的想,到底是不是真的。 “晓诺,我们晚上出去庆祝一下!” 陈悦芬拿着一百万的支票,看了又看,这可是她辛苦打工一年才能挣到的钱,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高兴得合不拢嘴。 “好啊。”叶晓诺看看时间,说:“妈,中午就随便吃点,我要去上班了。” 陈悦芬将支票收好,就哼着歌去做午饭,留叶晓诺在客厅看电视。 不多时,叶晓诺的继父胡安路提着一条鲜活的石斑回来,要为叶晓诺得奖庆祝。 吃了午饭,叶晓诺就匆匆忙忙的往公司赶,她现在在一家快递公司上班,快递公司的老板是胡明轩的客户。 胡明轩帮他投资股票,挣了不少钱,有这一层关系在,叶晓诺很容易就进了快递公司,从事比较轻松的文职工作。 上午为了去领奖,叶晓诺特意请了半天假,下午一进公司门,就被团团围住。 同事都看了新闻,知道叶晓诺参加模拟炒股大赛得了第一名,纷纷向她讨教该买什么股票能赚钱。 一夜之间,她似乎就成了神话,大街小巷都在疯传,“美女股神”在一个月内将一千万变成了一亿两千万,在股市如此低迷的情况下,创造了奇迹。 叶晓诺还是那句话,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她用虚拟货币炒股,赔了就赔了,所以无所谓。但她绝对不会用自己兜里的钱去买股票,她自己都不敢,更不能给大家建议。 第三百二十七章 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比赛结束,奖金也得了,还是安安分分的干自己的工作,踏踏实实的挣工资。 叶晓诺这样想,可是别人却不这样想。 不多时,快递公司老板到了公司,把叶晓诺叫到办公室,表示愿意拿五千万新台币给叶晓诺帮他投资。 叶晓诺连连摆手拒绝,解释自己获胜完全是靠运气,她根本不懂股票,她自己都不敢买,怕赔钱。 “叶晓诺,赔钱没关系,做生意也有赚有赔,你就放心的帮我投资,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快递公司老板心里也有个算盘,叶晓诺能将一千万炒到一亿两千万,光凭运气绝对不可能,说不定有什么黑幕,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点破。 “老板,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真的不行。”叶晓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让她拿真金白银去投资,打死她都不敢,而且还是五千万,天,吓死人了! “我知道有难处,你也别急着答复我,回去想想,下去吧!”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叶晓诺就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一开始就奔着奖金去的,奖金是得到了,却惹出这么多的麻烦,真是让人头痛,这样的事恐怕还会有,她该怎么办啊? 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天,叶晓诺走路都低着头,就怕被人认出来。 她在台湾办的新手机卡突然接到陌生的来电,这个号码平时除了妈妈打,就是公司同事打,就那么几个人找她,突然有不认识的来电,叶晓诺就担心是找她资讯股票的。 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的接听,原来是“嘉德”证劵公司打来的电话,邀请她晚上出席一个宴会。 叶晓诺想也不想,一口拒绝,她不能因为股票乱了自己的生活,出席宴会这种事还是算了,她还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冰冷而生硬:“叶小姐,您必须来参加,您在报名参赛的时候已经签了合约,会配合我公司的各项活动,如果违约,您不但要归还奖金,还要赔偿一百万新台币的违约金。” “啊?”叶晓诺惊讶的合不拢嘴,她什么时候签合同了? 默不作声,仔细一想,她猛然想起,胡大哥拿过一份参赛合约给她签,当时也没当一回事,随手就签了,没想到签的是卖身契啊! “叶小姐,请问在哪里去接您?” “来XX快递公司门口吧,在XX路,几点钟去?”叶晓诺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参加个宴会,少不了一块皮,掉不了一两肉,去吧,为了奖金! “宴会是七点钟开始,公司派车六点钟去接您,可以吗?” “可以,六点钟刚好。” 叶晓诺挂了电话,就看到同事在偷偷的看她,朝他们笑笑,埋下头,为自己哀悼,就知道那一百万新台币没那么好得的,如果隔三岔五的要出席宴会,她岂不是要疯! 她只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不想当什么“股神”。 股神? 她这门外妇女也能当股神,挠挠头,太不可思议了! 下班以后,叶晓诺就往公司外走,果然有辆很拉风的车停在门口,司机看到她,很礼貌的为她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谢。”叶晓诺在身后同事的艳羡中坐进宾利,奔赴宴会。 到了举行宴会的酒店,就有个年轻的女人在等她。 “叶小姐,今天晚上公司宴请高端客户,而您作为大赛的获胜者要与这些客户见面,谈一谈您的投资心德。” 那女人一说话,叶晓诺就听出是正是给她打电话的人,脚步沉得几乎迈不动,她能有什么心德啊,瞎买也算心德吗? “我……没心德,怎么办?”叶晓诺怯怯的看向她,摆明了让她去丢脸嘛! “呵,没关系,你随便说就行了。”那女人将叶晓诺打量一番,说:“我们已经请了专业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为叶小姐服务,请跟我来。” “还要化妆啊?”叶晓诺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人浓妆艳抹,身上穿着水蓝色的抹胸晚礼服,可以想象,她将要参加的不是普普通通的宴会,而是名流云集的高级宴会。 “当然,叶小姐,您作为‘美女股神’,肯定不希望明天报纸刊登的照片不够漂亮,对不对?”女人挑了挑眉,伸出手:“我忘了自我介绍,宋紫琳,‘嘉德’证卷公司投资分析员。” “你好!”叶晓诺快速的与她握了手,总感觉在被讽刺。 “美女股神”的称呼,她真是愧不敢当。 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化妆师和造型师忙忙碌碌,叶晓诺就成了他们手中的玩偶,任由她们摆布。 手不停,嘴也不停。 化妆师和造型师知道她们在为股神服务,都想趁此机会了解点股市行情,不停的问买哪只股票好,哪只股票能赚钱,还问叶晓诺在比赛时都买的哪些股票。 叶晓诺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根本不记得那些股票的名字,就算瞎掰也掰不出来。 还好宋紫琳替叶晓诺解了围,让她们有兴趣投资股票就隔天到公司来,一定有专业的股票经济为她们服务。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叶晓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慢慢的改变模样,这化妆师的手果然巧,连她自己也快要爱上自己了,真的漂亮了好多。 婉约大方的粉色系妆容再配上珍珠白的深V领高腰晚礼服,脚上再穿缀满水晶的凉鞋,叶晓诺惊讶的睁大眼睛,差一点没认出自己来。 冲着镜子傻笑,没想到自己也可以这么漂亮。 小小的自恋一下,说像公主也不为过。 和高挑消瘦的宋紫琳走在一起,叶晓诺也挺了挺脊梁,来都来了,就好好的表现。 站在宴会厅的侧门外,听到里边的主持人的声音。 “现在有请在一个月内创造奇迹的‘美女股神’叶晓诺小姐上台。”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晓诺微怔,没有迈步,宋紫琳轻推她的背:“叫你了,快去啊!” “哦!”紧张的摸摸头发,拍拍裙角,叶晓诺推门而入,在闪光灯的照射中从容的走上台。 “大家好!”一步一步,款款的走在红地毯上,站到主持人的旁边,朝台下的商界名流礼貌的微笑。 “叶小姐‘美女股神’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是美貌与智慧的融合……”主持人将叶晓诺吹捧了一番,叶晓诺笑得脸都僵了,还好灯光很亮,她看不清台下的人,这样也少了几分紧张。 主持人又请“嘉德”证劵公司的老板和资深股票经理人上台,又是一阵吹捧。 叶晓诺突然间明白了,模拟炒股大赛和自己“美女股神”的身份都只是个噱头,目的就是劝有钱人更多的投资股票市场。 在台上站得腿软腰酸,总算是可以下台了,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结果被团团围住。 不但有青年才俊还有老当益壮,对叶晓诺这个“美女股神”充满了兴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聊的话题始终围着她转。 “叶小姐这么年轻就对股票如此在行,真是令人佩服,不知道叶小姐愿不愿意做我的股票经理。” “对啊,叶小姐,也帮我看看,该投资哪些股票。” 面对这些人,叶晓诺只有赔笑,她真的是没办法。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叶晓诺找了个借口逃出包围圈,在洗手间里躲了一会儿,虽然平复了心情,还是不想再回宴会厅面对那些所谓的VIP客户,商界名流。 往喧闹的反方向走,便是无人的宁静。 走廊的尽头是落地的玻璃窗,叶晓诺透过玻璃窗往外面望,可以看到城市的一角,夜景非常的美。 “你在看什么?”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叶晓诺一惊,她看得太专注,竟然没有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欣喜的发现是认识的人。 “我看夜景,你呢,怎么也来了?”叶晓诺突然想起一件事,笑着说:“我欠你一顿饭。” “哈,是啊,你欠我一顿饭!”霍楠齐跟着叶晓诺出来,手上有两杯红酒,递了一杯在她的面前。 “谢谢。”接了红酒,叶晓诺只在手中晃动,并没有喝。 “能认识‘美女股神’真是我的荣幸。”霍楠齐意味深长的看着叶晓诺的侧脸,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闻言,叶晓诺失笑的摇头:“别提什么‘美女股神’了,我真是受之有愧,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瞎买啊,连自己买了些什么股票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赢了比赛,你说奇怪不奇怪。” 霍楠齐挑挑眉,别有深意的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凡事皆有可能。” “是啊,凡事皆有可能,像我这种菜鸟也能当股神,不知道巴菲特听了会不会笑死!”叶晓诺将酒杯送到唇边,闻了闻酒香,不想喝。 “喝酒啊,怎么不喝?”霍楠齐看她一眼,倒了倒自己的酒杯,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了。 “不想喝,你喝吧!”叶晓诺将酒杯又递给他,下巴搁在手臂上,看着夜景发呆。 霍楠齐将酒倒了一半在自己的杯中,将剩下的小半杯酒还给叶晓诺。 “来,为了‘美女股神’干杯。” “呵,别笑话我了!”酒杯送到了唇边,她正要喝,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一声:“叶晓诺!”叶晓诺蓦然回头,竟是……他! 第三百二十七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叶晓诺指尖一颤,险些打翻杯中的红酒。 她故作镇定的微笑:“好久不见。” 其实也就一个多月,却觉得经历了一段很长的岁月。 她尽量不去想他,也不允许自己去想他。 而此刻,他却站在了她的面前,沉静如水的脸,深邃阴郁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和她身旁的霍楠齐。 他似乎对于眼前的一幕很是不满,眉峰微微的蹙在一起,大步流星,走到了她的面前。 面对叶晓诺礼貌生疏的问候,他没有吭声,反倒是朝霍楠齐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蒋一洲。” “你好,霍楠齐。” 两个一般高的男人,面上都是高深莫测的表情。 叶晓诺心脏扑扑的乱跳,她万万没想到,会又与蒋一洲见面,而且还是在台湾,他是来找她的? 这个念头一闯入脑海,叶晓诺就被吓了一跳,暗自嘲讽,真够自作多情,他绝对不可能来找她。 霍楠齐感觉到蒋一洲满身的敌意,淡笑不语,看了眼走神的叶晓诺,有些事突然不言而喻,他懂! “我回大厅去。”在蒋一洲发话以前,叶晓诺逃也似的离开。 她踩着高跟鞋,娉娉婷婷,优雅的从他面前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就怕泄露自己不安的心事。 一个月还太过短暂,不足以忘记他,也许一年两年,她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心平气和,从从容容的与他相对,心中再无波无澜。 “赏脸跳个舞吗?”霍楠齐朝蒋一洲点点头,快步跟上,将手放在了叶晓诺的面前,礼貌的邀约。 身后沉稳的脚步似乎踏在了她的心上,叶晓诺屏住呼吸,强迫自己镇定,将手放在了霍楠齐的掌中,欣然应允:“好啊!” “多谢。”霍楠齐握住叶晓诺的手,快步领着她走进宴会厅,放下酒杯,一个优雅的转身,与叶晓诺面对面,另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身,随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 蒋一洲紧跟其后,也进了灯火璀璨的宴会厅,斜倚在门上,目光深邃的凝着舞池中的人。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一个多月里,叶晓诺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当了“股神”,身边又有了别的男人。 她似乎从来就不会闲着,身边的男人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 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和男人周旋,果真是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蒋一洲的脸沉得发黑,丝毫没注意到走近他的宋紫琳。 “蒋先生您好,我是‘嘉德’证卷公司的投资分析员宋紫琳。”宋紫琳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巧笑嫣然,将蒋一洲的注意力引到她的身上。 “嗯,你好。”蒋一洲敷衍的和她握握手,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盯着叶晓诺的方向,目不转睛。 该死,有什么好笑的? 看到叶晓诺笑得合不拢嘴,蒋一洲就气得想揍人。 她如此灿烂的笑容从来不给他,他记忆最深的,永远是她哭泣的脸。 宋紫琳顺着蒋一洲视线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叶晓诺,笑着说:“那位是‘美女股神’叶晓诺小姐,蒋先生应该也听说了吧,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将一千万变成了一亿两千万,是当之无愧的‘股神’。” “嗯!”蒋一洲不屑的冷哼一声,不是他看轻叶晓诺,而是他自认为很了解她,打心眼里不相信她有这个本事。 “蒋先生是从内地来台投资的吧,不知道对股票有没有兴趣,我可以介绍专业的股票经理给您。” 宋紫琳殷情的给蒋一洲端了杯酒,不明白他的嘴角为何蕴着略带嘲讽的笑意,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别人就算了,我就找‘美女股神’叶晓诺小姐,我想她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蒋一洲抿了一口红酒,这才将目光收回,落到宋紫琳的身上:“跳支舞如何?” “Sure。”宋紫琳微笑的放下酒杯,伸出手,与蒋一洲交握。 蒋一洲牵着宋紫琳走进舞池,目光依旧锁在叶晓诺的身上,一边慢舞,一边朝她的方向移动。 霍楠齐的冷笑话结束,一转眼,看到了越来越近的蒋一洲,对叶晓诺说:“他过来了。” 叶晓诺微怔,片刻才反应过来霍楠齐口中的他指的是蒋一洲,侧头看去,四目相对,流淌的只音乐和彼此的记忆没有时间。 时间像凝固了一般,空气也稀薄得无法呼吸。 “我回家了。”叶晓诺猛的挣脱霍楠齐的手,很不礼貌的逃出舞池。 “我送你。” 他紧跟着她,不让她做十二点就会消失的灰姑娘,只给众人留下惊艳的记忆。 “不用了,谢谢你,我坐出租车回去。”叶晓诺踩着高跟鞋走不快,几步就被霍楠齐追上,她自顾自的往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走,她的衣服鞋子提包都在里边。 “没关系,我送你,快一些,晚上坐出租车也不安全。” 霍楠齐跟着她就要往休息室走,却被挡在了门口:“等等,你别进来,我要换衣服。” “好。”他识趣的退后,背过去,等候在外。 关上门,不忘反锁,叶晓诺快速的脱下身上的晚礼服和水晶凉鞋,公主的时间结束,重新做回灰姑娘,快速的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这里。 “走吧!” 她开门出去,霍楠齐正靠着墙抽烟。 “好!” 捻灭了烟,还未迈步,就看到蒋一洲站在五米外,盯着他们。 “蒋先生也准备离开?”霍楠齐笑着问。 “你们要去哪里?”蒋一洲傲慢的忽略霍楠齐的存在,盯着叶晓诺。 “不管你的事。”叶晓诺不给他好脸色,转头对霍楠齐说话的时候又面露微笑:“走吧!” 蒋一洲气节,这女人玩儿变脸吗? 看来当“股神”当得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竟然敢这样和他说话。 与蒋一洲擦肩而过,叶晓诺的脚步迈得飞快,全身的神经也绷得紧紧的,就怕他会抓住她,再说一些引人误会的话。 “蒋先生,原来您在这里,您的朋友邹先生到处找您。”就在蒋一洲犹豫着要不要阻止叶晓诺跟那个男人离开时,宋紫琳匆匆走了出来,打断他的思绪。 瞪了叶晓诺的背影一眼,蒋一洲转头往宴会厅走:“知道了,我现在就进去。” “好的,邹先生现在在露台。”宋紫琳眼尖的看到了走到电梯门口的叶晓诺,快步走了过去:“叶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想回去了。”面对宋紫琳,叶晓诺总觉得很有压力,让她想起签的那份卖身契。 “宴会还没结束,您作为公司的代表,怎么能离开呢?”宋紫琳不高兴的沉着脸:“就算你急着走,至少也要等到宴会结束吧,快回去。” 不等叶晓诺开口,霍楠齐率先发了话:“宋小姐,如果是我想找叶晓诺单独聊聊,不知道放不方便呢?” 宋紫琳这才看到霍楠齐,他刚才一直背对着她,光看背影没认出来,暗暗叫苦,立刻换了张脸,眉开眼笑的说:“当然方便,电梯来了,霍先生请。” “嗯,谢了!”霍楠齐点点头,拉着叶晓诺进了电梯,快速的关门,再不想多看宋紫琳一眼,虚伪得让人倒胃口。 “谢谢。”叶晓诺感激的看向霍楠齐,若不是他,她就惨了。 呼……拍拍胸口,现在还心有余悸,蒋一洲突然出现,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希望没有出丑。 “说什么谢,见外了!”霍楠齐调侃的说:“能和‘美女股神’单独相处,那是我的荣幸。” “去你的,别损我,我真的要钻地缝了!”叶晓诺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了整刘海,把额角的疤痕盖得严严实实。 他笑着问:“当‘美女股神’不好吗?”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叶晓诺连连摇头,看来那一百万新台币的奖金也不是这么好拿的,她快要烦死了! “那真是没办法了,你现在已经是‘美女股神’了,想改也改不了。”霍楠齐看了看手表,说:“现在还早,我们去士林夜市买点吃的,我肚子饿了。”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不用送我,坐出租车就可以。”叶晓诺没心情去逛夜市吃东西,只想回去,躲起来,就像蜗牛缩在壳里,不见任何人。 “怎么了?”霍楠齐专注的看着她,早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儿,只是一直没问,一切都因为那个叫蒋一洲的男人,他知道。 “唉,没事!”叶晓诺叹了口气,将心事藏起来,眼底的忧伤却是藏不住的。 “呵,别骗我了,有事没事我看不出来吗?” 霍楠齐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项链上,在那个男人出现以后,她的手总会下意识的去摸项链的天使吊坠,看来应该是那个男人送的。 霍楠齐拍拍她的肩,宽慰道:“别和自己过不去,开心点。” “嗯。”她的脸上有笑,却并不能真正的开心起来,翻江倒海的苦涩记忆在这一刻漫过心头,呛得她想落泪。 坚强的忍着,绝不因蒋一洲再掉一滴泪。在霍楠齐的劝说下,叶晓诺决定暂时不回家,去夜市吃点好吃的,在心情转好以后再回去,免得妈妈看到她闷闷不乐又会担心。 第三百二十八章 很香很甜的吻 台北的士林夜市名不虚传,好吃的小吃太多,秉承了台湾的美食文化的精髓。 叶晓诺买了一个烤章鱼,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吃,吃着好吃的东西,心情真的就慢慢转好。 坐在霍楠齐的车中,叶晓诺满嘴的食物,连话也顾不得说。 回到家,还不到十点,叶晓诺开门进屋,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坐在沙发上的是妈妈和继父,而坐在继父旁边的男人竟然是蒋一洲。 他又阴魂不散的找到这里来了,天,还要不要人活了。 叶晓诺又急又气,如果让妈妈知道她闪婚闪离,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一场风波。 “晓诺,你怎么才回来,你看谁来了。”就在叶晓诺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陈悦芬笑眯眯的迎上来,拉着她往蒋一洲的面前走。 拖着沉重的步子,叶晓诺阴晴不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蒋一洲,他笑得好可怕,不知道他有没有将两人结婚又离婚的事说出来,心惊胆寒,她紧张得要死。 “晓诺,你看你们老板多好,过来办事,还特意过来看看你。” 妈妈的话让叶晓诺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算他识趣,没说不该说的话。 叶晓诺脸上堆笑,虚伪的和他寒暄:“蒋总,太感谢您了,我怎么好意思劳烦您大驾亲自来看我。” “哈,别这么客气,我也是顺路,就过来了。” 蒋一洲满肚子的火没处发,虽然脸上带笑,看叶晓诺的眼神却透着几许寒光。 他足足等了她一个半小时,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和谁在一起,越想越生气,该死的女人,不甘寂寞,才离婚多久,又有了新的男人,她真是一刻不闲啊! “谢谢蒋总关心。”装腔作势谁不会,她一样可以装得很好。 “嗯,你看起来不错,就不打扰了,我住在四季酒店,走路也很近。”蒋一洲起身告辞,陈悦芬拉着叶晓诺去送他。 “不用送了,我认识路。”礼貌的道别,蒋一洲嘴角噙笑,淡淡的看了叶晓诺一眼,转身就要走。 “晓诺,快去送送你们老板。”陈悦芬也是明眼人,看出蒋一洲对叶晓诺有意思,这么个事业有成的帅小伙,不明就里的她乐不可支,将叶晓诺推出去,快速的关上门。 关上门,陈悦芬就乐陶陶的拉着丈夫:“老头子,你说晓诺的老板是不是对晓诺有意思?” 胡安路直点头:“我看是有意思,不然他也不会过来,还等这么久。”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他再怎么说也是老板,对员工再关心也不可能专程过来,而且晓诺也辞职这么久了。” 陈悦芬瞄了眼大门,听到叶晓诺在外面喊也充耳不闻,铁了心不开门。 暗叹这傻丫头,脑袋不开窍,也不知道好好把握机会。 女儿能嫁个好人,当妈的也就放心了。 “妈,开门,开门。”喊了几声以后,叶晓诺意识到妈妈不会给她开门,一定要她去送蒋一洲。 一转头就看到蒋一洲双手环保胸前,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别喊了,走吧,送我!”蒋一洲拉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往电梯走。 “你干嘛跑过来?”念在他没有乱说话的份儿上,叶晓诺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也依然不给他好脸色。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他回答理所当然,让叶晓诺的心脏猛然收紧,好像要挤出些什么来。 眉头蹙得紧,没好气的说:“谁稀罕你来看我了,以后不许再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说说你的事,晚上那个男人是谁?” 蒋一洲想起那个男人就来气,叶晓诺竟然跟他出去那么久,肯定没干好事! 虽然两人离婚了,可蒋一洲还是把叶晓诺视作他的女人,看她和其他的男人走得近,他就不舒服。 “不要你管。”叶晓诺傲气的一扭头,不看他,更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凭什么管她,可恨的臭男人! “哼,不要我管是吗,那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妈说,你和我结过婚,还有过一个孩子,你不是一直瞒着吗,你不敢说,我可敢。” 蒋一洲的威胁让叶晓诺慌了神,她连连摆手:“不要说,不要说。” 她不想让妈妈担心,再多的苦也自己藏着掖着,自己掉眼泪就够了,不能害妈妈也掉眼泪。 “我不说也可以,你就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看着烦!”蒋一洲凝着叶晓诺焦虑的脸,也希望能看到她的笑,她笑起来好甜,像蜜一样。 “好,但是你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没抬眼,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像有很多的蚂蚁爬过,很不舒服。 蒋一洲不满的挑了挑眉,冷声问道:“看你一眼也打扰你了?哦,也对,打扰你和其他的男人约会,你放心,我没那么无聊。” 他总是有办法气得她想咬人,叶晓诺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笑着应对:“那就好,电梯来了,进去吧!” “嗯。” 两人进了电梯,蒋一洲还抓着叶晓诺的手不放。 “喂,蒋大总裁,请把手放开好吗?”叶晓诺甩了甩手,他抓得死死的,根本甩不掉。 “不放。”他很赖皮的仰着下巴,斜睨叶晓诺一眼,她正生气的瞪着他,就觉得好笑,撇撇嘴,但也没笑出来。 叶晓诺拿他没办法,蒋一洲就是属狗的,而且是条癞皮狗。 沉默了片刻,蒋一洲突然问道:“你会炒股?” 本来想说不会,可是不想让蒋一洲看轻了去,叶晓诺不回答,反问:“难道我就不可以会炒股?” “可以,当然可以,你现在是‘美女股神’,嗤嗤,股神就算了,还美女……” 蒋一洲戏谑的将叶晓诺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对她的封号颇有些不以为然,绝对的名不副实。 “美女股神”这个封号确实太夸张了,叶晓诺也受之有愧,被他一提,脸上臊得慌,讪讪的说:“又……又不是我自己说的,是报纸说的。” “呵,我突然对股票很感兴趣,请问‘美女股神’,我该往哪里投资?” 蒋一洲盯着叶晓诺的脸,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她红着脸,娇羞的模样让蒋一洲心跳骤然加速,眼睛落在她的脸上难以移开。 他就是想看她出洋相,才不能如了他的愿,叶晓诺镇定下来,随口说道:“你随便往哪里投资都是赚,你放心的去投吧!” “有这种好事?” “是啊,天上掉馅饼的事天天有,就看你去不去捡了。”叶晓诺扭头看向电梯跳动的数字,暗叹怎么下得那么慢。 蒋一洲故作深沉的摸摸下巴:“当然要去捡,不如我们一起去捡。” 瞥他一眼,不理他,越理他越得意,她保持沉默,沉默是金。 电梯终于到了底楼,叶晓诺和蒋一洲走出大厦,丝毫没有察觉楼上有两双眼睛盯着他们。 “老头子,你看他们两个是不是牵着手?”陈悦芬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 “是,是牵着手。”胡安路擦了擦眼镜,戴上看个仔细,确实牵着手,没错。 陈悦芬高兴的直拍手:“我就说这小伙子对晓诺有意思,说不定这两人早就在一起了,晓诺也真是,还瞒着我,待会儿回来要好好问问她。” “怎么不说话?”沉默了良久,蒋一洲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不想说。”盯着脚尖走路,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好像在奔赴刑场一般。  “看来你过得很好嘛!”蒋一洲酸酸的说,看她过得好,他糟糕的心情更糟糕,这一个多月,他总是想她,想来见她,却又怕惹她伤心,若不是昨天看新闻知道她成了“股神”,他还一直没给自己找到来 见她的借口,总算是找了个借口,过来祝贺她的成功。 “我是过得很好,我打算在台北定居。” 她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城市,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人和事,她还不如陪在母亲的身边,尽孝道。 “好,留在这里也好,那个男人看起来不错。” 蒋一洲觉得有一把无形的刀插入了他的心脏,血流成河,痛不欲生,却又要违心的说一些他不愿意说的话。 “嗯,他是不错。”知道蒋一洲误会了她和霍楠齐的关系,叶晓诺也不想解释,他要误会就误会去,反正她和他早就结束了。 走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到行人的绿灯亮起,两人默不作声的过马路。 “轰轰轰……” 一队飞驰的摩托车突然飙了过来,根本不管红灯绿灯,玩命似的冲。 “小心。”蒋一洲抓紧叶晓诺,往路边退,盯着飞驰的摩托车,却没注意脚下的台阶,被绊了一下,硬生生的倒了下去,叶晓诺也被拽着重心不稳,倒在他的身上。 “哎呀……” 唇在倒下的瞬间触在了一起。 她的温暖和芳香贴着他,蒋一洲情不自禁的吮了她的唇。 叶晓诺睁大了眼睛,与蒋一洲眼对眼,愣了半秒,火速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背对着他,拍拍尘土。“你没事吧?”从地上起来,蒋一洲还在回味她嘴唇的味道,很香很甜,和记忆中的一样。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她根本不想见他 “我没事。”叶晓诺低着头,脸蛋通红,心又乱了,像一团麻,根本理不清。 他确确实实的吻了她,虽然只有一下,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嘴唇的温暖,按着胸口,心脏依然在胸腔中狂跳。 蒋一洲突然心情大好,抓着叶晓诺的手,左右看看,确定没有车,之后快速的跑过去。 突然在路边站定,伸手拽住叶晓诺脖子上的项链。 叶晓诺本能的想躲,他却已经拽紧。 手指磨蹭那天使的吊坠,掌中还有她的体温。 他很高兴她带着这条项链,可爱的天使,他们的孩子。 “你腿没事了?”他看项链,她就看他的腿,刚刚跑那么快,不知道伤病初愈的腿受不受得了。 “没事了。” 她的关心让他欣喜,看来是不虚此行,她的心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他。 “哦!”叶晓诺转头看到酒店巨大的LOGO,指了指:“你住的酒店,我回去了。” “不上去坐坐?”蒋一洲暧昧的笑,意味深长的盯着叶晓诺,很开心的发现她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娇羞。 “我不去了,拜拜。” 叶晓诺将项链的吊坠从蒋一洲的手中拽了出来,拨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却被蒋一洲从后面抱住了腰。 “哎呀,你干什么,快放手。”叶晓诺全身僵硬,惊诧的回头,手肘死死的抵在他的腰上。 “叶晓诺,让我抱一下,我好想你。”他的声音总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叶晓诺震惊的血液逆流,又听他在她的耳边喃喃的低语:“我真的好想你。” “蒋大总裁,请你放手,我要回家了。” 叶晓诺平静的说,不让自己的情绪从声音里传递出去,更不会让蒋一洲知道她的慌乱。 听他说想她,一丝喜悦快速的掠过心尖,却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巴掌一块糖,不管这糖再甜,那巴掌落下时的痛已经铭记在心,不会被糖的甜蜜冲淡,理智的排挤他的温柔,他的温柔就是毒药。 “再陪陪我。”他不想放手,就这样拥着她,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而不是他的想象。 深吸一口气,闻她发丝的馨香,温和淡雅,沁人心脾。 “放手啦,我才不想陪你。”虽然是晚上,路上依旧有人来人往,而他们俩就会成为过往行人视线的焦点,被蕴含暧昧笑意的眼神盯着看,叶晓诺羞得想钻地缝。 这该死的蒋一洲又不松手,如果和他在路上拉扯,势必会引来更多人的观望,不想被人当猴戏看。 她忍了,只在蒋一洲的手背上猛掐,听到他闷闷的哼了一声之后威胁道:“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又掐了。” 他不但不受威胁,反而以乐在其中的语气说:“你掐,使劲掐。” 叶晓诺又在他的手背上掐了一下,就不信他不放手。 “唔……你还真下得了手。”蒋一洲用头抵着叶晓诺的后脑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痒得她难受,被他抱着的身子僵硬得像石头。 “快放手。”手肘抵在他的腰间,捅了一下,并没有使劲。 “叶晓诺,你……想不想我?”他就像个孩子,可怜兮兮的想引起她的关注,不能再忍受被她漠视。 “不想。”她迫使自己不想,想他只会让自己难过,让心情糟糕。 既然来到了台湾,她就不能再容忍自己沉浸在痛苦中,要开开心心的才对,只要不想他,她就能有好的心情。 蒋一洲木然的放开叶晓诺,她的回答那么果断,猛地刺痛了他的心,这一个多月的寝食难安只换来她的一句“不想”,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泼下,失望透顶。 “我回去了。”蒋一洲一松手,叶晓诺如临大赦,头也不回的逃跑,蒋一洲却快步跟上,与她并肩前行。 “太晚了,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瞥了他一眼,不客气的拒绝他的好意,她本来是出来送他,把他送到酒店,他又要送她回去。 送来送去,结果两个人又回到原地,做这样的无用功真是浪费时间。 “你一个女人,太不安全。”他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走夜路,虽然台北的夜看起来很安宁,可是谁知道暗处有没有潜藏的危机。 防范于未然,他不能让她冒这个险,送她回家,他也才安心。 “哼,对我来说,和你走一起才最不安全。”叶晓诺嘲讽的轻笑,活了二十五年,给她造成最多伤害的人就是他,现在竟然还装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看着就倒胃口。 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她最该防备的人也是他。 闻言,蒋一洲笑了起来,专注的看着她,问:“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很可怕,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心中的酸涩不断的外冒,他不顾她的意愿掠夺她的身体,更狠心的践踏她的感情,给她造成的伤就算能够愈合,也会留下深深的疤痕。 那些疤痕时时刻刻提醒她,远离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他不是她能招惹的,而对他的感情,埋在心中,就算死也不能再表露半分。 蒋一洲深深的凝视她的侧脸,剑眉紧蹙,以前确实做了太多伤害她的事,他不奢求她的原谅,只希望能和她平静的相处。 面对他时,她也有笑脸,而不是这般,苦大仇深的瞪他。 想说什么,可是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无法出口。 闭了闭眼,忽略那锥心的痛楚,微微牵动嘴角,露出很勉强的微笑:“原来在你心中,我这样可怕。” “嗯。”听出他话语中的苦涩,她坚定的心不会动摇半分,在他一次次无情的践踏了她的感情之后,曾发誓,就算他跪下来求她,她也绝对不原谅他,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怪不得她狠心。  一次两次,她可以因为对他的爱原谅他,可是他不能因为她爱他就有恃无恐,反反复复的将她伤害,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绝望的尽头,她所剩无几的尊严告诉她,远离这个男人,哪怕曾经爱得那 么深,爱得那么痴,都当梦一场,他不值得她爱。 台北的街头,晚风习习,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始终保持一步的距离,她不想靠近他,而他不敢靠近她。 “你在台北定居也好,这里很不错。”沉默了许久,蒋一洲突然语中带笑的说。 “嗯,我也觉得很不错。”其他的就不说了,可以远离他,这一点就让她很满意,若是继续留在滨城,他肯定会时不时的出现,被他这场噩梦纠缠着,她根本别想开始新的生活。 台北,新的起点,新的开始。 “我准备在台湾开分公司。”虽然知道她不愿意听到这个消息,可他还是想告诉她,希望以后能经常来看她,只是看看,像朋友一般,没有任何的危险,更没有敌意。 如蒋一洲预料的一般,叶晓诺听到这个消息很不高兴,横眉冷眼的看他,警告道:“你要在台湾开分公司我不管,但是你不准来找我,就算以后在街上偶遇,也希望你装作不认识,OK?” “Sorry,我做不到,就算我能控制自己不去见你,但是在街上碰面,打个招呼,总可以吧!”他耸耸肩,很无辜的看着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找她,也许他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我看到你会躲开,希望你看到我也躲远点,我连看,也不想看你一眼。”最好彻底断了念想,不想他,不见他,争取早日忘记他。 无声的叹息,他终究伤她太深。 叶晓诺突然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你和我见面如果被施蔓凝知道,她一定会很伤心,你爱她就不应该再让她伤心,她能回到你身边,就好好珍惜,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见识过蒋一洲失去施蔓凝的狂躁,也清楚的知道施蔓凝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今的叶晓诺能很平静的祝福他们,但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他那么爱施蔓凝,却又和她纠缠不清。 施蔓凝才是他的真爱,而她,只是他排挤寂寞的玩物,并不是他感情的依托。 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猜透。 至少蒋一洲在她面前就像个谜团,剥开成熟稳重,温文尔雅这些华丽外衣之后的蒋一洲,更像个任性的孩子。 她只是他的玩具,霸着占着,却又不珍惜,厌烦了或者有了更好更吸引他的玩具,便随手丢弃,不再理会。 经历那么多,她总算是明白了,爱上蒋一洲这样自私的男人,苦的只有自己。 突然提起施蔓凝,蒋一洲就像挨了一击闷棍,打落了牙也只能朝肚子里吞。 这一个月里,他和施蔓凝之间的感情似乎一直在流逝,那种深刻的爱意已经所剩无几,大脑也很少想她,翻来覆去,想的最多的,还是叶晓诺。 而她哭泣的脸已经在脑海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总是有她的影子在眼前晃动。人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懂得了珍惜,曾经在他的身旁唾手可得的女人却飞到了千里之外,想见她一面还要长途跋涉,千里迢迢而来,见到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迎接他的却只有冷言冷语,她根本不想见他。 第三百三十章 丈母娘看女婿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施蔓凝?” 叶晓诺嘲讽的轻笑,记得蒋一洲曾经提过,施蔓凝会离开他就是因为他的出轨,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她不认为他再出轨一次,施蔓凝还会原谅他。 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能离开他一次,就能离开他第二次,他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安安分分的和施蔓凝在一起。 他不是说,他最爱的女人是施蔓凝吗,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对不起她的事。 “没有,我没觉得对不起她。” 来台湾找叶晓诺,他很坦荡,对施蔓凝也没觉得有一点点的愧疚,只是做他一直想做的事,不存在对得起谁对不起谁。 “呵,这么说你不怕她知道,更不怕她再离开你咯?” 她真是越来越不了解男人,确切的说是不了解蒋一洲。 当初施蔓凝离开他,他那么痛苦,还将所有的责任归结到她的身上,让她也跟着没好日子过,这才多久,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痛,真是可怜又可笑。 “如果我说,我已经不再爱她,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她吗?”对施蔓凝的感情好似已经划上了句号,哪怕每天见到她,也不会有情绪的波动,就像面对一个普通朋友。 这些日子里,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分开几个月,他的感情已经脱离了过去的轨道,和蔓凝,也再不可能回到过去。 叶晓诺的心一阵猛烈的狂跳,即刻又平静了下来,不屑的扫他一眼,埋头看着地面,讥讽的笑着说:“你可真善变,你不是很爱很爱她吗,才多久,你就不爱了,不在乎了?” 说他善变也好,喜新厌旧也罢,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他爱的人不是别人,是叶晓诺。 虽然不知道这对她的感情会持续多久,至少此刻,他是认真的,真的爱上了她。 面对叶晓诺的讽刺,他无言以对,只是说:“我还会在台湾待一段时间。” “你在台湾待多久都没有关系,但是有一点请你记住,别找我,更别再去我家,我不想见到你,我家里人也不欢迎你。” 轻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妈很欢迎我,还让我有空多过去玩。” “哼,因为我妈不知道你是个衣冠禽兽,更不知道你有多可恨,如果她知道,一定会拿刀砍你。”她宁愿妈妈永远也不要知道,更不会有拿刀砍蒋一洲的那一天。 “是吗?”他不置可否,心里却盘算着如果叶晓诺的母亲能站在他这边。 叶晓诺这座看似异常坚固的堡垒是不是就可以很容易的攻克,当然,他不会在叶晓诺母亲的面前提过去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只想从头再来。 到了楼下,叶晓诺头也不回的大厦里边走,对蒋一洲的道别也充耳不闻。 逃也似的钻进电梯,才松了一口气,和蒋一洲一起走真是件劳心又劳力的事,就走这短短的一段路,竟觉得浑身的肌肉酸痛,心里也乱糟糟的不舒服。 站在门口,无力的按门铃,妈妈也真是的,把她往火坑里推,还好活着回来了,没被蒋一洲这团无名火给烧死。 “晓诺,这么快就回来了啊?”陈悦芬听到门铃响,风风火火的扑过去给叶晓诺开门,脸上堆笑,眼睛眉毛挤成在了一团。 “嗯。”叶晓诺幽怨的看了妈妈一眼,像妈妈这样,什么也不知道该多好,有个好的心情,她也想什么都不记得,把过去的事统统忘记。 陈悦芬热络的把叶晓诺拉到沙发边坐下,急切的问:“晓诺,蒋老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你怎么也不告诉妈妈,如果不是今天人家找上门,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妈妈。” “妈,你别乱猜,他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我,没别的意思。”面对兴高采烈的妈妈,叶晓诺确确实实的做了一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算蒋一洲真的对她有意思,她也不会再接受他,不容易走出来,若是再重蹈覆辙,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下贱够了,乞求他爱怜的日子也过够了,她这一次一定要坚持自我 ,坚定不再动摇。 “呵,晓诺,你别骗妈妈,刚刚妈妈都看到了,你们牵着手走出去,是不是?”陈悦芬笑得合不拢嘴,只当女儿不承认是矜持,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叶晓诺大惊失色,暗骂自己笨死了,竟然没想到妈妈会在楼上观望,就这么被蒋一洲拉着走出去,真想赏自己一个耳光,太笨了! 见叶晓诺不说话,陈悦芬以为她是默认了,高兴的说:“晓诺,明天请蒋老板过来吃饭吧,也算是正式见个面,以后你要跟他回去,妈也绝对不阻拦。”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叶晓诺连连摇头:“妈,你肯定是看错了,我没和他牵手,更和他没一点关系,我就留在台湾陪你,哪里也不去。”  “晓诺,你别敷衍妈妈,当妈妈真的老糊涂了吗,我们看得清清楚楚,你别不好意思,岁数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怎么还像孩子似的长不大,乖了,去给蒋老板打电话,请他明天中午过来吃饭,你明天 休假是不是,正好,我们中午在家吃饭,晚上就出去吃,你得了奖金也该出去庆祝一下,快去,打电话。”陈悦芬拍了拍叶晓诺的背,急切的催促她。 “哎呀,妈,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信,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不用请他来吃饭。” 叶晓诺苦着一张脸,和母亲真是解释不清楚,她也不敢解释,就怕说错话,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那才最惨。  叶晓诺的推三阻四让陈悦芬很不满,虎着一张脸,说:“晓诺,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蒋老板千里迢迢的来台湾,就算你和他真的没什么,他过来看你,我们请他吃顿饭,这礼节上的事总不能少吧! ” “唉……呀!”真是被妈妈给打败了,叶晓诺灵机一动,随口编了个借口:“哦,我想起来了,他明天要回去了,上午的飞机,没时间过来吃饭。” “真的吗?”陈悦芬根本不相信叶晓诺的话,装模作样的说:“你打电话问问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送机!” “不用送了,真的不用送!”被妈妈逼急了,叶晓诺要抓狂,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 “快打电话,问清楚明天几点的飞机。”陈悦芬进屋去把叶晓诺的提包拿出来塞她手里:“快打电话。” 叶晓诺磨磨蹭蹭的摸出手机,按了按,故作恍然大悟的拍拍脑门:“妈,我换了台湾的手机卡,就没有他的号码了。” 她说着还很认真的找啊找,暗自窃喜,就算她没有换手机卡,她的手机里也不会有蒋一洲的电话,她早就删了。 “真的没有?”陈悦芬怀疑的看着叶晓诺,凑到她面前盯着手机看,果然,翻来翻去也没有一个姓蒋的人。 “那算了!”陈悦芬似乎放弃了,叶晓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听到妈妈又说:“我明天早点去蒋老板住的酒店找他,四季酒店是吧,应该能找到他。” “妈,不要去了,这样多不好。”她真的要崩溃了,彻底的欲哭无泪。 “不去才不好。”陈悦芬说着走到客厅,提了几个盒子摆在叶晓诺的面前:“你看看,人家带那么多东西来,又是燕窝又是虫草,雪蛤也有,这么重的礼,我们去送送他也是应该的。”  瞪着眼前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妈妈说,她真的想象不出蒋一洲是怎么把东西提进门的,天,他也懂人情世故吗,还知道用礼物收买人心,都说礼多人不怪,看来妈妈是彻底的被他收买了,站到了他的 那一边。 陈悦芬乐陶陶的将蒋一洲送的礼放进电视机旁边的柜子,笑容满面的回头:“晓诺,快去睡,明天我们早点去酒店,蒋老板难得来一趟,咱们也不能失礼,拿点台湾的土特产,让他带回去。” “唉……” 悄悄的叹口气,叶晓诺耷拉着脑袋,连睡觉的力气也没有了。 想了想,说:“妈,你就别去了,明天我去就行了,你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我一早就过去。” “那也好,明天你早点儿起来。”陈悦芬把叶晓诺从沙发上拉起来:“快去睡觉,你今天晚上去哪里了,还化妆,对了嘛,就该这样打扮,漂亮多了。” “嗯,我洗个澡就睡。”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刚亮,叶晓诺就被妈妈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妈,还早呢,让我睡一会儿。”叶晓诺半天睁不开眼睛,闭着眼睛,嘟嘟囔囔的说。 “不行,快起来,不然蒋老板就坐飞机走了。”陈悦芬毫不手软,把叶晓诺身上的被子掀了,絮絮叨叨的念:“快起来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打屁股了,快起来!” “好啦,起来了。”叶晓诺嘟着嘴,不满的瞟了妈妈一眼,揉揉惺忪的睡眼,夸张的打呵欠,她好想睡觉,好想睡觉。“快起来,穿衣服洗脸刷牙,我给你煮面,吃了就出门。”陈悦芬说完就出了门,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第三百三十一章 美得惊人 被妈妈这一闹腾,叶晓诺也没了睡意,愣愣的瞪着天花板,费劲的坐起来,挠挠头,下地穿鞋,往浴室走。 叶晓诺吃了面提着东西出门,心里正盘算着上哪里去转一圈,然后回来给妈妈说蒋一洲已经走了,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妈妈也穿戴整齐挎着菜篮子走在了她旁边。 “妈,你要去买菜?”叶晓诺惊觉的看着妈妈,背心一阵阵的发凉,妈妈不会假装去买菜,实际上是跟着她吧? 天,那她不是真的要去酒店见蒋一洲吗,不要啊,她不想去! “是啊,去买菜,走吧!”陈悦芬一眼就看出叶晓诺不是真的要去给蒋一洲送东西,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还是跟着一起去放心些。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总不能让妈妈不去买菜吧,那岂不是很可疑,叶晓诺心急如焚,突然眼前一亮,抓住妈妈手中的菜篮子说:“妈妈,我去帮你买菜吧,你现在正好回去睡个回笼觉。” “不用了,我不想睡,早上空气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妈,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要买什么菜?”叶晓诺抓着菜篮子不放,心中似有一把火在烧,额上竟冒出了汗。 “走啦,走啦,我自己去买,再磨磨蹭蹭下去,蒋老板的飞机都要起飞了。”陈悦芬不管叶晓诺,自顾自的往电梯走,回头见叶晓诺还站在原地,喊了声:“把门关了快点过来。” “哦!”关了门,叶晓诺举步维艰,挪到了电梯门口,和母亲并排站着,脑子里嗡嗡响,她该怎么办啊? 菜市场正好在四季酒店的旁边,叶晓诺和陈悦芬走在一起。 “晓诺,走快点,你今天怎么走路这么慢?”陈悦芬一手挽着叶晓诺,拖着她走得快了一些。 “我走不开啊,都这速度。”她还在想该怎么办,眼看着酒店越来越近,她真恨不得调头就跑,可是被妈妈拽着,她只能跟上妈妈的步伐。 “就是这里了,进去吧!”陈悦芬拉着叶晓诺到了服务台,不等叶晓诺开口,她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服务台的酒店员工在陈悦芬的要求下打电话到蒋一洲的房间。 “两位女士请在休息区等候,蒋先生说他很快就下来。”酒店员工微笑的指着大堂一侧的休息区,让另一名同事带她们过去,沏茶倒水,热情的招呼。 叶晓诺闷闷的喝水,像死刑犯等着判刑的那一刻,紧张得连话也不想说。 不多时,蒋一洲果然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出现在酒店的大堂,迈着稳重矫健的步伐朝她们走来。 完了完了,她要死了! 看到蒋一洲笑,她就想死,看到妈妈笑,她就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早上好!”蒋一洲温柔的嗓音就在这一刻传入她的耳中,同时也看到妈妈的眼睛闪闪发亮。 唉……她怎么办啊? 叶晓诺苦恼的抓着头发,头皮一阵阵发麻。 赶在妈妈前面站起来,跳到蒋一洲面前,说明来意:“蒋总,您今天上午要坐飞机回去,我们一早过来,给你送点台湾的土特产,你带回去尝尝。” 将手中的礼品盒往蒋一洲面前送,定定的盯着他含笑的脸,相信他也是明白人,不会揭穿她的谎话。 心中却还是忐忑不安,偷偷瞄了一眼妈妈,她看着蒋一洲就像看女婿一样,越看越满意。 “呵,那真是太感谢了。”蒋一洲接了叶晓诺递过来的东西,却是向叶晓诺的妈妈道谢:“阿姨还亲自过来,我怎么好意思。” “蒋老板,你说这个话就太见外了,昨天你过来等了晓诺那么久,我才不好意思。” 陈悦芬走到叶晓诺旁边,嗔怪道:“你也是,昨天出去玩那么晚,我说打电话把你催回来,蒋老板又说耽误你,结果害人家等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得很。” “阿姨,怎么还蒋老板蒋老板的叫,叫我小蒋就行了!” 蒋一洲意味深长的瞟了叶晓诺一眼,说:“我今天不回去了,还要再多待几天,不知道叶晓诺有没有时间给我当向导,带我看看台北的风貌。” 陈悦芬一听,乐得拍手:“好,以后我就叫你小蒋,呵,那赶巧了,晓诺今天正好休假,你们去转转,中午就回来吃饭,我做几个家常菜,晚上我们再去外面吃。” 心头一凛,叶晓诺急切的拒绝:“我今天还有事。”幽怨的瞧了妈妈一眼,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说。 “有什么事?你平时放假不就在家里不出门吗,怎么今天有事?” 陈悦芬悄悄的抓着叶晓诺的手,拉了拉,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小伙子不错,可以相处看看。 “我……今天要去看画展。” 昨晚霍楠齐留了她的电话,邀请她看画展,虽然当时她已经拒绝了,可是现在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借口,和霍楠齐出去也比和蒋一洲相处好。 她早就把蒋一洲归为拒绝往来户的行列,不想和他牵扯不清。 “画展?什么画展?”陈悦芬盯着叶晓诺,不等她回答,立刻又说:“那就把小蒋一起带去!” 叶晓诺直摇头:“不行,不行。” 蒋一洲默不作声,嘴角依旧是高深莫测的笑,看叶晓诺和她妈妈说话,看来叶晓诺的妈妈已经站在他这边了,他的胜算又增添了几分。 都说打蛇打七寸,叶晓诺的七寸就是她妈妈,他不会轻易放手。  “小蒋你先坐坐,我和晓诺说几句。”陈悦芬拉着叶晓诺背过身,压低声音斥责:“晓诺,怎么这么不听话,人家小蒋难得来一次,你也该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招待,你在小蒋的公司也干了两三年,工资 福利待遇都挺好,虽然现在辞职了,但做人不能不念旧情,听话,带小蒋四下转转。” “妈……”叶晓诺有苦难言,她不是不念旧情,只是这旧情太伤人,还是不念的好。 回头看了眼蒋一洲,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心脏猛的抽搐,沉吟片刻,只得点头:“好吧,我带他去。” 这下陈悦芬才算满意:“这就对了,就算你和小蒋成不了,他毕竟以前是你的老板,我们也该好好的招待他。” 把叶晓诺往蒋一洲的面前推,满脸堆笑:“你们去玩,中午回来吃饭,我去买菜,小蒋喜欢吃什么?” “谢谢阿姨,我不挑食,都喜欢。”凝着脸上写满不情愿的叶晓诺,蒋一洲得意的挑了挑眉。 “好,那我就买晓诺喜欢吃的菜,你们玩开心点。”陈悦芬提着菜篮子,乐陶陶的出了酒店,脚步干脆轻快,笑得合不拢嘴,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嫁女儿的那天了,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她也催了好多次,可叶晓诺就是不着急,总还说自己年轻,慢慢来。 唉,说来道去,她还是希望能早日看到女儿嫁个好男人,有家庭有孩子,她这当妈的也就放心了,岁数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说不准哪天有个不测,女儿有好的归宿,她也能走得安心。 不禁想起早逝的丈夫,这人世间的事真是说不准,年轻力壮,还不到四十岁,就早早的离开了她们,留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过了多少以泪洗面的日子,这几年才算是从痛苦里走了出来,唉,如果晓诺的爸爸还在该多好,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 想着想着,泪水滑落,陈悦芬迅速抹去,加快脚步,往不远处的菜市场急匆匆的走去,买了菜还要去工作,早去早回,中午。 “叶晓诺,你准备带我上哪里转悠?”蒋一洲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笑着问。 “把你的脏手拿开!”他的碰触让她心悸,瞪了放在她肩上的大手一眼,往旁边一闪,逃脱他的魔掌。 “呵!”蒋一洲不甚在意的轻笑,快速的擒住她的手腕儿,就怕她跑了,不然还不知道该去哪里寻她:“我去把东西放了就走。” 被蒋一洲拽着,叶晓诺很想给他一脚,抬起腿,没踢下去,猛然想起他腿伤初愈,而且又是公众场合,又把腿收了回去,被他拖着慢吞吞的走。 听到叶晓诺泄气的叹息,蒋一洲心中窃喜,她还是舍不得踢他,呵,这样一想,喜上了眉梢。 将礼盒放在前台,蒋一洲打电话叫了车,和叶晓诺站在门口等。 清晨的风很凉爽,吹起叶晓诺的发丝,轻柔的飞舞,给一脸素净的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只一眼,就把蒋一洲看痴,没有任何修饰的美丽,是他最喜欢的,想起昨晚她浓妆艳抹,还穿深V的晚礼服,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不是她,只是和她长得相像的女人。 昨晚的她站在台上,美得耀眼,美得逼人,少了平日的柔和,更少了他最喜欢的淡雅,就像百合突然开出玫瑰,惊艳之余更多的是惊讶。 蒋一洲的视线让叶晓诺很不自在,虽然不看他,也知道他盯在着她看。 忍无可忍,不悦的瞪他:“看够了没有?” “没有!”蒋一洲理直气壮的回答让叶晓诺更加的不悦。 “不许看!”叶晓诺捂着脸,将头别过去,背对着他。 真讨厌,真讨厌!他的视线让她心跳加速,全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第三百三十二章 和他保持距离 “看看又怎么样,少不了二两肉,我又不嫌你长得丑。”蒋一洲说着就去拉她的手,触到她滑腻的脸庞,竟爱不释手。 心中猛烈的颤抖,他的手就像带了电,从脸颊的皮肤传遍全身。 该死的臭流……氓,趁机吃她的豆腐,太可恶了! 叶晓诺松开手,使劲的瞪他,而蒋一洲还意犹未尽,摸她的脸摸得起劲,竟还不收手。 “不准碰我!混蛋。”叶晓诺非常不客气的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臂上,退后一步,和他保持更远的距离。 她其实更想逃走,可是又怕蒋一洲找到家里去,对妈妈胡言乱语,那就惨了,她不能冒这个险,就算再难,也得继续忍受。 “不碰就不碰。”蒋一洲收回手,沉着脸,撇了撇嘴:“打得真疼!” “你再碰我一下试试,你腿是不是好得太快了,想再坐几个月的轮椅?”叶晓诺威胁的抬了抬腿,作势要踢在他的伤腿上。 蒋一洲摆摆手:“好了好了,车来了,上车。” 酒店的门童很殷情的拉开后座的车门,蒋一洲也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晓诺不卖他的帐,自顾自的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坐了进去。 无奈的轻笑,蒋一洲丢了张小费给门童,自己钻进了后座。 “蒋总,去哪里?”司机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身旁的叶晓诺,又转头问蒋一洲。 “问她。”蒋一洲朝叶晓诺的方向看去,她正在摆弄手机。 “小姐,请问去哪里?”司机恭恭敬敬的转头问叶晓诺。 “随便吧。”叶晓诺盯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答。 这还真把司机给难倒了,转头又看向蒋一洲。 蒋一洲无所谓的轻笑:“她说随便就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回头。 司机愣愣的盯着前面的路,带着白手套的手在方向盘上磨蹭,终于将车开动,没有目标的前行。 一路无语,车最后停在了台北101大楼前。  “蒋先生,这是我们台北的标识性建筑,来台北就一定要上去看看。”司机乐呵呵的介绍,指了指大厦:“售票厅在5楼,89楼有室内观光台,可是看到星光摩天大楼,淡水大桥,今天天气晴朗,应该还 可以看到更远的淡水渔人码头,基隆山和新竹关西。” “好的,谢谢。”蒋一洲下车,为叶晓诺打开车门。 叶晓诺依旧没有好脸色,斜睨他一眼,脚落了地就自顾自的往大楼走,蒋一洲交代了司机几句,便快步跟上。 在5楼的售票大厅买了两票,总共800新台币。 “走吧!”蒋一洲扬了扬手里的票,拉着曼联不耐烦的叶晓诺朝据说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电梯走去,体验一下这一分钟飙一千米的速度感。 电梯门开,等着里边的人都出来,正要迈步走进去,听到后面有人喊:“叶晓诺。” 声音有些熟悉,木然的回头,看到霍楠齐带笑的脸,温和得像一汪清泉。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叶晓诺,霍楠齐很是意外,转眼看到她身旁站着的蒋一洲,礼貌的点点头。 收起漠然的表情,叶晓诺眉开眼笑的和他打招呼:“真是好巧,我准备去观光台,你呢?” “我来看画展啊,就在三十八楼,要不要一起?” 经霍楠齐的提醒,叶晓诺这才想起他昨天确实说过是在台北101看画展,当时也没在意,直接就拒绝了,可是现在看到他,就像看救星一样,欣然应允:“好啊,我也想去看看。” 随机转头平淡的对蒋一洲说:“你自己去观光台吧,我要去看画展。” “那好,我也很有兴趣,一起去。”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蒋一洲就觉得碍眼,面色发沉,随手撕了观光台的门票,扔进垃圾筒中。 目光转向霍楠齐,蒋一洲只觉得怒火中烧,又是昨晚那个男人,哼,昨晚带叶晓诺出去那么久,今天又缠上了,该死,他有揍人的冲动。 握掌成拳,蒋一洲憋着一肚子气,沉着脸走进电梯,冷眼看叶晓诺和霍楠齐有说有笑。 “进是我朋友开的画展,现在艺术品投资市场挺火爆,我也凑热闹来看看,如果有喜欢的就买回去,过几年再出手。”霍楠齐对怒火中烧的蒋一洲视而不见,只顾着和叶晓诺说话。 叶晓诺惊呼:“哇,真的,霍大哥你朋友这么厉害啊!” “呵,她是挺厉害,待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一抹不易察觉的伤感从霍楠齐的眼底闪过,迅速消失,没有人捕捉到,连他自己,也完全的忽略。 “好,好。”叶晓诺兴致勃勃的直点头,注意力都在霍楠齐的身上,丝毫不在意身后的蒋一洲。 “这电梯真的很快啊!”叶晓诺盯着电梯里那个小小的屏幕,上面的数字不断的跳跃,一眨眼的功夫就上了二十多楼。 “台北101的电梯是世界上最快的电梯。”一直沉默的蒋一洲鄙夷的盯着叶晓诺的后脑手,突然开口。 难道她不知道吗,早听人提过八百回了。 叶晓诺撇撇嘴,不理他。 很快到达三十八楼,叶晓诺在霍楠齐的带领下往举行画展的大厅。 一路上都是前来观展的有识之士,衣冠楚楚,品位十足。 走到画展大厅门口,霍楠齐突然站定:“那边穿白色旗袍的美女就是这次画展的作者。” 顺着霍楠齐的视线看过去,叶晓诺果然看到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穿着白色的旗袍,笑容满面的与人交谈,而记者就围在旁边,不断的记录,不断的拍照。 “她好年轻,好漂亮!”叶晓诺由衷的称赞,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竟然就可以这样的成功,反观自己,二十有唔,还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走,我介绍你们认识。”霍楠齐挺了挺脊梁,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去见她。 画家美女也已经看到了霍楠齐,停止了和旁人的交谈,专注的看着他,嘴角边是最温柔的微笑。 “楠齐,你好。”美女看到叶晓诺,愣了一下,惊讶在眼中稍纵即逝,即刻又笑着问:“这位是……” 霍楠齐赞赏的看着她:“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叶晓诺,这是姜雅芙。”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姜雅芙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和叶晓诺握在一起。 与姜雅芙的玉手交握,叶晓诺笑着说:“指教不敢当,你好厉害,又年轻又漂亮,还能举办画展,真的是才貌双全。” “咳咳!”一直被忽略的蒋一洲心里很不爽,干咳了两声,提醒众人还有他的存在。 “这位是?”姜雅芙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蒋一洲的身上,略带疑惑的看向霍楠齐,他怎么迟迟不介绍。 霍楠齐装模作样的拍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忘了介绍蒋先生。” “我是蒋一洲,你好!”蒋一洲面无表情的朝姜雅芙点点头。 “蒋先生你好。”姜雅芙伸出手,与蒋一洲礼貌的相握。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匆匆走出来,覆在姜雅芙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姜雅芙点点头,对众人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好,走!” 一起走进举办画展的大厅,司仪已经在热火朝天的介绍姜雅芙,她的靓照更是出现在大屏幕上,观展的人赞叹有声,掌声如雷。 叶晓诺也兴致勃勃的跟上,突然被蒋一洲拽住了手腕儿。 “我们去那边看看!” “这是公众场合,不要动手动脚。”叶晓诺甩开蒋一洲的手,瞪了他一眼,就站在那里,看墙上的画,哪里也不想去。 眼前是一副人物画,真人的大小,只有背影,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的男子坐在草坪中,远望大山顶的落日,秋风萧瑟,枯叶纷飞。 这个背影看起来挺眼熟的,叶晓诺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像认识这个男人。 思来想去,大脑中灵光一闪,眼前一亮,是了,就是霍楠齐。 回头一看,霍楠齐正在和姜雅芙说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不是一般的熟稔。 呵,难道两人曾经是情侣?  以这两人相处的模式来看,现在应该已经分开了,看得出,两人对彼此还是有感觉的,去霍楠齐家打扫卫生也好多次了,还从未在他家发现过女人的东西,他还真是专一,衷心的祝福他们,能再走到 一起。 不明就里的蒋一洲沉着一张脸,紧盯着叶晓诺,该死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就看其他的男人,脸上还尽是花痴的笑,想想越生气,姓霍的那个小子有什么好,就一个小白脸。 转头又欣赏画作,叶晓诺在油画的右下角发现了一行小字“love in autumn”,哇,真是浪漫呢! 叶晓诺的眼前铺开了这样一幅画面,傍晚时分,霍楠齐坐在草地上,姜雅芙就站在他的身后,为她爱的人留下这温馨的时刻,鉴证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慢慢的移步,又看旁边的抽象画,色彩很明快,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她看到了标价,三百万新台币。叶晓诺暗自咋舌,好贵啊,又转头看那副人物画,没有标价,显然是不卖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互有好感 “有没有喜欢的作品?”霍楠齐突然出现在身旁,脸色并不好看,叶晓诺纳闷的看着他。 刚刚和姜雅芙聊得那么开心,怎么现在情绪这么低落,她下意识的转头,愕然看到姜雅芙挽着一个精瘦的男人在与人热情的交谈,那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应该是她爸爸。 叶晓诺不解的收回目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影响了霍楠齐的心情。 “那幅画不错。”是有意或无意,叶晓诺看向那幅背影。 霍楠齐波澜不惊的盯着看,良久,才漫不经心的应:“是不错!” 本来叶晓诺是想问画上的人是不是他,可思索再三,终究没有问,不管是不是他,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也许一不小心,就揭开了他的伤疤。 又被晾在了一边,蒋一洲很不爽,冷声道:“喜欢就买回去。” “有钱了不起啊,那幅画不卖的。”叶晓诺没好气的说,冷眼扫过蒋一洲傲慢的脸,心里暗骂,有几个臭钱自以为不得了,越看他越不顺眼,讨厌死了! 虽然叶晓诺很不给面子的驳了他的话,蒋一洲并不气恼,笑了笑,又说:“不如我给你画一副,就画你的背影。” “不用了,谢谢。”叶晓诺不加思索的拒绝,又补了一句:“你会画吗?” “当然会,学了十几年。”蒋一洲轻笑,看来叶晓诺还真是不了解他,他不但会画画,还会弹钢琴,只是平时工作忙,这些幼年时的爱好也很久没碰过了。 “哦!”叶晓诺又漫步走到另一幅画面前,连欣赏也算不上,只能说是看看。 穿着高跟鞋站久了腿痛,叶晓诺对霍楠齐说:“你慢慢看,我去坐一下。” “嗯,去吧!”霍楠齐点点头,继续欣赏画作。 叶晓诺走到靠窗的休息区,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这个视角正好看台北的街景,三十八楼,虽然看不到基隆山,也能看到附近的大街小巷。 蒋一洲端了两杯鲜榨的果汁,送一杯到她的面前。 “谢了。”叶晓诺微微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接过果汁,继续望着窗外,刻意忽略蒋一洲的存在。 蒋一洲默不作声的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被她冷落的滋味真不好受,想起以前,都是她追着他,他不给她好脸色。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知今日悔不当初,那个时候就该好好的对待她,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予她伤害。 有一点还是值得欣慰,她虽然不给他好脸色,可还是一直戴着他送的项链,由此可见,她心里依然有他。 转眼看霍楠齐,蒋一洲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假想敌太多,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殚精竭力了,还是把她豢养在自己的身边才放心,不能再继续放任她留在台湾,在他视野范围以外很难安心。 蒋一洲身子前倾,凑近叶晓诺,压低了声线,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和我一起回去,我们重新开始。” 蒋一洲的话入耳,叶晓诺着实吃了一惊,浑身一颤,迅速冷静下来,将情绪的波动压到最低,假装没有听到,喝杯中的果汁,只是呼吸和心跳,乱了频率。 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伤心,一股异样的情绪在胸口中冲撞,憋得她很难受。 调整心情,却并不能真的做到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叶晓诺,我们回滨城,不要留在这里,我们一起走。”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燥热的情绪从手心传出,早已经汗湿,将他真实的心情,更切实的传递给她,他不是在开玩笑,说的话都出自真心。 抽手,抽不出,他捏得很紧。 他的一字一句,在叶晓诺的心中引起轩然大波,惊涛骇浪迅速翻腾而过。 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机械的回头,冷冷的看他,比眼神更冷的是声音:“蒋一洲,你认为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不等蒋一洲回答,叶晓诺嘲讽的轻笑之后又继续说:“呵,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权利,我会珍惜自己,爱自己,对你,我早就死心了,也希望你能明白,就算伤口可以愈合,疤痕永远不会消失,有些 事并不是不去想就可以忘记,看到你,我就会痛苦,而伤口也会痛,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不管过去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以后的生活还有你的介入!” 她觉得自己已经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可是一看到他,心脏还是痛得让人窒息。 她真的该好好的爱自己,蒋一洲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心伤心痛。 秀眉紧蹙,流露出无尽的忧伤,她转头望着窗外,不再看蒋一洲一眼。 她需要时间去彻底的忘记他,希望那一天很快可以到来,看到他不会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蒋一洲幽深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她,完全没有想到,叶晓诺的态度会如此的坚决,他以为她爱他,就可以包容一切,过去的都可以一笔勾销,只要他开口,就能从头再来。 是他太自负,也太小瞧了她。 她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反而他做不到了,一心只想把她绑在身边,不让任何的男人接近,她只能属于他,从身体到心灵,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叶晓诺……”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在听了她的话以后,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她现在这个态度,说再多也是徒劳。 他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就算再难磨灭的伤痕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淡化。 而他当务之急,就是弥补之前的过失,更要让她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是真的已经爱上了她。 爱情是治疗创伤的良药,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给她时间,她一定会重新接受。 沉默了良久,蒋一洲突然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叶晓诺撇撇嘴,要去就去,干嘛还要给她说,讨厌! 蒋一洲起身往洗手间去,叶晓诺喝完果汁,还想再来一杯,也站了起来,往大厅中央的吧台走。 没走几步,就被霍楠齐叫住,一回头,就看到他快速的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纳闷的看看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又看看霍楠齐,没明白怎么回事。 “你裤子脏了。”面对叶晓诺疑问的眼,霍楠齐也一脸的尴尬,压低声音说。 “呃?”叶晓诺一怔,愕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脸刷的红了,很不好意思的道了声谢,匆匆往洗手间去。 霍楠齐身材高大,他的西装披在身材娇小的叶晓诺身上,足以把她大半个身子包裹严实。 虽然看起来很奇怪,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丢人啊,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看到,她后悔穿了白色的裤子,穿黑色的裤子多好,再脏也看不出来。 快步奔到洗手间,被眼前的腥红刺得眼睛痛,心脏猛的一收缩,突然又想起她可怜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看到血就会想起失去孩子的夜晚,不管心情再好,也会大受影响,在无限循环的自责中倍受煎熬,更加怨恨自己。 还好算着大姨妈要来随身有带卫生棉,可是她没算到一来就这么汹涌。 从洗手间出来,就碰上了蒋一洲,他正在擦手,看到叶晓诺很是意外,也许真正让他意外的是叶晓诺身上披的西装,剑眉一拧,沉声问道:“你冷?” 叶晓诺被他问得一愣,迅速反应了过来,随口应:“是啊,是冷!” “脱下来,穿我的。”说着他就开始解自己西装的扣子,他不愿意看到她穿别的男人的衣服,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她就像被那个男人抱着一样,这让他很不爽! “算了,我不穿你的。”她宁愿接受霍楠齐的好意,也不愿意接受蒋一洲的殷情。 袖子很长,她的手没在其中,西装上还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霍楠齐对于叶晓诺来说是无害的,而蒋一洲却有着致命的危险。 谁需要提防,她心里很清楚。 不理会蒋一洲,转身就走,去向霍楠齐道谢再道别,然后就回家,一想到蒋一洲还要跟着她回家,就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谢谢你的西装,我回家了。”叶晓诺还是挺不好意思,虽然霍楠齐很平静,脸色也恢复常态。 “嗯,如果需要,我可以送你回家。”问话的时候霍楠齐目光上移,看到了横眉冷对的蒋一洲,朝他点点头,嘴角微扬,很温和的弧度。 “不用麻烦,你看画展吧,有没有喜欢的画?”叶晓诺四下望望,却没有看到姜雅芙。 “喜欢的很多,不过我只买了三幅。”他笑着说。 “哦,三幅也够了,挂客厅和卧室还有书房。” 还记得他家里的墙完全没有装饰,正好买几幅画点缀一下。 蒋一洲静静的听他们两人说话,盯着霍楠齐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友善,只因为叶晓诺身上的西装是霍楠齐的,而霍楠齐现在只穿了件灰格子衬衫。 这让蒋一洲很不悦,叶晓诺宁愿穿其他男人的衣服也不穿他的,一时大受打击。在他的思维里,一个女人若是穿一个男人的衣服,那就说明两人不是普通的关系,就算不是恋人,也一定互有好感。 第三百三十四章 痛不欲生的模样 蒋一洲微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叶晓诺,难道她爱上霍楠齐了,所以才会断然拒绝他。 越想越心烦,虽然有舒缓轻柔的音乐传入耳,蒋一洲的心情却始终阴晦黯淡。 大手伸出,他快速的抓住叶晓诺身上的西装的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来,扔向霍楠齐。 “你的衣服,不需要了!”蒋一洲说着就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叶晓诺的身上。 他的动作太快,叶晓诺还未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件。 她幽幽的看了蒋一洲一眼,他也正专注的看着她。 心中一跳,叶晓诺转过头,无力的朝霍楠齐笑笑:“我回去了,再见。” “嗯,再见!”西装搭在霍楠齐的手臂上,他优雅的挥了挥手,微笑着看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才失笑的摇摇头。 又是一对欢喜冤家,四下望去,依旧未寻到姜雅芙的踪影。 画买了,他也该自动退场,姜雅芙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如果可以,他也想跟着她,只是,她不再给他机会。 回去的路上,叶晓诺还是坐的副驾驶位,蒋一洲很委屈的坐在后面,盯着她的背影看。 她一手撑着头,脸朝着窗外,安安静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她在想他吧! 这个念头让蒋一洲心中一喜,如果叶晓诺在想他,该多好。 他知道她住的地方,却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断了联系的这一个多月,他很想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往她以前的手机上发,终究是等不到回信的,而且每次打过去,也都是关机。 明知道她没用那个号码,他还是发了很多短信,总想着她说不定会把那张卡打开看看,就会收到他的信息。 他说不出煽情的话,发的短信无非是“你在台湾怎么样,习惯吗?” “看新闻说台湾有强降雨,自己注意不要着凉。” “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好久没你的消息。” “今天景程还问起你,他已经去分公司任职,这个月的业绩非常好。” “……” 发了那么多的短信,说了那么多的话,却始终有句话没有说出口,他要留着当面告诉她。 他爱她,想她,希望她回到他的身边。 想了好久才想清楚,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现实,他已经不爱蔓凝,他爱的人是叶晓诺,和蔓凝的感情已经过去了,而叶晓诺才是他的现在和将来。 见到她,一直想说的话虽然说了出来,只可惜,她不接受,看他就像看陌生人,眼神中的冷漠让他心惊。 各怀心事的两人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而司机大叔却兴致勃勃的介绍台湾的风土人情,坐在副驾驶位的叶晓诺时不时的应两声,蒋一洲则只是听,不发一言。 回到继父家,妈妈正在厨房忙碌,而继父在阳台摆弄花花草草。 “妈,我回来了。”叶晓诺换了鞋就径直往卧室去,急匆匆的要去换裤子。 “回来了啊,去哪里玩了?”陈悦芬乐呵呵的从厨房跑出来,看到叶晓诺和蒋一洲,笑眯了眼。 “去台北101了。”与母亲擦肩而过,叶晓诺抛下一句话,进了房间,快速的关上门。 陈悦芬招呼着蒋一洲坐下,就去敲叶晓诺的房门:“晓诺,你在里边干什么?快出来。” 火速换好裤子,叶晓诺打开门,低声说:“我大姨妈来了,换裤子呢!” “哦!”陈悦芬本来还准备责怪叶晓诺不懂礼貌,了解了实情又立刻改了口,和颜悦色的说:“你去招呼小蒋,裤子放着,待会儿吃了饭我给你洗。” 唉,妈妈还是把她当小孩子,这种事也要帮她做,叶晓诺窘死了,连连摆手:“妈,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快去做饭吧!” “要用热水洗,一定别用冷水。”陈悦芬不放心的叮咛一句,才又回厨房,经过客厅,又招呼了蒋一洲几句:“小蒋你先看看电视,马上就开饭。” “阿姨,要不要我帮忙?”蒋一洲已经挽起了袖子,跟着陈悦芬进厨房。 一踏进门就被赶了出来。 “快去坐着看电视,不用你帮忙。” 陈悦芬快速的关了门,还下了锁,在里边忙碌开。 “阿姨,让我帮你吧!”敲了敲厨房的钢化玻璃门。 隐隐约约听到回答:“不用帮忙,待会儿帮忙吃就行了。” “那好,我一定帮忙多吃。”笑着坐回沙发,和叶晓诺的继父随意的交谈。 叶晓诺拿着裤子去洗,正好可以躲着不和蒋一洲说话。 刚刚把裤子洗干净挂起来,突然听到砰砰的声音,然后是继父焦急的喊:“淑芬,怎么了,快开门,开门……” 听到继父的喊,叶晓诺心中一惊,快速的从生活阳台跑出来,只见蒋一洲和继父守在厨房门口,急得一边拍门一边喊。 “淑芬,开门……” 喊了几声没人应,三人都急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叶晓诺的心中扩散开来,妈妈不会出什么事吧? “快把门撞开!”叶晓诺急切的喊声提醒了蒋一洲,他快速的朝钢化玻璃门撞去,可是门剧烈的晃了几下,咔咔的响了几声,却没有撞开。 “妈,妈,你听到没有,听到就开门啊,开门……”心急如焚的叶晓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好怕,好怕失去妈妈! 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失去了妈妈,她甚至不知道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妈妈就是她的主心骨,主心骨如果断了,她的世界就会轰然坍塌。 也许不该买质量太好的门和锁,蒋一洲撞不开,继父翻箱倒柜的找钥匙,钥匙没找到,找到了铁锤。 一锤子抡去,钢化玻璃就开了丝,继续砸,开了洞,胡安路连忙伸手进去开门。 叶晓诺也急切的凑到洞口看一看,只见母亲躺在地上,锅铲还在她的手边,厨房里弥漫着浓烈的糊味儿。 “妈,妈……”叶晓诺又哭又喊,可是陈悦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将妈妈送进医院,叶晓诺的眼泪不停的掉,她已经没有爸爸不能再没有妈妈,不能没有妈妈! 妈妈,你一定呀没事,一定要没事,不要抛下她,不要留她一个人。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一定要救她。”叶晓诺哭着喊着,若不是蒋一洲一直扶着她,她已经瘫倒在地。 “家属在外面等,我们一定会尽力。”医生护士将叶晓诺挡在外面,把陈悦芬推进了急救室。 “妈妈,妈妈……呜呜……” 蒋一洲扶着叶晓诺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她捂着脸哭泣,满手是泪,可是再多的眼泪也不足以表达她的恐惧,她好害怕,怕爸爸把妈妈带走。 爸爸,留妈妈在我的身边好吗,不容易可以和妈妈在一起,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孝顺妈妈,不能带妈妈走。 “妈妈……妈妈……” 蒋一洲轻拍叶晓诺的背,柔声安慰:“别哭了,你妈妈一定会没事。” 听到蒋一洲的声音,叶晓诺的心被刺痛,悲伤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发泄口。 “都怪你,怪你,你还说风凉话,如果不是你,妈妈也不会这样,都是你的错……” 叶晓诺的拳头重重的往蒋一洲的身上砸,胸口肩膀,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都怪你,我恨你……” 虽然理智告诉她不能怪蒋一洲,可是她的理智已经在看到母亲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被惊吓得全然消失,她没有理智,只有悲伤,左右了情绪。 她的拳头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可是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模样,他也心痛如绞。 她爱她的妈妈,而他爱她。 默默的承受她的责骂,等她发泄够。 他不解释,也不安慰,他知道,在她面前说什么都没用,她听不进去,除了医生说她的妈妈没事。 虽然他也忐忑不安,但仍然坚信,一定会没事! “蒋一洲,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是你害了我妈妈,妈妈一直都很好,如果你不出现,她就不会出事,我恨你,恨死你了!” 将所有的罪责归结到蒋一洲的身上,在叶晓诺的眼中,心里,他就是她痛苦的根源。 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痛苦,不说她自己所受的伤害,她失去孩子就是因为他,而现在,她唯一的亲人,妈妈也出了事,蒋一洲就是她痛苦的根源。 叶晓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医生:“你说我妈妈中风了,真的是中风了?” “是,患者确实是中风。” 得到医生的肯定回答,叶晓诺痛哭着扑在妈妈的身上:“妈妈,你醒醒啊,看看我,我是晓诺啊,妈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妈妈……妈妈……呜呜……” 泪水流也流不干,叶晓诺抱着妈妈的脸,感受妈妈的温暖。 “妈妈,你醒醒,你醒醒,我是晓诺……” 胡安路坐在床边,拉着妻子的手,也老泪纵横。 蒋一洲站在叶晓诺的身后,大手抓着她消瘦的肩,心里也很难过。 刚刚还和他有说有笑,怎么突然就病倒了,躺在床上人事不醒。“家属注意控制情绪,让患者好好休息,应该很快就会醒。”医生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第三百三十五章 没心情开玩笑 抹抹眼泪,叶晓诺停止了哭喊,医生说很快会醒就应该会醒,她吓坏了,情绪还没控制住。 不断的抽泣,她这才发现肩上的手,转头看到蒋一洲,并未完全控制住的情绪一瞬间又沸腾了。 推着他往外面走。 推出病房好远,叶晓诺才厉声喝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走啊!” 被叶晓诺赶,蒋一洲只抿抿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对上她含恨的眼,心中犹如一把刀在刮,生生的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这一次,没有再回头,不想再看到她眼中深深的恨意。 她恨他,确确实实的恨。 回到宾馆,蒋一洲觉得精疲力竭,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就起不来。 满脑子都是叶晓诺。 迷迷糊糊的入睡,第二天一早,他买了一大堆的礼品去探病。 走进病房,蒋一洲就看到叶晓诺在给她妈妈喂饭。 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小蒋,你来了。”陈悦芬一眼就看到了他,热情的招呼:“快坐,快坐。” 叶晓诺背对着门坐着,这才转头,脸上的笑迅速敛去,横眉冷对,没有好脸色给他。 蒋一洲也并不在意,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床边与叶晓诺隔着床对坐。 “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他关切的问。 “嗯,没事了,我好得很。”陈悦芬笑着拍拍自己的肩:“就是躺久了肩有点儿酸。” 叶晓诺心酸的看着妈妈,妈妈实在太辛苦,才会突然中风晕倒。 思索在三,她要让妈妈安安心心的在家享清福,只有她自己先过得好,妈妈才能过得好。 而她要怎么才算过得好? 也许在妈妈的眼中,就是嫁给好男人,衣食无忧,下半生有依有靠。 唉…… 这又谈何容易。 胡安路买了水果回来,蒋一洲坐了一会儿,吃了些水果就要告辞,陈悦芬催着叶晓诺去送。 “晓诺,去送送小蒋。”陈悦芬一脸堆笑:“小蒋,谢谢你,有时间常过来玩,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害得你连饭也没吃上一口,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阿姨,你别这么说,我才是多有打扰。” 又客套了几句,蒋一洲才走出病房,而叶晓诺紧跟其后,被妈妈催着,她不得不出来。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叶晓诺冷冷的说:“蒋一洲,以后请你不要来打扰我。” 被她厌恶,被她憎恨,他痛苦不堪。 他深深的凝视她的侧脸,苦涩的说:“叶晓诺,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哼! 冷冷的勾动嘴角,嘲讽的轻笑,她曾经给过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是最终伤心的人还是她。 她受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她在他眼中就这么廉价,只要他说几句好听的,她又会不计前嫌的接受他。 不能怪他不知道珍惜,只能怪自己太傻太笨,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冲昏了头脑,以他为天,百依百顺。 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原谅他,却一次又一次。 不能再继续这样,否则只有无休无止的苦痛挣扎。 “不给,没有机会,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就像人死了就不会再活过来,心死了也一样,永远不会再活过来了。 那么果断,那么绝然的回答,蒋一洲觉得自己被打入了地狱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她不再给他机会,更不会原谅他,对他的恨已经在她的心里扎了根,难以拔除。 “好,我懂了!” 蒋一洲轻声回应。 虽然放手很痛苦,可是不放手也不一定会快乐。 看她痛苦,他比她更痛苦。 “那就好!” 一直把蒋一洲送到医院门口,他的车在等着他。 “请慢走,谢谢你来看我妈妈,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你,再见!”叶晓诺微微的笑,朝他挥手,看他坐进车内,避开他的视线,转身离开。 叶晓诺很意外,霍楠齐竟然也来医院看她妈妈。 因为不能去打扫卫生,所以打了电话,霍楠齐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坐了一会儿,霍楠齐要走,叶晓诺自然要去送他,不用妈妈说,她自己也要去。 看到叶晓诺愁眉不展,霍楠齐安慰了几句,叶晓诺摇摇头:“除了妈妈的病,我还有别的事心烦。” 两人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枯叶不断的落下,踩在脚底厚厚的一层。 落叶归根,而她的归宿又在哪里?  这么长时间,她都不曾向人吐露过心事,也许积压在心里的事太多,她很想找人倾诉,而霍楠齐还算和她比较熟,在他关切的注视下,叶晓诺就将自己的烦恼和盘托出,还将她和蒋一洲之间的事也说 了出来。 听完叶晓诺的讲诉,霍楠齐沉默了良久,才若有所思的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也明白……” “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烦心的事真的要一吐为快,叶晓诺觉得连呼吸也畅快了。 “呵,我也要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在陈姨的面前提半句。” 霍楠齐抬头,望着树叶即将落尽的大树,心中也是惆怅,沉吟片刻,说:“不如这样吧,你就告诉陈姨,你到我公司上班,我可以给你两百万的年薪。” 霍楠齐的提议让叶晓诺惊诧的睁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行,这样不行。” “哈,你别急,我不是说真的给你两百万的年薪,只是让你的赡养费变个名称出现,你有了钱,陈姨也就放心了。” 看她那么惊讶,霍楠齐兀自笑了起来。 “哦,这样也好。”叶晓诺想了想:“我先买套房子,就说是租的,这样过几年再给妈妈说我把房子买下了,霍先生,谢谢你!” 当叶晓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的时候,妈妈却不似她想象中那么高兴。 “晓诺,你没骗妈妈吧?”陈悦芬盯着叶晓诺,怎么也觉得这个事情不太靠谱,就算霍楠齐人再好,也不可能花两百万聘叶晓诺。 “真的,真的,不信你给霍先生打电话,他刚刚告诉我的。”叶晓诺笑嘻嘻的把手机塞到母亲的手中。 陈悦芬狐疑的接过电话,给霍楠齐打电话。 “霍先生,我刚刚听晓诺说你要聘请她,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们,真是很谢谢你,可是两百万的年薪太高了……” 电话那头的霍楠齐却笑着说:“不算高,就算两千万也不算高,我喜欢她,希望她能做我的女朋友!” “啊?”陈悦芬闻言,惊讶的张大嘴,完完全全的怔住。 “妈,怎么了?”叶晓诺奇怪的问。 陈悦芬只静静的听霍楠齐说话,脸上的表情也由最初的惊讶转化为会心的微笑。 “霍先生,再见!” 看着妈妈挂了电话,叶晓诺十分不解,妈妈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奇怪,透着几许欣慰,又有几许审视的意味。  “妈,霍先生怎么说?”妈妈越是讳莫如深,叶晓诺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猜不到霍楠齐到底给妈妈说了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如果不是好事,为何妈妈还会笑,而且好像还 挺开心的。 猜不透,想不明白,叶晓诺纳闷的看着妈妈,只有等着妈妈替她解开疑惑。 陈悦芬满心欢喜的打量自己的女儿,乖乖巧巧的丫头,也难怪招人喜欢,良久才开口道:“晓诺,霍先生他要你当他的女朋友。” “啊?”叶晓诺大惊失色,睁大了杏眼,捂着红润的小嘴,霍楠齐他怎么…… “他……他一定是开玩笑的……”半响才艰难的挤出这句话。 “呵,妈妈看霍先生很认真,并不是开玩笑。” 陈悦芬伸出满是皱纹的手,爱怜的摸摸叶晓诺的头:“去,给他打个电话。”  “哦!”经妈妈提醒,叶晓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紧抓着手机跑出去,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妈妈的面给霍楠齐打电话,呃,她太惊讶太意外,他怎么能这样说,实在猜不透他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叶晓诺还 是清楚的,他不爱她,更不是真的要她当他的女朋友。 电话拨了过去,霍楠齐也很快接听,简单的“喂”一声,似乎也透着笑意。 叶晓诺心急火燎,急切的追问:“霍先生,你为什么要给我妈妈那么说啊,我们刚刚不是那么说的,为什么啊?” “呵,当我的女朋友很委屈你吗?”电话那头的霍楠齐笑着问,虽然在打电话,开车还是很小心。 叶晓诺被霍楠齐的一句话堵着大脑发昏,一时竟然组织不了语言。 “挂了?”霍楠齐等不到叶晓诺说话,又“喂”了两声。 “没挂,没挂,我在。”叶晓诺拍拍胸口,顺了顺呼吸,语言功能似乎又恢复了,心平气和的说:“霍先生,你为什么要我当你的女朋友?” 逗她玩儿吧,呃,他看起来也没那么恶劣啊! “我喜欢你啊!” 霍楠齐说完就闷闷的笑了起来。 笑声不能避免的传入叶晓诺的耳朵,越觉得他是在恶作剧,嫌她还不够烦,来添乱的。 “霍先生……”叶晓诺的声音满是幽怨:“不要耍我,好吗?”她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没心情开玩笑。 第三百三十六章 勉强的笑容 “我没耍你啊!”霍楠齐收住笑,一本正经的说:“就算帮我忙,行不行?” “帮忙?”叶晓诺更不解了,这种忙也能帮? “是的,帮忙!”霍楠齐顿了顿,才说:“刚刚雅芙打电话约我吃饭,让我也把你带上。” “带我去干什么?”为什么要带她,她差点连他口中的“雅芙”是谁都忘记了。 “嗯,那天雅芙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就随口开玩笑说是不一般的关系。”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没想到她当真了。”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叶晓诺也明白霍楠齐的心理,他还爱姜雅芙,或多或少的想刺激她一下,虽然有些幼稚,但也正是因为爱,他才会有这样幼稚的举动。 虽然能理解他,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也不用给我妈妈那么说啊,被你害死了!” “呵,没事啦,你就给陈姨说,你看不上我,不就结了。” 他说得倒是简单,却难倒了叶晓诺,让她怎么给妈妈解释霍楠齐只是想拿她当挡箭牌,而不是真的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唉,你好烦啊!”叶晓诺又埋怨了一句。 “呵呵,六点钟我过去接你。” “除了她还有没有别人?”叶晓诺可不想面对很多人,假扮女朋友这种事太难堪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霍楠齐应:“没有,就她一个人。” 沉吟片刻,她答应了下来:“哦,好吧,六点钟到医院来吧!” “谢了。” “不谢,拜拜!”叶晓诺挂了电话,回到病房,妈妈就急不可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说着玩儿的。”叶晓诺将手机放进提包,思索着晚上该如何给他当好这个临时女朋友,没有注意到妈妈带着疑问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一抬眸,和母亲紧迫的视线撞在一起,心中一凛,即刻笑着说:“我和他相处看看再说。” 霍楠齐拿她当挡箭牌,她也可以拿霍楠齐当挡箭牌,妈妈一直催她找个男朋友,都被她婉拒。 想想自己岁数确实不小了,也难怪妈妈那么焦急,而且自己有个男朋友挡着,妈妈也不会再那么殷情的对待蒋一洲。 想起蒋一洲就更烦,妈妈也对他太上心了,似乎恨不得马上被自己嫁过去。 蒋一洲有那么好吗? 真是不明白妈妈怎么想的,难道看他帅又有钱,就觉得是女婿的不二人选,却完全忽略了他恶劣的本质。 妈妈怎么也变得这么肤浅了? 陈悦芬拉过叶晓诺的手,紧紧握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晓诺,你给妈妈说实话,小蒋和霍先生,你更喜欢哪一个?” 叶晓诺怔了怔,立刻说:“我觉得霍先生比蒋一洲好。” 闻言,陈悦芬叹了口气:“我也看得出来,你心里其实喜欢小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做妈妈的自然最了解女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能看出来女儿到底在意谁不在意谁,喜欢谁不喜欢谁。 她也是亲眼所见,只有在面对到蒋一洲时,叶晓诺才会紧张,才会手足失措。 隐隐的感觉到,两人之间应该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心结始终没有解开,所以叶晓诺才会那么排挤他,处处躲着他。 在陈悦芬看来,只要不是婚外情这样的道德问题,其他的误会都不算什么,她也问过,蒋一洲单身,连道德问题也不存在,两人冰释前嫌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心中骇然,连连摆手掩饰她的心慌:“我真的不喜欢他。” “晓诺,你感情上的事妈妈就不过问了,但是我希望你明白,选择你心里的那个人,才不会后悔。” 陈悦芬语重心长的叮嘱,做母亲最大的心愿无非是孩子能得到幸福,默默的祝福就好,不方便干涉,相信女儿可以处理好,她也长大了,感情的事能自己做主。 “嗯,我知道。”一阵阵的酸涩上涌,叶晓诺连忙低下头,将眼中氤氲的雾气强压回去。 就算她再爱蒋一洲,她也不会再选择他,相信她困顿的爱情,还会有其他的出口,并不只有他这一个。 “霍先生说晚上要请你吃饭,去吗?”陈悦芬忧心的问,就怕女儿一时糊涂,做出错误的选择,霍楠齐虽然也优秀,却不是女儿心里的那个人。 “我已经答应了。”叶晓诺抬起脸,眼中的泪消失得无影无踪,嘴唇上扬,嬉笑着说:“妈妈,霍先生其实也挺不错的,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陈悦芬弹了叶晓诺的脑门一下,无奈的说:“你们都是说着玩儿的吧?” “哎呀,妈妈,你好狠心啊,下手这么重,痛死了!” 捂着微痛的额头,她夸张的叫着痛,对上妈妈带笑的眼,叶晓诺吐了吐舌头,说:“现在是说着玩儿,以后也许就当真了,妈妈你就别问了,反正你女儿有人要就行了。” “嗯,有人要就好,我还真担心你没人要。”陈悦芬宠溺的揉揉她的头顶:“你看看你,二十五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 “我本来就是小孩嘛,妈妈,我要吃奶……哈哈……”叶晓诺把头埋在妈妈的胸口撒娇,母女俩笑做一团。 傍晚时分,叶晓诺跟着霍楠齐一起到达喜来登酒店,姜雅芙已经在等他们。 见两人进门,姜雅芙热情的迎上去,挽着叶晓诺的手,笑看霍楠齐,责怪道:“你真是不够意思,叶小姐是股神,竟然不给我说,若不是今天翻旧报纸,我还蒙在鼓里。” 又来了! 听到“股神”二字,叶晓诺就想钻地缝,她受之有愧。 霍楠齐淡笑不语,叶晓诺连连摆手:“姜小姐别这么说,我不是什么‘股神’,实际上我不怎么懂股票的……” 不等叶晓诺说完,姜雅芙就笑着打断她:“叶小姐你太谦虚了,不懂股票也能将一千万炒到一亿两千万,这本事,恐怕连楠齐也没有。”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霍楠齐,掩嘴娇笑。 霍楠齐附和着说:“是啊,我真没这么大的本事,不赔本就谢天谢地了。” “哎呀,你们别笑话我,我要羞死了。”脸红得厉害,左右看看,这两人果然默契啊,尽拿她开涮! “这哪是笑话,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姜雅芙巧笑嫣然,眉目时不时的从叶晓诺的身上跃过,落在霍楠齐的身上:“叶小姐太谦虚,我不说就是。” “谢谢啊!”再说下去她真要羞死了,最怕别人提“股神”的事。  “叶小姐真有意思。”虽然脸上有笑,心里却酸酸的,看向霍楠齐,他的脸上始终是一层不变的微笑,连情绪也看不出来,心底微凉,才短短三年,她已经看不透他,他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寒酸的穷小子 ,今时今日的成就和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 三人入座,菜很快就上来了,吃着法式大餐,听姜雅芙和霍楠齐聊天。 叶晓诺只当自己是来吃饭的,不用多说话,当个称职的听众就行了。 听他们聊读中学时的事,谁谁结婚了,谁谁生孩子了,谁谁离婚了,叶晓诺这才知道两人是中学同学。 霍楠齐也三十出头了,这样算来姜雅芙也差不多这个岁数,不过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和自己差不多。 见两人相谈甚欢,突然意识到她根本就是个电灯泡。 “叶晓诺,你吃蜗牛没有,味道很好。”霍楠齐给叶晓诺夹了个蜗牛,笑眯眯的说:“你也尝尝看。” “哦,好!”她一直没敢夹蜗牛,以前没吃过,感觉挺奇怪的,不过霍楠齐夹给她,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肉挑出来,味道竟然还真的不错。 “挺好吃的。” “嗯,我也觉得味道挺好。”霍楠齐的目光从叶晓诺的身上收回,与沉静的姜雅芙四目相对,略一迟疑,也给姜雅芙夹了个蜗牛。 “谢谢。”姜雅芙顿时喜笑颜开,觉得今天蜗牛特别美味。 霍楠齐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看来电,站起身,抱歉的微笑:“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就开门出去,一直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才沉着脸,颇有些不耐烦的接听了电话。 “不是说好了明天给你钱,怎么又打电话来?” 霍楠齐听完对方的话,脸色发沉,声音冰冷决断:“五亿绝对不可能,我说了,最多一亿,明天给你。” “一亿?哼,你吃了肉就给兄弟喝点儿汤?” 一个矮小猥琐的男子躲在暗处,一双细小的眼睛却异常的凶狠,盯着喜来登的金字招牌,脸上一道狰狞的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渗出阴冷恐怖的笑。 霍楠齐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平静的说:“我知道你这几年受了苦,一亿也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要讨价还价,我说一亿就一亿。” “哼,我为你断了三根肋骨,腿也废了一条,你打发要饭的,霍楠齐,我真是看错你了!” 男子恶狠狠的挂了电话,眼中凶狠的光放到了最大,霍楠齐,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喂,喂,雄天,雄天……”电话已经挂断,霍楠齐再拨过去,已经关机,盯着手机,沉吟片刻,又回到餐厅,脸上有笑,却很勉强,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这事摆平。 第三百三十七章 绑架 晚饭之后,霍楠齐先送了姜雅芙回家,再送叶晓诺。 路上叶晓诺给妈妈打了电话,继父在医院陪妈妈,让她回家,明天早上再过去。 和霍楠齐道了别,叶晓诺回到家,洗了澡正上着网,突然停电了,透过窗户往对面的大厦望望,对面也有电,走到阳台去一看,别人家都有电,唯独她家没有。 难道是保险跳闸了? 上次也是突然跳闸,继父打电话给物业管理,很快就弄好了,从提包里摸出手机,叶晓诺记得物业管理的电话大门上有贴,于是打开门出去看电话。 路灯也有电,看来真的是跳闸了。 叶晓诺将物业管理的电话输入手机,突然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正要回头,一块布就蒙住了她的口鼻上,还没来得及呼救,便失去了意识,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矮小猥琐的男人四下看看,快速的把叶晓诺拖进去,关上了房门。 黑暗中,踢了踢叶晓诺的肩膀,冷笑着:“哼,霍楠齐,你这是你自找的,一亿就把我打发了,没门!” 大脑昏昏沉沉的,叶晓诺好像做了很长的梦,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缓缓的睁开眼睛,光线很昏很暗,什么也看不清。 身子动了动,她怎么在地板上睡着了? 正要起来,突然一张恐怖的黑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想要惊叫,更想呼救,却发现根本喊不出来,她的嘴上贴着胶布,连嘴也张不开,她也无法动弹,手脚都被胶带缠住,她只能无助的呓唔,痛苦的扭动。 “唔唔……”她怕得要死,全身颤抖,紧紧的盯着那个黑影,蹬着脚不断的向后退。 “‘美女股神’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嘿嘿,只要我拿到钱,我一定放了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霍楠齐。”提到霍楠齐就咬牙切齿,该死的霍楠齐,一定要让他后悔! “唔唔……”叶晓诺欲哭无泪,霍楠齐关她什么事啊,她又不真的是霍楠齐的女朋友,她想说他抓错人了,可是嘴被胶带封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美女股神’只能委屈你再睡一会儿,明天拿到钱一定放了你。” 叶晓诺的鼻子又被捂住,她立刻屏住呼吸,挣扎了两下,假装晕了过去,心里怕得要死,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说什么?你把她们怎么样了?”霍楠齐惊叫着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打翻了手中的水杯。 站在黑暗中,男人狰狞的疤痕更加的可怖,诡异的笑着:“嘿嘿,没怎么样,霍楠齐,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明天给我五亿,要么明天就给她们收尸,你看着办。” 一向遇事稳重的霍楠齐也急了,焦躁的来回踱步:“我一时真的拿不出五亿,能不能宽限几天。” “宽限几天也可以,我怎么也得收点儿利息,嘿嘿,不如就在她们身上讨,一个美女画家,一个美女股神,我这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啊,哈哈哈……” 恐怖的笑声听在叶晓诺的耳朵里,心脏都快要停了,怎么办,怎么办,大脑像浆糊一般,想不出自救的办法,难道就等着霍楠齐给他五亿吗,如果真的拿不出来,他就要…… 冷汗出了一身,叶晓诺听到那个男人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手机铃音,在静默的夜里,格外的刺耳,那个男人快速的接听。 “怎么样,考虑好了?五亿,一分钱也不能少!你要和她们说话,好啊,等着!” 叶晓诺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腿上就挨了一脚,痛得她掉眼泪,但她不敢轻举妄动,依旧装着昏迷不醒。 那个男人又踢了一脚,嘴里不清不楚的骂了一句。 叶晓诺静静的听他的脚步声,隐约听出他在又在踢人,连着两脚,有个细细的声音在低低的呻吟:“唔……” 姜雅芙?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看过去,果然看到离她脚不远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我让美女画家和你说两句,嘿嘿。”男人一把撕开姜雅芙嘴上的胶带,把手机凑到她的唇边,凶狠的命令道:“说话,快叫霍楠齐来救你。” “唔……”姜雅芙大脑混沌,只能发出虚弱的呢喃:“楠……齐……” “雅芙……”霍楠齐气急败坏的冲着电话吼:“你不许伤害她们,明天我一定凑到五亿给你,如果她们少了一根毫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嘿嘿,兄弟,哥哥不是吓大的,你也知道,我只想要钱,有钱其他就好说,而且我也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嘿嘿!” 男人得意的诡笑,他知道霍楠齐不敢报警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霍楠齐有太多的把柄在他的手上,他一根手指头就能让霍楠齐身败名裂,不过他不会那么做,这对他没好处,还是拿钱最重要,霍楠齐就是他的提款机,活该养他一辈子。 “好,你要钱我一定给,但是你要确保她们两人的安全。”霍楠齐稍稍平静了下来,车雄天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嗜钱如命,却也算是个讲义气的人,当年被捕以后并没有供出他,由此可见一斑。 “放心,快去筹钱,我越早见到钱,你就可以越早见到她们。” “楠齐……楠齐……”姜雅芙昏昏沉沉了半响,这时才算是清醒了些,嘴又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雅芙……”听到姜雅芙的声音,霍楠齐焦灼的回应,电话却被无情的挂断。 “啊……”霍楠齐抱着头,修长的手指插入黑发,此时的他痛苦不堪,不但害自己爱的女人深陷囹圄,更害了无辜的人。 他却不能报警,若是报警,他也将面临身败名裂的危险,或许还有牢狱之灾。 霍楠齐就如同一只困兽,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 就算他抛售手中所有的股票,也只有不到三亿,要动用公司的流动资金必须得董事会同意,董事会肯定不会同意。 还差两亿,他必须转卖他拥有的“乐饮”公司的股份。 虽然他卖出一部分,他就不再是公司最大的股东,这都没关系,就算把公司全部卖给别人,他都无所谓。 霍楠齐打了通电话,联系要收购公司股份的人,对方虽然很惊讶,却还是口头上答应要他手上的股份,钱虽然筹到了,他还是不能安心。 坐以待毙到天亮他会急死,他现在就要确定她们的安全。 可是再打电话,对方早已经关机,联系不上更让他心急如焚。 连外套也顾不得穿,抓了车钥匙就出门。 到雅芙的家绕了一圈,门快拍烂了也没人应门。 又往叶晓诺的家赶,依旧没人应门,打手机只听到门内有铃声响,却无人接听。  躺在地板上,动也不能动,连大气也不敢出,叶晓诺隐隐约约听到有女人嗯嗯啊啊的声音,有微弱的亮光照在她的脸上,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那个男人正在看电视,电视屏幕里全是不堪入 目的画面。 男人看得热血沸腾,不停的灌啤酒,哼哧哼哧的出气。 “妈的,老子在里边吃尽苦头,霍楠齐那小子在外面逍遥自在,啊呸,不能吃,老子玩玩儿也好。”男人越想越生气,豁然站了起来。 叶晓诺连忙闭上眼睛,听到脚步声逼近,吓得呼吸都停了。 “哼!”男人踢了叶晓诺一脚,不屑的看看她平板的身材,撇撇嘴,转身走到姜雅芙的身旁。 “嘿嘿,霍楠齐为了你可是什么都敢做啊!”伸出罪恶的手,放肆的摸姜雅芙滑腻的脸蛋。 姜雅芙在昏迷中,也不自觉的皱了眉。 意识里还是很讨厌这只手,厌恶到了极致。 “睡吧,睡吧,睡醒了就能见到霍楠齐。”男人满脸的狞笑,手顺着姜雅芙的脸往下滑。 “唔……唔……”姜雅芙无意识的扭动身子,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呓唔。 男人站起身,急不可待的解开皮带,突然又停止了动作,站在那里,看看姜雅芙又看看叶晓诺,嘴里不干不净啐了一口:“妈的,霍楠齐玩过的女人,老子嫌脏。” 男人又系好皮带,悉悉索索的一阵之后开门出去了。 叶晓诺屏住呼吸,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暗暗的呼一口气,吓死她了。 手被绑在身后,叶晓诺曲着腿,手肘撑着地面,艰难的站起来,还没等她站稳,突然门开了,那个男人站在门口,凶狠的瞪着她。 “唔……”完了完了,叶晓诺心中暗叫不妙,该等他走远了再起来,现在怎么办? 她心乱如麻的盯着门口的男人,接着走道的光她看清了他的长相,狰狞猥琐的脸,干巴巴的像风干的豆角。 “该死的女人!”那男人气急败坏的摔上门,骂骂咧咧的冲上去,一脚把叶晓诺踹倒。 啊……好痛! 叶晓诺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脑勺撞在地上“咚”的一声响。 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叶晓诺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盯着那个男人,心想着,她不会那么惨被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吧! 第三百三十八章 离婚了就没关系 这个念头一闯入脑海,叶晓诺的背心就发凉。 毛骨悚然的躺在地上,她动也不敢动,那个男人还在不住的谩骂:“臭女人,还想跑,没门儿,奶奶的,老子还没拿到钱,小心老子杀了你……” “呜呜……”叶晓诺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喊不出来,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不要杀她,她要活。 “哼,知道怕了吧,不想死就老实点儿,你放心,霍楠齐把钱给我,我就放了你们,其实我也不想抓你们来,是霍楠齐,欺人太甚了,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只要你们配合,我保证不伤你一根毫毛。” 邪恶的男人又得意的一笑:“‘美女股神’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份,今天算是认识了,等我拿到钱,你也帮我参考参考,买什么股票可以挣大钱。” “嗯嗯!”叶晓诺虽然头痛欲裂,眼冒金花,可是他的话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对死亡的恐惧淡去一分,也不管那么多,使劲的点头,只要他不杀她,能留着命回去,其他的事情也就胡乱的答应下来。 “哈哈,好,我要发财了!”男人得意洋洋的大笑,又拿胶带把叶晓诺缠得更结实,就算她不昏迷,也别想再站起来。 躺在地上,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 这是一个老旧的房子,眼睛适应黑暗以后能看到墙上斑驳的墙漆和乱七八糟的污迹。 眼皮越来越沉,头好痛,好痛! 她半眯着眼睛,神智慢慢的流走,抓也抓不住。 侧过头,感觉到耳后有黏稠的液体,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虽然意识渐渐模糊,她却还是知道,后脑流血了。 “唔唔……”叶晓诺缓缓的转过视线,看到那个男人在找椅子上东西。 我头流血了,我头流血了…… 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的呐喊,脚在地上蹬,拼命的点头,想引起他的注意。 那个男人在一堆换下没洗的衣服里找到了钱包,塞裤兜里就乐不可支的准备出门。 “老实点!” 出门前又踢了叶晓诺一脚,却没发现叶晓诺的后脑在流血,再用胶带把姜雅芙绑结实,才放心的离开。 头还在流血,好痛,好痛……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不会流血过多死掉吧? 蒋一洲含笑的脸一直在脑海中萦绕,突然间模糊起来。  努力的睁大快要阖上的眼睛,叶晓诺强打起精神,在心里大骂,蒋一洲,你这个混蛋,不想见你的时候整天阴魂不散的缠着我,现在倒好,需要你的时候不出现,死哪里去了,快来救我啊,蒋一洲, 混蛋,救我啊,再不来我血流干就死了,快来救我…… 蒋一洲,蒋一洲…… 泪如雨下,叶晓诺的胸口因为积压了太多悲愤的情绪而剧烈的起伏,喉咙酸涩,就像被堵了一般,险些喘不过气。 妈妈还躺在医院里,如果妈妈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肯定会急疯。 如果能脱险平平安安的回去,她不会向妈妈提起这件事。 妈妈,救我,妈妈…… 此时的叶晓诺终于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与恐慌,躺在地上,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从医院回来,蒋一洲强迫自己去工作,看了几块地,也都不是很满意,挨到晚上觥筹交错,酒足饭饱,回到酒店更觉得格外的空虚。 虽然叶晓诺不想见他,可是他还是不断的给自己找去见她的借口。 他去医院看看叶晓诺的妈妈,顺道看看叶晓诺。 洗了个澡,换身休闲的衣服,往医院赶。 没有见到叶晓诺,有些失落。 魂不守舍的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哪里也不想去,对叶晓诺的思念牵引着他,魂早就飞了过去。 被司机送回酒店,蒋一洲进了电梯又出来,脚像不受控制一般,往不断在大脑里浮现的地方走。 原本不远的路在他的脚下却显得很长很长,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站在楼下,仰望大楼,万家灯火温暖了他的视线,他竟不知哪一扇窗户后有他思念的人。 不禁想起那些枯黄的过往,叶晓诺像小兔子一般被他这匹饿狼吞入腹中。 正沉浸在那些或甜或苦的回忆中,突然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入他的视线,擦着他的肩过去。 姓霍的? 蒋一洲不悦的蹙眉,僵硬的回头,喊了一声:“姓霍的,站住!” 霍楠齐急得烦躁不安,听到有人喊他也没反应,自顾自的往他停在路边的车小跑过去,他就像没头苍蝇,到处乱窜,但也总比待在家里坐以待毙强。 该死的家伙! 暗自低咒,蒋一洲快步跟上,抓住霍楠齐即将关上的车门。 “是你?”没关上门,霍楠齐首先看到一只属于男人的大手,一抬眸,突然看到蒋一洲很是意外。 “你来找叶晓诺?”紧盯着霍楠齐,说话的声音格外的阴冷。 霍楠齐迅速回过神,勉强的笑着应:“是啊,我来找叶晓诺。你也是?”  被他这么一问,蒋一洲觉得很尴尬,连霍楠齐也能上楼去当面见到叶晓诺,他却只能在楼下观望,连上楼的勇气也没有,叶晓诺并不是吃人的豺狼虎豹,他怕的是在她眼中看到厌恶,让他彻底的丧失 信心。 回头望了一眼大厦,沉默了片刻,蒋一洲问:“你知道叶晓诺的手机号码吗?”  “知道,怎么,你不知道?”霍楠齐摸出手机,已拨电话第一个就是叶晓诺的手机,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听,蒋一洲的突然出现让他很矛盾,也许他该把叶晓诺被绑架的事告诉蒋一洲,踌躇片刻,却没有 说出口,他相信自己能够解决,明天叶晓诺就会平安的回家,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若是让蒋一洲知道,他过去的事也会被牵扯出来,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蒋一洲从霍楠齐的口中得知叶晓诺的手机号码,便迫不及待的打过去。 “我先走了!”霍楠齐开车想走,蒋一洲却抓着车门不松手,他只得停原地里,看着蒋一洲打电话,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叶晓诺不接他的电话,这在蒋一洲的意料当中。 颓然的挂断,他不过想听听她的声音也那么难。 “要不要去喝酒?”蒋一洲突然问。 “喝酒?”霍楠齐一怔,剑眉拧得紧,手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走,喝酒去!” 蒋一洲坐上副驾驶位,不死心的又给叶晓诺拨了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有的时候他觉得很了解她,可有的时候,又觉得一点也不了解她。 她明明还爱他,却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更不愿意给他一个从新来过的机会,这让蒋一洲很糊涂,难道她对他的爱不足以宽容和包容他过去的错误? 看来她是铁了心不原谅他。 呼……靠在座椅上,突然头痛得厉害,好像遭受了重创一般。 到达霍楠齐常去的酒吧,两人坐在吧台,默默不语的喝酒。 很快就有孤单的美女坐在了两人的身旁,这种情况任何地方都是一样,蒋一洲也习惯了,任由妖艳的美女攀在自己脖子上,目不斜视,小口的抿酒。 “帅哥,请我喝杯酒吧!”女人凑在蒋一洲的耳边,吐气如兰。 “给她来杯酒。”蒋一洲抬抬眼皮,对酒保说。 “帅哥,谢谢。”女人兴高采烈的在蒋一洲的脸上亲了一口,留下淡淡的唇印。 蒋一洲蹙了眉,掏出纸巾,擦擦脸。 美女娇嗔的在他的肩上拍了一记:“你好讨厌哟!” “我是很讨厌!”蒋一洲侧头看霍楠齐,他身上也挂了个女人,心事重重的在喝闷酒,而那女人像章鱼一样,把他缠得紧。 “你去找叶晓诺干什么?”对于霍楠齐去找叶晓诺的事,蒋一洲依旧耿耿于怀,很是不满,纠结了半响,才算是问了出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霍楠齐心虚的扫了他一眼,喝自己的酒,不想和蒋一洲说话。 狠瞪他一眼,蒋一洲沉声说道:“我告诉你,叶晓诺是我老婆。” “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故作惊讶的说:“她现在不是你老婆。” 蒋一洲怔怔的看向霍楠齐:“你怎么知道?” 这事叶晓诺连她妈妈也瞒了,却告诉了霍楠齐,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绝对不行! “你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离婚了。”霍楠齐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和蒋一洲说话。 被霍楠齐戳到痛处,蒋一洲猛灌了一口酒,拨开挂在他脖子上的皓白手臂,没好气的说:“走开,我没心情。” “帅哥,别这样嘛。”美女嘟着果冻唇,幽怨的看着他。 蒋一洲不理她,一口喝干杯中酒,又要了一杯。 酒吧里突然有人闹事,一群人和另外一群人打了起来。 真是扫兴! “走,换个地方喝!”蒋一洲付了帐,站了起来,往大门走。 出了酒吧,蒋一洲呼了一口凉爽的空气,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 霍楠齐也慢腾腾的走在他的后面,这一夜真是漫长,看看时间,离天亮都还早,更别提股市开市。 无奈的笑笑,真是狮子大张口,这一口就要了五亿。和车雄天也算是生死之交,现在为钱闹到这个地步,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第三百三十九章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和姜雅芙比起来,钱又算得了什么,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从买她的第一幅画开始,他都只能在背后默默的关注她,为她骄傲。 酒气上涌,蒋一洲的头又晕又痛,难受的捂着头,脚步蹒跚,他没有目的地,只是朝着某个方向,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牵引着他。 “喂,你要去哪里?”霍楠齐突然上前抓住蒋一洲的肩。 “我也不知道。”蒋一洲耸耸肩,醉眼迷离,望着前方,灯火通明,不夜之城。 “别走了,前面是台北的红灯区。”霍楠齐鄙夷的扫了一眼那些衣着暴露的站街女,还有那些正讨价还价的票客,那种地方他从来就不踏足,灯箱招牌,无一不是卖春的广告。 “红灯区?”深锁剑眉,他怎么会往这里走,看来他真的是喝醉了。 “走吧,找个地方继续喝。”霍楠齐只想一醉解千愁,才能忽略自己的一筹莫展,也许一觉醒来,雅芙就平平安安的站在他的面前,当然,还有叶晓诺,被他连累的无辜人。 “走!”转身往回走,蒋一洲的脚步却被牵绊了一般,迈不动,完全不像来的时候那么快速。 经过一条小巷,传出一男一女的谈话声。 “大哥你常来啊!” “小骚……货床上功夫不错,等明天大哥发了财,一定又来找你。” “大哥发了财一定要天天来,不然人家会想你的。” “嘿嘿,明天晚上再来收拾你。” “嗯……啊……大哥好坏啊,欺负人家……” “小骚……货,你不是就喜欢被欺负吗?哈哈……” 霍楠齐脚步一滞,这声音也太熟了点,一步步退后,停在了巷口,黑洞洞的看到两个纠缠不清的人。 心中大喜,难道是车雄天? 趁着巷子里的人未注意,闪身躲在了巷口,等着里边的人出来。 该死,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还在寻欢作乐,想到很快就要见到雅芙,霍楠齐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连酒劲儿也醒了。 蒋一洲回过头,看到霍楠齐守在巷口,偏着头,奇怪的问:“姓霍的,你在那里干什么?” 狠瞪蒋一洲一眼,霍楠齐担心的事发生了,他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大哥,呃,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呃,大哥……” 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待霍楠齐追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冲将上去,人早没了影儿。 该死,腿瘸了还跑那么快! 霍楠齐气得跺脚,回头看到蒋一洲,真想狠揍他一顿。 但他忍了,当务之急是看能不能从那妓……女的口中套出点儿什么。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霍楠齐撇撇嘴,那女人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呛得他快吐了,浓妆艳抹的,头发还染得五颜六色,他还以为见鬼了。 “帅哥,有没有兴趣我们进去慢慢聊?”女人眨着眼,夸张的假睫毛像两把扇子,刷刷的闪,故意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她却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让人倒胃口。 “没兴趣,快说,你认不认识他?”霍楠齐不想和她磨蹭,打开钱包,抽出几张递给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女人欢天喜地的接过钱,非常快速的放进自己的胸……罩,还习惯性的挺胸,用手托了托。 “说吧!”这女人习惯性的动作让霍楠齐倒足了胃口,别看视线,看蒋一洲也比看她强。 蒋一洲站在一旁,靠着墙,戏谑的盯着霍楠齐,满嘴嘲讽的笑。 “帅哥,虽然拿了你的钱,但我也不能说谎骗你,我也不认识他,他今天是第一次来找我。”女人捂着嘴笑:“他说他明天还会来。” 霍楠齐凝眉,又焦急又不安:“他有没有说他住哪里,在干什么?” “呵呵,忙着办事,他怎么会说这些。”女人想了想又说:“他就不停的说他明天要发财了,哈,也不知道他明天发什么财。” “他以前有没有找过别人,你们这儿还有没有人认识他?”逼得他快失了耐性,该死! “这我就不知道了,每天那么多客人,谁记得住啊!”女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帅哥还要不要别的服务啊?我给你算便宜点儿。” “不要!”霍楠齐胃里一阵翻滚,闻不惯这里腐败的空气。 霍楠齐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拿去,去帮我打听到那个男人的事,一定有其他的人认识他。” 女人两眼放精光,接过钱,忙不迭的说:“我去问问细虎,这一带的人他最熟悉。” “嗯,快去。”霍楠齐双手环抱胸前,看着那女人屁颠屁颠的跑进小旅馆,不多时带出一个木愣的胖男人,一身台客的夸张打扮。 “就是他。”女人翘着手,指了指霍楠齐,又跑了进去。 “就是你要找天哥?”胖男人揉了揉酒糟鼻,嚼着槟榔,用傲慢的口气问。 霍楠齐一听,连名字都知道,这人一准认识车雄天。 “对,就是我找他。” 取出一叠钞票,往他面前递。 “麻烦你告诉我他住在哪里。” 胖男人挑了挑半截眉,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警惕的问:“你们找他干什么?” “我是车雄天的朋友,听说他住在附近,过来看看他。”霍楠齐又说:“给他打电话关了机,一时没联系不上。” “你是天哥的朋友?”胖男人狐疑的打量霍楠齐,嚼着槟榔的嘴吧唧吧唧。 “对,老朋友了。”往事不堪回首,却又不得不去面对,曾经最底层的人生。 “天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天哥竟然有你这么阔气的朋友,真是好福气。”胖男人接了钱,数了数,放进口袋:“走,我带你去找他。” “谢了。”霍楠齐大喜过望,却又免不了担心,自己这样找过去,万一他对雅芙不利怎么办,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来电,连忙接听。 “雄天!” “霍楠齐,你钱准备好就行了,竟然还敢跑来找我,你不怕我杀了她们。”电话那头的车雄天怒不可亵,若不是他跑得快,被霍楠齐抓住,他就真的是鸡飞蛋打了。 霍楠齐心中一紧,见那胖男人正紧紧的盯着自己,沉稳的回应:“雄天,我们也好几年不见了,过来看看你。” “看你妈的看,老子断肋骨打折腿的时候你怎么不来看,现在来看,啊呸,你来看你的小情人吧!”车雄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里玩着打火机:“你马上回去,如果让我看到你,我就点火烧死她们。” “砰!砰!” 霍楠齐听到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不敢轻举妄动,陪着笑脸:“你要的东西明天一早一定给你,你就放心吧!” 气恼的将打火机重重的拍在桌上,怒吼道:“放心?老子就是不放心你,妈的,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了,哼,老子现在只要钱,见到钱什么都好说。” “好,好,一定。” 得到霍楠齐肯定的答复,车雄天才满意的挂了电话,站起来看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两人,他就像鬼魅一般窜过来,姜雅芙怕得不敢看,而叶晓诺已经昏迷了过去,睁不开眼睛。 霍楠齐收了手机,对胖男人说:“走吧,天哥在等我。” “嗯,走!” 从蒋一洲面前走过,霍楠齐转过头说:“你去找地方喝酒,不用管我。” “嗯!”蒋一洲微眯着眼睛,看着霍楠齐跟那个胖男人走。 走出巷子,左右看看,头又痛得厉害。 站在原地甩甩头,突然听到霍楠齐说:“你和我一起去见个朋友。” 头痛苦苦的折磨他,漠然的问:“我为什么要去?” “去了你就知道,绝对不会后悔。”霍楠齐如是说。 沉吟片刻,迈步跟上。 在胖男人的带领下穿街走巷,停在了一栋老旧的房子前。 “天哥就住在三楼,你们上去吧!”胖男人转身要走,又补了一句:“你们在楼梯口喊他就行了。” “谢谢,兄弟拿去喝酒。”霍楠齐又给了那胖男人几张钞票。 “你这里等我。”胖男人一走,霍楠齐快步跑上三楼,有三家住户,不知道是哪一家。 霍楠齐摸出手机,给车雄天打电话,屏住呼吸听是那扇门后传出手机铃响。 “铃铃铃,铃铃铃……” 听到铃音的那一刻,霍楠齐神经绷得紧紧的,不等车雄天接听,快速的挂了电话,消了手机的声音。 他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儿,车雄天就在这扇门后,雅芙也应该在里边。 心惊胆跳,近在咫尺,却又似远在天涯。 一扇门阻隔的不仅仅是空间,更是生死。 他不敢冒险,转身躲在楼梯转角,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路上他都在想,也没想到办法。 他最怕的就是车雄天对雅芙下手,他死没关系,不能让雅芙受牵连。 也曾心生退却,回去等着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可是夜这么长,一想到雅芙正处在危险之中,他就坐立难安,不能等。 还有叶晓诺,若是他没有约她吃饭,她也不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在确定她们的安全以前,他怎么也放不下心。钱是小事,她们的安全才最重要。 第三百四十章 痛得快死了 手机突然响了又快速的挂断,车雄天警觉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有个不好的预感,霍楠齐不会找过来了吧? 拨过去,却久久无人接听,车雄天更是燥得炸毛。 霍楠齐快步下楼,在底楼才接听了电话。 装模作样的问:“雄天,我明天怎么给你钱?” 一听到钱,车雄天就两眼放光,喜滋滋的说:“你准备好就行了,明天我自然会通知你,你没有报警吧?” “当然没有报警,我活腻了吗?”霍楠齐笑笑说:“雄天,你能不能让我听听她们的声音?” “等着。”车雄天撕开叶晓诺嘴上的胶带,踢了她一脚:“快说话。” 叶晓诺昏昏沉沉,被重重的踢一脚也只能低低的呻吟:“……痛……” “雅芙?是你吗,你还好吗?”霍楠齐听到那声虚弱的低吟,心痛如绞。 车雄天听到霍楠齐焦灼的喊声,却不是在电话里,而是从窗外,心中骇然,抓着手机贴到耳边:“霍楠齐,你竟然耍我,你是不是在外面?” 大步流星走到窗前,大吼一声:“霍楠齐!” 霍楠齐心惊的抓紧手机,他再自责也没用,只能故作镇定:“雄天,我只是不放心她们的安慰,你放了她们,明天我一定给你五亿,说话算话!” “哼,钱没拿到手说什么也没用。”车雄天气得砸了手里的啤酒瓶,玻璃渣四溅。  “雄天,你把门打开,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放了她们,五亿我一分钱也不会少给你。”霍楠齐说着话,就开始往楼上走,他清楚车雄天的为人,他虽然爱钱,却从来不曾杀过人,他既然去找 了妓女,就说明没有侵犯雅芙和叶晓诺,有这一层认知,霍楠齐的胆子大了起来,只要他拿出诚意,也许能说动车雄天放了她们。  “我放了她们你真的会给我五亿?”车雄天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望,毕竟和霍楠齐也曾共患难,他染上毒瘾也是霍楠齐帮他戒掉,若是不然,恐怕他早就死了,想起往事,心头一热,车 雄天的态度软了下来:“她们都很好,睡得正香,你若是早答应,我也不会这么做,都是你逼我的。” “是,是,是我不对,雄天,开门吧,我就在门外。”霍楠齐在门口站定,盯着紧闭的房门,心脏紧张得似乎停止了跳动。 车雄天在门内思索良久,赌上这一把,缓缓的打开了门。 “雄天!” 霍楠齐放下手中的电话,盯到门后出现的脸,狰狞可怖,虽然他很想立刻冲进去确定雅芙的安慰,却不得不强忍住。 “你这几年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你看到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车雄天一瘸一拐的转身往里边走:“进来吧!” 霍楠齐大喜过望,紧跟进去。 “啪!”车雄天打开了灯,霍楠齐一眼就看到地上的姜雅芙,被胶带绑得像肉粽子,又喜又急,扑上去抱住她:“雅芙,雅芙……” “她没事,睡得香呢!”车雄天笑着说完,一转眼,懵了,地上猩红的血迹从哪里来的? 霍楠齐捡起地上的玻璃渣,小心的划开胶带,七手八脚的给姜雅芙松绑,却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的叶晓诺。 车雄天拉起叶晓诺,她躺的地方有一大滩正在慢慢干涸的血迹。 霍楠齐将姜雅芙抱起,一转头看到车雄天抓着叶晓诺,大片猩红的血入眼。 “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车雄天手足无措,连连为自己辩解:“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是谁?她不可能自己伤自己。”想起楼下的蒋一洲,霍楠齐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医院。” “哦,对,送医院。”车雄天手忙脚乱撕开叶晓诺嘴上的胶带,手捂着她鼻子,还好有热气,三下两下割开叶晓诺身上的胶带,背在背上和霍楠齐一起下楼。 楼下的蒋一洲头还在痛,百无聊赖中又给叶晓诺拨了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在扩散,收了手机,一转头,看到霍楠齐怀里抱着个人下楼,身后还跟着个矮小猥琐的男人,似乎背着一个人。 “把她给那个男人。”霍楠齐低声对车雄天说。 “哦!”车雄天满手是血,腿还在打颤,他只是想吓吓霍楠齐,并不想惹上人命,他也吓得不轻,对霍楠齐的话言听计从,一瘸一拐的往蒋一洲面前走。 叶晓诺? 蒋一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那猥琐的男人背着的人会是叶晓诺。 箭步冲上去,抱住叶晓诺,被满眼的血刺痛了心脏。 “叶晓诺,叶晓诺!”把叶晓诺抱在怀中,暴怒的冲霍楠齐怒吼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送医院要紧,我慢慢向你解释。”霍楠齐暗暗的朝车雄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送医院,对,送医院! 心急如焚的蒋一洲抱着叶晓诺飞奔,头似乎也不痛了,最痛的是心。 拦下一辆计程车:“到最近的医院。” 把叶晓诺送进急救室,蒋一洲经历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慌。 呼吸,心跳,似乎都不再属于他。 躺在病床上,叶晓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人由模糊变得清晰,她愣愣的看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没事了。”蒋一洲紧紧的抓住叶晓诺的手,柔声安慰。 “哇……呜……”对死亡的恐惧变成眼泪从叶晓诺的眼中流出,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甚至以为再也看不到蒋一洲,没想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 恐惧的泪水流干,变成了喜悦的泪。 “别哭了,头还痛吗?”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就怕碰疼她。 “呜呜……”叶晓诺只顾着哭,来不及回答蒋一洲的问题。 他一夜没阖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忧心的看着叶晓诺,怕她摔坏了脑袋。 “头是不是还很痛,不哭了。”不管他怎么安慰,叶晓诺依旧哭个不停,没办法只能等她哭够,才能和他说上话,默默的给她擦眼泪。 久久的,叶晓诺哭够了,低低的抽泣,蒋一洲柔声问:“感觉怎么样?” 盈盈的泪眼望着蒋一洲,她哽咽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还好……” 听到她说话,蒋一洲悬着的心回到肚子里,又问:“头还痛吗?” “痛……”而且不是一般的痛,简直要痛死她了。 “医生说你颅内有小块的淤血,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消。”他没有说淤血可能造成的后果,只是自己在心里担忧。 “哦!”叶晓诺觉得很累,闭上眼睛又艰难的睁开,沙哑着嗓子问:“是你救我?” 蒋一洲一怔,脱口而出:“你被绑架了?” “那个人以为我是霍楠齐……的女朋友,他绑错人了……”她后悔去和霍楠齐吃饭,跟后悔假扮霍楠齐的女朋友,就这么被人误会了。 “该死!”握掌成拳,蒋一洲想杀人,难怪霍楠齐古古怪怪,现在想来,更是生气。 “蒋一洲……”低低的唤了他一声。 濒临死亡,她想的却还是他,凝视着他,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紧紧握着叶晓诺的手,暗暗发誓,叶晓诺遭受的一切,他定要千百倍的讨回来。 苍白的脸,虚弱的呼吸,她的眼神飘渺游离,而蒋一洲心中的痛更是无以复加。 “现在不说这个……”他的手好温暖,而她的手好冷,贪婪的从他的手心吸取温暖,叶晓诺的嘴角牵出一抹虚无缥缈的微笑:“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我不准你这么说。”蒋一洲急切的捂住她的嘴,额上青筋凸显:“你不会死,我不准你死。” 这句话真是符合蒋一洲的性格,她就是他的,连死神也不能夺走。 “呵,你好霸道,你不准我就不会死吗?” “叶晓诺,我们回滨城,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苦。”这是蒋一洲的心声,从叶晓诺的微笑里,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她原谅他了! 滨城…… 提起滨城,暂时忘却的往事不断的涌入脑海,笑容在叶晓诺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愁。 虽然头痛欲裂,却还是能思考,蒋一洲能抛弃他最爱的施蔓凝爱上自己,哪一天他又爱上别人,今天的施蔓凝,就是明日的自己,绵绵不断的痛苦就会接踵而来。 原本以为离开滨城就将痛苦的记忆抛在了过去,却不想,他来了,将那些她刻意忘记的记忆带回来。 叶晓诺沉默不语,她不愿再去想,越想头越痛。 台北桃园机场,带着墨镜的施蔓凝走出机场大厅,拨通了蒋一洲的电话。 “一洲,我来了。” 蒋一洲拿着电话,呆呆的站在走廊的尽头,蔓凝怎么也来了? “别紧张,我是来工作,不会打扰你们。” 施蔓凝在保安的维护下,坐进了等候在外的劳斯莱斯幻影,即将下榻的也是“四季酒店”,因为蒋一洲住在那里。嘴角一抹浅笑,一洲,你别怪我来添乱,这是你欠我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知女莫若母 蒋一洲走进病房,看到叶晓诺正闭着眼睛睡觉,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虽然他很小心的控制脚步,却还是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叶晓诺倏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他。 “你醒了。”温柔的笑着,走近病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心中却依旧忐忑难安,施蔓凝的突然到来让他措手不及,不容易和叶晓诺缓和了关系,只希望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她的手好小,好柔软,细细白白的皮肤,摸着握着手感都好。 “我以为你走了。”叶晓诺看着他,眼神中无波无澜。 “没有。”她在这里,他怎么舍得走,什么也不想,只想陪在她的身边,哪怕帮不上什么忙,看着她,守着她也好。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除了头昏沉沉的痛,叶晓诺并没有感觉其他的不适,也许是血流多了的缘故。 “医生没说。”看到她红润的嘴唇干得起皮,蒋一洲放开她的手,打开一瓶高山矿泉水:“渴了吧,喝点儿水。” “嗯!”叶晓诺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嗓子似乎要冒烟,手撑着床沿,艰难的想坐起来。 蒋一洲连忙压住她的肩:“别动。” 乖乖的躺在床上,仰望他。 只见蒋一洲将矿泉水放在唇边,喝了一大口,然后俯身,嘴贴着叶晓诺的嘴,灵巧的舌拗开她的嘴唇,温热的水就顺着他的舌流进了她的口中。 叶晓诺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坏蛋趁机吃她的豆腐,不过着豆腐吃得她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还喝不喝?”不等叶晓诺回答,蒋一洲坏坏的一笑,又把水放在了唇边,喝了一口,用同样的方法送入叶晓诺的喉咙。 “不喝了。”就这样喝了几口,大半瓶水就进了叶晓诺的肚子。 “呵,我也渴了。”抿了抿嘴唇,蒋一洲又一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上下起伏,水进了他的腹腔。 “我想去看妈妈。”虽然自己也躺在病床上,可是叶晓诺依旧放心不下妈妈,中风需要好好的调理,自己这样肯定会让妈妈担心,蹙着秀丽的眉:“这件事你一定不要告诉我妈。” “好,我不说就是。”放下瓶子,蒋一洲又坐在床边,专注的凝望叶晓诺苍白的脸,眼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低声问:“被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 叶晓诺勾动嘴角,淡淡的笑:“我不但想了,还骂你了,平时阴魂不散的缠着我,需要你的时候却不出现,我使劲的骂也不解恨。” “呵呵,我就觉得奇怪,昨天晚上我的头突然很痛,原来是你在骂我,哦,不对,是你头受了伤,我能感觉到。”蒋一洲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忍不住的自责,他没有保护好她,都是他的错。 “你真的觉得头疼?”叶晓诺狐疑的盯着他,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往她鼻子里钻,撇撇嘴:“你恐怕是酒喝多了头疼吧!” 耸耸肩:“谁知道呢,我宁愿相信是感应到了你头痛。” 戏谑的调侃:“哪有那么浪漫啊,你还不如说我们有心电感应好了。” 不管有没有心电感应,他都吓怕了,抱着鲜血淋漓的她,轻得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他的心脏也不再属于自己,理智更是不复存在。 现在看她有说有笑,放宽了心,才能和她这样愉快的聊天。 叶晓诺推了推蒋一洲,他看她的眼神太温柔了,让她心跳加速,脸上也热热的。 “你去帮我问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不想躺在这里,如果我不去看妈妈她会担心的。”  “嗯,我去问问。”蒋一洲自然希望叶晓诺能躺着多休息几天,可是也明白叶晓诺的孝心,起身出去,找到主治医生,得知她要留院观察几天,要确定大脑没有受到损伤,回到病房,将医生的话转述给 叶晓诺,她失望的“哦”了一声,便皱眉不展,连话也不想说了。 思索良久,不确定的问:“我想去看妈妈,去了很快就回来,应该没关系吧?” “医生说你可以适当走动。” “那太好了,我坐车去坐车回来,一会儿的功夫。”头上的伤就买顶帽子带上,妈妈就看不出来了。 “你一定要去?”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叶晓诺决定的事,他又怎么左右得了。 “嗯,我不想妈妈担心啊,不然怎么办?”叶晓诺楚楚可怜的看着蒋一洲:“你让司机送我去吧,就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问问医生,如果他不同意,就别怪我了。”蒋一洲事先打了预防针,便又出了门,不一会儿把医生带了过来。 “我建议你不要到处走,就待在医院。”医生说。  “医生,我妈妈现在也住在医院,我不希望她为我担心,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她,我保证去了很快就回来。”叶晓诺严肃的态度只差没指天发誓了,她是迫切的想起看看妈妈,自己的伤是小事,不让妈 妈担心才是大事。 医生沉吟片刻,说:“不要快走快跑,动作也要慢,去看了就尽快回来。” 得到医生的首肯,叶晓诺喜出望外,感觉自己的伤都好了一大半了,忙不迭的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很快回来。” 转头又对蒋一洲说:“你要陪她去?” “嗯,我陪她一起去。”蒋一洲点点头。 “那行,你就注意着,把她看好。”说完医生便出了病房。 叶晓诺在蒋一洲的搀扶下走出医院,可是身上的衣服全是血,根本没办法见人。 在路上买了衣服和帽子,叶晓诺小心翼翼的换上,穿戴整齐,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睛略有浮肿,其他的看起来都很好。 对着车窗玻璃整理帽子和刘海,叶晓诺满意的看着自己,冲自己的倒影微笑,而挨着她的倒影的是他的脸,这个角度看来,似乎贴在一起了。 蒋一洲突然从后面环住她的肩,真挚而温柔的说:“跟我回滨城,我一定会保护你。” “现在不说这个。”提起滨城就是提起她的伤心事,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愿意去想,就算要想也等头上的伤好了以后。 “好。我不说。”拉了拉帽檐,称赞道:“很漂亮。” 这好像是蒋一洲第一次称赞她漂亮,叶晓诺嘴角上扬,透过车窗玻璃盯着他说:“我哪有施蔓凝漂亮,她可是公认的第一美人。” 提起施蔓凝心里就有疙瘩,蒋一洲面色发沉,不发一言。 “难道不是吗?”叶晓诺酸溜溜的说:“她那么漂亮,你就不爱她了?” 他真是后知后觉,直到她离开,才发现心中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蔓凝,而是她,对待感情,他一向认真,只有叶晓诺,让他糊涂,最终连自我也迷失了。 说再多也是徒劳,自己的心意她也应该知晓,只是平淡的说:“我和她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就过去了,多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叶晓诺嘲讽的勾勾嘴唇,不予评价,她不是不愿意相信蒋一洲的感情,而是她不敢相信,受伤太多,就会本能的保护自己。 “你在下面等我。” 叶晓诺独自下车,往妈妈的病房走。 还未走进病房,就听到妈妈的声音。 “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晓诺连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出门忘带了。” 站在门口,叶晓诺摸了摸头上的帽子,拉了拉衣角,确定全身上下没有破绽才推门而入。 继父正在削梨子的皮,妈妈喜笑颜开的朝叶晓诺伸出手:“晓诺,你来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我忘记带手机了。”叶晓诺握住妈妈的手,坐在床边:“妈妈,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陈悦芬盯着叶晓诺,总觉得她今天的脸白得不正常,虽然平时皮肤也白,可是脸颊会有一些红润,今天完全是惨白,连嘴唇也失了血色,手也好冰,担忧的问:“晓诺, 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好差。” 果然是瞒不过妈妈的眼睛,叶晓诺一怔,立刻笑着说:“我没事啊,感觉好得很。”说着还拍了拍胸口:“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陈悦芬被叶晓诺的动作逗乐了,却又不是很放心,追问道:“真的没什么?” “真的啦,全身上下每一个零件都很好。”为打消妈妈的顾虑,叶晓诺凑到她耳朵边,压低声音说:“估计是那个刚过,所以脸色才不太好。” 陈悦芬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叮嘱道:“妈妈这几天不能照顾你,你也要把自己照顾好。” “嗯,知道。”叶晓诺接过继父递手边的梨子,切成小块喂给妈妈吃。 “妈妈,你出院以后就不要再去给别人打扫卫生了,累病了多划不来,身体要紧。”“晓诺,如果你能嫁个好人,不用你说,妈妈也不会再出去做事,我觉得小蒋不错,他千里迢迢的过来,不就是为了你吗,别以为妈妈看不出来,你对他也有感觉,妈妈又啰嗦了,岁数大了也啰嗦不了几年,你就再听妈妈一句,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就不要错过。”陈悦芬抓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第三百四十二章 心烦意乱 “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你就别操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把身体养好。”她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还需要时间。 “也对,你不是小孩儿,凡事可以自己做主,我是瞎操心。”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也许瞎操心也操心不了多久了,经过了这次中风,陈悦芬也把生死看得淡了,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叶晓诺。 又给妈妈的嘴里喂了块梨子。 “妈,你别这么说,你是我妈,你关心我,怎么叫瞎操心呢!” “知道就好,妈妈也是关心你,别嫌我啰嗦,嫌我烦。”伸手摸摸了叶晓诺的帽檐:“你这帽子还挺好看的。” 叶晓诺本能的退缩,避开妈妈的手,若无其事的说:“我也觉得好看,戴上也合适,就买了。” “嗯,确实好看,小碎花很雅致,给妈妈也试试。”陈悦芬说着就要摘叶晓诺头上的帽子,吓得叶晓诺一跃而起,连着退后了两步。  突然剧烈的动作让叶晓诺头脑发晕,眼前像蒙了层黑雾,连妈妈的脸也看不太清,强忍着不适感,打起精神,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妈妈,笑了笑,说:“不给妈妈戴,妈妈喜欢我去给你买一个就行了。 ” 陈悦芬并未察觉叶晓诺的异样,摆摆手:“不用买,我就试一下。” “改天再试吧,我先走了,明天来接你出院。”叶晓诺又对继父说:“胡叔叔,妈妈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摆摆手,在妈妈诧异的注视下离开了病房。 关门的时候听到妈妈纳闷的问:“她这么急着上哪里去啊?” “不知道,说不定是去约会吧!”继父带笑的声音传来:“你就别操心了,年轻人也有自己的事,昨晚晓诺不是和霍先生去吃饭吗,说不定今天也约了霍先生。” “不知道晓诺怎么想的,霍先生其实也不错,但我觉得小蒋更好,算了,我现在自顾不暇,也没那个精力管她。” 从妈妈的话语中听出浓浓的忧伤,叶晓诺内心深处的酸涩不断上涌,眼前又一阵黑,捂着头,后悔刚刚自己动作那么大。 小心翼翼的迈步,尽量让动作缓慢轻柔。 蒋一洲坐在车里,盯着医院的大门,远远看到叶晓诺慢吞吞的走出来,便下车迎了上去,小心的搀扶她。 “喂,你不用扶我,我只是头痛,不是脚痛。” 自从蒋一洲向叶晓诺表白心迹以后,叶晓诺和他说话就一改过去的小心谨慎,反而嚣张跋扈起来,蒋一洲失笑,说:“头痛得连我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不叫‘喂’,我叫蒋一洲,听好了,蒋一洲!” “管你叫什么,走开啦,不要扶我!”叶晓诺轻轻的摸后脑,忧心忡忡的说:“不知道是不是血块没消的缘故,刚刚眼睛发黑,差点儿看不见东西了。” 蒋一洲一听,心紧得揪在了一起。 “我们赶快回去让医院再给看看,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消除血块。” “嗯,应该有办法吧!”叶晓诺笃定的说,宽蒋一洲的心,也宽自己的心。 回到医院,叶晓诺把自己眼前发黑的情况给医生说,医生并不意外,说:“血块压到了视神经。” 叶晓诺和蒋一洲均是大惊,异口同声的问:“那该怎么办?” 医生说:“你们不用太担心,不是骨折,静脉点滴尼膜同,扩张小血管,很快就可以恢复。” “哦!”叶晓诺松了一口气,就担心自己眼睛会有问题,吓得她腿软。 “回病房去休息吧,没有必要尽量不离开医院,你还要留院观察。” “好的,谢谢医生。” 回到病房,叶晓诺就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你说我该怎么办?妈妈明天就出院了,我还不能出院,她知道我受伤万一情绪激动,又……” 她都不敢往下说,想起妈妈突然中风昏迷,还心有余悸。 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妈妈还没出院,她又进医院了。 唉…… 叶晓诺坐在床边,蒋一洲俯身为她脱了鞋。 “你躺下休息,明天的事我帮你想办法。” 幽幽的看着蒋一洲,她现在这情况,也只有依赖他了。 “谢谢你。”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蒋一洲替叶晓诺盖好被子,柔声说:“你快休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眼看着就快中午了,早上喝了些清粥,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我要吃……”叶晓诺噼里啪啦的说了几样她平时最爱吃的台湾小吃。 她胃口好,蒋一洲就高兴,把被角压实:“好,你躺着休息,别乱走,我很快就回来。” 蒋一洲一走,叶晓诺就觉得病房里很空,很孤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叶晓诺打开了电视,百无聊赖的换来换取,突然被电视里出现的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吸引。 施蔓凝? 叶晓诺一惊,没再换台,定定的看着施蔓凝完美的脸,她竟然也来台湾了。 施蔓凝出席了一个颁奖礼,然后接受媒体的采访,她笑容灿烂,完完全全是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当记者问她越来越漂亮,是否是因为有了感情的归宿。  施蔓凝淡笑着用手掩唇,没有做正面的回答,但镜头的焦点集中在了她无名指上那偌大的鸽子蛋,而她掩唇的动作将鸽子蛋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引起众多记者的好奇,纷纷追问戒指是否为 订婚戒指。 施蔓凝并不回答,只说时机成熟的时候会告诉大家,便在经纪人保安的陪护下离开。 虽然电视里已经没有了施蔓凝,可是叶晓诺仍有点儿懵。 滨城的一切难道又要在台北上演吗? 不,她不要!  屏幕上虽然没有了施蔓凝,可是她的脸深深的印刻在了叶晓诺的脑海中,画面转向娱乐记者,还有后续报道,在知道施蔓凝下榻“四季酒店”时,叶晓诺的心猛然刺痛,蒋一洲也住在那儿,是巧合,又 或是…… 蒋一洲……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伤害之后,她真的没有办法再相信他。 涌入脑海的都是他的冷酷,他的自私,他的薄情。 就算是用热脸贴冷屁股也得有个限度,今时今日,她势必不会再做那种蠢笨的事。 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却没有正真的看入眼。 “我回来了。” 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来,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又刺刺的痛了一下。 蒋一洲提着香喷喷的小吃进来,虽然都是她点的,可是她却没有什么味口,闻着香,没有了食欲。 蒋一洲并没有察觉到叶晓诺的失落,忙碌的给她摆小桌,将美味小吃一一摆在她的面前,筷子塞在她的手中,一抬头,才发现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落寞,那么的冷淡。 小心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浑身没力气。”叶晓诺抬眸,望向蒋一洲,他俊朗的脸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汗,也没多想,抽了纸巾替他擦拭,动作非常的自然,似乎深深的爱意就化在了其中,轻柔得像春风拂面。 蒋一洲心中一喜,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细细的轻吻。 “快吃东西吧,饿了吗?” “嗯。”他虽然亲的她的手,可是心里却痒嗖嗖的,鸡皮疙瘩不断的外冒,叶晓诺忙抽回手,埋头吃面前香喷喷的小吃。 面对那么些美味,她却并不想吃,但已经买回来了,又不能不吃,勉强吃一些,很慢很慢,一点点,像在吃黄金般的舍不得。  蒋一洲就坐在床边,认真的端详她苍白娇弱的脸,越看越心疼,她也受苦了,比几个月前更瘦,脸色更差,何尝不是呢,才流产没多久,这次又伤到了头,流那么多的血,若不是昨晚输了血,她的情 况恐怕更糟糕。 “这几天你就乖乖的在医院待着,就给你妈妈说和我在一起。”看她吃东西就急,那么一点点的往嘴里放,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吃东西很贪,嘴被食物塞得满满的。 越看越急,蒋一洲抓住叶晓诺的手,在她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夺过她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大块的章鱼丸子放她唇边。 “张嘴。” 叶晓诺愣愣的张开嘴,他将章鱼丸子整个放她口中,笑眯眯的说:“大口吃才香。” “哦。”嚼着嘴里的食物,叶晓诺抓住他手中的筷子:“我自己吃吧!” 由他喂着吃东西,她受宠若惊,恐怕不消化,还是自己吃,来得妥当! “怎么,你病了我为你服务,也不愿意?”他的笑容太温柔,灼得叶晓诺的眼睛痛。 手被拨开,蒋一洲又夹了香甜的芒果馅饼喂她。 满嘴香甜的芒果果肉,叶晓诺也不再推拒,思考着他的提议,如果给妈妈说她和蒋一洲一起,会不会很奇怪,妈妈一定会觉得她不孝顺,抛下大病初愈的妈妈不管,自己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呃,真是苦了她了。 说实话不行,想骗人也不容易。 说善意的谎言,同时也要顾虑妈妈的感受,真是让她很为难。 叶晓诺愁眉不展的样子蒋一洲看在眼里,也跟着急。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在蒋一洲的鼓励下,叶晓诺将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洗澡 “你就为了这个事烦啊?”蒋一洲的心里踏实多了,笑着说:“不如这样吧,我向你妈妈提,要你陪我去朋友那里玩几天,我想她肯定会答应,而你嘛,该怎么你肯定也不需要我教。” 细细一想,如果是妈妈要她去,这样一来,妈妈肯定不会怨她,立刻眉开眼笑:“好,这办法好,我这几天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医院了。” “对,快吃吧!张嘴。”叶晓诺心情豁然开朗,蒋一洲的心情也跟着阳光普照。  蒋一洲推掉所有的应酬,就在医院陪叶晓诺,从昨晚就一直守在医院,他的西装外套沾了血迹,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就穿着衬衫,让司机去酒店给他取了衣服,洗了澡,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对上 叶晓诺意味不明的眼,略带审视的回看她。 “我也想洗澡。” 汗涔涔的,浑身不舒服,洗个澡肯定就舒服了,看蒋一洲洗,她也好想洗,只可惜头上有伤,洗澡不方便,也只能忍着。 “要不要我帮你洗?”蒋一洲调侃的坐在床边,凑近叶晓诺,鼻子嗅了嗅,故意夸张的皱了眉:“好大的汗味。” “啊?汗味儿很大吗,是不是很臭?”叶晓诺想闻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可是头还没低下去,脖子后面的神经就拉扯着痛,又连忙抬起头。 “不臭,很香。”说着还将头埋在她的怀里,贪婪的在她胸口猛吸一口气,酸酸的汗味儿夹杂着淡淡的清香,闻起来很舒服。 叶晓诺娇笑着推开他的脸:“少来啦,肯定臭死了!” 蒋一洲收起戏谑的笑,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很不正经的话:“要不要洗澡,我帮你洗。” 闻言,叶晓诺一怔,含羞带怯的啐他一口:“滚,才不要你帮我洗。” “那你继续臭着吧,反正我不嫌。”他说着抱住了叶晓诺的腰,头往她怀里赖,好久不曾和她亲近过了,好怀念她身上的香,闻了一口就像毒瘾犯了,还像继续闻。 “哎呀,你别这样,讨厌!”他就像个孩子,在她怀里蹭啊蹭的,还时不时还往她前胸上撞,惹得她脸红心跳,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 内心深处不断的翻腾,温暖的情怀潮起潮落。  突然想起前不久在网络上看到一句广为流传的话:“当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往往能把这个女人弄得神魂颠倒,觉得他特man,特够味儿,特浪漫,特霸道特酷特能掌握大局。女人喜欢,甚至 崇拜这样的男人,因为她们觉得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但事实上当男人真正投入爱情的时候就会变成男孩,当你认为那个男人特别耀眼的时候,对不起,他还没有爱上你。” 呵,在她的身上,这句话也得到了充分的应验,现在的蒋一洲就像个孩子,他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有这一层认知,叶晓诺还是小小的高兴了一下,但很快便被忧虑所代替,因为她不知道他的爱情能持续多久。她在他的心中保鲜期又有多长,什么时候他就会厌倦她? 突然很佩服过去的自己,可以什么也不管,只一味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大胆的勇往直前。 无知者无畏吧,过去的自己确实够无知,一时冲动,就失去那么多,买教训的代价太过惨重。 小手覆盖在他的头顶,浓密粗硬的黑发有一些扎手,摸一个男人的头,把他当孩子来看待,这也许就是爱情吧! 她让自己暂时沉浸其中,不要想太多。 这一次见面,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好,给了她许多不曾有过的全新体验。 听着叶晓诺的心跳,蒋一洲满足的笑着,闻着她身上酸酸的香,闭上了眼睛,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凝固,他已经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中,不会再失去,他已经害怕失去,对失去充满了恐慌。 他抱得很紧,紧得叶晓诺觉得呼吸困难。 “你松手好吗,我不能呼吸了。”叶晓诺侧头看他,面带微笑,双眸紧闭,小手拍拍他的俊脸。 “Sorry,我不是故意的。”他的手松了几分,抬起头,凝眸看她,叶晓诺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眼底倒映着她的小脸。 “没关系。” 被他看着就会心跳加速,她讪讪的应,别开头,看窗外的法国梧桐,此时依旧郁郁葱葱,火红的太阳挂在天际,正慢慢的下沉,映红了一半的天空。 “我帮你洗澡。”他坏坏的笑,若不是她有伤在身,恨不得一口把她吞入腹中,吃干抹净。 瞥他一眼:“坏蛋!” “走啦,反正又不是没看过,你全身的每个部位都已经记在这里了。” 蒋一洲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他一点也不夸张,就像现在,她穿戴整齐,可是进入他的脑海以后,就成了一丝不挂,他凭着记忆勾勒她身体的美好。 被他这么一说,叶晓诺羞得原本苍白的脸有了些血色。 不等叶晓诺拒绝的话说出口,蒋一洲就霸道的将她抱起。 “哎呀,快放我下来。”顾忌到头上的伤,叶晓诺不能剧烈的反抗,只是嘴上不停的嚷:“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啊,放我下来……” “好了,别吵,省点儿力气,我给你洗澡。”蒋一洲几个大步就把叶晓诺抱进了洗手间,轻轻的放在地上,好像她是易碎品似的。 “我说我不洗。”脚一落地,叶晓诺就想往外走,被蒋一洲从后面抱住,温柔似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洗了澡舒服些,听话。” 她确实很想很想洗澡,可是…… “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出去吧!”毕竟两人离婚了,怎么好意思让他看她的身体,唔,想想就臊得慌,还是不要了。 他圈着她的腰不放手,不让她自己洗,也不让她出去,因为他很想很想再碰触她滑腻的肌肤,看她含羞带怯的可人模样。 目光落到她的后脑,包着大块的纱布,不自觉的皱了眉,他一定不会放过伤她的人!  手盖在他的手上,轻柔的磨蹭,他的手好大,和自己的皮肤比起来,略有些粗糙,光洁白皙,指甲也很圆润整齐,他是个注重细节的男人,更是个有品味的男人,他不赶潮流,却拥有英国绅士固有的 经典风范,举手投足,散发魅力。 爱上他很容易,她就曾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的手开始解她身上针织衫的钮扣,她心中一紧,抓紧他的手。 蒋一洲了然的笑笑,反过来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只是帮你洗澡,不会做别的事。” 犹豫了一下,默默的接受,也许她骨子里还是渴望着他,所以在他的碰触下,才会有股强烈的酥麻感在体内流窜,冲撞着她脆弱的神经。 针织衫从身上褪下,内……衣也顺势而下,牛仔裤和单薄的底裤,都在他的手中,往外面的沙发上扔。 “哎呀,小心点,掉地上弄脏了我没换的。” 叶晓诺急切的从浴室探出头,看到衣服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才放下心,捂着前胸,怪不好意思,缓缓的转过身,面对蒋一洲。 蒋一洲也快速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只穿一条平底裤,坦然的站在叶晓诺的面前,和叶晓诺恰恰相反,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宽衣,他很自在。 把莲蓬头拿在手中,蒋一洲的手顺着水,一起落在叶晓诺的肩头,开始他最周到的服务。 好羞啊! 叶晓诺的脸涨得通红,不敢看蒋一洲,盯着他上下起伏的喉结,心里乱糟糟的,所有的意识都随着他的手在移动,这里那里,碰触到的每一寸肌肤都会猛的一跳,细胞的活力被统统的激发。 “啊……”蒋一洲的手若有似无的掠过叶晓诺的丛林,惹得她一声娇呼,脸更红了,一手环抱胸前挡住前胸,另一只手挡住下腹,她这澡洗得并不轻松。 “呵呵,又不是没摸过,进进出出无数次了,你怎么还那么不好意思?” 蒋一洲不知羞耻的话让叶晓诺恼羞成怒,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气恼的瞪他。 “哎哟!”按住前胸那只小手,蒋一洲嬉笑着说:“我说实话也要挨打?” “你是流……氓!”若不是医生千叮嘱万叮嘱,让她不要情绪激动,更不要剧烈的活动,她一定给蒋一洲点颜色看看。 他好可恶啊,给点阳光他就灿烂,她觉得自己真不该给他好脸色,后悔也晚了,他已经得寸进尺,抓着她的手,在他胸口磨蹭。 不可否认,他宽厚结实的胸膛确实手感很好,她也很喜欢摸。 可是一抬眸,看到他眼中意味不明的笑,她的心就乱跳了开,急着要缩回手,才不摸他,免得他说她也是流……氓。 “我在南亚的岛屿上补一个婚礼给你,好不好?” 真挚的感情不容质疑,他是真的爱她,要和她相依相伴,白头到老。 甜言蜜语入耳,叶晓诺的心跳的节拍漏了一下,婚礼……好遥不可及的字眼,她想也不敢想的事,竟然就在此时向她许诺。嫁给他的时候,除了两个红本本,什么也没有。 第三百四十四章 没有家人祝福的婚姻注定不幸 没有得到家人的祝福,也难怪这段婚姻那么短暂,那么不幸。 因为一开始就是错,早早的结束也算是扭转了局面,她绝望的离开竟然成全了自己的爱情,得与失之间,达到了最完美的平衡。 叶晓诺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淡淡的一笑,第一次结婚太过匆忙,才有那么惨痛的教训,第二次不能再重蹈第一次的覆辙。 她要好好的考虑,认真的考虑成熟,再做决定! 在蒋一洲殷切的注视下,叶晓诺缓缓的开口:“两年之内不许提结婚的事,两年之后再说,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等。”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在将他全盘否定之后,再一次的向爱情妥协。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只有在结果出来以后,才能最终定论。 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绝望的爱情一个机会。 人心都是肉长的,做不到铁石心肠,虽然表面上可以装得很冷漠,可是内心深处,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叶晓诺的话让蒋一洲喜上眉梢:“当然可以,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说得出就要做得到,我当然不会反悔。”叶晓诺轻笑着又说:“要帮我洗澡就动作快点。” “呵,你还耀武扬威了。”蒋一洲失笑的摇头,竟然让这丫头骑到了他头上,还指挥起他来了,从来他指挥别人,突然被人指挥,心里却甜滋滋的,正因为他爱她,所以甘之如饴。 叶晓诺撇撇嘴,傲慢的问:“怎么,有意见啊?” “呵呵,不敢,不敢有意见。”他笑着在她身上讨便宜,看到她脸上娇羞的红晕,觉得格外的美。 凝着她红艳艳的脸,如兰的气息吹拂过他的鼻尖,他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做不该做的事。 “你想我吗?”凑在她的耳边,他温柔的问。 想,真的好想,可是她逼自己不要想,大脑却又会不受控制的将他想起。 就在想与不想间苦苦的挣扎,最终还是自己的内心占了上峰,悄悄的想他,一遍又一遍,回忆那段心疼却又异常刻骨的时光。 答案不言而喻,可是蒋一洲想听她说,久久等不到她开口,又耐不住,问了一句:“想不想?” “想……”叶晓诺的声音低如蚊蚋,她艰难的承认了她内心深处的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他是梦魇,连在睡梦中也不愿意放过她。 “那就好。”得到满意的答案,蒋一洲开心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孩子吃到了糖果,甜甜的,很满足。 幽幽的望着他,叶晓诺的眼中有少许的黯淡。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她不喜欢自己去想他,甚至厌恶自己想他。 想起他,无疑就是有一次的揭开心中的疤痕,很痛,在心底血流成河,泪水流干,眼窝里干得已经淌不出泪,只有酸涩不断的上涌,呛得她难受,在孤单寂寞中沉沦,难以自拔。 手捧住蒋一洲的脸,叶晓诺主动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下湿热的一吻,代表了她日日夜夜的思念,而真挚的感情也完全的融合在其中。 她真的好爱他,这种爱已经不惧怕伤害,就算被他伤得那么深,依旧不变,盲目的爱着他。 额上的温热让蒋一洲乐不可支,一仰头,唇与她的唇贴在一起。 花瓣般的嘴唇芬芳扑鼻,含在嘴里软软的。 两唇相触,热切的吮吸,浓浓的情意在彼此间传递。 好喜欢吻他。 叶晓诺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既然喜欢吻他,就趁能吻的时候吻个够,不能吻的时候就不再去想。 久久的,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她香软的唇,急促的喘息着,与她四目相对。 “我洗好了。”在他的凝视下,半响她才没头没脑的吐出一句话,手抵着他的胸膛,指尖颤动。 这么美好的时刻,他才不想就这么结束。 “再洗一会儿。” 他沉下心,不再胡思乱想,很认真的为她清洗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像凝脂般的肌肤晶莹剔透,散发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 前胸后背,爱不释手的抚……摸。 蒋一洲的手在她的皮肤上点燃一簇簇的火苗,将她慢慢的焚烧。 叶晓诺举白旗投降了,她难以抗拒他若有似无的挑逗,彻彻底底的败在他的手中。 洗了好久,直到蒋一洲觉得洗得很干净了,他才放过她。 为她擦干身上的水份,拿了自己的纯棉格子衬衫。 “穿我的!” “好!”身上洗得那么干净,她也不想穿有汗臭的衣服,穿蒋一洲的也行,那么长大,完全可以当裙子了。 格子衬衫穿在她的身上,她鲜嫩如百合花般的娇躯若隐若现。  蒋一洲喉咙发紧,身体发热,却还是沉下心扣上钮扣,最上面的三颗钮扣他刻意留着没有扣上,整了整衣领,脖子下大片的雪白肌肤供他欣赏,柔软白皙的云朵在衬衫的领口处半遮半掩,很有一番风 情。 将叶晓诺一把抱起,轻飘飘的似一团白云在怀中。 很享受他的服务,叶晓诺嘴角含着笑,任由自己在他的怀中沉沦。 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拉了薄被盖好,目光贪恋在她的脸上,一秒钟也不愿离开。 叶晓诺也伸出手,与他交握,她喜欢这静谧的时刻,只有她和他,没有别人打扰,心情格外的宁静祥和,更是满足。 充满爱意的电波不断的从蒋一洲的眼中传入叶晓诺的眼,沉默了良久,叶晓诺好奇的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原本她觉得他不可能会爱上她,可是现在,他的爱意原原本本的摆在了她的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被她一问,他也开始思索,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自己并不清楚,在她离开时,他快要疯了,才意识到自己爱她,而这段感情的开端,他并不确定,具体到什么时候,他更是无从探寻,似乎有一段时间了。 等不到蒋一洲的回答,叶晓诺急了,追问道:“怎么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别急,我在想。” 他托着腮帮子,蹙着剑眉,很认真的在想。 到底是什么时候心底的那个人变成了叶晓诺,记忆被不断的拉回过去,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在脑海中回放,甚至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夜。 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娇羞的身体如百合花般绽放在他的眼底,似乎就是在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了这个叫叶晓诺的女人。 感情就像是水滴石穿,点点滴滴中慢慢的积累,等着厚积薄发的那一天,他才深刻的意识到,爱在心中,不能再失去她。 “还没有想到吗?”叶晓诺盯着他深沉的脸,心中扑通扑通的乱跳,紧张得握紧双拳,手心里全是汗。 “具体要说什么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想你的时间越来越多,开始在意你的一举一动,看到你和覃毅一起,心里就很不舒服。” 不仅仅是不舒服,简直难受死了,恨不得把她拉过来,把覃毅赶走,越远越好。 “是吗?”叶晓诺嗤之以鼻,说起一件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我怎么没看出你不舒服了?那天晚上你和覃毅来我公寓的楼下,我对他说我爱的是你,你却说我不要拿你当挡箭牌,你好可恶啊!” 蒋一洲急着为自己辩解:“我那个时候还没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你了,不要钻牛角尖。” 瞥他一眼,反正这男人的话还是不要信全了,万一哪天他又说他爱别人,或者爱着施蔓凝,只是一时冲动才会说爱她。 “哦!”还是不要掏心掏肺的去爱他,给自己留条退路,才不至于在被抛弃时那么凄惨。 叶晓诺淡漠的表情让蒋一洲心里凉飕飕的,知道她不相信他,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是他的错,没能及时认清对她的感情,做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他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他确实爱她。 参加完颁奖礼,施蔓凝回到酒店,一个人住在总统套房中,经纪人和助理都住在隔壁的豪华套间。 偌大的总统套房因为只有她一人,显得格外的寂寞。 从提包里翻出手机,又给蒋一洲打电话,就算不能给他惊喜,也要让他吓一跳。 铃音响了一遍又一遍,蒋一洲不接听,她就固执的不断重拨,要打到他接听为止,不然她绝对不会听手。 终于,他接听了电话,低低的嗓音平淡而生动,没有透出不耐烦或者不悦。 “蔓凝。” 他温柔的轻唤她的这一声,足以让她高兴得眉眼中全是笑。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喜悦在施蔓凝的眼中跳跃,娇嗔的责怪了一句。 “刚刚有事。”很平淡的一语带过,和叶晓诺在一起,他就将手机调成了无声,为的就是不打扰他们,直到叶晓诺睡下,他才拿出手机看一看。  “哦。”施蔓凝的直觉告诉她,蒋一洲和叶晓诺在一起,心底的酸涩汹涌的上涌,到这个时候,她依旧难以接受他爱上其他女人的事实,她曾经自信的认为,他会一辈子爱她,就算不能和她结婚,心底 的那个位置也依然是她的。输给一个不如自己的女人,这无疑让施蔓凝抓狂,从侧面打击了她高涨的自信心。 第三百四十五章 吃醋 没胸没臀没脸蛋的叶晓诺凭什么得到蒋一洲的爱,她身材不如自己,长相不如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比自己强。 难道她心灵美? 蒋一洲爱上的是她的内在。 哈,笑话,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哪里还有欣赏心灵美的闲情逸致。 难道她床上功夫很厉害? 施蔓凝越想越离谱,几乎要把自己逼疯。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蒋一洲也不想浪费时间在沉默上,漫不经心的问:“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别挂,我有事。”施蔓凝心中一紧,急切的说:“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你。” “见我?”蒋一洲蹙着眉,她来台湾的目的真的只是工作,心中的疑问不断的扩大,一句回绝:“不用了,我没时间。” “我就住在‘四季酒店’,你晚上回来给我打电话,不需要很久,我……只是想看你一眼。”说得很委屈,她好想见他,好想再抱抱他,和他说话。 男人真是无情的动物,在爱你的时候什么无理的要求都可以答应,可是一旦不爱了,翻手云覆手雨,一点点的情分也不念。 施蔓凝自认为很了解男人,可是她却将蒋一洲对她的爱消耗得干干净净。 爱情经不起长久的等待,更经不起无休无止的失望。 就像远方的天鹅比不上眼前的红烧肉,吃在嘴里,才最有滋有味。 在与叶晓诺的相处中,蒋一洲体会到最真实的感情,在迷惑中逐步的深陷其中,而那个时候,施蔓凝还在忙于拍戏,忙于工作,完全的忽略着蒋一洲。 在她的心中,工作第一,蒋一洲屈居第二。 骄傲如蒋一洲,容忍也是有限度的,被忽略了太长的时间,爱情也在两地分隔中消磨殆尽。 年少时最美好的记忆也日渐模糊,他不再爱她,心中走入一个将他视为天的女人,从叶晓诺的身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那是在她的身上体会不到的。 “不用了,我这几天都有事,不回去住。”他果断的拒绝,就算回酒店,他也不想见施蔓凝,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要断就断得干净,杜绝了她所有的念想。 施蔓凝就好像听不出他的推脱一般,急切的说:“你有事没关系,我可以过去找你,你在哪里,告诉我,我过去就行了。” “不用过来,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工作重要。”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也有一个人在打电话,那人的声音传入施蔓凝的耳朵,心底“咯噔”了一下,焦急的问:“你在医院?怎么了,腿又不舒服吗?” “不是,我很好,腿也没什么问题。”蒋一洲急着挂断:“好了,就这样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以后,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以后。 施蔓凝挂了电话,拿着手机的手滑落在身侧,呆呆的望着窗外渐黑的天。 蒋一洲连见也不愿意见她。 他现在肯定是和叶晓诺在一起,难道是叶晓诺住院了? 这个念头闯入脑海,施蔓凝猛的从沙发上跃起,她记得医院的名字“德仁医院”,让助理去问,一定可以找到他。 哼! 他不见她,她就去见他。 很快,助理就查到“德仁医院”确实有叫叶晓诺的病人,也查到住在哪个病房,施蔓凝的嘴角含着古怪的笑,戴上墨镜和帽子出了门。 买了水果,让助理提着,走到病房门口,她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果然看到叶晓诺和蒋一洲。 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 蒋一洲竟然在给叶晓诺喂饭,他竟然也可以温柔体贴到这个地步。 看到施蔓凝,蒋一洲和叶晓诺着实吃了一惊。 “我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让助理把水果放桌上,去外面等她。 “谢谢你。”叶晓诺的心瑟瑟的都,连藏在被子里的手也抖得厉害,幽幽的看了一脸蒋一洲,他面无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说什么谢呢,客气了。”施蔓凝微笑着将叶晓诺上下打量,目光落到她的头上,故作诧异的问:“你头受伤了吗?” “是啊,摔伤了。”叶晓诺淡然的回答,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哦!你好好养伤。”施蔓凝突然转头对蒋一洲说:“你待会儿回酒店把房间退了吧,住我那里就行了!” 闻言,蒋一洲和叶晓诺皆是一怔。 叶晓诺淡淡的看向蒋一洲,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不用了,我这几天要在医院陪她。”蒋一洲心里很不舒服,不但是因为施蔓凝的突然到来,更因为他已经向她说得很明白,他不再爱她,他爱的人是叶晓诺,施蔓凝却还是在叶晓诺的面前说这种容易 引人误会的话。 看向叶晓诺,眼神真诚而清澈,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意。 “你找个私家看护吧,何必自己亲自照顾,多累啊!”施蔓凝好像很关心蒋一洲,眼神幽幽的看向叶晓诺,说:“别到时候叶晓诺康复出院,你却病倒了。” “我身体很好,没那么容易生病。”蒋一洲又说:“你今天不忙了?” “不忙,明天就会很忙。”往床边的椅子上款款的一坐,施蔓凝的脸上流露出关切的表情:“你这伤要住多少天才出院?”  “不清楚,医生没说,要看恢复情况。”揉了揉鼻子,施蔓凝身上甜腻的香气让她鼻子很痒,看到她的脸,心里就有疙瘩,在这个漂亮的女人面前,叶晓诺不仅仅是自卑,而且还有危机感,她甚至担心 蒋一洲会再次爱上施蔓凝,那么美的一张脸,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看不厌,完美的脸太漂亮了。 “哦!”施蔓凝了然的应了一声,又问蒋一洲:“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淡漠的眼神扫了施蔓凝一眼,落在叶晓诺的脸上,漫不经心的应:“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可以搞定!” “别那么客气,我这段时间都会留在台湾,我等你一起回滨城。”笑容真诚而自然,施蔓凝将手里的墨镜又戴在脸上,说:“我先走了,叶晓诺你好好养伤,一洲你也不要太累了,拜拜!” “嗯,拜拜!”蒋一洲没有起身,坐在椅子上,看她往门口走,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走了! “拜拜,谢谢你来看我,慢走!”叶晓诺的脸上堆着很勉强的笑,挥了挥手,暗叹,连走路也那么漂亮,风姿绰约。 笑着朝叶晓诺点点头:“嗯,应该的。” 施蔓凝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叶晓诺还未收回视线,就听到蒋一洲说:“你不要误会,我和她分手了。” “我没误会。”笑着应,目光落在蒋一洲的脸上,复又低下头,目光黯淡,分手了也还是一样可以再在一起,离婚了也可以复婚,在爱的名义下,怎么做都合情合理。  “吃醋了?”端详着叶晓诺略带委屈的脸,蒋一洲笑着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从她清澈的眼眸里可以望进她的内心,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她的喜怒哀乐,就像此 刻,眸子里有淡淡的忧伤,让他也跟着难受。 “没有。”口是心非,一扭头,躲开他的手,望着窗外,不愿意看他。 “还说没有。”看她吃醋心里也有些高兴,说明她在乎他,更爱他,眸子里那闪闪烁烁的光分明就是在说:“我好难过。” “我不要你陪我,你回去吧,把你的房间退了,住施蔓凝那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她并不想这么说,更不想把蒋一洲推回给施蔓凝,她真的是吃醋了,还有些赌气的成份。 他好讨厌,为什么要把她住院的事告诉施蔓凝,明知道她不想看到施蔓凝,故意想气她吗? 被叶晓诺的话堵得心慌,蒋一洲的眉头蹙得紧,急着解释:“我不是已经拒绝了吗,我就留在医院陪你,哪儿都不去。” “那我怎么好意思,医院的条件简陋,哪里比得上酒店的舒适,而且回酒店还有美女陪着。”心底的酸涩不断上涌,叶晓诺说出的话连自己也不爱听。  “不要无理取闹,我和她已经结束了,不管她再美,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不管过去有多爱施蔓凝,现在都已经过去了,美貌不美貌,他看起来都一样,反倒是叶晓诺,以前并不觉得她漂亮,现在越看 越顺眼,越看越喜欢看,看到她,眼中就再也看不进其他的女人。 “我无理取闹?你才是无理取闹!”叶晓诺气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瞪了蒋一洲一眼,明明就是他不对,告诉施蔓凝她住院的事,还说她无理取闹,可恶! 沉着脸,头一扭,不理蒋一洲。 “好好,是我无理取闹,我错了还不行吗?”笑着抓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生气了就打我,是我的错,是我不对。” “我才不打你,我嫌脏了我的手!”叶晓诺奋力的抽回手,藏进薄被里,噘着嘴,没好气的瞥了蒋一洲一眼,嘀咕一句:“大坏蛋!”“呵呵,我是大坏蛋,你就是小坏蛋。”蒋一洲起身坐到床边,手捧着叶晓诺的脸,缓缓的将脸靠近,戏谑的说:“就是你这小坏蛋害我变成大坏蛋。” 第三百四十六章 好事近 “讨厌,走开啦,不许吻我。”叶晓诺的小手捂住蒋一洲的嘴,他热呼呼的气喷在手心,让她不但手心痒,心里也痒嗖嗖的。 “不行,我要吻。”蒋一洲拉开她的小手,唇以极快的速度封住了她的小嘴,将她的抱怨堵在喉咙里。 “唔……” 叶晓诺的小手无力的在他的胸口捶打,轻得就像挠痒,还不如蒋一洲的舌来得有力,霸道的钻进她的口腔,搅得她天旋地转,浑浑噩噩。 本来叶晓诺后脑有伤,脑袋就不灵光,被他这一搅,更是什么也没办法想,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配合他唇上的动作,轻轻浅浅的回应他的热情。 她终于有了回应,蒋一洲的目到了,不要叶晓诺胡思乱想,只要相信他的爱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管,他会处理好,给她一个交代。 吻了良久,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蒋一洲才松开她的嘴唇,痴迷的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她的心事都写满其中。 “叶晓诺,相信我,我不爱蔓凝。” 今时今日,他爱的人只有她,真的很爱她,她就像空气,没有她,他就活不下去。  她离开的这一个多月,他快把自己给逼疯了,逼自己不要想她,可是,越是压抑就越是想念,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眼前不断的出现,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都会看到她,她幽幽的眼神,写满伤痛,看 得他的心更痛。 “如果你有一天爱上别人呢,我是不是就被你遗弃,把你让给别的女人。”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相信他,而且不知道他的感情会持续多久。 得到他,她就很害怕失去,到头来,失望会彻底的将她毁灭。 “不会,我不会再爱其他的女人。”  甜言蜜语说起来很容易,可是要真的做到,却很难,永远太过遥远,听到他的表白,叶晓诺的心瑟瑟的抖,泪水迷蒙了双眼,她渴望他的爱情,可是在得到他的爱情以后,她又担心不能长久,患得患 失的情绪折磨着她。 捧着她的脸,他轻轻的吻去那些心酸的泪水,最后蜻蜓点水的掠过她的嘴唇。 “不要哭,我喜欢看你笑。”他扬起嘴角,温柔的说:“来,笑一个。” 叶晓诺勉强的勾勾唇,不算是笑,摇摇头:“我笑不出来。” 心像压了千斤巨石般的沉重,她哪里还有心情笑。 “那算了。”松开她的脸,蒋一洲端起精致的饭盒,拿起勺子:“来,吃饭。” “我自己来吧!”叶晓诺伸出的手,却被蒋一洲躲开,一勺美味的食物已经送到了她的唇边,温柔的声音传入耳:“张嘴。” 心底的甜腻难以用语言形容,盖过了酸涩和伤痛,叶晓诺张开小嘴,乖乖的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伤口才能好得快。 时不时的,叶晓诺的眼前总是会发黑,头也晕乎乎的,涨着痛,但是很快就会消失,多几次叶晓诺也习惯了,每当眼前发黑,她就闭上眼睛休息,也不再心急的找医生,相信慢慢调理就会康复。 “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去接你妈妈出院。”蒋一洲给叶晓诺拉了拉被子,盖过她的肩膀,就怕把她的肩膀给凉了。 “嗯。”叶晓诺闭上眼睛,头晕乎乎,她觉得很难受,胸口很闷,有点儿想吐。 坐在床边,端详叶晓诺的睡容,蒋一洲嘴角那抹会心的笑久久不曾散去,终于可以尽情的看她,那么小的脸,还没他的手掌大。 叶晓诺不舒服的轻蹙了眉,蒋一洲看到,轻轻的用指腹抚平她聚拢的秀眉。 “你也去睡吧!”叶晓诺倏然睁开眼睛,就与蒋一洲专注的眼相对,他的眼神太温柔,像一汪清泉,流淌进她的心田,被他这样看着,她根本难以入眠。 “好。”蒋一洲点点头,站起来,目光贪恋的留在叶晓诺的脸上,退到陪护床边,躺上去,却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你快睡。”她闭上眼睛又睁开,看到蒋一洲还是盯着自己,叶晓诺心里甜滋滋的,娇嗔的说:“别再看我了,你这样看着我,害我根本睡不着。” “好,不看了。”转头对着天花板,蒋一洲也闭上了眼睛,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叶晓诺的脸,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看。 “晚安!” “晚安!”蒋一洲关了顶灯,只留一盏壁灯,昏暗的光线格外的温馨。 一大早,叶晓诺挂完点滴就去接妈妈出院,和蒋一洲一起出现,着实让陈悦芬高兴了一把。 昨晚她不放心叶晓诺一个人在家,就打了电话,叶晓诺的电话已经关机,她就让丈夫回去看看,结果丈夫回去看了之后说叶晓诺根本不在家。 她当时还挺着急,后来一想,女儿来看她的时候说有事,急着要走,恐怕是和蒋一洲在一起,今天两人一起出现,陈悦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高兴坏了。 蒋一洲一脸温柔,女儿也笑容灿烂,看来这好事近了。 女儿不说,陈悦芬也假装不知道昨晚她不在家的事,等着丈夫办好出院手续,她就可以回家了。 “妈,你今天气色真好。”叶晓诺一进门就看到妈妈喜笑颜开,红光满面,心里也很高兴。 “因为妈妈今天心情很好!”陈悦芬意味深长的看看叶晓诺,又看看蒋一洲,两人的心结应该打开了吧,呵,真是好事! “嗯嗯,妈妈能出院回家,我心情也好。”这几日她都挂念着妈妈的病,就怕再犯,问了医生,说好好调理就可以减少发病的可能,虽然不能完全放心,但看到妈妈身体状态不错,她也放心不少。 叶晓诺一边陪妈妈说话,一边收拾东西,蒋一洲则在一旁听她们说,偶尔和陈悦芬闲聊两句。 从医院出来,黑色的宾利轿车正在等她们。 陈悦芬还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车,笑得合不拢嘴,对这准女婿更加的满意了,女儿嫁给他,她是一百个放心。 坐在车上,蒋一洲也很是时候的说起他要去朋友的海边别墅小住几天,想和叶晓诺一起去。 叶晓诺连连拒绝:“不去不去,妈妈病刚好,我哪有心情出去玩。” “晓诺,妈妈没事了,你和小蒋一起去吧。” 正如叶晓诺设想的一样,妈妈劝着她去,就希望她和蒋一洲发展更快一些。 “晓诺你去吧,我会把你妈妈照顾好,放心!” 连继父也发了话,叶晓诺勉为其难的接受:“好吧,妈妈不要太操劳了,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 拍拍叶晓诺的手背:“放心,我一定在家里养得白白胖胖的,你们好好的玩,多玩几天再回来。” 把妈妈和继父送回去,叶晓诺看到自己的手机在茶几上放着,拿在了手里,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拿了充电器,回医院再充。 在继父的家里坐了一会儿,叶晓诺又开始头晕,悄悄的拉了拉蒋一洲的衣袖,他立刻会意,站起来说要走,朋友在别墅等他们。 被妈妈推出门,叶晓诺松了一口气,拉了拉帽檐,还好妈妈没看出来。 稍微多走几步头就晕得厉害,回到医院,乖乖的躺在床上,尽量不动弹。 “不舒服吗?”蒋一洲关切的问。 “嗯,头晕!”简直是天旋地转,胸口还闷得慌,恶心想吐。 “休息一下,有事就叫我。” “好!”她难受得不想说话,抓住蒋一洲宽厚温暖的大手,才感觉好受一些。 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蒋一洲不见了踪影,叶晓诺艰难的坐起来,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说:“你醒了。”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叶晓诺看到了施蔓凝,窗外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像女神一般高贵美丽。 她怎么又来了? 叶晓诺不露声色,微笑的点头:“你好。” “嗯,我看你睡得很香,我就没有叫醒你。”施蔓凝摇弋着美丽的身段走到床边,俯视叶晓诺,给予她沉重的压迫感。 “蒋一洲呢?”环顾四周,不见蒋一洲的影子,她的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他有事出去一会儿。”施蔓凝突然收起了笑容,面露忧伤,叹了口气:“看到你和他冰释前嫌我也很高兴,希望你们能幸福。” 怔怔的看着她,叶晓诺一时分不清她是虚情还是假意,又或者出自真心。 却觉得很荒谬,她的态度怎么看也不像真心的祝福自己和蒋一洲,被抛弃,肯定会心有不甘。 施蔓凝的手突然若有似无的摸了摸叶晓诺的小腹:“听说你和一洲有过一个孩子,真是好可惜,他那么喜欢孩子,却没有了……” 提起孩子,叶晓诺就无比的痛苦,眼眶里有泪在打转,她可怜的孩子,没有了…… “唉……”幽幽的叹了口气,施蔓凝的手按住自己的小腹:“我不怨一洲,都是我的错,不能给他生孩子,等你们有了孩子,一定会很幸福,一洲最喜欢孩子了。”叶晓诺受了伤的大脑有些迟钝,半响才消化了施蔓凝的话,惊诧的问:“你不能生孩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他的过往 “嗯。”满脸的忧伤,施蔓凝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回忆往事:“两年前,我在上海拍《完美假期》,要赶档期,每天很忙很累,连自己怀孕了也不知道,结果因为劳累过度流产了,怕一洲难过,我没有告诉 他我流产的事,后来想怀孕也怀不上了,唉……做女人真是命苦。” “你也流过产?”都是同病相怜的女人,叶晓诺对施蔓凝的戒备少了几分,关切的问:“去医院检查说不能再怀孕了吗?” “我治疗了一年,还是不能怀孕。”施蔓凝悲伤的摇头:“这就是命吧,我这辈子也别想当妈妈了。”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的。”叶晓诺心里一阵忐忑,不希望自己也和施蔓凝一样,因为流产而失去做母亲的机会,她喜欢孩子,更想为她爱的人生儿育女。 施蔓凝凄楚的笑笑:“没办法,我不能当妈妈,但是你一定要把身体养好,给一洲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心中一凛,叶晓诺心里怪怪的,有些念头就在脑海中乱窜。 蒋一洲难道是因为施蔓凝不能生育才和她分手的? 如果自己也不能生育,他是否也不会再要自己? 他爱的基础是什么? 仅仅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吗? “如果我也不能生呢?”她怯怯的望向施蔓凝,答案已经在她的心里,呼之欲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会像我这样倒霉。”施蔓凝一怔,即刻笑着安抚她。 “谁知道呢,我身体也不太好。” 心里笼罩了一层阴影,叶晓诺愁眉不展,已经开始想象,如果她也不能生育,蒋一洲会怎样无情的抛弃她,就像现在的施蔓凝,美得比繁花寂寞,一个人孤单的祝福祝福他和其他的女人。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检查一下。”施蔓凝看似好心的建议。 “我过几天去检查。” 自从流产以后,叶晓诺经常会觉得小腹坠涨,以前觉得是没好彻底,现在想起来就怕,万一是不能怀孕的征兆就麻烦了。 “呵,你看你,怕成什么样了。”施蔓凝又安慰她道:“有的人流产很多次一样可以怀孕,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倒霉,你放宽心,别怕!” 唉……她怎么能不怕呢? 施蔓凝突然站起身,拿起她放在茶几上的一包东西,放到叶晓诺的面前。 “这些是给一洲买的。” 什么东西? 叶晓诺打开纸袋,仔细一看,里边全是包装精致的男士内……裤,诧异的看向施蔓凝,心里很不舒坦。 “一洲的内……裤每三个月要彻底的换一次,我想你应该还没有给他买,就自作主张去给他买了,你别介意啊!”她和一洲在一起也有三年了,他的习惯她最清楚,自认为是最了解蒋一洲的人。 “哦,我不介意。”将纸袋放在身侧的柜子上,叶晓诺淡然的问:“花了多少钱,我给你吧!” “呵,真见外,和我就别谈钱了。”施蔓凝戴着鸽子蛋的手拨了拨长发,有一些炫耀的意味在其中。 叶晓诺看到那枚鸽子蛋,就像没看到一般,但是心里清楚,肯定是蒋一洲送的,不然施蔓凝也不会耀武扬威的戴在手上,故意给她看。 看不到,看不到!  “一洲平时工作很忙,我的工作也忙,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多,但是每天早晚,他都会给我打电话,说实话,现在他不给我打电话,我还真是不习惯,有时候忍不住给他打,说不了两句他就会挂断,呵, 男人啊,爱你的时候可以把你宠上天,不爱的时候连接个电话都嫌烦,我和他在一起三年,是他的女朋友中待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 施蔓凝的话就像警钟,叶晓诺心中一紧,问:“你知道他过去有多少个女朋友吗?” “哈,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施蔓凝笑着掩嘴:“你该去问一洲,也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过多少个女朋友。” “很多?”在叶晓诺的心里,蒋一洲不是个花心的人,可是……  施蔓凝失笑的摇头,马尾巴甩起好看的弧度:“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还事业有成,你说能不招女人喜欢吗,就算他中规中矩,不招惹谁,自然也会有很多的女人投怀送抱,越是成功的男人,面对的诱惑 也就越多,我想这一点不需要我说你也该明白,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不算什么,只要他爱的人是你就行了,女人要经营家庭,有的时候糊涂一点更好,不用太计较,男人玩累了,自然知道回来。” 施蔓凝的话无疑直戳叶晓诺的痛楚,因为她就是倾慕蒋一洲的风度翩翩,成熟稳重而投怀送抱的女人,相信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危机时时存在,她不可能像拴狗一样把蒋一洲拴在身边,他的魅力需要更大的舞台,本来就拥有俊朗不凡的外表,再有成功的事业做点缀,他的完美有目共睹。 施蔓凝说得那么轻松,可是她却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如果蒋一洲真的和别的女人有染,她一定会抓狂。 白马王子也许真的只适合幻想,过日子还是得找老实本份的男人,长相一般,事业一般,却能踏踏实实的共建家庭。叶晓诺不说话,施蔓凝又说:“你和蒋一洲的事我都知道,虽然是你的介入使得我和他分手,但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个坏女人,所以我才可以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既然你和他在一起了,就好好珍惜,我祝 你们幸福。” 背负着第三者的枷锁,叶晓诺觉得头很沉,不断的往下垂,抬不起来。  “呵,你别介意,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施蔓凝不甚在意的笑笑:“你和一洲的事他也不瞒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我很难过,离开他的那段时间也想了很多,男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没必要为了这些 上不了台面的事给自己找气受,我也看开了,本来打算原谅他重新开始,他却爱上了你……” 施蔓凝专注的盯着叶晓诺,叶晓诺只是默默的听她说话,不发一言,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久久的难以平静,蒋一洲现在爱自己,可是以后……谁也不知道。 “我爱一洲,所以希望他也幸福,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会祝福你们。” 施蔓凝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听以后说了声“知道了,马上回去”,便站了起来,戴上墨镜和帽子,挥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一起吃茶。” “嗯,再见。”叶晓诺目送她离开病房,施蔓凝的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本来对蒋一洲就心存芥蒂,现在更是难以相信他。 也许正如施蔓凝所说,就算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为了家庭的长治久安,女人也要装糊涂。 还有另一件事,也让她愁眉不展,如果她也像施蔓凝一样不能生育,蒋一洲是否也会移情别恋,爱能给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原本真挚纯粹的感情夹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 感情的杂质让叶晓诺的心口发痛,更闷得她发慌。 叶晓诺一个人静静的在病房中呆坐,翻来覆去的想和蒋一洲的过往。 过去的他爱施蔓凝爱得那么深,施蔓凝离开他之后,他就丧失了理智一般的疯狂,将所有的怒意都发泄到她的身上,折磨得她身心收创。 而现在,说不爱就不爱了,还清楚的记得他对待施蔓凝的态度,就像陌路人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和蒋一洲是否会走到那一天,路人般的擦肩而过。 如果从来不曾得到,就不会惧怕失去,一旦得到,失去便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 呆坐了良久,一名护士走了进来,看到叶晓诺醒了,便热情的和她说话:“你丈夫有点急事出去了,他说他很快会回来,让我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你,你觉得怎么样,头还痛吗?” 她的丈夫,听起来多么美好的字眼,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叶晓诺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现在头不痛。” “不痛就好,你要多休息,活动就在病房里走走,不要走远,有事情就按铃,我们会很快过来。”护士又叮嘱了几句出了病房。留叶晓诺继续等蒋一洲回来。 手机的电也充好了,叶晓诺这才开机,看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蒋一洲,霍楠齐,妈妈都有给她打过电话。 看到霍楠齐的名字就觉得烦,本来对他没有坏印象,可是现在,开始讨厌他。 叶晓诺把手机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又躺下去,坐久了头就昏沉沉的,脖子也酸,好像不能承受头的重量似的,还是躺着舒服点。 躺了一会儿,听到开门的声音,叶晓诺侧头看过去,蒋一洲轻手轻脚的进门。 “你回来了。”她淡淡的问,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蒋一洲走到床边,拨开她额上的刘海,摸摸她的额头:“嗯。醒很久了?” “有一会儿了。”叶晓诺撑着床沿坐起来,伸手拿起柜子上的纸袋递给蒋一洲:“施蔓凝刚刚来过,她给你买的内……裤。” 叶晓诺说话的同时,蒋一洲打开了袋子,看到果然是内……裤,又快速的把袋子阖上,随手就扔在地。盯着地上的纸袋,叶晓诺明知故问:“为什么扔掉?”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说变就变的爱情 “我不需要。”蒋一洲冷淡的说,端详叶晓诺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心中一凛,她一定是生气了,连忙坐在床边,抓着她的肩,望进她忧伤的眼中,急切的说:“你相信我,我和她真的结束了。” 挥开蒋一洲的手,叶晓诺别过头,不看他深情款款的眼睛,稳住心神,不受他的迷惑,更不让自己失去判断力。 “我又没不相信你,如果你不要就还给她吧,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毕竟你们两人也在一起三年。” 叶晓诺心里又酸又涩,现如今,面对蒋一洲也成了一件异常艰难的事。 “我和她都过去了。” 就算曾经深爱,也已经结束,蒋一洲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爱的人是叶晓诺。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我知道了。”叶晓诺突然很不喜欢听“过去”这两个字,因为会让她想到,或许有一天,她也会成为蒋一洲口中的“过去”,明明白白的留在了记忆中。 “嗯,我只是想你知道。”她淡漠的态度让蒋一洲很忐忑,就像做了亏心事被发现一样,实际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没有欺骗她。 “我知道了,不用再反复强调。”越说越让她心情郁闷,反而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静静的相对,还好一些。 蒋一洲盯着叶晓诺的眼睛,她总是看向其他的地方,就是不往他身上落,好像很讨厌看到他似的。 他落寞的抿抿嘴,说:“我刚才问过医生,明天再住院观察一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过一周再回来复查一次。” “哦!”要出院了,可是叶晓诺并不觉得高兴,出了院她又不能回家,也不能和妈妈待在一起,现在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只有蒋一洲,只能和他在一起。 第二天施蔓凝又来了,因为蒋一洲在,她只坐了一会儿,也没和叶晓诺说两句话就走了,走的时候顺道带走了她给蒋一洲买的内……裤,蒋一洲叫她拿走她就拿走,什么话也没说。 出了医院的门,施蔓凝就将那一袋子的内……裤扔进了垃圾筒,坐上等候在外的劳斯莱斯幻影。 为了让她有个安静的环境养伤,蒋一洲便借用了朋友的海滨别墅,从台北出发到淡水,一个小时的车程,他还请了私人医生在别墅为叶晓诺料理病情。 到别墅的第一晚,蒋一洲就给了叶晓诺一个惊喜,他带她到院子里去,坐在摇椅上,投影仪的光打在墙上,墙面就是幕布,放了她最喜欢的电影《罗马假日》。 蒋一洲似乎很清楚她的爱好,连桌上的饭菜也都是她喜欢吃的。 在别墅的几天宁静祥和,蒋一洲每天有出去几个小时,她就无聊的坐在面朝大海的观景台上眺望大海,晚上他和死皮赖脸的和她睡一个房间,美其名曰照顾她。 宽大的床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可以互不干涉,他却总是喜欢靠着她,大手偷偷摸摸的在她身上摸索,抗议多次无效,叶晓诺只能忍了,他要摸就摸吧,反正也摸了那么多次了。 碍于叶晓诺头上的伤,蒋一洲也只能过过手瘾,却不能真正的过瘾。 一周很快过去,叶晓诺回医院复查,伤口恢复的情况很好,颅内的淤血也所剩无几,揭开纱布拆了线,由于伤口周围的头发被剃掉了不少,不戴帽子她根本不敢走出医院的门。 回家还戴着帽子肯定很奇怪,叶晓诺想回家,可是又不敢回家,就怕妈妈看到她头上的伤口,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回去肯定会被妈妈发现。 唉……长长的叹口气。 怎么办呢? 途经一处公园,叶晓诺想下去走走。 下了车,叶晓诺走在前面,蒋一洲就走在后面,她慢吞吞的走,他也慢吞吞的跟。  公园门口的广场上有很多的鸽子,有大人带着小孩在喂鸽子,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让叶晓诺心动,嘴角荡起甜蜜的微笑,盯着小孩看,好可爱,真的就像天使一样,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吊坠,她的 孩子也是天使。 感觉到蒋一洲就站在她的身后,叶晓诺幽幽的问:“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还会爱我吗?” 蒋一洲一怔,蹙着眉,难道是蔓凝给她说了什么? 久等不到蒋一洲的回答,叶晓诺回过头,面带微笑,又郑重其事的问了一遍:“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还会爱我吗?” “会!”蒋一洲很肯定的回答:“不管你能不能生孩子,我都爱你。” 凄楚的笑笑,满嘴的苦涩呛得叶晓诺喉咙发紧。 “你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她又问。 “我当然想,你别胡思乱想,我们一定会有孩子。”他揽着叶晓诺的肩,紧紧的握住她的肩头:“如果你愿意,我们就生两个孩子,一个孩子太寂寞,两个刚好。” “两个孩子?”叶晓诺失笑的摇头,就怕她连一个孩子也生不出来,找个机会一定去检查,不管能不能生,心里有个底也好。 “是不是蔓凝说了什么?”蒋一洲头皮发麻,蔓凝的出现总是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她的一些事,她不能生孩子,是吗?”这几天叶晓诺总是不断的想,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蒋一洲和施蔓凝也许就不会分手,施蔓凝好可怜,不但失去了最爱的男人,也失去 了做母亲的能力,纵使她有光鲜靓丽的外表,万众瞩目的事业,在人后,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叶晓诺在享受蒋一洲呵护的同时,也在不断的自责,脑海中不断浮现施蔓凝落寞孤寂的背影。 心中似有千斤巨石压着她喘不过气。 自己很自私,蒋一洲也很自私,都只想着自己,却忽略了别人的感受。 现在的施蔓凝有多难过,她感同身受,都是受过情伤的人,不知不觉会有心心相惜的感觉。 “嗯,她不能生。”蒋一洲凝着叶晓诺的脸,又补充道:“其实能不能生孩子我不在乎,可以做试管婴儿,也可以找人代孕,解决的办法有很多种。” “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叶晓诺迎上蒋一洲的眼睛,幽幽的说:“是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对不起。” 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就算是叶晓诺介入他和蔓凝的感情,也是他给了她机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他自己动摇了,在寂寞的夜晚接受了叶晓诺的爱意。 他和蔓凝的感情本就存在诸多的问题,他不觉得错完全在自己,如果蔓凝不那么忙,能时常陪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会行差踏错,走上远离她的道路。 “不要说对不起,感情中的事没有谁对不起谁。” 若真的要说对不起,也该他说,思想和身体一起出轨时,他就已经开始不再珍惜和蔓凝的感情。 白色的鸽子在脚边走来走去,发出“咕咕”的声音,蒋一洲环抱叶晓诺的肩,静静的看那些无忧无虑的鸽子抢食。 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隔着帽子也能摸出中间有一片没有头发。 “我这样怎么回家?”不再想施蔓凝,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她再自责也没办法扭转局面,蒋一洲和施蔓凝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然和我回滨城,怎么样?”蒋一洲也不能再继续待在台湾,公司还有事等着她回去处理,试图说服叶晓诺和他一起回去,留她在台湾他也不放心。 “回滨城。”叶晓诺略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回滨城。”  她离开滨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见蒋一洲,可是他追到台湾来找她,她的逃避变得毫无意义,蒋一洲就站在她的身旁,过去痛苦的记忆好像在慢慢的淡化,就算想起,也不会再有心如刀绞的痛, 滨城也不再只是记忆中的那个伤心地,一切都因为她的心境在发生改变。 “我们就明天回去。”蒋一洲喜上眉梢,把叶晓诺更紧的拥在怀中。 “好,等我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接妈妈回去。”就像蒋一洲不放心她留在台湾一样,她也不放心妈妈在这边。 坐上车,叶晓诺看到车行驶的方向不是回继父的家也不是去海滨别墅,叶晓诺纳闷的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吃饭,顺便见两个人。”蒋一洲轻描淡写的回答。 “见谁?”叶晓诺奇怪的凝视蒋一洲风平浪静的脸,可是却发现他眼中了蒸腾的怒火在不断的往外冒。 “霍楠齐和绑架你的人。”提起这两个人蒋一洲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叶晓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舌头打结,结结巴巴的问:“他们……他们……要怎么样?” “你希望他们怎么样?”蒋一洲不答反问。 推开酒店包厢的门,叶晓诺面无表情的看着霍楠齐和车雄天。 霍楠齐热情的站起来招呼他们入座,车雄天跟着站起来,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叶小姐,伤好些了没有?”霍楠齐满脸堆笑,关切的问。 “托你的福,好多了。”叶晓诺没好气的回答,暗叹自己好倒霉,竟然遇上这种乌龙的事,都怪霍楠齐,狠狠的瞪他一眼。霍楠齐连忙赔不是:“一场误会,今天我特意带我兄弟来向你道歉。”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为什么离婚 霍楠齐朝旁边坐着的车雄天使了个颜色,车雄天立刻会意,将一张纸片恭恭敬敬的送到叶晓诺的面前。 “这是我兄弟的一点儿心意,还请笑纳。”车雄天不开口,霍楠齐就帮他说。 叶晓诺将纸片拿在手里,打开一看是张支票,零太多一时没数过来,待她数清楚以后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自己这伤就值一百万新台币? 本来想着赔个礼道个歉就行了,可是现在还拿钱出来,让她倍感压力,这钱她肯定是不能收,将支票放在一旁,说:“这钱我不要。” 车雄天一惊,求助的看向霍楠齐,难道嫌少?  “叶小姐,你就收下吧,原谅我兄弟这一次,他以后再也不敢了。”霍楠齐连忙为车雄天说情,看向蒋一洲,他只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面色却深沉得厉害,一看就是不好说话的主,收回目光,还是在 叶晓诺身上下功夫容易些。  叶晓诺看看霍楠齐又看看车雄天,回忆起那个让她担惊受怕的夜晚,真的是吓死她了,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还以为自己活不成了,现在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就像噩梦一场,终于梦醒了,有劫后余生 的欣喜。 见叶晓诺不收支票,车雄天急得额上直冒汗,怯怯的瞟了蒋一洲一眼,又慌忙的低下头,反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脸上狰狞伤口下的神经不断的跳动。 他也算是大风大浪刀山火海过来的人,不容易有了钱,过上好日子,他的胆子反而小了。 蒋一洲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以前什么也没有只有烂命一条的时候无所谓,现在可不行,他还想过舒服日子到老死,这次确实是闯了大祸,若是叶晓诺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现在也没事了,这钱我不能收。”叶晓诺想了想,说:“这样吧,把这钱捐给慈善机构,做善事就当为我积德。” “那也好。”霍楠齐将支票拿回来放到车雄天的面前,说:“还不快谢谢叶小姐,你下午就把钱拿回孤儿院。” “谢谢叶小姐,谢谢叶小姐。”车雄天忙不迭的道谢,拿着支票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霍楠齐又说:“叶小姐,其实我和雄天都是在孤儿院长大,我代替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谢谢你。” “你们都是孤儿?”叶晓诺惊诧的问,认识霍楠齐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他的身世却是一无所知。 “是,都是孤儿。”霍楠齐明亮敏锐的眼黯淡了几分,复又闪闪发亮,笑着说:“光顾着说话了,吃饭吧!” “嗯,吃饭。”叶晓诺拿起了筷子,还没伸出去,蒋一洲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她的碗中,朝他甜甜的一笑:“谢谢!” 蒋一洲点点头,殷情的为她服务,吃饭给她夹菜,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吃了饭从酒店出来,霍楠齐提议一起去孤儿院看看,叶晓诺欣然应允,孤儿院比想象中好得多,是修道院改建的,房子虽然比较旧,但并不破,因为正好是学校上课的时间,只有学龄前的孩子在孤儿 院门口的草坪上玩。 霍楠齐和车雄天一出现,孩子们就扑上去抱住他们的腿,七嘴八舌的喊:“哥哥,哥哥……” 这些孩子看起来都很好,除了几个孩子身有残疾,歪眼斜嘴,腿脚不利索,其他的孩子和普通人家的小孩没什么两样,朝气蓬勃好似初升的太阳。 看到这些孩子,叶晓诺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能帮到这些孩子,总比捐给某某会,被用来包二奶吃吃喝喝挥霍掉的好。 和小孩子一起玩,叶晓诺很开心,就连蒋一洲也被叶晓诺拉着做游戏,他当老鹰,她是鸡妈妈,护着一群的小鸡。 “哈哈哈……”开心的笑着,叶晓诺竟然没有觉得一点儿不适。  蒋一洲本来还担心她又出现头晕眼前发黑这些症状,可是看她笑得那么高兴,也没有表现出不舒服的样子,他也就放心了,放开来陪着她玩,当起老鹰更卖力了,不过他也不会放过吃豆腐的机会,时 不时的扑过去把叶晓诺抱个满怀。 玩了一下午,临近傍晚叶晓诺才和蒋一洲一起回继父的家,两人还有说有笑,可是叶晓诺看到妈妈阴沉的脸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妈妈,我回来了。”叶晓诺不解的看着妈妈,自己进家门,妈妈连看也不看一眼,死死的盯着电视,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胡叔叔,我回来了……”看看继父,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在看到蒋一洲时,脸上的笑容有一些勉强,转身就进了厨房,留下叶晓诺和蒋一洲面对一脸不爽快的陈悦芬。 妈妈这是怎么了? 叶晓诺满腹疑问,却不敢问,满脸堆笑,凑在妈妈的身旁坐下。 “妈,我好想你啊。”拉着妈妈的手摇啊摇,却被冷漠的甩开,叶晓诺更是诧异,手足无措的转头看向蒋一洲。 “阿姨,几天不见,你气色看起来很好。”蒋一洲说着违心的话,实际上陈悦芬阴沉的脸让人看着就不舒服,好像火山即将爆发一般。 陈悦芬僵硬的转过头,没看叶晓诺,冷眼盯着蒋一洲:“麻烦你回去,我有话对我女儿说。” 叶晓诺和蒋一洲皆是一怔,诧异的看着陈悦芬。 “妈,什么事……”妈妈从来没有这样生硬冰冷的和蒋一洲说过话,叶晓诺知道妈妈是生气了,她心中忐忑难安,也猜到妈妈生气的原因和蒋一洲有关。 怯生生的看着妈妈,愁容不展,如果蒋一洲走了,她一个人留下来,很容易被妈妈发现头上的伤疤,呃,到时候不说实话也不行。 做好最坏的打算,被发现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嗯,就这样! 蒋一洲迟迟不走,杵在那里碍眼,陈悦芬站起来,把他往门外推:“你快回去吧,明天我再去找你,我也有话对你说。” “妈,到底什么事啊,你现在说不行吗?”叶晓诺跟上去抓住妈妈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突然变得这样的极端,让人一时无所适从。 “你现在回房间去,我先把他送走再和你谈。”陈悦芬把蒋一洲推出门外还不撒手,一直往电梯口送。 “妈……”触到妈妈毋庸置疑的坚定眼神,叶晓诺朝蒋一洲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乖乖的进了房间。 “阿姨,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请直说。” 蒋一洲的脚步一直往电梯门口挪,又要和叶晓诺分开,很不舍。 恋恋不舍的望着叶晓诺的背影,直到墙角转了弯,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明天找你详细说。”把蒋一洲送到电梯口,陈悦芬转身快步往回走,把蒋一洲孤孤单单的抛在那里不管了。 被扫地出门的滋味还真不好受,蒋一洲无奈的轻笑,他的老婆还是人家的女儿,现在他说话算不了数,按了电梯的下行键,摸出手机给叶晓诺发条短信,他回酒店等她的电话。 叶晓诺怯怯的坐在床边,拍拍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听到脚步声,一抬眸,就看到妈妈迎面而来。 “妈,到底是什么事啊?”心中没底,叶晓诺的声音也跟着中气不足,温温婉婉却也甜美动听。 陈悦芬在叶晓诺的旁边一坐,没说话就先叹了一口气:“唉……晓诺,妈妈问你,你和蒋一洲是不是已经结过一次婚?” 叶晓诺大惊失色,暗叫不妙,故作镇定的问:“妈妈,你听谁说的?” “别管我听谁说的,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不是结过婚,现在已经离婚了?” 陈悦芬焦灼的盯着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女儿的终身大事她也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反而是自己的女儿在对她隐瞒,她已经顾不得心痛,只想知道实情,越详细越好。 犹豫了一下,叶晓诺只能点头:“是。” 陈悦芬心一沉,无力感不断的上涌,一手撑着头,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平静的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和他复婚?” 心口一紧,叶晓诺急着解释:“妈妈,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说。” 女儿的心思做母亲的怎么会不懂,叶晓诺是个孝顺的孩子,她却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眼中噙泪,抓着女儿的手,心痛的握紧,那么瘦小单薄的身子承受了多少的苦她却不知道,在女儿痛苦无助的时候也不能给予安慰,她不是个好妈妈。 “晓诺,妈妈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告诉妈妈,你和蒋一洲为什么突然结婚又突然离婚,不要瞒着妈妈,不然妈妈会更担心。” 叶晓诺避重就轻,只说蒋一洲突然向她求婚,她懵懵懂懂的答应,两人就火速领取了结婚证,至于离婚的原因,叶晓诺是这样说的,她误会蒋一洲还对前女友有感情,便提出了离婚。 她受的伤害和流产只字未提。 陈悦芬将信将疑,觉得事情并不是叶晓诺说的那么简单。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复婚?”叶晓诺踌躇片刻,决定说实话:“我暂时不想复婚,过段时间再说吧!” 第三百五十、三百五十一章 第三百五十章 他的心里只有她“晓诺,我觉得你们太草率了,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怎么能儿戏呢,你们太不懂事了!”陈悦芬恨铁不成钢,暗暗为女儿叫苦,真是个傻丫头,女人这辈子嫁人是头等大事,结婚又离婚竟然还瞒着当妈的 ,一个人就做了主,也怪自己,离得太远,对女儿的关心照顾都不够。 “妈,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会和蒋一洲好好相处,等合适的时候就复婚。”叶晓诺嬉笑着试图软化妈妈,推啊摇的:“妈妈,妈妈,别生气了……” “你啊你,唉!”陈悦芬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突然又想起什么,问:“蒋一洲的父母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叶晓诺连连点头,忍不住又撒谎了。 “哦,真的吗?”陈悦芬狐疑的盯着叶晓诺,因为有了前科,已经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了。 “真的,真的,真的对我很好。”从来不管着她,也不要她伺候,给她完全的自由,多好啊,这样的公公婆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她却很幸运的遇上了,不得不说她运气好。  “晓诺,其实我觉得小蒋这个人不错,你好好和他过日子,以后不要再任性了,离婚太伤感情,他现在能千里迢迢的追过来,以后就不一定了,婚姻要靠女人用心的经营,你也该长大了,不能再耍小孩 子脾气。”陈悦芬苦口婆心的教导叶晓诺,突然想起叶晓诺来台湾一个多月了蒋一洲才跟过来,这时间也拖得太长了,如果他真的在意叶晓诺,该很快就跟过来,不会等那么久。 陈悦芬的心里又蒙上一层阴影,本来就觉得叶晓诺还有事瞒着她,现在更是疑虑重重,就像隔雾观山,看不真切。 “妈,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和他好好相处,争取做模范夫妻。”为了消除妈妈心中的顾虑,叶晓诺只差没指天发誓了。 “晓诺,别怪妈妈多嘴,你过来一个多月小蒋才过来,他……一直很忙吗?”陈悦芬委婉的表达了她的想法,蒋一洲也许没有那么在意叶晓诺,不然也等不了一个月。 “他腿受伤了,腿一好他就过来了。”叶晓诺急着为蒋一洲解释,他不是不想来找她,而是实在没办法,不然早来了。 “哦,这样啊!”陈悦芬又问:“他腿怎么伤了?” 叶晓诺笑嘻嘻的回答:“他被车撞了,幸好腿没瘸,走路还是一样的快。” “哦!你也要多关心他,你任性走了,谁照顾他?” “请人照顾嘛,反正他钱多。”叶晓诺见妈妈的脸色不再阴郁,便小心的问:“妈妈,是谁告诉你我和蒋一洲结婚又离婚的事啊?”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有人说。”陈悦芬拧了拧叶晓诺的耳朵,厉声训斥:“你这丫头,到底心里还有没有妈妈,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什么事都要和妈妈商量,听到没有?” “好啦,我知道了。”叶晓诺揉揉耳朵,可怜巴巴的看着妈妈,嘀咕了一句:“不要这么凶嘛,我也是怕你担心。” “怕妈妈担心就不该瞒着妈妈,你这样报喜不报忧,让妈妈更不放心。”陈悦芬盯着叶晓诺头上的帽子,问:“你最近喜欢戴帽子了?在家里不用戴,出去再戴。” “我觉得戴着好看嘛。”叶晓诺拉了拉帽檐,心砰砰的乱跳,就怕妈妈把帽子拉开,她的秘密又要穿帮了,心里想着头上这伤要不要向妈妈坦白,就听到继父在外面喊吃饭。  陈悦芬拉着叶晓诺的手:“晓诺,走,先去吃饭,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找小蒋,把你们两个的事情说清楚,要复婚就赶快复婚,这次一定要办酒席,把亲戚朋友都请一请,妈妈就你这一个女儿,不想你受 委屈,别人有的你也不能少。” 叶晓诺却站在原地不动,拽着妈妈的手:“妈妈,我现在还不想复婚,我已经和蒋一洲说好了,过两年再说。” “为什么不复婚?”不等叶晓诺回答,陈悦芬又问:“晓诺,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妈妈?” “没有,没有。”叶晓诺连连摆手,心虚的解释:“我和他才离婚又复婚,别人会觉得我们没事找事,过一两年复婚也不迟。” “晓诺,希望你真的没有瞒妈妈,走吧,去吃饭。” 叶晓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和妈妈一起到客厅吃饭,刚坐下还没拿筷子,想起蒋一洲还在等她的电话,连忙进房间,关了门给他打电话。 捧着电话,压低声音给蒋一洲汇报情况:“我妈知道我和你离婚的事了,我们现在在吃饭,待会儿去酒店找你,我妈想让我们尽快复婚,还说要摆酒席,你可别答应啊。” “哈哈,为什么不答应,我也想和你尽快复婚,摆酒席也好啊!”蒋一洲爽朗的笑着回应,看来叶晓诺的妈妈知道实情也不算坏事,还能帮他不少的忙。 “我现在不想和你复婚,万一你又欺负我怎么办,我哭都没地方哭!”叶晓诺又说:“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你记着,不许答应!” “好,你现在是最高指挥,我只有听你的。” “挂了,拜拜!” “拜拜!” 虽然现在蒋一洲事事都顺着她,叶晓诺还是不放心,蒋一洲有前科,需要再考察一段时间。 吃了饭和妈妈一起去酒店找蒋一洲,他知道她们要来,特意在酒店的大堂等她们,坐在休息区喝着香茶,看着报纸,很有闲情逸致。 不多时,叶晓诺和陈悦芬走进了酒店的大堂,蒋一洲面带微笑的迎上去,招呼她们上楼。  电梯里,蒋一洲背对着叶晓诺站在电梯一侧,叶晓诺靠着墙,盯着蒋一洲挺拔的背影,男人长太好看也不行,太招摇了好危险,在酒店大堂叶晓诺就看到有美女对蒋一洲行瞩目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 看到,想来他应该看到了,只是装作没看到吧!  走进蒋一洲的豪华套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偷偷的看向妈妈,只见妈妈沉着脸,盯着蒋一洲的眼睛满是挑剔,不过就算她再挑剔,也不能从蒋一洲的身上挑剔出什么毛病来,在人前,他一向表现得 很完美,连笑容也是精准的恰到好处。 给叶晓诺和陈悦芬拿了水,蒋一洲在一侧的沙发上正襟危坐,怡然自得的接受陈悦芬的审视。 盯了蒋一洲良久,陈悦芬才开口,声音冷淡,带着几分做长辈的威严:“小蒋,你和晓诺的事准备怎么处理?” 他当然是想尽快抱得美人归,可是美人不愿意他也没办法,只能违心的说:“阿姨,叶晓诺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听她的。” 此话一处,俨然就是一个老婆奴,叶晓诺心中窜喜,抛给蒋一洲一个赞赏的眼神。 陈悦芬不动声色,转头问叶晓诺:“晓诺,你说,复不复婚?” “妈妈,你要我说多少次啊,我现在不想复婚,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妈妈的态度强硬,叶晓诺的态度也不软,她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连考虑也没考虑,一脚就踏进了围城。 “阿姨,你放心,不管我和叶晓诺是否复婚,我都会对她好,你就放心把她交给我。”  蒋一洲也表了态,陈悦芬的心里也踏实多了,看得出蒋一洲对叶晓诺确实很爱,既然这样,她这个做妈妈的就不要再干涉女儿的事了,只是又一点她还不放心,又叮咛一句:“晓诺,以后不管什么事都 要给妈妈说,不要再瞒着妈妈,知道吗?” “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瞒你了,不然你也和我们一起回滨城。”在继父家住着也确实不自在,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几日,叶晓诺越发的想回滨城了,也想念那边的朋友。 “回滨城也好,看着你俩我才放心,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像孩子。”陈悦芬对蒋一洲说:“晓诺任性不懂事,你多包涵。” 蒋一洲好笑的瞅了叶晓诺一眼,说:“叶晓诺挺好的,没有任性。” 准女婿还帮女儿说话了,陈悦芬一听有几分高兴,一抹喜色在眼底一闪而过,又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先回滨城,我过两天再回去。” 叶晓诺回到继父的家中就开始收拾东西,蒋一洲已经订了机票,第二天一早就起飞,四个小时就可以到,还赶得上回滨城吃麻辣火锅。 想在妈妈身边再陪她一晚上,可是头上的伤又不希望被她发现,叶晓诺便说要住到机场的酒店去,免得第二天早上起不来,误了飞机。 陈悦芬和丈夫将叶晓诺送到楼下,蒋一洲已经坐在车内等她了。 “晓诺,妈妈过几天就回去,你和小蒋要好好相处,互相体谅。”陈悦芬又叮咛了几句才含着泪把叶晓诺送上车。 “妈妈再见,叔叔再见,你们回去吧!” 车开动了,叶晓诺从窗户探出头看妈妈,不断的挥手,直到看不见,才缩回头。 揉散眼底氤氲的雾气,叶晓诺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头上的帽子,暗叹,还好妈妈没发现。 第三百五十一章 温柔的爱恋 “我们回阳光小镇住,怎么样?”蒋一洲握着叶晓诺的小手,终于把她抓回自己的身边,以后就不会再放手。 “好。”提起阳光小镇,叶晓诺就脸红,因为她会想起和他的开始,在阳光小镇的夜晚,叶晓诺羞得满脸通红。 那时候自己的胆子可真大,竟然那么赤果果的勾……引蒋一洲,若是现在,她肯定不敢,羞都羞死了。 蒋一洲已经在机场酒店订了客房,他只订一间,想和叶晓诺一起睡,就算不做什么,抱着她也能有个好梦。 “我去洗澡了。”叶晓诺拿着睡衣进浴室,将长发挽成花苞髻,照照镜子,竟然能把那难看的疤痕挡住,冲着镜子一笑,还好自己头发多。 衣服还没脱完,蒋一洲就跟着进来了,她没锁门,只是虚掩上,蒋一洲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要和她一起洗澡。 “你这个流……氓。”娇嗔的瞥他一眼,叶晓诺也没推他出去,她已经习惯和他一起洗澡了,在别墅的每天晚上两人都一起洗。 看到叶晓诺头上的花苞髻,蒋一洲伸手摸了摸,赞道:“挺好看的。” “真的吗?”叶晓诺面露喜色,转过头给他看个仔细:“你看能不能完全挡住伤口?” “可以,完全看不到。”蒋一洲说话间已经把自己脱了个干净,和叶晓诺一起站在莲蓬头下,他那双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弄得叶晓诺心痒难耐。 “想不想?”蒋一洲早就斗志昂扬,蓄势待发,顾忌着她头上的伤,也不敢乱来,却忍得好辛苦。 “嗯,想。”叶晓诺羞答答的回答,却也老实,说实话,她确实很想要。 “那我轻一点,行吗?”手已经迫不及待,她微微点头,答应。 “好,轻一点。” 一场酣畅淋漓的赤身搏杀落下帷幕,叶晓诺窝在蒋一洲的怀里,像只吃饱了鱼的小猫,嘴角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微笑。 手放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头枕着他的手臂,叶晓诺的心被爱填满,连空虚了许久的身体也被他耕耘得彻底,侧身躺着,累得半天缓不过劲儿。 虽然身体累,可是大脑却很清醒,叶晓诺凝视蒋一洲的侧脸,他的嘴角含着餍足的笑。 “你这段时间有没有碰别的女人?”叶晓诺不放心的问。 蒋一洲缓缓的睁开眼睛,慵懒的看着叶晓诺,性……感的薄唇微启:“没有。” “真的没有?”叶晓诺狐疑的盯着他:“难道你不解决需要?” “呵,只想在你身上解决。”他笑着拧了她的脸颊一把:“你快把我憋死了,以后不许到处乱跑。” 叶晓诺喜上眉梢,心里甜滋滋的,却又故意不相信的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蒋一洲指了指已经疲软的分……身,说:“你可以问它,我这两个月过得有多痛苦。” 目光下移,叶晓诺羞涩的看了一眼,就掩嘴笑了起来:“哈哈……它没精打采的样子真好笑,咯咯……。” “是你把它榨干了。”蒋一洲一翻身,将腿一压,邪邪的一笑:“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能这样,要有节制。”他热呼呼的气喷在脸上,叶晓诺有几分动情,但也强忍着,为他的身体着想,一次就够了。 “说得也是,明天晚上再继续。” 蒋一洲说着站了起来,将地上的套套拿纸抱着捡起来扔垃圾筒,再把叶晓诺抱起来去冲澡,身上干净舒爽了才能睡个好觉。 四个小时的飞机,回到滨城,叶晓诺一下飞机就有一种亲切感,不论去哪里,还是自己的家乡最好,熟悉的景物,熟悉的环境,连这污浊的空气也给人熟悉的感觉。 在外面吃了垂涎已久的麻辣火锅,和蒋一洲一起回到阳光小镇,一踏进房门,叶晓诺的心就抖了一下。 这里就是她和蒋一洲开始的地方,连他说的话都还在耳边回荡,叶晓诺瞅着蒋一洲,笑着问:“你以前不是还骂我不知廉耻吗,现在呢,怎么不骂了?” 蒋一洲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骂你,你不就跑了吗,我哪敢。” “哦,如果我不跑,你就会骂我,是不是?”叶晓诺装腔作势的沉着脸,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母老虎的样子。 “不会,绝对不会。”蒋一洲嬉笑着揽住叶晓诺的纤腰:“别生气了,以前是我不对,我错了还不行吗?” “哪里错了?”叶晓诺依旧板着脸,冷冷的问。 “我不该伤害你,不该不尊重你的感情。”深深的凝视叶晓诺的眼睛,他敏锐的双眼写满了柔情,声线下沉,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这三个字,比任何的情话都要好听,叶晓诺心中一跳,强压下心中的喜悦,故意问:“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再说一遍,大声点儿。” “我爱你。”蒋一洲放开嗓子喊了一声。 钻钻耳朵,心里笑抽了的叶晓诺还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说:“突然这么大声干什么,耳朵都震疼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叶晓诺,蒋一洲又放柔了声音:“你爱不爱我?”“废话!”不屑的瞥他一眼,叶晓诺掰开他的手臂,大声的宣布:“你是我男人,以后不准看别的女人,不准和别的女人说话,不准和别的女人上床,不准和别的女人接吻,不准和别的女人牵手,不准和别的 女人靠得太近,不准和别的女人……” 她摸摸鼻子,想不出别的了,说:“先就这些,我想好了再说,你能不能做到?” “如果是生意伙伴呢,不说话不看她,那还谈什么生意?”蒋一洲失笑的摇头,他真的是太纵容她了,现在就开始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生意伙伴不算,我说的是对你有意思的女人,你不许理,听到没有。” 叶晓诺还是很有危机意识,她自己就是前车之鉴,虽然明知道说这些也没用,他想出轨谁也拦不住,可是叶晓诺还是想说,说了也只能算个心理安慰,能好受那么一点儿。 “好,知道了,不理就是。”快速的在叶晓诺的脸上偷香一口,便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你休息一下,我还有工作要忙。”  “哦,你忙吧,我收拾行李。”叶晓诺信步走进蒋一洲的衣橱,他的衣服真多,都可以开一家男装店了,但是款式却很少,同样的衣服他有很多件,比如说白色的衬衫,一排全部是白色的衬衫,少说也 有三四十件,还有黑色的西装,一排全是黑色的西装。 叶晓诺的衣服不多,只要腾出一小块地方就够放了。 她打开一个柜子的门,顿时傻眼了,里边全是女装,仔细一看,是别墅里的那些,全部搬过来了,整个衣柜都是她的衣服。 蒋一洲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嘿嘿! 叶晓诺捂着嘴偷笑,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取出来放衣柜里,却显得格格不入,自己的衣服都是便宜货,从做工到质地都不怎么好,蒋一洲给她买的都是高档品牌,随便拿一件,就是香奈儿。 从衣橱里探出头,只能看到蒋一洲的背影。  心里酸涩的想,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爱上的是他的物质,虽然物质享受人人都爱,她也不例外,看到名牌服装,名牌手袋会很高兴,可是和这些比起来,她更爱他这个人,即使他没有钱,她也爱 他。 也许他没有钱,爱情还能更纯粹一些。 将香奈儿的黑白格子外套挂进衣柜,关上柜门,叶晓诺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她进了门就没穿鞋,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没有一点声音。 走到蒋一洲的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她凑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说出口,不在声音大,而在感情浓,她是真的爱他,很爱,很爱。 蒋一洲快速的阖上笔记本电脑,抓着叶晓诺环在他胸前的小手,笑着回头:“好久没听你说了。” “我也好久没说了。”虽然叶晓诺对蒋一洲阖上笔记本的动作有些疑虑,但也没在意,也没多想,朝蒋一洲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我爱你。” “我也爱你。”蒋一洲侧头吻住叶晓诺的嘴,吮吻一番才放开,摸摸她略有些苍白的脸:“如果无聊就去看电视,或者睡会儿,晚上我陪你。” “好,你忙吧!”叶晓诺识趣的放开蒋一洲的肩,不打扰他工作,自己到客厅去看电视,他家的沙发松松软软,靠在上面很舒服。 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就有不孕不育的广告滚动的播出。 看到这种广告,叶晓诺心里很不舒服,蹙着眉,明天就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别像施蔓凝那么倒霉才好。 叶晓诺窝在沙发里不知不觉睡着了,朦朦胧胧听到脚步声,缓缓的睁开眼,蒋一洲的俊脸就在她的眼前,正饶有兴味的端详她的睡容。“你忙完了?”很自然的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叶晓诺的嘴角是心满意足的笑。 第三百五十二章 更紧密的贴合 “嗯,差不多了。”蒋一洲的大手覆盖在叶晓诺的手上,拿起来在自己的脸上磨蹭:“景程让我们去他家吃饭,正好这几天他也在家。” “景程?”叶晓诺呆滞的大脑片刻以后才反应过来:“哦,他也回滨城了?” “他每个月有几天要回来开会,走吧!”蒋一洲扶着叶晓诺坐起来。 待叶晓诺简单的梳洗之后两人出了门。 景程的住所,叶晓诺还是第一次去,蒋一洲倒是熟门熟路,离蒋一洲的公寓不远,也是高档住宅区,两百平方的复式花园洋房。 景程穿着围裙出来开门,把叶晓诺和蒋一洲迎进门,满脸堆笑,完全就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叶晓诺,好久不见了。”景程上上下下的将叶晓诺打量一番,还真是没想到她会和蒋一洲走到一起,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是啊,好久不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叶晓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自在的左顾右盼,看他的房子,目光不往他的身上落。 很漂亮的房子,欧式的装修风格,高雅华丽,品味不凡。 没进门以前,叶晓诺以为景程的住所和蒋一洲的公寓会是一个装修风格,简约的现代风格,但是进来看了以后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他的房子装修很奢华,一点也不简单。 站在门口就已经闻到厨房里的菜肴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勾得叶晓诺的肚子咕咕的叫嚷,揉了揉肚子,叶晓诺笑着说:“闻到香味我就饿了。” 她又转头对蒋一洲说:“景程做饭这么香,什么时候你也做顿饭给我吃啊?” “好啊,随时都可以,不过我只会做意大利面,你要吃我每天都可以做给你吃?”蒋一洲一点儿也不含糊,答应得很爽快。 经蒋一洲一说,叶晓诺才想起确实吃过蒋一洲做的意大利面,味道还很不错呢,高兴的点头:“好哇,好哇,明天就给我做。” “那没问题,就怕你不喜欢吃。”蒋一洲宠溺的拉着叶晓诺的手,往客厅走。 “你做的,我肯定喜欢吃。” 不管味道怎么样,幸福的滋味最让她神往。 “一洲,叶晓诺,你们先坐,我去把菜端出来,尝尝我的手艺。”景程把两人引到餐桌前,碗筷已经摆放整齐,快步进厨房去端菜。 叶晓诺也不客气,菜一上桌就迫不及待的夹起鱼香肉丝尝一口,味道非常的好。 竖起了大拇指:“看不出来你的手艺这么好,太好吃,谁嫁给你谁有福呢!” 被叶晓诺一夸,景程有几分得意,也自夸起来:“我的手艺那自然是不一般。” “那是那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见蒋一洲不动筷子,叶晓诺热情的给他夹一筷子鱼香肉丝在碗里,笑嘻嘻的说:“你也吃啊!” 蒋一洲酸溜溜的瞥了景程一眼,将手往叶晓诺的脸上一挡,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我的女人,不许看别的男人,不许和别的男人说话。” 窘了! 叶晓诺好笑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这话是她说的,现在他又还给她了。 盯着他的眼睛,清澈见底,映着叶晓诺的倒影。 被他深刻的看在眼里的感觉真好,叶晓诺闷笑着说:“好啦好啦,我不看景程就是了,也不和他说话,如果我要和他说话,就让你转达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蒋一洲这才满意的笑了,转头看到似笑非笑,两眼发直的景程,脸一板:“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菜,别把我老婆饿着了。” 这……这……是蒋一洲吗? 他怎么会说这么肉麻的话,而且还当着旁人的面,天,景程的眼中写满了惊诧。 在蒋一洲寒风凌冽的注视下,半响才回过神,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干笑了两声,一溜烟儿进了厨房。 捂着嘴偷笑,叶晓诺细细的盯着蒋一洲看,眼前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像她认识的蒋一洲了,完全就像个大男孩,哪里还有成熟稳重的影子。 突然很认真的问:“你真的是蒋一洲吗?” 叶晓诺的问题让蒋一洲有些莫名其妙,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变了好多。” 完全和她过去认识的蒋一洲是两个人。 “我哪里变了?” 她觉得他变了,他也觉得她变了,也许真正改变的是两人的关系,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对方的面前。 “难道你不觉得吗,以前你挺严肃的,给我的感觉很成熟很稳重很man,但是现在,你就像……就像个小屁孩儿。” 她竟然不知道他也可以很任性,很搞怪,完全颠覆了她心目中的高大完美的形象。 “小屁孩儿?”蒋一洲显然对这个形容词很不满,面色不善的威胁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叶晓诺得意洋洋的笑着说:“别以为我怕你啊,你就是个小屁孩儿,小屁孩儿,小屁孩儿……” 不能打不能骂,蒋一洲还有其他的办法收拾她,那就是嘴,堵住她的嘴,看她还怎么说。 “呜呜……”叶晓诺的小手就在他的胸口上捶打,使劲的推,天啊,这不是在他家是在景程家,被景程看到多不好。 景程早就看到了,不过他很识趣,躲在厨房不出现,随手还发了条短信。 等到两个人亲热够了,他才屁颠屁颠的走出厨房,将他的拿手菜上桌。 吃了晚餐就在景程的楼顶花园喝茶看星星,不过城市里污染严重,也没什么星星可看,月亮倒还圆,挂在天上闪闪亮。 蒋一洲和景程一直在说分公司的事,叶晓诺也不插嘴,喝了口玫瑰茶就站起身,绕着花园走,花园里种了不少的花草,一棵棵搭理得很精神,蔷薇花开了,有淡淡的香。 叶晓诺弯腰凑近盛开的花朵,贪婪的吸了一口沁人心肺的香气,最自然的香气。 景程突然站了起来:“光顾着说话,冰箱里的水果都给忘了,你们坐,我下去拿水果。” “冰箱里是吧,我去拿。” 他们聊的事正事,而她闲着,正好找点事情做,抢着下楼去拿水果。 景程家的厨房很干净整洁,也是欧式的风格,连橱柜门也非常的精致高雅,深沉的橡木色更显档次。 豪华的双门大冰箱,里边放着很多的水果和饮料。 拿出一串葡萄和几个梨子清洗。 水声盖过了脚步声,景程走到了她的身后,她也不知道。 “叶晓诺。” 直到景程开口唤她,叶晓诺才知道他的存在,笑着转头,问:“咦,你怎么下来了?” “我来拿啤酒。”景程说着就打开了冰箱,取了几罐啤酒出来。 “哦。”梨子洗干净了,叶晓诺就削皮,也没抬头,并不知道景程盯着她看。 良久没有声音,叶晓诺一抬头,就看到景程正盯着自己,笑着问:“看着我干什么?没见过啊?” 他的眼神好奇怪,看她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心中一阵忐忑,又低下了头,继续削梨子皮。 景程张张嘴,欲言又止,拿着啤酒快步上了楼。 叶晓诺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才抬起头,只看到他的背影。 削好梨子皮,将梨子切成小块,在橱柜里找到果盘,端好,上楼去。 蒋一洲和景程喝着啤酒,聊着公事,从他们的谈话从叶晓诺听出是关于一块土地的收购,遇到了些麻烦,另外一家公司也想买那块地。 叶晓诺相信蒋一洲可以处理好,一点也不担心,将水果放在他们面前,自己先吃了起来。 蒋一洲拿起一颗葡萄,剥了皮送到叶晓诺的嘴边,叶晓诺一愣,看看蒋一洲又看看景程,景程已经站起来走到花坛边,假装看花,没看他们。 “谢谢。”将葡萄吃在嘴里,叶晓诺笑得眼睛弯成了两轮新月,葡萄吃在嘴里甜,心里更甜。 从景程的住所回到蒋一洲的公寓,饱暖思淫……欲,他就缠着她想要。 关上门,就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蒋一洲的唇重重的覆了上去。 灵活的舌浅尝着她的甘美。 她的味道十分的甜美,还带有葡萄的芬芳。 叶晓诺低低的喘息让他无法控制胸中奔腾的热情,紧紧的拥着她,似要把她挤入自己的身体。 欲……望不需要抑制,她是他的女人,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只属于他,有这一层认知,他的入侵更是理所当然。 叶晓诺的身子软得像一滩水,抱着那么的轻柔,他还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热情的回应,她也想要他。 欲……望高涨的同时情绪也如沸水一般翻腾,他的热情点燃了她的欲……望,她尽情的享受他的亲吻,他的爱抚,大手在她柔软的身子上游走,她乖巧顺从。 拥着她,缓缓的往沙发边移动,顺势将她压倒,他的身体与她更紧密的纠缠在了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他狂乱的吻让叶晓诺窒息,而他沉重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体上,她的呼吸越发艰难,大脑开始缺氧,思维越来越缓慢,几乎在片刻间停滞,坠入他的柔情中,不能自抑。  他的唇终于离开了她小嘴,这才得以畅快的呼吸。 第三百五十三章 幸福原来如此短暂 蒋一洲狂乱的吻让叶晓诺窒息,而他沉重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体上,她的呼吸越发艰难,大脑开始缺氧,思维越来越缓慢,几乎在片刻间停滞,坠入他的柔情中,不能自抑。 他的唇终于离开了她小嘴,这才得以畅快的呼吸。 叶晓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浑沌的大脑逐渐恢复了意识。 缓缓的睁开眼,与蒋一洲对视,他的手上下游走,在她身上不知足的探索,叶晓诺含羞带怯,默默的承受,身子已经动了情,还需要更多的抚慰。 与蒋一洲四目相对,叶晓诺不知是喜是忧。 对未来,她很忐忑,不知道自己和蒋一洲究竟能走多远,但是有一点她知道,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既然和他回来,就要真心实意的和他重新开始,做了决定,就要坚持下去。 蒋一洲又俯在叶晓诺的身上,漂亮的锁骨上温柔的落下细碎炙热的吻。 他是那么的投入,那么的温柔,挥掉心底的忐忑,叶晓诺甜甜的笑了起来,使劲的笑,用力的笑,眼角却渗出了点点泪光,将她的笑容妆点得更加楚楚动人。 放松了心情,身体更热烈的迎合他的爱抚。 她尽情的享受他的亲吻,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抚摸他健硕的身躯。 一吻结束,叶晓诺傻笑着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咚咚,咚咚” 好希望一辈子可以和他在一起,相依相伴,没有旁人的打扰,更不用顾虑其他。 过了几日,陈悦芬就和胡安路一起坐飞机回了滨城,蒋一洲亲自开车去接他们,一行四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叶晓诺将自己的小公寓收拾出来给妈妈和继父住,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到了蒋一洲那里,正式开始和他同居。 陈悦芬搬进叶晓诺的小公寓不久,出来扔垃圾,碰上了隔壁的大婶,陈悦芬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那位大婶也很热情的回应:“你是刚搬来的?” “是啊!前天才搬进来。”陈悦芬笑着应。 “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买的?”隔壁的大婶问。 “是我女儿的,我女儿你应该认识吧,她叫叶晓诺。”陈悦芬说完就看到她脸色变了变,随口应了一声就关门进了屋。 陈悦芬不明所以的盯着关闭的房门,思索着也进了屋。 第二天陈悦芬买了菜回家,正在换鞋,就听到走廊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特别的大,她在房子里也能听到,好像故意说给她听似的。  “我给你说,就是这家,我昨天见了,她肯定还不知道她女儿给人当小三,大老婆都找上门了,一直躲在外面不敢回来,如果我养了这种女儿,一定非抽死不可,在外面干这种丢人显眼的事,真是家门 不幸……”  “是啊,年纪轻轻的又不愁嫁,干嘛非要找有老婆的男人,两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是满街跑,我说啊,有的人就是这么贱,就喜欢抢别人的男人,觉得别人的男人好……以前不是有个挺 不错的小伙子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嘛,我看那小伙子就挺不错的,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自己的男人不要,偏偏抢别人的男人……” 陈悦芬呆呆的站在门口,彻底的懵了,大脑嗡嗡响,半天回不过神。 她们说的是叶晓诺吗? 叶晓诺当小三? 天,这是怎么回事? 陈悦芬的脑子一团乱,理不出个头绪来。 头一阵天旋地转,连忙抓紧鞋柜,才没有摔倒。 手不住的颤抖,从手提包里取出手机,手抖得太厉害,连拨号也异常的困难。 “妈。” 听到女儿带笑的声音,陈悦芬的心情却低到了谷底。 “晓诺,你马上过来,妈妈有话要问你。” 听出妈妈的不对劲儿,叶晓诺疑惑的问:“妈妈,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问吗?” “你马上过来!”声音突然失控的飙高,把叶晓诺吓了一跳。 “哦,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叶晓诺就换衣服出门,打出租车过去。 “妈,怎么了?”开门进去,妈妈坐在沙发上死死的盯着自己,让叶晓诺心里发毛。 胸口堵着一口气,陈悦芬的胸腔不断的起伏,她快要气死了。 深吸一口气,厉声问道:“晓诺,你是不是当第三者了?” “妈,我……”叶晓诺懵了,连否认的勇气也没有,她一直心中有愧,而如今被妈妈知道,她更是无地自容。 看到叶晓诺的犹豫,陈悦芬就知道流言是真的,气急了,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到叶晓诺的面前,一个耳光摔在她的脸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晓诺,你为什么要这样?”陈悦芬的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她不但为女儿心痛,更憎恨自己,没有教好女儿,也没有管好她。 让她一个人留在滨城,私生活竟然如此的混乱,与男人同居,还当第三者抢别人的男人…… 捂着火辣辣的脸,叶晓诺羞愧的痛哭出声,还不忘为自己辩解:“可是现在……现在蒋一洲爱……的是我,他爱我……” “住口,不要再提他,你马上去和他断了,以后再也不要往来……”陈悦芬坐回沙发上,捂着脸失声痛哭,她一直就觉得女儿有事瞒着自己,突然结婚又突然离婚,也不告诉她,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若不是接到出入境办公室的电话,核对叶晓诺的婚姻情况,她还不知道女儿闪婚闪离的事。 “妈,我真的爱他,我……”被妈妈狠狠的一瞪,叶晓诺到嘴边的话也吞了回去。  稳定了情绪,陈悦芬苦口婆心的教导女儿:“晓诺,我们不能做这么不道德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可以把他抢过来,以后也会有人把他抢走,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再好也不能要,男人爱你的时候 对你有多好,不爱你的时候对你就会有多残忍,听妈妈一句劝,你们离婚了也好,就和他断了,我们回台湾,妈妈托人给你介绍男朋友。” “妈,我不想走……”不容易和蒋一洲在一起,她真的不想走,想要待在他的身边,哪怕几年之后他会厌倦她,现在她也想和他在一起,因为现在他也爱她,对她很好。 “晓诺,你要气死妈妈才高兴吗?”火气上涌,陈悦芬的头又开始眩晕,捂着额头,痛苦的皱眉。 吓坏了叶晓诺,扑过去抓住妈妈的肩,急切的说:“妈,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和他断,我一定和他断,我们回台湾,妈妈,你不要生气……” 泪水顺着脸庞悄无声息的流淌,虽然叶晓诺不想失去蒋一洲,可是她更害怕失去妈妈。 妈妈是她最亲的人,从小到大,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不能为了爱情而放弃亲情。 “妈妈,我们回台湾,我会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妈妈……”害怕失去的恐慌占据着叶晓诺的内心,她不能没有妈妈,生她养她的妈妈,比蒋一洲更需要她。 “好,晓诺,这就对了,忘了蒋一洲,见异思迁的男人靠不住,妈妈也不想你受委屈。” “嗯,我会忘了他,一定忘了他。” 擦去女儿脸上的泪,陈悦芬紧紧的抱着女儿,在不断的自责中祈求女儿能得到幸福。 失魂落魄的回到蒋一洲的公寓,他已经在做意大利面,听到指纹锁清脆的声响,他快步走到门口迎接她。 “亲爱的,你回来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将她结结实实的抱在怀中,却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凄楚的表情。  将头埋在蒋一洲的胸口,叶晓诺贪婪的吸取他的温暖,他的味道,铭记在脑海中,她好舍不得他,可是妈妈说得对,他现在爱她,也许过几年就不爱了,趁着现在还能抽身离开,就离开他,免得到时 候被他扫地出门。 从一开始就是错,一步错,步步错,她和他走到今天,依然是个错误。 施蔓凝就是很好的例子,摆在眼前。 叶晓诺小手主动的伸进他的羊毛衫,抚摸他宽厚的背,然后再顺着他的背往下,探到了他的腹部。 “呵,想要了?”她还是第一次采取主动,蒋一洲很高兴她的进步,埋头吻住她的唇,手也快速的钻进她的衣服。 一场酣畅的云雨之后,叶晓诺躺在床上默默的掉眼泪,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所剩无几,她就要离开他。 幸福原来是这样的短暂,她还没来得及规划未来就已经要划上句号。 “下周我要去出差三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蒋一洲从后面抱住叶晓诺的腰,温柔的询问。 “去哪里?”她悄悄的拭去脸上的泪,轻轻的问。 “B市,不过我会很忙,没时间陪你。” “哦,我不去了。” 三天……也许三天后他再回来,她已经离开,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诀别的痛在胸口弥漫,叶晓诺翻过身,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拥住蒋一洲,再不抱,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认真记住他的模样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夜色深沉。 叶晓诺还是睡着时的姿势,累得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因为蒋一洲的手臂揽着她的腰,头靠着她的头,睡得正香,翻个身就会吵醒他。 盯着蒋一洲的睡脸,连睡着了也这么英武不凡,撅着嘴,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很喜欢亲吻他,将爱意都融化在亲吻中,传递给他。 她的亲吻就像羽毛扫过蒋一洲的脸,痒痒的,他蓦地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叶晓诺,她的眼底写满了忧伤,看得他的心脏猛烈的一抽,微微的痛感在身体各处蔓延。 “怎么了?”他哑着嗓子问,和他在一起,她不应该是开心欢喜的吗,为何还会有这样的表情,浓浓的眷恋渗透在她的眸子中,似乎她很快就会离他而去,在悄悄的向他诉说别离。 一定是他的错觉,她怎么会离他而去,不容易可以在一起,就算她要走,他也不会让她走。 “什么怎么了?”叶晓诺凝着他担忧的眼眸,心脏痛得无法呼吸,却又佯装笑脸,掩盖她真实的情绪。  “心情不好?”他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庞,大指母的指腹轻轻的磨蹭她的脸颊,光洁的皮肤,滑腻腻的触感,她是他爱的女人,正因为他爱她,所以才会如此的在意她,希望她每时每刻都可以开心,不 希望看到她的脸上出现这般落寞的表情,好像随时会离开他似的。 “没有啊,我看起来像心情不好吗?”叶晓诺矢口否认,抱着他的肩,将头埋在她的胸口,像撒娇的小猫,在他身上蹭啊蹭,娇滴滴的说:“我饿了,肚子咕咕叫。” 蒋一洲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顶,将她紧紧的收在臂弯之中。 “你继续睡,我去做意大利面,做好了叫你。” 他的体贴让叶晓诺欣喜,仰起头在他的脸上奖励了一个香吻。 “你真好。” “那肯定了。”蒋一洲也不谦虚,指着自己的嘴;“这里还要一个。” “坏蛋。”娇嗔的瞥他一眼,嘴角含笑的亲在他的嘴上。 蒋一洲那坏家伙顺势把她压在身下,抚摸着她的娇躯,贪婪的吮吻一番。 “唔唔……”叶晓诺费劲的推蒋一洲,还在他胸口上捶打。 蒋一洲撑起上身,叶晓诺才得救,大口的呼吸,半响才喘匀。 “你好重啊,我差点儿憋死了。” “呵呵,我下次小心点。” 蒋一洲埋头在她的胸口,吮着她白嫩的皮肤,顺利的印下许多青紫色的花朵,一字排开,张扬的洒满她的前胸。 “呃……你快去做意大利面啊,我饿死了。”感觉到蒋一洲的手正顺着她的大腿往上移动,叶晓诺连忙紧闭双腿,身子不住的颤动,苦着一张脸,他不会又要吧,好累哟! 蒋一洲的手停在她的大腿根,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她幽深的丛林,收回了手,豁然起身,拉了被子给叶晓诺盖好,掖了掖被角,又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才穿上睡袍去厨房。 不多时,叶晓诺就闻到番茄的香,顿觉口齿生津,扬声夸赞道:“好香啊!” 香味越来越浓,她睡不住了,也披上真丝睡袍,乐陶陶的往厨房走。 本来她平时没那么馋,可是难得蒋一洲做一次意大利面给她吃,她的兴趣异常的浓厚,心底爬满了忧伤和惆怅,也许吃了这一次,就不会再有下次。 蒋一洲回头看了眼叶晓诺,“怎么也下来了,不继续睡?” “一个人睡不着,我来陪你。”从后面抱住蒋一洲的腰,圈得紧紧的,他的腰好结实,隐隐约约还能摸到他腰间紧实的肌肉,果然是腰力好啊,把她折腾得那么惨。 头靠着他的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很清爽的男人味,顿觉心旷神怡。 他这样的男人太过优秀耀眼,不是她所能拥有的,她太平凡,迟早有一天,他会被与他同样优秀的女人吸引,她根本就不具备竞争力。  她不是不想让自己和他一样优秀,可是,她似乎真的没办法做到,她就是个平凡的女人,胸无大志,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不是事业上有什么成就,而是和自己爱的人结婚,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 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点点的雄心壮志,她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真的没有太大的意义,对社会没什么贡献,在这大千世界,渺小得就像一粒沙砾。 而蒋一洲不同,他总是很有干劲儿,虽然也有玩乐的时候,可是一旦工作起来,他就可以完全的投入其中,就连她躺在床上等他睡觉,他也可以不管。 也难怪他能将“铭赐”经营得那么好,他有能力自然也有他的责任和义务,带领公司上下,取得更辉煌的成就。 此时此刻,叶晓诺觉得自己很幸福,如果日子一天天可以这样过,那该多好。 不用担心蒋一洲移情别恋抛弃她而惶惶不可终日。 他是属于她的,至少现在是,爱她,疼她,宠她,她好开心,好快乐。 很快蒋一洲就做好了意大利面,炒得香香的酱料厚厚的盖在劲道的面条上,浓香扑鼻。 “好香啊!”叶晓诺不用叉,直接用筷子,就像平时吃炸酱面一样的吃。 餐桌太大,叶晓诺不喜欢在餐桌上吃饭,她觉得那样和蒋一洲的距离隔得太远了,她喜欢和蒋一洲,盘腿坐在沙发上吃,两人挤在一起,温暖更温馨。 吃了面,蒋一洲就要工作了。 叶晓诺把他推出厨房,她来收拾。 蒋一洲看她在厨房忙碌,微笑着离开了厨房,走到书桌前,时不时的看她一样,完全开放式的房子就有这个好处,无论她厨房打扫还是在客厅看电视,他想看她的时候,抬抬眼就能看到。 把厨房收拾干净,叶晓诺热出了一身的汗。 虽然已经是深秋,可是天气依旧闷热,稍微动一动就大汗淋漓。 睡袍下什么也没有穿,挺翘的双峰在睡袍下微微的颤动,这you人的一幕落入蒋一洲的眼中,带着几分玩味的欣赏。 从蒋一洲的书桌前经过,便被他长臂一展拉入怀中。 他坏笑着解开她睡袍的带子,白嫩的身子便呈现在他的眼底。 “哎呀,讨厌!”叶晓诺抓着睡袍把自己裹住,在书桌边宽衣解带,感觉怪怪的。 “让我看看。”蒋一洲的力气比叶晓诺大多了,半推半就拉开睡袍,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的杰作,手指覆在那些青紫色的花朵上,强烈的满足感占据着他的内心。 手稍稍下滑,握住了她胸前白皙小巧的云朵,在手心磨蹭。 他又是一番揉搓,叶晓诺的身子立刻有了反应,抓紧他的手。 “别,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挣扎着站起来,脸上飞过动情的红潮,拉好睡袍,叶晓诺羞答答的推了蒋一洲一把:“你快工作,忙完了早点儿睡,别又像昨天晚上,三四点才睡觉。” “嗯,好,今晚我尽量早一点。”蒋一洲失笑的摇头,不收心都不行,再摸摸搞搞下去,又不知道挨到多晚。 叶晓诺进了浴室,放了一缸水,想泡个澡,身子被他折腾得有些疲惫,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唉……”躺在浴缸里,叶晓诺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再美好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可以想象得出,他和施蔓凝过去也是这般的如胶似漆,短短三年,他便移情别恋,也许男人都喜欢尝鲜吧,即便是样样不如施蔓凝的自己,他也要尝一口。 时间长了就会审美疲劳,他对自己也不会再这么热情。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能相信他,他的感情就像是空中楼阁,飘渺不真实。 温热的水没过肩膀,她拍了拍脸,水温柔的抚慰她的心。 手按在胸口,全是他留下的吻痕,星星点点,宣告着他对她的占有。 想他似乎已经是一种习惯,哪怕就像现在,她满脑子也是他。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肩膀,他的胸膛……铭记在脑海中,就算她相忘也忘不掉。 蒋一洲,蒋一洲…… 就连他的名字,也会很自然的在口中默念,就像一段解读爱恋的咒语,反反复复的念才能让自己心平气和。  叶晓诺眉宇间凝着深深的哀愁,不仅仅是因为她就要离开他,还有她难以解读的复杂心情,一方面想留在他的身边,一方面又惧怕伤害,如果将来有一天被他抛弃,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总是 怀着一种很悲观的情绪,她看不到爱情的方向,也看不到爱情的未来,沉迷在他的柔情中,只看得见现在。 泡在水中好久,手指尖的皮肤发白发皱,叶晓诺才起来,擦干身上的水,披着睡袍走出浴室。 他喜欢裸……睡,所以也不许她睡觉穿衣服,两个人就是完全的原始状态相拥入眠。 走到床边,脱下睡袍,她窝进温暖的被窝,虽然没有他,却满是他的味道,好闻的味道。脑子很乱,迷迷糊糊,不多时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害怕被他抛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叶晓诺竟然梦到了几年后,梦中的自己凄苦不堪,怀孕了,大着肚子,蒋一洲在她的身上得不到满足,便与其他的女人发生了关系。 一发不可收拾,他爱上了那个女人,要和她离婚,把她赶出家门,任她哭干了眼泪,他也不会再看他一眼,男人可以很绝情,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不再爱她,他的眼中永远只有他爱的女人。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深夜的街头萧瑟凄凉,她走啊走,肚子突然痛了起来,血顺着腿往下流,她站着的地方很快便猩红满目,刺痛她的双眼…… “啊……”叶晓诺惊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呆呆的看着入目的男人,他正急切的走过来,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关心。 “做恶梦了?”他在她的身边躺下,脸贴着她的脸,柔声抚慰:“别怕,只是梦。” 她的心还在颤抖,梦境如此的真实,似乎预示了她的未来。 在他温暖的柔情面前,她退缩了,没有勇气再前进。 明媚的秋日阳光照耀着大地,好似春日一般充满了生机 叶晓诺简单的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出来,叠得整整齐齐,到走的那一天,就可以很从容的离开。 他给她买的衣服很多,她带不走,也不想带,那些昂贵的衣服并不适合她,离开他以后,她会继续过朴实简单的生活,名牌服装已经离她很遥远。 收拾完毕,叶晓诺看看时间还早,便决定去医院做个检查。 一直担心自己不能怀孕,早检查早放心。 到了医院,叶晓诺挂了妇科号,人很多,来来去去都是大肚子。 叶晓诺羡慕的看着那些大肚子的女人,有的肚子像篮球那么大,有的像西瓜那么大,再过不久,她们就要当妈妈了,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将要为人母的喜悦。 叶晓诺站在走廊上,旁边坐着几个孕妇,她们在交流怀孕的心得,叶晓诺饶有兴味的听她们说。 一个女人说:“我孩子好调皮,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的,生下来肯定是个运动健将。” 另一个说:“我孩子也是,一到下午就好像睡醒来,不停的翻身,拿脚踢我,一会儿这边肚子冒得老高,一会儿那边肚子冒得老高,就是不消停。”  又一个说:“我孩子还算好,动得不算厉害,我就是反应大,从一开始怀孕就吐得厉害,现在都六七个月了,还是吐,唉,恐怕要吐到生了,就因为我吐得太厉害,孩子营养都不好,前段时间打B超, 医生就说胎儿偏小,让我要多补充营养,唉,吃再多也白搭。” 听她们聊得热火朝天,叶晓诺伤感的摸摸自己的小腹,如果自己的孩子还在,也快四个月了,四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说不定还能感觉到胎动。 可是现在,平平瘪瘪的肚子里什么也没有,更别说胎动了。 又听到一个女人说:“我的预产期本来还有十多天,但是昨天来检查,说是孩子的心跳有些快,有缺氧的迹象,医生让我提前剖腹产,我本来想等发作了以后顺产,现在恐怕不行了。” 另一个说:“我也想顺产,就是怕顺产不下来,唉……我表妹去年生孩子就生没了。” 大家一听,都紧张了,急切的问:“啊,怎么回事,快说说。” “她以前谈恋爱,流过产,两人后来分手了,她经人介绍和现在的老公结了婚,她不敢说啊,就怕老公嫌弃她,唉,这种事吃亏的都是女人。”  顿了顿又继续说:“她怀孕的时候营养好,孩子八斤多,医生让她剖腹产她不愿意,就想顺产,痛了一天也没生下来,开始大出血,医生说再不剖腹产就有危险了,这才开了刀,孩子是取出来,八斤六两的女孩儿,可是她大出血止不住,好像还有子宫粘连什么的,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说要摘除子宫,不然有生命危险,她生了个女儿,还想生个儿子,摘了子宫还怎么生,硬是不让摘,好像盆腔也开 始大出血了,血没止住,就没了。” “天,好吓人,真的啊?”听她说完,大家都吓坏了,没想到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生孩子还是存在生命危险。  “当然是真的,我想起来就好怕,我以前也流过两次产,希望别像我表妹那样子宫粘连大出血,听医院说,如果我表妹一开始就剖腹产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子宫粘连并不罕见,不少流过产的孕妇都会 有这种现象,医生处理也很有经验,我表妹当时也隐瞒了她流过产的事,唉,我当时还说她生了就去医院看她,结果,只有去灵堂看她,她也才二十六岁,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留个女儿,好可怜。” 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做女人真是不容易,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去兜了一圈,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无事回来。 一个女人附和着:“听你一说,我也想起我们单位有个女老师也是,她上学期就休产假回家,这学期开学就听说她生孩子去世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种情况。” “很有可能是大出血止不住。” 叶晓诺听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怀孕生孩子,痛并快乐的过程,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快乐的享受着其中的乐趣。 想起以前小时候常听妈妈说生她的时候生不下来,痛了一天一夜,羊水流干以后,医生听她的胎心音都快没有了,用产钳将她夹出来。 虽然妈妈说得很简单,但是叶晓诺想象得出,那个时候也是命悬一线,若是晚那么一会儿出来,自己说不定已经窒息在妈妈的肚子里,再没有她的存在。 湿润了眼眶,叶晓诺将心痛悄悄的藏在心底。 结束了让人恐慌的话题,几个准妈妈又开始兴高采烈的聊自己将要出生的孩子,一个个的脸上又是笑容洋溢,好像刚才的恐慌只是错觉,早就不见了踪影。 一个孕妇介绍自己怀孕的经验,说:“我当时买了好多测试排卵的试纸,还挺准的,准备了一个月就怀上了。” “哇,还有测排卵的试纸啊,我都没听说过,我都是自己算排卵的日子,也是好几个月才怀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测排卵的试纸可以提前两天测出你的排卵期,时间算得很准,我还有同事用这个方法避孕的,效果也挺好。” “确实,这还比较安全,又不损伤身体。” 叶晓诺听她们聊着,也不觉得等待的时间难挨,长了不少的怀孕的知识,以后也大有用处。 轮到她了,还想继续听准妈妈们聊天,却又不得不进门诊室。  将自己的顾虑给医生说了,她还特意带了自己清宫之后一个月的彩超单给医生看,医生笑了,说她太过于担心,完全是自寻烦恼,医生还是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叶晓诺正好在排卵期,也有排卵的迹 象,她的子宫也恢复得很好,几个月前的那一次流产并不会影响她怀孕。 叶晓诺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从医院出来,还是忍不住的笑。 听医生说她生在排卵期,很容易受孕,叶晓诺的心就像触了电般的瑟瑟发抖,心底最柔软的部位在这一瞬间针扎般的痛。 如果她能给蒋一洲生个孩子该多好,长得像他,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儿,都会很漂亮。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她没有那个勇气,不管是怀孕离开他,或者是怀孕嫁给他,她都不敢。 也许是想得太多,顾虑得太多,所以才会这么累。 如果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多好。 在感叹自己幸运的同时,也为施蔓凝的不幸惋惜。 突然一个念头闯入脑海,蒋一洲和那么多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又有多少女人为他流过产呢? 他和她做……爱不喜欢戴套子,和其他的女人也是吧,他在那么多的女人体内播种,总会有人和她一样意外怀孕。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蒋一洲的感情,而是她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他,心底总会有个声音时不时的提醒她,蒋一洲这个男人不是她可以驾驭的,他展翅的天空广袤无垠,而她只能永远仰望他。 她就像着了魔一样,到药店买了测试排卵的试纸,回到蒋一洲的公寓,就迫不及待的测了一根,虽然她在医院才测过不久,她还是想再次确认,她可以排卵,她可以怀孕。 红色的杠颜色很鲜,告诉她一个事实,正在排卵期内,可以受孕。 蒋一洲每天都很准时的下班回家,看到茶几上摆放的测试排卵的试纸,随手拿起来,看完他就笑了。 随口问在厨房做饭的叶晓诺:“这个试纸你用了吗?” 叶晓诺回头看他一眼,答:“用了。” 蒋一洲放下公文包,走进厨房,抱住她的腰,温柔的问:“结果怎么样?” “我正在排卵……”“那正好,我们今天晚上造人。”说着蒋一洲就开始非礼叶晓诺,就好像成习惯了一样,抱着她就会到处乱摸,先过过手瘾,待会儿再真正的过足瘾,狠狠的欺负她。 第三百五十六章 造人计划 “不造人,我现在不想生孩子。”叶晓诺一口回绝,又补充一句:“你不戴套子就不要碰我。” “哦,好嘛!”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蒋一洲知道她还想多考察他一段时间。 其实考察多久都无所谓,只是今天老妈又打电话催了,让他赶快和安冉结婚,再给她生个孙子。 想起安冉就心情不好,把老妈哄得团团转,就认定安冉是她的媳妇,连提也不提叶晓诺,根本不把叶晓诺看在眼里。 每次他一说要和叶晓诺复婚,就会把老妈臭骂一顿,说他糊涂一次就算了,还要糊涂两次,再喋喋不休的把叶晓诺贬得一文不值,气得他把电话直接就挂了。 他的事从来都自己做主,没必要再听老妈念叨,工作忙得要死,他还想耳根子清静一些。 回到公寓,才算是心情好了,吃叶晓诺做的家常菜,然后再狠狠的要她,爽过以后再工作,他这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叶晓诺的气息融入到了他的公寓中,渐渐的也有了家的感觉,和自己爱的人朝夕相处,迎日出,送日落,这一天天的,就算有再多的烦恼,一看到她如花的笑靥,也可以完全的抛诸脑后。 凝着叶晓诺的背影良久,蒋一洲突然莫名的笑了笑,转身往床的方向走,坐在床边,从床头柜里取出还没用过的套套,拿手里看来看去,就进了衣橱。 很快又出来,放回床头柜,嘴角一直蕴着一抹坏笑,脱下笔挺的西装,进浴室冲澡,再换上舒适的睡袍。  吃完晚饭,叶晓诺窝在沙发看电视,蒋一洲接了一个电话以后一直在打电话,叶晓诺百无聊赖,遥控器在手里按过去按过来不停的换,也没有她特别想看的电视剧电影,连现在最火的穿越剧也提不起 兴趣。 平时这个时间,她正在和蒋一洲做运动,做完运动休息一下洗个澡就睡觉。 也许比较单调无聊,但每天都是这样,她也习惯了。 唯独今天,他还在忙着打电话,没功夫理她。 回头看看蒋一洲的背影,他拿着手机站在阳台外面,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说这么久。 呼…… 男人自然是事业为重,他忙也是应该的,位高权重,自然不比平头老百姓。 想起自己以前在“铭赐”工作的时候晚上很少加班,和蒋一洲同居以后才知道,这段时间他基本天天晚上加班到深夜,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她没问,他也不说。 不过他每天下班都会按时回家陪她吃饭,他最近也不喝酒不抽烟了,完完全全的脱胎换骨,成了二十一世纪的新好男人。 他越对她好,她就越离不开他。 这日子真是过得惬意,她有时候都不想走了。 可是又不想让妈妈失望,她知道妈妈也是为了她好,蒋一洲这样的男人应该有更优秀的女人与他匹配,她只不过是在他身边暂时停留。 对他有意思的女人会前仆后继的涌来,她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怎能捍卫自己的爱情。 早晚有一天她的地位会被取代,也许在感情最浓的时候离开,还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若是熬到感情消磨殆尽的时候,恐怕留在脑海中的只有厌倦。 她承认自己很鸵鸟,因为她伤怕了,胆子小,不再有勇往直前的勇气,只能不断的退缩,再退缩。 终于蒋一洲打完了电话,从阳台走进来,坐在沙发上,剑眉紧锁,深深的凝望叶晓诺,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话告诉我?”叶晓诺心底咯噔了一下,有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就像爬山虎,爬满了她的心房。 “我要出去一下,可能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蒋一洲踌躇片刻,才说了出来。 “哦,那你去吧。”她很想问,你要到哪里去,可是她没有问,如果他要说自然会说,既然他不说,那他是不愿意说,她问了只会让他为难。 “嗯。”点点头,俯身吻住叶晓诺的唇,贪恋的吮吸她的芬芳。 他的吻还是那么的缠绵,叶晓诺忘乎所以,醉倒其中,蒋一洲把叶晓诺抱起来,走到床边,省略了前戏,直奔主题,热情如火的要了她一次,冲了澡,穿戴整齐出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叶晓诺觉得好孤单,他身体的热度还留在皮肤上,可是他已经出门了,不知道要去那里,也许要去见一个她不愿意知道的人,隐隐的有种感觉,他是去见施蔓凝。 不管他去见谁,她都无所谓,她会等他回来。 驱车赶到别墅,蒋一洲已经不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作为补偿,他把别墅过户到了施蔓凝的名下。 烂醉如泥的施蔓凝还抱着酒瓶子猛灌,她听到车声,便扔下瓶子,脚步踉跄的往外奔,酒瓶落在长毛地毯上,猩红的酒往外涌出,将白色的地毯染出一大片的红。 “一洲,一洲,你终于来了……”施蔓凝飞扑到蒋一洲的怀中,不能抑制的痛哭起来,边哭边喊:“我一个人好怕,呜呜……好孤单……你终于来了……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怕……” “好了,不要哭了,怎么喝那么多酒?”蒋一洲将施蔓凝从自己的怀中推出,自然的揽着她的肩,把她往室内扶,才发现她连鞋也没穿,赤着脚就跑了出去,也许是石子儿磕了脚,她走路一瘸一拐。 将默默掉泪的施蔓凝安置在沙发上坐好,托起她的脚,一看,右脚脚掌有一点点的磕伤,蒋一洲扶着她去洗了脚,抱她回沙发,还找了白药给她涂上。 凝视着给她上药的蒋一洲,专注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施蔓凝有个冲动,想要将他抱住,不再让他走离开。 “一洲,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蒋一洲抬眸的一刹那,看到施蔓凝梨花带雨的脸,尽展楚楚动人的美丽,可是,他再也没有心动的感觉,心情平淡得就像面对一个老朋友。 不忍心拒绝她,怕她做傻事,就算只是普通的朋友,他也不能不管她。 “嗯,我不走。”捡起地上的两个空酒瓶,地上大滩的酒渍已经晕染开来,散发着浓浓的酒香。 平时滴酒不沾的人也可以喝这么多,能走得动路也是个奇迹了。  “谢谢你,一洲,我一个人好孤单,如果我死在这里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不要不管我,不要不管我……”施蔓凝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紧紧的抱着蒋一洲的腰,拼了命的往他怀里钻,试图获 得一点点的安慰。 “别说傻话,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蒋一洲沉着脸,盯着自己腰间的小手,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他很不自在。  “我不喝酒又能干什么,什么也做不好,电影演不好,电视剧也演不好,我完了,我是票房毒药,我没有演技,我只是个花瓶,呜呜……我很努力啊,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也许是真的喝醉了酒,此 时的施蔓凝特别的脆弱,抱着蒋一洲嚎啕大哭,压在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泪水,滚滚的往外倾泻。 宽慰的拍拍她的背:“怎么能说自己没有演技呢,你演得很好,我很喜欢。”  “不要骗我了,没有人说好,所有的报纸都批评我,说我永远也摆脱不了花瓶的形象,现在连你也不要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呜呜……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一洲,我真的不 想活了……也许哪一天你会在报纸上看到我死掉的消息,到时候别忘了来看我一眼……呜……不要带她来,我不想看到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施蔓凝的哭声悠扬动听,就像一首悲伤的音乐一般。 “蔓凝,你别这么悲观,你怎么能想去死,活着不好吗……”  “活着不好,活着就是痛苦……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爱上她,她哪里好?哪里好?我们在一起三年啊,你说你爱我,会照顾我一辈子,你要娶我,这戒指……” 施蔓凝指着自己手上的鸽子蛋,凄楚的控诉:“这是你向我求婚的戒指,我一直戴着,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我不能给你生孩子?是不是,你说啊?”  “对不起,蔓凝……”愧疚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确实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也说过要娶她,并不是因为她不能生育,只是感情在刹那间发生了改变,连他自己也措手不及,他也自责,也惭愧,可事实 就是他爱上了叶晓诺,不再爱她,不承认也不行,不接受更不行。 施蔓凝红了双眼,悲愤的情绪找不到突破口,拼命的甩头:“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听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和她不是逢场作戏吗,为什么你要爱她,她哪里值得你爱?”“蔓凝,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蒋一洲抓着她的肩,怕她伤害到自己,更怕她做傻事,“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对,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把我忘了,开始新生活。” 第三百五十七章 他的心里已没有她的位置 “开始新生活?说得容易,你可以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可是我不行,我也想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我不能没有你,每时每刻我想的都是你,拍戏的时候也会想你,想你想得忘了台词,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控制自己,我也不想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施蔓凝发了疯般的推开蒋一洲,她赤着脚就往外跑。 蒋一洲赶紧追上去,抓着她的手臂,她就又捶又打,哭着喊着,不要管她,让她去死。 在游泳池边,两人纠缠着,脚下一滑,“咚咚”两声,双双掉入冰凉的水中。 深谙水性的蒋一洲把不断下沉的施蔓凝从水里拖出来,短短的一两分钟,她已经冻得双唇发紫,全身打颤。 混身湿透的蒋一洲抱起施蔓凝快步往浴室走,把她放在浴缸里,衣服也没脱,就打开热水给她驱寒。 施蔓凝稍微缓过劲儿来,就开始脱身上的湿衣服,蒋一洲转身就要走。 “你走,只要你踏出去半步,我就死在这里。” 猛一回头,施蔓凝的手里多了把锋利的修眉刀,抵着她的手腕儿,稍一用力,已经有血珠往外渗。 蒋一洲叹了一口气,脚步缓慢的挪动,回到了浴缸边。 施蔓凝甜甜的笑,收起修眉刀,快速的将自己脱了个精光。 纤纤玉手蓦地搭在了他的胸口,娇滴滴的说:“你身上也湿了,很冷吧,脱了衣服,进来一起洗。” 别墅内,浑身湿透的蒋一洲快速的挥开那只不规矩的小手,厉声说道:“蔓凝,不要这样,我们已经结束了。” “一洲,不,我们不会结束,永远也不会结束。” 施蔓凝情绪激动的紧紧抱住他的腰,就怕一松手,他就离开。 走到这一步,她不能再回头,彻底的放下骄傲与尊严,做最卑微的女人,乞求他的怜爱,他的爱情是她赖以生存的空气,没有了空气,她便不能活。 仰着头,水盈盈的大眼睛闪动着最动人的波光,满满的深情荡漾在其中,她的眼睛也同样会说话,将她的感情原原本本的向他吐露,她爱他,很爱很爱。 “蔓凝,放手……” 她就像一条美女蛇,缠着他,几乎让他窒息,他试图掰开她的手臂,她更用力的抱住他,身子也更紧密的贴在他的身上。 “我不放,不放,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你走了我也不能活,你想看我死吗?” 施蔓凝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她能听到他的心跳,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的心已经不再属于她,属于另一个女人,可恨的女人! “你放开,我不会走,我更不想你死。”蒋一洲深吸一口气,轻拍她的头顶,给予情绪失控的她些许安慰。 有了蒋一洲的承诺,施蔓凝松开圈在他腰间的手,移到他的胸口,替他解开钮扣:“衣服湿了,洗个澡,不然会着凉。” “不用管我,我自己来。”蒋一洲抓紧施蔓凝的手腕儿,她手腕儿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珠,在他白色的衬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猩红。 蒋一洲紧蹙眉峰:“伤口要处理一下。” “嗯,洗了澡,你再帮我包扎,快脱衣服来洗澡。”知道蒋一洲不会走,施蔓凝的情绪才平稳了一些,抽回手,继续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湿漉漉的扔在浴缸的边角,连内……衣和内……裤她也一并除去,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是熟悉的,就像她熟 悉他一样。 在一起三年,就算是坦诚相见也不会再有羞怯的感觉。 “快把湿衣服脱下来啊!”她脱得一丝不挂,而蒋一洲却不看她一眼,眼睛死死的盯着墙,慢吞吞的把西装脱下来,正在解带着血迹的衬衫的扣子。 施蔓凝看着好急,想帮他脱,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他身上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 可是伸出的手还没碰到他,他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她靠近他的手,远远的迈开一步,不让她碰他。 “我自己脱。” 寒意从湿透的衣服往皮肤的机理渗透,健硕如蒋一洲也觉得背心发凉。 “不要感冒了。” 声音温柔似水,施蔓凝站了起来,一丝不挂的身子犹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美,皎洁白皙,水嫩丰盈,而蒋一洲却无心欣赏,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叶晓诺。 取下莲蓬头,施蔓凝打开水阀,将热水对准蒋一洲,水顺着他的胸膛流淌,把他淋得更加的透彻。 浴室里蒸汽腾腾,寒意慢慢的减退,蒋一洲脱下衬衫,手停在皮带搭扣上有几分犹豫。 想了想,他突然加快了速度,脱下长裤和内……裤,还没等施蔓凝采取行动,他就反手关掉水阀,扯了浴巾裹在腰间,退了几步,站在了门口。 施蔓凝愣愣的看着他,沉静如水的俊朗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连正眼也不看她,只盯着墙,人虽在这里,可是心却不在。 强烈的挫败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卡住施蔓凝的脖子,她难以呼吸,更心如死灰,对蒋一洲失望透顶。 三年的感情竟如此的不堪一击,敌不过一时偷情的欢愉,转眼间便溃败得一塌糊涂。 幽怨的眼波凝着他的脸良久,施蔓凝缓缓的开口,无尽的忧伤蕴含其中。 “一洲,你为什么会爱上她呢,她哪里比我好?” 见过叶晓诺几次,在施蔓凝的印象中,叶晓诺永远都只是一只丑小鸭,而她则是白天鹅中最美丽的一只。 只要是有眼光的男人,都会选自己,而不会选叶晓诺。  那样不起眼的女人,丢在人堆里就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没有什么存在感,而她,却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美丽给了她膨胀的自信,甚至觉得一个女人只要拥有美丽的外表,就可以得到很多别人得不 到的东西,她自己就是很好的例子。 如果她没有美貌,也许此时正在哪个不起眼的小工厂里没日没夜的辛苦劳作,赚取微薄的收入。 她也是幸运的,没有浪费她的美貌,更没有错过任何一次可以给予她改变的机会,美貌加上野心,她才拥有了今时今日的成功。 有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嫉妒叶晓诺,那么一个平凡的女人,却很幸运,得到蒋一洲的垂青。 虽然蒋一洲和叶晓诺的开始不过是逢场作戏,可蒋一洲却不仅仅是玩玩她,还给了他羡煞旁人的婚姻。 苦涩的笑,如果不是优柔寡断,也许自己早就是蒋一洲的妻子,哪里还有叶晓诺的可趁之机。 棋差一招,说的就是自己吧! 施蔓凝的问题让蒋一洲陷入沉思,他也曾经反反复复的想过,为什么会爱上叶晓诺,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也许真的就应验了那句话,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无奈的笑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她,其实她哪里也没你好,没你漂亮,没你懂事,也没你成熟,她很傻很笨很幼稚,长得也不算漂亮,我却喜欢她这个样子。” 在爱人的眼中,缺点也是优点,优点更是被无限的放大,蒋一洲此时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定定的看着蒋一洲,他脸上那抹幸福的浅笑刺痛了她的眼,更犹如一把尖刀剜入她的心脏,绝望的淌着血,就算流干最后一滴,也依然是她对他最深沉的爱意。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呜呜……”绝望的泪水倾泻而出,施蔓凝像个孩子般捧着脸嚎啕大哭,不管如何的痛哭流涕,也不能减弱她心中的愤恨,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浓,爱入骨髓,恨也入了骨髓,她爱他,也恨他,锥心蚀骨的痛却是她心 中最难以磨灭的深情。  “蔓凝,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他已经再没有别的话说,对她造成的伤害,他难以弥补,他可以给她任何东西,唯独不能再给她爱,他的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遗落在叶晓诺的身上,也是他自己 不能控制的。 施蔓凝突然停住了哭泣,泪眼婆娑,冷冷的盯着他:“对不起?你以为说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吗?”含恨的咬牙,我到要看看你们能在一起快乐多久。 叶晓诺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既然可以下贱的抢走自己的男人,也不能那么便宜了她。 从来只有新人笑,哪里还听得旧人哭。 成为蒋一洲的过去式,施蔓凝理智的天平在逐渐的倾斜,她恨蒋一洲,更恨叶晓诺,愤怒的双眼容不下一粒沙。 他们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她的痛苦,也要让他们尝一尝。 手腕儿还在渗血,她却并不觉得痛,再痛也比不过她的心痛,她的世界绝望得只有黑暗,看不见黎明的曙光。 在黑暗中前行,只会越走越偏离正途。 他对她连最基本的反应也没有,可想而知,他的心变得有多彻底。 不爱叶晓诺的时候,却能和叶晓诺发生性关系,为什么现在和她却不行,他也不爱她,难道不可以和她上床? 浴室里温暖的灯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晕染出一幅容易让人误解的画面。施蔓凝和蒋一洲之间明明只隔着着灯光,却又似隔着许许多多看不见的东西,深刻的诠释着咫尺天涯的含义。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下定决心不碰她 “噼啪”一声响,施蔓凝手中的莲蓬头掉在了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 随着那声清脆的响,施蔓凝迈出白玉雕琢而成的长腿,从浴缸里走了出来,赤脚踩在地面,慢慢的向蒋一洲移动。 蒋一洲沉着脸,知道她想干什么,她失去了理智,可是他却很理智,转身就走出浴室。 “一洲,不要离开我。”施蔓凝低呼一声,飞扑上去,紧紧的抱住蒋一洲的腰。 “唔……”蒋一洲浑身僵硬,抓着施蔓凝的手腕儿,沉声喝道:“蔓凝,快放手。” 施蔓凝的嘴角荡起浅淡的笑,妩媚而充满了诱惑,她了解他,更了解男人,没有男人可以抗拒这赤果果的挑……逗。 瞬间,蒋一洲也和她一样,一丝不挂。 “蔓凝,不要这样。”在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要过叶晓诺一次,他没有那么容易冲动,全身僵硬。 试着拉她的手,她的紧紧的抓着他,稍一使劲儿,就痛。 他无奈的叹气:“蔓凝,我们可不可以理智一点?” “不,不要理智。”理智她才不要,她只要他,红唇在他的背上印下细碎的吻,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一洲,我要你,你好过份,为什么不爱叶晓诺的时候可以和她做……爱,现在却不能和我做呢,你不能拒绝我,我们在一 起三年,你对得起我们三年的感情吗,别墅,珠宝,钱我都不要,我只要你,要你……” 尾音拖得很长很长,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是我对不起你,蔓凝,我知道我说再多的对不起也于事无补,我们已经结束,我现在爱叶晓诺,过去我对不起你,现在不能再对不起叶晓诺,我今天晚上可以在这里陪你,但是并不代表我和你会发生什么 ,很抱歉,我不能!” 对曾经深爱过的施蔓凝,他做不到不闻不问,更做不到绝情的离开,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他也难辞其咎,会自责一辈子。 在他可以做到的范围内,尽量弥补她的痛苦,他并没有忘记过去的感情,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依然在记忆中,只是爱,已经不在。 “我说了不要说对不起,我最恨你说对不起,不要说。” 泪水在一声声的对不起中悄无声息的流淌,施蔓凝幽幽的问:“一洲,你连一点点,一点点也不爱我了吗?” “对……” 对不起三个字差一点出口,被蒋一洲哽在了喉咙里。 他永远都是她的,她要他,叶晓诺,从他的世界滚出去,越远越好。 “一洲,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以前我以为事业很重要,可是失去你之后我才知道,你比事业更重要,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经常为了工作到处奔波,忽略了你,我真的很感谢你,这三年默默支持,没有你的支持,我也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一洲,失去了你,得到再多也没有意义。” “我们有三年的感情基础,而你和叶晓诺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暂,怎么能和我们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相信蒋一洲现在会选择叶晓诺是因为新鲜感,等新鲜感过去,他还是会再回到她的身边。 “蔓凝,不可能,我们不可能再重新开始,我很抱歉,但这就是事实。” 她手上的动作让他抓狂,他是男人,正常的男人,如果在这样的挑……逗下不能站起,那就是他的身体有问题,而他心里却并不想和施蔓凝做…… 虽然两人曾经做过无数次,但有了叶晓诺以后,他已经对她没有一点兴趣。 说他喜新厌旧也好,说他见异思迁也罢,他只是尊重自己的感情,和他爱的人在一起,哪怕他的感情伤害了另一个女人,他也无能为力,如果可以,就把他一分为二,这样谁都不会受到伤害。 施蔓凝从蒋一洲的背后移动了他的身前,她紧紧的握住他,不曾放手。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泪水,悄无声息的从粉雕玉琢的脸庞上滑落,她也想过放下这份感情,开始没有他的生活,可是真的做不到。 爱情不是自来水,有水龙头可以控制,想开就开,想关就关。 浓浓的忧伤划过心房,他是她黑暗的世界中唯一的一颗星,照不亮她前行的路,却可以指引她的方向。 “一洲,我们到楼上去,好不好?” 蒋一洲顺着她说:“好,你先把手放开,你这样让我怎么走路。” “嗯。”施蔓凝心中一喜,她就知道,蒋一洲不能抵挡她的魅力。 从床上开始,再让他爱上自己。 施蔓凝一松开手,蒋一洲就快速的站到一边,捡起地上的浴巾裹住腰身,他的自制力残存了一些在身体里,还好,没有被她的嘴消磨干净。 “走吧,我们上楼去。” “蔓凝,如果我现在和你发生关系,对你也是不尊重,我不爱你,更不会娶你,你对于我来说只是泄……欲的工具,难道你愿意成为工具吗,没有感情,也没有责任,只是一时的欢愉,难道你想这样?” 面对蒋一洲的质问,施蔓凝拼命的摇头,泪水滑落,悲愤的哭诉。 “不,我要你爱我,你可以爱上叶晓诺,为什么就不能再爱我,我们有感情基础,你一定可以重新爱上我……呜呜……我要你爱我……” “蔓凝,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不可能再爱你,我现在爱的是叶晓诺。” 爱蔓凝的时候,他伤害了叶晓诺,在爱叶晓诺的时候,他又伤害了蔓凝,两个女人都被他的爱情伤害。 虽然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可是,爱情带来了甜蜜和喜悦,必定也会带来苦涩和悲痛,不可能公平的对待每个人。  一抹泪,施蔓凝已经铁了心,不管他说什么也不能改变她的想法,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没关系,泄……欲的工具也无所谓,我就是要你,只要我心中有爱就够了,我爱你,我要和你做……爱, 还记得吗,我们一直很和谐,很快乐。” “你……”他彻底的对施蔓凝无语了,真的就像过去的叶晓诺一样,要做他的女人,哪怕一夜她也就心满意足。 她们一个个都这样,是逼着他做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体内的欲……火慢慢的熄灭,在施蔓凝坚定不移的眼神注视下,蒋一洲突然头痛得厉害。 一手抚着额,无力的回看施蔓凝。 她卑微的乞求他的怜爱,一边擦着脸上的泪,一边说:“一洲,我不要你负责,真的不要,只要可以待在你的身边。” “你要娶谁我都不会过问,只希望你的心里可以腾出小小的一个角落,偶尔想我一下,回忆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一洲,这三年里虽然我们聚少离多,可是我知道,你很爱我,也很关心我,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去海边,沿着海岸线走,身后都是我们两人的脚印,你说,不管在哪里,这辈子都会牵着我的手走下去,你 都忘了吗?” 山盟海誓还在耳边回荡,那些甜蜜的过往也同样记忆犹新,可是爱情已经不在了。 试图唤回他的记忆,她又说了一些两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刻,或深或浅都留在了记忆中。 愧疚犹如无边无际的海洋,淹没了蒋一洲。 她说的那些事,他都记得,是的,那些话确实是他说的,那个时候说的每一句话,也确实是出自真心,他曾经很爱她,可以为她戒烟,也可以为她学着关心别人。  施蔓凝突然止住了哭泣,脸上闪过绝望的苦笑,喃喃的说:“你不愿意再碰我……不愿意碰我没关系,走吧,你也不要再管我,我的生死与你无关……从此以后,都与你无关,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 说着,她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到了餐厅的酒水柜前,取出一瓶红酒,拿起桌上的开瓶器,笨拙的打开木塞,连杯子也不用,仰头就往喉咙里灌。 她这一仰头,半瓶酒就下了她的肚子,双颊通红,她眼神迷离的扫向蒋一洲。 “你怎么还不走,你走啊,快走!”她说着就去推他,要把仅仅围着浴巾的他推出去。 用力过猛,手腕儿的伤口被撕裂,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把蒋一洲推到门口,收回手,木然的看着手腕儿上的伤,她并没有很用力,只是划开一道口,没想到还是这么痛。 好痛! 血珠在往外渗,她吹了吹,并不能缓解痛楚。 蒋一洲无声的叹口气,摇摇头,把施蔓凝拉到沙发边坐下,眼睛坚决不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上移。 虽然他看过无数次,也摸过无数次,但是现在,他不能再看,更不能摸。 进浴室拿了条浴巾,再找出药箱。 随手把浴巾扔在她的身上,打开药箱取出消毒水和绷带,抓着她的手,给她包扎。 “你不要管我,你走,我不要你管……”虽然嘴里这样说着,可是施蔓凝却乖乖的让他包扎伤口,似乎在他凝着的眉间,还是看出了关切,他仍然关心她,有了这一层认知,她还是很高兴,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脸上有了一丝丝的笑意。 第三百五十九章 爱上他是自讨苦吃 伤口包扎好,施蔓凝将酒瓶往蒋一洲的手中塞。 “你不许走,留下来陪我喝酒。” 她满面通红,头晕眼花,醉意朦胧,醉了好,醉了就可以不再心疼,醉了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一切的痛苦不过是一场黄粱梦,蒋一洲还是爱她,而她也依然幸福。 “嗯,我陪你喝酒。”蒋一洲随手将酒瓶放在桌上,施蔓凝已经倒在了沙发上,嘴角含笑,闭上了眼睛。 将浴巾盖在她的身上,抱起她往楼上的卧室走,希望明天她可以有崭新的面貌迎接日出,今天的她实在太失常,也许她是在发泄心中压抑的痛苦,以后会好起来,又是那个成熟懂事的女人。 将施蔓凝小心的放在床上,拉了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蒋一洲没有走,他担心她的情绪还是不稳定,怕她醒来看不到他,又做傻事。 轻轻的关上门,床上的施蔓凝倏然睁开眼睛,侧头盯着门的方向,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眼底闪过阴冷的光,嘴角噙着狠绝的笑。 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落地窗边,仰起头,圆月正当空,他却辜负了这旖旎的的夜晚。 蒋一洲走进浴室,将自己湿透的衣服拧了出来,水滴到木地板上他也不管,掏出手机,按了按,一片漆黑,连开机也不行了。 将所有的衣服扔进全自动的洗衣机,他瞪着那些按键,半响才按下了启动键,立刻听到哗哗的水声,他也不管西装是否该送去干洗,他只想快点洗干净烘干,全身上下只裹条浴巾太不像样子了。 蒋一洲走后不久,叶晓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仅仅是因为时间还早,更因为他离开时脸上的表情,确切的说是没有表情,而且有一股阴郁的气息从他的身体里透出来。 和蒋一洲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可是叶晓诺已经慢慢的开始了解他。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而她一个人待在公寓里,心情也不好。 他说他晚上不回来,那他在哪里睡,和谁在一起? 虽然答案呼之欲出,她还是不愿意接受。 好吧,她承认自己很小心眼,很不相信他。  从床上跳起来,叶晓诺快速的冲个澡,穿戴整齐出门,只是心中有个猜测,她打了车到别墅,因为蒋一洲说过,他已经将别墅过户给施蔓凝,她就住在那里,出租车一路飞驰,离别墅越近,她的心就 跳得越快。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争吵。 他已经放弃施蔓凝选了自己,就应该和她不会再有瓜葛,就算他在别墅,他也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可是,他既然已经和施蔓凝分手,为什么还要几次三番的和她见面呢? 脑子很乱很乱。 施蔓凝就像她心中的那根刺,扎得她永无宁日。 出租车开到了别墅门口,她隔着车窗玻璃,看到了那辆宝蓝色的布加迪威龙。 摇下车窗,凝望静谧的别墅片刻,不知道他和她现在在干什么。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待在一起一整夜,不像胡思乱想也不行。 “师傅,麻烦你,回城。” 她甚至没有勇气下车,看一眼,确定他在这里就行了。 不想回他的公寓,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房子,陪伴她的只有寂寞。 在他的公寓附近下了车,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 华灯初上,喧嚣的都市非但没有褪去喧嚣,反而更加热闹,绚烂的霓虹灯璀璨闪耀,为这座城市平添了些许梦幻,些许妩媚。 越夜越寂寞,这样美丽的夜色,应该有人陪在身边。 街上走过的男男女女,有像她一样的单身,而更多的是成双成对。 羡慕别人的成双成对。 走着走着,摸出了手机,沉吟片刻,给蒋一洲把电话拨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稍后将通知您所拨打的用户,如有留言,按1号键转接语音信箱……” 关机了! 从来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蒋一洲竟然关机了。 这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叶晓诺整个人痴傻了一般,呆呆的盯着手机。 难怪有句话,男人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 苦笑了一下,关机就关机,她懒得管他。 用回以前的手机号码,收到蒋一洲发给她的那些短信时,还是有些感动,此刻那些短信还在她的手机里,让她想起就觉得是个讽刺。 打开收件箱,最后将那些短信再看一遍,她看得很认真,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看进了心里去。 边走边看,看完一条就删除一条,不让这些垃圾短信继续占用她手机卡的存储空间。 才看了几条,删了几条,她的视线就模糊了,只看得见一片亮光,一个字也看不清。 叶晓诺使劲的闭眼,将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挤出来,不让这些伤感的泪水继续模糊她的视线,更不能阻挠她删除短信的决心。 眼睛模糊了几次之后,她删除了手机内所有蒋一洲发来的短信,心里却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也许她失去了对爱情的信念,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孤单无助的站在街头,冷风低回,吹拂过她的脸庞,刺刺的痛。 突然间失去了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又是谁会陪着她走完这一生。 蒋一洲吗? 淡然一笑,应该不会是他。 一个可以让她再相信爱情的男人,爱她的男人,会包容她一切过往的男人,有天空一样的胸襟,有大海一样的深情,只是不知,有没有这样的男人存在。 在街上逛了很久,才慢慢悠悠的回到蒋一洲的公寓,头浑浑噩噩,腿又酸又痛,脱了鞋才知道,脚趾上有好几个水泡。 虽然很累,可是她却不想睡觉,坐在沙发上,盯着门,期盼着下一秒,蒋一洲就会出现在门口,冲着她微笑,然后温柔的说:“亲爱的,我回来了。” 可惜,只是她的想象罢了,她等了一整夜,他也没有回来。 天空翻白,她依旧没有睡意。 笑自己傻,他说过他不会回来,她又何苦为难自己。 手机闹钟响了,很可爱的声音。 “傻瓜起床,傻瓜起床……” 呵,她确实是傻瓜。 将手机摸出来,按掉闹钟。 她不上班其实完全不用设闹钟,可是她要起来给他做早餐,和他一起吃完早餐,她再回去睡回笼觉。 熬了一整夜,肚子饿得咕咕的叫,虽然蒋一洲不在家,可她还是像往常一样,走进厨房,认认真真的准备早餐。 叶晓诺煎了鸡蛋,做了两个很大内容很丰富的三明治,装在两个盘子里,和两杯热牛奶,一起摆放在茶几上,一个人坐下,她觉得自己很饿,完全可以吃完两份,他不在家,就把他的那一份一起吃掉。 拿起三明治,正要咬,听到电子锁清脆悦耳的铃音。 “叮呤咚……” 一抬眼,就看到了蒋一洲疲惫的脸出现在门后。 短暂的呆滞之后,她眉开眼笑的说:“你回来了。” “嗯,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进了门,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给她一个熊抱,然后再覆上她的唇,他甚至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直接就往衣橱的方向走。 她不是起来得早,而是她根本没睡,但是叶晓诺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他背影看,衣服好皱,那么挺的西装,出去一晚上就成了这个样子。 心里翻江倒海而过的思绪压得叶晓诺透不过气,却又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笑着说:“我做了三明治,快点过来吃,还是热的。” “好。”他挥了挥手,连头也没回,一头扎进了浴室,刷牙洗脸刮胡子,然后进衣橱,不多时,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出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英气逼人,将他脸上的疲惫彻底淡化掉。 吃着叶晓诺做的三明治,蒋一洲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解释,可是叶晓诺一直没问他晚上去了哪里,反而让他忐忑不安。 也许她已经猜到了吧! 凝着她平静如水的脸,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你怎么不问我昨晚去哪里了?” 蓦地抬头,叶晓诺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忧伤,在看进蒋一洲眼中的那一刻,他的心猛然刺痛,她知道他去了哪里,见了谁,所以她保持缄默,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伤心。 原来如此,她一直在等待他的解释。 他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也许坦白更好,他没有心理负担,也可以消除她的疑虑。  “蔓凝最近事业不顺,喝了很多酒,情绪有些不稳定,我不能不管她,希望你能明白,我和她虽然分手了,但还是朋友。”他从来就不是绝情的人,更何况面对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不希望蔓凝出事, 也不希望叶晓诺误会,在两个女人中,他已经辜负了一个,不能让另一个再受到伤害。  “哦,她现在怎么样,情绪稳定了没有?”叶晓诺也想自私一次,不让蒋一洲过问施蔓凝的事,可是,落到实处,她却做不到,而蒋一洲肯定也做不到,她的内心深处,也是愧对施蔓凝的,就像施蔓凝 说的那样,是她的介入他们才会分手,也许有一天,她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嘴角弯起一抹自嘲的笑,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爱上蒋一洲是真正的自讨苦吃。 第三百六十章 别难过,你还有我 “她好多了。”蒋一洲轻描淡写的说,刻意忽略了施蔓凝种种疯狂的举动。  早上他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他的脚步声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抱着他,求他晚上又到别墅陪她,她好孤单好寂寞好无助好恐慌,希望他能陪她走出困境,蒋一洲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允,他要问过叶晓诺 的意见以后才能定夺,他只是说,给她打电话,便驱车离开了别墅。 “哦,那就好,你还去不去她那里?”叶晓诺小心翼翼的问,看他那一筹莫展的样子就知道,施蔓凝的事并没有了结,依旧是他的一块心病。  如果蒋一洲能绝情一些,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但他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也是她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以前在“铭赐”上班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管理公司很人性化,很为公司下属考虑,福利待遇可 以说是滨城所有的企业中最好的。  想起刚上班的时候就遇上发劳保用品,一大箱子的卫生巾,六提卷纸,六提抽纸,一大瓶的洗衣液和沐浴露,搬了几天才搬回家,男同胞没发卫生巾取而代之的是高档电动剃须刀,逢年过节还有购物 卡和奖金。  叶晓诺就这样被蒋一洲的小恩小惠收买了,一直觉得蒋一洲是个大好人,不抠门,很大方,工资奖金不少一分,东西还发得勤,连她上厕所的时候用纸巾也会想起他的好来,还有每个月的那几天,又 会因为他的贴心而感动一番。 爱上他似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蒋一洲盯着叶晓诺的脸,看到她嘴角有了一丝丝的笑意,忐忑的心才算是平稳了一些,抿抿嘴,虽然很难启齿,但不得不说:“她让我再去陪她几天,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去。” “你去吧,陪陪她,人总有低落的时候,本来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害她变成现在这样我也很内疚,多关心她,我没事。”说得很轻松,心脏却被生生的撕裂一条口,开始滴血,痛得她连呼吸也要停了。 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如果蒋一洲和施蔓凝真的要发生什么,也等不到她回滨城,她也是要离开的,何必还为这些事难受,看开一些,没有什么大不了。 “嗯。”她内疚,他又何尝不内疚,爱情从来没有对错,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 叶晓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过两天不是要出差吗,带她一起去吧,出去走走也许心情会开朗起来。” “说得也是,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这样他也就解脱了,放下手中的盘子,揽着叶晓诺的腰,鼻子贴她的鼻子,眼睛望进她的心中去,郑重其事的说:“谢谢,我还担心你会不高兴。” “我没事。”  凄楚的笑笑,自己的爱人去见他的前女友,换做谁都不高兴,不高兴又能怎么样,难道就不管施蔓凝吗,现在已经不是高兴不高兴的问题了,也许分手以后,蒋一洲又会和施蔓凝在一起,现在何不就 成全了他们,要旧情复燃就尽管的燃吧,她的心情已经不再重要。  他心情舒畅的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要加深这个吻,叶晓诺的身子连忙后倾,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嬉笑着说:“你快把三明治吃了去上班吧,虽然你不用打卡,但身为老板,也该做个不迟到不早退的 表率!” “遵命!”眉眼里都是笑,他放开她,拿起三明治大快朵颐,还不停的称赞,她的手艺越来越好,做的东西也越来越好吃。 更好吃了吗? 她怎么不觉得,又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的品尝,口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 撇撇嘴,突然明白,他是故意讨好她,斜睨他一眼,真讨厌! 他吃得很香,嘴角有油渍,叶晓诺扯了纸巾给他擦拭嘴角,他趁势抓住她的手,动情的亲吻她的手背。 酥酥麻麻的痒从手背的皮肤一直传递到心底。 娇嗔的噘嘴:“再磨蹭上班就迟到了。” “马上就走。”说是马上就走,却舍不得走,忍不住在叶晓诺的脸上亲了又亲,嘴朝她鲜嫩的唇瓣凑过去。 叶晓诺左躲右闪,就是不让他亲她的嘴。 手肘抵着他的胸口,板着脸:“你快走吧!” 也许是出于一种补偿的心理,蒋一洲缠着叶晓诺又亲又摸了好一会儿才去公司。 紧紧凝着他的背影,总是有个念头,趁着还能看他,就好好的看,以后看不到了,就把他忘掉,也不要留在心里。 蒋一洲一走,叶晓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便倍感失落与惆怅。 起身坐到电脑前,一想到将要离开蒋一洲心中就有许多的酸涩往外涌,打开聊天工具,在日志里敲下一段文字, “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但。。。 我们的爱情终究没能抵过残酷的现实。 我们的故事终究没能画出完美的结局。 所有的爱恋和坚持,终究不能天长地久。 我们都不懂彼此。 我们都不懂爱情。 最后,剩下的只是心死情灭。 唯有温暖过的记忆蔓延心底。 给我勇敢和力量。 每一个流干泪水女人背后都有一个让她成长的男人, 一段让她大彻大悟的感情经历, 一个把自己逼到绝境最后又重生的蜕变过程。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悲伤软弱满面憔悴的自己。 这也是我,成长中的我,寻找未来。 所有的浩劫,都是成长的祭奠,做最好的自己。 即使,只是一个人。 不要说,离开以后还会想念; 不要说,分手以后还是朋友。 落花本来有意,流水本也无情。 转身的那一秒开始,我的幸福,便与你无关。 一场华丽的邂逅。 一段静默的收场。 两生花开,花开两生。 相遇在错误的季节里。 生长在不同的世界中。 你往东。我往西。 从此,擦肩过客。 只是一场偶然邂逅。 故事散场了。 终要回到原本的世界。 若人生只如初见,是否仍会选择这样的遇见? 分手后就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 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所以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宁愿是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 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 都可以烟消云散。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 字字句句,渗透着她对爱情的绝望,对蒋一洲的绝望,泪悄然滑落,她反复的擦去,又反复的湿润脸庞。 就这样结束,不要等到爱情进了坟墓才想到留下美好的记忆。 呆呆的盯着电脑上的文字,手很抖,还是按下了确定键,记录下她此刻绝望的心情。 窗外时常有巨大的飞机呼啸而过,阳光不明朗却铺满天鹅绒似的蓝色天空,缠绵而混沌。 三十七度仰角望去,依旧灿烂得刺痛双眼,干净的落地窗外,树影斑驳,夹带着淡淡的忧伤。 回过头去看到一片繁花似锦,可在叶晓诺眼里,那只是虚无的,一吹既散的幻灭,即使曾爱的执着,仍旧换来大片颓败的残伤,无论天上人间,碧落黄泉。 生活有时会逼迫你,不得不交出权力,不得不放走机遇,甚至不得不抛下爱情,你不可能什么都得到,生活中应该学会放弃,就像清理电脑中的文件一样。 人生,就是一步一步走,一点一点扔,走出来的是路,扔掉的是包袱。 这样,路就会越走越长,心就会越走越静。  哭过以后,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一夜无眠,她却并没有在蒋一洲的面前无精打采,就像不需要睡眠一般,她精力充沛,一双杏眼,炯炯有神,就算是装也要装完这最后的时间,哪怕以后她会独自 舔舐哀伤。 “嘀嘀嘀……嘀嘀嘀……” 许久未曾响起过的声音传入耳,电脑屏幕的角落有个小小的头像在闪动。 双击那个头像,弹出了对话框。 是楚彦发过来的一句简短的问候一张可爱的小猴子图片。 许久不曾想起他,也许久不曾和他有过联系,看到图片与问候,心里暖暖的,就像阳光洒进了心底。 “是啊,好久不见。”她也回了一条,没有合适的图片,只能发个笑脸。 电脑屏幕那一头的楚彦心急如焚,也没有精神拐弯抹角,直接就说他最想说的话。 “我刚刚看了你的日志,你和龚原飞分手了?” 怔怔的看着他发来的信息,半响才苦笑着回了一条:“是啊!”  有些事她也不想解释,他怎么想她就顺着他说,虽然那条日志不是为了祭奠龚原飞,但她和龚原飞分手也是事实,只是时间上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连最初浓烈的愧疚也淡化在了时间里,她甚至很少想 起他。 “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八个最简单的字,却渗透着他最浓烈的情感,他的爱不曾改变,他是她坚实的后盾,最有力的支持,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给她所有的爱,至死不渝的深情。“谢谢!”除了谢,她还能说什么,她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在她被蒋一洲伤害的时候,她也伤害了楚彦,感情之中,从来就没有平平顺顺,总是在伤害与被伤害之间徘徊游移。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想不想离开他 叶晓诺在心底默默的说着,楚彦,谢谢你! 手指却敲下“我还有事,先下了,再见!” 再见,再也不会见。 她和他有缘相识,却无份相爱,他见证了她刻骨的初恋,心中总会留下些什么,她不想他也笼罩在阴影下,注定了是有缘无份,便不要开始。 快速的关掉聊天工具,关掉电脑,就像关掉她一部分的记忆,如果可以,希望记忆可以只停留在最快乐的时候,想起的时候,便可以温暖她的整颗心。 电脑刚刚关上,手机就响了,脑海中闪现的只有蒋一洲的脸,走到沙发边,拿起手机,出现的却是楚彦的名字。 失落划过心尖,她呆呆的看着楚彦的名字闪烁,想的都是蒋一洲。 他是否还没有开机,所以不知道昨晚她给他打了很多的电话,又或者他觉得两人见面已经说清楚了,所以也没有提她打了那些电话,甚至也不用为关机解释一句。 手机铃音还响个不停,叶晓诺犹豫了片刻,接听了电话,也许她不接,也许楚彦会马上坐飞机过来,她相信他绝对会那么做,就像相信他很爱她一样。 也许年少时的感情是最真挚的吧,所以他才可以爱她那么多年,即使她从来不曾给过他希望。 “叶晓诺,你怎么突然下线了?” 耳边是楚彦焦灼的声音,想象得出,他一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说了我有事嘛,就下了,怎么,你还怕我想不开做啥事啊?哈,放心吧,我没事,很好。” 听到叶晓诺语中带笑,楚彦紧绷的心弦一松,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还以为她心情不好,想规劝她两句。 “没事就好……” 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也好久没给她打电话了,忍着不给她打电话的原因有两个,一来就是怕打给她无话可说,二来就是怕听到她的声音,会勾起他深埋的相思。 他怕的两件事都发生了,无话可说的同时很想她,很想见到她,哪怕只是一眼,他也想看看她是否安康。 “嗯,谢谢你的关心。”电话既然打了过来,她也不好意思立刻就挂断,没话找话的问:“你最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 “现在不算忙,但是下个月会很忙,市里会有人事调动,我在调动的人员名单里。”轻描淡写的说着,更关心的是叶晓诺的近况,忙问道:“你呢,最近怎么样?” “我啊,挺好的。”她没说要和妈妈回台湾的事,不想说,免得他又惦记。 “那就好。”即便是她没有男朋友,也不给他机会,悲哀啊悲哀,难道自己就那么差吗? 楚彦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情绪也低落到了谷底。 “嗯,我没事,你放心,挂了,有时间再聊。” 她已经在开始温习离开蒋一洲以后的心情,其实也没那么糟,在台湾的那一个月,都挺好的,若不是蒋一洲的出现,她现在应该已经走出对他的思念。 “好,再见。”确定叶晓诺没事,楚彦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虽然一夜没睡叶晓诺却依然没有睡意,从蒋一洲的公寓出来,原本想去妈妈那里,但是又怕妈妈念叨,索性自己在街上随意的走走,也好过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 坐地铁到商业中心,她准备去给蒋一洲买内……裤,施蔓凝说他三个月会全部换一次,这恐怕是她唯一的一次给他买内……裤了吧! 这么私密的东西也只有关系不一般的人给他买,以前是施蔓凝,而现在……暂时只有她有这个资格,虽然他从来没让她去买过。 她记得他穿的内……裤是什么牌子,每家大型商场里都有得卖,价格则贵得让人咂舌。 上次施蔓凝买的是多少条? 想了想,好想有二三十条,叶晓诺考虑再三,觉得十条就已经够了,若是只穿三个月,每条平均穿九次就会被扔掉,感觉也挺浪费的。 提着十条内……裤,叶晓诺在商场里瞎转悠,到了家电专区,正在搞活动,价格很有诱惑力,看看手中的内……裤,再看看电视,买十条内……裤的钱都可以买台三十二寸的夜景电视了。 这性价比也忒低了点。 三十二寸的电视多划算,重得她根本搬不动,而十条内……裤呢,轻飘飘的提在手里,袋包装的重量,估计也就一斤。  电视可以看好多年,而内……裤就穿三个月,比来比去,叶晓诺觉得这内……裤买亏了,走出商场大门又转回去,拿着购物小票去把内……裤退了,就算被人在心里骂神经病她也认了,脸皮厚这一次, 可以节省好多钱。 从商场出来,想到钱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卡上,咧开嘴笑了起来。 花两块钱坐地铁到小商品批发市场,给蒋一洲买二十块钱两条的内……裤去,她平时自己穿的七块钱一条的,质量也不见得比商场里的差几十倍。 买内……裤的时候还可以讨价还价,叶晓诺把价格杀到了十八块钱两条,很豪气的买了二十条,同时也给自己买了五条。 还是能杀价来得爽,看着老板的苦瓜脸,就觉得没挨宰,花钱花得值。 来都来了,再淘点物美价廉的东西回去。 转到一家订做杯子的小店,可以将照片印在马克杯上,虽然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但叶晓诺还从来没买过。 手机里有她和蒋一洲的合影,如果能印在杯子上多好。 饶有兴味的走进小店,在老板的指导下,将照片上传到网络,他下载以后再稍作修饰,很快就印在了杯子上。 印有自己和蒋一洲合影的两个杯子静静的躺在纸盒里,叶晓诺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爱不释手的看。 他一个杯子,自己一个杯子,也算是纪念吧! 还想给蒋一洲买点什么,可是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该买什么,腿有些酸,才慢吞吞的往回走。 坐在地铁上,失魂落魄的想,晚上他又要去陪施蔓凝,又是她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房子,唉,如果有人可以陪陪她多好,朋友同学长时间不联系,现在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失落的叹口气,友谊和感情一样需要经营,她自己不经营,没有朋友也怪不得别人,孤单一人也是活该。 回到蒋一洲的住处,把内……裤从包装盒取出来,认真的洗,还烧开水烫两遍,二十条内……裤同时晒在暖烘烘的太阳下,很有些夸。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两个杯子小心的捧在手里,就像捧着她的爱情一般的慎重。 杯子和爱情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打碎,碎了的东西,就算勉强能黏合,也恢复不到最初的模样,伤痕累累的杯子装不了水,伤痕累累的心也装不了爱。 瞬间,只是情深缘浅,永恒,却遥不可及。 放下杯子,走到照片墙面前,看那些记录蒋一洲成长的照片,小时候的他很可爱,少年时的他青涩单纯,一步步走向成熟,最后便成了现在的他。 小时候的他照相就可以笑得很灿烂,有门牙没门牙也咧着嘴大笑,长大以后内敛了许多,对着镜头浅淡的勾勾嘴角,笑意不浓。 而手机上那张与自己的合影,则笑得很开怀,整齐的八颗门牙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自己也是一脸的幸福笑,看着看着,也感染了自己,跟着笑了开,眼角却有晶莹的泪花,闪闪发亮。 一直到下午,叶晓诺才接到了蒋一洲的电话,他说他会回来吃晚饭,叶晓诺只“哦”了一声,电话两端的人都在这一刻沉默了。 寻思片刻,蒋一洲才开口说:“昨晚我手机掉水里坏了,早上让秘书买了个新的。” 言下之意,他并不是故意要关手机。  早上将手机卡放进新手机,他就收到了短信,在一个时间段内,她给他打了很多的电话,可以想象得出,她当时焦灼的心情,他的心情很复杂,才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早上见面她根本也没提 打电话的事,如果他再打电话解释,岂不是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他一直忍着,忍到现在才打这通电话。 她依然是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好像不甚在意,其实心里在意的要死,昨晚,一想到他和施蔓凝在一起,她就要疯了,心酸心痛,铺天盖地而来,将她彻底的淹没。  大脑里嗡嗡作响,叶晓诺也不知道蒋一洲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有口无心的应,然后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本来就不是个聪明的人,后脑受过伤以后就更笨了,莫名其妙的发呆,却又不 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做了蒋一洲喜欢吃的菜,和平时一样的时间他回到了家。 走进厨房将叶晓诺抱住。叶晓诺一转头,就吻住了她的嘴唇,吃饭之前,他先把她吃了,迎合他猛烈的进攻时,叶晓诺筋疲力竭的想,吃过她以后,他应该不会再吃施蔓凝了吧,虽然他的体力很好,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一洲,我们分手吧! 累得全身酸软,磨磨蹭蹭的吃完饭,蒋一洲又要走了,叶晓诺在厨房洗碗,看到他冲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虽然每天衣服的款式很少变化,但他每天都会换一身,他早上换下的那套,皱得像从泡菜坛子里拉出来的西装,还静悄悄的躺在衣橱的污衣篮里,她看到了,也懒得管,等着干洗店来收。 蒋一洲靠着冰箱,凝着叶晓诺孤单的背影,思索良久,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很想带叶晓诺一起去,可是蔓凝不想见她,而他和蔓凝在一起,就算什么也没发生,叶晓诺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思来想去,很是矛盾。  叶晓诺知道蒋一洲站在她的身后,却一直没说话,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买了两个杯子,在茶几,你去看看。”她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他却一直没有看到,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她很在 意的东西他并不在意一样,又夹杂着几分失落。 “很特别吗?”他看到那两个杯子,也没细看,经叶晓诺提醒,才走过去拿起来,这才看清上面的图案是两人的合影,会心的一笑,拿着杯子走进厨房,对叶晓诺说:“这杯子还挺有意思。” “嗯,是有意思。”再有意思也没你有意思,没生命的东西哪能和人比,抿抿嘴,只在心里说,没真正的说出口。 “以后我会用这个杯子喝水。”他笑着说。 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嫌弃这杯子是便宜货。” “怎么会,一个东西的价格并不是决定价值的关键,有意义才有价值,这个杯子就很有意义,对我来说,很珍贵。”盯着杯子,如果能在上面印几个字就更好了,最适合的无非是那三个字“我爱你。” 呵,有意思。 “这杯子很容易摔碎,珍贵不起来。”就像她的感情,碎了,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蒋一洲听出叶晓诺的伤感,将杯子放在橱柜上,走过去圈住她的腰,柔声问:“是不是不高兴我去见蔓凝,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我不去就是。” 话可以说得很漂亮,她知道他不能不去,对施蔓凝有愧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他。 她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能让他为难,摇摇头:“没事,你放心的去,我没有不高兴。”比起施蔓凝的绝望,她的不高兴算什么,而她的绝望,自己知道就好,不能告诉蒋一洲。 “过了这几天,我就好好的陪你,以后再也不见她。”他温柔的声音就像一剂良药,在她的心中,可以起到镇痛的作用,她的心口慢慢的不痛了,连笑容也不再勉强。 “你快去吧,她该等急了。” “一会儿就走。” 和叶晓诺又闲聊了几句,蒋一洲才离开,这一夜叶晓诺没有再失眠,睡得很熟,梦却并不好。 明天就是蒋一洲去出差的日子,也是她离开的日子,走之前,她想要留下些什么,哪怕只是记忆也好。 晚上,他依然会回来陪她吃饭,叶晓诺精心的准备烛光晚餐,还练了几个小时的钢……管舞,走之前跳给他看一次,他将是她第一个观众,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算着时间,他快要到了,连忙拉上所有的窗帘,熄灭了灯,换上最性感撩人的舞衣,叶晓诺静静的站在门后等待,等待他开门的一刻,给他一个惊喜。 “滴答答……” 电子锁的声音传入耳,叶晓诺在门开的一刻,闪身到他的面前,一手放在他的胸口,身子伴着音乐,富有节奏的扭动起来,像美女蛇般的妖娆妩媚。 进门的蒋一洲愣了也痴了,从未见过叶晓诺这般性感的打扮,比赤……身果体更撩人。 喉咙发紧,咽了咽,欲火也很轻易的被她引燃。 举手投足,尽展媚态,这也许是叶晓诺跳得最投入的一次,也是她跳得最好的一次,她看到蒋一洲藏在身后的一束红玫瑰,心脏猛然收紧,贴在他身上的时候,开始为他解开钮扣。 而她自己,也脱下舞衣,只穿着黑色的内衣,不但有神秘的韵味,还诱惑十足。 云开雨散,蒋一洲满足的倒在床上,手还不停的抚摸叶晓诺的娇躯,嘴角噙着餍足的浅笑。 叶晓诺把蒋一洲的手拿开,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盯着前方,不看蒋一洲的脸,她怕与他眼神相触,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蒋一洲,我们还是分手吧!” 蒋一洲一怔,刚刚还热情如火,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便了,凝着她的沉静的脸,心中如有万鼓擂动,严肃的说:“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这几天也想了很多,想得很清楚,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彼此都不适合。”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在天上的他展翅飞翔,而地上的她慢慢的爬,永远只能仰望他,他本就不是属 于她的男人,他的心她没有信心能抓得住,抓得牢。 蒋一洲也猛的坐了起来,抱住叶晓诺的腰。 好言相劝:“是不是这几天我去见蔓凝你生气了,我以后不见她,别生气了。”  他的拥抱让她全身酥麻给予她很多的温暖,却又不得不冷言冷语的回答:“不,不是,和她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我,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压抑,很不开心,我们还是分手吧,我只是想过得轻松 一些,这样活着太累了。”  “叶晓诺,不是真的,你在说气话是不是,我答应你,以后都不见蔓凝,别说傻话了,我不同意分手。”紧紧的圈着她,似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中,他爱她,不会让她走,更不会和她分手,永不,永 不说分手。 “蒋一洲,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我真的累了,如果你爱我,就不希望我过得开心一些吗,我不开心,真的不开心……”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在蒋一洲的手臂上,湿润了一大片。 将她的脸转过来朝着自己,蒋一洲怔怔的端详了她许久,她真的不开心,很痛苦,这些痛苦的来源都是因为和他在一起。 难道得到他的爱,还是不能让她开心吗,真的要离开他,才能有真正的快乐? “叶晓诺,和我分手,你才能快乐,是吗?”他哀恸万分,却没有流露出半分,反而越发的冷静,连情绪也完全隐藏了起来,看着她,心在一点点的冷却,感情也在一点点的失去生气。  “是,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不开心,我和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该在一起,让我走吧,我不想再继续痛苦下去,我真的不想再痛苦……我好累,真的好累……”泪雨磅礴,都是她压抑在心中的苦 涩。  先不说他父母不接受她,单单只说他的身份地位,她就配不上他,早晚有一天,新鲜感过了,他就会嫌弃她一无是处,与其等到那一天,她不如给自己留点儿尊严,在他嫌弃她以前,抬头挺胸的离开 。  “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答应你,分手……”他闭上眼睛,因为眼酸得睁不开,薄唇微启,吐出两字:“分手……”他以为,她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很开心,可是到今天才知道,他错了,那些泪都 是她的不快乐。 “嗯,谢谢你,谢谢……”叶晓诺突然破涕为笑,如释重负一般,轻松了起来,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有多痛。 “不用谢,我希望你快乐……”更希望你会快乐的回到我身边。 他并不是真的想分手,只是想给她一些时间,也许时间稍微长一点,她会觉得和他在一起才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离开他,才是痛苦。 他会等她回来,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他都会等她。  “嗯,我一定会快乐!”笃定的点头,她站了起来,穿上睡衣就进衣橱收拾东西,还不忘回头对他说:“你快去陪施蔓凝吧,明天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走了,以后也请你不要到台湾来找我,更不要给 我打电话发短信,如果你爱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打扰我的新生活。” “好,我答应你!”他爱她,所有不打扰她,默默的等她,等她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定定的看着眼前他爱的女人,他爱她,心里只有她,可是,她却狠心的要离他而去。 他知道,她也舍不得他,眼中的泪,隐忍的痛,他都看在了眼中,心也跟着她痛。 抱着她软玉温香的身子,明天就不能再拥抱,不能再吻她芳香的嘴唇,听不见她的声音,也吃不到她做的饭,她就这么狠心的要离开他,开始她自以为的新生活,没有他,没有痛苦的生活。 她明明就是爱着他,却不再想和他在一起,看日出日落,相依相伴。 将叶晓诺压在身下,蒋一洲的唇在她的脸上狂吻,吻去那些咸涩的泪水,吻去她眼中的忧伤。隐忍的低泣从她的喉咙里传出,她是那么的爱他,飞蛾扑火的要爱他,可是现在,她却要离开他,只因为,她觉得他不适合她,他让她很压抑,让她很痛苦,好吧,他放她自由,也许她飞出去以后才会明白,他的拥抱才是她的避风港,他的丰满的羽翼才能保护她。 第三百六十三章 她配不上他 吻细细碎碎,带着离别的忧伤,他的吻灼烫在她的脸上,洒下许多的热度,许多的不舍。 “一洲,谢谢你……”谢谢你放我走,给我自由,我一定会幸福快乐,也希望你一样幸福,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 开始一段错误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对过,只有她的离去,才能称之为对,她就对了这一次。 叶晓诺展开皓白的双臂,紧紧的,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似乎要把自己融入到他的身体中一般,她绝望的爱都在这一刻倾泻,化作那些流不干的泪。 爱得卑微,爱得绝望,爱得心伤……一洲,我爱你,我爱你…… 在心中呐喊着,最后一次爱他,分开以后,便是人隔天涯。 一洲,谢谢你爱我,有你的爱,我就已经很满足。 从来不奢望天长地久,因为她很容易满足,哪怕只是短暂的爱,也能温暖她受伤的心,付出那么多,得到了他的爱,已经不管值得还是不值得,她就是爱他。 “晓诺……我爱你……”他低低喃喃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他疯狂的亲着她的唇瓣,那么美的唇,那么香甜的味道,那么可爱的笑脸,那么娇弱的身体,他熟悉她的一切,就像她熟悉他一样。 她脸上的泪不管如何的吻也吻不干,一滴一滴接连不断的滑落。 尝过泪的味道,原来不仅仅是咸,还有发自内心的酸,喉咙紧得几乎说不出话。他也想像她一样,可以哭,可以将情绪宣泄,可是,他是男人,他的悲痛只能压在心底,哪怕红了眼眶,哪怕酸涩了鼻腔,哪怕已经有泪水在泪腺中成型,他还是不能让泪滑落,只因为他是男人,流汗流 血但是不能流泪。 “晓诺……”他放开她的唇,她芬芳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一闻到就让他心情舒畅。 “一洲,谢谢你爱我,谢谢……”抱着他的肩,那么宽厚,那么坚实,却不能真正的属于自己。 如果他平凡一点,如果他不那么优秀,也许她能有安全感,而不是现在这样,患得患失,终日惴惴不安,就像家里藏了宝藏,日防夜防,让她疲惫不堪。 手指甲镶入了他的皮肤,光滑如丝绸一般。 他的呼吸吹打在耳边,生生息息,似乎在诉说他的爱恋,他爱她,此时此刻,爱就在心中。 “不要说谢……”听到她的那声谢他更加的心酸,她的痛苦也传递给了他,针扎般的痛,让他苦不堪言。 他应该谢谢她才对,付出了那么多,失去的也太多,三言两语,说不清。 这段真挚的感情终究不能修成正果,她心中的伤痛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愈合。 她并不是贪心的人,只想要一段真实的情感,而他给不了她真实的感觉,就像海市蜃楼,虽然壮观美丽却终究只是幻影,转瞬即逝,抓也抓不住。 他如果可以平凡一点,她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太优秀太成功,不是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能与之匹配的。 如果她也可以优秀一点,有一点点的成绩,那该多好,而不是现在这样,躲在他的羽翼之下,逃避残酷社会的激烈竞争。 一定,一定要努力,不能再堕落下去,他给予她的优渥生活只会让她变得更加的堕落,更加的一无是处。 床上的两人,只有彼此的世界,眼中只看得到彼此。 在她迷蒙的泪眼中,蒋一洲看到了自己,痛苦不堪的脸,失魂落魄的表情。 这就是他,一个将要失去爱人的男人,他就是这般的绝望。 他比饿狼还要凶猛,吞噬她,撕碎她…… 休息了片刻,他撑起上身,凝着那张布满红潮的小脸。 她好漂亮,脸蛋像红苹果一般,杏眼半眯,闪闪烁烁,找不到焦距。 “你好美。”他温柔的说,男人味十足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脸庞,她浓黑的睫毛微微的闪动,眼中带着柔情,望着他,最是无声胜有声,这般的美好。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她幽幽的说。 “你说。”他的心悬得老高,不希望听到他不想听的话。 “就算以后见面,你就当作不认识我,就当作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从来没有相爱过,也从来没有受到过伤害。 这是她小小的要求,她不想在未来的时光,还会因为他而不安定,更不希望和他纠缠不清。 既然分手,就彻底的分开,不能藕断丝连,更不能牵肠挂肚,忘记才能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爱自己。 凝着她忧伤的眼眸,他的痛百转千回,怎么能当作不认识她,怎么能当作不曾在一起过,浓浓的爱已经融入了血液,进入了骨髓。 沉吟了良久,他才缓缓的吐出一个字:“好!”如果是她希望的,那他答应就是,他可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她,也可以默默的关心她,只要她不知道就行了,如果她幸福,能找到适合她的人,那他就不打扰她,看她笑,看她快乐,他也可以感受得 喜悦,哪怕这种喜悦会夹杂痛苦。“谢谢,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她一定可以做到,就像忘记覃毅一样,她也可以忘记蒋一洲,哪怕蒋一洲在她的身上留下过难以磨灭的痕迹,她也一样可以忘记他,丢掉包袱,丢开束缚,轻装上路,才 能走得更远。 “嗯。”让她过得好,不该是他的责任吗,为何离了他,她才会过得好,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是她痛苦的根源。 “你快起来吧,收拾东西,明天还要去出差。” 她推了推他的肩,他一动不动,舍不得起来,她又何尝舍得。 但终究,该结束的就要结束,没有安全感的爱情太不牢固,就像没有打稳地基的房子,就算修再高,也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我不想起来,让我再抱抱你,叶晓诺,为什么我会让你觉得痛苦,为什么我会让你觉得压抑,为什么我会让你觉得累,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还不够爱你吗?” 他很努力的做到最好,宠她爱她,给她最优渥的生活,就算工作再忙,他也会每天晚上回来陪她吃饭,就算压力再大,他再疲惫,面对她时,他也会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可是,他做得了那么多,她却觉得痛苦,觉得压抑,觉得累,他彻底的懵了,给了她一切,却并不是她想要的。 他到底该怎么做? 怎么样才和她的心意? “不,不是的,我知道你爱我,你对我很好……” 她凄楚的摇摇头,终于将压抑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你太优秀太成功,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我们的差距太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真实……” 他心中一紧,总算发现问题的所在,追问道:“什么样的真实是你想要的?” “就是……”平平凡凡的真实,她凝着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他永远不可能甘于平凡,他有广袤的天空翱翔,不可能缩起翅膀陪在她的身旁。 “就是怎么样?”他急切的追问,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心结在于他的成功,他的耀眼,他和她地位上的差距,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不在乎她有没有钱,有没有能力,可是她却在乎。 在强大的他的面前,她就是渺小的尘埃,她恐慌的心找不到方向,她仰望他,看他越飞越高,离她越来越远。 不等叶晓诺开口,蒋一洲呐呐的说:“我明白了,你真是个傻瓜。” 失笑的摇头,在她的鼻子上啄了一口。 就是这个傻瓜,却让他欲罢不能。 爱上这个单纯的傻女人之后,他的喜怒哀乐都被她牵着走,她却依旧那么傻,要把他推开,只因为她觉得他的感情不真实。 “嗯,我是傻瓜,我真的很傻。”她不否认自己傻,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聪明过,笨笨的爱他,蠢蠢的期盼他的爱,却又在得到他的爱以后傻傻的要离开他。 “快起来去施蔓凝那里吧,万一她等不到你去,又做傻事怎么办?” 也许她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傻女人。 施蔓凝也很傻,那么耀眼美丽的女人,在失去爱情以后也可以癫狂,也可以活得不漂亮,用尽种种方法,只想把蒋一洲留在身旁。 “不,我不去。”他就像任性的孩子一般,头埋在她的身前,贪婪的呼吸。 明天她就要离开,再见面不知是何时,他又怎么能离开,留她一人在这里,面对偌大的房子,感受着他的气息,却没有他的存在。 他要温暖她,爱抚她,将记忆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底,让她不能忘记他,离开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明白,离不开他。 “去吧,去陪她,我今晚收拾东西,明天早上的飞机。” 以前觉得施蔓凝很幸福,因为她能得到蒋一洲的爱,现在却觉得她很可怜。都是自己的不对,抢走了她的爱人,毁了她的幸福,而自己也不能得到幸福,因为一开始,这幸福就建立在施蔓凝痛苦的基础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把爱情还给她 把蒋一洲还给施蔓凝,让一切回到原点,哪怕不能像过去一样,至少还能重新开始。 路一直在脚下,就看你怎么走。 可以走很远,也可以原地踏步。 放下这段感情,叶晓诺相信自己可以走很远。 蒋一洲只存在记忆中,而不是她的未来。 叶晓诺倏然睁大眼睛,想起蒋一洲第一次和第二次,万一怀孕怎么办? 哦,不会,不会怀孕的。 排卵期已经过了两天,这几天应该是安全的! 这样一想,紧张的神经又彻底的放松。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蒋一洲说,珍惜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留作美好的记忆,暖在心口。 “不用,我自己去机场就行了。”叶晓诺又问:“你明天去B市是上午还是下午的飞机?” “下午三点。”他说。 “哦,真的不用送我,太麻烦你了,我们打车去就行了,不耽误你的时间。”她更怕自己会在别离的那一刻痛哭流涕,舍不得和他分手。 不如一个人悄悄的离去,将爱情和回忆埋在心底,掩去忧伤和惆怅的眸光。 她总是要说这种见外的话,“不耽误他的时间,不麻烦他”,她的客套话就从来不曾断过,至始至终,两人就不曾真正的靠近过,身体那么近,可是心却那么远。 他爱她,给她所有,她却不接受。 心痛如绞,他很难受。 也许他的爱情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负担,一种枷锁,所以她觉得累,觉得痛苦。 泪水在眼中干涸,她的眸子清澈得像一汪清泉,他喜欢看她的眼睛,很纯净的一双眼睛,没有被世俗的尘埃所污染。 也喜欢她小小的鼻子,圆润的鼻头,娇俏可爱。 那张他吻不够的小嘴,更是像蜜罐一样芳醇清甜。 她柔柔的声音,也是最美的旋律。 垂坠亮泽的黑发,密密的在手中,如丝般顺滑。 从上到下,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都喜欢。 每当他一想到她会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就像和他这般坦诚相见,她的身子也会有其他的男人开垦,他就嫉妒得要发狂。 她只能属于他! 娇羞的美好也只能在他的眼前展现。 粗暴的吻住她的嘴唇,使劲的啃噬,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囚禁她,就算关不住她的心,也要关住她的身体,把她留在身边。 真的很想自私这一次,不考虑她的感受,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唔……疼……”他的牙齿啃噬她的嘴唇,生生的疼。 本就红肿的嘴唇更像充了血般的红,更加的鲜嫩欲滴。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爱你……爱你……”说出这些爱,他觉得心里能好受一些,哪怕她不再接受。 他是否醒悟得太迟,在她不顾一切爱他的时候,他给予了她许许多多的伤害,让她的爱情枯萎在了最缤纷的花季。 听到他反反复复的诉说,叶晓诺心中的酸痛汹涌澎湃,泪迷蒙了双眼,艰难的抬起无力的双臂,拥住他,这最后的晚上,就让爱再横流一次,爱得很多也很浓。 热烈的回应他疯狂的吻,叶晓诺将他越拥越紧。 蒋一洲的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两颗心都因这铃音漏了半个节拍。 他不想接电话,恨那个打扰他们的人,吻的力度不曾减弱,而叶晓诺却侧过头,将自己的唇从他的嘴下解救出来,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去接电话吧,”她的声音平稳,将情绪很好的隐藏,即便是心中的情绪汹涌澎湃,表面依然是风平浪静。 应该是施蔓凝打来的吧,她等不到蒋一洲,便打电话来催,一个绝望的女人眼中也就只有她爱的男人,她在心心念念的等着他。 蒋一洲依然疯狂的吮吻她,手机的铃音响个不停,叶晓诺做不到淡然,她使劲的推他的肩,焦灼的喊:“快去接电话。” “不……”他只短促的吐出这一个字,唇落在她的脸上不离半分。 “快去接。”她用下达指令一般严肃的口吻对他说:“接电话。” 唇不舍的离开她的脸庞,他撑起身子,回头盯着西装裤,裤兜里的手机还在欢快的唱歌,而他的心情却一点也不欢快。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她的身体,惹得叶晓诺身子一颤,体内有一种空虚冰凉的感觉。 翻身下床,拿起裤子掏出手机,他很不耐烦的看来电。 果然是施蔓凝打来的,他不想接,心烦的按了挂断键,然后关掉手机。 瞥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叶晓诺淡然的问:“是施蔓凝打来的?” “嗯。”蒋一洲小心翼翼的端详叶晓诺的脸,看不出一点点情绪,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只是平静,没有表情。 叶晓诺“哦”了一声,拿起蒋一洲的新手机,按下开机键,在蒋一洲诧异的目光中,漫不经心的说:“我给她打个电话,有些事想和她说……”更想向她道歉。 “你打吧!”蒋一洲不阻止叶晓诺,不管她要对施蔓凝说什么话,他都不介意。 翻到通话记录,叶晓诺指了指浴室:“我给她打电话,你去洗澡吧!” 略一踌躇,蒋一洲点点头,起身进了浴室,既然她不想他听,他不听就是。 叶晓诺看着蒋一洲进了浴室,等到水声传出,才披上睡袍,走到客厅,半躺在沙发上把电话给施蔓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也许施蔓凝一直抓着手机,叶晓诺还没听到彩铃声,就先传来了施蔓凝凄楚的声音。 “一洲,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还不来,你快来,我一个人好怕……呜呜……不要丢下我不管……一洲……求求你,不要不管我……” 字字句句,如针一般扎着她的心,女人可以为爱放下尊严和理智,也可以为爱卑微到了尘埃,只因为她爱那个男人。 “一洲,你在哪里,说话啊,你在哪里,是不是要到了?一洲,你在吗……” 在施蔓凝的呼唤中,叶晓诺平静的吐出两个字:“是我……” 电话那头的施蔓凝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一改凄楚的语调,满含戒备,冷若冰霜的问:“你想怎么样?”“我已经和蒋一洲分手了,明天我就要回台湾,以前是我不对,不该破坏你和蒋一洲的感情,我现在把他还给你,希望你们可以幸福。”说出这些,叶晓诺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心痛,淡淡的,好像说的是别人 的故事,与她无关,也与爱情无关。 是啊,过了今天,真的就只是别人的事,他的生活她不会再介入,而她也将会重新开始。 经历了许多,她明白得更多。 并不是爱一个人就要不顾一切,并不是相爱就可以在一起。 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那才是最真实的情感。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痛苦。“你真的要离开一洲?”施蔓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愣愣的睁大了眼睛,这太意外,意外得让她措手不及,她以为这是一场硬仗,没想到才开打,敌人就竖了白旗 ,甚至要逃离前线。“嗯,明天上午的飞机,真的很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多的痛苦。”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以后蒋一洲和施蔓凝还能不能走到一起,至少她自己的心里不那么愧疚,将心比心,她明白施蔓凝的苦,如果是自己 交往了三年的亲密男友出轨,她也会很愤怒,很难过,也会憎恨抢自己男友的女人。 听叶晓诺说的这些,施蔓凝却高兴不起来,语中带刺的说:“呵,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可是不管你走到哪里,一洲还是会去找你,他现在只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知道,当然知道,可是他的爱太沉重,会让她窒息。 抿抿嘴唇,叶晓诺淡淡的说:“我已经和他约定好,不去找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他答应了?”施蔓凝挑挑眉,最近有了妖媚的笑意。“嗯,他答应了。”见不到他,也许可以加快她遗忘的速度,或许几年之后她就不会再爱他,爱上别的男人也说不定,但是下一次,她要爱一个可以爱的男人,可以给她真实感觉的男人,不用很帅,也不用 很有钱,平平凡凡才是真。 “哦,那好,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吧,他是不是不准备过来了?”不等叶晓诺说话,施蔓凝又说:“他不过来就算了,让他陪你吧!” “谢谢。”这一刻,叶晓诺有种感觉,蒋一洲是她从施蔓凝手中借来的,借来的爱情,借来的温柔,终究是要还的,这最后一夜,让她再沉醉一次,在他的温柔中,享受这飘渺的爱情。 听到叶晓诺道谢,施蔓凝愣了一秒,鼻子里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拿起酒瓶给自己斟满一杯红酒。 转动酒杯,看着杯中猩红的液体,落寞的苦笑,没有蒋一洲的陪伴,只有酒的陪伴,过了今晚,她和蒋一洲是否还有机会? 她爱情的机会?还没来得及高兴,想起了安冉,眼神有几许黯淡,那个女人好像对蒋一洲不感兴趣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再打过电话给她,呵,她真不知是喜是忧。 第三百六十五章 十指连心,痛彻心扉 眼巴巴的看着叶晓诺收拾她的东西,蒋一洲指着衣橱里那些名牌服装问:“这些你不带走?” 摇摇头:“不用了,我带不了那么多。”  蒋一洲看了一眼她的行李箱,装满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衣服,做工不考究,款式也不新潮,不过很干净整洁,穿在她的身上也很好看,她似乎喜欢穿这些衣服更胜过他买给她的那些,而他买的衣服, 她一件也没装,静静的挂在衣柜里,等着主人的垂青。 “你不喜欢我给你买的衣服?”倚在衣橱的门框上,他沉着脸问。  “不啊,很喜欢。”看了眼那一柜子的衣服,全是最知名的国际品牌,不管是颜色和款式,都非常的漂亮,但穿在身上却并不见得有多舒适,反而更像枷锁,束缚她的行动,处处小心,就怕弄脏弄皱这 动辄上万的衣服,其实还不如穿她那些便宜货来得自在。 也许她天生就是穷人命,消受不起这些高档货。 “喜欢就带走,不带走我就全部扔掉。”哪怕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他买的衣服能穿在她的身上,代替他,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他也很满足。 “不要扔,我带走就是。”想了想,也确实这样,她走了这些衣服就没用了,施蔓凝绝对不会穿这些衣服,他留着也没用,不扔掉只会占地方。 衣柜里上百万的衣服让叶晓诺很为难,哪里带得走那么多。 蒋一洲看出叶晓诺的心思,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好的,谢谢你。”她冲他微笑,点了点头。 她又说谢,总用这种生疏客套的口吻和他说话,始终把他当外人。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封住她的唇,摇了摇头:“叶晓诺,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应该做的,所以,不要对我说谢,永远也不要。” “好,谢……”又习惯性的说了谢,叶晓诺连忙噤了声,对上蒋一洲的颇有些警告意味的眼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sorry,我不说谢。” “也不许说对不起,我不想听。”收回手,无奈的拨了拨头发,在走之前,她的习惯恐怕是改不了了。 点了点头,没再出声,怕又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抓着他的肩,深深的凝望她如水的双眸,语重心长的说:“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 汹涌的酸涩铺天盖地,她却强忍着没有再痛哭流涕,展露最美的笑颜,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是,不要熬夜,也不要抽烟,要记得按时吃饭。” 她就像出远门的妻子叮咛丈夫一般,似乎不会离开很久。 而他也有这种感觉,她很快就会回来,回到他的身边,冥冥之中,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彼此。 抓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似有些赌气的说:“反正你不管我了,我每天都熬夜,抽很多的烟,也不吃饭。” 从他的掌中抽回手,在他的额头上轻拍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笨蛋,身体是你自己的啊,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抿着唇,很委屈的说:“我就和自己过不去,无所谓了。” “那好,随便你,就算你不睡觉不吃饭,整天抽烟也与我无关。”转身走出衣橱,有点生蒋一洲的气,明知道她会心痛,他还拿自己惩罚她! 见叶晓诺生气了,蒋一洲连忙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长发间,柔声安抚:“不要生气,我都听你的。” “嗯,不要让我走得不安心。”叶晓诺将小手盖在他宽厚的大掌上,感受他的温暖,顷刻间又湿润了眼眶,睁大了眼睛,不让泪滑落脸庞,告诉自己,不要再哭了,不能让泪水再增添离别的哀伤。 她可以很脆弱,也可以很坚强,从今以后,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就像和蒋一洲有交际以前一样,独自面对困难与挫折,不能有半分的畏惧和退缩。 好吧,他放她安心的走,无牵无挂的走。 “睡觉吧!”疲惫的快要睁不开眼睛,叶晓诺打了个呵欠,带着蒋一洲往床边挪。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蒋一洲很主动的提她脱去身上的睡袍,同时也褪去自己的,把叶晓诺的身子翻过来面对自己,赤……身果体两人紧紧相拥。 这一夜,叶晓诺睡得并不安稳,和蒋一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播放,时而心痛,时而开怀,在心痛时她潸然泪下,开怀时,嘴角有最甜蜜的浅笑。 她就像沉醉在了梦境中,再一次去重温那些喜怒哀乐。 即便是在梦境中,看到蒋一洲的脸,叶晓诺也会专注的看他,移不开视线,凝着梦中的脸,她的心在无声的呐喊:“蒋一洲,我爱你,我爱你……” 怀中拥着自己爱的女人,蒋一洲也睡不着,打开了床头灯,昏暗温馨的淡黄色光芒洒在叶晓诺的脸上,给她增添了几许朦胧的妩媚。 恬静的她就像一汪甘洌的清泉,热情的她就似一簇灼烫的火焰。 不管是她的恬静又或是她的热情,蒋一洲都喜欢。 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皮肤似剥了壳的鸡蛋,细腻柔滑。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眶中渗出,顺着眼睑滑落,蒋一洲伸出手,接了一滴泪珠在指尖,明亮剔透纯净皎洁,透过那滴泪珠,看到叶晓诺略有悲伤的小脸,泪痕还未干,她的嘴角又蕴出一抹 温暖的浅笑。 手握成拳,泪水在掌心融化。 轻轻的贴近叶晓诺的脸,闭上眼睛,听她呼吸的声音,这一刻,她还在他的身边,明天晚上,她就在远隔千里之外,大海的另一边。 “蒋一洲……” 她低低的一声呼唤传入了他的耳,心中猛抽,有微微的痛楚,这一夜,他似乎就是和这痛楚为伴,一直反反复复的折磨他,让他不得安宁。 凝着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面容,蒋一洲的心中掀起轩然大波,眸光闪动,似乎在问,叶晓诺,你爱着我,为什么就不能留在我的身边,爱情难道还不足以战胜一切困难? 你却要离开,难道离开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曾说要保护她,给她幸福和快乐,到头来,他却成了她要逃避的人,因为她不幸福,不快乐,甚至觉得痛苦,觉得疲惫。 直到落地窗外的天空泛白,蒋一洲也能入睡,淡灰色的天空像灌了铅一般,低低矮矮的压着沉睡中的大地,蛰伏在夜色中的人们将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从未有现在这种感觉,讨厌天亮,讨厌新的一天到来,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夜色中多好,她就不会离开,会继续缩在他的怀中,沉浸在有他出现的梦中。 她好瘦好小,就像一只小猫,蜷缩在他的世界中。 他的怀抱很温暖,却给不了她要的安全感,没有真实的感觉,更像是一场美丽的梦。 贪恋的看她,把她记在心中。 叶晓诺手机的闹钟准时响起,缓缓的睁开眼睛,就对上蒋一洲幽深的眼眸,由朦胧变清晰,最终望进了他的眼里去。 他的眼中除了她的倒影,更有红红的血丝,诠释着一夜无眠的憔悴。 虽然她就要离开,可还是尽量和往常一样,只是心中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忧伤与惆怅。 她没有问他是否一夜没睡,也没有说任何伤感的话,展露笑颜,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甜甜的说了声:“早安。” “早安。”勉强的扯出一抹笑,也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叶晓诺离开蒋一洲温暖的怀抱,在冰凉的空气中打了个寒颤,火速抓着睡袍,披在身上,在进浴室前回头对蒋一洲说:“你再睡会儿,我把早餐做好了叫你。” 快速的洗刷完毕,走出浴室时,她甚至没有看蒋一洲一眼,一头扎进厨房,忙碌起来。 熬瘦肉粥,煎鸡蛋,准备泡菜,叶晓诺很认真的为蒋一洲做这最后的一顿早餐,吃完这一餐,她就要去机场,也许以后不会再见面,就算再见,也只是擦肩而过,不会再有交际。 心瑟瑟的抖,她连刀也拿不稳,手一哆嗦,刀擦着手指下去,切掉了一片指甲壳和一块皮,伤口并不大,十指连心,却很痛。 她没有哼一声,只是将切掉的指甲壳扔进垃圾筒,将手指放在了口中,淡淡的腥味儿在口腔中弥漫,还有泡菜的咸酸香。 吮着手指,小心的将泡菜切完,虽然形状难看了些,但大小还算均匀。 蒋一洲躺在床上,看着叶晓诺忙忙碌碌,虽然一夜没阖眼,但他根本没有睡意,薄被盖在他的腰间,露出他宽厚的胸膛,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很有男人味儿。 呼……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情烦闷的时候就想抽烟,取出一支,还未点燃,想起了叶晓诺的叮咛,不要熬夜,不要抽烟,要按时吃饭,更不要让她走得不安心。 将香烟放进精致的烟盒,随手扔在床头柜上,裹着被子躺下,等着叶晓诺来叫他起床。她会用最温柔的声音唤他,会用她的亲吻给他带来好心情。 第三百六十六章 怀孕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不会有好心情,心情很差,很糟糕,除非她不离开,留在他身边,那自然就另当别论。 听到轻柔的脚步声,蒋一洲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 叶晓诺果然和往常一样,趴在床边,温柔的眼睛端详他的睡脸,然后芳唇落在了他的额上,轻生唤他:“一洲,起来吃饭了。” “嗯。”他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尽是说不完的柔情蜜意。 “快起来吧!”她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蒋一洲摸了摸脸上和额头,似乎还残留她嘴唇的温度,还有她的芬芳。 洗涮完毕换了衣服,和叶晓诺一起坐在沙发上吃早餐。 瘦肉粥的温度刚刚好,在他吃之前,她会很贴心的给他吹凉,一边用勺子不停的搅拌,一边呼呼的吹。 她做的饭味道还是那么好,吃过这一餐,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 心底有个声音很笃定的在说,有,一定有! 在不算遥远的将来,她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离开,只是让彼此更明白这份爱的深厚,更理解爱的真谛。 虽然叶晓诺不愿意,可蒋一洲还是把她送到了机场。 路上去接了陈悦芬和胡安路,陈悦芬一点好脸色也不给蒋一洲,板着脸,很不愿意见到他。 对此蒋一洲并不在意,心思只在叶晓诺的身上,时不时的看她一眼,不断的在心里劝说自己,给自己安慰,她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不要将短暂的分离当作是生离死别,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看着她过安检,看着她离开,在她回头的一刻,他冲她挥挥手,用唇语无声的告诉她:“我爱你。” 手紧紧的按在胸……口上,定定的看着她,爱在这里。 叶晓诺的心剧烈的抽痛,回过头,不再看他,越看心越痛,越看越不想离开他。  “晓诺,以后不要再和他来往,见异思迁的男人靠不住,他再有钱我们也不稀罕,听妈妈一句话,找个踏实本分的男人,才是真正过日子的。”陈悦芬已经不能将蒋一洲看在眼里,她死死的抓住女儿的 手,绝对不会将女儿交给蒋一洲这样的男人,就算女儿怨她,也认了,她也是为了女儿好。 “妈,我知道,我不会再和他联系,你放心吧!”现在爱她,并不代表会永远爱她,叶晓诺没有再回头,留给蒋一洲一个绝然的背影。 回到台湾,头顶“美女股神”光环的叶晓诺在多方劝说下进入证卷公司工作。 说到底她是不懂股票的,证劵公司的高层也不难为她,只是用她来吸引客户,她工作的性质更像是形象代言人,只是每天在证卷公司出现,却不直接参与任何股票的交易。 她厌倦这样的工作,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还每天被人褒奖,被人吹嘘。 但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好歹一个月还有二十万块新台币的薪水,也是她从事过的工作中薪水最高的一份。 这工作肯定干不长久,她心里也清楚,只是个过渡,等她找到合适的工作就离开。 每天有事情做,觉得时间过得也挺快,不知不觉就到台湾大半个月了,这半个月蒋一洲也没有出现过,她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下了班,叶晓诺经过奶茶店,地道的台湾奶茶,浓香扑鼻,至从塑化剂事件以后,叶晓诺都只喝鲜榨的果汁,再也不敢喝她以前最喜欢的奶茶了。  要了杯柳丁汁,还没喝,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咽了咽,貌似最近特别喜欢吃酸的东西,说话很嗲的非主流店员将柳丁汁送到叶晓诺的手中,她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牙齿酸得发紧,却很过瘾,咕 噜咕噜,一口气就喝掉大半。 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叶晓诺急急忙忙的往家赶,算着日子,应该是那个快来了。 躲进卫生间看了看,没来,一直到第二天还是没来,这让已经准备妥当的叶晓诺有点儿犯杵,她的大姨妈一向很准,怎么这次就延期了,还延了两天。 突然一个念头闯入脑海,难道怀孕了? 就那么一次没有防护,就怀孕了? 惊恐之余想起买试纸,叶晓诺马不停蹄的赶到药店,买了试纸,虽然早上测最好,但是她已经等不到早上,买回去就测了一张,她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两道红杠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天! 真的怀孕了! 她愣愣的,不知道该为自己有生育能力而高兴,还是该为这又一次的意外怀孕而难过。 同一个错误为什么就会犯两次,侥幸心里真是害死人,也难怪全国每年有那么多的女人做人流手术。 她和蒋一洲的孩子……心中最柔软的部位被触动,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而不是让他/她化作一滩血水。  喜悦的泪潸然落下,也难怪人们常说,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就是母亲,这一刻,叶晓诺有为人母的责任感和勇气,她要生下这个孩子,不管孩子来得是不是时候,既然他/她已经来到,那就不能再让他/ 她离去,这是上帝的安排,弥补她失去孩子的创伤。 这是从天而降的惊喜,她好想告诉所有的人,她就要当妈妈了,她和蒋一洲的孩子,一定会非常的可爱。 从洗手间走出来,在看到妈妈的那一刻,笑容僵在了脸上。  “晓诺,快来吃饭,今天晚上带你去见一个人。”陈悦芬张罗了几道美味的家常菜,满心欢喜的盘算着晚上带女儿去相亲的事,不容易找到一个条件不错的小伙子,也不嫌弃女儿离过婚,看了照片以后 答应见一面。 收起笑容,叶晓诺抿着嘴坐到餐桌前,又安排她去相亲,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可以妈妈已经安排好了,又不能不去。 如果妈妈知道她怀孕的事,不知道会怎么说,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让她打掉,就当这孩子从来就没有来过。 若是妈妈知道她想把孩子生下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肯定会臭骂她一顿,若是臭骂一顿以后能答应她把孩子生下来,那还好,只怕臭骂以后还把她往医院拖,那才最糟。 叶晓诺漫不经心的吃饭,心思转啊转,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还是先去医院确诊了以后再打算。 孩子,她一定要生,不管妈妈同不同意。 也许独自抚养孩子会很累,可是她愿意受这个累,一想到孩子,她就会觉得心里很温暖,很有生机和希望。 在一瞬间认定的事将要付出一辈子来完成,所有做母亲的人都是一样,在决定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就开始一分为二,不再只属于她自己,她的孩子将占据最多最重要的一部分。 吃完晚饭,叶晓诺跟着妈妈进厨房,帮着她洗碗收拾灶台。 和妈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叶晓诺想探探妈妈的口风,看似不经意的随口说:“妈,其实我不想再结婚了,陪在妈妈的身边多好。” 陈悦芬放下手中洗干净的碗,愣了一下,笑着说:“傻丫头,怎么能不结婚,有个人照顾你,就算哪天妈妈不在了,也走得安心。” “妈,你别这么说,你会长命百岁的。”叶晓诺最怕听妈妈说这样的话,希望妈妈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的世界才有支撑才有希望。  “唉!”陈悦芬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很难说,没准她哪天就没了,留下女儿一个人孤苦无依,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给女儿找老实可靠,知道心疼人的丈夫 ,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妈,你别唉声叹气,每天要高高兴兴的才对。”  叶晓诺将妈妈洗了的碗冲一遍水,沥干以后整齐的放进橱柜,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说孩子的事,还没等叶晓诺开口,就听到妈妈说:“晓诺,妈妈也想抱抱外孙,你一定得让妈妈亲眼看看外孙,知道不? ” 陈悦芬话音刚落,叶晓诺就半开玩笑的说:“那还不简单,生孩子也不一定就得结婚啊,我马上就给你生一个,你可以每天抱外孙,多好,还没人和你抢!”   “噗嗤。”叶晓诺半真半假的话将陈悦芬逗乐了,她只以为女儿还是天真少女,稚气未脱,才会说出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话,连连摇头:“你啊你,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说娃娃话,你不结婚哪能生孩子, 你以为孩子就是随便生,生了不用一把屎一把尿的带,靠着墙根就长大的啊,自己都还是小孩子,还说生孩子,我还是赶紧找个踏实可靠的女婿,把你给嫁了,免得还是小孩子脾气。”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说,我都二十五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就想生个孩子,自己带,自己教,看着他/她长大,我慢慢的变老,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想象得出,带孩子教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会花费很多的时间很多的精力,但叶晓诺有这个信心,她可以胜任母亲的职责,有孩子作伴,她也不会觉得空虚寂寞。 第三百六十七章 玩失踪啊? 陈悦芬在叶晓诺的话中似乎嗅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深深的凝视女儿的侧脸,眉头紧蹙在了一起,沉声问道:“晓诺,莫不是你怀孕了?” 叶晓诺一怔,手里的碗险些滑脱,立刻镇定了下来,笑着说:“妈,我如果怀孕了,就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带,你说好不好?” “不行,绝对不行。”陈悦芬一听,脸色大变,厉声呵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明天就去把孩子打掉,你还年轻,这辈子还长,不能让孩子拖累你!” 果然,叶晓诺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妈妈尖锐的言辞还是刺痛了她的心,不露痕迹的笑着安抚妈妈:“妈,你看你激动的,我和你开玩笑,我没怀孕,别急,别急,我说着玩儿的。” “你一定是在骗妈妈,老老实实的告诉妈妈,是不是怀孕了?”陈悦芬紧盯着叶晓诺,不相信她说的话,直觉告诉她,女儿肯定是怀孕了。 连连摆手,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陈悦芬眉头一拧,说:“那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看医生怎么说。” 叶晓诺心中一紧,沉吟片刻,说:“妈,我也不瞒你,本来大姨妈该昨天来,到今天还没来,我正想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怀孕了,如果我怀孕了,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希望你不要反对。”  闻言,陈悦芬的心情反而平静了几分,苦口婆心的说:“晓诺,听妈妈的话,不要这孩子,像蒋一洲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孩子是绑不住他的,就算你和他复了婚,把孩子生下来,他要出轨一样会出轨 ,要变心谁也拦不住,以后孩子也会跟着受苦,你不要感情用事,不但要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绝对不要生。” “妈,我知道。”叶晓诺低着头,轻轻的说:“我生孩子不是为了绑住蒋一洲,我没打算和他复婚。” “难道你一个人把孩子养大?”陈悦芬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她怎么能有这样荒谬的想法,太离谱了! “嗯,我是这样打算的,如果怀孕了就生下来自己养,妈,你说好不好?”一抬头,就对上了妈妈带着浓浓伤痛的眼睛,虽然知道不容易,可她还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再好好的把他/她带大。 这样的事完全不用考虑,一口就回绝了。 “不好,我绝对不答应,我不准你生。” 收拾好心情,叶晓诺仰起笑脸,说:“我有没有怀孕还不知道呢,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明天去检查了再说,说不定根本就没怀孕或者今天晚上大姨妈就来了,连检查也不需要去了。” “嗯。”陈悦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天去检查吧!” 出去散步的时候妈妈带叶晓诺去了趟附近的公园,见了个人。 不算丑也不算帅,普通的模样,中等身材,听妈妈说是在英国大使馆上班,三十四岁,离婚了没孩子,和叶晓诺也算条件相当。  是看惯了优质极品的男人,如蒋一洲如覃毅如龚原飞那般,这样普通的男人已经入不了叶晓诺的眼了,不过陈悦芬还是很满意,普通点好,才踏实可靠,嫁人就要嫁这样的,而且陈悦芬也打听过了, 这男人会离婚是因为他前妻在美国留学,在那边有了情人,不回来了,错并不在他。 一心想着孩子的事,叶晓诺意兴阑珊的低着头,跟在妈妈的身后,也不多言不多语,对方以为她是羞涩,而且也早听介绍人说她就是“美女股神”,此时更是好感倍增。 男人问什么,陈悦芬都代表叶晓诺做了回答,这介绍人也在中间不停的说好话,一心想撮合这一对。 不容易挨到回家,叶晓诺还是魂不守舍,不管妈妈说什么,她都只是附和,就一个“哦”字,别的也不多说。 妈妈喊她去洗澡,她连睡衣也不拿,就进浴室去洗澡,洗了澡才想起没拿睡衣,又穿着要换的衣服出来,妈妈还奇怪的问她:“你还没洗澡啊?” “洗了。”随口应了一句,就进了房间,关上门躺下,手摸着肚子,似乎已经可以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夜里醒来了很多次,也看了很多次的时间,她每次醒来的间距都不超过一个小时。 天蒙蒙亮,她就睡不住了,从提包里翻出一张试纸奔到洗手间,以最快的速度做了测试。 也许是有了一夜的思想准备,此时心情格外的平静,依然是两根红杠,颜色也比较深,看来她真的是怀孕了。 嘴角噙着最温暖的笑,回到房间,继续睡觉,这一次,她睡得很踏实,因为她就要当妈妈了,充足的睡眠对孩子的成长才有益。 妈妈喊叶晓诺起床,她赖在床上一点儿也不想起来,就想继续睡。 “晓诺,快起来,上班要迟到了。”陈悦芬敲了N次门,叶晓诺也充耳不闻,还沉浸在她的美梦中。 陈悦芬推开叶晓诺的房门,把她的被子揭开,吆喝着:“快起来,快起来。” “唔,妈妈。”叶晓诺缓缓的睁开眼睛,笑容有点儿僵硬,对妈妈说:“我今天不去医院了。” 陈悦芬一愣,急切的问:“那个来了啊?” 叶晓诺但笑不语,坐了起来,抓起毛衣往身上套。 “晓诺,你那个是不是来了,快说啊,不要让妈妈担心。”陈悦芬久等不到叶晓诺的回答,更加的焦急。 “是啊,来了,昨晚来的。”叶晓诺随口说着就穿好了衣服裤子,进浴室去洗涮。 昨晚她也想了很多,孩子是一定要生的,而妈妈肯定不会让她生,她只有先瞒着妈妈,将以后的路想好,再做打算。 妈妈,对不起,我也不想骗你,对不起! 在心里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叶晓诺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既然她放不下和蒋一洲的感情,这个孩子就将是她感情的寄托,更是她爱情的延续。 虽然事情的发展和她的预期大相径庭,可是她还是很高兴,这也算是她的新生活吧,孩子永远都是她的孩子,这辈子就这么过,也很好啊! 走在去上班的路上,叶晓诺感觉到有一道紧迫的视线追着她走,脚步一滞,四下望望,没有看到任何人在看她,微微轻笑,是她自己神经过敏吧。 刚刚到公司不久,车雄天就来了,他现在有了钱也果然如他说的那般,拿了不少钱到证劵公司,虽然叶晓诺不帮他操作,但有其他的专业人士为他理财,他也没有异议。 头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头发也长了出来,叶晓诺都会把头发盘起来遮挡,旁人都不知道她头上的伤。 车雄天每次到证卷公司来都会给叶晓诺买点东西,有时候是一盒巧克力,有时候是水果。 叶晓诺接受了他的好意,也许收了他的东西,他的罪恶感能减轻一些。 霍楠齐偶尔也会来,他现在和雅芙又在一起了,叶晓诺也很替他们高兴。 看到身边认识的人过得不错,叶晓诺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她也会过得不错,以后有了孩子,还会更加的不错。 只是妈妈那边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还需要些时间攻克这个难题。 相亲的男人也偶尔会约叶晓诺,叶晓诺都找借口拒绝了,她不觉得自己的生活还需要男人,其实这样也挺好。 蒋一洲给她的赡养费够她和孩子好多年的开销,当钱不是问题的时候,一切都很好解决。 在公司的电脑上打开很久不曾登录的聊天工具,就听到一连串的“嘀嘀嘀,嘀嘀嘀……” 听声音就知道有很多条留言,叶晓诺点开一看,都是楚彦发给她的,打她的手机打不通,他很担心她,让她看到留言给他回个话。 叶晓诺到了台湾就换了手机号,也难怪楚彦打不通。 看了那几十条差不多的留言,叶晓诺觉得很温暖,被人牵挂,被人关心的温暖。 快速的给楚彦回了一条。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现在在台湾。” 楚彦正好在线,立刻回了过来:“你去台湾了啊,也不提前说一声,一直给打手机,都是关机,吓死我了。” “呵呵,你胆子那么小啊,电话打不通就把你吓死了啊?”叶晓诺戏谑的调侃。  “是啊,我真的吓惨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他想方设法的找她,在滨城的那些同学他都联系了,都说没叶晓诺的消息,他就慌了神,整天魂不守舍,正想着去滨城找她,这不,就有了消息 ,他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放心吧,我好得很。”叶晓诺托着腮帮子,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出楚彦焦急的模样,他对她真好。 “嗯,那就好,你没事别玩儿失踪啊,要把人吓死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她失恋了,一个人孤孤单单最无助的时候,他就怕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虽然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人,但也忍不住的担心。“好,以后不了,免得把你吓死,哈哈!”正聊得开心,叶晓诺突然看到蒋一洲的头像变成了彩色,他也上线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傻丫头,把孩子打掉吧! 手指一抖,就将对话框点了出来,他的个人签名里写着,“不抽烟不熬夜,按时吃饭。” 这个傻瓜! 眼底氤氲了一层雾气,穿过雾气,叶晓诺看到对话框中跳出了一句话。 “你好吗?” 他实践了他的承诺,不给她打电话,不给她发短信,不在她的面前出现,但是她没说,不能在网上和她聊天。 “我很好,你呢?”她回了一句过去。 “……” 就像普通的朋友般和蒋一洲寒暄了几句,叶晓诺就借口说要忙了,下了线,徒留网络那头的蒋一洲望着屏幕出神。 黑色的宾利轿车内,蒋一洲阖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叶晓诺,等我,你要的真实我一定可以给你。 透过浅黑色的玻璃窗,凝望路边的那栋巍峨的大厦,叶晓诺就在其中。  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也挺无聊,此时的行为就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某一天使用聊天工具,弹出一个绑定手机的提示,他竟然跟着提示进行了操作,只要叶晓诺一上线,他就会收到短信,虽然知 道她上线的可能微乎其微,他却还是那么做了,她到台湾这么长时间,也就登录了一次,呵,能和她说两句话也好,虽然都是不着边际的客套话。  在台湾开设分公司的计划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蒋一洲也三天两头的往台湾跑,不过他不会出现在叶晓诺的面前,偶尔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也只是到她住处和公司的门口看她一眼,小小的身影从眼 前走过,想拥她入怀,却极力的克制,远远的看一眼就好,在他处理好一切事务以前,不能打扰她的生活。 靠在车座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就算再忙再累,他也不能有丝毫的松弛倦怠,薄唇轻启,对司机说:“走吧!” 等到周末,叶晓诺到医院去做了检查,拿着化验单,她脚步轻快的走出医院,这不是梦,真的要当妈妈了,她的宝贝就在肚子里悄悄的成长,她高兴极了。 从医院回到继父的家,叶晓诺小心的将化验单藏在提包的最里层,拉好拉链,以防被妈妈发现。 她还没有害喜的反应,也许再过不久,她就会有反应,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在那之前,一定要想办法说服妈妈。 叶晓诺也明白妈妈的心思,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的归宿呢,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会很艰难。 既然上天做了这样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她接受就好,打定了主意,再苦再难她也不怕! 妈妈依然催着她去相亲,这个不满意,再介绍另外一个,叶晓诺只能硬着头皮去,然后再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推脱,相亲十多次,没有一个能让她满意。 陈悦芬着急了,责问她,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叶晓诺的回答总是,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想找个什么样的,能看对眼就行。 听起来要求似乎不高,可是能让她看对眼的,少之又少。 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可笑,喜欢事业有成又有品味的男人,却又觉得这样的男人离自己太遥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太不真实。 就如蒋一洲那般,她和他的差距好大,大到没有安全感。 也许真的如妈妈说的那般,要过日子还是要找个踏实可靠的普通男人,太优秀的男人并不适合过日子。  怀孕第五周,叶晓诺慢慢开始出现一些害喜的症状,每当晨吐的时候,她都很小心,就怕被妈妈听到,有时候吃着饭也会有轻微的反胃,她都努力压抑,没事的时候就含颗话梅在嘴里,感觉要舒服很 多。 除了她自己知道怀孕的事,再没有人知道,这是她的秘密,小心的隐藏着。 开始妈妈也怀疑她,但是过了段时间,没发现异样,也就淡忘了。 叶晓诺依然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没有受肚子里小生命的影响,只是她的心情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每时每刻,她都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内心世界就像阳春三月般的明媚。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总会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肚子,虽然现在摸起来还瘪瘪的,但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像充气的气球般膨胀起来。 照镜子的时候,就会想象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一定很有趣,镜子中的女人,满脸都是慈爱的笑,和所有的准妈妈一样的幸福。 想孩子的时间慢慢比想蒋一洲的时间多了起来,想孩子时,会有一种很快乐的感觉,孩子就在她的肚子里,虽然还看不到,摸不到,但是他/她与自己血脉相连,正在悄悄的长大。 就在叶晓诺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妈妈自己怀孕的事时,陈悦芬却看出了端倪,毕竟是过来人,有的事一看就明白,就算叶晓诺隐藏得再好,也瞒不过朝夕相处的妈妈的眼睛。 怀孕第八周,叶晓诺害喜的症状强烈了起来,本来就瘦,这一害喜,就更加的瘦了。 陈悦芬见叶晓诺胃口不好,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猪蹄炖花生米,夹了一大块蹄膀放叶晓诺碗里。 “晓诺,你看你都瘦了,炖的蹄膀你多吃点。” 一股油腻腻的香味直冲鼻子,叶晓诺的胃里翻江倒海的汹涌,一时没忍住,干呕一声,她连忙捂住嘴,往洗手间奔去。 陈悦芬和胡安路面面相窥,难道怀孕了? 放下筷子,陈悦芬也紧跟着往洗手间去,站在门口,听到里边水声不断,敲了敲门:“晓诺,你不舒服吗?” 抹了把脸上的水,叶晓诺扬声道:“没有不舒服,妈,去吃饭吧,你不用管我。” “晓诺,你快出来,妈妈有话要问你。” “哦!”叶晓诺擦干脸上的水,看看镜中的自己,因为反胃而略显憔悴的脸,眼睛还有些发红,这样出去肯定不行,忙用冰凉的毛巾敷在脸上。 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叶晓诺出来,陈悦芬又敲了敲门:“晓诺?晓诺?” “妈,怎么了?”叶晓诺开门出来,心中虽有万鼓擂动,却故作平静。 陈悦芬把叶晓诺拉进她的房间,盯着女儿憔悴的脸,沉声问道:“晓诺,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怀孕了?” 这事想瞒也是瞒不下去了,以后肚子会越来越大,就算今天能瞒住,总有一天还是会被妈妈知道,叶晓诺低着头,沉吟片刻,决定坦白。 “妈,我是怀孕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陈悦芬震惊得险些站不稳,身子晃了晃,一手抚着额,一手抓着门框,鼻子里喘着粗气,一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妈,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只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叶晓诺急切的站起来,扶着妈妈,惭愧的低头道歉。 “晓诺,你为什么就不听妈妈的话……”陈悦芬痛心疾首,她不愿意看到女儿过得不好,一个单身女人再拖个孩子,这日子会更加的艰辛,当年丈夫去世,她一个人带叶晓诺就深有感触。  “妈,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一次,让我自己做主吧,我想生下这个孩子,求求你。”叶晓诺抱着妈妈的肩,默默的掉泪,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孩子,每个孩子都 是天使,一定会给她带来幸福和快乐。  陈悦芬无力的坐在床边,抓着女儿的手,哀恸的说:“晓诺,你怎么这么傻,让妈妈怎么说你才好……这孩子你不能生,一定不能生,妈妈是为你好,不是害你,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以后你就会明 白,你还年轻,不能让孩子拖累你。” 叶晓诺已经是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抱着妈妈的膝盖,苦苦哀求:“妈,求求你,让我生下来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不能没有孩子,求求你,就让我生吧……” “不行,绝对不能生,晓诺,不要这么天真,生孩子带孩子不是容易的事,你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陈悦芬态度坚决,为了女儿的将来,不能做出让步:“明天就去把孩子打掉。” “妈,不,我不去,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求求你……”叶晓诺的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瘦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要她打掉孩子,无疑是要了她的命,绝对不能打掉。 “晓诺……”看到女儿哭得那么伤心,做妈妈的更觉得心痛,陈悦芬伸出颤抖的手,摸着女儿的额头,苦口婆心的劝道:“晓诺,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听妈妈的话,这孩子不能留。”  “呜呜……妈妈,我要生,我一定要生,求求你,不要让我打掉,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叶晓诺哽咽着:“我不想再结婚,只想一个人把孩子带大,妈妈,我爱蒋一洲,虽然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想 生他的孩子,我爱这个孩子,妈妈,有孩子我就够了,真的够了……”  在叶晓诺的哭声中,陈悦芬也是心乱如麻,她既不想看到女儿哭,更不想看到女儿以后过得不好,长痛不如短痛,打掉孩子的痛早晚会过去,但若是孩子生下来,那就是一辈子的拖累,铁了心要阻止女儿做这么不明智的举动。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丈母娘看女婿 心中有了盘算,陈悦芬站了起来,平静的说:“好了,先出去吃饭,菜都凉了。” “妈,你同意了?”妈妈突然转变了态度,叶晓诺又惊又喜,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抹着眼泪,急切的追问道:“我真的可以生吗?” 陈悦芬淡淡的看了女儿一眼,说:“我不让你生,你会听妈妈的话吗?” “妈,对不起,我知道我很任性,请你原谅我。”叶晓诺梨花带雨的小脸总算是展露了笑意,她以为妈妈不会那么轻易答应,这一刻还颇有些意外。 拍了拍女儿的背,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吧,去吃饭,你看你最近瘦多了,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走。” “嗯,吃饭,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叶晓诺擦干脸上的泪,挽着妈妈的手走到客厅。 继父笑着说:“生个孩子也好,以后家里就热闹了。” 陈悦芬没好气的瞥了丈夫一眼,胡安路尴尬的笑笑,埋头吃自己的饭,不再言语。 看到碗里肥腻腻的蹄膀,叶晓诺不自觉的皱着眉,胃里没有翻滚,但还是没胃口,还没动筷子,陈悦芬就把已经凉了的蹄髈夹到了自己的碗里,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我去给你打点调料。” 热呼呼的蹄膀沾调料,叶晓诺才有了胃口,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陈悦芬心疼的看着女儿,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受这种罪。 唉…… 和妈妈住在一起,就能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日子,若不是叶晓诺一直害喜,她也会长胖一些。 以前早餐比较清淡简单,陈悦芬知道叶晓诺怀孕以后连早餐也丰富了,蔬菜粥里有了肉,除了咸菜还有鸡蛋,妈妈也会给她熬香甜的红枣茶,带去上班的时候喝。  妈妈没再提打掉孩子的事,叶晓诺也慢慢的放了心,吃好喝好,给孩子的成长提供充足的营养,也许是因为有了感情的寄托,心情越来越好,不再如过去般的郁郁寡欢,想起蒋一洲,那种心痛的感觉 也慢慢的被暖暖的幸福所取代,原来孩子可以有这样大的魔力,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医院还安排了一些课程,叶晓诺有时间的时候就去听,获益良多。 陈悦芬买了大骨熬汤,放上一点点的醋,可以补充钙质,经过她的调理,叶晓诺的身体慢慢的好一些了,脸上有了红晕。 唉…… 看着锅内翻滚的骨头汤,陈悦芬叹了口气。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女儿的事,日日夜夜的想,就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若是让她生下这孩子,以后女儿过得不好,说不定还会埋怨自己没有阻止她,她就怕孩子把女儿这辈子给耽误了。  也想过给蒋一洲打电话,将叶晓诺怀孕的事告诉他,可是也顾虑很多,蒋一洲肯定会为了孩子,不管女儿愿不愿意,强行复婚,复婚总比一个女人拖着个孩子好,但以后谁能保证他就一辈子不变心, 到时候不但女儿苦,孩子也跟着苦。 陈悦芬没日没夜的就考虑这个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现在摆在眼前的路太难选,她这个当妈的干涉也不是,不干涉也不是。 她愁得这几天就没了笑容,连白头发也多了许多根,和丈夫商量这个事,丈夫总是说让她不要瞎操心,女儿大了,能自己做主,可是当妈的哪能不操心,就算是瞎操心也不能不管女儿。 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两颗药片,若是这药吃下去,晓诺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了,两个多月的孩子,已经开始慢慢的长成人形,药揣了好几天,可是一直没拿出来,她狠不下这个心,就怕女儿怨。 听到开门的声音,陈悦芬知道是女儿回来了,将熬好的骨头汤关了火,盛一碗出来,端出去放桌上。 “晓诺,汤放这儿,晾一会儿记得喝。”说完又一头扎进了厨房,和叶晓诺也没再多说什么。 “哦,知道了。”叶晓诺换了鞋进屋,胃里又不舒服,干呕了两声,快步往洗手间跑。 听到动静,陈悦芬从厨房里探出头,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骨头汤,摇了摇头,长痛不如短痛,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女儿好,就算女儿怨,她也认了。 陈悦芬快步走到桌前,将衣兜里的药取了出来,回头看看洗手间,手抖抖索索的把药放进骨头汤,连忙用勺子搅拌。 听到脚步声,陈悦芬心揪得紧紧的,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就怕药不能完全融化在汤里。 “妈,我自己来吧,你去忙你的。”叶晓诺走到陈悦芬的身旁,她并不知道,妈妈这么做是为了让药片尽快融化,拿过勺子,自己搅。 “嗯,趁热喝,别又忘了,凉透了喝容易拉肚子。”陈悦芬叮咛一句,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走进厨房。  “知道了。”应了一声,认真的搅,还不忘呼呼的吹,时不时的和妈妈说话:“妈,我每天这样吃,等到生孩子的时候一定成个大胖子,嘿嘿,说不定生个八斤的孩子,对了,妈,我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五 斤多吗,是不是很瘦很小?”  陈悦芬停下切菜的动作,抬起头,望着厨房门的方向,说:“是啊,你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五斤四两,小小的一点点,像个大老鼠,全身皱巴巴的,那个时候生活条件不好,我快生你的时候也就九十来斤 ,把你生了出院,就只有八十斤了。” “真的太瘦了,我还是长胖点。”  以前常听妈妈说怀孕那会儿的事,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妈妈说她半夜里想吃红烧肉,那时候不像现在,肉不好买,更别说晚上,爸爸还是骑着自行车,满城的去给妈妈找,城里的店铺早就关了门,最后找到屠宰场,守着杀猪的买了点肉,回家的路上有一段没有灯的坡路,爸爸没注意下水道井盖没有了,前轮陷进下水道,爸爸也摔倒在地,虽然摔得不轻,爸爸还是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推着车轮有 些变型的自行车回家,妈妈早已经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红烧肉摆在桌上,爸爸已经上班去了,过了很久,妈妈才知道那天晚上的肉来得多么不容易。 每当妈妈说起的时候总是笑中有泪,爸爸拍着她的肩,也不说什么。 从小就觉得爸爸和妈妈是最幸福的人,相亲相爱相依相伴,若不是爸爸的突然离去,他们会幸福一辈子。 人这辈子总是有太多的无奈,妈妈的命运也不算好。 随着袅袅的轻烟,汤慢慢的不再烫口,叶晓诺端起碗,正准备喝,突然想起昨夜的梦,走进厨房,对妈妈说:“妈,我昨晚梦到爸爸了,他说我会生个儿子。” 陈悦芬一怔,愕然回过头,就看到叶晓诺端着碗要喝汤,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陈悦芬突然改变了主意,一个箭步扑上去,夺过叶晓诺手中的碗,汤洒了不少在叶晓诺的身上。 “妈?”叶晓诺诧异的看着妈妈,再看看衣服上的汤渍,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上叶晓诺满含疑惑的眼睛,陈悦芬在片刻之后反应了过来,敷衍的说:“晓诺,我忘了你不能吃味精,刚刚在汤里放了味精,另外给你盛一碗,你去外面坐会儿吧,我给你端出去。” “哦,这样啊。”叶晓诺也没多想,出了厨房,去客厅放音乐听。 看着碗里油汪汪的汤,陈悦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暗叹,好险! 将汤倒掉,陈悦芬也打定了主意,不管女儿做什么选择,她都无条件的支持,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丈夫送来的,女儿才会做那样的梦。 双眼含泪,默默的说,老公,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晓诺和她的孩子! 陈悦芬早上总是和叶晓诺一起出门,女儿去上班,她就去买菜。 马路对面经常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时间一长,就有人来问陈悦芬,是不是认识车上的人。 陈悦芬被问得莫名其妙,她根本没注意马路对面有没有停车。 听人一说,她才知道,早上她们一走,那车也就跟着开了,总是这样。 满腹疑问的陈悦芬在清晨看到了那辆传说中会跟着她们开走的车,她盯着那黑洞洞的车,也看不见车上的坐的是什么人。 一路走,陈悦芬也一直留意着那辆车,果然如邻居说的那般,那走就跟在她们后面。 送女儿上了公车,陈悦芬快步朝那辆黑色的轿车走去,那辆车就在她的眼前停了下来。 她已经猜到车上的人是谁,除了蒋一洲,她还真想不出别的人。 果不其然,蒋一洲从车上走了下来,面带微笑,很有礼貌的问候陈悦芬:“阿姨,好久不见,最近身体好吗?” “你不是说不来打扰晓诺了吗,怎么又来?”陈悦芬冷冷的盯着他,对这个男人完全没有好印象,想到苦命的女儿,更不会给他好脸色。  “我只是来看看叶晓诺,她并不知道我来了,我想阿姨肯定也不会告诉她。”蒋一洲平静的说,他就像着了魔一般,在台湾的这几天,每天都按时过来,一到周末叶晓诺不出门上班,他就心情烦躁。 第三百七十章 女婿的最佳人选 “我确实不会告诉她。”陈悦芬将蒋一洲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直犯嘀咕,男人变心比翻书快,别看他现在对晓诺这么好,说不定过上一两年,就另结新欢,把晓诺抛弃了,唉……到时候晓诺肯定会更惨, 其实现在这样也很好,女儿有自己照顾着,气色好多了。 蒋一洲并不知道陈悦芬的心思,只表自己的决心:“阿姨,我爱叶晓诺,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让她幸福。” 对蒋一洲的话,陈悦芬只是嗤之以鼻,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凭什么给晓诺幸福,除非他一辈子不变心,不出轨,可是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恐怕比登天还难。 对于陈悦芬漠然的态度,蒋一洲早就有心理准备,不甚在意的笑笑:“阿姨,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证明,说得出就做得到,我一定可以给叶晓诺幸福。”  谦和有礼的态度,风度翩翩的仪表,再加上他卓有成绩的事业,毫无疑问,蒋一洲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以前陈悦芬也一直把他当女婿的最佳人选,说起来,女儿还高攀了,但是现在,她不这么看,外 表和事业虽然都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品性。 见异思迁的男人品性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陈悦芬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只有厌恶。 每每想到可怜的女儿,还有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更讨厌蒋一洲。 收拾好心情,陈悦芬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以后不要来了,晓诺和我都不想看到你。” 陈悦芬说完,转身就走,听到蒋一洲在后面高声说:“阿姨,请相信我,我爱叶晓诺。” 蒋一洲的言辞引来路人的暧昧的视线,他只专注的盯着陈悦芬的背影,没有等到一句话,失落的转身,坐回车内。  有的事,并不是你刻意的回避就不会知道,报刊杂志,娱乐新闻,将蒋一洲和施蔓凝在B市出现的照片和录影大肆宣扬,至此,施蔓凝的神秘男友曝光,竟然是早前和嫩模费朵朵传绯闻的富商蒋一洲,媒体猜测,施蔓凝和蒋一洲的恋情曝光,是否意味着两人即将修成正果,面对媒体的采访,施蔓凝只是笑,不置可否,而她手指上那枚鸽子蛋是否已经说明了问题,在恭贺声中,施蔓凝始终没有吐露一个 字。 要结婚了吗? 叶晓诺关掉电视,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总算是把蒋一洲还给施蔓凝了,她的罪恶感也减轻了许多。 因她的介入而中断的恋情也因为她的退出而继续,蒋一洲的心里终究还是爱着施蔓凝的,而自己,对于蒋一洲来说,不过是一时图个新鲜而已,感情并没有多深。 躺在床上,她很难受,胸……口好像压了千斤巨石,堵得发慌。 泪水已经盈在了眼眶中,叶晓诺努力睁大了眼睛,试图阻止泪水的滑落,摇摇欲坠的泪在眼中打转,终于顺着眼睑流了下来,浸湿了鬓间的秀发。  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想象,蒋一洲依然在思念着她,可她还是知道了,在她走后,施蔓凝和蒋一洲那么亲密的手挽手出现在B市,他还体贴的给施蔓凝整理刘海,那些照片,那些录 像,在叶晓诺的脑海中飞转,搅得她的头好痛。 旧情原来可以这么快的复燃,也难怪,他和施蔓凝本来就有感情基础,而自己,却只是在他的身边短暂的停留,很短很短,就像烟火,只绚烂那一刻。 抱着被子,嘤嘤的哭泣,蒋一洲,蒋一洲…… 你怎么可以这样? 陈悦芬在房间里也听到电视里播出的内容,想起早上蒋一洲说的那些话,她更加的气愤,这男人真实说一套做一套,说爱叶晓诺,转身又和电影明星纠缠不清。 也难怪说有钱的男人靠不住,都花心,有钱就了不起了,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走进女儿的房间,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晓诺,别哭了,为那种男人伤心不值得。” “嗯……”叶晓诺点了点头,可是泪水却收不住,还在不断的往外涌。 “唉……”陈悦芬叹口气,摇了摇头,走出女儿的房间,到阳台去,丈夫正在那里摆弄他的花花草草。 在木头椅子上坐下,陈悦芬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是怎么回事,不停的叹气?”胡安路一边给滑松土,一边笑着问。 “还不是为了晓诺的事。”轻嗔的看了丈夫一眼:“还是生儿子的好,没那么操心。” “我说你啊,是自寻烦恼。”胡安路迎上妻子责怪的视线,不甚在意的笑着说:“晓诺的事你再操心也没用,你就顺着她,她要生孩子,我们可以帮忙带,苦不了她。” “你说得倒是简单,以后我们走了,她一个人拖个孩子日子多艰难,我还是希望她能嫁人,唉……这孩子脾气这么扭,真不知道像了谁。”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别操心了。”妻子早逝,胡安路也深刻的体会到一个人抚养孩子的艰辛,回过头去想想,妻子刚刚去世的那些日子,若不是有儿子陪伴,他也不一定熬得过来。  “昨天十三楼的李阿婆给我说,经常早上会有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马路对面,问我认不认识,我一直都没注意,今天才看到,是蒋一洲,他说他只是来看看晓诺,看到他我就有气,让他以后别来了,不知 道明天他还会不会来。” 蒋一洲来了? 在客厅里倒水喝的叶晓诺听到了妈妈和继父的谈话,猛然一惊,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不来找她,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默默的注视她。 在他的心中,依然有她的位置,这样就够了,她心满意足。 心潮澎湃了一整夜,第二天去上班,叶晓诺寻遍整条街,也没有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在她的视线范围以内,甚至没有看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不管是黑色还是白色,一辆也没有。 时而有黑色的轿车开过,但都未做停留,飞驰而去。 失落的收回目光,她迈着沉重的步子。 转眼看妈妈,她似乎也在寻找,却没有找到,和自己一样的失望。 蒋一洲没有来。 叶晓诺的心里空荡荡的,有一些魂不守舍,一心想着蒋一洲,连过马路也没看红绿灯。 “吱嘎……”一辆飞驰的轿车径直朝她开了过来。 “晓诺,看车。”路边的陈悦芬一声惊叫,叶晓诺这才回过神来。 像受惊的小鸟般,叶晓诺慌忙逃窜,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停在了离她的腿半米的地方,惊魂未定的叶晓诺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心脏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的剧烈,吓得她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 “晓诺,你怎么样,怎么样了?”陈悦芬飞扑上去,紧抓着叶晓诺的手臂,急得额上全是汗,手上青筋凸显。 “妈,我没事。”叶晓诺的腿软得没一点儿力气,抓着妈妈的手站起来,司机也急得满头汗,见叶晓诺站了起来,才松了口气。 周遭已经围了很多的人,车也堵得老长。 “对不起,是我没看灯,抱歉。”叶晓诺一边向受惊的司机道歉,一边拉着妈妈挤出人群,一抬眸,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掠过眼底,痛在心头。 那背影迅速的消失在人潮中,看不到了。 高大的身躯,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那是他吗? 来看她,却又不在她的面前出现,实践了他对她的承诺,不打扰她的生活。 抬眼望天,冬日的天空格外的干净,就像叶晓诺此时的心情,有阳光,却不算明媚。 到了公司,叶晓诺打开电脑,就登录了聊天工具,点开了和蒋一洲的对话框。 “你是不是在台湾?” 她的消息发过去,很久都没有回应。 上线不久楚彦就发来了问候的信息,和他聊了起来,她半开玩笑的让楚彦赶快找个女朋友,不然以后年老色衰不好找。 楚彦也让她赶快找男朋友。 叶晓诺和楚彦聊了一会儿,蒋一洲终于有了回应:“是的。” 看到蒋一洲变成彩色的头像,还有回过来的那两个字,她的心情比面对他本人更加的紧张,手脚发颤。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看到我横穿马路了?”她又问,也顾不得理楚彦了,心思都在蒋一洲的身上。 “是。”他也不隐瞒,很坦诚。 真的是他! 他的心里依然有她的位置,有了这一层认知,叶晓诺欣慰的笑了,抚摸自己两个月的肚子。 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忘记他,爱得太深也太痛,这个孩子就是联系她和他的纽带,虽然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有孩子在身边,她也很满足。 手指颤抖着敲下去:“以后别来了。” 良久,蒋一洲才回了一个字:“嗯。” “谢谢,我要忙了,再见。”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蒋一洲再回话,头像又变回灰白,他下线了。分公司的事告一段落,蒋一洲该回滨城了,在走之前,蒋一洲没能控制住自己,去了叶晓诺的公司,匆匆一眼,她并没有看到他。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他并不适合她 下飞机还在车上,就接了母亲的电话,让他晚上回家一趟。 蒋一洲并不想回家,因为一回去就要面对他不想见到的安冉。 碍于母亲的面子,他没有给安冉脸色看,只是很漠然的对待他,不管她如何的讨母亲的欢心,他都不为所动,也和她没有什么交际,就把她当作是母亲的朋友来对待。 回到家,就见安冉和母亲坐在一起亲密的聊天,蒋一洲一进门,就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蒋妈妈高兴的迎了上去,接过他脱下来的大衣,挂好,笑着说:“儿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最近比较忙。”蒋一洲朝安冉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蒋妈妈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脸,心疼的摸了一把:“你看看,瘦了好多,下巴越来越长了。” 母亲动手动脚的习惯总是改不了,蒋一洲微蹙着眉:“我根本没瘦,体重保持得很好。” “是吗?我怎么看你瘦了很多。”回头问安冉:“小冉,你说是不是?” “嗯,好像是瘦了。”安冉点点头,嘴角蕴着笑。 吃了晚饭母亲要蒋一洲送安冉回家,一路上蒋一洲都在想事情,安冉和他说话他也只是敷衍的应一声。 安冉自觉没趣,也不再言语。 到了安冉的别墅,蒋一洲只是把车停在路边,也没有很绅士的下车为她开车门,安冉撇撇嘴,自己下了车,还是笑容满面的邀请蒋一洲进去坐坐。 “不用了,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了。” 一口回绝了她,安冉心里再生气,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依然笑容满面。 “你慢走,开车小心点。” 蒋一洲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布加迪威龙风驰电掣的驶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安冉,嘴角勾起冷冷的笑。 圣诞节即将来临,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叶晓诺给自己买了一副漂亮的手套做圣诞节礼物,再给妈妈和继父一人买了一身新装。 拧着衣服走在街上,突然下起了小雨,叶晓诺连忙躲进一家小超市,避雨的同时买点小吃回去。 自从怀孕以后就格外的嘴馋,就喜欢吃点零食。 话梅是必不可少的,还有炒得香香的豆子也特别解馋。 小店里暖烘烘的,还飘荡着奶茶的浓郁香气。 叶晓诺挑好了小吃,去付账,店员正在看电视。 突然,叶晓诺听到电视里传出这样的话来:“‘铭赐’集团董事长蒋一洲昨日宣布辞职,有消息指出,‘铭赐’在台的投资计划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诧异的盯着电视,果然在电视上看到了蒋一洲,电视里的他依然风度翩翩,正在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正式辞去“铭赐”董事长一职,他依然是‘铭赐’的大股东,景程将接替他的职位,成为“铭赐”的新任董事 长。 他辞职了,为什么?叶晓诺惊讶得合不拢嘴,盯着电视,钱包拿在手里也忘记了掏钱出来付账,直到店员反复提醒,她才回过神,尴尬的付了帐,拧着一袋子小吃站到了门边,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视,可是很快就过去了,又是 下一则新闻,再与蒋一洲无关。 耳边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还有脑海中反反复复的疑问,蒋一洲为什么要辞职?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会是因为她吗? 这个念头一进入脑海,立刻被甩出去,不,绝对不可能,他不可能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事业,就算他没有“铭赐”董事长这耀眼的光环,她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会做这样的决定,难道是公司出了问题? 她很担心他,想给他打电话,可是手机拿出来,电话号码没拨完又放了回去。 就算再担心他,也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表露出来。 不管他辞职的原因是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相信他,再大的难题他也能轻松的解决,一定可以! 雨停了,叶晓诺乘公车回家,虽然她的肚子还不突出,但是带了医院发的孕妇徽章,一上公车就有人让座。 看着窗外流动的车流人流,满脑子想的都是蒋一洲。 当她在大厦的门前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时,心脏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全世界都静了下来,只有他和她,再没有别人。 那是他吗? 小心翼翼的迈步,越走越近,将他看得越来越清。 在她身后两步的地方驻足,盯着他的背影思绪万千。 昨天他辞去了“铭赐”董事长的职务,今天就出现在了这里,违背了不打扰她生活的诺言。 蒋一洲,你不管施蔓凝了吗? 捂着胸……口,叶晓诺佯装没看到他,埋头从他的身旁经过,闻到属于他的味道,心跳猛然漏了节拍。 “叶晓诺。”蒋一洲低沉的嗓音透出兴奋与激动,他终于放下所有,无负担的来找她,身份地位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她,才是他心中永恒的眷恋。 脚步略一迟疑,叶晓诺没有理会他,依然往前走,只是迈出的步子缓慢了许多,他在她的心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没办法忽略他的存在,特别是在这一刻,她更是心潮澎湃。 “叶晓诺。”又轻唤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叶晓诺的手臂,那么纤细的手臂握在掌中,无尽的疼惜荡漾在心底。 深吸一口气,叶晓诺回过头,脸上妆点着漫不经心的笑,好似与他并不熟,只是陌路人。 “蒋先生,你好。” 蒋一洲那双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在这冬日里似乎可以温暖人心,被他看着,叶晓诺就有这种感觉,脸上热热的。 深深的凝着叶晓诺那张消瘦的小脸,布满了红晕,在他灼烫的视线里,她依然那么娇羞,盈盈的目光躲躲闪闪的落在他的脸上。 温暖的笑容如涟漪一般荡漾在他的嘴角。 “叶晓诺,我已经不再是‘铭赐’的董事长,可以和我重新开始吗?”他为她许下一辈子的承诺,给她想要的真实,褪去耀眼的光环,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只想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 怔怔的看着他,叶晓诺的眉拧在了一起,他为她放弃了事业? 半响,她才摇了摇头:“对不起,不管你是不是‘铭赐’的董事长,你都不适合我。” 一句话,将满怀希望的蒋一洲打入黑暗的深渊,凝着她如水的眼眸,绝望的低吼:“你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叶晓诺,告诉我!” 与蒋一洲四目相对,叶晓诺心虚的低下头,她没办法坦然的面对他,更做不到心平气和。 目光落在他的大手上,轻轻的拨开。 “不可能,不可能重新开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形单影只的蒋一洲,爱恋的目光只是追逐着她的背影,久久的站在原地,没有移步。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直到夜幕降临,蒋一洲还站在楼下,就像一尊雕像,屹立不动。 唉…… 搅得叶晓诺心神不宁,在房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偶尔趴在窗户上看一眼。 快走吧,快走吧! 可他就是不走,脚好像已经生了根,连动也不动。 “晓诺,喝红枣汤。”陈悦芬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汤,走进叶晓诺的房间,就看到她趴在窗户唉声叹气,将红枣茶放在书桌上,也凑到窗户边,好奇的张望,随口问道:“你叹什么气?” “妈,蒋一洲在楼下。”叶晓诺苦着一张脸,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期盼的看着妈妈,希望能得到一些建议。 “他怎么又来了?”陈悦芬一听,眉间的两道立纹加深了许多,对蒋一洲的厌恶溢于言表。 “妈,我今天看新闻,蒋一洲已经不是‘铭赐’的董事长了,他说他想和我重新开始……”她不能不去考量,如果她和蒋一洲重新开始,施蔓凝又该怎么办? 蒋一洲选择她而舍弃施蔓凝,他可以做这样的决定,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很烦,很烦,考虑的太多,顾忌的太多,也给自己增添了太多的枷锁。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总是自己让自己痛苦,自己给自己压力,不做想做的事,而是做出违心的选择,用这样那样的事来折磨自己。“晓诺,你是怎么想的?”陈悦芬并不看好蒋一洲,而且蒋一洲辞去董事长的职务也不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看着女儿愁眉不展的小脸,伸出手,拨开女儿额上的刘海,露出她的额头,眉角的疤痕特别的 明显,很是心疼。 “我也不知道。”手覆盖在小腹上,想到和蒋一洲的孩子,坚定的心又有了几分动摇。 如果可以什么也不管该多好,她一定会毫不迟疑的扑入他的怀抱,一起迎接孩子的到来。 可并不是相爱就能在一起,他和她之间有太多的阻碍。思及此,叶晓诺的内心就无比的沉重。 第三百七十二章 他要当爸爸了 “晓诺,妈妈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你自己做决定,想清楚,不管以后怎么样,都不要后悔。”陈悦芬在出门前又回过头:“趁热把红枣汤喝了。” “好的。” 天气渐渐的凉了,特别是雨后,空气的寒意更浓重。 喝了热气腾腾的红枣汤,全身暖烘烘的。 一抬眸,才发现又下起了雨,映着对面大厦的灯光,如牛毛般的细雨纷纷扬扬的洒落大地。 下雨了,他应该会走吧! 叶晓诺趴在窗台上往下望,虽然隔得几十米的距离,但还是能感觉到蒋一洲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心砰砰的跳,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与这寒冷的冬季形成鲜明的对比。 雨越下越大,伸出手,接住那豆大的雨滴,凉飕飕的在手心晕开。 他还是没有走,站在雨中,没有遮挡,任由那雨滴打在他的身上,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被雨淋透。 湿漉漉的羊毛衫贴在他的身上,被寒意渗透,他打了个哆嗦,却依然没有离开。 他相信叶晓诺会下来,就像他相信自己会一生一世爱她,彼此的真心都毋庸置疑,他的诚意一定会打动她。 仰望叶晓诺藏匿的窗户,雨迷蒙了他的眼睛,只看得见温暖的光,虽然看不见她,但他坚信,她依然在关注他,在想着他。 一阵寒风吹来,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雨滴,叶晓诺感觉到了寒意。 站在雨中的蒋一洲一定更冷吧,他已经湿透了! 叶晓诺终究还是心软,她爱他,更是没办法狠心不管他。 迟疑了片刻,穿上大衣,换了鞋,抓着伞就出了门。 陈悦芬在卧室里听到关门声,叹了口气,对丈夫说:“晓诺还是下去了。” 胡安路放下手中有关养花的书,笑着安慰妻子:“你就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晓诺也大了,自己有分寸。” “嗯,希望她不会后悔。”陈悦芬揉了揉胀痛的头,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至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有父亲了,而未来,依然是个未知数。 叶晓诺撑着伞出现在蒋一洲的面前,恬静素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静静的看着他,内心深处却已经是翻江倒海,水波在眼底荡漾,晕开一圈圈的涟漪。 抹去脸上的雨水,蒋一洲喜出望外,扑上去紧紧的抱住叶晓诺。 “我就知道你会下来,我们重新开始,我爱你!” 以吻为誓,他封住了她的嘴唇,满是小碎花的伞落在了地上,溅起水花四溢,大雨磅礴中,相爱的人贪婪的吻着彼此。 又一次沉沦在他的世界中,风雨飘摇,她自身难保,顾不得别人。 我也爱你! 她热情的回应他的吻,将所有的顾虑抛在了脑后,只是让心左右自己的行为。 久久的,他才不舍的放开她红肿的嘴唇,喘着粗气,说:“去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很近。” “嗯。”她点了点头,他已经捡起了地上的伞,撑在两人的头顶,湿透的两人紧紧相拥,在这寒冷的雨夜,勾勒出一副温馨的画面。 蒋一洲没有住在酒店,而是一件小小的套房。 房子小但是精致紧凑,蒋一洲一边脱着身上的湿衣服,一边说:“我上次来租的,一个月两万新台币。” “哦,挺好的。”叶晓诺环视整个房子,没有客厅,进门就是卧室,卧室的一侧是厨房和厕所,比自己的蜗居还要小很多,养尊处优的蒋一洲竟然会租这样小的房子,这让她很意外。 “把衣服脱了去洗个澡,穿湿衣服容易感冒。”蒋一洲快速的将自己脱了个干净,不见叶晓诺动手,便伸手帮她脱下湿透的大衣。 叶晓诺也没拒绝,顺从的脱下大衣,看到一丝不挂的蒋一洲,他的那个地方似乎总是处于亢奋的状态,高傲的挺立,让叶晓诺羞红了脸。 蒋一洲看出叶晓诺的羞涩,轻笑一声,从柜子里取出睡袍穿在身上,又拿了件睡袍递给叶晓诺。 “谢谢。”叶晓诺接过睡袍,埋头走进浴室,将湿透的羊毛衫和裤子脱下来,快速的冲了个热水澡驱除寒意,再换上干爽的睡袍,叶晓诺看着镜中的自己,小腹依然平坦,根本看不出有两个月的身孕。 摸了摸,胀鼓鼓的有点儿硬,嘴角含笑,宝贝,见到爸爸高兴吗? 走出浴室,蒋一洲就等在门外,微笑的拉着她的手,坐到墙角那只能容纳两个人的简易沙发上。拿着毛巾,一边帮叶晓诺擦头发,一边认真的说:“我以前拥有的身份地位金钱都来源于我的父母,辞去董事长职务,也将那些都还给了他们,现在你眼前的蒋一洲什么也没有,虽然我不能给你优渥的生活 ,但我会比以前更加的爱你。” 松开手中的毛巾,蒋一洲拿起小圆茶几上的钱包,打开,没有这样那样的卡,只有不多的一些钞票,他很认真的数一遍,咧嘴一笑,露出光亮洁白的牙齿。“我真的很穷,只有五千三百四十二元新台币和八百九十三元人民币,还有一颗爱你的心,不知道你接不接受。”执起叶晓诺的小手,从睡袍的领口探进去,放到他的左胸,她的手好冰,连他的心脏也猛的 刺痛了一下,又将她的另一只手放到胸……口,这还不够,他终将她拥入怀中,给予她温暖。 靠在他的怀中,叶晓诺感动得想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默默的听他的心跳,听他说的那些比甜言蜜语还要好听的真心话。 “公司没有我一样运作正常,而我却不能没有你,叶晓诺,并不是我多有本事,只是生在了这样的家庭,抛开那些,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没钱没身份没地位,也许你根本看不上我这样的没用的男人。” 从蒋一洲的怀中仰起脸,叶晓诺抹去眼角的泪花,笑着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戏谑的说:“你还有一张惊天动地的脸,不算普通。” “那我去整容,整丑一些。”蒋一洲一本正经的说。 收回手,叶晓诺连连摇头:“呃,不用不用,整容就算了,还是帅点好,看着养眼。” 握着叶晓诺的小手,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明天要去找工作了,不然连自己也养不活,更别说养你了。” 望着他温柔的眼,叶晓诺幽幽的说:“你没必要为我付出这么多。”她担心他会后悔,抛开所有,和她一起过这种清贫的生活,他怎么能习惯。他眼神坚定的说:“我也想做自己喜欢的事,钱再多,公司再大,也都只是牵绊我的枷锁,从一开始我就不想接管爸爸的公司,太没有成就感,不管我付出再多的努力,在很多人眼中,也不过是个不劳而获 的富二代。” “不是的,你很有能力,我一直很崇拜你。”她不喜欢他这样贬低自己,他在短短的五年内将公司的规模扩大两倍,这样的成绩,并不是一个不劳而获的富二代可以做到的,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崇拜我?”蒋一洲眉眼里都是笑,捏着她的下巴,眼对眼,鼻对鼻,呼吸在空气中交融,柔声说:“那你就帮助我,一起开创属于我们的事业。” 她能明白他的雄心壮志,而她也愿意陪他同甘共苦,有一个人却始终是她的心结,忧心的问:“你来找我,施蔓凝怎么办,她也很爱你。”“叶晓诺,我和蔓凝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就算勉强和她在一起,我心里想的人也只有你,我走之前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想她会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她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而我,已 经找到了与我共渡余生的人,那就是你,我爱你!”手紧紧的交握,她能感受到他浓浓的爱意,不仅仅是在心中,更在他温柔的目光里。 “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叶晓诺愧疚的低垂眼眸,紧抿着唇,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享受爱情。“好了,我们不说她。”蒋一洲圈着叶晓诺的肩,只说他的相思,他的爱恋,他不能没有她,不管相距多远,他的心依然在她的身旁,不曾远离,他不能再受这样的惩罚,他希望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 的就是她,晚上再拥着她入眠。 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和自己爱的人相守一生,虽然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钱,他却很满足,抛开浮华的外衣,还原爱的本质。 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爱不仅仅要靠嘴说,还要靠行动证明,做……爱便是爱的升华,手钻进睡袍,径直往大腿根探去。 “不要。”叶晓诺急切的抓住他的大手,连连摇头:“不可以。” “宝贝儿,不想要吗?”他微眯着眼睛,情欲的光芒在其中闪烁。 她拉着他的手,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母性的光辉在她的脸上浮现:“这里,有个小生命在成长,我们不能打扰他/她。” 蒋一洲惊讶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叶晓诺,良久,才大笑了出来:“我要当爸爸了?”“嗯!”叶晓诺娇羞的点点头:“我们的孩子已经十一周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开始一起生活 “谢谢,谢谢,我太高兴了,我爱你,也爱孩子。”蒋一洲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然后低下头,贴着叶晓诺的小腹,倾听孩子的声音,可是什么也听不到。 着急的拉开叶晓诺身上的睡袍,头钻进去,紧贴她平坦的小腹,静静的听,还是没有声音。 “听不到声音?”蒋一洲失望的抬起头。 “他/她还小嘛。”叶晓诺将睡袍拉好,手盖着自己的小腹,轻叹一声:“我完全没想到会怀孕,这孩子来得太意外了,就那一次没有防护,竟然就怀上了,蒋一洲,你也未免太厉害了。” “呵,我当然厉害。”大言不惭的回应,挑了挑眉,又说:“亲爱的,我要坦白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什么事,你说。”不解的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应该不算是坏事,她心里也就不慌。 “先说好,不许生气。”他先打预防针,免得被她责骂。 “嗯。”叶晓诺点点头,许诺道:“你快说,我保证不生气。”“就是,那个,你不是有一次用试纸测了在排卵期嘛,我就……就用别针把所有的TT戳了洞……说好了不许生气!”蒋一洲眼疾手快的抓住叶晓诺已经扬起的手,很委屈的解释:“我都三十好几了,想有个孩 子,你又不肯生,我也是没办法。” “蒋一洲,你……”叶晓诺愤然的收回手,有种被他算计的感觉,他就那么笃定她会把孩子生下来?“好了,我已经承认错误了,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若不是今天叶晓诺提起,他已经忘了那件事,看来真的是付出就有收获,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当爸爸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也 太猛烈,让他久久的回不过神,还沉浸在喜悦中,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正确。 公司的董事长谁当都可以,但不是谁都可以照顾他爱的女人和孩子,每天看着她和孩子,他才能放心。 “坏蛋!”娇嗔的在他的胸……口捶了一下,叶晓诺低头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诉苦:“宝贝,你看你爸老是欺负妈妈,以后一定要帮妈妈。” 蒋一洲连忙辩解:“不是,不是,是妈妈不愿意嫁给爸爸,不肯给爸爸生宝贝,爸爸没有欺负妈妈,是妈妈狠心,不要爸爸。” 叶晓诺娇笑着推开蒋一洲凑在她小腹前的脸:“走开,别打扰宝贝休息。” “宝贝,你看,妈妈又欺负爸爸了,不让爸爸和宝贝说话。”苦着一张脸,似乎特别的委屈,逗得叶晓诺咯咯笑,自己也笑了开。 将叶晓诺揽入怀中,诚恳的说:“你搬过来和我住吧,我可以照顾你,房子太小了,先委屈一段时间,等我找到工作我们再换套大点儿的房子。” “我还有些钱,足够买一套房子了。”离婚的时候,他给她的赡养费,她一分也没有花,现在也是时候拿出来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那笔两百万的赡养费,摇摇头:“不用了,你存着,以后给孩子。” “你准备留在台湾?”让他付出那么多,抛弃那么多,还要离乡背井,高兴之余,她也很不安。 “嗯,现在就留在台湾,等孩子大点儿,我们也可以回滨城,就看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只要有她在身边,哪里都是他的天堂。 “好,我们就留在台湾。”点点头,又不安的说:“你爸爸妈妈肯定会怨我,是我把你拐跑了。” “哈,他们要怨就让他们怨,明年我们带孩子回去,他们肯定会高兴。”此时的蒋一洲有逃出牢笼的轻松,相信过一段时间,爸妈也能理解他的做法,人这辈子不长,应该为自己活。 他不想再终日借酒消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他的人生也该由自己掌控,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和自己爱的人朝夕相伴。 “唉……”轻叹一声,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叶晓诺也没办法,顺其自然吧,有的事真的不能强求。 蒋一洲租住的房子里没有烘干机,他就用吹风机把叶晓诺的衣服吹干,躺在被窝里,叶晓诺端详着蒋一洲的侧脸,以后孩子像他多好,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儿都漂亮出众。 “一洲,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和所有的准妈妈一样,提出这种很傻但很甜蜜的问题。 “都可以。”和所有的准爸爸一样,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样喜欢。 “我希望是儿子,以后我们再生个女儿,哥哥可以保护妹妹。”叶晓诺憧憬着那样温馨的时刻:“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哥哥,有他保护我,没人敢欺负我,我犯了错,他也会帮我兜着,嘿嘿,多好的。” “好,那就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蒋一洲赞同的点点头,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你要把身体养胖些,又瘦了。” “唉,没办法啊,害喜,你都不知道有多难受。”叶晓诺苦着一张脸:“为什么不是男人生孩子啊,男人身强力壮的,生多少个孩子都没问题,像我这样真是经不起折腾。” “很难受吗?”关切的问,他说过要好好的照顾她,却还是让她受了苦。 “嗯,真的很难受。”怀孕这段日子,她都觉得很疲惫,也许是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孕吐,虚得厉害,还好有妈妈的照顾,每天好吃好喝,还能挺过去。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蒋一洲关掉手中唔唔作响的吹风机,放在床边,俯身凑到叶晓诺的面前,吻了吻她的小脸,心疼的说:“生了这一个就不生了,我不想再让你受苦。” 对上他情意绵绵的眼,叶晓诺摇摇头,笑着看他,为自己爱的人生儿育女,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嘿嘿,没事的,生了这个再生一个,我觉得怀孕的过程很奇妙,一个小小的受精卵在子宫里着床,竟然可以长成一个会哭会笑会吃会喝的小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他/她的身体里留着我和你的血,你 说,是不是很神奇?” “嗯,很神奇,你也很伟大,谢谢你。”目光下移,落在她项间的吊坠上,心中有隐隐的痛楚。要说这世上他最对不起的女人,不是施蔓凝,而是叶晓诺,他带给她的伤害太深了,每当回想起来,他就恨得咬牙,骂自己太混蛋,为什么那个时候看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总是用极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 感。 叶晓诺嘴角含笑,摇摇头,并不觉得自己伟大,生儿育女是上天赋予女人的天职,她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一洲,你儿子说他肚子饿了。”叶晓诺难为情的说,晚上已经习惯了要吃东西,一到时间就饿。 “那你问问我儿子,要吃什么,我给他做。”蒋一洲嬉笑着问。 “他说他要吃你做的意大利面。”叶晓诺知道,他只会做意大利面,也没得选,好久没吃到了,还挺想吃。 “好,我出去买材料,你在家里等着。”说着话就站了起来,打开衣柜拿衣服,他带过来的衣服不多,一个两米宽的衣柜就够装了。 “不嘛,我要和你一起去。”撒娇的坐起来,还真有些舍不得暖烘烘的被窝,可是她也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出去买东西,也觉得很幸福。 “那好,你把你的衣服吹干,我们一起去。”快速的换好衣服,蒋一洲坐在床边,继续给叶晓诺吹羊毛衫,也不管是不是会变型,弄干了就行了。 羊毛衫和裤子都吹干了,大衣却没那么容易干,叶晓诺就裹着蒋一洲的大衣出门,又大又长,蒋一洲穿着就是风度翩翩,而穿在叶晓诺的身上就很滑稽。 楼下就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因为是晚上又下大雨,超市里除了店员就只有叶晓诺和蒋一洲两个顾客。 除了买做意大利面的材料,还买了牙刷牙膏毛巾这些日用品,叶晓诺已经决定在蒋一洲的公寓里长住,自然该准备的都要准备。 “喂,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我才怀孕两个月,走路没问题的。”叶晓诺终于忍无可忍,对蒋一洲那种小心翼翼搀扶她的行为提出了不满,她又不是慈禧太后,他用得着像李莲英一样谦恭吗?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他不想再有意外,第一个孩子的离开已经在他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悔恨,第二个孩子,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 “但你也不用这样吧,别人笑话呢!”偷偷瞄一眼超市的店员,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目光无一例外的落在蒋一洲的身上。 蒋一洲顺着叶晓诺的目光看过去,挑挑眉,不甚在意的轻笑:“要笑就笑吧,没事。” “我才丢不起这个人,你快站直了,把手收回去。” 对上叶晓诺警告的目光,蒋一洲这才站直了高大的身躯,扶着叶晓诺的手换了位置,放在了她的肩上。 撇撇嘴:“这还差不多。” “哇,好帅哟!”“是啊,好帅!” 第三百七十四章 害怕伤到孩子 叶晓诺听到不绝于耳的赞叹声,心底咯噔了一下,冷冽的目光朝那几个店员扫去,不许看我的男人! 嬉笑的超市店员连忙别开脸,假装整理货架,没再往那边看。 “她们说你帅,你很高兴吧?”叶晓诺没好气的说,这家伙就是招蜂引蝶的主,没事干嘛长那么帅,让她好有危机感。 呃,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蒋一洲不是长这么帅,也许她还不会爱上他。 看来不光男人好色,女人也一样好色啊! 不得不承认,她也是个肤浅的女人,最先看上的还是他的皮相。 “那我去整容。”蒋一洲抛给叶晓诺一个委屈的眼神,这也不能怪他啊,基因啊,他没办法的,其实他也不想长这么帅,好麻烦,摇摇头,确实麻烦! “浪费钱,你现在很有钱吗?”叶晓诺想起就觉得好笑,蒋一洲竟然也有没钱的时候,现在比她还穷,明天还要去找工作,呃,也好,让他尝尝底层人民的艰辛。 “没钱,快穷死了。”很无辜的耸耸肩,苦着一张脸,却难掩他眼中的笑意,似乎在说,没钱的感觉也很好。 “那你要尽快找到工作,不然我们只有喝西北风了。”叶晓诺严肃的说。 “前段时间我就已经向几家公司投了简历,让我有时间就过去面试。”蒋一洲胸有成竹的说:“你放心,不会饿着你和孩子的。” “哦,什么公司?”叶晓诺好奇的问。 蒋一洲说了几个世界五百强在台湾的分公司,叶晓诺惊诧的看着他:“职位呢?” “现在还不知道,随便什么职位都可以,能混口饭吃就行了。”满不在乎的说。 说到底,还是美国的文凭好,全球通用,同样是大学本科,蒋一洲是耶鲁大学本科,在台湾一样吃得开。 叶晓诺垂头丧气的说:“唉,我的本科学历在台湾不受认可,除了在证卷公司骗人,就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 “怎么是骗人呢,呵,你是‘股神’,自然是金字招牌。”虽然蒋一洲也有疑问,他很了解叶晓诺,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炒股票,靠的绝对不仅仅是运气。 运气好,赚一点倒是有可能,但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赚十几倍,光有运气是不行的,应该有人在幕后帮她,虽然一直有疑问,但蒋一洲从来就没提过,也许连叶晓诺自己也不知道谁在帮她。 “别说了,别说了。我这‘股神’当得名不副实,被人笑话呢!”叶晓诺红着脸,阻止蒋一洲再拿那件事说笑。 蒋一洲但笑不语,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房子小也有好处,不管他在房子的哪个位置,她都可以轻易的看到他。 叶晓诺捧着蒋一洲做的意大利面,坐在床边乐呵呵的吃,而蒋一洲就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给她吹干大衣。 “好吃,好吃,你做的意大利面真好吃,手艺又有长进。”叶晓诺一边吃一边赞扬他,眼睛落在他的身上就没有移开过。 蒋一洲的嘴角一直保持着好看的弧度,说:“我又学了几道菜,改天做给你吃。” 不敢置信的问:“你是为了给我做饭才学的?”“是啊,我有个目标,就是把你喂成胖猪,然后拖去市场卖。”他喜欢吃她做的饭,可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她身体不舒服,他不想她太辛苦,便跟保姆学了几道简单又好吃的菜,那几天就是他表现的时候 了,不过现在不同,他表现的时候多了,她怀孕了,更是不能辛苦,他一定可以照顾好她,把她和孩子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买一送一,那买的人真是赚了。”叶晓诺嬉笑着应。 “嗯,肯定赚。” 终于把大衣吹干了,蒋一洲匆匆洗了澡换了睡衣就窝进大床里,和叶晓诺紧紧的挤在一起。 “快,让我摸摸我儿子。”蒋一洲心急火燎的把手伸进叶晓诺的睡袍,轻柔的抚摸她温暖的小腹,摸起来胀鼓鼓的,他喜笑颜开的说:“儿子,听得到爸爸说话吗,听得到就踢一脚。” “笨蛋,他才听不到,那么小就算踢腿你也感觉不到。”蒋一洲孩子气的模样把叶晓诺逗乐了,以前觉得他那么成熟稳重原来都只是表象,真实的他根本就是个大男孩,还尽说傻话。“我跟我儿子说话你别打岔。”不管叶晓诺怎么说,蒋一洲依然是兴致勃勃的对着肚子说话:“儿子,以后爸爸教你打篮球,踢足球,泡妞……爸爸就不教你了,也根本不用教,长得像爸爸就不愁没老婆,如 果长得像你妈……更不愁没老婆……嘿……”“蒋一洲,不许你和我孩子说话,把我孩子带坏了!”叶晓诺将睡袍拉紧,被子盖好,推开蒋一洲的脸:“孩子那么小,你说这些干什么,污染他纯洁的心灵,你要说就说以后读什么大学,长大了要当科学家 ,当建筑师,当外交官什么的,别开口闭口泡妞娶老婆。” “是,是,老婆大人,我错了。”蒋一洲赔完笑脸,又一本正经的说:“儿子,以后你要读哈佛大学,再当科学家,让你爸你妈都以你为骄傲。” “不能给儿子那么大的压力,当不了科学家也没关系,当个律师建筑师也挺好的。” “嗯,律师也可以,建筑师也好,就看孩子喜欢什么。”孩子才两个月,蒋一洲已经开始适应慈父的角色,进入角色真的很容易啊! 叶晓诺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要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 看到叶晓诺一脸的正经,蒋一洲憋着笑,闷声说道:“你觉不觉得我们讨论这个问题太早了,还是先想想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吧!” “哦,对哟,取名字,你快想想,取什么名字。”叶晓诺来了劲儿,也冥思苦想起来:“蒋……什么好呢,蒋……” “还是不要太复杂,像我名字就太复杂,小时候学写字痛苦死了,比划多得我都不想学了,还有考试的时候,我名字还没写完,别的同学都做了几道题了。” “哈哈……真的啊,笑死我了!”叶晓诺笑得东倒西歪,结果乐极生悲,头撞到了床沿上:“哎哟……”痛叫一声,捂着后脑,欲哭无泪。 “很痛?”蒋一洲心头一紧,大手伸出,捂在了叶晓诺的小手上。 小脸皱成一团:“嗯,有点儿痛。” “我看看。”拉着叶晓诺趴在自己的腿上,蒋一洲心疼的检查叶晓诺受伤的后脑勺,头发已经长了出来,拨开短短的头发桩,还能清晰的看到伤口,红红的像蚯蚓爬在她的头上。 “这段时间去检查没有?”伤口在叶晓诺的身上,却痛在蒋一洲的心里,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受伤,不管是谁,他都不允许,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吹开她额上的刘海,眉角的疤露了出来。 脑海中浮现起血淋淋的画面,蒋一洲就悲从中来,心疼的吻了吻眉角的伤,默默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头不痛,我好久没去检查,应该没事了。”叶晓诺闭上眼睛,他暖暖的唇落在她的额上,一瞬间烫在了心头。 唇离开她的额头,柔声说:“改天抽个时间去检查一下。” “嗯,你陪我去。”她笑得阳光灿烂,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些伤痛,也原谅了他所犯的错。 她原谅他,可是他不能原谅自己,依然在不断的自责。两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蒋一洲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方面是因为快要当爸爸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大脑异常兴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性……生活,现在抱着叶晓诺软玉温香的娇躯,折磨得他呼吸 紊乱。 手不知不觉探到了叶晓诺的胸……口…… 叶晓诺也睡不着,被蒋一洲这么一挑,身体的温度不断的上升,连呼吸间,也搀杂进了情……欲的味道。 他想要,她又何尝不想。 身体不自觉的靠近他,两个人几乎融为一体。 “宝贝儿,我想要你。”沉重的呼吸,灼烫的拍打在她的脸上,满满的,皆是难以抑制的欲……望。 叶晓诺没有吱声,头抵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狂乱的心跳,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洲,不要,会伤到孩子……”虽然她很想很想,可肚子里的孩子却在时刻提醒着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身体也因此,产生了些许的抗拒。 “宝贝儿,别紧张,我会很轻,不会伤害到孩子……”他温柔的声音让她舒心,身体慢慢的放松。激情之后,两人紧紧相拥。 第三百七十五章 简简单单的幸福 翌日,他送她去上班,两人一起坐公车,有人给叶晓诺让座位,他就站在她的旁边,守护她。 将叶晓诺送到公司门口,看着她进了电梯,蒋一洲才转身离开,潇洒的去面试,没有一点点的紧张。 蒋一洲应聘的只是一般的职员,以他的能力应聘高管也绝对没问题,但他不想,他来台湾就是想过很普通的生活,工作也要很普通。 连面试官也觉得屈才,建议他应聘片区经理,蒋一洲婉言拒绝,打定了主意要做最普通的员工。 很顺利的通过了面试,有个工作就行了,另外几家公司他会回绝。 他会选择这家公司的原因只有一个,离叶晓诺的公司近,这样就可以送她上班接她下班,中午还可以一起吃饭。 晃到中午和叶晓诺一起吃了午饭,又在叶晓诺公司的VIP室里看股市等着她下班。 叶晓诺在茶水间倒水,听到几个同事在嘻嘻哈哈的说笑,内容她也听了个大概,无非就是说家长里短,她只是听,也没搭话,突然被人问:“叶晓诺,VIP室里坐的帅哥是你的谁啊?” “我……男朋友。”迟疑了一下,叶晓诺笑着回应。 “哇塞,你男朋友很帅啊!” 讪讪的应:“嘿嘿,还好吧!” “也是从大陆过来的吗?” 点点头:“嗯,是。” “他干什么的?” “他刚刚应聘到对面的CBS了。”听蒋一洲说下周就要去上班,虽然只是一般的员工,但相信以他的能力,很快就可以爬上去。 “CBS挺不错的!” 叶晓诺暗暗的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现如今“铭赐”在台北投资修建的娱乐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如果她们知道他以前是“铭赐”的董事长,肯定就不是这种淡然的神情了,绝对会两眼放金星,和看到大客户是一样的了。 给蒋一洲冲了咖啡端过去,他正专注的盯着曲线图。 “有没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介绍专业的投资理财顾问。”放下咖啡,叶晓诺嬉笑着问。 蒋一洲挑挑眉:“不用了,我没钱。” 叶晓诺覆在他的耳边,半开玩笑的说:“我借两百万给你,赚了钱我们对半分。” “你啊你……”失笑的摇头。 “嘿嘿,你慢慢看,我还有两个小时下班。” 蒋一洲的目光追着叶晓诺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又落到电脑屏幕上。 晚上陪着叶晓诺回她继父的家收拾东西,陈悦芬冷冷的瞪了蒋一洲一眼,就把叶晓诺拉进了屋,关上门盘问。 “晓诺,你真的想好了?” “妈,我想好了,蒋一洲为我付出那么多,我愿意相信他,和他重新开始,他对我很好,你就放心吧!”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她很幸福。 “那好吧,妈妈也不拦你,唉……拦也拦不住。”陈悦芬摇摇头,女儿的脾气就是那么扭,她没一点儿办法,还不如顺着她。 “谢谢妈。”得到妈妈的认可,叶晓诺喜笑颜开,就拉开衣柜开始收拾东西:“我去一洲那里住,离你们很近。” “他和那个明星的事怎么样了?”陈悦芬依然不放心的问。 叶晓诺停了手里的动作,神色有几分黯淡:“他们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一洲就留在台湾,哦,对了,他应聘到CBS了,下周就上班。”“唉……”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许是成见太深,她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蒋一洲会一辈子对女儿好,可就算是火坑,女儿也一门心思的要往里跳,她这个做妈妈的连把手也帮不了,只能干着急,只希望蒋 一洲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别再做糊涂事,能一辈子安安分分的守着女儿过。 “晓诺,如果受了委屈就回来。”一边帮女儿收拾东西,一边叮咛:“你现在怀孕了,要好好的养胎,你还是回来吃饭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妈,不用麻烦你,一洲说他给我做饭,他学了几个催肥的菜,要把我养成大胖子呢!”说起来还挺期待蒋一洲做的饭菜,味道怎么样都无所谓,那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女儿灿烂的笑脸,陈悦芬识趣的不再泼冷水,该说的话她也说了,再说就会嫌她唠叨,暗暗的为女儿祈祷,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嗯,那就好,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妈妈。”和送女儿出嫁一样的心情,不知不觉,陈悦芬的眼眶里已经满是泪水,别过脸,偷偷的擦去。 “我以后每天晚上出来散步我就过来,很近,走路就几分钟。”宽了妈妈的心,叶晓诺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蒋一洲给她快递过来的那几箱衣服她都没开封,她舍不得穿,等以后生了孩子再慢慢穿。 陈悦芬和丈夫也跟着一起过去,认了门,也没进去坐坐就离开了。 送走了妈妈,叶晓诺就坐在沙发,蒋一洲体贴的给她捏背揉肩。 以前叶晓诺是蒋一洲奴役的对象,现在两人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蒋一洲任劳任怨伺候叶晓诺,连倒杯水这么简单的事也不让她去。 日子平静而惬意,听说孕妇容易多愁善感喜欢流泪,蒋一洲就竭尽全力让叶晓诺高兴。 每天晚上,蒋一洲总要捧着故事书给孩子胎教,声情并茂的表演逗得叶晓诺哈哈大笑,她心情好了,他的心情就更好。 “一洲,你对我真好。”叶晓诺一高兴就抱着蒋一洲的脸猛亲。 她倒是亲得高兴,却苦了蒋一洲,现在非常时期,他又不能为所欲为,艰难的压抑性冲动,每过上几天,早上都要起来换内……裤。 对施蔓凝的深刻印象慢慢淡化在了叶晓诺的脑海中,滨城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远去了。 一转眼,叶晓诺已经怀孕二十周了,肚子明显的凸起,她还是很瘦,没有发胖的迹象,除了肚子大点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像孕妇。 害喜的症状也慢慢的消失,她依然吃不了太多,定期去检查,听医生说孩子发育很好,这让她很高兴。 和蒋一洲一起上班,在公车上听到有人在谈论“铭赐”投资修建的娱乐城已经停工好几天了,业界纷纷猜测是资金短缺才导致了停工。 叶晓诺心头一紧,盯着蒋一洲,在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对上叶晓诺担忧的视线,蒋一洲只轻轻的说:“现在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是……”叶晓诺正要说话,嘴却被蒋一洲的食指按住。 摇摇头:“别说了,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他已经不是“铭赐”的董事长,股份也还给了爸妈,可以说现在的他孑然一身,他的世界只有老婆和将出生的孩子,没有其他! 既然将公司交给景程,就该相信他,不管什么困难,一定可以解决! 周末的清晨总是惬意而舒适。叶晓诺在蒋一洲的臂弯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俊朗的面容,高挺的鼻梁笔直的撑起脸部的完美轮廓,眼眸紧闭,纤长浓黑的睫毛在眼窝中投下一层阴影,他薄而性感的嘴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似笑非笑,浅浅淡淡,在梦中似乎也有好的心情。 冬日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在他的脸上洒下一片明亮的光辉,更增添了他的意气风发。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道不觉快过年了,还有几天,公司也要放年假。想起过去的新年,叶晓诺总是一个人孤单的度过,姑姑姨妈舅舅叔父的家她不想去,看别人团圆,还不如一个人待在家里,上网看电影,三十的晚上自己做点儿饺子吃,然后捂在被子里伤心的哭一场,想 爸爸想妈妈,哭到累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给妈妈打电话也不会泄露一点点悲伤的心情。 深深的凝望蒋一洲,那样的日子已经远去了,以后的新年都会有他和孩子陪她度过,她不会再孤单寂寞。 他对她真好! 心中窜上喜悦,叶晓诺凑上去吻住他的嘴唇,这一吻,蒋一洲就醒了,他热情的回应她的吻。 虽然他想要她,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眠,可是他却没有任由欲望横流。 蒋一洲反被动为主动,拗开叶晓诺的牙齿,攻城掠地,恣意纠缠。 被他吻得动了情,叶晓诺展开双臂圈住他的肩,整个身子贴向他,只是凸起的肚子还是在两人之间隔开了距离。 “唔……不要……”叶晓诺半推半就,软弱无力的抓住他的手,身体和心灵都渴望着他的爱……抚,可是……不得不为肚子里的孩子多做考虑,不能再让悲剧重演。医生也说怀孕四个月可以有少量的性……生活,但一想到意外流产的那个孩子,即便非常想,两人也会忍耐,压下火,仅仅是相拥,不会有进一步的举动。 第三百七十六章 预防老公出轨 蒋一洲的大手反握住叶晓诺的小手,唇不舍的离开她的嘴,气喘吁吁,黑曜石般的眼眸幽深而迷离,泛着情……欲的光芒。 男人味十足的气息与叶晓诺的呼吸缠绵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我不会再伤害你和孩子,我爱你们。”望进她担忧的眼,蒋一洲的心也很痛,眼中满是歉意。 叶晓诺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抱着他,将头埋在他赤裸的胸……口,听他强健的心跳,知道他还是在自责,安慰的话说得多了也没必要再说,时间才是疗伤的最好良药。 还有五个月孩子才出生,孩子出生以后一百天内也不能做,前前后后加起来就是一年又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蒋一洲都必须压抑,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煎熬。 “一洲,你觉得难受吗?”心疼的问。 聪明如蒋一洲自然知道叶晓诺的意思,扯开嘴角,淡淡的一笑:“没事。” “很难受对不对?”叶晓诺感觉到他的身体里充满了蓄势待发的欲……望,坚硬得像石头。 “还好,可以忍耐。”他轻轻的吻上叶晓诺的额,喃喃的重复道:“我没事。” 曾经听同事八卦过一个客户就是因为怀孕不能满足丈夫,丈夫出轨,导致离婚,分得巨额财产。叶晓诺不担心蒋一洲出轨,但很心疼他,特别是他很早起来洗内……裤的时候,也想帮帮他,经验尚浅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得到满足,又不好意思在蒋一洲面前提,自己琢磨了好久,总算有了点儿 眉目,却一直羞涩,不敢做那么大胆的举动。 赖床是孕妇的专利,蒋一洲则在厨房中忙碌,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他也置之不理,刻意关了铃声只留震动,就是不想接这些电话,更不想让叶晓诺知道。 做好营养早餐再端给叶晓诺吃,她就坐在床上,也懒得起来,谁让她是孕妇呢,身娇体贵,也好好的享受一下。 一张小桌摆在床中间,是蒋一洲做的西红柿鸡蛋火腿炒饭和热腾腾的豆浆,蒋一洲的厨艺日益精湛,叶晓诺也很爱吃。 吃了早饭,蒋一洲就拿出胎心检测仪,每天他都要听听儿子的动静。 将检测仪的听筒放在叶晓诺的肚子上,打开电源,立刻就听到了孩子的心跳。 胎儿的心跳比成人要快很多,“咚……咚……咚……”很有活力。 虽然听的是孩子的心跳,可叶晓诺和蒋一洲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欣赏世界上最优美的音乐一般专注,安静祥和带着温暖的浅笑。 摸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叶晓诺的脸上满是幸福。 “听说五个月胎动就比较频繁了,孩子现在还太小,我都不太能感觉到他动。” 听了几分钟,收了心跳检测仪,蒋一洲摸着叶晓诺的肚子,笑着说:“这小子以后若是不听话,我一定打得他屁股开花,你可别拦我。”“你肯定舍不得打。”想起小时候,妈妈偶尔会打自己,爸爸却从来没有打过,有时候闯了祸,妈妈拿鸡毛掸子追着自己打,爸爸还护着,不让妈妈打,想起爸爸,心里就酸酸的,走得太早,永远也见不到 他可爱的外孙。 “到时候你看,我舍不舍得,任性不听话,我绝对要打。”蒋一洲说着话,就帮叶晓诺穿上了袜子,握着她的小脚,说:“要去上课了,别磨蹭,快起来。” “嗯。”叶晓诺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医院每个周末都安排了课程,做为准爸爸的蒋一洲也会跟着去,不但可以学到很多知识还能和其他的准爸爸妈妈进行交流,寓教于乐很有意思。 夜里正陪叶晓诺看电影,手机又在裤兜里震动,蒋一洲躲进洗手间,拿出电话,凝着闪烁的号码,眉峰紧锁,打电话的人很执着,不放弃,重播了一遍又一遍,蒋一洲终于不耐烦的按下了接听键。 压低了声音:“喂……” 从洗手间出来就见叶晓诺坐在床上笑得前俯后仰,周星驰的无厘头喜剧是叶晓诺的最爱,同一部电影不管看多少遍,她也像第一次看似的投入。 “哈哈……笑死了……” 笑得眼角都是泪,叶晓诺擦了擦眼睛,关上了电视,朝蒋一洲伸出手,千娇百媚的眨眨眼,嗲声嗲气的喊:“老公……过来。” “嗯?不看了?”蒋一洲握着她的手,掀开被角窝进去,细细端详她的脸,总觉得她脸上的笑容与往日不同,有几分娇羞又有几分妩媚还夹杂着些许其他的含义,他一时没看懂。 “老公……一洲……”尾音拖得特别的长,带出了说不完道不尽的娇媚,眼波荡漾,让蒋一洲彻底的看痴。 “怎么了?”她唤了他,却又不说什么,脸上娇羞妩媚的笑却给了他答案,一本正经的说:“不行,我不能那么做,会伤到孩子。” 叶晓诺却但笑不语,倒在他的怀中,幽幽的说:“但是你憋着很难受啊!” “没关系,这算什么,你别为我操心。”顿了顿,蒋一洲满不在乎的说:“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我自己也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话音未落,叶晓诺抬眼触到他眼中玩味的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羞红了脸,埋下头。 凑到叶晓诺的耳边,蒋一洲低低的承诺:“我不会找别的女人,相信我!” “嗯。”能为她抛弃名利地位的男人,她又怎么会不相信他呢! 蒋一洲嘴角噙着温暖的笑,一手搂着叶晓诺,一手拿起床边的故事书,随手翻开。 “当当当,又到了一洲说故事的时间,欢迎晓诺小朋友收听,今天我们要说《狼和七只小山羊》的故事,有一天,羊妈妈要出门,出门前……” 静静的靠在蒋一洲的怀里听故事,叶晓诺也没闲着,一双小手在他的身上游走,脑海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吓了自己一跳,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小羊,快开门,是妈妈回来了!”蒋一洲压着嗓子,扮演大灰狼,全身心的投入到故事中,对于叶晓诺不规矩的小手,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要摸就让她摸,他也不会觉得害羞,更不会不好意思,还很享 受。 …… “蒋一洲,再过五天就过年了,明天晚上公司举行迎新年酒会,你做我的舞伴,好吗?” 娇滴滴的声音在蒋一洲的头顶响起,他抬起头,抱歉的笑笑,这已经是第N个来邀请他做舞伴的女同事了。 “Sorry,我不准备参加。” “哦,这样啊,如果你改变主意要参加就当我的舞伴好不好?”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朝蒋一洲抛了个媚眼,鲜红的朱唇吐气如兰,若有似无的吹拂过蒋一洲的脸。 蒋一洲下意识的退后,靠在座椅上,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微笑。 女人自觉没趣,转身离开,沮丧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下意识的转着手里的笔,蒋一洲轻笑着摇摇头,埋头继续完成手边的工作,所有的工作都会在下班之前完成,他从来不加班,更不参加公司举办的这样那样的活动,只因为他要陪叶晓诺,不想将时间浪费 在其他的事情上。 想到叶晓诺,想到他的孩子,蒋一洲嘴角的笑就会温暖很多,真正的发自内心。 端起水杯,才发现水已经喝完了。 现在的他不再是“铭赐”的董事长,没有秘书为他端茶倒水,虽然公司里有热情的女同事帮他倒水,却都被他拒绝了,他不想麻烦别人,自己的事自己做。 走进茶水间,冲了杯摩卡,自己冲总是没有叶晓诺冲出的味道,在叶晓诺给他当助理的那段时间里,他每天都会喝好几杯她冲的摩卡,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入口很苦涩回味却是甘甜。茶水间里有同事在谈论明天晚上的酒会,蒋一洲没一点兴趣,端着咖啡就走,裤兜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摸出来看来电,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却不想,在转弯处与一个穿香奈儿羊毛白色大衣喷CD香水的女 人撞到了一起。 “哎呀……”咖啡准确无误的泼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白色的香奈儿羊毛大衣被咖啡渍污染,就像白纸上被人涂鸦,女人惊叫一声,立刻退后一步,却也已经晚了,咖啡渍顺着衣服往下淌。 “对不起,对不起!”蒋一洲连连道歉,抽出纸巾递到女人的面前,女人连忙接过,吸衣服上的咖啡渍。 “哎……根本擦不掉啊,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女人愁眉苦脸的抬头,蒋一洲这才看清是他的顶头上司Sarah。 “I ’m so sorry,Sarah。”蒋一洲也顾不得手机震动,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蒋一洲看清Sarah,Sarah也看清了蒋一洲,无所谓的笑,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大意,刚刚只顾着看想事情,也没注意你过来,别放在心上,我送干洗店,肯定可以洗干净。”“我也很抱歉。”蒋一洲点点头,既然她不追究,他也就不再多说,从她的身旁走过,没走几步,却被她唤住:“蒋一洲!” 第三百七十七章 相信他不会背叛她 “嗯?”驻足,蒋一洲缓缓的回过头。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看在Sarah的眼中却充满了魅力,似乎时间也凝固了,眼中只有他,俊朗的外表,优雅的举止,虽然只是普通的职员,在她的面前却依然不卑不吭,而且工作能力相当的强,这样 的男人,前途不可限量,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大有所为。 收拾好心情,Sarah的脸上只是很平淡的笑,并没有泄露自己的心事,对蒋一洲的好感也统统压在了心头,用上司对下属的口吻和蒋一洲说话。“明天晚上公司举办酒会,你准备一下,代表我们策划部发言,说说明年的发展计划。”之所以将这个工作交给蒋一洲,就是因为听说他不参加酒会,没有他参加的酒会那也没什么意思了,略施小计,让他 不得不参加。 “好的,我会准备。”眉间的立纹深了几许,不是很情愿的答应,并没有拒绝。 若是以前,没有人可以指派蒋一洲做他不想做的事,但现在不同了,他只是来打工的,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上司交代的事不能说“不”,这是做下属最起码的态度。 “嗯,去吧,好好表现,不要在董事长面前给我们策划部丢脸。” Sarah似乎很器重他,但说的话蒋一洲却觉得刺耳,不喜欢她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抿抿唇,转身就走,迈着干净利落的脚步消失在Sarah的视野。看了看身上的咖啡渍,Sarah却笑得格外的甜,本就是美女,平日里太严肃,这一笑引得公司同仁侧目,一些半真半假的小道消息迅速在公司内部传开,一天之内,蒋一洲和Sarah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就变得 不正常起来。 回到办公室,手机还在震动,蒋一洲勉为其难的接听。 “喂……” “一洲……” 电话那头,母亲永远都是那些话,他只是默默的听,在母亲以为他挂了电话的时候“嗯”两声。 絮絮叨叨的说半天,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找个借口挂断。 他抛开所有来到台湾,就算是“铭赐”宣告破产,他也不会回去,要回去也是等叶晓诺生了孩子,孩子大点了,他带着一起回去看望父亲母亲,而“铭赐”,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房间虽然很小,但只有叶晓诺一个人,还是觉得空荡荡的。 蒋一洲一直说换套大点儿的房子,她都不愿意,觉得这小小的房子住着很温馨,以后孩子大点儿,再考虑换地方,暂时就住在这里。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往日的这个时候,蒋一洲已经在给她讲故事了,可是现在他却在参加公司的酒会,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电视。 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事。 过去的那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孤单一人,也不会觉得时间很难熬,可是现在,她习惯了蒋一洲的陪伴,他一不在身边,就觉得时间过得好慢,看电影也没有兴趣,窝在被窝里开着空调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抱枕虽然柔软,却不像蒋一洲的胸膛那么火热,她抱着也没有安全感。 起身到阳台边去看了好多次,夜色越来越浓重,落地窗上凝了一层水珠,外面好冷。 想给蒋一洲打电话,叶晓诺却一直没有把电话打出去。 他难得参加一次公司的集体活动,她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让他玩开心。 拿起故事书,叶晓诺对着自己的肚子,认真的说:“宝贝,爸爸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回来给你讲故事了,今天的故事妈妈给你讲,要听什么故事呢……《小红帽》的故事,好不好?” “从前有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儿,她总是戴一顶红色的小帽子,所以大家都叫她小红帽,有一天,小红帽的妈妈让小红帽给外婆送好吃的果酱,于是啊……” 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还是不见蒋一洲回来,叶晓诺忍不住为他担心,就怕他喝多了酒,醉倒在回家的路上,这么冷的天,会冻病的。 正想给他打个电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蒋一洲发来的短信,叶晓诺心中一宽,欢欣雀跃的打开。 “老婆,晚上会很晚回去,别等我,早点儿睡,爱你,吻你!” 看完短信,喜笑颜开的发一条过去:“亲爱的老公,你不要喝太多酒,我正在给宝贝讲故事。” 短信发出去,蒋一洲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好的,今天晚上辛苦你了。” 他一定不方便打电话吧,不然也不会发短信,那就不要打扰他了,叶晓诺放下手机,继续给孩子讲故事,也学着蒋一洲的样子,不同的角色不同的声音,格外的认真。 本来想等蒋一洲回来,可是到了十点,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点睡觉,撑不住了,叶晓诺倒头就睡,一觉睡醒,听到有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她懒懒的说:“老公,你回来了!” “嗯,是啊,我吵醒你了?”蒋一洲轻手轻脚的脱下身上的衣服正要往浴室走,就听到叶晓诺说话,停在门口,回头看着她,没开灯,也只看得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没有,是我自己醒了。”叶晓诺睁开眼睛,缓缓的坐了起来。 “哦,我洗个澡,马上就上床陪你。”说着进了浴室。叶晓诺打开壁灯,揉了揉眼睛,看到他脱下的衣服掉在了地上,便起身捡起来,抖了抖,西装上有淡淡的酒香还有一股陌生的甜腻香气,叶晓诺一怔,凑近使劲闻了闻,确实是香气,她从来没有在他的身 上闻到过,不属于他,更不属于她,应该是属于另外的女人。 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叶晓诺颓然的将他脱下的衣服放在沙发上,躺回被窝,身子竟然颤抖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不会背叛她,叶晓诺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 想他对她的好,想他付出的爱,叶晓诺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心脏的抽痛也减弱了几分。 她不能怀疑他,那是对爱情的亵渎,更是对他的侮辱,她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也只有相信他,心里才会好受些。 洗了战斗澡,蒋一洲只穿着内……裤出来,挤进被窝,抱住了叶晓诺,手反反复复的摸她的肚子。 那甜腻的香水味儿在脑海中萦绕,就算她相信蒋一洲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可是他身上又是怎么沾染了那个女人的香气的呢? 除了紧紧相拥,她想不出其他的可能,若只是普通的接触,不可能会沾染上。 叶晓诺身子僵硬的承受他的抚摸,有些话哽在了喉咙里,却又说不出口。 蒋一洲的呼吸带着浓浓的酒香,他喃喃的说:“老婆,我回来得太晚了,你可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只是……心里不舒服,叶晓诺低垂着眼眸,心中百转千回,想说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那就好,想早点儿回来的,Sarah不准我走,非要拉我跳舞。” 听了蒋一洲的解释,叶晓诺心中豁然开朗,嬉笑着问:“跳舞的时候她是不是把你贴得很紧啊?” “嗯。”蒋一洲也不隐瞒,晦涩的点点头,又连忙解释:“我和她没什么的,你不要误会。” “老公,我相信。”叶晓诺面带微笑,捧着蒋一洲的脸,在他的唇上嗅了嗅,确实没有其他女人的味道,才吻了下去。 蒋一洲,我相信你,相信你会一辈子爱我,更相信你不会背叛我。 在叶晓诺的公司外等待,接了母亲的电话以后蒋一洲就愁眉不展。 父亲和母亲来了台湾,他们说要在台湾过年,现在已经在宾馆了,于情于理他都该带叶晓诺过去,可是又担心母亲给不了叶晓诺好脸色,万一说不好听的话,让叶晓诺难过,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若是他一个人去还好,可是母亲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一定要带叶晓诺过去。 正在他犯难的时候,叶晓诺已经慢慢的朝他走了过来。 她穿了一件宽松的韩版大衣,腰线比较高,很好的掩盖了腹部的凸起,旁人甚至看不出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 蒋一洲快步上去,拉着她的手,在叶晓诺同事的艳羡下离开。 思索片刻,蒋一洲还是决定带叶晓诺去。 “我爸爸妈妈过来了,他们想见你。” “啊,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叶晓诺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丑媳妇见公婆,本来就是很紧张的事,特别是她这个丑媳妇拐带了人家的儿子到这么远的地方,恐怕在公婆的眼里,她是格外的丑。 呃,又不能不去,她苦着一张脸,求助的看着蒋一洲。 “今天下午过来的,现在已经住在凯悦了。”宽慰的拍拍叶晓诺的手背:“别怕,他们又不吃人,如果我妈说话不好听,你就当她说梦话,别在意。”“我好紧张哟!”见过蒋一洲的母亲几次,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相处的印象,婆媳关系,真可以说是这世间最难协调的关系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孕妇身骄肉贵 “没事,有我和孩子给你撑腰,我妈不敢说什么的。”伸手摸了摸叶晓诺的肚子,想着母亲就算不看他的面子,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会为难叶晓诺。 “嗯。”叶晓诺涩涩的扯开一抹笑,跟着蒋一洲一起去凯悦酒店。 出人意料的是叶晓诺并没有见到蒋一洲的母亲,只见到了他的父亲。 蒋爸爸笑容和蔼,宽了叶晓诺的心,蒋爸爸解释说蒋妈妈被几个好姐妹拉去购物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一行三人,共进晚餐,趁叶晓诺去洗手间的空档,蒋一洲向父亲道谢:“爸,谢谢。” 蒋爸爸笑着点点头,说:“你妈的脾气你也知道,直来直去,不能让她来把人给吓跑了,其实我觉得这女娃挺好,本份,能持家,对了,孩子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蒋一洲很感激父亲,不管他做什么决定,父亲永远都无条件支持他,就连离开“铭赐”,父亲也没有责怪过他一句,只是说,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好!”蒋爸爸又问了些孩子的事,只字不提“铭赐”所面临的危机,似乎也不管他的事。 可毕竟那是父亲毕生的心血,蒋一洲终究是忍不住了,脱口而出:“爸,公司现在怎么样?” “没问题,别听你妈说,她什么都不懂。”蒋爸爸轻描淡写的说。 “哦!”蒋一洲将信将疑,却也不再多问,从他辞职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和“铭赐”划清了界限,他不管“铭赐”的事,“铭赐”的事也不要他管,连关心也是多余的。 蒋爸爸突然想起一件事,兀自笑了起来:“我就说你妈的眼光不行,她还老是说我诋毁她,呵,这次她不承认也不行了。” “怎么回事?”蒋一洲不解的问。“就你妈看上的那个安冉,前段时间被你妈碰见和景程在一起,一问景程才知道,你结婚以后安冉就和他在一起了,你来台湾以前你妈都还想着要撮合你们,真是受不了她。”失笑的摇头,真不知道妻子整 天怎么想的。 “哦!”蒋一洲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一抬眸,就看到叶晓诺慢慢的走了过来。 晚饭后蒋爸爸要去他们住的地方看看,走进那狭窄的房间,他就感觉到浓浓的温馨。 房子很小却干净整洁,几样小摆设就把房间点缀得很活泼。 坐在沙发上,叶晓诺忙着泡茶,蒋一洲就陪着父亲聊天。 环视房间,蒋爸爸笑着问:“出来自力更生,感觉怎么样?”“挺好的!”蒋一洲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都过着优渥的生活,父亲母亲却都很忙,没有时间管他,父亲是忙着做生意经营公司,而母亲就是忙着打麻将购物,小小年纪又漂洋过海求学,没有感觉到家庭的 温暖,和叶晓诺在一起才总算有了家的感觉,虽然经济上没过去宽裕,却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幸福。 “那就好。”蒋爸爸满意的点点头,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给家里说,爸爸可以帮的就一定帮。”“谢谢爸,现在就有个事要你帮忙。”不等父亲发问,蒋一洲就直接说了出来:“爸,你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这段时间蒋一洲快把字典给翻烂了,还是没有满意的名字,相信父亲一定可以取个好名字 。 “好,好,取名字。”蒋爸爸接过蒋一洲递过来的字典,从西装口袋中取出老花眼镜带上:“你这一辈是‘灏’字辈,你下面一辈是……‘铭’字辈,我想想,蒋铭……” 叶晓诺端着茶出来,就听到他们在商量名字,注意力都跟着过去了,没有注意到茶水荡了出来,落在地板上,她一脚就踩了上去。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茶杯砰砰落地,摔成了碎片。 茶杯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叶晓诺的惊叫,蒋一洲的心脏也吓停了,恐惧袭遍心头。 身体在大脑下达指令以前冲出去。 两人之间有几步远,蒋一洲不可能瞬间移动到叶晓诺的跟前,即使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也来不及拉叶晓诺一把。 慌乱的叶晓诺双手挥舞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度,紧紧的抓住了门框,才幸免于难。 “呼……”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蒋一洲的冷汗出了一身。 冲上去抱住叶晓诺的腰,心脏才恢复了跳动。 “吓死我了。”在蒋一洲的怀中,惊魂未定的叶晓诺拍了拍胸……口,连呼吸还是乱的。 “怎么样,没事吧?”这惊险的一幕也吓到了蒋爸爸,这一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快步上前,看看安然无事的叶晓诺,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惊吓过度的蒋一洲良久才恢复了语言能力。 “小心点!”低声斥责,似乎含着怒意。 美眸凝着蒋一洲苍白的脸,呐呐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心脏跳动的速度一时半会儿还调整不过来,蒋一洲呼了一口气,揽着叶晓诺站直了身子,才收回手。 叶晓诺低着头,绕过他,蹲下身就要去捡地上的茶杯碎片,却被蒋一洲抓着肩捞起来,把她拉到床边。 “你坐着,我来收拾。” 屁股还没坐稳,叶晓诺就站了起来。 “还是我来吧!” “坐着。”蒋一洲不知觉的提高了音量,毋庸置疑的口气让叶晓诺站起来又坐了回去,耷拉着脑袋,很有几分懊恼,自己怎么那么笨,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在一洲的爸爸面前出丑,真是窘死了! 蒋爸爸挑挑眉,含笑的看着这一幕,从小养尊处优的儿子竟然拿着扫帚,清理了地上的茶杯碎片,再用纸巾擦干水,一会儿的功夫,地上连一点点的碎渣也没有了,干干净净。 没想到啊,儿子也能做这些琐碎的家务,士别三日确实当刮目相看了。 目光转向叶晓诺,只见她低着头,摆弄衣角。 “呵,小叶,如果一洲欺负你,你就给我说,爸爸给你出头。” 叶晓诺一抬眸,就对上了蒋爸爸慈祥的眼睛,其中闪烁的温暖光芒竟和自己的爸爸一模一样。 爸爸…… 一瞬间,有些恍惚,半响才回过神,乐呵呵的点头:“谢谢爸!” 蒋爸爸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小叶,如果是儿子,就叫蒋铭赫怎么样?” “蒋铭赫……蒋铭赫……”叶晓诺喃喃的念叨,欣喜的点头:“这名字好,念着很上口。” “一洲,你说呢?” 蒋一洲重新沏了茶,放在茶几上,坐到叶晓诺旁边,摸着腮帮子沉吟片刻。 “笔画有点儿多,不过比我名字好点儿。” “噗嗤。”叶晓诺笑了出来:“别管笔画多少,好听就行了。” 唰唰唰,蒋爸爸快速的便利贴上写下“蒋铭赫”三个字,递到叶晓诺的面前。 叶晓诺恭敬的接过,和蒋一洲凑在一起看,连连点头:“这名字好听。” “如果是女儿……就叫蒋铭影。” “蒋铭韵……也很上口。”叶晓诺点头附和。 确定了孩子的名字,蒋爸爸又坐了一会热,喝了茶就要回去,叶晓诺和蒋一洲一起送他。 “你们回去吧!”蒋爸爸坐上侯在楼下的凯迪拉克,朝他们招了招手。 “爸,再见!”蒋一洲又转头叮咛了司机一句:“开慢点。” 目送载着蒋爸爸的车远去,叶晓诺圈着蒋一洲的腰,笑吟吟的说:“你爸爸挺好相处。” “嗯。”蒋一洲笑着应:“我爸也觉得你不错。” “真的啊?”叶晓诺又惊又喜,刚刚自己笨手笨脚的打翻茶杯还怕给蒋爸爸留下不好的印象,现在总算是宽了心。 蒋一洲不答反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叶晓诺连连摇头:“没有,你没骗过我,嘿,我很意外,一直担心你爸爸讨厌我,把他的宝贝儿子拐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我觉得挺对不起他们。” “我爸一向尊重我的决定,他不会说什么。”蒋一洲潇洒的拨了拨头发,黑亮蓬松的发丝:“我妈比较固执,明天见到她,如果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就当没听到,知道吗?” “嗯,好!”叶晓诺顿了顿,喜气洋洋的说:“今年的团年饭就热闹了,就在外面吃吧,你提前把位置订好。” “OK!” 两人也不急着回去,大厦旁边有个小公园,叶晓诺和蒋一洲晚饭后都要去散步。 一阵寒冷的风刮来,吹着地上厚厚的一层银杏叶洒洒响。 叶晓诺窝在蒋一洲的臂弯中,小手被他的大手紧握,非常的温暖。 虽然做好了十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叶晓诺见到蒋妈妈还是心惊胆颤。出人意料的是,蒋妈妈见到叶晓诺虽然面无表情没什么好脸色,却给她买了很多的东西,有专为孕妇调配的营养品,有孕妇的保暖内衣,自然还有些是给孩子买的,奶瓶套装,衣服裤子鞋袜,轿车后座堆 得满满的。 叶晓诺怯怯的跟着蒋一洲,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连大气也不敢出。蒋妈妈淡淡的扫过叶晓诺,眼睛紧紧的盯着儿子,冷冷的数落蒋一洲:“难怪人人都说,有了媳妇不要娘,我真是白养你那么大,不指望你养老送终,记得有时间就回家看看。” 第三百七十九章 要生了 “妈!”蒋一洲也知道母亲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需要哄,嬉皮笑脸的说:“等叶晓诺生了孩子,孩子稍微大一点,我就经常带孩子回家看你们。”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有了孩子还记不记得我和你爸。”蒋妈妈板着脸,瞥一眼叶晓诺,目光在她的肚子上兜兜转转,语气傲慢的说:“孩子生下来我可不管,不要来烦我。” 蒋爸爸突然插话:“你不管我管,我的孙子我来带。” “你要带就带,不要耽误我打麻将。”蒋妈妈一扭头,径直往电梯走,把儿子媳妇和老伴都抛下。 看着老婆一步三摇风韵十足的背影,蒋爸爸失笑的摇头,对叶晓诺说:“你妈就这脾气,她心里其实也喜欢你,昨天去买东西,什么也没给自己买,全是给你和孩子的。” “嗯,我明白。”叶晓诺乖巧的点点头,蒋妈妈的心思她懂,相信假以时日,两人一定可以好好的相处,为了蒋一洲和孩子,她会忍耐,也会尽力去讨蒋妈妈的欢心。 豪华套房内有富丽堂皇的客厅,美味佳肴已经摆在了桌上。 吃饭的时候,叶晓诺主动的给蒋妈妈夹菜,蒋妈妈瞥了她一眼,说:“我自己会夹,你现在怀着蒋家的金孙,地位非比寻常,我这老太婆就不麻烦你了!” “老太婆,媳妇好心给你夹菜,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蒋爸爸立刻出言维护叶晓诺,惹来蒋妈妈不满的冷眼。 “爸,妈也怕叶晓诺累着了,不要误会妈的意思。”蒋一洲一见这情形,连忙打圆场,就怕父亲为了帮叶晓诺说话反而惹恼了母亲,那就得不偿失了。 蒋爸爸看了妻子一眼,没再说话,埋头吃饭。 沉默了一会儿,叶晓诺喜笑颜开的对蒋妈妈说:“妈,你的皮肤真好,能教教我是怎么保养的吗?” 闻言,蒋妈妈的脸色立刻缓和了很多,得意的说:“我皮肤本来就好,不用保养也是这么好。”  “是,我也听一洲说过,经常有人以为妈是一洲的姐姐。”叶晓诺提前做了功课,从蒋一洲那里得知蒋妈妈最喜欢别人夸她年轻漂亮,她这个做媳妇的要讨好婆婆,自然得投其所好,拍拍马屁什么的听 着就高兴。  “那是。”被叶晓诺这一夸,蒋妈妈的话匣子就打开了,翻出陈年往事来说:“一洲小学的时候,我去给他开家长会,他班上的那些同学都喊我姐姐,可不是我自夸,就是现在我和一洲站一起,看起来也 比他大不了几岁。” 听妻子说得高兴,蒋爸爸憋着笑,板着脸不满的说:“你也别太年轻了,也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别人还以为你是我的小老婆,真是,让我面子往哪里搁?” “哈哈……”蒋一洲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叶晓诺不敢那么放肆,捂着嘴偷笑。 被丈夫说笑,蒋妈妈面子有些挂不住,瞪他一眼:“去你的,谁以为我是你小老婆了?认识你的人还有谁不知道你老婆是我啊?你说出来,等我回滨城去见见他。” “嘿嘿!”蒋爸爸干笑两声,本就是说笑,哪里还说得出来,摆摆手:“反正挺多的,我不记得是谁了。”  “拿我说笑是吧?真讨厌!”蒋妈妈放下筷子:“我不吃了,我的美体顾问让我晚上只能吃三成饱,你们慢慢吃,特别是你……”盯着叶晓诺,严肃的说:“你现在怀着孩子,还这么瘦,是不是胃口不好, 吃不下也得吃,为了孩子,多吃点儿。” “是,我一定多吃。”叶晓诺乖巧的点头,俨然就是小媳妇的模样,柔柔软软,挺讨人喜欢。  蒋妈妈无声的叹了口气,虽然她不喜欢叶晓诺这样没家庭没背景的女孩子,但儿子喜欢,现在孙子也快出世了,她不妥协还能怎么办,儿子为了叶晓诺能抛弃那么多,她这个做母亲的若是再反对,只 会让儿子讨厌,儿大不由娘,唉……罢了,只要儿子喜欢。 吃过饭,蒋妈妈把叶晓诺叫到卧室,留蒋爸爸和蒋一洲在客厅闲聊。 蒋妈妈端庄的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淡淡的说:“你坐,我有几句话想说。” “妈,您请说。”叶晓诺恭恭敬敬的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和蒋妈妈保持一定的距离。 摆弄着指甲上的立体雕花,蒋妈妈漫不经心的说:“等孩子稍微大一点,你就劝一洲回滨城,我不希望他一直留在台湾。” 原来是这个事,叶晓诺悬着的心落了地,连连点头应允:“妈,您放心吧,一洲也没有说要一直留在台湾,我一定劝他回去。” “嗯。”蒋妈妈冷冷的应了一声,不是很高兴的说:“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倒是便宜你了。” 叶晓诺一听,笑容满面的回应:“妈,您别这么说,你看,你就养了一个儿子,现在还多了个女儿,再过几个月又会多个孙子,多划算的,等孩子大点儿,我们一定回滨城。” “你倒是说得好听,我可不觉得你是我女儿。”蒋妈妈面部表情缓和了几分,但依然要在媳妇的面前立威,不然她这个婆婆就当得太窝囊了。  “妈,我一定会把您当我自己的妈妈一样孝顺,希望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叶晓诺很认真的说,表了决心就只差发誓了,她很感谢蒋妈妈养了蒋一洲这么好的儿子,每天被蒋一洲宠 着,爱着,呵护着,她很幸福,很快乐,与此同时,她也不希望蒋一洲夹在她和蒋妈妈之间难做。 一洲为了她,连公司也不管了,真不知道这丫头哪里好,蒋妈妈将叶晓诺上下打量一番,淡淡的“嗯”了一声,还在为儿子没能娶到安冉那么漂亮能干的媳妇而惋惜,真是便宜了景程那小子。 不过有一点值得欣慰,儿子真是变了,以前对什么也不关心,总是很冷漠,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但笑容多很多,对人也不那么冷淡,也许这就是他的缘分。 蒋妈妈又叮咛了几句,让叶晓诺好好养胎。 两人走出卧房,蒋一洲就迎上去,拉着叶晓诺的手,担忧的眼神紧紧的瞧着她。 叶晓诺微微一笑,轻轻摇头,示意蒋妈妈没有为难她,蒋一洲才放下了心。 大年三十在酒店吃团年饭,两亲家才第一次见面。 通过几个月的观察,夏妈妈已经完全接受了蒋一洲,也改变了对他的态度,看到女儿如此幸福,做母亲的也别无他求。 蒋妈妈也是和颜悦色,这一顿饭吃得很是热闹开心。 看看自己的妈妈,再看看蒋一洲的爸爸妈妈,叶晓诺好几次红了眼眶,若是爸爸还在该多好,团年饭才是真的团圆。 低着头,偷偷的擦去眼角的泪花,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多愁善感,虽然没有了爸爸,但她多了蒋一洲,他和爸爸一样的疼爱她,在她的生活中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 过完年,蒋爸爸和蒋妈妈没有立刻回滨城,而是留在台湾度假,在淡水购置了一栋海滨别墅,蒋爸爸只要有鱼钓,蒋妈妈有麻将打,在哪里都习惯。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晓诺的肚子越来越大,胎动也更加的频繁,眼看着预产期就要到了,叶晓诺时刻准备着迎接阵痛的出现。 “哎呀,他又踢我……”叶晓诺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小宝贝儿是闲不住,急着要出来活动活动。 “我儿子以后一定是运动健将。”蒋一洲摸着妻子此起彼伏的肚子,骄傲的说。 “肯定很调皮。”还没生出来就这么活泼,生出来肯定更不得了,经常在肚子里动个不停,让叶晓诺好难受。 离预产期还有三天,白天还没动静,夜里突然开始阵痛,紧接着就破了水,给医院打了电话,接产妇的车很快就会到。 因为一直在医院上课,虽然即将为人父母,两人却没有手忙脚乱。 擦干净腿上的羊水,叶晓诺看着手表,数着阵痛间隔的时间。 蒋一洲拧着早就准备好的包,搀着叶晓诺出门。 拍拍胸……口,叶晓诺声音有些发颤:“我好紧张啊!” “别紧张,想想明天,孩子就抱在手里了。”蒋一洲也有些紧张,却在叶晓诺的面前表现得很镇定,将自己真实的心情隐藏起来。 “嗯,马上就可以看到孩子的模样了,不知道像你还是像我。”叶晓诺努力的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忽略时不时折磨她的阵痛,多想想孩子,会哭会闹会笑,一定很可爱。 “像谁都好。”模样像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健健康康。 坐着车很快到了医院,叶晓诺的阵痛开始频繁,痛得她直掉眼泪,可是宫口还没开,只能再继续等。 “啊……好痛,好痛……”叶晓诺惊叫着抓住蒋一洲的手腕儿,指甲都镶进了他的肉里。 蒋一洲心里也急,却束手无策,多希望自己能帮叶晓诺痛。 “老婆,我给你和孩子讲故事,好不好?”叶晓诺痛得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 第三百八十章 别带坏了孩子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从前有座山……” “换……换……”叶晓诺哭笑不得,这也算是故事? 抓抓头,蒋一洲急得根本记不得其他的故事,思维紊乱呼吸急促,心悬得老高,一向冷静自持的人也没办法冷静了。 “哎哟,痛……”叶晓诺又一声惨叫,蒋一洲的大脑更是乱成一团。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际,夏妈妈赶了过来。 “妈妈,妈妈……我好怕……”紧紧的抱着妈妈,泪流满面的叶晓诺深刻的体会到做母亲的伟大,当年自己也是这样折磨着母亲来到这个世界,做女人真是不容易,做母亲更是不容易。  阵痛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宫口才算开到适合生产的大小,凌晨三点,筋疲力竭的叶晓诺总算把孩子生了出来,几近报废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产床上,助产士在给她缝合撕裂的会阴,听到儿子洪亮的 啼哭声,嘴角弯起一抹虚弱却幸福的笑。 “蒋铭赫,铭赫……妈妈的乖宝贝……”叶晓诺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抱着孩子,和他说话,孩子的眼睛像黑葡萄,清澈见底,倒映着叶晓诺幸福的脸。 “哇……”小铭赫除了哭再也不知道发出其他的声音回应他的妈妈,张开小嘴,嗷嗷的哭了起来,却没有泪,只是干嚎。 “宝贝儿,饿了吗?” 真是很神奇,若孩子是因为肚子饿而哭,叶晓诺的奶马上就发涨,连忙撩起衣服,把奶凑在孩子的嘴边,小家伙马上就循着奶香把奶含在小嘴里,贪婪的吃起来。 蒋一洲坐在床边,看着这一幕,撇撇嘴:“吃得真香,看得我都有食欲了。” “那你吃另一边,奶正在流呢!”说完,叶晓诺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味道不知道好不好。” “肯定好,你看他吃得多香。” “哈哈……那我也尝尝。”说着就伸出了大手,把叶晓诺另一边衣服也撩了起来,果然还在淌奶。 叶晓诺带的哺乳胸罩,里边的插片已经被奶给泡湿了。 见蒋一洲真的把头凑过来,叶晓诺推了他一把:“少恶心了。”  “嘿,你让我吃又说我恶心,这是什么道理?”蒋一洲嬉笑着在叶晓诺的脸上摸了一把,生了孩子以后的叶晓诺只比怀孕以前重了十五斤,这十五斤的脂肪让她看起来有那么点儿珠圆玉润的味道,皮肤 更加的光滑,也更加的容光焕发。 “我让你吃你就吃啊,你吃得下吗?”叶晓诺想想就觉得受不了,她的奶给孩子吃是正常,给老公吃,呃,太不正常了! “开个玩笑而已,你还以为我真的要吃啊?我不会抢孩子的口粮。”凑在儿子的脸旁边,亲了一口,喃喃的低语:“宝贝儿,多吃点儿,快快长大!” 失笑的看着蒋一洲,不管孩子吃再多,长大依然是个缓慢的过程。 拍了拍他的肩:“你快睡觉吧,这几天你也没休息好,都有黑眼圈了。” “嗯,我马上睡。”蒋一洲翻身就躺在叶晓诺的旁边,一手撑着头,盯着妻子和儿子,舍不得睡觉。 “怎么还不睡?”叶晓诺柔声说道:“你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你和孩子都很可爱,我看不够。”温暖的笑意在蒋一洲的脸上荡漾,他的妻子他的孩子,想想就觉得很温馨。 闻言,叶晓诺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每天看还看不够吗,也许过几年你就看烦了。” 摇摇头:“不会,一辈子也看不烦。” “你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掩着嘴娇笑。 “我说的是实话。”坐起身,将叶晓诺揽在怀中,诚恳而又真挚的说:“我爱你和孩子,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 靠在蒋一洲的胸……口,看着怀里的孩子,这是她和蒋一洲爱情的结晶,更是他们生命的延续,血脉相连,是最深刻的情意。 孩子吃饱了奶,把叶晓诺的奶吐了出来,睁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的妈妈。 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哇,宝贝儿笑了耶,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叶晓诺又兴奋又激动,高兴得不得了,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个多月了,除了偶尔在梦里笑,醒着的时候从来没笑过,这算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的 笑。 叶晓诺将孩子放在床上,连忙从抽屉里取出宝宝日志,用彩色的蜡笔记录下这个时刻。 孩子第一次吃奶,第一次拉屎,第一次游泳……许许多多的第一次构成孩子的成长,记录下这些第一次,她也伴随着孩子的长大而老去。 厚厚的一本日志是她送给孩子的礼物。 “老婆,我吃醋了。”叶晓诺翻看日志,咯咯的笑,完全忽略了蒋一洲的存在,瘪着嘴,紧蹙着眉。 叶晓诺根本就没注意蒋一洲在说什么,不动脑子,随口回答:“你去吃吧!” “我已经吃了。”看吧看吧,有了孩子就不关心他了,被忽视被冷落,当丈夫的人伤不起啊! “哦!没吃够就再吃。”叶晓诺阖上日志放进抽屉,一转头就与蒋一洲幽怨的眼睛撞到了一起,奇怪的问:“老公,你怎么了?” 注意力总算是回到他的身上了,委屈的说:“我被醋给淹死了。” “为什么?”叶晓诺笑着将孩子抱起来放婴儿床里,腾出位置来给她。 “你现在心里就只有孩子,不关心我了。”孩子没出生以前还会照顾他的需要,孩子生了一个多月,就冷落了他一个多月,也不管他有没有需要了。 “我怎么不关心你,一样关心你啊,老公!”叶晓诺娇媚的窝在丈夫的怀中,解释道:“孩子还小嘛,自然要多费心,你不会连自己孩子的醋也吃吧?” “是啊,我就是吃他的醋。” 叶晓诺立刻会意,含羞带怯的一笑,瞧了眼婴儿床里的孩子,点点头:“好。” “嘿!”蒋一洲坏坏的一笑,翻身将叶晓诺扑倒。 犹豫了一下,叶晓诺拉着蒋一洲下床:“我们还是去浴室吧,我不想带坏了孩子。” …… 在台湾一段时间,蒋一洲和霍楠齐成了朋友,某天霍楠齐一高兴喝多了酒,说出以前帮叶晓诺夺得炒股大赛冠军的事,叶晓诺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好的运气,原来是霍楠齐在帮她。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叶晓诺更不想回证劵公司上班了,被众人捧做“股神”,她心里发虚。 休完产假就递交了辞职信。 辞职回到家,叶晓诺的心情格外的低落:“一洲,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一无是处呢,什么也做不好,连炒股大赛得冠军也不是因为我狗屎运好,唉……我真没用。” “怎么这么说自己,你给我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已经非常能干了!”蒋一洲温柔的揽着妻子的肩,柔声宽慰她。 蒋一洲的话非但没有宽叶晓诺的心,反而让她更加的失落,唉,她已经没用到只剩生孩子这一个本事了。  “蒋一洲,我好难过,我真是没用。”和蒋一洲一比,她也太逊色了,即便他不是“铭赐”的董事长,只在普通的公司里做普通的工作也依然出色,他总是在拒绝升迁,只做最平凡普通的工作,为了迎合 她自卑的心理,他付出得太多太多。  “别这么说自己,你很优秀,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迎上叶晓诺满含质疑的眼,蒋一洲解释道:“你到秘书部以前,我就听景程说你能干,对待工作也很认真,他从来不夸人,在我面前却夸了你好几次。 ” “真的吗?他真的说我能干?”叶晓诺一喜,脸上立刻飘过朵朵红晕。 “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在推广部的时候总是业绩第一,也就是这个原因,才会调你到秘书部。”蒋一洲还清楚的记得,景程多次提起要栽培叶晓诺。 想想确实也是,天道酬勤,她在推广部的业绩一直很好,虽然不是像蒋一洲说的那样总是第一,但很多时候第一都是她。 叶晓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嘿嘿,你这么一说,我又有点儿自信了。” “嗯,等孩子稍微大一点,我们自己开公司,你来帮我,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很好。”属于自己的事业,就算达不到“铭赐”那样的规模,但也他们两人共同奋斗的结果,会带给他们更多的成就感。 “好,等孩子断了奶,我妈看着,我就帮你,希望我不是帮倒忙。”蒋一洲的话激起了叶晓诺的事业心,实现自身的价值,只要努力,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蒋一洲柔声说:“对自己要有信心。” 在叶晓诺的劝说下,蒋一洲跟随父母回了滨城,在那边注册新的公司,等一切都安顿好,叶晓诺随后也带着孩子和妈妈继父一起回去。公司刚刚起步,蒋一洲格外的繁忙,叶晓诺就盼着孩子断奶,就可以去帮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帮到蒋一洲些什么,但至少端茶倒水这些事她可以做。 第三百八十一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七个半月小家伙就长牙了,咬得叶晓诺生生的痛,原本打算喂奶到一岁,但被小家伙咬得实在受不了,叶晓诺就给孩子把奶断了,休息了两天,就加入到蒋一洲的新公司。 毕竟有人脉在,蒋一洲的创业路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叶晓诺以蒋一洲秘书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为他的公司忙里忙外。 叶晓诺到行政服务中心去办了事,正准备回家,接了妈妈的电话,提醒她别忘了买尿不湿回去。 若不是妈妈打电话来,叶晓诺还真把买尿不湿的事给忘了。 带了孩子才知道开销大,蒋一洲的公司还没有开始赚钱,已经投入了一百多万,每个月生活琐碎的开销也得一万多,叶晓诺把赡养费取出来,蒋一洲拒不接受,宁愿在朋友那里借钱也不向家里开口。  正好碰上超市的尿不湿打折,叶晓诺买了两大包,提在手里沉甸甸的,一走出超市,就看到广场上围了一群人,她也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绕着人群走,听到看热闹的人在窃窃私语,原来是有人晕倒 了,都怕惹麻烦,没人敢伸把手。 这样的事情经常都在发生,叶晓诺昨晚还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有个老大爷晕倒在路边,鼻血呛进气管里,导致窒息死亡,若当时有人扶老大爷一把,鼻血流出来,惨剧也就不会发生。 不喜欢凑热闹的叶晓诺破天荒的挤进了人群,看到一个衣着体面的女人仰面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地上的女人和妈妈差不多的年纪,叶晓诺想起那一次妈妈突然中风晕倒在地,若不是送医院及时,说不定就瘫痪了。 思及此,叶晓诺没有犹豫,俯身抬起那个女人的头,把尿不湿放在她的头下,一手掐着那女人的人中,一手摸手机打120急救电话。 叶晓诺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说她傻,不怕被讹。 淡淡的一笑,她相信不是每一个晕倒的人醒来都会恩将仇报。 有一天自己也会老,若是晕倒在路边,也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 也许她真的很傻,看不明白这个冷漠的社会,还抱着一丝幻想。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叶晓诺知道,她如果不去缴费,这位晕倒的阿姨一定得不到救治,在众人复杂的视线中,她提着尿不湿上了救护车。 当叶晓诺告诉医护人员她只是路人,而不是患者家属的时候,救护车上的医生护士都古怪的看着她,医生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就不怕?”  虽然医生没有明说,叶晓诺也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我怕,但我相信这位阿姨不是那种人,她和我妈妈的岁数差不多,去年我妈妈中风晕倒了,还好是在家里,若是在外面,我真的不敢想有什么后 果……” 听了叶晓诺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晕倒的女人只是低血糖,很快就醒了过来。 看到叶晓诺,纳闷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阿姨,这是医院,你晕倒在百货公司前面的广场上了。”见她醒过来,叶晓诺悬着的心落了地,面带微笑的说:“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我又晕倒了?”女人摸摸额头,叹口气,看着叶晓诺问:“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点点头:“是啊,我打了120急救电话。” “谢谢你!”女人这才露出了微笑,四下一摸,喃喃自语:“咦,我的提包呢?” “提包?”叶晓诺迅速的在大脑中搜寻:“我没有看到过你的提包啊,是不是没有带?” 女人肯定的说:“我出门都会带提包。” 叶晓诺心中一凛,难道是有人趁她晕倒把提包偷走了? 心中大呼,惨了! 连连解释:“阿姨,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身边就没有提包,我发誓我没有拿你的提包。” “没事没事,我知道不是你拿的,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手机在里边,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用一下。” “嗯。”叶晓诺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递到女人的面前。 女人拿着手机,愣了半响,晦涩的一笑:“我不记得我女儿的手机号码。” “啊,那怎么办?记得家庭住址吗,不然我过去一趟。” “她现在肯定不在家,也不在酒店,我想想,我想想……”女人冥思苦想好一会儿也没想起一个电话号码,平时根本也不用记,直接存在手机里就行了,现在倒好,手机一丢,连个人也联系不上。 “阿姨,你慢慢想,别急。”叶晓诺暗叹,还好自己记得蒋一洲和妈妈的手机号码,就算手机掉了,也能联系上她最亲的两个人。 “想不起来,我打114问一下。” 拨114就可以查到她女儿的电话吗? 叶晓诺纳闷的想。 结果她查的是某五星级酒店的电话,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她的女儿,叶晓诺开门出去,到,走廊尽头的餐厅去买晚餐。 大锅菜看着没胃口,叶晓诺就买了两份肉丝盖饭。 拧着盖饭回病房,女人高兴的给叶晓诺说已经联系上了女儿,很快就会过来。 “联系上了就好,阿姨,我买了饭,将就着吃点儿吧!”叶晓诺将青椒肉丝盖饭放在女人的面前,拿过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会晚一些回去,别等她吃饭了。 女人看着青椒肉丝盖饭,犹豫了一下,拿起勺子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叶晓诺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将手机递给病床上慢条斯理吃饭的女人。 “阿姨,应该是你女儿打来的吧!” 女人看了看号码,有那么一点熟悉,赶紧接听:“小冉,你在哪里了?医院门口啊,那你直接上来吧……” “住院部二号楼418病房。”叶晓诺在一旁告知详细的地址。 “住院部二号楼,418病房,嗯,我现在挺好,没事了。” 把手机还给叶晓诺,女人笑吟吟的说:“我女儿马上就上来,真是太感谢你了,小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阿姨,我姓夏,你就叫我小叶吧!” “好,小叶,我看你年龄也不大,二十几了?” “我今年二十七了。”叶晓诺老老实实的回答。 “结婚了没有?” “结了,我孩子快一岁了。” “哎哟,看不出来,你都是孩子的妈妈了啊,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阿姨,你别夸我了,我哪里像大学生!”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病房的门就被推开,叶晓诺回过头,看到一张似曾相似的脸。 站在病房门口的安冉也愣了,难道叶晓诺就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好心人? 迅速的恢复常态,安冉扑到床边,拉着妈妈的手:“妈,你真的没事?” “我没事,只是低血糖。”握着女儿的手,拍了拍,看向走神的叶晓诺:“小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安冉,还好今天有小叶,把我送到医院,不然我这时候还在路上躺着。” “谢谢。”安冉凝着叶晓诺看似无辜的脸,淡然的语气中完全没有真正的谢意。 “不用谢。”叶晓诺涩涩的微笑,她已经想了起来,安冉就是蒋妈妈认定的媳妇人选,此时见面,很有些尴尬。 虽然她帮了自己的母亲,安冉依然对她没有好脸色,目光冰冷,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穿透力,看进叶晓诺的心里去。 叶晓诺站了起来,也不提住院费的事,拧着尿不湿就要走:“阿姨,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真是谢谢你了,小冉,送送小叶。”安母又压低声音在女儿的耳边说:“别亏了人家的医药费。” “嗯!”安冉站起来,跟着叶晓诺往外走。 叶晓诺走到门口,回头对安冉摆摆手:“不用送了,你陪阿姨吧,不用管我。” “我送你。”安冉不给叶晓诺再推迟的机会,绕过她,率先出了门。 打开提包,安冉取出一大叠钱,懒得数,傲慢的递到叶晓诺的面前:“拿着。” “安小姐,我只缴了一千块的住院费,用不了这么多。”安冉的态度让叶晓诺很不舒服,但她不后悔,就算知道是安冉的母亲,她一样会这么做。 “多的钱就当是我感谢你,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她最恨的就是欠人情,特别是她讨厌的人。 叶晓诺看看安冉,在看看她手中的钱,施施然的接在了手里,一边往提包里放一边说:“多的钱我会以安小姐的名义捐给慈善机构。” “哼!”安冉冷冷的扫过叶晓诺真诚的脸,高傲的仰着下巴,她这辈子都是一帆风顺,却在感情上输给一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女人,这让骄傲的她情何以堪。  “安小姐,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真的很抱歉。”自己和蒋一洲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辜负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感情上的事又有谁说得清,爱就是爱,不爱也没办法勉强,也许她不该说风凉话,蒋一 洲爱的人是她而不是安冉,这不是她说了算的。“还算你有自知自明,我真的很讨厌你,去台湾就去台湾,还把蒋一洲也拐跑了,你很得意吧,蒋一洲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我真没看出来你哪里好,根本不值得他为你付出这么多,像你这样条件差劲儿的女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你觉得你配得上他吗?”说起来就有气,她赶走施蔓凝,反倒让叶晓诺捡了便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以为自己是黄雀,却不想成了螳螂,反倒让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当了黄雀。 第三百八十六章 打响婚姻保卫战3 童彦婉不禁为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汗颜,也许他的眼神就是这样,看人看得很透彻,才会给她异样的错觉。 心中有了疑虑,她开始不自觉的观察起赵桓禹来。 吃饭的时候,她坐他对面,看着他和杜鸣祁说话,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含笑的表情,似乎没什么不一样,却又不尽相同。 童彦婉突然觉得自己是闲得无聊,才会想这种不靠谱的事,又不是敏感的思春期少女,看谁都觉得对自己有意思。 她埋头默不作声的吃鲍汁海鲜捞饭,听到杜鸣祁问:“你们家季总又出差了?” “是啊,又出差了,下个月才回来。”话说到这里,童彦婉忍不住的心酸。 就算季昀奕知道她今天生日,也不会放下手中繁忙的工作留下来陪她。 她下意识的摸出手机,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寂静孤单。 杜鸣祁看出童彦婉的落寞,宽慰道:“男人嘛,当然是以事业为重,你要多理解他。” “嗯,我知道,他这么辛苦工作也是希望我过得更舒适,我不会怪他。” 其实童彦婉不是因为季昀奕出差而难受,而是觉得结婚和不结婚没太大差别,身边依然没有疼她宠她爱她的人。 饭吃了一半,杜鸣祁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留童彦婉和赵桓禹相对。 与赵桓禹独处的尴尬让童彦婉如坐针毡,她想独自离开,赵桓禹却坚持要送她回家。 盛情难却,两人并肩走进地下停车库。 突然,车库里所有的灯灭了,还没等童彦婉的眼睛适应黑暗,身后就响起一声刺耳的鸣笛。 她一惊,连忙往旁边躲闪,却不想,撞进了赵桓禹怀中。 他的手快速扣紧童彦婉的肩,带着她后退,避开身后驶过来的车。 灯熄灭了短暂的几秒,马上恢复照明。 而赵桓禹的手也在灯亮起的那一刹那松开,紧接着退后一步。 “抱歉,应激反应。”他的眼睛快速的扫过童彦婉涨红的脸,然后往上看:“估计是天气热了用电量大,跳了一下闸。” “嗯。”童彦婉低下头,脸还火辣辣的烧。 赵桓禹怀抱的热度和他身上古龙水的香味刺激了她的神经,左眼皮跟着抽搐。 童彦婉揉着眼皮跟在赵桓禹的身后,保持三米的安全距离,怕走太近,会闻到他身上的香味,给心中的不平静火上浇油。 把车开出车库之后赵桓禹将车停在了路边,去买水。 西城天街繁忙的夜景映在童彦婉眼底,来来往往的路人竟夹杂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家住在城东,上班也在城东,来城西的次数少之又少,若不是今天和赵桓禹来吃饭,她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 人行道上,本该在外地出差的季昀奕一手拎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另一只手,挽着个漂亮的女人。 街灯照或明或暗的在他们的脸上,洋溢出的,是喜悦。 童彦婉顿时懵了,原来季昀奕没有出差,笃定她不会去他的公司核实,才这般有恃无恐。 她的心蓦地一沉,没有痛,没有恨,只是分外的淡然。 没有开门下车,更没有摇下车窗,童彦婉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们走过。 平心而论,这几年季昀奕对她还算不错,她不会给他难堪。 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分外平静。 不知是童彦婉把情绪隐藏得太好,还是季昀奕的出轨并没有带给她太大的痛苦,面对赵桓禹的时候童彦婉依然可以笑容满面。 赵桓禹是个很幽默的人,一路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到了童彦婉家楼下,想到回去又是一个人,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下车之前童彦婉小心翼翼的问:“赵总,你能等一会儿吗?” “有事?”他挑了挑眉,眼梢荡开跳跃的笑意。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等五分钟,好吗?” 他没再细问,点点头。 童彦婉道了声谢,匆忙跑到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小蛋糕。 拎着蛋糕钻上车,童彦婉抬头,正对赵桓禹询问的眼,不等他开口,她解释道:“赵总请我吃晚餐,我请你吃蛋糕。” 童彦婉暗暗的想,有赵桓禹陪她吃生日蛋糕,也没那么凄凉。 她把蛋糕放在腿上快速的解开精致的缎带,赵桓禹看到蛋糕上写着“生日快乐”,诧异的问:“你今天生日?” “是啊,今天二十五岁了。”不用点蜡烛也不用许愿,童彦婉直接把蛋糕切成四份,小心翼翼的把其中一份装进纸盘子,双手捧着送到赵桓禹的面前。 “过生日怎么不早说,也没好好庆祝一下。”他接过蛋糕,连责怪童彦婉的声音也温柔得像涓涓泉水,流淌过她的心。 “庆祝我越来越老吗?”嘴里塞满了蛋糕,童彦婉含糊不清的回应:“我还想一直十八岁呢!”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送你!”赵桓禹目光灼灼,认真的看着她。 童彦婉本想回绝,但转念一想,生日礼物是赵桓禹的心意,若不接受,岂不是驳了他的面子,便高高兴兴的接受:“谢谢赵总,你给我唱首生日歌吧!” 赵桓禹怔了怔,随即也笑咧了嘴:“唱首生日歌就够了?” “嗯,够了!”她使劲的点头,这个生日,总算还不孤单。 “好,我唱了啊,嗯,啊……”赵桓禹清了清嗓子,果真扯着喉咙,高声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赵桓禹唱歌的样子特别的有喜感,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血管也凸了起来。 惹得童彦婉掩嘴偷笑,待他唱完,拍手称赞:“赵总唱得真好。” 而且很卖力,一点儿没敷衍。 他干笑着挠了挠头:“嘿嘿,好像十几年没唱过生日歌了。” “真是我的荣幸,谢谢赵总!”话音未落,童彦婉的肚子像捅入了一把刀。 她痛得呲牙咧嘴,倒抽冷气:“哎哟哇……我肚子痛,肚子痛……” 赵桓禹一惊,连忙把蛋糕放到中控台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当机立断:“我送你去医院。” “嗯……”童彦婉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苍白着一张脸,无力的点点头。 到医院一检查,童彦婉得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 长到二十五岁,童彦婉身体一向不错,从来没输过液,至少有十年没打过针,平时小感小冒头疼脑热吃点儿药就能解决。 万万没想到,二十五岁生日这天,会被推进手术室。 虽然医生说现在切除阑尾不需要开条大口子,用腹腔镜,只会留下三个小洞,让她别害怕。 可童彦婉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手还是抖个不停。 一方面是因为害怕,另一方面是因为痛---名字写得歪歪扭扭,极为难看。 打麻药之后童彦婉抖得更加厉害了,明明是大热的天,她却感觉阴冷。 躺在手术台上,不好的念头闯入她的脑海,不会发生医疗事故吧…… 呃,她突然很后悔,平时不该在网上看太多社会新闻,现在手术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在自己吓自己了。 还好麻醉师是个和童彦婉年龄相当的女医生,知道她害怕,便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 聊到韩剧,童彦婉就来了劲儿,迫使自己忘记害怕,口若悬河的说不停,连医生开始手术也没在意。 腹部充了气,她难受得要死,但还是能忍耐,一门心思的说自己喜欢的韩剧喜欢的演员。 医生说送医及时,还没有开始化脓,手术相当顺利。 真该感谢赵桓禹,如果当时她回了家,只怕痛得死去活来也没人知道。 一个小时后,童彦婉平平安安的出了手术室,不幸中的万幸,传说中的医疗事故并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 赵桓禹还在手术室外等候,看到他焦灼的脸,童彦婉格外的安心。 他就像她的守护神,有他在,她一定会平安无事。 “谢谢……赵总!”虚弱的冲他微笑,童彦婉不忍心再看他为她担忧。 “别这么客气,没事就好!”他松了口气,跟在她身侧,叮嘱她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护士并不知道童彦婉和赵桓禹的关系,到了病房,她就指挥赵桓禹把她从手推床抱到病床。 “呃,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赵桓禹就已经利落的把童彦婉抱了起来。 粗重的手臂很有力,她感觉自己在他的手中轻得像小鸟一样。 “谢谢。”又闻到赵桓禹身上的淡香,童彦婉脸红心跳,虽然鼻子插着氧气管,可她依然难受得喘不过气。 “你已经说了很多声谢谢,我听腻了!”赵桓禹轻轻的把童彦婉放到病床上,帮着护士抖开毛巾被给她盖好。 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童彦婉才真的感觉自己没事了。 “赵总,今天真是麻烦你,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我今晚不回去了,在这里陪你。”他说着退坐在陪护床上,拍了拍硬邦邦的床板:“你一人我不放心。”他的话让童彦婉心酸得想流泪,吸了吸鼻子,把泪逼了回去。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另一个故事的开端 相亲,闪婚,嫁给陌生的他,可以同床共枕,可以蚀骨缠绵,却不可以说“我爱你”。 无爱婚姻,她只想要安定的生活,当爱情降临的时候,却沉沦于狂热的爱欲之中难以自拔。 浪漫多情的他把她的婚姻 彻底的推入坟墓,抛开所有,只想跟他走。 丈夫,情人,初恋,三段感情,在她苦苦挣扎的时候,结局却早已经注定…… 阴冷的雨夜,我漫步在凄凉萧瑟的街头。 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我的身上,抬眼望天,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朦胧了我的双眼,湿红的眼眶里装满忧郁。 世间万物披上了一件缥缈的纱衣,寂寥无声而至,穿透肌肤,直达灵魂深处,我的整颗心,便在这雨夜中无助的颤抖着,颤抖着…… 遇上他,我死水般的生活才有了涟漪,遇上他,我孤单的灵魂才有了慰籍,遇上他……是我今生的幸运。 停在巍峨的超五星级酒店门口,我怯怯的抬头。 酒店湖蓝色的玻璃墙面在雨水的冲刷下更加的晶莹剔透,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着耀眼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生的痛。 我低头看着脚边淌过的雨水,渴望越演越烈,是指尖的冰凉,心底的刺痛。 雨,越下越大,我已经看不清天,看不清路,迷蒙的眼睛,只看得见模糊的光。 我知道,他就在那光里等着我。 虽然雨水冰冻了我的身体,可心却为爱我的男人沸腾着。 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还有他动人的声音,只要我走进去,他的一切都将属于我,只属于我。 回头看来时的路,空中的雨和地上的雨已经连成了一片,彻底阻断了我的怯懦。 走进富丽堂皇的酒店,我低着头,自欺欺人的认为,没有人看到我的狼狈。 直达总统客房的电梯载着浑身颤抖的我冲入云霄,雨夜中灯火朦胧的城市蛰伏在我的身后,不管是喧嚣还是寂寥,都与我无关。 “叮咚”一响,电梯门应声而开。 与我一步之遥的是总统套房的门,并不是第一次来,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有着非凡的意义。 雨水顺着我的发丝流淌,冰凉的沁在皮肤上,就这踌躇的功夫,我脚下的地毯湿了一片。 举起的手迟迟不曾落下,室内的人好像得了心电感应一般打开了门。 看到浑身湿透的我,心疼迅速的代替了喜悦。 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却展开双臂,把狼狈不堪的我拥入怀中。 顷刻间,我得到了渴望的温暖。 缩在他的怀中,我闭上了眼睛,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混合了午夜的冰凉。 “宝贝儿,怎么不打伞?”他的唇落在我的耳边,温柔的声音也有滚烫的热度。 我睁开眼睛,抬起头,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脸,但声音,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我就知道你会来!” 滚烫的嘴封住了我冰凉的唇,他急促的呼吸不断的吹拂我的脸颊。 我热切的回应他的吻,身子更紧的贴向他。 他空出一只手来关上门,然后带着我步步后退,这里,是我和他的世界,爱的世界。 不知何时,我身上湿重的大衣,紧身的羊毛裙都被他脱去。 只穿着内衣的我娇羞的低着头,满脸皆是不正常的红晕。 “宝贝儿,你好美!”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让我真真切切的与他对视,他深邃的眼眸之中,早已经布满了欲望的火焰。 圈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忘我的享受着他的爱抚,从我踏入酒店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了退路。 猝不及防,他已把我压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我的耳边,响起他喃喃的诉说:“我爱你,我爱你……” 他紧紧的抱着我,就好像抱着全世界,我,便是他的世界。 …… 盛夏的午后,潮湿闷热,知了在树上疲惫的鸣叫,绿油油的树叶在烈日的暴晒下无精打采的随轻风摆动。 低气压总让人觉得胸腔里憋着一口闷气,莫名烦躁。 而湖滨别墅,最宽敞华丽的房间里,正红色圆形大皮床上,两具不着寸缕的身躯正难分难舍的纠缠在一起。 “曦曦,你准备好了吗?”童彦婉握紧申曦的手,告诉她:“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也许是误会!” 一门之隔,不堪入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她们的耳朵。 申曦怒不可亵,一脚踢开门,领着童彦婉和谭雅丹冲了进去。 她发疯般的抄起爱马仕铂金包就朝床上的人砸去:“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狗男女……” 谷伊宁愣了半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数不清被打了多少下。 他很镇静,并没有因为被申曦捉奸在床而慌乱,一把挥开砸过来的爱马仕的铂金包,快速的拉薄被盖在身上。 而谷伊宁身下的女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皓白的手臂圈在男人的脖子上,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 “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后果自负!”谷伊宁阴沉的脸有着处变不惊的王者之气,他的一声呵斥让来捉奸的女人们都震住了。 “走吧!”童彦婉拉着因为激动而全身颤抖的申曦往外走。 申曦的眼睛死死的黏着床上那对男女,一双美眸被恨意充得赤红:“谷伊宁,我要和你离婚!” 当申曦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童彦婉在心里为她叫好。 忍气吞声那么久,谷伊宁才会当她是软柿子,被欺负到了头上,就该拿出破釜沉舟的气魄来,离开谷伊宁。 她相信申曦一样可以过得好,甚至过得更好! “好啊,离婚就离婚,明天我会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你可别后悔不签字!” 谷伊宁的绝情让童彦婉和谭雅丹咋舌。 原来一个男人变了心,就可以彻底斩断过去的情意,一狠到底。 爱情,可悲可笑可叹…… 申曦惊诧的睁大眼睛,好像见了鬼似的盯着谷伊宁,她的心彻底的碎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快滚,我不想看到你们!”谷伊宁不耐烦的说。 申曦反手拭泪,转身就走:“不就是个男人吗,没什么大不了,喝酒去,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放纵一下了!” 一行三人,气势汹汹的冲到“88号”,来得早,酒吧里没什么人,找了个正对舞台的环形卡座。 “轩尼诗李察”上了桌,不兑任何的软饮料,一人一杯,申曦高声说:“陪我干了!” 平时童彦婉并不喝酒,但今天舍命陪君子,心一横眼一闭,连味道也顾不得尝就把酒统统倒入了喉中。 三杯“轩尼诗李察”下肚,申曦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抱着童彦婉和谭雅丹,絮絮叨叨的说她这两年受的委屈。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她已经忍了两年,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时间越晚,酒吧里的人就越多,音乐也越喧嚣。 邻桌的两个男人端着酒杯过来凑热闹,童彦婉趁机离开,去洗手间。 酒吧的洗手间没有分男女,两排单独的隔间,门对着门。 童彦婉走进去还没关门,一个男人突然就窜了进去,本就逼仄的洗手间顿时挤得密不透风。 “你……”童彦婉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男人把门反锁上,正要质问他是不是没看到里边有人,嘴就被紧紧的捂住。 “唔……” 童彦婉惊恐的睁大眼睛,心惊胆寒的揣测是不是遇上了坏人。 闻到男人身上浓烈的酒气,她吓得后退,背抵死在了墙上。 再无退路,而那个男人的身体也几乎压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喘气粗气,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不要说话,我不会伤害你,帮帮我!” 很明显他喝醉了,说话的声音有点儿飘,他甩甩头,好像清醒了一点儿,又说:“只要你不出声,我就松手。” “嗯嗯……”童彦婉使劲的点头。 “千万别出声!”他又叮咛了一句,才松了手。 重获自由,童彦婉急急的想去开门逃离,却被男子挡下。 “别开门。”他低声音,摇摇头。 “求你让我走吧!” 童彦婉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有个女人大喊大叫:“桓禹,你在哪里,出来啊,陪我喝酒,桓禹……你别躲我,别躲我……” 女人一边喊一边挨个拍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的门是磨砂玻璃,她的掌印留在了玻璃上。 “你在躲她?”童彦婉指着那个手印,悄悄的问身旁的男人。 “嗯,她喝疯了!”男人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童彦婉这才发现他是个帅哥,而且是很帅的那种,也难怪外面的那个女人要缠着他喝酒。 “桓禹,桓禹……你在里边吧?”女人使劲的拍,使劲的踢打,童彦婉心惊胆寒,担心她会破门而入。 男人晕乎乎的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对童彦婉说:“帮帮我,打发她走!” “嗯!”童彦婉点点头,扯着嗓子说:“里边没你要找的人,别把门弄坏了!” 听到童彦婉的声音,外面的女人停止了对洗手间门的虐待。 她口齿不清的问:“赵桓禹不在里边儿?”“不在不在!” 第三百八十四章 打响婚姻保卫战 “我明明看到他进来了,怎么会找不到人呢?”女人纳闷的喃喃自语:“桓禹,你躲哪里去了?” 女人走了好一会儿童彦婉才和那个男人从洗手间里出来,他突然笑着问她:“你是不是在鸿邦建筑上班?” 难道他是公司的客户? 意识到这个可能,童彦婉立刻满脸堆笑的回答:“是啊!” “就说看你眼熟,我是你们老大的同学,上次我们还一起吃过饭,你不记得了?” 经男子一提醒,童彦婉端详那张俊逸的脸,在脑海中找到了痕迹。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去年,中秋节吧,在‘滨之鲜’,当时还有你们其他几个同学。” “对!”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取了张名片,双手送到童彦婉的面前:“请多指教!” “谢谢!”看过名片之后,童彦婉不禁对眼前这个男人肃然起敬:“赵总,很抱歉,我今晚喝多了,没认出您。” 且不说他是童彦婉顶头上司的同学,就赵桓禹这个名字,已经是财富的象征,帝豪酒店CEO,公司大客户。 说来也是童彦婉的失职,人和名字,这才对上了号。 “别客气,现在是休闲时间,叫我赵桓禹就行了。” 童彦婉不习惯连名带姓的称呼大客户,微微一笑:“赵总,我朋友还在那边等我,下次再聊!” 面对赵桓禹,童彦婉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慌,特别是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看,就会心跳加速。 童彦婉想走快,头却一晕,身体好似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直直的下坠。 一双大手,稳稳的接住了童彦婉,紧扣在她的腰间,滚烫的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赵桓禹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不可避免的吹拂过童彦婉的脸。 心跳骤然加速,她挣扎着站稳,尴尬的推开他:“谢谢赵总,我……有点儿醉……” “你朋友在哪里,我送你过去!”他察觉到她的戒备,迅速的收回手,退后了一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赵总,再见!” 这一次童彦婉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健步如飞的奔回申曦和谭雅丹的身边,没再让自己出丑。 回到座位,申曦和谭雅丹还在和那两个男人拼酒,童彦婉怕喝出事,想拉她们走。 “不走,我还没喝够呢!”申曦挥开她的手,醉醺醺的说。 “走吧,别再喝了。”不管童彦婉怎么劝,她们就是不听,那两个男人还出声教训她,让她自己走,别扫兴。 那两个男人摆明了就想占申曦和谭雅丹的便宜,童彦婉打定主意不让他们得逞! “Waiter,再来两瓶轩尼诗李察。”申曦推开童彦婉的手,和服务生一起去酒窖刷卡拿酒。 童彦婉紧跟上去,试图阻止申曦。  “你别管了,让我痛痛快快的喝个够。”申曦把信用卡递给收银员,反过来劝说她:“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说的就是我了,现在我只想喝酒,你不会残忍得连我唯一 的乐趣也剥夺了吧?” 就算童彦婉不残忍的剥夺她这唯一的乐趣,也有其他人会这么做。 “女士,您的卡刷不了,请换一张。” 收银员把卡送了回来,申曦也没在意,把卡往gucci钱包里一插,随手又拿了一张。 可还是刷不了,申曦一怒之下把钱包里所有的卡都拿了出来。 一一试过去,皆是无效卡。 “该死的谷伊宁!”不用任何人提醒,她自己就反应了过来,拿出手机把电话打过去兴师问罪。 谷伊宁不接她的电话,她气急败坏的接通语音留言:“谷伊宁,我们还没离婚呢,为什么要注销我的卡,好,很好,明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你谷伊宁的老婆在‘88号’跳脱衣舞,你就等着名誉扫地吧!” 申曦火气冲天,手机直接就往地上一摔,童彦婉赶紧捡起来去追她,手机完好无损,并响了起来。 “谷伊宁的电话!”童彦婉抓着申曦的手臂,电话接通以后放她的耳边。 “不听,不听,我去跳脱衣舞!”她说着就甩开童彦婉的手,一边走一边拉裙子腰间的锁链。 “别这样,别……”童彦婉冲上去抓紧申曦的手,对电话那头不停喊着申曦名字的人说:“谷伊宁,如果你还担心申曦就快过来吧,我们在‘88号’。” “我马上到!”谷伊宁果断的回答。 “放开我……”申曦被童彦婉紧紧的抱住,挣不开,把头往她的肩上一靠,痛哭起来。 “别哭了,谷伊宁说他马上就过来,我听得出,他还是很担心你,不要意气用事,你们回去好好的谈谈。” 申曦惊诧的问:“他要来?” “嗯,他说他马上……” 童彦婉话音未落,申曦就冲回座位,把半醉半醒的谭雅丹拉着走。 三人快步冲出“88号”,打车去谭雅丹的公寓,在半路上遇到谷伊宁,他立刻让司机紧随其后。 她们匆忙下车,进电梯,就那么两步的距离,谷伊宁被关在了电梯外。 “申曦……”他的喊声,真有几分撕心。 申曦抿着唇,强迫自己不落泪。 虽然谷伊宁没和她们乘同一部电梯,但他乘的另一部电梯也只慢了十几秒钟到达。 一切发生的太快,谷伊宁怎么进的门,怎么追申曦进的卧室,童彦婉和谭雅丹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房门被奋力摔上,申曦的惨叫声开始刺激她们的耳膜和心脏。 “我们,要不要进去帮申曦?”谭雅丹晦涩的问。 “他们两夫妻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就不搀和了。”拉着谭雅丹坐在沙发上,童彦婉长长的喘了口气,头依然晕得厉害。 “哎呀……不要……呀……不要……” 呃,怎么申曦的声音好像变了,童彦婉和谭雅丹面面相窥,里面也太激烈了吧! 申曦的叫喊越来越凄厉,童彦婉和谭雅丹只能躲到厨房去喝冰冻果汁,尽力不去想卧室里发生的事。 可公寓的隔音效果非常不好,就算她和谭雅丹躲在厨房也能听到申曦的叫喊。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极具蛊惑人心的魔力,血管里像蠕动着无数条小虫子,心痒,身痒,难以忍受。 “我也要去找男人!”谭雅丹苦着一张脸,猛灌果汁驱逐欲望。 童彦婉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one night stand就算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找个固定的男朋友。”  “男人没一个靠得住,我才不会让自己受伤害!”谭雅丹虽然有些醉,可分析问题还是可以有条有理:“你和申曦就是两个很好的例子,一个嫁了爱的男人,一个嫁了不爱的男人,我看你们两个现在都不 幸福,真不知道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让自己变成怨妇吗?” “你的眼睛别只盯着我和申曦,结婚以后幸福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只是其中最不幸的那少数几个罢了!” 童彦婉从不认为自己属于婚姻不幸的范畴。 嫁个家世优渥,人才出众,温文儒雅的老公是多少女人的梦想,而这个梦想已经在她的身上实现了。 童彦婉的老公季昀奕绝对是好老公的楷模,如果真要挑出毛病来,那就只有一项,他不爱她! 因为童彦婉也不爱季昀奕,所以她并不介意他不爱她。 她嫁他,只是单纯的想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找个靠谱的归属,而他娶她,也只是想给家里一个交代。  “嗤嗤,还少数几个呢,我看是大多数。”谭雅丹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说:“我公司的已婚女同事,不是这个抱怨老公爱打牌,就是那个抱怨老公爱喝酒,剩下的就是抱怨老公整天上网打游戏,真是没 意思!” “呵!”童彦婉失笑的摇头:“如果以后你老公整天缠着你,去哪里他都跟着,你会觉得更没意思!” “所以啊,我才不想找个男人来让我烦,现在多好,自由自在。”谭雅丹打开厨房门往外瞅了一眼,回过头来对童彦婉说:“没动静儿了。” 童彦婉竖着耳朵听了一下,点头道:“嗯,应该是完事了!” “谷伊宁的体力也不过如此嘛!”谭雅丹不屑的说。 “你管得他体力好不好呢,多事!”童彦婉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打了个呵欠:“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白天再给我打电话。” 她正说着手机就响了起来,连忙从客厅沙发上的提包里取出手机。 “喂,什么事?”季昀奕不会平白无故给她打电话,打电话肯定是有事。 他清冷的声音淡淡的问:“你怎么没在家?” “我在雅丹这里,马上就回去了。” 他“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不是吧,他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她的去向……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妻子来了? 平时季昀奕晚上不回家童彦婉从不打电话,她不回去,他同样也不过问,真正做到了谁也不约束谁。可今天,真是开天辟地第一遭。 第三百八十五章 打响婚姻保卫战2 童彦婉正准备回家,卧室的门开了,谷伊宁面无表情的出来,衬衫大敞开,依稀能看到他胸口的抓痕。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冲她和谭雅丹点点头,风风火火的从她们面前走过,开门离去。 申曦裹着薄毯随后追了出来:“谷伊宁,你这个混蛋!” 然后倚着门框滑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曦曦……”童彦婉和谭雅丹一起扑过去把她拉起来。 申曦皓白的脖子上能清楚的看到青紫色的吻痕,谷伊宁那混蛋,可真是够疯狂。 两人扶申曦坐到床边,谭雅丹去厨房水,拿着药片走了进来,递到申曦的面前:“紧急避孕药,吃不吃?” “不用……” 申曦抹去眼泪,苦笑着说:“我根本就不能生育。” “怎么会不能生育呢?”申曦进浴室去洗澡,童彦婉帮着谭雅丹换床单,回想着申曦刚才的话,她纳闷的嘀咕了一句。 谭雅丹同样是满腹的疑问:“我也不知道,以前没听申曦说过。”  记得申曦刚结婚的那一年,她就嚷着要造计划,可嚷了大半年,肚子也没动静,当时还是童彦婉陪她去的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可怎么就不能生育呢,难道是还有什么潜在的问 题没检查出来? 谭雅丹说:“其实没孩子也好,反正谷伊宁那混蛋就是个花花肠子靠不住,离了婚就和他彻底划清界限,如果有孩子,还拖泥带水的,断不干净!” “确实!”童彦婉赞同的点头:“曦曦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不必在谷伊宁这棵歪脖子树上吊一辈子。” 谭雅丹的公寓离童彦婉的家只有几分钟的路。 等申曦洗完澡出来又陪她聊了一会儿,看她的情绪已经稳定,童彦婉才踩着午夜的钟声回家。 她到家打开门,只有玄关处留了一盏小灯,客厅黑洞洞。 停在房门口,童彦婉看到隔壁客房的门虚掩着,有洁白的光透出。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季昀奕今天居然比她回家早,难得,难得! “季昀奕,我回来了!”她破天荒的冲着客房的门喊了一声,然后进自己的房间,快速的脱衣服洗澡。 说来也好笑,童彦婉和季昀奕结婚第二天,他就搬去了客房睡,理由是他一个人睡惯了,不想和她睡。 童彦婉也不想每天晚上和他睡,便乐得自在,一人独霸了主卧。 季昀奕工作忙应酬多,一般很晚才回家,而童彦婉习惯了晚上十一点以前上床睡觉。 他回来,她已经在做梦了。 偶尔会被关门声吵醒,但多数时候什么也听不到。 一月一次,季昀奕去童彦婉的房间,她不知道他哪天有心情,所以从来不等他。 结婚到现在快两年了,童彦婉每次都是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中和他履行夫妻义务。 季昀奕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每月一次的需求确实太少了点儿,这让童彦婉有种感觉,其实他并不想碰她,一月一次,只是为了小小的满足一下她的需要。 不管是她满足他的需要,还是他满足她的需要,都一样,反正都是生理需要。 童彦婉还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那方面的需要还不算很旺,一个月一次,也勉强能满足。 洗完澡懒得穿衣服,她就那么躺在床上吹空调,这一闲下来,很自然的想起了赵桓禹。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等一下。”童彦婉拉了薄被盖在身上,然后才允许他进门。 季昀奕静得没有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后。 她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笑着问:“有事吗?” “你喝酒了?”季昀奕不答反问。 “喝了一点儿。”童彦婉奇怪的看着他:“你找我有事?” 他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我没事就不能找你?” 无事不登三宝殿,绝对不是夫妻之间因有的相处方式。 童彦婉尴尬的笑笑:“你有没有事都可以找我,只是,这么晚了……我以为你有事。” 因为她知道,如果没事要说,他肯定不会来她房间。 季昀奕淡然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掠过童彦婉露在空气中的颈项,她下意识的把被子拉高,连下巴也缩进了进去。 他双手环抱胸前,斜靠在门框边,短暂的静默之后开口道:“我升职了,今天已经去银行把每个月自动转帐的额度修改到了三万,明天我要去出差,下个月中旬回来。” “哦,祝你一路顺风。”她就知道他肯定有事要说,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对他的了解不多,但也不少。 “嗯!”季昀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童彦婉,点点头,转身出去,随手把房间门带上。 季昀奕隔三岔五的出差,少则一两天,多则一两个月,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童彦婉也已经习惯聚少离多的日子。 每个月,生活费都会从季昀奕的卡上转到童彦婉的户头。 除了缴水电气电话物管等杂费再没动过,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取自己的工资,经济上完全不用依靠他。 虽然刚结婚的时候童彦婉就告诉季昀奕不用给她生活费,可他坚持要给,也许他认为,挣钱养家是做丈夫的职责,他有权履行职责,她没权反对他履行职责。 童彦婉晕乎乎的想睡觉,关了灯躺下,大脑却异常的活跃。 翻来覆去想申曦和谷伊宁的事久久难以入眠。 就连曾经真心相爱的人也会走到互相伤害的地步,童彦婉愈发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爱情,终究是伤人的东西! 静谧的黑暗中,她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知道是季昀奕来履行夫妻义务,这已经成了出长差前的惯例。 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洗澡戴安全套,然后到主卧直奔主题。 也许是申曦的叫喊对童彦婉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季昀奕疯狂冲刺的时候,她也大声的喊了出来。 与往常隐忍的闷哼不同,是真真切切的放开嗓子,想怎么喊就怎么喊,一点儿也没压制。 童彦婉越喊得大声,季昀奕就越凶猛,她甚至感觉身体不再属于自己,灵魂已经出窍,飘到了最高最远的云端,突的急速坠落。 她难以自持的抓紧季昀奕的手臂,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快被他撞散了,到最后,他低吼了一声,然后趴在她身上喘粗气。 半响,童彦婉才从前所未有的快意中回过神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他的声音疲惫慵懒,有几分餍足的嘶哑。 童彦婉蓦地脸一红,小声的问:“我是不是声音太大了?” “确实大,嗓子不错,可以去唱高音。”季昀奕说着双手一撑翻身下床,然后脚步声响起,关门之前说了一句:“睡吧,晚安!” “晚安!”童彦婉打了个呵欠,疲惫的闭上眼睛。 季昀奕今天真是大展雄风,快把她给累死了! 忙完手边的事,童彦婉给申曦发了条问候的短信。 申曦和谭雅丹抛下她去香港血拼了,虽然她也很想一起去,但请不了假,只能苦逼的继续上班。 童彦婉手撑着下巴,盯着电脑屏幕发愣,若不是早上妈妈打电话来祝她生日快乐,她已经把自己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 总觉得自己还很青春无敌,可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已经是二十五岁。 今年的生日,注定又是一个人度过。 一个人留在公司加完班,童彦婉走出办公室就遇上赵桓禹和她的顶头上司杜鸣祁并肩走来。 赵桓禹看到她就笑了:“冷小姐,你好,又见面了!” “杜总,赵总,你们好!”他热情的笑容让童彦婉看着舒心,脚步一滞,原地站定,也同样的笑脸相迎。 “小冷,刚加完班?”杜鸣祁冲她点点头,用他一贯谦和却又不失威仪的语调问话。 童彦婉笑着回答:“是啊。” “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饭。”赵桓禹热情的邀约。 童彦婉不假思索礼貌的拒绝:“赵总客气了,你和杜总去吧!” 此时她目光平视,只敢看赵桓禹的下巴,被他那双精明锐利的眼睛盯着,浑身的不自在,尽力让表情自然,不让他发现她急着逃跑的心思。 “一起去,我和桓禹不吃人,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这次开口的是杜鸣祁。 话说到这份儿上,童彦婉只能点头应承。 乘电梯到车库,赵桓禹绅士的为童彦婉拉开后座车门,手还很体贴的挡在门沿上,以免她不小心碰到头。 童彦婉冲他微微一笑:“谢谢赵总!” “别这么客气!” 落日的余晖在赵桓禹的脸上镀下一层黄澄澄的金光,让他俊朗的面容更加的出众。 童彦婉看他一眼,便匆匆忙忙的收回目光,端坐在车内,借着和副驾驶位上的杜鸣祁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赵桓禹专心开车,偶尔插上两句话,但更多的时候,他嘴角含笑,听他们聊工作上的一些事。也不知是不是童彦婉多心了,总觉得赵桓禹看她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儿,太专注太深邃,好似蕴涵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第三百八十六章 打响婚姻保卫战3 童彦婉不禁为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汗颜,也许他的眼神就是这样,看人看得很透彻,才会给她异样的错觉。 心中有了疑虑,她开始不自觉的观察起赵桓禹来。 吃饭的时候,她坐他对面,看着他和杜鸣祁说话,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含笑的表情,似乎没什么不一样,却又不尽相同。 童彦婉突然觉得自己是闲得无聊,才会想这种不靠谱的事,又不是敏感的思春期少女,看谁都觉得对自己有意思。 她埋头默不作声的吃鲍汁海鲜捞饭,听到杜鸣祁问:“你们家季总又出差了?” “是啊,又出差了,下个月才回来。”话说到这里,童彦婉忍不住的心酸。 就算季昀奕知道她今天生日,也不会放下手中繁忙的工作留下来陪她。 她下意识的摸出手机,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寂静孤单。 杜鸣祁看出童彦婉的落寞,宽慰道:“男人嘛,当然是以事业为重,你要多理解他。” “嗯,我知道,他这么辛苦工作也是希望我过得更舒适,我不会怪他。” 其实童彦婉不是因为季昀奕出差而难受,而是觉得结婚和不结婚没太大差别,身边依然没有疼她宠她爱她的人。 饭吃了一半,杜鸣祁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留童彦婉和赵桓禹相对。 与赵桓禹独处的尴尬让童彦婉如坐针毡,她想独自离开,赵桓禹却坚持要送她回家。 盛情难却,两人并肩走进地下停车库。 突然,车库里所有的灯灭了,还没等童彦婉的眼睛适应黑暗,身后就响起一声刺耳的鸣笛。 她一惊,连忙往旁边躲闪,却不想,撞进了赵桓禹怀中。 他的手快速扣紧童彦婉的肩,带着她后退,避开身后驶过来的车。 灯熄灭了短暂的几秒,马上恢复照明。 而赵桓禹的手也在灯亮起的那一刹那松开,紧接着退后一步。 “抱歉,应激反应。”他的眼睛快速的扫过童彦婉涨红的脸,然后往上看:“估计是天气热了用电量大,跳了一下闸。” “嗯。”童彦婉低下头,脸还火辣辣的烧。 赵桓禹怀抱的热度和他身上古龙水的香味刺激了她的神经,左眼皮跟着抽搐。 童彦婉揉着眼皮跟在赵桓禹的身后,保持三米的安全距离,怕走太近,会闻到他身上的香味,给心中的不平静火上浇油。 把车开出车库之后赵桓禹将车停在了路边,去买水。 西城天街繁忙的夜景映在童彦婉眼底,来来往往的路人竟夹杂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家住在城东,上班也在城东,来城西的次数少之又少,若不是今天和赵桓禹来吃饭,她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 人行道上,本该在外地出差的季昀奕一手拎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另一只手,挽着个漂亮的女人。 街灯照或明或暗的在他们的脸上,洋溢出的,是喜悦。 童彦婉顿时懵了,原来季昀奕没有出差,笃定她不会去他的公司核实,才这般有恃无恐。 她的心蓦地一沉,没有痛,没有恨,只是分外的淡然。 没有开门下车,更没有摇下车窗,童彦婉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们走过。 平心而论,这几年季昀奕对她还算不错,她不会给他难堪。 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分外平静。 不知是童彦婉把情绪隐藏得太好,还是季昀奕的出轨并没有带给她太大的痛苦,面对赵桓禹的时候童彦婉依然可以笑容满面。 赵桓禹是个很幽默的人,一路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到了童彦婉家楼下,想到回去又是一个人,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下车之前童彦婉小心翼翼的问:“赵总,你能等一会儿吗?” “有事?”他挑了挑眉,眼梢荡开跳跃的笑意。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等五分钟,好吗?” 他没再细问,点点头。 童彦婉道了声谢,匆忙跑到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小蛋糕。 拎着蛋糕钻上车,童彦婉抬头,正对赵桓禹询问的眼,不等他开口,她解释道:“赵总请我吃晚餐,我请你吃蛋糕。” 童彦婉暗暗的想,有赵桓禹陪她吃生日蛋糕,也没那么凄凉。 她把蛋糕放在腿上快速的解开精致的缎带,赵桓禹看到蛋糕上写着“生日快乐”,诧异的问:“你今天生日?” “是啊,今天二十五岁了。”不用点蜡烛也不用许愿,童彦婉直接把蛋糕切成四份,小心翼翼的把其中一份装进纸盘子,双手捧着送到赵桓禹的面前。 “过生日怎么不早说,也没好好庆祝一下。”他接过蛋糕,连责怪童彦婉的声音也温柔得像涓涓泉水,流淌过她的心。 “庆祝我越来越老吗?”嘴里塞满了蛋糕,童彦婉含糊不清的回应:“我还想一直十八岁呢!”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送你!”赵桓禹目光灼灼,认真的看着她。 童彦婉本想回绝,但转念一想,生日礼物是赵桓禹的心意,若不接受,岂不是驳了他的面子,便高高兴兴的接受:“谢谢赵总,你给我唱首生日歌吧!” 赵桓禹怔了怔,随即也笑咧了嘴:“唱首生日歌就够了?” “嗯,够了!”她使劲的点头,这个生日,总算还不孤单。 “好,我唱了啊,嗯,啊……”赵桓禹清了清嗓子,果真扯着喉咙,高声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赵桓禹唱歌的样子特别的有喜感,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血管也凸了起来。 惹得童彦婉掩嘴偷笑,待他唱完,拍手称赞:“赵总唱得真好。” 而且很卖力,一点儿没敷衍。 他干笑着挠了挠头:“嘿嘿,好像十几年没唱过生日歌了。” “真是我的荣幸,谢谢赵总!”话音未落,童彦婉的肚子像捅入了一把刀。 她痛得呲牙咧嘴,倒抽冷气:“哎哟哇……我肚子痛,肚子痛……” 赵桓禹一惊,连忙把蛋糕放到中控台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当机立断:“我送你去医院。” “嗯……”童彦婉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苍白着一张脸,无力的点点头。 到医院一检查,童彦婉得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 长到二十五岁,童彦婉身体一向不错,从来没输过液,至少有十年没打过针,平时小感小冒头疼脑热吃点儿药就能解决。 万万没想到,二十五岁生日这天,会被推进手术室。 虽然医生说现在切除阑尾不需要开条大口子,用腹腔镜,只会留下三个小洞,让她别害怕。 可童彦婉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手还是抖个不停。 一方面是因为害怕,另一方面是因为痛---名字写得歪歪扭扭,极为难看。 打麻药之后童彦婉抖得更加厉害了,明明是大热的天,她却感觉阴冷。 躺在手术台上,不好的念头闯入她的脑海,不会发生医疗事故吧…… 呃,她突然很后悔,平时不该在网上看太多社会新闻,现在手术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在自己吓自己了。 还好麻醉师是个和童彦婉年龄相当的女医生,知道她害怕,便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 聊到韩剧,童彦婉就来了劲儿,迫使自己忘记害怕,口若悬河的说不停,连医生开始手术也没在意。 腹部充了气,她难受得要死,但还是能忍耐,一门心思的说自己喜欢的韩剧喜欢的演员。 医生说送医及时,还没有开始化脓,手术相当顺利。 真该感谢赵桓禹,如果当时她回了家,只怕痛得死去活来也没人知道。 一个小时后,童彦婉平平安安的出了手术室,不幸中的万幸,传说中的医疗事故并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 赵桓禹还在手术室外等候,看到他焦灼的脸,童彦婉格外的安心。 他就像她的守护神,有他在,她一定会平安无事。 “谢谢……赵总!”虚弱的冲他微笑,童彦婉不忍心再看他为她担忧。 “别这么客气,没事就好!”他松了口气,跟在她身侧,叮嘱她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护士并不知道童彦婉和赵桓禹的关系,到了病房,她就指挥赵桓禹把她从手推床抱到病床。 “呃,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赵桓禹就已经利落的把童彦婉抱了起来。 粗重的手臂很有力,她感觉自己在他的手中轻得像小鸟一样。 “谢谢。”又闻到赵桓禹身上的淡香,童彦婉脸红心跳,虽然鼻子插着氧气管,可她依然难受得喘不过气。 “你已经说了很多声谢谢,我听腻了!”赵桓禹轻轻的把童彦婉放到病床上,帮着护士抖开毛巾被给她盖好。 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童彦婉才真的感觉自己没事了。 “赵总,今天真是麻烦你,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我今晚不回去了,在这里陪你。”他说着退坐在陪护床上,拍了拍硬邦邦的床板:“你一人我不放心。”他的话让童彦婉心酸得想流泪,吸了吸鼻子,把泪逼了回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 爱情不过是骗人的东西 “赵总,麻烦你把我提包里的手机拿出来,我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来陪我。”就算季昀奕不会来,我也不希望赵桓禹留在这里。 “他不是在出差吗,恐怕要明天才赶得回来。” 拨通季昀奕的电话,我听到机械女声,反复的说:“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稍后将通知您所拨打的用户……” 还没挂电话,我的心已经凉了。 我对季昀奕没什么要求,只希望在我需要他的时候,能陪在我的身边,可是……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他也做不到。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对自己的婚姻失望。 我和他更像是一个屋檐下的住客,而不是夫妻。  季昀奕有晨跑的习惯,早上起来已经见不到他的人,中午,我们都在单位吃工作餐,晚上,他通常凌晨才回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忙,也许,他是不想和我碰面,而周末,他也总是不在家,我从 不过问他去了哪里。 我和他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工作,真正做到了互不干涉。 “怎么了,电话打不通?”赵桓禹盯着我落寞忧伤的脸,忧心忡忡的问。 虽然我很不想说出实情,可鼻子一酸,红着眼开口:“关机了。” “别哭,别哭,我会在这里陪你。” 他手忙脚乱的从裤兜里掏出纸巾给我擦脸,不经意间,泪水已经从我发红的眼眶中涌出,一颗一颗,汇聚了我的心伤。 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却是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男人陪着我,纸巾浸透泪水,冰冰凉凉的轻拂过脸颊。 “谢谢……赵总。”我伸出的手想拿纸巾,却被他躲开。 他坐在床边,专注的看着我,温柔的说:“躺着别动,我帮你擦。” 我就像着了魔,真的不动,乖乖的让他帮我擦脸。 “谢谢……”也许是麻药对神经的影响,我丧失了大部分的语言能力,只能反复的说谢。 赵桓禹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为我擦泪,我却不能心无旁骛的接受,心悸的感觉,越演越烈。 情绪稳定了下来,泪水不再外涌,他擦干我脸上的泪,慎重其事的说:“童彦婉,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许说谢,也不许喊我赵总,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不领情,我可要生气了。” 他故意板起脸,把狭长的丹凤眼瞪得溜圆,嘴也抿成了刚毅的直线,看起来,很有气势,威仪不容小觑。 “赵桓禹,别生气,我一定不说谢了。”我讨好的冲他笑,他的面部肌肉一松,也笑了。 “你休息吧,我去下面的超市买点儿日用品上来。”他说着站了起来,出门前还不忘叮咛我:“有事情就按铃,护士会马上过来。” 赵桓禹刚走不久,季昀奕的电话就回了过来,他解释说手机方才没电了,这会儿换了电池才看到我给他打过电话,问我找他有什么事。 我心平气和,冷笑着回答:“没事,就问问你出差顺不顺利。” 他在电话那头说什么我也没仔细听,只想着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顺便揣测一下他会不会为了那个女人向我提出离婚。 一直到挂电话,我也没说自己急性阑尾炎住院的事。 有赵桓禹陪着我就够了,季昀奕……让他风。流快活去吧,不打扰他! 躺在床上,麻药慢慢的消褪,疼痛折磨着我。 申曦和谭雅丹打来了电话,向我汇报她们玩得有多开心,吃了很多好东西,买了漂亮衣服和提包,我没去多可惜。 还好我没去,如果在香港急性阑尾炎住院,医疗费医保不报销,必须全部自己掏腰包,那是多么的悲剧啊! 她们叽叽喳喳的说不停,我偶尔有气无力的附和一声。 申曦问我是不是在睡觉,我说我躺在床上看电视,压根没提住院的事。 转头看躺在陪护床上玩手机的赵桓禹,他的鼻子很高,像挺拔的山峰,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头与我对视,并报以微笑。 我心头一跳,收回目光,可赵桓禹的目光却没收回,一直盯着我。 直到我挂断电话,他才说话:“口渴吗?” “嗯,有点儿。”嘴唇干得快龟裂了,连嗓子眼儿也有冒烟的危险。 “我刚去问了护士,你还没排气,只能润润嘴,等明天排了气才能吃东西喝水。” 赵桓禹从购物袋里取出特意为我买的骨瓷茶杯,上面还有可爱的维尼熊图案,洗干净后装了小半杯水,拿着棉签坐我床边,小心翼翼的蘸水往我唇上抹。 嘴一张一合,我就像缺水的鱼,哪怕水再少,有,总比没有好。 润了嗓子,我突然惊叫一声:“哎呀,还没请假。” 赵桓禹压下我急着要打电话的手,嘴角含笑的说:“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可以休息半个月。”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感激的话不能再说,只能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他的好,只希望以后能有机会报答他。 赵桓禹的助理给他送来了睡衣和第二天穿的衣物,还给我买了两套睡衣,按照他的吩咐,洗干净烘干才送来。 手术后一个小时开始发热,我大汗淋漓,赵桓禹不眠不休,坐在床边给我擦额上的汗。 身上的病号服湿透了,他叫来护士给我换干爽的睡衣。 折腾到下半夜,他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了许多。 不忍心看赵桓禹为我受累,劝他去睡觉,嘴上答应了,却还是不往床上躺。 医院里开空调的人太多,导致电压不稳,空调的制冷效果越来越差,赵桓禹热得难受,洗过澡之后连上衣也没穿,裸着上半身,在我面前晃。 其实男人裸上身是很平常的事,可我看着他,就特别不自在,连视线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麻药过去一大半,下腹部也越来越痛,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要我翻身,免得肠粘连,忍着剧痛,我抓着病床的扶手翻了身。 赵桓禹想帮忙又帮不上,只能看着我干着急。 看他那着急的样子,我百感交集,突然就心酸的哭了起来:“赵桓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豆大的泪珠往下滚,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抹干泪,急急的解释:“我是说……是说……太麻烦你了,我……” 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自圆其说,憋得我心慌,还好赵桓禹为我解了围。 “好了,别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不要说见外的话,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住院,你也得来照顾!” 他的好,我无以为报。 “我一定去照顾你!” 认认真真,全心全意的照顾。 “那不就行了,你别再背心理包袱,放轻松,好好休息,伤口很痛吧?”他专注的看着我,突然伸出手,把我脸上的发丝梳拢到耳后。 他的举行着实吓了我一跳,心慌意乱的睁大眼睛,他的手还停留在我的耳后,暖暖的,很轻柔。 “童彦婉,其实我……”他黑亮的眸子好像会说话,闪闪烁烁,包涵了千言万语,出口的话,却单调得不成句:“我……” 如果不是亲见,我真的不会相信,商场上雷厉风行的赵桓禹有这样不果断的时候。 他还没把话说完,我已经预感到他会说什么,出于一种逃避的鸵鸟心态,我接过话茬,顺便把他的手推回去:“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他重重的点点头,站起来,转身走到陪护床边,脚步一滞,微微的侧头,用我能清楚听到的低音说:“其实我喜欢你。” 挣扎之后,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我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心揪着痛。 知道是一回事,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我曾经相亲二三十场,拒绝相亲对象的追求也很犀利,可面对赵桓禹的表白,却有力不从心的疲惫感,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没有结婚该多好。 良久,我艰难的组织了语言:“对不起……”这短短的三个字从喉咙里滚出,带着满腔的刺痛。 我最对不起的人是我自己,没有等到疼我爱我宠我的人出现,就草草的走入婚姻。 缓缓的转过身,他灼热的目光与我对视,继而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像莹润的珍珠,闪闪发亮:“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吓到你了,当我没说过,好吗?” “嗯,睡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这个时候才显露出来,我浑身不自在,感觉呼吸也很多余,希望自己能像一株小草般,没有存在感。 我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不去想赵桓禹的一举一动,可耳朵却特别的灵敏,听到他上床,听到他拉被子,听到他叹气……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乱七八糟的做了些梦,感觉暖风拂面,就睁开眼,看到赵桓禹的脸近在咫尺,而他的唇,已经贴上了我的嘴。 记得高中的生物老师说过,爱情其实就是因为相关的人和事物促使脑里产生大量多巴胺导致的结果。 我把赵桓禹对我的感觉理解为多巴胺分泌过旺。见我睁开眼睛,赵桓禹不但没有迅速的离开我的嘴唇,反而头往下压,重重的啄了一口。 第三百八十八章 再见,再也不要见 “抱歉,情不自禁!”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和尴尬,看着我的眼睛真挚热烈,他认真的说:“童彦婉,你是个好女人,值得男人一辈子去爱。”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惋惜,还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他说,中午下班再来看我,有事情就给他打电话。 轻轻的关门声把我拉回到现实,唇上,还留有他的热度,他的味道。 孤单无助的时候,赵桓禹帮了我,温暖了我,对他的好感并不是一点半点,但我清楚的知道,绝对不能陷进去,婚外情的漩涡,不是人人都能全身而退。 平淡的生活,无爱的婚姻,我渴望爱情,盼望激情,可骨子里却还是个传统的女人。  从我决定嫁给季昀奕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他过一辈子,不管好还是不好,都是自己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哪怕季昀奕挽着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街头,让我孤单的过生日,我也不会用出 轨来报复他。 季昀奕没有给我爱情,可他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只要他不提出离婚,我就会安于现状,不想改变。 也许是看得太多看得太透,感情的事,我从来不较真。 赵桓禹这样的男人太优秀,不是我这样的女人可以高攀的,如果我再年轻五岁,也许会做白日梦,但现在的我,已经过了做白日梦的年纪,脑子里有的,只是现实的考量。 思来想去,我决定及时的把赵桓禹发热的头脑泼清醒,也许他觉得和寂寞的已婚妇女偷情很刺激,但他找错了对象。 我承认我很寂寞,可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暧昧,也到了适可而止的时候。 一大早,季昀奕接到我的电话,听说我在医院做了阑尾切除手术,竟然也会担心的问我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告诉他,我现在情况很好,如果他方便的话,就到医院来看看我,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他沉默了片刻,说尽快赶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来了,我正在护士的搀扶下缓慢的走动。 季昀奕代替护士扶着我,每一步,都有刀尖上行走的感觉,我咬紧牙关,愣是没喊一声痛。 隐隐约约,我听到赵桓禹的声音,他在门外问护士我的康复情况。 我的心又一阵阵的发痛。 “季昀奕,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到床上去,好吗?” “好!”他微微的俯身,我顺势勾住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他的唇。 我热情贪婪的吮吻让季昀奕措手不及,他没有推开我,僵硬的保持俯身的姿势,让我吻个够。 推开门的赵桓禹看到这一幕,他黯然离开,甚至没和我说一句话。 我以为我和赵桓禹的暧昧已经结束,可后来才知道,这才是开始……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昀奕曾试图推开我,他肯定以为是护士来了。 可我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直到来人关上房门,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才松开季昀奕。 他第一时间回头,朝门的方向看去,没看到人,他又转过头来看我。 “抱我上床吧!”我笑眯眯的看着季昀奕,他一定纳闷了,我从来不主动吻他,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线,才会这般的热情。 结婚也快两年了,我和他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比makelove还少。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一双朗目端端的看了我几秒,随后抱起我,送上床。 如果头天晚上我没有看到季昀奕挽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在大街上,也许今天,我会很感激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医院来看我。 想起无比倒霉的二十五岁生日我就心酸眼酸鼻酸,一眨眼的功夫,眼眶热了,视线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季昀奕给我盖好毛巾被,一抬头就看到我泫然欲泣的可怜样。 “伤口很痛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出声音里有浓浓的关切。 抿抿嘴,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是很痛,但还可以忍受。” “嗯!”他抬腕看看手表,淡然的说:“下午我要赶回去,给你请个私人看护。” “好,谢谢你!”我反手抹去眼泪,睁大眼睛紧盯着季昀奕,他的脸上是一层不变的冷漠表情,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事要对我说吗?” 他的手搁着椅背上,茫然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他没有挑明的打算,那我继续装傻充愣好了。 粲然一笑:“随便问问,你要忙就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吃了午餐再走。”他说着进了洗手间。 我摸着手机,翻出赵桓禹的手机号码,呆呆的盯着那串重复的数字,仿佛可以看到那串数字所代表的男人,他的人就和他的手机号码一样让人难忘。 季昀奕从洗手间出来,问昨晚谁在医院守着我。 我说没人。 他不相信,又问洗手间里多出来的牙刷杯子和毛巾是谁的。 我只能说不知道,住进来洗手间里就有了,他没再多问,时间差不多了就出去订餐。 季昀奕出差的地方不算远,开车也就两三个小时,我出院的那天他又回来了一趟,刚把我送回家,那边就打电话来催,他只能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出院后他请了保姆在家照顾我,他自己隔三岔五的回来看看我。 手术的伤口差不多愈合,病假也即将结束,我接到了陆铭顺的电话,他说要到我家来探病,让我把地址发到他的手机上。 可登门的不是陆铭顺,是赵桓禹,他一手拧着果篮,一手抱着鲜花出现在我家。 我听到门铃声从卧室出来,保姆已经打开门,把他放了进来。 “赵……赵总……”我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 赵桓禹面带微笑的把果篮和花束交给保姆,不等我招呼,就很随意的走到沙发边坐下。 “铭顺突然有事,我就代替他过来看看。”他捋了捋飘在额上的刘海,笑起来既自然又轻松:“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吧?” “是,好得差不多了,谢谢赵总关心,我……我去给你倒茶……”我不自在的站在客厅中央,嗫嚅之后跟着保姆一头扎进了厨房。 虽然不想面对赵桓禹,可我又不能在厨房躲着等他自己离开,准备好龙井和果盘,不得不硬着头皮端出去。 我终究还是脸皮薄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茶杯果盘放在赵桓禹面前,坐到沙发单座上,还没说话,就已经开始脸红。 那天早上的吻让我心悸了好久,这几天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他的再次出现,让我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赵桓禹悠闲的翘着腿,慢条斯理的吃水果,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保姆出去买菜,关门的声音让我心惊肉跳,就怕赵桓禹会再说不恰当的话,做出格的事。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说的话没一句有我害怕听到的字眼。 悬着的心慢慢落地,听他讲他小时候也曾经因为阑尾炎住院开刀,爷爷奶奶以为他肚子痛是便秘,他爸说是有虫,灌醋灌蜂蜜水,可完全没用,肚子还是剧痛难忍,等送去医院的时候差点儿没命。 说完他自己的事,又说最近的股市行情。 虽然我在和他聊天,可眼睛始终不往他身上落,一门心思的看自己的手,不自在的抠指甲。 终于,他忍无可忍,问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这么犀利的问题我怎么能忽视,猛的抬头,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赵总……我没有……”否认,苍白无力。 不能说这几天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更不能说听到他告白时心中的雀跃,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只能咬着嘴唇,缓缓的低下头。 原本缓和的气氛又尴尬起来,我闻着玫瑰花香,听到他幽幽地说:“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sorry,我走了!” 我心头一紧,跟着他站了起来,嗫嚅片刻,对已经走到门口的赵桓禹说:“……赵总……再见……” “嗯,再见!”他回头看我一眼,极为快速的离开。 赵桓禹走后不久陆铭顺就来了,他一进门就焦急的要我跟他走。 “陆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到了自然就知道。”他也不解释,拉着我就走。 伤口刚好,走快了就隐隐作痛,直到坐上他的车,我才松开咬紧的牙关。 “陆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他说:“去救人!” 救人? 救什么人? 我童彦婉何德何能,可以做一回救人的英雄。 到了帝豪酒店,心中所有的疑惑统统解开,陆铭顺下了车,我还端坐在车内,一脸严肃的抗拒:“陆总,求你送我回去吧!”  陆铭顺打开我身侧的车门,比我更严肃的说:“小童,你不去不行,桓禹情绪失控,只有你能劝他,我知道你和桓禹有误会,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误会说清楚,对你,对他,都好,逃避不是办法,你说呢 ?”“陆总,我……和他没误会要说清楚……” 第三百八十九章 就这样沉沦 赵桓禹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铭记,但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就连对他的担心,也只能深藏不露。 “小童!”陆铭顺无奈的叹了口气:“和桓禹这么多年的哥们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喝这么多的酒,我劝了也没用,一直嚷着要见你,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劝劝他。” 在陆铭顺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我极不情愿的跟着他走进直达顶楼总统套房的电梯。 显示楼层的数字不断跳动,我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电梯内很安静,似乎可以听到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陆铭顺突然说:“结婚以后的感情问题一定要处理好,不然后患无穷。” 闻言,我侧头看向他,急急的解释:“我和赵总真的没什么。” “我知道,问题都在桓禹的身上,你好好跟他说清楚,让他早点儿死心。” “好,我尽量!”这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陆铭顺陪着我走进房门半开的总统套房,客厅空无一人,他让我上楼去找赵桓禹说清楚,他就在楼下等。 第一次来帝豪酒店的总统套房,虽然非常豪华精致,可我根本没有心情参观,怯怯的上楼,在宽大舒适的主卧室找到赵桓禹。 他坐在落地窗边,身旁横七竖八的摆着空酒瓶。 天,他把洋酒当水喝吗? 浓重的酒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蓦地转头。 看清他的脸,我着实吓了一跳。 才几个小时不见,他就像变了个人,形容枯槁,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你来干什么?”喝了太多的酒,赵桓禹虽然意识清醒,可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连咬字也有些不清楚。 看到他这样我真的很心痛,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迎上他灼热的目光,艰难开口:“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回去吧!”他话音未落,又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酒。 虽然不想来,可到底是来了,我绝对不会临阵脱逃。 “别喝了!”我快步上去,抢过他手中的半瓶酒,藏在身后:“喝太多会酒精中毒。” “还给我……”他霍的站了起来,抓紧我的手臂,要把酒抢回去。 手臂被他抓得很痛,我坚定的说:“不还,绝对不让你再喝!” 赵桓禹浓烈酒气的呼吸粗重的喷在脸上,使得我也有醉酒的眩晕感。 那双赤红的眼紧盯着我,好像一头猛兽,要把猎物吞噬。 我察觉到了危险,想逃,却已经完了。 赵桓禹展开双臂把我揉入怀中,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 “赵桓禹……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吻你,还是不要喜欢你?”他吻着我的耳垂,喃喃低语。 酥麻的感觉牵动全身的神经,我颤栗着低喊:“都不要!” “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他吻着我的耳垂,他含糊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不然你教教我,怎么才能不喜欢你?” 被他抱得太紧,呼吸很困难,握着酒瓶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晦涩的说:“我结婚了,不能……不能这样……” 我的拒绝被赵桓禹驳回:“彦婉……你和我的事,他绝对不会知道……” 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口很痛很痛。 他要没有责任的激。情,我给不起。 “就算季昀奕不知道,我也不会接受你!”虽然我的嘴很硬,可身子却很软,赵桓禹是调……情的高手,只是亲吻就已经让我招架不住。 炙热的唇,把我体内蛰伏的欲……望充分点燃,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 “彦婉,彦婉……” 赵桓禹夺过我手中的酒瓶,随手扔在地上,随着“咚”的一声响,我和他的身子紧紧相贴,再无阻碍。 “赵桓禹……你理智一点儿……”我的高声抗议并没有唤醒他的理智,反而被他堵住了嘴。 满嘴浓重的酒气,我却不觉得难受,身子反而更加的热更加的软,在赵桓禹舒适的怀抱中,我的理智在逐渐的流逝,甚至有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 就这样沉沦下去,沉沦下去…… 欲海无边,我胆怯了,怕自己跳进去就上不了岸。 良久,他的嘴才离开我的唇,鼻尖对鼻尖,赤红的双目深深的凝望着我,他呼出的酒气又被我吸进鼻子里。 他张张嘴,低声说:“彦婉,我想要你!” 被赵桓禹吻得七荤八素,大脑半醒不醒,脱口而出:“我才做了阑尾炎手术……”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做阑尾炎手术,就可以吗?”他咧嘴笑了起来,有点儿坏,有点儿痞,又透着些许傻气。 我心头一紧,为自己方才的失言懊恼不已,慌乱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放手……陆总在楼下等我。” “让他等!”朝门的方向望一眼,赵桓禹好像想起了什么,展开了双臂,我想逃跑,却被他抓紧手腕。 一手抓着我,另一只手抱自己的头,他痛苦的说:“抱歉,我喝太多了,彦婉,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不想你,我……好恨自己……”  迫使自己冷静,我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赵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现在就是这个状况,你想着我,那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我,为什么不让美好的记忆停留在彼此的脑海 中呢,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赵桓禹眉头紧锁,专注的盯着我,片刻之后展颜轻笑:“你以后还会当我是朋友?” 暗自叹了口气,我心无旁骛的与他对视,认真的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那就好!”赵桓禹松开我的手腕,以手为梳,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晚上就在这里吃饭,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和铭顺等我一下。” 既然感情的问题已经解决,我也不想在这里久留,便婉言拒绝:“赵总,别这么客气,吃饭就不用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他阴沉着一张俊脸,懊恼的神情有几分孩子气:“我就知道,你并不真心当我是朋友,根本在敷衍我!” “赵总,你别这么说,我没有敷衍你,你那么帅那么有钱,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被赵桓禹这样优秀的男人爱慕,更是荣幸之至。 虽然我拍马屁的技巧拙劣,可赵桓禹还是欣然笑纳,阴沉的脸色微霁,声音越发的温柔:“吃饭而已,不要再拒绝了,楼下等我。” 如果再拒绝,就显得我矫情不识抬举,只能点头:“好,我下去了!” 赵桓禹洗澡换衣服之后容光焕发,举手投足优雅沉稳,我走在他的身旁,闻到古龙水淡淡的香气,心脏就砰砰的乱跳。 帝豪酒店的二楼三楼是餐饮部,赵桓禹带着我和陆铭顺威风凛凛的走进二楼自助餐厅,让我享受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视,比VIP还VIP。 我一人独坐,赵桓禹和陆铭顺坐对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我们很默契,没再提感情的事,只说一些安全的话题,诸如美国大选,房价涨跌,股票期货等等。 饭还没吃完,季昀奕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刚“喂”了一声,他就直截了当的问:“在哪里?” 有陆铭顺在场,我一点儿也不心虚,理直气壮的回答:“在帝豪酒店吃饭。” 季昀奕又问:“还吃多久,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我下意识的抬眼,看到赵桓禹正盯着我,俊脸没有任何表情,心跳漏了节拍,我慌忙的收回目光,呐呐的说:“还有一会儿,你不用来。” “嗯!”季昀奕果断的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进提包,站了起来:“你们慢用,我去下洗手间。” 刚走出餐厅,赵桓禹就跟上来问:“你老公回来了?” 我笑着点头:“是啊!” “你很爱他?” 赵桓禹的问题让我有点儿懵,明明不爱季昀奕,却不得不撒谎:“是的,我很爱他。” “他也很爱你?” 我继续撒谎:“当然!” “是吗?”赵桓禹微眯着眼,语气怪怪的说:“我还以为他根本不爱你。” 我错愕的看着赵桓禹,他竖起食指和中指在眉角点了一下:“抱歉,失礼了。” “没关系!” 赵桓禹清澈的眼睛好似已经了洞悉一切,我说出欠考虑的谎言只能自欺欺人,根本不具备说服力。 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我打开厚重华丽的雕花实木门,就看到赵桓禹对着镜子在慢条斯理的整理头发。 我和他,透过明亮光洁的镜子,四目相对。 “赵总,你帅得可以去当明星了,保证大红大紫!”我勉强收拾起纷繁的心情,故作轻松的和他开玩笑。 “真的吗?”赵桓禹好像很高兴,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上扬,他拨了拨额前细碎的刘海,还不忘冲着镜中的自己挑挑眉,展露迷人的微笑。 “当然是真的,赵总,你不当明星真是可惜了。”我诚恳的点头,无比认真的说:“那些明星整了容还没你帅。” 他转头看着我,笑了起来:“你说,我和你老公哪个帅?”“当然是赵总比较帅。”不等赵桓禹开口,我又急急的补充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觉得找老公还是不要找太帅的,太帅了会被外面的女人惦记,不安全,平凡普通一点儿,才适合过日子。” 第三百九十章 被蚊子咬了 “难道你以为就没人惦记你的老公?”赵桓禹的唇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据我所知,你老公也不是平凡普通的男人。” 被赵桓禹的话堵得语塞,我呐呐的回应:“他也没多厉害……”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赵桓禹一针见血,彻底戳穿了我的伪装。 是啊,我真的不了解季昀奕,他对我来说,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和季昀奕通过相亲认识,那一个月,我相亲了五次,有三次,对象都是季昀奕,这就是缘分吧,通过三个互不相识的介绍人牵线,我和他终于走到了一起。 第一个介绍人是我的同事,同事老公的弟弟是季昀奕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第二个介绍人是我同学的妈妈,同学的妈妈和季昀奕在一个部门共事。 第三个介绍人是公司的一个大客户,那个客户是季昀奕的表婶。 也许身边的亲戚朋友都觉得单身有罪,会成为社会公害,于是积极的给我介绍对象,而我也想趁年轻的时候找个好男人结婚,所以并不排斥相亲。 见过的男人不少,但真正条件好的却不多,像季昀奕这种工作稳定,相貌堂堂,没有婚史的男人正是我理想的结婚对象。 可第一次相亲,他没留我的电话,我有些失望,但并没采取主动,第二次相亲,他留了我的电话,却没联系过我,第三次相亲之后他才开始约我吃饭看电影。 我和他的交往很顺利,真正的是无波无澜,半年后登记结婚。 结婚前就没有爱得死去活来,结婚后更是平淡得如一滩死水,结婚两年,似乎连水都干了,只剩一个坑,我孤独的待在暗无天日的坑底,阳光明媚的天空,只是梦中的幻境。 吃完饭,陆铭顺送我回家,路上我一直在想赵桓禹说的那些话,听他那口气,好像很了解季昀奕,难道……他找人调查过? 我正想得入神,陆铭顺突然问:“小童,你和桓禹已经说清楚了吧?” “嗯,说清楚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 “那就好!”陆铭顺点点头,颇有些惋惜的说:“桓禹人很不错,如果你没结婚,完全可以交往看看,只可惜,你结婚太早了。” “赵总确实是个好人,我没那个福分,也高攀不上。” 就算我没结婚,也不一定会选赵桓禹。 和太优秀的男人相爱很累。 我早已没有勇气和自信去负担太沉重的情感。 打开门就看到季昀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转过头,问我:“伤口不痛了?” “不痛了。”我淡淡的回答。 换了拖鞋,在客厅也不停留,径直往卧室走。 虽然我和季昀奕几天没见面,但并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各回各的房间,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涉,互不打扰,才是最完美的夫妻相处之道,真正的做到了相敬如宾。 我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台灯,准备把长发挽起来去洗澡,季昀奕走了进来,右手还端着个盘子,定睛一看,竟然是我最喜欢吃的荔枝。 “有事吗?”我不露声色的看着他和他手里又红又大的新鲜荔枝,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我买了些荔枝,你吃不吃?” 虽然我很馋,可想到他挽着别的女人逛街,心里就生出了抵触的情绪,脸一沉,不耐烦的挥手:“不吃,不吃,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这还是结婚两年以来我第一次用这种生硬的口气和季昀奕说话,他肯定很不习惯。 小小的出了口气,我暗爽在心。 阑尾炎手术后一直没洗澡,每天只能拿湿毛巾擦擦身子,这十几天下来,我感觉毛孔都快堵死了。 不容易熬到可以洗澡,我自然要好好的洗个够,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绝对不留死角。 正洗得高兴,突然停水了,我痛苦的哀号之后只能顶着满头的泡沫裹上浴巾准备去厨房找水冲头发。 裹浴巾的时候,我惊悚的发现左边胸……口竟然有两处淡紫色的痕迹。 吻痕? 天啊,赵桓禹也太激烈了! 我连忙把浴巾拉盖,结结实实的挡住,才踏出房门。 季昀奕已经回了他的房间,客厅黑漆漆,我摸摸索索的打开灯,眼睛刚刚适应光亮,却被白白的泡沫给刺激得生痛。 “哎哟……”我捂着眼睛,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撞进季昀奕的房间,哭喊着:“快帮帮我,帮帮我……” 他不明所以,奇怪的问:“洗发水进眼睛里怎么不拿水冲?” 真想骂他个狗血淋头,可现在不是时候,我大叫一声:“停水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伸手拉我,却不想,没碰到手臂,却把我裹在身上的浴巾给拉了下去。 虽然看不见,可身上凉飕飕的感觉让我心头一慌,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把浴巾还给我!” “被蚊子咬了?” 捂着胸……口的手被季昀奕拨开,我心慌的感觉到他指腹的热度轻柔的蹭过皮肤,我以为家庭战争就要爆发,甚至已经做好准备抖出季昀奕挽着美女逛街的事和他开战,他却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心中擂动的万鼓突然就戛然而止,连开战的斗志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彻底衰竭,我愣愣的顺着季昀奕提供的台阶往下走。 “是啊,被蚊子咬了。” 我真怕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会闪了舌头。 只要是个成年人都该知道吻痕和蚊虫叮咬的区别,季昀奕果然是在官场混的人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比我强多了。 “嗯!”他把浴巾塞给我,然后拉着我的胳膊进厨房。 我摸索着用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掩饰赵桓禹留下的吻痕。 这次停水太突然,一点准备也没有,水桶盆子都没水,季昀奕只能拿杯子接净水系统里的水给我冲眼睛,净水系统的储水罐不大,冲眼睛还行,洗头洗澡完全不够。 能把眼睛里的洗发水冲干净我已经很满意了,满是泡沫的头发直接拿毛巾包起来,等水来了再继续洗。 “谢谢!” 我揉着涩涩痒痒的眼睛准备回房间敷面膜,季昀奕提起空水桶,说:“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接点儿水回来。” “好啊,你去吧!”我挥挥手,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一进门我就听到微弱的手机铃响,从提包里掏出手机,电话已经挂断,未接来电的第一个名字赫然入眼----赵桓禹。 犹犹豫豫的把电话回拨过去,那边正在通话中。 也许他正在给我打。 连忙挂了电话,等着他打来,果然,几秒钟以后,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我迅速的接听,礼貌而生疏的问:“赵总,你好,有事吗?” “你怎么又赵总,赵总的喊起来了,叫我赵桓禹。”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这么喊,他不是也没意见吗? 苦笑一下,遂了他的意:“赵桓禹!”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在和你讲电话啊!” 声音里的笑意流淌在一阵阵的电波中:“呵呵,我是说之前,你在干什么?” “哦,我刚才在洗澡,突然停水了,现在还顶着满头的泡沫呢!”我下意识的低头,稍稍把浴巾往下拉,赵桓禹印在我胸……口的吻痕映入眼中,好似随着心脏的跳动,那吻痕也在颤抖。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正想问赵桓禹听不听得到,耳边又响起了他温柔似水的声音:“你可不可以出来,我在路边等你。” “你过来了?”我惊诧的问。 赵桓禹语中带笑:“嗯,我就在你家小区门口。” 他的话音未落,我的耳边“嗡”的一声响,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虽然人在房中,可思绪已经飘了出去,赵桓禹俊朗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久久没有吭声,他又不确定的询问:“可以出来吗?” 沉默的片刻,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卡住我的咽喉,鼓着劲儿猛喘一口气,才艰难的开口说话:“现在恐怕不行,我头发上全是泡沫,洗澡没洗干净就停水了!” 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说:“那我等你吧,什么时候水来了,你洗干净再出来。” 我急急的拒绝:“别,别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水呢,说不定明天早上,不可能让你等我一晚上吧?” 赵桓禹的热情让我招架不住,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够多,现在除了逃避,我也没别的办法应对,或许过一段时间,新鲜劲儿过去了,他就不会再对我这个已婚妇女感兴趣。 他好像听不出我的推托,坚持不懈的说:“那你现在更应该出来,我带你回酒店洗澡,顺便还可以做个香薰spa什么的,也比你顶着一头泡沫等一晚上强。” 呃……长这么大,我还第一次被男人死缠烂打,虽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困扰也不少。幽幽的叹口气,我抚着额,有气无力的搬出季昀奕这个挡箭牌:“我老公在家……” 第三百九十一章 受法律保护的同……居关系 “我知道!”赵桓禹直言不讳:“我是见你,不是见他,他在不在家和我有关系吗?” “呃……没关系……”看来我不能再委婉下去,必须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打定了有话直说的主意,我正要开口,赵桓禹却抢了先:“你别下来了……”还没等我松口气,他又接着说:“我上去。” 我真担心继续磨蹭下去他失去耐性跑上来,只能遂了他的意:“你别上来,我下去。” 这下他满意了,毫不掩饰他的喜悦,轻笑着问:“什么时候?” “马上!”我豁出去了,直接用毛巾把头发擦干再扎个花苞头,穿上衣服就下楼。 “好,我等你!” 我像做贼一般,躲躲闪闪的出门,怕碰到季昀奕,连电梯也不敢乘,直接走楼梯。 还好是住在十二楼,如果住在二三十楼,那走下去真要把人给累死。 确定门厅没人,我才从安全通道里飞奔出去,一路左顾右盼的跑出小区,火速钻进赵桓禹的车,他正拿着手机微蹙着眉,似有事没想明白。 捂着胸……口,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赵……桓禹,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想看看你!”他幽深的眼浸透了心满意足的笑,像映着月光的湖面般虚幻。 我不露声色的在心里骂他,无聊! 转头就去开车门:“没事我就回去了。” “别走!”他猛的截住我伸出的手,紧紧握在汗湿的掌心。 赵桓禹的手很大,很热,其中包涵的温情季昀奕却从不曾给过我。 我一边从他掌心抽手一边严肃的说:“赵总,我们只是朋友,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抱歉!”他颇有些不情愿的松开手,目光灼灼的凝望着我:“你别急着回去,行不行?” 无力的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像个生涩的毛头小伙子,哪里还有平日雷厉风行的势头,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睛,竟然清澈得透出些许孩童才有的单纯和天真。 我坚定的告诉自己,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在赵桓禹殷切的期盼中,我端坐在副驾驶位上,没再开车门,也没说要走,定定的回看他,哪怕心跳狂乱,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 “我就待五分钟!” “好,五分钟!”赵桓禹高兴的伸出右手,五根手指挺得笔直。 车厢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香,我紧蹙了眉,说道:“你喝了酒怎么还开车,万一被查到不但要吊销五年的驾照还会被拘留十五天!” 他无所谓的回答:“没事的,不会被查到,放心吧!” “不管会不会被查到,喝酒之后就不能开车。”酒驾的危害我从小耳濡目染,训赵桓禹的声音不知不觉就提高了几分。 “待会儿我找个人代驾,行了吧?” “嗯,说话要算数,待会儿一定要找代驾。” “遵命!”赵桓禹夸张的敬了个礼,然后嬉笑着让我闭上眼睛。 “干什么?”我警惕的问,就怕他再吻我,胸……口上的两处吻痕还没消,我不希望有更多的吻痕出现。 他笑而不语,直接伸手捂住我的眼睛,两秒钟之后收回手,一个小小的盒子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是什么?” “你生日的第二天就买了,一直没机会给你。”他拉起我的手,把黑色的小绒盒子塞我手心:“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诧异的看着赵桓禹,猛然忆起,生日的第二天,我故意在他面前吻了季昀奕,他悄悄的离开,礼物也就没送到我的手里。 他点点头:“算是迟到的生日礼物吧!”  感动,翻江倒海的涌过心头,握着绒盒的手有些发抖,在赵桓禹的帮助下打开盒子,反手抹去眼底的雾气,一个水润剔透飘着明媚阳绿的玉佛出现在我的眼底,虽然佛像不大,却雕工精细,那满脸的 憨厚笑意,让人一看就有好心情。 赵桓禹硬是帮我把玉佛戴上,玉佛贴在皮肤上,比冰还凉。 我呆呆的看着胸……口正中央的玉佛,明知道该拒绝,可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电话通了,可没人说话,挂断电话就看到你了。”我惊诧的抬头,赵桓禹正若有所思的打量我:“出来带手机了吗?” “没带……” “难道是你老公接的?”他下意识的摸摸高挺的鼻尖。 我紧张的问:“你说话没有?” “我见电话通了,就问出来没有。”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没人回话,然后就断了。”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往家跑,玉佛戴了不到两分钟,就还给赵桓禹,他说暂时帮我保存,下次见面再给我。 我埋头窜出电梯,差点儿被迎面走来的人撞到。 “对不起!”他闪到一边儿,怒气冲冲的回头,大声叫骂:“我他妈再也不回来,死婆娘,摆出一张臭脸给谁看,别以为老子找不到女人,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我随便玩儿。” 粗俗不堪的叫骂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抬头一看,竟然是住在隔壁的小两口。  男的拧着个lv的旅行包,站在电梯门口骂,女的蓬头垢面,穿着睡衣打着赤脚,站在他们家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男人回骂:“你有本事就去玩儿,死男人,谁他妈稀罕你,给老娘死远点儿,再回 来就拿刀砍……” 在两人的骂声中我灰溜溜的打开自家的门。 我寻思着该怎么向季昀奕解释,莫名的紧张起来。 但又转念一想,他季昀奕带着女人逛街我都可以不追究,难道我出门见个朋友就不可以吗,我和赵桓禹清清白白,没必要心虚,也根本不应该心虚。 我没做对不起季昀奕的事,是他对不起我,要心虚,也该是他心虚。 慢慢的,我平静了下来,挺直腰杆,从容走进房间。 季昀奕的房间门虚掩,能听到他敲击键盘发出的清脆声响。 我以为,他听到我回来,会出来盘问一番,结果,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根本不在乎我刚才出去见了谁,也不在乎我胸……口的痕迹到底是不是吻痕。 冷漠,沉静,这才是季昀奕一贯的作风。 在他房间门口踌躇片刻,我转身进厨房去找他提回来的水。 满满的一桶,洗头洗澡,完全够了。 烧了大半壶水,突然觉得,等水烧热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隔壁邻居的叫骂声还在持续,想起半年前,小两口才搬进来住的时候,正是新婚,如胶似漆,有时出门遇上他们,总是能看到女人抱着男人的手臂,那小鸟依人的模样很是幸福。 大概是从两个月前开始,吵架成了家常便饭,各种粗俗不堪的咒骂已经把两个人的感情消磨殆尽,连我这个旁观者也受不了了,这样吵下去,早晚得离婚。 离婚……不管是想起,提起或者听到这两个字,我都会头皮发麻。 我不想离婚,甚至害怕离婚。 洗澡洗头之后我鼓起勇气进了季昀奕的房间。 他只匆匆扫了我一眼,又转头专注的盯着电脑,那严肃的神情很有几分摄人的魅力。 吸气呼气,言简意赅的开口:“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季昀奕盯着电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个不停。 他这种漠然的态度让我很难受,我甚至希望他能揪着我刨根问底,或者大吵一架,又或者警告我不许和别的男人来往。 没有,统统没有。 他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心无旁骛的忙他自己的工作。 我憋屈的盯着他的侧脸,不断的问自己,我到底嫁了个怎样的男人…… “你明天走?”迫使自己像季昀奕一样的漠然,平缓的语调不带任何感情,这就是我和他的相处方式。 季昀奕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我只能把电脑屏幕扣下去,把他的注意力拉到我的身上。 “是,有什么问题?”他这才转头看着我,手肘抵着桌面,双手交叉,半托下巴。 “没问题。”我捋了捋搭在脸颊上的湿发,把想了很久很久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你觉得我们这样像夫妻吗?” 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我的不满,挑了挑眉,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不管像不像,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两本结婚证,受法律保护的同……居关系。 我苦笑着说:“如果我们能稍微改变一下,也许能更像夫妻,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忙吧,不打扰你!” 我不知挽救这段千疮百痍的婚姻到底是对还是错,在季昀奕专注的目光下,我快步走出他的房间,心像被掏空了,轻如尘埃。 回房间,拿吹风机吹干头发,我还恍恍惚惚的想着方才和季昀奕说的话,想通之后,毅然下了个决定,改变,就从我自己开始。 “我今晚在你这边睡。” 我再次走进季昀奕的房间,这一次,绝不坐坐就走,爬上他的床,占据了大床的一半。 “随你。”季昀奕无所谓的轻笑,然后关了电脑,脱衣服上床。 虽然我和他并躺在床上,可中间的距离却可以再睡下一个人。关灯之后,我朝他的身侧挪,紧挨着他。 第三百九十二章 说好不离婚 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喘息声,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一种很伤感的情绪在胸……口冲撞,她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不会离婚,对不对?” 沉默了片刻,他才回答:“那就要看你了。” “我不离婚。”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就对季昀奕说过,要么不结婚,结了婚就绝对不离婚。 “嗯,不离婚!” 季昀奕突然翻身,半压在童彦婉的身上,大手把她的吊带睡裙的领口使劲往下拉,随后,炽热的唇重重的落在她的胸……口。 她推着他的肩正要拒绝,猛然想起那个地方……赵桓禹留下了吻痕。 季昀奕使劲吮吸,直到火辣辣的痛,才松口,侧躺在她的身旁,热呼呼的嘴唇凑到耳边,低语:“不喜欢外面的男人?” “是,我不喜欢外面的男人。” 虽然她和季昀奕没有爱情,但毕竟结了婚,就该忠于婚姻,如果他迷途知返,她可以不介意他曾经的背叛。 申曦曾对童彦婉说,男人就那么回事,贪新鲜爱刺激,对女人,有天生的征服欲,谷伊宁如此,季昀奕如此,赵桓禹当然也不例外。 男人,要经得起诱惑,女人,要耐得起寂寞。 童彦婉完全可以理解季昀奕,她不关心他,不体贴他,不黏着他撒娇,不缠着他亲热……她不是称职的妻子,他也不是称职的丈夫。 他没能抵御诱惑,她也因为寂寞险些沦陷在赵桓禹的甜言蜜语柔情似水中。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们不曾付出过感情,对症下药,希望为时不晚。 季昀奕哑着嗓子问:“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也许,这就是不爱的好处吧,没有醋意没有愤怒,可以开诚布公,轻松愉快友好的谈天。 “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事业有成,英俊潇洒,温柔体贴……” 赵桓禹集结了童彦婉对男人所有的幻想,他那样优秀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只能存在于少女时代的白日梦中,走进现实,便是对他的亵渎。 “这么好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季昀奕轻笑起来:“难道我比他还好?” “你可真自以为是!”童彦婉哑然失笑,手肘轻轻的捅了他一下:“既然嫁给你就不能再对别的男人心动,好男人多得是,难道我见一个爱一个吗?” “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嫁给我?” “不后悔,希望以后也不会后悔。”童彦婉转过身,背对着他,头缩进被子里,闷闷的说:“你不准背叛我!” “不会!”他收回手,转身朝着另一边,和童彦婉背对背。 一个人睡,童彦婉很快就能进入梦想,但和季昀奕睡一起,却难以入眠。 折腾了半宿,她实在熬不住,悄悄的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倒床上就睡着了。 童彦婉休完病假回公司上第三天班,申曦和谭雅丹才从香港回来,给她带了礼物。 一起吃过晚饭,她拧着礼物回家,季昀奕刚巧洗了澡从浴室走出来,只穿着贴身的短裤,身材好得没话说。 “回来了!”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火辣,季昀奕晦涩的伸手挡住了下腹。 她羞红了脸,连忙收回目光,低着头往房间走,季昀奕走在她的身后,淡淡的说:“今晚别到我房间来。” “嗯!”几天没回家,一回家就说这话,看来她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又说:“我去你房间!” 夜里十点,季昀奕走进童彦婉的房间,无需多余的语言,他猛烈的冲击让她险些魂飞魄散。 童彦婉浑浑噩噩,伤感的想,与其说她和季昀奕是夫妻,不如说是床伴,他有需求的时候才来找她,没需求的时候互不干涉。 虽然还是那些动作,那些力度,但童彦婉察觉到季昀奕和平时不一样,似乎更缠绵,更温柔,更在意她的感受。 一直折腾到深夜,季昀奕才放过童彦婉,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清晨,闹钟响了两遍,她仍赖着不想起来。 “快起来,再不起来上班就要迟到了!” 季昀奕第一次叫自己起床,不能不给他面子,他话音未落,童彦婉就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 揉揉眼睛,定定的看着衣冠楚楚的季昀奕,两秒钟之后,休息一夜的大脑才恢复运转。 “你没出去跑步?”童彦婉揭开被子下床,鼻子嗅到浓浓的煎蛋香。 “外面下雨,就在家里跑了半个小时,我做了早餐,洗涮完就出来吃。” “你做早餐?”走到浴室门口,童彦婉不敢置信的回头。 季昀奕不自在的干笑了一下:“嘿,我去把豆浆倒出来。” 三明治和黑豆豆浆,色香味俱全,结婚几年,童彦婉第一次吃到季昀奕做的东西,顿时有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错觉。 “季昀奕,手艺真不错!”童彦婉吃饱喝足之后,眉开眼笑的称赞他。 “这次我做,下次就该你做了。”季昀奕抽了张纸巾,卷起来,优雅的擦拭嘴角。 三十五岁的他,魅力十足,连嘴角边的浅淡笑纹也渗透着成熟男人的稳重与内敛。 男人是酒,越沉越香,童彦婉做为这坛美酒的拥有者,还没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地步,可以欣赏他,倾慕他,却难以爱上他。 季昀奕上午要去国土资源局办事,顺道送童彦婉上班,他说,晚上有朋友请吃饭,让她和他一起去。 和他的朋友多接触,才能融入他的社交圈,童彦婉没有拒绝的理由。 下午下班,季昀奕准时出现在童彦婉公司门口。 “去哪里吃饭?”她笑盈盈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季昀奕体贴的替她系好安全带。 他说:“帝豪酒店。” 赵桓禹是帝豪酒店的CEO,一想到赵桓禹,童彦婉沉寂的心又砰砰乱跳起来,迫使自己平静下去,像个没事人似的,保持着笑容。 “今晚请吃饭的人是你什么朋友?” 也许是她的问题有点儿怪,季昀奕迟疑了一下,才认真的回答:“是我大学时的学妹。” “学妹?”童彦婉隐隐约约嗅到了奸情的味道:“你和她,没关系吧?” 季昀奕一脸严肃:“当然没关系,她快要结婚了,今晚还有她的未婚夫一起吃饭。” 车开进“帝豪酒店”的地下停车库,这里的空气似乎弥漫着赵桓禹的温柔,又沉又重的压在心口,导致童彦婉有种快要窒息的憋闷感。 季昀奕停好车,打开顶灯,一转头就发现她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不舒服,晕车?”他帮她解开安全带,微蹙着眉,关切的询问。 “嗯,是有点儿晕车。”童彦婉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从提包里摸出湿巾擦脸。 “赶快下车吧,去酒店大堂坐坐,喝点儿水应该会好些。” 童彦婉有些胆怯,怕在酒店大堂遇到赵桓禹,可是,坐在车里只会更加的难受。 踌躇片刻,她怀着侥幸的心理下了车,和季昀奕一起走进酒店大堂,季昀奕那个所谓的学妹就迎了上来。 她已经热情的挽住童彦婉的手臂:“嫂子好,我是冯蔚蔚。” “你好!”冯蔚蔚的热情让童彦婉有点儿吃不消,勉强挤出笑容,待看清她的脸,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笑容一僵,她不就是…… 童彦婉惊愕的看向季昀奕,他也正看着她。 与童彦婉写满疑问的眼相对,他眼中的笑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并不比她少的疑惑。 他似乎在问,怎么了? 也许,她该和他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而不是点到即止。 童彦婉无声的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她转头看向前方,赵桓禹霍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和他,直视彼此,一起呼吸雨后夹杂着泥土芬芳的空气,一起聆听酒店里人来人往的喧嚣。 赵桓禹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近,一步一步,似踏在她的心上,胸……口阵阵抽痛。 童彦婉怯懦得只想逃跑,腿不听使唤的移动,甚至颤栗。 就在童彦婉不知所措的时候,冯蔚蔚快步上前,把手交到赵桓禹的掌中,然后,两人相依相偎,站在她和季昀奕的面前。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赵桓禹,帝豪酒店的CEO。” 冯蔚蔚略有些得意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鼻子有些酸,眼中顿时有了泪意。 “桓禹,这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师兄季昀奕,这是他的妻子童彦婉。” 赵桓禹和季昀奕握过手之后看着她,说:“冷小姐,你好,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冯蔚蔚此时的惊诧并不亚于童彦婉方才见她,和得知赵桓禹是她未婚夫时的惊诧。 赵桓禹嘴角微微一勾,轻描淡写的说:“是认识,鸣祁是冷小姐的上司。” 冯蔚蔚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叹道:“世界可真是小啊!” “彦婉,彦婉……” 在季昀奕的低唤中回过神,童彦婉的心彻底乱了,怕被他看出端倪,连客套话也没顾得上和赵桓禹说一句,就心虚的找了个逃离的借口。 “我有点儿不舒服,去下洗手间。”  “去吧,我们等你。”季昀奕不疑有他,关切的看着她,然后向冯蔚蔚和赵桓禹解释:“我妻子晕车了,有点儿不舒服。” 第三百九十三章 嫉妒得心痛 “我就说嫂子的脸色不太好看。”冯蔚蔚说:“我带你去洗手间!” 婉拒了冯蔚蔚的好意,童彦婉逃也似的奔进洗手间,她把自己关在狭小的隔间里,仍有如坠迷雾般的恍惚。 赵桓禹……竟然是季昀奕师妹的未婚夫……天,为什么会这么巧? 她依然可以在他的眼中看到温润的柔情,但他的身旁却站着别的女人,她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他,不会心跳加速,不会呼吸紊乱。 可终究,她低估了他对她造成的影响。 童彦婉不得不承认,冯蔚蔚比她漂亮,比她有气质,比她身材好,比她优雅,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与冯蔚蔚相提并论。 冯蔚蔚才是最适合赵桓禹的女人,两个人一样的闪耀如钻石。 努力的劝解自己,赵桓禹有未婚妻是好事,她就不必再为不能回报他的爱而心生愧疚。 童彦婉心情平复之后打开隔间的门,赵桓禹竟然就站在门外,深邃的眼定定的注视着她。 慌乱只是面对面的一刹那,她迅速镇定下来:“韩……赵总,你走错了,这是女厕所。” 他没说话,盯着她的眼闪闪烁烁,千言万语好似都汇聚在其中。 “赵总……”童彦婉怯怯的唤了他一声,试图打破这相对无言的尴尬。 “彦婉,我没想到……”他伸出手,却停在半空中,没有碰触到她的脸。 她若无其事的粲然一笑:“是啊,太巧了,我也没想到,沈小姐年轻漂亮,你们很般配,好事近了吧,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赵桓禹苦笑着收回手:“彦婉,我……” 怕听到不敢听的话,童彦婉急急的打断他:“赵总,快出去吧,有人进来就不好了。” “放心,不会有人进来,我已经把门反锁了。”赵桓禹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就算不会有人进来,她也不想和他待在这里,继续上演尴尬。 看到赵桓禹,童彦婉心里就很难受,莫名的郁闷憋屈积压在胸……口,让她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童彦婉的表情太过沉痛,赵桓禹伸出食指,推了推她的嘴角:“彦婉,笑一笑。” 她闻到他指尖淡淡的烟草香,下意识躲开,然后埋着头走到梳妆台前,故作镇定的洗手整理头发。 赵桓禹默默的站在童彦婉身后一米外的地方,透过镜子深深的凝望她。 虽然知道他在看她,但童彦婉不敢看他,只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心中默默的说,这是最后一次和他单独见面,以后,不能再有。 突然,赵桓禹一个箭步上前,童彦婉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 赵桓禹强健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伸出,抱紧童彦婉的腰,前胸贴后背,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狂躁的心跳。 “赵总,别这样!” 她感觉自己好似要融入他的怀中,顿时心慌意乱,卯足了劲儿,试图推开他的手。 童彦婉没把赵桓禹推开,赵桓禹反而把她抱得更紧,头更是搁在她的肩上,灼烫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畔。 “赵总,你未婚妻在外面等你,真的不能这样。”童彦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再多的挣扎拒绝也无济于事。 赵桓禹心中的那把火,已经点燃。 “彦婉,别动,让我抱抱你,我一直很想抱你……” 他痛苦的闭着眼睛,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为什么我不能早两年遇到你,在你结婚前,我绝对不会放手!” 恨不相逢未嫁时……她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不想放手,却不得不放。 “谢谢你的厚爱,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赵桓禹,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这辈子,她和他是没指望了,只希望下辈子,他能早点儿走进她的生命。 “下辈子么?”他好似想起什么高兴事,咧开嘴笑了:“我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下辈子。” “哦,那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我比季昀奕活得久,你比冯蔚蔚活得久,等他们都去了,我们再在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童彦婉突然觉得很心酸,一时不慎,眼泪滚落在赵桓禹的手背上。 赵桓禹笑着点点头:“这到是个好办法。” 这时,有人因为打不开洗手间的门而去找人,童彦婉听到外面人说话的声音,紧张的问赵桓禹:“他们会不会拿钥匙开门进来?” 未等赵桓禹回答,冯蔚蔚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童彦婉看到镜中的自己瞪大眼睛,而赵桓禹却还是如水般的平静。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可不能让冯蔚蔚看到她和赵桓禹在一起:“快放手,冯蔚蔚在外面。” 赵桓禹任性的说:“不放,她在外面又怎样?” “你……”童彦婉又气又急,额上渗出一层薄汗,钥匙插入锁孔的前一秒,把赵桓禹推入隔间。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外面的人看到童彦婉,不悦的指责:“真是的,这洗手间又不是你家的,你锁了让别人怎么用?” 被人指责,她又是赔笑又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注意,随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见童彦婉认错态度良好,指责她的人也不再借题发挥,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低低的抱怨:“素质真差,什么人嘛……” 走到洗手间门口,她又回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冯蔚蔚上前来挽着童彦婉的手,看似很关心的问:“嫂子,你好点儿没有?” “嗯,好多了。”只是心脏还在砰砰的乱跳,她差点儿没急死,现在腿还在发软。 “哦,那就好,你快出去吧,师兄在外面等你。” “你呢,不出去吗?”童彦婉心惊,冯蔚蔚不会要上洗手间吧,万一在洗手间里碰到赵桓禹,后果不堪设想。 “我等桓禹,有点儿事要跟他说。”冯蔚蔚摇摇头,指了指对面的男厕所:“他在里面。” 可不能让冯蔚蔚等在这里,童彦婉硬拉着她往外走:“有事待会儿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冯蔚蔚颇有些不情愿的回头看了一眼:“好吧!” 不多时,赵桓禹风度翩翩的出现在她们面前,冯蔚蔚好像确实有急事要说,上前拉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几句。 “知道了,我会处理。”赵桓禹不咸不淡的应。 冯蔚蔚眉开眼笑:“谢谢!” 吃饭不能没有酒助兴,赵桓禹在法国定制的红酒口感相当好,醇厚馥芬,连不喜欢喝酒的童彦婉也不知不觉喝了几杯。  “桓禹最可恶了,还是师兄好。”冯蔚蔚微有醉意,向童彦婉抱怨:“上次我过来,打电话给桓禹,让他去接机,结果他说他忙,没空,让我自己打车,我才不要坐脏兮兮的出租车,多亏了师兄过去接我 ,那天师兄还在出差呢,接到我电话一点儿也没含糊,嫂子,师兄真是好人,你好有福啊!” 冯蔚蔚的话让童彦婉心生疑窦,连忙问:“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5月6号,本想给桓禹一个surprise,结果,他给了我一个surprise!”冯蔚蔚娇嗔的噘着嘴:“赵桓禹大坏蛋!” 童彦婉怔怔的看着季昀奕,5月6号……那天正是她的生日,赵桓禹陪着她,而季昀奕陪着冯蔚蔚。 “桓禹,我特意让大厨做你最喜欢的秘制青椒三文鱼,你怎么不吃?” 冯蔚蔚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赵桓禹的口中,她的举动引起童彦婉心底的酸涩不断上涌,她埋头默默吃饭,不看他们表演恩爱,一块酱香排骨从天而降,落入她的餐盘中。 愕然抬头,童彦婉看到季昀奕温和的笑脸:“别光顾着吃饭,也吃点儿菜!” “谢谢!”她不知他的关切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鼻子酸了酸。 她知道,她嫉妒了,嫉妒冯蔚蔚可以做她不能做却想做的事。 女人都有虚荣心,会因为有爱慕者而沾沾自喜,童彦婉自然也不是例外。 如果,有一天,那个让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爱慕者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全世界的女人应该也和她一样的失落,一样的伤感,甚至一样的难过。 她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吃着青菜萝卜,闻着满汉全席的香,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是没有满汉全席吃,而是因为青菜萝卜更适合她。 最后,满汉全席被人打包带走,连香味也不给她闻,她就只能在心里回忆,满汉全席的香。 童彦婉在泪水滑落之前低下头,夹起排骨塞嘴里,堵住了喉咙里的哽咽。  那天晚上,童彦婉喝了不少红酒,原本没醉糊涂,可她执意不愿自己太清醒,便放任自己醉下去,甚至不顾形象的在赵桓禹总统套房的餐厅里唱起了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 我们新的长城……” 看他们笑,童彦婉也跟着没心没肺的傻笑,得了鼓励般越唱越起劲儿。 迷迷糊糊听到季昀奕说她醉了,要带她回去休息,她还直嚷嚷说自己没醉,还能喝。季昀奕根本不听童彦婉的醉话,长臂搂着她的肩,强硬的阻止了她继续丢脸。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我说了我没醉,放手啊!”到了地下停车库,童彦婉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季昀奕,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坐车,我要走路回去。” 没跑出几步,她的胳膊就被季昀奕抓紧:“慢点儿!” 童彦婉放慢了脚步,让季昀奕搀着她走。 “嘿嘿,季昀奕,你其实长得挺帅,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走了一会儿,童彦婉就嚷着走不动了,强行爬上季昀奕的背,头搁在他的肩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脸,又稀里糊涂的说起了醉话。 季昀奕哭笑不得,没好气的瞅我一眼:“废话真多!” “每个人每天要说很多很多的话,我不相信每句话都有用,大部分的话,都是废话!”童彦婉伸长了脖子在季昀奕的脸上亲一口:“老公,你爱不爱我啊?” “你真是喝多了!” 季昀奕带笑的声音传入童彦婉的耳朵,她不满的大声叫嚷:“我没喝多,我还能喝。” 夜晚的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甜,一阵冷风吹来,童彦婉打了个寒颤,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很不舒服,还没等她有所准备,一张嘴,就吐出许多酸臭的液体:“哇唔……哇……” “童彦婉!!!”季昀奕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半蹲身子把她放下地。 脚一着地,童彦婉趔趄的退了两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 夜风吹醒了她混沌的神智,睁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剑眉倒竖的季昀奕脱下胸……口和肩头满是秽物的白衬衫。 他瞪她一眼,气得把衬衫扔进了垃圾筒。 触到他凛冽的视线,童彦婉的神智又清楚了几分,连忙摸出提包里的湿巾递给他:“对不起!” “哼!”他咬着牙,一把抓过湿巾,抽出一张就急急的擦拭上身。 季昀奕身上浓浓的酸臭味儿让童彦婉喘不过气,她难受的捂着鼻子,跑到花坛边狂吐。 直到胃吐空了,童彦婉才精疲力竭的靠着大树哭起来,满手的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离家还有十几分钟的路,季昀奕一分钟也不能忍受身上的臭味,把痛哭流涕童彦婉拖进路边的酒店。 “哭什么?”他冷声问。 她抹着眼泪,没答话。 季昀奕把童彦婉扔在酒店门口的沙发上,自己拿着证件到前台登记,而她躺在沙发上嘤嘤哭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好困好累好想睡,就算听到季昀奕叫自己,童彦婉也没力气搭理他。 他抱她上楼,然后帮她洗澡,她连眼皮也没睁一下,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提包里的闹钟响了,童彦婉懒洋洋的睁开眼,看到季昀奕的侧脸沐浴着阳光,挺直的鼻尖处有金灿灿的光圈。 童彦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一晚。 她和他都没有穿衣服,身子贴着身子,她的左手还搁在他的胸……口。 季昀奕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童彦婉:“头抬起来。” “哦!”她连忙抬起头,想起昨晚的失态,脸蓦地红了个透。 季昀奕抽回手就坐了起来,顺势把童彦婉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一半,圆润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她连忙拽高被子把自己盖严实。 “童彦婉,你的酒品真差!”季昀奕下了床,还不忘回头瞪童彦婉。 “对不起!”她把头埋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不看他那在清晨会特别伟大的部位。 他气恼的下达命令:“以后不准再喝酒!” “我保证,以后一定不喝!”童彦婉从被子里伸出三根手指头,信誓旦旦的说。 季昀奕仍是气不过,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被子:“快起来!” “呀!”身上空无一物,她下意识的挡住胸……口和双腿:“被子还给我!” 季昀奕不但不把被子还给她,还转身扔到了窗边的沙发上。 她光着身子躺在床心特别没有安全感,就像失去母亲保护的小猫崽,可怜巴巴的仰望居高临下的男人。 皮肤触到清冷的空气,立刻跳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你去洗脸刷牙啊,看着我干什么?”季昀奕直勾勾的眼神让童彦婉特别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坐起来,脸火辣辣的烧。 “呵,突然有点儿性趣。”他不怀好意的轻笑一声,高大的身子瞬间逼近,把她压回到床心。 “唉呀,不行,阑尾炎手术后一个月才可以。” 季昀奕温暖的身子轻轻覆盖在童彦婉的身上,她的手已经顾不得遮挡自己的身子,使出全力推他的肩。 她暂时不想和他做,不管是不是因为手术后的禁忌。 季昀奕依然压着童彦婉,但没别的动作,她急急的喊:“快起来!” 对上季昀奕黝黑闪亮的瞳孔,童彦婉看到盈满其中的暗流汹涌。 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好似体内燃着一把烈火,而那把熊熊燃烧的火,足以将她焚灭成灰。 “你……”季昀奕定定的与她对视,欲言又止。 童彦婉纳闷的问:“什么?” 他想了想,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就快起来,还要回家换衣服,动作快点儿!” 童彦婉扭着身子打算从他的身下爬出去,却不想,他撑着床的手反过来抱住她的肩,头迅速埋下。 “别闹了,快穿衣服回家!” 她用尽全力推开他,抓起沙发上的裙子和胸衣快速的穿上,可找遍沙发也没找到里面的衣服,洗脸刷牙的时候才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找到,根本不能穿。 季昀奕穿好裤子,走进浴室,看到童彦婉把扔进贴身衣物垃圾筒,笑着调侃:“感觉怎么样?” “不错啊,挺凉快的,你要不要试试?” “我就算了。”季昀奕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不穿底裤,难受!” “什么?”童彦婉不解的问。 季昀奕低骂:“笨蛋!” “你才是笨蛋!”她不满的噘嘴骂回去。 季昀奕脸上慢慢浮现痞气的坏笑,童彦婉突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囧死了,平日里季昀奕挺严肃,偶尔开个带颜色的玩笑还真是让人吃不消,瞅他一眼,特别的无语。 红霞蒸腾上脸,童彦婉默默的拿起一次性牙刷,挤上牙膏,埋头走出浴室。 她坐在床边刷牙,听到浴室里传出季昀奕的闷笑。 季昀奕的表现真是让童彦婉大吃一惊,道貌岸然原来只是他的假象,体内藏着一颗闷骚的心,荤笑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表情认真得就像主持会议。 也许,她该重新认识季昀奕。 等到季昀奕洗涮完毕,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童彦婉才含着满嘴的泡沫,急急的小跑着冲向浴室。 与他擦肩而过,听到带笑的声音说:“跑起来是不是更凉快?” 该死的季昀奕,竟然笑话她! 童彦婉回头狠瞪他的后背,突然想起,他肯定是为了报复她昨晚吐了他一身,刻意把她的底裤扔在浴室的地板上。 他没衣服穿,自己没裤子穿,大家扯平了。 坏蛋季昀奕,心胸狭窄,太可恶了,童彦婉在心里大骂了他一通,才顺了堵在胸……口的气。 童彦婉快速的洗了脸,收拾妥当,和季昀奕一起下楼,退房离开。 两人走出旅店的大门,就听到远远的有人在喊:“季总,季总……” 童彦婉和季昀奕循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一个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人挥着手,越跑越近。 季总? 童彦婉愕然想起季昀奕上个月告诉过她,他升职了,还没恭喜他,这是她做妻子的失职。 “对不起,我忘记你升职的事了,有时间我们庆祝一下。” “好!”季昀奕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微笑着和已经停在他们面前的中年男人亲切的寒暄:“陈行长,好久不见。” “季总,确实好久不见了,你是大忙人,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和我们这些老朋友吃个饭?” 童彦婉打量中年男人一番,气度不凡,原来是行长,和季昀奕打交道的人就没有普通人。 “陈行长你太客气了,我们改天再约,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好好,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改天打电话。” 陈行长的目光在童彦婉和季昀奕的身上兜兜转转,然后看看他们身后的酒店,笑容渐渐的变得暧昧,很明显想歪了。 季昀奕不介绍,童彦婉只能主动的自我介绍,在走之前,消除误会:“陈行长你好,我是季昀奕的妻子,童彦婉。” “哦!”陈行长恍然大悟,暧昧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季总的夫人,又年轻又漂亮,幸会幸会!” 误会消除,童彦婉也不再多说,只报以微笑:“呵呵。” 坐上出租车,她急急的向季昀奕解释:“我怕他误会我和你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季昀奕嘴角上扬,故作不解的问:“是哪种关系?” 童彦婉瞅了前排的出租车司机一眼,压低声音说:“就是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没穿上衣和我从旅馆出来,肯定会惹人误会。” “哦,这样啊!”他点点头,摸出手机,漫不经心的看时间:“下次由我来介绍。” “嗯啊!”童彦婉不满的撇撇嘴:“那你刚才怎么不介绍,真是的,害我像个傻瓜,就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你老婆。” “你不是像傻瓜,你本来就是傻瓜!”“呃……讨厌!”童彦婉一扭头,看向窗外,季昀奕越来越讨厌了,不理他! 第三百九十五章 等她离婚 许久不见赵桓禹,童彦婉以为两人不会再见,可是,一个平常的傍晚,彩霞满天,他长身玉立,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见面,他就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强行将童彦婉拉上车,把她载到山顶,在山顶的草坪坐下。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赵桓禹讳莫如深的表情让童彦婉不寒而栗。 “你看看这个。”他摸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文件,递到她的眼前。 “是什么?”童彦婉接过手机,仔细的看,视频里出现了一个男人,虽然不是很清晰,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季昀奕。 他在华丽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然后,一个女人飞扑到他的怀中,与他紧紧相拥。 毫无疑问,那个女人就是冯蔚蔚,抱在一起的两人疯狂的亲吻彼此,吻得那么投入,那么热切,让她这个旁观者也跟着热血沸腾。 视频戛然而止,赵桓禹哑着嗓子说:“彦婉,你的丈夫和我的未婚妻背叛了我们。” “哦!”童彦婉平静的把手机还给赵桓禹,缓缓站了起来:“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彦婉!”赵桓禹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把她拽倒在他的腿上,他的手臂似铜皮铁骨般的有力,把她死死的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赵桓禹,你别这样!”童彦婉死命的挣扎,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她不能阻止季昀奕出轨,但她可以阻止自己,虽然她心里喜欢着赵桓禹,但不能和他发生关系。 赵桓禹不顾童彦婉的反抗,顺势把她压倒在草坪上:“彦婉,我知道你爱我,不要再否认对我的感情,为什么就不能大胆的跨出这一步,也许你会活得比现在快乐。” 傍晚的山顶,除了童彦婉和他,就只有轻拂过青青绿草的微风和染透西边云彩的落日。 身下的草很轻很软,而压在她身上的赵桓禹却很沉很重,他粗鲁而又狂热的亲吻她的唇,火热的大手钻进衬衫。 “唔……”赵桓禹,不要,不要……童彦婉在心中默默的呐喊着。 赵桓禹疯狂的亲吻几乎夺走了童彦婉的呼吸,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她不知他到底是真心喜欢自己,还是在报复冯蔚蔚的背叛,也许,两样都有,混乱的夹杂在一起,泯灭了他冷静的理智。 这些日子,她也曾偷偷的想过,抛开所有和他痛痛快快的爱一回。 但,脱离现实的缱绻美梦只能停留在脑海中,不能真的付诸行动,她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不……不要……”她的嗓子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呼喊,她的理智也是一样的支离破碎。 赵桓禹的行为让童彦婉痛苦不堪,但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强,也许不是一件很坏的事。 就算他真的强了她,她也不会去公安局告他,甚至连恨也恨不起来。 “你哭了?”赵桓禹看到童彦婉眼角的泪,睁大眼睛,满脸的惊诧。 童彦婉反手擦去眼泪,喉咙哽咽:“求你放开我……是冯蔚蔚背叛你,请不要把怒气发泄到我的身上,我也是受害者。” “彦婉,你不要误会。”赵桓禹的声音温柔似水,颇有些懊恼的解释:“我是真的爱你,他们可以在一起,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 “他们已经做错了,难道我们也要跟着错吗?” 童彦婉把赵桓禹的手从她衣服里抽出去,在他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苦笑的自己:“我会尽全力挽救我的婚姻,如果季昀奕还要这个家,我会原谅他,好好和他过日子!” “童彦婉,你真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赵桓禹定定的看着她,得出了一个她早已听过无数次的结论。 片刻之后,他翻身躺在她的身侧,仰望日薄西山的天空,陷入苦闷的沉思。 身上的重量一去,童彦婉顿觉呼吸顺畅了,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染湿了发鬓。 “是,我是很傻,很蠢,很笨,缺点多过优点,活在自己的世界,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接受你,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 她擦干眼泪坐了起来,转头看赵桓禹,他硬朗的侧脸像精美的雕塑,没有任何的情绪。 “浪费时间?”他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不管我多爱你,在你看来都只是在浪费时间。” “赵桓禹,请你不要再说爱,我是个结了婚的女人,胆小怯懦,受不起你沉重的爱。” 看到他略带自嘲的冷笑,童彦婉的心口隐隐作痛:“你根本不是真心爱我,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你一定觉得和有夫之妇偷情很刺激吧,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做那种事,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童彦婉把这些纠结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口,突然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彻底否认赵桓禹对她的感情,和他划清界限,比起随心所欲的沉沦其中,更加艰难。 话音未落,她就从草坪上爬起来,一脚踏出草坪,另一脚还在半空中,赵桓禹就从身后抱紧她的腰。  童彦婉闭上眼睛,把泪意强压回去:“赵桓禹,放手好吗,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玩不起,也不想玩,还请你放过我,去找别的女人寻求刺激吧,等冯蔚蔚和季昀奕的事情解决,我也不想再和 你见面,对不起。”“彦婉……我不否认,一开始被你吸引,只是想和你上床,男人就是这样,见到喜欢的女人首先想到的都是那种事,可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你了,每天都在想你,想见你,想给你打电话 ,听听你的声音,我就像着了魔,被你给迷住了。”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声音也越说越温柔:“我对你是真心的,和姓莫的离婚,嫁给我,好不好?” 在童彦婉的心目中,有婚姻承诺的感情才是真挚的感情,赵桓禹终于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 她张张嘴,声音有些颤抖:“你不娶冯蔚蔚了?” “不娶!”他异常坚定的回答:“我要娶你!” 甜言蜜语果然很动听,让人心动。 可惜,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童彦婉,对爱情,早就没有了憧憬。 心荡起涟漪,又快速的静如止水,苦涩的笑容夹杂着枯黄暗黑的痛浮上童彦婉的嘴角:“呵,赵桓禹,不要开玩笑好吗,我会当真的,我和你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你事业有成英俊潇洒,而我呢,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已婚妇女,就算如你所说,你现在爱我,可是以后呢,当你爱上别的女人的时候,就会抛弃我。” “虽然爱情很美很好,但我最想要的只是安定的家,季昀奕说过,他不会离婚,我相信他的话,我也不会离婚,我和他这辈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下去。” “请你体谅我的心情,帮我劝劝冯蔚蔚,不要再和季昀奕来往,我先谢谢你了!” 赵桓禹静静的听她说完,鼻尖嗅进她披散的长发里,灼热的呼吸惹得她的皮肤跳起无数鸡皮疙瘩。他语重心长的说:“彦婉,你明明就不爱季昀奕,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和他在一起,你想要安定的家,我一样可以给你,我和你结了婚,就绝对不会离婚,如果我以后爱上别的女人,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相信我,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腰间的手臂松了松,童彦婉趁势挣脱,跑出去几步,才回过头对他说:“真的很抱歉,我胆子小,玩不起这么刺激的游戏,你送我回家吧!” “好,我不勉强你,等你和季昀奕过不下去的时候,再考虑给我个机会!”他颓然的看着她,摊开手:“我可以再抱抱你吗?” 不等童彦婉拒绝,他已经自嘲的笑了:“算我没说,你也没听到,走吧!” “嗯!”跟在赵桓禹的身后,童彦婉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朝停在路边的银灰色雷克萨斯走去。 童彦婉和赵桓禹各怀心事,一路无语。 回到家,季昀奕不在,童彦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也许,他现在正陪着冯蔚蔚,已经把这个家抛诸脑后。 她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犹豫再三之后给季昀奕拨了电话,她屏住呼吸,却听到机械的女声不断的重复:“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童彦婉无奈的挂断电话,只能等他回来,再问他和冯蔚蔚的关系。 门锁突然发出转动的声音,童彦婉条件反射的扭头。 慢慢开启的门后,出现了季昀奕和冯蔚蔚笑逐颜开的脸。 美丽明艳优雅大方的冯蔚蔚让童彦婉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意识,她看冯蔚蔚的眼神就像看公交车上的扒手,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而冯蔚蔚面对她,却和上次一样的热情,进门就亲昵的拥抱她,喜笑颜开的说她来看看他们的家。 有的人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有的人可以明目张胆的做坏事,有的人可以心安理得的破坏别人的家庭……在童彦婉看来,冯蔚蔚就是这三种人的完美融合。  冯蔚蔚脸上洋溢着的真挚笑容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很容易亲近的好女人。 第三百九十六章 保卫家庭保卫婚姻 如果,赵桓禹没有给她看那段视频,她也会被冯蔚蔚蒙蔽。 童彦婉不露声色的招呼冯蔚蔚在沙发边落座,然后进厨房去沏茶。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既然冯蔚蔚和季昀奕相爱,为什么不成全他们,这样,她和赵桓禹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童彦婉突然很想笑自己天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算数,而是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 赵桓禹心里最爱的应该是冯蔚蔚,他是因为太愤怒才会一时冲动说出要和她结婚的话。 本就是一句戏言,她可不能头脑发热的当了真,否则闹出笑话,自己下不了台。 童彦婉很想知道,冯蔚蔚到底是爱季昀奕多,还是爱赵桓禹多,她和季昀奕的感情,究竟深到什么地步,是否可以为他解除婚约。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童彦婉没有占到天时地利人和的绝对赢面,只能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保守战术,做好防守反击的准备,尽自己所能的保卫家庭保卫婚姻。 童彦婉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影响了季昀奕和冯蔚蔚的相处,又或者他们是刻意在她的面前保持距离,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中间却隔了至少两米的距离。 冯蔚蔚赞扬房子的装修简约时尚,季昀奕只报以微笑,并没有就房子的装修问题侃侃而谈。 如果,童彦婉没有看到那段视频,一定会以为他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脑海中浮现两人手挽手走在街上的情景,看来他们这样保持距离,确实是她的原因。 她就一多余人,却不识趣的杵在这里。 如果,只有季昀奕和冯蔚蔚,说不定现在已经滚到了床上,不知该多么的热火朝天。 季昀奕打开电视,随便点播了一部美国电影,注意力全放到了电影上,陪冯蔚蔚聊天的任务就落到了童彦婉的头上。 冯蔚蔚喝了一口红枣桂圆茶,笑嘻嘻的问:“嫂子,你和师兄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 童彦婉想也不想的随口回答:“也许不生吧,其实丁克挺好的,现在也流行。” “我不同意丁克!”季昀奕脸一沉,斩钉截铁的说道:“最迟明年,绝对要生!” 童彦婉心里本就窝着一团火,季昀奕这强硬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 她没好气的瞥他,既然他可以带冯蔚蔚回家来向她示威,她也没必要顾及他的面子,直接就顶了回去:“要生你找别人生,我才不生,反正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我一个!” 也许他本就不打算让她生,故意制造矛盾罢了。 季昀奕的脸更加的沉了,就跟天上飘着的乌云一样,低低矮矮的往下压,遮天蔽日,不见阳光。 童彦婉瞪大了眼睛,勇敢的与他对视。 哼,我才不怕你,既然你不给我面子,也就别想我会给你面子! 两秒钟之后,季昀奕嘴角上扬,面部表情立刻多云转晴,笑了起来:“你是怎么回事,吃火药了?” “是啊,就是吃火药了!” 虽然童彦婉不断的告诉自己冲动是魔鬼,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臭脾气。 她把红枣桂圆茶往茶几上一放,豁然起身:“你们慢慢聊,我去朋友家玩,晚上不回来了。” 冯蔚蔚察觉到童彦婉的怒火来源于她,抓紧香奈儿手袋,尴尬的站起来拦住我:“嫂子,你别走,要走也该是我走,对不起,打扰了!” 童彦婉盯着冯蔚蔚,愈发觉得她可怕,摆出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给谁看呢,好像受了欺负似的。 她受的委屈有谁知道,她被人欺负,又有谁为她出头? 没一人给一耳光是童彦婉涵养好,她不发飙不代表她就是软柿子,由着他们捏! 虽然童彦婉不爱季昀奕,但她在乎这个家。 冯蔚蔚肆无忌惮的破坏她最在乎的东西,难道她就该忍气吞声,连愤怒也不可以表示吗? 童彦婉对冯蔚蔚的出色表演无动于衷,季昀奕却很吃她那一套。 前一刻还和她保持距离,这一刻俨然成了护花使者,全然不顾童彦婉的感受,站到了她的那一边。 季昀奕厉声责备童彦婉无理取闹之后温柔的对冯蔚蔚说:“你坐,别理她,让她走!” 冯蔚蔚楚楚可怜的低着头:“师兄,对不起,我不该来……” 奸夫淫妇! “哼!”童彦婉气得一跺脚,穿着拖鞋,逃也似的冲出门。 童彦婉跑到雅丹家,扑了个空,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联系不上她们,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游荡。 身上没钱,没地方去,有家也不能回,童彦婉就像可怜的流浪狗,抖抖索索的走在越来越深的暮色中。 孤单无助,她最害怕的感觉,此时此刻却如影随形。 阴沉的天开始飘雨,越来越大,她走在瓢泼大雨之中,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从我身侧驶过,溅得她满身泥泞。 童彦婉瞪着那辆车的尾灯,握紧了拳头,竭斯底里的大叫:“混蛋!” 谁都欺负我,混蛋,大混蛋,这个世界都是混蛋! 她憎恨这铺天盖地的大雨,更憎恨薄情寡义的男人,身后,除了“哗哗”的雨声,还有沉重的跑步声。 “童彦婉!”季昀奕高喊着她的名字,冲上来,猛然抓紧她的手臂,暴怒的低吼:“你到底怎么回事,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 手臂被他抓得很痛,童彦婉没有挣扎,没有抗议,没有争吵,更没有打闹。 他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到,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定格在雨中那唯美却又极度凄凉的画面。 回到家,季昀奕把童彦婉推进浴室,然后关门离开。 当温热的水从头顶冲下的时候,她才从神游中回到了现实。 她脱掉身上已经湿透的白衬衫黑短裙,让冰冷的皮肤与温热的水零距离接触。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季昀奕只穿着平角短裤,出现在童彦婉的眼前。 童彦婉抖开毛巾挡在身前,冷睨他,厉声低喝:“你进来干什么?” “次卫的热水器坏了,我进来洗澡!”他走入浴室,来到她的身侧。 “出去,等我洗完你才准进来洗!”她使劲推他,但他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与我对视。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怒气腾腾的吼:“童彦婉,你吃错药了?” 童彦婉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没精力去理论他的那些破烂事,气急败坏的回答:“是,我吃错药了,放手,不要碰我!” “呼……”在她倔强的逼视下,季昀奕的火气却渐渐散去,他叹了口气,态度软了下来:“你是不是误会我和蔚蔚的关系了,我告诉过你,我和她只是朋友,你怎么还要钻牛角尖?” “朋友?”从他的掌中抽回手,童彦婉冷笑着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不管,但请你别把我当傻子,有些话连自己也骗不了,就不要说出来骗别人!” 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童彦婉并不打算抖出他和冯蔚蔚的那段热吻视频,只想着他如果自己坦白,她就原谅他。 奈何季昀奕却执迷不悟,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辩,她对他也越来越失望。 如果这段婚姻真的没有挽救的余地,她只能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亲手结束它。 “我没有骗你,如果我真的和她有什么,就不会带你去见她,更不会让她到家里来,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季昀奕像遭受了不白之冤一般的委屈,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即便是这样,童彦婉也不相信他和冯蔚蔚没关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和冯蔚蔚如果没关系,怎么会抱在一起热吻,虽然她和他是夫妻,也从未像那般的亲热过。 “你是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你自己最清楚,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话。”不管他解释再多,童彦婉的心结始终打不开,狠狠指向浴室门,大喊:“滚,滚出去!” “童彦婉,你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季昀奕被她激怒了,高大的身子往前一压,把她死死的禁锢在他和墙壁中间,冷声说道:“这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没有权利让我滚!”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也盖不住季昀奕粗重的呼吸,他是从沉睡中醒来的猛兽,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童彦婉惊恐的瞪大眼睛,第一次看到季昀奕盛怒中的脸。 虽然还是那么俊逸非凡,可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甚至有他要杀了她的错觉。 “你……你不要压……压着我……我喘不过气了……” 心“咚咚”乱跳,虽然童彦婉极力保持镇定,可说出的话却断断续续,毫无保留的泄露了她的恐惧。 季昀奕稍稍的退了一点儿,她顿觉呼吸顺畅了,可“啪”的一声响,挡在胸前的毛巾却掉落在地。 “现在有一个月了吧?”季昀奕盯着童彦婉的胸……口,微眯眼睛,面部硬朗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我不想做!”就算有一个月又怎么样,她根本没有做那事的心情。 童彦婉的身体在抗拒季昀奕,一手推他,一手挡胸……口。 “但是我想!”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抓着她的肩,把她扳过去背对他。 “走开,我不要!” 大手握紧童彦婉的腰,季昀奕滚烫的嘴唇毫无征兆的落在她的肩上,密密麻麻的吻带着欲的火热灼烫了她冰冷的皮肤。 “童彦婉,说改变的人是你,无理取闹的人也是你,不听我解释没关系,但你不能不相信我,如果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你觉得我们可以过一辈子吗?” 他突然张嘴,一口咬住她的肩头,牙齿的力道并不重,却让她全身的汗毛倒立,神经紧绷。童彦婉被季昀奕压得右脸颊紧贴在了浴室墙面的冰冷瓷砖上,心慌意乱的说:“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 第三百九十七章 怀孕了 “为什么乱,说来听听。”他松了口,唇顺着她的背一路往下,而他高大的身躯,也不再那么紧密的压着她。 “不想说,也说不清楚,你就让我静一静吧!” “不行,要么你现在说清楚,要么……就乖乖履行妻子的义务。” 唉……童彦婉幽幽的叹了口气,难道冯蔚蔚没能满足他吗? 她不想说话,就只能履行做妻子的义务! “你去把套子戴上,在床上等我。” 童彦婉话音未落,房子突然摇晃起来,洗脸台上的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的掉下地,就连花洒喷出来的水也变得纷纷扬扬像黄梅季节的雨。 她傻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窗外传来女人尖利的叫声:“地震了……” “地震?”童彦婉膛目结舌的转头看一脸沉静的季昀奕,他似乎也对这突发状况有些无所适从。 突然,他拥她入怀,有力的双臂把她紧紧的缠绕。 温柔的声音在童彦婉的头顶响起:“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季昀奕的怀抱给了童彦婉很强的安全感,头枕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口,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嗯!” 地震大约持续了一分钟,睁眼闭眼间,心情已和方才大有不同。 童彦婉想起了几年前惨烈的汶川地震,不由得在心底叹道,活着真好。 她所浪费的今天是昨日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她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她回不去的曾经。 嗅一嗅季昀奕身上的淡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已经在她海中扎了根。 从浴室出来,童彦婉连内衣也顾不得穿,抓起睡裙和底裤胡乱的套上,就急急的往外跑。 季昀奕已经在门外等她,他穿着短裤,一手抱着薄被,另一只手正在扣白衬衫的扣子。 安全通道里满是人,成年人的大呼小叫,小孩子的哭闹,不绝于耳。 人们争先恐后的往下跑,就怕晚一步会被埋在残垣断壁中。 不管地震中心离自己有很远,童彦婉心中的恐惧依然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卡住咽喉,让她喘不过气。 童彦婉实心脚,跑不快,而季昀奕人高腿长,本可以跑在最前面,却被她拖累着只能跟在人群的最后。 她让他不要管她,自己跑,可他执意不肯,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掉队。 他们的掌心里满是湿热的汗。 季昀奕的手很大,很暖,在这紧迫的时刻竟让童彦婉想起了和他的第一次约会。 那是一个秋风渐起的夜晚,她和他看完电影,走在街上,过马路的时候,他突然牵了她的手,就像保护小孩子一样保护她,连过马路这种简单的事也不放心让她自己做。 走到马路对面,他松开手,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脸上还是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就连她的道谢,也只用一个“嗯”字来回答。 季昀奕不是一个浪漫多情的男人,却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他给予童彦婉的保护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不断的温暖她。 她对他的依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入了骨髓,握紧他的手,就舍不得松开。 两人到达附近的广场时,已是人山人海。 童彦婉和季昀奕找了个空位,席地而坐,头靠着他的肩,薄被盖在身上,听到有人说,是两百公里外的荣县发生了地震,震级不详,伤亡人数不详。。 在这喧闹的环境中,童彦婉却感受到了与世隔绝的平静祥和。 ****** 几天之后,童彦婉切着牛排,轻飘飘的吐出这个本该让她痛不欲生的事实:“季昀奕有外遇了。” 申曦和谭雅丹一怔,停了手中切牛排的动作,异口同声的惊问:“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现在还没想好!” “你是怎么发现的,爱爱减少?”谭雅丹急急的问。 事情太复杂,童彦婉正在想怎么才能以最简单扼要的方式告诉她们,雅丹却以为她不说话是默认了,又追问道:“你们多久做一次?” 童彦婉喝了口柠檬水润嗓子,才答:“一个月一次。” 优雅的西餐厅,谭雅丹拍桌而起,完全不顾她的淑女形象。 “靠!一个月一次怎么行,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天生具有攻击性,男人在外面放光了子弹,你手里握把空枪有什么意思?” “雅丹,你小声点儿要死啊,快坐下,坐下!” 谭雅丹是天生的大嗓门,再加上露骨的言论,立刻成为餐厅里瞩目的焦点。 她粗线条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可童彦婉和申曦已经想钻地缝了。  谭雅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拿出老母鸡神气活现的架势,一手叉腰,一手拿大汤勺,在童彦婉和申曦的头上分别敲一下:“我说你,还有你,怎么搞的,连个男人都看不住,害得我都不敢结婚了,你 们怎么就不能给我树立一个好的榜样,真是的!” 申曦憋着笑,委屈的说:“枪长在男人的身上,他要乱放子弹,我有什么办法。” “你要把他榨干啊,我就不相信,榨干了他还有子弹乱放。”谭雅丹这没结婚的似乎比她们这两个结了婚的还有经验,说起那种事脸不红心不跳,既严肃又认真。 “呃,通常都是我被他榨干。”申曦撇撇嘴:“谷伊宁根本就是禽兽。” “嗤!”谭雅丹不屑的摇头,强烈鄙视申曦:“你也太差劲儿了吧,做那种事不都是男人比较累吗,你就躺着喊两嗓子,有啥累的。” 申曦突然睁大眼睛,兴致勃勃的问:“雅丹,你到底有没有和男人上过床?” 童彦婉一直以为谭雅丹的脸皮厚到不会发生脸红这种事,结果,她不争气的红了脸,辜负了童彦婉对她的崇拜。 她不自在的揪着发梢,嗫嚅道:“怎么又扯我身上了,我有没有和男人上过床关你什么事?” 申曦转头冲童彦婉诡异的一笑:“彦婉,你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童彦婉不解的问。 “雅丹好像还是处……哈哈哈……”申曦说着就乐不可支的狂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复述方才谭雅丹说的话:“就躺着……喊……喊两嗓子……哈哈……有啥……好累的,哈哈哈……” “雅丹,你真的还是处?”童彦婉上下打量她,不像,完全不像! “哼,你们两个合起来欺负我,不理你们了!”谭雅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竟真的显露出少女才有的娇羞,平日里豪迈奔放的气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难怪有人说,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假装不纯洁,一种是假装纯洁。 很明显,雅丹就属于前者,而童彦婉认为自己应该是属于后者! 申曦笑啊笑,笑得太厉害了,一口气喘不上来,竟干呕了两声,匆匆忙忙的跑进洗手间,顺了气才出来。 童彦婉盯着申曦苍白的脸,忧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申曦下意识的摸着小腹,沉默了片刻,才幽幽的说:“我可能怀孕了。” “怀孕了?” 在童彦婉和谭雅丹惊诧的注视下,申曦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已经过半个月了,大姨妈还没有来。” “大姨妈没来不一定是怀孕,有时候是因为精神压力,去药店买试纸测了没有?”申曦和谷伊宁现在正闹离婚,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怀了孕,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嗯!”申曦点点头:“精神压力的可能性最大,我和谷伊宁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不可能突然就有了。” “还是买张试纸测一下,再去医院检查。”谭雅丹拿起刀叉,敲了盘子一下:“我们赶快吃,吃完了去药店。” 匆忙吃完午餐,她们一行三人火烧火燎的杀进附近的药店,买了两根最贵最准的早孕棒,再一起回谭雅丹的家。 申曦进了洗手间,童彦婉和谭雅丹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焦急的等她。 “彦婉,你说曦曦如果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啊?”谭雅丹目不转睛的盯着洗手间的门,虽然结果还没有出来,但她已经在为申曦担忧。 “唉……我也不知道,这还得看曦曦了。” 童彦婉的担忧并不亚于谭雅丹,没怀孕固然是好事,如果真的怀了孕,申曦和谷伊宁能因为孩子重修旧好也不错。 只希望谷伊宁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以后别再拈花惹草,一心一意的对申曦。 “嗯!” 洗手间的门悄然打开,申曦看着童彦婉和谭雅丹,欲哭无泪。 “怎么样,怎么样?” 童彦婉和雅丹急匆匆的过去,把她团团围住。 “我可能……真的有了。”说完,申曦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她哭得撕心裂肺,好似要把这些年因为怀不上孩子所受的委屈统统哭出来。 从雅丹的家出来,一路上童彦婉都在想,如果申曦早两年怀上孩子,她和谷伊宁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她和季昀奕有一个孩子,说不定他就不会再和冯蔚蔚来往,她和他的婚姻也能更加的稳固。季昀奕想要孩子,可她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她就不再是过去独立自主的自己,生活的重心都会落到孩子的身上。 第三百九十八章 罗密欧与茱丽叶 也许,那样更好,整天围着孩子忙碌,就不会再觉得空虚寂寞。 在路上童彦婉做好生孩子的决定,可进门后又不那么坚定了。 都说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在艰巨的任务面前,她又胆怯了。 夜里十点,季昀奕很准时的过童彦婉房间来,出差已经结束,他这几天下班都能按时回家。 他在家她就安心了,就算再发生地震她也不害怕。 关灯躺下,头正好枕在他的手臂上。 这几天季昀奕都这样,悄悄的把手伸过来让她枕,他的手臂比枕头舒服很多。 童彦婉朝季昀奕的身边挪了挪,他的另一只手臂圈在她的腰上,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晚安!” “晚安!”闭上眼睛,万籁皆寂,季昀奕的手机却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他的手机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晚上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唉!”他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进来对童彦婉说:“小沈打电话来让我出去一趟。” “出去干什么?”童彦婉不高兴的问。 “她的未婚夫要解除婚约,心情不好,让我出去陪她喝酒?” 天,不会吧,赵桓禹要解除婚约? 童彦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盯着季昀奕。 黑暗中童彦婉看不清季昀奕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出他很担心冯蔚蔚。 季昀奕不会说谎,冯蔚蔚应该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那么……赵桓禹要解除婚约的事是真的了。 心狂跳起来,她控制不了自己沸腾的情绪,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赵桓禹解除婚约不一定是为了她,别自乱阵脚。 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童彦婉冷冷的说:“冯蔚蔚解除婚约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要喝酒就喝,你不准去陪她!” 季昀奕坐在床边,背对着童彦婉,挣扎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小沈在这里没别的熟人,我怕她一个女人喝醉酒会出事。” 童彦婉盯着季昀奕的背影,喉咙突然有些发堵,哑着嗓子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只当她是朋友!”季昀奕回头看她,黑暗中,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坦然,比子夜的繁星更加的璀璨。 不管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季昀奕对冯蔚蔚的关心比对她多得多,如果他和冯蔚蔚只是朋友,那和她,就连朋友都不如。 心凉透了,童彦婉抬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冷笑起来:“你恐怕一直在等她解除婚约吧,终于让你等到,我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 “胡扯!”季昀奕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低喝:“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相信他……她也很想相信他,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小心眼儿的女人,见不得自己的老公半夜三更去陪别的女人喝酒。 孤男寡女喝醉了酒,会发生什么事,谁又说得准。 大脑慢慢的冷静下来,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对童彦婉说,他要去,就让他去,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 如果他真的要和冯蔚蔚发生什么,也不用等半夜三更喝醉酒,就算是青天白日,也没人拦得住他。 “好,我相信你,你去吧,陪冯蔚蔚多喝点儿,好好的安慰她,男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是满街跑。” 季昀奕想撇清他和冯蔚蔚的关系,那边已经急不可待的又打电话来催了。 “有话以后慢慢说,你快去,一个女人,喝醉了酒不安全。”童彦婉非常大度的把季昀奕推出门,钱包手机钥匙,一样不落,塞他手里。 “你别胡思乱想,早点儿睡!” “知道了,拜拜!”她扯出一抹虚伪的笑,关上房门。 回到房间,在强烈的不安驱使下,童彦婉打开了手机,静等一分钟,便接收到数条短信,全部来自于赵桓禹。 把短信一条一条的看完,她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去。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吓得童彦婉跳起来,手机“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赵总”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闪闪烁烁,她的手好似不再属于自己,剧烈的颤抖着,缓缓把手机捡起来,紧握在满是热汗的掌心。 他竟然真的为了她解除婚约,他不是开玩笑……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赵桓禹好像不知道什么是放弃,童彦婉不接,他便一直打,一直打。 她似乎可以看到电话那头他俊朗的面容,听到他的声音,甚至闻到他的味道。 赵桓禹的一切都在童彦婉心底扎了根,那么清晰的盘踞在脑海中。 万籁皆寂的深夜,手机铃声格外尖锐刺耳,折磨得她的心口都在痛。 童彦婉没有勇气接听赵桓禹的来电,也没有魄力走出婚姻的围城。 她按下挂断键,关了手机,斩断了和赵桓禹的一切联系。 躺回床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赵桓禹的音容笑貌都在眼前,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真切。 童彦婉以为,关了手机就可以静静的收拾自己的心情,但是,赵桓禹偏偏不让她如愿,不把她的心湖掀起轩然大波誓不罢休。 门铃响起,她知道是他。 季昀奕刚离开,他就来了,来得那么的快,甚至没给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连拖鞋也顾不得穿,童彦婉赤脚走在冰凉的木地板上,双腿颤抖得太厉害,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赵桓禹。 童彦婉手抵在门上,怯懦的不敢开门,她怕自己拒绝不了他猛烈的温柔攻势,沉沦在他的柔情中。 门铃声惊心动魄,她匆匆忙忙的逃回卧室,打开了手机。 童彦婉紧张极了,连开机的短短几十秒钟也差点儿窒息过去。 拨通赵桓禹的电话,他迅速的接听。 “彦婉,你在家吗,怎么不开门?”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一首婉转动听的歌,让她百听不厌。 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童彦婉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更不要泄露心事。 “赵总,麻烦你离开好吗,我不想见你。” 他的情绪激动,连声音也高亢悠扬:“彦婉,你看到我的短信没有,我和冯蔚蔚已经解除婚约,现在我自由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爱你!” 这一刻,她心痛得无法呼吸,嘴唇颤抖着,说出绝情的话:“对不起,赵总,我觉得季昀奕比你更适合我,他现在去陪冯蔚蔚喝酒,能麻烦你把他替回来吗?” “不能!”赵桓禹不再和童彦婉磨嘴皮子,急切的说:“快把门打开,我想见你!”  “对不起,半夜三更不方便开门,你还是快回去吧,我睡了,再见!”童彦婉以为赵桓禹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吃了闭门羹就会自己离开,不会像流氓地痞那样死皮赖脸的砸门,于是放心大胆的挂了电 话。 事实证明,她还是不够了解赵桓禹,虽然他没有砸门,可他却做了比砸门更严重的事。 门外没有了动静,手机也不再响起。 童彦婉趴在门上看赵桓禹走了没有,突然听到阳台外“咚”的一声响,好像重物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隔着阳台和客厅的落地玻璃窗被推开,赵桓禹的一张俊脸笑成了五月花。 “你……你怎么……怎么进来的?”童彦婉膛目结舌的看着赵桓禹。 “飞进来的。”他笑容满面的走近她:“谁让你不给我开门,我就只能学罗密欧,从阳台进来。” 也许她天生就没有浪漫的细胞,首先想到的是赵桓禹的安全,失声惊道:“这是十二楼啊,你不要命了?” “你不理我,活着也没意思,如果运气不好,掉下去死了,你也不会为我流眼泪吧!” 赵桓禹停在童彦婉的面前,像任性的孩子般用极端的方式控诉她对他的冷落,那双明亮的眼,布满了深沉的忧郁。 “你……”童彦婉已不知道该怎么说赵桓禹。 他任性妄为,蛮横霸道,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可就是这样的他,让她怦然心动,在他的注视下,童彦婉真的有恋爱的感觉。 或甜蜜,或苦闷,或幸福,或忧伤……他统统带给了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心在不知不觉间,深陷他的柔情之中。 “彦婉,嫁给我!”毫无征兆的,赵桓禹单腿跪地,右手托起一个黑色的丝绒盒,璀璨夺目的钻戒,镶嵌在盒中。 钻戒很大,光芒很刺眼,童彦婉不知赵桓禹手中的钻戒一开始是不是为冯蔚蔚而准备,现在呈现在了她的面前,奢华得不真实。 泪汹涌而出,童彦婉捂着脸,呐呐的道:“别……别这样……” “彦婉,不要再逃避,你看着我,看着我!”赵桓禹霍的站起来,拉开她的手,脸逼近她的脸,让她不得不正视他。 他温柔的问:“你爱我,对不对?” “我不……”爱字未出口,童彦婉的唇已被赵桓禹的嘴堵住,带着惩罚的意味的吻,又深又重。 不能抗拒他的吻,只能默默的接受,就在她快要被赵桓禹带入深渊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咔咔”……  童彦婉的大脑一片空白,拼了命的把赵桓禹往卧室推。 第三百九十九章 他也会偶尔关心她 刚到卧室门口,她就听到季昀奕喊:“彦婉,彦婉……”紧接着便是急匆匆进门的脚步声。 不能让季昀奕看到赵桓禹在家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童彦婉奋力把赵桓禹推入了卧室,关上门,再小心翼翼的下锁,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她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呼……”童彦婉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而狂跳不已。 “彦婉,我爱你!” 还没等童彦婉把气喘匀,赵桓禹就抱紧她的腰,一个转身,把她压倒在床上,继续方才意犹未尽的吻。 “不要,求你不要……”她拼命摇头,不断的哀求赵桓禹,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手抵在他的胸……口,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季昀奕站在门外,敲了敲房间的门“咚咚”。 “彦婉,你睡了没有?”他试着转动门把,打不开,又焦急的敲门:“彦婉,彦婉……” 她很担心季昀奕听不到她的回答会破门而入,童彦婉费劲儿的别开脸,躲过赵桓禹的唇,扯着嗓子应了一声:“我已经睡了!” 季昀奕听到童彦婉的声音好似松了一口气,不等她问他为什么突然回来,自己就主动的做了解释:“刚才物管给我打电话,他们从监控上看到有人从阳台翻进来,你没事吧?” 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童彦婉还要装没事人和季昀奕说话,赵桓禹急不可待的拉下她睡裙的肩带。 “啊”她惊叫一声,死死护住胸……口。 赵桓禹灼热的唇落在童彦婉手臂的皮肤上,惹得她全身颤栗,无助的低喊:“……不要……” 隔着房门,季昀奕又大声的问:“彦婉,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没事,他们肯定是看错了楼层,说不定是楼上那家没带钥匙,才从阳台爬回家。” 童彦婉艰难的忍受着赵桓禹带来的强烈刺激,保持平缓的语气和季昀奕说话。 还好隔着门,季昀奕看不到童彦婉和赵桓禹的纠缠,不然,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童彦婉以为季昀奕听到她说没事就会走,却不想,他还要求她把门打开。 “我已经睡了,不想起来,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一刻,童彦婉终于体会到偷情的刺激,无数的亢奋因子在体内跳跃,全身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了。 季昀奕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站在门外不走,急切的喊:“快把门打开!” 怎么办,怎么办? 童彦婉慌了,如果让季昀奕看到她和赵桓禹在一起,他肯定会误会,到时候就算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但这门不开,恐怕难以蒙混过去,童彦婉顿时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急。 难道季昀奕已经知道了什么,想到这里,她打了个激灵,出了一身的冷汗。 “等一下!”童彦婉敷衍了季昀奕,急急的推开赵桓禹,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快躲起来。” “我才不躲,让他看见又怎样!”赵桓禹说着站起身:“我去开门!” “不要开,求求你,不要开门!”她心慌意乱,飞上去,截住赵桓禹伸出的手,苦苦哀求他:“我不想和季昀奕离婚,求你不要破坏我的婚姻,如果你真的爱我,放过我,好吗?” 童彦婉紧握着赵桓禹的右手,他的手很热很大,充满了火热,但缺乏安全感,只有握着季昀奕的手,她才会全身心的放松。 赵桓禹定定的盯着童彦婉,千言万语,在眼波中流转,他伸出左手,替她把挂在胳膊上的睡裙带子拉起来。 她鼓起勇气,可怜兮兮的与他对视。 季昀奕在门外嘀咕:“怎么还不开门?” “求求你,我结婚了,早就没有资格再谈爱,放过我吧!” 赵桓禹终于妥协了,叹了口气:“唉……好吧,躲哪里?” “躲……”童彦婉环视房间,试图找到最安全隐蔽的地方。 但房间就这么大,如果季昀奕真的知道了什么,不管躲哪里,都会被他找出来。 就在童彦婉一筹莫展的时候,赵桓禹自己拿了主意:“洗手间好了!” 童彦婉松开他的手,六神无主的点头:“嗯!” 季昀奕不耐烦了,在外面喊:“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开门?” “来了,来了!”看着赵桓禹进了洗手间,关好门,童彦婉猛喘了一口气,才心怀忐忑的打开了房门。 “你有事吗?”她故作镇定的看着额上满是汗水的季昀奕,心像打鼓一样的跳。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保持高度警觉,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没事!”他淡淡的一笑,已没有方才的焦灼,半开玩笑的说:“你不开门,我以为你被歹徒挟持了。” 胸……口一阵莫名刺痛,童彦婉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想太多了!” “没事就好,我放心了!”季昀奕伸出手,温柔的拨了拨盖住她脸颊的发丝:“快回去睡吧,我争取早点儿回来。” “嗯,拜拜!” 当季昀奕的手拂过童彦婉脸颊的时候,她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甚至把躲在浴室里的赵桓禹也抛在了脑后。 眼中心中,都是季昀奕关切的眼。 “拜!”他走出去几步,又突然转身走了回来。 童彦婉心头一凛,又高度紧张起来,季昀奕接下来的举动让她大吃一惊,他在她的额上印下了一个吻…… “别生气了。”他笑着说。 她心虚还来不及,哪里还有精力生气,看着季昀奕春风般和煦的笑脸,呐呐的应:“不生气,你快去吧,早点儿回来!” 他点了点头,转身出门,我送他到门口。 关门之前,季昀奕回过头,朝童彦婉挥了挥手,竟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 赵桓禹听到关门声,自己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童彦婉转身回房,差点儿撞进他的怀中,她迅速的退后两步,板着脸下逐客令:“赵总,你也该离开了!” 这一次,不是半推半就的暧昧,而是义正严词的坚决。 在短暂的迷失之后,童彦婉终于把握住了自己,不管赵桓禹再多情,再浪漫,再温柔,再体贴……都不是她可以奢望的,季昀奕才是和她共渡余生的人。 他的唇留在她额上的温度还未散去,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又是一阵莫名的刺痛。 “彦婉……” 赵桓禹的话还未出口,就被童彦婉硬生生的打断:“别说了,走,快走!” 他站在那里不动,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指着门的手在颤抖,竭斯底里的呐喊从她的喉咙里迸出:“快走啊!” “彦婉,你别激动,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童彦婉任性的捂着耳朵,拼命甩头:“走,你走!” 赵桓禹试图把她捂着耳朵的手拉开,童彦婉拼尽最后的一点儿理智拒绝他,像疯了般,对他拳打脚踢。 她绝不是在和他打情骂俏,不管是拳头还是脚,落下的力度都很重,赵桓禹不躲也不阻止,站直了身子让她打。 打人也是力气活儿,不多时童彦婉已精疲力竭。 身体像抽空了一般,跟张纸片似的跌落在地,赵桓禹伸手扶她,又被她狠狠的推开。 无穷无尽的悲伤涌上童彦婉的心头,化作眼泪,夺眶而出。 “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我……只想和季昀奕过平静的日子,求你了,呜呜……”她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童彦婉的灵魂很脆弱,经不起这般惊心动魄的煎熬,她的婚姻很稚嫩,也经不起这般狂风暴雨的磨难。 赵桓禹终于在童彦婉的哀求和眼泪中妥协了,他悄悄的离开,甚至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那一声声都铭刻在了她的心上,抹干眼泪,四下张望,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 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童彦婉流着泪回房间洗澡,让纯净的水洗去赵桓禹的味道。 一夜无眠,凌晨三点,季昀奕拖着满身的酒气回到家,小心翼翼的躺在童彦婉的身旁。 她转身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胸……口,低低的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你在说梦话?”下巴搁在童彦婉的头顶蹭了蹭,季昀奕似笑非笑的问。 “没有,我说真的,真的生个孩子。” 童彦婉从季昀奕的怀中仰起脸,就算他看不到,她还是摆出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 既然铁了心要好好和他过日子,孩子便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他奇怪的问,并没有如童彦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心“咚咚”重跳了两下,她屏住呼吸,认真的回答:“有个孩子家里也热闹些,而且,我和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早晚也得生,不如早一点儿完成任务。” 季昀奕比童彦婉大九岁,他这个年龄的男人早就该当父亲了。 看到身边的同事朋友都有了小孩,他嘴上不说,但心底应该很向往。 这几年,童彦婉仗着年纪小,完全不考虑生孩子的事,现如今,看到申曦怀孕,突然感触很深。 孩子,也许真的可以使家庭更稳固,甚至改变她和季昀奕的相处模式。 “嗯,生孩子是个大事,我们要好好准备,找个时间,一起去医院检查。”季昀奕轻拍她的背:“睡吧,很抱歉,吵醒你!”“冯蔚蔚怎么样了?”童彦婉小心翼翼的问。 第四百章 天快塌下来了 虽然不断的在心底告诉自己,她和赵桓禹是清白的,季昀奕和冯蔚蔚才不清白,赵桓禹要解除婚约,最重要的因素是冯蔚蔚的背叛,而不是她。 虽是如此,但仍有做贼的感觉,心虚不是一点点。 “她醉得厉害,我把她送到酒店,就回来了。”怕童彦婉误会,季昀奕又补充了一句:“你相信我,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用解释了,清者自清,你和她以前是什么关系我不想问也不想管,但为了这个家,我希望以后你能和她保持距离,我是个很小气的女人,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季昀奕笑着问:“你吃醋了?” “是的,吃醋了!”心底很酸很痛,不管是不是吃醋,童彦婉姑且把那种感觉当成是吃醋! “吃醋对身体好!” 童彦婉狠瞪黑暗中的季昀奕,她吃醋他好像还挺得意,哼,该死的季昀奕,越来越讨厌了! “不说了,睡觉!” “嗯,睡觉!” 一大早,申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童彦婉没开手机,她就打家里的座机,硬生生的把童彦婉从睡梦中吵醒。 她又用早孕棒测试了一次,结果还是和昨天一样---阳性。 申曦叫上童彦婉和谭雅丹陪她去医院做手术。 医生说现在对身体伤害最小,痛苦最少的终止妊娠方式就是超导可视无痛人溜,一根吸管伸进子宫,直接把胚胎吸出来。 挂了号,她们便坐在医院走廊外面等,没等到医生喊申曦进检查室,却把谷伊宁等了来。 申曦看到谷伊宁就像老鼠见了猫,六神无主慌忙逃窜,却被谷伊宁紧紧抱在怀中。 不管谷伊宁如何认错,任何哀求,申曦也不为所动,执意要做手术。 申曦冷笑着训斥谷伊宁:“别痴心妄想,我绝对不是你的生育工具!” 她要让自以为是的谷伊宁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既然他狠得下心伤害阿,就别指望她会原谅他。 经谷伊宁这样一闹,申曦知道手术做不成了,便拉着童彦婉和谭雅丹匆匆忙忙的离开医院。 走到人声鼎沸的万达广场,谭雅丹偷偷的回头瞅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曦曦,谷伊宁还跟着我们耶!” “哼,让他跟,我不会理他!”申曦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把童彦婉和谭雅丹抛在后面,她们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去。 申曦平时走路和乌龟差不多慢,今天竟然健步如飞,童彦婉正疑惑,一低头,才发现她穿了运动鞋。 认识申曦六四年,童彦婉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运动鞋。 申曦号称高跟鞋女王,她从来连看也不会看一眼运动鞋,跟别提买来穿。 童彦婉以前曾听人说过,孕妇不能穿高跟鞋,看来申曦挺有孕妇的自觉,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连最爱的高跟鞋都不穿了。 也许,她并不如她表现的这般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在意又能怎样,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就算申曦因为孩子和谷伊宁重修旧好,她的心里,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最真最美的爱情,已经不再纯粹。 不一会儿,童彦婉和谭雅丹又被申曦甩在了后面。 几次三番,童彦婉的脚开始痛了,盯着申曦依旧窈窕婀娜的背影,只能无力的喊:“曦曦,你走慢点儿!” 申曦脚步一滞,双手环抱胸前,回身训斥:“你们两个怎么搞的,走这么慢,还要我这个孕妇等你们!”  “大姐,你也不看看,我们穿的高跟鞋,你穿的运动鞋,不能比啊!”谭雅丹可怜兮兮的哭丧着脸,就算脚再痛,也要保持优雅的姿态:“你再走这么快,我就要诅咒你以后高朝的时候只能一只手抓床单 了!” 童彦婉和申曦笑了起来:“这是什么诅咒啊?” “笨死了!”雅丹撇撇嘴,解释道:“没男人就只能自己解决需要,高朝的时候一只手抓床单,另一只手……嘿嘿……你们都懂的!” “哈哈哈……雅丹,你牛!”童彦婉竖起大拇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申曦瞥见十米开外的谷伊宁就立刻止住了笑,一本正经的说:“知道你们辛苦,姐今天就犒劳你们,吃大餐去!” “好,正好歇一歇,累死了!”童彦婉可是举双手赞成,再这样急行军下去,脚掌不肿才怪。 几天之后,童彦婉和季昀奕找了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去医院做孕前检查。 医生说了这样那样的检查十几种,名目童彦婉没记住,只知道被忽悠去了两千多块钱,她心疼钱,对季昀奕抱怨,没必要做这些检查,完全是医院圈钱。 季昀奕笑着说优生优育,检查是必不可少的。 好吧,既然他愿意被圈钱,她也没必要这么小气,反正是花他的私房钱,花再多也和她没关系。 童彦婉一直觉得我和季昀奕年富力强,身体健康,绝对不会有问题,检查也不过是花钱买安心。 万万没想到,检查报告让她大吃一惊,季昀奕壮硕的身体却有隐疾,生育孩子,竟然成了奢望。 医生告诉童彦婉,季昀奕的精子成活率不足百分之三十,属于重度死精症。 他还说,不是很严重的死精症有时也会使妻子怀孕,但是,就算怀孕也很容易出现胚胎停止发育、流产、早产等情况,不利于优生优育。 所以,他们一般会建议患者先进行治疗,等精子存活率达到标准后再生育。 而季昀奕这种重度死精症患者,如果不治疗,童彦婉基本上不可能怀孕,除非出现奇迹。 童彦婉从来不相信会有奇迹发生,现实再残酷也得接受,总好过盲目的乐观,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医生在了解了童彦婉和季昀奕的情况之后让他再到医院检查,说这次检查精子成活率不足百分之三十有可能是因为长期禁欲,不排泄往往精子密度高,死精子多,精子活动度差。 其实童彦婉很想对医生说,季昀奕和她一个多月没同房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排泄。 后转念一想,季昀奕看到报告,绝对会再来医院做检查,她完全没何必把家丑往外宣扬,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拿着检查报告回家,把季昀奕的那一份放在他的书桌上。 童彦婉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只能让他自己看到。 他的书桌很整齐,笔记本电脑旁边放着一个玻璃杯,盛着喝剩下的半杯水。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认真工作时,拿着水杯喝水的样子,严肃认真的脸,侧面线条刚毅英武。 如果不是报告的白纸黑字摆在眼前,童彦婉绝对不会相信季昀奕有死精症。 他那么优秀完美的一个人,却被造物主如此作弄。 不育,这对男人来说完全是致命的打击。 但愿季昀奕的内心和他的外表一样的坚强,在致命打击下也能顽强的屹立不倒。 童彦婉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刷微博,心却系在季昀奕的身上,不断的为他惋惜,为他哀叹。 听到关门声,她全身的神经立刻绷得紧紧的,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数秒之后,童彦婉房间的门被敲响。 “请进。” 季昀奕打开门,脸上还略有笑意,问:“你吃饭没有?” 等他知道了检查结果,恐怕一个星期也笑不出来。 “没有!”拿到报告之后童彦婉根本没心情吃饭,只想着快点儿到家,等季昀奕回来。 “那我们出去吃,想吃什么?” 她摇摇头:“我不饿……检查报告我拿回来了,放在你书桌上,你……看看吧!” 季昀奕也许是看出他的神色不对,脸上的笑突然间消失,火速回房看报告。 半个小时过去了,季昀奕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她不放心,便过去看看。 童彦婉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季昀奕,我可不可以进去?” 站在门外良久,也未等到季昀奕的声音,她试着扭动门把,并没下锁。 虽然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门,但走进季昀奕的房间却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想了很多安慰他的话,在脑海中反反复复预习。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不透一丝光线,房间阴暗沉闷得让人窒息。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童彦婉看到季昀奕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粗短的呼吸声透出痛苦和绝望,像一击击重锤,打在她的心上,很痛很痛。 “季昀奕,你不要难过,说不定是医院为了挣钱,才故意说你有问题,我们明天换一家医院检查。” 她蹲在床边,推了推季昀奕的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不理童彦婉。 他这样难过她心里也很不好受,虽然童彦婉觉得有没有孩子都可以,但这关乎到季昀奕的男性尊严,对他来说,意义又不一样。 童彦婉握紧季昀奕冰冷的手,以前都是他温暖她,今天,换她温暖他。  “就算真的有问题,现在医学那么发达,肯定能治好,医生说,环境污染严重,我们吃的食物,呼吸的空气里含的有毒物质特别多,对身体伤害大,不孕不育症患者日渐增加,但通过治疗,大部分可以 康复,你要有信心,这点儿小问题,难不倒你!”  她感觉到季昀奕的手慢慢的有了力度,知道他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悬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第四百零一章 将心底的绝望宣泄出来 打铁趁热,童彦婉继续安慰季昀奕,开解他,直到五脏庙咕咕叫,才想起没吃晚饭。 “季昀奕,你肚子也饿了吧,起来,我们出去吃饭。” 童彦婉起身坐到床边,拽紧季昀奕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拉他。 可季昀奕壮硕如牛,她这点儿缚鸡之力根本奈何不了他,没把他拉起来,自己倒还累得气喘吁吁。 松开他的手,童彦婉不依不饶,一边摇他一边撒赖:“快起来嘛,出去吃饭,我要饿死了,起来,起来嘛!” 季昀奕翻了个身,背对她,终于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吧!” “人是铁饭是钢,只要天没塌下来,就得吃饭,如果天真的塌下来,我也会陪着你。”童彦婉抓着季昀奕的肩,使劲把他扳平,不让他背对我。 面对面说话,才是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 黑暗中,她看到季昀奕如墨的眸子很闪很亮,有异样的波光在流动。 季昀奕长臂一勾,把童彦婉圈入怀中,紧接着翻过身,死死的压着她。 没想到这个时候季昀奕还有冲动做那种事。 童彦婉虽然没心情,但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便没有拒绝,乖乖的躺平,让他折腾。 这是季昀奕最疯狂的一次,他似乎把心底的痛苦和绝望都通过猛烈的冲刺宣泄出来,让童彦婉不能抑制的大喊大叫。 被季昀奕折腾得筋疲力竭,童彦婉慵懒的缩在他的怀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童彦婉猛然惊醒,钻出季昀奕的怀抱去洗手间冲澡,莲蓬头喷出温暖的水,冲刷她的身体,很暖很舒服,带走了疲惫的感觉。 饥饿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童彦婉随手拿了件大T恤穿上,便急匆匆的去厨房做东西吃。 她晚上通常不吃饭,一枚苹果足以果腹。 但想到季昀奕,他劳累了大半宿,怎么也得补充些营养,便打开燃气灶煮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 锅里煎着鸡蛋,季昀奕不着寸缕的出现在厨房门口,童彦婉听到脚步声转头,冲他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他就转身离开,去洗手间冲澡。 等季昀奕冲完澡出来,童彦婉拿了条干净的平角裤给他穿上,然后拉着他到餐厅吃面。 他饿坏了,吃起面来狼吞虎咽,平日里的从容优雅此时已经不复存在,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眉峰聚拢成川。 吃完面,童彦婉把碗端进厨房清洗,季昀奕随后跟进,从后面圈住她的腰,整个人紧贴着她。 灼热的呼吸吹拂过童彦婉的耳畔,导致她身体的温度不断上升,在季昀奕的怀中不自在的扭了扭肩,故作轻松的说:“你先去睡觉,我一会儿就洗完了。” 季昀奕吻了吻童彦婉的耳垂,说出一句发自肺腑的话:“彦婉,谢谢你!” 她一怔,即刻笑了起来:“别这么客气,我们是夫妻啊,从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再大的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突然间,童彦婉深刻的认识到,人为什么要找寻另一半组成家庭,一个人面对困难会无助,会慌乱,会绝望,而两个人就可以互相鼓励,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不管前路如何艰难,有那个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也就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她明显的感觉到季昀奕圈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沉默片刻,他哑着嗓子说:“过几天我再去医院检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好,医生说同房后5-7天去最合适,下个周末,我们一起去吧!” 他凑到我的耳边,又说了声:“谢谢!” 第二次的检查结果依然令人失望,第三次检查之后季昀奕开始接受治疗,中药西药吃了不少,一个月之后再复查。 出复查结果的那天,童彦婉熬好了中药等季昀奕回来喝,结果,他彻夜未归。 童彦婉给季昀奕打了无数个电话,他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第二天清晨,她被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惊醒,火速跳下床,跑出去,在客厅见到了季昀奕。 他一身的酒气,正坐在沙发上喝水。 一夜的担忧总算放下了,童彦婉微蹙着眉,心平气和的告诫:“你不能喝酒!” 季昀奕淡淡的瞥了童彦婉一眼,喝完水,把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径直往浴室走去。 看着季昀奕落寞略显颓废的背影,童彦婉难以自抑的心痛。 唉……无声的叹了口气,她默默的走进厨房,取出冰箱里熬好的中药,放微波炉里加热。 季昀奕冲完澡出来,童彦婉就把药端到他面前:“快喝吧!” “不喝!”他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碗中棕黑浓稠的药汁,痛苦的扭头,飞扬的剑眉紧紧蹙到了一起。 这一个多月,季昀奕喝药一直很乖,只要她喊喝药,他从来不含糊,总是一口气喝个底朝天。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复查结果不尽人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更应该喝药。 想到这里,童彦婉连忙端着药,跟进他的房间。 “你烦不烦,我说了不喝!”童彦婉高举药碗,硬往季昀奕的嘴边送。 他恼了,一扬手,打翻了我手中的药碗。 “砰砰!”白瓷碗应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苦涩的药汁四处飞溅,泼到了童彦婉的脸上,睡衣上,衣柜上,床单上,还有地上。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药汁,委屈的咬紧下唇,耷拉着脑袋,去洗手间拿抹布。 转身的刹那间,童彦婉似乎在季昀奕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的慌乱,当她定睛看他的时候,慌乱已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有漠然。 他心情不好她可以理解,再多的委屈,再多的难过,也只能往心底压。 洗干净脸上的药汁,童彦婉拿着抹布回季昀奕的房间,他正在往公文包里装文件。 她小心翼翼的把碎碗的残片捡进垃圾桶,捡到最后一片的时候,突然想小小的报复一下季昀奕,食指便轻轻的在锋利的瓷片边沿摸了一下。 “哎呀,好痛……”锋利的瓷片把童彦婉的食指的指腹割出一条鲜血淋漓的口子,扔掉瓷片,她痛得大叫起来:“哎哟哇……” 她本来只想要一条浅浅的口子,这下可好,流那么多血,效果逼真了,但手指真的好痛,欲哭无泪。 季昀奕总算没辜负她对他的厚望,他一把抓紧童彦婉的手,吮去指尖的血,焦灼的问:“是不是很痛?” 看他那么紧张,童彦婉心里很是高兴,但又不得不板起脸,任性的推他:“哼,你别管我,让血流,流干了最好!” 季昀奕既心疼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拉她到客厅,从杂物柜里取出酒精,棉签还有创口贴。 他要帮童她理伤口,童彦婉却不领情,一把抢过棉签:“我自己来,假心假意,哼!” 伤口并没有童彦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季昀奕吮过之后就没有再流血。 自己抹了点儿酒精在微微外翻的真皮层上,酒精渗进伤口,痛得童彦婉倒抽了一口冷气:“嗤……” 季昀奕着急的伸出手,却被童彦婉一瞪,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睛几乎要落在她的手上。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我手划伤你就满意了,以后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别以为我关心你,你就可以拿脸色给我看!” 越说越来气,童彦婉感觉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最可气的是季昀奕还不领情,如果不是看在他和她领过结婚证的份儿上,她才懒得管他。 “彦婉……” “哼!”童彦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扭过身子,背对他。 伤口消了毒贴好创口贴,还没等童彦婉发话,季昀奕已自觉的把酒精棉签放回杂物柜。 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有翻身作主人的感觉。 现在换他拿热脸贴我的冷屁股,感觉果然不错,很有女王范儿。 “去给我倒杯水!”童彦婉靠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胸前,下巴一仰,高傲的发号施令。 “要纯水,还是柠檬茶?”季昀奕自知得罪了她,认错态度相当好,恭恭敬敬的站在童彦婉面前,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随便!”世人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今天就让季昀奕知道,她这个女子,也不是好养的。 虽然她平时很好相处,但不代表她就没脾气,更不代表她愿意当他的出气筒。 季昀奕“哦”了一声,快步走进厨房,童彦婉伸长了脖子往厨房里瞅,看他倒了杯纯水,立刻坐直身子,忍着笑等他出来。 “纯水!”季昀奕把水送到童彦婉的手边。 “嗯!”她板着脸,不耐烦的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这水太难喝了,换一杯!” 童彦婉眉头紧蹙,把水杯往茶几上重重的一放,不悦的瞪向季昀奕。 季昀奕淡淡的回看她一眼,端起茶几上的水尝了尝,尝过之后便知道童彦婉是在无理取闹,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童彦婉,你是不是想吵架?”“哼,没功夫和你吵架,我要上班了!” 第四百零二章 心静如止水 童彦婉说着起身回房换衣服,洗涮之后化上淡妆,薄薄的隔离霜盖不住一夜浅眠的黑眼圈,不得不再加层粉底液。 一不小心,抹得太厚,脸白得吓人,妆容彻底失败,连补救也没办法。 洗了脸重新化,黑眼圈就黑眼圈吧,不再刻意的去遮盖它。 化完妆,她一看时间,立刻跳了起来:“妈呀,要迟到了。” 童彦婉拧着提包,风风火火的冲出去,停在电梯门口,使劲的按。 “别着急,我送你去就不会迟到了。”季昀奕跟随她出门,悠闲的站在旁边,和焦灼的童彦婉形成鲜明对比。 虽然她很不想领季昀奕的情,但冒着迟到的风险和他较劲儿划不来,为了全勤奖,她低下头,没吱声。 谁让她化妆耽误了时间,活该,自作自受,季昀奕的冷屁股,留在路上慢慢贴吧! 季昀奕把童彦婉送到公司门口,她连谢也没对他说一声就冲下车,飞奔向打卡机,签了到,再看时间,离上班还有十分钟。 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童彦婉回头,已不见季昀奕的影子,只留汽车尾气,漂浮在半空中。 想到季昀奕的病,童彦婉做事便有些心不在焉,工作效率大幅度的下降。 最近公司又出台了新政策,很多事还没理顺。 童彦婉必须抓紧时间核算营业部业务中心人员的绩效,满电脑屏幕的数字就像无数的蚂蚁,往她的脑袋里钻。 童彦婉顿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脑袋成浆糊了,火速关掉电脑屏幕,闭上眼睛,揉揉酸胀的眉心。 “唉……”好累哟,她趴在桌上,直叹气。 “小冷,你今天怎么了,老是叹气?”同办公室的付云玲从电脑后探出头,关切的问。 “没事!”话音未落,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唉……” “还说没事,快说说,到底怎么了?”付云玲放下手边的工作,朝童彦婉走过来:“是不是和你们家季昀奕吵架了?” 她艰难的坐起来,手托腮帮,有气无力的说:“就他那一脚踢不出个屁的性格,还能吵架?” “那你干什么叹气?”付云玲斜靠在童彦婉的办公桌旁边,笑着调侃:“别告诉我你闲得无聊,叹气玩儿。” 她摇摇头:“我快忙死了,难道太累了不能叹口气宣泄一下吗?” “我看你是累在心里吧!”付云玲脸上的笑突然暧昧起来,手肘撑在桌上,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问我:“听说帝豪酒店的赵总在追你,是不是真的?” 恰在这时,赵桓禹从童彦婉的办公室外经过。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冲她点了点头,脚步未停,继续朝走廊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付云玲也看到了赵桓禹,她笑着点了童彦婉的额头一下:“已婚妇女了还这么大的魅力,如果你们家季昀奕对你不好,你完全可以考虑把他给踢了,赵总好啊,英俊潇洒,又 多金,不错的选择!” “云玲,你别开玩笑,我和赵总只是普通朋友。”童彦婉收回目光,一本正经的看着付云玲:“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你看你,你看你,连玩笑也开不起,肯定是心里有鬼。”付云玲看出她不高兴,连忙改口:“好了,以后我不乱说了,但我只能保证自己不乱说,别人,可保证不了。” “嗯,清者自清!” 桌上的座机响了,是财务部的小林打来的,催童彦婉把算好的绩效单给她拿过去。 “现在?” “是啊,别的部门昨天就拿过来了,就差你们部门,怎么,这个月不想发工资?” “可是……杜总还没签字。” “杜总就在办公室,你现在送去给他签,签了就马上给我拿过来,今天上午我抓紧时间再核对一遍,下午就可以报上去,二十五号才能准时发工资!” “好吧!”童彦婉放下电话,连忙找付云玲求助:“亲爱的,你帮我把绩效单拿去给杜总签字吧!” “就这么几步路你也要使唤我?”付云玲娇嗔的噘嘴:“不去,我也忙呢!” “拜托了,帮帮忙吧!”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赵桓禹打照面,就算不说话,他的气场也足以让她窒息。 这几天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不再如前段时间那般想他。 她相信,再坚持下去,就可以彻底把他赶出脑海。 但在这量变引质变的节骨眼儿上,可不能半途而废。 “不帮!”付云玲坐回自己的位置,面带微愠的说:“万一我去杜总的办公室乱说,可就对不起你了。” 敢情她是在生刚才的气,童彦婉脸上堆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抓着她的肩,推啊推:“云玲,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和赵总真的没什么。” “不去,就不去,既然你都说了和他没什么,就自己过去签字。”付云玲推了推眼镜,正色道:“如果你说和他有什么,我就帮你去!” 被付云玲将了一军,童彦婉只能灰溜溜的滚回自己的座位,把算好的绩效核对一遍再打印出来,然后像奔赴刑场一般,朝杜鸣祁的办公室走去。 她站在杜鸣祁的办公室门口,不断的给自己打气,还没等她敲门,门自己就开了。 开门的人不知道外面有人,童彦婉也没来得及躲,厚重的实木门重重打在她的脸上。 “啊……”童彦婉捂着剧痛的脸,惨叫着连连后退。 “彦婉,你怎么样了?” 虽然她捂着脸看不见赵桓禹的表情,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浓浓的关切与焦急。 “没……没事……”童彦婉敷衍的摇了摇头,哪怕鼻骨痛得快要裂开,也咬紧牙关,不再发出一声痛喊。 赵桓禹火热的大手握紧她的手腕儿:“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别看!”肯定又红又肿,难看死了。 “我看看!”他稍一使劲儿,拉开了童彦婉的手。 她两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鼻子红不红?” “嗯,很红,sorry,我不知道你在门外。”他眉峰紧蹙,专注的看着我。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反应慢,没及时躲开。” 一个多月不见,赵桓禹的温柔依然锥心蚀骨。 童彦婉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属于他的淡香钻入鼻腔,紊乱了呼吸。 “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他说着就把她往外拉。 “不去,不去,这点儿小问题不用去医院。”童彦婉一把抓紧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我还要上班!”上班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你等着,我去给你请假。”赵桓禹松开童彦婉的手腕儿,快步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她也顾不得鼻子红肿,紧跟过去,杜鸣祁正坐在大班椅上,面朝落地窗打电话。 童彦婉快步冲到赵桓禹面前,拦住他,压低声音说:“我不请假,真的不请假!” 赵桓禹定定的看着童彦婉,紧蹙的眉头就没一刻舒展过,良久,才用同样低哑的声音说:“如果明天还痛,就一定要去医院!” “嗯!”她使劲儿的点头,下意识的摸摸鼻子:“现在已经感觉没那么痛了。” “那就好!”他如释重负的点点头,然后指着打电话的杜鸣祁:“你找他?” “是啊,我过来找杜总签字……”童彦婉这才发现手中空无一物:“哎呀,绩效单掉了!” 她火速冲去总经理办公室,绩效单果然孤单寂寞的躺在门外的走廊上。 弯腰去捡,赵桓禹已经快她一步捡了起来,交到她的手中。 “谢谢。” 童彦婉把绩效单紧紧的拿在手中,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鼻子终究还是很痛。 把绩效单送去财务室之后童彦婉接到了季昀奕打开的电话,他约她中午吃饭。 童彦婉告诉他鼻子被门撞了,又红又肿,不想出去丢人现眼,他问她严不严重,她说还好,他也没再说其他,就挂了电话。 中午时分,同事都去了餐厅吃饭,童彦婉待在办公室喝牛奶。 鼻子痛没食欲,连说话也会牵扯到鼻子上的神经,童彦婉痛得想哭。 赵桓禹给童彦婉送来鲍鱼粥表示歉意。 她朝门口看看,确定没人之后才小心翼翼接过精致的木制食盒,拿起勺子尝一口。 不小心弄了汤汁在下巴上,他快速的抽纸巾帮我擦干净。 “谢谢!”赵桓禹的温柔是剧毒,童彦婉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 一个人影快速的从眼前晃过,却没看清脸。 那稍纵即逝的身影很有几分熟悉,难道是季昀奕? 大脑里嗡的一声响,童彦婉仓皇的跑出去看个仔细。 走廊上,已空无一人,如果真的是季昀奕,他看到我和赵桓禹在一起,为什么不出现,反而急急忙忙的离开。 有些问题自己想很难想到答案,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求证当事人。 当机立断,童彦婉站在走廊里拨通了季昀奕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季昀奕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喂,什么事?”  童彦婉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你现在在哪里?” 第四百零三章 离婚绝对不含糊 “办公室。”她从来不打电话问季昀奕的行踪,此番一问,他立刻就警惕起来:“有事?” 听到季昀奕在办公室,童彦婉悬着的心猛落回肚子里。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我就想问问,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饭,我今晚想做饭,你要回来,就多做点儿。” “那你做吧,我七点钟到家。”季昀奕说话的口吻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还有没有别的事?” 听童彦婉说“没了”,他第一时间挂断电话,虽然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但她心里依然很不舒服。 至少该说声“再见”吧,又或者让她先挂电话,这是做男人最起码的风度。 算了,和季昀奕谈风度只是对牛弹琴,他这种冷漠的性格,要想改,也不容易。 童彦婉一转身,才知道赵桓禹也跟了出来,就站在她身后一米外。 不等他发问,她主动的做出解释:“我以为是季昀奕来了,就出来看看。” “不是他?” 童彦婉摇摇头:“不是,他现在在办公室,我看错了,背影很像而已。” “你进去喝粥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赵桓禹朝走廊的两头望了望,神情有几分严肃。 “嗯,再见!”他要走她求之不得,肯定不留他。 “再见!”赵桓禹快步离开,果断得让童彦婉很有些不习惯。 付云玲帮童彦婉在餐厅拿了许多冰块上来。 鼻子敷过冰块之后没那么红也没那么痛,她总算是能见人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童彦婉买了菜,该切的切好,该炖的炖上,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季昀奕回来了再下锅炒。 晚饭的时候,季昀奕一句话也没说,更不看童彦婉,默默的吃饭,静静的喝汤,连她给他夹菜,也不屑看她一眼。 晚饭后冯蔚蔚就又哭又闹的找上门来,开门看到她,童彦婉顿时头皮发麻,心跳加速。 “呜呜呜……”冯蔚蔚绕过童彦婉,大哭着扑向在餐厅吃饭的季昀奕。 听到哭声,季昀奕把碗一放,适时接住了她。 冯蔚蔚的哭声撕心裂肺,真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真不知道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童彦婉愣愣的看着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握着门把的手心渗出冰凉的冷汗。 “小沈,怎么了?”季昀奕轻拍冯蔚蔚的后背,用童彦婉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安抚她:“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季昀奕说着话,阴冷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童彦婉,隐隐约约,让她感觉到了怨恨。 他是在为冯蔚蔚打抱不平? 难道赵桓禹要解除婚约的帐也都统统算她头上? 在季昀奕的心目中,她的地位远不及冯蔚蔚来得重。 童彦婉的心凉透了,恨不得一摔碗,拂袖而去,让他们哥哥妹妹的去亲亲我我。 双手握成拳,她竭尽全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不能任性,绝对不能任性。 反复的吸气呼气之后她平静的把碗筷收拾进厨房。 季昀奕扶冯蔚蔚到沙发边坐下,童彦婉在厨房洗碗,也能清楚的听到她的哭诉。 “师兄,呜呜……赵桓禹太过份了……呜呜……” 冯蔚蔚一把鼻涕一把泪,茶几上的抽纸遭了殃:“我这次和他奶奶一起过来看他,还以为奶奶劝劝他,他就会回心转意……呜呜……结果……结果他让我滚……还说……还说再也……再也不想看见我……” 童彦婉真怕冯蔚蔚哭得太伤心会一口气接不上来昏死过去。 结果,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冯蔚蔚不但没有昏死过去,还越哭越大声,喉咙就像装了扩音器,穿透力特别的强。 虽然童彦婉对冯蔚蔚没什么好感,可还是不得不承认她是美人。 就连哭得伤心欲绝,也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魅力依旧。 也不怪季昀奕心中的天枰不自觉就偏向了她那边,如果换做自己,也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童彦婉暗暗的想,她和赵桓禹的事,季昀奕应该不会告诉冯蔚蔚。 她相信,冯蔚蔚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到她头上去,虽然,伤害并非出自她的意愿。  “师兄,我知道桓禹外面有女人,你帮帮我,找到那个女人,我一定要狐狸精不得好死!”冯蔚蔚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话让童彦婉心尖急颤,手中的碗一滑,掉进洗碗槽,发出“砰砰”的声响,惊扰了客 厅的两人。 童彦婉躲在厨房里看不到冯蔚蔚现在的表情,但想象得出,一定是充满了恨意,而季昀奕,和她一个鼻孔出气,脸色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沈,赵桓禹不值得你放弃尊严,感情的事不要勉强,我相信你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你现在觉得他很重要,但过上一两年,他也就成了无足轻重的人。” 听到季昀奕的安慰,童彦婉不自不觉冷笑了出来。 所谓更好的男人,是指他自己吗? 她原不知道季昀奕也可以温柔体贴的安抚女人,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在她眼皮底下两个人就这般亲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岂不是更加的放肆。 对冯蔚蔚的愧疚顷刻间烟消云散,童彦婉把碗筷放进橱柜,甩着手回房间,关上厚重的实木门,把两人彻底的阻隔在外。 打开电脑看电视剧,一集还没看完,季昀奕就开门进来,连门也没敲。 童彦婉匆匆扫他一眼,连他脸上的表情也没看清,目光又落在了电脑屏幕上。 她讥讽的勾勾嘴角,不用陪他的好师妹了吗? 季昀奕没有说话,沉重的脚步声已经代替了所有的语言,他坐在床边,柔声说一句:“小沈睡着了。” 童彦婉没吱声,腹诽道,冯蔚蔚睡着了关她什么事,用得着来告诉她吗? 一个好师兄,一个好师妹,可真是绝配,如果她脾气再烈一些,肯定也得和季昀奕离。 久久等不到童彦婉说话,季昀奕又下达命令:“童彦婉,你以后不许再和赵桓禹见面!” 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气得想骂娘,太欺负人了! 说不定赵桓禹就是不能忍受冯蔚蔚和季昀奕的暧昧关系才提出解除婚约,两个人也不自我检讨一下,把什么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 童彦婉缓缓转头与他对视,粲然一笑:“好啊,我不和赵桓禹见面,你也不许和冯蔚蔚见面,如果你做得到,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季昀奕面色发沉,严肃的说:“我和小沈只是朋友。” 哼,朋友? 朋友的定义是否太宽阔了点儿? “我和赵桓禹也只是朋友!” 季昀奕被童彦婉的话惹恼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拉扯她的睡裙肩带。 “你要干嘛?”童彦婉紧紧的护住肩带,惊诧的看着他。 他冷冷的一笑:“你说你和赵桓禹是朋友,那好,我问你,胸……口的吻痕是谁留下的,你和他做的事,朋友会做吗?” 反抗根本起不了作用,季昀奕三下两下就把童彦婉身上的睡裙拉扯到腰间,同时把她拽倒在床,他欺身上来,在她的身上咬了一口。 “啊,痛……啊……”童彦婉穿好睡裙,摸着胸……口的牙印,气得也想咬人。 不,咬不够,她想吃人! 童彦婉抬眼,狠瞪季昀奕。 他手撑着头,满脸阴沉,半躺在旁边。 说不尽的心酸,道不完的委屈,童彦婉嘴角下弯,隐忍多时的眼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飙了出来,顺着脸颊流淌。 “混蛋,大混蛋……”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捶上季昀奕宽厚的胸膛:“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想再解释……嗤……” 童彦婉吸了吸鼻子,哭腔浓重的继续叫嚷:“你心里就只有冯蔚蔚,她现在解除婚约不是正好,离了婚去追她啊,我不会拦着你,更不会坏你的好事,只要你说离婚,我第一时间签字,绝对不含糊。” 如果说,方才季昀奕的脸色是阴雨绵绵,那现在就是电闪雷鸣。 他怒了,彻彻底底的怒了,盯着童彦婉的眼睛好似豺狼虎豹盯着猎物,充满嗜血的杀机。 “童彦婉,你再说一遍。”一字一句,艰难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虽然盛怒中的季昀奕让童彦婉胆怯,但形势所逼,不能服软。 她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他如刀锋晃动的锐利目光:“说就说,你离了婚去追冯蔚蔚,我绝不会拦着你……” “咚!”她的话音未落,季昀奕已怒不可亵,一脚踹飞了床边的圆形皮凳。 皮凳飞出一条红色抛物线,重重的撞到衣柜上,又“咚”的一声落下地。 童彦婉看着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停在脚边的皮凳,惊恐的瞪圆了眼睛。 季昀奕不发脾气则已,一发脾气就要惊人。 真是可怕! 皮凳啊皮凳,太可怜了,替她挨了季昀奕一脚,如果那脚踢她身上,说不定她也会飞起来撞墙,然后惨兮兮的滚在地上,发出垂死的哀号。 “哼哧……哼哧……”季昀奕喘着粗气,重重的坐在床边。 任童彦婉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季昀奕为什么会这般生气。 她就事论事,客观实际,完全不掺杂个人感情和主观意识,他既然对冯蔚蔚有感情,那就放手去追。 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算什么男人大丈夫。这事她也想得通,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她做出牺牲。 第四百零四章 活脱脱一个妒夫 失去一段不值得留恋的婚姻和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却得到追求幸福的自由和再次选择的权利,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坏事。 往季昀奕的旁边一坐,童彦婉平静的说:“你想清楚再告诉我,要不要离婚!” 季昀奕默默的坐了一会儿,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童彦婉盘腿坐在床边,右手抠着左手的指甲缝,漫不经心的问:“你想好没有?” “想好了!”他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她:“童彦婉,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看来他的怒气并没有完全消散,不然也不会连名带姓的喊她。 其实童彦婉也很想问季昀奕为什么和她结婚,刚结婚的那会儿,好几次话到嘴边,却终究没问出来。 后来,她自己想了个看似恰当的理由,也就不再关心他的真实想法。 定定的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童彦婉不确定的回答:“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年龄到了,该结婚,然后,我们又三次相亲到一起,也算是缘分吧……是不是这样?” “胡扯!”季昀奕哭笑不得的瞪她,然后双手捧住她的脸:“难道你是这样想的?” “我……差不多吧……” 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事实就是事实,没必要违心的扭曲。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好幽深,像一个无底渊潭,掉进去,就会万劫不复。 “呵呵……”季昀奕的脸上完全没有笑意,却还是硬生生的挤出了两声嘲讽的干笑。 他加重了手的力度,童彦婉的脸被他挤得变了形,嘴微微的噘起来。 “童彦婉,我真想……把你的嘴拿针缝起来!”他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 “你缝……” 童彦婉的嘴没被季昀奕缝起来,却被他重重的咬了一口,害得她的唇火辣辣的痛。 她气恼的瞪他,混蛋,弄得她满嘴都是臭口水! “我爱你!”季昀奕的声音低如蚊蚋,童彦婉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她的心跳骤然加速:“你……你……别开玩笑,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咳!”季昀奕面有微赧,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这算不算是晴天霹雳,童彦婉震惊了,膛圆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昀奕:“你……你……你……吃错药了?” “白痴!”他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训斥她:“你这脑子是什么做的,难道就不能有点儿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我……不相信!”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不会相信。 童彦婉自认大脑还算清醒,不会是幻觉。 季昀奕说爱她,如果他没开玩笑,那就是真的咯,她……怎么没感觉到他的爱,反而觉得他爱冯蔚蔚。 “不信也得信,你是我老婆,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相信,无条件的相信!”季昀奕霸道的说。 他的话已经说完,可她还是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季昀奕幽幽的叹了口气:“唉……你还真是脑袋少根筋!” 他说完顺势把童彦婉压倒在床心:“和你说话完全是浪费时间,还是做最直接!” 被季昀奕压榨干以后童彦婉躺在床上,瞪圆眼睛,盯着天花板,眼前只有一团黑,什么也看不清,明明很困很累,却还是睡不着。 虽然季昀奕以身体力行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证明他爱童彦婉,可她仍然不相信。 这几年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在童彦婉的大脑里像播电影般重现了一遍,依然没有寻到他爱她的蛛丝马迹。 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相处。 除了一个月一次的夫妻生活,再没有别的深入交流。 季昀奕在童彦婉的心目中就是个很冷漠的人,难道他爱人也同样使用冷漠的方式?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又何尝容易琢磨。 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 季昀奕慵懒的翻身,抱着童彦婉,哑着嗓子问:“睡不着?” “嗯!”她发现自己钻牛角尖儿里去了,不想清楚,不弄明白,根本别指望安然入睡。 “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圈紧童彦婉的腰,整个人和她贴在一起。 这三伏天,也不嫌热,虽然吹着空调,可身上的汗,就没干过。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童彦婉不知道是季昀奕隐藏得太好,还是自己太迟钝。 而且这两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并不觉得有多亲近。 童彦婉的问话勾起了季昀奕的伤心事,他嘲讽的笑了:“呵,你怎么可能感觉得到,你的心根本就没在我身上。” 他说完就松开她的腰,然后翻身,脸朝另外一边,自己睡自己的,不再招惹她。 什么叫她的心没在他的身上,明明是他从来不在乎她才对! 说得他好像很委屈似的,她被他冷落了这么久,也从来没说过他的不是。 哼,懒得理他。 童彦婉也翻身,两人背对背。 不多时,季昀奕又翻了回来,前胸贴童彦婉的后背,紧紧抱着她。 早上童彦婉上班的时候冯蔚蔚还在睡觉,中午她在公司吃饭没回去,也不知道冯蔚蔚走了没有! 想想家里多了个外人童彦婉就很不舒服。 虽然身为人,可也有动物的劣根性,地盘意识相当的强烈,谁进入童彦婉的地盘,谁就是她的敌人。 正是吃饭时间,餐厅人特别多,童彦婉端着餐盘找空位,最后和客服部一群呱噪的女人坐到了一起。 她们正抢着看手机上的照片,这个问:“你们说,谁是攻,谁是受?” 那个说:“可惜了可惜了,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 听她们说得热闹,童彦婉哑然失笑,真是一群无药可救的腐女! 其中一人把手机递给她:“童彦婉,这两个男人你应该认识吧,好像是公司的大客户来着!” “我看看!” 怀着八卦淫民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童彦婉乐不可支的接过手机,可看清图片里的两个人,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他们两个……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她急切的想把事情弄清楚。 客服部的小王笑着道:“昨天,有什么问题?” 心脏猛的一抽,童彦婉急红了眼:“在哪里拍的?” “就在二楼的安全通道,我吃了饭从那里经过,听到两个男人在争吵,就过去看看。”她兴致勃勃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公司的大客户,两个人都好帅哟!” 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可以更惊悚吗? “不知道!”童彦婉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连饭也没吃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餐厅。 不管客服部的同事如何喊她,也装作没听到。 回办公室反锁上门,童彦婉才拨通赵桓禹的电话。 “彦婉?”赵桓禹语中带笑,亲切的呼唤她。 童彦婉调整了呼吸,努力把语调压低,平静的问:“赵总,你昨天中午是不是见到莫……我老公了?” 她很少称呼季昀奕为老公,只有在赵桓禹的面前,她会很慎重的搬出这个称谓,来提醒他她有夫之妇的身份。 赵桓禹不假思索的回答:“是啊,怎么?” “你们打架了?”如果不是看了客服部同事拍的照片,童彦婉真的不知道季昀奕和赵桓禹发生过冲突。 季昀奕一手压着赵桓禹的肩,一手握拳,高高抡起,而赵桓禹靠墙而立,单手截住季昀奕的拳头。 她不得不佩服客服部同事的想象力,明明是剑拔弩张的争斗,却可以被她们说得基情四溢。 什么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简直是胡扯! “想打,没打成!”赵桓禹闷闷的笑了起来:“你在担心我?” 童彦婉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没打成。 她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板起脸不高兴的低斥:“谁担心你,别自作多情,你们除了打架,还说什么没有?” 一定说了什么,不然昨晚季昀奕不会那么奇怪,活脱脱一个妒夫。 赵桓禹清了清嗓子,笑着答:“该说的我都说了!” 恐怕连不该说的也说了! “到底说了什么?” “想知道?”听童彦婉“嗯”了一声,赵桓禹就开始卖关子:“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陪我吃饭,我慢慢告诉你!” 他分明就是给她下套,让她自觉自愿的往里面钻! “算了,当我没问!”就算他不说,她也想象得出来,能把季昀奕刺激得轮拳头打人,肯定不是好话。 结束和赵桓禹的通话,童彦婉又给季昀奕拨过去,接电话的是冯蔚蔚,她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她起鸡皮疙瘩。 “师兄在厨房做饭,你找他有什么事?” 做饭? 季昀奕做饭? 童彦婉忍着骂人的冲动说了声“没事”,就以最快的速度挂断电话,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待遇太不一样了! 和季昀奕结婚两年,他只给她做过一次早餐,还是最简单的三明治加豆浆。 对冯蔚蔚,可真是没话说,公司食堂有饭不吃,还特意赶回去给她做饭。 这用心,实在是太良苦了! 难道就不能去外面吃,犯得着他季总亲自下厨吗? 童彦婉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混蛋季昀奕,还说爱她,爱个大头鬼! 恐怕他连谁是他老婆都没搞清楚,对冯蔚蔚比对她好太多太多,还有脸指责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季昀奕恐怕忘了,他的心也从来没往她身上放过。 第四百零五章 谋杀亲夫 童彦婉被这对狗男女气得喉咙痛,她端起水,一股脑的往嘴里猛灌,却不幸被水给呛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咳咳……” 连水也和她过不去,真是太欺负人了,还没止住咳,季昀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咳咳……咳咳……”童彦婉一手拍胸……口,一手拿起电话。 虽然是季昀奕的名字在闪闪烁烁,童彦婉却不知那头的人是不是他,不管是他还是冯蔚蔚,她都不想搭理,让他们亲热去。 电话响个不停,她嫌烦,按了挂断键,关机之后耳根子才清静了。 一想到晚上回去说不定还要面对他们,童彦婉就烦不胜烦。 清静一会儿之后,她才打开手机,第一时间调成飞行模式,再在手机通讯录里找申曦和雅丹的电话,拿办公桌上的座机给她们拨过去,约好晚上一起吃饭。 申曦做了人流之后身体一直不好,童彦婉特意在网上团购了一个土鸡药膳滋补汤锅的三人餐。 陪着申曦一路走过来,童彦婉才发现,离婚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虽然她离了婚,可她过得很开心,不再为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伤心欲绝,分到丰厚的赡养费,她的下半辈子已经是衣食无忧。 而她所有的爱,也可以统统给自己,活得更加的精彩美丽。 34 一切看似都很圆满,只除了那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 申曦也曾想过把孩子生下来,但谷伊宁的纠缠让她最终决定流掉孩子。 既然离婚,就要断得干干净净,留下孩子,只会成为她和谷伊宁之前的牵绊。 她已经很累很伤很苦,心力交瘁,只想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申曦已经重新开始,童彦婉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己也可以和她一样,一个人过得精彩!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在申曦和谭雅丹的面前,把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臭骂了一顿,她们两个也跟着她一起骂,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申曦怂恿童彦婉赶快离婚,和这样的男人根本没办法过日子。 虽然申曦说得有道理,可童彦婉还是想再给季昀奕一个机会。 也许是她的同情心太泛滥,到这个时候,仍然觉得季昀奕得死精症很可怜,同情心作祟,不忍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提出离婚。 也不知季昀奕有没有告诉冯蔚蔚他有死精症的事。 童彦婉有时候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把这不清不楚的脑袋打醒。 季昀奕爱的人是冯蔚蔚,根本不需要她因为同情而留在他身边,也许他巴不得她走,而她还那么的不识趣,赖着不走。 喝了半碗香浓的鸡汤,童彦婉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当一个吃货是幸福的,美味当前,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抛到一边,就连季昀奕打电话来,她也能心平气和的接听。 他问她在哪里,童彦婉耐着性子告诉了他,没骂没吵,喝了美味鸡汤的喉咙,说出的话格外温柔。 季昀奕说来接她,让她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有人愿意当免费司机,何乐而不为,童彦婉没必要拒绝,便端坐在餐厅里等他来。 申曦和谭雅丹自告奋勇的要帮童彦婉教训季昀奕,她连连摇头,拒绝了她们的好意。 她和季昀奕之间的问题,还得自己解决,假以他人手,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二十分钟之后,季昀奕抵达。 起初童彦婉以为他是一个人,可下了楼,才知道冯蔚蔚也在。 冯蔚蔚瞅了她们一眼,就嚷着口渴,要季昀奕去给她买水。 盯着季昀奕远去的背影,童彦婉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过头,低声对申曦和谭雅丹说:“她就是冯蔚蔚。” 她俩替童彦婉瞪了冯蔚蔚一眼,然后低低的骂:“狐狸精!” 季昀奕的车就停在路边,童彦婉伸手开后座的门,冯蔚蔚也凑了过来。 “你坐前面吧!”童彦婉把副驾驶位留给冯蔚蔚,她才有资格和季昀奕排排坐,连童彦婉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做老婆的很够意思。 可童彦婉万万没想到,冯蔚蔚不但不领情,还倒打一耙。 她嘴一撇,嗲声嗲气的说:“你好奸诈啊,网上都说了,如果出车祸,副驾驶位坐的人最危险,你自己不坐,让我坐,是什么意思?” “你想太多了!”童彦婉哭笑不得,对她无语至极,只能说她的心理也太阴暗了点儿。 谭雅丹是个急脾气,见不得童彦婉受半点儿委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冯蔚蔚的鼻子,大骂:“你他妈脑子有毛病啊,我真怀疑你爸妈当年是把胎盘养成了现在你这种单细胞生物,白痴!” “呜呜……”冯蔚蔚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眼泪唰唰的往下掉,手捧着脸,转身就跑。 谭雅丹骂得痛快,童彦婉暗爽在心,好整以暇的盯着冯蔚蔚,看她还要耍什么把戏。 冯蔚蔚跑出去没多远就遇到季昀奕,两人便在街边拉拉扯扯。 季昀奕强行把冯蔚蔚拖了回来,塞进副驾驶位,然后转头对童彦婉她们说:“上车!” 童彦婉很纳闷,很迷惑,很不解,冯蔚蔚哭得那么伤心,季昀奕怎么就不为她出头呢?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像没事人似的平静,难道他的小情人哭他不心痛? 钻进后座,童彦婉盯着冯蔚蔚因为抽泣而不断起伏的肩撇了撇嘴,这可是季昀奕让她坐的副驾驶位,就算出什么事,也怪不得自己了! “我今晚去雅丹那里睡!” 一个家,只容得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三个人就太挤了。 就算季昀奕来接,童彦婉也不打算回去凑热闹。 季昀奕抬抬眼皮,透过后视镜瞧了她一眼,没作声,沉静如水的脸上,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不说话,她就当他同意了,便和谭雅丹申曦商量待会儿去看电影。 车一直在大路上平稳的行驶,季昀奕突然把车拐进了希尔顿酒店的花园,然后把车停在了正门口。 童彦婉伸长脖子看了眼酒店的金字招牌,不明就里的问:“到这里来干什么?” 季昀奕并不回答她的话,转头对冯蔚蔚说:“我给你订了酒店客房,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就订机票回家吧!” “师兄,我不住酒店,一个人害怕……” 冯蔚蔚流了那么多的眼泪,脸上的妆却没有晕染,依然精致如初。 她娇滴滴的声音,让女人冒鸡皮疙瘩,但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童彦婉在一旁看热闹,暗暗的想,如果她是季昀奕,就一定会留下来陪冯蔚蔚,五星级酒店客房,浪漫的夜晚! “你住我家也不方便,今晚将就一下,我待会儿找个人来陪你!” 季昀奕的话堵得冯蔚蔚没了语言,噘着嘴嘟囔:“我才不要人陪!” 她掏出彩妆盒简单的补了妆,然后优雅的下车,摇弋生姿,翩跹进入酒店大堂。 就算冯蔚蔚去住酒店,童彦婉也不想回去,到达谭雅丹家,她也跟着她们下了车。 季昀奕却不让她走,像方才对待冯蔚蔚那般,把她也硬塞进副驾驶位。 “我不回去!”童彦婉气呼呼的给了他一拳,重重的打在胸……口上。 “下手还真狠!”季昀奕捂着胸……口,剑眉拧成了麻花:“回去再收拾你!” “滚!”童彦婉又急又恼,奋力挣扎要下车,季昀奕却猫着身子钻进副驾驶位,把她抱在他的腿上。 “下去,你要干什么?” 季昀奕早有准备,从中控台下面拿出一大圈透明胶带,以最快的速度把童彦婉的手脚分别并拢,拿胶带缠几圈。 这下可好,手脚被绑,童彦婉只有眼珠子和嘴可以自由活动。 “混蛋,快放开我……唔……”结果,童彦婉的嘴也被胶带给贴上了,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瞪他。 直到季昀奕将车开进小区里的地下车库,他才给童彦婉松绑。 童彦婉被胶带缠过的皮肤红得刺目,手一得了自由,她就急不可待的给了他几拳。 “嘿嘿!” 挨了拳头,他还笑得出来,让童彦婉更加的气愤,花拳绣腿不停的往他身上招呼。 季昀奕俯身解童彦婉脚踝上的胶带的时候,她在他的后背狠狠的砸了几下。 童彦婉的手脚虽然恢复了自由,可手腕儿却被季昀奕紧紧的握在掌中,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拉着回家。 回到家,童彦婉打开电脑上网,他就坐在旁边看,她不说话,他也不主动开口。 他一直盯着她,被监视的感觉越发强烈,童彦婉忍无可忍,转头瞪他,气恼的吼了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季昀奕嘴角上扬,柔声问道:“你愿意和我说话了?” “哼!”和季昀奕说话完全是痛苦的折磨,她才不愿意! 童彦婉头一扭,目光又重新回到电脑上,看着他就算不是折磨,也好不到哪里去。 季昀奕的手突然搭在童彦婉的肩上,温柔低唤:“彦婉……” 太肉麻了! 童彦婉浑身一颤,弹跳起来,避开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若不是他堵着出路,她一定有多远跑多远。  季昀奕也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不要生气了,你是不是还没打够,那就继续打,打到消气为止。” 第四百零六章 被人陷害 他说着就抓起童彦婉的手,压在自己胸……口:“随便打,但一定要使劲儿!” 方才打了那么多拳,童彦婉已经精疲力竭,现在就算他求她打,她也使不出劲儿,童彦婉瞪他一眼,抽回手,不屑的低骂:“打你还嫌脏我的手。” “那我洗干净再让你打?”季昀奕完全是行动派,说风就是雨,三下两下就把衣服裤子脱了,连底裤都没剩。 “不要脸!”身材再好童彦婉也不屑一顾,坐回电脑前继续刷微博。 季昀奕几分钟就冲了澡,一身清爽的回到童彦婉的面前,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柠檬香,清新宜人。 “现在干净了,打吧!” 童彦婉盯着电脑不理他,季昀奕又问:“你到底打不打?” “哼!”懒得陪他疯,童彦婉铁了心要和季昀奕冷战到底。 “不打是吧?”季昀奕猛的把童彦婉抱起来扔在床心:“那就换我打了!” “哎呀,你想干什么?”童彦婉滚了个圈,还没坐起来,季昀奕就大步一跨,骑在了我的腿上。 “干什么?”季昀奕高大的身躯死死的压着我,嘴角勾起邪佞的笑:“你说呢?” 童彦婉双手使劲儿的推他的胸……口,板着脸低斥:“走开啦,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她更没心情和他亲热。 “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季昀奕抓紧童彦婉的手,压到身侧:“吃小沈的醋?” “才没有!” 如果不是季昀奕说出来,童彦婉真没想到心底那种酸酸的感觉是醋意。 原来,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的不在乎季昀奕。 他和冯蔚蔚的事,她也深受打击。 只是,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 “还说没有!”季昀奕笑逐颜开,捏了捏童彦婉的鼻子:“我已经闻到浓浓的醋味儿了,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醋,老陈醋,还是保宁醋?” “去你的!”童彦婉不满的大叫:“别动手动脚,走开,重得像头猪,我快被你压背气了。” 季昀奕半撑起来,童彦婉上的重负轻了大半,不由得猛吐几口气。 “你啊你,怎么还像个孩子!”季昀奕温柔的声音里隐隐透出无奈。 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带了高压电流,使得她的心底泛起酥麻的颤动。 眉头一拧,童彦婉赌气的说:“哼,反正我就是这么任性不招人喜欢,你去找你的小沈啊,她多成熟漂亮,会讨男人欢心!” “彦婉,我到底要说多少遍,我和她只是朋友。” 季昀奕的解释在童彦婉看来既苍白又无力。 如果真的只是朋友,那他对冯蔚蔚这个朋友也忒好了点儿。 怎么以前没见他对谁这么好过,让她这个当老婆的都自叹不如。 “哼,你骗鬼呢,我才不相信!” “唉……”季昀奕叹了口气,认真的说:“我从头到尾解释给你听!” “我才没兴趣听你和她的风流韵事。”  季昀奕也知道童彦婉是言不由衷,不管她听不听,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事说起来不怎么光彩,小沈的爸爸是我大学时的老师,对我有恩,大四那年,我帮寝室的同学替考大学英语四级,结果被监 考老师发现了,我差一点儿被开除学籍,是小沈的爸爸帮了我,读研究生的那两年,我确实和小沈走得很近,也想过和她结婚,只是后来她认识了赵桓禹,我和她的联系就少了。” 如果今天季昀奕不说,童彦婉还真不知有这么一段尴尬的往事,她呐呐的问:“你们谈过恋爱?” “算谈过吧!”季昀奕苦笑了一下:“那个时候她还小,高中生。” “高中生?” 名副其实的老牛吃嫩草啊。 当嫩草长大以后发现老牛并不适合她,便离开了老牛。 而老牛却还对嫩草念念不忘。 “怎么有意见,别忘了,我初中毕业的时候你才刚读小学。” 童彦婉不屑的说:“你好老!” “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是啊,非常嫌弃你!” “嫌弃也没用,此货已出,概不退货,你只能将就一下,我会好好表现,绝对让你满意!” 季昀奕吻上了童彦婉的唇,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骂:“大混蛋!” 一大早,季昀奕做好了早餐给童彦婉一起吃,他说:“医生说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 童彦婉吃着煎蛋,木然的看着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不做声,季昀奕又继续说:“成功率有百分之三十。” 这意思就是说失败率百分之七十,希望如此的渺茫。 “我想试一试。”季昀奕现在的状态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就算只有百分之十的希望,他也不会轻言放弃。 他专注的看着她,在等待童彦婉点头,给予他支持。 虽然试管婴儿的概念童彦婉早就听说过,可真的要亲身实验,她还是有些胆怯。 最怕的还是那百分之七十的失败率,太惊悚了,比发生奇迹的概率高不了多少! “我考虑一下!” 都说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既然把孩子生下来就要对他/她负责,给他/她最好的成长环境。 就童彦婉和季昀奕现在的关系,生孩子不见得是明智的决定。 但季昀奕又那么想要孩子,说不定会因为孩子对她好一些,她和他的婚姻,也更有保障。 “好!”季昀奕点点头,端起黑漆漆的中药一饮而尽。 看他痛苦的抿着嘴,拧紧眉,童彦婉想笑,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怕苦。 “冰箱里有巧克力,去拿一块出来吃。” 季昀奕晦涩的一笑,摇摇头:“不用了!” 童彦婉吃完煎蛋喝了牛奶麦片,抽纸巾抹抹嘴:“上班了!” 也不知道季昀奕是要挣表现还是出于真心,他又自觉自愿的给童彦婉当司机,送她上班。 查出死精症之后季昀奕就把大部分工作交了出去,这一个多月不再出差,也很少加班应酬,能不喝酒就尽量不喝,下班也尽量准时回家。 虽然他修身养性的结果不是病情好转,但童彦婉相处的时间却多了很多。 晚上童彦婉做好饭等他回来吃,吃完饭之后就出门散步,去附近的公园。 时常可以看到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夫妻带孩子出来玩,他总是很羡慕的看着他们,有时会不由自主的轻叹:“孩子真可爱!” 童彦婉在办公室上网查了很多关于试管婴儿的资料,这才知道,不但成功率不高,就算胚胎在母体中成活,流产或死胎的概率也比自然怀孕高许多。 越看心情越沉重,就算关掉网页,情绪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平复。 “叮铃铃,叮铃铃……”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杜鸣祁让童彦婉去他的办公室。 童彦婉听出杜鸣祁的口气很古怪,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咚咚!”她战战兢兢的敲响了杜鸣祁办公室的门,心中的忐忑越演越烈。 杜鸣祁不是童彦婉的直接领导,工作上的事他也极少找她,今天却让她马上到他的办公室,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请进!”杜鸣祁的声音低沉得有些可怕,比电话里听到更让童彦婉感觉压抑。 “杜总”她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面前,紧张的拉着衬衣滚边儿。 杜鸣祁从电脑后探出头,背靠在大班椅上,一脸的高深莫测,风云变幻他随意的指了指我身旁的椅子:“坐!” “谢谢杜总!”童彦婉挺直了背,正襟危坐,怯怯的问:“不知杜总找我有什么吩咐?” 杜鸣祁十指相扣,轻托下巴,并不直说找童彦婉来的原因,而是问道:“童彦婉,你来公司几年了?” “快四年了!”童彦婉大学还没毕业就进公司实习,实习结束就留了下来。 她一直很珍惜这份工作,如果不出意外,她会一直干下去,“跳槽”两个字,还从未在她脑海中出现过。 杜鸣祁点点头:“你觉得公司的待遇怎么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一听这话,童彦婉就知道苗头不对,更加肯定自己的直觉是准确的,心底一阵阵的发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杜鸣祁的逼视下,童彦婉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很满意!” 杜鸣祁去年年初从其他分公司调过来当总经理,他上任之后和众人相处融洽,福利待遇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童彦婉并不是敷衍他,是真的很满意! 就算童彦婉想破头,也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而且也没听说他找别的员工谈话,唯独她……难道,想解雇她? 杜鸣祁讳莫如深,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迫不及待的问:“杜总,是我的工作出了问题吗?” “是有点儿问题!” 杜鸣祁的答案给予童彦婉天崩地裂的震惊,她瞪圆了眼睛,嗫嚅的问:“公司要……要解雇我吗?” “这就要看你了,如果事情处理得好,也许可以留用。” 如果不是杜鸣祁告诉童彦婉,她还蒙在鼓里,有人匿名举报她把大客户资料卖给了竞争对手“飞亚集团”,公司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杜总,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第四百零七章 治疗不孕不育 就算被人诬陷童彦婉也并没有太慌乱,她相信清者自清,没做过的事不怕查,巴不得尽快查清楚,还她个清白。 在接受调查期间,童彦婉暂时把手里的工作交出去,在家等通知,需要她配合调查的时候再和她联系。 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童彦婉将最喜欢的盆栽迷你红豆杉也交给付云玲代养。 “谁那么可恶诬陷你啊,真是太心黑了,做这种事,也不怕遭报应!”付云玲接过红豆杉,义愤填膺的帮童彦婉骂那个不知名的人。 “算了,生气也没用,我相信杜总会查清楚,我没做过,不怕的!” 虽然话虽这么说,可童彦婉心里仍然很不安心。 杜鸣祁精明能干,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忽悠的主儿,他都叫她回去等通知,一定是手上掌握了对她不利的证据,可他又不说清楚,她只能在这里胡猜。 进公司的时候童彦婉就签过保密协议,明令禁止泄露或出卖公司客户资料,轻者赔偿经济损失,重者送公安机关,法律制裁。 丢工作事小,坐实出卖客户资料事大,不管真假,这事如果闹开,她以后别想在这一行混下去。 难道她真的那么不小心把客户资料泄露了? 不会,不会! 童彦婉立刻否认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别的不敢说,对待工作小心谨慎可是她最大的优点,客户资料,绝对不会外泄。 童彦婉愁眉苦脸的回到家,做什么也没有心情,躺在床上把公司上上下下有可能诬陷她的人想了一遍。 貌似和谁也没结过仇,她想得头痛,也想不出来,窝在床上胡思乱想,连季昀奕回来也没听到。 季昀奕走进童彦婉房间,坐在床边,摸了摸她头顶的黑发,柔声说,:“我还以为你不在家,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童彦婉睁开眼睛看着他,委屈得想哭:“季昀奕,我明天开始不用上班了!” “不上班就不上班,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吃得少,穿得省,还挺好养。” 这是童彦婉今天听到的最动听的话,季昀奕唇角微微上扬,温暖的笑让她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 头枕到他的腿上,手臂不知不觉圈上了他的腰,童彦婉幽幽的问:“季昀奕,你会养我一辈子吗?” 季昀奕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当然会,你是我老婆,我不养,谁养?” 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了,他才是她下半辈子最坚实的依靠。 抱着季昀奕的手臂微微收紧,童彦婉忧心忡忡的说:“等我们有了孩子,你的负担就会重好多。” “不怕,多生几个我都养得起。”季昀奕立刻反应了过来,又惊又喜:“你已经考虑清楚,愿意生了?” “不生怎么办,我怕你不养我。”在季昀奕得意忘形之前童彦婉又泼了他一盆冷水:“你以后要对我很好很好,不然我随时改变主意!” “一定,一定!”收起欢欣鼓舞的笑,季昀奕一本正经的表决心:“绝对不让你失望。” 在童彦婉同意做试管婴儿的第二天,季昀奕就带着她去医院,找到做试管婴儿的权威专家为他们诊治。 一大堆的检查之后医生给他们制定了一份病历,告诉他们做试管婴儿的流程。 当童彦婉听到待卵泡发育成熟之后,要经音道穹窿穿刺取出卵子,就吓得腿哆嗦。 “医生,取卵痛不痛?”还没正式开始,童彦婉就已经想打退堂鼓了。 “别担心,不怎么痛,而且会打麻药,卵少局麻,卵多全麻。” 医生的解释并没有让童彦婉宽心,拿着一大堆的药和季昀奕离开医院。 回去的路上,她没心情说话,默默的坐在副驾驶位计算着去医院取卵的日子。 手中的药是大姨妈第21天开始吃,也就是两天后童彦婉就可以吃药了。 用药8天左右大姨妈就会来看她,而大姨妈第3-7天,开始注射促卵泡发育的药物,3天后B超监测卵泡发育情况,促卵泡发育药物应用10天左右,卵泡发育成熟,就可以取卵了。 整个流程安排得太紧凑,童彦婉根本没有改变主意的机会。 季昀奕开着车,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腿:“别担心,打了麻药不会痛。” “我……很害怕!” 在季昀奕的面前不用伪装坚强,童彦婉甚至有些后悔。 昨晚不该头脑发热做出缺乏心理准备的决定,现在才知道害怕,已经太晚了。 早晚有一天,她会被自己这冲动的性格给害死! 季昀奕沉默了片刻,体贴的说:“那就暂时不做了,等你不害怕了再做。” “真的吗?”童彦婉绷紧的心弦一松,笑逐颜开的看着季昀奕,再次求证。 “嗯,我不会勉强你。”他勾勾嘴角,笑得很勉强。 季昀奕此时的笑容和昨晚的笑容有着千差万别,不但不是发自内心,而且还苦涩得让人心酸。 童彦婉暗暗的想,自己若是在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档口改变主意岂不是很对不起季昀奕,让他空欢喜一场不说还白白花了那么多的冤枉钱。 药拿在手里,她还有两天的时间考虑,两天以后再说吧! 季昀奕把童彦婉送回家,就急匆匆的往公司赶,他说最近手边的事情不多,可以请几天公休假陪她,让她想想,是待在家里休息,还是出去玩,放松心情。 童彦婉拿着药包回家,赵桓禹打来了电话,她犹豫之后,按了接听键:“赵总,您好!” 赵桓禹急切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彦婉,你真的想清楚要给季昀奕生孩子?” 不管童彦婉有没有想清楚,似乎都和赵桓禹没有关系,她没有立场过问他的事情,他同样也无权干涉她的决定。 赵桓禹可真是煞费苦心,时时刻刻关注着她,连生孩子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都知道了。 佩服他的同时也觉得很可怕,她在他的面前,似乎已经没有了秘密。 拒绝了他那么多次,为什么他就不死心呢? 难道真的要把话说绝,把关系搞僵,才能让他放弃。 童彦婉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男女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友谊,做不成情人,也做不成朋友。“赵总,我和季昀奕是合法夫妻,而且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管你从哪里得知我们准备生孩子的事,但请你以后不要再把心思花在我的身上,我和季昀奕不会离婚,我也不可能 和你发生婚外情。” 童彦婉觉得自己的立场已经表明得够清楚了,可赵桓禹还是执迷不悟,非要逼得她来讨厌他才满意。 “彦婉,我……只是想你过得好,季昀奕根本不能让你幸福。”赵桓禹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又哑着嗓子说:“我知道季昀奕有死精症,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你们做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你想过没有,做一次不成功还要做第二次第三次,就算胚胎在你的 体内成活,以后流产的可能性也相当大……” “别说了,我都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我!”童彦婉本来就害怕,被赵桓禹说得更加害怕。 童彦婉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可不知不觉,说话的口气还是又臭又硬。 她在网上也看到过,一部分人做好几次胚胎移植手术才能成功,还有一部分人在做了几次失败的手术后就放弃了,而流产死胎早产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也许是她的骨子里悲观的情绪作祟,才会总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考虑,还没开始手术,她就已经把那些不幸的事往自己身上想象。 试管婴儿,完全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考验。 “呼……好,我不说了,算我多嘴……”赵桓禹自嘲的轻笑之后,依然不放弃对童彦婉的劝解:“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为季昀奕受那么多苦,到底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值不值得…… 赵桓禹的话就像魔咒一般在童彦婉的脑海中萦绕不去。 工作日不工作还真是不好过,童彦婉心头空荡荡的,在房间里转进转出,恍恍惚惚,不知道该做什么。 待在家里只会继续胡思乱想,她便打电话给申曦,想约她逛街。 申曦说她打算去看房子,正愁一个人去孤单,童彦婉的电话打得恰是时候,让她十分钟以后下楼。 童彦婉站在艳阳高照的马路边,不多时,一辆白色的玛萨拉蒂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上车!”申曦俯身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招呼童彦婉。 她穿着香奈儿的经典款黑白连衣裙,长长的秀发挽成一丝不苟的法式髻。 即便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点缀,也优雅美丽得近乎完美。 “哇,这车是新买的?”童彦婉钻进车厢,把原本放在副驾驶位上的爱马仕铂金包拧在手里,不由得惊赞,申曦的日子过得可真滋润。 “是啊,昨天提回来的。”申曦兴高采烈的拍了拍方向盘:“怎么样,这车漂亮吧?”“很漂亮!”连童彦婉这个不懂车的人也被玛萨拉蒂的这款车型吸引了,再加上开车的人也那么美,人车相得益彰,不管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第四百零八章 清者自清 申曦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嘲讽的笑着说:“谷伊宁送的,本来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礼物,不过现在,成了离婚礼物!” 虽然申曦嘴上说多么恨谷伊宁,多么高兴离婚重获自由,但童彦婉知道,她心里仍然很爱很爱谷伊宁。 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 童彦婉紧盯着申曦精致的脸,她小心翼翼的问:“曦曦……你和谷伊宁就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吗?” 也许是她的思想太过保守,总觉得原配夫妻比较好,如果谷伊宁可以改过自新,她希望申曦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绝对不可能挽回!”申曦已经心灰意冷,对爱情,对谷伊宁都不再有期待。 申曦离婚的时候除了巨额赡养费还分到一栋半山别墅,她说住半山太孤单冷清了,想在市中心买一套小户型。 她带童彦婉去的那个楼盘在CBD商圈外围,靠近滨河公园。 管是小区内部环境,还是周边配套都是一流,不过价格也是一流。 其实童彦婉也一直想买套小房子,单间配套就够了,完全按自己的喜好装修,不用很豪华,只要温馨就好。 “好,我就要这套!”申曦买房子比童彦婉去菜市场买菜还爽快,售楼小姐一介绍,她就拍了板儿,进门不到五分钟,就买下两室两厅双卫带空中花园总价超百万的房子。 等待总是漫长…… 童彦婉看了无数次的手机,始终没有公司的电话打来,她只能继续自我安慰,慢慢等吧,总会有调查清楚还她清白的那一天。 季昀奕给自己放了三天假,他说去附近的风景区旅游,被童彦婉否决了,天气太热,她哪里也不想去。 待在家里看电影,也比出门晒太阳的好。 “你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宅女!”季昀奕不无遗憾的说。 童彦婉笑了起来:“请不要叫我宅女,叫我居里夫人!” “居里夫人?”季昀奕没反应过来,复述了一遍才醒悟其中的含义,他失笑的摇头:“这个称呼果然很适合你!” “那是当然了!”她得意洋洋的把碗筷收进厨房,季昀奕紧跟上来,体贴的要帮忙。 “好啊,都交给你了!”把碗筷放进洗碗槽,童彦婉就拍拍手走人,坐到客厅沙发上,拿起医院开的药反反复复的看。 为季昀奕受那么多苦,到底值不值得……不期然,赵桓禹的话在童彦婉的耳畔回响。 到底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她给不出答案。 童彦婉伸长脖子往厨房瞅,能看到季昀奕的侧脸,他正一丝不苟的在洗碗。 当男人专心做事的时候格外有魅力,做洗碗这样琐碎的家务活儿也不例外。 看着季昀奕,一股很甜很腻的感觉在心底蔓延,迅速把童彦婉的整颗心包裹。 其实这样也不错,平平淡淡才是真,她很满意季昀奕这段时间的表现,说不定以后有了孩子,相处会更加的融洽。 病历做好了,药也开了回来,她就不能再退缩,不管结果是好是坏,至少努力过,也不会留有遗憾。 季昀奕好似感知到童彦婉的想法,他突然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喜悦,那唇畔绽放的浅淡笑容就像陈年的佳酿,很有几分醉人。 胸……口一阵阵的发紧,她匆忙收回目光,继续看药品的成份和功效。 “待会儿出不出去散步?”季昀奕心情不错,连话语中也满是笑意。 童彦婉头也不抬的回答:“无所谓,你决定!” “那好,等我一会儿,马上就洗完了!” “嗯,不着急,你慢慢洗。” 晚上的湖边很凉爽,散步的人也多,她想清静,别湖边的山上走,越走人越少,到半山腰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童彦婉和季昀奕身处树影翳翳,虫鸣鸟语之中,或多或少有些浪漫的感觉,她和他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这么浪漫过。 蓦地,童彦婉想起季昀奕说过爱自己的话,猝不及防,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季昀奕……”她喊了他的名字,又没了下文。 “嗯?”他侧过头,专注的看着童彦婉。 她挤出一抹干涩的笑:“这里还挺适合谈恋爱的!” 季昀奕也笑了:“你要不要重新和我谈恋爱?” 心迅猛的跳动,似乎要从童彦婉的胸腔里蹦出去,静谧无人的山间小路上,只有他和她,目光在凉爽的空气中交汇,幻化出别样的动人波光。 他的眼睛,温柔得就像山下柔光潋滟的湖泊,一簇簇皎洁的月光落在湖面,霎时间向四周扩散,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此情此景,再巧舌如簧说出话来也是苍白。 季昀奕的缱绻柔情已经通过眼眸的波光传递给了童彦婉,毋须任何的言语。 “老夫老妻的,就不搞那些了!”童彦婉突然感觉脸有些热,避开了他的视线,唯恐再与他对视,她会沉沦其中。 幽深墨黑的林间有一只欢快的布谷鸟在吟唱,她仰起头,试图把它找到。 童彦婉垂在身侧的左手突然被紧握在温暖宽厚的大掌中,心尖猛烈的抽搐,她甚至没有勇气再看季昀奕。 缓缓低下头,看着季昀奕的脚,想象此时他脸上流露出的表情。 “走吧!”他拉着她,往山的更高处行走。 轻缓柔凉的夜风吹拂过童彦婉的脸,带走双颊不正常的热度。 山顶有一个供人休息的凉亭,隐在斑驳树影中,古色古香,韵味儿非凡,站在亭内,可以鸟瞰城市色彩缤纷的夜景。 “我还是第一次站这么高,看这么远!” 童彦婉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城市近在眼前,空气却全然没有城市的味道,洁净得只有绿叶和泥土的芬芳,是空气最原始的状态。 季昀奕松开她的手,双手做圆筒状,拢到嘴边,然后气沉丹田,大声的喊了出来:“童彦婉,童彦婉……” 他的声音洪亮,极具穿透力,惊动了树林中休憩的鸟儿,数不清多少只鸟儿扑簌扑簌的飞了起来。 “别喊,别喊了……”她急急的出声制止他,被人听到,多难为情啊! “你也喊声我的名字来听听!”季昀奕转过头,笑着对童彦婉说。 这要求不过份,她欣然应允,扯开嗓子就喊:“季昀奕,是猪头!” 虽然童彦婉很卖力的喊,但声音的穿透力差了季昀奕太多,不再有鸟儿飞起。 “你才是猪头!”季昀奕失笑的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走,下山了!” “我腿酸了,走不动!”她的意思本来是想在凉亭里休息一会儿,结果被季昀奕理解错误。 他条件反射的半蹲在她的面前:“上来,我背你下去!” 宽厚的背对童彦婉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还没爬上去,就已经心驰神往。 把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她俯下身,双臂往他的肩上搭。 季昀奕把童彦婉背下山,山下人多,她不好意思再让他背,便下地自己走。 童彦婉好好的心情却在看到冯蔚蔚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她靠门站立,似乎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看到童彦婉和季昀奕走出电梯,冯蔚蔚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打得童彦婉措手不及。 “啊……”被冯蔚蔚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脑袋发懵,当她扬起手又要打的时候,童彦婉慌忙的捂住了火辣辣的脸。 巴掌却迟迟未落下,她心有余悸的松开手,就看到季昀奕抓着冯蔚蔚的皓腕。 季昀奕铁青着一张脸,使劲甩开冯蔚蔚的手,厉声责问:“小沈,你干什么?” 冯蔚蔚退后了两步,怒目瞪童彦婉,那股子狠劲儿似乎要把她嚼来吃了才解恨。  唇畔含着冷笑,冯蔚蔚不屑的说:“师兄,你还问我干什么,怎么不问问你的好老婆都干了什么,你恐怕还不知道她做的好事,我今天特意过来告诉你,她啊……哼……早就和赵桓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师兄,你说这种贱女人该不该打?” “冯蔚蔚,你马上向我老婆道歉!” 冯蔚蔚本以为爆出这个猛料季昀奕就会站在她的那边,可季昀奕的表现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原本她还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转瞬间却惊诧得瞪大眼睛。 冯蔚蔚失声质问:“让我道歉?师兄,你有没有搞错,是她勾引赵桓禹搅黄了我的婚事,我不过就打了她一下,根本不能和我受的伤害比,凭什么还要向她道歉,不可能!” 她傲慢的一甩头,波浪长发荡漾出愤恨的弧度。 “不道歉是吧,好,我就帮她打回来!”季昀奕说着就高举了大掌,作势要打。 “啊呀!”冯蔚蔚大惊失色,捂着脸,仓皇的逃窜,三米开外,指着童彦婉大喊:“你要打就打她,是她对不起你!” “冯蔚蔚,我和赵桓禹是清白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相信我!” 这屎盆子可不能随便往头上扣,童彦婉摸着生疼的右脸,着急的解释。  “你真不要脸!”冯蔚蔚怒火中烧,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师兄这么好的人,你还做对不起他的事,外面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就缠着我的桓禹,童彦婉,我恨你,我要把你的照片传上网,让大家都来看看,贱人到底长什么样!” 第四百零九章 伤得体无完肤 “够了!”季昀奕气得大吼道:“冯蔚蔚,你马上给我滚!” 冯蔚蔚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昀奕,眼泪就唰唰往下掉:“师兄,你居然吼我,她……她到底哪里好,给你戴绿帽子……你也可以不在乎?” “小沈……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而是……” 季昀奕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语气马上软了下来。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老婆我知道是什么人,不用你来告诉我,至于你说她勾引赵桓禹,我只能奉劝你一句,说话做事之前请先动动脑子,好了,你走吧,以后别再来!” “师兄,难道他们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季昀奕点了头,冯蔚蔚竭斯底里的大喊出来,伤心绝望,尽在其中:“为什么不告诉我,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我恨你们,恨你们!” 冯蔚蔚像被抽走了灵魂,虚脱无力的靠在墙上,然后,缓缓滑坐在地,她嘤嘤的哭声就像这黑夜的风,说不完道不尽的凄绝。 看冯蔚蔚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绝望,童彦婉和季昀奕都于心不忍。 “让她进屋坐坐吧!”童彦婉压低声音对季昀奕说。 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不管冯蔚蔚,放任她在他们家门口哭。 就算童彦婉不为自己着想,也必须要为季昀奕着想,冯蔚蔚的父亲毕竟对他有恩,于情于理,他也要善待她。 方才冯蔚蔚那一顿叫嚣怒骂,估计左邻右舍已经听到了。 季昀奕沉着脸,走上去:“小沈,要哭进屋去哭,在这里哭像什么话!” “不要你管,走开!”冯蔚蔚双臂紧紧的抱着膝盖,头靠在膝头。 她就像受伤的刺猬一般蜷缩成团,竖起了全身的刺,拒绝任何人的示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小沈……”季昀奕蹲在她的旁边,又痛心又无奈,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未碰触到她的头。 冯蔚蔚一抹脸上的泪,抬起头,哭腔浓重的说:“我已经给赵桓禹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会过来,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弄清楚,到底是谁的错!” 说到最后,她狠狠的瞪了童彦婉一眼。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童彦婉相信自己已经死过很多次! 赵桓禹也要来……好吧,该摊牌的摊牌,该说清楚的说清楚,该解开误会的解开误会,她也不想夜长梦多! 童彦婉打开家门,独自走进去,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赵桓禹的到来。 有些事,她也很想弄清楚…… “进去!”季昀奕强行把冯蔚蔚拖进屋,然后扔她在客厅的长毛地毯上。 “别哭了!” 季昀奕烦躁的松开衬衣最上面的三颗钮扣,剑眉紧拧,双拳实握,呼吸又短又急,盯着趴在地上哭泣的冯蔚蔚,不耐烦的低吼:“我叫你别哭了!” 冯蔚蔚存心和他对着干,不但没有止住哭泣,反而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 童彦婉坐在沙发上,沉静的看着冯蔚蔚,她哀恸的哭声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足以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心很酸很涩,对冯蔚蔚的敌意在这一刻慢慢消散。 以前,童彦婉总觉得她很有侵略性,而现在,只觉得她可怜。 可怜,可悲,可叹…… 爱情夺走了冯蔚蔚的骄傲与尊严,使得她卑微到了尘埃。 赵桓禹的爱情,伤人于无形,而季昀奕的爱情,却是人世间最有效的良药。 一片黯然浮于眼底,眸光流转,童彦婉寻到季昀奕的身影,呆呆的望着他。 他给予她的不仅仅是感动,还有……欣慰,默默的,在心底说“谢谢”。 谢谢他全然的信任,谢谢他强势的维护,谢谢他果断的坚持,谢谢他温柔的抚慰,谢谢他给她这个家。 有家的感觉真好,不会再无助,不会再恐慌,不会再彷徨,不会再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童彦婉心慢慢的下沉,再下沉,静,很静,听不到一丝杂音。 季昀奕从冰箱里取出冰袋,坐到她旁边,他拿着冰袋的手慢慢靠近她的脸。 当面颊的肌肤和冰袋相触的时候,沁心的舒爽驱散了如针扎如火烧的刺痛。 接到冯蔚蔚的电话之后赵桓禹匆匆忙忙的赶到童彦婉和季昀奕的家。 他站在未关的门外,看看趴在地毯上嚎啕大哭的冯蔚蔚,再看看童彦婉和季昀奕,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快步走进屋,抓着冯蔚蔚的双臂,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往外拖。 “我不走,不走,今天要把话说清楚!” 冯蔚蔚奋力挣脱赵桓禹的钳制,冲到童彦婉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厉声质问赵桓禹:“是她勾引你,对不对?” 季昀奕担心冯蔚蔚又打童彦婉,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把她护在身后。 微微侧头,童彦婉看到赵桓禹,他正定定的望着她,好像他的眼睛只看得见她,任何人,都是虚无。 “不是她勾引我,是我被她吸引!”赵桓禹紧蹙着眉,无比认真的说:“我爱童彦婉!” 冯蔚蔚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几近抓狂:“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爱她!” 赵桓禹根本不理会冯蔚蔚竭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正色道:“季昀奕,你听着,如果你敢对童彦婉不好,我就敢把她抢走,只有我才可以让她幸福!” “是吗?”季昀奕微眯了眼睛,不屑的轻哼:“就凭你那些挖人墙角的下作手段?” 童彦婉怔怔的看着季昀奕,难道他打算和赵桓禹把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看罢季昀奕,再看一脸严肃的赵桓禹,两个男人,一样的优秀,不分伯仲。 “我赵桓禹看上的女人从来是光明正大的追求,倒是你,自己的老婆生日,你不闻不问,生病住院也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季昀奕,根本就没有尽到当丈夫的责任!” 季昀奕震惊的看着童彦婉,愧疚悄然浮于眼底。 他从赵桓禹的话中猜到,陪她过生日的人是赵桓禹,生病住院陪着她的人还是赵桓禹。 而他,忙于工作,忙于应酬,忙于接他的师妹,根本把她遗忘在了脑后。 有时候童彦婉自己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他们可以互不关心的过日子,全然没有夫妻情分。 童彦婉盯着季昀奕宽厚的背,突然很想抱紧他。 “你凭什么让桓禹爱,童彦婉,你下贱!”冯蔚蔚妒火中烧,发了疯般的想往童彦婉身上扑。 若不是季昀奕拦着,童彦婉肯定又被她打了不知道多少下。 “狐狸精,贱女人%%#@amp;……”冯蔚蔚打不到童彦婉,就像泼妇一样大骂起来。 赵桓禹冲上来,又狠又快又准,在她俏丽的脸颊上留下了红红的五指印。 “你打我?”冯蔚蔚捂着迅速肿起来的右脸,踉踉跄跄的后退,小腿抵在茶几边沿,才停了下来,赤红的眼睛满含悲愤,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桓禹。 “冯蔚蔚,你不要总是在别人身上找原因,想想你自己,这几年你变成什么样了,刁蛮任性,不可理喻,你又凭什么让我爱,如果你再敢动童彦婉一根头发,我就让你百倍奉还!” 童彦婉从未见过赵桓禹如此威严的表情,他的手指几乎顶在冯蔚蔚的鼻子上,警告的语气,全然是毋庸置疑的狠绝。 虽然赵桓禹的巴掌不是落在自己的脸上,可童彦婉的心却一股莫名的寒意包裹,这股寒意迅速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便失去了自我,心甘情愿的奉上身体和心灵,只为求得那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 而正是这样,才给了那个男人伤害她的权利。 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也足以把她伤到体无完肤。 更何况是一个耳光,一句绝情的警告。 冯蔚蔚捂着脸跑了,而赵桓禹并没有马上去追,而是温柔的对童彦婉说:“彦婉,如果季昀奕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 走之前,还不忘挑衅的瞪季昀奕一眼,表明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决心。 房间里就只剩下季昀奕和童彦婉,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他发问。 可他什么也没说,拿着半融化的冰袋继续给她敷脸。 他专注的神情沉静淡然,眼眸清澈明亮,看起来并没有纠结的心事,也没有难解的疑问。 经历了方才剑拔弩张的争锋相对,稀薄的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其他的原因,童彦婉的心始终跳不到它该有的频率。 踌躇片刻,她怯怯的开口:“你为什么不问我呢?” “问什么?”季昀奕抬眼看着她,没拿冰袋的手轻柔拂过她额角的刘海。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的心都酥了,跳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被他温柔的眼神注视,童彦婉竟忘了自己想说的话,只痴痴的,傻傻的回望他,在他的眼中,找寻她最渴望的东西。 季昀奕嘴角微扬,笑了起来:“怎么不说话?” “哦!”从神游从回到现实,童彦婉羞赧的低下头,看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不敢再看他:“你为什么不问……我生日那天是不是和赵桓禹在一起……”“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没必要再问!” 第四百一十章 接受调查 她以为他要生气,要发怒,可季昀奕的表现完全超乎她的预料。 他放下冰袋,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开始,他的手很冰很凉,慢慢的,又温又暖。 “老婆……很抱歉,以前是我不对,不该忽略你,赵桓禹说得对,我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季昀奕的手有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强大力道,在不知不觉间童彦婉靠到了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和他的歉意。 “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你,做个好丈夫……好爸爸!” “嗯!”好丈夫,好爸爸,好妻子,好妈妈……多么美好的未来,她梦寐以求,却又胆怯的不敢奢望。 她突然有大哭一场的冲动,鼻子酸得出不了气。 脸埋进他的胸……口,把眼泪统统往他衬衣上洒,泪水太多,擦不尽,抹不干。 童彦婉仰起脸,吻在了季昀奕的唇角,他立刻抱紧她的肩,动情吮吻她的嘴唇。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季昀奕抱起童彦婉,往卧室走。 虽然正常的夫妻生活圆不了他们做父母的梦,但季昀奕依然卖力,身体的契合,心灵的碰撞。 毫无疑问,这是她结婚以来最幸福的夜晚,就连黯淡的未来,也开始散发五彩斑斓的光。 每个人在初恋时,大都十分纯情,跨过了初恋,爱情就生出了很多姿态。 有人变得风流,见一个爱一个,有人变得冷漠,再不会拿出真心爱第二个人。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白头到老,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 蜷缩在季昀奕的怀中,童彦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许多放不下忘不掉的往事在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的闪现过去。 睁开眼,看到季昀奕面带微笑的望着她,上扬的唇畔蕴含着无数的柔情蜜意,一瞬间就甜到了她的心坎儿里。 温柔的笑容就是扫清童彦婉心底阴霾的明媚阳光,她突然间有了错觉,记忆深处那些难忘的往事不过是梦魇一场,根本不值一提。 “早!”他低头在她的额心印下一吻,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一收,她的身子更紧密的贴近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在他的注视中醒来,这感觉可真奇妙。 “刚刚醒!” 季昀奕的手不老实,童彦婉还在睡梦中,就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热度,若是不然,她还能睡得更久一些。 睡觉睡到自然醒,不错的生活状态,更重要的是,有人陪着她一起醒。 “天气真好!” 童彦婉慵慵懒懒的睁开眼睛,看着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伸出了手,就像稚气的孩童,天真的想要抓住那无形的阳光。 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漂浮的尘埃在光束中飘荡,金色的光圈在我的指尖跳跃,人生如果可以就这般简单快乐该有多好,凡尘俗世,统统抛诸脑后。 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发生不幸的事。 在幸福的时刻,就紧紧的抓住它,享受它。 童彦婉微微侧头,细细端详季昀奕的俊脸,他心情不错,嘴角挂着浅笑,他和她一样感觉到了幸福。 手指顺着他的脸庞轻轻划过,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 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这幸福,来得还不算太晚。 童彦婉在季昀奕的怀中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澡,然后做早饭。 在厨房煮稀饭的时候,童彦婉会时不时的探出头,看一眼侧躺在沙发上的季昀奕,看了之后,就格外安心,连笑容也不曾从脸上散去。 饭菜上桌,她才把季昀奕叫起来。 他睁开眼睛就问:“几点了?” 童彦婉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八点半。” “我十点钟要去公司。”他慵懒的坐起来,睡眼惺忪,眼神全然没有平日的凌冽,甚至看起来还有点儿呆。 “哦,那你快起来吃饭,时间还来得及!”童彦婉说着就跑进浴室给他放洗脸水。 季昀奕随后走进浴室,她连忙把挤上牙膏的牙刷递给他,接满水的杯子放在了洗脸盆旁边。 “谢谢!”他笑得很开心,看她的眼神特别的温柔。 “不谢。”虽说是老夫老妻了,但童彦婉仍觉得很不好意思,低着头,擦着他的肩走出浴室。 吃早餐的时候,公司的保安部长给童彦婉打来了电话,让她带上身份证和工资卡去公司一趟。 季昀奕让童彦婉先过去,等他忙完单位的事就去找她,他把她送到公司门口,安慰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到公司,合规稽核部部长已经在门口等童彦婉了。 童彦婉问他找她什么事,他却不解释,直接带她去附近的银行,让银行工作人员打出她工资卡这半年的流水明细。 流水明细一打出来,合规稽核部部长就指着最后一笔交易,不客气的问:“童彦婉,你解释一下,飞亚集团为什么要给你打这两万块钱?” “不知道,这钱和我没关系!” 虽然童彦婉面不改色,极为镇定的回答合规稽核部部长的问题,可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真不知道是谁在害他,工资卡上发现赃款,这下人赃俱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童彦婉死死的盯着流水明细单,恨不得把飞亚集团那四个字看出个洞,揪出那个害她的人。 太过份了,谁啊,是谁啊,谁和她有深仇大恨,要耍这种手段来害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童彦婉是被栽赃,只有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让对方把赃款往工资卡上打。 如果查这件事的合规稽核部部长不是脑袋被门夹了,那就是他以为童彦婉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做这种蠢到家的事。 合规稽核部部长要把童彦婉送到检察院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她怀揣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心理去了。 就算被关在封闭狭小的房间里,她还在不断的安慰自己,来检察院是协助调查,为了尽快抓到害她的人,这点儿委屈不算什么,咽进肚子里就行了。 以前童彦婉在电视里经常看到这种名为审讯室的小房间,三面墙,一面玻璃,房间中央有个长桌,天花板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我。 她一个人在审讯室里坐了好久,一开始很紧张,慢慢的,不紧张了,便摸出手机给季昀奕打电话。 “彦婉!”季昀奕的声音可真好听,童彦婉阴郁的心情豁然放晴。 “季昀奕,你猜我现在在哪里,猜中有奖。”她不正经的嬉笑着。 笃定他猜不出来,还没等他回答,她就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不在公司?”季昀奕听到童彦婉笑,也跟着笑:“在哪里?” “你猜啊!”她故意卖关子,不马上告诉他。 “在……我公司?” “不是,再猜,你还有两次机会。” “商场?” “不是,还有一次机会。” “公园。” “错,错,错,三次都猜错了!”童彦婉得意洋洋的宣布答案:“这个地方啊,我以前从没来过呢,第一次来,开眼界了,和电视里差不多,不过更简陋一些……” 还没等童彦婉描述完,季昀奕就抢白道:“快说吧,到底在哪里,别卖关子了?” “我在检察院……” 他急急的问:“去检察院干什么?” 想起进来的原因,童彦婉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兴致一下就没了,哭丧着脸,连说话也有气无力。 “今天我去银行打流水明细,飞亚集团在我工资卡上打了两万块钱,现在人赃俱获了,你说我会不会坐牢啊?” 想想就害怕,万一查来查去也查不出是谁陷害她,这个黑锅岂不是要她来背,被这个念头一吓,童彦婉的腿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你别急,我马上过去!” 童彦婉着急,季昀奕比她更着急。 他恨不得飞过来,她也恨不得飞出去,只要躲到他的身后,就谁也不能伤害她。 在季昀奕来之前,有个检察院工作人员进来为童彦婉做了笔录,她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我是被人陷害的,这件事根本和我没关系,你们一定要把陷害我的人抓到,拜托了!” 不管童彦婉怎么喊冤,来做笔录的检察院工作人员也不表态。 他并不相信童彦婉是无辜的,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按程序办事。 “还要关我多久?今天可以放我回家吗?” 做笔录的检察院工作人员不说话,整理好笔录,便离开审讯室,把她一个人留下,无助的等待季昀奕的到来。 童彦婉从未像现在这般期盼与季昀奕想见,做笔录之前,提包被收走了,手机也不能幸免。 她孤零零的在审讯室里焦灼的等待,默默的计算时间,如果季昀奕挂了电话就赶过来,路上不堵车,现在也应该到了。 他是否已经站在了那扇门的后面。 审讯室又闷又热,没有空调,只有几个明晃晃的大灯散发热量。  童彦婉身上的雪纺衫被汗水侵透之后就紧贴在皮肤上,还有源源不断的汗水往外冒。 第四百一十一章 太容易相信别人 热,太热了,她突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胸……口还像涨着气,又沉又闷。 艰难的站起来,童彦婉的头一阵眩晕,眼睛像蒙了雾,连面前的桌子也看不清。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向那厚重的门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好想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再待在这里,她怕自己会窒息,上气不接下气的猛喘,一口气没接上来,眼前一黑,童彦婉晕了过去。 再醒来,童彦婉已经回了家,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空调静悄悄的送着舒爽的凉风,躺在家里吹空调最舒服。 睁开眼没看到季昀奕,童彦婉开始心急,扯着干哑的嗓子喊:“季昀奕……” “来了!”人未到,声先至,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到季昀奕出现在童彦婉的视野范围,她心里才真正的踏实了。 “你在检察院中暑晕倒了。”季昀奕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摸她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他都还好,就是头有点儿痛!” 虽然只是中暑,可她却有大病一场的感觉,虚脱无力,连说话也费劲儿。 “好好休息,其他的事都别想了,我会处理!” 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眼神,比春风拂面还要让人沉醉,童彦婉就这样,醉在其中。 “嗯!”想也没用,干着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童彦婉握着季昀奕宽大的手,会心的微笑在唇角绽放。 季昀奕亲手熬了稀饭,再亲手一勺一勺的喂她喝,这待遇,绝对是一流的。 填饱肚子,童彦婉想睡觉,但身上的汗干了很黏糊,睡着不舒服,去洗澡,但头痛不想动。 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季昀奕打来一盆水,为她擦身子,稍稍犹豫之后,童彦婉羞涩的点了头,身上不黏了,睡觉也特别美,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童彦婉便觉神清气爽,病态一扫而空。 起床刷牙洗脸,看到梳妆台上的药,她去倒了杯水,毫不犹豫的把药吃下去。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是季昀奕的妻子,给他生孩子,理所当然! 梳妆台上有季昀奕留给童彦婉的纸条,拿起来一看,她笑了,就说怎么起床不见他的人,原来是去买油条去了。 早上她正迷糊,依稀记得季昀奕问她早餐想吃什么,她随口说豆浆油条,翻个身又继续睡。 童彦婉走进厨房,豆浆机正在闪灯,豆浆特有的香味儿直往鼻腔里钻,她倒了两大碗豆浆,刚端上餐桌,季昀奕就踏着晨风回来了。 他走得急,额上身上全是汗,白衬衫紧贴在他的后背。 “我们去房间里吃吧,空调还开着。”童彦婉跑进厨房取了盘子和筷子,让季昀奕把油条放进她手中的盘子。 她捧着油条走前面,他端着豆浆走后面,进了房间,顿时就凉快了! 季昀奕索性把衣服裤子一脱,只穿条平角裤,毫不吝啬的展现他完美的身材,童彦婉抽纸巾帮他擦去脸上的汗,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他的身上游走。 “肉还挺紧的,不错,不错,嘿嘿!”童彦婉笑嘻嘻的戳戳季昀奕腹部结实的肌肉,充满力量的质感让她很喜欢,忍不住摸了下去。 季昀奕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微眯了眼睛,不怀好意的问:“你在挑豆我?” “哪有啊,我没有!”童彦婉羞赧的摇头,垂下眼眸,不与他幽深的眼眸对视。 她不过是喜欢他腹部的八块肌肉,多摸了两下,这不安好心的坏蛋,竟然就说她挑豆他,羞死人了! “没有?”他的嘴凑近她的耳朵,又轻又柔的亲吻起来:“我怎么感觉你在挑豆我?” 他的亲吻,他的呼吸,触动了童彦婉敏感的耳部神经,顺着这根神经,一直痒到了她的心里去。 “哎呀,痒死了,别这样!”她捂着耳朵,难受的甩头,躲避他讨人厌的嘴。 “哈哈哈……”季昀奕大笑着松开她的腰,在她的臀上拍了一把:“不闹了,吃饭吧!” “嗯!” 房间里没桌子,豆浆油条都放在梳妆台上,季昀奕还没坐下,就眼尖的发现药打开了,还少了几颗。 他又惊又喜,明明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还要向童彦婉再次求证:“你把药吃了?” “是啊,吃了。”她握紧双拳,高高举起:“我们一起努力,生个可爱的宝宝!” 季昀奕笑得合不拢嘴:“好,好!” 从童彦婉知道自己被陷害的那一天开始,便把公司上上下下她有可能得罪过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锁定了两个人。 一个是会计主管陈淳,童彦婉有一次去报部门聚餐的费用,对方一直嘻嘻哈哈的打私人电话,根本不理她。 等了好久,童彦婉终于忍无可忍,不耐烦的问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打完电话,她还等着办事。 当时陈淳瞪了童彦婉一眼,挂断电话,非常不耐烦的把聚餐费报给她,后来再见面,她主动打招呼,对方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还有一个是客服部的王雅兰,她有一次在洗手间里骂她们主管,被童彦婉恰巧听到。 后来不知怎么,她的主管知道她在洗手间里骂他,王雅兰就认为是童彦婉去打的小报告。 当面背面,骂了童彦婉不知道多少次,找她解释,她还讽刺童彦婉敢做不敢承认。 想想她们两个,童彦婉就很无语,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哪怕她为人处事再小心翼翼,也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误会,关系也不可能修复了。 “杜总,真的是她,不可能吧!” 接到杜鸣祁的电话,童彦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陷害她的人竟然是公司里与她关系最好的付云玲,她的好搭档好朋友。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童彦婉赶到检察院,在拘留室里见到了付云玲。 几天不见,付云玲憔悴了很多,黑眼圈几乎是她眼睛的两倍大,平日里柔滑垂顺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 “云玲,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童彦婉的声音颤抖,喉咙哽咽。 如果换做别人,也许她还没有这么难过。 她进公司实习的时候,就是跟着付云玲学习,三年的时间,竟换来噩梦一场。 付云玲木然的看着童彦婉,眼睛就像一潭死水,没有感情,没有生气。 “你回答我啊,为什么要陷害我?”童彦婉激动的站起来,大声的质问她,受伤的感情,需要一个解释。  “还用问为什么吗?”她冷笑着抬起发黑的眼皮,眼中是童彦婉从不曾见过的狠绝:“这次升部门副主管的人应该是我,就因为你和赵桓禹有一腿,杜总才会提议升你,童彦婉,别在我面前装无辜,我最 恨你这种口蜜腹剑的女人!” 口蜜腹剑的女人,口蜜腹剑的女人……一阵天旋地转,童彦婉险些又晕了过去。 她死死抓住桌边儿,才不至于跌倒,难过,悲痛,伤心……一瞬间统统涌上心头。 童彦婉委屈的看着付云玲,声音已经带出了哭腔:“别的我不想多说,今天我会向杜总提出辞职,就算不发生这件事,我也会辞职,因为……我要回家养胎,生孩子……” 很多时候,我们在意的人却是伤害我们最深的人,因为在意,所以心痛,因为在意,所以悲伤,因为在意……更加难以原谅。 童彦婉吃了亏才终于明白,妈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是多么的真知灼见。 童彦婉错就错在太信任付云玲,付云玲带她入行,是她心目中的良师益友,一起工作。 她使用电脑,邮箱,电子口令卡,输入密码的时候从未在付云玲的面前遮掩过。 如果她曾经有一点点的防备,今天也不会被陷害。 付云玲趁童彦婉不在办公室,登录她的邮箱给飞亚集团发邮件,若不是监控正好拍到童彦婉在那个时间去了影印室,她恐怕难以洗脱冤屈。 童彦婉的双腿又沉又重,像灌了铅,很难迈动步子,落下的脚又像踩在棉花上不踏实,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的走出拘留室。 她的大脑被抽空了,只剩一团浆糊,不知道哭不知道笑,像没有感情的人偶,恍恍惚惚的往前走。 “彦婉……”季昀奕在走廊外等她,他快步走过来,揽着她的肩。 有季昀奕支撑,童彦婉整个人就瘫在了他的身上。 他扶她出检察院,童彦婉在车内呆呆的坐了一会儿,胸中的悲愤剧烈的炸开,她终于捂着脸大哭了出来。 季昀奕把童彦婉带入他的怀中,靠着他的肩膀,她满腹的伤心和难过统统化成泪水涌出,湿透了他衬衫的一大片。 哭了好一会儿,眼泪干了,童彦婉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干涩的抽泣,季昀奕温柔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我……我一直当……云玲是好朋友……” 如果童彦婉不当付云玲是好朋友,也许,还没有现在这般痛苦。她不知道付云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怨恨她,她甚至不知道杜总提议升她职的事。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泪眼婆娑,看尽世间百态,有季昀奕陪在她的身边,不管多大的变故,她也有战胜的勇气。 如果这些天发生的事都是她一个人面对,恐怕,她早已经崩溃。 对童彦婉来说,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怀孕生孩子,别的事她不愿再去想。 医生也说了,那会是一个非常艰苦的过程,必须心无旁骛,全身心的投入。 不管再艰苦,她相信,她和季昀奕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挺过去。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童彦婉取卵的日子,医生通过B超监测发现她成熟的卵泡比较多,必须全麻取卵。 早上出门的时候,季昀奕特意拿了一张童彦婉的两寸证件照,照片里的她化了淡妆,笑得很甜,两个酒窝特别的明显,说是采集菁液的时候拿出来用,比较有感觉。 童彦婉红着脸,娇嗔的说:“你真坏。” 季昀奕笑了,暧昧的眨眨眼问:“难道要我用别的女人的照片。” “当然不行!” 被季昀奕说得更加不好意思,童彦婉抓着他的手,红着脸出了门。 到医院,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童彦婉被推进了手术室,季昀奕只送她到手术室门口,他不停的给她打气,直到,门被关上。 注射麻药之后,童彦婉很快便睡了过去。 经历了一个长长的梦,她在下腹坠涨的痛苦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季昀奕温柔的目光深情的望着她。 “你醒了。” “季昀奕……”她的左手被他紧紧的握在掌中,已经满是湿汗。 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童彦婉突然很想吐。 还未来得及下床去洗手间,黄胆水就吐了出来。 再次注射杜冷丁,童彦婉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强烈,吐到人虚脱,连黄胆水也吐不出了,只能干呕。 背心又开始发凉,她瑟瑟的抖了起来,明明是秋老虎袭人的天气,却感受到冰天雪地的严寒。 季昀奕连忙关掉空调,将她抱在怀里,还用被子紧紧的裹着她。 贴在他的胸……口,童彦婉没那么冷了,但身子仍在瑟瑟发抖,大脑浑浑噩噩,似乎听到季昀奕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 童彦婉默默的在心里说,没关系! 回到家,她不再吐,也不再抖,人却像丢了半条命,要死不活的瘫在床上。 没亲身经历过,永远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哪怕她之前查了再多的资料,心理准备做得有多好,到现在,都统统不起作用。 童彦婉就像到鬼门关去逛了一圈回来,用痛苦两个字简单的字已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感受,痛苦之上,再加十倍,百倍。 三天后,医生还要把培植成功的胚胎植入童彦婉的子宫,今天所受的苦又将重演。 思及此,她又开始害怕,又开始发抖,整个人的神经系统都处于紊乱状态。 季昀奕熬了南瓜粥给童彦婉喝,呆呆的看到碗中那橙黄色的粥,完全没有胃口。 “我不喝!”她翻了个身,感觉冷得心慌。 虽然季昀奕可以给她鼓励给她支持,却不能分担她的痛苦,所有的痛苦,都只能自己承受。 此时此刻,季昀奕的温柔呵护统统化成扎在童彦婉心上的针,拔不去,除不掉,剧烈的痛着,还会一直痛下去。 “喝点儿吧,不然你身体会受不了。” 他坐在床边,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子,童彦婉清楚的听到,勺子与碗碰触,发出的清脆声响,曾经觉得很温馨的声音此刻却刺痛了她的耳朵。 窗户玻璃上有季昀奕的倒影,童彦婉捂着耳朵,一声不吭的透过玻璃看着他。 修长的手指捏着勺柄,优雅的搅动,他似乎还在轻轻的吹气,霎时间,南瓜粥的清甜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季昀奕轻推童彦婉的肩,温柔的低唤:“彦婉,快起来,把粥喝了再睡!” “不喝,不喝,我说了不喝,烦死了,走开,出去!”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就像吃了炸药,腾的一下坐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推攘季昀奕。 季昀奕没料到童彦婉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她推坐在地,南瓜粥泼了他一身。 “彦婉,你怎么了?”季昀奕一身狼狈的站起来,忧心忡忡的问她,眉眼之中满是自责。 失控的情绪只有短暂的停滞,童彦婉怔怔的看着季昀奕,片刻之后,指着门,竭斯底里的大喊:“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彦婉……” “出去!出去!”童彦婉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季昀奕砸过去。 不管是枕头还是薄被,连纸巾和衣服,都不能幸免。 季昀奕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蓦地静了下来。 满脑子充斥着他关门前那复杂的眼神,其中包涵的情绪除了心痛,还有自责与内疚。 暴躁的发泄虽然可以驱散心中的恐慌和害怕,可是愧疚却接踵而来。 季昀奕所承受的压力并不比她少,从查出他患有死精症到现在做试管婴儿,心理压力生理压力,样样都折损着他的男性自尊。 在童彦婉的印象中,季昀奕是一个高傲自负的男人,做事情总是要求完美。 正是这样一个事事要求完美的男人,身体却有着难以治愈的缺陷,这样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想着季昀奕,想着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童彦婉纷繁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她后悔了,方才怎么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莫名其妙的冲他发火。 掀被子下床,她的腿又软又绵,完全没力气,索性还能走路,但每走一步,下腹的坠涨就让她痛得直冒冷汗。 童彦婉死死咬着下唇,一步一滞,硬是忍痛走出了房间,找到在浴室洗衬衫的季昀奕。 他满手洁白的泡沫,就连揉搓衬衫的动作也是温柔到了骨子里。 “彦婉,你怎么下床了,快,快回去躺着。”童彦婉突然出现在浴室门口,让季昀奕有短暂的错愕。 在季昀奕清亮的眼眸中她看到了浓浓的关心,却并未发现一丝一毫的气恼。 他连忙放水冲干净手上的泡沫,上前来扶她。 “谢谢!”童彦婉抓着门框的手落到他湿漉漉的掌心,嘴角勾起一抹晦涩的笑。 她笑,他也跟着笑,柔声问道:“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刚刚是我不对,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为自己方才的失控行为表示最衷心的歉意。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不舒服,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季昀奕轻柔的拭去童彦婉眼角的泪花:“发泄之后心情就好多了吧?” “嗯,是好多了。”得到季昀奕的谅解,童彦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很想发火,根本控制不住。” “放轻松,这没什么,人在压力大的时候都想宣泄,宣泄出来总比压在心底强,我可不想你变成林黛玉,什么苦都憋肚子里。” 在季昀奕苦口婆心的劝导下,童彦婉的心情越来越好,身体不适也越来越轻。 童彦婉麻醉未醒的时候,医生告诉季昀奕,从她的体内取出了22个卵泡,其中15个发育成熟。 15个发育成熟的卵泡……不知道其中会有几个成为他们的孩子。 他们也不贪心,有两个就够了,如果是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此生别无他求! 从童彦婉体内取出的15个成熟卵泡,成功受经了9个,但是有3个发育不好。 那6个发育良好的受经卵有5个优,1个良,医生决定放2个优级的受经卵,其余的冷存备用。 在家中焦急的等待了三天,这三天里,童彦婉寝食难安,整天无所事事,满脑子想的都是胚胎移植手术。 虽然季昀奕尽量挤时间陪她,但他公司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她。 他不在家的时候,童彦婉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人生好像都失了色彩。 经历了做试管婴儿的痛,此时的童彦婉,特别羡慕那些可以轻轻松松怀孕生子的夫妻。 她胆怯的不敢去想,如果胚胎移植手术不成功,这样的痛,还会持续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几时。 终于熬过了取卵后的三天,等到胚胎移植的日子,对于童彦婉和季昀奕来说,是最紧张的一天。 半夜一直睡不踏实,不到六点童彦婉就起了床,慢条斯理的洗涮,然后坐在阳台上看初升的太阳。 人们总把孩子比作初升的太阳,看到火红的太阳慢慢升起的那一刻,她很有些激动,不迷信的她也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默默的说,宝贝儿,你一定要来,爸爸妈妈都在等你。 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上童彦婉的肩头,蓦地回头,季昀奕正微笑的看着她。 “这么就起来了?”慵懒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他俯下身,手臂圈过童彦婉的肩,宽厚的大掌轻盖她的手背。 他们一起迎接生命的来临。“我睡不着。”头微微的后靠,枕在他的臂弯中,童彦婉闭上眼睛,她似乎看到白白胖胖的小家伙朝我跑过来。 第四百一十三章 幸福的瞬间 一睁开眼,看到的依然只是金灿灿红火火的太阳。 七点半,童彦婉就催促季昀奕去医院,就怕走晚了,遇上车流高峰,堵车耽误时间。 清晨微凉的风吹拂在童彦婉的脸上,一路畅通无阻,连红灯也少有遇到。 离医院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双手死死的握紧提包带子,心疯狂的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儿蹦出去。 季昀奕空出一只手,拍拍童彦婉的肩:“别紧张,放松!” 她冲他笑笑,紧张的心,却并没有缓解。 到医院,时间还早,童彦婉和季昀奕稍微等了一会儿,才有护士来带她去换了衣服,然后躺上手术台。 手术台旁边有三个屏幕,童彦婉在其中一个屏幕上看到了那2个将要放进她子宫里的胚胎,她激动得想哭,鼻子酸,喉咙堵,顷刻间,泪水模糊了视线。 医生让童彦婉看B超荧幕,胚胎即将放进她的子宫,抹去眼泪,她专注的看着屏幕,她似乎看到了生命在跳动。 手术非常顺利,也不怎么痛,童彦婉在病房躺了两个小时之后回家等结果。 由于大量注射激素,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童彦婉的体重上升了八斤,手臂,肚子还有臀部,留了不少的针眼。 这样的罪,受一次已经是扒层皮,只求一次能成功。 童彦婉严格按照医生说的做,除了上洗手间,其余时间都卧床休息,只有吃饭的时候会坐起来,吃完又立刻躺下。 小心又小心,就怕多动一下,会导致胚胎着不稳床。 以前上班的时候,童彦婉总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 什么也不用做,就躺床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真正过上这样的日子,她才知道其中的痛苦。 此时的童彦婉,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鸟,艳羡的看着外面的世界,虽触手可及,却又远如天涯。 从白天睡到晚上,半夜里大雨倾盆,空气凉爽清新,一阵风吹来,让她心旷神怡。 很想很想走入雨中,感受一下这沁爽的清凉,可下腹部的胀痛时刻提醒着她,别的事不能做,只能卧床休息。 连去上洗手间,也只能很慢很慢的起身。 也不知是不是童彦婉时时刻刻想着胚胎的着床情况,竟在做胚胎移植手术的第二天感觉到下腹部有异样的刺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扎入了她的身体,只短暂的痛了三下,却让她印象深刻。 童彦婉把这个情况告诉季昀奕,他竟和她的想法一样,那刺痛,说不定就是胚胎着床引起的。 胚胎移植手术后的一周内不能洗澡,早晚帮童彦婉擦拭身子的任务就落到了季昀奕的头上。 一开始童彦婉很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就像条咸鱼,翻来翻去让季昀奕看,自己连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 多擦上那么几天,她也就习惯了,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脱到半丝不挂,直挺挺的躺他面前,毫无美感可言。 很多时候,季昀奕让童彦婉少动弹,会主动帮她脱下衣服。 最痛苦的一周总算熬了过去,她终于可以下床稍微走动了,虽然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家中,但也比每天躺床上强。 每天睡眠时间超过十五个小时,可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比每天睡七个小时更困更乏,全身也没有力气。 以前从来不觉得时间可以过得如此之慢,短短两周的时间,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耐性。 胚胎移植手术后的第十四天,一大早,童彦婉就起床用试纸测试。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停了,呼吸也停了,全世界都静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季昀奕守在洗手间外面,焦急的问。 童彦婉看着手中的试纸,傻笑起来,兴奋得想向全世界宣布,成功了,她就要当妈妈了! 可她不敢太大声说话,怕对肚子里的宝宝造成不良的影响,极力克制自己瞬间爆棚的喜悦,低声对门外的季昀奕说:“有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听不到!” “有了,有了!” 她稍稍提高了音量,可季昀奕还是没有听到,急不可待的推开洗手间的门,面对面的问童彦婉:“到底怎么样?” “是两条杠,颜色很艳!”她笑嘻嘻的高举手中的试纸,季昀奕也不嫌脏,一个箭步上来,就把试纸夺了过去,瞪大眼睛,看个仔细。 待他亲自确认之后,兴奋的大喊出来:“太好了,太好了!” 童彦婉第一次看到季昀奕这么高兴,就像个孩子,手舞足蹈,一点儿也不稳重。 “待会儿我们去医院检查。”也不知这试纸的准确率高不高,希望别是空欢喜一场。 “好,马上就去!”季昀奕俯身在童彦婉额上亲了一下:“宝贝儿,谢谢!” “嘿嘿,你快出去吧,记得把手洗干净!”童彦婉急急的把季昀奕赶出洗手间,因为她还坐在马桶上,样子很不文雅。 虽然和季昀奕是你知我深浅,我知你长短的关系,但她还是想在他面前注意一下形象。 “试纸就这么扔了?”季昀奕走到门口,又回头问童彦婉,听那口气,好像很舍不得扔,要把那脏兮兮的试纸留下来做纪念心里才痛快。 “你不想扔?”难道真要留下来做纪念? 他看着手中的试纸,为难的蹙紧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扔了吧!” “嗯啊,那么脏,赶紧的,扔了!” 收拾妥当,简单的吃了早餐,童彦婉和季昀奕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赶。 虽然是以最快的速度,但比以前多用了十分钟。 她不敢走太快,心里急得想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可迈出的脚步,依然是最缓慢的那种,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紧张自己的身体。 季昀奕也非常紧张,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着童彦婉,另一只手放在她腰上,看他那样子,恨不得帮她把肚子托住才安心。 童彦婉在光亮如镜面的电梯门上看到自己和季昀奕的倒影,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忍不住笑了起来:“季昀奕,你说我们俩现在的样子像谁?” 他不解的问:“像谁?” “你说像不像慈禧太后和李莲英。”她看过慈禧太后的照片,没她漂亮,至于李莲英是不是季昀奕这样的帅哥,她就不知道了。 “你的想象力可还真丰富。”季昀奕无语的看着童彦婉,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 虽然季昀奕很不满童彦婉给他的定位,但依然尽职尽责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也难怪有这样的说法,女人,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操劳。 抽血之后,童彦婉和季昀奕就等在化验室的外面,他紧握她的手,全神贯注的盯着化验员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季昀奕的手心就渗出了热汗,还在微微的颤抖,化验员递出报告,童彦婉和季昀奕同时伸手。 “阳”字映入他们的眼睛,满满占据了他们的视野,顷刻间,连心也满满的,这几个月所受的煎熬,受的苦,总算得以慰籍。 童彦婉喜滋滋的把孕检报告拿给医生,医生看过之后说,她怀孕的各项数据都很好,二十天以后再来医院做B超,确认是单胎还是双胎。 医生给童彦婉建围产手册,坐在门诊室角落里的女人一直艳羡的看着她,不停的说她运气好,做一次就成功了。 那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样子非常憔悴,面黄肌瘦,眼睛浮肿发红,好像刚刚才哭过,她手里也握着一张孕检报告。 童彦婉也觉得自己运气挺好,怀孕的幸福将之前受的苦统统一笔勾销,充斥她内心的,是急速膨胀的喜悦。 “唉!”那个女人叹了一口气,向童彦婉讲诉她的经历。 “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怀过两个孩子,当时想着自己还年轻,早早的被孩子套住生活很没意思,就去把孩子拿掉了,等我三十岁,想要孩子了,却总是怀不上。” “一检查才知道,两侧输卵管都堵了,还以为疏通输卵管,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怀孕,结果,又是宫外孕,大出血,还切除了一侧的输卵管。” “这几年为了生孩子,我都成医院的常客了,现在做试管婴儿,还是不成功,已经失败了三次,我这辈子,估计没希望当妈了!” 她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可是一说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医生安慰了她几句,便让护士去她的丈夫叫进来,带她出去散散心。  那个女人已经够难过了,但她丈夫一进来,就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骂她:“哭,哭有什么用,就知道哭,以前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你不听,现在好了,花那么多钱,人还遭罪,如果当时把孩子生下来,现 在都该读小学了,哪会连孩子毛都没见一根,你还有脸哭……丢不丢人……” 直到他们走出门诊室,才有声音为那女人打抱不平:“遇上这么个男人,真是倒霉,我做试管之前还失败了三次,我老公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 “就是说,手术失败本来就很难受了,她男人还这样,真是过份!”门诊室里的人都是同病相怜,纷纷对那个女人表示同情。 第四百一十四章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从医院出来,童彦婉又一次忍不住感叹自己的好运。 如果手术失败,她恐怕会崩溃。 童彦婉仰头问身旁笑得合不拢嘴的季昀奕:“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他想了想说:“儿子女儿都好,只要健康就行了。” 虽然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认怀孕,可危机依然存在,试管婴儿比自然受孕的流产几率大很多,不能有丝毫松懈。 从医院回到家,季昀奕就和童彦婉商量请个保姆,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虽说有人伺候很惬意,但童彦婉不喜欢家里多个外人,感觉很拘束,但没别的办法,季昀奕要上班,不能整天陪她,万一他不在家,她有什么事身边没人照应,那就麻烦了。 他说,保姆只白天来,不住家里,他下班尽量早点儿回来陪她。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童彦婉只能无奈的同意,谁让她和季昀奕都是六亲无靠的人,没有亲人在身边照顾,只能花钱请个外人回来。 入秋之后天气越来越凉,薄外套已经不足以抵御寒冷。 童彦婉拿出最喜欢的紧身毛衣,穿上之后发现小了很多,毛衣箍着她的手臂和腰腹,紧梆梆的特别难受,连呼吸都困难。 她脱下毛衣,忍不住叹了口气,唉,真的胖了好多! 季昀奕倒了水进屋,看她盯着毛衣唉声叹气,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毛衣小了,穿身上好紧。”看来过几天得上街一趟,买些大号的衣服回来,不然这身体再发胖下去,就没衣服可以穿了。 “哦!”季昀奕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出去,进了隔壁房间。 童彦婉好奇的跟着他过去,就见他在衣橱里翻找什么东西。 虽然季昀奕已经不在客房住,但他的衣服还是在这个房间的衣橱里,主卧的衣橱被童彦婉塞满了,没他放衣服的地方。 难道他打算找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不会吧,虽然她胖了很多,但也不至于穿他的衣服吧,他个子那么高,她穿上他的衣服,岂不是和裙子差不多。 不一会儿,他翻出一件玫红色的羊绒衫,递给她:“穿上试试。” “这是谁的衣服?”童彦婉接过羊毛衫,抖开一看,是女士款。 “我去年在苏格兰出差给你买的。” 季昀奕帮着童彦婉穿上,羊绒衫比较宽松,大小正合适,她在镜子里一照,玫红色很衬她的皮肤,气色看起来特别好。 “你去年什么时候去苏格兰出差,我怎么不知道?” 季昀奕蹙眉想了想:“去年……十二月份。” “哦,买了衣服怎么不给我,现在才想起来。”羊绒衫穿身上,又暖又舒适,童彦婉越看越喜欢。 他漫不经心的说:“回来你不在家,放衣橱里就给忘了。” “我不在家……哦,想起来了,去年十二月我和申曦雅丹到海南去了一趟。” 说到这里,童彦婉忍不住想笑。 真不知道互不关心的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像孤单的梦一场。 为了照顾季昀奕的面子和自尊,他们做试管婴儿的事谁也没告诉,连申曦和雅丹也只字未提。 确认怀孕的当天晚上,童彦婉才给她们打了电话,兴奋的告诉她们她怀孕了,她们两的反应都一样,惊声尖叫,刺得她耳朵痛。 第二天,两个呱噪的女人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看童彦婉。 她们一来,冷清的家就热闹了。 童彦婉打开门,申曦和雅丹异口同声的惊呼:“哇,彦婉,你胖了好多!” “嘿嘿,怀孕了嘛,自然要胖才好!”别人怀孕是吃胖的,而她身上的肥肉,是激素催出来的。 “脸大了好多哟!”申曦笑嘻嘻的捏住她脸颊上的肥肉:“不错不错,手感非常好!” “你家老莫给你吃的猪饲料吗,怎么长这么快?” 谭雅丹在童彦婉腰上捏了一把:“算起来也就大半个月没见,你起码胖了两圈,腰上全是肉。” “嗤,你去吃猪饲料试试,绝对没我长得快!” 她打的那些激素价格摆那里了,效果自然不能差。 现在屁股上都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针眼儿,实在是惨不忍睹。 “知道你家老莫把你伺候得好,你再炫耀我也不嫉妒!”谭雅丹放下东西,侧身倒在沙发上,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的放松。 “你们来就来嘛,干什么还买这么多东西,真是的!”嘴上客气,可手却不客气,童彦婉坐在沙发边,翻她们买的东西。 “我们又不是买给你的,买给我们干儿子的。” 申曦直接把她买的东西倒在茶几上,衣服鞋子玩具,应有尽有。 她拿起一双包装精美的红色小鞋子递到童彦婉面前:“你看看,这鞋子好小哟,太可爱了!” “哇塞,真的好可爱!”童彦婉接过鞋子,打开塑料包装,摸着那毛茸茸的小熊头,爱不释手。 现在小孩子的东西做得太精美了。 申曦轻轻摸童彦婉的肚子问:“你开始害喜了不?” “没啊!”她感觉还挺好的,不吐也不厌食,身体状况不错。 “大部分人都要害喜,你肯定还没开始害。”申曦收回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我刚怀上就吐得厉害,整天胃不舒服胸……口闷。” 申曦想起那个没留下来的孩子,心里很难过,拿起一件小棉袄,死死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童彦婉正想安慰申曦,谭雅丹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彦婉,我前几天见到他了!” “哪个他?”童彦婉一怔,诧异的转头,难道是他? “不就是那个他咯!”谭雅丹笑得暧昧,冲她眨了眨眼,四下张望之后压低声音说:“他想见你。” 前尘往事,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过眼云烟,即便是刻骨铭心,也有淡去的一天,见与不见,亦无区别。 童彦婉坦然的微笑,不容易放下心中的执念,就不要再拾起。 “雅丹……你替我向他说一声,谢谢他还记得我。”  “你真的不见他?”谭雅丹惊讶的看着她,眸光下落,停在她的小腹上:“也是,你现在怀孕了,要在家养身体,不方便出门,他找我要你的电话,我没给,那天见了他本来就想给你打电话,结果有事耽 搁,忘了。” “还好你没给!”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她和他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曾经,无数次的想,如果再见他,一定要问清楚,现在看来,解释已经不再重要。 问和不问,亦无区别。 他便是那个让她成长的人,让她对爱情失望的人,让她……心灰意冷的人。 人生,有很多的岔路,她和他,已经走上了不同的岔路,不可能再在下一个路口相遇。 谭雅丹若有所思的低喃:“我还以为你想见他呢。” 童彦婉苦笑的摇了摇头,也许以前想见,但现在不想见,以后也不想见。 他只是欠她一个解释罢了,时隔多年,她早已经替他把台词想好,根本不用他再亲口对她说一遍。 沉默了片刻,申曦岔开话题:“彦婉,你现在每天怎么打发时间啊,整天待家里不无聊吗?” “季昀奕给我买了个电子书,我就看看书,偶尔做做饼干蛋糕什么的,我今天做了海绵蛋糕,给你们尝尝。”童彦婉缓慢的起身,再小心翼翼的走进厨房,端出蛋糕和蜂蜜柚子茶。 申曦和谭雅丹尝过童彦婉做的蛋糕,都赞不绝口,夸她越来越贤妻良母了。 她们一边吃一边聊,谭雅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来电,指着手机,急切的对童彦婉说:“是他打来的。” 心脏猛的一抽,童彦婉着紧叮嘱道:“千万不要说你在我这里。” “嗯!”谭雅丹点点头,接听了电话:“hello……我在外面逛街,没事,你说……我已经告诉彦婉了,她现在怀孕不方便出门,她说很感谢你记得她……嗯,都是朋友,别这么客气,再见!” 谭雅丹随手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对童彦婉说:“他很失望!” “失望就失望吧!”他的心情,她没必要照顾。 “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没必要!”做朋友也是麻烦! 雅丹默不作声的垂下眼眸,少顷,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惨叫一声:“我忘了挂电话……” 忘了挂电话……她们刚才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了? “彦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已经挂了……” 谭雅丹把手机放到耳朵旁边一听,急急忙忙的按下挂断键,然后满脸歉意的向童彦婉解释。 “唉……”童彦婉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又能怎样,我根本不会见他!” 说不定方才听到她讲的那几句话,他已经死心,不想再和她见面。 谭雅丹的想法和童彦婉不谋而合:“你态度这么明确,我想他应该不会不识趣。” “嗯。”他从来不是不识趣的人,有时候,识趣得令人发指。 过去那些枯黄暗黑的记忆涌上心头,呛得童彦婉满嘴的苦涩。再回味,依然苦如最纯正的黑咖啡。 第四百一十五章 先兆流产 “别的事我现在都不想,一门心思生孩子。”童彦婉低眸,双手覆上平坦的小腹,这孩子来得那么不容易,注定要让她心力交瘁。 “瞧你那个充满母爱的光辉样子,是要让我们羡慕嫉妒恨吗?”谭雅丹不满的大声嚷嚷:“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也找个人闪婚,明年就把孩子生下来。”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合适的人就嫁吧,别挑来挑去,挑成老女人,掉了价,反而还嫁不好了!” 童彦婉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解谭雅丹,其实闪婚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对方是个不错的人,就算没感情基础,也不一定不会幸福。 谭雅丹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眸底骤然一黯,低声嗫嚅:“有了再说吧,现在还没有!” 她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季昀奕才带着保姆回来,五十多岁的阿姨,年轻的时候在供销社上班,后来下岗就一直做保姆,家住在附近,过来很方便。 保姆去厨房做饭,季昀奕和申曦谭雅丹寒暄了几句就进了书房。 书房的门一关,谭雅丹就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你家老莫和那个女人还来往没有?” 38 “好像没有了吧!”虽然童彦婉最近没再见冯蔚蔚,但是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背着她私下见面。 季昀奕或许会找冯蔚蔚道歉吧,毕竟她是他老师的女儿。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该把关系处理好,管他们的呢,想那么多干嘛,费脑子,还累! “哼,亏得你还给他生孩子,如果他还和那个女人来往,就太对不起你了!” 也不怪谭雅丹会认为童彦婉是想挽救婚姻赶走第三者才要的这个孩子。 连童彦婉自己都有这个想法,有了孩子,她和季昀奕的婚姻才能更牢固。 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婚姻才能长长久久。 吃午饭的时候,谭雅丹的手机又响了,她接电话的时候诡异的看了童彦婉一眼,然后连着说了几个“不行”,就挂断了电话。 这次她很小心,挂断电话还不忘检查,确定通话结束,才端起碗闷不吭声的吃饭。 认识谭雅丹那么多年,那些小动作童彦婉自然心领神会,毫无疑问,电话又是他打来的。 也许这次不是想约她见面,只是想和她说几句话,但终究,不能实现。 童彦婉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在乎他,可以心如止水的想起他,季昀奕却发现了她的异样,微微蹙眉,关切的问:“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啊,我脸色不好吗?”童彦婉勉强的挤出一抹晦涩的微笑,她放下碗,摸自己的脸,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心虚。 “刚刚看着有点儿白,现在好多了。”季昀奕轻柔的摸摸她的额头:“没有不舒服就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吃了饭就好好休息,多睡会儿。” 童彦婉很不理解的看着季昀奕,他的话虽然是对她说,可听起来好像是在暗示谭雅丹和申曦,吃了饭就赶快走。 虽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可赶申曦谭雅丹走的做法却让她不能苟同。 童彦婉脸一沉,不悦的撇嘴:“我不要,吃了饭就睡觉对身体不好,难得雅丹和申曦有时间来看我,不聊天聊过瘾,我才不会放她们走。” 这段时间闷在家里实在太难受了,她真怕再这样闷下去,自己会得忧郁症。 和雅丹申曦聊聊天,还能暂时放下思想包袱,不去想她将要经历的漫长煎熬。 季昀奕理解她的痛苦,点头道:“那好吧,你们多聊聊,就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了。” 他退了一步,她也退一步,达成了共识,童彦婉乖乖的点头:“知道了,绝对不出门。”  申曦扯纸巾抹嘴,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女人这辈子啊,真是苦,为了家,为了孩子,把自己就这么搭进去了,可男人还是不知足,腻了家里的黄脸婆,非要去外面尝鲜,做那些猪狗不如的事,男人 ,真他妈不是东西!” 童彦婉不知申曦是在指责谷伊宁,还是在讽刺季昀奕,下意识的侧头,与季昀奕对视到了一起。 季昀奕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还好谭雅丹反应快,立刻跳出来打圆场:“申曦,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自己没找到好男人,但彦婉找到了,羡慕嫉妒恨了吧,下次找男人,记得多带两双眼睛,别被糖衣炮弹打 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申曦很不淑女的瞅雅丹一眼:“我就是羡慕嫉妒恨了,怎么着,难道你不羡慕嫉妒恨?” 谭雅丹正要说话,被童彦婉制止:“好了,别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快吃饭,多吃点儿,阿姨做的菜味道真好,我吃着就停不下来!” “嗯,吃饭,吃饭!”谭雅丹瞪了申曦一眼,不再说话。 吃过午饭,季昀奕就去公司了,申曦和谭雅丹也没坐多久便要走,说下次再来看童彦婉,以免季昀奕怪她们待太久,耽误了她休息。 普通怀孕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同房,而童彦婉这种情况更要小心谨慎,医生叮嘱过,整个怀孕过程都不要同房。 不同房就不同房,孩子要紧,忍一忍就过去了。 童彦婉对那方面没太旺盛的需求,只是不知道季昀奕能不能忍得住。 前前后后算起来有一年的时间,长时间的禁欲,对男人来说,肯定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以前在论坛里看到过不少的女人发帖,指责她们老公出轨,而且大部分是在她们怀孕期间。 男人天生就是攻击性动物,旺盛的荷尔蒙得不到适当宣泄,一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 童彦婉本来不担心季昀奕会在外面乱来,现实却给予了她致命的打击。 应酬回家,季昀奕喝得醉醺醺,东摇西晃的进了房间,童彦婉放下手中的书,起床迎上去,扶着他。 “老婆,我回来了……”他含含糊糊的说,浓烈刺鼻的酒气从他的鼻子和嘴喷出。 多吸几口,童彦婉就闷得喘不过气,开始头晕。 “季昀奕……”他一头扎到床上,抱着枕头就呼呼大睡,童彦婉喊了他两声,没答应,只能帮他把鞋脱了,由着他睡。 在帮季昀奕脱衣服的时候,童彦婉发现衬衫的胸……口有一深一浅两个橙红色的唇膏印。 她顿时想一盆冷水把他泼醒,让他好好解释解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气死了,气死了,她的命真是比小白菜还要苦,憋屈的想大哭一场。 可眼泪已经盈在了眼眶里,又被她揉了去。 为给他生孩子,她吃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他却在外面风。流快活。 没良心的家伙,真是应验了申曦的那句话,男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虽然没哭出来,可童彦婉越想越生气,她咬牙切齿,狠狠的揍了季昀奕两拳。 他睡得跟死猪似的,打他只是浪费力气,看到季昀奕就心烦,童彦婉摔门出去,到隔壁房间睡。 半夜里,季昀奕醒了,洗澡之后过来,童彦婉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说孕妇嗜睡,但她近来却常常失眠。 被季昀奕这么一气,她更是睡不着。 听到开门声,童彦婉赶紧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假装睡觉。 季昀奕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然后小心翼翼的躺下,整个过程,他连大气也没敢出一口。 男人终归是男人,就不该对他抱太大的希望,看开,看淡,看透……就好! 这个时候闹翻对谁都没有好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之前受的那些苦,就算忍无可忍,她还是得忍! 也不知是不是情绪不稳定的原因,童彦婉突然觉得小腹坠涨。 季昀奕睡着之后她才悄悄的起身去洗手间。 本以为只是一般的闹肚子,但脱下底裤,却看到了刺目的红,像玫瑰花瓣,点缀在粉色的底裤上,格外耀眼。 一枚巨型炸弹在我大脑中引爆,天崩地裂。 “流产”两个字,就像魔咒般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不去,搅乱了童彦婉所有的正常思维。 大部分女人受过的苦她受了,大部分女人没有遭过的罪她也遭了,难道老天爷还觉得她不够惨,要再来一次致命打击才满意。 心如死灰……童彦婉缓慢的挪动脚步。 短短的距离,却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俯身准备叫醒季昀奕,却不想,跌坐在了地上。 这时,童彦婉才发现,腿又酥又软,完全没有力气,而且,还在不住的颤抖。 她真的好害怕,也许这一次,幸运女神不会再庇佑她。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童彦婉推了推季昀奕,有气无力的告诉他:“我流血了……” 虽然不多,却是不好的征兆。 接着月光,她看到季昀奕睁开了眼睛,失声喊了出来:“快送我去医院……” 季昀奕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这一刻,所有的酒意都清醒了。  “你哪里流血了?”他把她抱起来,按亮床头的灯,焦灼的在她身上找寻根本就不存在的伤口。 第四百一十六章 相依为命的感觉 “下面,流了一点儿!”她痛苦的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小腹,语无伦次:“孩子……救孩子……” 季昀奕脸色大变,惊恐的瞪圆眼睛,二话不说,抱着她就走。 火烧火燎赶到医院,医生检查说童彦婉是先兆流产,要立刻采取措施保胎。 针头深扎入皮肤,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痛,铺天盖地的悲痛早已经把她淹没,呼吸,越来越困难。 大量的药物注入她的身体,童彦婉躺在床上,行尸走肉一般任她们摆布。 看着忙碌的医生和护士,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她感觉那些已经抽离身体的生气慢慢的回来了,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童彦婉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宝贝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乖乖的听话,妈妈爱你。 她真的好后悔,不该生气,更不该鼓劲儿打季昀奕,不就是两个口红印子吗,根本说明不了问题。 为没有确认的事生气,结果害了孩子,不值得,实在太不值得。 悲伤,懊恼,绝望……统统涌上心头,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可眼泪除了说明童彦婉的脆弱,根本于事无补。 躺在病床上,她不敢动,就怕一不小心,又给孩子带来伤害。 不幸中的万幸,保胎的效果很好,血没有再流。 孩子究竟有没有保住现在还不能最终下定论,医生要童彦婉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季昀奕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握紧童彦婉略有些浮肿的手,不断的道歉:“彦婉,对不起,我不该出去应酬,没在家陪你……” 童彦婉冷冷的看着季昀奕,恨不得撕烂他虚情假意的伪装,质问他:“你衬衫上的口红印子哪里来的?”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来,闷在心头,千回百转,她默默的转头,不再看他。 只怕越看越伤心,越看越绝望,只是在心中呐喊,季昀奕啊季昀奕,你对得起我吗? 这一刻,童彦婉真的尝透了身心俱疲的滋味。 心境发生改变,忍不住问自己,怀这个孩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和季昀奕到底可以走多远? 真的可以在季昀奕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越想越烦,越想越没有答案,她的心乱得发痛,不敢再继续想。 季昀奕回家一趟,收了些东西过来,他把童彦婉的手机放在枕边,以备不时之需。 摸摸索索的拿起手机,这成了童彦婉和外界唯一的联系,她遗忘了世界,也被世界所遗忘。 按下开机键,跳跃的音符在病房中跳跃,和童彦婉阴郁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到医院之后,童彦婉没再和季昀奕说过一句话,彻底把他当成透明人。 开机不久,就收到两条短信,都是申曦发来的,让童彦婉看到短信给她打电话。 折腾了一宿,又困又乏,她放下手机,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欢快的手机铃声在耳边响起,把童彦婉从酣然的梦境中吵醒。 睁开眼,就看到季昀奕拿起她的手机已经按下了接听键,铃声戛然而止。 “给我!”她伸出手,冷冷的说。 “是申曦。”他把手机放在她的掌心,然后转身往外走:“我去给你买早餐!” “曦曦……”童彦婉哑着嗓子,轻唤了一声。 “彦婉,你总算是开手机了,我还想着你再不开机,就跑去你家找你!” 听申曦的声音,好像挺高兴。 如果她知道童彦婉在医院保胎,肯定就笑不出来了。 童彦婉并不急着说自己情况,打算先分享申曦的开心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她微笑着问:“找我有事?” “是有事,没事就不急着找你了!”申曦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你昨晚你有没有发现你家老莫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 除了那两个口红印儿,没别的不对劲儿,申曦的问题让童彦婉费解,搞不清楚她到底想说什么。 “别卖关子了,有事就快说吧!”  申曦娇嗔道:“还真是没耐性,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昨晚我去牡丹园吃饭,见到你家老莫了,他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我就花钱请了个三陪,想帮你试试他,嘿,你家老莫还真是没得说,根本不 上钩,你现在去看看你家老莫昨晚穿的衬衫,上面还有几个口红印儿。” 那口红印儿竟然是这样来的……童彦婉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该夸她还是该骂她。 半响,童彦婉没吭声,申曦不安的问:“你昨晚没和老莫吵架吧?” “没吵,他回来就睡着了,连话也没说一句。”没吵架没说话,童彦婉只是生了一晚上的闷气,不断的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虽然申曦的做法有些过,但出发点是为她好。 躺在病床上,看着药物一点一滴进入自己的身体,童彦婉无奈的苦笑起来。 这不能怪申曦,也不能怪任何人,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对季昀奕缺乏信任,才会让自己深陷囹圄。 看到口红印儿的时候,她为什么就不能静下心来想一想,季昀奕说话做事都很谨慎,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在外面乱来,一定会瞒得彻头彻尾,根本不给她发现的机会。 冲动是魔鬼,她好恨好恨自己,总是被这个魔鬼所左右,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童彦婉这边懊恼着,申曦在那边很庆幸的说:“还好没吵架,不然我就罪过了,昨晚我给那个三陪说,如果能把你家老莫哄上床,我就给她十万块钱,嘿,为了十万块钱,那三陪别提多卖劲儿了,差点儿没把你家老莫霸王硬上弓,我录了精彩视频,待会儿发一份儿给你,保证你看了心情特好,说句实话,你家老莫不错,虽然以前有点儿混蛋,但现在改好了,值得表扬,你好好的奖励他,昨晚的事就不 要提是我做的了,你假装不知道吧!” 申曦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童彦婉只有听的份儿,完全插不上嘴。 待她说完,童彦婉才有机会说上两句:“以后别这么玩儿了,要做什么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同意了才准做。” “好叻,昨晚本来也想先告诉你,不是打不通你电话嘛,我就想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自作主张,先行动了!” 申曦笑嘻嘻的说:“你家老莫表现那么好,偷着乐了吧?” 童彦婉摸着下腹,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差点儿没被你害死! “嗯,乐,很乐!” “这下好了,事实证明你家老莫已经改邪归正,我和雅丹也可以放心了。” 虽然出了意外,可被她们这样关心着,童彦婉还是感觉很窝心,微微一笑:“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啊,过几天我和雅丹再去看你,你家保姆做的菜味道很好,我还馋得慌。” “嗯,那就过几天吧!” 一直到挂电话,童彦婉都没说住院保胎的事。 稍后申曦给她发来了视频,画面不是很清晰,可她还是能看出,醉酒的季昀奕歪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拒绝那个往他腿上坐的女人,到后来,甚至暴怒的大吼出来:“滚开!” 关掉手机,童彦婉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有眼珠子动,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处于静止状态。 季昀奕给她买了易于消化的乌鱼粥,童彦婉躺在床上,默默的看他搅动碗里的粥,不停的吹气。 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真的很好,体贴入微,关怀备至,而她,却因为两个口红印儿,不问青红皂白的误会他。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胸竟变得如此狭隘,多疑善妒,优点不见长,缺点却在不知不觉中多了好几个。 粥吹凉到可以入口的温度,季昀奕温柔的说:“你就躺着吃,张嘴。” 童彦婉听话的张开嘴,鲜香浓稠的粥便送到了唇边,缓缓进入她的口。 季昀奕非常小心的喂着她,专注的神情,温柔又迷人。 热粥一点一点进入她的喉咙,带给她由内而外的温暖,嘴角脏了,他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干净。 “谢谢!”童彦婉终于收拾好心情,用和他一样温柔的声音说话。 一抹浅淡的微笑在季昀奕的嘴角绽放,让童彦婉很自然的想起,皎洁的月光掠过幽谧的湖心,那么静,那么美。 紧张了一晚上,焦急了一晚上,忐忑了一晚上,在太阳升起的这一刻,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她也笑了起来,那笑容,真真实实,发自内心。 在医院住了三天,肚子里的孩子情况稳定,出院的那天,医生给童彦婉打了B超,确定是双胞胎,有胎心有胎芽,发育良好。 B超的结果对童彦婉和季昀奕来说无疑天大的喜讯,是不是双胞胎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孩子发育良好,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想欢呼,想蹦跳,可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再也经不起折腾,只能控制自己,用傻笑来表达喜悦之情。  输了几天的液,手背肿得跟馒头似的,季昀奕也不嫌弃,紧握童彦婉的馒头手,陪着她慢慢悠悠的走出医院。 第四百一十七章 痛并快乐的过程 除开例行检查,她不想再到医院来,每次来,都能折腾掉她的半条命。 这次住院,在床上躺了几天,童彦婉的精神状态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糟糕,走几步路就头昏脑胀,胸闷气短。 季昀奕看出童彦婉的不适,二话不说,把她打横了抱起来。 “哎呀,太丢人了!”童彦婉羞赧的把头埋进他宽厚的胸膛,立刻沉浸在温暖与舒适之中难以抗拒。 就这样亲昵的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她自欺欺人的想,没人看到她的脸,丢人也只是季昀奕的事,和她没关系。 季昀奕有晨跑的习惯,但为了迁就童彦婉,他改了习惯,每天早晚,陪她慢吞吞的散步一个小时。 他总是很霸道,禁止她一个人出门,就算有保姆陪着,也不准。 外出散步,难免会碰到遛狗的人,季昀奕知道童彦婉怕狗,看到前面有狗,他就牵着她远远的躲开,偶尔没躲得过,他就把她护在身后。 简单的幸福,让她很满足。 从胚胎移植成功,再到平安保胎,童彦婉一直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也有信心,自己能顺利生下双胞胎。 变故却发生在童彦婉怀孕快四个月的时候。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空气又闷又湿,天空中飘着乌沉沉的云,让人有很压抑的感觉。 那一天大早,季昀奕陪童彦婉去医院例行产检。 童彦婉很喜欢听孩子强有力的心跳,能感受到他们蓬勃的生命力,躺在做胎心监测的床上,她乐陶陶的把衣服撩起来,露出已经略有突出的肚子。 肚子摸起来挺硬,鼓鼓的发胀,两个孩子挤在里边儿,空间肯定狭小。 她还开玩笑的对季昀奕说,两个小家伙说不定会为了争地盘打架。 医生挤了些耦合剂在童彦婉的肚子上,凉幽幽的,当胎心检测仪碰触到皮肤时,她特别的兴奋,屏住呼吸,静静的听仪器把孩子的心跳扩大出来。 可什么声音也没有,医生连忙又换了几个位置,还是没有声音。 蓬勃的心跳,到哪里去了? 童彦婉从医生凝重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虽然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感觉,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医生,我的孩子……没事吧?”怀着仅存的一丝希望,她怯怯的问。 医生的脸冷若冰霜,她没有直接回答童彦婉的问题,只是说:“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进一步的检查……进一步的证明,童彦婉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心跳。 没有征兆,没有准备,孩子在几天前,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们。 “孩子……为什么你们要离开我……我的孩子……” 童彦婉走出B超室,在季昀奕的怀中哭得死去活来。 不断呼唤已经飞向天国的孩子,多么希望她们能听到她的声音,回到她的体内,她一定会好好的爱她们。 她们的胎动,才刚刚开始,竟然就这样结束了,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童彦婉还是躺上了手术台。 由于童彦婉的情绪太过激动,医生给她实施了全麻,引产,清宫,都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进行。 从麻醉中醒来,童彦婉心有余悸的告诉季昀奕,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季昀奕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 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白影在说:“是双胞胎女儿,太可惜了!” 她可怜的女儿,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爱她们的爸爸妈妈,已悄悄的离开。 引产对身体的伤害不亚于生产,手术之后,必须好好的休养,住院的那两天,童彦婉的眼泪就没有干过,整日以泪洗面,张嘴就哭。 痛苦和绝望,支撑着她行尸走肉的身躯。 一系列的打击之后童彦婉的身体大不如前,激素和营养品催出来的那些肉很快就消了下去。 在家卧床休息了几天,她去洗手间,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深陷的眼窝又黑又肿,头发凌乱和鸡窝没区别,一张脸面黄肌瘦,憔悴得不堪入目。 短暂的不适应之后童彦婉欣然接受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也还好,没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 孩子的离去来得太过突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每天早上醒来,都期盼着奇迹出现,孩子会用胎动告诉我,那只是梦。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就算她不承认,不接受,它还是摆在了眼前。 她摸着自己空瘪的肚子,默默流眼泪,新的一天,又从悲痛开始。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季昀奕为转移童彦婉的注意力,鼓励她上网购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这个办法还真灵,女人的痛苦大多可以通过花钱治愈。 起早贪黑的泡在网上,童彦婉已经顾不上流眼泪,也顾不上痛苦,全身心的投入到购物中,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潜移默化间,看的,买的却全是婴儿用品。 每天都有几个包裹送来,她却没心情拆,统统堆进储藏室,直到储藏室塞满,又开始往季昀奕的书房堆。 童彦婉看着季昀奕整理书房里乱七八糟放着的包裹,幽幽的问:“我是不是买太多了。” 季昀奕站直身子,擦了擦满头的大汗,回过头来笑着问她:“买东西的时候开心吗?” “嗯,开心!”童彦婉凄楚的点了点头,用疯狂购物的方式治疗伤痛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治标不治本,一旦伤口撕开,我只会更加的痛。 “开心就好,继续,买得还不够多!” “不买了,没意思,你过几天去医院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做胚胎移植手术。”那四个冷存备用的胚胎,才是真正治疗她伤痛的良药。 当了近四个月的准妈妈,童彦婉已经被那种满足的感觉所深深吸引,宝贝儿在肚子里,日子比恋爱还甜蜜。 她好想好想要孩子,好想好想当妈妈。 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脑海中都充斥着这个念头,从来不曾散去。 “彦婉……”季昀奕深深的看着童彦婉,眼中的痛惜已经掩盖了所有敏锐的光芒:“移植手术以后再说,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身体养好,不要再胡思乱想。” “我身体没问题,很快就恢复了,再做一次,肯定会成功!”这个家,吃穿用度,什么也不缺,只缺孩子,带来欢笑,带来希望,带来满足。 “彦婉……我不要孩子了……不要孩子,就我们两个人过,好不好?”季昀奕把童彦婉拉在怀里,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日子以来,他安慰她,照顾她,可又有谁安慰他,照顾他。 男人再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不能像女人那样想哭就哭,即便是肝肠寸断,也只能谈笑风生,不能流一滴眼泪。 童彦婉知道季昀奕是不想再经历从天堂跌入谷底的痛,可就这么放弃,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虽然过程会很痛很痛,可当孩子降生的时候,所有的痛也都值了回来! “季昀奕,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童彦婉的头埋进季昀奕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紧紧抱着他的腰,这才发现,他也瘦了好多。 “彦婉……”他更紧更紧的抓着她的肩,几乎要与她合二为一。 “之前不是也听别人说过,要做好几次才能成功吗,我们要有信心!” 这一次,换她来安慰他,给他打气,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没有信心,根本走不下去。 “嗯!”他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喉咙上下起伏数次之后松开了她的肩,嘴角挂着略有些苦涩的微笑。 童彦婉勾勾嘴角,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笑:“我还以为你哭了!” “呵,怎么会……”季昀奕别过脸,尴尬的揉了揉眼睛:“走吧,出去散步,你也在家闷了一个月了!” “你真的没哭?”凑近季昀奕,童彦婉装模作样的问:“眼睛怎么红了,你别告诉我是进的沙子!” 季昀奕不自在的板起脸:“存心想让我下不了台是吧?” “你不用下台,继续演,我看你演!”被季昀奕一瞪,童彦婉嬉笑着跑出去,到了客厅,才放声大笑出来。 明明没有笑意,却还是硬撑着笑,似乎笑得大声了,心情也能跟着好起来。 季昀奕去了趟医院,却没有带回来好消息。 医生让童彦婉自己去检查,要看她的实际情况再制定手术计划。 医生说,有的人过半年就可以再移植胚胎,但有的人就要等上至少一年身体才能恢复。 虽然经过了一个多月的休养,可童彦婉的身体却恢复得并不好,子宫壁很薄。 医生还说,童彦婉有过一次停胎经历,就算移植手术成功,再发生停胎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医生没有详细说,但童彦婉还是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停胎和季昀奕的精子有关。 精子本身有问题,虽然可以采用单精子穿刺术与卵子结合,但在胚胎发育的过程中,还是会因为潜在的病变而发生意外。 回家的路上,童彦婉和季昀奕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  突然间觉得希望好渺茫,为什么别人轻轻松松就可以当爸爸当妈妈,而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却还是不能如愿。 第四百一十八章 离婚协议书 童彦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怨恨世界的不公平! 回去之后,她就上网查询,发现有很多人和他们的情况一样,有人成功,也有人失败。 成功的人感谢天感谢地,失败的人依然在努力,一个网友的留言,让她深有感触。 她说:“越是珍贵的东西就越难以得到,如果能轻松得到,就不足以体现它的珍贵。” 这话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她一定要再接受手术,孩子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可童彦婉的身体却还是不见好转。 以前一向很有规律的大姨妈也不听话了,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要么就是来得快,去得更快。 为了大姨妈,又去医院一趟。 医生说,是童彦婉子宫的机能还没有恢复正常,便给她开了些药调理。 一天又一天,度日如年。 童彦婉时刻期盼着做移植手术的那一天,却不想,季昀奕的离婚协议书摆在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把盛好的饭放在季昀奕的手边,看着离婚协议书,童彦婉的心凉了半截。 难道这就是季昀奕近段时间早出晚归的原因? “我不爱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季昀奕的声音很冷,眼神很冷,就连表情,也冷得足以掉下冰渣。 而与这冷不相称的是他把玩签字笔的手一刻也停不下来。 这离婚的理由可真够充分! “抱歉!”被季昀奕手中的笔晃得眼花,童彦婉一把夺下那支笔,重重的拍在桌上:“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不会同意离婚!” 悲愤,由内而外的渗出身体,连饭也不想吃,童彦婉奔回卧室,把自己抛上床。 原本告诉自己,不要哭,可还是抑制不住外涌的眼泪。 脸,埋在被子里,把肆意流淌的泪水隐藏。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季昀奕会提出离婚,在他们同甘共苦之后,他却狠心的要把她一脚踹开。 他真的已经不爱她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任童彦婉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季昀奕受的打击太大,一时不能接受,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求得解脱。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是任何人都始料不及的。 虽然受了很多苦,但童彦婉从未怪过季昀奕,既然是夫妻,就该一起面对。 擦干眼泪,她打算找季昀奕好好的谈一谈,有些事摊开来说,总比闷在心里强。 离婚协议书和饭菜原封不动的留在餐桌上,季昀奕却不见了踪影,给他打电话,已经关了机。 “季昀奕,回家,我们谈一谈!”编辑短信发出去,童彦婉静静的在家中等待。 餐厅的装饰墙是菱形的镜子拼成的,她在其中看到了不修边幅的自己,邋遢得很可怕。 难道是她这幅丑样子让季昀奕审美疲劳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每天面对这样邋遢的女人,谁也不愿意。 童彦婉火速冲进洗手间,沐浴更衣。 洗完澡,再喷上香水,穿上最衬她皮肤的正红色羊毛大衣。 头发也不再任由它呈鸡窝状,梳理得又顺又滑,又光又亮,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气色不好,很容易解决。 虽然她已经好几个月不曾碰触化妆品,但用起来还是得心应手,不到十分钟,一张惨白的脸就可以光彩照人了。 从艳阳当空一直等到日薄西山,季昀奕还是没有回来,电话也依然打不通。 童彦婉不想再这样枯等下去,拧着提包出了门。 许久不曾自己一个人出门,站在电梯门口,她竟忘了按键。 电梯的数字跳过好几次,她才想起,没有人帮她按,只能自己动手。 夜幕缓缓降临,冬日特有的凌冽寒风呼啸而来,刮得她瑟瑟发抖。 好冷,童彦婉搓着手,非常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冷意。 裹紧身上的大衣,她埋头冲进了寒风。 偌大的城市,要藏匿一个季昀奕是多么的容易,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去他的公司碰运气。 童彦婉站在公交车站等车,一摸包才想起没带钱,又连忙回家去拿钱。 她刚到家,季昀奕就回来了,但不是一个人。 站在他身后的女人童彦婉以前从未见过,妖艳美丽,第一眼就让她想起了呛口的辣椒。 童彦婉愣愣的看着那个女人。 这个时候他带个女人回来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又是冯蔚蔚那种师妹吧? 季昀奕看到容光焕发的童彦婉,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昀奕,她就是你的前妻?” 那个女人亲昵的挽起季昀奕的手臂,看童彦婉的眼神,有几分轻蔑与不屑,她俨然就是骄傲的胜利者,才有目空一切的本事。 童彦婉和季昀奕还没有离婚,她已经迫不及待用前妻这种悲凉的词汇来称呼童彦婉。 “嗯,你当她不存在就行了,过几天她就会搬走!” 季昀奕迅速的回神,反握住那个女人的手,连鞋也顾不得换,就迫不及待的拉她往客房走去。 童彦婉只能盯着他们两个紧挨着的背影,忍着心痛,大声的说:“季昀奕,我们谈一谈!” “签了离婚协议书再谈,不签不谈!” 季昀奕头也不回的进了客房,只在关门的刹那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砰”的一声,客房的门被重重的关上,整个房子都在抖,童彦婉的身体也在抖。 “昀奕,昀奕……”才关上房门,女人的叫喊声就传了出来。 童彦婉现在才知道这房子的隔音效果竟然这么差! 唔……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如何不堪入目的一幕。 童彦婉气势汹汹的冲到书房门口,把所有的委屈和怒火都发泄到了实木门上。 握紧双拳,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踢了一脚。 “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吼过之后,她的嗓子里满是淡淡的血腥味儿,一口气堵在胸……口,我险些窒息了过去。 房间里的人摆明了和童彦婉对着干,她叫他们小声点儿,他们偏偏要大喊大叫,来刺激她。 女人难耐的呻吟源源不断的往童彦婉的耳朵里钻,就算她奔回房间,拿被子捂着头,仍然不能杜绝那些声音。 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如一把锋利的刀,不断凌迟她的心,割成碎片,血肉模糊。 这个世界,还有比季昀奕更残忍的男人吗? 下唇被咬破,血流了满嘴,她终于扛不住,哭了出来,季昀奕,季昀奕,我恨你,我恨你! 隔壁房间的那对狗男女折腾了半宿,天蒙蒙亮才终于消停了。 虽然童彦婉的眼睛又红又肿,但视力并没有受到影响。 抹着泪把离婚协议书看完,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该为季昀奕的仁慈说声感谢。 他非常慷慨大方的把市区的公寓分给她,以此来了断她和他的关系。 协议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离婚的理由是性格不合。 以前,童彦婉一直认为季昀奕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可现在看来,只要是男人,说的话都不可以相信。 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说过的话可以不算,爱过的人可以换,男人的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是永恒。 他们爱得最深的,始终是他们自己。 离婚协议书童彦婉没有签,放在梳妆台上,让它时时刻刻提醒她,季昀奕是有多么的残酷。 要离婚,为什么不早点儿离,在她身心受创之前,至少还能洒脱离开。 童彦婉不想再看到那对无耻的狗男女,熬到天亮仓皇逃出了门。 那个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牢笼,囚禁着的,是她的灵魂。 申曦和谭雅丹陪了童彦婉一天。 以前,季昀奕冷落童彦婉的时候,她们支持她离婚。 可现在,季昀奕逼童彦婉签字离婚,她们又反过来劝她回去,和季昀奕说清楚,能挽回就尽量挽回。 童彦婉不禁想问,还能挽回吗? 季昀奕已经把女人带回了家,不是坐坐,不是聊聊,不是看看,而是……上……床,昨晚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定楼上楼下的人都和她一样,没能入睡。 “彦婉,其实你家老莫为人不错,他是不是因为你们的孩子没了心情不好,才会在外面寻找火热麻痹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回去和他多沟通,不要再提离婚,伤感情。” 申曦转着手中的玻璃杯,若有所思的说:“男人嘛,都有花花肠子,你也别太计较了。” “现在不是我计较不计较的问题,是他铁了心要离婚,他的理由是不再爱我,和孩子没有关系。” 在申曦和谭雅丹的极力劝说下,童彦婉回到家。 一打开门,就看到季昀奕和那女人抱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凌乱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和小吃。 “昀奕,她怎么回来了?” 那女人看到童彦婉就像看到蟑螂,一脸的厌恶。 她肯定不知道,那个表情,严重折损了她的美貌,甚至让她看起来很丑陋。 “回来签离婚协议?” 季昀奕的嘴角挂着哂笑,斜睨童彦婉,好似她的模样污染了他的视线,不到一秒钟,就匆匆收回目光,看怀中的美女。  他越是这样践踏她的尊严,她越是不会妥协。 第四百一十九章 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童彦婉握紧双拳,把怒火压回心底,奋力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推开卧室的门,童彦婉惊呆了。 膛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衣服凌乱的堆在床上,衣柜已经空了出来,等它新的主人来使用。 季昀奕,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鼻子一酸,眼泪悄无声息的涌了出来,她真的好傻好蠢,竟然天真的以为,还有挽回的余地。 “季昀奕,你太过分了!”童彦婉怒不可亵的冲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就朝他砸过去。 “啊……”那个女人惊叫一声,缩进季昀奕的怀中。 季昀奕非常英明神武的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香蕉梨子苹果,源源不断的砸在他的身上。 扔完了水果,童彦婉的怒火依然没有平息,大吼着扑过去,发了疯般的对季昀奕拳打脚踢。 虽然童彦婉的拳头落在季昀奕的背部,脚踢在他的腿上,可她悲愤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演越烈。 筋疲力竭跌坐在地,童彦婉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要哭出去哭,烦死了!”季昀奕站起来,冷睨童彦婉一眼。 童彦婉趴在地上,彻底的绝望了,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哭,还是哭。 “出去!”童彦婉的哭声让季昀奕烦不胜烦,他暴怒的抓起她的手臂,生拉硬拽把她拖到门口,然后扔出去。 童彦婉忍痛爬起来,眼睁睁的看着房门被重重关上。 房门把她和季昀奕隔开,斩断了她和他最后的一点情分。 因为不爱,所以残忍的对待她,季昀奕,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对她有多好,就能对她有多坏,翻手云覆手雨,只因为不爱。 没有钱,没穿鞋,童彦婉凄凉的走在大街上,孤单无助,可悲可怜,举目无亲,现在唯一能去的,只有谭雅丹的家。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本就阴冷的天气,更加的寒意逼人。 童彦婉的双脚早已经冻僵,踩在湿滑的地面,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恐怕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般狼狈。 摔得再痛,也只能苦笑着爬起来,拧一拧衣角的水,继续前行。 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上赵桓禹。 雷克萨斯冲破雨帘,从从容容停在她的面前。 大雨的夜里,车灯太过明亮,照得她睁不开眼。 “彦婉!”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看到了赵桓禹。 看到他的心情,和看到救星的心情一模一样。 赵桓禹连伞也顾不得撑,冒着雨下车,以最快的速度把失魂落魄的童彦婉塞进副驾驶位。 虽然赵桓禹把车内的空调开到最热,但她依然冷得瑟瑟发抖。 童彦婉在倒车镜里看到自己惨白的脸和发紫的嘴唇,红肿无神的眼睛,写满了绝望。 一路风驰电掣到达帝豪酒店,赵桓禹体贴的为童彦婉打开车门,早已侯在酒店门口的服务生把洁白的棉拖鞋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温柔的抓着她的脚踝,亲自为她穿上拖鞋,冰凉的脚顿时温暖了许多。 就算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也不再有锥心的寒意袭遍全身。 童彦婉跟在赵桓禹的身后,难免引人侧目,她低垂着头,极力忽略那些异样的目光。 乘电梯到达酒店顶楼。 总统套房的巨大浴缸已经盛满了水,蒸汽袅绕,芳香四溢。 “你好好泡澡,我还有点儿事要处理。” 赵桓禹说着就退出了浴室,随手带上门。 童彦婉打开门跟出去,默默的看着他离开才又回到浴室,脱衣服泡澡。 寒冬腊月,大雨倾盆,还有什么比得过一池暖水更让人身心愉悦。 半躺在浴缸中,盈盈的柔水漫过她的肩,驱赶寒意,带来温暖。 此刻,是童彦婉这几天感觉最舒服的时候。 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说。 爱与恨,似乎都离我远去了。 宁静之中,最是宜人。 浴缸边沿还放着精致的果盘,软饮还有提拉米苏。 童彦婉吃饱喝足,才爬出浴缸,披上粉色的珊瑚绒浴袍。 泡过热水澡之后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脸泛着微红的光,还冒出了细碎的汗珠。 浴室的洗涮台上放着赵桓禹的护肤品。 他是个细致讲究的男人,护肤品的种类比童彦婉用的还要多,光是洁面乳就有四款。 赵桓禹……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他给予的帮助,她无以回报。 又多欠了他一次,下辈子,也不一定能还得清。 童彦婉走出浴室,一眼就看到餐桌上丰盛的美味佳肴,诱人的香味直钻鼻腔,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无数。 菜已经上桌,可人呢? “赵桓禹,赵桓禹……”她轻轻的喊了几声,赵桓禹就出现在门后,怀中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童彦婉愣了,他连湿衣服也顾不得换,急着出去就是为了给她买花吗? “送给你!” 红玫瑰送到面前,她却没心情多看一眼,死死盯着赵桓禹湿透的西装和发丝滴下的水。 顷刻间,泪水就模糊了视线。 “玫瑰花你不喜欢我马上拿去扔掉。”赵桓禹心疼的揽着她的肩,柔声安慰:“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高兴了!”童彦婉反手抹去眼泪,把玫瑰花抱入怀中,泪水未干,勉强挤出微笑:“玫瑰花我很喜欢,谢谢你!” “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赵桓禹眼中浓浓的关切激发了童彦婉心中的委屈,她一张嘴,就“哇”的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问,看到你哭,我……好心痛!”赵桓禹把她揽入怀中,春风化雨般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荡。 “呜呜……”靠在他湿漉漉的肩头,她一边抽泣一边说:“快去……把衣服换了……不然会感冒……” “嗯,我去换衣服,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再哭!”赵桓禹把童彦婉安置在沙发上坐好,高大的身躯半蹲,与她平视:“我喜欢看你笑,不喜欢看你哭。” “我不哭,真的不哭了!”童彦婉任由赵桓禹替自己擦去眼泪,四目相对,笑容苦涩:“谢谢你!” 赵桓禹一走出童彦婉的视线,她心底的凉意就开始四下乱窜。 不安的在客厅踱步,直到赵桓禹换上睡袍下楼,她才安心的原地站定。 “吃饭吧!”赵桓禹笑容温润,走上前,很自然的拉着童彦婉的手:“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她疑惑的看着赵桓禹,他的关心,真的是无微不至,让她很感动,也很愧疚。 赵桓禹不自在的拨了拨刘海,咧嘴一笑:“你家保姆告诉我的!” “白阿姨?”她诧异极了:“你怎么认识她?”  “嘿。”赵桓禹不自在的勾勾最近,在童彦婉紧迫的逼视下,才道出了实情:“我有一天从你家小区门口路过,看到白阿姨买了很多菜,袋子破了,番茄滚出来她还不知道,我就捡起来还给她,然后再顺 便帮她把菜拧上楼,到了你家门口,才知道她是你的保姆,我就留了她的电话,说做菜的时候想请教她。” 经赵桓禹提醒,童彦婉立刻想了起来,原来白阿姨提过好几次的小韩就是赵桓禹。 她狐疑的看着他:“真有那么巧,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嘿嘿!”赵桓禹干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快吃吧,再说下去菜都凉了!” “嗯,吃饭!” 童彦婉一直觉得自己还算坚强,这半年来,流的眼泪却是之前二十五年的总和。 泪腺发达得让她自己都吃惊。 眼窝就没有真正的干过,从早到晚,都处于湿润的状态。 这不,赵桓禹只是给她夹了一个茄盒,童彦婉就感动得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一顿饭吃下来,湿了几张纸巾。 赵桓禹知道她心情不好,也识趣的不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吃饱喝足,童彦婉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赵桓禹还有工作要忙,暂时不能陪她。 她的眼睛虽然盯着大屏幕,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季昀奕那张让人作呕的脸在眼前不断的晃过。 没有勇气再踏入冰冷的雨中,更没有勇气回去与季昀奕对峙,童彦婉只能借赵桓禹的地方,休养生息。 落地窗外的雨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罩在城市上空。 看吧,她多悲惨,连天空也在为她哭泣。 她这辈子,看错了两个人,一个是君耀晨,一个是季昀奕。 如今的童彦婉,身和心,皆已是伤痕累累。 她真的错了,错得离谱。 以为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就不会受到伤害,却不想,季昀奕伤她比君耀晨还伤得狠,伤得重。 她就和那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没分别,摇尾乞怜,换得一顿温饱。 不,不对,她不是没人要的流浪狗。 季昀奕不要她,但赵桓禹要她。 哪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他对她的关爱也从未间断过。 此时此刻,童彦婉就是溺水的人,抓紧一块浮木,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说赵桓禹是浮木就太委屈他了,他根本是豪华邮轮。靠上他,就不用再害怕下沉。 第四百二十章 再遇初恋 童彦婉正想着赵桓禹,门就开了,他拧着几个袋子,步伐潇洒的走进来。 “彦婉,我派人去给你买的衣服,去穿上试试。”他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她的身旁,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应该没有感冒。” “韩……桓禹,谢谢你……”喉咙又一阵哽咽,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急急的打着转。 “怎么又哭了……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好,我马上就走……”赵桓禹眉头紧蹙,束手无策的看着童彦婉,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便失落的往外走。 “不要走,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她急急的冲上去,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 如果连赵桓禹也走了,那她真的就成了流浪狗,没人疼,没人爱,自生自灭。 “昨天,季昀奕向我提出离婚……” 童彦婉蜷缩在阿玛尼真皮沙发里,裹紧身上的睡袍,可怜兮兮的望着赵桓禹:“今天,他把我赶了出来……” “季昀奕太过份了!”赵桓禹气急败坏的一弹而起:“我去收拾他,帮你出气!” “不用了。”童彦婉凄凉的摇摇头,打他一顿也没用。 我所受的苦,始终补不回来。 “彦婉,嫁给我!”赵桓禹突然激动了起来,握紧童彦婉的手:“我一定会爱你,照顾你,一生一世!” 他对她的心没有变,这层认知让童彦婉很高兴,也很知足。 可是,她和赵桓禹之间,不是有爱就可以在一起。 “我……配不上你……”且不说身份地位的悬殊,就是她结过婚这一点,便不足以与他匹配。 像赵桓禹这般优秀的男子,定要配比她优秀百倍的女人。 她和他之间缺乏了解,若只凭着一时的火热,根本没办法长久。 “不要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我爱你,有这一点就够了,如果你也爱我,就嫁给我,不要有顾虑,也不要胆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点头,其他的事,我来处理,你什么也不用管!” 赵桓禹深邃的眸子锁定在童彦婉的脸上,深情得如一汪碧海,足以把她溺毙其中。 他那么认真,那么用心,那么令人感动。 有一瞬间,童彦婉真的想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放任自己,再去爱一回。 嫁给他,也许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念头刚刚在她脑海中成型,又被她以最快的速度否定。 不,不行,绝对不行! 她刚刚才从惨痛的背叛中劫后余生,不能再行差踏错。 就算真的要嫁,也得考察他一段时间。 对婚姻,对爱情,童彦婉真的已经失望透顶,不再期待有奇迹的出现。 即便是深情如赵桓禹,也不能真正打动她,让她立刻做出决定。 “赵桓禹,不要逼我好吗,给我时间,让我考虑清楚,也许,我们可以试着相处,说不定你会发现,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就算我和他之间有爱,但还是缺乏时间的锤炼。 当火热褪去,还生活本来的颜色,那个时候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好,只要你不再排斥我,时间不是问题。”赵桓禹长臂一展,便把童彦婉带入怀中,顺势压倒在沙发上。 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 “唔……不要……不……”童彦婉的拒绝被他堵回了喉咙,他灵巧的舌长驱直入,恣意搅动我口中的丁香。 他的吻太狂热,让我喘不过气,因为缺氧,头晕晕的没办法思考。 好久好久,赵桓禹终于离开了童彦婉的唇。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鼻息中,满是他的味道。 浓密的眉,狭长的眼,高挺的鼻梁,寡薄的嘴,赵桓禹的下颚很有特色,中间一条小小的沟,把下巴分成了两瓣。 “我还以为真的要下辈子才能和你在一起,没想到,这辈子,就可以实现。”童彦婉的身影凝固在赵桓禹深情的眸子中,不再孤单不再无助。 他傻傻的笑了起来,非常孩子气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捏我一下,看我会不会痛。” “呵!”童彦婉哑然失笑,真的在他的脸上捏一把:“痛不痛?” “有点儿!”揉了揉被童彦婉捏红的脸颊,赵桓禹眉飞色舞的叹道:“原来真的不是梦!” 不高兴的事希望只是梦,高兴的事就怕只是梦。 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她都必须活在当下。 为了让童彦婉睡个好觉,赵桓禹把总统套房里的主卧让给她,自己去次卧,凑合一晚。 虽然床很大很软很香,但不是她习惯的感觉。 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听到门外有动静,她便起了身,出去看看。 开门就看到赵桓禹坐在二楼休闲厅的吧台边喝红酒。 赵桓禹晃着手中巨大的酒杯,微笑的问:“我吵醒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童彦婉下意识的拉紧身上睡袍的带子,走到他的面前:“明天能不能陪我回去收拾东西?” “好!”赵桓禹倒了半杯酒给童彦婉:“红酒可以帮助睡眠。” “谢谢!”她接过半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放回吧台:“我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 也不知是不是红酒发挥了作用,童彦婉倒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好眠到天亮。 早上九点,童彦婉和赵桓禹一起回到那个被她称为家两年之久的地方,一出电梯,就看到她的衣服鞋子提包胡乱的扔在走廊上。 她已经没有心情再找季昀奕理论。 眼泪流干了,她很平静的把衣服收进赵桓禹准备的旅行袋里。 装满了三个旅行袋,童彦婉按下了门铃。 还剩下电脑,手机,药品,她都要统统带走。 开门的人不是季昀奕,而是那个喊不出名字的女人,她已经占有了童彦婉曾经的一切。 童彦婉不顾女人的阻拦,硬闯了进去,在房间里转一圈,衣柜里是她的衣服,床上铺着她的被单,梳妆台上放着的也是她的电脑和护肤品,而童彦婉剩下的那些东西,却不见踪影。 强忍怒火,咬紧牙关,童彦婉冷睨着她:“我的东西呢?” “你的东西不都在外面吗,还跑里边儿来找什么啊,真是的,快走吧!” 大冷天,房间里开着暖气,那女人就穿了条吊带裙,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已经青紫色的痕迹。 童彦婉冷笑的看着她,哼,不就是吻痕嘛,有什么好得意的。 “美女,别怪我没提醒你,跟着季昀奕,没好日子过!” 想想自己为他受的那些苦,真是不值。 她怎么就瞎了眼,嫁了这么一个伪君子。 离婚协议书没在眼前,不然她一定签字,毫不含糊。 那女人不相信童彦婉的忠告,还不屑的撇撇嘴:“嗤,昀奕对我别提多好了,和你的男人快滚吧,别再来打扰我们。” “我也不想看到你!”童彦婉真的被恶心到了,果然是绝配的狗男女,一样的让人作呕! 童彦婉打算去申曦的别墅借住一段时间。 赵桓禹抢过她手中的旅行袋,嬉笑着说:“去我那里吧,衣食住行,我全包了!” “不用了,我不想欠你太多。”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把在心底编排了很多次的话说了出来:“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我是为了感谢你,才和你在一起吧,所以,对我的好,适可而止,不要泛滥,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对我的好我也记着, 但这些不是交换感情的筹码,我们的路,还很长,要一直走下去,需要的是时间!” “彦婉,不要让我等太久,行吗?”赵桓禹眉峰紧蹙,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真容易让人心软。 “嗯,应该不会太久吧!”但前提条件必须是他真心爱她。 季昀奕要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必定会联系她,到时候再找他要回剩下的东西,他若是不给,她就不签。 “彦婉,今天我预约了美容院做卵巢保养,待会儿一起去!”申曦优雅的吃着全麦土司,笑嘻嘻的对童彦婉。 “好啊!”童彦婉和申曦住一起之后,申曦每天不是带她去美容中心就是去高级会所,美容保养打牌喝茶,让她也体验了一回贵妇的生活。 可真是够讽刺! 和季昀奕结婚那么多年,童彦婉一直深居简出,勤俭持家,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 临离婚了才放纵了一把,疯狂的刷季昀奕给的信用卡。 “今天还要去做个指甲。”申曦看着自己的纤纤柔荑说:“我感觉还是玫红色比较适合我,显手白,裸色和咖啡色看着很沉闷。” “嗯,玫红色比较适合你!”童彦婉漫不经心的点头,注意力被电视里的娱乐新闻勾去了。 君耀晨和他的模特儿女朋友真的分手了吗。 娱乐圈的事,真真假假,除了当事人,谁又说的清楚。 申曦不悦的嘟囔:“这个君耀晨,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他是个花花肠子。” “呵,我也没看出来!”童彦婉苦笑的摇摇头,自己的眼光真的很有问题,总是遇人不淑。  “彦婉,你别难过了,没男人一样可以过得好,你看我现在,多惬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人管,改明儿个我找个男朋友,玩腻了就换!”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要拒绝他 申曦说得眉飞色舞,好像她真有这么随便似的。 别人不知道申曦的心事,童彦婉却很了解。 她太爱谷伊宁了,要真正的忘记,谈何容易。 别说找男朋友,就是谷伊宁之外的男人,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申曦和谷伊宁之间,至少曾经还有爱,而她和季昀奕呢,除了法律认可的婚姻关系,好像再没有其他。 回顾过往,多么的可笑,季昀奕也曾说过他爱她,可现在,对她这般的残忍。 他到底是爱她,还是爱她给他生孩子。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便一脚踹开,找了别的女人。 她真是好傻好蠢好笨,受那么多苦,竟然还甘之如饴,也活该被作践,真是自找的! 在美容中心,童彦婉和申曦看到了君耀晨的那个模特儿前女友,她就知道娱乐新闻不能相信。 一眨眼,君耀晨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挽着她的手,往汗蒸房走。 眼看着君耀晨就要走过去了,他没看到童彦婉,童彦婉也不想被他看到。 可是,申曦却故意大声说话,试图引起君耀晨的注意:“彦婉,我们做完卵巢保养再做个SPA吧!” 君耀晨脚步一滞一停,微微侧头,把童彦婉逮了个正着,咧开嘴笑了。 “hi,好久不见!” 温柔的笑,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眼神…… 童彦婉心头一凛,脑海深处的那些记忆被一个巨浪打来,冲上了岸。 记忆已经成了碎片,拼凑不成曾经的完整。 以前,童彦婉以为,被君耀晨抛弃是人世间最刻骨铭心的痛。 可现在,她才发现,在季昀奕带给她的伤害面前,君耀晨给予她的,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失恋而已,没失身,没失心,她还是她,能吃能睡,身体倍儿棒。 君耀晨的女朋友看到童彦婉微微有些吃惊,脸上的笑容很不自在:“耀晨,这位是你的朋友吗,和我竟长得有几分像。” 童彦婉尴尬的冲君耀晨笑笑,再朝他的女朋友礼貌的点点头,然后拉着申曦,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焦急的询问声。 “耀晨,她到底是谁啊?” “一个朋友!” 根本不是朋友。 童彦婉冷冷的勾起嘴角,说她是朋友,也不怕她高攀了吗。 按摩师在童彦婉光裸的背上把精油推开之后便开始按压,把她痛得苦叫连连:“哎哟,好痛,好痛啊……” “我还没使劲儿呢,冷小姐,你的经络堵塞得很严重,所以才会比较痛,多做几次,就会好些。” 按摩师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在继续,她只能咬紧牙关,硬撑过去。 她这到底是来享受,还是来受罪啊,痛死了! 虽然很痛,可童彦婉还是把按摩的这一个小时撑了过去,要死不活的趴在按摩床上喘气,赵桓禹的电话打了过来。 童彦婉的手机还在季昀奕那里没拿回来,就只能暂时买个新号码,用申曦不要了的旧手机。 新号码就知道申曦雅丹和赵桓禹知道。 虽然季昀奕没有童彦婉的联系方式,但她相信,他要找她,怎么都找得到,她也就不费心去联系他了。 做完卵巢保养童彦婉又拔了火罐,从VIP室里出来的时候,赵桓禹已经在大堂喝着咖啡等她们了。 赵桓禹带童彦婉和申曦去喝“成港记”的海鲜粥,这家的海鲜粥非常有名,以前她和季昀奕也来吃过很多次。 这边童彦婉刚想起季昀奕,那边就在粥店门口遇到了他和那个女人。 几天不见,他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招人讨厌。 “哟,昀奕,这不是你的前妻嘛,真是好巧啊,走到哪里都能碰上,不知道她是跟我有缘,还是跟你有缘啊?” 那女人看到童彦婉,就装模作样的挽紧季昀奕的手,在她面前展现他们的亲昵。 “现在真是世道不同了,当婊子的也敢大张旗鼓出来见人了吗,我说啊,有的婊子出门之前也该照照镜子,别影响了市容市貌自己还不知道!” 童彦婉还没说话,申曦已经伶牙俐齿的反唇相讥,把那女人气得脸都绿了。 “你才是婊子,你……你全家都是婊子!” “啪!”申曦冲上去就甩了她一个耳光:“你他妈不要脸的婊子,今天彦婉不收拾你,我就帮她收拾你!” “昀奕,她打我……”那女人楚楚可怜的向季昀奕求救,闪身就躲到了他的身后。 申曦再次扬起的手被季昀奕一把抓住,然后猛然甩开。 “季昀奕,你个臭不要脸的男人,奸夫淫妇!”申曦脚步趔趄,一连退了好几步。 童彦婉连忙抓住申曦的手臂:“走吧,我们去别家,看到这两个人我就没胃口吃东西!” 赵桓禹撸起袖子准备打季昀奕。 “别打!”童彦婉火速冲上去,拦下了赵桓禹。 “走吧,为这种人生气没必要!”她连连摇头,不希望他们为她出头。 吵一架,打一架又能怎么样,根本弥补不了她受的伤。 现在她多看一眼季昀奕都觉得恶心,只想快点儿走,走得越远越好,以后都不要再见他。 粥店门口正在搞外墙装修,云梯板材油漆,乱七八糟的放了一地,童彦婉一时不慎,踢翻了一桶油漆,油漆咕噜噜的滚开,溅到了那个女人的鞋上。 “啊,我的鞋……”女人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童彦婉不屑的瞥她一眼,拉着申曦和赵桓禹就走。 突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响,童彦婉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云梯朝她倒了下来。 “彦婉……” “咚!” 几乎是在同时,赵桓禹把童彦婉和申曦推开,云梯轰然落地。 童彦婉和申曦匍匐在地,赵桓禹就趴在她的身上。 “啊,桓禹,你流血了……” 从晕头转向中清醒过来,童彦婉回过头,惊恐的发现,赵桓禹米白色的休闲裤有一大片被血染红。 红得那么触目惊心,她的心都快碎了! “桓禹,桓禹……” “彦婉,你怎么样?”季昀奕把童彦婉从地上拉起来。 “滚开!”她狠瞪了季昀奕一眼,奋力挣脱他的手,半跪在地,抱紧赵桓禹的肩。 “桓禹,桓禹,你……好多血……”她伸出的手,还未碰触到赵桓禹鲜血淋漓的腿,又如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没事,一点儿小伤……”赵桓禹强忍着剧痛,苍白的脸硬是挤出了虚弱的笑:“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 若不是他推了她一把,她定会被云梯砸中,根本不可能还有机会说话。 “那就好……”赵桓禹把头搁在童彦婉的肩头,有气无力的说:“我有点儿头晕。”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休息一下。” 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围观,童彦婉直接无视那些看热闹的人,坐在地上抱紧赵桓禹。 不出十分钟,救护车就来了。 医生护士把赵桓禹抬上车,童彦婉焦急的站在旁边,不断的叮咛:“小心点儿,轻点儿,慢点儿……” 赵桓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虽然很虚弱,但不曾卸去,他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彦婉,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嗯!”童彦婉眼含热泪,跟上了救护车。 一回头,她看到季昀奕,站在路边,那么的茫然,那么的凄凉,而他身旁的女人,还是那么的讨厌。 不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季昀奕甩开她的手,拂袖而去。 赵桓禹的腿是被云梯锋利的边沿划伤,一条近十厘米的口子。 虽然比较深,但幸运的是没伤到神经和骨骼,缝了二十三针,覆上药,挂了半天的点滴,便可以出院了。 “彦婉,你喂我吃!”赵桓禹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坐在床上,饭菜摆在面前,也懒得自己动手。 “你是腿受伤又不是手受伤。”童彦婉娇嗔的瞅了他一眼,坐到床边,端起碗,拿起筷子。 赵桓禹可怜巴巴的说:“我全身没力气!” “知道了!”她夹起一块粉蒸肉,送到他的嘴边:“来,张嘴,啊!” 一大块粉蒸肉进了赵桓禹的嘴,咀嚼之后,不住的点头,夸赞道:“嗯嗯,好吃好吃!” “嘿,那你多吃点儿,我还熬了乌鱼汤,能促进伤口的愈合。” 赵桓禹受伤,童彦婉难辞其咎,只能尽她所能弥补对他的亏欠。 喂赵桓禹吃完饭,童彦婉正收拾桌子,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彦婉,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桓禹,我……”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拒绝的话,真的难以说出口。 童彦婉为难的看着他,只希望,可以再给她一些时间。 走出阴影,走向光明。 “彦婉……” 赵桓禹专注的看着她,深情而真诚:“我答应过你不逼你,但我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两天的时间考虑好吗,两天后,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再做我的妻子,我爱你!” “我……”真的可以奢望爱情吗,那么虚幻,那么不现实。 他的食指点在了她的嘴唇上,眼神闪闪烁烁:“别说,现在别说,两天后,到我这里来,如果你不来,我……不会去找你,认真考虑,不要让我空等,I-beg-you(我请求你)!”  骄傲的赵桓禹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她不认真考虑也不行。 第四百二十二章 开始新的生活 回到申曦的别墅,童彦婉接到了季昀奕打来的电话。 熟悉的号码,她一眼就认识。 她就知道,他有办法拿她的手机号码,小case而已。 心口划过一阵钝痛,童彦婉咬着下唇,按了接听键。 “说吧,什么事?” 季昀奕低哑的嗓音在童彦婉的耳边响起:“星期五上午十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知道了!”想起为自己受伤的赵桓禹,童彦婉气就不打一处来:“季昀奕,你管好你的女人,若不是桓禹说不追究,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他淡淡的“嗯”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可恨的季昀奕,赵桓禹因为他的女人受了伤,连句慰问的话也没有,什么态度,太可恶了! 童彦婉气急败坏的拿起沙发上的靠垫,一顿乱打。 怒火在想起赵桓禹的时候悄然消逝。 赵桓禹……赵桓禹……他对她的好无可挑剔,也让她无所适从。 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打击之后,童彦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鼓起勇气去爱。 爱是伤,不爱也是伤,童彦婉是真的怕了! 两天的时间……她还有两天的时间……这两天用来干什么? 说服自己接受赵桓禹,还是说服自己拒绝他? 童彦婉不知道,彷徨无依,难以抉择。 申曦洗完澡出来,看到童彦婉抱着沙发靠垫发呆,推了推她的脑门:“怎么了,想什么呢?” 童彦婉把赵桓禹说的话向申曦复述了一遍,有气无力的看着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人生苦短,有人爱的时候就该好好的去享受爱情,不要等到没人爱了,再来憧憬爱情。”申曦语重心长的说:“自己想清楚,是老了来遗憾,还是老了来怀念!” 遗憾,还是怀念…… 没有别的选择吗? 夜里下起了大雨,寒风阵阵,童彦婉站在巍峨的超五星级酒店门口,怯怯的抬头。 酒店湖蓝色的玻璃墙面在雨水的冲刷下更加的晶莹剔透,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着耀眼的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生的痛。 虽然雨水冰冻了她的身体,可心却为爱她的男人沸腾着。 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还有他动人的声音,只要她走进去,他的一切都将属于她,只属于她。 童彦婉回头看来时的路,空中的雨和地上的雨已经连成了一片,彻底阻断了她的怯懦。 走进富丽堂皇的酒店,她低着头,自欺欺人的认为,没有人看到她的狼狈。 直达总统客房的电梯载着浑身颤抖的童彦婉冲入云霄,雨夜中灯火朦胧的城市蛰伏在她的身后,不管是喧嚣还是寂寥,都与她无关。 “叮咚”一响,电梯门应声而开。 与她一步之遥的是总统套房的门,并不是第一次来,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有着非凡的意义。 雨水顺着童彦婉的发丝流淌,冰凉的沁在皮肤上,就这踌躇的功夫,她脚下的地毯湿了一片。 童彦婉举起的手迟迟不曾落下,室内的人好像得了心电感应一般打开了门。 室内的人看到浑身湿透的童彦婉,心疼迅速的代替了喜悦。 赵桓禹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却展开双臂,把狼狈不堪的童彦婉拥入怀中。 顷刻间,她得到了渴望的温暖。 缩在赵桓禹的怀中,童彦婉闭上了眼睛,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混合了午夜的冰凉。 “宝贝儿,怎么不打伞?”赵桓禹的唇落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声音也有滚烫的热度。 童彦婉睁开眼睛,抬起头,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脸,但声音,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我就知道你会来!” 滚烫的嘴封住了童彦婉冰凉的唇,赵桓禹急促的呼吸不断的吹拂她的脸颊。 他空出一只手来关上门,带着童彦婉步步后退。 这里,是她和他的世界,爱的世界。 猝不及防,赵桓禹把童彦婉压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她的耳边,响起他喃喃的诉说:“我爱你,我爱你……” 他紧紧的抱着她,就好像抱着全世界,她,便是他的世界。 “桓禹,再给我……一些时间……”铺天盖地的吻如雨点一般的落下,童彦婉推着赵桓禹的肩,无力而虚弱。 别开脸,躲避他炙热的嘴唇,她费劲儿的喘着粗气:“冷静点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被童彦婉拒绝,虽然体内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但赵桓禹还是停了下来,艰难的承受煎熬。 他的脸很红,眼睛很红,呼出的气滚滚烫。 “彦婉,给我,给我……”他深深的望着她,眼中的火焰越烧越旺,越燃越凶,似乎要把她和他一样焚灭。 “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不能……”童彦婉的身体,无助的颤抖着,楚楚可怜的回望他:“求求你……” 赵桓禹的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好像麻花一样的纠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终于,理智战胜了失控的欲望,眼中的赤红慢慢的褪了色。 “嗯,我给你时间!”赵桓禹的唇轻轻的掠过童彦婉的嘴,紧扣她的腰,让她的身体更紧密的与他相贴合。 “谢谢!”赵桓禹的尊重让童彦婉开心,他的理解让她欣慰。 也许,他真的是一个可以交付终生的男人。 只是,她和他之间,有太远的距离,太多的障碍。 一个是即将离婚的可悲女人,一个是意气风发的极品男人,就算她积极的向他靠拢,也不一定能排除障碍,最终成为他的伴侣。 现实摆在面前,她只会正视,而不是逃避。 只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得到无限的欢乐,她知足。 “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赵桓禹松开童彦婉,温柔的说:“浴室里给你准备了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赵桓禹的体贴让童彦婉感动。 她飞跑进浴室,小衣柜里果然有赵桓禹为她准备的衣物,从内到外不一而足。 衣服很漂亮,而且全是她平时从来不买的名牌,现在也没时间给她矫情,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然后擦干头发。 浴室里的镜子倒映出童彦婉的脸,比秋收的苹果还要红,双目含春,有几分萌萌的情动。 童彦婉洗了一把脸,将那些不理智的情绪洗去。 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她应该更成熟才对。 理智冷静的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而不是一头扎进去,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统统忘记了。 吸气呼气,待心情平静之后童彦婉才走出浴室。 赵桓禹已经衣冠楚楚,优雅从容的坐在沙发上等她,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黑色的手机,眼睛看着窗外的雨,似乎在想什么事。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童彦婉,露出迷人的微笑。 如墨的眸子,黑得闪亮。 “很漂亮!”赵桓禹赞许的点点头,起身走到童彦婉面前,伸出手:“还请冷小姐赏脸,陪我到楼下去吃饭。” “不出去好吗?” 为难的看着他,她打心眼儿里不想出去见人。 离婚之前,她还不能以他的女朋友自居。 赵桓禹霸道的握紧童彦婉的手:“走吧,去餐厅吃,这几天酒店在搞美食节,请了世界各地的名厨前来献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去看看。” “哦,那好吧!”赵桓禹兴致那么高,她实在不忍心扫了他的兴,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硬着头皮和他一起出去。 既然迟早要面对,她就没有逃脱的机会。 赵桓禹吻了吻童彦婉的发鬓,温柔的说:“谢谢,保证你不会后悔!” “嗯!” 赵桓禹的话确实没错,看那些世界名厨表演的神乎其技,童彦婉真的不后悔,只是…… 站在赵桓禹的旁边,她免不了惹人侧目,虽然她尽力和他保持距离,可还是不能避免被人审视,被人观察。 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让童彦婉头皮发麻,心生怯意,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不自在,不轻松。 童彦婉和赵桓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台上的名厨每做好一道菜,服务生就会第一个给他们端过来,让他们品尝。 碟子非常小,里边装的美味佳肴只够童彦婉和赵桓禹一人吃一口。 他总是让她先吃,剩下的再进他的嘴。 虽然已经和赵桓禹接过吻,可这样间接接吻还是让童彦婉心口发酥,很不好意思。 她羞涩的低下头,强劲的暖气让她的脸开始微微的发热。 开开心心的过这一夜,明天,就是她和季昀奕办离婚证的日子。 不期待也不惧怕,两年的婚姻,在愤怒和憎恨中走到了尽头。 她和他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还好,没有耽误她太多的时间,她才二十五岁,还很年轻,有很多的机会和选择,没必要在季昀奕的世界里老去。 “彦婉……彦婉,你在想什么?”赵桓禹温柔的低唤,把童彦婉从伤春悲秋的情怀中拉出来,回到现实。 “没想什么。”她不自在的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挤出一抹晦涩的微笑。和赵桓禹在一起,就不该再想起季昀奕,那是对他的侮辱,是对爱情的亵渎。 第四百二十三章 节省一张纸巾 “嗯!”赵桓禹看穿了童彦婉的心事,他没有道破,指着演出台上正在大显身手的法籍厨师说:“他做的菜法国总统很喜欢,是国宝级的厨神,他今天做的法国名菜沙福罗鸡。” “那我待会儿真要好好的尝尝。”童彦婉竭尽全力把心思放在美食上,不再去想那些让人烦躁不安的事,有些事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还不如把大脑腾空,来得轻松自在。 精致的菜肴,再配上各国特有的美酒,两个小时的时间,她的嘴就没有一刻停歇。 虽然一个菜只够吃一口,但几十个菜吃下来,童彦婉的胃就凸了出来,很不雅观的把香奈儿毛呢小西装撑变了形。 摸着胀鼓鼓的肚子,她满足的轻叹:“好饱啊!” “呵!”赵桓禹眉开眼笑的把柠檬水递到她的面前:“喝口水,涮涮喉咙。” “谢谢!”童彦婉伸手接水杯,与赵桓禹深情的眼眸相对。 突然,一股电流从他眼底源源不断的向她传递过来,心狂跳起来,一抹不争气的红晕飞上了脸颊,童彦婉羞赧的低下了头:“你看着我干什么?” 不自在的喝了一口水,童彦婉手中的杯子便被赵桓禹夺了去,一双无措的手落入他的掌中。 他的手掌真热啊,几乎要把她的手悟出汗来。 此时,此刻,虽然童彦婉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和赵桓禹的结局是悲是喜。 但她知道,欢乐又重新回到她的生活,被宠爱,被照顾,被疼惜…… 一个女人,要的真不多,有这些,就够了。 如果,赵桓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崇高的地位,她的压力一定会小很多,欢乐会多很多。 走一步,看一步吧!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人生,充满着变数,她掌握不了未来,就只能活在当下。 快乐着她的快乐,幸福着她的幸福。 简简单单,不去想太多,不要求太多。 “彦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赵桓禹没有把话说完,故意掉她的胃口。 “什么?”童彦婉怯生生的迎上他灼热的视线,低低的问:“告诉我什么?” “你很美!”赵桓禹从来不吝啬赞美的话,也从来不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总是这样的直接,让童彦婉在无所适从中感觉到沁心的甜蜜。 “你说很多次了!”脸颊的温度不断上升,童彦婉心慌意乱,从赵桓禹的掌心抽回手,藏在桌下,悄悄擦去湿漉漉的热汗。 “哦,我就记得好像说过!”他抽了张纸巾,轻柔拭去我鼻尖的薄汗:“再多说几次,你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 难道她介意,他就不说了吗? 不,赵桓禹不是那样的人,他还是会说,一遍又一遍,说得她心间发颤,酥麻入骨。 “那就好!”赵桓禹笑着摸出了铃声大作的手机,看来电的时候,他的眉心不由得一蹙,稍稍犹豫之后按下接听键,放到了耳边。 脸上的笑,迅速的消失,他严肃的问了句:“有事?”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惹他不高兴,微蹙的眉头越皱越紧:“呵,消息还真快,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交代?笑话,我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交代,管好你自己的事,别烦我,没别的事就挂了 !” 赵桓禹毫不留情面的挂断了电话,童彦婉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生硬冷酷的口吻说话。 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是不是和他有深仇大恨,使得他连话也不想好好说。 童彦婉定定的看着赵桓禹,可他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把手机放回裤兜,兀自站了起来,目光平视前方:“走吧!” 看来,他的好心情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怎么了?”她不想打探他的隐私,只想知道他不高兴的原因。 赵桓禹带给她那么多的欢乐,她替他分忧解愁,也是理所应当。 “没事!”赵桓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手下意识的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一个不识趣的人罢了,不理他!” “嗯!”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也不能不识趣的追问。 童彦婉站起身,把手放进赵桓禹的掌心,转瞬便被握紧。 两人走出餐厅,迎面走来手挽手的一男一女,看亲昵的程度,应该是夫妻或者男女朋友。 “hello,Wing,好久不见!”赵桓禹热情的和男人打招呼,又夸赞了女人:“Summy,越来越漂亮了,你这身材这脸蛋儿,不去选世界小姐真是可惜了!” Summy被赵桓禹一夸,笑得合不拢嘴:“Eric,你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她才没你那么小气!”赵桓禹转头问我:“是吧,彦婉!” 被赵桓禹给套进去了,童彦婉不管说“是”或“不是”都不恰当。 她笑而不语,低头看自己的鞋,鞋也是赵桓禹为她准备的,黑白配,香奈儿的经典款。 “Eric,你女朋友害羞了!”Summy收起讪笑,友善的朝童彦婉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好!”童彦婉这才抬起头,正视Summy,她确实很漂亮,比冯蔚蔚更有风韵,更迷人。 童彦婉和Summy握了手,又和Wing握手,握手的时候,两人都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都在想,赵桓禹什么时候换了女朋友,这个女朋友,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呵,他们想什么童彦婉不能控制,唯一能控制的,是她自己的心情。 尽量的笑,尽量的开心,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寒暄之后,Wing面色凝重的说道:“Eric,我听说你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酒店的事你就暂时放一放,回去伺候着,有什么事,也好提前做准备。” 赵桓禹面色一沉:“多谢关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我只是担心你!”Wing伸出手,抓着赵桓禹的肩,重重的握了一下:“如果有用的上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谢!”赵桓禹勾勾嘴角,似笑非笑:“你们忙吧,我和彦婉先走一步。” Wing点头道:“好,下次有时间再聚,不醉不归!” 童彦婉和赵桓禹回到他位于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一路上他都想着自己的心事,没和她说几句。 “是在担心你爸爸的身体吗?”童彦婉耐不住性子,打破了沉默。 “我才不担心他!”赵桓禹冷冷的一笑:“他没我这样的儿子,我也没他那样的爸爸!” “桓禹……你和你爸爸关系不好?”显而易见的事,童彦婉还是傻乎乎的问了出来。 只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证实她心中的猜测。 “不是不好,是根本没关系!” 赵桓禹略有些烦躁的拉松领带,对上童彦婉担忧的眼,他立刻换了副温柔浅笑的表情:“抱歉,让你为我担心了,不说他,我今天真的很高兴,谢谢你!” “我也很高兴!”他笑,她也笑,满足的摸着肚子:“好久没吃这么撑了,我这辈子吃的菜,也没今天晚上吃的种类多,都好好吃哦!” “呵,你高兴就好,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愁眉不展,笑起来多好看的!”赵桓禹伸出食指,按在了童彦婉的眉心:“这里,不许皱!” “嗯!”她重重的点头,也伸手按着他的眉心:“你这里也不许皱。” 赵桓禹一皱眉,就让她有心惊胆颤的感觉,就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现在的她,已经是惊弓之鸟,伤不起啊! 童彦婉回房间洗完澡,穿上赵桓禹给她买的真丝睡衣,长衣长裤,把身子包得密不透风。 她坐在主卧的床上看电视,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特别冷清。 不管有没有好看的节目,她都会把电视打开,让欢乐的声音驱散她心底的孤寂。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 “请进!” 童彦婉相信赵桓禹是正人君子,便没有把门反锁,他扭动门把,轻松的开了门。 “热牛奶,帮助睡眠!”他笑容满面,扬了扬手中的玻璃杯。 “谢谢!”童彦婉连忙掀被子下床,快部过去,接过牛奶。 她对赵桓禹的温柔体贴完全没有免疫力,也许是她在季昀奕那里伤得太深,才会被他轻易的感动。 童彦婉双手并拢,握紧温暖的玻璃杯。 浓郁的奶香,在她的鼻尖四溢。 “这奶好香醇啊!”还没喝进嘴,就单单是奶香,就已经比她以前喝过的牛奶浓郁。 “荷兰的牛奶!” “哦,难怪,听说荷兰的牛奶是世界上最好的!”童彦婉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真的好好喝,香醇爽滑,顺着喉咙流入身体,整个人都感觉到了暖意。 “好喝!”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童彦婉满足的抿抿嘴,今天尝尽了世界美味,真是太享受了。 “嘴唇上还有泡沫!”话音刚落,赵桓禹的嘴就凑上了童彦婉的唇,把那些牛奶的泡沫统统舔去。 “呃……”心砰砰的乱跳,童彦婉瞪圆了眼睛,不知所措的承受他周到的服务。 赵桓禹果然是情场老手啊,时刻都能让人心慌意乱。 “干净了!”赵桓禹不正经的嬉笑着,后退一步,嘴离开了童彦婉的唇。 不用纸擦,直接用舌头舔,能不干净吗?  这还真是……环保啊……至少节省了一张纸巾。 第四百二十四章 民政局门口见 童彦婉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突然间,很有谈恋爱的感觉,人一下也年轻了好多好多岁。 和君耀晨在一起的青葱岁月,也不曾这般浪漫过。 和季昀奕……除了痛苦,什么也没留下。 “看什么电视?”童彦婉把空杯子还给赵桓禹,他并不急着走,往床边一坐,饶有兴趣的盯着电视。 “国产肥皂剧,我就随便看看!” 她下意识的挪动脚步,尽量和赵桓禹保持三步的距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在这种大雨倾盆的夜晚,真是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空气慢慢的变得稀薄,童彦婉顿时觉得胸……口闷得慌。 快步走到落地窗边,打开一扇窗,沁凉的空气扑面而来,猛喘了一口气,才算缓了过来。 雨小了许多,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中。 远处的霓虹灯在细雨中如梦似幻,妩媚多姿。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双手环抱胸前。 “桓禹,我明天……就和季昀奕签字离婚……”童彦婉微微侧头,定睛看着赵桓禹,说出这话,心理却并不觉得轻松,反而沉重了许多。 终于要离婚了…… 只希望,明天便是苦难的尽头。 “我等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赵桓禹阔步走向童彦婉,站在她的身后。 双臂一展,揽住了她的腰。 稍一收紧,她整个人都和他贴在了一起。 赵桓禹身体的温度顷刻间便传递给了童彦婉,让她倍感温暖。 一个人冷,两个人热,相依相偎,温暖彼此。 窗外潺潺的雨,窗内绵绵的情。 人生,果然如古哲人说的这般,上帝关上了你的一扇窗,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她的身边没了季昀奕,却有了赵桓禹。 上帝对她还算公平,没有残忍的让她孤苦无依。 靠在赵桓禹的胸……口,童彦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料不到下一步的棋该怎么走,也料不到接下来的路通往什么方向。 她不是得过且过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规划不了未来。 “桓禹,我一直很担心,你的家人不会接受我!” 不管从硬件还是软件来说,她都不是赵桓禹理想的交往对象,更不是最佳的伴侣。 不是说离过婚的女人没有资格得到真爱,只是在这个社会,离过婚的女人总是会受到歧视,在择偶的标准上,必须降低好几个标准。 “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从来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我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我的决定!” 赵桓禹的语气非常坚定,圈在童彦婉腰间的手臂紧了几分。 时间就停滞在这一刻该多好,只有她和他,不用面对世人的目光,更不用承受舆论的压力。 童彦婉的手,慢慢覆盖在赵桓禹的大掌上。 冬天,她的手一向冰冷,这是寒性体质的通病,而赵桓禹的手,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热,似乎蕴含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也不知这样相依相偎的日子能有多久,不管长还是短,童彦婉都会记得,是赵桓禹,在这寒冷的冬季,温暖了她。 “哦,那就好!” 赵桓禹可以不在乎,但童彦婉不能不在乎。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依然不敢太乐观。 想起之前Wing说的话,赵桓禹的爸爸身体不好,她忍不住劝说他:“你有空还是回去看看你爸爸吧,就算关系不好,但他始终是你的爸爸!” 童彦婉感觉到赵桓禹的身体僵了僵,沉默片刻之后,他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有时间就去!” “呵呵!” 她哑然失笑,什么叫看在她的面子上,他和他爸爸的关系比和她的关系要亲那么多,就算有矛盾,也依然还是割舍不断的血脉至亲。 赵桓禹说他会去,但没说会带她一起去。 童彦婉不禁心想,赵桓禹和他爸爸,到底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竟然会陌路到如此地步。 赵桓禹的唇凑到了她的耳边,低低的说:“彦婉,以后不要再提他。” 连提也不可以吗? 血脉亲情,竟也淡薄到如此的地步。 “嗯!”童彦婉呐呐的点点头。 只能等赵桓禹有心情,再把他们父子的事详详细细的告诉她,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与她分享。 “阿嚏!” 冷空气源源不断的向室内涌入,童彦婉只觉得鼻子发痒,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赵桓禹立刻关了窗,拉着她到床边:“快上去,被子盖好,别着凉。” 童彦婉听话的爬上床,端端的坐好,他帮她盖上被子,就坐在了床边。 “你还不去睡觉吗?”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眼,快十二点了。 “不想睡,想和你聊天。”赵桓禹挪动身子,坐到了她的身旁,侧身靠在床头,笑嘻嘻的问:“你呢,想睡觉了?” “我……也还不太想睡。” 也许是心情太好,大脑皮层异常兴奋。 平时这个时间童彦婉早就进了梦想,可今天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反而还精神奕奕。 “嘿,大好的时光,浪费在睡觉上多不值!” 赵桓禹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稍微放小了一些:“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童彦婉拿了个靠垫放到他的背后,做好秉烛夜谈的准备。 静谧祥和的夜晚,谈话还未真正的开始,却被急促的门铃声打断! 赵桓禹气恼的板起脸,不悦的嘀咕:“谁这么讨厌,大煞风景。” 童彦婉推了推他的肩:“快去看看,说不定有急事。” “嗯,最好是有急事,不然我……”他转头和她说话的时候,面色又恢复了温润。 赵桓禹替童彦婉掖了掖被角:“你睡吧,我待会儿就不进来了!” “好的,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马上就睡觉!” “晚安!”赵桓禹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房门被轻轻的带上,她连他下楼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童彦婉呆呆的坐在床上,盯着电视,须臾,睡意急速上涌。 “啊呜……”她打了个呵欠,关电视关灯,睡觉。 童彦婉躺下之后便一直回想她和赵桓禹的点点滴滴,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童彦婉突然感觉有人压在身上,很沉很重。 “唔唔……”她的嘴突然被软绵绵的东西堵住,霎时间,满嘴的酒味儿。 从睡梦中惊醒,童彦婉倏然睁大眼睛,可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感觉还存在,身上压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手钻进了她的睡衣,熟练的四下游走! “桓禹……”童彦婉紧张的抓住那双不规矩的手,低低的哀求:“不要……” 嘴再次被堵住,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睡裤被强行脱下,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如铁的硬物瞬间贯穿了她的身体。 “啊……”强烈的不适感让童彦婉不由自主的大喊了出来,身体一颤,肌肉紧绷。 身上的人开始疯狂律动,童彦婉拼命的甩着头,双手胡乱的砸在那人身上,大喊大叫,拒绝他的探索。 在童彦婉的拒绝声中,身上的人更加的疯狂。 高崖垂瀑,惊涛骇浪,她就是一叶小舟,荡漾其中,沉沉浮浮。 当童彦婉意识到身上的人不会停止的时候,紧咬了牙关,艰难承受他对她身体的深入探索。 短暂的不适之后,狂燥的喜悦如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直达四肢百骸。 她和赵桓禹,终究走出了这一步。 如果他没有喝那么多的酒,也许他还能控制自己。 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已经完全失控。 童彦婉被身上的人折腾了大半夜,死去有活来,筋疲力竭,连翻身也没有力气。 赵桓禹和季昀奕一样,那方面很强,一夜七次郎,名副其实。 若不是手机的闹钟响了,把童彦婉从梦中惊醒,她还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年。 好累,好困,好乏…… 她迷迷糊糊的把手机的闹钟给关了,突然想起要去民政局办离婚证! 连忙翻身坐起来,急急忙忙的拿起手机看时间。 还好,才八点半,来得及,来得及! 童彦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环视房间,没有赵桓禹的影子。 昨夜的事……唉……男人啊,终究是男人! 她并没有太生气,只是对男人有了更真切的认识,到了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关了灯,男人和男人,真没什么差别,动作技术,都一样的好,只是有一点不同,赵桓禹更疯狂。 童彦婉以前以为季昀奕已经够疯狂了,经历了赵桓禹之后,她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赵桓禹凶猛起来,几乎要了她的命,把她往死里整。 拖着疲乏的身子,童彦婉走进浴室冲澡,洗去一夜的疯狂痕迹。 坐在去民政局的公交车上,她给赵桓禹发了短信,告诉他,她走了。 赵桓禹很快回了一条,说他正在忙,空了再联系她。 将手机收进提包,她不再打扰他。 童彦婉到达民政局的时候,季昀奕已经在等她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快步走上去,面对带笑的和他打招呼。 第四百二十五章 回家的感觉真好 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好聚好散,没必要像仇人那样,剑拔弩张,争锋相对。 季昀奕斜睨着童彦婉,没有说话,阴鸷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得偿所愿的喜悦之情。 难道是那个女人让他不高兴了? 嗤,懒得管他! 他不高兴,她一定要高兴,终于解脱了,可以和爱我的人在一起,幸福快乐! 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童彦婉拿到了离婚证。 结婚证上贴的照片是她和季昀奕两个人,离婚证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童彦婉的心底泛起不小的涟漪,竟隐隐感觉有些凄凉。 重回单身,真该好好的庆祝一下! 还没走出民政局,童彦婉就迫不及待的给申曦和谭雅丹打电话,约她们吃饭,并兴高采烈的告诉她们,她自由了! 人生,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以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再也不受鸟气了!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季昀奕脚步一滞一停,转头问童彦婉:“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出租车,不劳烦你!” 童彦婉握紧手中的离婚证,从现在起,她和季昀奕彻彻底底没有了关系。 季昀奕是季昀奕,童彦婉是童彦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的车,她也不屑再坐。 心情,很平和。 童彦婉不但不恨季昀奕,反而感谢他。 因为他的狠绝,她才能快速的走出阴霾。 也正是因为他的狠绝,才让她越来越坚强,越来越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哪怕现在,童彦婉心里想着给季昀奕两耳光,但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半分。 面具戴久了,连自己也分不清真假。 一辆出租车由远而近,她跑到路边,拦了下来。 蓦地回头,瞥见季昀奕正定定的看着她。 童彦婉心中释然,粲粲一笑,朝他挥挥手:“再见!” 再见……最好再也不要见! 她和他,结束了,彻底的结束了! 童彦婉坐上车,再回头,已经不见了他的影子。 心口某处,划过难忍的钝痛。 她蹙紧了眉,盯着离婚证,逼自己笑,还要笑得甜,笑得美。 申曦抿了一口拿铁,一本正经的问:“彦婉,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她想了想,说:“先去我妈家待一段时间!” “嗯,那也好!”申曦说:“等你休息够了,我们三个合作做生意。” 谭雅丹来了劲儿,连连点头:“好哇好哇,做什么生意,你想好没有?” “暂时还没想好,你们俩也想想,投资不能太大,风险也不能太大,还要回本快的!” 申曦这三点要求把童彦婉给难倒了,真有这种生意,恐怕也没她们插足的空间了。 谭雅丹想了想,坏笑着说:“我知道一个生意,不用投资,赚钱还不少!” “什么生意?”童彦婉好奇的问,竟然还有这么好的生意,以前怎么就没听说。 她话音未落,申曦和谭雅丹就笑了起来。 “彦婉,你别听雅丹胡说,那生意,我们俩可干不了,雅丹嘛,绝对能行,她还求之不得……” 申曦话还没说完,就被谭雅丹在腰上拧了一把,痛得她完全不顾形象的大叫了出来:“哎哟,谋杀!” 申曦立刻反攻,谭雅丹连蹦带跳,躲到童彦婉的身后:“彦婉,救命啊,救命……快救救我……啊……” “好了好了,别闹了,让人家看笑话呢!”她把申曦按回座位,又把谭雅丹从身后拉出来,坐到旁边。 午饭之后,童彦婉跟着申曦回她的别墅收拾东西。 “真的不用送?”申曦把童彦婉送到长途客运站,拉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 推开她的手,童彦婉笑着挥手:“快回去吧,我走了!” “早点儿回来!” “好,再见!”童彦婉一边挥手一边后退,然后一转头,进了车站。 五个小时的车程,晚上八点她才到达德川,还没下车,童彦婉就在入站口门外看到了母亲。 几年没见,母亲一点儿也没变,站在路灯下,优雅美丽,如一尊雕像。 “妈!”隔着玻璃,童彦婉使劲的朝她招手。 柳月蝉看到了她,拉了拉披肩,笑逐颜开的跟在缓慢行驶的汽车后面,走进了车站。 车终于停了,童彦婉却被堵在了人群的最后,透过玻璃看着母亲,真恨不得打碎玻璃跳下车,把母亲抱个结实。 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扑入母亲的怀中童彦婉才真真正正的相信这不是梦。 西装革履的司机拧着童彦婉的旅行袋,快步走在前面。 她挽着柳月娥的手,慢慢的跟在后面。 柳月娥摸摸她的脸,忧心忡忡的说:“越来越瘦了!” 童彦婉笑嘻嘻的敷衍道:“嘿,现在流行骨感美!” “彦婉,你这次回来就多待一段时间。” 柳月娥回头看了好几次,确定没人跟上来,才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季昀奕呢,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来?” 童彦婉暂时还不想说季昀奕的事,立刻转移了话题:“妈,弟弟和伍叔叔都还好吧?” “他们都很好!”柳月娥轻嗔道:“你这坏丫头,两三年也不回家来看一看,就不想妈妈吗?”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再唠唠叨叨,我以后可就不回来了!” 她一威胁,柳月娥立刻板起脸,不高兴的训斥:“好啊,你不回来,不回来就算了,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妈妈,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生气要长皱纹,若是长了皱纹,就不年轻漂亮了!” 童彦婉嬉皮笑脸的拉着母亲的手,摇啊摇:“妈妈,别生气了嘛,女儿知道错了!” “你啊你,真是长不大,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说话没大没小!” 柳月娥终究不会真的生童彦婉的气,很快就笑了起来。 坐在黑色宾利的后座,童彦婉的心情渐渐的从见到母亲的喜悦中沉了下去。 “妈妈,伍叔叔在家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在家,知道你要回来,推掉了晚上的应酬,亲自下厨,做了很多菜等你回去吃。”柳月娥秀丽的眉毛微微蹙紧,正色道:“彦婉,你到现在还是不愿意改口叫他一声爸爸吗?” 童彦婉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嘀咕道:“他又不是我爸爸,我为什么要喊他爸爸。” “唉……”妈妈叹了口气:“已经十五年了,你怎么还是不能接受他!” 是啊,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的中秋节,童彦婉第一次跟母亲走进那个即将成为她继父的男人的家,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知道母亲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 宾利开进了“馨园”的车道,慢慢的减缓速度。 童彦婉有充分的时间,重新认识她所知道的“馨园”。 三年没有回来,车道两侧的白桦树更加的高大了,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密荫斑驳。 树荫深处,灯光璀璨,那里是她母亲和弟弟的家,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还不知道在哪里。 “彦婉,欢迎回家!” 伍宗盛站在车库门口,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中气特别足。 听了几年,此刻钻入童彦婉的耳朵,依然让她没有亲切感。 毕竟不是她的父亲,只是她母亲的丈夫,弟弟的爸爸! 虽然柳月娥一再叮嘱童彦婉,要喊他爸爸,可她真的喊不出来,只能和以前一样,喊他一声“伍叔叔”。 在柳月娥的面前,伍宗盛对童彦婉还算不错,只是柳月娥不在的时候,他看童彦婉的眼神就特别的阴冷。 童彦婉知道,他是在恨她爸爸。 二十多年前,伍宗盛和柳月娥都在矿山机械厂上班。 柳月娥是财务,伍宗盛是车间的技工,他们俩本来是一对儿。 后来,厂长的儿子,也就是童彦婉的父亲,看上了柳月娥,在童彦婉外公外婆的逼迫下,柳月娥嫁给了童彦婉的父亲,而伍宗盛也因此辞了工,远走他乡。 柳月娥和童周政结婚的第五个年头生下了童彦婉,九年后,童周政生病去世,母女俩相依为命,度过那年的寒冬。 童彦婉十岁那年,柳月娥嫁给了伍宗盛,次年就给她生下了一个弟弟。 走进别墅的大门,童彦婉一眼就看到斜躺在沙发上玩平板电脑的弟弟,几年不见,小家伙长大小伙子了。 也不再是那个跟在她后面跑的爱哭鬼。 伍炜昱放下平板电脑,起身朝童彦婉走来,堆满笑意的脸上长着几颗红彤彤的青春痘。 “姐,你回来了!” “呀,小鬼,长这么高了!” 童彦婉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弟弟还比她矮一些,现在竟然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往她面前一站,特别有气势。 不禁想起弟弟小时候,她放学回家,他就欢呼着扑上来,紧紧抱住她的腿,不舍得松手。 想着想着,童彦婉兀自笑了。 伍炜昱没大没小的在童彦婉的头顶拍了一下,戏谑道:“姐,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矮啊?” 伍宗盛面色一沉,厉声呵斥儿子:“炜昱,不许没大没小!” 伍炜昱低着头,吐了吐舌头,把声音压到最低,只有童彦婉能听见:“姐,难怪你不爱回家,我以后也不想回来!”  “你啊……”她哑然失笑,手举过头,揉了揉弟弟黝亮的黑发。 第四百二十六章 彻彻底底消失了 坐了五个小时的汽车,童彦婉早已是饥肠辘辘,闻到饭菜的香,不消谁说,她的脚就已经控制不住,径直朝餐厅走去。 果然很多菜! 柳月娥不断的给童彦婉夹菜,就怕她不吃够,终于把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菜吃完,她撑得连汤也喝不下了。 “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姐夫呢?” 伍炜昱话音未落就被童彦婉瞪了一眼。 吃你的东西吧,小鬼,话那么多! “是啊,季昀奕呢,怎么没回来?”伍宗盛也跟着问。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童彦婉知道敷衍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出实情:“我们……离婚了!” 还真不好意思说“离婚”这两个字。 平时不回来,一回来就是有事发生,只希望母亲的心理承受能力够强,不会气晕过去。 “为什么离婚?”柳月娥的脸色大变,急急的追问。 童彦婉撇撇嘴,说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性格不合!” 柳月娥又问:“是你提出的还是他提出的?” 虽然童彦婉很想自欺欺人的说是她提出的,给自己长点儿志气,可转念一想,这么说肯定会被母亲骂死,认定她胡闹。 好吧,她就是悲情戏女主角,不想面对现实也不行。 童彦婉放下筷子,耷拉着脑袋,欲哭无泪,嗫嚅道:“他提出的!” “唉!” 柳月娥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离婚就离婚了,没事,改天叔叔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保证比季昀奕强!”伍宗盛的话让柳月娥来了劲儿,精神为之一振。 “可一定给我们彦婉找个靠得住的!” “那是肯定的,绝对比季昀奕好千百倍!”伍宗盛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谢谢叔叔!”童彦婉讪讪的低下头,摸出提包里的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 他还没忙完吗? 是不是已经忘记她还在等他的电话…… 吃完饭,童彦婉回房间,伍炜昱像小时候一般紧紧跟着她。 一进她的房间,小伙子就迫不及待的问:“姐,你真的离婚了?” “是啊,离婚了,你姐现在是自由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童彦婉坐在床边,把房间环视了一圈。 什么也没变,只是书桌上的那棵罗汉松长大了不少。 “唉……你倒是自由了,我还得再熬几年,真想快点儿读大学!” 伍炜昱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派天真,看他唉声叹气,童彦婉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谈恋爱了?” “才没有,我只是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被管束!” 伍炜昱说着就往童彦婉的床上一躺,四仰八叉,占了床的一大半。 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也许是每个人年少时的梦,可真正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又会发现,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很多时候,她想待在母亲的身边,甚至希望母亲只属于她。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童彦婉始终不能接受伍宗盛当她的爸爸,他抢走了她的妈妈,是她的敌人。 “睡过去点儿!”童彦婉推了推伍炜昱,自己也爬上了床。 就像小时候那样,两人挨着睡。 伍炜昱从两岁开始便和童彦婉睡一张床,他喜欢听她讲故事,她喜欢他陪她,直到她读大学,他才开始睡自己的房间。 “今晚要不要睡我这里?”童彦婉盯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出炜昱小时候的可爱模样。 一转眼,已经是俊俏的小伙子了,不得不感叹,时光飞逝。 伍炜昱的脸微微泛红,不自在的问:“你一个人睡害怕?” “我不怕,担心你怕!” 童彦婉还记得弟弟小时候,不睡觉,撒赖想玩儿,她只要一说大灰狼来了,他就吓得躲进被子,紧紧的抱住她,叫她一定要保护他。 “嗤!”伍炜昱不满的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怕!” “知道你长大了,是大人,不是小孩儿!” 童彦婉翻身趴在床上,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并不发达的胸肌:“等你再长大点儿,就可以保护我了,姐姐以后还得靠你!” 伍炜昱侧躺着,右手撑头,一本正经的说:“那没问题,我保护你和妈是应该的。” 心口暖暖的,童彦婉摸一把伍炜昱的脸:“嘿嘿,真乖!” 伍炜昱的正太脸顷刻间就变成了红色:“姐,我已经长大了,别再动手动脚!” “好好,不动手动脚!”虽然知道弟弟已经长大成人,可她还是改不掉蹂躏他脸的习惯。 好怀念他小时候那张胖乎乎的肉脸,捏着水嫩,亲着光滑。 现在皮肤就差了好多,不但看得见粗粗的毛孔,双颊上还点缀了几颗发红的青春痘,摸起来,手感大不如从前。 伍炜昱拿起床头柜上他们的合影,若有所思的说:“明天大哥要回来,你还没见过他吧?” “没见过!”也不想见。 她对那个所谓的大哥完全没兴趣,他和伍炜昱至少还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顶着兄妹的头衔,陌路人而已。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伍炜昱把相框放回原位,滚了一圈,紧挨着童彦婉,头和她的头碰在了一起。 “两三天吧!” 这毕竟不是童彦婉的家,过来作客就要识趣,待太久会招人烦! 伍炜昱“哦”了一声,翻身下床。 “我回房间看书了,明天还要模拟考试,等过几个月考完中考,就去找你玩儿!” “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童彦婉握紧双拳,给弟弟打气。 “唉……还天天向上呢,没天天向下就算不错了……”伍炜昱开门出去,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后。 弟弟前脚刚走,母亲后脚就跟了进来,手里端着牛奶和蛋挞。 香喷喷的蛋挞也勾不起童彦婉的食欲。 她意兴阑珊的躺在床上,等着母亲严刑逼供。 果然,柳月娥一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开口问道:“彦婉,你跟妈说句老实话,季昀奕为什么要离婚,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姜还是老的辣,母亲一下就猜中了原因,童彦婉点头默认了。 “唉……男人变了心就那样,你也别太难过,你伍叔叔说了,给你介绍更好的。”柳月娥心疼的摸了摸童彦婉的头:“你看你,瘦得没人样了,在家多住几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养胖点儿。” “妈,你去睡觉吧,我困了!” “那好,牛奶和蛋挞,你睡前吃点儿。” 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她翻身背对母亲:“知道了,晚安!” 等到母亲出去了,童彦婉才翻身爬起来,去洗澡。 洗完澡童彦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伍炜昱来敲门:“姐,我想和你睡。” 她起身去开门,伍炜昱抱着被子站在外面。 怕童彦婉不答应,小伙子又急急的补了一句:“我睡沙发就行了!” “嗯,进来吧!” 童彦婉以为,弟弟过来睡是因为想和她聊天,结果他什么话也没睡,躺下去就睡着了。 伴着弟弟轻微的鼾声,睡意上涌,童彦婉也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翌日清晨,她醒来已不见了弟弟的影子,他已经去上学了。 吃早餐的时候,柳月娥又一次告诉童彦婉,大哥要回来。 “昨天炜昱已经告诉我了!”她喝完豆浆,扯纸巾抹抹嘴:“你慢慢吃,我回房了。” “彦婉……” 童彦婉起身快步上楼,柳月娥在后面喊她也只当没听到。 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她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人,拿着手机,默默的等待。 一天一夜,他还是没有联系她。 昨晚问他是否还在忙的短信也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心情烦躁不安,很多次童彦婉都想打电话过去问个究竟,到底是忙得没时间还是根本不想联系我。 赵桓禹……赵桓禹……怎么会这样? 他的目的只是得到她的身体吗? 得到了,便不再具有吸引力,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她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指,把电话拨了过去,接通之后又慌忙的挂断。 静静的等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空等了四个小时之后,她颓然的放下了手机。 童彦婉失望的对自己说,他不会打电话来了。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她的头缩在被子里,闷闷的喊:“请进。” 这个房子里,只有母亲和弟弟会进她的房间,这个时间弟弟还在学校,童彦婉想当然的认为,敲门的人是母亲。 沉稳的脚步声传入耳朵,她立刻听出,进门的人是个男人。 伍叔叔? 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童彦婉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看清站在床边的人,她倏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喊了出来:“君耀晨,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君耀晨笑容满面的反问,非常随意的坐到靠墙的单人沙发上。 “你……你……来干什么?” 难道他就这么神通广大,她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君耀晨手托着腮帮,不正经的回答:“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第四百二十七章 开始自己的事业 灿烂的笑脸让童彦婉心烦意乱,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 她失声质问:“我回家看爸妈,难道你也回家看爸妈?” 挑了挑眉,君耀宸语气轻松自然:“不可以吗?” 他摆明了就是来气她,和他废话完全是自己找气受。 童彦婉火速跳下床,指着门,恶狠狠的命令:“出去,这是我家,不是你家,马上给我滚出去!” “你就是这样和大哥说话的?”君耀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彦婉,想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不告而别?” 童彦婉嘴硬的回答:“不想知道,没兴趣!” 等等,他刚刚说大哥,他是她大哥? 轰……一声巨响,天崩地裂。 难道君耀晨就是伍叔叔的儿子? 君耀晨的眸光霎时间变得阴冷,嘴角含着讥讽的笑:“我想不用我解释,你也明白了,没错,我爸爸就是伍宗盛,十五年前,我的名字是伍炜宸,而我现在,跟妈妈姓,是你知道的君耀晨。” 她终于明白了,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他接近她,然后甩掉她,都是为了报复她妈妈带给他妈妈的伤害。 只有她才那么傻,以为他的嘘寒问暖就是爱情。 爱情……虚情假意罢了! 如果没有君耀晨,她今天也不会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吸气呼气,童彦婉迫使自己心情平和,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就当过眼云烟,散了就散了。 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童彦婉戴上了虚情假意的面具:“大哥,麻烦你出去!” “嗯哼……”君耀晨挑了挑眉,笑问童彦婉:“有没有兴趣听听我当年的计划?” 她心头一凛,当年的计划…… “好啊,你说说看!”童彦婉坐在床边,面带微笑,好整以暇的等他说。 “呼……”君耀晨十指交握,深邃的眼紧盯着她,在酝酿了片刻的情绪之后,开了口:“我本来打算让你怀孕,但不和你结婚,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再消失。” 好毒的计划! 童彦婉倏然睁大眼睛,瞪着君耀晨,真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 君耀晨,你够狠! 握紧双拳,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冷笑着问:“那你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那么好心,放过我?” 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君耀晨的嘴角,浮现起温润的淡笑,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眼神,也温柔得像一汪柔水。 “我不知道!”就算猜到她也不想说出来。 君耀晨站了起来,拍了拍微皱的白色长裤,漫不经心的说:“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没什么好处,毕竟你是我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呵,看来你良心未泯,还有得救。” “我一直想把这件事告诉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也不错!” 童彦婉冷哼着一甩头:“我才没你这种工于心计的大哥!” “好吧,以前是我的错,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君耀晨蹲在她的脚边,童彦婉还以为他要给她下跪。 不管他如何的卑躬屈膝,她也依然不领情,冷声说道:“不原谅,绝对不原谅!” “好吧,我不该奢望你的原谅!”君耀晨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回过头:“小妹,对不起!” 她真想大骂一声:“你妹的!” 还没等童彦婉气运丹田骂出来,房门已经关上,君耀晨消失在她的视野。 “啊……” 童彦婉惨叫一声倒在床上。 老天爷,不带这样玩儿她啊! 虽然真相血淋淋,但知道真相之后,却有种很轻松的感觉。 心结终于解开了。 君耀晨……她名义上的大哥,改变她人生轨迹的人。 在她相信爱情的年纪,给了她最致命的打击,又在她不相信爱情的年纪,告诉了她真相。 从头到尾,她就像个傻瓜,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 童彦婉受够了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的日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自己掌控命运。 问了妈妈童彦婉才知道,君耀晨和他妈妈去上海之后只回来过两次。 一次是四年前,算算日子,应该就是他甩了她的那段时间,他回来住了一个月,第二次就是现在,他在楼下,陪伍宗盛下象棋。 伍宗盛和他前妻离婚之后,所有的照片都被他的前妻带走,因此童彦婉从未见过君耀晨的照片。 如果有一张,让她认识他,也不会被他伤透心。 童彦婉不想下楼,连午餐和晚餐也躲在房间里吃,但君耀晨的笑声还是会被风吹进她的耳朵。 慢慢的,她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 圆满的家庭突然间分崩离析,看到妈妈伤心难过,自然会恨那个害自己妈妈的女人。 如果她处在他那样的境地,说不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浇汽油泼硫酸也未必完全没有可能。 人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冲动那么一两回。 嫁给季昀奕,不正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冲动的决定吗! 童彦婉突然间就想开了,嘴上虽然不愿意说,但在心里,她已经原谅了君耀晨,他并不是坏人,比起季昀奕,差远了。 简单的梳洗之后童彦婉下了楼,柳月娥正坐在客厅打毛衣。 她在妈妈身旁坐下,拿起毛衣已经完工的袖子,随口问道:“给伍叔叔织的?” “不是,是给炜宸的!”妈妈的眼睛不太好,戴着老花眼睛,一针一针,织得很仔细。 童彦婉已经好多年没穿过妈妈亲手织的毛衣。 妈妈不给她织,竟然给君耀晨织,童彦婉的心里顿时非常不痛快。 她不自觉的噘嘴,嘟囔道:“买一件就行了嘛,何必自己织,太麻烦了!” “手织的毛衣穿上暖和,你看看,我买的纯羊绒线,又轻又暖,和皮肤接触也不觉得扎。” 柳月娥献宝似的把快要收尾的毛衣摊开给童彦婉看,更激发了她心底的不满:“土里土气的,人家不一定喜欢,别费力不讨好!” 眼睛的余光瞥过在院子里下棋的君耀晨,童彦婉缩进沙发里,抱着靠枕,陪妈妈看电视。 柳月娥朝大门外面瞅了瞅,问道:“彦婉,你是第一次见炜宸吧?” 他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我一直担心炜宸会恨我,还好……是我多虑了!” 柳月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童彦婉这才发现,妈妈眼角的深纹多了很多,上眼皮也微微的有些下垂。 漂亮的妈妈也老了。 岁月真是不饶人,再过上十几二十年,皱纹就会爬满她的脸。 到那个时候,恐怕更没有人会爱她。 童彦婉很羡慕自己的妈妈。 爸爸爱她,伍叔叔爱她,弟弟爱她,自己也爱她,母亲从来没有试过被伤到身心俱裂是什么滋味。 苦,吃得够多。 以后,她要对自己好,不再让自己吃苦。 童彦婉突然想起网络上非常流行的一句话:女人,靠家里你能做公主,靠老公你能做王妃,只有靠自己才能做女王! 她现在是当不了公主也当不了王妃,就只能靠自己,当上女王。 以后的路,她要自己走,不再把希望寄托到任何人的身上。 想通了许多的事,童彦婉的心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平和。 第二天一大早,童彦婉就被院子里的汽车声和说话声吵醒。 她走到窗边一看,原来是君耀晨要走,柳月娥和伍宗盛留他多待几天。 但君耀晨还是在盛情之下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抬起头,朝童彦婉住的房间望了一眼。 看到躲在窗帘后面的童彦婉,唇角浮现出一抹凄绝的笑意。 君耀晨走了,童彦婉也该走了。 这里不是她的家,只是歇歇脚的地方,歇够了,就该离开。 昨晚睡觉之前童彦婉接到了申曦的电话,申曦说想回老家去开婚庆公司,问她愿不愿意一起。 童彦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换个环境也好,一切重新开始。 万事开头难,童彦婉和申曦对婚庆公司的流程都不懂,为了能把公司开起来,她们先找了两家婚庆公司学习。 童彦婉读大学的时候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系上大大小小的晚会也主持过不少,因此顺利的在一家婚庆找了个司仪的工作。 而申曦则在另一家公司做化妆师,她以前当阔太太的时候学过形象设计,化妆造型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每天面对的是欢天喜地的新郎新娘,虽然上班很累,可也充满了乐趣。 有时候,一场婚礼举行下来,童彦婉的嗓子就疼得说不出话。 人总是在历练中成长,三个月以后,主持婚礼就像平时说话那么简单。 有空的时候童彦婉会跟着申曦学化妆,公司的化妆师忙不过来,她还能帮帮忙。 童彦婉刚把简单的早餐端上桌,申曦就在洗手间里喊她:“彦婉,帮我编一个蝎子辫。” “哦,等一下!”关掉炉火,她快步朝洗手间走去。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童彦婉突然感觉一阵恶心,想吐。 她干呕了两下,才算顺了气,可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始终不曾消失,就像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特别的难受。  申曦从洗手间里探出头,关切的问:“彦婉,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第四百二十八章 把孩子生下来 “突然感觉不舒服,有点儿恶心!”童彦婉拍着胸……口,大口喘气,走到镜子跟前一看,脸竟然像纸一样的白。 “是不是感冒了?”申曦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个天忽冷忽热,最容易感冒了。” 童彦婉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有可能,早上起来头晕晕的,应该过一会儿就会好。” 她帮申曦编好蝎子辫,再配上乖巧可人的韩式布艺发卡。 申曦看过之后满意的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手艺越来越好,很快就可以出师了!” “还是多亏了老师教得好!”童彦婉笑嘻嘻的给申曦戴高帽子。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她脸上的笑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你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别拖!”申曦翻了翻手机里的记事本:“下午我有时间,陪你去。” “不麻烦你,我自己去就行。”童彦婉推着她走出洗手间:“走吧,快去吃饭,别让新娘子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恶心的感觉一直在,主持完婚礼,她看着满桌的海鲜也没胃口。 婚礼结束,没童彦婉的事儿了,摄像和化妆师必须留下来,她可以先行离开。 童彦婉和申曦住的地方有一家社区诊所,天天从门口经过,她还是第一次走进去。 戴眼镜的医生问:“哪里不舒服?” “胸……口闷,恶心,头还有点儿晕。”童彦婉捂着胸……口,愁眉不展:“医生,我好像是感冒了。” “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她摇了摇头。 医生拿了根木片,放到她的嘴边:“把嘴张开!” “啊……” “扁桃没发炎,喉咙也没红肿。”医生在本子上写写划划,喃喃道:“看起来不像感冒。” “不像感冒像什么?”童彦婉心头一凛,莫不是什么绝症吧! 医生推了推眼镜:“你月经有多久没来了?” “呃……”医生不问童彦婉还一直没注意,她想了想,呐呐的回答:“好像有三个多月了。” “是不是怀孕了?”医生把手中的笔一放,对她说:“孕初期有类似感冒的症状,不能随便用药。” 童彦婉惊诧的瞪大眼睛:“你说我有可能是怀孕?” “嗯,去验个尿,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她魂不守舍的拿着一次性塑料杯进了洗手间,难道就是那天晚上……赵桓禹也太猛了吧! 检验报告很快就出来了,看着那个“阳”字,童彦婉有五雷轰顶的错觉。 老天爷,你对我可真好! 医生看着报告,似笑非笑的问我:“三个月不来月经你也没注意?” “医生,不瞒你说,我去年做过试管婴儿,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停胎,引产之后月经就不正常,所以我没发现。” 童彦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要孩子的时候想到了命里去,可孩子就是不来。 现在根本没想孩子,孩子却悄无声息的在她的身体里长大。 医生点点头,问:“你是去年几月引产的?” “是十二月。” “这么说来,你才引产三个月就再次怀孕了,引产对身体的损伤很大,一般要过半年到一年身体才能恢复。” 医生的话听得童彦婉心惊胆颤,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这次是不是又得做引产?” “我劝你最好去大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如果身体各方面状况都很好,完全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听从社区医生的建议,童彦婉火速赶往最近的三甲医院,挂号之后焦急的等在门诊室外面。 这孩子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甚至没有感觉到他/她的存在。 等在门诊室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准妈妈,她才开始接受肚子里有个孩子的事实。 浑浑噩噩,一时间,很多很多不愿去回想的事统统涌入了大脑。 童彦婉乱了,真的乱了。 拍拍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清醒,想那么多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孩子的问题解决。 等了许久,终于进了门诊室。 童彦婉把自己的情况又说了一遍,医生给她开单子,安排她去做B超和验血。 “这孩子真的不要?”医生看着B超单,沉吟片刻之后说:“其实你现在的情况很好,为什么不试试呢?” “你之前做试管婴儿肯定是不能自然受孕才做的吧,现在不但自然受孕了,而且孩子发育良好,上次停胎这次不一定会停胎,不试过怎么知道。” “而且你现在做引产,对子宫损伤很大,说不定以后会影响到你的生育能力,不要急着做决定,再回去考虑考虑,和你丈夫商量一下。” 走出医院,童彦婉给申曦打电话,幽怨的说:“曦曦,我怀孕了。” “啊呀……”申曦惊叫一声,急急的问:“谁的孩子,季昀奕还是赵桓禹?” 说出“赵桓禹”三个字之后童彦婉连忙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以免申曦的大嗓门把她的耳朵震聋。 “啊……一次就中?”申曦果然如童彦婉所料想的那般惊讶得大喊了出来。 虽然手机离耳朵十公分远,但她依然能清楚的听到申曦的惊叹:“赵桓禹也太厉害了!” “曦曦,你说我该怎么办?”遇上这样的事,童彦婉欲哭无泪,只想抱着申曦寻求安慰。 “回来再说,我在家等你!” “嗯!”挂了电话,童彦婉拦下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一进门,她就扑上去抱着申曦,默默的流眼泪。 好长时间不哭了,一哭起来就不可收拾。 申曦的红色范思哲小西装被童彦婉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别哭,别哭,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申曦紧紧的抱着童彦婉,轻拍她的后背。 叫她如何不哭…… 和季昀奕离婚,以为赵桓禹对自己是真心,可是,和赵桓禹就过了一夜,他便不再联系她,任凭她从他的世界消失。 童彦婉轻轻的走,正如她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果真的什么也没带走还好,可她偏偏带走了他的基因,还导致她受孕,一枚受经卵,就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时候着床了,长大了,现在已经有了人的模样。 申曦说:“彦婉,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就去拿掉,长痛不如短痛,过段时间身体就会恢复。” “我再想想……再想想……” 对男人,童彦婉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看到男人,就会有一种抵触情绪。 在这种不正常的心态驱使下,她恐怕找不到合适的男人过下半辈子了。 没有男人有个孩子也不错。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赵桓禹的基因优良,他的孩子必然不会差。 “彦婉,你确实该好好想清楚,别像我这样,现在才知道后悔……” 申曦拉着童彦婉坐到沙发上,抱着膝盖,幽幽地说:“这几个月,我看到别人的孩子就很羡慕,总是想,如果当初没有做手术,孩子也该出生了,真的好后悔……” 有的时候,女人生孩子是因为爱那个男人,有的时候,女人生孩子是因为自己想当母亲,还有的时候,女人生孩子是迫于无奈只能做传宗接代的工具。 现在的童彦婉,非常想当母亲,有个只属于她的孩子,也许生活,会有不一样的色彩。 经过了一夜的深思熟虑,童彦婉决定把孩子的去留问题交给老天爷。 如果再发生停胎,那是命中注定她当不了妈妈,如果孩子能平平安安生下来,便是上天的恩赐。 童彦婉有足够的信心,自己可以当个好妈妈。 三年后…… 星期一的早晨雾茫茫,童彦婉骑着就算不锁放在路边也不会失窃的破自行车送小宝贝儿去幼儿园。 时光如白驹过隙,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嗷嗷待哺的小宝贝儿已经长大读幼儿园了。 “呜啦啦啦,呜啦啦啦,呜啦呜啦啦,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吼吼……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吼吼……” 小宝贝儿心情不错,坐在后座不停的唱歌,唱兴奋了,身子还不停的扭啊扭的。 自行车一阵摇晃,童彦婉死死抓紧车把,大声的说:“冷瑞宇,麻烦你唱歌就唱歌,不要跳舞好吗,待会儿把车跳翻了,我俩都得摔地上。” 这车真的该换了,买的时候还有五成新,骑了一年,现在连一成新也没有了,完完全全的破车。 除了车铃不响,其他部位都响得厉害,真怕骑着骑着给散架了。 被童彦婉一警告,小家伙猛然抱住她的腰,小小的身子紧贴着她,楚楚可怜的央求:“妈妈,你就在学校外面等我,我很快就放学了!” 童彦婉柔声回答:“你放学的时候,妈妈就在学校外面等你了,你乖乖听老师的话,今天也要得小红花!” “妈妈,我们星期天又去游乐场吧,我喜欢坐旋转木马!” 孩子就是孩子,才星期一,就开始安排星期天的活动了。 “昨天没玩够吗?” “没有,没玩够,我还要去!”小家伙抓着童彦婉衣服,使劲的摇:“好不好嘛?”“哎呀,别摇别摇……” 第四百二十九章 功成名就耀武扬威 别看小家伙年纪小,力气还挺大,被他这么一摇,童彦婉握着车把的手就有些不受控制了,歪歪拐拐,猛的撞上了从路边停车库里开出来的黑色轿车。 她急得偏转车头,却不想,脚蹬子蹭到了轿车的后门,留下一寸长的划痕。 “呃……”童彦婉顿时傻了眼儿,这下可好,几百块没了。 “妈妈,我们撞车了!” 小家伙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道他老妈的心痛,还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小车撞大车,小车撞大车……” 司机下来看了一眼被划伤的后车门,招了招手:“没事,你走吧!” “啊?”童彦婉本来已经做好了挨宰和讨价还价的准备,可司机竟然让她走,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司机半开玩笑的问:“怎么,你的车也受损了,要我赔?” “不是,不是,我的车本来就这么破烂。” 童彦婉干笑着摆摆手,瞅着后车门,满腹疑惑的问:“你真的不要我赔,补个漆得几百块钱吧,你确定不用?” “说了不用就不用,你怎么还问,钱多了巴不得赔啊?”和童彦婉扯上几句,司机就不耐烦了:“快走吧,别耽误我的正事!” “哦,好嘛,谢谢啊!” 怕又把别人的轿车给蹭掉漆,童彦婉连忙下车推着走,离小家伙的幼儿园已经不远了,走过去也就是几分钟。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童彦婉回过头,再看一眼那辆被她的自行车脚蹬子蹭掉漆的轿车,威武的车牌映入眼底“88888”。 童彦婉总算明白司机为什么不要她赔钱了,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能买的起这样车牌的人非富即贵,根本不在乎补漆那点儿钱。 再一看车型,童彦婉惊出一身冷汗。 那种贵得咬人的车补个漆几百块根本拿不下来,真要她赔,还不到拔掉她一层皮。 暗叹好险,差点儿就倾家荡产了。 把小家伙送进幼儿园,童彦婉去菜市场买菜。 路上她又看到了那辆车牌是“88888”的玛萨拉蒂总裁,就停在马路对面,她盯着那条醒目的划痕,不由得放慢车速,多看两眼。 这个时候,后车门打开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 一身的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风雅从容。 童彦婉大吃一惊,膛圆了眼睛。 啊……季昀奕? 那个人竟然是季昀奕? 童彦婉的注意力被突然出现的季昀奕吸引了去,完全没看到站在路边正准备过马路的行人。 “看着点儿!”车头被人一推,她才猛然回过神。 差一点儿,就撞上人。 “哎哟……”童彦婉使劲捏刹车,但没能稳住重心,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她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自行车压着腿,生生的痛。 “嗤……”童彦婉痛得齿牙咧嘴,抽着气,艰难的站起来。 一看腿,有一片擦伤,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没心思再看季昀奕,她忍着痛,慢慢的把自行车扶起来。 童彦婉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摔了没什么,还好小宝贝儿没在后面,不然把他摔了才最惨。 把车停在人行道上,她掏出提包里的湿巾,把血珠和污垢擦干净。 这个时候,一个黑影沉沉的压近,头顶响起曾经熟悉的声音:“你怎么样!” 心头急颤,童彦婉闭了闭眼睛,再使劲的睁开。 三年前的事,对她来说已经是过眼云烟。 就算当时如何的痛,如何的伤,到现在,也不过是噩梦一场。 童彦婉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堆满虚假的笑:“我没事,谢谢关心!”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季昀奕盯着童彦婉红肿的小腿,剑眉不由得越蹙越紧。 “不用,回去用酒精消消毒就行了,没必要去医院。”她把脏兮兮的湿巾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推着车就要走:“再见!” “彦婉……”季昀奕喊了一声,欲言又止。 脚步一停一滞,童彦婉缓缓的回过头:“怎么,改变主意了,要我赔补漆的钱?” 她捕捉到季昀奕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冷笑在唇边绽放。 今天真是倒霉,竟然会遇到季昀奕这个大灾星,看到他就没好事,哼,没准儿他和她八字相克。 季昀奕的目光慢慢从童彦婉的身上移开,看向别处:“不是……你走吧!” “再见!”她骑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怕慢一步,他会再叫住她。 童彦婉从未没想过还会见到季昀奕,他竟然也来了这里。 下午到公司,翻看报纸,童彦婉才知道,季昀奕现在是能佳集团的执行总裁,高高在上的人物。 一团无名火在童彦婉的胸腔内熊熊的燃烧。 她气急败坏的把报纸撕成几半,再揉成团,狠狠扔进垃圾筒。 待心情稍稍平顺,她才拿起公司这个月的账目看了起来,把季昀奕彻彻底底的抛诸脑后。 艳阳高照的周末是童彦婉最忙碌的日子,很多时候不止一场婚礼,两三场,三四场都是平常事。 经过几年的发展,公司已经有员工十数人,为了节省开支,童彦婉和申曦皆身兼数职,老板,财务,司仪,造型师,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帮忙布置花车。 忙碌的生活很充实,她们都很喜欢现在的状态。 又是忙碌的周末,童彦婉要主持一对新人的婚礼,没时间照看孩子,便让申曦陪着小家伙。 “下面有请主婚人上台,为我们的新人送上祝福!” 话音刚落,童彦婉就看到风度翩翩的季昀奕穿过罗曼亭,款款朝她走来。 童彦婉愣愣的看着季昀奕,他西装上衣别着一朵红玫瑰,红玫瑰下面的小布条写着“主婚人”三个字! 季昀奕走到她的面前,面带微笑,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果然是冤家路窄! 童彦婉镇定的把话筒递给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心脏像打鼓一样的狂跳了几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季昀奕说了什么童彦婉根本没在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把注意力往他的身上放。 婚礼结束,她换掉礼服卸去妆,拧着大包就准备离开。 走出宴会厅,童彦婉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季昀奕,风神俊逸,如一尊完美的雕塑。 “换个地方,我请你吃饭。”季昀奕凝视着童彦婉,唇畔噙着淡淡的微笑。 她轻睨他一眼,断然拒绝:“不用了,我没饿,谢谢你的好意,季总。” 生疏客套的称呼,她咬字特别的重。 “那就去喝杯东西,蜂蜜柚子茶,怎么样?” 他走在她的身侧,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放弃。 “不想喝!”蜂蜜柚子茶,童彦婉曾经很喜欢喝,但现在,已经不是她的那杯茶。 童彦婉加快脚步,走出酒店,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跟过去,季昀奕按下她拦车的手,温柔的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和季昀奕靠得太近,童彦婉突然闻到他身上曾经很熟悉的香味,她的心揪着痛,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没好气的问:“你吃饱了没事干吗?” 季昀奕嘴角抽了抽,表情怪异的看着她:“……” “没话说是吧,哼,现在功成名就了,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童彦婉像赶苍蝇似的,满脸厌恶挥挥手:“走远点儿,别让我再看见你!” 季昀奕果然是商场里混的人,被童彦婉当苍蝇赶了,还能和颜悦色的和她说话:“彦婉,几年不见,你还好吧?” 换做旁人早就识趣的走人了,哪还有这么厚的脸皮,赖在这里说话。 童彦婉冷笑着扬眉:“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是不是很失望?”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季昀奕,如果当年不是他那么狠心,她也不可能过得像现在这么好。 这三年来,她没再掉过一滴眼泪,每一天,都在欢笑中度过。 被童彦婉讽刺之后季昀奕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但很快又自然了。 “早上看到你儿子了,很可爱!” “我的儿子,当然可爱!”想起小宝贝儿,童彦婉的语气就缓和多了,连冷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上上下下把季昀奕打量一番:“你应该也过得不错吧,当了能佳集团的执行总裁,很有前途!” 听到她带着嘲讽的恭维,季昀奕没吱声,只是报以微笑。 “现在没事了吧?”童彦婉双手环抱胸前,偏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要走了!” “肚子饿不饿,找个地方,一起吃饭。” 季昀奕是铁了心要请童彦婉吃饭,不去岂不是显得她很不识抬举。 若再拒绝下去,万一惹恼了他这样的大人物,只消简单的一句话,她和申曦的婚庆公司就别想继续开了。 季昀奕的狠,童彦婉可是见识过的! 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 她默默的点头,暗暗的嘲笑自己终于还是屈服在了权贵之下,没有当好汉的勇气。 “想吃什么?”季昀奕这下心满意足了,笑得很奸诈,让童彦婉毛骨悚然。 “随便吧,我吃什么都可以,就看你喜欢吃什么。”最好吃快餐,吃完就赶紧走。童彦婉可没那个闲工夫陪季昀奕唠嗑叙旧,而且她和他也没有什么旧可以叙。 第四百三十章 送子观音 不过有一点童彦婉很想知道,季昀奕把那个得意洋洋的女人甩了没有。 找个机会问问,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我过来的时间不长,不是很了解,就知道一家日本料理不错,你好像不太喜欢吃日本料理……” “就日本料理吧,我现在很喜欢吃!” 人的口味也是会变的,以前不喜欢不代表现在不喜欢,以前喜欢,也不代表现在就喜欢。 除了口味,还有很多东西都变了,她早已经不是过去的童彦婉。 “那好,我车停在车库,一起过去?” “嗯,走吧!”免得季昀奕以为她会偷溜,虽然童彦婉真的很想溜,但还是硬着头皮,坐上了他的车。 季昀奕今天开的车,并不是前几天她看到车牌为“88888”的那辆玛萨拉蒂总裁,只是很普通的奥迪,很低调的车牌,完全配不上他尊贵的身份。 坐进副驾驶位,童彦婉还很不屑的嘀咕了一句:“这是你的车啊,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季昀奕笑着附和:“我也觉得不怎么样,改天还是得去买辆自行车来骑。” 讽刺她买不起轿车? 童彦婉冷冷的瞥他一眼:“最好买我那种,又破又旧,随便往路边停,连锁都不用,自然防盗。” “在哪里可以买,你带我去!” “白马立交桥下面有个二手自行车市场,五十块钱搞定!” 童彦婉转头看着窗外,不自觉的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心情越来越沉重,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从前的她,渴望有一个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季昀奕的身上,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真是可笑得离谱。 上天真的很公平,没有给她一个可靠的男人,却给了她一个可爱的孩子。 她和孩子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到了日式餐厅,童彦婉与季昀奕对坐,他点了菜之后问:“你儿子几岁了?” 童彦婉喝了一口大麦茶,说:“两岁多了,刚读幼儿园!” “叫什么名字?”季昀奕又问。 童彦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童瑞宇!” “他爸爸是……” “赵桓禹!”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有什么好问的? 酒店那一夜之后,赵桓禹再没出现,童彦婉把他当成了送子观音,不怨也不恨,甚至还很感激他,给了她一个可爱的孩子! “哦!”季昀奕落寞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默了片刻,没话找话,又继续说:“婚庆公司是你开的?” “我和申曦,她是大股东,我是小股东,生意马马虎虎,能管温饱,我除了做司仪还做化妆师。” 童彦婉淡淡的瞥了季昀奕一眼:“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季昀奕唇角微扬,看她的眼神颇有些黯淡。 童彦婉盯着季昀奕的脸,认真端详之后说:“你保养得不错嘛,完全看不出快四十岁了!” “还没四十,才三十九!”他立刻纠正。 “才三十九啊……”童彦婉阴阳怪气的复述一遍,尾音拖得老长。 在童彦婉的逼视下,季昀奕坦白道:“下个月四十。” “哦!”童彦婉才没兴趣知道季昀奕的生日,上个月四十和下个月四十和她都没关系。 男人果然比较占便宜,四十岁和三十岁没太大的差别,可女人就不一样了,三十岁和二十九岁就有很大的不同。 早上起来对着镜子,童彦婉看到自己眼角越来越多的小细纹,特别的惆怅。 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欣慰,她的年龄在长,她宝贝儿子的年龄也在长,再过几年,就会长得和她一般高。 想到孩子,童彦婉的心中盈满了喜悦。 她的手机突然在提包里响了起来。 一听铃声童彦婉就知道是申曦打来的。 她连忙摸出手机接听,儿子奶声奶气的童音传入耳朵。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去坐旋转木马。” “宝贝儿乖,妈妈很快就回去了,你在家和林阿姨玩儿,要听话,不然妈妈不带你去坐旋转木马!” 小家伙骄傲的说:“我很听话,很乖,林阿姨说小宇是最乖的孩子!” “那就好,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两碗饭,还有很多蔬菜和肉,我要长高长大,成男子汉!” “真乖,好了,妈妈还有事,你自己去玩儿,拜拜!” “拜拜,么么!” “么么!” 童彦婉挂了电话,一抬眸,就对上了季昀奕温柔似水的目光。 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她不带任何感觉的说:“我儿子要我快点儿回去!” “嗯,他要去坐旋转木马?” 明知故问! “是啊,他很喜欢坐!” “带孩子很累吧?”季昀奕手拿茶杯,无意识的转动,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不曾离开片刻。 “还好,小宇很听话,有时候调皮,但比较讲道理!” 儿子完全是童彦婉的骄傲,聪明伶俐不说,还俊俏可爱,长大之后,必定是大帅哥一枚。 “哦!”季昀奕若有所思的喝着茶,不再言语。 沉默了片刻,童彦婉开口问:“你呢,有孩子没有?” 季昀奕很伤感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本来想问问他的病现在怎么样了,但转念一想,没孩子肯定是病还没好,她又何必再伤他的自尊。 自己果然是善良的人,做不出哪壶不开提哪壶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事。 一时间,童彦婉和季昀奕都无话可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还好菜很快上桌,他们各自吃东西,嘴也没闲着。 童彦婉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季昀奕……” “嗯?”他也抬起头,眼中闪过隐隐的喜悦。 “我笔记本电脑和手机还在你那里,如果你没扔就拿来还给我!”她的东西始终是她的东西,就算拿回来卖破铜烂铁,她也不会留给他去卖。 眼底的喜悦迅速消失,季昀奕抿抿嘴:“在我住处,改天拿给你。” “哦,那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就派人拿到我公司来,或者你告诉我地址,我去取。” 他说:“我给你打电话。” “嗯!”打电话就打电话吧,童彦婉没拒绝! 童彦婉夹了一个寿司塞嘴里,听到季昀奕问:“……赵桓禹对你还好吧?” 她说不出话,只能干瞪季昀奕。 故意看她笑话吧! 难道他不知道她被赵桓禹甩了? 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她这辈子就是被男人甩的命,一个甩两个甩三个甩,好事不过三,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被第四个男人甩! 忍着爆粗口的冲动,童彦婉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他对我好得不得了!” 简直就是送子观音在世,轻轻松松就给了她一个儿子。 怀小宇的时候童彦婉完全抱着随缘的心态,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吃什么吃什么,逛街购物洗衣做饭,一切如常。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态很好,孩子也很乖,在肚子里长到了八斤八两,可爱的大胖小子。 “那就好!”季昀奕笑了笑,扒拉着盘子里的碳烤秋刀鱼,好像完全没胃口。 童彦婉冷冷的看着他,心里直犯嘀咕,知道她过得好就气得吃不下饭了吧,她还要过得更好,气死他,气死他! 她看到季昀奕夹起生鱼片在芥末里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那么多芥末,看着就呛,更别说吃了。 季昀奕好像一直在想事情,完全没注意生鱼片上的芥末有多少,一张嘴就吃了。 童彦婉又咽了咽口水,就一瞬间的功夫,季昀奕眼睛就红了,眼泪跟着流。 “嗤……”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放下筷子捂着脸,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看到季昀奕出丑,童彦婉心里就特别的爽,顿时胃口大开,吃起东西来也津津有味。 很快就吃饱了,她放下筷子抹抹嘴:“我该回去了!” “嗯,我送你!”季昀奕被辣得够呛,也没再吃什么东西,一听她要走,立刻站了起来。 “谢谢!”正好给她节省了坐出租车的钱,何乐而不为。 季昀奕不但把童彦婉送到小区门口,还殷情的下车为她开门。 道了声谢,童彦婉快速下车,往小区大门走。 刚走到大门口,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就停在了她的旁边,“嘟嘟”轻按了两声喇叭。 一看车就知道是谁,童彦婉拉开车门坐进去,不耐烦的问:“你怎么又来了?” “过来看小宇,我想他了!”君耀晨取下墨镜扔到中控台上,笑嘻嘻的问:“刚刚那个是你前夫?” “嗯啊,就是他!”童彦婉冷睨君耀晨一眼:“人家现在是执行总裁,不得了得很!” “哦?”君耀晨想了想说:“你们离婚前他来找过我。” “他找你干什么?”童彦婉纳闷的问。 君耀晨面露困惑:“他很奇怪,问我能不能让你幸福。” “那你怎么回答的?” “明知故问,我当然回答不能。” “然后呢?” “他没说什么就走了。” “后来他还有没有再找过你?”童彦婉不解,季昀奕去找君耀晨干什么,而且还问那么莫名其妙的问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没有,再没见过,然后没多久就听说你离婚了!”君耀晨奇怪的问:“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他对你很好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闹到离婚这个地步!” 第四百三十一章 脑袋被门夹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火大,童彦婉气急败坏的回答:“他有外遇了,为那个女人,把我赶出门,恨死他了,贱男人,死男人,大混蛋!” 君耀晨点头道:“男人一旦变了心,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你爸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嗯!”点点头,君耀晨兀自笑了起来:“嘿嘿,男人嘛,都差不多。” 君耀晨的话童彦婉不敢苟同,脸一沉,不悦的嘟囔:“这么说来你很理解季昀奕咯?” “还好吧!”君耀晨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转过大弯之后匆匆扫了她一眼:“怎么,生气了?” “没生气!”只是心里不痛快,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剩下的都是渣男。 童彦婉一开门,小宇就连蹦带跳的扑上来,一把抱紧她的腰:“妈妈,妈妈,妈妈回来了……” 只要看到儿子,不管她有多少烦心事,都统统烟消云散。 小家伙抱了童彦婉一会儿,转头看到君耀晨,又欢天喜地的扑过去,把君耀晨死死抱住:“舅舅,舅舅!” “小宇真乖!”君耀晨乐不可支的把小家伙抱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他。 “谢谢舅舅!”小家伙接过巧克力,转手就递给了童彦婉:“妈妈上班辛苦了,巧克力给妈妈吃。” “宝贝儿真乖!”还是儿子疼她,巧克力还没吃,就甜到心窝窝里去了。 申曦在一旁酸溜溜的说:“嗤嗤嗤……瞧这娘母俩,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小家伙看了看申曦,转头对君耀晨说:“舅舅,你还有没有巧克力,我要拿给林阿姨吃!” “没了,就这一块,舅舅待会儿带你去买,好不好?” 小孩子的性格,说风就是雨,哪里还能等,指着门说:“我们现在就去吧!” “好好好,现在就去!”君耀晨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喝口水,就被小家伙奴役着出了门。 申曦把门关上,随口问道:“你中午和君耀晨在外面吃的饭?” “不是,我在小区门口碰到他的,饭是和季昀奕一起吃的。”童彦婉一边换鞋一边解释道:“季昀奕是今天婚礼的主婚人,婚礼结束之后他说请我吃饭。” 申曦一下来了劲儿,急急的问:“你骂他没有?” “没有!” 虽然童彦婉很想骂,但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过她的太平日子,不招惹季昀奕。 申曦不满的说:“你还真是好脾气,如果我是你,就给他两耳光,再把鞋脱下来砸他!” “说得轻松,我怎么没见你打过谷伊宁,还脱鞋呢,你连裤子都被人脱了,还好意思说我!” 童彦婉一时逞口舌之快,揭了申曦的丑事,她涨红了脸,气得直跺脚:“童彦婉,我要和你绝交!” “嘿嘿,我错了,你没被脱裤子,是你把他的裤子脱了!” 这下申曦不仅仅是气得跺脚,她气得想杀人。 申曦跑进厨房去拿了把菜刀出来,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把刀高举过头顶,大吼:“童彦婉,我要杀了你这个死八婆!” “嗤……”这下踩到地雷了,童彦婉慌慌忙忙的跑进卧室,把门给反锁上。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提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摸出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 一般陌生的号码都是客户打来的,童彦婉清清嗓子,甜甜的“喂,您好”了一声。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她面带微笑,非常礼貌的问:“您好,听得到吗?” “是我!” 听出是季昀奕的声音,童彦婉脸上的笑迅速敛去,声音也变得极为冷清生硬:“找我有事?” 季昀奕不适应童彦婉语气和声音的急速变化,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现在有空,可以把电脑和手机拿给你!” “那好,你拿到我小区门口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好,十分钟以后下楼。” 十分钟? 他住的地方离她这里很近? 管他的,住的近住的远,都不管她的事。 “给我出来,让我砍两刀!”申曦还在门外叫嚣,不停的拍门。 童彦婉扯着嗓子喊:“不闹了,我要出门,季昀奕打电话给我,让我出去拿东西!” 申曦终于安静了下来,隔着门问:“你和他又勾搭上了?” “什么勾搭不勾搭,别说得这么难听,他只是把我以前没拿走的东西还给我,等我拿回东西,以后再也不见他。” 童彦婉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往外瞧:“曦曦,快把刀放下,怪吓人的!” 申曦把刀收到了身后,不安的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不用了,他把东西送到小区门口,我拿了就回来,很快的!” “哦,那你去吧!”申曦把童彦婉上下打量一番,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你可小心点,别被他把裤子扒了。”  童彦婉哭笑不得,嗔怪的瞪着申曦:“去你的,谁大白天玩儿车震,谷伊宁对你余情未了才扒你裤子,季昀奕才没那个心思,他现在是执行总裁,不得了,等着他扒裤子的女人多了去了,还轮不到我。 ” “万一他又想尝尝你的味儿怎么办?”申曦掩嘴偷笑:“如果你半个小时不回来,我就带小宇去我那儿!” “放心吧,半个小时我绝对回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如果季昀奕真敢动那种心思,我绝对阉了他,这辈子,我最恨的人就是他!” 即便是过了三年,回想往事,童彦婉还是能感觉到心如刀绞的痛。 那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一直被她压在了心底。 时不时的翻出来,回味一下,并告诫自己,要过得好,过得更好,才不枉她当年受的那些苦! “好,好,好!”申曦连连点头:“如果谷伊宁下次再乱来,我也阉了他。” “嘿嘿,就怕你下不了手!” 童彦婉知道,申曦和自己不同,她爱谷伊宁,就算伤谷伊宁一根毫毛,她也会心痛,而自己对季昀奕不但不爱,还恨之入骨,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恨意。 申曦咬牙道:“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下得了手!” 童彦婉失笑的摇头,这对欢喜冤家,已经闹了三年,不知还打算闹多久才够。 “不和你说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去吧,别急着回来,最好把季昀奕给阉了,我去警察局保释你。” 童彦婉非常无语的瞅了她一眼,然后按下了电梯。 到了小区门口,季昀奕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 她绕到驾驶位那边,一眼就看到放在副驾驶位的电脑包,几年不见,还是那么的熟悉。 “电脑,手机!” “都在这里!”季昀奕拿起来递给童彦婉:“检查过了,没问题,还可以用。” 就算可以用,运行速度肯定也慢得要死,她才不受那个罪。 沉沉的电脑包拿在手里,童彦婉还不忘说一声:“谢谢!” “不客气。”季昀奕勾勾嘴角,又补了一句:“手机也在包里。” “哦!” 不想再多看季昀奕一眼,童彦婉拧着电脑包,匆匆忙忙的往回走。 进电梯之后,她摸出了手机。 开机之后随意的翻看一下,惊讶的发现,电话薄和短信息都还在。 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她按下了现在的手机号。 “嘟嘟”声和铃声同时响起。 难道季昀奕一直在帮她充话费? 他有那么好心吗? 一查话费,竟然还有三百多块钱。 童彦婉越想越觉得奇怪,一个不用的号码,充话费干什么,不是浪费钱吗? 这几年恐怕也没人打这个号码找她了吧……想到这儿,童彦婉回家就打开电脑,上网查询通话记录。 她随便点开个月份,竟然拖出来长长的一串,而且全是重复的号码。 那号码…… 童彦婉摸出裤袋里的手机,把通话记录点开,和电脑上显示的号码一对,竟然一模一样。 季昀奕有病吗? 她的手机就在他那里,犯得着一天打N遍吗? 网上的通话记录可以查询最近一年,童彦婉逐月点开,每个月满满都是季昀奕的手机号码。 “季昀奕到底在搞什么鬼?”申曦站在我旁边,帮童彦婉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谁知道呢,脑袋被门夹了吧!” 点下网页右上角的红叉叉,童彦婉然后站了起来:“管他的呢,如果哪天我们的脑袋也被门夹了,说不定能理解他做的事。” “哈哈哈……”申曦大笑之后一本正经的说:“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余情未了啊!” “你还能说出更好笑的话吗?”  “我说真的,你仔细想想,如果他对你没感情,那他干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一天,不是两天,而是每天,虽说那个手机你没用了,在他手里,但他的心里,那代表的就是你,他肯定很想和你说话,想听 你的声音……” 突然间,鼻子一酸,童彦婉心烦意乱的打断申曦的分析:“别说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好,不说不说!”申曦嬉笑着把她往门口推:“我好像听到干儿子的声音了,快去开门!” 第四百三十二章 问候他八辈子祖宗 翌日,送孩子上学的路上,童彦婉再次看到了车牌为“88888”的车。 一想到季昀奕就坐在里边儿,她不由得加快了车速,从后面骑过去。 方才童彦婉留意了一下,车是从“泰晤士黎明”的地下停车库里开出来的,想必季昀奕就住在“泰晤士黎明”。 果然离她家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 自行车停在幼儿园门口,黑色的轿车停在童彦婉的旁边。 她把孩子抱下车,转瞬间似乎看到了季昀奕,抬头定睛一看,不是他又是谁。 “呵,好巧!”童彦婉礼貌的冲他点点头,拍了拍儿子的肩:“小宇,叫莫叔叔好!” “莫叔叔好!”宝贝儿很听话,喊起人来声音又脆又甜。 “你好!”季昀奕面露微笑,长身一屈,蹲在小宇的面前,伸出大手,摸上了孩子的小脸:“小宇乖,告诉叔叔,你几岁了?” 小宇伸出一个巴掌,骄傲的说:“我今年两岁半了!” “真乖!”季昀奕揉了揉小宇黑亮柔软的头发,站起来,笑容可掬的问:“平时都是你送孩子上学?” “多数时候是我送!” 偶尔童彦婉要化早妆,必须四五点出门,就让申曦帮忙送,如果申曦也忙,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把孩子带上,等到化完早妆再送他去。 不等季昀奕再没话找话的拉家常,童彦婉牵着孩子的手就往幼儿园的大门走:“送孩子进去了,再见!” “我也去看看!”他快步跟上来,牵了孩子的另一只手。 童彦婉万万没想到,季昀奕会这么无聊,送孩子上幼儿园这种闲事他都要来凑一脚。 当总裁的人不都应该很忙吗,怎么在他的身上就看不出一点儿忙碌的样子。 把小宇送到教室门口,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跑进去,回过头来朝他们挥挥手:“妈妈再见,莫叔叔再见!” 童彦婉和季昀奕异口同声的说:“再见,听老师的话!” 僵硬的转头,童彦婉冷睨季昀奕一眼,把讽刺的话咽回喉咙里。 他季昀奕凭什么叮嘱她儿子要听老师的话,非亲非故。 小宇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还不停的朝童彦婉挥手。 她也挥挥手,转身离开。 童彦婉始终看季昀奕不顺眼,憋着一肚子的气,匆匆忙忙的走出幼儿园,骑上自行车就走。 骑出去好远,确定没车追上来,她才放慢了车速。 童彦婉猛然想起,刚才走得急,孩子的早餐奶还在她的提包里,又连忙往回赶。 幼儿园门口没看到季昀奕坐的车,她以为他已经走了,结果进幼儿园一看,着实吃了一惊。 季昀奕站在教室的窗户外面,眼巴巴的望着教室里的孩子,专注的神情,充满了向往。 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笑容,凝在了季昀奕的嘴角。 他没看到童彦婉,童彦婉也不打算喊他。 径直走进教室,把早餐奶拿给小宇,她回头,对上季昀奕深邃的眼,似乎有隐隐的伤痛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童彦婉走出教室,季昀奕便靠了过去:“你怎么没走?” 这话正是她想问他的。 童彦婉微抬黔首,淡淡的看着他:“你呢,为什么还不走?” 她从心底里怜悯他,这个可悲的男人,永远只能看着别人的孩子羡慕不已。 回忆过去,那些黯然神伤的夜晚,她无数次的想起他,想起他的病,想起那些为孩子受尽折磨的日子,撕心裂肺的痛,接踵而来。 还好,她解脱了,才会有小宇,才会有现在的快乐。 季昀奕脸上的笑变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轻轻的说:“孩子很可爱!” “嗯,当然可爱!”这一点,毋庸置疑。 孩子很可爱,才使得他不舍离开,留在这里,看了又看。 不管孩子有多可爱,终究不是他的孩子,看再久,也不过是徒增伤悲。 一起经历了失去孩子的绝望,她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就连他眼神中的渴求,她也能读懂。 往事不堪回首,她不愿再想。 走出幼儿园,没看到季昀奕的车,童彦婉随口问道:“你不上班吗?” “十点钟有个会!”季昀奕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 她“哦”了一声之后就没了言语。 “我就住在‘泰晤士黎明’,有时间带小宇到我那里去玩。” “好!”随口答应下来,她只当季昀奕说的客套话,却不想,他又说:“就这个周的星期六吧,上午九点,我去接你们。” “呃?”童彦婉顿时傻了眼儿,他说真的啊! “你星期六有事?” 本来没事,但现在有事了。 “是啊,我约了申曦去爬山。” 失望,一闪而过,季昀奕笑了:“爬山好啊,我和你们一起。” 童彦婉悔死了,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干什么要说爬山,说逛街多好,男人肯定对逛街没兴趣。 嘴角抽了抽,她低声问道:“你周末不忙吗?” “这段时间不忙。”季昀奕看出了童彦婉的抗拒,眼眸顿时黯淡了下来:“你们去爬山吧,我不去了。” 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季昀奕识趣,没让她骑虎难下。 一阵清爽的风吹过,季昀奕问:“你喷香水了?” “嗯,ElizabethArden第五大道。”她最爱的味道。 “你以前从来不喷香水。” 季昀奕略带失落的声音激起了童彦婉心中的莫名怒火。 她狠狠的瞪向他,呵斥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别老是说我以前怎么样,我以前就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我以前就是脑子进了水才给你生孩子,以前的童彦婉早就死了!” 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话吼了出来。 童彦婉被自己的火气震惊了,已过去三年,她竟还没有释怀。 季昀奕定定的盯着她,眸光闪烁,喉咙里有千言万语,可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吸气呼气,童彦婉迫使自己平静,过去那么久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她握成拳的手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软绵绵的,握不实。 心口,针扎般的痛。 视线竟在这一刻朦脓了,她别过脸,不让季昀奕看到她眼中的泪。 良久,他才开口,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 童彦婉不由得冷笑,说对不起有用吗? 一句无关痛痒的“对不起”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减轻不了她对他的恨,也磨灭不了她心底的伤痕。 反手擦去和季昀奕离婚这三年来第一次落下的眼泪。 季昀奕递纸巾给童彦婉,被她一手挥开,打落在地。 她现在最恨的是她自己,为什么就控制不住眼泪,要在季昀奕的面前流淌。 脆弱,难道不能回家以后再展现吗? 童彦婉埋头冲出去,推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走。 季昀奕走在她的旁边,伸出手:“我帮你推。” “不用了!”她和他早就断绝了关系,不管什么事,都不会再靠他。 “彦婉……” “走开,我不想再看见你,走啊,走得越远越好,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 季昀奕受伤的看着她,然后,转身,越走越远。 回到公司,童彦婉有气无力的趴在公司的化妆台上,反反复复回想季昀奕看她的眼神,心乱如麻。 “彦婉,你是不是今天又遇到季昀奕了?”申曦凑上来,好奇的问。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申曦抛给童彦婉一个笃定的眼神,侃侃道:“你每次见过他之后就这样,魂不守舍,心烦意乱。” “我今天骂他了!”现在想起还有点儿后悔,何必说那些话,庸人自扰。 申曦兴致勃勃的问:“快说说,你怎么骂的?” “我说,以前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脑子进水才给你生孩子,以前的童彦婉早就死了!”她的怨气,可想而知有多深,即便过了三年,依然不吐不快。 申曦不屑的撇嘴:“你这算什么骂啊,如果换做是我,绝对把他八辈子的祖宗都问候个遍!” “算了吧,你就吹牛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童彦婉把昨天选好的新款婚纱设计图递给申曦:“这婚纱漂亮不?” 申曦一看,就两眼放光:“哇,很漂亮耶,哪家公司的,报价多少?” “薇薇新娘这一季的新款,报价是八千五。”童彦婉感觉太贵了,等一段时间在网上就能买到仿版,而仿版的价格还不到正版价格的十分之一。 申曦才不管价钱,兴奋得直嚷嚷:“快,快订回来!” “这么贵,出租太可惜了!” “我说订回来出租了吗?” “那是干什么,打版啊?” “当然是送给雅丹啊!”申曦板着脸,戳了戳她的脑门:“我就说你被季昀奕给搅昏头了吧,雅丹结婚你都能忘?” “我没忘,之前你不是说送她钻石项链吗,怎么现在改成婚纱了?” “没改啊,我送她钻石项链,你送她婚纱。” “好,我还一直在发愁到底送什么呢!” “现在不愁了吧!” “不愁了!”  付了婚纱的钱,再去银行交按揭和存零存整取,童彦婉前天才领的工资,就只剩下一千八百五十块钱了,这点儿钱要撑一个月,日子必须紧巴巴的过。 第四百三十三章 很爱很爱你 虽说公司是她和申曦开的,但她们平时就领工资,到了年底再分红。 公司的分红和之前没花完的工资童彦婉都存了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取来花,所以每个月可支配的钱很有限。 她和很多人一样,总觉得多存点儿钱心里才踏实,虽说这几年也挣了些钱,但她还是不敢像申曦那样花钱大手大脚,除了生活所需,其余的都存了起来。 童彦婉总是会想,如果有一天,她突然不在了,小宇还没长大成人该怎么办,别的,她做不了,只能给他留下尽可能多的钱,让他衣食无忧还能继续读书。 随着小宇的一天天长大,他问童彦婉要爸爸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读幼儿园不久,小宇第一次问:“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却没有呢?” 童彦婉不想编造美丽的谎言骗他,把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他:“因为爸爸不要我们了。” 小宇当时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他很乖很听话,为什么爸爸不要他。 这个问题,童彦婉也一直一直很想问问赵桓禹。 当初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 其实事实早已经摆在了童彦婉的面前,赵桓禹不过就是玩玩儿她,她也活该下贱,被他玩儿。 越想心情越不好。 童彦婉走到长江边,坐在石阶上,看着滚滚的长江水,心情慢慢的平复。 “呜啦啦啦,呜啦啦啦,呜啦呜啦啦啦……”手机在提包里响起,是昨晚小宇硬要她换成的洗澡歌,很轻松很欢快,听在耳中,童彦婉不由得会心一笑。 “佳佳,什么事?” “童姐,有位先生来公司找你。” “哦,那你让他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去!”站起来拍拍牛仔裤上的尘土,她快步回公司。 说是公司,其实也不大,在市中心只有一家很小的门店,楼上还租了一套三室两厅,放着她们公司所有的资产。 公司的门店除了招揽生意之外还卖花,童彦婉和申曦长期要在外面跑,便请了个小姑娘看店,有事情就给她们打电话。 “佳佳,找我的那个人呢?”童彦婉走进店门,只看到佳佳一个人在插花。 “那位先生说过一会儿再来。”佳佳放下手中的花,站起来,到门外瞅了瞅,回头对她说:“应该是在附近转悠去了。” “哦!”童彦婉点点头,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拿起一本教插花的书:“他说没说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没说。”佳佳四下望了望,突然很兴奋的喊起来:“他来了,他来了!” 用得着这么兴奋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童彦婉站起来,走到门口,顺着佳佳的目光望过去,当时就有爆粗口的冲动。 竟然是阴魂不散的季昀奕。 童彦婉很想教育一下佳佳,不要被男人的外表所蒙蔽了,太好看的男人都没好心肠。 “童姐,他是你朋友,以前怎么没见过?” 佳佳两眼放光,看得童彦婉直摇头。 季昀奕越走越近,她来不及教育佳佳,只能淡淡的说:“不算朋友,只是认识。” “哦,怎么认识的?”佳佳年轻,好奇心重,也不会看别人的脸色,总爱刨根问底。 “别人介绍的!” 还是三个人,真是冤孽啊冤孽! 季昀奕已经走到了店门口,佳佳还不闭嘴,压低声音问童彦婉:“他多少岁了,结婚没有?” 她白了佳佳一眼:“去楼上清点一下化妆用品,看缺什么,写个单子,我待会儿去买。” “好!”佳佳失望的点点头,上楼之前,还不忘回头把季昀奕多看了两眼。 “你来干什么?”童彦婉懒得和季昀奕废话,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他装模作样的四下望望,赞道:“看起来挺不错的!” “看完了,该走了吧?” 季昀奕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早上才被童彦婉发脾气骂了,下午又阴魂不散的找过来。 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不管他安的什么心,肯定不是好心,绝对是坏心! 吃一堑长一智,童彦婉不会再上他的当。 季昀奕扬了扬手中的大袋子:“我给小宇买了些玩具……” 哼,别以为带了糖衣炮弹就能把她打中,童彦婉才不吃这一套。 “不用了,我家小宇玩具很多!” “孩子的玩具再多也不嫌多,除了玩具,我还想请他吃饭。”虽然童彦婉摆出一副臭脸,但季昀奕始终和颜悦色,不知进退的杵在那里,碍眼! 童彦婉几乎恼羞成怒,大声质问:“又送玩具又请吃饭,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昀奕好像一直在等她发问,童彦婉话音未落,他就快速的回答:“我想认小宇做我的干儿子!” “去你的,小宇才不想认你当干爹!” 像季昀奕这种为富不仁的人,要认也该认漂亮的小姑娘当干女儿啊,干爹干女儿的,多亲热,认她家小宇,能做个啥? 出乎童彦婉的意料,季昀奕竟然说:“我已经问过小宇了,他愿意认我当干爹!” “你什么时候问他的?”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今天中午,我去幼儿园看他了。”季昀奕不无骄傲的说:“小宇很喜欢我,也愿意给我当儿子!” 天,季昀奕想儿子想疯了吧,竟然打小宇的主意。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孩子现在还小,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是,说的话不算数,小宇是我儿子,我可以帮他拿主意,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让你接近他。” 童彦婉俨然成了护雏的老母鸡,为了儿子将来,她要和季昀奕战斗到底。 “彦婉,你别这样,我是真心喜欢小宇,很真诚的想认他做干儿子,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你不能阻止我见小宇。” 季昀奕深邃的眼眸中写满了对孩子的渴望,有那么一瞬间,撼动了童彦婉的恻隐之心。 但很快,她又用更坚硬围墙把她的恻隐之心包裹起来,绝对不能再被他撼动。 “不行,不行,你别说了,只要小宇还认我当妈,他就不能认你当爹!” 她和季昀奕,势如水火,不能共存。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这玩具你一定要帮我转交给他,这是他想要的铠甲勇士,我答应给他买,不能食言。” 季昀奕把袋子放在她的脚边,深深的看了童彦婉一眼,转身就走。 “把你的东西拿走,我不要小宇也不会要!” 火气腾地一下涌上心头,童彦婉猛然抓起装玩具的袋子,朝季昀奕砸过去。 季昀奕背对着她,没来得及躲,童彦婉扔出的玩具砸上了他的后脑。 “嗤……”季昀奕倒抽了一口冷气,缓缓回头,痛苦的看着她。 “你……你……你看什么看,没看见过美女啊?”童彦婉心虚的与他对视。 季昀奕的嘴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俯身捡起地上的玩具,认真的拍去上面的尘土。 他转身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发自内心深处的叹息。 “唉……” 童彦婉不知这声叹息从酝酿到发出经历了多长的时间,她只知道,听在耳朵里,感受到了时间的积淀。 那么忧伤,那么沉重,那么无奈,那么……让人心生不忍。 季昀奕落寞的背影越走越远,疲乏,迟缓,明明只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却有着历经沧桑的气质。 一股酸涩在心底发酵,缓缓上涌,呛入喉咙,哽咽了,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童彦婉在心里说,季昀奕啊季昀奕,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形同陌路多好,我便可以慢慢遗忘那些悲伤凄凉的过往。 花店里的风信子开了,那香味儿很刺鼻。 童彦婉打了个喷嚏,一摸脸,竟是满手的冰凉。 “童姐,那个人走了啊?”佳佳轻快的声音把她唤回现实。 反手擦干眼泪,童彦婉头也不抬的问:“清点完了,还差什么?” “差的东西我都写在这里了,你看看。”佳佳把一张便利贴送到了童彦婉的眼前。 “嗯,我现在就去买。”一把抓过便利贴,她快步出门。 佳佳在后面喊:“童姐,顺便帮我买支睫毛膏,我的睫毛膏干掉了。” “知道了!”童彦婉应了一声,走得更快。 化妆用品这些东西都在小商品批发市场去买,童彦婉特别喜欢去逛,不忙的时候,打着采购的旗号,一逛就是半天。 可今天她没心情,坐公交车过去,买了东西就走,一刻也没多留。 还没到孩子放学的时间,她便早早的等在了门外。 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季昀奕的脸。 “啪啪啪!”她使劲拍了几下自己的脸,到底是怎么了,想他做什么。 那个混蛋,害人精,根本不值得她为他损伤脑细胞。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儿子放学,小宇一见童彦婉,便飞扑上去,把她抱紧,但第一句话,却是问:“莫叔叔怎么没来,他说要给我买铠甲勇士。”  她怎么能告诉小宇,他的铠甲勇士被她还回去了,只能说:“莫叔叔工作忙,他没时间去买,妈妈给你买好不好?”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丢人丢到家了 “不好,不好,季叔叔说话不算数,他说了会来接我放学,还说放学的时候就把铠甲勇士给我,他骗人!” 小宇不高兴了,嘟着嘴巴,哭丧着脸:“季叔叔骗人!” 这个时候,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季叔叔说过的话绝对算数,不骗人!” “季叔叔!”小宇破涕为笑,兴冲冲的扑上去。 “小宇喜欢的铠甲勇士,季叔叔给你买来了!”季昀奕笑容可掬,蹲下身,把装在塑料盒子里的铠甲勇士塞到小宇怀中。 小宇乐坏了,高喊:“铠甲勇士,变身!” “唉……”这下换童彦婉叹气了。 忧伤的,沉重的,无奈的,有时间积淀的叹息从她的口中传出。 坐在西餐厅里,童彦婉把季昀奕瞪了无数回,还是不解气。 他的脸皮比城墙转拐还要厚啊! 知不知道“识趣”两个字怎么写啊? 他肯定不知道,不然就不会这么不识趣。 她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希望不愿意他接近小宇,可他还是出现在了小宇的面前,还带着她砸他脑袋的凶器一起来。 小宇那乳臭未干的傻小子,一个铠甲勇士就把他收买了。 就知道在那里喊:“铠甲勇士,变身。” 变身,变身,变个屁的身。 快被大灰狼给吃了还不自知。 要变身就赶紧,变成铠甲勇士,把季昀奕这大尾巴狼给打出地球,打出太阳系,最好打到银河系以外。 “唉……”童彦婉无语了,真的无语了,小宇已经彻彻底底被季昀奕收买。 他们两个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季昀奕把牛排切成小块儿,又温柔又体贴的喂小宇吃。 小宇一门心思的玩玩具,牛肉送到嘴边,张口就行了,吃得玩得,特别满足。 季昀奕转瞬,与童彦婉对视,笑着说:“你怎么不吃,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低头看盘子中的牛排,竟幻化成了季昀奕的脸。 原本没有食欲的童彦婉突然来了劲儿,左叉右刀,又狠又快,把牛排切成几块儿,再叉起一块大的塞嘴里。 咬死你! 咬死你! 混蛋季昀奕! “呵,你别吃那么快,小心噎着。” 季昀奕话音未落,她就真的被噎着了。 牛肉没嚼烂她就急着往肚子里吞,结果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唔……”童彦婉苦叫一声,端起桌上的水杯就灌了个底儿朝天。 总算把喉咙里的牛肉给顺下去了。 童彦婉放下杯子,拿起纸巾擦嘴,惊恐的发现,为什么面前有两个杯子。 她抬眼往季昀奕那边一看,一个杯子也没有。 “间接接吻”四个字如五雷轰顶,在她的脑海中炸开。 童彦婉欲哭无泪。 季昀奕的杯子,怎么会跑她的面前来…… 细细回想,好像是菜上桌的时候,服务生收桌子,把他的杯子放过来了。 不要啊……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在童彦婉捶胸顿足的时候,小宇说出了让她有杀人冲动的话。 “妈妈,我要季叔叔当我的爸爸,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也要爸爸!” 童彦婉怔怔的看向季昀奕,心跳如雷,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迅速收拾起纷乱的心绪,她平静的说:“小宇,季叔叔不是你爸爸!” “我就要季叔叔当我的爸爸,我喜欢季叔叔!”小宇不依不饶,把季昀奕抱了个结实。 “小宇……” 季昀奕长臂一展,圈紧小宇:“我也愿意当小宇的爸爸,你就别再为难孩子了。” 童彦婉的火气不打一处来:“季昀奕,到底是我为难孩子,还是你为难孩子,说清楚?” 真是可惜了她的好脾气,遇上季昀奕这个大混蛋,再高深的修为也要破功。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就满足小宇的愿望吧!”季昀奕捧着小宇的脸,非常温柔的说:“小宇这么乖,这么懂事,应该有爸爸!” 头痛,无力…… “小宇……”对上儿子可怜巴巴泪汪汪的眼睛,童彦婉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到嘴边的话竟说不出来。 “妈妈,你说小宇听话就会有爸爸,我要爸爸……”小家伙这下真的伤心了:“哇哇……”大哭起来。 儿子的眼泪融化了童彦婉的心,变成一汪柔水,再也泛不起波澜。 “宝贝儿,不哭,不哭……”她连忙坐过去,把小宇拉到自己的怀中。 小宇趴在她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把童彦婉的眼泪也给哭了出来。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小宇不哭了,季叔叔当你的爸爸,季叔叔给你买很多的玩具,陪你去坐旋转木马,等天气再热点儿,季叔叔教你游泳!” 还是季昀奕的话比较有诱惑力,小宇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小手抹抹脸,望着季昀奕,哭腔浓重的喊了一声:“爸爸……” “宝贝儿真乖!”季昀奕把小宇抱了过去,眼眶竟然泛着红。 童彦婉纳闷的看着他,很感动吗? 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喊他一声“爸爸”,就能让他感同身受,体会到当爸爸的感觉? 她不是季昀奕,自然猜不透季昀奕心中所想,她也不想知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前一秒还哭天抢地,下一秒就笑逐颜开。 “爸爸,爸爸,爸爸……”小宇的嘴就像机关枪,不停的发射,把季昀奕乐得合不拢嘴。 童彦婉被这对干父子排挤在外,很惆怅的叹了口气:“唉……” 从那一刻起,季昀奕从童彦婉的前夫升级成了她儿子的干爹,这样算来,他现在岂不是她的干老公! 呸呸呸! 干老公,还湿老公呢! 想太多了,真的想太多了! 毕竟是母子连心,看到小宇高兴,童彦婉也很高兴,只是目光在扫过季昀奕的时候,心里依然不舒服,但小宇的笑声把她心里最后那一点儿不舒服一扫而光。 小宇是无法无天的孙猴子,爬上了季昀奕的肩膀,居高临下,好不得意。 “别闹了,快吃饭,不听话的小朋友季叔叔不喜欢!”童彦婉连哄带骗把小宇从季昀奕的肩膀上拉了下来。 小宇担心季昀奕不喜欢他,连忙乖巧的坐端正,指着盘子里的牛肉,奶声奶气的说:“季叔叔,我喜欢吃饭,吃很多饭,要长高长大!” 孩子真不能太宠,太宠孩子是给自己找麻烦。 就像现在,童彦婉深深的被麻烦给困住了。 吃完饭,季昀奕送童彦婉和小宇回家。 到家门口,小宇不让季昀奕要走,又哭又闹,那可怜样儿让童彦婉狠不下心把他和季昀奕拉开。 季昀奕帮着童彦婉给小宇洗澡,然后哄小宇睡觉。 童彦婉洗完小宇的衣服,到卧室一看,一大一小挤在单人床上都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朝季昀奕吊在半空中的腿踢了一脚。 他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几点了?”他哑着嗓子问。 “快十点半了!”她进门之前看了眼时间,大差不差,就这个点儿。 “哦!”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该回去了!” 回去,赶紧的,没人留你! 童彦婉巴不得他走快点儿,只差没拿扫帚撵人了! 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她没好气的说:“大门在那里,别走错了!” “嗯,不会走错!”季昀奕走到童彦婉的面前,挠了挠头:“借洗手间用一下。” 她白他一眼,不耻的撇撇嘴:“请便!” “谢了!”季昀奕从童彦婉的面前经过,留下了淡淡的香。 这香味儿童彦婉知道,爱马仕的大地,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在用这款香水。 童彦婉还记得很多年前,和季昀奕确立恋爱关系的时候,他送过她一瓶香水,但她一直没用,放在梳妆台上,当了装饰品。 季昀奕说她身上有股自然的香,比人工合成的香水味儿更清新好闻。 这么肉麻的话,还是童彦婉怀孕的时候听到过,之前或之后,都不曾从季昀奕的口中说出。 洗手间里有水声传出,她猛然想起,方才洗小宇衣服的时候嫌热,便把内衣脱下来放在洗脸盆里。 呃……岂不是被季昀奕看到了。 丢人啊丢人! 童彦婉哭丧着脸守在洗手间外面,季昀奕一开门她就冲进去,但洗脸盆里的内衣不见了。 “我的内-衣呢?” 难道被季昀奕藏起来了? 他也太变态了吧! “我刚刚洗手,怕弄湿了,就给你挂在门后面。”季昀奕似笑非笑的看着童彦婉:“这么紧张干什么,不就是一件内衣么?” 童彦婉把门一拉,果然在门口面看到了她的衣服。 季昀奕还真是有心,挂得那么整齐,一抹红晕,悄无声息的飘上她的脸。 “彦婉?”季昀奕凑了过来,盯着门后面的内衣,不解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她呐呐的说:“没问题,你快走吧!” 季昀奕看到童彦婉红彤彤的脸,哈哈大笑着走出洗手间。 “这房子是你买的?”季昀奕在房子里瞎转悠,东瞧瞧西看看,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嗯,我把你施舍给我的那套房子卖了,然后按揭了这套房子。”童彦婉说着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季昀奕视而不见,反方向进了主卧。 第四百三十五章 认真就输了 “季昀奕,出去!”童彦婉快步追进去,抓着他的手臂使劲儿往外面拽。 “看看也不行?”他人高马大,她根本拽不动他。 主卧不大,放了大床和柜子,勉强留出过道,季昀奕就站在她的床边,看她的床,看她的柜子,看她的梳妆台。 “你到底走不走?”童彦婉累得气喘吁吁,可他依然纹丝不动。 “暂时不想走!”季昀奕侧身往床边一坐,抓紧童彦婉的手,眉峰轻蹙,幽幽地说:“彦婉……对不起……” 心头一凛,她冷冷的低喝:“少来这套,就算你现在是小宇的干爹,我也不会原谅你!” “你不原谅我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照顾你们!”季昀奕态度诚恳,眼神温柔。 童彦婉的心乱了节拍,连呼吸也紊乱了。 “你走啊,走,我不原谅你,也不会给你机会,走……”童彦婉的情绪突然间失控了,发了疯般的对季昀奕拳打脚踢。 他猛的抓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她的身体就失了重心,倒在床上。 童彦婉睁大眼睛,季昀奕的脸近在咫尺。 粗重的呼吸,彼此交融。 还没等童彦婉反应过来,季昀奕的嘴就重重的压了上来。 “唔……” 他疯狂吮吻她的唇,把她的呼吸都统统夺了去。 火辣辣的吻开始往下移。 “季昀奕,放开我……”童彦婉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可是推不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胸……口。 她的花拳绣腿根本阻止不了他的疯狂。 隔着薄薄的衬衫,他一口咬在她的皮肤上,强烈的刺激让童彦婉失声尖叫出来:“啊……” 情急之下,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季昀奕两个耳光。 随着“啪,啪”两声脆响,季昀奕被童彦婉打懵了,仰起头,定定的看着她。 脸上,立刻泛起淡红的指印。 这还是她第一次打他,当年那么恨他,怎么就没记得给他几耳光消消气呢! 在季昀奕灼人的逼视下,童彦婉心口一紧,火辣辣的手微微的颤抖。 “彦婉,让我照顾你和小宇!”他专注的看着她,认真的说:“我会当个好爸爸,好丈夫!” 好爸爸……好丈夫……多么讽刺的字眼。 也只有三年前天真的童彦婉才会相信,三年后的童彦婉,只会拿来当笑话看。 “不需要,我和小宇过得很好!”童彦婉扬起手,作势要打季昀奕:“放开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他斩钉截铁的说:“不放!” 季昀奕就是个大无赖,他的手紧紧的抓着童彦婉的肩,高大壮硕的身体死死的压着她。 童彦婉不能动弹,瞪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你这个混蛋!”她的声音在颤抖。 如果手边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的插入他的胸膛,用他的血来弥补这些年她心底的痛。 该死的男人,恨他入骨,就算在梦中,也不会原谅他。 “以前是我的错,我想……弥补……让我……照顾你们……” 季昀奕的声音好轻好柔,真挚得让人心颤。 “滚,不稀罕,我和小宇过得很好,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童彦婉迫使自己镇定,冷笑着说:“以为自己现在很了不起吗,别人也许会求你巴结你,但我,绝对不会!” 就算季昀奕跪地上求童彦婉,她也不会原谅他。 童彦婉的心早就已经死了,以前很傻很天真,才会想着靠男人。 季昀奕给她家给她温暖,她便死心塌地的和他过日子,把他当作依靠,现在想来,真是傻得离谱。 怎么就忘了俗话说,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不靠男人,靠自己,她和小宇也一样过得好,而且还会过得更好。 钱不多,够花就行。 她和小宇都很容易满足,日子平平顺顺,欢笑就不曾离开过。 假惺惺的季昀奕,现在想弥补,太晚了,她根本不需要! 当初做得那么绝那么恨,现在就不要后悔。 一直绝下去,一直狠下去,看她会不会被他气死。 季昀奕的身体实在太重了,压得我喘气都困难! 该死的家伙,不会想就这么把她压死吧! 童彦婉奋力扭动身子,试图从他的身下挣脱。 “混蛋,快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她的威胁季昀奕充耳不闻,他的一双大手把童彦婉乱打乱舞的手压过头顶。 不甘心受制于季昀奕,童彦婉趁他不注意,张大嘴巴,直冲他的手臂咬下去。 季昀奕手臂的肉又厚又硬,口感一点儿也不好。 “唔……”他闷闷的哼了一声,头一埋,又咬上了她的胸……口。 皮肤传来的强烈刺激让童彦婉的身体无助的颤抖,牙齿稍稍一松,季昀奕就把手臂抽了回去,但咬着童彦婉皮肤的口并未松。 “啊……”他牙齿一磨,即便是隔着衬衫童彦婉还是被酥麻的奇痒给击得溃不成军。 长期单身,她的身体敏感得和处子差不多。 经季昀奕这么一撩拨,童彦婉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自然反应。 该死的季昀奕! 她万万不能屈服,要顽强的挺过去。 为了把注意力从倍受刺激的地方转移开,童彦婉稳住情绪,冷冷的说:“怎么过了三年你的功夫没见长呢,还是这么差劲儿,弄得我一点儿也不舒服,痛死了,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喜欢虐待!” 童彦婉一张嘴,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 虽说是胡话,可还是起了作用,季昀奕缓缓松口,没把童彦婉咬下一块肉。 不过疼痛,还在,还有心里的痛,始终未被磨灭。 “那你说,你喜欢怎么样,我照着做!”被童彦婉讽刺功夫差,季昀奕依然和颜悦色,还很虚心的请教她。 “这个嘛……不如你去问问赵桓禹啊,他那方面就比你强多了,和你做是折磨,和他做是享受!” 童彦婉气糊涂了,口不择言乱说一起,而且还越说越离谱。 算了,不管了,体力上输给季昀奕,口舌上也要占点儿便宜回来。 别以为她还是以前的童彦婉,小媳妇受气包,不知道反击。 做了几年生意,接触的人多了,现在的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就算是骂人吵架,也绝对没问题。 季昀奕的脸变了颜色,绿茵茵的,还挺好看,让童彦婉想起了春天的青草地。 被童彦婉讽刺,季昀奕也来了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从牙缝蹦出:“他那么好,为什么不要你了?” 童彦婉突然好恨自己的善良,她不提季昀奕没开的壶,他倒好,反过来提她没开的壶。 揭她的疤很爽吗? 不知道她把赵桓禹当送子观音吗?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啊,问了记得告诉我一声。”不等季昀奕再发问,童彦婉又继续说:“男人嘛,不都一样,喜新厌旧,也许他觉得偷很有趣,很刺激,正大光明在一起就没意思了,不过……他不 知道我生了孩子,如果他知道,说不定……” 算了,不说了,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当初生下小宇,她就决定不去找赵桓禹,也不打算让赵桓禹知道小宇的存在。 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和赵桓禹没一点儿关系。 季昀奕凝眉沉思,须臾之后,低低的问:“为什么不去找他?” “找他干什么,逼他和我结婚么?”童彦婉没好气的白了季昀奕一眼:“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自找麻烦,万一他要和我抢小宇怎么办,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和他争。” 季昀奕失笑,说了声:“彦婉,你变了!” “我是变了,早上不是告诉你了吗,过去的童彦婉早就死了,现在的我,绝对不是以前的那个受气包!”童彦婉的目标就是向谭雅丹看齐,犀利刻薄,谁也别想欺负她! 季昀奕的眼睛突然变得幽深,闪闪烁烁,他沉声问道:“是因为我,你才变的?” “季昀奕,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只是看透了男人,不会再为男人伤神。” 虽然上半身被压得实,还好童彦婉的脚是自由的,猛踢季昀奕:“快起来!” “不想起来,怎么办?” 要气死她是不是? 压着她很舒服吗? 不想起来就这么一直压着?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季昀奕这么流氓! 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只是他的外表,内里又腹黑又闷骚,这种人,最难相处。 不由得佩服自己,那得有多好的忍耐力才能和他保持两年的夫妻关系。 童彦婉气呼呼的瞪他:“好啊,不想起来就不起来,就这么睡吧,明早让小宇看看,他的干爹耍流氓!” “呵,好啊,我睡了!”季昀奕说着头就一沉,搁在童彦婉的胸……口上。 季昀奕双眸紧闭,呼吸绵长,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看起来既安静又祥和。 童彦婉心口一柔,竟柔得说不出话,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里。 在这静谧的夜里,她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心湖竟泛起了不是恨意的涟漪,那么轻,那么柔。 恍惚间,童彦婉想起一些相濡以沫到老的承诺。 承诺,不过是头脑发热的时候说的梦话,算不得数,当不得真。 谁当真谁就是傻瓜。 过去的她,就是那个傻瓜。  把自己的脸捧出去给别人扇。 第四百三十六章 谁碰她就蜇谁 童彦婉闭上眼睛,把那些残缺不全的记忆碎片埋回心底。 重遇季昀奕之后,她时常想起以前的事,开心的难过的都有,但每一件事,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拿肩膀碰了碰季昀奕的头:“喂,要睡滚回去睡,我这里不欢迎你!” 他嘟嘟囔囔的说:“别吵,让我睡一下!” 他好像很困很乏,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该死的季昀奕,把她当枕头了吗? 季昀奕压着童彦婉手的力度轻了许多,她使劲一挣,便把手抽了出来,使劲推着他的肩,总算从他的身下逃脱。 她火速冲出房间,跑到大门口。 门还开着,如果他再敢动手动脚,她就喊人。 反正她只是个小老百姓,丢得起这个人,就是不知道季昀奕这个执行总裁丢不丢得起这个人了。 季昀奕快步跟了出来。 童彦婉大喊一声:“滚出去!” “彦婉……”他低低的唤了她一声,肉麻死了! “别喊这么亲热,我姓童,麻烦你别忘了!”童彦婉狠狠瞪着季昀奕,威胁道:“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他就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脸上写满了懊恼,低声忏悔:“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觉得说对不起太假了吗,你以为你是谁,说声对不起就万事大吉了?”童彦婉狠狠的把季昀奕换下放在门口的皮鞋踢出门:“快滚,滚啊!” 季昀奕默不作声的盯着童彦婉片刻,“呼”了口气,终于出了门。 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他的侧影,竟是那般的落寞与孤寂。 季昀奕在门外穿上自己的皮鞋,然后把拖鞋规规矩矩的放到门口的地毯上。 “哼,臭鞋!”童彦婉拿起季昀奕穿过的拖鞋,一扬手就扔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把门关上:“砰!” 整个房子都在颤抖。 关门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季昀奕的脸色阴沉得很难看,还有他的眼神,竟非常可怜,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很伤心很难过。 童彦婉这样反复的告诉自己,错觉,一定是错觉。 洗澡的时候,她发现胸……口还有季昀奕留下的牙印,不算深,但也不浅。 唇上还有他的味道。 味道能洗去,但感觉还在,怎么洗也洗不掉。 蓦地,童彦婉想起申曦说的那句“季昀奕还对你余情未了”的话来。 哼! 如果真是那样,她就让他好看! 一定要让季昀奕知道,现在的童彦婉,不是好欺负的! 别以为她还是软柿子,由着他捏! 童彦婉现在是刺猬,只要他敢捏,她就敢蜇死他! “彦婉,你看新闻没有,季总在工作中晕倒了!” “啊?”心口一紧,童彦婉怔了怔,连忙挤出欢欣鼓舞的笑:“真的啊,太好了,他活该,我去拿串鞭炮放放!” “就是,活该!”申曦点了点头说:“搞不好是作秀呢,为了知名度什么的,新闻也是,吹得那么离谱,我就不信他季昀奕真有那么敬业。” “肯定是作秀!”果然是商场中的人,作秀也做出水平来了,还上新闻,真是……太无聊了! 难怪季昀奕最近没像苍蝇那样在她的眼前晃,原来是作秀去了,最好多做一段时间的秀,别再来烦她! 经申曦提醒,晚上吃饭的时候,童彦婉特意打开电视看财经新闻,。 虽然很讨厌季昀奕,不过她还是想看看他作秀的演技怎么样。 不过很遗憾,晚上的新闻连他的名字也没提一下,更别说播放作秀的视频了。 童彦婉失望的关掉电视,吃完饭带着小宇出门散步。 不知不觉,走到“泰晤士黎明”的大门口,想到季昀奕就住里边儿,她连忙牵着小宇离开。 “保安同志,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就去看看季总,很快就出来!” 季总…… 脚步一滞,童彦婉缓缓的转过头。 一个中年男人被拦在了“泰晤士黎明”的门口,他费尽唇舌,保安也不让他进去。 “走吧走吧,我真的不能放你进去,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不要再让我们为难。” 那男人气急了,把气全撒保安的身上:“你就是看门的狗,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狗仗人势,还得意了,我告诉你……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就在这里等,等季总出来!” 果然是品质小区的保安,脾气很好,不急不躁,还笑着说:“好,你就在这儿等吧,等季总出来,把你请进去!” 那男人素质极低,指着保安的鼻子大骂:“看门狗!” “是,我是看门狗,满意了吧?” 童彦婉看到那个气得暴跳如雷的男人就好笑,长得还人模狗样的,社会地位应该不低,结果素质还不如一个保安。 真是披上黄袍也不像太子,真可惜了他那身做工考究的西装。 臭皮囊裹在西装里看不出肮脏,他怎么就没把自己的素质也给包装一下。 一说话,他身上的人渣味儿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童彦婉看热闹正看得欢,完全没注意从“泰晤士黎明”的地下停车库里驶出的车。 直到那辆黑色的车停在面前,她才惊诧的发现,季昀奕就坐在里边儿,半开的车窗后面,是讨人厌的脸。 短暂的错愕之后,童彦婉指着大门说:“那里有人找你!” 这个时候,小宇也看到了季昀奕,高兴的喊出来:“季叔叔!” “小宇,上车,季叔叔带你去玩儿!”季昀奕虽然在和小宇说话,但眼睛却警惕的盯着小区大门。 “好哦!”小宇一听去玩儿就乐不可支,像脱缰的野马似的,挣脱童彦婉的手,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就爬了上去,回过头来喊我:“妈妈,快上来,我们去玩儿!” 童彦婉板起脸,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小宇,快下来,跟妈妈回家,不准去玩儿!” “不嘛,我不回家,我要和季叔叔去玩儿!”小宇说着脱了鞋,爬上座椅,大步一跨,坐到了季昀奕的腿上。 “小宇,下来!”童彦婉俯身钻进低矮的车厢,伸手抓着小宇的胳膊,轻轻的往外面拽。 她不敢太使劲儿,怕把小宇的胳膊拽脱臼。 结果小宇鼓着劲儿,抓紧方向盘,根本不愿跟她走,小嘴还不停的嚷:“我要和季叔叔去玩儿,我要和季叔叔去玩儿……” 真想打小宇的屁股两巴掌,小小年纪,怎么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到底跟谁亲呢? “彦婉,上来吧!”季昀奕说着就伸出手,把童彦婉拉上车,关上门,下了锁。 “哼!” 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不是在作秀嘛,怎么有时间出来晃悠,还这么巧,遇上我们。 所以说,热闹真是看不得,除了一不小心会变成最无聊的人以外,还能碰上大冤家。 说来道去,还是怪自己。 看什么热闹嘛,把自己给害了! 童彦婉气呼呼的坐稳,抱着小宇,免得他又蹦季昀奕那里去。 她悄悄的瞅了季昀奕一眼,当真是做了秀,脸色有些发白,黑眼圈重得能让大烟熏妆黯然失色。 沉默了片刻,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听说你晕倒了,是不是真的啊?” 季昀奕快速的看了童彦婉一眼,似笑非笑的问:“听谁说的?” “当然是新闻咯!”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啊,只要他愿意,放个屁也能歌功颂德,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他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你到底是不是晕倒了?”等答案等了半天,童彦婉有些不耐烦了。 季昀奕点点头:“嗯!” “活该!” 季昀奕一怔,笑了起来:“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吗?” “说别的,说什么?”童彦婉想了想:“还好只是晕倒,没死啊!” 好遗憾,怎么就没死呢? 死了多好,一了百了,以后就不会来烦她了! “咳咳!”季昀奕被童彦婉的话给呛到了,干咳了两声,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苦笑着问:“就那么希望我死?” “你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只要你不在我面前出现,你活到九十九,一百我都没有意见,但如果你三天两头在我面前出现,我就恨不得拿苍蝇拍打死你!” 季昀奕真是比苍蝇还要讨厌! “哎……”季昀奕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嘲的轻笑:“用苍蝇拍就能打死我吗?” “苍蝇拍不行就网球拍!” 童彦婉话音刚落,小宇就天真的问:“妈妈,我们要去打网球吗?” “不是!”她温柔的揉了揉小宇的头,口气不善的问:“季昀奕,你到底带我们去哪里?” “去游泳!”季昀奕粲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如玉的牙齿。 童彦婉的心脏狂跳几下,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节拍。 她捂着胸……口,瞪这季昀奕:“牙齿这么白怎么不去拍广告,闪得我眼睛痛!” “牙齿白也是错?”季昀奕很委屈的看着她,想了想说:“那我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不刷牙了!” “你以后都不要说话了,免得污染空气!” 反正她看季昀奕不顺眼,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满意。 就是他那张帅气的脸,也让童彦婉有拿刀子在上面划几下的冲动。  季昀奕说他没吃饭,便把车停在路边,到小面馆去吃了碗面条。 第四百三十七章 赵桓禹的妻子去世了 当执行总裁的人也要吃面吗? 吃这种廉价的食物,也不怕贬低了他崇高的身份。 童彦婉坐在面馆里,四下望了望,没看到扛摄影机的人。 不由得在心底感叹,真是太太太可惜了,执行总裁吃小面这种新闻也可以炒作一下嘛,绝对火爆! 等季昀奕一火,她就去天涯开个扒皮贴,把他的那些破烂事都抖出来,看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背后总被人指指点点,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多拉风的。 看季昀奕狼吞虎咽的吃面,童彦婉很不屑的嘲笑他:“你饿死鬼投胎啊,就不能吃慢点儿吗?” 被她一说,季昀奕吃面的速度立刻就慢了下来,恢复了他平日里的优雅从容。 季昀奕拿筷子的姿势,夹面条的动作都是那么的熟悉。 很久以前,她也这样,看他吃面,看他喝汤,看他……抬头冲她微笑。 不变的微笑,只是看在眼中,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以前觉得很幸福,现在……和幸福沾不上边,他季昀奕的事,和她没关系! 恍惚间,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是梦。 一大碗面很快就进了季昀奕的肚子,童彦婉站起来准备走,结果他意犹未尽,犹豫之后又点了一碗,然后解释道:“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说得那么可怜,一天没吃东西,是没钱买还是没时间吃啊? 童彦婉冷冷的讽刺道:“想当神仙啊?” “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刚才!”他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实在太饿了才起来!” “你可真能睡!” 睡死过去算了,何必还起来吃东西。 “嗯!”季昀奕抽了纸巾擦干净嘴,把小宇从童彦婉的怀中抱了过去:“待会儿我们去游泳好不好?” 小宇兴高采烈的拍手:“好啊!好啊!” “不准去,现在才四月份,虽然天气热,但还不到游泳的时候,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还得打针吃药。” 真不知道季昀奕怎么想的,四月份的天儿带孩子去游泳,他自己的身体受得住,也不为孩子考虑一下,真是可恨! 季昀奕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去恒温的室内游泳馆!” 如果是恒温的……室内……游泳馆……那还可以接受。 看在孩子那么期待的份儿上,童彦婉默许了,没再说反对的话。 季昀奕快速的把第二碗面吃完,便带着童彦婉和小宇往游泳馆进发。 刚吃饱,不适宜下水,季昀奕只能先坐在岸边休息。 童彦婉本来不想游泳,但小宇等不及了,非要拉她下水陪他。 在游泳馆买了游泳衣游泳帽换上,她牵着小宇下了水。 水温接近三十度,很舒适。 游泳馆里人很少,除了童彦婉和小宇,还有不到十个人。 一人带一个游泳圈,童彦婉和小宇在游泳池里泡着,说来游泳,实际上是在泡温泉。 童彦婉不会游泳,小宇就更是个旱鸭子,带着游泳圈,小脚不停的蹬,却还是只在原地打转。 小宇眼巴巴的望着坐在躺椅上的季昀奕,央求道:“季叔叔,你快下来教我游泳嘛,妈妈是笨蛋,不会游,只有你教我!” 小家伙,竟然说自己妈妈是笨蛋,欠收拾! 童彦婉垫着脚,踩在游泳池的底部,很艰难的往岸边挪,就是不到两米的距离,差点儿走得她脚抽筋。 “小宇,妈妈是笨蛋,你就等季叔叔教你游吧,妈妈回去了!” 童彦婉作势要走,等着小宇也可怜巴巴的央求她留下。 结果,他不但不央求她留下,反倒对季昀奕说:“季叔叔,妈妈走了,我害怕,你快下来!” 气死了,气死了! 别人养儿子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童彦婉养儿子是有了干爹忘了亲娘。 若是再等上二三十年,小宇娶了媳妇,她恐怕早被他忘得干干净净。 童彦婉气呼呼的从季昀奕的身旁走过,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儿。 “别走,待会儿我教你们!” “我不想学!”她奋力甩开他的手:“学游泳根本没用,有人跳江,我绝对不会见义勇为。” “学游泳主要是锻炼身体,不一定是为了见义勇为。”季昀奕跟着童彦婉,走到了女更衣室的门口。 “反正我不学!”她回头瞪他一眼:“走开,别挡路!” 可季昀奕还是不走,硬要拉她回游泳池。 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童彦婉一脚朝季昀奕踢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 游泳池的地板是多么的滑,她踢出去的那一脚用力过猛,导致她的身体重心失衡,着地的那只脚滑了一下。 “啊……” 童彦婉惊叫着整个人就往后倒。 说时迟那时快,季昀奕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童彦婉倒在他怀中的时候,惊叫的尾音还未完全落下。 这一惊一吓,心脏都快停了。 “呼……”童彦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正打算站直身子,从季昀奕的怀中挣脱,却发现季昀奕那只该死的爪子,抓在了她的左胸上,还抓得那么紧,那么实。 “流氓!”童彦婉不假思索,重重的耳光甩出去,打在季昀奕的脸上。 “啪!”的一声,他的脸颊立刻泛红了五根手指印。 “对不起!”季昀奕迅速的收手放开童彦婉。 季昀奕转身下了水,教小宇游泳。 “妈妈,下来一起游!”小宇总算注意到童彦婉的存在,开始喊她。 童彦婉摇了摇头:“妈妈不游,你游吧!” 她说完就进了更衣室,冲完澡,准备拿衣服换的时候才想起储物柜的钥匙在小宇那里,他硬要拿过去戴身上。 没办法,她只能去找他拿。 童彦婉蹲在游泳边,伸手去接小宇递过来的钥匙。 结果,季昀奕顺势拉了她一把,将她带入水中。 他及时托住童彦婉,不然她一准栽进水里,呛个满鼻满嘴。 “季昀奕,你讨厌!” 身处深水区,童彦婉的脚踩不到底,只能把季昀奕紧紧抱住,嘴上虽然在骂他,可手一点儿也不敢松。 他的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呈小麦色,光洁细腻,手感很好。 肌肤与肌肤相贴,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特别是当他胯部的坚硬抵在她腿上的时候,童彦婉感觉到一股异样的酥麻从心底窜出。 哎呀我的妈,就算她想男人,也不能想季昀奕啊! 哪怕枪抵着她的头,她也不会再和他同床共枕。 季昀奕身上的人渣味儿即便是阿玛尼大地也掩盖不了。 太浓郁了,呛得童彦婉喘不过气。 “嘿,一起游吧!”他突然把手一松,吓得童彦婉更紧更紧的抱着他。 “季昀奕,送我上岸,不然我……”早就被他气死了,什么狠话也无济于事。 “不然你怎么样?”他嬉皮笑脸的问。 “我……”瞬见他肩头的牙印,童彦婉咬牙切齿道:“咬死你!” “小宇,妈妈要咬爸爸,你同意吗?” 虽然小宇认了季昀奕当干爹,但童彦婉不准他叫季昀奕爸爸。 但季昀奕那混蛋,却时不时的以爸爸自居,特别是脸上自得意满的笑,让她很讨厌,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小宇很认真的说:“不同意,老师说咬人是不对的,不能咬人!” 老师说老师说,竟然敢拿老师说来压她! 童彦婉悲伤的想,自己在小宇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不重要了,现在竟然排在了季昀奕和老师的后面。 小坏蛋! 童彦婉立刻防守反击,揭小宇的短:“老师说早晚要刷牙,你怎么不刷?” 被她一说,小宇就不吱声了,小胳膊在水里划啊化,又唱起了他最喜欢的洗澡歌:“呜啦啦啦,呜啦啦啦,乌拉乌拉啦啦,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吼吼……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也许因为一直是童彦婉在带小宇,受她的影响比较多,很多时候,小宇的性格很像女孩子,连爱好也像女孩子。 这样下去不行,万一以后长大了成伪娘怎么办,还是得让他多接触男人。 唉……童彦婉虽然百般不愿,可还是只能让他和季昀奕多接触了,只希望季昀奕能对他有正确的引导,让他多一些男子汉的气概。 在童彦婉激烈的抗议下,季昀奕终于把她推上岸。 上了岸,她回头看到季昀奕脸上醒目的巴掌印儿,忍不住偷笑。 “你笑什么?”他纳闷的问。 “没什么!”童彦婉捂着嘴,小心谨慎的跑进浴室,冲澡换衣服,然后在外面看电视等他们。 一大早,童彦婉在公司上网,新闻弹出一条劲爆的消息:“帝豪连锁酒店CEO赵桓禹的妻子袁甄昨日在家中被杀害!” 赵桓禹的妻子死了?! 若不是此番他的妻子被杀害,恐怕新闻还不会爆出这条关于赵桓禹的消息。 他一向很低调,除了介绍他基本信息的百度百科,在网上几乎搜不到有关他的消息。 消息指出,赵桓禹是前年和袁甄结婚,两人婚后长期分居,袁甄定居加拿大温哥华,赵桓禹则在国内打理生意。 昨天上午八点,女佣发现袁甄死在浴室中,血流满地,送去医院,已经是回天乏术。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初步怀疑是谋杀! 第四百三十八章 谋杀案 谋杀……谋杀……童彦婉顿觉背心发凉,快速的关掉了网页。 到今天她才知道赵桓禹结婚了,但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单身。 中午的时候,童彦婉接到了季昀奕打来的电话,他也看到了新闻。 “我早上已经看到了,就算现在赵桓禹的老婆死了,我也不会带小宇去找他!”她似乎听到电话那头的季昀奕吐了一口气,眉头紧拧,冷冷的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事?” 季昀奕说:“晚上我带小宇去画画。” “好,你直接去幼儿园接他吧,我晚上正好有事。” 虽然她默许了小宇和季昀奕的干父子关系,但并不代表她会让他介入她的生活。 他喜欢小宇,要带小宇玩,就玩,反正她不会再去。 挂了电话,童彦婉坐在电脑前发愣。 突然有人生无常的感叹,才几年的时间,物是人非,每个人都变了。 童彦婉从提包里摸出自己的旧手机,拿回来也有好几天了,这几天季昀奕没再往这个手机上打过电话,手机一直处于静默的状态。 思前想后,童彦婉用旧手机给季昀奕拨了个电话。 他很快便接听,张嘴就问:“又开始用这个号了?” “没用,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为什么给我这个手机号充话费,还充那么多,几年时间,也没停机销号。” 这个问题堵在童彦婉心里好多天,一直想不出答案,只能揪着季昀奕,问个清楚。 他沉吟片刻之后问:“你很想知道?” 童彦婉笃定的回答:“是,我很想知道!” 不想知道她问什么问,吃饱了没事干啊,闲得唠嗑? 就算闲得唠嗑,她也不找季昀奕唠,和他说话,就是活受罪! 果然,季昀奕不答反问,继续让童彦婉活受罪:“为什么想知道?” 被他绕来绕去,绕得头晕,童彦婉口气不善的低斥:“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别在这里罗里吧嗦,你的时间不值钱,我的时间可宝贵着呢,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电话里说不清楚,今天晚上见面再说!” 晕死! 吊了她半天的胃口,结果什么也没说,存心逗她玩儿呢! 童彦婉忍着气,阴阳怪气的问:“见面就说得清楚了?” “嗯,差不多应该可以说清楚!”季昀奕说得这么不肯定,更是让童彦婉来气。 “晚上我没时间,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那就明天晚上吧!”他耐性子问:“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明天晚上也没有!”就算闲得发慌去压马路也不见他。 他略有些失望的说:“没时间就算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 真是服了他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啰嗦成他这个样子,说来说去,说了半天,结果一个字也没说到重点,完全是浪费时间,浪费电话费。 “我要忙了!”季昀奕果断的挂了电话,甚至不给童彦婉一秒钟回应的时间。 他不说她也懒得再问,好像她多想知道似的,白捡了几百块钱的话费,用不完充值看网络小说去! 季昀奕去接了小宇,然后在外面玩,童彦婉打了几个电话才把他们催回家。 “妈妈,这个是蛋糕,我画给季叔叔的,季叔叔说他明天过生日,要买蛋糕给我吃!” 小宇一进门就把他的杰作摊开给童彦婉看,五彩斑斓的生日蛋糕跃然纸上。 童彦婉回头问季昀奕:“你明天过生日?” “嗯!”季昀奕慈爱的摸摸小宇的头:“小宇画的蛋糕画得真好,季叔叔看着都流口水了!” 瞧瞧,果然是当执行总裁的人,连小孩子的马屁也拍得这么到位。 季昀奕这种人,就适合在商场混。 “妈妈,明天我们一起给季叔叔唱生日歌吧!”小宇拍着巴掌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对上季昀奕满含希翼的眼睛,鬼使神差,童彦婉点了头:“好……” 季昀奕立刻笑容满面:“谢谢!”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给我手机充那么多话费,还有……”顿了顿,她定定的盯着他:“你为什么每天给那个手机打电话,还打那么多次?” “因为……” 因为什么? 快说啊!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急死人了! 童彦婉紧张的盯着季昀奕,可他就是要和她作对,停顿了半天,也没有把下文说出来。 “你倒是快说啊!”吊人胃口很好玩吗? 结果,他很淡定的看了眼手表,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明晚再说吧!” 被吊胃口的感觉真不好! 季昀奕越是这样欲言又止,童彦婉就越想知道。 倒不是想确定知道他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而是,想不明白他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 想不明白的事就要弄明白,不然一直稀里糊涂,好难受。 这不过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童彦婉瞪了季昀奕一眼,他干笑了两声,俯身对小宇说:“季叔叔回家了,明天去幼儿园接小宇,再见!” “季叔叔再见!” 还好小宇没死缠烂打要他留下来,很乖巧的把季昀奕送到门口,一双小手,不停的挥舞。 “明天见!”季昀奕冲童彦婉点点头,大步走到电梯门口,又回过头来:“别瞪了,眼睛够大,不瞪更漂亮!” “哼!”童彦婉一扭头,关上了门。 把季昀奕那张讨人厌的脸关在了门外。 童彦婉看到他就心情不好,看到他就烦不胜烦。 世界上怎么有季昀奕这么讨厌的人,真是上帝的失误。 小宇拍了拍童彦婉的手:“妈妈,明天季叔叔过生日,我们送他一个生日礼物吧!” “不送!”浪费她的钱,去白吃他一顿还差不多! “妈妈,季叔叔没有生日礼物会难过的。”小宇想了想,问:“我把喜羊羊书包送给他,好不好?” 喜羊羊书包是小宇最喜欢的东西,他竟然要送给季昀奕,可想而知,季昀奕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酸涩不断上涌,童彦婉吃醋了,吃季昀奕的醋。 以前没有人和童彦婉在儿子的面前争宠,她一直是儿子最爱的人,现在倒好,才几天的时间,季昀奕就把她给PK掉了! 危机意识就像无形的手,卡住了她的咽喉,让她非常难受。 童彦婉蹲下身,抓着小宇的细胳膊,一本正经的问:“小宇,妈妈问你,你喜欢季叔叔还是喜欢妈妈?” 小宇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季叔叔和妈妈,我都喜欢!” “你最喜欢哪一个?”她补充道:“只能选一个!” 小宇好像不明白只选一个的意思,他又说:“季叔叔和妈妈!” “小宇,妈妈说只能选一个,一个,懂吗?”童彦婉有些急了,说话的口气有些浮躁:“有季叔叔就没有妈妈,有妈妈就没有季叔叔。” 小宇很纠结的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透出几分委屈。 看着不谙世事的儿子,童彦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心头一柔,她把小宇拉入怀中,抱得紧紧的:“好了好了,妈妈不让你选了,季叔叔和妈妈,你都可以喜欢!” 小宇从童彦婉的怀中仰起脸,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我可以叫季叔叔爸爸吗,我很想叫他爸爸!” “好吧,你想叫他什么就叫什么,但你要记住,季叔叔不是你真正的爸爸,你真正的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谁也不能靠,只能靠自己!” 童彦婉不知道小宇是否能听明白她说的话,但他点了点头,说:“小宇很乖很听话!” “嗯,我的小宇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她站起身,牵着小宇的手:“走吧,我们去洗澡了,你看你,满头大汗,脸像小花猫。” 童彦婉说小宇像小花猫,小宇就“喵喵……”的叫了两声,活泼可爱的样子,让她乐得合不拢嘴。 洗澡的时候,小宇问了童彦婉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如果你和季叔叔结婚,他是不是就可以当我真正的爸爸了?” 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多心思啊? 电视剧看多了吧? 童彦婉很严肃的告诉他:“小宇,妈妈绝对不会和季叔叔结婚!” 他又问:“其他的叔叔呢,你会给我找个爸爸吗?” “不会,不会,妈妈有小宇就够了,妈妈不会给你找爸爸!”童彦婉这才发现孩子大了,心眼儿多了,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妈妈,可是小宇想要爸爸,只有妈妈还不够,真的不够!”小宇很委屈的说:“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 她家小宇果然长大了,还知道劝着她嫁人。 小家伙只是单纯的想要爸爸,根本想不到,她带着他再嫁,会有多少的麻烦事。 时常听说后爸后妈虐待孩子,童彦婉想想都害怕,更别提真的找人嫁了。 以前童彦婉嫁人只是想有个家,现在她有家了,嫁不嫁人已经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小宇好好的养大,她就老怀安慰了。  她不会强求小宇的学习要有多么好,事业要有多么成功,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找个喜欢的工作,再和爱的人结婚,那他的生活,从早到晚都是幸福。 第四百三十九章 护着妻儿 童彦婉哄小宇睡觉,他还嚷着要送季叔叔礼物,要把他的书包送给季叔叔。 唉……看在季昀奕对小宇还不错的份儿上,她就买个生日礼物送他吧! “小宇乖了,季叔叔是大人,不用书包,妈妈明天去买个礼物,晚上你送给季叔叔,好不好?” “好哦好哦!”小宇欢呼雀跃,拍起了手。 到底送季昀奕什么好呢? 他应该什么也不缺。 童彦婉很为难! 想了好久也没主意,她只能打电话向申曦求助。 申曦听童彦婉说完,不正经的笑了起来:“把你自己送给他吧,他肯定高兴!” 她自己……心尖一颤,童彦婉蓦地想起那天晚上,他压在她身上…… “你可以去死了!”童彦婉后悔了,不该给申曦打电话,更不该答应小宇送季昀奕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童彦婉不知不觉想起离婚时季昀奕给她的那套房子。 哼! 季昀奕真小气! 申曦离婚分了几千万的家产,她离婚,几十万就打发了。 当初只想着快点儿解脱,没别的要求。 现在想来真后悔! 她果然越来越俗,越来越市侩了! 想他季昀奕家境优渥,在商场如鱼得水,肯定有很多钱,那么几十万就把她打发了,真是抠门儿! 想来他也可怜,再多钱也没用,还是治不好他的病,这辈子,他就等着孤独终老得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说得真是在理。 申曦把童彦婉从神游中拉回现实,她问:“你想送季昀奕多少价位的东西?” “拿得出手的,几百块钱吧!”太贵她就舍不得了,就当打发了要饭的,她也大方一回。 “听你的口气很不情愿啊,我看你还是甭买了,几百块钱也是割你的肉,杀你的血!” “但我已经答应小宇要送了,怎么办,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以前看书上说,如果答应小孩子的事不做到,久而久之,就会养成小孩子说谎的习惯,所以童彦婉从来不向孩子许诺自己做不到的事,而答应孩子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那你随便去路边的文具店买支笔什么的,十几二十块钱,就把他打发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申曦的主意好啊,礼轻人意重! “太好了,笔实用,我明天就去买。” 申曦调侃道:“要说实用,买笔还不如买盒避孕套,恐怕他用笔的时间还没用避孕套的时间多!” “滚啦,我送他避孕套,万一他自作多情,以为我想和他那个怎么办,我才没那么蠢!” 充满性暗示的东西,不适合在童彦婉和季昀奕之间出现。 她和他现在的关系,比白纸还白,比纯净水还纯! 第二天一早,童彦婉送了小宇就去文具店,本来想买支十来块钱的钢笔,结果,看来看去,挑来挑去,最后买了支一百多的。 十来块钱的东西真是拿不出手,一百多的,看起来才像个样子。 文具店的老板一听童彦婉买笔送人,还帮忙包了起来,袋子一装,还像模像样的。 这是童彦婉第一次送季昀奕礼物,不对,这礼物是小宇送的,跟她没关系。 下午小宇放学,童彦婉踩着点儿去接,季昀奕已经等在外面了。 五点半这个时间,大部分公司还没下班,可季昀奕整天好像没事人似的,根本没有上下班时间的限制。 想来也是,他管人,哪里有人管他! 上班不上班,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童彦婉站在距离季昀奕三米远的地方,等着老师把孩子送出来。 “天气不错!”季昀奕慢慢挪到她的身旁,抬眼望天,没话找话。 童彦婉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订了蛋糕,待会儿一起过去拿!”季昀奕又说。 她还是一声:“嗯!” “小宇应该快出来了吧?” “嗯!”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季昀奕的话很多呢。 童彦婉摆明了不想和他说话,结果,他不停的找话说。 像蚊子一样,在她的耳朵边“嗡嗡嗡”没完没了。 季昀奕果然有当蚊子的天赋,童彦婉不理他,他还在说:“今晚就在我家吃饭。” “嗯!”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鱼。” 童彦婉缓缓抬头,冷睨他一眼:“废话真多!” “嘿嘿!”他干笑着点点头:“我们每天都在说话,但真正有用的话并不多,其他的,都是废话。” 勾勾嘴角,童彦婉冷笑一声:“嗤!” “小宇说他喜欢吃虾,我做了白灼虾,不知道对不对他的胃口!” 季昀奕什么时候变成居家男人了,还做饭……做的饭能吃吗? “妈妈,爸爸……” 小宇和其他的小朋友拉着火车,跟在老师的身后,从教室里出来了,看到童彦婉和季昀奕,高兴得又蹦又跳:“妈妈,爸爸……” “宝贝儿!”童彦婉笑语盈盈,走过去,从老师的手中牵过小宇。 小宇睁开童彦婉的手,一下扑进季昀奕的怀里,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转头问童彦婉:“妈妈,爸爸的生日礼物呢?” 童彦婉心里酸得直冒跑,她打开包,把东西递给小宇:“在这里!” “爸爸,这是我和妈妈送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季昀奕接过小宇送到他面前的礼物,又惊又喜,眼睛变得有些红,抱紧小宇,亲个不停。 童彦婉不满的把小宇和季昀奕分开:“行了行了,别亲了,亲些口水在脸上,要长藓!” “妈妈,里边儿是什么啊?”小宇仰起脸,指着季昀奕手里的东西,好奇的问。 不等童彦婉回答,季昀奕说:“爸爸马上打开看。” “好哦,拆礼物咯!”小宇满心欢喜的盯着季昀奕,看他把包装纸撕开,从精致的木盒子里拿出钢笔,兴奋的大叫起来:“好漂亮的笔!” 季昀奕笑得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站起身说:“我很喜欢,谢谢!” 童彦婉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因为她感觉季昀奕好像有扑上来抱着她亲一口的冲动。 还好季昀奕没有,只是手指不停的磨蹭笔身,很好的诠释了爱不释手这个成语。 小宇走中间,童彦婉和季昀奕一人牵一只小手,他一会儿跳好远,一会儿又吊着他们,把脚提起来。 “小宇,好好走路,别调皮!” 离“泰晤士黎明”越近,童彦婉的心情就越烦躁。 去季昀奕的住处,感觉真的很诡异。 “哦!”小宇听话的把脚踩地,跟上他们的脚步。 童彦婉想了想,问:“为什么不在外面吃,在家里做多麻烦!” 季昀奕挑挑眉:“去外面吃地沟油吗?” “当然不是!”难怪之前两次吃饭,一次是吃日本菜,一次是吃西餐,原来季总是怕地沟油啊! “自己做饭放心些!”季昀奕望着童彦婉,轻轻一笑,笑容温润,有如春风拂过。 “哼!”不管他笑得再好看也还是人渣。 童彦婉头一扭,才懒得看他,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肚子的黑水。 当初她就是很傻很天真,被他的外表蒙蔽了,以为他是好人,值得托付终生。 后来童彦婉总结出来一条真理,男人真的不能找长得好看的,像季昀奕像赵桓禹,一个比一个帅,结果,甩她的速度也是一个比一个快。 她现在已经被男人甩出经验了,不会再轻易上男人的当。 童彦婉摸了摸小宇的头,只希望以后小宇长大了别像他爸,一定要对感情专一负责。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泰晤士黎明”的正门口,保安出来开门,对季昀奕毕恭毕敬。 “季总,你儿子长得和你可真像!” 保安的一句恭维话,听得童彦婉差点儿喷出一口血。 以前她真不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原来可以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连假的也能说得跟真的一样。 童彦婉幸灾乐祸的瞧了一眼季昀奕,本以为他会很郁闷,结果,他不但不郁闷,反而笑得合不拢嘴:“我儿子当然像我。” 咳咳……她真想提醒他,儿子前面一定得加个“干”字,干儿子,好不好,不是湿的,是干的,跟他毛关系都没有! 小宇从生下来就长得像童彦婉,越大越像,脸上根本没有赵桓禹的影子,不像赵桓禹也好,她生的儿子,凭什么像赵桓禹,让他占便宜,她十月怀胎多亏的。 进了“泰晤士黎明”小宇突然问:“爸爸,你有没有买蛋糕啊?” 季昀奕一拍脑门:“哎哟,刚刚忘记去取了!” 童彦婉冷冷的讽刺:“你记性可真好!”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季昀奕说着就匆匆忙忙的往回走,把童彦婉和小宇留在小区花园里。 “妈妈,刚才警察叔叔说我和爸爸长得像!” 小宇总是把保安叫警察叔叔,童彦婉也懒得纠正他。 她淡淡一笑,没说话。 原本童彦婉和小宇站的地方是人行道,不知怎么回事,一辆车从后面开了过来,冲着她们只按喇叭。 童彦婉被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吓了一跳,她连忙拉着小宇往花坛里走。 “快过来,有车来了!”  车开得很慢,擦着她们的衣服边儿从面前经过。 第四百四十章 孤零零的一个人 小宇顽皮,一跳踢在车上,黑亮的车身留下一个醒目的小脚印。 车开出去三米远,然后停了下来。 司机回头看到车身上的脚印,怒了,开门下车,气势汹汹的冲到童彦婉和小宇的面前。 童彦婉正在指责小宇不该踢别人的车。 那人一过来,童彦婉连忙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请你别计较!” “你是怎么回事?”那人凶神恶煞的瞪着童彦婉:“连个孩子也看不住,这么小就知道干坏事,长大了还得了,早晚成祸害,还不如现在弄死算了!” 虽说是小宇不对在先,但那人的态度着实蛮横,童彦婉道了歉,他还不善罢甘休。 童彦婉也来了气,和他杠上了:“我儿子干什么坏事了,不就是踢了你的车一脚吗,哪有那么严重,有辆破车就不得了啊?” “啪!” 童彦婉根本没想到那人会这么凶悍,一句话不和就出手打人。 巴掌落下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痛。 童彦婉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气得全身都在抖,狠狠的瞪着那人。 那人指着童彦婉鼻子撂狠话:“我告诉你,一巴掌算便宜你了,自己不会教育孩子,就别带出来瞎逛,拿根铁链子把他锁起来,免得以后长大了害人害己!” “不准打我妈妈,不准打我妈妈……”小宇愣了半响,终于回过神来,挥舞着小拳头,朝那人打去。 “小宇……”童彦婉怕那人打小宇,连忙俯身把小宇抱怀中。 “小鬼,滚开!” 果然不出童彦婉所料,那人一脚踹了过来,还好是踢在她的背上,小宇没事。 被踢得重心不稳,童彦婉和小宇一起倒地。 童彦婉死死的护住小宇,他并没有磕伤。 妈呀,背痛死了! 季昀奕讨厌,和他住一个小区的人也一样的讨厌。 今天真是被欺负惨了! 童彦婉一直认为自己可以保护小宇,可是,现在自身难保,何谈保护他。 该死的季昀奕,如果他在该多好。 真是会挑时候,不该在的时候硬是要杵在他面前,赶也赶不走,该他在的时候,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童彦婉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哭泣的小宇,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把童彦婉和小宇欺负得这么惨,那人算过瘾了,骂骂咧咧的上了车。 季昀奕拧着蛋糕回来了,远远看到童彦婉抱着小宇坐在地上,飞快的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季昀奕急不可待,蛋糕随手往地上一扔,把小宇拉入他的怀中,焦急的问童彦婉:“小宇怎么哭了?” 她瞪了不远处的那辆车一眼,没吱声。 不指望季昀奕会为她和小宇出头,说了也是白说! 小宇从季昀奕的怀中仰起头,抹着眼泪,控诉:“爸爸,开车的叔叔打妈妈,还踢妈妈……” “真的?”季昀奕盯着童彦婉的脸,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她脸颊上的红印。 “嗯!”拨开他的手,她站了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 季昀奕也跟着站起来,指着已经开到小区门口的车问小宇:“是不是那个车?” 小宇笃定的点头:“对对,就是那个车,我踢了一脚,车上还有我的脚印!” “好,爸爸知道了!” 季昀奕摸出手机把车牌告诉电话那头的人,挂断电话之后他对小宇说:“爸爸以后会保护你和妈妈,不准任何人欺负你们。” “爸爸万岁!” 小宇在路上就嚷着要吃蛋糕,进了屋,季昀奕便在小宇的催促下打开了蛋糕盒子,没吹蜡烛没许愿,就切了一大块给小宇。 虽然蛋糕刚才被季昀奕扔在地上有点儿烂了,但味道还是一样的好,小宇吃得津津有味,小手和小脸,满是奶油。 “小宇慢慢吃!”季昀奕看着小宇,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般满足,嘴角的笑,从不曾淡去。 “我去厨房把菜端出来,你带小宇去洗手吧!”季昀奕说着就进了厨房。 果然是品质小区,房子很不错,进门是大约二十个平方的入户花园,花园有水池,水池里有鱼和假山,还有两只绿壳的小乌龟。 水池旁边是花坛,种着红艳艳的六角梅,六角梅长得非常旺盛,枝干伸出了栏杆,一大片搭在外面,正是六角梅盛开的季节,花很多很漂亮,生机盎然,翩然多姿。 花园里有洗手池,童彦婉拉着满脸是奶油的小宇在洗手池洗手。 小宇左看看右看看,不无羡慕的说:“妈妈,季叔叔的家真大啊!” “嗯!” 大有什么用,一个人能占多少地方,站着就是那么巴掌大的地,躺下也就一张床,地方大完全是浪费。 童彦婉在心里暗暗的骂,万恶的资本家! 虽说她很讨厌季昀奕,但看到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却不得不承认,他手艺不错。 心里虽然很佩服他,但童彦婉的嘴上依然不依不饶:“这些菜能吃吗,熟没熟啊?” “绝对熟了,你尝尝。”季昀奕把筷子塞到她的手里,被童彦婉瞪了一眼。 她自己不会拿筷子啊,需要塞她手里吗,故意摸她手吃豆腐啊? 臭流氓! “虾,虾,我要吃虾……” 来季昀奕家里做客,小宇一点儿也不客气,伸手抓起一只基围虾,连壳也不剥就往嘴里塞,小嘴还发出了满足的“miamia”声。 “小宇,你慢点儿吃,还没剥壳!”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那么馋嘴,让童彦婉头痛。 小宇根本不听她的话,一只虾在嘴里嚼啊嚼,到最后只吐出一点儿渣。 童彦婉和季昀奕一起剥吓,才满足了小宇的好胃口。 季昀奕伸手夹菜,童彦婉这才发现他右手手背的关节上有一条带血的口子。 心口一抽,她冷声问道:“你手怎么了?” 他看了看手背上的伤,摇摇头:“没事!” “做饭的时候弄伤的?”看在他做了那么大一桌子菜来招待她和小宇的份儿上,暂且关心他一下。 “嗯,一点儿小伤,没什么大碍!” “没大碍也得消消毒贴张创口贴吧!”童彦婉凝紧了眉,心有戚戚然。 “不用了!”手虽然受了伤,但季昀奕笑得很开心:“没事!” 季昀奕手受伤是为了她和小宇,于情于理,童彦婉也不能无动于衷,置之不理。 “药箱在哪里?” 根据童彦婉对季昀奕的了解,他的住处绝对有药箱,装着一些常用药品。 “我去拿!”他打开客厅侧面的储物柜,取出药箱,摆在她的面前。 童彦婉打开药箱,取出酒精和创口贴。 季昀奕已经把手送到她的眼前。 拿棉签沾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贴上创口贴,短短的一分钟,童彦婉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因为,季昀奕和她坐得太近。 他的呼吸,轻柔的吹拂过她的脸。 阿玛尼大地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脑海中满是那些不该想的事,童彦婉迫使自己平静,可心依然狂跳不止。 “彦婉……”他突然唤了她一声,低哑磁性的声音,蕴含着欲言又止的辗转思绪。 “嗯?”童彦婉头也不抬的把药箱收拾好,放回储物柜,然后埋头坐回自己的位置,默默的吃饭,不再多看季昀奕一眼。 “你喜欢吃的糖醋鱼,怎么不夹?”沉默了好久,季昀奕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殷情的夹了块糖醋鱼给她。 “谢谢!”童彦婉尝了一口糖醋鱼,味道还真不错,没想到,几年不见,季昀奕的厨艺精进了许多。 以前他很少做饭,就算做也只会几个简单的,能吃,但算不上有多美味。 不知道是不是被哪个女人给调教好了。 他的房子里没有任何女性用品,里里外外,都是单身男人的东西。 就连搁在洗手间置物架上的牙刷,也只有孤零零的一把。 看来他的日子过得很孤单啊! 吃完饭,季昀奕让童彦婉和小宇去看电视,他收拾碗筷。 看在他手受伤的份儿上,童彦婉抢着干了。 季昀奕不和她抢,站到一旁,把路让出来。 “彦婉,收进去就行了,不用洗。” 她不洗待会儿还是他的事。 “手受伤不能沾水,否则伤口老是好不了。”童彦婉把碗放进洗碗槽,回头对他说:“你去陪小宇玩儿,我来收拾就行了。” 季昀奕满心感动,看着童彦婉的眼神闪闪烁烁,他不走也不说话,默默站在她的身后。 胸……口一阵闷闷的痛,童彦婉推了他一把:“你快去看着小宇,免得他在你这里大闹天宫,待会儿不小心打碎你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可赔不起啊!” 季昀奕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点头:“嗯!” 房子大,厨房也大。 收拾干净季昀奕的厨房,童彦婉就快累死了。 唉……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怎么就不能狠心一点儿,来做客就什么也不做,光吃饭就行了,结果,把自己累得够呛,腰酸背痛腿抽筋。 童彦婉怀着一肚子的怨气走出厨房,不想给季昀奕好脸色看。 季昀奕正坐在地上和小宇玩儿拼图,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怎么了?” “累死了!”白了他一眼,童彦婉要死不活的倒在沙发上,舒展四肢。  还是坐沙发上舒服啊! 第四百四十一章 孩子需要父爱 休息够了,童彦婉猛的坐直身子,差点儿把到季昀奕这里来最重要的目的给忘了。 “喂,你快说,到底为什么给我充话费还打电话?”  季昀奕一怔,把手里的拼图放到正确的位置,然后才抬头,专注的看着她:“要问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充话费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念了你的手机号码……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好多好多次 ,都是念的你的号码,脱口而出,根本来不及思考……” 心弦紧绷,童彦婉屏住呼吸,继续听他说。  “你的手机号码,我存了快捷键,长按‘5’,便可以自动拨出去,有时候,手机拿在手里,不知不觉就按了下去,电话就拨出了,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啊,手和 嘴根本不听大脑的使唤……” 季昀奕豁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压近童彦婉。 “呃……”她瞪大了眼睛,紧张的抱着靠枕,大声的喊:“你别过来,别过来……” 后退,退不了。 想跑,跑不掉。 他就在她的面前,如梦魇一般,压得她噩梦连连,痛苦得喘不过气。 “彦婉,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的爱你和小宇,相信我!”他俯身逼视童彦婉,呼出的气,完完全全的喷在她的脸上。 心底深处,麻麻的痒…… “别……别……做梦了……” 在他深邃的眸光中,童彦婉看到了心慌意乱的自己,那么的真切。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季昀奕一把握住童彦婉的手,他的掌心好热,湿漉漉的汗,弄了她满手。 “放手……” 童彦婉奋力想抽回手,可他越握越紧:“哎呀,痛死了,快放手!” “不放,我绝对不会再放手,彦婉,你是我的!” 踌躇片刻,季昀奕痛苦的说:“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真的,那个时候我不想让你再受苦,你骂我吧,我只是想让你幸福快乐。” “孩子没有了,你那么伤心,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伤心,有苦我一个人受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拖累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为把你交给赵桓禹你就可以幸福,我真的没想到,他是那种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发誓,我会把小宇当自己的孩子来爱,彦婉……再给我个机会……相信我……” 季昀奕的眼睛好红好诚恳,写满其中的是绵绵的情意,还有,说不完的温柔。 被他注视着,童彦婉的心都快融化了。 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童彦婉定定的望着季昀奕。 一时间,大脑像浆糊一般,不能思考。 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季昀奕的声音:“彦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爸爸,你在向妈妈道歉,说对不起吗?” 就在童彦婉心烦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小宇把头凑在了她和季昀奕的中间,天真的看着他们。 “是啊,爸爸在向妈妈道歉!” 季昀奕专注的神情流动着温柔的波光,他俯身抱着小宇,摸摸他的头:“以前爸爸做了惹妈妈生气的事,爸爸知道错了,爸爸想照顾妈妈和小宇。” 童彦婉一直说小宇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他竟然给季昀奕出谋划策:“爸爸,我每次惹了妈妈生气,在妈妈脸上亲一口,妈妈就原谅我了,你也在妈妈的脸上亲一口吧!” “好,爸爸这就去亲妈妈,只是不知道妈妈愿不愿意!”季昀奕说着看向童彦婉,挤了挤眼睛:“小宇,你看妈妈,生气的样子是不是不漂亮了?” 小宇嬉笑着说:“妈妈生气还是漂亮,妈妈最漂亮!” “对,妈妈最漂亮,笑一下就更漂亮了!”季昀奕伸手戳了戳她的腰:“笑一下!” “哼!”童彦婉极力忍着笑,头一扭,懒得看他。 转头看着窗外,对面的灯火阑珊,触不及防,季昀奕扑过去就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啵儿!” 声音还挺响。 她狠狠的瞪着他:“混蛋!” 童彦婉反手擦去他的臭口水,该死的季昀奕,又占她便宜! 季昀奕不正经的看着童彦婉,嬉皮笑脸的说:“小宇告诉我的,亲你一口,就不生气了!” “滚!”童彦婉一脚踹过去,被季昀奕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脚踝。 “放手!” 脚尴尬的悬在半空中,踢不出去,缩不回来,她只能气得直瞪眼。 “妈妈,我也要亲,我也要亲!”小宇欢蹦乱跳的往童彦婉的身上扑,抱着她的脸,像小鸡啄米似的亲了许多下,弄得童彦婉一脸湿漉漉。 小宇亲够了,认真的看着她说:“妈妈,我亲了你这么多下,你不许再生爸爸的气了,好不好?” “小宇乖,爸爸……呃……” 童彦婉觉自己说错了话,小宇喊季昀奕“爸爸”也就算了,她怎么也被他影响了,跟着他说。 唉呀,如果说习惯了,要改口真的好难。 “妈妈,我喜欢你和爸爸!”小宇一手抱着童彦婉的脖子,另一手高高举起,季昀奕立刻会意,俯身让他抱。 就这样,童彦婉和季昀奕都被小宇拉拢到了一起。 她很想告诉小宇,她永远不会原谅季昀奕,可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小宇兴奋得一张小脸通红。 他在季昀奕的脸上亲一口,又再童彦婉的脸上亲一口,乐不可支的大喊:“我有爸爸咯,我有爸爸咯!” “小宇,快放手,妈妈带你回家了!”童彦婉拽着小宇的胳膊,从她脖子上拉开,可一松手,他又把她抱紧,愣是不松手。 “不走不走,就不走!”小宇的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就要在爸爸这里!” 唉……小宇这胳膊肘,也往外拐得太厉害了吧。 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把他给收买了,完全不把童彦婉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 “那好,你不走就算了,妈妈自己走!”童彦婉把小宇从腿上推下去,他非常固执的抱着她的脖子不松手,还加重了力道。 别看小宇年纪小,可比同龄的孩子个子高,身体壮,力气特别大。 “小宇……唔……”童彦婉被他拽得身体前倾,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就和季昀奕的嘴碰在了一起。 软软的,热热的…… 大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她的头皮阵阵发麻。 童彦婉奋力把季昀奕推开,结果重心全部偏在了他那边。 “哎哟……”一声惨叫,她和小宇一起倒在季昀奕的身上。 有季昀奕做肉垫,童彦婉和小宇没摔痛。 这一跤把童彦婉摔得大脑发懵,她呆呆的看着季昀奕。 他的肩膀还是那么的宽厚结实,趴在上面很舒服。 季昀奕身上干净清爽,阿玛尼大地淡淡的清香直往她鼻子里钻。 心跳骤然加快,一朵红晕,飞上童彦婉的脸颊。 小宇摔在季昀奕身上哈哈大笑起来:“骑马马,骑马马,爸爸妈妈是马马……” “哎呀……”小宇屁股的就像一记又一记的重锤,把童彦婉和季昀奕坐得死死的贴合在一起。 童彦婉很难受,可季昀奕却很享受,一直盯着她笑。 那笑容,真是诡异又可怕,让她不寒而栗。 “小宇,快起来……”童彦婉不敢贸贸然的站起来,抓着小宇的腿,试图把他从她身上拉下去。 “骑马马,驾,驾……” 童彦婉被小宇折腾得腰快断了。 腰断还是小事,她最不愿意的是和季昀奕贴在一起。 他身上的男人味儿太浓了,让人一闻就有很不好的臆想,还有,他的身体也太热,几乎把童彦婉点燃。 以前不觉得季昀奕很呱噪,最近发现,他的话真的好多,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搅得童彦婉心烦意乱。 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当年他真的是为了让她幸福,所以才做那些事。 心刚刚有些动摇,立马被童彦婉稳住。 现在的她可不是过去的童彦婉了,不可能几句话就把她说动,更不可能相信季昀奕的片面之词。 就算当年他是为她好,但伤害她也是事实。 如果她脆弱一些,说不定早就崩溃了,哪里还有机会来听他废话。 小宇总算被童彦婉拉了下来,她火速站起身,牵着小宇就走。 “小宇,跟妈妈回家了!” “不,不回家,我不回家!”小宇死死的拖住童彦婉,回头朝季昀奕伸出手:“爸爸,快帮帮我,我不回家,我要在爸爸家里玩……爸爸……” 小宇的那一声声“爸爸”喊得童彦婉心口发痛。 视线迅速的被泪水模糊,曾经她和季昀奕也有过两个孩子。 可是,那两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花花世界,便早早的离开了。 天使,回到了她们应该在的地方。 生下小宇,她很幸运,真的很幸运。 童彦婉以为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希望当妈妈了,可是,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没有任何的征兆,甚至,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就要开始适应妈妈的角色。 小宇的右手被童彦婉紧紧的握住,而他的左手,抓住了季昀奕。  “爸爸,爸爸,我不走……”他喊着喊着就大哭了起来,那么伤心,那么哀恸,惹得童彦婉的眼泪唰唰往下掉。 第四百四十二章 爸爸的乖儿子 小宇,他多么想要爸爸,而她,却剥夺了他享受父爱的权利。 季昀奕,恰在这时,给予了小宇他最需要的东西。 童彦婉可以理解小宇的心情,爸爸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心心念念,都是爸爸。 没有人可以取代爸爸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而小宇的心目中,季昀奕便是他的爸爸,也没有人可以取代。 童彦婉抹了抹眼泪,松了手,小宇扑入季昀奕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小宇乖,不哭,爸爸送小宇和妈妈回家,明天再到爸爸这里来玩!”季昀奕也心酸,不停的给小宇擦眼泪,他的眼眶,也泛着隐隐约约的红光。 “爸爸,我不走,我不走!”小宇拼命的甩头,像八爪鱼,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季昀奕的脖子,两条小腿,死死勾住季昀奕的腿。 童彦婉抿着唇,背对他们,抹去眼泪。 季昀奕板起脸语重心长的说:“小宇,你要听妈妈的话,爸爸才喜欢你,如果你不听话,惹妈妈生气,爸爸也会生气,你看,爸爸生气了,是不是很可怕?” 小宇终于安静了下来,睁开眼睛,偷偷的瞧了季昀奕一眼,然后,低低的抽泣,很委屈的样子,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看童彦婉,又看看季昀奕。 “唉……”儿大不由娘,童彦婉无奈的叹了口气,屈服在了小宇的眼泪之下:“我走了!” 季昀奕没留她,小宇也没留她。 童彦婉一个人,悄悄的离开。 孤单落寞……原来没有小宇在身边,她是这般的形单影只。 看着自己的影子,童彦婉自嘲的轻笑。 影子啊影子,还是你对我最好,永远陪着我,不离不弃。 走出电梯,她才发现外面下着很大的雨。 人不留人,天留人。 雨太大,就算她有勇气冲入雨中,也没勇气变成落汤鸡,引人侧目。 站在雨帘之外,童彦婉呆呆着望着深灰色的天。 伸手,接住了一滴又一滴的雨。 冰冰的,凉凉的。 和她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手慢慢的回握,雨滴便从手指缝流了出去。 抓不住雨,抓不住……幸福。 在小宇到来之前,幸福,总与我擦肩而过。 就在童彦婉惆怅沮丧的时候,小宇欢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妈妈,妈妈,妈妈……” 心口收紧,她蓦地回头。 小宇高举着小手,从电梯里跑出来,而季昀奕,面带微笑,慢慢的,走在后面,手中,还有一把黑色的长伞。 “小宇……”童彦婉蹲下身,把小宇抱了个满怀。 小宇的脸紧贴着她的脸:“妈妈,我和爸爸来给你送伞,外面下雨了,好大的雨!” “谢谢小宇!” 酸涩,在心底不断的上涌,眼泪,汹涌而出,莫名的感动,童彦婉紧紧的抱着小宇,手一遍又一遍,摸他的头。 她的小宇,最乖最听话,她爱他,胜过生命。 “这么大风大雨的,就算打了伞,也肯定会淋湿,你就别走了,等雨停了再走。” 擦去模糊视线的眼泪,童彦婉看到季昀奕的腿,目光上移,他温柔的望着她。 眼神之中,百转千回,满是情意。 是虚情还是假意? 她分不清。 伤到最深处,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童彦婉冷冷的看着季昀奕,读不懂他的情,会不了他的意。 往事不堪回首,她要做的是不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跟斗。 不管他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她都不会再相信。 哀,莫大于心死。 她的心早已经死了。 现在的童彦婉,没有心,也不想有心。 季昀奕蹲下身,掏出纸巾,擦干她脸上的泪:“走吧,回去等雨停。” 童彦婉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 “彦婉,听话,跟我回去,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你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他把她拉起来,拽着她手腕儿的大掌滚滚烫。 太烫了,真的太烫了。 烫进她的皮肤,直达心灵深处。 童彦婉大声的呵斥:“放手!” “不放!”季昀奕固执的拉着她的手:“跟我回去!” 小宇抓着童彦婉另一只手,往回拉:“走嘛,妈妈,回去嘛!” 她可以对季昀奕凶神恶煞,可不能用同样的态度对小宇。 仗着有季昀奕撑腰,小宇已经骑到了童彦婉的头上,不听她的话,只听季昀奕的话。 童彦婉终究没能坚持住,被季昀奕和小宇拉了回去。 回到季昀奕的住处,童彦婉气呼呼的瞪着他,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也许是气小宇临阵倒戈,也许是气季昀奕能轻易得到小宇的喜爱,也许……是气他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情同父子。 她默默的坐在季昀奕家的真皮沙发上,陪小宇看《海绵宝宝》。 无聊的动画片,小宇看得津津有味,童彦婉却不停的打呵欠。 白天忙了一天,她连午觉也没来得及睡,一没事做就犯困,眼皮子直打架。 童彦婉一连打了N个呵欠之后季昀奕说:“想睡觉就去客房睡一会儿,雨停了我叫你!” “不睡!”她摇摇头,努力睁大眼睛,专注的盯着海绵宝宝那滑稽的身型,可是,强打起精神也没用,不到一分钟,又呵欠连连。 童彦婉有个毛病,一打呵欠就流眼泪。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哭了,其实,她只是想睡觉而已。 季昀奕服务周到,童彦婉刚刚伸出手,他就把纸巾递到了她的手边。 “哼!”童彦婉根本不领他的情,越过他的手,径直朝桌上的纸巾筒伸过去,抽了纸巾擦干眼泪,然后垫了个抱枕在头后面,闭上眼睛,坐着也能睡着。 真的是太困了,她一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想。 在梦中,童彦婉听到季昀奕对小宇说:“妈妈睡着了,我们把电视关小声点儿。” “嗯!”小宇欣然应允。 越睡越沉,不知不觉,她的头就靠在了沙发扶手上。 季昀奕住处的沙发扶手靠着真舒服,不但高低合适,软硬也很合适。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童彦婉突然听到一击闷雷,然后是小宇的叫声:“啊,停电了!” 从睡梦中惊醒,她的眼前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小宇在焦急的喊:“爸爸,爸爸,停电了,停电了!” “小宇不怕,爸爸抱着你,我们等电来!”季昀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童彦婉这才发现,她的头靠着的不是沙发扶手,是季昀奕的肩。 她连忙坐直身子,尴尬的嘀咕道:“怎么就停电了?” “也许是刚才打雷把电线烧了,很抱歉,我这里没蜡烛也没手电筒。”季昀奕说。 “爸爸,我们有生日蜡烛啊!”经小宇一提醒,季昀奕一拍脑门:“对哟,有生日蜡烛,我去拿!” 把小宇抱起来放童彦婉腿上,季昀奕起身去拿蜡烛。 童彦婉感觉身旁的沙发弹了起来,季昀奕走路的声音,格外清晰。 虽然看不见,但童彦婉能听出来,他把蛋糕端到了茶几上,然后摸摸索索的打开装蜡烛的袋子。 季昀奕不抽烟,家里也没准备打火机火柴这些点火的装备,他拿着蜡烛进了厨房,在煤气灶上把蜡烛点燃。 带着一身金黄的光,季昀奕走出厨房,来到童彦婉和小宇的面前。 烛光中,季昀奕脸上的轮廓格外分明,更帅更英挺。 还好蛋糕店配的不是那种很细一支支的小蜡烛,而是很大只的数字蜡烛。 “40”两个字,燃着星星之火,被季昀奕插在了蛋糕上。 蛋糕烂了,还被小宇吃掉了一大块,不好看,但很温馨。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季昀奕把蜡烛插好,小宇就欢快的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 唱来唱去,就是那一句。 季昀奕却听得专心。 他说,小宇的歌声,就是天籁之音,比任何歌手都唱得动听。 这话童彦婉爱听,她的小宇自然是最棒的。 唱完生日歌要吹蜡烛许愿,但这蜡烛不能吹,一吹房子就黑了,又恢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小宇忍不住抱怨道:“爸爸,你怎么还不吹蜡烛啊,我唱累了!” “好好,爸爸,马上吹蜡烛!”季昀奕说着就一口气把蜡烛吹灭。 童彦婉眼前一黑,只听到他说:“小宇真是爸爸的乖儿子!” 听听,那口气,多骄傲,多自豪。 好像小宇真的是他的儿子。 童彦婉不屑的撇撇嘴,还好小宇不是季昀奕的儿子,不然像他这样神神叨叨就麻烦了。 不自觉的想起了赵桓禹。 他现在和季昀奕一样的孑然一身,如果让他知道小宇是他的儿子,恐怕得和她抢个你死我活。 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小宇的身世,也不能让他知道。 等小宇长大了,她也许会告诉小宇,然后让他自己决定,到底要不要认那个爸爸。 不认最好,如果他要认,她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爸爸,你会永远是小宇的爸爸吗?”小宇爬到季昀奕的身上,怯怯的问。  季昀奕抱着小宇,声音有些哽咽:“会的,爸爸……永远都是小宇的爸爸!” 第四百四十三章 难以自持的痛 童彦婉冷笑着接过了话茬:“季昀奕,你也别太投入了,演戏嘛,适可而止就行,我不会当真,麻烦你也不要当真,小宇是小孩子,容易哄,但你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欺骗他的感情,孩子的感情,可是很 脆弱的,一旦受到了,就很难再恢复。” 说小宇,也说她自己。 人的感情,真的很脆弱。 伤不起啊伤不起。 季昀奕没吱声,只叹了口气,良久,他才开口:“小宇睡着了。” “哦!”这个时间点儿本来就该睡觉了,有电视看还好,没电视看,让他静静的坐着,不睡觉也难。 “我先抱着他,等他睡踏实了再放。”季昀奕说。 “嗯!”童彦婉朝沙发边沿挪了挪,尽量拉开和季昀奕的距离。 靠他太近,总觉得危险重重。 踌躇片刻,季昀奕很为难的说:“彦婉,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就怕你不想听。” 童彦婉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知道我不想听还说什么说,存心惹我生气吗?” “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季昀奕把心一横,说:“你要生气我也没办法了,那天在游泳馆,我摸到你胸部里边儿有硬块儿,你明天就去检查一下吧!” 硬块儿……乳腺增生? 一定是乳腺增生! 都说得乳腺增生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一个不给力的老公,像她这种连老公也没有的女人,不得乳腺增生就怪了。 乳腺增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她才懒得去检查。 又不痛! 季昀奕不说,她都没发现。 趁着天黑,季昀奕看不见,童彦婉的手悄悄从衬衫边沿伸了进去,钻进内衣,仔仔细细的摸了起来。 生了孩子以后胸部真的蔫了好多,摸起来特别的软。 一阵揉捏摸索,真的好像有硬块儿。 手一按,还隐隐作痛。 硬块儿……硬块儿,不会是肿瘤什么的吧! 童彦婉吓出一身的冷汗,如果真的是肿瘤,应该也是良性的吧,如果不是良性的,做手术应该也能治好吧,如果治不好……妈呀,越想越害怕! 都怪该死的季昀奕,没事提这个干什么。 难道见不得她好好的吗? 非要说这些来吓她。 不知道多好,没发现多好,她也不会吓得想掉眼泪! 季昀奕突然问:“怎么样,摸到没有,是不是有个硬币大小的硬块儿?” 呃……他竟然知道她在自摸! 童彦婉收拾起悲伤的情绪,嘴硬的回答:“没摸到,根本不没有硬块儿,你胡说!” 他笃定的答道:“你再仔细摸摸,绝对有!”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已经摸得够仔细了!” 不想在季昀奕的面前展现脆弱,更不想让他看她的笑话,童彦婉将嘴硬进行到底,坚决不承认! 季昀奕没吱声,他把小宇放到了沙发上,然后…… “哎呀,你干什么?” 他竟然把童彦婉的手从衣服里拉出来,然后自己伸了进去。 童彦婉下意识的后退,可背抵死在了沙发靠垫上,根本退无可退。 “流氓,混蛋!”童彦婉对季昀奕一阵拳打脚踢,可他不为所动,硬是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衣。 “把手拿出去,混蛋……”童彦婉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他的手,可他的手就像钢筋铁骨一般,拉不动。 “我摸到了,明明就有,靠外面,硬币的大小,明天一定去检查一下,如果你不敢去,我陪你去!”季昀奕说着话,手也没停。 “季昀奕,你这个混蛋!”童彦婉恼羞成怒,拳头如雨点儿一般的落下。 “彦婉,你听我说,听我说!”季昀奕突然爆吼一声,童彦婉惊得停了手上的动作。 她的拳头在半空中,收不回,落不下,就那么尴尬的停着。 “把手拿出来!”该死的季昀奕,打着帮她摸硬块儿的旗号,借机吃她的豆腐。 她的胸部也是他可以摸的? 混蛋! 除了小宇可以摸,别的男人都不可以摸! “彦婉,你别吵,是这个地方有硬块儿,你感觉到没有?”季昀奕说着就在童彦婉胸部的一侧按了按,强烈的刺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痛!”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哎呀,没男人的女人啊,胸部没人摸,连长了硬块儿自己也不知道。 “明天一定要去看医生!”季昀奕的手终于松开了童彦婉的左胸,可又向右胸袭去,美其名曰:“这边我再帮你检查一下。” “啊……不要……”她大叫着抓紧他的手腕儿,可他揉搓得正起劲儿,根本不顾童彦婉的抗议。 占了童彦婉的便宜,季昀奕还一本正经的说:“这边好像没有,我没有摸到!” 童彦婉又气又恼,有剁他手的冲动。 脸火辣辣的烧。 不用摸也知道,肯定是滚滚烫! 还好停电,看不到季昀奕那张讨人厌的脸。 童彦婉放弃了抵抗,连发火也是徒劳,只能有气无力的说:“你摸够了没有,麻烦你把手拿出来,雨停了,我要带小宇回家!” 吃季昀奕一顿饭,结果被他吃了豆腐。 今天真是亏大了! 真该死啊! 童彦婉被季昀奕挑起了兴趣,心底一阵痒! 要解决生理需要也不能找季昀奕,她待会儿去通宵营业的超市买根黄瓜吧,虽然没用过,但看网友那么推崇,效果应该也不会太差。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很心烦。 也许等她绝了经,就不会心烦了,可要等到绝经,还得十几二十年,好漫长啊! 不光童彦婉有了生理反应,作孽的季昀奕也一样有了生理反应。 灼烫的呼吸又沉又重,吹拂过她的脸庞。 好烫啊! 他很无耻的说:“彦婉,今晚不要回去了……” 童彦婉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你有生理需要就自己解决,请不要麻烦我,以前是和你有红本本,委屈自己,满足你一下,但现在,我和你非亲非故,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凭什么还要委屈自己!” 她的冷嘲热讽浇灭了季昀奕的火,他乖乖的把手缩了回去,静静的坐在童彦婉的身旁,唉声叹气。 几年不见,季昀奕也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很内敛,总是把情绪藏在心底,可这次见面,他真实了许多,喜怒哀乐,都统统的写在脸上,让她能清楚的看到。 可怜的季昀奕,可怜的童彦婉,生命总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你追我赶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季昀奕,你还是找别的女人过日子吧,不管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么残忍的对我,就不要指望我会原谅你!” 童彦婉吸了吸鼻子,把汹涌的酸涩压回了心底去:“是,我是不明白你的苦心,但是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就算不爱,但也不会恨。” “可现在,你真的做到了,让我恨你,恨你入骨,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依然无法释怀,当初的痛太刻骨铭心,是你,让我尝遍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也是你,把我宠上天,然后推入地狱。” “还好,我现在有了小宇,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你要做小宇的干爹,我阻止不了,只能恳求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这辈子已经再也没有你插足的空间。” “彦婉,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不要再恨我……” 季昀奕痛苦的抱着头,声音微微发颤:“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绝望,孩子突然没了,我不想再让你痛苦,我一个人痛苦就行了,我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胸……口,闷闷的痛,好像堵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些情绪在迅速的膨胀,撕裂了童彦婉的心。 痛,很痛,难以自持的痛。 揉去眼底氤氲的泪花,童彦婉淡淡的说:“你的苦心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和小宇过得很好,你也应该解脱了!” “彦婉……”季昀奕转头看着她。 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童彦婉依然可以看清他如子夜恒星一般的眼眸,他小心翼翼的问:“你还恨我吗?” “恨,绝对恨!” 各种恨,堆积成山,即便愚公再世,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移不走。 “好吧,你恨吧,至少你还记得我!”他兀自笑了起来,凄楚的说:“我最怕,你忘了我!”  “我也想忘了你,可是,我忘不掉!”不等季昀奕说话,童彦婉立刻补充道:“你不要高兴,我忘不掉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感觉,而是我要用你来提醒自己,这辈子,别指望男人,要靠就靠自己,男人靠得 住,母猪能上树,我以前就是太傻,才会想着靠你,嗤……真是傻得离谱,我自己都觉得汗颜!” “妈妈,爸爸……”小宇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又没有了声音。 童彦婉站起身,摸摸索索的从季昀奕身前走过,来到小宇的身旁。 他还在睡梦中,方才的喊,只是梦话。 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季昀奕啊? 就算在梦里,也要喊他。 光喊妈妈不行吗?  童彦婉捏了捏小宇的脸蛋儿,暗骂,臭小子,妈妈生你养你,怎么就没见你这么亲热我。 第四百四十四章 和他老爸一模一样 小坏蛋,别长大和你爸一样,一脚把你妈给踹了! 灯,突然亮了,和它熄灭时一样的突然! 强光刺激得眼睛很难受,童彦婉连忙闭上眼,再慢慢的睁开。 睡梦中的小宇,也被灯照得皱了眼角。 她朝窗外望了望:“雨好像停了,我回去了,小宇……就让他睡你这儿,明天早上给他洗个澡,书包里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脏衣服还是塞书包里就行了。” 叮咛了几句,童彦婉便拿了伞离开。 季昀奕要看着孩子,也没跟出来,只是冲着她背影喊:“路上小心点儿,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她随意的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路上细雨绵绵,晚风清爽。 童彦婉深吸一口气,把在季昀奕家里淤积的不快统统呼出体外。 回到家洗了澡,她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却被手机铃声惊扰,瞌睡虫一下跑得不见了踪影。 看看来电,熟悉的号码,心中已经有了谱。 她只接了电话,还没吱声,听着季昀奕焦灼的问:“你到家没有?” “到了!”童彦婉懒洋洋的窝回床上,眼皮子不停的打架,她索性闭上眼睛,听季昀奕的声音。 他的声音还挺好听,像催眠曲。 季昀奕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质问她:“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真好笑!”连她干老公也算不上的男人,没资格管她,前夫而已,陌生人的同义词。 电话那头的季昀奕沉默了片刻,语气软了很多:“你到家了就好,晚安!”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童彦婉才发现,竟然有N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季昀奕打来的。 她在洗澡没听到。 难怪刚才他那么急,肯定以为她出事了! 嗤! 巴不得她出事啊,真讨厌! 第二天,童彦婉去公司之前到幼儿园看了看小宇,他正在和同学玩橡皮泥。 没打扰他,童彦婉悄悄的走了。 星期天结婚的客户订了最贵的那款“世纪皇室婚礼”,准备工作特别的多,童彦婉把道具清点好,就已经是中午了。 季昀奕又打来电话,她犹豫之后才接听。 他张口就问:“去医院检查没有?” 哎呀! 竟然完全给忘了。 胸部里边儿有肿块儿,可大可小的事,千万怠慢不得,要检查,得趁早。 童彦婉半天没吱声,季昀奕没好气的问:“你没去?” “我下午去!”她扫一眼婚礼的准备清单,还不知道下午抽不抽得出时间。 “别忘了!” “嗯!”尽量吧! 下午,童彦婉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放下手边的事去医院,季昀奕就跑她公司来了,连招呼也没提前打一声。 “你来干什么?”童彦婉从一大堆的道具中抬起头,看到季昀奕,立刻板起脸,瞪着他,口气不善。 季昀奕走到她的面前:“我过来逮你去医院!” “没看到我正在忙吗,现在没空,空了再去!”童彦婉把弧形拱门上干枯的玫瑰叶拈了下来,往季昀奕的身上一丢,然后拍拍手,去整理烟火筒。 申曦听到童彦婉和季昀奕说话从化妆间走了出来,笑着调侃:“哟,这不是季总吗,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们这种小店儿啊?” “他吃饱了没事干,到处转悠呢!”童彦婉替季昀奕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希望他在申曦的面前乱说话。 “你好,很久不见了!”季昀奕优雅且礼貌的冲申曦点点头:“我找彦婉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季昀奕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喂,放手,我不去,放手!”童彦婉低喊着,奋起反抗。 季昀奕冷凝着一张脸,寡薄的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你如果想让申曦知道昨晚的事,你尽管不去!” “你……”童彦婉狠狠的瞪他,该死的季昀奕,竟然敢威胁她! “去不去?” “嗯!”她这下成了没脾气的兔子,由着季昀奕拖着走,回头看到申曦笑得特别的暧昧。 坐上季昀奕的车,童彦婉板着一张脸,不拿正眼瞧他,也不理他。 季昀奕拍拍她的手背,宽慰道:“你别怕,我昨晚咨询过,你的硬块儿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虽说问题不大,但还是去检查一下,放心些!” 她才不需要他宽慰:“哼!” 脚不知道踩到个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童彦婉捡起来一看,竟然是口红。 雅诗兰黛,牌子还不错。 她把口红往中控台上一扔:“这是你用的吧?” 季昀奕看了一眼,说:“不是!” 废话,她也知道不是,哪个大男人用口红,又不是变态! “是你女朋友的吧,收好了,下次见面还给她!” 季昀奕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童彦婉一眼。 车遇红灯,停了下来。 季昀奕那只该死的手,竟然从童彦婉的领口伸了进去,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紧紧握住。 “我再摸一下!” 晕,又被吃豆腐了,而且还是大街上! “啪!”季昀奕的手被童彦婉重重的打了一下。 该死的季昀奕,胆子越来越大了,老是做这种事,让她烦不胜烦。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色的,摸她的胸很舒服吗? 摸了一次摸二次,莫不是摸上瘾了吧! “嘿嘿!”季昀奕干笑着缩回了手,手腕儿上留下了淡红色的指印,松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不用担心,你胸部里的硬块儿是活动的,活动的硬块儿问题不大,吃点儿药应该就没事了!” “什么时候你成医生了?”童彦婉冷冷的瞪着他:“你就帮我诊断了,还去医院干什么?” “我也只是初步诊断,还需要医生更专业的检查!”季昀奕瞅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问:“你怕不怕?” “不怕!”死鸭子嘴硬,她不会告诉季昀奕自己怕得要命。 但讳疾忌医,她越怕越不想去医院,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面对现实。 嘴上说不怕,心却在狂跳,双手交握,手指关节泛着白! 季昀奕看出童彦婉的紧张,很可恶的笑了起来:“呵,不怕就好!” “哼!”被他笑得很不爽,童彦婉瞪着他,咬牙道:“就算真的有问题,要开刀切除,我也无所谓,反正它已经尽了责任,我孩子都这么大了,有没有胸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她又不找男人,有胸没胸一个样儿。 季昀奕笑着调侃:“你还挺看得开嘛,女人不都希望自己胸部完美吗?” “看不开又能怎么样,难道没胸就不活了啊,我儿子还那么小,为了他,我也要顽强的活着。” 想想小宇也挺可怜,别的小朋友除了有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是一家人的小宝贝儿。 而她家小宇,只有她一个人爱他,如果连她也不在了,那他就更可怜了。 越想越心酸,童彦婉不敢继续想,眼泪就快出来了。 她最怕想这些事,可很多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会想东想西,根本控制不了。 “唉……”童彦婉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沉痛的心事从叹息中毫无保留的溜了出去。 季昀奕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摸了摸她的长头发,安慰道:“没事的,相信我!” “别动手动脚!” 为什么要让季昀奕看到她的脆弱,童彦婉总是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很坚强,可,事与愿违。 到了医院,季昀奕给童彦婉找了最好的医生,据说是肿瘤科的权威。 肿瘤……她一听季昀奕介绍就头皮发麻。 她这硬块儿还不一定是肿瘤了,就给她找个看肿瘤的医生。 难道不能先让乳……腺科的医生看看吗? 说不定就是乳……腺增生。 还好医生是个女的,被她检查,童彦婉勉强能接受。 医生让童彦婉把裙子脱下去,解开内……衣。 摸吧,摸吧,摸仔细了,别给她误诊,为了儿子,她还要好好的活着。 内……衣一脱,童彦婉就看到红色的指印,实在太醒目了,想看不到也难啊! 顿时,她羞得想钻地缝。 季昀奕太可恶了,还要不要她做人啊! 不属于他的东西还摸得那么用劲儿,真是服了他了! “呵呵!”医生也看到了童彦婉胸部上的指印,她轻笑着开始检查。 医生按压到硬块儿上面,童彦婉痛叫了一声:“哎哟” “很痛吗?”医生温柔的问。 童彦婉忙不迭的点头:“嗯,有点儿,刺刺的痛,医生,我这个不是肿瘤吧,会不会是乳……腺增生?” 医生凝神按压她胸部里的硬块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看医生那凝重的神色,童彦婉的心都凉了。 心中大叫不妙,难道真的是肿瘤? 不会吧! 医生检查完,说:“把裙子穿上吧,去做个双……乳彩超检查!” 童彦婉一边扣内……衣的搭扣,一边急不可待的问:“医生,我这个到底是不是肿瘤?” “我现在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等彩超结果出来再说!”医生说着就开了张单子,递给她:“做完彩超把报告拿回来!” “嗯!”童彦婉紧张的结果单子,迅速的把裙子拉链拉好。走出门诊室,季昀奕焦急的等在外面。 第四百四十五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童彦婉一开门,他就迎上来,急不可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她默默的看着他,没吱声。 昨晚下了大雨,天气很凉爽,可季昀奕的额上全是汗。 还有他脸上的焦急,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在为她担心。 心头一颤,她才不要他为她担心,猫哭耗子假慈悲。 童彦婉脸上的表情太过凄凉,季昀奕吓坏了。 他以为已经确证是恶性肿瘤,眼眶一红,把童彦婉拉入怀中,紧紧的,往胸……口揉。 “彦婉,没关系,我会照顾你,别怕,就算你没有胸,我还是一样的爱你,我爱你,彦婉!” 听到季昀奕发自肺腑的表白,童彦婉很感动。 酸涩不断的上涌,堵了喉咙,堵了鼻子,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吸气,闻着季昀奕身上的淡香,呼气,把淤积在心里的酸涩吐出来。 他的胸膛真的好宽好厚,靠在上面,让人舍不得离开。 童彦婉推着季昀奕的胸……口,清了清嗓子,幽幽的说:“医生让我去打彩超,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情况!” “真的?”季昀奕立刻松开她,又惊又喜:“我还以为已经……” 童彦婉勾了勾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你是巴不得我得病吧?” 他睁大眼睛,极力否认:“不是不是,我当然希望你健健康康!” “走吧,陪我去楼上打彩超!”她一个人害怕,有季昀奕陪着,就能勇敢很多。 童彦婉暗暗的叹了口气,还好有他陪着!  医生看了彩超结果之后说:“不用担心,只是你哺乳之后没有将剩余的乳汁挤干净,现在淤积在乳……腺里形成了硬块儿,我给你开些中药,调理一下,再让你老公平时多按摩按摩,肿块儿很快就会消 失,你过一个月再来复查。” 季昀奕站在门外,听到了医生说的话,我一出去,他就压低声音,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晚上回去给你按摩!” 童彦婉白了他一眼:“滚啊,我自己会按摩!” “嘿嘿,去拿药吧,要记得吃!” 医生开了不少的药,拧在手里沉甸甸的。 季昀奕殷情的从童彦婉的手中抢了过去:“我拿!” 他要当苦力她也没意见,正好落得轻松。 “送我回公司!”坐上车,童彦婉就板着脸发号司令。 季昀奕从后备箱里取了瓶水,再把药拿给她:“先把药吃了!” “哪有这么着急?”童彦婉看着腿上放着的一大包药,不知不觉,就皱了眉:“晚上再吃!” 季昀奕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现在就吃,我看着你吃!” 想想季昀奕也是为自己好,吃就吃吧! 童彦婉按照说明,把药取了出来,各种药,在手心,十几颗。 看着这么多的药,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看着就哽得慌,别说吃了! 季昀奕把纯洁水的盖子拧开,递给她,说:“分三次吃吧!” “嗯!” 分了四次才把手里的药吃完,童彦婉感觉自己的肚子被水给灌饱了。 胃撑得难受,车一开,就晃得厉害。 回去的路上又遇到车流高峰,被堵在了半路,轿车就像蜗牛,缓慢的行驶在冗长的车流中。 车开一下,停一下,童彦婉的胃就更难受了。 突然,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她急忙开车窗,可一摸,门上根本没有开车门的按钮,急忙回头,叫季昀奕开窗。 结果,一张嘴,刚刚喝进去的水吃进去的药全吐了出来,不幸的是,一大半都吐到了季昀奕的身上。 童彦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猛然想起四年前,和赵桓禹冯蔚蔚吃饭,喝醉酒,自己也是这么吐了季昀奕一身。 四年过去了,我还是这么的不长进。 一不小心,又吐了他一身。 还好这次只是水,不臭。 季昀奕连忙打开窗户,让她透气。 童彦婉连抱歉也来不及说一声,就趴在车窗上呕了起来。 能吐的东西都吐了,实在没东西吐就只能干呕。 季昀奕抽了纸巾递给她:“擦擦嘴!” “谢谢……”童彦婉有气无力的接过纸巾,把嘴擦干净。 吐过之后就舒服多了,她回头看到季昀奕身上的黑西装湿了大片。 他正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丝毫不在意身上的污渍。 “我帮你擦!”怀着内疚的心理,童彦婉抽了纸巾,帮季昀奕擦拭被她弄上的脏东西。 童彦婉握着纸巾的手刚刚碰到季昀奕的衣服,他突然说:“彦婉,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喝醉了,也曾经吐在我身上?” “嗯!”她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的酒,然后放任自己醉到不省人事。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酒店,你一直抱着我,然后,你说了梦话……”季昀奕存心要吊童彦婉的胃口,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我说了什么梦话?”她着急的问,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清楚,肯定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季昀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幽静的目光平视前方,良久,才开口:“你说,不要离开你,不要娶别的女人……” “啊?”童彦婉的手一抖,惊诧的望着季昀奕。 大脑里“嗡嗡”的响,然后乱成了一团浆糊。 “我真的这么说?” 她竟然会说这种话……太太太不应该了! “你是对赵桓禹说的,对吗?”季昀奕苦笑了一下:“你爱他?” 如果今天季昀奕不说,童彦婉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会说那样的梦话。 爱赵桓禹吗? 她不知道,也不确定。 说不清道不明,千头万绪,没有个清晰的线索。 那是爱吗,是爱吗? 这几年,她会想起赵桓禹,但想赵桓禹的时间远远没有想季昀奕的时间来得多。 想起赵桓禹的时候,她的心情很平静,和他的过往,就像梦一场。 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可是,想起季昀奕,她就会有撕心裂肺的痛,那种痛,就像锋利的刀,在她的心上割了又割。 真的太痛了。 痛得她甚至不敢想起季昀奕。 可是,又会在猝不及防间将他想起,一遍又一遍,在痛彻心扉中恨着他,想着他。 季昀奕无奈的看了童彦婉一眼:“彦婉,你的手能不能不要放在我那个地方,很难受!” “啊?”低头一看,童彦婉窘死了。 她的手竟然不知不觉放到了他的胯……部,擦拭的动作还没有停。 惊慌的收回手,她羞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季昀奕不甚在意的笑着说:“没事,再怎么说我们也做过两年多的夫妻,彼此之间也很熟悉,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嗯!” 说得也是,季昀奕的身体她早就看得不爱看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脸啊,就是这么不争气,红彤彤的,还发烫。 “彦婉,忘掉赵桓禹,好吗?”季昀奕一把握紧童彦婉的手:“和我重新开始,我会给你和小宇最温暖的家!” “你快放手,专心开车!”童彦婉奋力抽回手,尴尬的不敢看他,瞧着车窗外面川流不息的车,倍感惆怅。 她不可能再回头,走以前就已经验证过是错误的路。 往前走,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能回头,不许回头…… 季昀奕回去换衣服,童彦婉去接小宇,等到小宇放学,季昀奕也换好衣服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他说去游泳,小宇举双手赞成,如果能举双脚的话,小宇一定也把双脚举起来了。 看小宇那么喜欢游泳,童彦婉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便回去拿了游泳的衣服。 在游泳馆外面的餐厅简单的吃了点儿稀饭和包子,小宇已经急不可待的要往游泳馆跑了,若不是季昀奕一直拉着他,他早就自己跑了出去。 “小宇,别着急,再吃一个包子,饿着肚子游泳会沉下去的。”季昀奕连哄带骗,小宇总算吃了三个包子,一碗南瓜稀饭。 在旁人眼中童彦婉和季昀奕,小宇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和乐融融,只是假象罢了。 童彦婉冷眼旁观,看季昀奕如何对待调皮的小宇。 季昀奕也许太想当爸爸了,对小宇好得没话说,跟亲儿子没啥区别。 终究,他们不是父子,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有的时候,老天爷真的很残忍,如果,当年她和季昀奕的双胞胎女儿能出生,她和他,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时不时的,童彦婉会想起季昀奕说的话,当年的事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吗,他只是为了让她幸福,才会采取那种极端的做法。 他好残忍,为什么要帮她做决定? 如果季昀奕不那么做,童彦婉不会离开他,如果他不那么做,她还会咬着牙给他生孩子,如果,也许……太多太多的如果,太多太多的也许,人生,从来没有假设,只有残酷的现实。 她和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也回不了头,更回不到过去。 小宇是上天的恩赐,她的人生,自己把握,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再后悔。 季昀奕教小宇游泳,童彦婉带着游泳圈,飘在旁边看。  小宇很聪明,季昀奕托着他的下巴,他自己就能像模像样的游起来,但如果季昀奕一放手,他就会吓得手忙脚乱,乱的结果便是沉下去呛水。 第四百四十六章 害怕失去他 多呛几口水小宇就开始打退堂鼓,他一本正经的说:“爸爸我要休息一下,你教妈妈游吧!” “我不学!”童彦婉连连摇头,和季昀奕靠得那么近,身上的衣服又那么单薄,真是很难为情。 “妈妈,你学嘛,学嘛,等你学会了,以后爸爸没时间,你就可以教我。”在小宇不断的怂恿下,她默默的点点头。 季昀奕把小宇送上岸,便扎入水中,以极快的速度游到童彦婉面前,一把抓紧她的胳膊,说:“现在把游泳圈取了!” “不取!”童彦婉拼命摇头,死死抱着游泳圈,不松手。 “带着游泳圈怎么学的会?” 季昀奕笑起来很好看,眼角的皱纹不但没折损他俊朗的容貌,反而更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季昀奕一手搂着童彦婉的腰,一手抓着游泳圈,强硬把游泳圈从她身上取了下来。 童彦婉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吓得哇哇大叫:“要沉了要沉了……” “别怕,我抓着你,不会沉的!”季昀奕的手臂很有力,托着她的腰,把她大半个身子送出了水面。 鼻子嘴巴离水面远了,我也没那么害怕了,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吓死了!” “你也太胆小了!”季昀奕笑着慢慢把童彦婉的身体放平,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下巴:“现在你试着划动手和脚,刚才我教小宇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吧,需不需要我再说一遍?” “不需要!”他说的那些动作她记在心里,可真正要发挥出来却很难,手脚不是很听话,胡乱的拨动,弄得水花四溅。 季昀奕松开托着童彦婉腰的手,抹了一把脸。 腰上失去了支撑,身体就开始下沉,童彦婉吓得连忙抓紧他的手臂,一不小心,长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白痕,很快,划痕变成了红色。 季昀奕看着手臂上的划痕,苦笑了一下:“你手指甲还真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童彦婉呐呐的道歉,头一低:“我还是不游了,免得又把你划伤。” “彦婉,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对吗?”季昀奕板起来,很严肃的教育她:“做什么事都要尽力做好,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以后小宇就学你,做事情遇到一点点困难,就不坚持了。” 童彦婉不满的瞅着他,撇撇嘴:“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教育我?” “彦婉,别任性,我们就事论事!”季昀奕说着话,脸上突然闪过很痛苦的表情,他闭上眼睛,身体晃了晃。 心口一紧,童彦婉焦急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季昀奕甩了甩头,眼睛紧紧的闭上再睁开,嘴角挤出一抹勉强的笑。 她分明看到,他的眼睛,很黯淡,完全没有平日的精锐。 “你真的没事?” “嗯!”季昀奕一手抱着童彦婉,一手揉了揉额角:“最近太累了,休息又不好,头有点儿晕。” 猛然想起前几天他晕倒的事,她急急的说:“那我们快上去,你躺着休息会儿。” “嗯!”季昀奕点点头,把童彦婉夹在臂弯里,往岸边走。 上了岸,他便躺在休闲椅上,童彦婉和小宇静静的坐在旁边,焦灼的凝视他的睡颜。 “妈妈,爸爸怎么了?”小宇压低声音,悄悄的问。 童彦婉也同样压低声音,对小宇说:“爸爸累了,让爸爸休息一下!” “嗯!”小宇点点头,窝进她的怀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季昀奕,连大气也不敢出。 “小宇,我们去把衣服换了吧,爸爸今天不能教你游泳了。”童彦婉把小宇拉进更衣室,带着他冲过澡之后穿上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小宇怯怯的问:“妈妈,是不是小宇不乖,爸爸才那么累?” 童彦婉揉了揉儿子的头,小家伙越来越懂事,越来越贴心了。 “不是,小宇很乖,爸爸累是因为工作忙,你以后不要经常烦爸爸,等爸爸有空的时候再带你玩儿。” 小宇乖巧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童彦婉牵着小宇走出更衣室,季昀奕还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已经睡着了。 虽然游泳馆里有暖气,可季昀奕身上湿漉漉的,这样躺着恐怕会感冒。 她拿出浴巾,小心翼翼的帮季昀奕擦拭身上的水珠。 他应该没有睡着,等童彦婉擦干了前面,他翻个身,让她擦后面。 季昀奕的手臂晒得很黑,粗壮有力,看着就特别有安全感。 “彦婉,我想喝水。”季昀奕双眸紧闭,哑着嗓子说。 若是平时,她一定臭骂他一顿,可他现在不舒服,落井下石的事,她还真是做不出来。 童彦婉从提包里拿出在游泳馆门口买的纯净水,扭开盖子送到季昀奕的嘴边,慢慢往外倒。 “咕噜,咕噜……”季昀奕喉结上下起伏,水很快就咽了下去。 喝了水之后,季昀奕的体力好像恢复了一些,他睁开眼睛,视线飘忽不定,好像找不到焦点。 “你感觉怎么样?”童彦婉不知觉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非常的烫手。 “还好,只是头有点儿晕!” “你发烧了,回去拿点儿药吃。” “嗯!”季昀奕手撑着休闲床的边沿,艰难的坐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童彦婉扶着他,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发烧?” “可能是昨晚淋了雨。”季昀奕漫不经心的回答。 “淋雨,淋什么雨?” 季昀奕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说啊,到底怎么淋的雨?”童彦婉百思不得其解,昨晚下雨的时候,季昀奕在家里照看小宇,怎么又会跑出去淋雨,想不明白,只能他自己解释。 季昀奕定定的看着她,片刻之后,才说:“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想去你那里看看,我那里只有一把伞,你拿起了,我就没了!” “啊?”童彦婉惊诧的看着他,首先想到的,是小宇:“你出来小宇怎么办,万一他醒了没人在,出个什么事……” 她心惊胆寒,害怕得简直不敢往下说。 “放心吧,我昨晚让司机帮忙看着,他就住我隔壁。” 听了季昀奕的话,童彦婉才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 “不早说,差点儿吓死我了!”明明小宇就平平安安的坐在她旁边,可童彦婉还是被那种虚拟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没到你家,你接了电话,我就回去了!”季昀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能就是这样,才有点儿发烧。” “回去吃了药好好的睡一觉,你年轻力壮,明天肯定就好了!” “你不是说四十岁已经很老了吗,怎么现在又说我年轻力壮?”季昀奕躺了一会儿,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还有心情开玩笑了:“应该说我年老体衰才对!” 童彦婉极度无语的瞅了季昀奕一眼:“老头子,快起来换衣服,回去了!” “老头子?”季昀奕喜上眉梢,唤了一声:“老太婆!” 哎呀妈呀,随口喊一声,就是这么肉麻的称呼。 老头子,老太婆,那可是相濡以沫到老的人才能用的称呼啊,根本不适用于童彦婉和季昀奕。 “我去换衣服,你们在门口等我吧!”季昀奕说着站起身,身体猛的一晃,童彦婉大惊失色,连忙上去扶着他。 “谢谢!”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全身的重量有大半压了过来。 好重啊! 她咬紧牙关,艰难的支撑着他。 季昀奕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压在童彦婉身上的重量才慢慢的轻了。 “你行不行?” “嗯,没问题!”走出去几步,季昀奕回过头,冲她笑了笑。 “那就好!” 虽然走路的姿势没有平时潇洒,但也还算稳健,童彦婉松了口气,带着小宇走出游泳馆,在外面去等。 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季昀奕出来,童彦婉准备给他打电话催一催,突然听到游泳馆里边儿有人喊:“男更衣室有人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童彦婉心头一凛,拉着小宇飞奔进去。 男更衣室门打开,外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拿着手机在给“120急救中心”打电话,他说:“恒温游泳馆,有人晕倒了,你们快过来,对,晕倒了。” 童彦婉焦急的站在男更衣室外面,大声的喊:“季昀奕,季昀奕……” 如果晕倒的不是季昀奕,他听到她喊一定会回答。 童彦婉喊了很多声,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可依然没有人回答。 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知道,心心念念都是季昀奕。 豁出去了! “季昀奕,季昀奕……”童彦婉一边喊一边往里冲。 视线只看地板,不往上移。 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影,因为童彦婉的突然出现,那些换衣服的男人都吓了一跳,发出各种各样的咒骂。 进到更衣室最里边儿,童彦婉终于看到了季昀奕。 他只穿着短裤,躺在地板上,没人敢移动他。 游泳馆的工作人员就守在他的旁边,掐他的人中。 “季昀奕!”泪水在一瞬间迷蒙了她眼睛。  “爸爸!”小宇和童彦婉同时扑了上去,跪坐在季昀奕的旁边,紧紧抓着他冰凉的手。 第四百四十七章 少拍马屁多吃饭 童彦婉一边抹着泪,一边喊:“季昀奕,你醒醒啊,不要睡觉,不要睡……” “你是他的家属?”游泳馆的工作人员问。 童彦婉也不想解释什么,也根本没有心情解释,点了点头:“嗯!” “有家属在就好,我们已经通知了120,应该很快就会来了,你老公平时有没有什么病?” “没有,他平时身体很好!”季昀奕的额头还是那么烫手。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120急救车来了,季昀奕被抬上车,童彦婉和小宇跟着他。 经过医生的初步诊断,他是因为身体太过劳累,再加上发高烧,才会突然晕厥。 问题不大,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康复。 季昀奕的高烧烧到了四十度,他躺在病床上挂吊瓶。 还没等季昀奕醒来,小宇已经在陪护床上睡着了。 童彦婉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季昀奕,他的脸很红,大汗淋漓,她拿着毛巾不停的给他擦汗,他好像在做噩梦,一脸的痛苦。 一开始,季昀奕只是含含糊糊的在说话,童彦婉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没多久,他大声的喊了出来:“彦婉,彦婉,不要离开我……” 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滚。 童彦婉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紧紧握住他挥舞在半空中的手。 他的手也很烫很烫,掌心满是热汗。 “彦婉,彦婉……”他一直在喊,从未间断。 童彦婉的脸蹭过他的手背,一下又一下,把泪水抹去。 “季昀奕,你为什么……那么……傻?” 她的声音,几度哽咽:“我们是夫妻啊,有困难应该一起面对,没孩子也没关系,我有你,你有我,还不够吗……” “为什么要那么自私,帮我做决定……你那么对我,你以为,我很快就能忘记吗,不能的……真的不能……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太伤心,太绝望了……为生孩子,受尽了苦,可是你却不要我了,你说你是为我着想,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温暖的家,仅此而已。” 明知道季昀奕听不到,童彦婉才能肆无忌惮的把心里话统统说出来。 听他说明原因之后,她也很想原谅季昀奕,可是,心中的那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如果有一天,他又突发奇想,要把她让给别人怎么办? 她是人,不是东西,绝对不能让来让去。 “季昀奕,人人说你聪明说你能干,可我怎么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笨的人!” 真的是最笨最笨的人,恐怕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把妻子让给别人的事来。 也许是因为,他爱她还不够深吧! 觉得失去她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他还可以找更多的女人。 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实际上,是他自己自私。 “笨蛋,自私,流氓,混蛋,傻瓜……” 童彦婉把她能想到的骂人的词汇都送给季昀奕,在他耳边不停的念叨:“白痴,神经,低能……” 她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还有什么骂人的话时,季昀奕突然开了口,声音嘶哑的问:“你骂够了没有?” 季昀奕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锁定童彦婉。 “你醒了?”童彦婉喜出望外,喜极而喜,喜上眉梢……真的真的太高兴了。 没人能体会她现在的感受,望着季昀奕的睡颜,恐惧几乎撕裂了她的心。 恐惧感慢慢的散去,童彦婉抹了抹眼泪,嗔怪道:“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季昀奕微微侧头,四下看了看:“这里是医院吗?” “嗯,是医院,你在更衣室晕倒了。”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她真怕他是什么大病,还好,只是劳累过度加发高烧。 “哦!”季昀奕皱紧了眉头:“我头痛。” “那你再睡会儿。”童彦婉替季昀奕掖了掖被角,看到吊瓶里的药快输完了:“你躺着别动,我去叫护士来给你取针。” “彦婉,别走!”季昀奕一把抓紧她的手腕儿:“按呼叫器就行了!” “哦,对哟,我忘了!”童彦婉快速的按了呼叫器,晦涩的看着他:“松手好吗?” “不,拉着你才放心,我不想再睁开眼睛就看不到你了!”生病的季昀奕就像任性的孩子,根本没有四十岁男人该有的稳重与沉稳。 他那认真的神情,让童彦婉的心微微的抽痛。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她不再试图把手抽回,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季昀奕,等护士来。 不多时,护士就进来了,手脚麻利的拔掉季昀奕手背上的针头,看到季昀奕拉着童彦婉,就笑了:“你们夫妻感情真好,还有那么可爱的儿子,实在太幸福了!” “呵!”童彦婉挤出苦涩又尴尬的笑,解释道:“我和他不是夫妻,儿子也不是他的儿子。” 这下换护士尴尬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 “没关系!”季昀奕冲她点点头:“你出去吧,有需要我再叫你!” “好!” 护士退出了病房,季昀奕看着童彦婉,有些不高兴的问:“为什么要解释,她要误会,就让她误会去。” 童彦婉傲慢的一甩头:“我可不想让人误会!” 季昀奕失笑:“当我老婆就这么委屈你?” “是啊,很委屈,天大的委屈,我才不想当你的老婆!”当了季昀奕两年多的老婆,受的苦却是她这辈子受的苦的总和,她真是够了,不想再受苦,放自己一条生路。 季昀奕眼中的笑意尽失,叹道:“对不起……” “说对不起没用,我听腻了,说点儿别的!”童彦婉单手托腮,定定的看着季昀奕:“你这几年过得很好吧,现在是执行总裁了,真是了不起!” 季昀奕凄凉的摇了摇头:“没有你在身边,我过得并不好。” 嗤,甜言蜜语说上瘾了吧! 童彦婉不屑的撇撇嘴:“谁知道你这几年是不是左拥右抱,别跟我装。” “在你的心目中我是那种人吗?” “差不多吧!” …… 有顾客上门咨询,童彦婉介绍得口干舌燥,可还是没拿到订单:“两位尽管放心,你们选择我们公司为你们筹备婚礼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我们再考虑一下!” 虽然生意没成,但童彦婉还是热情的送客户出去。 那个准新娘出门之后还回头看了童彦婉一眼,压低声音问她的男朋友:“就是她吧?” 准新郎说:“嗯,没错,就是她!”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童彦婉纳闷的看着两人远去,怎么也没想明白,他们说的她是不是就是自己。 累啊! 昨晚守了季昀奕一夜,童彦婉根本没睡! 她疲惫的捶了捶肩膀,倒在沙发上,不想再起来。 “女士,请问你们办不办丧礼?” 到婚庆公司来咨询丧礼童彦婉还是第一次遇到,抬头朝门口望去。 佳佳笑容满面的说:“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婚庆公司,你们要办丧礼应该找丧……事……一条……龙服务。” 童彦婉看到来咨询丧礼的男人身后还站着个男人,晃眼一看有些熟悉,定睛瞧去,心脏骤然加速了跳动。 天,是他,他怎么也来了? 她死死的埋着头,就怕被赵桓禹看见。 直到他走出去很远,她的心情依然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呼……”还好他没看见她,童彦婉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应医生的要求,季昀奕上午还要挂吊瓶,下午才出院。 早上在医院吃了点儿稀饭,他的嘴一向挑剔,说医院的稀饭太难吃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儿上,童彦婉决定亲自下厨,做好午饭给他送过去。 季昀奕还真是惨,除了童彦婉,也没人去医院看他,别人经商,住院的时候不都是门庭若市吗,可他呢,孤零零,被人遗忘,被人忽视。 由此可见,他平时的人缘有多差,连个嘘寒问暖的朋友也没有。 像他那种性格,没朋友也不奇怪,如果他朋友很多,那才是怪。 童彦婉走到楼梯口,佳佳笑嘻嘻的走进来,说:“童姐,你说那人好不好笑,找我们婚庆公司办丧礼!” “嗯,确实很好笑!”童彦婉点点头,快步上楼,赵桓禹是给他妻子办丧礼吗,她妻子不是在加拿大吗,怎么他又到这里来了? 怀着满腹想不明白的疑问,她拎着包去菜市场买菜。 依稀记得,季昀奕喜欢吃清蒸的鲢鱼,木耳炒肉片,还有鱼香茄子,这几个菜,童彦婉以前常做,季昀奕总是吃得干干净净。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做好饭菜,装进保鲜盒。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童彦婉一手拧提包一手拧袋子,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到医院,季昀奕正躺在床上睡觉。 童彦婉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他就睁开了眼睛,连忙坐起来,笑得很开心:“我以为你不会来。” 童彦婉没吱声,默默的把桌子架起来,饭菜摆出来,揭开保鲜盒的盖子,筷子往季昀奕的手里一塞:“快吃吧!” “彦婉,这些都是你给我做的?”季昀奕喜出望外,不敢置信的看看他面前的饭菜。童彦婉依然板着脸,冷冷的说:“要吃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不要离开我 他笑逐颜开,长长的吸了一口,赞道:“好香啊!” “少拍马屁,多吃饭!”童彦婉拿起装米饭的保鲜盒,往季昀奕面前一送:“赶快吃,不许剩!” “好好,保证完成任务!”季昀奕乐陶陶的接过保险盒,深情的望着她,说了声:“谢谢!” “嗯!” 童彦婉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这任务,还真有点儿艰巨。 本来是做的两人量,她出来的时候太着急,自己一口也没吃,米饭和筷子又只带了一份儿,现在就在季昀奕的手中。 季昀奕把每个菜都尝了一口,不住的点头:“好吃,好吃!” 懒得听他说废话! 童彦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百无聊赖的翻看收件箱,把无用的信息删掉。 美味佳肴也没把季昀奕的嘴给堵住,童彦婉不想和他说话,他还找话说:“彦婉,你吃饭没有?” “吃了!”待会儿出去吃碗面。 忙活了一上午,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哦,我还以为你没吃!” 看到季昀奕的左边脸颊上沾了一颗饭粒,童彦婉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季昀奕不明所以,纳闷的问:“你笑什么?” 他一问,她立刻就不笑了,板着一张脸,冷冷的说:“你准备留颗饭晚上吃吗?” “嗯?”季昀奕立刻会意,快速抹去饭粒。 季昀奕一开始还吃得挺快,不一会儿,就慢了下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童彦婉以为他吃不完,结果,他硬是把她做的饭菜全部吃完了。 “呼……好饱!” 他揉了揉小腹,一脸的满足。 吃这么多也不怕撑出病,真是……让人无语! 童彦婉没好气的瞥了季昀奕一眼,默默的收拾桌子。 季昀奕一把搂住她的腰,柔声问道:“彦婉,你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 “没有!”童彦婉冷冷的回答,连着后退了两步,挣脱他有力的手臂。 季昀奕不信,追问到:“那你为什么给我做饭?” “我是看你可怜,同情你罢了!” 她总是这样,同情心容易泛滥,明知道不该对季昀奕好脸色,可有的时候,就是狠不下心。 “呵,只是同情我?”季昀奕掀开被子下床,即便是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他依然高大挺拔,风度翩翩。 “是啊,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和你,不可能回到过去!” 婚姻,很多时候就和瓷器一样,不小心呵护,掉在了地上,即便没有摔得粉碎,摔掉边边角角,也一样不可以修复,回到最初的完美。 童彦婉和季昀奕的婚姻,不但,已经摔得粉碎,而且,连渣也找不回来了。 “彦婉,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季昀奕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下半辈子,只能孤独终老了,再遇到你,我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大错特错,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爱我?” “没有,一点也没有!”童彦婉冷冷的盯着季昀奕,他还有资格说爱吗,爱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完全一种亵渎。 “真的没有?” 他一个箭步上前逼近她。 童彦婉连连后退,背抵在了窗户上,回头看一眼,二十五楼的高度,吓得腿软,连忙闭上眼睛,急急的喊:“你别过来!” “彦婉,何必呢……” 季昀奕根本听不进童彦婉的话,整个人贴上来,把她死死的揽在怀中:“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好的过日子,把小宇养大!” 头被季昀奕压在怀里,童彦婉闷闷的说:“我不要,小宇是我的儿子,凭什么便宜你,你又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季昀奕态度坚决:“我会当他是我儿子一样的疼。” “你别痴心妄想了!” 童彦婉手死死的抵着季昀奕的胸……口,清楚的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她的心,也和着节拍,一下又一下,越跳越快,越跳越猛。 “彦婉,你要怎么样才原谅我?” 他的声音,有几分嘶哑,干涩得,带出了乞求的口吻。 童彦婉举起手,朝身后的窗户指了指:“你从这里跳下去,如果你没死,我就原谅你!” “彦婉,不要任性!” “我没有任性,你有种就跳,没种就不要在我面前说风凉话!” 季昀奕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她的肩,他的心跳,也慢慢的离开了她的手心。 童彦婉冷笑着抬起头:“你跳啊,不敢跳是吧,那就不要再奢望我会原谅你,这辈子,绝对不可能!” “好,只要你肯原谅我,跳就跳!” 季昀奕大义凛然,真的把童彦婉推到一边,自己站在了窗户跟前,双手撑着窗沿,爬了上去,他居高临下,回头看她:“彦婉,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我跳下去你就原谅我!” 他慢慢的松开抓着窗棂的手。 童彦婉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季昀奕。 难道他真的要跳? 季昀奕回过头,往下看了一眼,笑着说:“还挺高!” 当然高,这是二十五楼,跳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也绝对是当场死亡,而且,会死得很难看。 季昀奕仰望天空,大声的喊:“彦婉,我爱你!” 就在那一瞬间,童彦婉看到季昀奕的身体往外倾斜,抑制不住的情绪奔腾而出,她冲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腿:“别跳,我原谅你!” 季昀奕的身体已经脱出了窗沿,他迅速抓住窗窗棂,喜出望外的回头:“彦婉……” “快下来,下来……” 童彦婉差点儿被他那极度危险的动作给吓死了。 眼泪在不知不觉间流满她的脸。 童彦婉松开季昀奕的腿,回过头去,擦干眼泪。 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就算她不停的擦,脸颊依然湿漉漉。 “彦婉,谢谢你!”季昀奕展开双臂,从身后,把她紧抱。 呼……他的心跳还在,他的体温还在,他没有死得很难看。 童彦婉耳边不断回响着季昀奕的絮语:“我爱你,我爱你……彦婉……我爱你……”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原谅,但并不代表我就接受你,我不再恨你,但也绝对不会爱上你!” 童彦婉的一盆冷水浇到沉浸在喜悦中的季昀奕的头上,而他,并不在意。 他说:“只要你不再恨,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不恨,也不爱! 她对他,如果连恨也没有了,那就完完全全的是陌路人,没有任何瓜葛的陌路人。 “我现在开始追你!”季昀奕的手臂越收越紧,童彦婉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他是想勒死她吗? “不要你追,放手,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去办出院手续,下午我就不来了。” 童彦婉奋力挣扎,试图从他的禁锢中解脱。 季昀奕的身体对她来说,就是铜墙铁壁,就算她挣扎得大汗淋漓,可还是在他的怀中,脱离不得半分。 “我不放!”季昀奕就像个任性的孩子,抓着童彦婉的肩,把她扳过去,与他对视。 眼神,很深邃,那是无底的渊潭,童彦婉一望,便坠入其中。 “彦婉,不要离开我!”他迅速的吻上她的唇, “……不……” 童彦婉无力的拒绝被季昀奕吞入腹中,他根本不理睬她,更加疯狂的吮……吻。 季昀奕滚烫的身躯点燃了童彦婉体内的血液,急速沸腾起来。 从神游中回到现实,童彦婉无视季昀奕的欲望,也无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使劲的推他:“放开我,再不放我就喊人了!” 季昀奕的眸光黯淡了下来,他缓缓的起身。 身上的重量一去,童彦婉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连保鲜盒也顾不得收拾,抓起提包就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医院,离开季昀奕。 “彦婉,彦婉……”季昀奕在后面喊,她只当没听到。 心很乱,像一团麻,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来。 如果今天没有见到赵桓禹,也许童彦婉的心还不会这么乱,现在,完全就失控了。 一路狂奔,到了公交车站,她才停下来喘气。 烈日当空,童彦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在公交车停靠时挤了上去。 季昀奕下午出院,童彦婉到幼儿园去接小宇,在门口没看到她,竟有几分失望。 回到家,小宇在客厅看电视,童彦婉在厨房煮饭。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小宇在客厅大喊:“妈妈,有人来了!” 童彦婉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竟然是阴魂不散的季昀奕。 开不开门呢? 想起下午的那一个吻,她心又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说他要追她,不会是真的吧? “妈妈,你怎么不开门?”小宇纳闷的问。 童彦婉随口答道:“是按错门铃的,不用开!” 门铃还在响,她快速的把电池扣了出来,这下耳根子清静多了。 季昀奕发现门铃按不响就开始敲门,还扯着嗓子喊:“小宇,小宇……” 小宇听出了季昀奕的声音,从沙发上一弹而起,心急火燎的朝我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说:“妈妈,妈妈,快开门,是爸爸来了!” 童彦婉很想告诉小宇,是他听错了,外面的人不是他的干爸爸。 可小宇已经急不可待的抓着门把,拉了下去。  “咔嚓!” 第四百四十九章 无亲无故的男人 门应声而开,季昀奕可恶可恨可憎的笑脸在门后不断的扩大。 笑得那么贼,非奸即盗! “爸爸,爸爸!”小宇又蹦又跳,扑上去。 季昀奕单手把小宇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袋子,里面装着保鲜盒。 在小宇的面前,童彦婉决定给季昀奕留点儿面子,没拿扫帚赶他。 她瞪季昀奕一眼,默默的接过保鲜盒,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听到季昀奕和小宇嘻嘻哈哈说笑,童彦婉炒菜也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滚烫的油溅到了手背上,痛得钻心。 只希望小宇再长大一些,对季昀奕就没现在这么喜欢了,不然,真的让她很伤脑筋。 做好饭,童彦婉在厨房喊:“小宇,快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季昀奕非常不客气,带着小宇去洗了手,然后就坐在了饭桌前,等着上菜。 童彦婉和小宇两个人吃饭,都只做一荤一素一汤,中午没顾得上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本来菜就不多,再加个季昀奕,肯定不够吃。 “没你的份儿!”童彦婉把菜端上桌,给小宇盛了一碗饭,连筷子也没给季昀奕拿。 “好嘛,我看你们吃!” 季昀奕摸了摸肚子:“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差点儿没把我撑死!”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季昀奕早就被童彦婉杀了千千万万遍了。 他这么讨厌,怎么就没让中午的饭给撑死呢,下午还到她家里还惹是生非。 虽说是原谅他了,可童彦婉对季昀奕的态度依然没变。 看到他就烦,听他说话就讨厌,和他接触就难受。 反正只要是和季昀奕有关的事,她统统不想知道。 可他就是这么阴魂不散,比冤鬼还缠人。 童彦婉不禁要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这辈子被他害得这么惨。 她这辈子,到底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啊? 如果情况不发生改变,一直这样下去,那她真的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能找个人嫁了多好,纵使他季昀奕脸皮再厚,恐怕也不会再来缠着她,他现在这般肆无忌惮不正是因为她是单身吗,单身的女人好欺负,单身的女人门前是非多。 为今之计,只有结束单身,才能彻底的摆脱季昀奕。 童彦婉一边吃饭,一边思索,到底该怎么做最好。 突然间,她眼前大亮,有办法了! 找不到人真结婚,就找个人假结婚就行了,眼前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嘛! 忍不住的偷笑,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这种好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人才啊人才! 如果她结了婚季昀奕还敢缠着她,那他就是极品了。 一抬眸,对上季昀奕带笑的眼。 童彦婉心头一凛,难道他一直盯着她。 那她沾沾自喜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窘啊! 童彦婉放下碗筷,板着脸问:“你吃不吃蛋炒饭,我去给你炒一碗?” “给我下碗面条吧,你做的麻辣面很好吃!”季昀奕坐在小宇的旁边,他侧身摸了摸小宇的头:“小宇,妈妈做的饭好吃吗?” “好吃!”小宇忙不迭的点头:“我要吃很多很多饭,很多很多菜,很多很多肉,要长很高很高,比妈妈高,比爸爸高!” 小宇越说越兴奋,站在了椅子上,和季昀奕比高。 他兴奋的拍手:“哦!哦!我比爸爸高了,我比爸爸高了!” 童彦婉进了厨房,当真给季昀奕煮面条,若不是家里没有泻药,她真会给他放一把。 麻辣面,以前好像也没见他有多喜欢吃。 结婚两年,童彦婉和季昀奕很少在一起吃饭,他查出有死精症之后,才开始修身养性,减少应酬,每天回家吃饭。 那段时间,童彦婉查了很多资料,有人说死精症要补肾,她就给他做补肾的菜。 为了治他的病,她真没少费心。 她连自己也没这么照顾过自己,照顾他,可以说是甘之如饴。 总想着他是她的丈夫,和她相携到老的人,她不关心他,又有谁关心他。 季昀奕的身世凄惨,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抛弃了他和他的妈妈。 他妈妈一个人把他养大,在那个物质贫乏年代,一个女人带大孩子,其中的艰辛,不难想象,真的可以说是含辛茹苦。 本以为他大学毕业他妈妈就轻松了,可没想到,就在他大学毕业的前一年,她妈妈得了乳……腺癌,救治不及时,癌细胞扩散,永远的离开了他。 季昀奕很少提及他的妈妈,童彦婉只能从只字片语中了解个大概。 至于他的父亲,他更是只字不提。 季昀奕的母亲是位女强人,勤劳善良,为季昀奕挣下万贯家财,因为太忙碌而错过了治病的最好时机,含恨而终。 以前帮季昀奕整理书桌的时候童彦婉看到过他妈妈的照片,黑白照片,很年轻,很漂亮,笑容和季昀奕如出一辙。 而季昀奕的爸爸,她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他当那个人已经死了,她也只能和他一样当那个人不存在。 童彦婉和季昀奕都是缺乏家庭温暖的人,想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却又因为满身的刺,扎痛了对方。 刺猬一样的人,虽然能防备敌人,却也伤害了最亲近的身边人。 定定的看着锅中沸水中的面条,她的心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部分,只留下一个壳,在胸腔中跳动。 季昀奕吃面,童彦婉和小宇吃饭。 “爸爸,你也吃肉!”小宇很乖巧懂事,不停的给季昀奕夹菜。 “谢谢小宇!”季昀奕夹了些面条给小宇,小宇吃得呼啦啦的,欢快得很! 饭吃到一半,童彦婉回房间去打了个电话。 接到童彦婉的电话,君耀晨很吃惊。 “来帮帮我吧,季昀奕每天缠着我,快把我烦死了!”她压低了声音,哀求道。 君耀晨却说:“我感觉他对你不错,如果有可能,就复婚吧!” “我不要复婚!”她意已决,不会轻易改变,踌躇片刻,童彦婉把季昀奕说的那些话向君耀晨复述了一遍。 “难怪他跑来找我,问我能不能给你幸福,原来是这个原因!” 方才君耀晨还只是偏向季昀奕,现在完全是站到了他的那边:“那就更应该复婚了,我看人不会错,他对你绝对的真心。” “君耀晨,你再这么说我就和你绝交!”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你说,要我怎么帮你?”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我有男朋友,季昀奕肯定就不会来缠着我了,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想再结婚,也没那个心情去交男朋友,就只能暂时委屈你,当我的男朋友吧!” 童彦婉轻描淡写的把计划说出来,君耀晨笑了:“我当你的男朋友,那岂不是乱伦?” “乱个鬼的伦,你又不是我妈生的,名义上的哥哥罢了,再说季昀奕又不知道,只要你不说,把他骗过去,我就自由了!” 想想就觉得很美好啊,很快她就可以和小宇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季昀奕再也不能来烦他们,日子,还是可以像花儿一样的美好。 君耀晨很不耐烦的应:“好吧好吧,帮你一次,以后这种事,就别再找我了!” “没有以后了,就这一次!” 恐怕像季昀奕这样不识趣的人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吧,她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N多次,可他还是锲而不舍。 真不知道该说他有毅力还是脸皮厚。 说到脸皮厚,童彦婉不得不想起另外一个人,赵桓禹。 当年赵桓禹对她不也是这样的死缠烂打,看来不识趣的人这世界真的有第二个。 赵桓禹和季昀奕,两个都被她碰上了。 她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儿! “明天是星期五吧,正好,我星期天有事要过去那边,明天上午开完会我就可以走,我尽量在小宇放学之前赶到!” “谢了!” “哈,咱俩还客气啥,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拜拜!” “拜拜!” 和君耀晨打完电话,童彦婉心情大好,连和季昀奕说话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季昀奕的眉眼中全是笑意,以为童彦婉想通了,看她的眼神温柔蚀骨。 童彦婉皮笑肉不笑,在心中冷哼,先让他美一下,明天就给他点儿颜色看。 果然不出童彦婉所料,季昀奕也来接小宇放学,不过她和君耀晨已经快季昀奕一步,把小宇接上了车。 车窗外,季昀奕茫然无措的望着他们,好像被遗弃了一般的可怜。 “走吧,去吃饭!”童彦婉故意偏着身子,挡住小宇的视线,他没看到季昀奕,但季昀奕看到了车内的他们。 有君耀晨陪小宇玩,小宇没再嚷着要季昀奕,只是在游泳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爸爸也带我来游过泳!” 君耀晨看着童彦婉:“爸爸?” “就是季昀奕,他认了小宇当干儿子!” 昨晚打电话还忘记了这茬,别说君耀晨想不到,连童彦婉也想不到,季昀奕会成为小宇的干爹。 “哦!”君耀晨恍然大悟,点点头:“他还真有心。” 童彦婉不满的质问:“喂,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季昀奕那边?”  “当然是……你这边!” 第四百五十章 她爱上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渣 “哼,这还差不多,如果你再敢帮季昀奕说话,我就和你绝交,断绝一切关系!” 童彦婉撂下狠话,君耀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真要断绝关系,还得我爸和你妈离婚,我倒是巴不得他们离婚,我就可以和你结婚了,是不是?” “去你的,谁要嫁给你,花花肠子那么多,三天两头换女朋友,我可受不了!” 这几年和君耀晨越来越熟悉,他的那些风流韵事,童彦婉已经听得不想再听了,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花心呢,还以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君耀晨,季昀奕和赵桓禹,三个男人,让童彦婉深刻的意识到,她的眼光很有问题,怎么一个个都靠不住啊! 连虚情假意也分不清,她这双眼睛真是白长这么大了。 童彦婉不再相信任何的男人,也不会再给男人欺骗她的机会,人生就是一场残酷的游戏,谁投入谁就输。 输了三次,她再也输不起。 周末童彦婉和君耀晨带小宇出去玩,在小区门口,她看到了季昀奕的车。 虽然他人没下来,但她依然能感觉到灼人的视线,一直锁在她的身上。 君耀晨抱着小宇,童彦婉挽着他的手,一路有说有笑。 “季昀奕在那边!”她故作亲昵的和君耀晨说话,压低了声音,只让他听见。 “哦!”君耀晨转头冲童彦婉笑,问:“要不要来点儿火爆的?” “什么火爆的……”她话音未落,君耀晨就吻在了她的唇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极具震撼。 不光童彦婉觉得震撼,季昀奕也震住了,隔着玻璃窗看着亲昵的男女,他心痛如绞。 “嘿嘿,这办法好!”童彦婉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垫起脚,在君耀晨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他们相视而笑。 只有童彦婉和君耀晨才懂那笑的意思,季昀奕并不懂。 隔着三米的距离,他们从季昀奕的车前走过,眼睛的余光一扫,童彦婉依稀看到,季昀奕的身影,孤单落寞的坐在车内。 手机在他们到达公园后响起。 小宇在君耀晨的陪同下玩沙画,童彦婉坐在旁边看。 从提包里摸出手机,她看着没有存名字的号码闪闪烁烁。 是季昀奕的号码,她认得。 她不是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吗,为何心底会有强烈的失落感。 犹豫之后放到了耳边:“喂,哪位?” 假装不知道是他,也许,心里会好受许多。 “你什么时候和君耀晨在一起的?”季昀奕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挑开话题。 “很久了,从小宇一岁开始。” 当年给小宇上户口,也亏得君耀晨帮忙。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事?”童彦婉不耐烦的问:“如果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季昀奕哑着嗓子说:“再见!” 她才懒得和他说“再见”,不想和他再见。 童彦婉迅速的挂了电话,一抬头,对上君耀晨询问的眼。 他已经从她的表情看出电话是季昀奕打来的。 童彦婉冲君耀晨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故作轻松的东张西望。 君耀晨帮童彦婉解决了季昀奕这个麻烦,童彦婉就必须陪他去参加一个聚会。 他贵人事忙,可没多少时间帮忙。 君耀晨看出了童彦婉的顾虑,笑着说:“放心吧,我会介绍你是我妹妹,不是女朋友,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童彦婉点点头,答应了。 如果童彦婉知道君耀晨将带她去的是丧礼,打死也不会去。 君耀晨就是因为一个人去很无聊,才会拉上童彦婉,而童彦婉,最反感参加丧礼,所以他瞒着她,到了礼堂才知道,不过,为时晚矣。 “你也太过份了,竟然带我来参加丧礼!”童彦婉气呼呼的瞪着君耀晨,虽说她平时喜欢凑热闹,可丧礼的热闹,她真心不喜欢凑。 “哎呀,姑奶奶,你就陪着我吧,不然真的要无聊死!”君耀晨紧紧的拽着童彦婉,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难怪早上君耀晨要她穿素色的裙子,她还以为是他的审美观的问题,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被君耀晨生拉硬拽进了礼堂,哀乐听得童彦婉心紧,背心一阵阵的发亮,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冷汗更是一阵阵的往外冒。 死者应该是地位不低的人,丧礼在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 宴会厅很大,从门口走到礼台,得走几百步。 黑色的窗帘,黑色的幕布,连地毯也是黑色的。 宴会厅中间已经坐满了人,童彦婉和君耀晨一走上黑地毯,就有无数的目光朝他们投来。 童彦婉知道那些人不是故意要看他们,只是太无聊了,才会盯着每一个入场的人看。 礼台的中央挂着遗像,非常的大,隔着很远的距离,童彦婉也能看清,丧者是个美女。 遗像下面摆满了花圈,花圈的中央是骨灰坛。 看到骨灰坛,没由来的,童彦婉又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哀恸的哭声从他们还没进门就直往耳朵里钻。 抱头痛哭的人应该是丧者的家属,一身黑衣站在遗像下面,向每一位来宾鞠躬。 童彦婉跟在君耀晨的身后,停在了遗像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个躬。 君耀晨说:“请节哀!” “谢谢,请坐!” 声音有几分熟悉,童彦婉蓦地抬起头,竟然是赵桓禹。 赵桓禹也看到了她,惊诧一闪而过,他勾勾嘴角,点点头。 童彦婉也点点头,还以为他会装作没看见自己。 真是冤家路窄,那天他没看见她,今天让他看了个够。 行完礼,童彦婉和君耀晨在赵桓禹的目送下入座。 “都怪你!”一坐下,童彦婉就气呼呼的在君耀晨的手臂上拧了一把,痛得他呲牙咧嘴。 “痛死了,你发什么神经?” “哼!”她瞪他一眼,懒得解释。 丧礼结束,童彦婉和君耀晨一起离开,走到门口,赵桓禹竟然追了出来,拦在他们的面前:“彦婉,有时间吗,聊两句?” “赵总,好久不见!”童彦婉忍着狂乱的心跳,勉强挤出微笑:“很抱歉,今天没有时间,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说下次不过是推托之词,她根本不想和他聊。 童彦婉很担心,如果赵桓禹知道小宇的存在以后会和她抢。 而她更担心他会扰乱她现在的生活。 一个季昀奕已经让童彦婉头大,若是再加个赵桓禹,恐怕真的要天翻地覆了。 “好吧,下次再聊!”赵桓禹根本不顾旁人的眼光,看童彦婉的眼神,太过专注。 他看了君耀晨一眼,点点头,然后让到了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再见!”童彦婉快步从他面前走过,屏住了呼吸,就怕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会让自己方寸大乱。 上了君耀晨的车,她的心跳还没有恢复到正常频率。 童彦婉拍拍胸……口,猛喘粗气。 “看来传言是真的!”君耀晨突然转头定定的看着童彦婉:“你就是传言中的那个女人?” “嗯?”她纳闷的看着他:“什么传言,关我什么事?”  君耀晨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双眼朝上看,似乎在回想:“是几年前的事,赵桓禹当时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不顾父亲的反对,要娶那个女人,赵桓禹的父亲因此气得心脏病发作,送到医院抢救,没几 天便离开了人世……” “啊?”童彦婉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君耀晨点点头,继续说:“赵桓禹的父亲在辞世之前修改了遗嘱,遗嘱上写明,如果赵桓禹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将失去遗产继承权,赵老先生的所有遗产将由他的现任妻子和次子继承。 ” 童彦婉全神贯注的看着君耀晨,就怕听漏了他的一字一句。 竟然,有这样的事,她一直不知道。 “赵老先生的现任妻子很年轻,嫁给赵老先生不过两年,育有一子,赵老先生辞世的时候,他的次子才一岁。”君耀晨微微一笑:“赵桓禹后来的选择……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童彦婉呐呐的点了点头,这就是赵桓禹没有再找她的原因? 为了遗产,他果断的放弃了她。 站在赵桓禹的角度,她可以理解他的做法。 心结总算解开了。 还好,赵桓禹不要她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而不是她之前想的,他只是玩玩她,玩过,就不要了。 回家的路上,童彦婉一句话也没有说,心情非常的复杂。 一方面觉得欣慰,另一方面又觉得愧疚。 赵桓禹父亲的去世,或多或少,有她的原因。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坚持,说不定他爸爸还能多活几年。 童彦婉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赵桓禹和自己吃山珍海味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好像说让打电话的人不要管他的事。 难道那个电话就是赵桓禹的父亲打来的? 方才赵桓禹说想和她聊两句,是不是想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 想太多的事,导致童彦婉心情郁结,吃饭也没有胃口。 君耀晨和小宇吃完饭,她还拿着筷子扒来扒去。“要不要我帮你给赵桓禹打个电话?”君耀晨拿筷子敲了一下童彦婉的碗,把她从神游从拉回了现实。 第四百五十一章 这就是生活 “不要不要!”她急得连连摆手:“千万不能打。” 君耀晨放下碗筷,微眯着眼睛,专注的看着童彦婉,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赵桓禹就是小宇的爸爸?” 童彦婉怔了怔,心跳骤然加快:“不是不是!” “不是?”君耀晨明显不信,挑了挑眉:“小宇的爸爸是季昀奕?” 她依然连连摇头:“不是!” 君耀晨半开玩笑的说:“我真没想到,你的私生活这样丰富!”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君耀晨的话仿佛带了刺,扎得童彦婉心口发痛。 私生活丰富的另外一个意思便是私生活混乱。 她的私生活很混乱吗? 到目前为止,她只和季昀奕和赵桓禹两个男人上过床,虽然她也想从一而终,一辈子只和一个男人上床。 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忍,让她不得不走上另一条歧路。 两个男人就够了,她不要更多的男人。 童彦婉以前觉得和一个以上的男人发生关系很难以接受,但真正经历了,才发现,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男人嘛,关了灯都差不多,动作姿势,也无非就那几种。 即便是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脱了衣服,和禽兽没什么两样。 童彦婉只能说,那是男人的本性吧。 强大的征服欲,占有欲,是所有的雄性动物都必须具备的原始本能。 “彦婉……”君耀晨欲言又止,他突然皱起的眉让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怎么?”童彦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艰难的开口:“有话就快说!” 君耀晨踌躇片刻,低声说:“我觉得你应该给小宇找个爸爸,当然,如果是小宇的亲生父亲,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不知道你和小宇的爸爸发生了什么,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如果只是一般的误会或者矛盾,能化解就化解,他若是没有家室,我建议你找他谈谈,尽量给小宇一个健全的家。” “你别说了,小宇是我一个人的孩子!”童彦婉气恼的瞪着君耀晨,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豆腐渣做的,这种馊主意也想得出来。 “彦婉,我也是希望小宇……” 君耀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童彦婉急急的打断:“别说了,别说了,再说就给我出去!” “好,好,好!”君耀晨很无力的看着她,无奈的摆摆手:“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童彦婉筷子拍在桌上,气呼呼的进了屋。 心烦意乱,往床上一躺,隐隐约约听到小宇对君耀晨说:“舅舅,我有爸爸!” 君耀晨问:“是季昀奕?” 小宇又骄傲又自豪的说:“对啊,季叔叔很好,我喜欢季叔叔。” 听到小宇说季昀奕好童彦婉就特别的心烦,拉了被子盖着头,他们下面说的话她就听不到了。 在房间里多了一会儿,小宇跑进来推了推我的腿,奶声奶气的说:“妈妈,快出来吃饭吧,我已经吃完了,你还没吃完,不乖,不乖!” 童彦婉掀开被子坐起来,看到天真无邪的小宇,心头一柔,动容的拉他入怀,紧紧拥住:“小宇,你有妈妈就够了,不要爸爸好不好?” “妈妈,我想要爸爸!”小宇仰起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小宇听话,很乖,认真吃饭,不吃零食,我要爸爸!” “唉……”童彦婉无奈的叹了口气,总算见识到了小孩子的固执。 不管她多爱小宇,多疼小宇,依然不能替代爸爸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童彦婉十岁丧父,能体会思念父亲的心情。 特别是弟弟出生以后,妈妈几乎没有时间管她,除了每周给她很多的零花钱,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母亲对她的爱。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童彦婉想离家出走,逃离那个不属于她的家。 被忽视,被冷落,童彦婉很努力的学习,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可是,妈妈已经不在乎她考试是不是第一名,妈妈也不在乎,她是不是交了白卷。 在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心疼的日子里,童彦婉只能自己关心自己,自己心疼自己。 人生有很多的转折,考大学离开家,便是继父亲去世之后的另一个转折。 嫁给季昀奕又是一个转折,在前行的道路中不断的偏离最初的方向,童彦婉走到了今天,过着自认为还不错的日子。  一个女人带孩子,很艰辛,但比起过去经受的苦,过去经受的痛,那真的不算什么,和小宇一起生活的这三年,可以说是童彦婉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虽然也有苦有累,但和无穷无尽的快乐比起来, 那些苦那些累,真的只是微不足道。 小宇是她生命的阳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妈妈,去吃饭吧!”小宇展开他瘦弱的手臂,抱着童彦婉的腰,头靠在她的胸……口,乖巧的模样,让她爱也爱不完。 童彦婉捧着儿子的脸,很认真的对他说:“小宇,妈妈不喜欢你的季叔叔,怎么办?” 小宇不解的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水汪汪的波光:“妈妈为什么不喜欢季叔叔,他欺负你了吗?” “是,你的季叔叔欺负妈妈,他惹妈妈哭!” 童彦婉不自觉的想起以前的那些事,语重心长的说:“妈妈很难过,很伤心,眼泪不停的流,呜呜……” 她做出流泪的样子,试图博得小宇的同情。 小宇抿着嘴,很为难的看着她,良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季叔叔不乖,惹妈妈哭,我不要他做我爸爸了,我不喜欢他!” 儿子总算和自己站一条阵线了,虽然是被她逼的,但结果让童彦婉很满意。 “小宇真是妈妈的乖儿子!”童彦婉紧紧的抱着小宇,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她,至少还有小宇,在他的心目中,她是他的唯一。 小宇拉着童彦婉出去吃饭,君耀晨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她一出去,他就笑着说:“还是小宇有办法!” 童彦婉冲君耀晨笑笑,坐下把没吃完的饭吃完。 下午两点半,童彦婉坐在半岛咖啡,等待客户的到来。 她坐下之后便在清理手机短信息,眼角的余光看到对面的座位有人落座,便面带微笑的抬起头 笑容立刻僵硬在了我的脸上。 对面坐的人不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陈小姐,而是赵桓禹。 心脏一阵乱跳,童彦婉故作镇定的开口:“你好,有见面了!” “你好!”赵桓禹冲她微微一笑,点了杯巴西咖啡,定定的坐在童彦婉的对面,没有要走的意思。 赵桓禹的突然出现让童彦婉倍觉尴尬,到底是巧合还是……她快速的拨通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不用打了,陈莉是我的助理,我让她约你出来!”赵桓禹食指和中指轻敲桌面,气定神闲的盯着童彦婉,一眼就看穿,她在给谁打电话。 “啊?”童彦婉惊诧的挂断了电话,原来真的是他在搞鬼。 “别这么看着我,你和我又不是第一天相识。” 被赵桓禹带笑的眼睛看着,童彦婉的心一个劲儿的乱跳。 并不是因为她对他还有感觉,而是她很怕,怕他会知道小宇的存在。 强迫自己镇定,童彦婉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赵总,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赵桓禹的妻子刚刚去世,想来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要办婚礼迎娶她人了吧,找她若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 但童彦婉不觉得和他有什么私事好谈。 越谈越心慌,越谈越意乱。 童彦婉的脚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移动了方向,朝着门口。 恨不得飞跑出去,也不想坐在这里和他面对面。 她和他,真的没什么话好说。 不过一夜的关系。 现在这个社会,一夜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果没有小宇的存在,她一定可以坦然的面对他。 “彦婉,你一定很恨我吧?”赵桓禹不自在的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目光,始终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 他的目光极具穿透力,童彦婉甚至担心,他会一眼把她的心事看穿,小宇的事如果真的瞒不住,那她该怎么办? 心,好烦,好乱。 童彦婉以为不会有和赵桓禹面对面谈话的一天,所以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才做心理准备,是否太晚了一点儿。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只要她不说,赵桓禹绝对不会知道小宇是他的孩子。 如果万不得已,她就说是季昀奕或者君耀晨的孩子。 终于,心跳回到了它应有的频率,童彦婉希望自己笑得很甜,结果,笑出来是满嘴的苦涩。 好苦好苦! “赵总,你别这么说,我不恨你,真的不恨!”在知道了赵桓禹不找自己的原因之后,她对他的感觉,真的就如水一般的淡。 也许这就是命吧,她和他无缘也无份,做不成夫妻,也做不成情人。 人生无常,谁又算得到,谁又想得出。 年轻时我们放弃,以为那只是一段感情,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生。 错过的人,就永远的错过。经历了这些,童彦婉更了解自己,生活不可能如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如想象得那么糟。 第四百五十二章 他没疯,她先疯 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她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她会咬着牙走很长的路。 熬过来,再回头,这条路,也不过如此。 “彦婉,对不起!”赵桓禹紧紧的握着玻璃杯,他手上的力度,似乎要把玻璃杯给捏碎。 童彦婉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手指关节泛了白。 “赵总,别这么说!”她埋下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幽幽的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爸爸的事……对不起!” 水杯倒映了赵桓禹的脸,她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诧异。 “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嗯!”童彦婉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没有亲身经历,可她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况。 就算赵桓禹和他父亲的关系再怎么不好,他依然不能拒绝病重的老人最后的遗愿。 她宁愿相信,赵桓禹不找她是为了完成老人的遗愿,而不是为了遗产。 在老人的眼中,她配不上他的儿子。 这一点儿,童彦婉深以为然,她确实配不上赵桓禹,他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完美,不是她这样一个失婚妇女可以匹配的。 将心比心,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个般配的女人,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优秀的老公。 如果小宇长大之后要和有夫之妇来往,她一定也会强烈的反对,就算那个女人离婚,她也不会赞同。 当了母亲之后,童彦婉越来越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 “我爸爸没见过你,如果他见过你,肯定也会喜欢你!” 赵桓禹痛苦的抱着头,艰难的开口:“我爸爸就是太固执了,总是以为自己的决定才是正确的,不管我多少岁,他始终把我当孩子看,一言一行,都要受他的摆布。”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不管孩子多大,在父母的眼中,始终还是孩子。 赵桓禹和他去世的妻子没有孩子,他不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但童彦婉能理解,也许再过十几二十年,小宇也会抱怨她老管着他,不给他自由。 真的要当了父母,才能理解当父母的苦心。 赵桓禹猛然抬起头:“彦婉,你有孩子了?” 童彦婉很想否认,可否认的结果却很严重,赵桓禹能找到她,肯定能从其他的途径知道她有孩子,万一他知道她骗他,他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弄明白。 不敢再往下想,童彦婉镇定自若的点头:“嗯,我儿子三岁了!” “哇,三岁了?”赵桓禹忧伤的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 “嗯,是啊!”童彦婉突然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啊,承认有孩子就行了嘛,干嘛还要说出孩子的年龄,真是笨死了! “是君耀晨的孩子?”赵桓禹见童彦婉点点头,笑了起来:“我和君耀晨还算认识,却一直不知道他有孩子!” “呵呵!”童彦婉干笑了两声,欲盖弥彰的解释道:“其实君耀晨是我的初恋,我读大二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了,因为我妈妈嫁给了他的爸爸,还给我们生了个弟弟,所以我和他不能结婚,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喊他爸 爸,希望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童彦婉觉得自己的谎扯得很完美,听起来就那么回事。 当初对季昀奕也该说是君耀晨的儿子,现在两边说的不一样,只希望季昀奕和赵桓禹不要碰面,不然说穿帮了,那她就惨了! 小宇的名字也取得不对,为什么要取小宇呢,真是笨死了,如果让赵桓禹知道小宇的名字,他那么聪明,很容易就想得出来。 心里急得像有一团火在烧,可童彦婉表面上还是要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 她微笑的面对赵桓禹惊诧的目光,不能慌,也不能乱。 “你和君耀晨……”赵桓禹勾起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笑了,好像很难接受她说的事。 “是啊,若不是这个原因,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他了,也不会和季昀奕结婚!” 童彦婉现在只能说,造化弄人,事情总是不会按照她希望的那样发生,会有偏差,会有转折,这就是她的命。 “彦婉,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赵桓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之后轻拍她的手背,眼中,写满了心痛:“你和君耀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应该为自己打算,为孩子打算,早晚有一天,君耀晨会结婚,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他,会受很多 的苦,还会受到指责。” “没关系,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她推开他的手,淡然的笑着说:“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每个月能来看我和孩子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和他,互不干涉,都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赵桓禹有几分动容,剑眉紧蹙,深深的凝望着她:“彦婉,你太委屈自己了!” 他的眼中,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她清楚的感觉到了。 “不,不,不……”赵桓禹连连摇头:“真的不能这样,苦了你,也苦了孩子,你应该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他才能更加快乐的成长。”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一个人带孩子,孩子就不能快乐成长呢,难道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都得不到快乐吗? 童彦婉自认为很努力的在给孩子快乐,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再苦再累也不说,为的就是让小宇健康快乐的成长。 “赵总,谢谢你的关心,我和我儿子都过得很好,他很快乐,并不比别的小朋友缺乏关爱。”童彦婉看了看时间,站起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彦婉,别急着走!”赵桓禹站起来,拦断她的去路:“我还有话想说!” 童彦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好,你说!” 赵桓禹紧蹙着眉,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沉默了半响之后开口道:“既然君耀晨不能给你和孩子名份,那就让我来给吧!” “你疯了?”赵桓禹的话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震得童彦婉魂不附体。 真是亏他想得出来,妻子刚刚才去世,现在就想着再娶,而且还是娶她这种带着拖油瓶的女人。 他疯了,真的疯了! 赵桓禹已经料到童彦婉会有很激烈的反应,他笑着说:“我很正常,没有疯,我知道,袁甄刚刚去世,说这种话很不合时宜,但我必须说。” “我知道你离开我之后来了临川,袁甄是临川人,我和她在飞机上认识的,听她给朋友打电话说要回临川,我就想起了你,便向她询问关于临川的风土人情,她很热情,说了很多临川的事。” “袁甄是加拿大注册会计师,常年旅居温哥华,我和她谈不上有多爱对方,只是觉得合适,有共同的话题,交往了一年结婚。”“婚后她依然在温哥华忙事业,我在国内经营酒店,一年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天,她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没在最好的年华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忙学习忙工作,忙到连结婚也险些忘记,而我,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让你走……” “过去这么多年,就不要再说了!”童彦婉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肯定会找到你爱她,她也爱你的女人!” 赵桓禹摇摇头:“找不到,真的找不到……” “一定可以,你要有信心!”童彦婉头痛欲裂,快被赵桓禹给逼疯了。 他没疯,她先疯。 疯了也好,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愁得长出白头发。 赵桓禹握紧童彦婉的手,诚恳的说:“彦婉,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儿子不好,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会对他视如己出,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会厚此薄彼,绝对一视同仁。” “赵总,不是这个原因……”童彦婉痛苦不堪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赵桓禹真是她见过最难缠的人,和季昀奕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什么原因,你说出来,一定可以有解决的办法!”赵桓禹信心满满,好像她必须答应他。 “因为……我根本不爱你……” 就算将来有一天童彦婉要再找人组织家庭,那个人,必定是她深爱着的,她才能为了他,改变自己的想法,再一次壮着胆子,让自己投入到婚姻当中。 “呵……”赵桓禹笑了,很轻松的笑了,在他的眼中,童彦婉不爱他这样的理由根本不是理由。 他不在意,绝对的不在意:“没关系,你现在不爱我,但以后绝对会爱我!” 他总是这样的自以为是,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童彦婉不愿意承认也不行,赵桓禹有这样的魅力。 只是,他的魅力,对于心如止水的童彦婉来说,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对男人,她已经再也没有期待。 对爱情,憧憬早已经凋零在了杏花春雨的年华。 童彦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会的,我不会爱上你。”  “彦婉,不要说得这么肯定!”赵桓禹把服务生才送上来的咖啡一口喝尽,抿了抿唇,发表了豪言壮语:“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第四百五十三章 给 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即便是心急如焚,童彦婉也要巧笑嫣然,很平静的说:“别这么有信心。” “彦婉,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当年我真的是没办法!”赵桓禹的眸光黯淡了许多,他苦笑着说:“我不能让我爸爸几十年的心血落到他人手,我也不能让我爸爸死不瞑目,这些年,我一直心存愧疚,没有勇气去找你,却盼着你来找我,骂我打我,让我有机会向 你解释。” 童彦婉以前也想过找赵桓禹问清楚,为什么他不来找她,当时她以为,事情并不会很复杂,他不来找她已经说明了问题,他其实根本不爱她,只是寻求刺激,玩一玩儿的事。 如果几年前就知道真相,她更不会去找他。 “赵总,时间不早了,我真的必须回公司去,抱歉!” 这一次,童彦婉走得很快,就怕赵桓禹会跑上来拦住她,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并没有。 童彦婉走到路边,等公交车,还看到赵桓禹坐在方才的位置上,喝着咖啡。 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猜到,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和她一样的乱,一样的烦。 只是,她的乱和他的乱不同,她的烦和他的烦也不同。 回到公司,童彦婉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申曦正在化妆间给明天举行婚礼的新娘试妆试婚纱,她看到童彦婉回来,便喊她进去帮忙。 童彦婉坐在沙发上懒得动,半天没理她。 “童彦婉,快进来!” “来了!” “你把拖尾拉起来!”童彦婉一走进化妆间,申曦就吩咐道。 “哦!”童彦婉漫不经心的拾起地上的婚纱拖尾,跟着新娘的脚步,朝镜子前面移动。 申曦不停的奉承新娘子,童彦婉觉得她的声音就像麻雀,叽叽喳喳,烦死了! 她把婚纱拖尾一放,快步走了出去,申曦喊她,也没理,一直走上了大街,漫无目的的瞎逛。 本来一个季昀奕已经够让童彦婉头痛了,现在再加一个赵桓禹,简直让她头痛欲裂。 平静了三年,现在完全是要天翻地覆了。 不知不觉,童彦婉一路朝着小宇的幼儿园走,到了幼儿园的门口,她才明白,自己心里最想的还是儿子。 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幼儿园大门紧锁,童彦婉好话说尽,看门的大爷才打开门让她进去。 站在教室的窗外,童彦婉看到小宇正在和小朋友玩游戏,他笑起来的样子,真让她暖到了心里去。 小宇蹦蹦跳跳,活泼快乐,和别的有爸爸妈妈的小朋友根本没有区别。 童彦婉看得入神,小宇突然被一个胖胖的小朋友撞倒了。 小宇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她清楚的听到,他在喊:“我要妈妈,我要爸爸,给我妈妈打电话,给我爸爸打电话。” 童彦婉的心揪着痛。 她推开教室门冲了进去,在全本小朋友和老师错愕的注视下,把小宇抱在了怀中。 “妈妈,妈妈……”小宇缩在童彦婉的怀里,痛哭流涕。 “小宇乖,不哭了,妈妈在这里!”童彦婉把小宇抱出了教室,在走廊上坐下,哄着他。 小宇慢慢停止了哭泣,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可怜巴巴的说:“妈妈,我想爸爸了!” “唉……”童彦婉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能紧紧的抱着他,说不出话来。 小宇的老师随后走出了教室,坐在她的旁边。 老师摸了摸小宇的头说:“小宇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童彦婉冲老师笑笑,骄傲的说:“他从小就很乖!” “你是一个人带孩子吗?”老师问。 “嗯,是一个人!”开学的时候,填写学生档案,童彦婉从来只写她的名字她的联系方式,父亲那一栏,一直是空白。 老师说:“你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 “还好吧,我已经习惯了!” 其实很多时候,想象中很困难的事,真正做过之后才会发现,没多难,完全可以咬牙挺过去。 人很多时候就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才会遇到困难就退缩,坚持不下去。 “小宇经常说他想要爸爸,有时候还一个人偷偷的哭。”老师看着童彦婉,认真的说:“也许是爸爸不在身边的原因,很多时候,小宇的性格更像女孩子,爱哭,爱撒娇。” “我会尽量教他要勇敢!” 就算老师不说,她也发现了,小宇的性格很柔,说话也像女孩子,爱好也都是小女孩儿的爱好。 童彦婉就看别的男娃喜欢玩儿枪机器人,而小宇就特别喜欢玩洋娃娃,给他买的电动车他也不太喜欢,扔在一边儿,玩洋娃娃的时间最多。 这样下,童彦婉真怕他会发生性取向的问题,如果长大了还这样,那真的就无药可救了。 “尽量让他多和男性接触,也许会好一些!” “谢谢老师!”童彦婉抱着小宇站了起来:“下午的课也上完了吧,我现在可不可以带他回家?” “可以,带他回去吧!”老师摇了摇小宇的手:“小宇,再见!” “老师,再见!”小宇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回家的路上,小宇就睡着了,抱着他一路走一路歇,童彦婉累得筋疲力竭,总算到了家。 把小宇放到床上,她打了水给他洗脸。 小宇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脏脏的,像个小花猫。 给小宇擦脸擦手,童彦婉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他。 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老师说的话:“小宇经常说他想要爸爸,有时候还一个人偷偷的哭。” 她是不是太残忍了,剥夺了孩子享受父爱的权利。 一直以来,她不是标榜自己为了孩子什么也可以付出吗,为什么她不能为了孩子,再走进婚姻,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也许她应该给赵桓禹一个机会,毕竟他是小宇的亲生父亲,血缘,是割舍不断的牵连。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如果赵桓禹能对小宇好,给小宇父爱,他对她好不好,也不那么重要了。 小宇是他的儿子,他一定会很疼惜很爱护,那么,小宇就有了两个人的爱。 而她,自己好好爱自己就行了,赵桓禹的爱,不奢望,不期待。 童彦婉想了一夜,始终拿不定主意,因为她不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到底是对,还是错,在走出去之前,谁也说不准。 思来想去,童彦婉决定给赵桓禹打个电话,约他见面。 没有赵桓禹的电话号码,童彦婉只能打电话找之前骗自己说要筹办婚礼的陈小姐。 兴许是赵桓禹知会过她,这一次,她接电话的速度超快,而且对童彦婉的态度也是相当的毕恭毕敬。 “陈小姐,麻烦你帮我给赵总说一声,我想请他吃饭,不知道他今晚有没有时间。” “好的,好的,冷小姐,您稍等,我马上帮您联系赵总!” 电话很快转接给了赵桓禹,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中带笑:“彦婉,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给我打电话了?” “赵总,你真会开玩笑。”童彦婉也不拐弯抹角,屏住呼吸,开门见山:“我想请你吃饭,今晚可以吗?” “可以可以,今晚几点?” “七点吧,还是在半岛咖啡。” “好,七点,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童彦婉把小宇送去幼儿园,开始筹划晚上见面的事。 要说的话,都写在纸上,整理一遍,免得到时候出错! 晚上七点钟,半岛咖啡的门口,童彦婉见到了赵桓禹,他西装革履,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火红的玫瑰花束送到她的面前,接过花束,童彦婉晦涩的笑了:“谢谢!” 童彦婉和赵桓禹上了楼,刚一落座,他就急不可待的问:“彦婉,你今天找我,是有事吧?” “嗯,是有事!”想着将要说出来的事,她的心就揪紧了! 赵桓禹有些急切的看着她:“现在可以说吗?” 华灯初上,璀璨的霓虹灯映在赵桓禹的脸上,衬得他俊朗刚毅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童彦婉默默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修长光洁的手指捏着不锈钢小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浓香的咖啡。 袅袅轻烟扑入鼻腔,苦涩的回味醇厚绵长。 赵桓禹幽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童彦婉。 心脏,因为不安而急速的跳动起来。 她低下头,猛喘一口气,平稳了情绪,尽量用淡定的语气问:“你真的能接受我的儿子?” 搅咖啡的手一顿,赵桓禹的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当然,我绝对能接受!” “他不是你的儿子,你也能接受?” 童彦婉缓缓抬起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不在乎?” “彦婉,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赵桓禹认真的看着她,苦笑了一下:“这几年我一直很后悔,但我没脸见你,你鄙视我吧,为了爸爸的遗产,我选择和你断绝关系,对不起。”“你看不起我,我也要说,一直以来,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小宇虽然不是我的儿子,但我会对他好,你相信我!”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童彦婉心里很烦很乱,到底要不要告诉赵桓禹小宇是他的儿子呢,现在说,似乎还不是时候。  想了又想,她开口道:“这样吧,改天找个时间,让你和我的儿子见见面,如果他喜欢你,愿意你当他的爸爸,我就重新考虑和你的关系,但我不会马上给你答复,在确定你会真心对我和儿子好之前, 我不会答应你什么。” “好好好!”赵桓禹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点头。 这样的赵桓禹,还真有几分孩子气。 小宇长得不像赵桓禹,他只长得像童彦婉,完全是童彦婉的翻版。 都说儿子像妈妈,女儿像爸爸,如果能再生个女儿,肯定就像赵桓禹了。 呃,一不小心,想太多了。 童彦婉暗骂自己,现在还没最终决定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怎么就想那么远以后的事了,真是有神经病! “呼……”童彦婉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赵桓禹抿了一口咖啡,无奈而又凄楚的摇摇头:“不怎么样!” “哦,我过得还挺好!” 赵桓禹杯中的咖啡快见底了,童彦婉拉过来,给他填了半杯,再加奶加糖,推回到他的面前:“我儿子很乖很聪明,有他陪着,我每天都很开心!” 赵桓禹淡淡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搅搅咖啡,随手把勺子放到了旁边的碟子里,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深深的看着她。 他的下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肉肉的,中间有道沟,将下巴分成了两半。 “真是羡慕你啊,儿子这么大,可以打酱油了。” 童彦婉微微一笑,在心里说,赵桓禹啊赵桓禹,其实我更羡慕你,我辛苦了三年儿子才能打酱油,而你呢,只辛苦了半晚上,就收获了一个可以打酱油的儿子。 天底下这种好事多不容易碰上啊,你就这么走运,碰上了,不让人羡慕才怪! 沉默了片刻,赵桓禹说:“彦婉,我后天就要回狮城,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童彦婉摇了摇头:“不去了,你有时间就过来看我们,如果没时间,也不要勉强。” 在临川扎根之后她越来越喜欢这里,虽说只是个县级市,不算繁华,但生活却很舒适,没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她绝对不会离开。 童彦婉的答案在赵桓禹的意料之中,他失望的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泛着细沫的咖啡。 “彦婉,去狮城另外开一家婚庆公司行不行,我可以帮你找店铺。” “对不起,我暂时没有那个打算,这边的公司才刚刚走上正轨,我不能走!” “那好吧!”赵桓禹无奈的点点头:“我有时间就过来看你和孩子。” “好!” 童彦婉和赵桓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吃完饭,他送她回家,童彦婉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具体地址,在旁边的小区就提前下了车。 在旁边的小区转了一圈,童彦婉才给申曦打电话。 有申曦帮忙看着小宇,她才能放心大胆的出去办事。 电话接通,童彦婉听到《喜羊羊与灰太狼》的音乐。 “彦婉,你什么时候回来?”申曦的声音随后响起。 “我快到了!”抬头远眺,已经能看到她住的那栋楼:“今天小宇乖不乖,听不听话?” “乖啊,很乖,你快回来吧,我要累死了,你儿子让我爬地上当马给他骑,差点儿没把我的腰给坐断。” 申曦有气无力的说:“你儿子,真是精力旺盛,我老了,自叹不如。” “嘿嘿,小孩子嘛,都比较调皮,你再撑一会儿,我几分钟就到家。” 从侧门穿出去,就到了童彦婉家小区的门口,她一心想着回去和小宇玩,根本没注意到小区门口停着什么车。 她把手机放回提包,小心翼翼的过马路。 一辆黑色的轿车冲了上来,吓得童彦婉连蹦带跳,跃上人行道。 她惊魂未定的回头,看到那辆差点儿撞上她的车十分的眼熟。 车刚一停稳,季昀奕就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冲到童彦婉的面前,他怒火中烧,大声的质问:“你是不是去见赵桓禹了?” “呃……谁告诉你的?”童彦婉严重怀疑季昀奕安插了眼线监视她,她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说,到底是不是去见他了?” 童彦婉眼前的季昀奕,活脱脱就是个妒夫,那双眼睛,狠狠的,似乎要把她撕成两半才甘心。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季昀奕,你可真搞笑,我见谁不见谁需要向你交代吗,你别忘了,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没资格管我,走开,别挡路,我还要回家陪儿子!” 狠瞪季昀奕一眼,童彦婉越过他,径直往前走,才懒得和他废话,不过是小宇的干爹而已,也太自以为是了。 “童彦婉,你不说清楚就不许走!”季昀奕一把抓住童彦婉的手,用力拉扯,弄得她的手生生的痛。 童彦婉忍着脾气,缓缓回头:“季昀奕,你到底想怎么样?” 季昀奕也感受到了童彦婉的怒意,在她冷冷的逼视下,他的态度软了下来,连语气,也沉得近乎温柔:“彦婉,我只是担心你!”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担心我?”童彦婉冷笑着扬扬眉:“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过得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快放手,拉拉扯扯不像话?” 季昀奕痛苦的看着她,手缓缓松开。 “彦婉,你打算让赵桓禹知道小宇是他的孩子?” “是,我是这么想的,难道不可以吗?” 童彦婉挑了挑眉,冷声说:“赵桓禹本来就是小宇的爸爸,小宇想要爸爸,我就让他如愿以偿,总好过随便认人当干爹。” “彦婉,你难道忘了吗,赵桓禹当初怎么抛弃你的……” 不等季昀奕把话说完,童彦婉狠狠的打断他:“别说了,我知道赵桓禹有苦衷,他爸爸不允许他和我在一起,还立遗嘱说,如果和我在一起他就失去遗产继承权。” “我能理解赵桓禹当时的心情,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同时也不让他爸爸几十年的心血落入他人手,他必须做出选择。” “如果没小宇,我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不会再和他有瓜葛,但是,现在小宇想要爸爸,我这么做,赵桓禹可以给小宇父爱,小宇会很高兴,只要小宇高兴,我就高兴。” “彦婉,你……还爱赵桓禹?”季昀奕看着童彦婉,眼神充满了痛楚。 “谈不上爱或者不爱,只要小宇喜欢,我就喜欢,不过像赵桓禹那么优秀的男人,要爱上他很容易,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会爱上他。”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季昀奕的注视下,童彦婉的心像被刀狠狠的划过,痛得难以呼吸。 “你……爱过我吗?” 季昀奕的声音很低很低,如蚊蚋一般,但她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每一个音节。 忍着胸……口的剧痛,童彦婉面不改色,斩钉截铁的回答:“不爱!” “真的不爱?”季昀奕仍然不放弃,死死的盯着她,好似要把她看穿,一眼看进她的心里去。 童彦婉不由得一阵心虚,她别开脸,不与他对视,冷冷的说:“你的废话可真多,我没时间和你瞎扯,让开,我要回家了!” “彦婉,我觉得赵桓禹并不可靠!” “他可不可靠不是由你说了算,季昀奕,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就算他对我不是真心,至少他会对小宇好。” 童彦婉气恼的抬头,瞪着季昀奕。 她现在已经可以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只要小宇高兴就好,再怎么说,赵桓禹都是小宇的亲生父亲,他绝对会比季昀奕对小宇好。 季昀奕很不是滋味的看着童彦婉:“如果……他再离开你呢?” “离开就离开吧,就算他会离开我,他也不会离开他的亲生儿子。” 童彦婉说得轻松,其实心里很沉重。 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天,虽然不愿意,可不得不去想,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赵桓禹要小宇不要她,她该怎么办。 失去小宇,她还可以活下去吗? “彦婉,你真的愿意把小宇给他?”季昀奕眉峰紧蹙,忧心忡忡的看着童彦婉。 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未来,充满着变数。 如果太悲观,每天都过得很辛苦,为什么不往好的方面想呢,她和赵桓禹还有小宇,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这样的结局,也不是没有可能。 “季昀奕,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多管闲事!” 童彦婉大步朝小区门口走,季昀奕默默的走在她的旁边,脚步一滞,瞪着他,怒道:“我告诉你,别跟着我,不然我喊人了!” 季昀奕轻轻的拉她的手:“彦婉,别这样,我也是为你好。” 为她好,为她好,三年前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狠狠的伤害她,现在又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来阻止小宇得到父爱。 真不知道季昀奕安的什么好心。为什么他说为她好的时候,却是让她最痛苦的时候,她宁愿他不要为她好。 第四百五十五章 霸王硬上弓 童彦婉深吸一口气,把奔腾的情绪慢慢的压回去。 她勉强的挤出一抹淡笑,心平气和的说:“我不需要你为我好,季昀奕,你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 说起来季昀奕也老大不小了,没老婆没孩子,难道他打算孤独终老吗? 就算他生不了孩子,总可以娶个老婆回家吧,家里有人管着他,也就没时间跑她这里来废话连篇,她真是越来越受不了他了。 一个男人,怎么能婆婆妈妈到这种地步。 除了烦还是烦,季昀奕说的这些话,童彦婉都是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一句也听不进去。 真是比苍蝇还烦! “彦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受到伤害。” 季昀奕说得情真意切,看在童彦婉的眼中,却统统成了虚情假意,她真是想吐他一口唾沫,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果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 “季昀奕,你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我和赵桓禹在一起就一定会受到伤害吗,和你在一起就一定幸福快乐,你别忘了,当初伤害我最深的人是谁,是你,是你,就是你!” 童彦婉情绪激动,手几乎指上了季昀奕的鼻子,悲愤的瞪着他,她只感觉到血气上涌,大脑顿时“嗡嗡嗡”的乱响了开。 季昀奕的脸上流露出极度的悲伤,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童彦婉耳边,是他低低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彦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往外涌。 现在知道错有什么用,已经太晚了。 “别哭……” 童彦婉的身体因为哭泣而颤动,季昀奕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去她的泪花。 泪水很冰很凉,而他的唇很热很烫。 熨烫过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 童彦婉哭得太伤心,全身心的投入到悲伤的宣泄中,竟忘了要拒绝季昀奕的吻,更忘了要挣脱他的怀抱。 就这么仍由他的吻落下。 “唔……”唇,突然被他封住。 童彦婉手中拿着的玫瑰花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唔……” 季昀奕疯狂的吻夺去了童彦婉的呼吸。 在路边拥吻,不引人侧目都难。 童彦婉听到走过的人发出暧昧的笑声,呆滞的大脑立刻恢复了意识,浑身一凛,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季昀奕,大口大口的吸气。 肺里的空气都被他的唇抽空了,险些窒息。 “季昀奕,你这个大混蛋!”童彦婉气急败坏的踢出一脚,狠狠落在季昀奕的小腿上。 “嗤……”他吃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俯身揉揉被童彦婉踢痛的部位。 “哼!”她没踢他那个地方算是脚下留情了! 一跺脚,童彦婉扭头就走。 “彦婉……” 季昀奕越是在后面喊,童彦婉就越走得快,飞跑进小区,上楼回家,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就怕他跟上来。 童彦婉心有余悸的抵达家门口,还好,季昀奕没追上来。 连钥匙也顾不得拿,使劲按门铃。 申曦开了门:“没带钥匙?” 喘着粗气,童彦婉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她又说:“你说快到了快到了,怎么这么久才到,你再晚几分钟回来,我就要被你儿子给累死了!” “对不起,我……走得慢!”季昀奕的事她不想在小宇的面前说,免得他听到季昀奕的名字,又嚷着要爸爸! “你确实走得慢,和蜗牛有得拼了!” 申曦说着就拿起了提包,快步走到了门口。 童彦婉还没来得及喊她看一眼外面有没有人,申曦已经把门打开了。 “哎呀!”季昀奕的脸出现在门后,把申曦吓了一大跳,失声惊叫了出来。 待她看清楚门外的人,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嗔怪的说:“是你啊,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申曦回过头,抛给童彦婉一个非常暧昧的眼神,喊了声:“彦婉,我走了!” 然后扬长而去,把门大打开,也不随手关上。 “申曦……” 童彦婉冲上去想关门,可季昀奕已经走了进来,冲着正在玩儿拼图的小宇喊:“乖儿子,爸爸来看你了!” “出去,给我出去!”童彦婉使劲推季昀奕,试图在小宇扑上来之前把他撵出门。 可他高大壮硕,站在那里,和柱子差不多,她根本推不动他。 “爸爸,爸爸!” 小宇听到季昀奕的声音,欣喜的抬起头,立刻笑了开,把拼图一扔,火烧火燎的扑过来,把季昀奕抱了个满怀。 童彦婉回来也没见小宇这么热情。 对季昀奕,真是好得没话说。 小宇和季昀奕在客厅玩得不亦乐乎,童彦婉进了房间,把门反锁上,洗澡洗头,累得要死,只想早点儿睡觉。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面吹头发,房间的门被敲响。 季昀奕的声音稍后传来:“彦婉,小宇睡着了。” 关掉吹风机的开关,童彦婉顾不得将头发梳整齐,披头散发的去开门。 门外,季昀奕抱着熟睡的小宇,看到她,有些发愣。 童彦婉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从他身旁绕过:“抱小宇到这边来。” “嗯!”季昀奕跟在童彦婉的身后,进了小宇的房间。 小宇还没洗澡,一身汗涔涔,还挺臭。 季昀奕小心翼翼的把小宇放在床上,然后站在旁边,看着童彦婉给小宇拖鞋脱衣服。 “你可以走了!”她头也不回的说。 身后没有声音,童彦婉以为季昀奕已经走了,回头一看,他还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她。 童彦婉皱着眉头,不高兴的低斥:“你怎么还不走?” 季昀奕默不作声的转身,走出了小宇的房间,随后,她听到了关门声。 总算走了! 童彦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给小宇脱光衣服便去洗手间打水给他擦澡。 走出卧室,客厅漆黑一片,一定是季昀奕走的时候随手把灯给关了。 这个家住了几年,就算闭着眼睛她也能找到洗手间的位置。 童彦婉几步走进洗手间,打开了灯。 给小宇擦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他还在呼呼大睡,根本没被童彦婉影响。 她失笑的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小家伙的睡眠可真好! 关上壁灯,童彦婉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头发还没完全干,又再吹了一会儿,才呵欠连连的上床睡觉。 一个人躺在床上,手不知不觉摸着自己的嘴,唇上,似乎还有季昀奕的味道,他亲吻她的感觉,也依然存在。 心乱了,很难再收拾整齐。 童彦婉在心里控诉,季昀奕,我好讨厌你,为什么你要这么蛮横的闯入我的生活,难道就不能忘掉过去的事,放我一条生路吗?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给逼疯了,他总是这样,不顾及她的感受,用他自己的意识强加到她的身上。 好烦好乱! 童彦婉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季昀奕的影子。 突然觉得很口渴,晚上吃的牛排有些咸。 翻了几次身还是睡不着,童彦婉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到厨房去倒水喝。 打开客厅的灯,她看到季昀奕坐在沙发上,着实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没走?”她明明听到关门的声音,这个季昀奕,也太贼了,故意关门给她听吗,实际上他根本没走的打算。 “我本来是想走,但又改变了主意。” 季昀奕站起身,慢慢朝童彦婉靠拢。 “你……你……别过来……”童彦婉惊恐得连连后退,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他不会想霸王硬上弓吧! 童彦婉一直退,季昀奕一直逼近,她退无可退,背抵在了墙上,他高大的身体,像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季昀奕握着的颤抖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彦婉,其实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别自作多情,我根本不爱你!”童彦婉想也不想的矢口否认。 否认成了习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真心究竟是什么样。 季昀奕根本听不进她否认的话,继续问道:“就因为小宇是赵桓禹的孩子,你才愿意和他在一起?” “我说了不管你的事,走啊,马上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的心,在季昀奕灼人的视线下不停的颤抖,无边的恐慌迅速将她淹没,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季昀奕固执的不放手,他抓着她肩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不走,不问清楚,我绝对不会走,彦婉……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从你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你的心……” 童彦婉心慌的垂下眼帘,不再与他对视:“你……你别胡说,我根本不爱你,不要脸的人见多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再不走我就……” 狠话还没撂出来,她的嘴唇就被季昀奕含入口中。 “唔……”她的手无力的打在他的胸……口,他的臂膀用力一收,把她实实在在的困在了怀中。 童彦婉整个人都在季昀奕的掌控之中,他一边啃噬她的唇瓣,一边抱着她往卧室走。 三步并两步,他就把她压倒在了大床上。  “不要……” 四百五十六章 无微不至的关心 与季昀奕高大健硕的身躯密密贴合,童彦婉好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季昀奕动情的说:“彦婉,我每天晚上都想这样抱着你,吻你……” 红霞悄无声息的爬上童彦婉的脸,她抡着拳头打他:“快放开我,我不想要!” “我以为,终于有机会抱你了,结果,你还是要选择赵桓禹,很抱歉,我不想放手,真的不想,就算你会恨我,我也要这么做,今天晚上放开你,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彦婉……我爱你!” 季昀奕的话一字一句钻进了童彦婉的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泪眼朦胧。 火热之后,童彦婉轻轻的起身去浴室冲澡。 她捡起地上的睡裙挡在胸前,遮遮掩掩的跑进洗手间。 小腹突然一阵绞痛,那种痛,童彦婉很熟悉,每个月那几天的信号。 低头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来看她了! 呵,来得还真是巧! 快速的洗去猩红,童彦婉正打算关水,季昀奕就走了进来。 脸火辣辣的烧,童彦婉视线移开,看着自己的脚,低声说:“我那个来了!” “嗯?”季昀奕没听清,走近她问:“你说什么?” 季昀奕靠童彦婉太近了,他的呼吸若有似无的拂过她的耳畔,惹得她全身皮肤跳起无数的鸡皮疙瘩。 童彦婉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差一点儿就撞上了墙。 她提高音量,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我那个来了!” “那个……来了?”季昀奕的眼神从迷茫变成了恍然大悟,他干笑了两声,说:“还真不是时候。” “彦婉,你这几天有没有按时吃药?”季昀奕站在童彦婉的身后,伸出了他可恶的手。 “吃了!” 想起吃就吃,没想起吃就没吃。 童彦婉根本没把ru腺堵塞当成病,也就不怎么重视。 “那就好!”季昀奕捏了捏说:“恐怕还得几个月这硬块儿才能消,现在还痛不痛?” “这两天没那么痛了!”童彦婉抓着季昀奕的手腕儿,又气又恼:“别捏了,讨厌!” “我帮你按摩呢!”季昀奕一本正经的说:“多多按摩,硬块儿才消得更快。” 什么按摩嘛,摆明了就是吃她的豆腐。 童彦婉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他的手:“不要你给我按摩,我自己会按!” “那好,你自己按吧!”季昀奕讪讪的笑着缩回了半空中的手。 混蛋季昀奕! 童彦婉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裹着浴巾跑出了浴室。 家里的卫生巾只剩日用的了,她不想出去买,只能将就用。 从衣柜里翻出最保守的睡衣穿上,童彦婉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静静的等季昀奕从浴室出来。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大姨妈来得可真是时候。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季昀奕没穿衣服走出来,然后直接就躺到了童彦婉的床上。 “喂,穿上衣服裤子,快走!”童彦婉放下手中的梳子,回过头,冷睨季昀奕。 “走什么走啊,这个时间了,我困,想睡觉!” 季昀奕真是无赖得可圈可点,躺在她的床上和躺在他自己家的床上一样的随意,拉了被子,盖在腰部以下,慵慵懒懒的看着她。 季昀奕的胸膛很宽很阔,长期锻炼的原因,肌肉也很有型。 他的身材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那有棱有角的身板,真是让人有动手动脚的冲动。 童彦婉紧握双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上去摸,那不是她可以摸的。 “过来睡觉吧!”季昀奕高举着右手,懒懒的招了招。 季昀奕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童彦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站了起来:“我去和小宇睡!” “小孩子要自己睡,你别去打扰他!”童彦婉刚走到床边,季昀奕就飞身上来,抱着她的腰,然后一个翻身,把她卷了上去,压在身下。 “睡觉就睡觉,你不准乱摸!” 童彦婉无奈的看着季昀奕,他黝黑的眼眸之中还有未退的火。 难道他不觉得摸得到吃不到很难受吗,于她,也是煎熬。 “嗯,不乱摸,睡吧!”季昀奕侧过身,不再压着童彦婉,拉了被子,也给我盖上。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轻轻的吹拂,一下又一下,像撩人的鹅毛,让她的耳朵痒嗖嗖的。 童彦婉伸手关了壁灯,房间里漆黑一片。 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身旁的人,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静静的躺着,季昀奕也遵守诺言,没有乱摸,只是他的手,圈在她的腰间,一直不肯离去。 火烧得不那么旺了,小腹的隐痛依然存在。 童彦婉睡不着。 一方面是因为季昀奕,另一方面是因为大姨妈,精神不适,身体也不适。 她翻了个身,背对季昀奕,他立刻挪了挪身子,紧紧贴着童彦婉的后背。 “喂,别抱这么紧,很热!”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睡热量就翻了倍,燥热由内窜出,袭遍全身。 “热就把空调打开!” 季昀奕的言下之意童彦婉听懂了,不管她多热,他也不放手。 抗议无效,童彦婉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枕头下面摸出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 季昀奕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他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呢喃:“彦婉,我会一直这样抱着你,不会让你和赵桓禹在一起。” 心口又闷又堵,童彦婉不悦的回应:“你以为你是谁啊,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很多年,你根本没权管我!” “彦婉,我不是想管你,只是不想……再见到你受伤害。” “别说了,你烦不烦,借口那么多,为什么不找个好一点儿的!”童彦婉气恼的低斥:“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季昀奕沉默了片刻,又说:“因为我爱你,所以想独占你,绝对不会再把你让给别的男人。” 这话听起来顺耳多了,童彦婉心底一柔,又有些酸酸的感觉。 绵绵的情意从季昀奕的呼吸中慢慢的传递给她,一直侵入她的心。 “别说话,睡觉了!”童彦婉紧紧的闭上眼睛,耳边,回响着的是季昀奕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声低沉绵长,就像动听的小夜曲,悠扬醉人。 “好,睡觉!”季昀奕果然不再说话。 房间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季昀奕的呼吸,季昀奕的心跳,伴着童彦婉入眠。 “哎呀……”睡到半夜,童彦婉突然惊醒,一跃而起,火速打开灯,撩开被子。 惨了! 大姨妈弄了好大一片在床单上。 她的韩式碎花小床单啊! “怎么了?”季昀奕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坐了起来,他顺着童彦婉的视线,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无所谓的说:“明天早上再换吧!” “明天早上换就洗不掉了!”童彦婉揣着床单的一角,拽了拽:“快起来,我换床单,要马上洗才洗得掉。” “嗷……”季昀奕痛苦的哀号了一声:“女人真麻烦!” 他这种有性别歧视的言语让童彦婉窝火,大吼:“季昀奕,给我滚下去!” “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随口说说!”季昀奕一跃下床,为了将功补过,帮着童彦婉把床单换了。 床单换好,季昀奕就跳上床,抱着被子缠绵。 童彦婉拿着有大片血迹的床单进了浴室,用凉水把血迹冲淡,再用肥皂洗。 季昀奕进来看到她正在水龙头下搓被单,眉头一蹙,走上前来。 “我来洗吧,你去睡觉!” 心底一暖,童彦婉冲季昀奕笑笑:“不用,我就洗这一片儿,很快就好了。” 季昀奕不由分说,一手抢过被单,一手把她往外推:“快去床上躺着!” “有血啊,你不嫌脏吗?”童彦婉站在浴室门口,怔怔的看着他,男人不都该很忌讳那个吗,怎么季昀奕还要帮她洗? “你身上流出来的我不嫌脏,如果是别的女人,我看都不想看。”季昀奕笑着说:“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那个来了就别碰冷水。” “你怎么知道那个来了不能碰冷水?” 小时候妈妈给她说过很多次,但童彦婉一向不太注意,今天又听季昀奕说,心里暖洋洋的,鼻子竟然有些酸。 “我听我妈说的!” 季昀奕的笑容淡了几分,有淡淡的哀愁在眸底流转:“我妈身体一直不太好,她说就是因为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才落下一身的病。” “哦!” 虽然童彦婉从来没见过季昀奕的妈妈,但可以想象得出,一定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人。 季昀奕的哀愁传染给了她,让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你去把裤子换下来,我帮你洗。”季昀奕又说。 “啊?”童彦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帮我洗?” “是啊,我帮你洗,干嘛这么吃惊?”季昀奕的笑容真的好温柔,把童彦婉心底那一抽一抽的痛全部带走了,他说:“上次和几个下属吃饭,喝了些酒,乱开玩笑,说起宠老婆,他们就比谁更宠老婆,有人说他每天给老婆洗裤子,其他几个人只是偶尔给老婆洗,呵,我还一次也没给你洗过,换下来,我现在就给你洗。”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能接受别的男人 莫名的有些感动,童彦婉揉了揉眼睛,讪讪的说:“你……我……我现在又不是你老婆!” 季昀奕的面色微微一沉,正色道:“彦婉,快去换,不然我现在就帮你脱!” “好了,我去换就是!”他不嫌脏,她也不嫌他手粗,且不说他洗不洗的干净,能有这份儿心,就算不错了。 童彦婉走到衣柜跟前儿,眼泪就掉了下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的想哭。 反手擦去泪花,吸了吸鼻子。 她怎么这么容易被感动呢,不就是洗条裤子吗,不就是说了句动听的话吗,不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她为什么要哭呢? 裤子上的血迹比床单上的血迹还要多,连童彦婉自己都觉得很脏,不想碰。 童彦婉把有血的部位叠在中间,扭扭捏捏的送到季昀奕的手边,嗫嚅道:“如果你觉得脏就别洗,放那儿,我明天再洗。” “明天就洗不干净了,你刚刚才说过!” 季昀奕无所谓的笑笑,接过裤子抖开,他看到那片血迹,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你每个月都要流这么多的血?” “嗯啊!”童彦婉呐呐的点点头,所以说啊,当女人不容易,也只有女人能理解女人,男人啊,没经历过,根本不知道当女人的苦。 从十几岁开始就被大姨妈折磨,长大一些还要经历怀孕,堕胎,流产,难产,剖腹产,大出血,喂奶,人工取奶,身材走样,担心背叛。 而男人呢,潇洒快活,又有几个人能真心的为女人着想。 男人说,戴套不舒服,便要女人吃避孕药,或者承受意外怀孕的风险。 女人在手术台上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男人只是等在外面什么忙也帮不上,再痛,和他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童彦婉一直很庆幸自己生的是儿子,以后他便能少受很多的苦。 当男人多好,说一句体贴的话,女人就会感动半天。 童彦婉站在浴室门口,泪眼朦胧的看着季昀奕给她洗内裤。 突然间有个错觉。 季昀奕还是她的丈夫,她还是季昀奕的妻子。 “呵呵,给老婆洗裤子的感觉挺不错!” 季昀奕有说有笑,一转头,看到童彦婉在抹眼泪,笑容立刻敛去,焦灼的问:“怎么哭了,我又惹你不高兴?” “不是,我很高兴!”擦干脸上的泪,童彦婉苦笑着说:“不管你现在对我有多好,我也忘不了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你还记不记得,把我赶出门,还把我的东西扔走廊上,你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难道你以为我的心是铁做的, 刀枪不入?” “彦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一心想着逼你同意离婚,我以为,那样做,你才能真正的放弃我!” 季昀奕脸上的痛苦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的狠他的绝,确实让童彦婉放弃了他。 她经历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艰难过程。 过了几年没有男人的生活,其实我觉得还不错,若不是小宇需要父爱,她一定会坚持这条路走下去。 哪怕童彦婉对男人再失望,也还是相信,他们会对自己的孩子好。 季昀奕嘴上说不在乎小宇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谁知道他哪天又发神经,开始在乎了。 她断然不能冒那个险,把她和小宇的命运交付到他的手中。 而赵桓禹就不同,小宇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哪天他不要她,他也一定会要小宇,会对小宇好。 童彦婉思来想去,心里的天枰已经倾向了赵桓禹。 和季昀奕一起吃了早餐,童彦婉没有送小宇去幼儿园,在季昀奕疑惑的注视下,她带着小宇坐上公交车,说是去公司,实际上,是去和赵桓禹见面。 童彦婉和赵桓禹约好早上九点钟在江滨公园大门口等,她带着小宇八点五十五分到达,他已经侯在那里了。 远远就看到他不停的抬腕看时间。 赵桓禹一抬头,看到了母子俩,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童彦婉蹲下身,为小宇整理衣服,叮嘱道:“小宇,妈妈今天带你和韩叔叔玩,你要听韩叔叔的话,知道吗?” 小宇乖巧的点点头:“嗯!” “彦婉,你儿子真可爱!”童彦婉站起身的时候,赵桓禹已经停在了她们面前,他摸着小宇的头,笑逐颜开:“和你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生的儿子,当然像我!”童彦婉自豪的笑了起来,暗自庆幸,还好小宇长得不像赵桓禹,不然一眼就会被认出来是父子。 赵桓禹嘴抹了蜜,奉承道:“你哪里像生过孩子的女人,和大学生没什么分别。” “瞧你说的,我还逆生长啊,是不是再过段时间,我就和中学生差不多了。”童彦婉拉了拉小宇的手:“宝贝儿,叫韩叔叔好!” 小宇甜甜的喊:“韩叔叔好!” “真乖!”赵桓禹蹲下身,与小宇平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宇,宇宙的宇!”来的路上童彦婉交代过小宇,别人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只能说叫小宇,别的不能说。 小宇很听话,童彦婉交代他的一点儿没忘,悬着的心缓缓下落,她偷偷的舒了一口气。 “小宇喜欢玩儿蹦床吗,叔叔带你去玩儿蹦床。” “喜欢!”小宇点点头,他已经看到江滨公园里的充气大蹦床了,欢呼雀跃,快步往前冲。 赵桓禹站了起来,他没有牵小宇的手,而是站到了童彦婉的旁边,与她并肩。 小宇急不可待的脱下鞋爬进蹦床去玩,把童彦婉和赵桓禹留在了外面。 童彦婉和赵桓禹坐在长板凳上,同时盯着在蹦床里玩耍的小宇。 赵桓禹说:“彦婉,你儿子长得不像君耀晨。” 心头一凛,她快速的说:“他长得像我!” “确实很像你!”赵桓禹拿出手机,拍了照小宇活蹦乱跳的照片,他又要给童彦婉拍,被她拒绝了。 “让我拍一个吧,看不到你的人,看看你的照片也好啊!”赵桓禹拽开童彦婉的手,硬要给她拍照。 “别拍!”结果“咔嚓”一声,赵桓禹还是拍了,她丑丑的样子,留在了他的手机里。 “好丑啊,快删了!” 童彦婉急急的想夺赵桓禹的手机,他却绕开她的手,把手机放进了裤兜。 不好意思去掏他的裤兜,只能气呼呼的干瞪眼。 “呵呵,你这样其实更好看!”赵桓禹说着摸了摸童彦婉的头:“像只哈巴狗。” “嗤,你才像哈巴狗!”童彦婉一扭头,看着小宇,不看赵桓禹。 和赵桓禹之间,少了那份亲近的感觉,生疏客套,便是她和他的相处方式。 如果季昀奕知道她带着小宇和赵桓禹见面,肯定又会发飙,说不定还会像昨天那样跑来闹,很可能比昨天闹得更凶。 童彦婉怕了季昀奕,他就仗着小宇的喜欢,在她的家中横行,俨然就是她家里的一分子,他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小宇也是,该喜欢的人不喜欢,不该喜欢的人瞎喜欢。 赵桓禹是他的亲生父亲,可他并没有很喜欢赵桓禹,只是淡淡的,“韩叔叔韩叔叔”的喊,也没嚷着要赵桓禹当他的爸爸。 “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走?”童彦婉琢磨着要不要多让小宇和赵桓禹接触,明天,就带着小宇去送送他吧! “上午十点钟!”赵桓禹说:“有空我就过来看你们。” “嗯,如果你没空就别勉强,跑来跑去也累!” 并不是童彦婉善解人意,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和赵桓禹相处。 和他坐一起,没什么话说,也没有那种特别想和他说话的感觉。 但是和季昀奕在一起就完全不同,她特别想说话,骂他也好,讽刺他也罢,反正一张嘴就停不下来。 想起季昀奕,她的心口又痛。 唉……他就是她这辈子的梦魇,摆脱不了了。 赵桓禹的手很自然的搭在了童彦婉的肩上,他说:“我打算休长假,过来陪你们!” “啊?”她诧异的看着他:“你休长假,公司离了你能行吗?” “休假之前我会安排好,现在公司运作稳定,我远程监控,不会有问题的!”赵桓禹已经想好了,要争取多的时候和她们培养感情。 她和他的感情太浅太薄,确实需要好好的培养。 “哦,那还好!”心有戚戚然,童彦婉并不是很期待,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脱离赵桓禹的束缚。 赵桓禹兴致勃勃的说:“我带你和小宇去夏威夷度假怎么样?” “不用了,我不喜欢出远门儿,而且小宇还要上学,在幼儿园他能学到很多东西,缺课不好!” 真的是在临川待久了,她哪里也不想去,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还是留在临川最安全最稳定。 “那好吧,你说了算!”赵桓禹失望的笑笑,挪了挪身子,又靠近她。 童彦婉不想和赵桓禹靠得太近,感觉很不舒服! 也许是习惯了季昀奕的拥抱,习惯了季昀奕的味道,别的男人,都让她不能接受。  童彦婉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蹦床旁边和小宇说话:“宝贝儿,累不累,你看你满头大汗,过来我给你擦擦。” 第四百五十八章 孩子被人利用了 “妈妈,好好玩儿啊!”小宇蹦蹦跳跳的跑到她的面前,一张圆圆的脸红得像秋收的苹果。 “就知道玩儿!”童彦婉笑着抽出湿巾,替他擦干脸上的汗,回头看一眼赵桓禹,压低声音问:“你喜欢韩叔叔吗?” 小宇像个小大人,一本正经的问:“妈妈,你想让韩叔叔当我的爸爸吗?” 别看孩子小,他已经开始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更能洞悉大人的世界,童彦婉也不想瞒着他,坦白道:“如果妈妈真的这么想,你愿不愿意?” “妈妈,那爸爸怎么办?”小宇委屈的看着她:“我喜欢爸爸,爸爸也喜欢我,我不想要别的爸爸。” 小孩子始终还是小孩子,谁对他好,他就巴心巴肠,看来要让他接受赵桓禹,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真想告诉小宇,韩叔叔才是他真正的爸爸,如果他知道这一点,接受起赵桓禹来,应该会更容易一些。 话到嘴边,又被童彦婉吞了回去,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再忍忍,再忍忍。 确定赵桓禹的真心以前,万万不能冲动。 “小宇,待会儿韩叔叔带你去划船好不好?” 还好没说不该说的话,赵桓禹悄无声息的站在了童彦婉的身后,一开口,就把她吓了一跳。 “好!”小宇看了赵桓禹一眼,那不情愿的小眼神,还真是让人心生不忍。 “你去玩吧!” 童彦婉拍了拍小宇的屁股,打发他又去疯。 赵桓禹站在她的身旁,手托着下巴,很无奈的说:“彦婉,你儿子貌似不是很喜欢我!” “呵,小孩子就是这样,你现在和他还不熟,等熟了之后他就会喜欢你了!” 季昀奕运气最好了,在小宇最想要爸爸的时候出现,现在小宇有了季昀奕,就对赵桓禹不感冒了,赵桓禹也真是悲剧,每次都迟一步。 “哦,那就好,我还担心和小宇相处不好!” “没事的,小孩子嘛,很容易哄的,你哪天给他买几包奥利奥饼干,几瓶爽歪歪,他就和你亲热了。” 经童彦婉提醒,赵桓禹茅塞顿开,径直朝公园不远处的超市跑去:“那我现在就去买,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很快就回来!” 童彦婉以为赵桓禹买些小东西就能收买小宇,只可惜,小宇太顽固,糖衣炮弹竟然对他不起作用了。 小宇接过赵桓禹买的奥利奥和爽歪歪,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把东西一股脑的递给童彦婉,让她收起来,他想吃的时候再吃。 虽然结果在童彦婉的意料之外,但她很欣喜的发现,小宇长大了,他已经不会再为了这些小吃忘记自己的立场。 一方面高兴,一方面担忧,如果小宇一直排挤赵桓禹下去,那该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和季昀奕在一起……他又不是小宇的亲生父亲。 她只能再给赵桓禹一些时间,希望他能打动小宇,让事情得以圆满。 “彦婉,彦婉……” “啊?”童彦婉从神游中回到现实,一抬眼,对上赵桓禹略有些黯淡的眼睛,纳闷的问:“什么?” “现在怎么办,小宇好像真的不喜欢我。”赵桓禹眉头紧蹙,无奈又忧伤,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给难倒了。“哎呀,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平时申曦给他买点儿小吃,他就高兴的要跟着申曦走,去给申曦当儿子,应该还是和你不熟的关系,我经常教他不要拿陌生人的东西,你现在对他来说就是陌生人,所 以他才这样,等过段时间,熟悉就好了。” 童彦婉言之凿凿,可心里却很没有底。 如果季昀奕继续插在中间,她真的不敢保证,小宇会接受赵桓禹当他的爸爸。 人都是先入为主,季昀奕在小宇的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拔出。 赵桓禹点头:“那我就再等等看吧!” “不着急,还有的是时间!” 闻言,赵桓禹笑了:“是啊,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呃,童彦婉说的可不是一辈子,他误会了。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解释就是掩饰,越解释越乱。 小宇玩了蹦床就不想去划船了,赵桓禹说吃饭小宇也不想去,嚷着要回家看海绵宝宝。 自己儿子的那点儿小心思童彦婉怎么会不懂,说看海绵宝宝是借口,回家才是真的。 童彦婉依然让赵桓禹送她和小宇到旁边的小区,她再带着小宇穿过小区,从侧门出去,再回家。 走在路上,童彦婉忍不住问:“小宇,你为什么不喜欢韩叔叔?” “韩叔叔没有爸爸帅!”小宇骄傲的说:“我只喜欢爸爸,我爸爸最帅!” “小宇,韩叔叔也很帅啊,不比季叔叔差!” 以童彦婉的眼光来看,赵桓禹甚至比季昀奕更帅,只是不知道,小孩子的审美观是不是和大人一样。 “我爸爸才最帅,韩叔叔一点儿也不帅!” 小宇说着就挣脱了她的手,一个人又蹦又跳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我要去找爸爸,我要爸爸……” 童彦婉追着小宇跑,只有过马路的时候他让她牵着,过完马路,到了小区门口,他又跑了。 跑进电梯,童彦婉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小宇也是满头的大汗。 一开始童彦婉以为小宇说要去找爸爸,是要去季昀奕住的地方找,没想到,他是往她们自己家跑。 难道他以为她们回去,季昀奕还在吗? 家门口,没有季昀奕的人影,童彦婉暗暗的松了口气。 可是一打开门,她就傻眼儿了,季昀奕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爸爸,爸爸……”小宇欢呼雀跃,飞跑上去,投入季昀奕的怀中,把童彦婉一个人抛弃在了门外。 “你……你怎么进来的?” 童彦婉条件反射的看了看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完好无损。 季昀奕把小宇抱上膝头,得意洋洋的对我说:“是小宇告诉我的开门密码。” 童彦婉无力抚额! 小宇啊小宇,你的胳膊肘未免也拐得太外面了吧,连自家的开门密码也到处说。 现在引狼入室,该如何是好? 打110报警? 不行,不行! 季昀奕是什么人,110怎么奈何得了他,而且他是大摇大摆输密码进的屋,应该不算私闯民宅吧! 童彦婉换了鞋进屋,站在客厅里,一抬眼,就看到昨晚季昀奕帮我洗的裤子正迎风飘扬。 “季昀奕,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她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定定的盯着季昀奕带笑的侧脸:“我今天已经带小宇去见赵桓禹了。” “我知道!” 季昀奕淡淡的看了童彦婉一眼,紧紧的抱着小宇,嘴唇若有似无的落在小宇的头顶,那宠溺的模样,让童彦婉看着都羡慕。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让我们一家团聚,你这样算什么,破坏我的幸福你就高兴了吗?” 童彦婉咬牙切齿的瞪着季昀奕,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去似的:“你就这么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彦婉,你说过,我爱你,我不会放手!”赵桓禹异常坚定的望着她:“三年前错了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错!” “你……” 童彦婉无语了,季昀奕的心思,真是异于常人,难道他不懂君子要成人之美吗? 她已经决定的事他又来搅局,非要闹得不可开交才高兴。 真不知道季昀奕是和赵桓禹有仇,还是和她有仇。 “小宇,如果妈妈不要爸爸,你还会要爸爸吗?” 季昀奕果然很懂得策略,知道从童彦婉这里下手不容易,便使用怀柔政策,从小宇那里下手。 只可怜了小宇,被人利用也不知道,还傻傻的爱季昀奕这个干爸爸。 “要,我要爸爸!”小宇朝童彦婉伸出手:“妈妈,你为什么不要爸爸?” “唉……”童彦婉无奈的叹了口气,大人的事,和小孩子怎么解释得清楚。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她起身去开门。 童彦婉凑到猫眼边瞧了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门外的人,竟然是赵桓禹。 他知道她家的地址……天! 童彦婉回头看着季昀奕,哭丧着脸:“赵桓禹来了!” “他来得正好!”季昀奕勾了勾嘴角,透出一抹邪魅的笑:“还省得我去找他。” 季昀奕和赵桓禹面对面,会不会打起来? 童彦婉忧心忡忡的环视了一眼她的房子,万一打起来,她和小宇就遭殃了,真正是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你还是去房间里……坐坐吧!”童彦婉没说“躲”,季昀奕这样的身份,他肯定不愿意听到“躲”这个词。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季昀奕,他的眉峰蹙在了一起。 转瞬,季昀奕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如果你和我一起进房间,我愿意,如果我一个人,那就算了,我还想和赵桓禹好好谈一谈。” 童彦婉缩回了握着门把的手,低声说:“那好,我不开门就是了,假装不在家。”“彦婉,你在怕什么?”季昀奕把坐在他膝头的小宇放到沙发上,起身大步朝童彦婉走来:“你不开,我来开。” 第四百五十九章 男人生气的时候最可怕 “不准开!”她惊慌失措,连忙用身体挡住门把,手急急的抓着季昀奕伸出的手。 “叮咚,叮咚……”门铃声再次响起,格外的急促,映衬着她此时的心情,越发的不安和惶恐。 季昀奕高大壮硕的身体紧贴着童彦婉,他几乎压在了她的身上。 “彦婉,你让开,就算现在我不和赵桓禹见面,稍晚些时候,我也会找他。”季昀奕的手圈过童彦婉的腰,握住了门把。 “别开,别开!”童彦婉心急如焚,转身握紧季昀奕的手,低低的哀求:“求你了!” 赵桓禹似乎知道家里有人,不停的按门铃,没有离开的意思。 “求我?”季昀奕俯身,火辣辣的唇凑到她的耳畔,声音里,满是不悦:“你为了赵桓禹求我?” 她能感觉到他的怒意,压抑在了低沉的声线之下。 季昀奕的身体越贴越紧,她压在他和门之间,艰难的喘息。 “彦婉,我不会再让赵桓禹把你夺走!”季昀奕的手圈着童彦婉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脚,慢慢腾空而起。 心,也悬了起来。 她紧张的抓着他的手臂,艰难说道:“不要开门……” 季昀奕转了个身,把童彦婉放下地,他的眉眼中,有着莫测的笑意,是童彦婉不懂的情绪。 他微扬嘴角,缓缓说:“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见赵桓禹,我就不开门!” “季昀奕,你真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赵桓禹是……” 童彦婉瞅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宇,压低声音说:“他是小宇的爸爸,我让小宇和他相认,天经地义!” “小宇喜欢我,要我做他的爸爸!”季昀奕挑了挑眉,得意洋洋的说:“小宇有我这个爸爸就够了,不需要赵桓禹!” “但他始终是小宇的爸爸,这个事实,没人能改变!” 季昀奕真是狂妄自大,他以为他可以取代赵桓禹在小宇心目中的地位吗? 也许现在可以,但终有一天,小宇知道了真相,他会更偏向于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不是季昀奕这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干爹。 季昀奕非常肯定的说:“小宇会明白,谁对他好!” “哼!”童彦婉极度不屑的瞪着季昀奕:“等到赵桓禹知道小宇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一定会对小宇很好很好,就算小宇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摘。” “是吗?”季昀奕专注的看着她:“你认为自己很了解赵桓禹?” 童彦婉总觉得季昀奕话里有话,他的神情也有几分古怪。 好似,他和赵桓禹之间,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我不敢说了解他,但我同样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心里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你以后会再做出什么让我吃惊的事!” 童彦婉冷冷的看着季昀奕,心脏,像撕裂了一般的痛:“比如,把我和小宇赶出门,把我们的东西扔去垃圾站。” 季昀奕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不堪,看上去,是那么的真实,他哑着嗓子说:“彦婉,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相信你?”童彦婉咬牙道:“相信你的结果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过去的事,真的难以忘记。 就算是午夜梦回,她也会因为那锥心的痛泪流满面。 “彦婉……”季昀奕还要再说什么,被赵桓禹的拍门声打断。 “咚咚咚!” “彦婉!”赵桓禹扯着嗓子,在门外大声的喊了一声。 紧接着,童彦婉的手机,在提包里,发出闷闷的响声。 “妈妈,你有电话!”小宇很乖巧的把提包拧过来交给她,然后自己又回到沙发边,接着看电视。 门外的赵桓禹听到了童彦婉的手机铃响,他锲而不舍的打了一遍又一遍,守在门外,迟迟不肯离去。 “你自己看着办!” 季昀奕深深的看了童彦婉一眼,松开她,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陪着小宇看动画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人气得牙痒痒。 童彦婉紧紧的抱着提包,犹豫再三之后到沙发边落座。 就当门外没有人,就当手机不曾响起。 赵桓禹终于放弃了,手机铃声戛然而止,他似乎是故意把脚步踩得那么沉重,让她知道,他已经离开。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怪怪的感觉,很难受! 季昀奕缓缓的转过头,黑曜石般的瞳眸深深的看着童彦婉。 他抿了抿唇,开口道:“彦婉,在我和赵桓禹之间,你只能选择我,如果,你有比我更好的选择,我会成全你!” “你和赵桓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踌躇片刻,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人们都说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她深以为然。 直觉告诉童彦婉,赵桓禹和季昀奕之间,有着她不知道的牵连,究竟是什么牵连,她想不明白,只能等季昀奕自己来揭晓答案。 季昀奕怔了怔,斩钉截铁的说:“我和他没有关系!” “你骗我!” 虽然在季昀奕的脸上寻不到说谎的蛛丝马迹,但童彦婉依然相信自己的自觉,他们两个一定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我没骗你!”季昀奕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吗?” 童彦婉毫不含糊的说:“不能!” 谁知道他表现出的深情是不是伪装,他季昀奕的演技那么好,她根本分辨不出。 如果可以挖出他的心来看一看,那她愿意看过之后再相信他。 “彦婉……” “别说了,我头疼!” 童彦婉豁然站了起来,不但头疼,小腹也疼,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导致她内分泌失调,引起了下腹坠涨,很难受。 她现在只想回房躺一躺,希望一觉醒来,什么事都已经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床上铺着干净的床单,躺上去,隐隐约约能闻到季昀奕的味道。 他的味道……童彦婉慢慢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旖旎的画面。 季昀奕的吻,温柔又缠绵,那种感觉,已经在她的唇上扎根,抹不去,洗不净,忘不掉。 童彦婉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小腹,凉意从背心窜出,袭遍了全身。 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这个时候能喝碗热汤该多好。 童彦婉属于宫寒的体质,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焐也焐不热。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明明快到夏天了,可她还是觉得冷,双手交握,指尖冰凉。 “唉……”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是悲哀。 她裹紧了被子,靠不了别人,只能自己想办法把自己焐热。 窗外的天,阴沉沉,方才回家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此刻,已经变了另一番模样。 应该有一场雨吧! 下雨天,在家待着,再好不过了。 童彦婉进卧室的时候,只是将房门虚掩,并没有下锁。 在自己家,她向来没有锁门的习惯。 季昀奕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声和小宇的脚步声完全不同。 即便是闭着眼睛,她也能清楚的听出来。 霎时间,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苦中带着甜,甜中带着涩。 童彦婉微微睁开眼,看到季昀奕手中端着个药碗。 季昀奕坐在床边,笑容可掬的说:“我给你买了益母草冲剂,昨晚我见你睡得不踏实,一直揉肚子,今天就顺路去药店买了。” 顺路去药店买……童彦婉时常说买,却时常忘,没想到,季昀奕还能记得。 她缓缓的坐了起来,身体不太舒服,也没有了与季昀奕争锋相对的力气。 季昀奕把碗送到她的嘴边,童彦婉双手捧住。 一股沁人心肺的暖通过她的手,袭遍了全身。 童彦婉连气也没喘,一口把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咕噜咕噜……”热热的药,恰到好处的温度,驱散了方才让童彦婉倍感凄凉的寒意。 “谢谢!”她抿了抿嘴唇,把药碗递给季昀奕。 “这里还有。”他笑着伸出食指,指着童彦婉的右嘴角。 “嗯?”童彦婉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把嘴角舔得干干净净。 本是不自觉的小动作,可是看在季昀奕的眼中,却是另外一个样子。 他陡然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的嘴。 寡薄刚毅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那双清亮见底的眼睛,有着无与伦比的炙热。 “不舒服就再躺一会儿,我去煮饭,煮好了再喊你。”季昀奕扣着童彦婉的肩,把她压倒,盖好被子,然后悄然出门。 季昀奕的温柔体贴,是否来得太晚了一些。 “妈妈,你不舒服吗?”季昀奕前脚刚走,小宇后脚进来,趴在床边,小心翼翼的询问。 “嗯,妈妈有点儿不舒服,不过刚刚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童彦婉勉强挤出一抹笑,伸出手,揉了揉小宇的头。 小宇又问:“是肚子痛吗?” “嗯!”我点了点头。 “我给妈妈揉肚子。”小宇说着就踢掉鞋子爬上穿,钻进被窝,头枕着她的手臂,侧着身子,小手伸进针织衫里,就像她给他揉肚子时一样,一边揉一边说:“揉啊揉,揉啊揉,揉啊揉就不痛了……” 第四百六十章 想他了 说到“不痛了”的时候,尾音拖得老长,特别的俏皮可爱。 有小宇的关心,童彦婉倍感幸福,闭着眼睛,幽幽的说:“小宇,陪妈妈睡会儿,好吗?” “好!”小宇朝她怀里缩了缩,额头抵着童彦婉的额头,乖巧的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童彦婉就听到他呼吸绵长,睡着了! 季昀奕做好饭菜,进来喊童彦婉和小宇吃的时候,她和小宇睡得正香。 童彦婉听到季昀奕进门的声音,但她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有小宇陪着她睡,舒服得不想醒来,闻着小宇身上淡淡的奶香,心底特别甜蜜。 “呵!” 童彦婉听到季昀奕的轻笑声,她才缓缓睁开眼睛,他正俯身看着她,眉眼之中,满是温暖的笑。 “醒了就起来吃饭!”他轻轻的说,伸出手,把盖在小宇身上的被子压实。 “嗯!”抽回被小宇当枕头的手,童彦婉懒洋洋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现在几点了?” 转头看外面的天,真是阴沉得可怕,低低矮矮的云层,就像灌了铅,飘不动,一直往下压。 “一点半。”季昀奕抬腕,看了看时间。 “哦!”才一点半啊,她还以为五六点,天快黑了。 “要不要把小宇喊醒?”季昀奕趴在床边,手托着腮帮,很认真的凝视熟睡中的小宇。 “不用,等他睡醒了再起来吃饭,给他留一些就行了。”童彦婉撩开被子下床,睡过之后肚子不那么坠涨疼痛了,可身体却没有力气,软绵绵的。 脚落地,却像踩在棉花上,不踏实。 季昀奕看到童彦婉蹙眉,紧张的问:“还是不舒服吗?” “只是没力气,没有不舒服!”她慢慢悠悠的走出卧室,餐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香味儿扑鼻。 “手艺不错嘛!”虽然她还没吃,但闻香味就知道口感也不会差。 被童彦婉一夸,季昀奕就笑逐颜开的给她盛饭。 他坐下的时候说:“这几个菜是我第二次做。” “啊?”童彦婉诧异的抬头看着季昀奕,她以为,他经常做,很有经验的样子。 “嘿!”季昀奕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我只会做几个最简单的菜,上次在我家,我做的那几个菜也是刚学的,自己照着菜谱试做一次就成功了。” 她还以为他是被哪个女人给调教好了,原来是临时抱佛脚啊! “看来你很有做菜的天赋,不去当厨师真是可惜了!”童彦婉夹起面前的宫保鸡丁尝了一口,不比外面餐馆的大厨做得差。 季昀奕半开玩笑的说:“呵,等我退休了,我就做专职厨师,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请我。” 童彦婉撇撇嘴:“你身价那么高,我请不起。” “只要你愿意,我给你当免费厨师。”季昀奕殷情的给童彦婉夹了一筷子火爆腰花:“怎么样,不要再考虑了。” 童彦婉没吱声,吃了一口腰花,板着脸说:“腰花炒得这么老,还想当厨师,哼,去学精了再来吧!” “嘿,我怕炒不熟就多炒了一分钟,没想到就老了。”虽然被童彦婉批评了,可季昀奕还是不忘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虽然老了点儿,但味道还是可以的,色香味,俱全!” “嗤!”她不屑的瞥他一眼,埋头吃饭。 童彦婉吃完饭就拿了提包回卧室。 从提包里摸出手机,有赵桓禹打来的十五个未接来电。 她不接电话,也许他已经猜到,她和季昀奕在一起。 突然间,童彦婉很不想见赵桓禹,也不想听他的电话。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勉强绑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快乐可言。 她索性关掉手机,免得他再打电话来。 小宇还在熟睡当中,他的模样,和赵桓禹一点儿也不像。 季昀奕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童彦婉一抬眸,就对上他的眼,心底咯噔一跳。 “你走吧!”童彦婉挥了挥手,又连忙补充道:“不要去找赵桓禹,如果你去找赵桓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彦婉,你究竟是在怕什么?”季昀奕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抓着童彦婉还未收回的手:“难道你对赵桓禹还心存幻想,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他是个伪君子。” “我不管他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有一点你别忘了,他才是小宇的爸爸,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教训我,更没有资格剥夺小宇得到父爱的权利。” 季昀奕居高临下,让童彦婉倍感压力,豁的站起来,却还是和他差了一大截,只能仰着头看他:“季昀奕,在你和我说话之前,请你摆正自己的立场,否则,就不要和我说话!” 季昀奕气恼的提高了音量:“就算他是小宇的爸爸,我也不会把小宇交给那种人!” “小宇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了算!”童彦婉使劲推他:“走,走啊,我不想看见你!” “彦婉,不要任性!”季昀奕纹丝不动的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铁青,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眉尾下垂,幽幽的望着童彦婉。 “任性的人是你才对,不是我!”童彦婉冷冷的瞪着季昀奕:“不要总是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我是人,不是玩偶,我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好,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季昀奕压着她的肩:“再躺下休息一会儿,我要去上班了。” 她冷笑着讽刺道:“原来你要上班啊,我还以为,你就赖在我这里不想走了!” “最近不是很忙,我才比较有时间,等下半年忙起来,也许你几天见不到我的人。”季昀奕绕到床的另一边,童彦婉和小宇只睡了床的一半,另一边空出了很宽的地方。 季昀奕慢慢的躺下去:“我睡半个小时就走!” “要睡去沙发上睡!”季昀奕一躺下就没了声音,童彦婉紧紧的盯着他,一脸的倦容,又不忍心赶他下床。 她总是这么心软,真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铁石心肠呢? 唉……无奈的叹了口气。 躺在床上,睡不着。 童彦婉侧过头,一眼就能看到小宇和季昀奕的侧脸。 两个人能睡得那么的安详,看起来真的很和谐。 小宇的鼻子又挺又直,如果他再长大一些,肯定会更好看。 季昀奕的鼻子就很好看,童彦婉还记得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鼻子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她见过最漂亮的鼻子。 男人就是要鼻子高才好看。 童彦婉摸了摸自己不算挺的鼻子,暗自庆幸,小宇没把她的鼻子完全遗传过去。 季昀奕说他只躺半个小时,也不调个闹钟,万一睡过了怎么办。 童彦婉连忙爬起来,拿手机调了个闹钟。 乌沉沉的天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滴连绵不绝,落在雨棚上,“哗哗哗”的响。 一阵凉爽的风吹入房间,空气格外的清新,还带着泥土的芬芳。 童彦婉睡不着,起身坐到飘窗上,看窗外的雨。 看看雨,又看看床上的两个人,很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没等她的手机闹钟响,季昀奕自己就起来了。 虽然只是小睡片刻,但季昀奕的精神好了很多,他进浴室洗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神清气爽。 “我走了!”季昀奕走到窗边,手握着童彦婉的肩,紧了紧。 “嗯,慢走,不送!”她盯着天昏地暗的景色,头也不回的说。 就在童彦婉以为可以摆脱季昀奕的时候,他又说了句:“我晚上再过来!” 童彦婉蓦地回头,瞪着他:“不准再过来,你一走我就换密码,晚上我带小宇去住酒店!” “就算你去住酒店,我也能找到你!”季昀奕温润一笑,转身离开。 她连忙追出去,确确实实的看到他出门,才松了一口气。 把门反锁之后童彦婉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去申曦那里住两天。 旅行袋收了几件她和小宇的换洗衣服,生活必需品也通透带上,童彦婉就急急忙忙的给申曦打电话。 童彦婉一开口,申曦就笑着应:“好啊,我举双手欢迎,你们想住多久都行!” “那我现在就直接过去了!”童彦婉有申曦家的钥匙,去她那里避难是再方便不过了。 “好啊,你去吧,我现在去把星期天要用的花订了,晚点儿就回去!”申曦突然大叫:“哇,好大的雨啊,我没带伞,这下要淋成落汤鸡了。” “你车里没有伞吗?” “车里有啊,但还没等我跑到车边,就已经淋湿了。”申曦在电话那头直嚷嚷:“不和你说了,我再想想办法。” “嗯!”挂了电话,童彦婉猛的想起季昀奕走的时候也没打伞。 她住的这栋楼下面没有车库,去车库要走挺远的一段路。 恐怕那段路走过去,季昀奕已经淋湿透了。 她握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季昀奕的电话拨了过去,若不是他一直在电话那头喊:“彦婉,彦婉……” 童彦婉还没发现自己打了电话。  犹豫再三之后她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喂……” 第四百六十一章 实话实说 “你找我有事?”季昀奕略有些紧张的问。 “没事!”童彦婉哑着嗓子,声音格外的干涩:“我拨错了电话。” 季昀奕失望的“哦”了一声,接着说:“如果没事我就挂了,我衣服湿透了,要赶着回去换身衣服,再去上班。” 他的那句衣服湿透了,听得她心底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 “你快回去换吧,别感冒了!”本来没有要关心季昀奕的意思,可还是不知不觉,说出了关心的话。 电话那头的季昀奕喜出望外,童彦婉甚至能想象得出,他笑容满面的样子。 “好,我待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嗯!” 挂了电话,童彦婉才想起,他说待会儿给她打电话。 呃,她不但没拒绝,也答应了。 打电话说什么啊? 有什么好说的啊? 干嘛还要打电话啊? 真是的……她一定是被大姨妈整糊涂了,就这么着了他的道。 童彦婉这边才把手机打开一会儿,赵桓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如果不接,他肯定会一直打,打到她接为止。 接吧,总是要面对的。 有些事,逃避不是办法,面对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童彦婉按下接听键,赵桓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赵桓禹说:“小宇的奥利奥和爽歪歪还在我的车上,我本来想给你送过去,结果没人开门,就给你打电话,听到电话在房子里响也没有人接,然后就关机了,你和小宇在家吗?” “嗯,在家!”童彦婉想了想说:“回来就睡了,刚刚才醒,不好意思啊,我们都睡得沉,手机放在客厅,也没听到响,我起来准备打电话,才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这才刚充上。” “哦,原来是这样!”赵桓禹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刚才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你了。” “呵,没有,你想太多了!” 很多时候,谎言比事实更让人容易接受。 没有勇气说出事实,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来遮盖。 赵桓禹又说:“我现在把东西给你送过去,行不行?” 童彦婉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了,下次见面再给我吧,我现在要带小宇出门,我朋友的家玩!” “好!”赵桓禹顿了顿说:“我争取下周再过来待几天。” 下周……她一点儿也不期待,反而觉得心烦意乱。 童彦婉淡淡的应:“嗯,你看情况吧,不方便就算了!”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好了,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童彦婉把睡梦中的小宇摇醒,然后热了饭菜给他吃。 一直等到雨停,他们才出门,像逃难似的,坐出租车到申曦的住处。 申曦在临川的家是复式结构的房子,二百三十个平方,还有一百多平方的楼顶花园。 楼顶花园她自己不会打理,请了园艺公司,才能保持一年四季花开不败。 初夏时节,六角梅盛开,申曦家里的六角梅像瀑布一般的垂下,满满的玫红色花朵,美不胜收。 童彦婉站在楼下,仰望那繁花似锦的瀑布,再低头看看脚下被雨打落的花朵,她的心,像被洗涤过一般的净透。 “妈妈,林阿姨家好大啊!”小宇来申曦家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但他每次来,还是会发出同样的感叹。 童彦婉抱着小宇坐在沙发上,乐陶陶的说:“等我的小宇长大了,挣了钱,也买一套这么大的房子,然后再娶个贤惠的媳妇,生个宝宝,好不好啊?” 小宇一本正经的说:“妈妈,我不娶媳妇,我只要妈妈,我们两个人住大房子,好不好?” 童彦婉好笑的看着小宇,他现在说不娶媳妇,要和她住一起,恐怕真的到了娶媳妇的时候,巴不得赶她走了。 “小宇,你长大以后,妈妈就老了,妈妈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只能另外找一个人。” 说起这遥远的未来,童彦婉竟觉得很凄凉,忍不住的心酸,眼泪,悄然滑落。 “妈妈不哭,妈妈不会老,妈妈会陪我一辈子!”小宇转过头,小手捧着童彦婉的脸,替她擦干眼泪,然后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哎呀,可不能说这种话题,越说心里越难过。 童彦婉揉了揉眼睛,笑着说:“小宇,我们上楼去把放了东西,然后再看动画片,好不好?” “好!”小宇乖巧的点头。 童彦婉一手牵着小宇,一手凝着旅行袋上楼。 刚把次卧的门打开,还没来得及放下旅行袋,申曦就回来了。 “彦婉,彦婉……”她一边喊,一边快步上楼。 “曦曦。”童彦婉扯着嗓子应了一声,放下旅行袋拉着小宇出去。 申曦满头大汗的出现在童彦婉的面前。 脸上的妆快掉光了,只有种植的睫毛依然挺翘。 看到申曦急切的样子让童彦婉隐隐的感到不安:“怎么了?” “哎呀,这下惨了!”申曦抽了张湿巾抹抹汗:“我们订的保加利亚玫瑰星期六到不了货。” 星期天有个婚礼,客户花了一大笔钱订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要在礼台中央做成一个心。 现在玫瑰到不了货,玫瑰心就没了着落,而那个客户又相当的挑剔,如果用绢花代替,她肯定不愿意。 “现在怎么办?”听申曦一说,童彦婉也急了:“不用保加利亚玫瑰,就用本地的玫瑰行不行?” “行是行,我已经打电话联系了,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这么多,只能尽力了!”申曦叹了口气:“这雨下得,可真不是时候。” “是啊!” 童彦婉和申曦都为玫瑰的事愁眉不展,小宇也被我们感染了,竟然也叹了口气:“唉……” “小宇,你叹什么气啊?”申曦乐了,半蹲身子,和小宇说话。 “妈妈和林阿姨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小宇拍拍童彦婉的背,再拍拍申曦的背:“妈妈,林阿姨,你们不要太担心了,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小宇的一番TVB台词把童彦婉和申曦逗乐了,阴霾一扫而空。 童彦婉点头道:“小宇说得对,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担忧也没用,只要我们尽力就行了!” “嗯!”申曦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童彦婉暧昧的眨了眨眼:“你怎么突然想起跑我这里来住两天,平时求你和小宇过来陪我你也不肯,今天是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呵!”她尴尬的笑笑,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申曦。 小宇拉了拉申曦的手:“林阿姨,季叔叔和韩叔叔都想当我的爸爸,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带着我到你这里来避难!” “啊?”申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你现在行情这么好啊,两个人争。” “主要还是因为季昀奕,他已经把小宇收买了,小宇连家里的开门密码都告诉他了!” 童彦婉故作忧伤的摇摇头:“你说我该怎么办,养了个胳膊肘只知道往外面拐的儿子,说不定哪天他就把我给卖了,只能到你这里来躲躲!” 申曦笑得合不拢嘴,问:“小宇,你希望哪个叔叔当你的爸爸?” 小宇一派天真,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喜欢季叔叔,当然是季叔叔当我的爸爸最好了!” 童彦婉和季昀奕赵桓禹的那些事申曦最清楚不过了,她自然知道童彦婉在纠结什么。 小宇喜欢季昀奕,但小宇的亲身父亲是赵桓禹,如果让童彦婉选,她更倾向于赵桓禹,毕竟有血缘在里面嘛! 申曦杏眼儿微睁,定定的看着她:“你不如直接给小宇实话实说,说不定他就改变想法了。” “不行不行!” 童彦婉连连摇头,把申曦拉到一边,压低声音给她说:“曦曦,我很担心,万一赵桓禹对我不是真心,他把小宇抢过去,然后再娶别的女人,那我和小宇该怎么办。” “嗯,你担心的问题也不是不可能,虽说后妈有对孩子好的,但对孩子不好的后妈也大有人在。” 申曦赞同童彦婉的想法:“你就继续纠结吧,或者你两个都不选,就一个人带着小宇,也不错啊!”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小宇很想要爸爸,他现在的性格也太柔了些,如果有个爸爸,对他的成长应该会很有帮助。” 但前提条件是这个爸爸是真心的疼爱小宇。 其实有的时候童彦婉想遂了小宇的意选季昀奕,就算季昀奕对自己不是真心,他也没资格把小宇抢走,小宇终究还是她的。 真是想多了头痛,不想清楚又不能贸贸然的下决定。 童彦婉单手抚额,呐呐的摇头:“算了,不想了,过几天再说!” “嗯,也好!” 天,好像被捅了个大窟窿,把天上的河水引了下来,铺天盖地,倾盆而至。 大雨下了一夜,早上看电视,才知道临川很多地方遭了洪水。 村庄淹没,泥石流,滑坡,交通堵塞。童彦婉看到那些被风挂断的大树和漫过车顶的洪水,吓得不敢出门。 第四百六十二章 昏迷的时候一直叫她的名字 申曦去车库看了车回来,庆幸的说:“还好我家小区排水系统做得不错,地下车库没被淹!” “那就好!” “唉,这场雨就这么下到星期天该多好,婚礼就只能延期了,我也不用为玫瑰的事到处奔波!” 申曦双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长吁短叹。 童彦婉失笑的摇头:“如果雨下到星期天,恐怕临川都被淹了大半了!” “还好我昨天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回来,我们这两天不出门也不至于饿晕!”申曦打开冰箱看了看:“够吃个四五天了。” “嗯,这几天还是不要出门了,就在家待着吧!” 童彦婉和申曦在家陪着小宇玩,也不算无聊。 第二天中午,她接到了季昀奕手机打来的电话,但不是他的声音。 “喂,请问您是冷女士吗?”电话那头的女人很礼貌的问。 “是!”童彦婉眉头紧蹙,不安的问:“你哪位?” 那个女人解释道:“是这样的,季总昏迷不醒,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如果方便的话就到医院来一趟吧!” 童彦婉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季昀奕昏迷不醒,他什么时候昏迷的?” “今天凌晨四点钟!” 抓起包包就往门口冲,可童彦婉刚打开门,就愣了:“现在外面那么大的雨,到处都被淹了,我出不去。” “你告诉我地址,待会儿派人过去接你。” “翡翠华府7号楼。” 童彦婉报出申曦家的地址,电话那头的女人立刻说:“好,我马上联系人去接你,到了楼下再给你打电话,再见!” “再见!”虽然不知道打电话的女人长什么样,但听她说话,能想象出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是季昀奕的下属吗? 挂了电话,童彦婉在申曦的家中来回踱步,急得想往外冲。 季昀奕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隔三岔五的晕倒,他该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呸呸呸! 才不会呢! 他那么高大壮实,应该只是累倒的吧,或许和上次一样,只是淋了雨,有些发烧。 童彦婉越想心越急,难怪这两天他没给她打电话。 “彦婉,你别走来走去,晃得我眼花了!” 申曦把童彦婉拉到沙发边坐下,宽慰道:“你就别担心了,季昀奕那么贼,说不定是装的,博你同情呢,你不能自乱阵脚,上了他的当。” 申曦的话也有道理,只是……童彦婉想季昀奕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次是装的,那上次呢? 唉……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只有等去了医院才知道具体的情况,现在急也急不来。 “曦曦,你帮我看着小宇,我尽量早点儿赶回来!” “嗯!”申曦点点头:“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赶不回来也别急,等雨停了再说。” “我看情况吧!” 童彦婉上楼看了眼正在午睡的小宇,若不是外面雨太大,她真想叫醒他,陪她一起去医院。 想想还是算了,让他睡吧,去了也帮不上忙,不如待在申曦这里,让她省心。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电话才打来,那个女人让她下楼,她已经到楼下了。 拿了申曦的太阳伞,童彦婉心急火燎的下楼。 单元门外面的雨水把花坛淹了,差不多有二十公分高。 童彦婉走出单元门,看到一辆卡车。 “快过来!”一个女人坐在卡车副驾驶位里朝童彦婉招手。 积水太深,也只有这种卡车才能行驶。 童彦婉撑开申曦漂亮的太阳伞,冲入雨中。 大风大雨中,一把单薄的太阳伞,根本起不了挡雨的作用,顷刻间,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连头发也滴着雨水。 童彦婉抓着扶手,艰难的爬上卡车,坐进副驾驶位的时候,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把伞收在中控台上,头发还在不停的滴水。 “快擦擦!”那女人递了张毛巾给她。 “谢谢!”童彦婉坐稳之后关上车门,卡车就缓缓的调头,行驶出去。 卡车的驾驶室很宽,副驾驶位可以坐两个人。 童彦婉和那个女人挤在一起,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湿漉漉的。 抹去脸上的雨水,童彦婉急切的问:“季昀奕现在怎么样了?” 那女人摇摇头:“还没醒!”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不久才晕倒过,这次又晕倒,他的身体很差吗?”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童彦婉的咽喉,突然想起她去世多年的爸爸。 爸爸还不到四十岁就离开了她,最初,他也是莫名其妙的晕倒,然后…… 童彦婉不敢再想下去,季昀奕绝对不会步上爸爸的后尘,绝对不会! “唉……”那个女人忧伤的叹了口气,拍拍童彦婉的后背,安抚道:“别着急,我慢慢告诉你。” 慢慢告诉她? 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吗? 童彦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嗯,你说!” “我是季总的秘书顾馥梅,季总是我见过最恪尽职守的老板,凡事都亲力亲为,就连写篇发言稿,也从来不假他人手。” “我们在工作的时候他在工作,我们下班回家了他还在工作。” “季总就是工作狂,他时常几天几夜不睡觉,几年下来,身体健康透支得严重,几次晕倒在办公室,医生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可他就是不听。” “这几天下大雨,工厂出了事,季总不眠不休处理,结果……”顾馥梅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落下泪来:“季总真是我见过最好的老板……” 季昀奕真的有那么好吗? “冷小姐,你也多劝劝季总,工作不要太拼命了,我真怕他……”顾馥梅低下头,叹了口气:“唉……” 童彦婉知道顾馥梅想说什么,怕季昀奕过劳死,她也隐隐的有些担心。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报警了,不能再这么下去。 由于东大街地势较低,中段被水淹得最厉害,童彦婉坐的卡车只能从西大街这边绕过去,到达东大街街尾的人民医院。 冒雨冲上楼,童彦婉达到病房的时候,满身是汗,雨和汗混在一起,又冷又热。 季昀奕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手背上还插着留置针头。 他的脸色很难看,青得发黑。 病房里有两个人守着他,童彦婉一进去,顾馥梅就把那两个人叫走了,出去的时候没忘把门掩上。 “季昀奕!”童彦婉趴在床边,握着季昀奕冰凉的手,泪水唰唰的往下落。 他的手好冰好凉,若不是看到他的胸腔在缓慢的起伏,她真的以为他已经…… 童彦婉甩甩头,把这些不好的想法通通甩出去!“季昀奕,你别睡了,快起来,我来看你了,冒着大风大雨,坐卡车来的,小宇在申曦家里睡午觉,你放心,雨淋不着他,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起来了,你要不要听听他的声音,他这几天还念叨你不陪他玩, 他想你了!” 季昀奕冰冷的手在童彦婉的掌中开始有了温度,兴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眼珠在缓缓的转动,嘴唇,也颤动起来。 看到他有反应,童彦婉特别高兴,摇晃他的手,大声的喊:“季昀奕,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来看你,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这样睡着是什么意思,讨厌见到我吗,如果不想见我,那我就走了哟!” 说着说着,童彦婉就站了起来,缓缓松开季昀奕的手,一转身,季昀奕反手将她的手腕儿握紧。 “不……要……走……” 沙哑的声音,好似从远处传来,飘渺不真切。 童彦婉欣喜的回头,季昀奕双眸半睁,正虚弱的看着她。 平日里比黑曜石还要闪亮的眸子此刻黯淡得没有任何神采,他真的太累了,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季昀奕,还算你给面子,不然我真的走了!” 童彦婉重新坐回到床边,顺手按了呼叫器。 “彦婉……你怎么……来了……”他的嗓子好像黏到了一起,嘶哑的声音,听起来让她急得喘不过气。 “你的秘书给我打的电话,说你昏迷之后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童彦婉故意板着脸,嗔怪道:“你也真是的,昏迷就昏迷嘛,喊我名字干什么,害我冒着大风大雨,被你秘书拉过来给你请安!” “对……不……起……” 季昀奕失望的看着她,一脸的歉意。 童彦婉勾了勾嘴角,轻笑着拍拍他的手:“我和你开玩笑的,你也真是,玩笑都听不出来吗?” 季昀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谢谢!”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的秘书,她很能干啊,路被水淹了,轿车开不过去,她就找了卡车来接我,如果没有她,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顾馥梅说的那些夸季昀奕的话,已经大大提高了季昀奕在童彦婉心目中的形象,现在看季昀奕,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反而,还让人很钦佩。 这个时候,护士和医生进来,给季昀奕检查了一番,说是一切正常,叮嘱季昀奕好好休息。 “你看你,自己的身体也不爱惜,病倒了躺医院里,不能走不能跳,舒服了吧?”童彦婉忍不住责怪了季昀奕几句,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一起洗 “笑什么笑?”她严肃的指责他:“你以为自己累倒很光荣吗?” 季昀奕笑容不减,一字一顿,慢慢悠悠的问:“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嗤,我才不担心你!”童彦婉不屑的一扭头,微扬下巴,傲慢的说:“我是怕你出什么事,小宇会难过。” 季昀奕问:“那你呢,会不会难过?” “我才不难过!”她瞪着他:“别自以为是!” 笑容敛去,季昀奕一本正经的问:“彦婉,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眼泪?” “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的……”喉咙一阵哽咽,童彦婉连忙低下头,把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揉散,才嗫嚅的开口:“你是祸害呢,祸害遗千年,命长得很!” 季昀奕的体力似在慢慢的恢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是祸害吗?” “是!”她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咬着牙,狠狠的说:“你是祸害,你害得我痛苦了三年,以后还会继续痛苦下去!” “彦婉,对不起……” 他握着她的手很有力,和他说话的语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手心的那股力道,就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童彦婉的心底,带给她无比的震撼。 “不要再说对不起,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她的心脏都揪紧了,大脑一片空白,屏住呼吸,张口,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季昀奕,我现在命令你,以后必须对我和小宇很好很好,把你之前的过错都弥补回来,如果……你对我们不够好,我就把你扫 地出门!” 季昀奕陡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童彦婉,嘴唇,微微的颤抖:“彦婉,你说……真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在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与其这样怨恨季昀奕,不如把他带在身边奴役,好歹把之前受的苦讨点儿利息回来。 如果能把本也讨回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像开玩笑!”季昀奕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也不是在做梦。” 童彦婉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未知的事,只有试过才知道结果。 毕竟和季昀奕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对他的了解要比赵桓禹多一些。 选择季昀奕还有一个原因,他这几年没再结婚,比起刚刚丧妻的赵桓禹来说,感情世界要简单得多。 现在只希望,她的选择,没有错! 童彦婉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没告诉赵桓禹小宇是他的儿子。 现在想来,她当时没说,也是潜意识里为自己留条后路。 季昀奕让顾馥梅和另外两个下属回去,不用在医院守着,顾馥梅说给他请个看护,也被季昀奕婉言拒绝。 顾馥梅走之前说:“冷小姐,季总就麻烦你了!” 照顾季昀奕的重担就这么落到了童彦婉的肩上。 她还说奴役季昀奕,结果,如意算盘打错了,他奴役她还差不多! 童彦婉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季昀奕,真是麻烦! “怎么,不愿意留下来照顾我?”季昀奕的精神好了许多,自己坐起来,似笑非笑的瞧着我。 “哼,我上辈子欠你的!” 她好恨自己心软,接电话的时候就该说不认识季昀奕。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不但没说不认识季昀奕,还心急火燎的跟着来了,好吧,她承认,自己犯贱了。 明知道不该来,还屁颠屁颠的跑来,也活该被季昀奕奴役,谁让她和他有过两年的夫妻关系呢。 这个世界,除了她,恐怕没人和他有这么亲近的关系了。 季昀奕住的病房是VIP套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设计,很宽敞明亮,连客厅的沙发,也是高档的真皮沙发,不是便宜的次货,连病床也是一米八的欧式豪华大床。 顾馥梅打电话来说,在医院的餐厅给童彦婉和季昀奕订了餐,六点钟送过来,让她别出去了。 穿上顾馥梅送来的衣服,童彦婉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干什么,很无聊。 季昀奕叫住她:“彦婉,我想洗澡,你来扶我一下。” “哦!” 童彦婉走到床边,伸手拉季昀奕,他顺势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重死了!”童彦婉低低的抱怨了一句,咬紧牙关,把季昀奕往浴室里扶。 “对不起,以后我减肥!” 季昀奕好像说对不起说成了习惯,张开就来,听得童彦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板着脸,冷冷的说:“别说对不起,我听够了!” 把季昀奕扶进浴室,他双手撑着墙,勉强站稳,童彦婉打算出去。 他空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肩:“彦婉,麻烦你,帮我洗!” 童彦婉惊诧的回过头,手指着自己:“我帮你洗?” 季昀奕很无辜的看着她,点点头:“只能麻烦你了,我全身没力气,还站不太稳。” “那别洗了,没力气就回去躺着。” 帮他洗澡,岂不是她自己也得全身湿透,才换上的新衣服,可不能就这么弄湿,不然没得换了。 “不洗澡不舒服,难受得很,我也睡不踏实。” 童彦婉紧盯着季昀奕的脸,他不像在说谎骗她。 印象中,他确实有洁癖,早晚都得洗了澡才舒服。 “我帮你擦一下吧!” “哪天我站不起来了你再帮我擦,今天我还能站起来,想痛痛快快的洗澡。” 季昀奕可怜巴巴的看着童彦婉,让她不忍心拒绝。 痛痛快快的洗澡还是痛痛快快的奴役她啊? 真是麻烦! “好吧好吧,我帮你洗,你等着!” 童彦婉转身出了浴室,去把刚才换下的那身湿衣服穿上,干净的新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待会儿帮季昀奕洗完澡再穿。 “换了衣服?”季昀奕不解的看着她:“干嘛不直接脱了?” 童彦婉没好气的白了季昀奕一眼,顾馥梅不容易帮他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顿时矮了一截。 “转过来,我帮你脱衣服!” 季昀奕听话的转过身,背靠着墙,像犯了毒瘾的人,没什么精气神。 三下两下解开他身上病号服的扣子,然后脱下来,怕在浴室弄湿,我挂在肩膀上,打算把他裤子脱了之后一起拿出去放床上。 “脚抬一下!”季昀奕的手撑着我的肩,配合的抬起脚。 时常帮小宇洗澡,帮季昀奕洗澡还是头一遭。 他还算比较乖,站得直直的,也没对我动手动脚。 我拿着莲蓬头,先从他的后背开始洗。 季昀奕的后背很宽阔,肌肉坚实,我洗得很认真,洗了好久才洗完。 洗完后面洗前面,我尽量不往他的胯下看。 给季昀奕洗小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挺立的部位,一朵红霞飞上脸颊。 “彦婉,你怎么还害羞?”季昀奕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弄得我脸上都是水。 “我才没你脸皮这么厚!”我噘着嘴,不自在的嘟囔:“流氓!” “呵,我这是正常反应,如果哪天你看到我对你产生不了反应,那就是我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季昀奕突然很忧伤的说:“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早!” 我紧蹙着眉,嘀咕:“你别瞎想了!” “嗯,不想了,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我要好好的活着,从今天开始,我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定要长命百岁!” “季昀奕,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只说让你好好的对我和小宇,可没说要和你在一起,这还得看你的表现!” 童彦婉现在就像防贼似的防着季昀奕,不敢像过去一样敞开心扉。 “放心吧,我会好好表现的!”季昀奕伸手接了点儿水浇在脸上,叹道:“啊……洗个澡舒服多了!” “你倒是舒服了,我难受得很!”身上的湿衣服现在更湿了,贴在身上,像一层不属于自己的皮,又沉又重,连抬手都觉得累。 季昀奕坏笑着提议:“你把衣服脱了,和我一起洗!” 童彦婉瞪他一眼:“想得美!” “洗吧,洗了舒服些!”季昀奕不停的劝说,童彦婉充耳不闻,一门心思的给他洗澡,心无杂念。 这两天喝了季昀奕给她买的益母草冲剂,大姨妈来得顺畅多了,小腹不再坠涨,只是站久了,能感觉到大姨妈往外涌。 童彦婉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季昀奕就紧张了:“还在不舒服?” “没有!”我连连摇头。 “益母草冲剂喝了吗?” “喝了!” 昨天和今天,都有记得喝。 季昀奕点点头:“喝过之后能好些吗?” “好得多!”不承认也不行,这次多亏了季昀奕,不然她这两天也不会这么爽利。 “等我出院,你那个也差不多过去了吧?” 季昀奕的潜台词童彦婉听出来了,顿时面红耳赤,羞得抬不起头。 “那天晚上真是……”他顿了顿,很遗憾的说:“不凑巧!” 他的话充满了暗示的意味,一股酥麻的痒从心底窜出,她竟然也和他一样的遗憾。 人啊,本性如此! 就算嘴上矢口否认,内心深处,始终渴望着欢愉。和季昀奕赤身相缠的画面在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的闪现,童彦婉突然心跳加速,呼吸短促。 第四百六十四章 背叛 季昀奕发现了童彦婉的异样,他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扣紧她的腰,把她拉入他的怀中,与他紧紧相贴。 温热的水顺着她和他紧挨的身体往下流淌。 “想要吗?”他的唇凑到童彦婉的耳边,低低的问。 “不想!” 她果然没有勇气承认,一开口,就是口不对心的话语。 “你骗不了我!” 季昀奕笑得很坏,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心痒难耐:“我知道你想要,我也想要,怎么办,你现在身上不方便。” “季昀奕,闭嘴!”童彦婉又气又恼,瞪着他:“你身体都这样了,还想那种事,我说你……能不能顾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别再让我担心了。”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她为什么要担心他……她根本不担心他,瞎说呢! 季昀奕笑逐颜开:“彦婉,你终于承认你担心我了,你爱我,对吗?” “滚蛋,我才不爱你!” 爱情,真是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词汇,即便是提起,也让她心痛。 “呵,你说谎的样子也很可爱!”季昀奕扣着童彦婉腰的手下移,再下移:“好了,不用再洗,床边的袋子里有洗涮用品,取一条毛巾进来。” “嗯!”童彦婉把莲蓬头塞季昀奕的手里,让他自己淋着,然后急匆匆的出去拿毛巾。 她走一路就留下一路的脚印,身上的水滴个不停。 帮季昀奕擦干身子穿好衣服,然后扶他到床边躺下。 做完这些,童彦婉累得快趴下了。 照顾病人,真不是件容易事,比带孩子还累。 童彦婉在浴室换衣服,顺道自己也洗了个澡,走出浴室,季昀奕就急不可待的使唤她:“彦婉,过来!” “干嘛?”她满腹疑问的走到床边:“什么事?” 他温柔的命令道:“坐下!” “嗯?”她纳闷的坐了下去:“你到底要干嘛?” 结果,童彦婉话音未落,季昀奕就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他的手臂力度恢复了不少,抱着她,很紧很紧! “你……”童彦婉正想问他又发什么神经,一张嘴,就被他的唇给堵住。 他急切的把她压倒在床上,壮硕的身子就压了上来。 她身上不方便季昀奕是知道的,想来他也不会浴血奋战,顶多就是亲两口。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儿上,亲就亲吧,她权当做好事了。 防备一去,童彦婉的手臂不知不觉就搭在了季昀奕的肩膀上,慢慢的圈紧。 童彦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句话,久旱逢甘霖。 这不正是她的真实写照吗,空虚了太久,早就渴望着被滋润被填满。 而季昀奕,正是那个能让她满足的人。 童彦婉微眯着眼睛,享受季昀奕带给她的强烈刺激。 大雨在季昀奕住院的第二天停了,太阳出来之后洪水很快褪去。 季昀奕嚷着要出院,童彦婉便去给他办了出院手续,虽然他不再头晕,但身体始终没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稍微站一会儿,他就累。 季昀奕厚着脸皮住进了童彦婉和小宇的家。 小宇自然高兴,举双手双脚赞成,可就苦了童彦婉,伺候大的伺候小的,完完全全就是被奴役的对象。 童彦婉把主卧室让给季昀奕,去和小宇挤着睡。 季昀奕住进她们家的第二天,童彦婉和申曦为了玫瑰的事东奔西走,也没能搞定。 接小宇放学,她疲惫的回到家,再累也得煮饭给季昀奕和小宇吃。 吃完饭,童彦婉已累得睁不开眼睛,小宇和季昀奕在房间里玩儿拼图,她便去主卧躺会儿。 躺下去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梦里也在为玫瑰的事发愁。 这雨下过之后,到处的玫瑰园都受了灾,哪里还有玫瑰给她们。 尽力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说服客户用绢花。 童彦婉被季昀奕的脚步声惊醒,没睁眼,继续睡。 季昀奕把门反锁之后便开始脱衣服,童彦婉听到悉悉索索的衣服响,知道他想干嘛。 躺着没动,但身体内部已经开始有了反应。 现在骂自己不争气也没用,她早上看到干净的卫生巾时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爱爱。 没办法,她已被季昀奕下了蛊,不做就像有虫子在心里撕咬,难受得很! 季昀奕憋了太久,他全力冲刺,卯足了劲儿,要把童彦婉的灵魂给撞散。 童彦婉身体轻飘飘的,浮了起来。 和季昀奕做,不用担心怀孕。 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痛痛快快的享受。 终于,季昀奕释放了所有,他虚脱无力的趴在童彦婉的身上,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躺了好一会儿童彦婉才缓过劲儿,低低的开口道:“以后一个月只能做一次。” “为什么?”季昀奕哑着嗓子问。 “当然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你也真是的,才恢复一点儿,今天就急着做。” 在斥责季昀奕的时候童彦婉在心底暗自笑话自己,她不也一样的着急吗,大姨妈才过去,就想着那事。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三年没做了,真的很想啊,身体的本能反应罢了! 她三年没做,季昀奕应该没这么长的时间吧,但他那股疯狂劲儿,也好像攒了三年似的。 “好累!”季昀奕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翻身躺在了童彦婉的旁边。 他累,她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喊累! 沉默了片刻,季昀奕说:“彦婉,等我的病好转了,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有小宇了,不想再生!”有小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童彦婉怕季昀奕的病一直好不了,怀不上孩子。 他心里痛苦,她也难受。 现在回想起当年为生孩子受的苦,还心有余悸。 季昀奕以前身体还不错的时候死精症就很严重了,这几年他又这么自暴自弃糟蹋自己的身体,恐怕死精症已经更严重,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那好吧,有小宇就够了!”季昀奕翻身抱着她:“彦婉,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童彦婉挪了挪身子,不想和他靠得太近。 大脑冷静了一会儿,她才说:“季昀奕,我不会对你承诺什么,我和你现在的关系很简单,合得来就在一起过,合不来就分开,如果你对我和小宇不好,我会拿扫帚赶你出去,你好自为之!” 童彦婉的话刺痛了季昀奕,他的身体僵了僵,颇有些痛苦的说:“你对我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抱歉,没有!”童彦婉闭上眼睛,冷冷的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会选择你是因为小宇喜欢你,如果以后小宇不喜欢你了,我可以赶你走,你也没资格和我抢小宇,而赵桓禹就不同了,说不定他会把小 宇抢去,我抢不过他,只能不选他,免得后患无穷。” 季昀奕苦笑着说:“你想得可真透彻!” “是,不想透彻我就不会做出决定,我输不起,只希望能赢。”话说到这里,确实有些伤人,童彦婉的语气软了下来:“小宇很喜欢你,也希望你能真心的喜欢他!” 季昀奕吻着她的耳垂,低低的说:“他是你的孩子,我自然是真心喜欢!” “嗯!”童彦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翻身背对季昀奕。 沉默了片刻,季昀奕突然说:“以后我就住你这里了!” 同居? “随便你!”反正他决定的事她一向没办法拒绝,即便是不愿意,也只能接受。 客户不愿意用绢花代替红玫瑰,执意要公司赔钱给她。 本来就是天灾,谁也没办法的事,童彦婉和申曦已经很努力的帮她找玫瑰。 遇上这样不通情理的客户,童彦婉和申曦也很无语。 让人烦的事还真不是一件两件,赵桓禹又来了。 这几天他给童彦婉打电话,她都没和他说两句就急急忙忙的挂了。 一到周末,他就打飞的杀过来,电话也不打一个,直接跑公司来找她。 “彦婉!” 他的出现吓了童彦婉一跳,匆匆结束和花店的通话,呐呐的问:“你怎么来了?” 赵桓禹在童彦婉对面的沙发上落座,笑着说:“你这几天也不理我,我就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新情况,确实有! 他被三振出局了! “赵总,我想……就这么算了吧……”童彦婉支支吾吾的说:“我和你……不适合。” “彦婉?” 赵桓禹豁然站了起来,冲到她面前,手撑着办公桌:“为什么?” “因为……”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 季昀奕的声音突然响起:“因为彦婉现在和我在一起!” “彦婉,我来接你下班!” 季昀奕与赵桓禹擦肩而过,大步走到童彦婉的身旁,斜倚在她坐着的椅子扶手上,大手很自然的搭上她的肩,往他的身边拢了拢,她整个人就和他贴在了一起。 他这是在向赵桓禹炫耀吗? 童彦婉缓缓的抬头,看向季昀奕,他的表情,很有些得意,飞扬的眉,带着挑衅的意味,唇角的笑,充满了讥笑。 “彦婉,你……”赵桓禹眉峰紧蹙,定定的看着她,好像,她背叛了他一般。 背叛……从何谈起?她有选择的自由,不欠他什么! 第四百六十五章 长白头发了 “赵桓禹,你也看到了,我和彦婉已经和好如初,过些日子,我们就会复婚,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过去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和彦婉都不想再见到你。” 季昀奕的表情看似云淡风轻,可他握着童彦婉肩头的手,却格外的用劲儿,好似怕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一般。 鸟儿有它们翱翔的天空,她不是鸟,没有翅膀,也没有天空任我翱翔,只能,缩在季昀奕的臂弯下,做个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女人。 童彦婉看看赵桓禹,又再看看季昀奕。 两个争锋相对的男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她不能明了的默契。 季昀奕的春风得意,赵桓禹的黯然神伤,除此之外,眼神交流,她看不懂。 “好,很好,非常好!”赵桓禹蓦地笑了起来,嘴角上扬,却冰冷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 他盯着季昀奕的眼神,好似一把锐利的尖刀,刀锋刮过季昀奕的脸,一下又一下,又狠又准。 “你可以回去了,慢走!”季昀奕抬起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脸上的笑,是胜利者的荣光。 赵桓禹深深的看着童彦婉,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彦婉,你一定会后悔!” 说完,他转身离开,那背影,竟决然得让人心惊 后悔吗? 他为何如此的肯定? 目送赵桓禹离开,童彦婉抬头看着季昀奕,呐呐的问:“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说我一定会后悔?” “别理他!”季昀奕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失败者才会撂狠话,彦婉,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后悔,有我在,赵桓禹伤害不了你,我会照顾你和小宇,放心!” 童彦婉的心还是因为赵桓禹的话瑟瑟发抖。 思索片刻,她小心翼翼的问:“他……会不会已经知道……小宇是他的儿子?” 季昀奕摸摸下巴,摇头:“应该不会,如果他知道,刚才就该说,小宇是多好的筹码,他不可能就这么走!” “嗯!”季昀奕说得有道理,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看刚刚赵桓禹的表情,也不像知道的样子。 呼……希望赵桓禹永远都不要知道,小宇,就是她的了,谁也抢不走。 “彦婉,别担心,有我在!” 季昀奕握着童彦婉肩头的手给予了她无穷的力量,她下意识的伸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但愿季昀奕能如他所说的这般,给予她和小宇庇护,她要求的并不多,只希望,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不要再起波澜。 童彦婉已经脆弱得经受不了任何的打击。 虽说赵桓禹的话也许真的只是不服输说的气话,可在她的心底,依然留下了深深的阴霾。 没有找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童彦婉和申曦约了客户磋商解决的方案。 客户迟迟不来,她们只能在店里等。 童彦婉让季昀奕去儿童艺术学校把参加绘画班的小宇接过来,等正事谈完,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儿东西再回去。 忙了一天,焦头烂额。 童彦婉和申曦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等到快七点了,客户还没有来,八点钟,她们就要把道具搬去酒店,布置会场,否则时间来不及。 给客户打电话也不接,童彦婉心浮气躁,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束手无策。 八点钟,客户终于打来了电话,说婚礼延期到下个月中旬。 童彦婉和申曦总算松了口气,收拾东西,各回各家。 季昀奕揽着她的肩,关切的问:“自己做生意很累吧?” “累是累了点儿,但毕竟是自己的生意,累也值得!” 做生意肯定不比上班,赚了亏了,都要操心,做几年的生意下来,她的脑细胞死了不计其数。 再苦再累,也要撑下去,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自己。 这是童彦婉常常对自己说的话。 每当累得想放弃的时候,就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鼓励自己,要撑下去。 即便是又和季昀奕在一起,她也不会靠他, 男人靠不住,这个概念,已经在童彦婉的脑海中深深的扎了根。 洪灾之后估计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生意,虽然落得清闲,却免不了忧心。 “车来了,上去吧!”季昀奕一手牵着小宇,一手牵着发愣的童彦婉,往到站的公交车挤去。 季昀奕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医生叮嘱他多休息,可他就是闲不住,老爱往外跑。 童彦婉不准他开车,多数时候就坐公交车或者地铁。 其实坐公交车也挺不错,临川的公交车不算拥挤,只要不是上下班上下学的高峰期,上车一般都有座位。 公交车四平八稳的缓慢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到家之后童彦婉就急匆匆的进厨房给季昀奕熬药,他的身体要慢慢调理,吃中药最好。 季昀奕拿了水果进厨房来削,她淡淡的对他说:“给你预约了明天上午的针灸理疗,我告诉你地址,你自己去吧!” “你明天有事?”季昀奕抬眼看了看她,又埋头削梨子皮。 “明天……没事!” 本来有事,婚礼延期,也就没事了,没事等于没钱,想起就心烦。 “没事就陪我去,顺道你也理疗一下!” 季昀奕和小宇有得一拼,都很黏我,四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害臊! 童彦婉不悦的撇撇嘴:“你自己去,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不要什么事都拉着我!” “那我也不去了!” “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别来威胁我。” 季昀奕的话让童彦婉火大,把搅药汁的筷子往灶台上重重的一扔,筷子撞在台面上,反弹落地,“啪”的一声响。 “彦婉,我不是威胁你!”季昀奕苦着一张脸,顿了顿,紧张的解释:“一个人去很无聊,我只是想你陪我去。” “哼,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冷冷的盯着他,本是一件很小的事,可她就是忍不住火气,冒出了三丈高。 “我……”季昀奕百口莫辩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很可笑。 童彦婉气急败坏的指着厨房的门,大声的呵斥:“别说了,出去,不要影响我熬药,我气急了就把这药都给倒了!” “好好好,我出去,出去,不打扰你熬药!” 季昀奕端着果盘,灰溜溜的走了。 盯着季昀奕略显颓然的背影,童彦婉的心又莫名其妙的抽着痛,呆呆的看着砂锅里的药,“咕嘟咕嘟”直冒泡。 浓浓的药香,在厨房中弥漫,钻进她的鼻子,火气慢慢的消散开去。 哄睡了小宇,童彦婉冲澡之后就躺在主卧的床上看书。 至从前天晚上和季昀奕做过之后她就回到主卧睡觉,不再和小宇挤一张小床。 主卧的床很大,童彦婉和季昀奕两个人睡,依然绰绰有余。 她和他现在的关系,算是同居密友吧! 不谈情,不说爱,只是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这样的关系还真适合他们。 童彦婉不禁想起做季昀奕妻子的那两年,最初也是不谈情不说爱,相敬如宾,过得还算不错,一旦跨越相敬如宾的界限,就麻烦不断。 伤透了心,也是从他说爱她的时候开始。 如果不说爱,只说责任和义务,也许,她和他也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往事,不堪回首。 人生,没有如果。 她和他,终究还是离了婚。 “咔嚓”浴室的门被季昀奕打开,他的腰间围着浴巾,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朝床边走。 童彦婉把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上,吩咐道:“帮我吹头发。” “好!”季昀奕去梳妆台拿了吹风机,然后坐在她的旁边,插好吹风机电源。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 “呼呼呼……”随着吹风机马达的开动,热风袭来,季昀奕的手撩起童彦婉的长头发,在掌心,细细的分开,慢慢的捋散。 生孩子的那一年剪了短头发,之后便一直留了起来。 童彦婉一直觉得,女人要留长头发才是真女人,爱煞了长发披散,那种翩然的姿态,摇弋的身影。 即便是无人欣赏,也可以自己揽镜自怜。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听别人说吹风机有辐射,对孩子不好,她就不敢用。 寒冬腊月,洗了头不容易干,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又容易生病,季昀奕便用毛巾一点一点的为她擦,他擦得很仔细很认真,擦上大半个小时,头发就有九成干了。 那个时候的头发还没现在长。 不知道季昀奕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景,但童彦婉记得很清楚,就算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很幸福,真的是幸福到了骨子里,想忘也忘不掉。 如果他不曾给她那种幸福的感觉,后来赶她出家门的时候,她也不会那么的伤心绝望。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念之间。 季昀奕突然说了句很惊悚的话:“彦婉,你有白头发了!” 童彦婉心口一紧,急切的问:“多不多,多不多,有几根?” “有……两根!”季昀奕摁着长白头发的部位,问:“要不要扯掉?”  “不扯,你去厨房拿剪刀剪!”童彦婉急急的跳下床,冲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找季昀奕发现的白头发。 四百六十六章 为她们照顾好自己 果然,在季昀奕方才按着的部位,有两根银白的头发,映衬着灯光,闪闪亮。 “真的长白头发了……” 童彦婉心有戚戚然,总觉得长白头发是走向衰老的象征,没想到,衰老从二十九岁就开始了,前一天,她还觉得自己很年轻,今天,就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现实。 季昀奕拿了剪刀回来,看童彦婉对着镜子长吁短叹,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你少生气就不会长白头发了!” 透过镜子,童彦婉瞪着季昀奕,噘嘴道:“也得你不惹我生气才行!” “冤枉啊,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惹你生气!” 季昀奕小心翼翼的挑出那两根白头发,一一剪断,然后放在她的手心:“你好好看看,都是你自己给自己找气受长出来的!” “去你的!”童彦婉握着那两根长长的白头发,心情格外的沉痛,好像自己在一瞬间,老了许多。 季昀奕无所谓的笑笑,拿吹风机到梳妆台这边来给她继续吹。 吹了好一会儿,头发才吹到九成干。 童彦婉不让季昀奕吹到十成干,本来用吹风机吹头发就很伤发质,吹到十成最伤,留一成湿润,还好些。 季昀奕放下吹风机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宝贝儿,我要你!” 他的手绕过她的肩,从她睡裙低开的领口伸了进去,两只小乖兔就落入他的掌握中。 “说好了一个月做一次,你怎么回事,前天才做了,今天又想要?”童彦婉连忙抓紧季昀奕的手腕儿,很不满他这种出尔反尔行为。 季昀奕俯身,脸贴着童彦婉的脸,很无辜的看着镜子中的她:“是你说一个月一次,但我没答应。” “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月一次我都觉得有点儿多,最好半年一次,等你身体彻底养好了,你要一周一次我都没意见。” “彦婉,一个月一次,我真的忍不了那么久。”火在季昀奕的体内迅速流窜,童彦婉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烫,越来越烫。 “你忘了吗,以前我们也是一个月一次,没听你说不能忍啊!” 提起以前童彦婉就心酸,真不想提起以前,可是,她和季昀奕的纠葛,又离不开以前的种种。 不管是好还是坏,是痛苦还是快乐,都是她和他共同的记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季昀奕紧紧的把童彦婉收纳入怀,他的手力道那么大,好似,要把她,揉入他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 童彦婉艰难的喘气,冷声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以前……我感觉你不想和我做,每次都是很痛苦的样子,好像……在受刑,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强你,而不是夫妻之间的正常生活。” “虽然我很想抱你,可我不想看到你那么痛苦,只有忍着,一个月让你痛苦一次,是我忍耐的极限。” “所以那个时候,我总是等你睡了,才进你的房间,只希望你在梦中,不会反感我!” 季昀奕紧锁的眉头蓦地舒展开:“可是现在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你是快乐的,我感觉得到,你的身体会迎合,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躺在那里,艰难的承受,甚至有的时候,你还会逃避。” 童彦婉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在床上是什么样的反应。 也许季昀奕说的是对的吧,那个时候的她,真的不喜欢和他做,他每次上她的床,她都会暗暗想,快点儿结束,快点儿结束。 从未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享受爱爱的乐趣。 曾经有一度,童彦婉甚至怀疑自己是冷淡,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彦婉,我想要你,好想……好想!”季昀奕炙烫的唇落在她的耳廓上,他呼出的热气直往她的耳心里钻,带着酥麻的痒往心里去。 在季昀奕的急速运动中,童彦婉攀上了感官神经的巅峰,灵魂出窍,飞出去不知道多远。 畅快的释放之后,季昀奕累了,趴在童彦婉的胸……口喘着粗气。 童彦婉也无力的躺在那里,被他榨干了,像布偶一般没有知觉,睁着大眼睛,呆呆的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休息了片刻,季昀奕仰起头,唇畔是餍足笑。 “呼……”季昀奕满足的叹了口气,缓缓退出童彦婉的身体。 两人一起冲了澡,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闲聊。 “彦婉!”季昀奕突然翻身,面对她。 “嗯?”童彦婉侧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季昀奕一手撑着头,笑容慵懒:“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漂亮?” “呃……”童彦婉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结果,是这么没有营养的话,既然他问了,她就好好的想一想:“没有!” “没有吗?”季昀奕惊讶的问:“我真的从来没有说过?” “嗯!”童彦婉忍不住抱怨道:“你以前话那么少,还整天摆出一副借你的米,还你的糠那种可恶的表情,哪有可能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 “还不都怪你!”季昀奕也开始抱怨:“从来不拿正眼看我,对我爱理不理,让我心烦,有时候公司加班应酬什么的,别人的老婆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你呢,从来不打,好像我是死是活你都不在乎。” “我是想给你空间,不想管着你,这也错了吗?”在季昀奕幽怨的逼视下,童彦婉的心底竟慢慢的生出了愧疚,也许好像确实做得不对。 “算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你有错,我也有错,既往不咎,以后才最重要!” 季昀奕挪了挪身子,更紧密的贴着她:“彦婉,我们现在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说得简单! 真的要重新开始,起码得忘记那些锥心的记忆。 但那些记忆,早已经在她的心底扎了根,忘记,谈何容易。 只能说,试试看,尽量把能忘的忘掉,忘不掉的,终究会成为梦魇,一辈子缠绕她! 头,枕着季昀奕的胳膊,他的心跳就在耳边。 这一刻,我才真的觉得自己和他靠得很近,可是再近,我依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他表现出的深情,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是否,会爱上别的女人。 到那个时候,她能不能坦然的接受? 好聚好散,和他分道扬镳! 童彦婉终究还是心软,季昀奕说几句好话她就带这小宇陪他去做理疗。 按摩保健师先给他疏通经络。 虽说季昀奕看起来是人高马大,身体强健,可问题都在内部。 专业人士通过推拿按压穴位,就能把他的问题断个七七八八。 季昀奕的肩颈胸椎腰椎都问题严重,是长期伏案工作再加上久坐造成的。 颈椎还有轻微的骨质增生,如果不治疗,骨质增生越来越严重,压迫到神经,有可能会导致下肢瘫痪。 除了肩颈的问题,季昀奕的肾脏排毒也很差,这是因为他长期熬夜不睡觉,身体错过了半夜十点到两点的排毒时间。 “啊……痛……”按摩保健师推拿到某些穴位的时候,季昀奕会时不时的痛叫出来,他呲牙咧嘴,相当的痛苦。 童彦婉和小宇坐在旁边看,心都揪紧了。 季昀奕的痛,让她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痛……轻点儿!”多数时候季昀奕会咬牙挺着,但实在挺不过去的时候,他也就不装英雄了。 “唉……”按摩师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你身体真的太差了,要好好调理,再这么下去,真的不好说!” 不容易推拿完,季昀奕想走,被童彦婉压回按摩床:“别着急,还有拔罐和针灸,你要连续来一周,以后隔一天来一次。” 季昀奕痛苦的看着她:“彦婉,绕了我吧,真的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得受!”童彦婉故意板着脸,冷冷的说:“看你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心里就特别的舒坦,你如果要走,也可以,但就别再来找我。” “好好好,我不走不走!”季昀奕认命的躺在按摩床上,咬紧牙关,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来:“满清十大酷刑,一起上吧!” 童彦婉哭笑不得的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你听说过有花钱来享受满清十大酷刑的吗,回去记得把钱还给我,五千八!” “真是花钱找罪受!”季昀奕摸出皮夹子扔给她:“自己拿吧!” “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童彦婉直接把季昀奕的皮夹子收入自己的提包,气呼呼的坐回沙发,双手环抱胸前,翘着二郎腿,继续看他受折磨。 拔罐和扎针灸还算好,他没再鬼吼鬼叫。 连拔罐的师傅也说他身体很不好,扒了罐的地方全是一团团的青紫,颜色特别的深。 “听到了吧,以后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小宇难过!” 童彦婉训了季昀奕又转头对儿子说:“小宇,你爸爸真不乖,不听话,你要多管管他!” “嘿嘿!”小宇干笑了两声:“爸爸是大人,我是小朋友,大人管小朋友,不是小朋友管大人!”一听这话,季昀奕就乐了,夸赞道:“小宇真乖,真聪明!” 第四百六十七章 心情沉重 真是服了这对干父子了,真是比有的亲父子还亲,童彦婉有些吃醋了,严肃的斥责:“你就继续拍小宇的马屁吧,他都快被你惯坏了!” “我说的是实话!”季昀奕招了招手:“小宇,过来!” 小宇笑呵呵的走过去。 季昀奕摸他的头,不无自豪的说:“我儿子,不乖也难!” 童彦婉撇撇嘴,心里暗暗的说,真是想儿子想疯了! 做完理疗,季昀奕陪童彦婉去菜市场买菜。 申曦打电话说要过来蹭饭,童彦婉便多买了一些她喜欢吃的菜。 买完菜回家,申曦已经在家里等她们了。 申曦帮着童彦婉做饭,季昀奕带小宇在客厅画画。 “彦婉,我觉得小宇长得有点儿像季昀奕!”申曦突然说。 “哪里像,我怎么不觉得!”童彦婉放下手中的菜刀,顺着申曦的视线看过去,季昀奕和小宇笑容满面,对坐在茶几边。 “侧面的轮廓啊,挺像的,你仔细看看!”申曦又说:“还有笑起来的表情,都像。” 童彦婉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看出哪里像。 “没有啊,一点儿也不像!” “你白痴啊,这都看不出来!”申曦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把你那对‘二筒’睁大点儿,看仔细,鼻子和嘴的线条很相似。” “还是没看出来!”童彦婉收回目光,拿起菜刀,继续切菜,漫不经心的:“他们又不是亲父子,怎么可能像?” 申曦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小宇说不定就是季昀奕的儿子。” 这种事情都能搞错吗? 童彦婉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和季昀奕离婚前几个月都没做过,难道他的小蝌蚪还能冬眠之后再醒过来吗?” “你确定?” “百分之百的确定,那几个月,我就和赵桓禹一个人做过!” “哦!”申曦突然暧昧的笑了起来:“是不是季昀奕射了太多的小蝌蚪在你的子宫里,你的子宫就有了他的基因,你生的孩子才长得像他啊?” “呃,是不是啊?”童彦婉不得不佩服申曦的想象力:“还有这种说法?” “嘿嘿,我那天看的情色小说上就这么写的!”申曦摆摆手:“当然是胡诌了!” “我还正想说,以后不管你和哪个男人生孩子,都一定长得像谷伊宁!”童彦婉坏笑着挑挑眉:“道理你懂的!” “嗤!”申曦撇撇嘴:“我才不想要孩子,生孩子带孩子都好累,你家的小宇我算是见识了,怕了!” “我家小宇算比较乖巧听话的孩子了,你没见过调皮的孩子,那才真的是麻烦!” 申曦耸耸肩:“所以啊,我更不想生了,万一生个混世魔王,那我真的就惨了!” “快去把火关小点儿,汤要溢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童彦婉的眼睛在季昀奕和小宇的脸上不停的转。 像吗? 她怎么没发现。 季昀奕的鼻子比小宇的鼻子高挺许多,季昀奕的嘴也比小宇的嘴薄许多。 看来看去,愣是没看出哪里像。 她用眼神询问申曦,申曦却视而不见,对季昀奕说:“姓莫的,我感觉小宇和你长得挺像,明天带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保不准有惊喜!” 惊喜个头啊惊喜,申曦不知道季昀奕有很严重的死精症,但她知道。 季昀奕的小蝌蚪除了大部分畸形之外其他的都缺乏活力,根本不可能游到宫腔里去,连医生都说了,正常怀孕的机率几乎是零。 “呵!”季昀奕怔了怔,苦笑了一下,目光慢慢的从申曦移向童彦婉,最后,落在了他身旁的小宇脸上。 “你看你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真是有五六分的神似!”申曦粗线条,没发现季昀奕的异样,还在唧唧呱呱的说。 童彦婉知道季昀奕那抹苦笑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他肯定很难受吧! “申曦,你喝汤不,我给你盛汤。”怕申曦再说下去让季昀奕更难过,童彦婉暗暗的示意她别说了,岔开了话题。 “好啊,给我来一碗!”申曦把碗推给她,不明所以的眼神,有几分迷茫。 童彦婉一边给申曦盛汤,一边说:“下午去逛街吧,我想给小宇买两件衣服。” “好啊!”申曦点点头,似乎从她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端倪,不再提季昀奕和小宇长得像的事。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童彦婉的眼睛不断的在小宇和季昀奕的脸上兜兜转转,而季昀奕的目光,也时不时的扫过小宇。 季昀奕紧蹙着眉,一脸阴郁,心中满是遗憾,小宇为什么不能他的孩子,如果是他的孩子,该多好。 连童彦婉,也有这样的心思,小宇是季昀奕的孩子多好。 吃完饭,季昀奕抢着要洗碗,他想在童彦婉面前挣表现,她自然不能不给他机会。 童彦婉和申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小宇看动画片。 申曦伸长脖子,嘴凑到童彦婉的耳边,压低声音问:“彦婉,季昀奕是不是有不育症?” “为什么这么问?” 童彦婉一直没把季昀奕有死精症的事告诉申曦,就算她恨季昀奕入骨的时候也没有说。 她答应过他,不告诉任何人,季昀奕很爱面子,这点儿,她能理解,既然答应了他,就要做到。 就算季昀奕答应她的事做不到,她答应他的事,却一定要做到。 “我猜的,刚刚看他那个表情,古古怪怪的!”申曦朝厨房瞅了一眼,又继续问:“你们就是因为这么原因才离婚的?” 童彦婉没吱声,算是默认了,盯着电视屏幕,却没有真正的把电视播放的内容看进去。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才导致的离婚,季昀奕的心思太深沉了,她猜不透。 “他那个病治不好?” “我不知道!” 申曦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小宇的头:“你们现在有小宇了,也不错啊,就当借了个种,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借了个种? 真亏得申曦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想象力也特别的丰富。 申曦转头,看到童彦婉一脸无语的盯着她,睁大一双杏眼,懵懵懂懂的问:“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我以为我听错了!” 因为申曦的话,童彦婉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好像压了一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有窒息的感觉。 季昀奕突然在厨房里喊我:“彦婉,你过来一下!” “哦,来了!” 童彦婉走进厨房,她倚着门框,盯着满手泡沫的季昀奕,淡淡的问:“什么事?” 季昀奕咧嘴笑起来:“我一个人无聊,喊你进来陪我说说话。” 童彦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果然很无聊!” “嘿嘿!”季昀奕干笑了两声,一本正经的问:“你觉得小宇和我像不像?” “我觉得不像,又不是你的孩子,就算像也是白搭!”童彦婉不禁想起申曦说的,她子宫里有季昀奕的基因的话来,红了双颊。 “唉……”季昀奕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你没把我生病的事告诉申曦?” “之前是没说!”童彦婉很遗憾的告诉他:“不好意思,申曦刚刚已经猜出来了,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知道就知道吧,没什么!”话虽这么说,可季昀奕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肯定在面对申曦的时候,会很不自在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 季昀奕就是典型的代表。 身体有病又怪不得他,犯不着这么别扭,难为情。 “嗯!”看季昀奕的表情越来越落寞,童彦婉于心不忍,安慰道:“只要你配合治疗,身体一定会好起来,要有信心。” 她的鼓励就像一剂兴奋剂,季昀奕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笑逐颜开,忙不迭的点头:“嗯,多亏你了!” “知道就好!”手不自觉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季昀奕穿着圆领的T恤,拔火罐留下的痕迹从T恤的领口露了出来,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心口隐隐的发痛,她揉了揉他的背,低声问:“还痛不痛?” “嗯,有点儿!”童彦婉手上的力道太大,季昀奕倒抽了一口冷气,蹙紧了眉。 “我给你办的年卡,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去,一定要坚持!” 身体必须慢慢的调理才会好起来,现在受点儿苦也是值得的。 季昀奕侧过头,亲了亲童彦婉搁在他肩膀上的手:“你不是喜欢看我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吗,以后你都要陪我去,看我受刑。” “看多了也没意思,偶尔陪你一次还可以!” 想起今天做推拿疏通经络的时候,他那么痛苦,她就难受得想掉眼泪。 季昀奕抿抿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那好吧!” 童彦婉撩起季昀奕身上的白T恤看了一眼,后背密密麻麻都是拔罐的痕迹,好像把他的皮给扯掉了一般,红得发紫。 申曦正巧进来接水喝,看到了这一幕,夸张的大叫:“哇,彦婉,你家暴啊?” “是啊,我家暴,你看我下手多狠!”童彦婉回过头,得意洋洋的对申曦说:“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  “嗤嗤嗤!”申曦连连摇头,咋舌道:“真可怜!” 第四百六十八章 自作自受 童彦婉故意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恐吓道:“嘿嘿,你知道我的厉害就别惹我,不然,哼哼,指不定哪天,你白嫩嫩的皮肤,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申曦凑近看了看,胆怯的说:“我还从来没有拔过火罐,看你家老莫的背成这个样子,我更不敢尝试了!” “他是身体不好,要调理,你身体好好的,没必要去受这个罪!” 童彦婉说到季昀奕身体不好的时候,申曦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淡淡的回她一笑,童彦婉拿过她手中的水杯,接了大半杯递给她。 下午季昀奕带着小宇在家里玩,童彦婉和申曦去外面逛街。 现在有季昀奕帮忙看着小宇,她着实轻松了不少,连逛街也不用急匆匆,可以随心所欲的逛。 水灾之后,很多商家把仓库里被泡过水的货物拿出来甩卖,童彦婉兴致勃勃的去挑,被申曦拽住:“别买泡过水的,你知道有多少细菌吗,脏死了!” 说得也是,洪水那么脏,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这几年,在申曦的引导下,童彦婉的消费观也开始慢慢的改变,以前去商场,从来只买打折的衣服,正价绝对不买。 现在还偶尔买买正价的衣服,虽然肉疼,但不像以前那么舍不得了。 女人嘛,就要对自己好一点儿,趁着还不老,能有穿上身好看的衣服,就不要错过,自己打扮漂亮了,心情也会好很多。 心情好了,就不会在意花出去的那些钱。 申曦买了一件今年最流行连体衣和一条哈伦裤,童彦婉没给自己买衣服的打算,只给小宇买了一套红色的运动衫。 小宇肤色偏白,穿上红色的衣服特别好看,童彦婉也爱给他买红色的衣服。 路过精品男装店,橱窗里一件黑白色立领的格子衫吸引了她,脚步一停一滞,站在橱窗外,细细的看。 立领的衣服比较挑人,脖子太短或者太粗,穿上都不好看,而季昀奕的脖子修长,偏瘦,这衣服他穿上,肯定好看。 再加上他的气质,最适合这种儒雅的商务男装,成熟稳重,干练从容。 “想给季昀奕买?”申曦笑容暧昧,朝童彦婉挤眉弄眼。 童彦婉拿不定主意,求助申曦:“你说我买不买?” “彦婉,说句不恰当的话,你这样不行,陷进去太深,受伤的还会是你!”申曦挽紧她的手,拉了拉:“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爱季昀奕? 心“砰砰”乱跳,她想也不想,立刻摇头否认:“我不爱他,只是小宇想要爸爸,缺乏父爱,我才会和他凑合着过日子。” “真的不爱?”申曦睁大眼睛,紧盯着她。 “嗯!”被申曦盯着特别的不自在,童彦婉移开眼,不自觉的,又看向那件衣服:“那就不买了,免得他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季昀奕很爱自作多情!” “嘿嘿,你啊,想买就买吧,何必这么纠结,他要自作多情,就让他自作多情去,反正你自己知道自己不爱他就行了。” 童彦婉都说不买了,申曦还把她往男装店里拽,指着那件衣服,让营业员拿一件180的出来看看。 “小姐你运气真好,180的就剩这一件了,这是我们的新款,特别好卖,喜欢就拿上吧,不然一犹豫,就被别人买走了!” 营业员的嘴都这么能说会道,童彦婉接过那件衣服,一边看,一边听她吹嘘。 衣服的款式童彦婉还算满意,只是价格-----5999,实在太贵了! 看吊牌上价格的时候,她才发现,进了名牌男装店,这种店,在她的概念里,就是黑店。 不过还好,黑店赚的都是有钱人的钱,有钱人不差钱,再贵也舍得。 如今童彦婉走进这黑店,有被压榨的感觉。 “太贵了,我不想买!”把衣服还给营业员,童彦婉拉着申曦就要走。  营业员急急的说:“五千多不算贵,我们这是国际名牌,小姐你是给你的男朋友买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女人有多舍得为男人花钱,就表示那个男人在女人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小姐应 该很爱你的男朋友吧,五千多真的不算贵。” 激将法吗,她才不吃这一套! 童彦婉嘲讽的笑着说:“那男人在我心目中,只值地摊货的钱!” 她拉着申曦快步离开:“走,我们买地摊货去!” “你不会真的想给季昀奕买地摊货吧?”申曦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怎么,不可以吗,你没听到刚刚人家说,女人多舍得为男人花钱,男人就在女人的心目中有多重,季昀奕那混蛋,在我心目中就是地摊货的价值,若不是看在他帮我带小宇的份儿上,我连地摊货都不想给 他买。” 童彦婉说得慷概激昂,申曦笑得花枝乱颤。 最后,她举手投降:“好吧,你赢了!” 童彦婉把申曦拉到专门卖地摊货的批发市场。 申曦站在市场门口,看到那些窜动的人头,就苦着脸说:“我还是回车里等你吧!” “那好吧!” 申曦穿着几万块钱的香奈儿套装,拿着十几万一个的爱马仕铂金包,挤批发市场,确实不合适,万一在里面挤来挤去,弄脏了她的衣服,那就不好意思了。 童彦婉怀揣着一定要买到最便宜的男士衬衫的心理,在拥挤的批发市场里奋勇向前。 逛到贴着门面已转清仓处理的店子门口,她兴高采烈的冲了进去。 来捡便宜货的人可真多,她不容易才挤到货架前面,已经是满头大汗。 角落里,一件莱卡面料的T恤引起了我的注意,其实T恤款式还不错,只是袖子开了线,有很大的一个洞,没人愿意买。 老板喊价五十,童彦婉最终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下来。 二十块钱的衣服,就是季昀奕在童彦婉心目中的地位。 她拧着再生塑料做的袋子,乐呵呵的挤出批发市场,上了申曦的车。 申曦把衣服抓过去,都开看到开线的那个洞,脸就皱成一团:“多少钱买的?” 童彦婉得意洋洋的竖起两根手指头。 “两百?” 摇头! “你不要告诉我是二十?” 童彦婉喜滋滋的拍手:“答对了,加十分!” “呃……”申曦把衣服还给她,面无表情的将车发动,踩油门的时候,说了声:“我服你了!” “嘿嘿!”其实童彦婉觉得这衣服还不错啊,只是有瑕疵,回去补一补就好了,季昀奕人才好,穿什么都好看。 拧着战利品回家,童彦婉一进门,就很潇洒的把衣服扔到季昀奕的身上,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什么东西?” 童彦婉看了乐不可支的申曦一眼,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给你买的衣服。” “给我买的?”季昀奕喜出望外,连忙把衣服从再生塑料的袋子里拿出来,还没展开就夸赞道:“不错不错,面料很舒服,颜色我也喜欢。” “哈哈……”申曦终于憋不住爆笑出来。 季昀奕纳闷的看了她一眼,也“嘿嘿”的笑了。 “袖子上面有点儿开线了,我待会儿给补一下。”童彦婉走过去,拿过衣服,往季昀奕的身上比划:“大小正合适。” “嗯,挺好看的,我很喜欢,谢谢!” 也不知道季昀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就二十块钱的东西,就算他不喜欢,她就拿来抹木地板。 童彦婉淡淡的“嗯”了一声,把衣服拿进卧室,从抽屉里取出针线,小心翼翼的缝好之后根本就看不出痕迹来! 洗了之后晾起来,做完这些,童彦婉又要煮饭了。 做家务最累,又最费时间。 童彦婉没有申曦那种当少奶奶的命,只能乖乖的当煮饭婆。 饭煮到一半,来了个不速之客---君耀晨。 他进门看到季昀奕,低咒了一声:“Shit!” 童彦婉听到君耀晨开门的声音,从厨房跑出来,看到他正在换鞋,不悦的问:“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我到你这里还需要打招呼吗?” 君耀晨意味深长的看了坐在沙发上铁青着一张脸的季昀奕一眼,坏笑着问:“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坏了你的好事。” “别乱说!”童彦婉撇撇嘴,转身回厨房:“进来吧,吃饭没有?” “没吃,开飞车赶过来就是为了吃晚饭!” 君耀晨走进客厅,坐到了沙发上,礼貌的冲季昀奕微笑:“好久不见!” “嗯!”季昀奕根本笑不出来,只淡淡的看了君耀晨一眼,就起身进厨房帮童彦婉做饭。 “彦婉,小宇呢,去哪儿了?”君耀晨扯着嗓子问。 童彦婉一边切莴笋一边说:“申曦带他下去玩儿滑梯了,很快就回来!” “哦,那我下去接他们!” 君耀晨说着就出了门,他在童彦婉家里来去自如,让季昀奕很不高兴。 家里就只剩下童彦婉和季昀奕两个人,季昀奕帮忙洗菜,除了她和他的呼吸声,就只有流水的哗哗声。 沉默了片刻,季昀奕不高兴的开口:“你怎么还和他有来往?”  童彦婉缓慢的转过头,冷冷的盯着季昀奕,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而季昀奕的表情则可以用醋意横飞来诠释。 第四百六十九章 心口抽痛 “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他来往,你有资格管我吗?” 童彦婉手起刀落,重重的把可怜的莴笋劈成两半:“再废话,我就把你赶出去!” 季昀奕抿着唇,他那痛苦的神情似乎可以挤出心酸的眼泪来。 伤心吗,伤心就对了,再伤心也是他自找的,活该! “他今晚会走吧?”季昀奕垂下眼帘,专心致志的洗菠菜。 “应该不会走!”童彦婉漫不经心的说:“他睡小宇的房间,小宇和我睡,你自己回去睡!” “我不回去!”大敌当前,季昀奕要死守阵地,坚决不退让。 “那你睡沙发!” “我们三个人睡,床那么大,睡得下!” 童彦婉断然拒绝:“太挤了,小宇晚上要滚来滚去!” 季昀奕想了想说:“我打地铺!” “没那么多被子!”童彦婉斜睨他一眼:“你不可能就这么睡地板上吧?” 他满不在乎的说:“睡就睡,没关系!” “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这么糟蹋,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越说越来气,她每天为了他的身体心急,结果他倒好,自己根本不在意,那她还在意个屁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真是有当太监的天赋。 “我不是……” 季昀奕急急的想解释,童彦婉更是火冒三丈,把菜刀往菜板上重重的一摔,手指着门的方向,大声的喊:“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童彦婉想,只要是有点儿血性的男人,都受不得这种委屈。 她也知道自己的言行很过份,可就是控制不了这乱成一团的情绪,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季昀奕深深的看着童彦婉,眼波之中,满是说不尽的话语,他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擦干手上的水,默默的离开,那落寞的背影,就像一双无形的 手,撕裂了童彦婉的心, 心口的痛,无声无息。 季昀奕沉重的脚步声,就像踏在童彦婉的心上,一下又一下,让她的心跟着抽搐。 “砰”的一声响,门被不轻不重的关上。 君耀晨和申曦一起带着小宇回来,季昀奕不见了,只看到童彦婉一脸怒容,都知道他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对视一眼,识趣的没问。 默不作声的吃完饭,童彦婉连碗也没心情洗,丢进洗碗槽,就窝进沙发里,心烦意乱的拿起遥控器按来按去。 小宇看到他喜欢的动画片,出声阻止我:“妈妈,我要看《海绵宝宝》,别换了!” 童彦婉放下遥控器,抓了个靠枕抱在怀中,气鼓鼓的在心里骂季昀奕。 混蛋,大混蛋,真是太可恶了! 她真是恨死他! 还没等童彦婉把季昀奕骂完,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到来电,童彦婉心头一喜,立刻板着脸,故作很不情愿的接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很嘈杂,打电话的人闷笑了一声开口道:“小姐,你朋友在我们店里喝醉了,你过来接他一下吧!” “啊?”童彦婉霍的站了起来:“喝醉了?” 该死的季昀奕,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呢,他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去喝酒,这么短的时候,就喝醉,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是啊,你快过来吧,金色罗曼蒂酒吧,你知道吧?” “知道,我马上就过去!” 童彦婉抓起提包就急匆匆的准备出门。 君耀晨已经从童彦婉打电话时的只字片语从听出了端倪,也站了起来:“我陪你去!” 童彦婉摇头拒绝:“不用了,你们就在家里帮我看着小宇,我很快就回来” 这种情况下,只能她一个人去。 “那你去吧!”申曦挥挥手:“我们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童彦婉苦笑了一下,火速出门,坐出租车直奔“金色罗曼蒂”酒吧! 酒吧离我家不算远,想必季昀奕出去之后就直奔酒吧,喝了个烂醉。 她心急火燎的赶到酒吧,找到季昀奕的时候,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满身的酒气,熏得她喘不过去。 两个酒保帮着童彦婉把季昀奕夹出去,走出酒吧,凉爽的夜风一吹,他的酒就醒了大半。 “走开,别管我,我……我没醉!”季昀奕挥开两个酒保,坚持要自己走! 他一歪一斜,走起路来随时会摔倒。 童彦婉连忙上去扶住他,让两个酒保回去了。 季昀奕睁开迷蒙的眼睛,一把将童彦婉推开:“身体……是我自己的,不要你管……” “季昀奕,你不要这样作践自己行不行?”童彦婉急切的跟在他的身后,就怕他这么歪歪斜斜的走路,会摔倒。 他冷笑着斜睨她一眼:“哼,我就要……作践自己……” 童彦婉跟在季昀奕的身后,走到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他竟然还去开了车出来。 他真是疯了,喝得烂醉如泥居然还要开车,也不怕被交警抓起来,拘留! “我来开!” 童彦婉抢过他手中的钥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推进了副驾驶位。 在申曦的怂恿下,她去年去考了驾照,虽然很少开车,但至少还知道怎么开。 深吸一口满是酒味的污浊空气,她全神贯注的把车开出了临时停车位,驶上了公路。 一路四平八稳,童彦婉暗自庆幸晚上的车不多,人也不多,开得还算顺畅。 都快到家了,季昀奕却让她开上新修的外环路,他说不想回去,想去吹吹风。 童彦婉心中有愧,便顺了他的意。 外环路连路灯还没通,几乎没有车,更没有人,风倒是挺大。 童彦婉把车停在路边,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季昀奕吹风吹个够。 “哼哧,哼哧……” 季昀奕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紧盯着童彦婉,像盯猎物一般,让人恐慌。 她心慌的低斥:“看什么看,没看见过啊?” 和他挤在这狭小的车厢里真的很压抑,童彦婉正打算下车去,却不想,季昀奕斜过身子,把她拉入他的怀中。 满是酒气的唇凑了上来,堵住了童彦婉出口的拒绝:“不要……” 他疯狂的吻她,把她的呼吸都统统夺走了…… 云消雨散,穿戴整齐之后童彦婉打开了车窗,让大风大雨,吹走那些令人作呕的咸腥味儿。 “我送你回去!”斜睨身旁的季昀奕一眼,他脸上复杂的表情,让童彦婉有说不出的厌恶。 把车开进季昀奕家楼下的停车库,童彦婉打算冒雨跑回去,可是,季昀奕却不让她走,将她抓紧,揽腰抱起。 童彦婉越是挣扎他就将她抱得越紧,让她连挣扎也分外的吃力。 坐电梯上楼,童彦婉把头埋在季昀奕的怀中,不敢让监控看见,真是丢人! 进了季昀奕住处的门,他还是不放她下来,大步流星的走进浴室,把她丢进浴缸,拉扯她身上的裙子。 “你干什么,啊……” 童彦婉跌进没有水的浴缸,一阵头晕眼花,艰难的爬起来,连忙护着胸……口,惊恐的看着季昀奕,刚刚才做过,难道他又要? 天,他身体受得了,可她的身体受不了。 真是不要命了,难道他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童彦婉使劲的推季昀奕的手,急急的大喊:“不要啊……” 季昀奕不顾童彦婉的拒绝,三下两下就把她脱了个精光,自己也跨进了浴缸,然后打开水阀,温热的水漫过童彦婉的腿,还在不断的上涌。 “啊……” 季昀奕高大的身子就像铜墙铁壁,把童彦婉堵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逃也逃不掉。 她抓着浴缸的边沿,奋力挣扎,试图爬出浴缸,可季昀奕抓着她的腰,猛烈进攻,童彦婉失控的大喊了出来:“啊呀……” 季昀奕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勇猛,各种姿势,把童彦婉折腾得死去活来。 从浴室到卧室,从地板到床上……他的身体不曾离开过她。 直到两人都筋疲力竭,他才虚脱的趴在她的身上喘气。 累死了! 童彦婉甚至以为自己会被季昀奕折磨致死! 还好,她还活着,有心跳,有呼吸,虽然没有力气说话,没有力气动,但至少,她的眼睛,还能看见黑漆漆的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 “彦婉……不要离开我……” 季昀奕从童彦婉身上翻下去,胳膊一收,把她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的,他在她的耳边呢喃,好像梦话一般,含含糊糊,酒气,并未散去,浓重得让人窒息。 “呼……”童彦婉长长的呼了口气,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极度的困乏状态。 窝在季昀奕的怀中,即便是累得睁不开眼睛,可她却无法入睡。 脑子里有很多的事,从过去到现在,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搅得她头昏脑胀,精神恍惚。 “彦婉……”他又在她的耳边呢喃了一声,童彦婉感觉到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似乎要把她纳入他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 一想到小宇还在家里等自己,再累再乏也要爬起来。 童彦婉推开季昀奕的手臂,滚下床,腿一着地,就软得像两根面条,摇摇晃晃,往浴室走。简单的冲洗之后她捡起地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根本不能穿。 四百七十章 到嘴边的肥肉 光着身子也不是个事,童彦婉打开灯,在季昀奕的衣柜里翻出衬衫和短裤穿上。 他的衣服好大,她穿在身上和比睡袍还宽松。 衣服上,有柠檬味的淡淡清香,很好闻。 “彦婉?”季昀奕揉了揉眼睛,看到童彦婉正对着镜子,在整理身上的衬衫,坐起来,问:“你要回去?” “嗯,小宇还在家里等着我,君耀晨看着他我不放心!” 拉了拉衬衫的边儿,还好季昀奕的衬衫够长,童彦婉穿身上和裙子差不多,刚好能把黑漆漆的短裤挡住。 “今晚就在我这里睡,明天再回去。” 季昀奕慢吞吞的下床,走过来,停在童彦婉的身后,手臂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左肩上。 “不了,你睡吧,不用管我!” 童彦婉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怪,也不是没有穿过和衬衫长度差不多的短裙子,可是,衬衫的感觉和短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究竟哪里不一样呢? 她看了良久,终于发现,穿着衬衫的自己,多了几分性感的味道,而且,很有诱惑力。 这个想法进入脑海,她的心脏就砰砰的跳了起来。 季昀奕圈在童彦婉腰间的手又不规矩了。 “哎呀……别……” “怎么,又想要了?”季昀奕不怀好意的笑了。 童彦婉连蹦带跳的躲开,气恼的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不是要把我累死才满意?” “这样就喊累了?”季昀奕大步流星的走向我:“我还没喊累!” 季昀奕高大的身躯逼近,童彦婉连连后退,心慌慌的提醒:“你悠着点儿,别精尽人亡了。” “呵,放心,我绝对不会比你死得早,你没有机会再去找别的男人!”季昀奕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童彦婉抱住,霸道的宣布:“你是我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昀奕的话让童彦婉心口一暖,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她缓缓的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对上季昀奕深邃的眼眸,童彦婉语重心长的说:“你要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知道吗,不要再让我担心。” “好,一定!”他笑逐颜开,使劲儿的点头。 的头靠在季昀奕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童彦婉柔柔的说:“以后不许喝酒,不许……贪图享受,不许熬夜,不许拼命工作,不许不听我的话!” “嗯,你说什么我都听!”季昀奕开心极了,态度特别的好, 其实童彦婉也挺开心,厌倦了和他争锋相对,恶语相向,这样其实挺好的,互相关心,互相照顾,凑合着过日子,把小宇带大。 她抿着唇偷笑:“一个月一次!” “啊?”季昀奕失望的大叫:“太少了!” “哼,不听话是不是?”童彦婉微眯着眼,威胁道:“后果自负!” 季昀奕的嘴角抽了抽,很不情愿的点头:“一个月一次就一个月一次,我忍了!” “嗯,这还差不多,乖!”她笑嘻嘻的伸手,摸了他的脸颊一把,季昀奕的肤质不错,挺细滑的,虽然不够白,但手感很好。 季昀奕貌似很不满意童彦婉的言辞,皱起鼻子,在她的脸上蹭了又蹭,痒得她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别闹了,回去吧!” 童彦婉强行把季昀奕的脸推开,严肃的说:“君耀晨是个马大哈,我不放心,得回去看着!” “嗯,我和你一起回去!”季昀奕抱着童彦婉不松手,好似怕她飞了。 童彦婉想了想,点头道:“那今晚就这样吧,我们三个人横着睡,只能委屈你把脚缩着点儿。” 季昀奕一听甚是满意,忙不迭的点头:“好,缩着就缩着,没关系!” “走吧!”童彦婉推开季昀奕,又跑到衣柜前面:“我还是换身衣服,不穿衬衫,有没有可以给我穿的?” “我的衣服都太大了,你都不合适!”季昀奕打开衣柜,翻出一套运动服:“你将就穿吧!” “好!”她快速的把运动服换上,拿袋子把自己的湿衣服装好拧手里,和穿戴整齐的季昀奕一起出门。 雨已经停了,空气很凉爽。 两个小区相距不远,也就没有去开车,直接走路回去。 季昀奕一手拎着童彦婉的衣服,一手拉着童彦婉,漫步在寥落的夜色之中。 雨后的空气可真清爽,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清凉的空气,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走到童彦婉家小区门口,季昀奕突然一本正经的开口:“彦婉,我知道我说了你又要不高兴,但我还是要说。” 不知道季昀奕又要说什么让自己不高兴的话,童彦婉眉头一拧,冷声道:“既然知道我会不高兴,那就不要说了。” “不说不行!”季昀奕坚定的看着她,他眼中隐隐透出的伤痛,已经让她猜到了大概。 童彦婉心平气和的点点头:“好,你说!” 季昀奕抿了抿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希望你能和君耀晨说清楚,让他以后不要来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不是吗,为什么就不能和他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童彦婉嬉皮笑脸的挑挑眉:“我可不能和他一刀两断,如果哪天你又不要我了,我还可以和他继续,不然落得个孤家寡人,好可怜。” “彦婉,你……”季昀奕面色一沉,眉峰紧拧。 童彦婉没不高兴,他到先不高兴了。 本来有想过告诉季昀奕实情,但看他气呼呼的样子,童彦婉又暗爽在心,到嘴边的话,也吞了回去,就让他误会吧,他越生气,她越高兴。 季昀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隐隐约约,她感觉到了他的怒气,说不定他在心里骂她是dang妇。 嘿,骂吧骂吧,她就是dang妇怎么了,有种就别来找她,哼! 童彦婉在心底偷笑,季昀奕,你活该,谁让你以前欺负我,我不过是小小的报复你一下罢了! 她看到季昀奕的脚调转了方向,朝着她们刚才来的路。 他是想回去了吗? 正想着,季昀奕的脚又调了回来,和童彦婉方向一致,朝小区大门走。 “如果觉得委屈你了,就走吧,不要来找我!” 童彦婉不得不说,人啊,就是这么贱,她干干净净的跟着季昀奕的时候,他要把她往别的男人身边推。 现在又嫌弃她脏了,既然嫌她脏,就别碰她啊,可他又控制不住,到嘴边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昀奕紧紧的握着童彦婉的手,踌躇片刻,说:“好吧,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样都可以吗? 童彦婉暗暗发笑,听他那口气,戴绿帽子也无所谓吗? 努力的憋着笑,她想试试季昀奕的极限,不知天高地厚的说:“那好,今晚你和小宇睡,我和君耀晨睡!” “童彦婉!”季昀奕彻彻底底的怒了,瞪着童彦婉的眼睛,好像能喷出火来,炙热的火,那么熊,那么烈,一瞬间,就能将她焚灭。 “啊,痛……”锥心的痛从被季昀奕握着的手传来,骨头差点儿碎了,童彦婉面容扭曲,痛叫着:“快放手,放手……” 她还以为他真的就可以不在乎呢,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怎么样都可以”这种话。 开个玩笑也听不出来,真是……那么认真,好像她是他八辈子的仇人似的。 在童彦婉的痛叫声中,季昀奕总算是松了手。 看着自己可怜的手,童彦婉欲哭无泪,受这苦是为哪般啊? 和季昀奕回到家,童彦婉打开门我就喊:“小宇,小宇,妈妈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玩儿平板电脑的君耀晨竖起食指,点在唇上:“嘘,小宇已经睡了!” “哦!”她连忙噤了声,一边脱鞋,一边往卧室里瞧:“什么时候睡的?” “刚睡。”君耀晨挑挑眉,戏谑道:“怎么出去几个小时回来衣服就换了?” 童彦婉也没多想,找了个很拙劣的理由:“外面下雨,衣服都淋湿了,我就去季昀奕那里换了衣服。” “哦!”君耀晨故作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你去他那里,换衣服了啊!” 他可以加重了“换衣服”三个字的语气,让人一听,就有暧昧的感觉。 被君耀晨调侃之后,童彦婉才反应过来,立刻红了脸。 “明天还要送小宇去上学,好困,我睡了!”童彦婉一边说一边往小宇的房间走:“今晚小宇和我们睡,你睡他的床。” “小宇和你们睡?”君耀晨笑得特别的坏,冲童彦婉眨了眨眼:“会不会打扰你们的好事,还是和我睡吧,挤一挤,没问题。” “我怕你晚上睡着了一脚把小宇踢下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睡姿有多差。” 童彦婉抱了小宇出来,与站在卧室门口的季昀奕打了个照面,他的脸色,青得发黑,跟埋在地下几千年的青铜器差不多的色泽。 她很纳闷,上楼的时候季昀奕的脸色就好看多了,怎么一转眼,又变了天! “嘿嘿,谁让你不帮我纠正睡姿,现在改不过来了,我也没办法!” 君耀晨的话提醒了童彦婉,原来是她又说错了话。  唉……季昀奕也太小心眼儿了,她说什么他都会多想。 第四百七十一章 激烈的争吵 他也真是能忍,认定了她和君耀晨有一腿,还能待着这里,和他们共处一个屋檐下。 童彦婉暗暗的嘲笑了他一番,把小宇放到主卧的床上,就这么几步路,就让她累得快虚脱了。 “呼……” 她真是快被季昀奕给榨干了,腿脚手臂都没有力气。 翻身倒在小宇的旁边,童彦婉累得不想再起来。 还是自己家的床睡着舒服,一倒下去,眼皮子就打架。 童彦婉闭上眼睛,听到关门的声音,但季昀奕并没有进屋。 隐隐约约,她听到季昀奕和君耀晨在说话,听不清说什么,但言辞却格外的激烈。 好像门外激烈的争执,跟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多时,童彦婉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大脑还晕晕乎乎的就听到季昀奕说话的声音。 一转头,看到他坐在飘窗上打电话。 童彦婉揉揉迷蒙的眼睛,季昀奕打电话的表情格外的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这件事你务必马上解决,我等你的消息。”季昀奕挂断电话,转头与童彦婉对视,淡淡的说:“你醒了?” 这不是废话吗? 她睁着两只大眼睛,不是醒了,难道还在睡觉,她又不是张飞,没有睁着眼睛睡觉的本事。 “嗯!”童彦婉腹诽一番之后缓缓的坐了起来,薄被从身上滑落,她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季昀奕的运动服揉成一团,就放在枕头边。 “你帮我脱的?”童彦婉抓紧薄被盖住胸……口,努力的回想,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不是我,是你自己脱的!”季昀奕说着站了起来,喉咙还咽了咽:“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什么也没穿了。” “呃……”好吧,她承认,她有luo睡的习惯,有时候穿着睡裙睡,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一丝不挂了。 “彦婉,你把衣服穿上就出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季昀奕说着转身走出卧房,顺手还把门给带上。 什么事要告诉她? 真是会吊胃口,干嘛不直接说,要她把衣服穿上去外面才能说? 难道她不穿衣服他就说不出话了吗? 季昀奕真讨厌! 童彦婉亲了亲身旁熟睡中的小宇,火速跳下床,随便抓了条裙子穿上,就奔出去。 “过来坐!”季昀奕坐在沙发上,拍了拍他身边的座位,一脸的凝重,让童彦婉心惊胆寒。 “到底是什么事啊?”她心有戚戚然,走过去,在季昀奕的旁边落座。 季昀奕打开放在茶几上呈待机状态的笔记本电脑,手一摊:“你自己看吧!” “嗯?”童彦婉满腹疑问,把电脑抱在腿上,看了看季昀奕,目光才落到电脑屏幕上。 打开的页面是新浪微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光线不太好的照片,童彦婉定睛一看,认出照片里的人,正是她和季昀奕。 她和他坐在车里,他的手从她裙子的领口伸了进去。 天,这照片是谁拍的? 竟然会被传上网。 童彦婉心口一紧,细细的浏览微博的内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紧张的心,完全失控了。 她和季昀奕的身份都被人肉了出来,还有他们过去的婚姻也被扒出来说。 有人留言说季昀奕移情别恋,把刚刚流产的童彦婉赶出家门。 还有人留言说,实际上是童彦婉偷人,才会被赶出去。 更有人留言爆料季昀奕有死精症,根本不能生育,她流产的孩子,也根本不是他的。 而网友的留言,简直是不堪入目,骂季昀奕私生活糜烂,而童彦婉,就是给他戴绿帽子的yin妇。 所有人,都怀着看好戏的心理,在那里围观,坐等更劲爆的消息传出。 “这……这是怎么回事?”童彦婉惊诧得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握着鼠标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就是你看到的,被人拍了照,传上网,我们一夜爆红!” 季昀奕苦笑了一下,摊开手:“你有何感想?” “一定是有人想整我们!”就这么一张照片竟然可以引起如此大的波澜,除了有幕后黑手,童彦婉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呵,我也这么想!”季昀奕淡淡的一笑:“爆料的人一定认识我们,不然不可能知道那些事。” 连季昀奕有死精症的事都爆出来了,幕后黑手可真是黑! 可怜了季昀奕,他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啊! “你觉得爆料的人是谁?”童彦婉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季昀奕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赵桓禹!” 果然,都想的是赵桓禹。 只有赵桓禹才那么清楚她和季昀奕的事,至于那些半真半假的留言,不过是为了混淆视线。 赵桓禹前天说过,她一定会后悔。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让她后悔吗? 真是看错了他! 童彦婉很难受,总是在看错人,一而再,再而三,看人的眼光,没有长进。 不管是不是赵桓禹,这都不再是重点。 “现在怎么办?”风波一起,一时间肯定难以平息,童彦婉只希望,能快点儿过去,不要影响到她的生活。 “我已经找人删帖子,要全部删干净,还需要时间!”季昀奕无奈的吹了口气,他细碎的刘海,轻轻的飞了起来。 “唉……”童彦婉把电脑放回茶几,然后进厨房做早餐。 不管发生什么大事,生活还是要继续,乱了方寸不要紧,可不能乱了生活。 打豆浆做鸡蛋饼,季昀奕默不作声的给她打下手。 他切着葱花,突然说:“彦婉,对不起!” 童彦婉无所谓的笑笑:“这事又不能怪你,别自责了,你那天也是关心我,才会一时失手,没事!” 季昀奕抿了抿唇,面有难色,尴尬的说:“其实……我那天……只是想摸你……” “呃……你还真诚实啊!”童彦婉哭笑不得,被他的话惹了个大红脸:“你还真好色。” “所以我觉得很抱歉!”季昀奕撇撇嘴:“你那天穿的裙子领口开得太低了……” 童彦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感觉季昀奕越来越像个孩子了,这种生涩的话,也说得出口,她听着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以后不穿那条裙子了,夏天也穿高领毛衣好不好?”她嬉笑的调侃。 季昀奕也笑:“好啊,最好从头包到脚,就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我干脆包成木乃伊算了!” 君耀晨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看童彦婉和季昀奕有说有笑。 “肚子饿了,”君耀晨揉了揉迷蒙的睡眼:“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 “你去洗脸刷牙,再把小宇喊起来,他收拾完,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君耀晨转身要走,童彦婉又补了一句:“你的牙刷我收在浴室镜子旁边的柜子里,还有你的毛巾也在里边儿,你上次换下来的内裤,我洗了放在小宇的柜子里,你要穿就自己去拿。” 话音未落,童彦婉就感觉到了季昀奕阴冷的目光投射向她,一转头,果然,他的面色,真是阴沉得可怕。 “嘿嘿!”知道他在气什么,童彦婉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你快把葱花切好,我马上用了。” 锅里的鸡蛋饼已经煎好了一面,金黄喷香,闻着看着,就流口水。 可童彦婉真没享受美味的心情,因为季昀奕的脸实在太臭了。 季昀奕的醋劲儿,真是越来越大了。 “舅舅,你今天就回去了吗?”小宇吃着鸡蛋饼,问君耀晨:“周末还过来看我吗?” 君耀晨笑容可掬,扫了季昀奕一眼,说道:“周末如果有时间,就过来,小宇想舅舅了吗?” “想!”小宇使劲的点头,看着我说:“妈妈想不想舅舅?” 童彦婉背心一阵发凉,尴尬的笑笑:“妈妈也想。” 小宇满意的点头,又转头问季昀奕:“爸爸呢?” 季昀奕恨死君耀晨了,怎么可能会想。 童彦婉见季昀奕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嘴角,一字一字,几乎从牙缝中挤出:“爸爸也想。” “舅舅,你周末一定要过来看小宇,我和爸爸妈妈都想你!” 有季昀奕之前,小宇最黏君耀晨,但他知道,爸爸和舅舅,是有区别的,君耀晨只是舅舅,不是爸爸,不能取代季昀奕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好好好!”君耀晨也很宠爱小宇,只要答应他的事,都会做到,摸摸小宇的头:“舅舅周末一定过来。” 这话一出,季昀奕的脸色就更黑了。 童彦婉暗暗的发笑,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小宇,爸爸周末带你去极地海洋公园玩,好不好?”季昀奕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有企鹅还有北极熊,鲨鱼海豚,想不想去?” “想啊想啊!”小宇欢呼雀跃,直拍手:“我好想去!” “我们周末就去玩两天,晚上还可以在那里游泳看海狮表演!” 童彦婉笑得合不拢嘴,季昀奕好贼啊,极地海洋公园不在本市,开车过去得三个多小时,当天肯定不能回来,得在那边住一晚,这么一来,君耀晨过来就扑了空,根本找不见人。 结果,君耀晨很不识趣,厚着脸皮,兴致勃勃的说:“听起来还不错,我和你们一起去!”季昀奕瞪向他,咬牙切齿的说:“我们早上七点钟出发,不等你!” 第四百七十二章 小宇究竟是谁的儿子 “行啊,不用等我,我自己直接开车过去,估计你们到了,我也到了!”君耀晨瞥了童彦婉一眼:“你们到时候在门口等等我。” 季昀奕的嘴角抽了抽:“不等你!” 两个男人勾心斗角起来真是好笑,童彦婉憋不住了,奔进洗手间,关上门,才咧开嘴笑了出来。 笑够了才面无表情的出去,继续吃早餐。 脸部的肌肉笑得好酸。 她揉了又揉,才算好一些了。 吃过早餐,童彦婉和季昀奕去送小宇,没骑她那破自行车,直接步行过去,君耀晨则驾着他的兰博基尼潇洒离去。 童彦婉分明看到,季昀奕盯着跑车尾巴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憎恨,嘴角咬得铁紧。 季昀奕收回目光,与童彦婉相对,面色柔和了几分,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小宇要叫君耀晨舅舅?” 她漫不经心的回答:“随便叫的!” “嗯!”季昀奕看起来很不高兴,抿着嘴的样子,严肃得让人心慌慌。 到了公司,童彦婉就急不可待的摸出电话,翻出赵桓禹的号码拨过去。 虽然她打心眼儿里不愿相信小宇的爸爸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可是,除了赵桓禹,她真的想不到第二个人,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打个电话,再确认一下,就算恨他也恨个明白。 电话很快接通,赵桓禹慵慵懒懒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彦婉?” 童彦婉也不和他废话,开口就问:“是不是你做的?” “嗯?”他沙哑的声音满是不解:“你认为我做了什么事?” “就是网上的照片,还有爆料,是你,对不对?”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照片,也没有爆过料。”赵桓禹的声音慢慢变得清醒起来,他焦灼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桓禹的无辜不像装出来的,童彦婉不确定的反问:“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你自己看新浪微博吧,二十四小时热点话题!”她火速挂了电话,打电话之前是满腔的怒火,挂电话之后是满腹的疑问。 到底是她太好骗,还是赵桓禹的脸皮太厚,装得太逼真。 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童彦婉拿出化妆箱,准备练练妆。 最近生意冷清,好几天没化过妆了,再不练练,手都生了。 童彦婉给自己化了个清新裸妆,涂唇蜜的时候,赵桓禹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喂……”按下手机的接听键放耳边,赵桓禹还没说话,她就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赵桓禹的口气,有百口莫辩的焦灼:“彦婉,照片真的不是我发上去的,还有下面的留言,也绝对不关我的事,这两天我在度假村,除了喝酒就是打牌,根本没上过网,你相信我!”  童彦婉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心情平静,幽幽的说:“赵总,我知道怀疑你很不应该,但是我和季昀奕的事,就只有你最清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想你赵总应该也不屑做,但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会 把那些事在网上爆料,算了,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吧,打扰了,再见!” 正准备挂电话,赵桓禹的声音在那头急急的喊:“彦婉,等等,别挂!” 手机又放到耳朵旁边:“赵总,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有个朋友是网络高手,我找他把最先发布这条信息的人揪出来,你看行不行?” “没必要,季昀奕已经请人删帖了,估计再过几个小时,这些帖子都找不到了!”顿了顿,童彦婉又补充道:“就算要找始作俑者,我们也会自己找,不用劳烦你。” “彦婉,你还是不相信我……” 真不知道她凭什么要相信他,就因为他说的那几句委屈的话,就因为他是小宇的爸爸,就因为他放任她离开三年不闻不问? 呵,她的怨气,还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一想起就心痛如绞。 她终究,还是很在意,他三年前的放弃。 “赵总,我还有事,很抱歉打扰你,再见!” 这一次,她不管他如何呼唤,都狠下心,挂了电话,并把手机关了机,放进抽屉。 中午,童彦婉回家,季昀奕竟然比她早到,他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连她进门,也不看一眼。 “我说你可真闲啊,迟到早退,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吗?”童彦婉重重的坐在沙发上,不屑的说:“像你这样不务正业,早晚得下岗!” 季昀奕睁开眼睛,缓缓的坐起来:“我下岗了你养我?” “去你的,我要养也养小白脸,你这么个老男人,我养着干什么?”童彦婉紧盯着季昀奕的郁郁寡欢的脸,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犹如万鼓擂动,难道……真的出事了? 季昀奕非常的惆怅,委屈的抠指甲:“你嫌我老啊……” “你到底怎么了?”童彦婉心里毛毛的,还真有些怕。 “董事会给我放了大假。”季昀奕摸了摸鼻子,满不在乎的说:“我可以好好休息了!” 童彦婉心头一凛,想起赵桓禹说的话,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你的敌人整你啊?” 季昀奕眉峰紧拧,默不作声。 难道她猜对了? 心中一酸,童彦婉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季昀奕的肩:“你这么老了,肯定也没人愿意收留,我就好人做到底,收留你吧!” “嘿!”季昀奕笑了起来,长臂一展,把她拥紧在怀:“谢谢!” “喂,你不要老是谢谢啊,对不起啊的不离口好不好,我感觉很不爽耶,还是觉得以前冷冷的酷酷的你比较有吸引力,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很厌烦!” 童彦婉从季昀奕的怀中仰起脸,戳了戳他上扬的嘴角:“别笑了,笑起来不够酷,不够帅!” 季昀奕果然听话的收敛了笑容:“好,不笑,以后都不笑了!” “嘿嘿,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童彦婉把季昀奕的脸看了又看,手指轻柔的抚摸他的眼角:“你看,不笑的话眼角的鱼尾纹就没有了,看起来也要年轻许多。” 季昀奕定定的看着她,嘴角又不自觉的有了上扬的弧度,黝黑的眼眸中,也满是笑意。 他温柔的说:“你笑起来就很好看,我喜欢看你笑,不喜欢看你哭。” “那我生气的样子呢,你喜不喜欢?”童彦婉故意板起脸,做出生气的样子,横眉冷对千夫指! “喜欢!”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乎乎的,挺可爱!” “切,你才傻!”童彦婉不满的噘起嘴,结果,被季昀奕一口含在了口中,几下就把她精致的唇妆统统吞进了肚子。 季昀奕贪婪的吻童彦婉的脸,被推开。 “哎呀,我还没卸妆,你把粉都吃进嘴里了!”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特别的可爱,原来是化了妆啊!”季昀奕摸摸自己的唇:“你的唇膏都到我嘴上来了。” “还不快去吐出来,吃进去小心肚子痛!” 童彦婉把季昀奕推进浴室,自己也开始卸妆。 化了妆是要好看些,连她自己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也难怪有这么一句话,男人喜欢美女,所以女人化妆,女人喜欢甜言蜜语,所以男人说谎。 呵呵,现在想来,也挺有道理。 好听的话,不管真假,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你要不要洗洗嘴?”童彦婉往脸上搓卸妆油,把洗脸盆让了一半给季昀奕。 “不用,已经吃进去了!”他斜靠在浴室的墙上,双手环保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眼神中的柔情,让童彦婉的心都酥了。 只要能和童彦婉在一起,季昀奕并不在意自己的前途。 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想要的只是和她长相厮守。 童彦婉下午去公司,季昀奕执意要送她,俨然就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下午,童彦婉正在给客户播放婚礼的样片,赵桓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彦婉,有时间吗,我们谈一谈?” 就知道他回来找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让佳佳招呼客户,童彦婉跟着赵桓禹走出店门。 对面是家咖啡厅,环境优雅,最适合谈事情。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到了咖啡厅,一起在落地窗边坐下。 “彦婉……”赵桓禹的情绪似乎很激动,他握着水杯的手,有些颤抖。 “嗯?”童彦婉抿了一口柠檬水,淡淡的看着他。 赵桓禹猛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小宇不是君耀晨的孩子,对不对?” 童彦婉心底“咯噔”一跳,惊诧的反问:“你听谁说的?” “君耀晨自己说的!”赵桓禹逼视着她,他眼中的情绪,犹如惊涛骇浪般涌过。 童彦婉心慌意乱,呐呐的道:“你别听他胡说,是他不敢承认!” “他没必要骗我!” 赵桓禹握着杯子的手似乎聚集了他全身的力气,指间关节,都泛了白:“彦婉,我刚刚才知道,你的儿子叫童瑞宇……你为什么要给他取这个名字?” 心虚的低下头,童彦婉不敢直视赵桓禹的眼睛:“我……随便取的!” “随便取的?”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赵桓禹的眉拧成了麻花,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那么的纠结,那么的沉闷。 第四百七十三章 烦不胜烦 “嗯,真的是随便取的!”童彦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是季昀奕的电话,背过身,放到耳边:“喂,有事吗?” “你在哪里?”季昀奕问。 “我在公司……附近。” “一个人?” 童彦婉正要说“是”,一抬眸,竟意外的看到了季昀奕,他站在街边,右手拿电话,抬头望着她。 隔着厚厚的玻璃,季昀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嘟嘟嘟……” 他挂了电话,开始往咖啡厅的大门走。 童彦婉头口一紧,站了起来。 “彦婉!”赵桓禹挡住了她的去路,急急的问:“告诉我,你的儿子为什么要叫瑞宇?” “呃……”童彦婉为难的看着赵桓禹,又回头往门口看,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揪着她的心,让她难以平静。 季昀奕已经看到她和赵桓禹在一起,就算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童彦婉强迫自己镇定,然后,缓缓坐回了座位,轻抿着唇,淡淡的说:“坐吧,坐着说。” “欢迎光临”服务生的谦恭问好告诉童彦婉,季昀奕已经走进了咖啡厅,直直的朝她和赵桓禹走来。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低埋着头,她搅动咖啡的手有几许轻微的颤抖。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旁,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身侧一沉,季昀奕重重的坐了下来,紧挨着她,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季昀奕点了杯花茶,笑着调侃赵桓禹:“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过奖!”赵桓禹轻啜了一口咖啡,手指下意识的扣桌:“我正和彦婉叙旧,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是吗,你们有旧可以叙?” 童彦婉听到季昀奕的话语中满含不屑,微微抬头,果然,连看赵桓禹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 “怎么没有?”赵桓禹挑了挑眉,嘴角有一抹暧昧的淡笑:“我和彦婉,也有过许多的美好时光。” 赵桓禹的话说得没错,确实有美好的时光,但并不多,他的腿被砸伤的那段日子,她照顾他,确实挺开心。 那个时候,她被季昀奕赶出家门,借住在申曦的家里,是赵桓禹的风趣幽默,让她忽略了被抛弃的痛苦。 现在想来,依然要感激他。 “哼!”季昀奕不以为然的冷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和面对君耀晨时是一样的。 这次,季昀奕总算没弄错敌人,赵桓禹,无疑是他最大的竞争者。 “过去的事?”赵桓禹笑得云淡风轻:“恐怕不是吧!” “彦婉已经选择和我在一起,你没机会了,以后不要再缠着她,我和她都不想看见你,懂吗?” 季昀奕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他阴冷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刮过赵桓禹的脸,又快又狠。 “季昀奕,我想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赵桓禹在季昀奕的逼视下,脸上温润的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刻板的严肃。 季昀奕眉头一拧,看了童彦婉一眼,问道:“什么状况?” “你问清楚彦婉,她的孩子,是谁的!” 赵桓禹的话无疑是一击重磅炸弹,把童彦婉和季昀奕都震惊了。 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带着不敢置信的困顿。 赵桓禹的唇角是踌躇满志的淡笑,他定定的看着季昀奕,呢喃道:“童瑞宇,赵桓禹……难道你不觉得很相似吗?” “小宇不是你的儿子!”童彦婉急急的喊了出来,也不管咖啡厅的其他人怎么看她,总觉得要声音高,才站得住理。 童彦婉的回答在赵桓禹的意料之中,他唇角的笑容不变,微微蹙了眉:“不如明天去做亲子鉴定,看看到底是谁的儿子,就算要我退出,也得拿出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赵桓禹的话让童彦婉彻底的蔫。 她分明看到,季昀奕握着水杯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一不小心,柠檬水就溅了出来,弄得桌布湿了一大片。 他这么激烈的反应,难道是因为已经预感到她会跟赵桓禹走吗? 对季昀奕,心中,生出了许多异样的情绪。  坐回座位,童彦婉下意识的朝他靠拢,深吸一口气,严肃认真的对赵桓禹说:“不管小宇是谁的儿子,我现在要和季昀奕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阻挠,赵总,谢谢你对我的关照,以后尽量不要在我的 面前出现,我不想彼此都尴尬。” 童彦婉说着就站了起来,抓紧季昀奕的手臂:“走吧,回家了!” 季昀奕喜出望外,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又明又亮,满满的笑意,如层层的波光,荡漾其中。 唇角微微的上翘,童彦婉完全忽略了赵桓禹的存在,还没走出座位,就柔声问季昀奕:“你怎么过来了,小宇呢?” “小宇在店里,申曦带着他。”季昀奕退到走廊,笔挺的站在那里,等她出去。 “赵总,再见!” 童彦婉礼貌的朝赵桓禹点点头,挽着季昀奕的胳膊,往外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出来给小宇买雪糕,就看到你了!” 季昀奕主动付了帐,和她一起走出咖啡厅。 “哦,你眼神还真好!” 方才看到季昀奕,她还真有些紧张,就怕他一时失控,和赵桓禹打起来,幸好,他的忍耐力还算不错。 虽然赵桓禹没有拦他们,但他已经知道小宇是他的儿子,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童彦婉越想越心烦,越想越心慌。 她紧紧的抓着季昀奕的手臂,在他的身上,寻求慰籍。 “别担心,我不会让赵桓禹把小宇抢走。”季昀奕拍了拍她的手背,若有所思的说:“我更不会允许他把你抢走。” 有季昀奕这句话,童彦婉安心多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你要好好的保护我们,当我们的守护神!” “一定!”季昀奕微微的侧头,脸庞蹭过她的额头。 童彦婉突然想起一件正经事,急急的问:“你今天是不是没去做理疗!” 季昀奕痛苦的叹了口气:“唉……全身都还在痛,可不可以歇两天?” “不可以,一定要去!”她立刻松开他的手,把他往按摩堂的方向推:“你现在去,我和小宇待会儿过去陪你,听话!” “好吧,你们快点儿过来啊!”季昀奕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步伐褴褛,朝不远处的按摩堂走出。 按摩堂的老板童彦婉认识,经常来她的店里买花,若不是时常听她吹嘘疏通经络的神奇疗效,童彦婉也不会想起让季昀奕去受这个罪。 季昀奕刚到按摩堂,按摩堂老板就给童彦婉打来了电话,给她讲今天要给季昀奕按摩和针灸,拔罐最多一星期拔一次,不能经常拔。 童彦婉让按摩堂老板看着办,只要能把身体调理好,怎么弄都行。 话音未落,她就听到一声痛叫,疑似是季昀奕的声音。 经按摩堂老板证实,确实是季昀奕。 “哈哈哈……”童彦婉笑得合不拢嘴,他也太夸张了吧! 挂了电话,她和申曦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小宇离开,去按摩堂陪季昀奕。 他没穿上衣,趴在按摩床上,背部插了十来根针,针的一头还接了电疗仪,在不停的震动。 季昀奕一脸痛苦的看着她:“看我这么惨,你高兴了吧?” “嗯,高兴!”童彦婉把小宇抱上膝头,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嘻嘻的盯着他。 小宇愁眉苦脸的对童彦婉说:“妈妈,爸爸好可怜哟!” 季昀奕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赞同小宇的话。 童彦婉瞥了季昀奕一眼,笑着说:“爸爸这是在调养身体,等爸爸身体调养好了,才能带你到处去玩!” “哦!”小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爸爸的身体不好吗?” “爸爸的身体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很快就会好起来!”她摸了摸小宇的头:“你要乖乖听话,爸爸的身体才好得快!” 小宇噘着嘴,不满的说:“我很乖,乖乖吃饭,乖乖睡觉!” “对对,我们小宇很乖!”童彦婉瞅了季昀奕一眼,他正眉开眼笑的看着她。 唉……童彦婉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如果小宇是季昀奕的儿子多好,也就不用担心赵桓禹会采取什么极端的行为来抢小宇。 现在只能祈祷,赵桓禹不要来抢,不然,她真是没有十成的胜算。 夜里微风和煦,童彦婉哄睡了小宇回房间,季昀奕已经洗了澡,坐在床上上网。 季昀奕已经开始往她这里搬东西了,除衣物洗涮用品还有电脑文件等等,本来童彦婉的房子就不大,他又搬些东西来,就显得非常拥挤了。 她的衣柜还腾了一些空间给季昀奕放衣服,还好,他没有带太多的衣服,不然,就没地方放了。 童彦婉踢掉鞋子爬上床,尽量往电脑面前挤:“帖子删干净了没有?” “差不多了!”季昀奕试着搜索了几次给她看,显示的都是无法找到相关信息。“那就好!”她把头靠在季昀奕的肩头,今天为这事我真是烦不胜烦,申曦和佳佳都看到了,把她从头到家笑话了一遍。 第四百七十四章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童彦婉有苦说不出,真想找个沙袋发发脾气。 “彦婉……”季昀奕长臂一展,把她卷入他的怀中,她半躺在他的腿上,抬眼望着他的眼睛,就像望着天上的星星。 他的眼睛,可真是明亮。 一闪一闪,足以盖过恒星的光芒。 “季昀奕!”童彦婉举起手,捧住他的脸。 胸中,流淌着异样的温柔。 清爽的夜风从半开的窗户潜了进来,吹在她的脸上身上,微微的发凉,她打了个寒颤,往季昀奕的怀中缩得更紧了。 在他柔情似水的眸光注视下,童彦婉抱着季昀奕的腰,闭上了眼睛。 他微微曲腿,把她的头垫高,俯身,唇落在了她的嘴上。 季昀奕的手顺着童彦婉的颈滑下移,滑至她的后背,隔着单薄的睡裙,在她的背心来来回回的磨蹭。 那么轻,那么柔,好似她是一件艺术品,他要非常小心,才不会摔破。 当季昀奕的手顺着童彦婉的小腹移动的时候,她推开了他:“哎呀,不要,你有点儿节制好不好?” “你往我怀里倒,我还以为你想要了!”季昀奕笑得很坏,手又回到了她的领口。 “是你自己思想太复杂了,我只是想靠着你,人肉枕头,挺舒服的!”童彦婉不怀好意的笑着,用手肘揉了揉季昀奕的下。腹:“连着几天做,它不累吗?” 季昀奕老老实实的回答:“累,不过,还是很有冲动!” “你果然老了!”童彦婉捂着嘴偷笑。 “整天被你气得想吐血,能不老吗?”季昀奕呲牙咧嘴,在她的鼻子上咬了一口:“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然后再找别的男人?”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我就是这么想的!”童彦婉话音未落,肩膀就被季昀奕咬在了口中,他的牙齿,真有些锋利,咬得她痛死了。 “哎哟……”她痛叫着使劲推他的脸。 这两天被他折磨得全身都在痛,特别是胸……口的豆豆,感觉快被他咬掉了似的。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再找别的男人!”季昀奕终于松了口。 “哎呀,别说这种话,听着人心里毛毛的,我才不要你比我死得早!” 童彦婉很胆怯,害怕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承受生离死别的痛,光想想,心就开始无助的颤抖。 她连忙抱紧季昀奕的腰,命令道:“你不能那么自私,把我一个人留下。” 季昀奕笑得很灿烂,吻了吻她的嘴:“不会,一定不会!” “那就好!” 童彦婉真的怕了,不禁想起爸爸去世的时候,妈妈和她那么的难过,哭得那么的伤心,真的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妈妈在伍叔叔的关爱下很快走出了丧夫的悲痛,而她,却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走不出去。 那个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没人疼没人爱,捂在被子里呼唤爸爸,才能勉强入睡。 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童彦婉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 她连忙别过脸,把头埋进季昀奕的胸……口,不让他看到她的脆弱。 “怎么了?”季昀奕搂着她的腰,柔声询问。 “没事!”童彦婉闷闷的回答。 季昀奕没再问,抱着她,让她把眼泪痛痛快快的摸他的胸……口。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T恤衫,不一会儿,就冰冰凉。 哭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被遗弃的痛苦中挣扎出来,童彦婉抹干净眼泪,仰起脸:“我想起我爸爸,他在我十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 也许正是因为有爸爸生病去世的先例,她才会格外紧张季昀奕的身体,就怕他也……不敢想,不愿想,她希望他长命百岁,比她活得久。 季昀奕明白了童彦婉的想法,他抱着她,带着宣誓的口吻说:“我一定爱惜身体,不会早早的离开你和小宇!” “嗯,说话要算数啊!”童彦婉破涕为笑,伸出小拇指,学着小宇的天真:“拉钩!” “呵呵,好,拉钩就拉钩!”季昀奕的小拇指与她相缠,扣在一起。 心满意足的收回手,童彦婉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被小宇传染得越来越幼稚了!” “有童心很好啊,人才不会老!” 季昀奕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也许和小宇天天在一起,我也可以越来越年轻,你就不会嫌弃我老了。” “要想不老,你还不如去整容,打针拉皮什么的,保证你回到二十岁!”童彦婉盯着季昀奕棱角分明的脸:“不知道你二十岁的时候是不是帅得掉渣啊?” “帅得不掉渣!”季昀奕摇摇头:“只是迷倒一大片女生罢了。” “嗤嗤嗤……你还真不害臊,你以为你是万人迷啊?”童彦婉捏了季昀奕的脸颊一把,说不定二十年前,真有当万人迷的潜质。 二十年前……好遥远啊! 如果能在二十年前与季昀奕相遇该多好,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让她快些忘记爸爸去世的痛苦。 “嘿嘿,能迷倒你就行了,迷不迷得倒别人就无所谓了!” 童彦婉得意洋洋,大言不惭的说:“就你这样子,迷倒我还真有些难度,我是看你可怜,年龄大,没人要,才好心收留你,可不是因为被你迷倒了。” “是吗?”季昀奕板起脸,很难过的看着她:“伤自尊了!” 童彦婉吐了吐舌头:“活该!” “我一定要报复!”季昀奕说着就把她压倒在床上。 他所谓的报复,就是身体的惩罚,不过,惩罚了我,也惩罚了他自己。 又亲又吻又啃又吮……热血沸腾的结果是又没忍得住,纠缠到了一起。 童彦婉猛然想起,季昀奕答应她一个月只要一次,可这几天,却天天都在要,再这么下去,他是准备把这一年的份额全部集中起来抓紧时间做完吗? 那以后就不做了? 惊涛骇浪袭来,童彦婉已不能再思考,荡漾在欲海之中,与季昀奕一起,沉沉浮浮,飘飘荡荡。 她就是那一叶孤舟,他便是托着她的海洋,他猛烈的冲击着她,一下比一下更猛烈。 “彦婉,我爱你!” 她的耳边,回荡着季昀奕半梦半醒的呢喃。 心中,有话,却未说出口,哽在喉咙里,只有细碎的呻吟溢出。 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 季昀奕紧紧的抱着童彦婉,好似她随时会离开他一般,那么的恐慌,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让人心痛。 她很想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他,可是,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她和他的关系,也不需要承诺。 …… 赵桓禹的电话让童彦婉心烦,本不想接听,可他一直打一直打,她关了机他就打公司的座机找她。 童彦婉烦不胜烦,没好气的接听。 “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桓禹低低的说:“彦婉,我只是想见见小宇!” “但是小宇并不想见你!” 看来赵桓禹不会善罢甘休,难道他就不能做一次好人,把小宇让给她吗。 他怎么脸皮这么厚呢,就因为辛苦了一个晚上,来和她抢,和她争。 如果是东西,她可以无条件的让给他,但小宇是她的儿子,她绝对,绝对不让! “因为小宇不知道我是他爸爸,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很想很想见我。” 赵桓禹顿了顿,似乎在调整情绪,他又接着说:“血缘,是不可能割舍的,难道你希望看到小宇得不到他应得的父爱吗?” 童彦婉捂着抽痛的胸……口,尽量语气平和的说:“父爱……季昀奕会给他,不需要你再给,就多余了!” “那不一样,季昀奕算什么东西,他根本不是小宇的亲生父亲,小宇是我的儿子,他叫我爸爸才对!”赵桓禹的情绪有些激动,连说话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唉……现在不讨论这个话题行不行,小宇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你又何必来争呢?” 赵桓禹的话语让童彦婉头痛欲裂,心中的不安在急速的扩散,就像藤蔓一般,爬满我的整颗心。 “彦婉,话不能这么说,小宇怎么会对我是可有可无的呢,他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你。”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你知道看到自己的儿子不能相认,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吗,I beg you,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赵桓禹深呼了一口气,说:“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一周能见他一次,我就满足了,你放心,我不会借此破坏你和季昀奕的关系,就算你要和他复婚,我也不会阻挠,我尊重你的选择。” 赵桓禹的话,无疑是颗定心丸,让童彦婉不安的心,慢慢的不再乱蹦乱跳。 她狐疑的问:“你说真的,不会破坏我现在的生活?” “嗯,我发誓,绝对不破坏!”赵桓禹小心翼翼的问:“你可以告诉小宇我是他爸爸了吗?” 告诉小宇……万一他要和赵桓禹在一起怎么办? 那个时候,真的就是骑虎难下了。 不说吧,似乎又对小宇不公平,他有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的权利,她不能自私的瞒着他。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赵桓禹那么有办法,他总会找到机会,对小宇说出实情。 第四百七十五章 只要季叔叔当他的爸爸 “彦婉,我也不逼你现在就答复我,你考虑一晚上,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时间能拖一下就拖一下吧,她还得找季昀奕商量。 童彦婉正准备给季昀奕打电话,就有客户上门了,只能暂时把这事搁一边,先忙生意的事。 她中午回家,两菜一汤,已经放在了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彦婉,快去洗手!”季昀奕正在盛饭,听到她进门,端着两个碗跑出来,连围裙也没解。 “你是准备做家庭妇男吗?” 童彦婉斜靠着门,双手环抱胸前,看到他这样,真有些厌烦,季昀奕,已经不是那个让她仰望的季昀奕,他不再高高在上,而是降到了与她平起平坐。 虽然吃他做的饭,一开始很有些感动,但多吃两天,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不应该是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在家里料理家务吗? 季昀奕这样待在家里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真怕他被家务事磨去锋芒,以后就做不了大事了。 “家庭妇男不好吗?”季昀奕把碗放在餐桌上,顺手解开围裙:“我上午去做过理疗了,要赶着回来煮饭,就没去店里看你。” “嗯!”在童彦婉的心目中,季昀奕怎么也和家庭妇男划不上等号,可现在,他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面前,俨然就是家庭妇男的样子。 季昀奕走到童彦婉的面前,忧心忡忡的问:“心情不好?”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头一埋,搁在他的肩头:“赵桓禹给我打电话了,他想和小宇相认,他说他不会把小宇抢走,也不会破坏我现在的生活……” “你怎么回答他的?” 她感觉到季昀奕的身体一僵,他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我说考虑!”是赵桓禹逼着她考虑。 烦死了! 真不想考虑这件事,越想越头大,回来的时候,坐在公交车上,她的大脑就一刻也没消停,不断的想,不断的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考虑……”季昀奕苦笑了一下:“你好好考虑!” 唉……童彦婉无声的叹息,不好好考虑怎么办,又不可能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躲起来。 要面对的事,迟早都要面对。 只是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如果赵桓禹不去清查微博上的流言蜚语,也许,他不会这么快知道小宇是他儿子的事,如果……现在说再多也是徒劳,没有如果的事,只有现实。 现实啊现实,逼死人的现实! 季昀奕做菜的手艺不错,可童彦婉吃着却一点儿也没胃口,胡乱的扒了一碗饭就去小宇的床上躺着。 小宇身上的奶香最好闻了,深深的吸一口气,她的心情平和了许多。 “彦婉,你就吃这么点儿?”季昀奕随后跟了进来,站在门口和她说话。 “嗯!”她心情沉重,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季昀奕大步走到床边,在童彦婉的身侧躺下,然后挤啊挤,把她挤到了床沿边。 一米二的床,童彦婉和小宇睡还凑合,但她和季昀奕一起平躺上面,就很拥挤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心情不好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仰望天花板,耳边是季昀奕的声音,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曾经在梦中,她也和他这样躺着,这样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记忆,恍惚间,是梦是真,已经分不清了。 “你会不会为了小宇和赵桓禹在一起?” 这才是季昀奕最关心的问题,他很不安很惶恐,和她的心情一样。 “不知道!”童彦婉不敢下定论,现在不会,但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谁又能保证呢? 不能百分之百保证的事,还是不要乱承诺的好,免得伤人伤己。 季昀奕沉默了片刻,又问:“你还爱赵桓禹吗?” “不知道!” 她曾经爱过赵桓禹吗? 很多次,童彦婉都试图想清楚弄明白,可都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赵桓禹一次次向她伸出援手,她很感激他,也曾因为不能回报他的恩情而愧疚。 感激和愧疚,都不是爱。 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呢? 季昀奕凄楚的说:“你想清楚,想明白,如果你爱他,就带着小宇和他团聚。” “那你呢?”童彦婉转过头,盯着季昀奕痛苦的侧脸,他的眉,简直拧成了麻花,看样子,心中的痛苦,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他的嘴角上扬,苦笑着说:“……你就不用管我了!” 看到这样的季昀奕,她真的很心痛,翻身抱着他,柔柔的说:“你老了没人要,我不管你谁管你?” “彦婉……”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连声音,也有几分哽咽。 这一刻,她突然间想明白了,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要强求。 童彦婉霍的坐了起来,拉扯季昀奕:“我们现在就去接小宇,告诉他赵桓禹是他的爸爸,让他来选择,你说好不好?” “好!”季昀奕也坐了起来,反握住她的手:“不管小宇怎么选,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 “嗯,我也是!”小宇是童彦婉的心头肉,他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 童彦婉和季昀奕匆匆忙忙的赶到幼儿园,幼儿园的小朋友正在睡午觉,他们好话说尽,看门的大爷才把门打开,放他们进去。 到教室,小朋友一排排的睡得很整齐,小宇在第二排的中央。 老师认识童彦婉,没费什么劲儿她就把小宇接了出来。 小宇趴在季昀奕的肩头,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妈妈,爸爸,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了?” “小宇,妈妈有件事想问你。”童彦婉看小宇睡意朦胧,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没问出来。 还是等孩子清醒一些再问,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小宇专注的看着童彦婉,认真的说:“妈妈,你怎么不问了,你问吧!” “你还想睡觉吗?” “不想了!”小宇摇摇头,故意睁大眼睛,做出很精神的样子:“已经睡醒了。” 童彦婉看了一眼目光平时前方面无表情的季昀奕,抽出片刻,开口道:“小宇,妈妈告诉你,上次带你去滨江公园玩的韩叔叔才是你的爸爸,你想不想韩叔叔当你的爸爸?” 小宇委屈的看着她说:“是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也不要他。” 心头一跳,难道小宇已经知道了。 有时候她和季昀奕说话也没避小宇,想着他小,不懂事,万万没想到,他已经开始明白事理。 童彦婉小心翼翼的问:“小宇,你以前知道韩叔叔是你的爸爸吗?” “知道!”小宇笃定的点点头:“所以我不喜欢他,我喜欢季叔叔,我要季叔叔当我的爸爸!” 童彦婉和季昀奕都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这么说来,她带小宇去见赵桓禹的时候,小宇就已经知道了,正因为知道,才对赵桓禹爱理不理,就算买东西给他,他也不买账。 真是人小鬼大。 才三岁的孩子,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方式。 童彦婉故意走得慢些,让季昀奕带着小宇走在前面。 快速拨通赵桓禹的电话,她迫不及待的要把小宇说的话告诉他。 “彦婉!”接到童彦婉的电话,赵桓禹很高兴,但童彦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我刚刚已经对小宇说了……” 不等童彦婉说完,赵桓禹就急不可待的问:“小宇怎么说?” “他说他不喜欢你,不想你当他的爸爸!” 赵桓禹不高兴了:“你骗我!” “我绝对没有骗你,千真万确!”童彦婉耐着性子解释道:“上次我带小宇去见你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你是他爸爸了,他说他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要不要他亲口对你说?” “好,我要亲口听他说!”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稍等!” 童彦婉快步追上季昀奕,把手机递给小宇,告诉他:“是赵叔叔,你爸爸!” 小宇冲着电话喊:“我不要你当我爸爸,我不喜欢你,我要季叔叔,我喜欢季叔叔,季叔叔当我的爸爸!” “听到了吧?” 她仔细的听,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喂,赵桓禹,你还在不在?” 良久,他才应声:“我在!” “你刚刚也听到了吧,小宇说他不喜欢你,不要你当他的爸爸。” “嗯!”赵桓禹颇有些不悦的问:“是不是季昀奕教他这么说的?” “没有,季昀奕和我都没有教他,是小宇自己说的。”童彦婉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她以前说过,他的爸爸不要他们,小宇才会说出今天这些话。 不过她说的也确实是实情,没有一丁点儿捏造,赵桓禹不要她们,千真万确。 即便是童彦婉可以原谅赵桓禹的苦衷,但小宇却不能,他幼小的心灵已经受到了伤害。 是她的错,也许她该编造一个美丽的借口,而不是告诉他残酷的现实。 赵桓禹肯定心情很不好,他没和童彦婉商议以后和小宇见面的事就挂了电话。  童彦婉的心情却轻松了许多。 第四百七十六章 过生日 看一眼季昀奕,他的心情和她一样的轻松,怀抱着小宇,那么的高兴,那么的开心。 吃过晚饭,童彦婉带小宇去附近的公园玩,季昀奕本来说和她们一起去,可顾馥梅突然来找他,他只能留在家里,和顾馥梅谈事情。 童彦婉走出小区的大门,就看到赵桓禹。 他徘徊在她家小区的门口,似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 看到童彦婉和小宇,赵桓禹眼前一亮,快步走向她们。 “妈妈……我怕!”赵桓禹越走越近,小宇看到了他,连忙躲到童彦婉的身后,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裙摆。 童彦婉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和赵桓禹打招呼:“你怎么来了,没回去?” “我这段时间都在临川!”赵桓禹走到童彦婉面前,半蹲下去:“小宇,爸爸来看你了!” 小宇急急的喊:“我不要你当我爸爸,你不要我和妈妈,我和妈妈也不要你!” 赵桓禹和颜悦色的说:“小宇,爸爸要你和妈妈,爸爸今天就是来接你和妈妈去爸爸那里,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不分开了!” 赵桓禹伸手拉小宇,小宇哭喊起来:“我不去,我不去……妈妈……” “你干什么,吓着孩子了!”童彦婉气恼的拍开赵桓禹的手,蹲下身,把小宇护在怀中:“小宇不哭,小宇不哭,有妈妈在,不怕!” 小宇在她的胸……口抹了抹眼泪,指着赵桓禹说:“他是坏人!” 赵桓禹急急的辩解:“小宇,爸爸不是坏人,爸爸给你买很多玩具,很多奥利奥和爽歪歪,爸爸真的不是坏人!” 小宇根本不被收买,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童彦婉心都乱了。 她抱起小宇急急的往回走,可是,赵桓禹却拉着她不放。 “放手,我喊人了……”童彦婉话音未落,嘴就被一块毛巾给捂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晕了过去。 翌日,童彦婉在沁凉的微风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雕梁画栋的天花板,还有复古的巴洛克风格吊灯。 这是哪里? 她霍的坐了起来,环视左右,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的陌生,只除了沙发上的手提袋。 头痛,欲裂。 揉着眼睛,努力的回想。 昨晚她带小宇出门散步,然后,遇到了赵桓禹……对,赵桓禹,一定是他把她掳到这里来的。 童彦婉连滚带爬的翻下床,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 连鞋也顾不得穿,她赤着脚往外奔。 一打开房门,强风吹动童彦婉披肩的长发,在半空中飞舞,左手边,是楼梯。 心口发紧,她一边跑下楼梯一边喊:“小宇,小宇……” 脚下生风,跑到客厅,童彦婉听见小宇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哈哈,哈哈……” “小宇……” 目之所及,没有小宇的影子。 “妈妈,妈妈,我在这里!”小宇听到童彦婉的声音,语中带笑的喊:“快来找我啊!” “小宇……”童彦婉混沌的大脑,慢慢的有了正常的思维,能够判断声音的方向。 快步朝一扇虚掩的门走去,猛的推开,小宇和赵桓禹正坐在地上玩过山车模型。 过山车的模型非常的大,最顶部,比童彦婉还高出几分。 小宇的车打开电源,放上轨道,便呼啦啦的冲了出去,在呈圆弧形的轨道上不停翻转。 “妈妈!”小宇把车放出去,就朝童彦婉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她的腿,兴高采烈的告诉她:“我在和爸爸玩过山车。” 爸爸? 赵桓禹? 小宇竟然叫赵桓禹爸爸了? 童彦婉惊诧的合不拢嘴,蹲下身抱起小宇,满腹疑问的看向眉眼含笑的赵桓禹。 昨天,他把她和小宇绑架过来,今天,小宇便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她昏睡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过山车翻转了十几圈之后稳稳落地,小宇连忙挣脱童彦婉的怀抱,朝过山车跑去。 童彦婉看着赵桓禹,不悦的说:“你实在太过份了,竟然做出绑架这种卑鄙的事!” “抱歉,我只是想和小宇多相处,你看,他现在多喜欢我。”赵桓禹斜靠在一个软垫上,那志得意满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你想和小宇相处我没意见,可你也不能把我们绑来啊!” 她真要被赵桓禹气死了,若不是小宇在这里,恨不得给他几耳光泄泄火。 “昨晚你一直嚷着要我走,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你别生气了,我向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赵桓禹嬉皮笑脸的挪到童彦婉的旁边,拿手肘撞了撞她的胳膊:“来,笑一个!” “哼,笑不出来!”她哪里还有心情笑,大哭一场还差不多。 “妈妈,这是爸爸给我买的过山车,很好玩,你也来玩啊,我教你!” 小宇天真的拉童彦婉的手,硬是把她拽到了过山车旁边,指挥道:“你把电打开,然后放这里,松手就行了!” 童彦婉照着小宇说的做,一松手,山地车就飞跑出去,呼啦啦,很好看。 这么个玩具就把小宇收买了? 不喜欢的人也可以喜欢? 她把小宇揽入怀中,柔声问道:“宝贝儿,你要韩叔叔当你的爸爸吗?” “嗯!”小宇睁大眼睛,看着童彦婉,使劲的点头:“我喜欢韩叔叔。” “真的喜欢?” 昨天才说不喜欢今天又说喜欢,小孩子的话,果然不能当真。 小宇看了赵桓禹一眼,点点头。 紧盯着小宇的赵桓禹满意的笑了:“彦婉,你看,小宇喜欢我,我才是他真正的爸爸,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童彦婉总觉得赵桓禹和小宇都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她抱着小宇,压低声音问他:“你不要季叔叔当你的爸爸了?” “妈妈,季叔叔只是叔叔,他不是我的爸爸,韩叔叔才是我的爸爸!” 小宇的话让童彦婉大吃一惊,蓦地看向赵桓禹,紧拧着眉问道:“你教他说的?” 赵桓禹很无辜的看着她,耸了耸肩:“我没有!” “你真的没有教小宇说这些话?” 童彦婉狐疑的反问,赵桓禹连连摇头:“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可以问小宇。” 她凝眉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问:“小宇,你告诉妈妈,是不是韩叔叔教你这么说的?” “不是,韩叔叔没有教我,是我喜欢韩叔叔,要他当我的爸爸!” 小家伙说得很认真,但小眼神却飘飘忽忽,时不时的朝赵桓禹看一眼,再看一眼! 看来,在小宇这里,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童彦婉正冥思苦想该怎么做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外面的人说:“赵总,您要的蛋糕买回来了!” 小宇一听,就欢呼着跳了起来:“哦,哦,吃蛋糕咯!” “走,吃蛋糕,你肚子也饿了吧?”赵桓禹站了起来,朝童彦婉伸出手。 “哼!”她一扭头,不理他,自己从地毯上爬起来,跟在屁颠屁颠的小宇身后,走出影音室的门。 “哇,好大的蛋糕啊!”小宇看到餐桌上放着的水果慕斯蛋糕,惊呼了出来。 赵桓禹笑着说:“吃蛋糕前先点蜡烛!” 小宇连连点头:“嗯嗯,还要唱生日歌!” “今天你生日?”童彦婉凝眉站在餐桌旁边,盯着笑意盎然的赵桓禹。 赵桓禹摇摇头:“不是!” 她指着桌上的生日蛋糕:“那这个……” “小宇说他想吃!”赵桓禹轻描淡写的回答,把几根蜡烛放到了她的手中。 “你……”就算小宇想吃,也用不着买这么大一个吧,比别人的结婚蛋糕还大! “快把蜡烛插上,我要点火了!”赵桓禹挑了挑眉,从裤兜里摸出精巧别致的水晶雕花打火机。 童彦婉重重的把手中的蜡烛插在蛋糕上,瞪着赵桓禹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根本不用他用打火机点火,她的眼睛,就可以点。 “呃,插得太深了,拔出来一点儿!” 赵桓禹暧昧不明的话差点儿没让童彦婉被口水呛死。 “咳咳咳……” 捂着嘴狂咳了几声,一看蛋糕,她把蜡烛头差点儿插……进蛋糕里了。 赵桓禹拍了拍童彦婉的背,顺手递了杯水给她:“怎么突然咳嗽了,难道是昨晚着了凉?” “咳咳……”童彦婉一手接过水杯,一手直摆:“不是,不是!” 猛灌了一口水,才算顺了气。 “妈妈,你好些了吗?”小宇连蛋糕也没兴趣了,关切的盯着她,小脸流露出焦灼的情绪。 “嗯,好些了!”童彦婉瞥了赵桓禹一眼:“点蜡烛吧!” “好嘞!”赵桓禹三下五下就把所有的蜡烛点着,小宇唱了生日歌然后吹灭蜡烛。 水果慕司蛋糕吃在嘴里,味道也不过如此。 无意中看到墙上的复古挂钟,童彦婉才知道已经临近中午了,天啊,她睡那么久…… 季昀奕找不到她和小宇,肯定急疯了。 把吃了几口的蛋糕放在桌上,童彦婉火速跑上楼去拿手机。  提包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可手机却不知去向,她在房间里四处找,也没找到,心急火燎的奔下楼:“赵桓禹,我的手机还给我。” 第四百七十七章 没人会嫌钱多 “抱歉,我现在不能还给你!”赵桓禹拿着纸巾,温柔的擦去小宇嘴角的奶油屑,微微抬眸:“我还有事要和你谈!” “什么事,你快说,我还要带小宇回去!” 童彦婉感觉赵桓禹这个人特别可怕,做事情很极端,一面对他,她的心底,就发毛。 “别这么着急!”赵桓禹随手把纸巾扔进桌边的垃圾筒,站了起来:“跟我到书房来,有东西给你看。” 童彦婉着急的问:“什么东西?” 赵桓禹没回答,快步上了楼,她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到底要给她看什么东西? 难道是他带小宇去做了亲子鉴定,拿报告给她看? 童彦婉怀揣着满腹的疑问,进了书房。 赵桓禹果然给童彦婉一个装文件的牛皮纸袋。 接过纸袋,明明很轻,却让她的手一沉。 她也不问赵桓禹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自己赶快打开,抽出来看看。 “股权转让协议”六个大字映入童彦婉的双眼。 “这,这是……”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桓禹,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 赵桓禹微微一笑,斜靠在宽大的檀木办公桌边,双手环抱胸前:“我准备把我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转给小宇,他将成为帝豪酒店最大的股东。”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童彦婉发现自己的思维根本跟不上赵桓禹的思维,他的思维太跳跃了,让人应接不暇。 “真的不明白吗?” 赵桓禹自嘲的轻笑:“我当初不去找你,并不全是为了我爸爸的遗产,只是不希望爸爸他辛苦一辈子的心血落到外人的手里,我今天把股权转给小宇,也希望你明白,我很看重你和小宇。” “赵桓禹,你不觉得你说这些做这些很可笑吗?” 童彦婉把文件袋重重的砸在檀木桌上,冷笑着说:“别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和小宇,才不稀罕你的臭钱,我们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彦婉,对不起!”赵桓禹急急的抓着她的肩,极力辩解:“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对,我……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和小宇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比钱重要得多。” “放开你的脏手!” 她鄙夷的看着他,高高在上的赵桓禹,总是给人无形的压力。 可现在,她和他面对面,并没有因为压力而妥协。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以为拿股份出来转给小宇她就会原谅他这三年的不闻不问,心甘情愿的让小宇认他这个爸爸。 哼,她只能说,他做梦,而且是白日梦! “彦婉,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赵桓禹有些急了,额上青筋突显,抓着童彦婉肩膀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掐得她生生的痛。 “放手,你弄疼我了!” 赵桓禹用钱来砸她和小宇,根本就是侮辱他们,别以为他爱钱,他们也爱钱。 人和人,是不同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虽说是在为钱打拼,可钱买不到生活的全部。 赵桓禹呐呐的缩回手,低声致歉:“对不起,我太急了!” 童彦婉冷睨着他,强迫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坐下来说吧,最好能一次说清楚,以后,不见面为好。” “好!”赵桓禹点点头,跟着她走到门口的沙发边坐下。 他很识趣,没有坐童彦婉旁边,隔着茶几,与她相对。 “彦婉,小宇是我的儿子,这些迟早都是他的!”赵桓禹手握文件袋,语重心长的说:“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呢?” “弥补的机会?”童彦婉冷冷的一笑:“别假惺惺了,我是不会让你把我的儿子抢走,他是我的!” “彦婉,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抢儿子!”赵桓禹握着文件袋的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手指关节全泛了白:“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团聚。” “小宇现在已经有季昀奕这个爸爸了,他真的不需要你!” 赵桓禹的话让童彦婉坚定的心有了一些动摇,说到底,赵桓禹才是小宇的爸爸,季昀奕…… 终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 童彦婉真的很矛盾,对季昀奕,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在里边儿,如果小宇坚定的选择季昀奕,那她的立场也会坚定很多。 可现在,小宇临阵倒戈,偏向了赵桓禹,这样一来,她夹在了中间,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桓禹信心满满的说:“昨晚我和小宇好好的谈过了,他已经接受了我,你没看出来吗,他很喜欢我,季昀奕根本不值一提。” “孩子的话你也信?” 童彦婉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赵桓禹手中的文件袋,冷笑起来:“他今天这样说,明天那样说,难道你都当真?” 也不知道赵桓禹给小宇灌了什么迷魂汤,昨天小宇还那么坚定的要季昀奕当他的爸爸,今天就完全变了卦。 难道真的是父子天性,血缘使然? 小孩子的想法,一天一个变,也没个准,真是让人头疼。 赵桓禹明显有些急躁,他定定的看着她:“彦婉,我们可不可以心平气和好好说?” “好,心平气和!”童彦婉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现在心情很平和。” “这几年我没去找你是我的不对,但我们现在可不可以抛开那些不谈,只谈小宇。” 赵桓禹语重心长的说:“小宇一天天长大,我已经错过了三年,不想再继续错过,看在我是小宇爸爸的份儿上,请你不要剥夺我爱他的权利。” “我愿意用我的下半生来弥补三年前的过错,彦婉,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有了我的这些股份,小宇的前途不可限量。” “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漫漫人生路,小宇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只要你的一句话,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强者。” 赵桓禹的话,很有诱惑力,当个富二代怎么也比当穷二代好。 以她的经济实力,只能给小宇相对富足的生活,而赵桓禹的经济实力,可以让小宇成为大富豪。 做了几年生意,童彦婉已经是满身铜臭,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那点儿钱嘛。 金钱,真的对她有很大的诱。惑力。 摆在面前的,不是一点点钱,而是金山银山。 如果她不接受,赵桓禹以后结婚再生孩子,也许就留不了什么给小宇,如果她现在接受,那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艰难的抉择,她难以定夺! 不管选哪一个,都有它的道理。 “彦婉,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赵桓禹把文件袋推到童彦婉的面前:“这是影响小宇一生的选择,不管你怎么选,我都会全心全意的爱小宇,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作为小宇的父亲,我才是真心为他好的人。” 赵桓禹的潜台词她听出来了,他是说季昀奕不会真心对小宇好,其实也没说错,季昀奕嘴上说喜欢小宇,可心理不一定这么想,做戏的本事,确实是一流。 季昀奕也说不在乎她和赵桓禹的事,可他心里依然有疙瘩,时不时的提起,不光他,连她也很难受。 都说破镜重圆,破镜重圆……破镜真的可以重圆吗? 即便是可以拼凑成完整的圆,但裂痕永远存在,不可能被修复。 她和季昀奕现在的关系就和破碎之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镜子一样,看似圆满,实则满是裂痕,隐患重重。 稍一不注意,裂痕就会划伤她和他。 赵桓禹看出了童彦婉的犹豫不决,起身朝她走来,挨着她坐下:“彦婉,为了小宇的将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谁会嫌钱多。 童彦婉想,等小宇长大了,他也会很高兴自己有个富有的爸爸,让他赢在了起跑线上。 “股权转让协议”在童彦婉的提包里,赵桓禹把她和小宇送回了家。 一进门,季昀奕就像疯了一般冲向童彦婉,紧紧的把她抱住。 因为恐惧,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而童彦婉的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艰难的选择。 也许她该现实一点儿,一切向钱看。 可是,真要到现实的时候,又不忍心。 “彦婉,你们昨晚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们。”季昀奕抱过童彦婉之后又抱小宇,他的眼睛,因为彻夜未眠而红肿。 若是平时,呱噪的小宇早就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可今天,他很沉默,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在季昀奕的怀中,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童彦婉,好像不愿意见到季昀奕似的。 “昨晚……”童彦婉犹豫了一下,说出实情:“赵桓禹把我们绑到他那里去了!” 季昀奕倏然睁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她:“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童彦婉淡淡的摇了摇头:“他没有碰我!” “那就好!”季昀奕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可不到半秒又紧张了起来:“他有没有对小宇怎么样?” 童彦婉失笑的摇头:“没有,他是小宇的爸爸,难道他还会虐待小宇吗?”  季昀奕不放心的把小宇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才点点头:“还好!” 第四百七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恐惧 换了鞋进屋,童彦婉坐在沙发上,把赵桓禹给的文件袋从提包里掏出来,放茶几上:“他要把他名下的股权转给小宇,让小宇成为亿万富翁。” “嗯?”季昀奕剑眉一拧,拿起桌上的文件袋,快速的打开,抽出里边的文件,以极快的速度翻了一遍,抬头问我:“你答应他了?” “没有!”童彦婉摇摇头:“回来考虑!” 如果赵桓禹只是单纯的给小宇股权,她根本不用考虑,直接就点头签字,本来就是小宇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可是,他给小宇股份还有个附加条件,要她和他结婚。 和赵桓禹结婚……这才是让童彦婉犯难的关键! 为了小宇的锦绣前程,把她自己也搭进去,这笔帐,真得好好的算算! 季昀奕翻看协议,也看到了那唯一的附加条件,很醒目,让人不容忽视。 也许,这才是这个协议的关键。 季昀奕默默的放下协议,打开了电脑。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上网? 童彦婉满腹疑问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季昀奕点开了股市行情,搜索帝豪酒店,帝豪集团此时每股市值24。85元。 股权转让协议中清楚的写明赵桓禹持有帝豪集团的股份7亿3千万股,以今日的最高成交价计算,折合人民币181亿4千万。 当季昀奕把这一连串的数字说过童彦婉听的时候,她真有听天书的感觉。 她的存款才区区六位数,而赵桓禹的馈赠就是……数不清多少位数了。 天,他真的打算用钱来砸死她吗? 如果是几千万,也许她会心动,现在一百多亿,她心动也心动得不真实了。 太可怕了! 童彦婉目瞪口呆的看着季昀奕:“他是不是疯了?” 一百多亿给一个才五岁的孩子,赵桓禹绝对是疯了! 季昀奕阖上电脑,专注的看着童彦婉:“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知道怎么办啊? 烦死了,真的要烦死了! 这么多的钱,要不要啊? 要不要啊? 她爱钱,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这天下掉下来的钱,她却没有勇气去捡。 “呵!”季昀奕一开始很严肃很紧张的盯着她,突然,笑了起来:“你心动了?” 心动啊,当然心动,她难道装清高,说自己不爱钱吗? 谁不爱钱啊? 童彦婉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为自己爱钱而愧疚。 这个时她真的清高不起来。 “彦婉,如果你要选择赵桓禹,我不会拦着你!”季昀奕抓紧童彦婉的手:“去跟他过好日子吧,跟着我,只会受苦!” “跟着赵桓禹也不一定有好日子,跟着你也不一定就是受苦。” 两个男人让她选……可不可以不选呢? 童彦婉感觉自己快得选择强迫症了,真的难以抉择。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去爸爸那里?” 就在童彦婉纠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宇突然插了句嘴,让她的心弦一动。 小宇口中的爸爸,已经变成了赵桓禹,而不是季昀奕。 童彦婉这才发现,小宇从进门,就没有叫过季昀奕一声爸爸,而且,也不若平时那般亲热,季昀奕抱着他,也是爱理不理的古怪模样。 才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小宇对季昀奕态度大变。 不得不说,赵桓禹很有本事,他知道她的软肋是小宇,收买了小宇,她自然要乖乖投降。 季昀奕煮了午饭,童彦婉和小宇都没吃,一起床就吃了那么多的蛋糕,胃到现在还胀鼓鼓的。 童彦婉和小宇在客厅看电视,季昀奕在厨房忙忙碌碌。 季昀奕放大假之后整个人萎靡了许多,连笑容也很勉强,少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虽然他嘴上说不在乎,可是,心里肯定是在乎的。 事业如日当中,却偏偏来了个日全食,这对他的打击,必定不小。 爱莫能助,她只能在心里为他祈祷,希望能早一点复职。 “彦婉,别忘了吃药!”季昀奕从厨房探出头来,提醒童彦婉。 “你也别忘了吃!” 她和季昀奕总是这样,他提醒她吃药,她提醒他吃药,记得对方要吃药,却总是记不得自己也有药要吃。 季昀奕的是中药,医院熬好了之后装成一包一包的冻在冰箱里,吃的时候,微波炉热一下。 童彦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吃了一段时间的腰,再加上季昀奕坚持不懈的按摩,胸部里边的硬块儿好像小了许多,以前按起来还有点儿刺痛,现在也不痛了。 在治疗她的肿块儿上,季昀奕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有些事,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那么巧他送她去医院,那么巧等红灯的时候他摸了她的胸,那么巧被拍了下来,又那么巧传上网被有心人士利用。 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她和季昀奕。 一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待在季昀奕的身边,也许这样的事还会层出不穷。 这次只是照片,那下次呢,又会是什么样的打击? 不管是什么打击,都不容小觑,童彦婉很胆怯,甚至想退缩。 她回房间去洗澡换衣服,准备下午去公司。 澡洗了一半,身上的泡沫还没冲干净,童彦婉就听到小宇撕心裂肺的痛哭。 那声音,直穿她的心脏,刹那间,撕裂了她的心房。 童彦婉顾不得许多,抓了浴巾裹在身上,心急火燎的奔出去, 小宇痛哭着蜷缩在地,季昀奕拽他的胳膊,怎么拽也拽不起来。 看到这一幕,她心痛得无法呼吸,失声大喊:“小宇!” 童彦婉飞扑上去,推开季昀奕的手,把小宇往自己的怀里拉。 小宇一听到童彦婉的声音,立刻就挣扎着爬起来,钻进她的怀中,嚎啕大哭:“哇哇……” “小宇不哭,不哭,告诉妈妈,怎么了?”小宇很少哭得这么伤心,童彦婉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红着眼眶,把他往怀里揉。 “他打我,他打我……”小宇指着季昀奕,不断的哭诉:“他打我……” “彦婉,我没有打小宇,真的没有,你相信我!”被小宇指控,季昀奕百口莫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妈妈,我怕,我怕!”缩在我的怀中,小宇不住的颤抖,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 童彦婉快速的揉去眼底的泪花,急急的问:“告诉妈妈,他打你哪里了?” “到处都打了!”小宇眼泪汪汪的望着她,可怜极了:“妈妈我怕,我怕!” “别怕,有妈妈在,谁也不能打你!”小宇是童彦婉的心头肉,她自己都舍不得打,更舍不得他被别人打。 小宇手臂上满是发红的手指印,童彦婉撩起他的衣服,连后背也是指印,裤子脱下去,连屁股上也是。 “是你打的?”童彦婉狠狠的瞪向季昀奕,怒火在胸中剧烈的燃烧。 “我没打小宇!”季昀奕还是这句话,他急切的解释道:“小宇在地上睡着不起来,我就去拉他,他滚来滚去,我的手才会在他的身上留下这么多印,看着红,但绝对不疼!” “小宇,疼吗?”童彦婉的眼泪不受控制,唰唰的往下掉,连声音,也带出了浓浓的哭腔。 “嗯,疼!”小宇怯怯的看了季昀奕一眼,又连忙往她的怀里缩:“我怕!” “小宇,你告诉妈妈,爸爸没有打你!” 季昀奕朝小宇伸出手,刚一碰到小宇,小宇就吓得惊叫起来,把童彦婉抱得更紧了,小小的胳膊特别有力,把她死死的抱住:“啊……妈妈救命……啊……” 好像季昀奕的手上有针一般,小宇的惊叫声特别的撕心。 她就去洗了个澡,小宇竟然就被季昀奕吓成了这样。 当小宇的尖叫声传入耳朵的时候,比剜她的心还要痛。 童彦婉强忍着泪,瞪着季昀奕:“你到底对小宇做了什么,他这么怕你?” “彦婉,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我没有打小宇,我真的没有打他!” 季昀奕的解释在小宇极度的惊吓面前显得苍白。 “妈妈,我怕,我怕,赶他出去嘛,我怕……”小宇缩在童彦婉的怀中,不断的哀求:“赶出去……” 童彦婉眼泪擦了又涌出,擦了又涌出,怎么也擦不干,看了一眼怀中受到严重惊吓的小宇,她只能狠下心来。 把小宇放在沙发上,童彦婉使劲把季昀奕往门口推:“你给我出去,出去!” “彦婉……” 季昀奕还想解释,被她一声喝止:“闭嘴,马上给我出去!” 她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季昀奕推出门。 重重的关上房门,她立刻反锁上,就算他有密码,也打不开门。 “妈妈,门反锁没有?”小宇怯生生的问,好像门外的季昀奕是恶魔一般。 “反锁了,反锁了!”童彦婉心酸不已,奔过去把小宇抱入怀中。 “妈妈我害怕!”小宇是真的怕季昀奕,他小小的身子,还在颤抖。 带儿子这么几年,童彦婉知道,他这是受了惊吓的表现。 到底季昀奕对小宇做了什么,让他吓成这样?  童彦婉百思不得其解,而门外的季昀奕,一直在按门铃。 第四百七十九章 当个好爸爸 看了一眼大门,她柔声问:“小宇,你不要季叔叔当你的爸爸了吗?” “不要!不要!不要!”小宇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使劲儿摇使劲儿摇。 “为什么啊?” 童彦婉不相信季昀奕会打小宇,小宇身上的那些手指印,也许真的只他拉扯小宇起来的时候弄上的。 “他坏,他要打我,我要不要他!”小宇越说越害怕,又往她的怀里缩。 孩子受了惊吓,最痛心的莫过于当妈的童彦婉。 难道季昀奕真的打了小宇? 小孩子难免有调皮的时候,惹得她生气了,也最多打他的手心,从来不往他背上屁股上打。 一来是下不了手,二来是怕孩子的身体受损伤,孩子的身体,多么的稚嫩啊,根本禁不起大人的一手摧残。 童彦婉和小宇的眼泪流不停。 “妈妈,他还在外面,我怕,你赶他走嘛!”小宇紧紧的抱着她,怯生生的盯着房门。 “好,妈妈赶他走!” 童彦婉反手擦去眼泪,她把小宇抱下膝头让他自己坐在沙发上。 “咚咚咚!” 季昀奕突然砸门,吓得小宇尖叫一声,躲到了沙发的靠垫后面,胆怯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盯着大门。 “小宇别怕,妈妈马上赶他走!” 现在就算她不想赶季昀奕也没办法了,小宇怕惨了他。 一想到季昀奕有可能打了小宇,她也容不得他。 童彦婉火速回房间,从床脚下面把季昀奕带来的行李箱拖出来,打开衣柜门,把他的衣服一堆一堆的往行李箱里扔,乱七八糟的一箱。 她卯足了劲儿压着盖子,才拉上拉链。 季昀奕的电脑书籍文件,也装了一个大袋子。 一行李箱一个袋子,拧到门口,童彦婉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回头看了眼依然处于惊吓状态的小宇,童彦婉心一横,打开了门,季昀奕想往房子里冲,被她用行李箱挡在了外面。 “你走吧,以后都别来了,小宇不喜欢你,他怕你,你看他,吓成这样了,我不希望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好的阴影,求你了,走吧!” 季昀奕呐呐的接住童彦婉推出去的箱子,锲而不舍的解释:“彦婉,我真的没有打小宇!” “不管你有没有打他,他怕你,这是事实,也许……你对他来说就是怪物,他很害怕,我也很害怕!” 小宇对季昀奕的恐惧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一点童彦婉确信无疑。 只有季昀奕不出现,他才能走出惊吓的阴影。 为了小宇的心理健康,她只能咬着牙把季昀奕推出去。 “我也不知道小宇为什么会怕我!”季昀奕紧蹙着眉:“我刚才只是和他玩,拌了个鬼脸,他就吓哭了,睡在地上不起来。” “扮鬼脸?” 她经常和小宇玩的时候扮鬼脸,可他从来没有哭过,反而还笑得特别开心。 “对,就是扮鬼脸!” 季昀奕侧着身子,试图往房子里挤:“彦婉,你让我进去,我和小宇好好的说。” “啊……不要进来,妈妈,不要他进来……” 季昀奕刚刚挤了半个身子进门,小宇又开始大喊大叫,大哭大闹。 “出去出去!”童彦婉心脏一阵抽痛,使劲把季昀奕往外面推。 “彦婉……” 她把季昀奕的行李箱和袋子都推了出去,火速关上门。 季昀奕呆呆的看着她,痛苦的神情让童彦婉毕生难忘。 关上门的一刹那,似有一把无形的刀,划过我的心口,痛得锥心。 反锁上门,童彦婉回到小宇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他。 不再有门铃声响起,也不再有砸门声,季昀奕,应该走了吧。 不知道他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童彦婉抱着小宇,泪流满面,心中有个感觉,那必定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也许会长得将他忘记。 时光也许会模糊面容,但不会模糊心中的感觉。 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今朝弱冠,我笑我海枯石烂。 把季昀奕轰出门之后小宇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他不再瑟瑟的发抖,眼泪也不再唰唰的往下落。 只是,他楚楚可怜的表情依然没有改变。 小宇乖乖的坐在童彦婉的腿上,头枕在她的胸……口,一声不吭,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劲儿来。 “小宇,告诉妈妈,你为什么那么怕季叔叔?” 童彦婉话音未落,明显感觉到小宇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他又咧开嘴,大哭了起来:“妈妈,我害怕,我害怕……” “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不哭,有妈妈保护你!” 他的哭声,极具穿透力,童彦婉心痛如绞,连忙给小宇擦眼泪,不敢再提季昀奕。 “妈妈,打电话给爸爸,让爸爸来保护我!” 小宇一边说一边俯身抓起童彦婉随手放在沙发上的提包。 从赵桓禹那里离开的时候,他把手机还给了她,只是,没有电,暂时不能使用。 小宇以极快的速度摸出手机,可没电了,不能开机。 他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把手机往她的怀里塞:“快充电,没得电了!” “好好,妈妈马上去充电,你别哭了!” 小宇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可他这么反常让童彦婉很不安。 到底刚才季昀奕怎么吓唬他了,只是扮个鬼脸,肯定不会吓得这么惨。 季昀奕也真是,和孩子玩儿也没个分寸。 唉……现在来怪他,也为时已晚。 只希望时间久点儿,小宇能够淡忘。 怕只怕小宇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以后胆小如鼠就麻烦了。 “妈妈,你抱我去充电!”小宇就像只八爪鱼,紧紧的抱着童彦婉,想放他在沙发上,他也不让。 “好,妈妈抱着你去!”童彦婉又心疼又气恼,小宇不会被季昀奕吓破胆了吧? 充电不能打电话,小宇又那么着急要找赵桓禹。 童彦婉只能翻箱倒柜找出备用电池换上,一开机,小宇就急不可待的把手机抢过去,还号也顾不得拨,急匆匆的大喊:“爸爸,爸爸,快来救我,爸爸……” “小宇,还没拨号,把电话给妈妈!” 小宇静静的听了片刻,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机还给她。 拨通赵桓禹的电话,童彦婉的心情格外的复杂。 血缘亲情的力量,真的不容忽视。 才一晚上的时间,小宇就依赖赵桓禹到如此深的地步,甚至把赵桓禹视作了保护神。 小宇似乎已经忘了赵桓禹抛弃她们的事实。 这也对,他毕竟是小孩子,抛弃不抛弃,对他来说,都没有直观的感觉。 他虽然很聪明,可毕竟岁数还太小,大人的事,不可能全都懂。 电话拨通,童彦婉按了免提,然后把话筒放到小宇的嘴边,她在一旁,侧耳倾听。 “彦婉!” 赵桓禹的声音,喜悦,溢于言表。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小宇的嘴就像机关枪,一下迸出好多个“爸爸”,又脆又甜,喊得赵桓禹乐不可支。 “小宇真乖,你想爸爸了吗?” “想,爸爸,你快来保护我和妈妈,我害怕!”小宇怯生生的往童彦婉怀里缩了一缩,然后看向门口。 小小的身子,又抖了起来。 “好,好,爸爸马上就到,你不能怕,你是男子汉,一定要保护妈妈!” 小宇很听赵桓禹的话,缩在童彦婉怀中小小的身子立刻就挺了起来,开始喊口号:“我不怕,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妈妈!” “好,真乖,爸爸现在去开车,很快就到,在爸爸到之前,你不能再哭!” “嗯!”小宇使劲儿的点头,赵桓禹又赞了他一句,才挂断电话。 “妈妈,爸爸说他马上就过来!” 小宇破涕为笑,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童彦婉抱着小宇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候赵桓禹的到来。 小宇不哭不闹,她才能心平气和的想这两天发生的事。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很多的事,在脑海中纷纷扰扰,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桌上,还放着赵桓禹给她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到底要不要签,签过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巨变在等着她? 童彦婉从来是个害怕改变的人,习惯的生活,就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未知的变数,让她很不安。 十五分钟之后,赵桓禹打来了电话,他说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让她待会儿把门打开。 是担心她会把他拒之门外吗? 若是赵桓禹自己找来,童彦婉肯定会,但现在是小宇打电话给他,让他来,她不能违背小宇的意愿。 计算着时间,他差不多该上楼了,童彦婉便去把门打开。 门外,空无一人,季昀奕,早已经走了。 虽然没有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可望着空荡荡的走廊,童彦婉的脑海中很自然的浮现,他落寞孤单的模样。 心脏一阵抽痛。 视线在顷刻间被模糊。 她一手抱紧小宇,一手抹去氤氲在眼底的雾气。 季昀奕,我和你,是否……有缘无份,终究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 “叮咚!”电梯到达,门缓缓开启,赵桓禹意气风发的脸,出现在童彦婉的视野。  “爸爸,爸爸!”小宇松开抱着她的手,挣扎着朝赵桓禹扑去。 第四百八十章 被侵犯的感觉 “小宇!”赵桓禹快步迎上来,把小宇抱在怀中。 才不久之前,小宇也是这样热情的对待季昀奕,现在抱着他的人,换成了赵桓禹,他还是一样的开心。 童彦婉下意识的朝电梯的方向望去,心口撕裂的痛无声无息的蔓延,直达我的四肢百骸,末端神经。 到这一刻,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是这般的舍不得季昀奕。 他的离开,也带走了她的心,带走了她的灵魂,身体也恨不得跟着他一起走。 “爸爸,我好怕哟!”小宇搂着赵桓禹的脖子,委屈极了。 “别怕别怕,有爸爸在,爸爸是奥特曼,帮小宇打怪兽!”赵桓禹抱着小宇进了门,空出一只手来拉童彦婉去客厅,坐在沙发上。 “爸爸,你真的是奥特曼啊?”小宇天真的望着赵桓禹,脸上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是啊,爸爸是奥特曼,为了人类的和平,爸爸要把所有的怪兽统统消灭。”赵桓禹做了一个奥特曼的招牌动作,惹得小宇“咯咯”的笑:“爸爸好厉害,爸爸好厉害!” 童彦婉静静的凝视赵桓禹和小宇,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酸甜苦辣咸,似乎都全了! 也许,她该顺了小宇的意,让他和赵桓禹在一起,毕竟是亲父子,血缘大过一切。 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桌上的《股权转让协议》,那份协议就像石头,压在童彦婉的心口,让她呼吸困难。 “彦婉,小宇也快放暑假了吧?” 童彦婉点了点头,赵桓禹又继续说:“等小宇放了暑假,你就带他去我那里,好好的玩一玩。” 她还没回答,小宇就乐陶陶的拍手:“好哦,好哦,我要放暑假!” 在赵桓禹紧密的逼视下,童彦婉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公司还有事,走不了!” “夏天应该是你们的淡季吧,怎么会走不了?” 赵桓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被赵桓禹揭穿了谎言,童彦婉只能淡淡的一笑:“还有花店,也挺忙的!” 赵桓禹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彦婉,你准备逃避到什么时候,逃避不是办法,要勇于面对,不解决,永远不知道结果。” “我……” 赵桓禹的话没错,她不能当蜗牛了,总得面对,总得解决,不然一直这样下去,惶惶不可终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赵桓禹热呼呼的大掌盖在了童彦婉的手上:“彦婉,嫁给我,给小宇一个完整的家。” 她心脏一缩,急急忙忙的抽出手,藏在身侧,不自在的抠沙发垫子。 “小宇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不是吗,就算你生他养他,也不能剥夺他享受父爱的权利。” 赵桓禹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像针一般,扎在她的心上,生生的痛。 “妈妈,我要爸爸保护我!” 小宇从赵桓禹的膝头爬到了童彦婉的膝头,小脸挂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忧郁,定定的望着她:“好不好嘛?” 童彦婉的心很乱,乱得像一团麻。 没办法现在就做决定,更没办法不考虑小宇的感受,而她自己的感受,可以暂且放到一边不管。 嫁给赵桓禹……他浪漫多情,温柔体贴,曾经让她很心动。 而现在面对他,那种心动的感觉早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淡淡的伤感和惆怅。 如果三年前,她不把他视作救命稻草,以为抓着他,就不会被季昀奕的伤害淹没,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放弃了她和小宇,她也放弃了他。 恍然回首,时过境迁,他不再是她想抓牢的那个人,也不再是可以抚慰她心中伤痛的那个人。 在小宇水汪汪的眼中,童彦婉看到了自己。 一脸愁容,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妈妈,答应爸爸好不好,我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小宇可怜巴巴的望着童彦婉,然后撒娇,把头靠在她的肩头,像只调皮的小猫,在她的怀里蹭来蹭去。 小宇还是孩子,没个定性,今天说喜欢赵桓禹,想和赵桓禹在一起,说不定明天又变了。 童彦婉不能这么草率的下决定,否则,受伤害的终究是她和小宇。 久久不做声,赵桓禹也明白她的想法,叹了口气:“算了,今天也不逼你做决定,你再好好的考虑两天,我希望两天之后,能看到你冲我笑。” 童彦婉缓缓抬头,对上赵桓禹温柔的目光,一瞬间,有溺亡的窒息感。 他总是这样的多情,哪怕只有一分的情,却让人可以感觉到十分,甚至更多。 对着步步紧逼的赵桓禹,她真的笑不出来,心里特别的沉重。 “彦婉……”赵桓禹轻唤了她一声。 童彦婉转过头,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我们就这么坐着大眼瞪小眼?” 她用眼神询问他:“你还想怎么样?” “小宇,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赵桓禹伸出手,把小宇抱回他的膝头。 “好!”小宇高兴的答应之后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笑容立刻垮了下来:“我怕!” “别怕,有爸爸在!”赵桓禹给小宇打气:“你是男子汉,什么也不能怕!” 赵桓禹抱着小宇站了起来,走过去,打开门,指着空荡荡的走廊说:“你看,外面没有怪兽。” “嗯!”小宇怯怯的瞅着门外,小心翼翼的问:“怪兽会不会突然跑出来?” “爸爸在这里,怪兽不敢!”赵桓禹安抚了小宇之后笑着对童彦婉说:“走吧,出去玩!” 她全身无力,根本不想出门,可又怕赵桓禹把小宇拐跑,只能硬着头皮,拧着提包跟上去。 小宇嚷着要去商场的儿童游乐园画画,她和赵桓禹正好不知道该去那里,便顺了他的意。 “爸爸,我要这个!”到了商场的儿童游乐园,小宇指着货架上的喜羊羊沙画,一脸的期待。 “好的!”赵桓禹把沙画从高高的货架上取下来,递给小宇。 小宇抱着沙画,屁颠屁颠的跑到小桌边坐下,开始一本正经的玩起来。 沙画比较简单,选好颜色,然后把图案上相对应的颜色部分撕开,把该色号的沙撒上去,然后再填下一个颜色。 童彦婉和赵桓禹坐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小宇画沙画,不知不觉,她和他的头靠在了一起。 碰触的那一瞬间,有触电般的感觉,她猛的缩回头,端端坐好。 “这还挺有意思的!”赵桓禹冲她微微一笑,身体悄悄的挪近。 “嗯!”童彦婉下意识的后退,结果退得太厉害,屁股下的塑料凳子不堪重负,脚一歪,她顿时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虽说赵桓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可倒下去的力度太猛,他也没能挽救她。 甚至连他自己,也被她连累了,倒在地上。 还好,不是倒在她的身上,不然,她真的找地缝钻了去。 赵桓禹快速的爬起来,也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心急火燎的把童彦婉拉起来:“怎么样,怎么样,摔痛没有?” “嗯啊……” 屁股好痛,快摔成了四瓣。 童彦婉痛得呲牙咧嘴,赵桓禹却笑了起来:“你看你,比小孩子还像小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哼!”童彦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嘀咕:“你刚刚不靠这么拢,我不可能会摔倒,现在还笑话我,太过份了!” “好,好,我知道错了,别生气,好吗?”赵桓禹见童彦婉在揉屁股,他的手也伸过来,帮她揉:“很痛吗?” 他的手一碰触到她,她就全身起鸡皮疙瘩,难受死了,甚至还有被侵犯的感觉。 童彦婉重重的打了他的手:“别碰我!” 赵桓禹悻悻然的缩回手,他的手臂上,有她红红的手指印。 小宇专心致志的画画,根本没注意童彦婉摔倒了,他把画好的沙画高高举起:“妈妈,爸爸,你们看,漂亮吗?” “漂亮,漂亮!”小 宇的惊世作品呈现在童彦婉的面前,她也没功夫理会屁股痛不痛这种小问题了,连忙凑到小宇跟前儿,把他的画夸了又夸。 “嘿嘿!”小宇乐不可支,一脸的兴奋,笑嘻嘻的说:“下次我要画小白兔和大灰狼。” 童彦婉揉了揉小宇的头:“真乖!” 画完画,赵桓禹又带着小宇去游乐园玩儿,小宇越来越喜欢他,“爸爸,爸爸”喊得特别的甜。 吃过晚饭,小宇还嚷着要赵桓禹保护他,童彦婉硬是把他从赵桓禹的怀中拖出来,抱回家。 回家之后,还哭了好久,直到睡着,小宇脸上的泪都没有干过。 夜深人静,童彦婉想起季昀奕,心中像缺失了最重要的部分,久久的,被心痛折磨。 “季昀奕……” 她躺在床上,还有他的味道,一翻身,空了半张床。 摸出手机,季昀奕没有给她打电话,她想给他打,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的情况,就如她过去所说,只要小宇不喜欢他了,她就会把他扫地出门。 现在小宇怕惨了他,她甚至不敢在小宇的面前提起他。  季昀奕,是小宇不要你了,怪不得我。 第四百八十一章 全身酸痛 让他走进她们的家,是小宇的决定,现在赶他走,也是小宇的决定。 也许她不该被一个三岁大的孩子牵着鼻子走,可小宇是她生命的全部,他的一举一动,都足以将她影响。 “妈妈,妈妈……”小宇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又哭又喊。 童彦婉扔下手机,心急火燎的跑过去,小宇闭着眼睛,张大嘴,两行热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小宇不哭,妈妈在这里。” 童彦婉连忙把小宇抱在怀中,柔声安抚。 小宇两岁以前有时候会夜惊,突然哭闹不止,可最近这一两年,基本没有再发生那种情况。 可是今天晚上,他又夜惊了,还哭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凄冽,让童彦婉也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 把小宇抱到自己的房间,让他枕着她的手臂。 在童彦婉不断的安抚下,小宇的哭声渐渐停了,只是还在流眼泪,小小的身子,因为剧烈的哭泣而抽搐起来。 “妈妈,我怕……”小宇缩在童彦婉的怀中,喃喃的说着,进入了梦想。 怀抱着小宇,童彦婉难以入睡,大脑因为他的哭声而越来越清醒。 “妈妈……”小宇很不安,睡着睡着又唤她一声,她拍拍他的背,轻轻的哄他:“宝贝儿,乖,妈妈在这里,睡吧,睡吧!” 夜风悄无声息的潜入,对着窗户的背一阵阵的发凉,童彦婉扯了毛巾被,把她和小宇盖严实。 许久,小宇才终于睡踏实了,她留了盏小夜灯,光线虽然昏暗,但足以看清小宇娇俏的模样。 小宇现在长得很像她,说不定再长大一些,就会慢慢的长得像赵桓禹了,长得像她就太女气了,像赵桓禹才会比较man。 童彦婉在心中默默的说,小宇啊小宇,你要快快长大,长大了要保护妈妈。 看着小宇的睡容,她也慢慢的有了睡意。 才睡了没多久,突然,小宇又大哭了起来。 他的声音非常大,把童彦婉的瞌睡虫全部吓得不见了踪影。 这一次,他不停的哭不停的哭,不管她怎么哄,也没有用。 童彦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抱着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他满脸的眼泪,身上的衣服也很快被大汗浸湿。 小宇的身子贴着她,就像火炉一般的热。 童彦婉连忙带他去附近的诊所拿药,医生检查了小宇的情况,开了些治疗夜惊的药。 一小袋的药,就没有一样可以马上止住小宇的哭声。 回到家,童彦婉赶紧挑了几样水剂给他吃,可小宇只顾着哭,连放到嘴边的吸管也不啜一口。 喂小孩子吃药就是最麻烦的事,他又推又挡,不配合,童彦婉束手无策,只能抱着他,不敢撒手。 “小宇,别哭了,别哭了……” 他根本听不进童彦婉的话,哭起来就没个停,连声音也哭哑了,都还在哭。 抱着哭闹不止的小宇,她倍感无助,这个时候,如果身边有个人多好。 不管是季昀奕还是赵桓禹,谁来帮帮她啊? 童彦婉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望着天花板,默默的掉眼泪。 突然,门铃响了。 她惊得坐了起来,把小宇放床上,火速去看门。 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她怀揣着疑问,趴在了猫眼上,往外望。 竟然是赵桓禹! 一瞬间,喜悦将她淹没。 火速打开门,赵桓禹立刻就听到了小宇的哭声,急急的问:“小宇怎么了,哭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刚刚去诊所看了,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赵桓禹匆匆忙忙的进屋,连鞋也没顾得上换,童彦婉紧跟在他的后面,往卧室走。 她抱起哭闹的小宇,对童彦婉说:“刚才我突然觉得胸……口很难受,想见小宇,就赶过来了。” “啊?”童彦婉倏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桓禹,难道他和小宇有心电感应? 不会这么神吧? 赵桓禹抹去小宇脸颊上的泪,抬眼问她:“吃药了吗?” “一直哭,没办法喂。”童彦婉坐在床边,看着小宇,心里揪得紧紧的。 小宇,别哭了,声音哭哑了,别哭! “哦!”赵桓禹抱着小宇,就像童彦婉方才那样,不停的摇,不停的说:“小宇不哭,小宇不哭,爸爸在这里,爸爸保护你,没有怪兽。”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桓禹的声音起了作用,小宇终于止住了哭闹,睁大泪汪汪的眼睛,喊了一声:“爸爸……” 赵桓禹喜出望外:“爸爸在这里!” “我想喝水。”小宇一开口,童彦婉连忙去厨房给他倒水,顺道把药拿去给他吃。 小宇这下乖了,喝了水吃了药,很快进入了甜甜的梦想。 折腾了大半宿,童彦婉疲惫得眼皮子直打架。 “你去睡吧,我看着小宇!”赵桓禹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去小宇的房间睡。 童彦婉抬起疲惫的双眼,冲赵桓禹微微一笑:“谢谢你,你回去吧,我陪着小宇就行了。” 赵桓禹摇摇头:“我还是不回去了,万一小宇又再哭,你一个人没办法,去小宇的房间安安心心的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他。” 踌躇片刻,童彦婉点点头。 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如果不是赵桓禹帮忙,还不知道小宇要哭到几点钟去。 眼皮重得几乎撑不开,童彦婉到小宇的房间去,一躺下,开始大脑还挺清醒,可转眼就迷糊起来。 不多时,睡意就将她拖入了黑暗的深渊。 黑暗中,童彦婉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那双眼睛,似乎蕴含着许多她不懂的情绪,很复杂,很深邃,当她要迎着那双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心口一阵阵的发闷。 季昀奕,是你吗? 童彦婉在梦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如果是你,就走出来让我看看。 很抱歉,我也不想赶你走,可是小宇害怕你……抱歉! 在梦中向季昀奕道完歉,童彦婉心中的郁结的情绪似乎得到了缓解,那种发闷的感觉,不复存在。 “妈妈,妈妈……” 听到小宇的哭声,童彦婉一跃而起,心急火燎的跑过去,只见赵桓禹抱着小宇,坐在床上。 “小宇不哭,妈妈来了!” 童彦婉从赵桓禹的手中接过小宇,小宇突然哭着说:“我要和爸爸妈妈睡,你们保护我……” “好好,爸爸妈妈一起保护你。”童彦婉抱着小宇爬上床,挨着赵桓禹坐下:“好了,你看,爸爸妈妈都在你的身旁,乖乖的睡吧,别哭了!” 小宇看看童彦婉,再看看赵桓禹,似乎放心了,停止哭闹,闭上眼睛睡了。 童彦婉怕小宇没睡实,放床上他会醒过来,只能保持姿势不变。 眼皮子一直打架,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若不是赵桓禹轻轻的把小宇从她怀中抱走,她还睡着没醒。 童彦婉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枕着赵桓禹的肩膀。 她连忙抬起头,退了又退,差点儿从床沿边儿摔下去。 赵桓禹一手抱着小宇,一手抓着她的胳膊。 “小心!” 就差那么一点儿,她的屁股又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翻身下床,赵桓禹缩回了手。 他把小宇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后站起身,活动了活动腿脚手臂和脖子。 方才他给她当枕头,一定肩膀很酸。 童彦婉低声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睡着了。” “没事,你也困了嘛!”赵桓禹看了眼已经发白的天,伸了个懒腰:“马上要天亮了!” 想起他一夜未眠,童彦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你去隔壁房间睡会儿吧,我在这里看着小宇。” “好!”赵桓禹也没推迟,去了隔壁。 童彦婉怕他找不到灯在那里,便跟过去告诉他。 “灯在这里!”她的手刚一碰触到墙面的开关,赵桓禹的手就压了下来,恰好,把她的手压在了掌中。 “呃……”惊慌的想要缩回手,却被赵桓禹紧紧的握住。 “彦婉,嫁给我吧,你看,就像今晚这种情况,你身边没个人怎么行,这几年你辛苦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我会好好的照顾你和小宇,相信我!” 赵桓禹把童彦婉的手压到他的胸……口,那情真意切的样子,真有些让人动容。 他说得没错,一个人带孩子,真的好累好累,如果身边多个人分担,她也可以稍微轻松一些。 照理说,他是小宇的爸爸,理应负担起照顾小宇的责任,不应该把这个责任推给别人,即便是季昀奕自愿要接,也不该给。 童彦婉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答应还是拒绝,都不那么容易说得出口。 “彦婉……”赵桓禹突然在童彦婉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低低的说:“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童彦婉怯怯的抬头,对上赵桓禹深不见底的眼睛,他黝黑的眸子,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如果,我说不呢?”  赵桓禹的嘴角抽了抽,微有笑意:“彦婉,我不会给你说不的机会,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让你答应,就算要再绑你一次,我也会做。” 第四百八十二章 好凶的阿姨 他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 心有余悸,童彦婉低声斥责:“赵桓禹,你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呢?” “抱歉,让你不高兴是我的错,也许,这和我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吧,如果不为自己争取,恐怕今天我也不可能站在你的面前。” “人生苦短,我会尽我所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我从来不会轻言放弃。” 他抓着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你能理解我辛苦奋斗的过程吗?” 说起来赵桓禹也不容易,站在他的立场来说,做这些事,无可厚非,不过只是在实践他的那句话。 “为自己争取”,人如果不为自己争取,逆来顺受的被命运掌控,那样的人生,恐怕也没有多出彩。 赵桓禹坚韧不拔的性格童彦婉很欣赏,甚至希望小宇能继承这一点。 只是,坚韧不拔也得适度,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就像此时此刻,赵桓禹的坚韧不拔,让她举步维艰。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童彦婉微笑着问他:“你的言下之意是不是就是说,不管我答不答应,也只有嫁给你这一条路可以选?” “对!”赵桓禹挑了挑眉,唇角是高深莫测的笑:“当然,我希望你心甘情愿的答应,而不是我强迫你。” 既然没得选,那她只能看看其他。 “嫁给你我有什么好处?” 赵桓禹笑了起来:“我可以给你投资一家狮城最大的婚庆公司。” “只是这样?”再大型的婚庆公司也都不是她想要的。 赵桓禹为难的蹙眉:“这样还不够吗?” 童彦婉摇摇头:“不够!” “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我尽量满足!” “我想要……个好丈夫,小宇要个好爸爸!” 其实她的要求真的不高,在没得选的情况下,她只能希望,赵桓禹能全心全意的对待她们。 给她和小宇关爱,成为她们的避风港。 赵桓禹倏然睁大了眼睛,声音有几分颤抖:“你答应嫁给我了?” 童彦婉没好气的看着他:“可以不答应吗?” “当然不可以!”赵桓禹斩钉截铁的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和小宇关起来,让你们与世隔绝,直到答应我的那一天。” 听起来可真恐怖,她相信赵桓禹做得出来。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个不会轻言放弃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在赵桓禹和季昀奕之间徘徊了那么久,也许真的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其实她的决定并不重要,小宇的决定才最重要。 而赵桓禹的强势,又直接影响了小宇的决定,她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 赵桓禹要童彦婉放下临川的生意跟他回狮城,在和申曦商量之后,她答应了。 等小宇放了暑假就走。 季昀奕走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 后来看报纸,才知道,他辞去了XX集团执行总裁的职务,何去何从,便无从知晓。 赵桓禹对小宇确实不错,只要他有时间,就飞过来看小宇,带着她们到处玩。 看他们父子俩开心,童彦婉也很开心。 小宇没有再提起过季昀奕,好像已经忘了有那么个人的存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宇对赵桓禹的喜爱,已经不亚于对童彦婉的喜爱了。 而她们跟着赵桓禹去狮城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申曦说童彦婉是开路先锋,先去狮城打头阵,等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她就过来,大展拳脚,把她们的婚庆公司,做大做强。 其实和赵桓禹在一起很轻松,他不会提一些过份的要求。 偶尔吻吻童彦婉的额头或者脸颊,如果她不同意他吻她的嘴,他也会很识趣的不碰。 相对于季昀奕的如饥似渴,赵桓禹完全是谦谦君子柳下惠。 小宇放暑假之后,她们便被赵桓禹接到了狮城他的住所。 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巍峨的高档公寓楼直冲云霄,赵桓禹住在顶楼,有私人的游泳池和健身房。 电梯直达他的住处,必须要刷卡,电梯才会开门。 “哇,爸爸的家好大啊!”小宇冲出电梯,止不住的惊叹。 “以后这也是小宇的家!”赵桓禹给了童彦婉一张门卡,指着二楼说:“你和小宇的房间在上面,我的房间在下面。” “嗯!”童彦婉接过房卡,放进提包,拉着小宇上楼去看看。 先看小宇的房间,简直是梦幻的水上乐园。 海洋风格的壁纸上贴满了水生物,为小宇准备的床,竟然是轮船的形状。 一走进小宇的房间,童彦婉就感受到了海洋的气息,耳边,似乎回荡着浪花的滔滔声。 她的房间就在隔壁,富丽堂皇,有置身凡尔赛宫的错觉。 “喜欢吗?”赵桓禹站在童彦婉的旁边,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模样,满意的笑了。 “喜欢!”真的很喜欢,只是……这太华丽了,让我不敢相信是真的。 “叮咚叮咚!”楼下传来了门铃声,管家确认了访客身份之后打开了门。 “桓禹,我来看你了!” 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传入耳朵,童彦婉不由得皱起眉,能有这种声音的女人,肯定不是个善茬。 “是我爸爸的小老婆!”赵桓禹一手牵着童彦婉,一手牵着小宇,漫步下楼。 “小妈,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吧?” 赵桓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扭捏身姿坐在沙发上的妖艳女人。 那女人不屑的瞥了童彦婉一眼,指甲上缀满水钻的食指直直的指着小宇,冷笑着问:“这就是你的儿子,做亲子鉴定了没有,别不小心认个野小子回来,让你爸泉下有知,也不安心。” 还好童彦婉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才没有在赵桓禹小妈的鄙夷眼神中怒火攻心。 童彦婉淡淡的看着她,紧握着小宇的手。 小宇怯怯的躲到了她的身后,抓住她的裙子。 赵桓禹拍拍童彦婉的肩,算是安抚。 他冷冽的眼神迸射出阴寒的光芒:“叶静秋,我告诉你,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我喊你一声小妈,你别以为你真的就是我妈,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马上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哟哟哟,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叶静秋还真是厚脸皮的人,赵桓禹的逐客令下得掷地有声,她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那眼神,真是媚到了骨子里,看着赵桓禹的时候,让人免不了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叶静秋,别在这里惹人讨厌,马上走,还能给大家留个识时务的好影响。” 赵桓禹大步走到电梯口,按了键。 “桓禹,你这次真的是误会我了,我可是一片好心,怕你被这女人给迷住,认个野小子回来。”叶静秋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精致茶杯,起身,缓缓朝童彦婉和小宇走过来。 “妈妈……”小宇拉着童彦婉的裙子,吓得连连后退。 她连忙蹲下身,抱小宇抱在怀里,再站起来的时候,叶静秋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我就没看出这小家伙和桓禹哪里长得像,呆头呆脑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可爱。” 叶静秋双手环抱胸前,挑剔的眼光紧盯着小宇,嘴角讥讽的笑,在不断的扩散。 “叶静秋,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马上给我滚!”赵桓禹大步流星的冲过来,拽着叶静秋的手腕儿往门口拖。 “桓禹,你轻点儿,我手痛……” 直到叶静秋被赵桓禹扔进电梯,童彦婉才把小宇放下地。 小宇说:“妈妈,那个阿姨好凶!” “宝贝儿,那个不是阿姨,是奶奶!”她揉了揉小宇的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哦!”小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赵桓禹走过来抱起小宇,童彦婉对他说:“明天带小宇去做亲子鉴定吧!” “你不用理她,她就是个疯婆子。”赵桓禹拧着眉,一脸的不高兴。 “她有这个怀疑也是人之常情,做亲子鉴定才能堵住她的嘴。” 毕竟她和赵桓禹只有一夜,而且又分开了这么多年,也只有赵桓禹才这么相信她,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嚷着要做亲子鉴定了。 童彦婉心底有感动,微抬眼眸。看向赵桓禹,对上他温柔的眼,一股温暖,在心田中荡漾。 “那好,我明天带小宇去做!”赵桓禹揽着童彦婉的肩,语重心长的说:“彦婉,让你受委屈了,我很抱歉!” “这算不得什么委屈,没事的!”她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童彦婉特别很累,和小宇一起洗了澡,就坐在床上不想出门。 赵桓禹提议出去转转,小宇兴高采烈直点头,童彦婉由衷的佩服他们旺盛的精力。 她疲惫得连连摇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送走赵桓禹和小宇,她回房间半躺在床上,看着华丽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总有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在做梦。 如果梦可以醒来,童彦婉希望自己能回到十岁以前。 十岁以前的生活,才是她最喜欢的生活,无忧无虑。  到狮城,童彦婉把能带的东西都带来了,即便是这样,赵桓禹的住处,依然没有家的感觉。 第四百八十三章 呼吸不正常 起身打开衣橱,她自己带来的衣物只占了很小的一半,其余全是赵桓禹为她购置的新装。 衣橱下面的大抽屉有一格放着她的相册。 童彦婉拿出来,信手翻开,里边有几张她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张全家福,大学有几张。 剩下的,全是这几年小宇的照片,占了相册容量的百分之九十。 小宇小时候很胖,脸又圆又大,现在长大之后脸小了,还俊俏了许多。 也难怪赵桓禹的小妈叶静秋要怀疑,小宇确实长得不像赵桓禹。 童彦婉翻看小宇的照片,真是一丁点儿赵桓禹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明天做亲子鉴定,不会有出人意料的结果吧? 小宇说不定不是赵桓禹的孩子! 这个念头进入脑海,立刻被童彦婉否定了。 离婚前,她和季昀奕几个月没做过,就离婚前的那天晚上,和赵桓禹做了,之后的三年,她连男人味儿都没再尝过。 不是赵桓禹的孩子,难道还能是耶稣基督的孩子? 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童彦婉自嘲的轻笑。 为自己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倍感无语。 到了狮城,童彦婉打算把手机号码换成当地的卡,以前的卡就停用了。 赵桓禹已经帮她把卡买好了,直接上手机里就能用。 她突然很想给季昀奕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可他的手机,早在她来狮城以前就已经打不通。 童彦婉曾经尝试过联系季昀奕,却惊悚的发现,她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 除了他的手机号码,她再也没有别的途径可以联系他。 电子邮件,聊天工具等等,她都一无所知。 也许,她和他走到这一步是必然,他从来没有带她见过他的朋友,她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朋友。 他在她的面前,就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任何的牵连。 越想越心烦,季昀奕不主动联系她,一定是他想通了,不能接受她跟过别的男人,更不能接受小宇不是他的孩子。 想通了也好,早早的了断,总好过脱离带水,大家都痛苦。 和赵桓禹在一起之后,她可以少想很多事,顺着他安排的路走就行了。 虽然童彦婉还没有嫁给赵桓禹,但他已经把股份全部转给了小宇。 他似乎不担心,童彦婉会把他的钱卷走,无比的信任她。 被人信任的感觉挺不错。 只是觉得,小宇才这么一丁点儿大就成为亿万富豪不怎么妥当。 赵桓禹却说,迟早都是小宇的东西,早点儿给他也好,免得以后要上高额的遗产税。 虽说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让童彦婉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不安。 好像赵桓禹在安排后事似的,他才三十多岁,根本没必要考虑那么久以后的事。 看完照片,童彦婉在家里睡了半下午,赵桓禹打电话来的时候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接听电话。 “彦婉,我几个朋友说晚上给你接风,你如果不想去我就推了。” 睡一觉之后精神状态好多了,童彦婉欣然应允:“你的朋友请我,我不能不给面子,你答应吧,待会儿回来接我,不然我找不到路。” “嗯,那好,我五点半到家。” 挂了电话她就爬起来,进浴室梳洗。 和季昀奕结婚两年,她从未见过他的朋友。 刚和赵桓禹在一起,他就要带她去见他的朋友了,是不是从侧面说明,赵桓禹更在乎她呢? 网上就流行这么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不带你见他的朋友和家人,那这个男人就不怎么可靠。 有时候觉得有道理,有时候又觉得很可笑。 太以偏概全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明赵桓禹要比季昀奕可靠许多。 但童彦婉不这么认为。 挑了件赵桓禹给她买的豆沙色的雪纺裙穿上,大小挺合适,穿上身,效果也不错。 衣橱里还有个柜子放着提包,其中有一个是香奈儿的经典款。 童彦婉很喜欢,但一直没舍得买,现在竟然就在她的衣橱里,等着她使用。 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得不承认,赵桓禹比季昀奕,更会讨女人的欢心。 赵桓禹很明白,女人的衣柜,永远都差件衣服差个提包差双鞋。 五点二十五,赵桓禹就带着小宇回来了,童彦婉正坐在梳妆台前面涂口红。 化妆品和护肤品也是赵桓禹为她准备的,其中还有她最喜欢的海蓝之谜,一整套的护肤品。 清新的裸妆比较适合童彦婉,因为是豆沙色的裙子,她挑的口红也偏裸色,整体感比较好。 头发简单的做成韩式发髻,没有任何的装饰品,颇有些懒散的味道。 小宇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童彦婉把他抱上膝头,赵桓禹就笑着问他:“妈妈漂亮吗?” “嗯,漂亮!”小宇最会拍马屁了,还说:“太漂亮了!” 被小宇一夸,童彦婉笑得合不拢嘴。 赵桓禹挑了对设计简单的钻石耳钉给她戴上,凑到耳边,说:“真的很漂亮!” “谢谢!”被赵桓禹夸,童彦婉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试图让自己更端庄稳重,配得上他。 “不客气!” 帮童彦婉戴好耳钉,赵桓禹又给她喷了点儿三宅一生的香水,挽起她的手:“走吧!” “嗯!” 童彦婉不奢望惊艳全场,只希望,能不给赵桓禹丢脸。 他的朋友,必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他们的眼中,她不过是最不起眼的沙砾。 也只有赵桓禹不嫌弃她,别的人,说不定会拿有色眼镜看她。 很多时候,被人说是离过婚的女人,她总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不就是离过婚吗,同居后分手的多了去,为什么就不能更宽容的对待离过婚的人? 一路上,童彦婉都在想赵桓禹那些朋友,会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些高高在上的人,也许看在赵桓禹的面子上,他们会对她谦和有礼,但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到达超五星级酒店,赵桓禹一手挽着童彦婉,一手牵着小宇,在备受瞩目中,缓缓前行。 被来来往往的人注视,童彦婉很不自在,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不受外界的影响,可手心还是渗出了满满的汗。 晚宴的包房很大,巨大的圆桌可以容纳二十人同时就餐,位置坐了大半,就等她们开席了。 赵桓禹挽着童彦婉围着餐桌走了一圈,听身份头衔她就听得头脑发晕。 不容易介绍完,她的脑袋完全成了浆糊。 赵桓禹的那些朋友,童彦婉愣是一个都没记住名字,他们是做什么的,也忘得一干二净。 因为是给她接风,在座的人都过来敬酒。 童彦婉喝酒不行,赵桓禹就帮她喝,喝到后来,他一张俊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不忍心他再帮喝,童彦婉抢过他手中的酒杯:“这杯我自己喝!” 一仰头,灌入喉咙。 酒的味道,绵甜中带了点儿辛辣,呛得童彦婉红了眼眶。 连忙喝了点儿饮料顺顺喉,胃翻腾一会儿,就没有太大的感觉了。 喝了几杯,童彦婉晕晕乎乎,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她强打起精神,听桌上的人说笑。 餐桌中央的花束,慢慢的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在眼前晃来晃去,没个消停。 吃饱喝足回家,赵桓禹在车上就睡着了,满车的酒气,闷得人心慌。 童彦婉不敢把车窗开太大,怕赵桓禹吹了夜风会感冒,只能忍受熏人的酒气。 赵桓禹的朋友都还不错,这个喊她“嫂子”,那个喊她“弟妹”,称呼上,都很亲切。 司机把赵桓禹架回房,童彦婉给小宇洗了澡哄上床之后就下楼去他。 赵桓禹躺在床上,呈大字形,司机已经帮他脱了衣服,换上短裤。 被子滑落在地,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极低,可赵桓禹还是浑身大汗淋漓。 小时候,童彦婉听爸爸说过,喝酒脸红的人心地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从未验证过。 童彦婉捡起地上的被子,抖抖之后轻轻的盖在赵桓禹的身上。 虽然她的动作轻之又轻,可还是吵醒了熟睡中的赵桓禹。 他倏然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你醒了,口渴吗,要不要喝水?”童彦婉呐呐的缩回手,微笑着与他对视。 “嗯,冰箱里有醒酒药,麻烦你帮我冲一包!”赵桓禹的声音很沙哑,他的眼睛,也和他的脸一样的红。 他看起来很痛苦,可帮她喝酒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果断。 又让她有了一点点的感动。 童彦婉总是这么容易被感动。 念着赵桓禹对她的好,难以抗拒他的温柔。 也许,是她太缺乏关爱了,爸爸去世之后,她就一直渴望着被爱,却又总是,在受伤。 醒酒药除了醒酒还有保肝护肝的作用,赵桓禹喝过药之后流汗就更多了,想必是把酒精的毒素通过汗腺排出。 他把水杯递给童彦婉,然后慢慢悠悠的坐起来:“我要去洗澡。” “你能行吗?” 她担忧的看着他,就怕他站不稳,更别说走去浴室了。 “嗯,没问题!”赵桓禹撑着床沿站了起来,身子晃了几下,才算站稳,他笑着扬眉:“我就说我能行,你看!”  他说着就迈了一步,结果重心不稳,直直的往前倾,她连忙上去抱住他:“小心!” 第四百八十四章 亲子鉴定 “嘿,谢谢!” 赵桓禹的头搁在童彦婉的肩膀上,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呛得她没办法正常呼吸。 “你别洗澡了,回床上躺着去,明天早上再洗!” 童彦婉艰难的负担着他身体的重量,把他往床边推。 赵桓禹倒下去的时候,顺势把她也拖倒。 她压在他的身上,艰难的爬起来。 “今晚陪我睡!”他抱着她的腰,不怀好意的笑了。 “做梦!”童彦婉气恼的瞥赵桓禹一眼,跳下床。 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答应不碰我,结果还是趁她睡着了爬上她的床,不知道三年后,会不会历史重演。 大家都是成年人,以前发生过关系,现在再发生关系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童彦婉心理上过不去那个坎。 上个月才和季昀奕同居过,这个又和赵桓禹上。床,真是有点儿……连她自己也很厌恶自己,怎么能这样呢? 太不应该了! “赵桓禹,我警告你,不许半夜到我房间来,不然我马上带小宇回去。” 童彦婉奋力甩上门,匆匆上楼。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和小宇挤一起。 一晚上,都没能真正的入睡。 时刻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到第二天天亮,她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 吃过早餐,赵桓禹就带着童彦婉和小宇去医院。 抽血做亲子鉴定,过程并不复杂。 小宇被抽了一小管的血,哭得好伤心,从医院出来,还泪眼汪汪,可怜至极。 童彦婉并不关心亲子鉴定的结果,一心扑到了即将开业的婚庆公司上。 每天忙里忙外,早出晚归,没办法照顾小宇,赵桓禹也要忙生意,便把小宇送进国际学校的暑期班,去学英语。 小宇在学校能学到东西还有人管,童彦婉也就放心了,忙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赵桓禹依然过着飞来飞去的繁忙日子,酒店的分店太多,他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要出去视察工作,就算不出去视察工作,他也有忙不完的事。 亲子鉴定的结果堵住了赵桓禹小妈的嘴,她没再上门来找过麻烦,童彦婉也不想见她,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涉。 童彦婉和申曦以前开的婚庆公司主要是做婚礼业务,现在在狮城开的这家,除了婚礼,还接庆典。 赵桓禹的朋友都很给面子,时常照顾她的生意。 不愁客源,只愁怎么把庆典办好,让客户满意。 这方面,童彦婉动了不少的心思。 到目前为止,承办的庆典都很成功,观众的反馈也很好。 得到了认可,童彦婉工作起来更有干劲儿,和申曦通电话,她时常笑童彦婉,要成女强人了。 女强人她到是没想过,只是很单纯的想把生意做好,不枉费赵桓禹的投资和人脉。 童彦婉和赵桓禹都是两个陀螺,围着工作不停的转,不停的转。 总是累得精疲力竭,回去倒头就睡。 赵桓禹没再提过那方面的要求,童彦婉也累得没心思想那些事。 小宇的暑假,基本上就是在学校度过,他们也没时间带他出去旅行。 开学之后哦,小宇上了幼儿园中班。 申曦把临川的店交给佳佳负责,到狮城帮童彦婉。 有她的帮助,童彦婉紧绷的弦才慢慢松了下来,有时间送小宇上学接他放学。 一天下午,公司没事,童彦婉和申曦去逛街,逛累了找家咖啡厅歇脚,她喝着蜂蜜柚子茶,突然问:“你和赵桓禹结婚了没有?” “没有!”童彦婉老老实实的回答。 申曦似笑非笑,扬眉问道:“非法同居?” 童彦婉哭笑不得,连忙解释:“什么非法同居啊,我和他又没睡一张床!” “你和他难道没发生那个?”申曦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没有!”童彦婉摇摇头:“他答应不碰我。” “为什么?”申曦更加的不解了:“你和他都住一个屋檐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唉……反正我现在不想和他上。床,等以后再说吧!” 拖一天是一天,至少让童彦婉把季昀奕给忘了。 申曦若有所思的说:“我看到你突然想起一个人。” “谁?”童彦婉好奇的看着她。 “梁洛施。” “名字好熟,是谁啊,你朋友?”童彦婉想了想,愣是没想起那个梁洛施是谁。 “香港的明星,给李嘉诚的儿子李泽楷生了三个儿子,虽然没能嫁入豪门,但她现在的身价已经是今非昔比。” “其实嫁入豪门有什么好,一来要忍受老公在外面花心,二来要忍受公公婆婆的诸多挑剔,像她这样,生了三个继承人,现在还是自由自在,多好的。” 申曦语重心长的说:“我劝你也别和赵桓禹结婚了,反正小宇已经是亿万富翁,你就当个亿万富翁的妈也不错,没必要嫁给赵桓禹,被绑着下半辈子。” “你的思想可真新潮。” 童彦婉也这么想过,嫁怕了,不想嫁,这么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少了很多的牵绊,也不失为一条可行的策略。 “嘿,谷伊宁也一直缠着我复婚,我才不复婚呢,有需要的时候就用用他,没需要就一脚踹开,他现在可紧张我了,就怕我跟别的男人跑。” “若是以前,他把我扔家里,就当个摆设,想看的时候看一眼,不想看连家也不回,反正我是受够了,当个等床的女人,是多么的悲剧!” 申曦的性格本来就开朗,嫁给谷伊宁当了几年的怨妇,离婚之后,性格又开朗了,说说笑笑,大大咧咧,才是她的本性。 端坐家里当贵妇受人敬仰终究还是不适合她。 这家咖啡厅的蜂蜜柚子茶太浓稠了,喝得童彦婉口干,让服务生加了半杯水,她一边搅一边说:“有时候觉得像在做梦,小宇才三岁,就有了那么多的股份,180亿啊,他花十辈子都花不完。” 申曦失笑:“那也要看怎么花,万一小宇长大了是个败家子,三天两头买豪车,开出去撞烂,保证几年就花完了。” “唉……这就是我最担心的,挥霍成性的话,金山银山也花得完。” 童彦婉对赵桓禹花钱就很有意见,出去吃饭,他要把整个餐厅包下来,给她买衣服也总是一堆一堆往家送,他怕热,家里的空调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恒温在二十五度。 诸如此类不必要的花销还有很多很多,赵桓禹花钱的态度,让童彦婉不敢苟同。 童彦婉一说他,他就反驳,会花钱才会挣钱。 他从小到大就不知道“节俭”两个字怎么写。 而童彦婉又是节俭习惯了的人,时常为了这些事闹得不高兴。 和赵桓禹的差距,在相处中慢慢的突显出来,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带着小宇回临川。 在临川,自给自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虽说赵桓禹也没给童彦婉脸色看,只是她说了他,他就不高兴,脸上没了笑容,让她倍感压抑。 “彦婉,你也看开点儿,别整天自寻烦恼,要相信小宇,他是个乖孩子,长大了也一定听话懂事,不会成败家子。” 申曦的安慰让童彦婉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我想搬出来和你住,不想住赵桓禹那里了。” “赵桓禹会同意吗?” 童彦婉摇摇头:“他肯定不会同意。” “他不同意你怎么搬,算了,好好和他相处吧,如果可以结婚就结婚,不能结婚就凑合着过,过不下去,再分手。” 申曦说的正是她现在的状态,也许是每天太忙太忙,她没有心情去经营感情,更没有心情和赵桓禹培养感情。 她和他都是早出晚归,平时也很少交流。 “嗯!”童彦婉默默的点点头,啜一口蜂蜜柚子茶,甜的发腻的味道,远不及她自己做的好喝。 沉默了片刻,申曦突然问:“彦婉,你最近和季昀奕还有联系没有?” “没有!”童彦婉失落的摇头:“他手机号换了,我联系不上他。” 唉……提起季昀奕她就心里不痛快,是死是活,给个信儿啊,让人怪担心的。 他一个人漂泊无依,真是可怜。 胸……口一阵阵的闷痛,这是想起他的时候,常有的感觉。 “其实我觉得季昀奕挺不错,只是太悲剧了点儿,怎么就不能……”申曦一边叹息一边摇头,对季昀奕,充满了同情。 谁说不是呢,如果季昀奕不得死精症,她和他有了孩子,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表面上,季昀奕是骄傲自负的人,实际上,他内心深处极度的自卑。 童彦婉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恢复到以前意气风发的状态,还是她崇拜的那个季昀奕。 周末,赵桓禹的一个生意伙伴六十大寿,邀请了狮城的商界政界名流,赵桓禹自然也在其中,有宴会,他通常都会带童彦婉去,帮她扩展人脉。 赵桓禹常说,做生意最先要经营的就是人,人脉广阔,生意自然不难做。 他说的话是至理名言,童彦婉常记在心。  初冬时节,天气越来越凉,童彦婉穿着抹胸晚礼服,外面披了件貂皮坎肩,出门就坐车,下车就进酒店,并没有被寒风吹到。 第四百八十五章 重新开始 宴会厅已经是人满为患,承办这次寿宴的是狮城最有名的峰展庆典公司,也是童彦婉最大的竞争对手。 赵桓禹把他能介绍给童彦婉认识的人都介绍了,他们才去吃饭。 晚宴是自助餐的形式,走到哪里都是人。 赵桓禹被他的几个朋友拉过去,童彦婉便自己端着东西去阳台外面吃。 宴会厅外面的阳台非常的大,这二十八楼的高度,让童彦婉只敢坐在最里边儿,不敢往外面走。 夜风袭来,她裹紧身上的貂皮坎肩,打算吃完东西就回去了。 赵桓禹肯定会和他那些朋友玩到很晚,她明天还要送小宇上学,没办法陪他到那么晚。 想想小宇也挺可怜,他想和他们一起出来玩,可赵桓禹给他找了家庭教师。 晚上要给他上英语课,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待在家里上课。 “呼……好冷啊!”童彦婉打了个寒颤,连食物也没办法给她提供足够的热量,看来真的不能待在外面继续吹风了。 童彦婉猛的站起来,一转身,就撞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惊得连连后退,虽然只有一瞬间,可那怀抱的熟悉感却让她心悸,还有那香味儿,是那么的熟悉,就算在梦中,也不曾忘记。 童彦婉一抬头,竟然真的是季昀奕。 她喜出望外,失声叫道:“真的是你,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季昀奕冷冷的看着她,整了整胸前笔挺的领带,淡淡的说:“去我该去的地方。” 说了等于不说,什么是该去的地方? “哎呀……”童彦婉没注意到身后有花盆,后退的时候被绊了一下,身体直直的往后面倒。 季昀奕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他不悦的嘟囔:“你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 这说话的口气,才是她熟悉的季昀奕啊! 童彦婉傻傻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正想说点儿什么缓和气氛,却不想,一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阿嚏……” 季昀奕阴沉的脸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唾液。 “啊,对不起!”童彦婉连忙从提包里取出湿巾,给他擦拭。 “我自己来!”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湿巾,胡乱的在脸上擦了几擦,擦的时候,还不忘瞪她一眼,表示不满。 “不好意思啊,一见面,就给你这么大的一个见面礼!” 童彦婉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吐了吐舌头,再见到季昀奕,她真的很高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现在看起来挺不错,应该是没事了吧! 西装笔挺,皮鞋油亮,衣冠楚楚的样子,很有魅力。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嘛!”季昀奕把湿巾握在手中,目光深邃的盯着童彦婉。 她低着头,呐呐的说:“还行吧!” “赵桓禹已经把股份全部转给小宇了?” 怎么感觉季昀奕说话的时候咬着牙在说,童彦婉猛的抬头,他面色除了阴沉些,没别的异样。 “是啊,都转了!” 这些日子童彦婉一直在想,季昀奕走得那么决绝,连电话也换了,或许他觉得是她教小宇把他赶出去,然后去跟着赵桓禹,得那些钱。 童彦婉不明白小宇为什么突然那么怕他,很多次,她想问问小宇,小宇听到“季叔叔”三个字就吓哭了。 不但什么也问不出来,还害得小宇大哭不止。 季昀奕竟然给小宇的心理留下了这么深的阴影,是童彦婉始料未及的。 各种办法,她尝试了,不敢再问,甚至季昀奕给小宇买的那些玩具,也都藏了起来。 童彦婉想向季昀奕解释,可是,张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解释等于掩饰,她现在已经选择了赵桓禹,就别再想走回头路,误会解释清楚又能怎么样,她也不可能再和季昀奕走到一起。 “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一声韩太太?” 季昀奕退后一步,和童彦婉保持一定的距离,修长的手指还拍了拍方才与她碰触过的地方,好像她弄脏了他的西装似的。 童彦婉失望的看着季昀奕,他这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她好难受。 “随便你吧,怎么叫都行。” 其实她最喜欢听的,是他叫她“彦婉”,嘴唇凑到她的耳边,温柔缠绵,一边又一边的叫,酥到了骨子里。 “韩太太,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先生呢,没陪你?” 季昀奕一侧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他修长的腿交叠,双手交握,放在膝头,看着童彦婉的眼这才有了笑意,但不是会心的笑,而是,讥讽的笑。 讥讽? 从何而来? 童彦婉不懂,也不想懂! “他在里边儿和朋友谈事情,我现在就去找他!” 童彦婉不想再和季昀奕纠缠下去,说再多的话,也是徒劳。 转身离开,隐隐约约,她听到了季昀奕的轻笑。 童彦婉在热闹的宴会厅里穿梭,找到方才和赵桓禹说话的那几个朋友,却不见赵桓禹的影子。 “你去那边看看,我刚刚看到他去那边了!”赵桓禹的一个朋友指着宴会厅的侧门对童彦婉说。 “好的,谢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童彦婉寻过去。 宴会厅的侧门外面是走廊,有很多的包房。 她不知道赵桓禹在哪里,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一路走过去。 走廊走到底,也没见到赵桓禹,她摸出手机,给他打了过去。 悦耳的铃声就在附近响起,童彦婉心头一喜,跟着铃声找到一个包房的门口,侧耳倾听,确实在里边儿。 她正打算推门而入,却听到一个女人在说:“怎么不接电话,她在外面找你了。” 赵桓禹语中带笑的说:“我出去接!” “就在这里接嘛,我想听。”女人的娇滴滴的声音让童彦婉头皮发麻,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慌慌忙忙,转身就跑。 一口气跑回宴会厅,电话什么时候接通的她都不知道。 “彦婉,彦婉,你在找我吗?”赵桓禹的声音,传入耳朵。 童彦婉连忙放到耳边,屏住呼吸问:“你在哪里?” “在外面谈点儿事,你等我一会儿,我进去找你。” “好,我等你!” 匆匆忙忙挂了电话,童彦婉一抬眸,就对上了季昀奕带着讥讽笑意的眼。 难道他方才看到赵桓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童彦婉心平气和的看着他:“看到什么,说吧!” “我什么也没看到!”季昀奕一摊手,很无辜的摇了摇头。 “真的没看到?”童彦婉紧盯着他似笑非笑的唇角,咬牙道:“你骗我!” “呵,别这么多疑!”季昀奕突然抓着她的手腕儿。 “你干什么,快放手!”童彦婉心头一凛,急急的挣扎。 季昀奕根本不顾童彦婉的反抗,强行把她拖出了宴会厅。 宴会厅人多势众,她也不好意思大呼小叫的丢脸,只能硬着头皮,被他拖着走。 一出宴会厅,季昀奕就把童彦婉压在墙上,疯狂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 季昀奕的吻来得太快,还没等童彦婉反应过来,赵桓禹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传来:“彦婉,季昀奕,你们……” “唔……”季昀奕非常迅速的在童彦婉的唇上吮了几口,然后,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桓禹!”童彦婉一手捂着嘴,一手把季昀奕推开,心急火燎的朝赵桓禹跑过去。 赵桓禹明明在侧面,怎么一转眼就跑正门来了? 童彦婉心乱如麻,越跑越快。 晚礼服飘逸的裙摆牵绊了她的脚步,一时不慎,她穿着十二厘米高跟鞋的脚踩上裙边,“嗤啦”一声响,裙边儿撕裂了大片。 长裙变成了短裙,酒红色的裙摆悄然落地,她的大腿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气中。 赵桓禹迅速的脱下西装,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披在她的肩上。 “走吧!”他揽着她的肩,淡淡的说。 裹紧身上的西装,匆匆跟上赵桓禹的脚步。 童彦婉不敢回头,可依然感觉得到,季昀奕逼人的视线。 芒刺在背,她很难受,想回头看他一眼,但终究,没有再回头。 “你不要误会,我和季昀奕什么也没有,他刚刚突然把我拉出去,然后……”童彦婉偷偷的看一眼赵桓禹,他阴沉的脸上,隐隐约约透着怒火。 他斩钉截铁的应:“我知道!” 她抿着唇,不安的看着他,还想再解释,可他难看的脸色让我没有勇气开口。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赵桓禹让她上去,嘱咐司机送她回家,然后,关上车门,转身往回走。 “桓禹……”童彦婉趴在车窗上,扯着嗓子喊他。 赵桓禹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他穿着白色衬衫的身躯显得格外的挺拔。 修长的腿,快速迈步,踏上扶梯,从童彦婉的视野消失。 他是要回去找季昀奕吗? 童彦婉怀揣着不安的心,使劲拍打车门,命令司机把门打开。 可司机充耳不闻,一踩油门,风驰电掣离开酒店。 车越开越远,她摸出手机急不可待的给赵桓禹打电话。 电话通了,可他没接,彩铃响过一遍又一遍。  司机把童彦婉送回去,然后把车停在楼下,不离开。 第四百八十六章 思念他 定定的看着夜色中黑得发亮的车,童彦婉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住处。 小宇的英语课即将结束,她坐在客厅里等,心神不宁的看手机,就怕出什么事。 不多时,小宇和外籍教师从书房有说有笑的出来。 赵桓禹请的外籍教师是美国留学生,听说两人以前就认识,小伙子很活泼开朗,爱搞怪爱说笑,正对小宇的脾气。 “妈妈,今天Joshua教我唱了一首歌,我待会儿唱给你听。”小宇看到童彦婉,飞扑上来,汇报学习情况。 “好啊!”她抱着小宇,目光转向Joshua:“辛苦你了!” Joshua憨憨一笑,摆摆手,用生硬的汉语说:“别客气,小宇很聪明,我喜欢他!” 小宇兴高采烈的说:“我也喜欢Joshua,I love mon,I love dad,I love Joshua!” 送走了Joshua,童彦婉把兴奋中的小宇拖进浴室,他一边洗澡,一边把刚学的英文歌唱给童彦婉听。 小宇嘴唇上的汗毛长得挺黑有点儿胡子的样子,童彦婉笑着喊他:“胡子宇。” “胡子妈妈!”小宇咯咯的笑着说:“胡子童彦婉!” 童彦婉又喊他:“冷小胡子!” 他喊童彦婉:“冷大胡子!” 童彦婉和小宇在浴室嘻嘻哈哈,根本没注意浴室门口站了人,直到小宇欢快的喊:“爸爸,爸爸,Ilovedad。” 她才发现,赵桓禹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他的脸上没有伤,衣着还是一样的光鲜,连褶皱也没多一条。 童彦婉悬着的心落了地,看样子,两个人没有打架,如果只是唇枪舌战,那还没什么。 “把小宇哄睡了下楼来一趟!”他冷冷的扫童彦婉一眼,撂话之后,快步下楼。 赵桓禹肯定还在为方才季昀奕吻她的事生气。 其实她也很无辜啊! 童彦婉在心底为自己辩解了几句,便做好面对赵桓禹狂风暴雨的心理准备。 小宇上床就睡了,睡得特别的快,愣是一点儿时间也没有耽搁。 客厅,灯火通明,赵桓禹斜坐在欧式宫廷风格的真皮沙发上,拿着硕大的玻璃杯。 杯中,是猩红的葡萄酒,在手中不停的晃动。 他轻啜一口,听到童彦婉下楼的脚步声,仰面,冷睨着她。 “你找我下来有事吗?” 童彦婉怯怯的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缓步朝赵桓禹挪过去。 身上穿着睡裙,有几分薄,抵不住强劲的空调风。 打了个寒颤,童彦婉小心翼翼的坐到赵桓禹的对面,做好了为自己辩解的准备。 她低头看着脚,听到赵桓禹开口说:“彦婉,我问你……” “嗯?”她微微抬眸,与赵桓禹灼人的视线相对。 “我对你和小宇好不好?”他的声音很冷,是童彦婉所不熟悉的赵桓禹,对她来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心弦紧绷,童彦婉呐呐的点头:“好,很好!” 他挑了挑眉,反问道:“真的很好?” 尾音,不自觉的上扬了好几个度。 她笃定的点头:“真的很好!” 到狮城来的这四个多月,她和小宇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出门有司机,回家有佣人,她的婚庆公司能开得顺风顺水,自然离不开赵桓禹的扶持。 他对小宇关爱有加,对她也是彬彬有礼,呵护备至。 没有不好的地方,好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他满意的点点头,唇畔,有了微微的笑意:“你实话告诉我,我和季昀奕,哪一个对你最好?” 抿紧了唇,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季昀奕对她也很好,让她每时每刻都沉浸在被爱的感动中。 久久等不到童彦婉的答案,赵桓禹明显的有些不悦,脸色又阴沉了下去,哑着嗓子问:“很难回答吗?” 其实不难回答,只是不知,他会不会愿意听到这样的答案。 “你和他对我都很好!” “如果现在再让你选一次,你选他还是选我?”赵桓禹蓦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慢慢的逼近她。 他背光而立,身影将童彦婉笼罩,让她倍感压抑。 “我……还是会选你!” 如果季昀奕是小宇的爸爸,她就会选他。 这些日子,她想得很清楚,还是得小宇的亲生父亲才能给小宇最真挚的爱,旁人,真的不能替代。 人生就这么几十年,平淡无奇的日子,和谁过不是过呢? 命运把她和赵桓禹牵连到了一起,她选他,只是顺应命运罢了! “很好!”赵桓禹俯身,与童彦婉对视,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今天的赵桓禹给童彦婉的感觉很不好,压抑窒息,憋闷得喘不过气。 她勉强勾了勾嘴角,淡淡的问:“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 赵桓禹把酒杯往后一抛,猩红的酒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然后,如雨点般的落下。 有少量的酒落到了童彦婉的脸上,让她闻到,沁人的芬芳。 “啊……”赵桓禹猛然把童彦婉压倒在沙发上,她惊慌的失声喊了出来:“不要!” 他一把抓住她抵在他胸……口的手,束缚在身侧,他的身体又沉又重,压得她喘不过气,也难以动弹。 “赵桓禹,你别这样,冷静一点儿,你答应我……” 童彦婉奋力扭动身子,心慌意乱中,被他堵住了嘴。 他的牙齿重重的咬在她的唇上,吮吸啃噬,贪婪得如豺狼饿虎。 “唔……”童彦婉奋力别开脸,大口大口的喘息,眼泪滑落:“赵桓禹,放开我,别这样……” “你哭了?”赵桓禹听到童彦婉隐忍的哭声,一抬头,看到她眼中的泪,惊诧的蹙紧了眉。 童彦婉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说:“求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彦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赵桓禹使劲闭了闭眼睛,甩甩头,似乎要把奔腾的欲从体内甩出去。 他翻身坐到旁边,顺手把童彦婉拉起来。 童彦婉埋头拉扯身上皱巴巴的睡衣。 她听到赵桓禹沉重的脚步声,回过头,他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响,整个房子都在抖,她的心也在抖。 回房间睡觉还心有余悸。 童彦婉关上门,再把两个笨重的床头柜搬到门后面抵着。 累得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他没半夜摸上来找她的麻烦。 童彦婉睡得不踏实,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真正的进入了梦乡。 一起吃早餐,赵桓禹的脸色还是没有恢复常态。 就像大雨之后的阴天,沉得厉害。 “爸爸,我会唱英语歌了。” 小宇和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不但不笑,还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骄傲自豪。 “我唱给你听!”小宇依然兴致勃勃,也不管赵桓禹想不想听,唱完之后还眼巴巴的望着赵桓禹:“爸爸,我唱得好不好?” 赵桓禹心不在焉的敷衍道:“嗯,好听!” 他把涂好炼奶夹了煎鸡蛋的土司放小宇的盘子里,站起了身:“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嗯,再见!”童彦婉喝了一口牛奶,微微抬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小宇不高兴的噘着嘴:“妈妈,爸爸今天没有亲我的额头!” “妈妈帮爸爸亲好不好,亲两下!”童彦婉抽了纸巾抹抹嘴,然后凑过去,在小宇的额头上快速的亲了两口。 “爸爸心情不好吗?”小宇似懂非懂的问。 她失笑的点头:“你怎么知道爸爸心情不好?” “因为爸爸没有笑,不喜欢爸爸不笑,爸爸笑才好!” 小宇拿起盘子里的土司,咬了一口之后小脸皱成了一团:“好甜啊,爸爸放太多炼奶了!” 赵桓禹果真是心事重重! 童彦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总觉得欠了他。 思索片刻之后她摸出手机给赵桓禹打电话。 才响第一声,他就接听。 “有事?”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阴冷,让童彦婉的背心一阵阵的发凉。 “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她明知故问,想把事情说开,免得他不痛快,她也不痛快。 “就为这事?”他嗤笑一声:“我挂了!” “呃,别挂……”童彦婉急急的叫住他。 “有事就快说!”赵桓禹的口气不善,看来气得不轻。 童彦婉咬着下唇,踌躇片刻,才开口:“中午一起吃饭吧!” “嗯?”他的情绪似乎有了点儿变化,听起来缓和不少。 “去吃火锅吧,我知道北滨路新开了一家,味道不错,全是新鲜的花椒和辣椒熬汤,麻辣很过瘾!” 她不知道赵桓禹喜不喜欢吃火锅,按照她自己的口味,提了建议。 “火锅?”他沉吟片刻:“好,中午我去接你!” “好,再见!” 连“再见”也不屑说,赵桓禹挂断了电话。 虽然以前童彦婉和赵桓禹也闹过别扭,可他还从未像今天这般生气。 想起昨晚季昀奕的那个吻,还真有些突然。 他是故意吻给赵桓禹看的吗? 童彦婉下意识的摸着嘴唇。 她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几个月不见他,他好像变了许多,又恢复了过去盛气凌人的架势,举手投足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度,还有他的眼神,让她没由来的恐慌。  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第四百八十七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到这一刻,她还在担心他,总是不能抑制的思念他。 有时候,大脑中会有不切实际的想象。 如果可以回到三年前,她绝对不会离开他,就算他抱着别的女人演戏,她也要坚定的守着那个家。 很多时候,都怪自己不够坚定。 在一点点的挫折面前,就选择了逃避。 人生的岔路一个又一个,童彦婉走上了岔路,就难以再走到最初预设的终点。 一上午的时间,她都在神不守舍中度过。 她很想知道,赵桓禹后来去找季昀奕,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 等他怒气平息以后,她再试着问个清楚明白。 早上化的妆已经淡得看不出来了,童彦婉连忙洗了脸,又重新化了一次。 来狮城以前,她并不是天天化妆,但来狮城以后,她一天化两次或者三次妆,时时刻刻,都希望自己光鲜亮丽,配得上赵桓禹,不给他丢脸。 做他的女人,压力真的很大。 童彦婉没见到昨晚在包间里和赵桓禹说话的女人长什么样。 不知道她和赵桓禹是什么关系,两个人又在包间里干什么。 想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那个地方人来人往,也不可能干什么出格的事。 笑自己自寻烦恼,就算赵桓禹在外面有女人,她又凭什么管。 她和他现在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顶着爸爸妈妈的头衔,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说到底,还是为了孩子有个健全的家。 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身强体壮,欲旺盛的阶段,像赵桓禹那种身份地位的人,身边的女人必定不会少,有看得对眼的带上床,也不是啥耸人听闻的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只要他不往家里带女人,在外面泄泄火,她也不会反对。 赵桓禹喜欢童彦婉喷三宅一生的香水,她通常都随身携带一瓶,偶尔拿出来补补香。 童彦婉自己最喜欢的第五大道,只能放在梳妆台上当摆设,因为赵桓禹不喜欢那个味道,甚至觉得很难闻。 接了电话之后童彦婉就在公司门口等赵桓禹。 初冬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裹着白色的古琦羊毛大衣,拧着香奈儿包,像个贵妇似的,端端的站在路边。 真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童彦婉时常笑话自己,穿赵桓禹买的这些名牌,根本就是浪费,只有申曦那样的气质,才能穿出味道。 赵桓禹却说,很适合她,做他的女人,就得这样打扮。 要迎合他的品味,她只能欣然接受。 接完电话童彦婉就出来,可等了快十分钟,赵桓禹还没有来。 她百无聊赖的把玩手机,突然听到摩托车轰隆隆的响。 下意识的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啊……”童彦婉还没看清骑摩托车的两个人,手中提包的带子就被抢了一条去,她死死拽住提包的另一条带子。 摩托车强劲的力道把她拖倒在地,手中的带子也脱了手。 “嗤……”手掌在粗糙的地面蹭出了大片的擦伤,童彦婉倒抽了一口冷气,双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痛死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抢包贼,她欲哭无泪。 活这么几十年,还第一次被抢。 她就说不能穿得太好拧太好的包,这下爽了,被当成了肥羊。 可怜的包啊,才背了几次,就这么……没有了! 正准备回公司去洗个手涂点儿酒精,赵桓禹就在喊我了:“彦婉!” 童彦婉回过头,没好气的瞪着他。 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她刚刚被抢,他就来了! “怎么了?”他紧拧着眉头,轻轻的按了一下喇叭:“上车。” 唉……童彦婉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上了他的车。 敞篷的保时捷,开着很拉风,不过,很冷啊! “把车篷升起来吧,我很冷!” “怎么回事?”赵桓禹盯着她血糊糊的手,升起了车篷。 “刚刚被抢了包!”童彦婉撇撇嘴:“就等你的时候!” 赵桓禹把车停进路边的临时停车位,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看。 “还好伤口不深,去医院包扎一下。” “这点儿伤去医院干嘛,我自己消消毒就行了。”童彦婉不甚在意的缩回手,打开了车门:“你等我一会儿。” 童彦婉踏进公司的门,申曦就问:“怎么回来了?” “在外面被抢了包,手擦伤了,回来擦点儿药。” 扬了扬受伤的手掌,童彦婉哭丧着脸打开储物柜的抽屉,找出医疗箱。 申曦帮她涂药,她回头朝外面看了一眼。 赵桓禹没有跟进来。 心底有着小小的失落,如果是季昀奕,肯定急死了! 这个念头进入脑海,童彦婉只能自嘲的摇摇,笑自己天真。 手掌涂了些消炎的药,不那么疼了,可还是很红。 上车之后,赵桓禹只淡淡的看了她的手一眼,便专心的开车,目光不再往童彦婉的身上移 他漠然的态度,让童彦婉很难受。 默不作声的坐在副驾驶位上,我扭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和房子,眼底氤氲了薄薄的雾气。 反手挥去眼泪,童彦婉抿着唇,艰难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本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可她就是觉得难过,被忽略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火锅店在北滨路吗?赵桓禹问。 “嗯!”童彦婉没有转头,怕被他看到她的脆弱,只轻轻的应了一声。 他又问:“北滨路什么地方?” 她吸吸鼻子,清清嗓子,才用平和的口吻说:“在转弯过去广场旁边。” “知道了!” 赵桓禹不再说话,她也没吭声。 两人各怀心事,气氛越发的尴尬。 本是童彦婉提议出来吃火锅缓和一下关系,可吃火锅的时候,她根本不想说话,埋头只知道吃。 手有些痛,她连筷子都拿不稳。 夹起一个牛肉丸,一不小心,又掉进了锅里。 红艳艳的热油溅了起来,落到赵桓禹的白衬衫上。 因为热,他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这下可好,红色的油在他胸前一大片,格外的明显。 “啊,对不起,对不起!”童彦婉惊慌失措,连忙抽了纸巾俯身给他擦。 “不用擦了,越擦越脏!”赵桓禹把她的手挡开,自己捻着衬衫的角,抖了抖,空调冷风一吹,油渍很快就凝固了。 童彦婉缩回手,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啊!” 他口气生硬的说:“没关系!” 本来就很尴尬的气氛,因为童彦婉的笨拙变得更加的尴尬。 空气好像不流通了一般,有让人窒息的感觉。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缓和气氛缓解关系,童彦婉很认真的烫了片肥牛给赵桓禹夹过去。 眼看着肥牛就要进他的碗了,童彦婉的手突然被火锅的蒸汽烫了,猛地一抖,肥牛掉进了他的碗中,又溅起油花无数。 这下赵桓禹坐不住了,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看她的眼神,好冷好冷。 在赵桓禹的逼视下,“对不起”三个字哽在了童彦婉的喉咙里。 “不吃了!”赵桓禹拿起他的西装外套,转身开门,走出包房。 童彦婉心急火燎的跟上他的脚步,像小媳妇似的,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 赵桓禹回去洗澡换了衬衫,把那件沾满油渍的衬衫顺手扔进浴室的垃圾筒。 “你去不去公司?”他穿戴整齐,走出房间,拨了拨额上湿漉漉的头发。 “嗯!” 童彦婉重新拿了个包,还好她从不放重要的东西在提包里,被抢的提包里只有化妆品香水湿巾钥匙门卡和为数不多的钱,手机在大衣口袋里,幸免于难。 赵桓禹淡淡的扫了童彦婉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向电梯,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还不悦的嘀咕了一句:“怎么不换衣服,满身的火锅味儿。” “你等等我,马上去换!”童彦婉连忙跑回卧室,换了件大衣,再下楼,赵桓禹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电梯的楼层,还未到地下停车库。 童彦婉叹了口气,站在电梯门前等。 如果是季昀奕,他肯定会等着我一起下楼。 不知不觉,又把赵桓禹和季昀奕拿到一起来比较,越比较,越心烦。 以前童彦婉觉得赵桓禹很好,那是因为没有朝夕相对,距离产生美,现在住在一起,各人的毛病都统统暴露出来了,也慢慢的觉得,他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时常安慰自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只要赵桓禹对小宇好,对她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生活习惯有差距,也是在所难免,毕竟她们成长的环境不同。 其实伍叔叔也很有钱,但她在那个家却很拘束,敬小慎微,总是怕惹伍叔叔不高兴。 而现在和赵桓禹住一起,过去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拘束压抑,慢慢的占据了童彦婉的心。 有的时候,沉闷得让她喘不过气。 也许,她真该找个房子,搬出去住。 童彦婉没到地下车库,直接到一楼,从门厅出去。 走在小区里的林荫道上,枯黄的落叶被初冬瑟瑟的风吹起,在脚边旋转。  一路走出小区,赵桓禹驱车跟了上来,他减缓车速,在她的身旁停稳。 第四百八十八章 堵得心慌 上车之后,童彦婉便开门见山的说:“我想找房子和小宇搬出去住。” “为什么?”赵桓禹紧拧着眉,不高兴的盯着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用劲儿。 “我……不想和你住一起!” 再多的借口也是苍白,还是实话实说的比较好。 赵桓禹冷冷的凝视着她,半响没有说话,灼灼如墨玉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童彦婉低着头,心慌的搅动提包带子,呐呐的说:“我们的生活习惯不一样,住在一起容易产生矛盾,分开住说不定会好很多。” 赵桓禹却突然说:“嫁给我!” “啊?” 童彦婉惊诧的抬起头,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嫁给我!”他斩钉截铁的说:“立刻,马上,就现在,嫁给我!” 童彦婉顿时有被赵桓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那么强硬的口气,她连说“不”的时候,也隐隐约约透着心虚。 “彦婉,我已经给了你很长的时间考虑,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赵桓禹颇有些气恼拨了拨头发,转头看看窗外,又狠狠的回头,盯着她:“你到底嫁不嫁?” “不嫁!” 她根本不想嫁给他,特别是现在,一丁点儿的念头也没有。 “哼哧!”赵桓禹重重的捶了一击方向盘,埋着头,大声的吼:“你再说一遍,到底嫁不嫁?”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童彦婉的态度也很坚决,他越凶,她的声音也越大,再说多少遍也是一样,不嫁就不嫁! 赵桓禹缓缓的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满含着怒火:“你到底要怎样才嫁?” “你别这么激动,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其实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就是一张纸而已!” 童彦婉和赵桓禹各结过一次婚,也都明白,婚姻不可能靠一张纸来维系,如果没有感情的婚姻,就算有一张纸也是虚设。 换言之,如果两个人感情好,有没有那张纸,感情也一样的好,根本不会受到印象。 而且做赵桓禹的女人,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有的时候,她很想偷偷的溜走,不用再疲惫的忙于应酬。 赵桓禹的应酬太多太多,让她身心俱疲。 话不投机半句多。 赵桓禹不同意童彦婉搬出去,她不同意结婚,闹得个不欢而散。 晚上,他没有回家,打电话告诉管家,他在酒店睡。 童彦婉晦涩的想,也许他连听到她的声音也觉得烦吧,才会给管家打电话,让管家转告她,而不是直接给她打电话。 烦就烦吧,她又能怎么样! 只希望他烦过之后就别再提结婚的事。 小宇知道赵桓禹不回家过夜,就嚷着要去酒店看爸爸,无奈之下,童彦婉只能答应。 等小宇上完英语课,她准备好宵夜,带到酒店。 没让司机来接,童彦婉和小宇打出租车过去。 她们住的地方离赵桓禹的酒店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不堵车,感觉很快就到了。 赵桓禹在酒店有豪华套房,他平时中午不回家,就在那里休息。 童彦婉虽然只去过一次,但她还记得楼层和房号。 刚好有旅行团达到,前台忙得不可开交,酒店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也没有人注意到童彦婉和小宇。 电梯不断有人上有人下,感觉过了好久才到二十八楼。 小宇走出电梯,就不由得叹了口气:“终于到了。” 这也是她想说的,终于到了。 童彦婉记得房号是“2888”,很好记,她深信自己不会记错,拉着小宇过去。 没打电话确认,就直接按了门铃,另一方面,还是想给赵桓禹一个惊喜。 结果,赵桓禹给了童彦婉个“惊喜”,开门的不是他,是个女人,虽说穿戴整齐,可要妖媚的样子,就让她头皮发麻。 第一个反应是走错了房间,童彦婉正想道歉,却意外瞬到赵桓禹中午穿出去的西装搭在沙发扶手上。 那西装的颜色是枣红色,不同于他平日里穿的灰和黑,所以她印象深刻。 女人拨了拨长发,微扬着下巴,轻睨着童彦婉:“你找谁?” “我找赵桓禹!”童彦婉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 不管这女人和赵桓禹是什么关系,童彦婉也不想让她看不起。 女人把童彦婉和小宇上下打量了一番,退后了几步:“进来吧!” “嗯!”牵着小宇走进酒店套房,童彦婉甚至能闻到赵桓禹的味道。 她环视了客厅,盯着紧闭的卧室门问:“赵桓禹呢?” “赵总有事出去了,你坐吧!”女人指了指沙发,然后推门进了卧室,她进去之后,还带上了卧室门。 赵桓禹的卧室可以让人随便进的吗? 肯定不能,这个女人,和他的关系必定不一般。 听声音,有些耳熟,童彦婉慢慢的把她和昨天晚上与赵桓禹在一起的女人联系了起来。 是了是了,是同一个人! 童彦婉坐在沙发上等还坐得住,可小宇却坐不住,沙发上像有针,戳得他屁股痛,刚一坐上去,又跳下地,朝卧室跑去。 “小宇,别乱跑!”她冲上去把他抓住,可他的小手,已经打开了卧室门。 随着卧室门的慢慢开启,我看到那个女人正在整理大床上的被褥。 那女人从微启的门缝中看到童彦婉和小宇,短暂的错愕之后笑着说:“你们稍微等一会儿吧,赵总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偷窥被抓现行,童彦婉顿觉无地自容。 她连忙抱着小宇坐回沙发,乖乖的等赵桓禹回来。 不多时,那个女人出来,手里还拿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 她招呼了童彦婉和小宇几句,就出了门,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难道她是酒店的服务员? 可她的衣着打扮,根本不像普通的服务员,应该是管理层。 管理层绝对不会做换床单这种事。 童彦婉满腹的疑问,只有一个答案,那个女人和赵桓禹有不正当的关系。 等了没多久,赵桓禹就回来了,他看到童彦婉和小宇,并不意外,第一句话就问:“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他明显不欢迎的态度让童彦婉很不高兴,把茶几上的保温桶推了推:“小宇说想来看你,我熬了红豆沙,随便给你带一碗!” “爸爸,我好想你啊!”小宇扑入赵桓禹的怀中,他这才有了点儿笑容。 他亲了亲小宇的脸:“爸爸也想你!” 踌躇片刻,童彦婉若无其事的开口:“刚刚有个女人在这里换床单和被套,你和她没什么吧?” “当然没什么!”赵桓禹回头看着她:“酒店的员工而已。” “是吗?”她瞥他一眼,走进了卧室。 鬼使神差,童彦婉走到了床边的垃圾筒跟前,用脚一踢,垃圾筒打翻在地,里边的垃圾也洒落了出来。 在各种废纸废包装袋中,一枚使用过的套子赫然映入童彦婉的眼底。 竟然被她猜中了! 套……呵,除了干那种事,还有别的用途吗? 赵桓禹总不会拿它来吹气球吧! “彦婉,你这是干什么?”赵桓禹也抱着小宇跟了进来,看到散落在地的垃圾,他凝着童彦婉的眼神,满是不悦。 “没干什么,不小心把垃圾筒踢倒了!”童彦婉若无其事的从赵桓禹的身旁走过,出了卧室。 套子的赫然出现,让她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堵得心慌,很不舒服。 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赵桓禹来解释。 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 把小宇放地上,喝完童彦婉带来的红豆沙,赵桓禹优雅的擦了嘴说:“我送你们回去。” “爸爸,我今晚可不可以就在这里睡?”小宇坐在赵桓禹的膝头,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满含希翼的望着他。 不等赵桓禹开口,童彦婉急急的说:“小宇,别在这里打扰爸爸工作,跟妈妈回家。” 小宇瘪着嘴,抱紧了赵桓禹的脖子:“爸爸,明天是周末不上课呢,今晚就让我在这里睡吧!” “好,小宇就在这里和爸爸一起睡!”赵桓禹意味深长的看了童彦婉一眼:“你呢,要不要留下来?” 看来小宇是铁了心要留下,就他那犟脾气,如果硬拉他回去,不把天哭翻才怪了! 只能顺了他的意,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坏赵桓禹的好事。 就算被坏了好事也活该,谁让他同意小宇留下来,也不得她。 “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说着童彦婉就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保温桶,连“再见”也懒得说就气鼓鼓的朝门口冲。 “妈妈,不要走!” 童彦婉还以为小宇有了爸爸就不要她这个妈妈,结果他扑上来抱紧她的腿,让她寸步难移。 转身摸摸他的头,童彦婉说:“小宇乖,妈妈回去还有事,你就在这里和爸爸玩吧!” “不嘛,不嘛,不要走嘛!”小宇抱着她的腿不撒手,而且还越抱越紧。 赵桓禹发了话:“你就留下来吧!”  童彦婉想了想,点点头,正好可以等小宇睡着了,把套子的事问清楚,若是拖到明天,她今晚肯定会睡不安稳。 第四百八十九章 打手枪 赵桓禹在酒店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他让给童彦婉和小宇睡,自己另外去开个房间。 哄睡了小宇,童彦婉走出卧室,赵桓禹正斜躺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看新闻。 “有话就说吧,憋在心理难受!”听到她的脚步声,赵桓禹头也不抬的说。 童彦婉怔了怔,慢慢的走向他:“垃圾筒里的套子你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赵桓禹似有些惊讶的抬头,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对,解释,我要听你解释!”童彦婉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定定的看着他。 赵桓禹用那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她:“有什么好解释的,一个成年的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要,你不让我碰你,难道还不让我碰别人了吗?” 童彦婉对赵桓禹真是无语至极,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好像是她的错,逼得他去碰别的女人。 赵桓禹笑了,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如果你让我碰,我就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凑到童彦婉的身旁,坐在沙发扶手上。 “你做梦,我才不会让你碰我!” 赵桓禹一坐下,童彦婉就霍的站了起来,感觉他特别的脏,也不知道和多少女人上过床,恶心至极。 光想想就有呕吐的冲动,更别说和他上床了。 赵桓禹的手放在童彦婉的背上,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怕他会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仓皇的逃出房间。 “哈哈哈……”赵桓禹嚣张的笑声在身后传来。 悲愤交加,童彦婉一口气冲到电梯口,使劲按电梯的下行键。 电梯还在十楼慢慢悠悠的上升,她急不可待的冲进安全通道,走楼梯下去。 下到二十楼,她才气喘吁吁的走出安全通道,等在电梯门口。 走出酒店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初冬的夜风带着渗人的寒意,不断向她袭来。 好冷! 童彦婉扬手准备招出租车,才发现跑出来的时候没有拿提包,手机钥匙钱都在提包里。 空着一双手,她哪里也去不了。 慢吞吞的走在路边,童彦婉不时的回头看看。 赵桓禹没出来追她,太过份了! 走了好远的路,累了,她蹲在路边,思索着该怎么办。 就这么回去,也太没志气了,可是,不会去,她又能去哪里。 思来想去,最终下了决心,回去拿提包,拿了提包就走。 站起身,往回走,没几步路,就看到赵桓禹匆匆忙忙的跑来。 童彦婉心头一凛,连忙转身。 “彦婉!”赵桓禹欢快的喊了一声,追上来抓紧她的手腕儿。 “放手!”奋力甩开赵桓禹的手,她闷着头,大步往前冲。 赵桓禹紧跟在她的身旁:“你要去哪里?” 她气势汹汹的吼:“不要你管!” “好了,好了,别生气,是我的错,跟我回去吧,小宇还等着你!”赵桓禹大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回去!”童彦婉气鼓鼓的瞪他一眼,转了方向,朝另外一条路走去,也不管那条路,通往哪里。 赵桓禹紧紧抓住童彦婉的手臂,不让她走。 “彦婉,消消气,是我的错,你打我吧!”赵桓禹说着就抓起童彦婉的手往他的脸上打,“啪”的一声脆响,她的手心还微微的有些痛。 “再多打两下,使劲儿!”她的手又在赵桓禹的钳制下往他的脸上打了几巴掌。 虽然路灯很昏暗,可她依然能清楚的看到,被她打过的右边脸颊,明显的有了几个红手印。 童彦婉心虚的缩回手,藏在身后,低低的咒骂:“变态!” “彦婉,看在小宇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他猛的抱住她的肩,脸蹭过她的脸,压低声音说:“大不了以后有需要,我自己解决!” 挣脱他的怀抱,童彦婉连连后退,瞪着他,低骂:“恶心!” “嗷……”赵桓禹捂着额,哀号了一声:“那你要我怎么办,当太监?” “那是最好!”割了一了白了,干净利落,还少很多的麻烦!赵桓禹无力的看着她:“你也三十岁的人了,不要再这么不懂事好不好,如果你只有二十岁,还可以天真烂漫一下,但你已经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现实就是这样,男欢女爱,很平常的事,难道你就不想? ” 虽然赵桓禹的话说得没错,可童彦婉却嘴硬不愿意承认。 她扭头,看着别处,口不对心的说:“我就是不想!” 赵桓禹咬着牙,得出一个结论:“你是xing冷淡!” “哼!”她是不是xing冷淡不需要向赵桓禹解释,该死的男人,乱搞男女关系,早晚有一天要得AIDS病死翘翘。 突然间,她明白了一些事。 她不爱赵桓禹,可他和别的女人上床她还是会不高兴,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而季昀奕,他说,他很爱很爱我,那他肯定很在意很在意她和别的男人上。床。 想起季昀奕,童彦婉的心口又划过一阵闷闷的钝痛。 不想再和赵桓禹继续无谓的争吵,她埋着头,走上了回酒店的路。 赵桓禹大喜过望,紧跟着她:“彦婉,你原谅我了?” 她淡淡的瞥他一眼:“你要找别的女人解决生理需要我没有意见,但请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说到底,她还是想给小宇一个完整的家,至少,是表面的完整。 赵桓禹的脸上流露出很古怪的表情,即刻,又笑了起来:“我不找别的女人,就找你!” “滚!”童彦婉不想和赵桓禹发生什么,看到他就觉得心烦。 童彦婉冷硬的态度让一向骄傲自负的赵桓禹有了挫败感,他沉着一张脸,没再说话,不知道心理在想着什么,眉峰紧蹙,看起来并不轻松。 一路无语,回到酒店套房,赵桓禹只送她到门口,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 房间里有个服务员,她坐在沙发上照看小宇,童彦婉一进门,她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童彦婉搬了两张笨重的椅子抵着门,才敢上床睡觉。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好。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女人的低吟,那声音,竟和她一模一样。 似痛苦又欢乐,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好像在经历此起彼伏的高。潮。 童彦婉猛的从梦中惊醒,倏然睁开眼睛,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是梦?是幻? 分不清! 耳边,似乎还在回响那难耐的低吟,而身体的燥热,也还在。 头特别的沉,特别的重。 童彦婉起身冲了个澡,躺回床上,想继续睡,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那声音,也没有再听到。 身旁的小宇,睡得正香,小小的嘴还挂着甜腻的笑,即便是在梦中,他也有很美妙的心情。 而童彦婉的梦,却是那么的不好,让人难受,甚至,抓狂! 周末,难得的悠闲,赵桓禹带小宇去亲子乐园,童彦婉和申曦相约去逛街。 还没出门,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想也没想放到了耳边:“喂,哪位。” “请问你是童彦婉吗?”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没有似曾相似的感觉,口气也比较生硬,由此她判断出,对方是她不认识的人。 “是,请问你哪位?”童彦婉礼貌的回答,通常这样的电话,都是潜在客户打来的,电话那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下一个客户。 “我是XX路派出所,你昨天是不是被抢了包?” 一听这话,童彦婉顿时来了劲儿:“是啊,是啊,我是被抢了包!” “那你带上身份证件,尽快到我们所里来一趟,找苏警官!” “好好,谢谢啊!” 这电话打得真及时,再晚一点儿,她就出门了。 童彦婉回房间取了身份证便打车去XX路派出所,在路上给申曦打了电话,让她直接开车到派出所来接自己。 她一开始还以为童彦婉出了什么事,吓了一大跳。 听童彦婉解释之后才放了心。 顺利的取回了提包,里边的东西都还在,只是钱没了。 能把东西找回来童彦婉已经很高兴了,钱不钱的,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还好,提包里有她的名片,警察才能联系上她。 拎着失而复得的提包,童彦婉兴高采烈的走出派出所。 派出所门口,申曦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被抢的包还能找回来,你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申曦不满的撇嘴:“我以前也被抢过包,抢了就抢了,从来没找回来过。” “嘿嘿,我确实运气好!”童彦婉坐在副驾驶位上,把提包打开,再一次细细的清点里边的东西,猛然想起,除了钱,提包里的照片也不见了。 是公司摄影师帮她和小宇拍的,昨天给她就顺手放提包里了。 把提包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照片。 “你找什么呢?”申曦纳闷的看她一眼。 “我和小宇的照片。”童彦婉哭笑不得的对申曦说:“这贼还真逗,就把钱和照片拿了,钱拿去可以花,但照片他拿去能干什么,真是好笑!” 申曦不正经的嬉笑:“说不定看你漂亮,拿去打手枪的时候用呗!”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童彦婉不满的瞪申曦一眼,打手枪……想想就恶心。 第四百九十章 秀恩爱 她把两个包的东西腾到一个包里,空包放申曦的车上,只拎一个包和申曦去逛商场。 申曦是个购物狂,每到商场的品牌专柜上新品的时候她都会拉着童彦婉来狂扫。 而童彦婉一般是陪申曦,自己很少买东西。 因为赵桓禹总会给她买很多,他似乎觉得,她对他的感情会在物质满足的基础上滋生。 童彦婉曾经直言不讳的告诉他,她不爱他,会和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小宇,小宇需要爸爸,需要一个家。 他笑着问她,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太委屈了。 某些方面不是,但某些方面确实是! 她和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小宇便是这条拴着他们的绳子。 即便是她想往其他的方向跳,也会被绳子牵扯回去。 跳,也是徒劳,不如乖乖的被绳子牵着走。 在她决定生下小宇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失去自由的心理准备,孩子,永远是母亲心中剪不断的牵挂。 也许她该好好的考虑一下她和赵桓禹的关系,是继续这样貌合神离下去,还是选择别的出路。 不管她怎么走,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赵桓禹不会让她带着小宇离开。 而小宇,也离不开他。 通过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对赵桓禹的喜爱,已经在小宇的心灵深处扎下了根。 她不嫁给他,他肯定还会娶别的女人,如果她嫁给他,她又会非常的厌恶自己。 第一次结婚,没有爱,只是想要个稳定的家。 第二次结婚,还是没有爱,想给孩子一个稳定的家。 爱……似乎总在与我擦肩而过,很多时候,童彦婉都已经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朝思暮想吗? 是想起他就心口发痛吗? 是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满的都是他吗? 季昀奕……便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心口发痛,占满她脑子的人。 几个月不见,前一日,太过匆忙,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看他一眼,也没来得及问,身体是否好些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没有人照顾,他是否能照顾好自己? 童彦婉坐在试衣间门口的沙发上发呆,望着橱窗外的人来人往,突然间,有个人的侧影,像极了季昀奕。 大脑还没下达指令,她的腿就站了起来,急速的往外迈。 心急火燎的冲到店门口,望着那淹没在人群中的熟悉背影,良久,回不过神。 那是他吗? 是季昀奕吗? 看着那么的像! 挺拔的身姿,矫健的步伐,足以撼动她心的魅力。 一个甜美的女声传入耳。 “昀奕,去那家店看看,好不好?” 昀奕? 季昀奕? 童彦婉蓦地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季昀奕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挽着一个高挑的女人,就在三米外,另一家店的门口。 童彦婉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她。 微微一笑,他礼貌的冲她点点头,然后拍了拍身旁女伴儿的手,指着对面的古琦专门店:“我们过去看看。” “好!”他的女伴儿嫣然一笑,更紧密的挽着他的手,折身朝对面走去。 一阵香风扑鼻,童彦婉的心,又开始痛了! 看着季昀奕挽着别的女人,比知道赵桓禹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更让她撕心裂肺。 狮城那么大,他为什么要来这里瞎逛? 出来瞎逛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让她碰上? 让她碰上也没什么,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季昀奕,季昀奕…… 真想冲上去,问季昀奕,一声,还爱她吗? 当初放弃他的人是她,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问这句话。 苦果只能独自咽下。 不知不觉,握掌成拳,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手心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撕裂,猩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那痛,远不及心痛。 眼底氤氲了一层薄雾,童彦婉看不清季昀奕和那个女人的背影,一团迷雾,如梦似幻。 “你在看什么呢?”申曦换上漂亮的新衣,凑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 “没什么!”童彦婉连忙低下头,抹去眼泪。 申曦发现了她的异样,伸长了脖子往外望,终于被她发现:“对面那个人不是季昀奕吗?” “嗯,是他!”童彦婉缓缓的抬头,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还带了个女人!” “呵,还真是……”申曦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还真是什么? 冤家路窄? 不管是不是冤家路窄,她也不想再遇到他,特别是他挽着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更不想遇到。 除了心痛,还有一种难言的酸涩,在胃里翻腾啊翻腾,急速的上涌。 童彦婉木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申曦像花蝴蝶一般换了这件穿那件,漂漂亮亮的飞来飞去。 遇上季昀奕,真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烦躁得想马上回去,把自己关起来。 时不时的看一眼对面的店铺,童彦婉的心情糟糕透顶。 季昀奕怎么还不走,挑来挑去,真是优柔寡断! “彦婉,走吧!”申曦挑好衣服之后便拉着她离开。 这一刻,她深深的体会到,冤家路窄的含义。 她们不走季昀奕不走,她们一走,季昀奕也走。 差不多的时候踏出两家店铺,不可避免的,又面对面。 虽然中间隔着十几二十名米的距离,可就是这样的相对,也足以让童彦婉的心脏停止跳动。 空气凝重的仿佛不能流动。 她紧紧的抓着申曦的手,才没有仓皇的逃窜。 “彦婉,淡定,淡定!”申曦压低声音,给她打气。 “嗯!”童彦婉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往前走。 她和申曦的脚步要快一些,季昀奕和他的女伴儿走在她们的身后。 “昀奕,我很喜欢这块手表,谢谢你!”女人甜腻的声音传入耳朵,让童彦婉全身的皮肤冒起了鸡皮疙瘩。 “你喜欢就好!”季昀奕的声音淡淡的,可童彦婉依然能听出,他的心情很好。 有美人相伴,心情能不好吗? 哼! 亏她还一直为他担心,结果,他过得不知道多么的逍遥快活,真是可恨! 童彦婉咬着牙,在心里骂,季昀奕啊季昀奕,你就趁能开心的时候开心个够吧,就你那破身体,哪里经得起压榨,早晚有一天,你得精尽人亡! 骂过之后,心里舒坦多了! 可是,才没舒坦多久,又听到那个女人说:“婚期定在下个月会不会太紧了?” 季昀奕说:“不会吧,都来得及!” 下个月结婚了? 他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心口一阵抽动,申曦拍了拍童彦婉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还得找家婚庆公司,也不知道办什么样的婚礼好。” 女人的话语中,对婚礼充满了幻想,若是平时,童彦婉肯定上去递名片了,可现在,只能咬着嘴唇,忍着心痛,默默的走路。 “我知道一家不错。”季昀奕语中带笑:“喜莱婚庆。” “他还想照顾我们的生意呢!”申曦拉了拉童彦婉的手臂,压低声音说:“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肯定不是好心!” 他是在炫耀吧,她不要他,多的是的女人要他,而且还那么年轻漂亮。 那女人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季昀奕真是艳福不浅,老牛吃嫩草也好意思! 申曦不悦的“哼”了一声,推开童彦婉的手,转身回去。 “刚刚听你们说要办婚礼,我正好就在喜莱婚庆上班,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 申曦从香奈儿的提包里摸出名片,喜笑颜开的递到那个女人的手里:“这是我的名片,请多指教。” “哇,好巧哦,我朋友刚刚才说了你们公司,竟然就碰上了!”那女人笑嘻嘻的接过申曦的名片,看过之后,便放入提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季昀奕笑着说:“既然这么巧碰上了,不如找个地方喝杯东西,你给我们介绍一下。” “好啊,我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们!”申曦退到童彦婉的身旁,把她拉过去:“这位也是我的同事,我们可以为你们设计最完美的婚礼,保证让你们毕生难忘。” 童彦婉知道申曦的用意,她必须勇敢的面对。 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童彦婉尽量表现得很专业,公式化的微笑,公式化的口吻,一举一动,都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一行四人,在附近找了家冰激凌店。 大冬天,童彦婉不想吃冰激凌,就点了杯蜂蜜柚子茶,申曦也和她一样,季昀奕是热可可,而他的女伴儿竟然要了个特大号的香蕉船。 大大的香蕉船摆在小小的桌子上,显得很突兀。 自我介绍之后童彦婉知道季昀奕的女朋友叫夏衍念,才二十四岁,比季昀奕小了整整的十六岁,这老牛吃嫩草可吃爽了! 夏衍念很孩子气,连童彦婉这个幼稚的人也觉得她特别的幼稚,不知道季昀奕和她能不能相处,外表还看不出差距,但两个人之间的代沟肯定比海沟还深。 “这家的香蕉船好好吃哟!”夏衍念自己吃了一口赞不绝口,便舀了一勺,喂季昀奕。  童彦婉和申曦面面相窥,这两个人,是故意在她们面前表演恩爱吗? 第四百九十一章 蠢蠢欲动 季昀奕竟然张嘴吃了,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神色有些尴尬,但他终究还是顺了小女朋友的意。 “好吃吗?”夏衍念笑眯了眼,旁若无人的摸季昀奕的俊脸,让童彦婉的心又揪着痛,差点儿没痛死! “好吃!”季昀奕点点头,然后看向童彦婉,眼神便没那么温柔了:“开始介绍吧!” 童彦婉抢在申曦的前面开了口,为了证明自己扛得住,她的声音丝毫没泄露她的情绪。 几大主题婚礼她一个一个的向季昀奕和夏衍念讲解。 当年她和季昀奕结婚,只是领了个证,连婚纱照也没拍,看来他这次结婚,要好好的补回来。 这样也好,她会为他设计最完美的婚礼,狠狠的赚他一笔! 夏衍念对海滩婚礼很感兴趣,她说她喜欢大海,希望能在海上度过她的洞房花烛夜。 要在海上过夜浪漫一把很简单,开个游艇出去,童彦婉打包票可以为她在游艇上布置出最浪漫温馨的婚房。 童彦婉的提议让夏衍念神往不已,连连点头,一双漂亮的大杏眼儿看着童彦婉的时候闪闪发光。 “夏小姐,明天到我们公司来详谈吧,今天就不多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童彦婉喝完蜂蜜柚子茶就准备和申曦离开,可夏衍念却在兴头上,不让她们走。 “别急嘛,没什么事的话再给我说说,海上过夜是不是很浪漫,你们有没有试过?”夏衍念连香蕉船也顾不得吃了,兴致勃勃的追问。 童彦婉没试过在海上过夜,但还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浪漫,让你终生难忘。” “真的?”夏衍念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恨不得马上就去尝试一下。 童彦婉笃定的点头:“真的,很舒适!” 她也只是听别人说很舒适,而季昀奕的脸色却黯淡得可怕! “昀奕,我好喜欢这个海滩婚礼哟!”夏衍念抓着季昀奕的手臂,异常的激动:“就订这个好不好?” 季昀奕眼中是满满的宠溺:“好啊,只要你喜欢!” “嘻嘻,我已经等不及明天了,你们可以今天带我去看看游艇吗?” 夏衍念真是个急性子,多一天也等不了,童彦婉和申曦交换了一下眼色,点头同意了。 公司的游艇本来是谷伊宁的私人财产,但被申曦强行征用了,平时不用的时候就停在游艇会里,需要才开出来拉拉风。 狮城游艇会是狮城唯一的高端游艇俱乐部及顶级城市私人会所,距离市区十五公里的路程,有600个游艇泊位、近万平方米的六星级会所以及世界一流的园林绿化设施。 童彦婉坐申曦的车,季昀奕开车载着他的小女朋友跟在后面,一前一后,朝狮城游艇会行进。 到了游艇会,在客服的带领下我们找到谷伊宁的那辆游艇,“曦曦皇后号”,很霸气的名字,游艇也是很霸气的游艇,顶级豪华配置。 夏衍念看过之后舍不得走了,看她那样子,似乎想赖在游艇上过夜。 在游艇上过一夜可不便宜,看在季昀奕是熟人的份儿上,童彦婉打算给他们打个八折。 “夏小姐这么喜欢,今晚就提前洞房花烛了吧!” 童彦婉坏笑着提议,偷瞄了季昀奕一眼,心里暗暗的算计着他要为这提前的洞房花烛夜支付多少钱。 平时出租是五万元三个小时,一晚上算十二个小时,就得二十万,二十万打个八折是十六万,不管季昀奕今晚多卖力,也不可能把这十六万给赚回去。 想当年她嫁给季昀奕,什么也没有,领证之后吃顿饭,就算结婚了。 真是亏大了,当初也该好好的浪漫一把,游艇啊直升飞机啊热气球啊都该试试!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要娶别人去浪漫,她只能眼巴巴的在旁边看,还要给他们设计婚礼。 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苦逼的女人,各种悲剧,都在她的身上发生了。 申曦带季昀奕和夏衍念在游艇会四处转悠,童彦婉谎称脚痛,就没跟着去了,在游艇上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等他们。 客服为冷她来了软饮和果盘,有吃有喝,吹吹海风,也挺惬意。 谷伊宁的游艇确实不错,很豪华,最让人神往的是卧室,三面玻璃墙,还有大浴缸,可以一边欣赏海景,一边泡澡。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一望无垠的湛蓝海面上有几只海鸥在飞翔,光想想就觉得很美很美。 游艇开出港,穿着比基尼,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也是很舒适惬意的事。 童彦婉坐在遮阳篷下吹着海风,竟有几分昏昏欲睡。 几步之遥,便是舒适的大床,她终究是经不起大床的诱惑,推开门走了过去。 躺在大床上,游艇轻微的摇了几下,很快在徐徐的海风中恢复平静。 这床太舒适了,也难怪要值那么多的钱。 一晚上十六万,洞房花烛夜,也值了。 童彦婉本来只打算躺一下,睡个几分钟就起来,可躺下去就不想起来了,滚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没说服自己爬起来。 起来吧,起来吧,别再睡了,再睡就天黑了! 越躺越迷糊,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突然听到脚步声,很近很近,童彦婉蓦地睁大眼睛,季昀奕的脸就在十厘米处,紧紧的盯着她。 “你们回来了啊?”童彦婉心口一紧,撑着床打算坐起来。 真没想到他们去逛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她这脸,丢大了,而且还是丢在季昀奕的面前,更是无地自容,直接去跳海得了。 可一转眼,却不见其他人,整个船舱内,只有她和季昀奕。 他近距离的逼视童彦婉,一只手,已经触到了她的肩膀,稍一用劲儿,她半撑起的身体,又被他压回了大床。 “海上过夜的滋味儿很不错吧?”他微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挺不错的,强烈建议你也试试!” 躺在床上,童彦婉心慌意乱,手死死的抓着床单,以此来缓解紧张的心情。 “好啊,今晚就试!”季昀奕唇畔的微笑好冷,带给她冰天雪地的严寒。 游艇在海风中轻微的晃动,季昀奕的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倒在她的身上。 “哎呀……” 季昀奕太沉了,差点儿没把童彦婉压背气。 双手使劲推在他的胸……口,她急急的喊:“快起来!” “我头晕,全身无力,起不来!”季昀奕很无赖的趴在童彦婉的身上,像座大山似的,一动不动。 “快起来啊,混蛋!”她急得满头大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可就是不能把他推开。 “你扶我起来!”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项间,热呼呼的气吹拂而过,酥麻的痒,竟不停的往心里钻。 季昀奕真是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做这种事! 童彦婉气急了,见过无赖的人,可没见过他这么无赖的人。 “好,你不起来就不起来,我随便你,等着你女朋友回来,让她看看,你是什么人!” 童彦婉咬牙切齿的盯着船舱的天花板,心中愤愤的想,最好让夏衍念看到,一脚把季昀奕给踹了。 这混蛋男人,根本不值得女人爱,嫁给他,就是活受罪,只希望夏衍念能早日把他看清,也好早日解脱。 “呵,要她看到,我想很难吧,她应该不会坐快艇上来!”季昀奕得意洋洋的笑着坐了起来。 身上的重压一去,童彦婉火速跳下床,往船舱外面跑。 “啊?”她惊讶的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色。 游艇四周是蔚蓝的海,阳光像一串串的糖葫芦,飘在半空中。 而游艇会,竟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目之所及,却远如天边。 “风景不错吧?”季昀奕悄无声息的来到童彦婉的身旁,伸了伸胳膊和腿,一副很怡然自得的样子。 她狠狠的瞪着他:“是你把游艇开出来的?” 季昀奕很无辜的看着童彦婉:“我根本不会开,是游艇自己随波逐流,飘出来了!” “你骗鬼啊!”童彦婉气急败坏的拿起提包翻出手机,可电话根本没有信号,遇到这种情况,她也只有干瞪眼儿的份儿。 “不然我游回去再找人来帮忙!”季昀奕说着就开始脱衣服,虽说天气很晴朗,阳光也很明媚,可毕竟是初冬的天气,风带着寒意,海水必定也是渗人的凉。 季昀奕就穿着裤衩,连准备活动也不做就要跳海,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疯了啊,不许跳!” 他回头冲她微微一笑:“我要回去叫人!” “快把衣服穿上,申曦见不到我们会派人来找的,你不用费这力气!”童彦婉气恼的嘀咕:“也不知道这水有多冷,跳下去就冻成冰棍儿!” “呵,原来你是在关心我!” 海上突然吹来一阵大风,游艇剧烈的晃动。 童彦婉和季昀奕一时不慎,被掀翻在地。 “啊……”虽然压在季昀奕的身上,可童彦婉还是摔得七荤八素。 头被季昀奕一按,童彦婉的唇便印在了他的嘴上。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第四百九十二章 粗暴的压榨 疯狂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几乎夺去童彦婉的呼吸。 她没命的挣扎,季昀奕就像疯了一般,吻得那么的狠,咬那么的用力,她的嘴唇都快被他咬肿了,火辣辣的痛。 “季昀奕,你放开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他的头,她就像垂死挣扎的人,即便是没有希望,依然不放弃。 “不放!”季昀奕头一转,竟然咬住了她的手掌。 “啊……好痛……”他的牙齿稍稍用力,就嵌入了她的皮肉,留下上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季昀奕冷冷的看着童彦婉:“你也知道痛吗?” 这是什么话,她是有感觉神经的人,当然知道痛! “滚开!”懒得和他废话,童彦婉使劲的曲腿,往旁边挪动。 季昀奕欺负了童彦婉好一会儿,才起身,顺势把她也拉了起来。 身上的大衣皱皱巴巴,还沾上了一些白灰。 童彦婉狠瞪季昀奕一眼,拍去衣摆上的灰,连连后退,靠在围栏上,戒备的盯着季昀奕。 “快过来,小心掉下去!”他伸出手,一步步,缓慢的朝我靠近。 童彦婉心慌意乱,紧紧的抓住围栏,大吼了出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看一眼蔚蓝的海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她这个旱鸭子,跳下去就得沉,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而且水太冷,光想想就渗人。 “好,我不过去,你快过来,站在那里太危险了!”季昀奕说话间,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 童彦婉心慌的蹲下身,死死抓紧围栏:“我……我就要站在这里,你不许过来!” “彦婉,我不过去,保证不过去!”季昀奕一边安抚她,一边后退:“你快过来,到中间!” 看着季昀奕退后,童彦婉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刚迈步,一阵大风吹来,游艇剧烈的摇晃,东倒西歪,猛的把她甩出了围栏。 “啊……”童彦婉惊恐的尖叫一声,拼尽全力,抓紧围栏。 身体悬在半空中,脚下是蔚蓝的深海。 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了一双手上,手痛得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救我……季昀奕……”除了他,没人可以向她施以援手。 虽然不愿求助他,但又不得不喊出来。 “彦婉……”季昀奕飞扑上来,俯身趴在围栏上,抓紧她的手腕儿。 “救我!”手在他的掌中,童彦婉顿时觉得很安心,对他,有全然的信任,有季昀奕在,她就安全了,他绝对不会不管她。 “抓紧我的手!”季昀奕额上青筋突兀,手指关节泛白。 他拼尽了全力在拉她! 虽然人还掉在半空中,可她觉得很安心,方才的恐慌一扫而空,却而代之的是喜悦。 “谢谢你!” 身体在一点点的上升,童彦婉和季昀奕的手,握得那么的紧。 “别废话!”季昀奕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眼看着童彦婉的脚已经踩在了围栏上,却不想,又一阵大风浪打来,游艇猛的一倾,把季昀奕也甩了出来。 两人一起落入冰冷的海中,虽然季昀奕的手死死的抓住童彦婉,可她的身体却在不断的下沉。 身上的衣服太厚了,被水浸透,又冷又重,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她往海里拽。 “唔……”咸涩的海水不断的灌进她的口鼻。 童彦婉快窒息了。 季昀奕猛的把她拉出海面,拉着她的手臂,圈上他的脖子。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童彦婉大口大口的喘气。 童彦婉心有余悸的抱紧季昀奕,就在方才,她以为她会一直沉下去,再也见不到他。 她心慌意乱,脚不停的踢,不停的蹬,结果,一不小心抽筋了,锥心的痛从小腿处传来。 “啊……我脚抽筋了,好痛,好痛……”手臂把季昀奕圈得更紧了,童彦婉呲牙咧嘴的大喊大叫,眼泪顷刻间便在眼眶里打着转。 季昀奕急急的命令:“脚别动,别动,我拉你上去!” “嗯!”童彦婉咬着牙,停止了挣扎。 抽筋只是一瞬间,痛楚很快消失。 “你衣服太重了,我游不动!”季昀奕喘着粗气,脚踩着水,手开始扒童彦婉身上的湿衣服。 “不……”她心头一凛,一只手护住胸……口,身体又直直的往水里沉。 “快脱了,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他的口气很坚决:“衣服太重了,我没办法!” 听到“死”字,她吓坏了,放弃了抵抗,任由季昀奕把她身上的大衣扒下去,大衣一去,身体果真轻松了很多。 季昀奕脱掉童彦婉身上的大衣之后也一并把他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扔掉,一手圈在她的胸……口,一手划水,快速的游到了游艇边,抓紧楼梯。 “快上去!”他使劲把她推上楼梯,自己还泡在冰凉的水里。 童彦婉冻得手脚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艰难的攀在铁艺的楼梯上,刺骨的冰冷穿透了皮肤。 出于求生的本能,忍着手脚的痛,她咬牙爬了上去。 季昀奕一直在她的下方,手托着她的屁股。 这个时候,童彦婉无暇去想他是不是借机吃我的豆腐,更无暇拒绝他的关照。 当她爬上甲板的时候,已经筋疲力竭,冻得四肢麻木。 “快去船舱!”季昀奕一把抱着童彦婉的肩,把她往船舱里推。 季昀奕一关上舱门,就开始脱童彦婉身上仅存的衣物,薄羊毛衫,毛呢裙统统被他脱下去,连内……衣和皮靴也没有放过。 “啊……我不脱……我不……” 童彦婉的抗议都是徒劳,季昀奕依然强势,迅速的把她脱了个精光,然后推她上……床,拿被子把她裹紧。 虽然身上裹着很厚的被子,可她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好冷,好冷……” 季昀奕在床边的柜子里找出浴巾扔给童彦婉擦头发,他火速脱下湿透的短裤,也跳上……床,钻进被子,紧紧的抱着她。 他的身体,比她更冷,皮肤早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走开,不要抱着我……”缩在他的怀中,她还死鸭子嘴硬的拒绝他。 “省点儿力气吧!”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似乎要把她揉进他的体内:“再这么多废话,我就把你扔海里。” 虽然知道他是在威胁自己,不会真的把她扔海里,可童彦婉还是噤了声,乖乖的让他抱着。 “脚还痛不痛?”季昀奕捏捏童彦婉的左腿又捏捏她的右腿,一脸的关切。 “不痛了!”她埋着头,低低的说。 “是这条腿?”他捏着她的左腿问。 童彦婉轻轻的摇头:“不是!” “嗯!”季昀奕把她的右腿拉直,放在他的腿上,细细的给她按摩。 他的指法很轻柔,好像怕弄……痛了她,小腿肚酸胀的微痛得到了缓解,可他的碰触,却让她心跳加速。 “不用捏了!” 童彦婉心慌意乱的缩回腿,季昀奕揉的感觉,却留在了皮肤上。 “以前叫你学游泳你不学,现在知道多一门技能的重要性了吧,明天开始,抽时间去学,听到没有?”他板着脸,口吻生硬的训她。 “知道了!”她背过身,吐了吐舌头,这是个讨厌鬼! 她和他坐在床中心,身上裹着同一床被子,一开始,两人的身体都很冷很冰,可慢慢的,有了温度。 温度,还在不断的上升。 那种冻得麻木的感觉渐渐被暖意驱散,血液又恢复了流动。 童彦婉和季昀奕前胸贴后背,她能感觉到,他跳动的心脏,那么强有力,那么生机勃勃。 累得睁不开眼睛,身体也疲惫得不能动,脑子里更是乱糟糟的,想着许多莫名其妙的事,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和季昀奕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像电影片段,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 就连泪水,也夹杂着欢笑。 季昀奕好傻好傻,为了她能得到幸福,竟然选择推让。 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他这么傻的男人了。 想到这儿,胸……口满满的,都是异样的甜蜜。 是谁说,爱一个人并不是得到她,而是让她幸福,给不了她幸福,就成全她的幸福。 “彦婉……”歇了好久,季昀奕才缓过劲儿来。 他翻身躺在她身侧,望着天花板,不停的喘气。 “嗯?”童彦婉艰难的转过头,微抬眼眸,看着他。 “离开赵桓禹!”他的嘴角,是餍足的笑,大手落在她的背上:“彦婉,你的背好美!” 背心处是童彦婉的敏感部位,他的手稍稍一触,我就不由自主的颤栗。 “皮肤很光滑……”他的手竟然落在了她的腰间。 “又想要了吗?” 童彦婉猛的翻身,推开季昀奕的手:“别碰我!” 他的手就像带了电,每一次碰触都能激发她身体内所有的神经颤……抖。  还未缓过劲儿来,再来已经是力不从心。 第四百九十三章 出海 童彦婉久久没有说话,季昀奕又开口道:“离不开赵桓禹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纯粹的肉……体关系? 这次再见,童彦婉觉得季昀奕变了很多,别的就不说了,单单说他看她的眼神。 以前看她的时候,那么的温柔,真有春风化雨的润泽在里边儿,可是现在,阴阴冷冷不说,似乎还带着点儿玩味的嘲讽。 就算偶尔看过来的时候有些柔情,也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的绝然。 他不再爱她了吗? 呵,这问题真的好傻好蠢,他要娶别的女人了,还爱她做什么,她不过是他的前妻,即便是有肉体的纠缠,也仅仅是生理需要。 在这风平浪静的海上,赤……身……裸……体的一男一女靠在一起,那真真是干柴烈火,不燃也得燃! 干柴烈火燃过之后,便只剩灰烬,风吹灰散,便什么也不剩。 她和他的关系,离了这张床,同样是什么也不剩。 “季昀奕……你别再碰我了!” 身上裹紧被子,季昀奕的手就只能摸童彦婉的脸。 他摸的时候,好像在摸珍惜的艺术品,甚至有爱不释手的感觉在里边儿。 被他摸得难受,童彦婉狠瞪着他,可他还是不识趣,依然摸个不停。 “你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刚才是谁黏在我身上,求着我要她?”他唇角的笑很暧昧,盯着她的眼睛,也满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哼!”口舌之争,童彦婉从来占不了上峰,翻身背对季昀奕,不服气的低嚷:“是你先挑。逗我的!” “我挑。逗你……你就受不了了?”  他瘫在床上,长吁短叹:“你和赵桓禹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喜欢他,我很清楚,你的胸……口,还有他的吻痕,可我就是个白痴,竟然相信你没有背叛我,和他在一起得偿所愿了吧,开心吗,他 对你是不是很好?” 季昀奕的话句句带刺,字字带针,扎得童彦婉的心生生的痛。 头缩进被子里,像乌龟,受了惊吓,本能的保护自己。 不想听他说话,更不想继续被他辱骂。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事实却也太伤人了一些。 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下贱,总是在追逐一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和季昀奕在一起的时候,被赵桓禹吸引,和赵桓禹在一起,又心心念念想着季昀奕。 一个人的心有多大,竟然可以装进两个人。 童彦婉深陷在自我厌恶中无法自拔! 如果可以,她不想和季昀奕在一起,也不想和赵桓禹在一起,两个男人,她都不要。 总有个感觉,她就像个乒乓球,被他们两个人打来打去,谁都想争发球权,却又不希望球在自己的身边落地。 突然顿悟的现实,竟是如此的残酷,比起她的自甘下贱,更让人心痛如绞。 前段时间我还一直想,如果孩子是季昀奕的该多好,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季昀奕,如果你再继续伤害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童彦婉背过身,反手擦去。 她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童彦婉,你一定要坚强,不能就这么被打到。 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 如果就这么被打到,她就不是童彦婉。 哼,季昀奕,伤害我很有意思吗,如果你觉得很有意思,那么,抱歉了,我不会再让你如愿以偿! “好啊,那就恨我一辈子吧!”他也掀被下床,从后面把她抱紧,炙热的唇在童彦婉的耳边低语:“你是我的!” “我不属于任何人!”她转身推开他,即便是赤……身……裸。体,也咬牙把那羞怯的念头抛开,坦然的面对季昀奕:“男人对我来说,不过是游戏,和你玩和赵桓禹玩,都一样的有趣!” “哦?”季昀奕微眯了眼睛,猛然扣住童彦婉的腰。 她的身体和他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怎么样,玩不玩得起?”童彦婉讪笑着挑挑眉:“玩得起就一起玩,玩不起就趁早离开,别惹出事端,没人收拾残局。” “好啊,我就陪你玩,玩多久都可以!”季昀奕的眼神好冷,阴风阵阵,吹过童彦婉的脸,带来一片刺骨的寒意。 她的手柔柔的圈上他的脖子,微扬起头,抛了个媚。眼:“你的婚礼,我拭目以待,相信会很精彩!” “我想也是!”他终是经不住她的诱。惑,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啄了一下,灵巧的舌舔过她的唇瓣,然后说:“有你在,不精彩也难!” 季昀奕又将童彦婉压倒在床上,疯狂的再要一次。 全身的肌肉,酸痛得好像要从身体上掉下去了,夹过他腰肢的腿,甚至难以再合拢。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月朗星稀。 季昀奕突然把童彦婉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船舱。 “你干什么?” 躺在甲板上,她缩季昀奕的怀里,被子把她和他裹得紧紧的。 这价值二十万的一夜,果真不同凡响。 海上的天空好美,无数的星星点缀在蓝丝绒的幕布上,华美得几近童话环境。 只是很可惜,准备不够充分,没有香槟,没有比基尼,没有水果。 浪漫之中,略有些缺憾美。 悠悠的海风,吹来了大洋深处的清新,宛如一首荡气回肠的歌,唱不完缠绵的意境。 童彦婉的心,有些醉了,忘了季昀奕的冷嘲热讽,全身心的沉入他的怀抱。 耳边只有海风和浪涛,季昀奕突然说:“我想按暂停键。” “嗯?”她愣愣的没明白他的意思,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纳闷的看着他。 “暂停键!”他说着把手伸出被子,食指上下摆动。 “哦!” 后知后觉,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暂停键,留住这一刻的美好,她也想啊! 如果她们的生活可以像看电视剧该多好。 精彩的地方可以倒过去再慢慢的回味,喜欢的场景可以按下暂停键细细的欣赏。 而不好的讨厌的情节,就直接拖过去,不看不听不想,也不影响我们的心情。 如果生活可以像想象一样自由的发挥也好啊,什么事都不再是难题。 躺在甲板上一整夜,天蒙蒙亮季昀奕才把游艇开回了港。 童彦婉惊诧的看着他开游艇,完全没想到,他会开,而且还开得那么的熟练。 清晨,停靠游艇的港口已经有了准备去早钓的人,在岸边来来往往。 她穿上挂在围栏上吹了一夜的羊毛衫和毛呢裙,虽然吹了一夜,可还是湿漉漉的,穿上身很不舒服。 季昀奕在游艇会开了个房间,再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 洗过澡之后换上干爽的衣服,人一下清爽了许多。 睡在游艇上的时候,童彦婉就一直很纳闷,申曦为什么没来找她呢? 时间还太早,给她打电话也是关机。 季昀奕把童彦婉送进市区,然后她自己打车回住处。 她以为轻手轻脚的回去,不会吵醒赵桓禹和小宇。 可万万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她就看到赵桓禹端坐在沙发上,狠狠的瞪着她。 他的眼睛,已经洞察了她的心虚,霍的起身,大步朝我她来。 “你昨晚去哪里了?”他眉峰紧蹙,厉声质问。 “我……坐游艇……出海了……”面对赵桓禹的震怒,童彦婉极力表现得镇定,可心虚却很难掩饰,她藏在身后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和谁出海了?” 童彦婉从未见过赵桓禹如此刻这般的凶狠,那眼神,似要把她生吞活剥才解恨一般的暴戾。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恐惧,在心头蔓延,爬满了她的整颗心。 “和……” 童彦婉想说申曦,可话到嘴边,赵桓禹却抢了先:“你不要告诉我和申曦,她昨天下午给我打过电话,问你回来了没有!” 心脏似要从胸……口跳出去一般,不断的扑通,扑通! “和一个客户……”季昀奕现在也算是她们公司的客户了,这一点,她没有说谎。 “客户?”赵桓禹猛的抓紧童彦婉的肩:“你昨天出门不是穿的这件衣服!” “你轻点儿……弄……痛我了……” 肩膀好像要被赵桓禹卸下来似的,痛得童彦婉呲牙咧嘴。 赵桓禹冷笑着说:“昨晚很疯狂吧,是不是和季昀奕在一起?” “痛……”童彦婉连否认也没有力气,倏然睁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赵桓禹。 他竟然知道她和季昀奕在一起,真的什么事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你和他上……床了?”他又问,双眼赤红,满是血丝。 她使劲的推他的手,低低的哀求:“快放手,我肩膀好痛……” “哼!”赵桓禹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童彦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就开始拉扯她的衣服。 “啊……不要……” 毛呢小西装根本经不住他的拉扯,扣子掉了一地。 赵桓禹就像疯了一般,狂躁且暴怒的扒掉童彦婉身上所有的衣服,指着她身上季昀奕留下的痕迹低吼:“这些是什么,你告诉我,是什么?”“求求你……不要……” 第四百九十四章 折磨她的乐趣 她哭着喊着,赵桓禹却听不到,拖着她往楼上走,挣扎间童彦婉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身上摔得到处是伤。 赵桓禹瞪了匍匐在地痛哭的童彦婉拂袖而去。 在地上躺了好久童彦婉才挣扎着站起来,不容易回到房间,走进浴室,有猩红的血顺着腿流了出来。 童彦婉泡在浴缸里,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也不足以宣泄她心中的悲痛。 不管是赵桓禹还是季昀奕,都变得她不再认识。 他们两个是在比赛谁折磨她的手段更狠吗? 泡得皮肤发皱童彦婉才爬出浴缸,披上浴袍,刚走出浴室,她就大脑发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腹部的痛依然锥心。 童彦婉稍微动了动,就痛得眼泪直流,倒抽了一口冷气,在病床上躺平,不敢再动。 “你醒了。”护士站在病床边,正在给她调整点滴流淌的速度。 “嗯!”她闷闷的应了一声,眼皮发沉,又重重的阖上。 护士的声音传入童彦婉的耳朵:“你腹部的伤口缝了三针,现在麻药过了肯定有些痛,你忍一忍,很快就会好!” “嗯!”她就说腹部怎么比晕倒之前更痛了,原来是缝了针。 大脑慢慢的恢复了思维,童彦婉依稀记得是赵桓禹把她送来的医院,昏昏沉沉,记忆又不那么真切,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而她的世界,却是一片阴郁。 “赵先生说出去办事,四点钟左右回来。”护士帮童彦婉掖了掖被角,叮咛道:“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有事情就按铃。” “嗯!”童彦婉疲惫的看着笑容满面的护士,她肯定在心里笑话她吧! 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就像死尸一般。 手慢慢的伸出被子,试图抓住洒在她胸……口的阳光。 一圈圈的阳光,在她的指尖跳动,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妙。 阳光,是抓不住的,就像她的幸福,也是抓不住的。 哪怕就在眼前,伸出手,试着握紧,也是虚无。 没过多久,赵桓禹风尘仆仆走进病房,他手上拿着个果篮,随手放在柜子上。 他淡淡的瞥了童彦婉一眼,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还痛不痛?” 童彦婉的眼睛,只盯着阳光,不往他身上移。 “听到没有,我问你还痛不痛?”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N个分贝,震得她心口发紧。 童彦婉缓缓的转头,看着他,干涩的嗓子,艰难的挤出一个字:“痛!” 她的回答似乎让赵桓禹很满意,他的嘴角荡漾着浅浅的笑意。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太太,如果你再和季昀奕来往,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赵桓禹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两本结婚证,重重的砸在童彦婉的脸上。 膛目结舌的瞪着赵桓禹,童彦婉拿起从她的脸掉落在枕头上的结婚证,打开一看,真的是她和赵桓禹,结婚证上贴的照片,是几个月前他用手机拍的。 她以为经过了昨天,他会把她赶出去,没想到,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束缚她! 一纸婚书,牵绊了她的脚步。 就在方才,她还在想,带着小宇离开赵桓禹,就算他是小宇的爸爸,她也不要和这个变。态在一起。 童彦婉奋力把结婚证撕成碎片,怒气冲天的扔回给赵桓禹:“这是假的,是假的!” “哼!”赵桓禹冷笑着看着她,结婚证的碎片如凋零的繁花般纷纷扬扬的落下:“老婆,待会儿你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我不回去,赵桓禹,你是个神经病,是变。态。狂!” “呵,这都是你逼的,童彦婉,别不识好歹!” 赵桓禹蓦地站了起来,手抓着被子,用力的一掀,童彦婉裹着浴袍,半遮半露的身体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啊……”她惊慌失措,连忙拉身上的睡袍,把暴露在空气中的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 “要不要给季昀奕打个电话,告诉他你现在有多惨,我告诉你,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赵桓禹把被子扔在门口的沙发上,大手袭上她的胸……口,用力一扯浴袍,她满是牙印和吻痕的胸露了出来。 “啊呀……”护着胸……口,童彦婉惊恐的看着赵桓禹,身体开始瑟瑟的发抖。 “不给季昀奕打电话,给公安局打电话怎么样,就说季昀奕强你,身上的伤便是证据,而你穿的底裤,应该还有他的jing液,我想公安局会帮你讨回公道!” “赵桓禹,你是个疯子!”童彦婉狠瞪着,双手死死的护在胸……口:“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他嘴角上扬:“杀了你很简单,但没乐趣,还不如留着你,慢慢的玩儿,改天我找几个身体强壮的朋友,让你爽一把。” 童彦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赵桓禹。 他说的话,嗜血的笑,狰狞的眼神……统统都是恶魔的化身。 而她,便是恶魔的玩物,生死只在他的一念间! 怒火攻心,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很开心是吧,不用感谢我,这是你应得的!”赵桓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混蛋!”童彦婉大骂一声,迅速的转头,试图去咬他的手,可他快她一步,缩了回去! “我劝你乖乖的听话,不为你自己,也该为小宇想想,哈哈哈……我可爱的儿子!”赵桓禹大笑着出了病房,留下童彦婉,沉浸在恐惧中难以自拔! 医生叮嘱她要卧床休息,以后过夫妻生活不要那么疯! 童彦婉苦笑着没吱声,被司机用轮椅推出了医院。 别处去不了,只能回赵桓禹的住处。 赵桓禹的狠,她算是见识到了,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完全是两个样子。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 听到小宇喊,童彦婉大喜过望,艰难的坐了起来,满心欢喜的等待小宇跑进房间来看她,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就被赵桓禹拦了下来。 童彦婉听到赵桓禹说:“妈妈生病了,在休息,你不要去打扰妈妈!” 心头一凛,她扯着嗓子喊:“小宇,小宇,妈妈没休息,快进来!” 她真的很害怕,赵桓禹不让她见小宇,听到小宇的声音,她突然觉得,生活其实还有阳光,并不是真的就暗无天日了。 “妈妈,妈妈……”小宇欢呼雀跃,连蹦带跳的跑进童彦婉的房间,扑过来,把她紧紧的抱住。 小宇的身子压在了她的大腿上,腹部又传来锥心的痛。 童彦婉咬着下唇,把那痛忍了下去,苦笑着抱紧小宇,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滴在了他短短的头发上,像露珠一般的晶莹剔透。 “小宇,画画好玩吗?”童彦婉反手拭去眼泪,一抬眸,就看到赵桓禹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她。 他就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童彦婉和小宇亲昵。 “好玩,太好玩了!”小宇使劲的点头,献宝似的,把他紧握在手中的画纸展开,一个颜色鲜艳的坦克跃然纸上。 “哇,我的小宇画得可真好,像真的坦克一样!” 小宇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童彦婉,满是希翼:“妈妈,下次你陪我去画画吧,我画城堡给你看!” 她笑着点了点头:“好,下次妈妈陪你去!” “妈妈,爸爸说你生病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揉!”小宇的手搁在童彦婉肚子上,小心翼翼的问:“是肚肚疼吗?” “不是,小宇乖,回房间去看书吧,妈妈想睡觉了!”她拉着小宇的手,怕他乱摸,又把她的伤口弄痛。 “好,妈妈你睡觉吧,我帮你盖被子!”小宇乖巧的点点头,压着童彦婉的肩,让她躺下去。 童彦婉缓缓的躺回床上,小宇帮她拉盖被子,盖住肩膀,然后还把被子压实,才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小宇拉着赵桓禹的手,压低声音说:“爸爸,我们出去吧,妈妈要睡觉了!” “嗯!”赵桓禹淡淡的应了一声,被小宇拉出了门。 童彦婉紧紧的盯着赵桓禹,他出门之后还不忘把门给她带上。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小宇的欢声笑语越来越远,然后,便听不到了。 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腹部的阵痛牵扯着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季昀奕赵桓禹,两个男人的脸,在童彦婉的脑海中交替出现。 快乐,痛苦,欢笑,泪水……统统都来源于他们俩。 唉……如果季昀奕知道她现在的境况,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高兴,生气,难过又或是心痛。 手机不知去向,童彦婉只能在脑海中想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童彦婉还没有做好面对赵桓禹的准备,他狰狞暴戾的脸,就像梦魇,缠绕着她。 房门被推开,她听到脚步声。 蓦地转头,没有意外,进来的是赵桓禹,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小宇在房间里看书,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童彦婉嘲讽的勾勾嘴角:“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赵桓禹冷笑着走到床边:“看来这几天会少了很多乐趣!” 第四百九十五章 痛不欲生 “赵桓禹,你既然这么恨我,就让我走吧,眼不见为净,你也痛快,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想到他对自己的虐待还会继续,童彦婉就被恐惧夺去了呼吸,全身颤……抖。 他想也不想,斩钉截铁的说:“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绝对不会让你走!” 童彦婉有气无力的看着赵桓禹,然后闭上了眼睛,等身体好一些,她一定会带着小宇离开,不管赵桓禹同不同意。 赵桓禹坐到床边,手轻柔的拨开挡住童彦婉眼睛的散乱发丝,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会对你很好!” 不知道赵桓禹很好的定义是什么,是找几个强壮的男人让她爽,还是让她带着小宇过风平浪静的生活。 童彦婉静静的听赵桓禹说话,眼泪不知不觉从紧闭的双眸中淌了出来,顺着眼睑流淌,浸入了发丝,耳边,一片冰凉。 赵桓禹的手指抹了一点她的眼泪,嗤笑道:“这是开心的泪水吗?” 也许等她的身体恢复了,去找律师,说不定就能解除她和赵桓禹的婚姻关系,结婚证是他一个人去领的,她完全不知情,更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童彦婉在心中暗暗的祈祷,赵桓禹快出去吧,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儿! 可是,他不但不出去,反而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打开电脑,看新闻。 房间里因为有赵桓禹的存在,童彦婉倍感压抑,躺在床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他,她的下场会更惨。 怕了,真的怕了,赵桓禹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童彦婉的想象。 他是变态,是疯子,是神经病! 腿一抽一抽的痛,就连她想翻个身,也很困难。 只要一压迫伤处,就痛得足以让人窒息。 沉默了许久,赵桓禹突然说:“也许我该在你的下面纹上我的名字,那是只属于我的私人地盘,任何人不得侵入!” 不管赵桓禹说什么童彦婉都无动于衷,好像没听到一般。 还有人比他更变态吗? 恐怕,很难找到! 翌日,伤口消肿了一些,也没那么痛了,童彦婉下床也不再艰难。 不能出门,只能在房间里慢慢的走一走。 赵桓禹昨天在她的房间里待到半夜,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小宇有佣人带着,还算听话,早早的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 房间的门被赵桓禹在外面反锁了,童彦婉没钥匙根本打不开。 她在赵桓禹的眼中就是罪犯,被他关起来,是理所当然。 洗澡的时候,童彦婉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肿痛难忍的腹部,不由得为赵桓禹的狠心叹气,如果他在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我会被逼疯。 手机被赵桓禹没收,网也被掐断,她没办法和外界联系,抬眼看到的,只是窗户那么大的一片天空,小得让人心口发紧。 不知道要被他关多久,只希望,他气消以后,能恢复回过去的那个赵桓禹,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童彦婉还记得,他灿烂的笑容,是那么的热烈,还有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满满的爱意。 每顿饭都是赵桓禹亲自给童彦婉送进来,钥匙在他的手中,不给任何人。 被关了三天之后,童彦婉的腹部基本上愈合了,只是伤口长出来的肉还比较嫩,要小心的呵护。 因为缝针用的是羊脂线,不需要拆线,皮肤能自己吸收。 这几天因为伤口的原因,童彦婉没痛痛快快的洗过澡,都只是简单的清洗一下。 伤口不那么痛了,她就迫不及待的钻进浴室,放了一缸的水,打算好好的泡泡。 童彦婉小心翼翼的跨进浴缸,腿不敢分得太开,怕又拉扯了伤口。 坐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肩,让她紧绷了几日的肌肉松弛了下来。 胸……口的牙印吻痕已经淡去,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身体的伤痛可以慢慢的恢复,可是心灵的伤痛,却永远也不能愈合。 对赵桓禹,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已经没有了别的感情。 就连他脸上的冷笑,也让她心惊胆寒。 “咔嚓”一声响,卧室的门被赵桓禹打开。 童彦婉房间的浴室是开放式的,玻璃墙,没有门,赵桓禹站在卧室门口,一眼就能看到泡在浴缸中的她。 赵桓禹的突然出现让童彦婉咋了慌,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酒店忙碌吗? 心口一紧,下意识的把身子往水里缩,连下巴和嘴,都没入了水中。 “哼!”赵桓禹冷笑一声大步流星的走进浴室:“你那么脏,洗得干净吗?” 童彦婉垂下眼眸,看着水面漂浮的泡沫,没敢吱声。 “洗了澡就换身漂亮的衣服,今晚要带你出去见人!”赵桓禹拿起莲蓬头,打开水就往我头上淋! “啊……”冰冷刺骨的水从莲蓬头喷出,铺天盖地,倾泻而下,她惊叫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头。 头又痛又冷! 赵桓禹哈哈大笑:“要不要我帮你洗?” “不要,不要!”她拼命的摇头:“求你!” 被冷水冲了好一会儿,她的头皮冻得生痛。 在童彦婉的哀求声中,赵桓禹关掉了水阀。 他把莲蓬头重重的扔在地上,一把抓着她的头发,往浴缸里按。 “啊……唔……”童彦婉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满鼻子满嘴的水。 她紧紧的抓住赵桓禹的手臂,又拉又扯。 数不清被赵桓禹压进洗澡水里多少次,她快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了手。 童彦婉奄奄一息的趴在浴缸边沿,她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了! 水不断的从鼻子和口中流出,满嘴都是呛人的苦涩。 赵桓禹突然又温柔了起来,以手为梳,整理童彦婉的头发:“今晚是酒店的周年庆,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表现!” “我……不去……”虽然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并没有好彻底,勉强能慢慢的走几步,要去应酬,还很有困难。 “不去可不行,今晚你是女主人,我还会向所有人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赵桓禹拍了拍她的头:“听话,别忤逆我!” 他的声音里满含了威胁,童彦婉吓得哆嗦了一下,没再说反对的话。 童彦婉缓缓的抬头,看着他:“你出去吧,给我半个小时!” “我就在这里,怎么,舍不得让我看?”赵桓禹的唇边满是阴冷的笑:“又或者,你想让无数的人看?” 无数的人看是什么意思? 童彦婉警惕的问:“你想怎么样?” 他眸光一冷:“只要你听话,我也不想怎么样!” 委屈的咬着下唇,童彦婉站了起来。 水珠,在散发着珍珠般光泽的皮肤上流淌,快速的扯了浴巾裹住身体,迫使自己把赵桓禹当了透明人。 吹干头发换上晚礼服,再化妆。 童彦婉的一举一动,都在赵桓禹的监视下进行。 直到出门,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腹部隐隐作痛,她不敢走得太快,慢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后。 在佣人的面前,赵桓禹对童彦婉温柔体贴,挽住她的手,笑意盎然。 进了电梯,赵桓禹的笑容就垮了下去,扔开她的手。 童彦婉盯着电梯里的自己,呐呐的说:“你记得叫老张去接小宇。” 赵桓禹不耐烦的回答:“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好吧,反正她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要开口的话! 她默默的站在赵桓禹的身侧,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待会儿到了酒店,不管面对多少人,她都要笑脸相迎,现在,她是赵桓禹的妻子,就该有做他妻子的样子,若是不然,惹了他不高兴,不知道又会吃什么苦头。 电梯一直把他们送到地下停车库,门一开,赵桓禹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径直朝他的专用停车位走出。 赵桓禹的红色保时捷停在不起眼的角落,很低调。 童彦婉坐上保时捷的副驾驶位,精神恍惚,忘了系安全带。 赵桓禹发动了车,突然急速后退,她一时不慎,身体前倾,头重重的撞在了中控台上。 “笨蛋!”他冷睨童彦婉一眼,急打方向盘,车头一转,她的头又撞上了紧闭的车窗。 明知道赵桓禹是故意的,童彦婉也只能忍气吞声。 为了避免再受伤害,她连忙系好安全带。 酒店的VIP会员都收到了邀请函,晚宴是相当的热闹。 赵桓禹带着童彦婉,一桌又一桌的敬酒,几十桌下来,她全身都在痛。 万万没想到,季昀奕也在宾客中,他也受到了邀请。 敬到季昀奕所在的那一桌的时候,童彦婉腿软得差点儿站不稳,还好赵桓禹及时扶了她一把,才避免了出洋相。 赵桓禹被几个熟识的VIP客户拉去狂饮,她悄悄的躲进宴会厅侧面的休息室。 全身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童彦婉感觉腹部的伤又加重了,越来越痛,就连坐着也不敢把背挺太直,给那个部位缓解一些压力。 休息室的门锁被人扭动,童彦婉猜外面对人是季昀奕。 因为料到了他会跟出来,所以她反锁了门,免得和他打照面,又惹赵桓禹不高兴。  季昀奕现在就是童彦婉噩梦的根源,只要和他沾上关系,赵桓禹就不会放过她! 第四百九十六章 身体不舒服 现在只希望季昀奕不要再惦记她,和他的小女朋友快活去,最好把她忘得死死的。 打不开门,外面的人折腾了片刻便走了,童彦婉悬着的心也跟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落了地,躺在沙发上直喘粗气。 后来,服务生来喊童彦婉,说赵桓禹喝醉了,让她过去看看,她才打开门出去。 赵桓禹已被人送上了楼,童彦婉到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大醉不醒。 满屋子的酒气,熏得人喘不过气。 他在卧室熟睡,她便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如果他睡一夜,她就只能等一夜。 服务生送来了醒酒汤,赵桓禹喝过之后便吐了,床上地上,全是猩红的酒。 几个服务生手忙脚乱的收拾,童彦婉受不了那股不断往鼻子里钻的恶臭,走出了房间。 酒店十五楼有个巨大的空中花园,她打算去那里透透气。 电梯下降到二十楼的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人,童彦婉没抬头,听到非常熟悉的声音在说:“好巧,又见面了!” 毫无疑问是季昀奕! 童彦婉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的抬头,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是很巧,但我不想见你!” “童彦婉……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韩太太!”季昀奕讥讽的笑着,他喊她“韩太太”的时候,声音很怪异,让她全身跳起了鸡皮疙瘩。 “没错,我现在是赵桓禹的妻子,请你和我保持距离,谢谢!” 季昀奕就近在咫尺,她却要违心的拉开和他的距离,真的好想扑入他的怀中,好好的哭一场,告诉他她所受的委屈。 低埋着头,眼底氤氲了一层薄雾。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告诉季昀奕又能怎样,不过是让他看了笑话而已。 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赵桓禹喝醉了,陪不了你,今晚,很寂寞吧,我正好没事,可以勉为其难陪陪你!”季昀奕轻佻的话语让童彦婉倍感陌生,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彻彻底底的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不再熟悉。 强忍着心痛,童彦婉微微浅笑:“不用了,我不需要任何人陪!” 季昀奕微眯着眼睛,戏谑道:“又有了新欢?” 她想说没有,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不管你的事!” “你可真是喜新厌旧!”季昀奕讽刺道。 说话间,电梯就到了十五楼,童彦婉迫不及待的迈出大步,却不想,拉扯了伤口,痛得她连忙缩回了步子,小心翼翼的迈出一小步。 十五楼的空中花园有茶水供应。 童彦婉坐在灯光最亮的地方,点了一杯蜂蜜柚子茶,而季昀奕厚着脸皮坐到了她的旁边,也要了杯蜂蜜柚子茶。 服务生一走,她就急急的求他离开。 季昀奕一脸的无辜,环视花园:“这里难道不是公共场所吗,你可以来,为什么我不可以来?” “你可以来,但请你不要和我坐一起好吗。” 童彦婉咬了咬下唇,几近哀求的看着他:“如果……桓禹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会不高兴,我……不希望他不高兴!” “呵,他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可能看到你和我在一起,而且这里是花园,不是客房,你只是和我坐一起,又不是和我睡一起,没关系!” 季昀奕漫不经心的说着,挑了挑眉:“看来你很在意他的感受嘛,怎么以前你从来不在意我的感受?” “拜托,不要再提以前好吗,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被赵桓禹惩罚之后,她真的怕了,他的狠,季昀奕拍马难及,说不定惹恼了他,他真的话杀了她,把她抛尸大海,就说是溺水身亡。 这个念头一进入脑海,童彦婉突然想起赵桓禹才去世不久的妻子,裸死在家中的浴室,至今没有抓到凶手。 天,童彦婉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 连忙抱着头,闭上眼睛,把那些不好的念头统统赶出脑海。 想太多了想太多了,她被谋杀的时候,赵桓禹在国内,根本没有出境。 季昀奕不走,童彦婉只能自己去另外一桌坐。 他跟过来,不过没再坐她旁边,而是坐她的身后,与她背对背。 “听说你这几天感冒了在家养病,身体恢复了吧?”虽然看不见季昀奕的脸,但他的声音,能恰到好处的传入她的耳朵。 是赵桓禹向外宣称她感冒了吗? 呵,他想得可真周全! 童彦婉冷笑着应:“恢复了!” “泡了冷水感冒也在所难免,不过我还好,身体没出什么问题。” 踌躇了片刻,童彦婉轻唤:“季昀奕……” “嗯?”他回过头头,专注的看着她。 “你带我和小宇走,好不好?”深深的与季昀奕,童彦婉痛苦的看着他:“我想离开这里。” 短暂的错愕之后季昀奕不甚在意的笑了起来:“你和赵桓禹吵架了?” 比吵架更严重! 童彦婉没吱声,垂下眼帘,算是默认。 “和他吵架之后才想起我?” “不是,不是,不是……”她拼命的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 她的话还没说完,季昀奕就急不可待的打断:“现在说对不起已经太晚了,童彦婉,你以为我还会像过去那样爱你吗,别做梦了,免费睡你还可以!” 季昀奕的话残忍的撕裂了童彦婉的心,她膛目结舌的看着他,眼泪汹涌的溢出。 “别用眼泪来哄我,抱歉,我不吃这一套!”季昀奕紧蹙着眉,厌恶的看着她:“怎么,是不是又想被我睡了,我现在就去开房间,你过来就行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童彦婉真的不会相信,这些话出自季昀奕的口。 留在这里,只是继续丢人现眼。 她捂着满是泪痕的脸,快步往外走。 走得太快,腹部很痛,可心更痛,逃也似的奔进电梯,电梯门即将阖上的那一刻,季昀奕猛的闪身进来,抱住她的肩。 “哭什么哭,让人心烦!” 童彦婉使劲掰开他的手:“放手,求你了,赵桓禹不会放过我!” “赵桓禹对你怎么样了?”季昀奕焦急的把她扳过去,面对他。 她怎么开的了口,只能拼命的摇头。 季昀奕捧着童彦婉的脸,吼了出来:“他是不是打你了?” “不是……”她咬着下唇,凄楚的说:“他没有打我。” “那他是怎么不放过你?”季昀奕猛然想起了什么,手探向了她的腹部。 他突然的碰触让童彦婉失声惊叫了出来:“啊……别碰……痛……” “好痛,别碰……” 在童彦婉的痛喊声中,季昀奕的手还是扣在了她的腹部上,隔着薄薄的晚礼服,手指轻柔的在她的腰间厮磨。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哭丧着脸,哀求的看着他:“不要碰,真的好痛!”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赵桓禹可真够疯狂!”季昀奕挑了挑眉,手指的力度突然加大了几分,童彦婉痛得直冒冷汗。 退了又退,背抵在电梯的墙上。 没了退路,咬紧牙关等着电梯的门打开。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撕心裂肺的痛在季昀奕的指尖缠绕。 他的动作,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大滴大滴的汗珠从童彦婉的额头渗出,她的头晕乎乎的发痛。 被赵桓禹淋了冷水之后头就一直痛,到现在,已经是极致。 “季昀奕,放手……”一张口,童彦婉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般的沙哑,好似耗尽了身体所有的力气。 痛,痛,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喊痛。 童彦婉的指甲镶入了季昀奕的皮肉。 电梯一直在下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直直的往下坠,即便是死死的抓住季昀奕,也不能支撑起这沉重的躯壳。 在季昀奕阴冷的逼视下,眼前蓦地一黑,脚步趔趄,一头栽倒在季昀奕的身上,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从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中醒来,睁开眼,是酒店的客房。 童彦婉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腹部传来的阵痛,让她忆起了晕倒前的那些事。 季昀奕在哪里? 艰难的撑起身子,四下一望,浴室开着灯,有哗哗的水声传来。 童彦婉正打算悄悄的离开,可脚一刚刚触地,浴室的门就开了,季昀奕赤……身……裸……体的走了出来。 “想走?”他大步流星的冲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孱弱的身体,再也经不起他的摧残,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低低的哀求:“让我走吧,求你了!” “嗯?”季昀奕一手勾起我的下巴,冷冷的盯着童彦婉说:“刚才是谁说要我带她走,是不是你?” 咬着下唇,她低垂眼睑。 要讽刺就讽刺吧,要嘲笑尽管嘲笑吧,话已经说出了口,想收也收不回来。 “我可以带你走,但是……”他咬着牙,顿了顿,又说:“你必须让我高兴,知道怎么让我高兴吗?” “不用了!”童彦婉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不用你带我走,让一让好吗,我要去找赵桓禹。”“他醉得人事不醒,你找到他,也做不了你喜欢的事,不如就在这里陪我,陪高兴了,我明天就带你走。”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备受折磨 季昀奕一把抓住童彦婉身上晚礼服的肩带,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扒了个精光。 疼痛让她全身无力,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流再多的眼泪也是徒劳,根本没办法软化季昀奕坚硬的心。 她哭着喊着,求他放过她,可他充耳不闻。 “我受了伤,很痛,真的很痛,不能做……”被季昀奕推倒在床,童彦婉捂着脸,无助的哭泣。 闻言,季昀奕抓着童彦婉的手似乎轻了一些,可他还是强行拉开了她的衣服。 衣服被拉开的一刹那,拉扯了伤口,童彦婉痛得全身一抖,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死死的捂住脸,为着屈辱的时刻,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一点尊严。 “嗤……”她听到季昀奕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咬着咒骂:“赵桓禹这个混蛋!” 听到他骂赵桓禹,童彦婉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赵桓禹是混蛋,季昀奕也同样是混蛋,两个男人,让她身体心灵,都受尽了伤。 季昀奕的手指轻柔的拂过童彦婉受伤的部位,很轻很柔,皮肤表层有酥酥麻麻的痒,把她的痛楚,带走了许多。 “季昀奕,求你,别摸了……” 她反手抹去眼泪,睁开眼睛,看着他,神情是那样的专注,聚拢的眉峰,似乎透出了心痛和不忍。 他真的心痛吗?他真的不忍吗? 她是否想太多了。 童彦婉死死盯着天花板,尽量忽略季昀奕的手指带给她的酥麻感,幽幽的说:“其实我这几天不是感冒了,是这伤,到医院缝了三针,然后就一直卧床休息。” 再休息几天,等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她就带小宇走,远离季昀奕和赵桓禹,他们两个,根本就是恶魔,都以折磨她为乐。 季昀奕猛的捏着童彦婉的下巴,把她的脸扳过去面对他。 咬着牙,他狠狠的问:“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她确实很后悔,为自己感到羞愧。 三年前看不清季昀奕和赵桓禹的真面目,三年后还是看不清,她这双眼睛长来根本就是摆设,连身边的恶魔也认不出来。 从过去到现在,她似乎就是季昀奕和赵桓禹争夺的战利品,他们要的根本不是她这个人,而是打败对方的胜利感。 很不幸,她成了炮灰,被践踏被折磨,也是活该。 突然间认清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她倍感悲凉。 笑自己三十岁了还这么天真,太容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在这个不该相信爱情的年纪,却又执着的以为爱情就在眼前。 被爱的感觉,不过是虚情假意,虚与委蛇。 一朝梦醒,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承认。 鼓起勇气,与季昀奕阴冷的目光对视,童彦婉心痛如绞,低低的问:“你有真心爱过我吗?” “我有没有真心爱过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冷声嗤笑,让她不寒而栗。 “唉……”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和赵桓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是你的女人,他都要抢……” “童彦婉,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可笑吗?” 季昀奕铁青着一张脸,捏着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几乎要把她下巴的骨头捏碎:“你为什么不说,是你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去勾搭赵桓禹,才惹出这些事端。”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去勾搭过他……” 不白之冤,百口莫辩。 回想当初和赵桓禹的交际,一直是他穷追猛打,而她,始终处于被动的状态,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可他依然不放弃,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向她伸出援手。 本以为他是救她出苦海,却不想,推她入另一个更深的火坑。 离开狮城,离开赵桓禹,离开季昀奕,离开他们的争斗,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也许,她该带着小宇回到妈妈的身边,在伍叔叔的地盘,应该没人有胆量再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几天不见,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见长了啊!” 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季昀奕对童彦婉的恨,也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心底扎了根。 伤害她的时候,才能那么狠,不为她考虑,也没有丝毫的怜惜。 哀,莫大于心死。 童彦婉的解释在季昀奕看来都是掩饰,掩饰她曾经的背叛。  吸气呼气,调整情绪,童彦婉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对他说:“现在我的身体就是这个样子,你如果有兴趣就动作快点儿,完事以后记得送我去医院,如果你没兴趣,就让我走,赵桓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又会怎么虐待我,不过无所谓了,只要不弄死我,我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童彦婉迫切的希望,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人和物,已经完全不一样。 季昀奕没再说话,只是拿起被他乱扔在床上的底裤,慢慢的给她穿上,再帮她穿上内……衣,扣上搭扣。 玫红色的晚礼服穿上身,她感觉自己很凄惨。 就算外表再光鲜,也无济于事。 身体和心灵,皆已经残破不堪。 拖着异常疲惫的身体回到赵桓禹的房间,已经是半夜。 房门紧闭,童彦婉没有房卡。 赵桓禹在熟睡,肯定不愿被人打扰,不知道该找谁开门,她只能坐在走廊边的沙发上。 一坐便是一夜。 她太累了,坐着也能入睡。 有退房的客人拖着皮箱从童彦婉身旁走过,她才从梦中惊醒。 头昏沉沉的,站起身,两腿发软,紧紧抓住沙发扶手,才没有摔倒。 慢吞吞走到赵桓禹房间的门口,试着敲了敲。 没人开门,她又回到走廊边坐下,继续等。 这一夜,童彦婉在梦中都在盘算带小宇离开的事。 首先要从赵桓禹那里把身份证和户口本拿回来,然后订飞机票回德川。 想起来很容易,但真正要付诸行动才知道难。 如果赵桓禹不还她身份证户口本,她就带着小宇坐火车,就算十几个小时也没关系,只要火车能载着我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过了许久,服务生打开了赵桓禹房间的门,准备例行清洁。 童彦婉跟着服务生进去,赵桓禹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满屋子的酒气在打开门窗之后慢慢的消散。 服务生开窗的声音吵醒了赵桓禹,他翻了个身,用手挡住照射在他眼睛上的阳光。 “唔……”赵桓禹伸了伸腿脚,缓缓的坐了起来,看到童彦婉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八点四十五!”童彦婉进房间以前看了眼挂在客厅的大钟,抱了个大致的时间。 “呼……头好痛……”赵桓禹扭了扭脖子下床朝童彦婉走去,上下打量她一番之后问:“在这里坐了一夜?” 她摇了摇头:“不是!” “去哪里了?”他嘴角含笑,微眯着眼睛,伸出手。 心头一凛,童彦婉下意识的后退。 她背抵在沙发靠背上,瞪大眼睛,看着赵桓禹把她晚礼服的肩带往上拉了拉。 深吸一口气,她打算坦白从宽。 “昨晚你睡着以后我就出去走了走,在电梯里遇到季昀奕,和他争执之后我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在他开的房间,不过他没对我做什么。” 随着童彦婉的诉说,赵桓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笑容几乎消失不见。 不等赵桓禹开口,她急急的说:“他真的没对我做什么,我现在身体这个样子,也不可能会发生什么。” “哼!”赵桓禹勾勾嘴角:“如果你身体没问题,是不是就会发生什么?” 她拼命的摇头:“不会,我绝对不会让他再碰我,如果他强迫我,我就……跳楼!” “跳楼?”赵桓禹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我怎么舍得你跳,以后随身带把刀,把季昀奕给阉了,正当防卫,不犯法!” “好!” 果然是绝妙的好主意! 也只有赵桓禹才想得出来,她还真没那个本事。 赵桓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呼……”童彦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得以松弛。 司机把童彦婉送回了赵桓禹的住处,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一直跟着她。 她进了屋,他们就守在门口。 不用问也知道,赵桓禹派来监视她的。 没有人身自由,哪里也去不了,童彦婉痛苦不堪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步子还不敢迈得太大,就怕扯裂了伤口。 卸妆洗澡,然后换上睡袍。 童彦婉躺在床上,没穿衣服给伤处上药。 酒精消毒的时候痛得她呲牙咧嘴,眼眶瞬间就红了。 药膏慢慢的抹上去,童彦婉咬牙坚持。 不容易上完药,她已经痛得快要虚脱了。 头捂着被子,又嘤嘤的哭了一场。 赵桓禹真是个变态,比季昀奕还要变态。 掀被子下床,童彦婉慢慢的走到落窗边,四十八楼的高度,俯瞰全城,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恐怕没摔死,就已经先吓死了! 冽冽的寒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舞动她的长发。 风好冷,可不及她的心冷。  阳光明明很灿烂,却照射不到她阴暗的内心。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爱不爱他 也就片刻的功夫,童彦婉身体就冻得麻木了,手脚冰冷,失去了知觉。 没勇气往下跳,她只能乖乖的爬上……床躺好。 只希望身体能好得快些,这样,她就能带着小宇早日离开。 童彦婉没吃早餐,也没人给她送午餐,到了晚餐时分,依然没有人理会她。 小宇放学回家都会喊她,可一直到夜幕降临,童彦婉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赵桓禹带他出去吃饭了? 被遗忘在了豪宅之中,童彦婉的命运比天边的浮云更单薄。 饿了一整天,前胸贴后背,胃一抽一抽的痛。 胃酸似乎在腐蚀她的胃黏膜,痛得她一张脸苍白。 她实在饿得受不了,开始砸门,手砸得又红又肿,外面也没人吭声。 耳朵贴在门上,一片死寂,什么也听不到。 房间里也没有水,口干舌燥,她只能喝水龙头放出来的凉水。 到半夜的时候,童彦婉已经不在意饿不饿了,心心念念想着小宇。 小宇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这个时间,就算出去吃饭出去玩,也该回家睡觉了。 不安在心底扩散,童彦婉焦灼的盯着房门,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就像狂躁症患者,坐立不安,睡也睡不着。 也许小宇已经睡觉了,是她没听到他回来的喊声。 童彦婉不断的安慰自己,可依然难以真正的平静。 挨到天亮,她守在房门口,仔细的听外面的动静,一直到日上三竿。 小宇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吗? 她急得满头大汗,不停的拍门,也没有人应。 赵桓禹是用这种方法来惩罚她吗? 完全的冷暴力。 不闻不问,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他打算困她到什么时候? 他总不至于把她饿死吧? 怀着一丝希望,童彦婉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不能乱了方寸。 直到晚上,赵桓禹才空着手进来。 饿了两天一夜,童彦婉多么希望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食物,可终究,让她失望了。 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她连看他一眼也觉得很累。 本来体质就弱,饿这两天几乎耗尽了她储存的能量。 小腹干瘪,凹陷下去,空荡荡的肠胃里,只有水在流动。 赵桓禹关上门,童彦婉艰难的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问他:“你把小宇带到哪里去了?” “他很好,你不用为他担心,省点儿力气,担心你自己吧!”赵桓禹笑容满面,似乎心情很好。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他?” 童彦婉饿得虚脱了,就连坐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她也心慌气短。 “过几天再说!”赵桓禹走到电视跟前,拿起遥控器,然后退坐到床边,按下了开关:“让我看看,这两天你都在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电视屏幕就亮了,里边的画面竟然就是童彦婉的房间。 她坐在床头,赵桓禹坐在床尾。 “你在我房间按了监控?”童彦婉膛目结舌的盯着电视屏幕,失声叫了出来:“太过分了!” “不装监控我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赵桓禹回头看她一眼,笑得很暧昧。 他按了几个键之后画面就变了,只有童彦婉一个人躺在床上。 赵桓禹一直按快进快进,然后停在了她给自己上药的时间段,按下了正常播放。 “赵桓禹,你变态!”童彦婉扑上去想抢过遥控器,可赵桓禹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她的手。 他身轻如燕,她却因为用力过猛又拉扯了伤口,趴在床沿边儿抽着冷气。 “嗤……嗤……” 好痛! 赵桓禹淡淡的扫了童彦婉一眼,然后盯着电视屏幕笑着说:“想不到你一个人玩得也挺high嘛!” “你无耻,我是在上药!”童彦婉连滚带爬的跌下床,绝望的伸出了手:“把遥控器给我,不许再看!” “呵,这么有意思的画面,不看可惜!” 赵桓禹转身坐在沙发上,双手怀抱胸前,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欣赏童彦婉的丑态。 她快气疯了,没想到他会在房间里安装监控,竟然连浴室也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赵桓禹看着看着,还赞了一句:“画质还真不错,不枉费我花那么多钱,你的表演嘛,就差多了,太生硬,不够专业!” “不许看!”童彦婉抓起床头灯朝他砸过去,赵桓禹轻轻松松的躲过,阴鸷的眼狠狠的一瞪:“你是不是想让全国人民看你表演?”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心像被撕成了碎片一般的痛。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发出去……”童彦婉拼命的摇头,无助的哀求他:“求求你,不要发出去。” 赵桓禹满意的笑了,走过来,就像拍狗一样拍拍我的头:“放心,你现在是我的老婆,发出去是丢我的脸,我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只要你听话,监控录像我会好好的保存。”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因为季昀奕吗,你和他是不是有仇?” 童彦婉痛苦的看着赵桓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她还是看不透他的真面目。 “呵,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和季昀奕确实有血海深仇,你要恨就恨季昀奕吧!” 赵桓禹提起季昀奕就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他重重的拍了两下她的脸,嗤笑道:“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别傻了,他不过是那你当挡箭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不会带你走,更不可能带小宇走。” 季昀奕又一次的骗了她。 他说他和赵桓禹没有深仇大恨,可赵桓禹现在却亲口承认了。 迫使自己镇定,童彦婉急急的追问:“你和季昀奕的恩怨你们自己去解决,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 “不是我要牵扯你进来,是季昀奕硬要把你塞给我,他要我好好照顾你,我也答应他了,会‘好好’的照顾你!” 说到最后,一字一句几乎是从赵桓禹紧咬的牙缝中迸出,他凶狠的目光,透着杀气。 他对季昀奕的恨,竟然如此的深。 一股寒意,从背心传出,直达四肢百骸,童彦婉的每一根神经,都深感冰凉。 赵桓禹并不打算告诉她他和季昀奕之间的仇怨,她问再多也是白问。 归根结底,都是季昀奕的错。 收拾起心情,童彦婉挺直了脊梁,勇敢的与赵桓禹对视:“你恨季昀奕,我也恨季昀奕,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要报复他,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你?”赵桓禹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爱他了?” “不爱,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全盘否定自己的感情,她对季昀奕的恨,在这一刻,无以复加。 赵桓禹并不相信她的话:“哦?” 看着童彦婉的眼睛,充满了怀疑。 迎上他的目光,童彦婉理直气壮的说:“他那样对我,你觉得我还有可能爱他吗?” 赵桓禹点点头,嘲讽道:“那倒也是,我想你应该不是白痴。” 呵,童彦婉自嘲的轻笑。 她根本就是白痴,而且白痴到家了! 怀念几个月以前的生活,她和小宇真是快乐。 季昀奕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她宁静的生活,赵桓禹的强势进驻,更是让她的生活面目全非。 时至今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尽力补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童彦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赵桓禹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帮我搞垮季昀奕,我就让你带着小宇想去哪里就去那里。” 咬着下唇,童彦婉艰难的点点头:“好,再加一条,销毁监控录像。” “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可以销毁!”赵桓禹按出菜单,找到删除键,然后一点,画面立刻消失。 赵桓禹把遥控器扔给她:“电视里有个微电脑,监控的视频都存在里边儿,没有接外网。” “你就没有录别的了?” 童彦婉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房间里住了几个月,有时候甚至吃果果的走来走去,想想就可怕,也不知道赵桓禹是什么时候在她房间装的监控。 他实在太变态了! 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也怪自己警惕性太差,完全没有防范。 “没有!”赵桓禹紧蹙着眉,很不耐烦的说:“你饿不饿,和我一起出去吃宵夜?” 童彦婉把电视里的各个菜单目录都翻了一遍,确实没找到视频文件,才开口问:“小宇在哪里?” “他很好!” 不知道小宇的下落童彦婉就不能安心,用尽全力质问赵桓禹:“他到底在哪里?” “我送他去了寄宿学校,周末可以回来!”赵桓禹冷睨她一眼:“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换衣服下楼!” 房间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虽然赵桓禹说他删除了监控录影,可几个摄像头还是在运作,储存新的录影。 被人监视的感觉真不好受,童彦婉拿着衣服,躲在被子里换。 通过看监控录影,她大致猜到几个摄像头安装在了什么地方。躲在被子里换衣服的时候,她还会下意识的朝那几个地方看去,总害怕自己暴露在监控摄像头之下。 第四百九十九章 好戏结束了 腹部的撕裂恢复得很好,只要迈步的动作不大,痛疼便非常的轻微。 一点点痛,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以内,但是打喷嚏咳嗽就会很痛。 就算不能忍受,也必须咬着牙忍下去,在离开之前,她还得与赵桓禹虚与委蛇。 赵桓禹带着饥肠辘辘的童彦婉去吃了鲍鱼粥。 有心事,吃鲍鱼也没有味道。 她狼吞虎咽的喝了两碗粥,胃暖暖的,不再抽痛,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侧头看到自己在玻璃窗上的倒影,整张脸红扑扑的,也有了血色。 “再吃一碗?”赵桓禹慢条斯理的吃,童彦婉两碗都进了肚子,他的那一碗才吃了一小半,他好像根本就不饿,只是来当陪客,陪她吃。 “吃不下了!” 童彦婉摇摇头,夹了个鲜虾饺,几口吃下去,肚子胀鼓鼓,再也吃不下别的东西。 喝了口茶涮涮嘴,她便呆呆的坐在那里,等着赵桓禹。 赵桓禹淡淡的看了童彦婉一眼,抽纸巾擦擦嘴,站了起来:“走吧!” “嗯!”她跟在赵桓禹的身后走出“四季粥府”,夜风袭来,她裹紧身上的大衣,脚步不敢迈得太大,小碎步跟紧。 “四季粥府”离赵桓禹的住处不远,他便没有开车,步行出来。 走到单元门前,她怯怯的问:“赵桓禹,能不能把我房间的监控拆了?” 赵桓禹想也不想,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能!” 她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回头看看身后,赵桓禹派来监视她的那两个人就在不远处。 收拾起烦乱的心情,童彦婉回到赵桓禹的住处,又被赶进房间,关了起来。 针孔摄像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连澡也不敢洗了,躺回床上,拿被子蒙着头。 童彦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小宇,想着她和他未来的生活,想着离开这里……她的心乱成了一团麻,难以平复。 这几日睡得一点儿也不好,黑眼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深重。 现在的童彦婉,真正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有人可以帮我,更没有人可以带她离开,靠不了别人,只能靠自己。 说不定赵桓禹真的会用她对付季昀奕,只希望能让她有机会逃离。 让他们鹬蚌相争去,她真的不想再搀和进去。 被赵桓禹关了半个月,童彦婉终于重见天日。 这半个月,完全是她的噩梦,洗澡穿着衣服洗,换衣服也裹着被子换,时时刻刻都被那些监控摄像头折磨得心神不宁。 半个月没见小宇了,她好想他,日日夜夜的想,整天以泪洗面,浑浑噩噩的度日。 赵桓禹说,他以她的名义约了季昀奕在海边见面。 在去海边之前,赵桓禹对童彦婉说,要她引诱季昀奕,和他亲热,除此之外其他的事她就不用管了。 童彦婉乘坐出租车去,出租车司机自然是赵桓禹的人。 在赵桓禹指定的地点下车,童彦婉步行了很远,才来到那块写着“缘”字的大石前,季昀奕早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季昀奕看到她就笑了起来:“真的是你约我来的?” 话中有话,她听了出来,聪明如季昀奕,早就猜到约他的人是赵桓禹而不是她。 “你觉得呢?”童彦婉斜靠在大石头上,看着天边如鸭蛋黄似的落日,心潮如海水般的澎湃。 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童彦婉拨开发丝,对上了季昀奕充满玩味儿的眼。 他冷笑着问:“你约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至于是欣赏落日吧?” “当然不是!” 季昀奕和童彦婉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没有走近的意思。 她鼓起勇气,朝他走了过去:“好久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想啊,怎么会不想,你的身体康复了没有?”季昀奕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瘦了很多!” 能不瘦吗? 这段日子有一顿没一顿的吃饭,赵桓禹很忙很忙,总是把她忘记,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伤口差不多好了!” 只希望以后别再添新伤,带着小宇离开之前,她只能顺着赵桓禹的意思,忤逆了他,不知道又会怎么折磨她。 季昀奕猛的扣紧童彦婉的腰,让她的身体和他的身体贴合在一起,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开口:“所以……你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我?” “可以这么说,你不想要我吗?”童彦婉的手抵在季昀奕壮实的胸……口,盘算着该怎么做才能让赵桓禹满意。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可能肉搏,最多,就是亲吻。 可季昀奕并没有要吻童彦婉的意思,虽然他的脸和她的脸靠得很近,他的呼吸,轻柔的吹拂过她的脸。 “当然想,不过,不是在这里!”季昀奕环视四周,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不少游玩的人,在这里偷情,很容易被人撞破。 童彦婉的手心,有季昀奕的心跳,那么的真实。 可她却从不曾真正的碰触过他的内心世界。 他对她来说,是噩梦,但终究有结束的一天,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同一个梦中挣扎。 “季昀奕,赵桓禹告诉我,他和你有深仇大恨,他可以承认,为什么你就不可以承认呢, 我不想再成为你和他争斗的牺牲品,过了今天,我要带小宇走,以后,我都不想再见你们。” 虽然童彦婉在季昀奕的怀中,可她却有和他相隔万水千山的感觉。 身体靠得近,心却离得远,终究不能走到一起。 这一切,很快都会结束,从今往后,她的世界里没有季昀奕,也没有赵桓禹。 季昀奕好像被童彦婉的话刺痛了一般,紧蹙了眉,他的嘴唇微微的颤……抖,半响才挤出了她的名字:“彦婉……” “你既然已经猜到是赵桓禹约你来,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她很好奇,季昀奕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赴约。 明知道是圈套是陷进,他还是踩了进来,难道他打算和她死在一起吗? 赵桓禹说要搞垮季昀奕,她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 就算她和季昀奕抱在一起亲吻,又能怎么样呢? 是继续人肉他? 还是以生活作风问题停职? “我如果不来,你说他会怎么对待你?”季昀奕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心痛。 真的只是一闪而过,便不留痕迹了。 她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心口发紧,童彦婉却依然谈笑风生:“他总不至于杀了我吧!” “说不定他真的会那么做!”季昀奕若有所思的说:“能带着小宇离开那是最好,我和他的纷争,从此以后和你再也没有关系,好好照顾小宇,替我告诉他一声,我很爱他。” “呵!”童彦婉嘲讽的勾勾嘴角:“小宇很害怕你,我一提起你他就会哭,很抱歉,你的话我不能替你转达,最好你也别在他的面前出现,他是真的怕了你。” “彦婉,我真的没有打过小宇,我一直当他是我亲生的孩子……” 童彦婉打断了季昀奕的话,摇摇头:“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没有打他,但他害怕你,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不定是赵桓禹对他做了什么。”季昀奕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不但是疯子,还是变态!” 令人发指的变态,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嗯!”季昀奕点了点头,低声问道:“赵桓禹要你怎么做?” 话已经说开,童彦婉没打算隐瞒,开诚布公的告诉季昀奕:“他没说,只让我引……诱你!” “怎么引……诱,难不成就在这里脱衣服。”季昀奕四下望了眼,困惑的嘀咕:“到处都是人!” “没必要脱衣服吧,说不定一个吻就可以了!”这只是她的猜测,人来人往的海边,不可能还做什么出格的事。 “一个吻?”季昀奕闭上眼睛,低下了头:“好,就一个吻!” 冷不防她的唇被季昀奕的嘴堵住,就算有无数双眼睛在观看,她和他也不能不投入。 全身心的投入到彼此的嘴唇中。 季昀奕的味道蔓延在口中,让她心痛。 “啊……你们在干什么?”一声略有些耳熟的尖叫在不远处传来。 童彦婉和季昀奕的呼吸同时一滞,缓缓的分开,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赵桓禹和夏衍念,就站在十米开外。 “啊……”在夏衍念的尖叫声中,赵桓禹冲上来就给了季昀奕一拳。 季昀奕脚步趔趄,连着后退了好几步,踏着海水,勉强站定。 猩红的血顺着季昀奕的嘴角慢慢流了出来,他目光如炬,狠狠的瞪着赵桓禹,反手擦去嘴角的血渍,挥动拳头,朝赵桓禹打去。 赵桓禹躲闪不及,左脸被季昀奕打中,后退的时候,踩进了沙坑,跌坐在地。 童彦婉呆呆的看着扭打在一起季昀奕和赵桓禹,手足无措。 “别打了,别打了……”夏衍念大喊着冲上去,紧紧抱住挥舞着拳头的季昀奕:“别打了,我们快走吧……” 季昀奕瞪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赵桓禹,高举着的手收了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夏衍念拉走。  好戏结束了! 第五百章 伪善的面具 童彦婉望着季昀奕和夏衍念远去的背影,慢慢的转身,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桓禹。 他加快脚步追上她,手很随意的搭在她的肩上:“今天的表现不错!”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童彦婉厌恶的盯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真恨不得咬一口泄愤。 “呵,我们现在是同一战线的战友,不是吗?” 赵桓禹嬉皮笑脸的笑了起来,这样的笑,才是童彦婉所熟悉的,有点儿痞有点儿坏,有点儿赖,可他说出的话,却是她不愿意听到的。 童彦婉抬眼望了望越来越阴沉的天,幽幽的说了句:“快下雨了!” “嗯!”赵桓禹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也许他很纳闷,她为什么会扯到天气上去。 别的话题不想说,就只能说天气。 出门之前,赵桓禹承诺过,这周星期六就送童彦婉和小宇走,还有三天,她一定要咬牙坚持下去。 坚持就是胜利! 坐上出租车,回去的路上童彦婉一直在想,季昀奕该如何向他的小女朋友解释,赵桓禹可真是有办法,能哄到夏衍念来海边看好戏。 不知道夏衍念是不是和三年前的自己一样的傻,会选择原谅季昀奕。 赵桓禹很满意童彦婉的表现,他没有再把她锁在卧室里,她可以在房子里自由走动,但不能出门。 门口守着两个门神,已经监视了她好长一段时间。 一举一动,都在赵桓禹的掌控当中。 晚饭后,童彦婉在房间里看书。 不能看电视,不能出门,不能上网,现在只有看书才能让她心平气和。 这半个月的时间,她看完了《安娜卡列玲娜》,《简爱》,《红与黑》,《呼啸山庄》,《飘》,手中的《基督山伯爵》也看了大半,最多明天,就能看完。 如果没这些书陪她,恐怕她早就憋疯了。 门外有人走动,似乎还有女人嬉笑的声音。 童彦婉缓缓的抬起头,转眼朝门口看去。 赵桓禹带了女人回来? 这半个月他似乎经常带女人回来过夜,虽然她被关在卧室里看不到人,但那放肆的笑声,她还是能隐隐约约的听到。 她为小宇有这样的父亲感到羞耻! 赵桓禹,你终于摘下了你伪善的面具,让我将你看清。 好,很好,非常好,我一定要好好的看清楚,伪君子是什么样,以后对这种人,一定要提高警惕。 笑声戛然而止,然后有关门声传来。 不难想象,两个人纠缠进了卧室。 呼……赵桓禹要做什么与她没关系,再过三天,她就可以走了,希望这一次,可以真正的脱离苦海。 小宇,妈妈,弟弟……我好想你们! 申曦,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为我担心? 放下手中的书,童彦婉端起水喝了一口。 嘴里,还有季昀奕的味道,顺着水,进入她的咽喉,味道,愈发的浓烈。 倾盆大雨果然如期而至,城市笼罩在雨雾之中,亦真亦幻,远处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在这雨中,分外的妖娆美丽。 对这个城市,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当初是迫于无奈的到来,现在又迫不及待的离开。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缓慢走动,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缓慢。 如果,一睁开眼睛,就是周六多好,她笑自己的天真,到现在还总是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象。 “咚咚!”房间门被敲响,童彦婉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轻声说:“请进。” 房门被推开,佣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夫人,先生让您去他的房间一趟。” “现在?”童彦婉不由得紧蹙了眉,他方才不是带了女人回来吗,叫她过去干什么,也不怕她坏了他的好事? “是的!”佣人点点头,退到一边,把路让出来,等她出去。 在佣人口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童彦婉只能跟着她下了楼,来到赵桓禹的房间门口,她替童彦婉打开了房间门:“夫人,请进,先生在等您。” “谢谢!”童彦婉冲她点点头,走进了赵桓禹的房间。 虽然童彦婉已经做好了处变不惊的心理准备,可看到赵桓禹和他的女人半躺在浴缸里,还是有逃离的冲动。 “不许走!”赵桓禹冷冷的命令。 童彦婉缩回握着门把的手,背对着他,故作镇定的问:“你有事就快说吧!” 他大声的说:“过来!” 过去? 不是吧? 她揉了揉紧蹙的眉峰,站在那里没动。 “我叫你过来,是听不懂还是装没听到?”赵桓禹的声音提高了N个分贝,又阴又冷,让童彦婉的心怯怯的发抖。 忤逆赵桓禹的后果她知道,所以没有勇气对他的命令说不,只能忍气吞声的走进浴室,站在门口。 童彦婉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脚,不往赵桓禹和他的女人身上移。 “过来给我搓背!”赵桓禹话音未落,他怀中的女人就娇笑了一声,嗔怪道:“你真坏!” “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赵桓禹和那个女人的笑声放浪形骸,不堪入耳。 他也真够变态的,和女人寻欢作乐,还硬要她过来看热闹。 搓背,搓你妈的背,混蛋! 童彦婉在心里问候了赵桓禹的祖宗十八代,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严肃而呆板,好似没有心,没有情,没有感觉,没有……灵魂! 打情骂俏的两人在嬉戏一番之后想起了童彦婉这个观众,赵桓禹冷着脸威胁道:“你是不是不想走,我也不介意养着你!” 娘的! 虽然被威胁很气愤,可又不得不低头,好女不吃眼前亏,能屈能伸! 童彦婉狠狠的瞪了赵桓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浴缸旁边,拿起毛巾俯身给他搓背。 站在赵桓禹的身后,不可避免的看到缩在他怀中的女人。 素颜也很漂亮,有一股子的媚劲儿。 看童彦婉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童彦婉在心里笑话她,不过是赵桓禹的玩物罢了,凭什么看不起别人,大家半斤八两,谁比谁也好不了多少。 “你没吃饭啊,力气这么小?”浴室里温度本来就高,童彦婉又穿得厚,搓了几下就满头大汗,赵桓禹还不满意,指责她。 童彦婉咬着牙,瞪他一眼,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他的背很快就被她搓出了一道道的红印。 那女人也很讨巧,给赵桓禹按摩手臂和腿。 童彦婉的手很快就酸软无力了,力度又小了下来,赵桓禹又不满了:“力气再大点儿!” 该死的赵桓禹,你去死吧! 她把怒气都发泄在了赵桓禹的背上,一下用力过猛,他痛叫了出来:“你谋杀啊?” “对不起!” 真是不容易伺候的主儿,动作轻不得重不得,还得恰到好处。 混蛋,大混蛋! 给赵桓禹搓了一会儿背,童彦婉的手实在软得没办法了,他倒是很享受,头靠在浴缸边,闭着眼睛,手指跟着音乐节拍不停的晃动。 “休息一下,累死了!”她把浴巾放在浴缸的旁边,甩甩手,活动一下。 “桓禹,你爱不爱我?”赵桓禹怀里的女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童彦婉一眼,一双皓白的玉臂圈着他的脖子,娇滴滴的问。 “爱,当然爱,我的乖宝贝儿!” 赵桓禹的回答让童彦婉全身起鸡皮疙瘩,真是肉麻死了,变态狂,真是够无耻的! “嘻嘻,我也爱你!” 赵桓禹的乖宝贝儿乐不可支,在赵桓禹的脸上亲了又亲,柔软的云朵在赵桓禹的胸……口蹭来蹭去。 “小妖精……” 赵桓禹被撩……拨得受不了了,对他的小宝贝一阵蹂……躏。 这两个变……态! 童彦婉在心里骂了一句,连忙转身往外走,却被赵桓禹叫住:“只要你敢走出去,以后就别想见小宇。” “赵桓禹,你到底想怎么样?” 脚步一停一滞,童彦婉气急了,双手握成拳,真想揍赵桓禹一顿,好好的发泄发泄心中的怒火。 “我不想怎么样!”赵桓禹不正经的说:“过来给我捶背!” 忍无可忍,重新再忍! 不管他多变……态,她都忍了! 童彦婉转身回到浴缸便,握着的拳头正好狠狠的往赵桓禹身上砸。 他皮厚,竟然不觉得痛。 她也正好泄愤,越砸越起劲儿! 而赵桓禹和他的宝贝儿也越吻越起劲儿。 童彦婉连忙闭着眼睛,不看他们两个的成人秀表演,可声音却不绝于耳。 娘的,有观众在也可以这么火热吗? 两个变……态狂! “啊……”赵桓禹的宝贝儿突然低呼了一声,童彦婉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 然后,很多的水溅到了她的腿和脚上,裤脚顿时湿……了一大片。 不用睁开眼睛她也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声音更大更急促了,还有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水花,几乎漫过了她的腿。 “桓禹,啊……桓禹……我爱你……” 赵桓禹的身体起伏得厉害,童彦婉呐呐的缩回了手,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闭着眼睛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结果,童彦婉一脚踏空,“咚”的一声跌倒在地,摔得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第五百零一章 少儿不宜的画面 “啊呀……”她的惨叫只让激……情四溢的两人短暂的停顿了一秒钟,然后,激……情继续。 再闭着眼睛只是给自己找麻烦,童彦婉睁开眼爬起来,眼角的余光扫过浴缸中的两人,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啊……”赵桓禹宝贝儿的叫喊声真是诱……人,听得童彦婉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她以为赵桓禹正在忙,无暇管她,便打算悄悄的溜出浴室,结果才走到门口,又被赵桓禹喊了回去。 赵桓禹真是变……态得无以复加。 他玩儿女人,还要有观众才高兴。 童彦婉被迫站在浴缸旁边,打开了水阀。 赵桓禹说水少了,让她加,要不冷不热的水。 就他们这么大的动作,不把浴缸里的水荡出来才怪。 两人大战了好久,童彦婉就一直闭着眼睛站在旁边。 赵桓禹唤她去给他拿套套,在床头柜里。 童彦婉拿避……孕套的时候,真有在套套上戳两个洞的冲动,可惜手边儿没有针,不然,一定给他找麻烦上身。 “快拿来!”赵桓禹急急的在浴室里喊,看来是撑不下去了。 “来了!”童彦婉急急忙忙的把套套拿进去,赵桓禹已经站在了浴缸里,全身上下热火朝天!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赵桓禹的身体,心口一紧,连忙低下头,把。套套递给他。 赵桓禹迅速戴上,继续大战。 在浴缸里不过瘾儿,又大战到了床上。 赵桓禹的宝贝儿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到后来,连叫唤也没力气了,只能躺在赵桓禹的身下,哼哧哼哧的喘粗气。 童彦婉听了他们做运动的全过程,只觉得恶心,迫不及待的想回自己的房间,好好洗洗被污染了的耳朵和眼睛。 战斗结束,她以为可以走了,却不想,赵桓禹让她拿玉石做的按摩器给他捶背,松筋骨。 而他的宝贝儿躺在他的旁边,累得一动不动,香汗淋漓。 算了,只要他不折腾她就行了,捶背就捶背吧,捶满意了,早点儿让她和小宇走。 童彦婉拿起床边的按摩器,开始被趴在床上的赵桓禹捶背。 拉被子盖了赵桓禹下……半身,童彦婉终于敢睁开眼睛。 赵桓禹的宝贝儿歇了一会儿之后就赤……身……坐了起来,冲童彦婉诡异的一笑:“你好,我叫司宁,以后请多多指教!” “嗯!”童彦婉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赵桓禹:“你房间有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她话音刚落,那个司宁就瞪大了眼睛,手忙脚乱的拉被子盖着自己,急急的问:“到底装没装?” 赵桓禹嘴角勾起冷笑,轻飘飘的吐出:“装了!” “你……你快删了,统统都删了!”司宁吓得一张俏脸苍白,连抱着被子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 “宝贝儿,我要留着慢慢欣赏,别担心,不会流传出去,今天晚上的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赵桓禹一侧身,把司宁拉入怀中,在她饱满的身体上一阵疯狂的蹂……躏。 “啊嗯……”司宁又被他撩拨得动了情,扭着身子,把他抱紧,也不管监控不监控了,先爽了再说。 童彦婉环视整个房间,虽然看不到摄像头在什么地方,但大致能猜到几个方位。 赵桓禹带着那些女人来这里狂欢之后都录了影吗? 那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也录了? 童彦婉心口发紧,赵桓禹真是不一般的变……态,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殊嗜好? 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赤……身……肉搏战如火如荼。 肉搏战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宣告结束,司宁躺在床上像死鱼一般没有生气,赵桓禹休息了一会儿站了起来。 童彦婉坐在沙发上差点儿睡着了,他一起身,她的瞌睡虫立刻就无影无踪。  腾的一下弹起来,童彦婉看到赵桓禹一。丝。不。挂,连忙闭上眼睛,急急的问:“赵桓禹,我问你,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录了影,还有,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每天晚上放那天的声音给我听? ” “是又怎么样?”赵桓禹很无耻的笑了。 “赵桓禹,你混蛋,赶快把那天晚上的录像删了!”童彦婉急火攻心,恨不得和赵桓禹拼个你死我活,她抓起沙发靠垫,直直的朝他砸了过去! “呵,删了多可惜,你想不想看,我现在可以放给你看?”赵桓禹大步流星的走进衣橱,披了浴袍出来。 “不看不看不看……”童彦婉拼命的摇头,强烈的屈辱感几乎把她逼疯。 她做梦也想不到,赵桓禹竟然是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OK,是你自己说不看,可别怪我好东西不和你一起分享。”赵桓禹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看一看……” “我不看不看……恶心,变……态狂!” “不看就算了,可别后悔!”赵桓禹轻笑着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这世界恐怕再难找到比赵桓禹更变……态的人! 童彦婉逃也似的跑出他的房间,奔回自己的房间,紧紧的把门锁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有了前车之鉴,她甚是小心,尽量不惹怒赵桓禹,吃不完兜着走的后果,她没有再承受一次的能耐。 每天都安慰自己,很快就过去了,再忍一忍,忍一忍就好! 一连三天晚上,赵桓禹都带了不同的女人回来,其实童彦婉对他带女人回来没有意见,只是受不了他总是变……态的要她去给他捶背,看他和那些女人狂欢。 这是最后一次坐在沙发上听他折磨女人了,明天,她就可以带着小宇离开。 想到这里,童彦婉整个人为之一振,原本萎靡了许久的身体顿时有了精神。 暗暗在心里叫好,喜色不知不觉爬上了她的脸。 “你笑什么?”赵桓禹突然问。 他身下的女人娇滴滴的回答:“舒服了当然就会笑。” “我不是问你!”赵桓禹冷冷的说。 童彦婉头也不抬,呐呐的回答:“没笑什么!” “是不是想到每天要走,就高兴了?”赵桓禹一语点破童彦婉心中的想法,他嘲讽的口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难道我不该高兴吗?”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没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那是因为条件不允许,不然我还请申曦给她搞个告别仪式。 赵桓禹冷哼了一声,继续他方才突然停下的动作,他身下的女人,又开始娇。喘连连。 噩梦到明天就会醒来,终于快醒了! 床上的两人在尖叫和低吼声中结束了鏖战,赵桓禹这次不让童彦婉给他捶背了,让她帮他洗澡。 他真是得寸进尺得厉害。 被他蹂……躏得像花残柳败的美女提出她帮他洗,可被赵桓禹冷冷的拒绝,指名道姓要童彦婉帮他洗。 童彦婉撇撇嘴,大步走进浴室,把浴缸里已经放凉的水统统放掉,简单的冲洗浴缸之后注入干净的温水。 水放了一半,赵桓禹就进来了,跨进浴缸,半躺在里边儿,又命令她给他按摩头! 童彦婉按了几下,他开口问:“想不想知道季昀奕现在的情况?” “不想,没兴趣!”她一口回绝,季昀奕的事与她无关,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 赵桓禹嘲讽的轻笑:“呵,可他很想知道你的情况,今天还来找我了!” 童彦婉的心口划过一丝钝痛,悄无声息,无影无形。 她没吱声,赵桓禹也不管她想不想听,自顾自的往下说:“季昀奕说,我和他的恩怨就我和他解决,不要把你牵扯进来,让你带小宇走!” 赵桓禹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如果他不来找我,也许我真的就让你走了,可他偏偏要来找我,让你走岂不是就顺了他的意,他高兴,我就不高兴了!” 童彦婉心头一凛,失声叫道:“赵桓禹,你不能出尔反尔!” “呵,出尔反尔又怎样?” “你卑鄙无耻!”童彦婉气得全身颤……抖,忍气吞声这么久,眼看着就要重见天日,难道都前功尽弃了? “呵,你骂我也没有用,要骂就骂季昀奕,谁让他要拿你当挡箭牌,这都是他的错!” 赵桓禹抓住童彦婉紧握在一起的手:“明天,我会让小宇和你见面,但让不让你走,那就不一定了!” “赵桓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帮你对付季昀奕,你就放我走!” “你天真得可笑!”赵桓禹嘲讽的勾起嘴角:“我不过是想知道你在季昀奕心目中的地位,他对你不错,明明知道是陷进还要赴约,知道他担心什么吗,担心我又虐待你,伤在你身,痛在他心,他看到你身上的伤的时候,一定 想杀了我,哈哈,真是有趣的游戏,我乐此不疲,不想就这样终止!” 童彦婉膛目结舌的瞪着赵桓禹,突然间明白了过来,他带她去酒店的周年庆,去海边引。诱季昀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赵桓禹的陷进,他把季昀奕套进去的时候,也把她套了进去。“赵桓禹,你好阴险!”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童彦婉死死的咬着下唇,逼迫自己不要哭出来。 第五百零二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不……”赵桓禹连连摇头,似笑非笑的说:“不是我阴险,是季昀奕太狡猾,和他斗,其乐无穷。” 怪只怪自己醒悟得太晚,童彦婉苦苦的哀求:“看在小宇的面子上,你放过我们吧,好不好,我会带着小宇离开这里,你的股份,都还给你,小宇不要,真的不要!”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来!” 童彦婉被赵桓禹抓着的手腕儿好痛好痛,好像骨头快断裂了一般。 他似乎把对季昀奕的恨都统统发泄到了她的身上,从过去到现在,从来就没有真心的对待过她。 “赵……桓禹,你松手……痛……好痛……”童彦婉哭丧着脸,豆大的汗珠纷纷冒了出来。 “现在喊痛还太早,以后还有你痛的!”赵桓禹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狰狞的表情让她不寒而栗。 走出赵桓禹的房间,童彦婉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两个高大魁梧的保镖像门神似的站在电梯口,她是插翅也难飞。 认命的回到囚笼,童彦婉趴在窗户上往外望,如果她是鸟该多好,就可以飞出去,自由自在的翱翔。 她可以往远处望,但不敢往脚下望,四十几层的高度,会让有恐高症的她头脑眩晕。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天边只有霓虹灯,没有踩着七彩祥云的英雄。 赵桓禹总不会关她一辈子吧,明天见到小宇,一定要想办法和申曦联系上,申曦说不定有办法来救她。 这几天童彦婉曾经尝试过写纸条从楼上扔下去,可完全没有用处。 没有人会捡地上的垃圾,完全是白费力气。 童彦婉也曾想过,在房间里点把火,赵桓禹总不会让她被烧死吧,只要一出去,就想办法溜,可找遍房间所有的角落,也没有可以引火的工具。 绝望了,她彻底的绝望了! 躺回床上,默默流眼泪。 当初她怎么就瞎了眼,千挑万选选了个该死的季昀奕呢? 如果随便嫁给阿猫阿狗,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童彦婉把季昀奕骂了无数遍还是不解气,如果再让她见到他,一定一定要狠狠的揍他。 她正在脑海中练习打季昀奕,他竟然就出现在了她的窗口。 起初童彦婉看到窗外有人影吓了一大跳。 起身定睛一看,是季昀奕,顿时喜不自胜。 他是来救她的吗?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她还以为他不管我了。 季昀奕抓着窗户准备爬进房间,童彦婉猛然想起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说不定赵桓禹能看到。 心头一凛,她火速关灯,然后飞奔到窗边,把窗帘拉上。 有窗帘的遮挡,童彦婉才放心的伸出手,抓紧季昀奕湿透的手臂。 他翻身进入房间,背后还吊着两条长长的绳子。 “莫……”童彦婉正要开口说话,季昀奕一下捂住了她的嘴,食指挡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童彦婉使劲的点点头,闭上已经张开的嘴。 季昀奕全身湿透了,手中提了个袋子,他塞进她的怀中,扯了扯她身上的衣服。 打开袋子,借着霓虹灯光,我看出袋子里装着的是衣服。 童彦婉不明所以的看着季昀奕,没明白他为什么塞一包衣服给她。 他凑到她的耳边,低低的说:“快去换上。” 来不及再细问原因,童彦婉抱着衣服躲到窗帘的角落里,迅速的换上,从内到外不一而足,季昀奕准备得够充分。 童彦婉换好衣服之后季昀奕把身上的绳子取了一条挂在她的身上,然后自己先翻出去,再拉她。 往外爬的时候,她不小心看了一眼脚下,头就晕得厉害,差点儿没跌下去。 季昀奕紧紧的抓着童彦婉,窗外的平台只有一英尺宽,得非常小心。 站稳之后,季昀奕扯了扯绳子,他们身上的绳子便开始慢慢的收紧。 脚很快就悬空了,童彦婉很害怕,抱着季昀奕,闭上了眼睛。 可怕的念头不断的涌入脑海,身体在上升,可想象中却在下坠,落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会死得很难看。 坐上直升机,童彦婉酥软的腿完全没了知觉,半响缓不过劲儿来。 “我没想到你会来救我!”幽幽的望着季昀奕,她有气无力的说。 季昀奕正要说话,瞥见童彦婉耳朵上的钻石耳钉,眸光一冷,迅速把那两枚耳钉取下来,扔出窗外。 “你干什么啊?”她困惑的看着他,虽然是赵桓禹送的东西,可不就是两枚耳钉,有必要这么急着扔吗? “耳钉有可能有监听器或者GPS定位系统!”季昀奕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所以我才要你把衣服也换了!” 童彦婉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啊,你的意思是……” 不等她说完,季昀奕就给予了肯定的答案:“没错,赵桓禹把你监控起来了!” “他太……可怕了……” 季昀奕伸手把童彦婉拉入他的怀中,紧紧的环着她的肩,宽慰道:“别怕,以后他不能再伤害你,彦婉,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推开季昀奕:“你明明知道他一直监控着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游艇那天……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 “彦婉,我也是游艇那天之后才知道的!” 季昀奕不顾她的挣扎,死死的抱着她:“那天扔在海里的大衣我派人去捞了起来,我无意中发现扣子是监听器和GPS定位系统,但一直没机会告诉你。” “你和赵桓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如果有一天,她被这两个人玩死了,至少也死得明明白白。 季昀奕呐呐的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童彦婉不敢置信的失声质问:“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对付了你这么久,难道你就没找人查?” “查了,可什么也没查到!”季昀奕无力的看着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和你结婚,你也不会卷进来,受这么多的苦。” “我恨你!”童彦婉咬紧了牙关,眼泪刷刷的往下坠。 一步错,步步错,如果她认真的对待婚姻,对待爱情,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季昀奕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唇落在了她的额上:“彦婉……” 她猛的推开季昀奕:“小宇呢,小宇怎么办?” “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虽然困难了点儿,但一定能接到!” 现在她也只能相信季昀奕的话,他总不至于又要把她推入火坑吧? 直升飞机停在了里机场不远的停机坪上,童彦婉和季昀奕再坐车到机场。 机场门口,季昀奕把一张身份证塞进她的手中。 童彦婉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她的身份证,但不是她以前用的那张,应该是新办的。 “我朋友的私人飞机,送你和小宇去德川!”季昀奕苦笑着说:“以后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童彦婉扯了扯嘴角,冷冷的说:“那就最好不过了!” 季昀奕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之后告诉她:“小宇已经接到,最多半个小时,你就可以和他见面了。” 紧绷的心弦一松,童彦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太好了!” 她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分钟也不想等了,更别说半个小时。 站在机场门口,不停的张望,明明知道没那么快,可她还是会紧紧的盯住远远开来的车。 雨一直下,冬日的严寒在她的眼中根本算的不什么。 季昀奕劝她进机场等,被她断然拒绝,就站在机场门口,能第一时间看到小宇。 半个小时以后,一辆黑色的轿车由远至近,季昀奕看清车牌,说了声:“小宇到了!” 童彦婉欢欣雀跃,飞扑入雨中,等在路边。 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门一开,小宇跳下来,紧紧的把她抱住,欢快的喊:“妈妈,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啊……” “妈妈也想你,小宇,我的乖儿子!”童彦婉抱着小宇,泪眼婆娑。 一把大伞挡在她和小宇的头顶,季昀奕悄无声息的站在旁边。 “走,进去吧,飞机差不多可以起飞了!”季昀奕揽着童彦婉的肩,把她和小宇送进机场,然后折回去向送小宇来的司机说了几句话。 “童小姐,走吧!”方才开车送她和季昀奕到机场的人一直跟在他们的左右,示意她跟他走。 “季昀奕呢,他不走吗?” 童彦婉不断的回头,看季昀奕。 他正要转身朝她走来,一辆车突然闯入她的视野。 童彦婉认识,那是赵桓禹的车。 季昀奕站定在原地,然后回过头,朝她挥了挥手,远远的,看不清他的口型,但她知道,他在和她说话。 是在说再见吗? 童彦婉也举起手,朝他挥了挥! “啊……”举起的手蓦地捂住了嘴,童彦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赵桓禹竟然开着车撞上了季昀奕。 季昀奕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甩在地上。 “不……季昀奕……”童彦婉大喊着要冲上去,却被司机抓紧了手臂。“快走,不然就走不掉了!” 第五百零三章 好想好想他的拥抱 “快走……”她拼命的想挣脱,去看看季昀奕的伤,司机一个人拉不住她,又上来两个人,抓着她的手臂,把她往通行口拽。 “季昀奕……季昀奕……”越走离门口越远,离季昀奕也越远。 她已经看不到他。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颗心悬得老高。 被三个人塞进了飞机,童彦婉不停的抹眼泪,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 千万不能出事啊,季昀奕,你一定不要出事,一定要来德川找我。 飞机开始滑行,然后起飞,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童彦婉趴在窗户上往外望,灯火通明的机场就像远处的点点星光,渺小得再也抓不住。 季昀奕……他的笑容定格在了回头冲她挥手的那一瞬间。 他说了什么? 一张一合的口型,似乎是……彦婉,我爱你! 心,痛得无法呼吸,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就连小宇关切的询问,她也没有心情回答,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季昀奕。 司机离开的时候答应她会去看季昀奕的情况。 飞机在风雨交加的夜色中穿行,而她的心已经留在了机场,守在季昀奕的身边。 五个小时的飞行,童彦婉终于到达了德川。 把她拉上飞机的人是季昀奕的朋友,也是她搭乘的飞机的主人。 飞机开始滑行的时候他接到了电话,告诉她季昀奕已经被送去医院,正在紧张的手术中。 干涸的眼睛再也流不出泪,童彦婉捂着嘴,低低的抽泣。 五个小时了,手术还没有结束吗? 童彦婉留了季昀奕朋友的电话,才坐上他安排的车。 到了伍叔叔的家,已经是凌晨七点半。 保姆在花园里浇花,听到门铃响,来给童彦婉开了门。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保姆一边喊一边上楼。 不多时,柳月娥和伍宗盛匆匆下楼,看到童彦婉带着小宇,都很吃惊。 “彦婉,发生什么事了?”柳月娥扑上来紧紧的抱着她,声音有些哽咽。 知女莫若母。 柳月娥立刻猜到童彦婉是出了事,才会连招呼也没来得及打,就突然跑回来。 “妈,我……没事……” 童彦婉死死的咬着下唇,才没有失声痛哭出来,被妈妈抱紧,真的好安心,好像回到小时候,只要妈妈在,她就什么事也不用操心。 “你啊,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嘛!” 柳月娥反手擦去眼泪,松开童彦婉,抱起了小宇:“我的乖外孙,都长这么大了,也就一年没见,长得可真快!” “外婆,我肚子饿了!”小宇撇撇嘴,很委屈的说:“肚肚咕咕叫。” 柳月娥乐陶陶的亲了亲小宇的嫩脸:“哎哟,小宇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告诉外婆,想吃什么,外婆去给你做。” 小宇欢快的回答:“我要吃……锅贴,牛奶!” “好好好,外婆现在就去做!”柳月娥把小宇塞给童彦婉,转身就进了厨房忙碌。 “伍叔叔,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她拍了拍小宇的背:“小宇,快叫外公好!” “外公好!” “嗯!”伍宗盛的脸上略有笑意,但并不热情:“回来了就多待几天,你妈常念叨,想你和小宇。” 她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这次回来应该会待比较久!” “那就好!” 伍宗盛转身上了楼,她便抱着小宇进厨房,陪妈妈说话。 小宇缩在童彦婉怀里,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把小宇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盖严被子,柳月娥做的锅贴也做好了。 “彦婉,你是不是和小宇的爸爸吵架了?” 童彦婉吃锅贴,柳月娥坐在餐桌对面,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真后悔去狮城之前把赵桓禹是小宇爸爸的事告诉了妈妈,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当初还不如不说,让妈妈继续以为季昀奕才是小宇的爸爸! 童彦婉离婚后不久发现怀孕,打电话告诉妈妈的时候只能往季昀奕的头上推。 当时柳月娥劝童彦婉不要孩子,有孩子拖累,再嫁就不容易了,但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根本不听她的劝。 在认清赵桓禹的真面目之后,她总是在想,如果小宇的爸爸不是赵桓禹该多好,那么可怕的人,根本不配当小宇的爸爸! 童彦婉默不作声,柳月娥也猜到了七八分,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夫妻之间,哪有不闹别扭的,你和小韩相处的时间段,互相之间要多包容,你看你,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妈,你别说了,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童彦婉心烦意乱,把杯子里的豆浆喝完,霍然站了起来:“不吃了,我带小宇上楼去睡觉!” “彦婉……”柳月娥欲言又止。 童彦婉木然的看着她,心情太糟糕了,一时间难以平复。 柳月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上楼吧,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她抛下这两个字,抱起小宇就上了楼。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和妈妈说话,可童彦婉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在异乡的时候,怀念她的唠叨,现在真的被她唠叨,又觉得很心烦。 脑海中有太多太多的事,搅得我不得安宁,此时此刻,我只想好好的静一静,让自己烦乱的情绪平静下来。 把小宇放在床上,童彦婉环视阔别多日的房间,依然是一层不染,干净如初。 就连床单,也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不用想也知道,她不在家的时候,妈妈时常来打扫她的房间。 如果这是她的家该多好,停止了漂泊的日子。 这些年,童彦婉就像没有根的浮萍,飘到哪里,就在哪里生长,但终究,还是会随水飘荡,难以真正的扎根。 童彦婉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季昀奕朋友的电话,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心急火燎的拨过去。 电话接通了,但彩铃响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人接听。 自动挂断之后她又继续打,她要打到他接为止。 季昀奕,你一定不能有事。 电话久久没有人接听,童彦婉急得快要哭了,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流了满脸。 “快接电话,接电话啊,快接啊……” 可电话那头的人听不到童彦婉的呼唤,她拨重拨键拨得手痛,可还是没有人接电话。 绝望的放下电话,童彦婉奔进浴室,难以自抑的嚎啕大哭起来。 季昀奕,季昀奕……唤着这个她朝思暮想的名字,她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痛。 你说你爱我啊,如果真的爱我,就好好的活着,然后来找我,一定要来找我。 未来没有你,那就不是属于我的未来。 哭得没有力气,童彦婉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浴室,恍然间,好像看到季昀奕站在窗口,冲着她微笑。 他的笑容,比春日的阳光更加的灿烂,比和煦的轻风更加的温柔。 “彦婉,彦婉,我爱你……” 她似乎听到他在轻轻的呼唤,并朝她伸出了手。 “季昀奕!”童彦婉飞扑上去,展开双臂拥抱他,可抱入怀中的,只是温暖的阳光。 季昀奕的幻影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不要走,不要走……”童彦婉伸出手,在空气中一阵乱抓,除了念想,什么也抓不住。 消失了,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季昀奕不会就这么消失吧,他会不会离开她? 季昀奕…… 童彦婉好想好想他的拥抱,就在昨夜,他强有力的双臂,还紧紧的环着她的肩。 那么的用力,好似,要把她揉入他的身体,从此以后,永不分离 童彦婉不记得申曦的手机号码,只能等到公司上班,打公司的座机找她。 “彦婉,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申曦夸张的大喊:“我还以为你跟季昀奕私奔了!” 听到申曦的声音,童彦婉喜极而泣,喉咙哽咽之后艰难的说:“申曦,我被赵桓禹关起来了,昨晚季昀奕把我救了出来,现在在德川妈妈的家。” “哎哟喂,我就说怎么联系不上你,好几次去你家找你,你家保姆都说你不在,连门也不给我开。”申曦担忧的问:“你没什么事吧?” “我现在没事了,昨晚季昀奕把我送到机场,赵桓禹就追来了,赵桓禹那个混蛋,开车撞了季昀奕,你能不能帮我去狮城的医院问问,我好担心,不知道季昀奕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童彦婉已经泣不成声。 七八个小时了,她的担忧已经到达极点,如果再得不到季昀奕平安无事的消息,她就快要疯了。 申曦唏嘘之后爽快的答应:“好好,我这就去问,多找几个人,一家一家医院去问,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也别太担心了,季昀奕应该会没事的。” “嗯,谢谢你啊,我等你的好消息!”童彦婉抹去眼泪,强迫自己笑一笑:“我的手机在赵桓禹那里,你找我就打这个座机,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的电话。” “好的,你休息一下,等我的好消息!” “嗯,谢谢!” 结束和申曦的通话,童彦婉呆呆的坐在床边,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拨出了她自己的电话。  电话竟然通了,她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第五百零四章 最美好的遇见 现在她不用怕赵桓禹,就算他再变……态再大胆,也不可能跑到德川来抢人,伍叔叔在德川也是有头有脸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待在伍叔叔的羽翼之下,她暂时是安全的。 不多时,赵桓禹就接了听话,他轻轻的“喂”了一声。 童彦婉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声叫到:“赵桓禹,季昀奕怎么样了,你这个大变……态,为什么要开车撞他,你疯了,撞人是犯法的。” “童彦婉,我就知道是你,回了德川还想着季昀奕?”赵桓禹轻笑着问:“怎么,很关心他的死活?” 一想到有强大的后盾支持,童彦婉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很多:“我不想和你废话,快说,季昀奕现在到底怎么样,他有没有危险?” 赵桓禹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他死了!” “死了?”大脑嗡的一声响,灵魂似被抽空了,只留一个躯壳,童彦婉泪如泉涌:“你骗人!” “呵,我说的话你不相信,又何必问我,信不信由你!”赵桓禹果断的挂了电话。 “喂喂,赵桓禹……” 电话听筒里,只有短促的忙音传来。 童彦婉不断的告诉自己,赵桓禹在骗她,季昀奕绝对不会死,不会死。 她甚至满怀希望,他会来找她,因为他说过,他爱她,不会比她死得早,更不会让她独自品尝生离死别的痛。 最后再相信季昀奕一次,他不会食言,如果,他再食言,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多么希望,闭上眼再睁开,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笑着对她说:“彦婉,你是我的,这辈子,休想跟别的男人走。” 如果再见面,她一定要抱紧他,永远不再松手。 君耀晨和弟弟伍炜昱接到童彦婉回家避难的消息,也前后脚的跟了回来。 一家人,很热闹。 伍炜昱读大四了,在实习,他向实习单位请了假,心急火燎的赶回来,比君耀晨晚半个小时到家。 吃过晚饭,伍炜昱带着小宇,窝在沙发里玩电脑。 伍炜昱很贱的问:“小宇,你看着我玩,还是我玩给你看?” 小宇愣头愣脑,傻乎乎的说:“你玩给我看。” “好,我玩给你看!”伍炜昱打开了网络游戏,热火朝天的打了起来。 童彦婉哑然失笑,走过去敲了敲弟弟的头:“有你这样当舅舅的吗,欺负小孩子不懂事!” 伍炜昱捂着被童彦婉敲痛的头,很委屈的辩解:“这游戏太复杂了,小宇根本不会玩,只能我玩给他看!” “你别以为小宇像你这么笨,他肯定会玩,你不信就让他试试!” “真的假的,这个很复杂呢!”伍炜昱将信将疑,把电脑让给了小宇。 小宇果然没有辜负童彦婉的厚望,一上手就玩得很好,很熟练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第一次玩。 “哇靠,现在的小孩子不得了!”伍炜昱目瞪口呆,点头称到,对小宇佩服得五体投地。 童彦婉得意洋洋,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伍炜昱不屑的撇嘴:“切……还好小宇只是外表像你,内在完全没有你的基因,不然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好讨厌啊!”说不过炜昱,她只能施以暴力,又敲了他的头一下。 这个时候座机响了,童彦婉心急火燎的扑上去接,抢了保姆的工作。 这是她接的第六个电话了,可依然不是找她的。 之前的五个电话,有两个是找柳月娥打麻将,有三个是找伍宗盛去钓鱼。 第六个电话又是找柳月娥,童彦婉把电话拿给妈妈,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 她怎么就这么笨呢,早上打电话到公司找申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留个她的手机号码,后来再打电话去公司,已经无人接听了。 估计是走得急,连来电转接也没设置。 给季昀奕朋友打电话打得童彦婉绝望了,依然没有人接。 现在只希望赵桓禹是在骗她,季昀奕根本就没有死。 这个家里,就君耀晨最了解童彦婉的事,她本来想找他出出主意,结果他一回来就被伍宗盛叫到书房去谈事情,连饭也是柳月娥给他们端上去,在书房吃的。 童彦婉下意识的朝楼上的书房望了一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谈完。 直到她带小宇回房间睡觉,君耀晨和伍宗盛也没有从书房出来。 童彦婉给小宇洗了澡就哄他上了床,伍炜昱也赖在她房间里,和小宇玩。 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玩得还挺高兴。 有伍炜昱带着小宇,童彦婉就去洗澡。 睡衣还是她中学时穿过的,柳月娥每年都会把童彦婉的衣服从衣柜里取出来洗一洗,晒一晒,虽然都是旧的,但穿在身上很舒服。 睡衣上,有很大的一个哆啦A梦,憨傻的笑容,已经褪去了曾经有过的光鲜。 童彦婉看着镜中的自己,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十八岁。 青葱的岁月,一去不复返。 那么美好的年纪,消逝在了她的指尖。 如果在十八岁遇到季昀奕该多好,那个时候,他才二十七岁。 解开脑后挽成的发髻,童彦婉为自己束起高高的马尾,就像真的回到了十八岁一般。 走出浴室,伍炜昱看傻了眼儿,夸张的惊呼:“哇,姐,你现在看起来和你读中学的时候差不多!” 甩了甩脑后的马尾,她苦笑着问:“真的有那么年轻吗?” “真的啊,就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她离开家的时候正好十八岁,而炜昱也就六七岁的光景。 他知道童彦婉要去外地读大学,不能再陪着他,哭得好伤心,去大学报道的那天,他抱着她不放,学也不去上了,硬要和她一起去。 十三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回首往事,似乎就是昨天,还在眼前,可眸光辗转间,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伍炜昱说:“姐,如果你在我们学校,肯定是系花了,你不知道,我们学校那些女生有多难看,狼多肉少,肉还不能入口,你说我这个大学读得惨不惨?” “爸爸让你去国外泡洋妞,是你自己不去,这怪得了谁。” “洋妞不适合我,还是在国内找个合适的人算了!”伍炜昱戏谑道:“其实我要求也不高,就你这样,勉强还能接受。” 童彦婉哭笑不得,把伍炜昱踢了出去:“滚吧你,回自己房间睡觉!” 哄睡了小宇哄之后她一边等电话,一边等君耀晨从书房出来。 申曦的电话终于打来了,她和几个公司的员工找遍了狮城大大小小的医院,但仍然没找到季昀奕。 童彦婉心乱如麻,急得满头大汗:“会不会不是用他的名字登记的。” “这我也想过了,每个医院都找医生问过,有没有车祸送来的病人,都说没有,也许他伤得不重,就包扎了一下,没住院。” 申曦的宽慰并没有让童彦婉安心,反而更加的烦躁不安。 她想起赵桓禹的话,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卡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 “申曦,我早上给赵桓禹打过电话,他说……” 不等童彦婉说完,申曦就急急的问:“他说什么?” “赵桓禹说季昀奕死了……”眼泪汹涌的淌了出来,她明明不相信赵桓禹的话,却又因为他的话而恐慌。 万一赵桓禹说的是真的,季昀奕死了…… 不好的念头撞入脑海,立刻被童彦婉否定。 不会不会,季昀奕一定不会死,赵桓禹说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他那么变……态的人,根本说不出一句真话来! “彦婉,你别哭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明天再继续帮你找,你别想太多,早点儿睡吧!” 反手抹去眼泪,童彦婉哑着嗓子说:“谢谢你,曦曦,辛苦了一天,你也早点儿睡,把电话留给我,我方便联系你。” “你拿笔记一记。” “嗯!” 记下申曦的电话号码,童彦婉又给季昀奕的朋友拨了个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听,在她的意料之中。 季昀奕的朋友是没听到手机响还是根本不想接她的电话呢? 他不可能一整天不用手机吧,没接到她的电话,看到她给他打了这么多的电话,怎么也得回一个问问情况吧。 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是她打的,不想接。 童彦婉房间的门虚掩着,传来走廊外的说话声。 是君耀晨和伍宗盛从书房出来了。 童彦婉心头一喜,飞奔到门边,两人还在说话,她这样贸贸然的出去,不太合适。 缩回已经触到门把的手,童彦婉静静的等待,等君耀晨回了房间,她再去他房间找他,免得引起伍叔叔的怀疑。 须臾之后,走廊没有了说话声,关门声响了两下。 童彦婉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人,才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试着开君耀晨房间的门,没锁,太好了! 她闪身进去,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一回头,童彦婉就傻眼儿了,君耀晨一丝……不挂的站在浴室门口,定定的看着她,嘴角蕴着一抹坏笑:“你打算进来偷窥我洗澡?” 第五百零五章 爸爸是可怕的恶魔 她真怕自己会长针眼,连忙捂住眼睛:“快,快把衣服穿上,我有急事找你!” “呵,原来是有事找我,我还以为你打算进来陪我睡觉!”君耀晨一边说一边穿上衣服:“好了!” “你想得还挺美,我陪猪睡觉也不陪你睡!” 手指稍稍的张开一条缝,她确定君耀晨穿戴整齐,才收回手:“就你那身材,也没什么好看的。” 季昀奕的身材才有看头,可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 心底的悲凉,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她该怎么办? “说吧,什么事!”君耀晨侧身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不正经的笑。 童彦婉把这一个月在狮城发生的事言简意赅的告诉了君耀晨,他脸色阴沉,默默的听她说,一直没开口。 直到她说完,君耀晨才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申曦没找到季昀奕?” “没有,如果她找到了我就不会这么着急。”童彦婉的心揪紧了,小心翼翼的问:“你说……赵桓禹的话可信吗?” “谁知道呢,如果你今天不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他是那种人,报复季昀奕就算了,还把你拖下水,真是太过份!” “我现在不想评论赵桓禹的所作所为,你快点儿帮我想办法,找到季昀奕。”她咬了咬牙,很痛苦的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嗯,我尽量吧!” 君耀晨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在电话薄里翻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小宋,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找一个叫季昀奕的人,应该在狮城,越快越好,钱不是问题,最重要是找到人,嗯,拜托你了!” 君耀晨挂了电话对她说:“现在等消息吧,相信明天就会有结果。” 等消息等消息,她最怕的就是等消息,不安的问:“你找的人行不行啊?” “我找的人怎么会不行,他就专门干这个的,以前是在公安局刑警队,现在自己出来做,人脉很广,办事效率极高,他找个人并不难!” 君耀晨的话并没有让童彦婉安心,反而更加的心烦意乱。 她真的好害怕,想知道季昀奕的情况,却又害怕是不好的结果。 季昀奕,你一定不能有事。 希望上帝能听到她的祷告,保佑季昀奕! 沉默了片刻,君耀晨突然说:“彦婉,你今天这个样子,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童彦婉半响才回过神,漫不经心的问:“在影楼拍照那天?”  君耀晨摇摇头:“不是,影楼那天是你第一次见我,而我第一次见你要早得多,你还在读高中,我站在大门对面的树后面,看着你骑自行车出来,头发也是扎成了这样的马尾,在脑后甩来甩去,看起来 很有活力!” “我没看到你!”难道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要报复她了吗? “是啊,你没看到我!”君耀晨苦笑着说:“但我一直记得你当年骑自行车的样子,还真有些可爱!” 童彦婉看着君耀晨脸上越来越温柔的表情,听着他磁性低沉的声音,突然觉得,不认命不行。 很多事早已经注定,人生路,就算她们走上岔路,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岔路,通往的,始终是早已经注定的结局。 “如果你爸爸不娶我妈妈,我和你不可能认识,如果你不抛弃我,我不会嫁给季昀奕……” 这就是宿命吧! “是……”君耀晨单手抓紧她的肩:“彦婉,对不起!” “算了,这也怪不得你!”童彦婉晦涩的笑笑,推开他的手:“如果你是真心向我道歉,那就全力以赴帮我找季昀奕,如果他平安无事,我就原谅你!” 君耀晨宽慰道:“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放心吧!” 她呐呐的点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这一夜睡童彦婉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做梦,梦到找到了季昀奕,他平平安安的来找她,还对她说,他的承诺永远都有效,他绝对不会比她早死。 梦太逼真了,好几次她都笑了出来。 一笑醒,才发现只是梦。 无比的惆怅之后童彦婉强迫自己继续睡,在梦中去见季昀奕,也许美梦会成真,季昀奕会平平安安的回到她的身边,照顾她和小宇。 不容易挨到第二天,一大早,童彦婉就急匆匆的去找君耀晨问情况,他摊摊手,说:“还没消息。” “唉……”她叹了口气,拉着小宇下楼去吃早饭。 伍炜昱说他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陪童彦婉,她把小宇塞给他带,回房间给申曦和季昀奕的朋友打电话。 童彦婉想回狮城去找季昀奕,给航空公司打电话订票,竟然被列入了黑名单。 一定是赵桓禹干的,让她坐不了飞机。 他太可恶了! 焦灼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没有季昀奕的消息,她就像失了主心骨,整个人都很萎靡。 申曦一直在外奔波,童彦婉给她打了很多的电话,几乎是隔一个小时打一个。 每次她说的话都大同小异,让童彦婉有心灰意冷的感觉。 而君耀晨那边,也没有消息,他看好的人这次也不给力了。 整整两天的时间都在不安和烦躁中度过,童彦婉真希望像申曦说的那样,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季昀奕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和这个世界断了联系。 君耀晨给了童彦婉一个手机号码,是季昀奕最后使用的号码,她拿在手中一看,竟非常的熟悉。 把季昀奕朋友留给她的电话一对比,竟然是同一个号码。 季昀奕的手机在他朋友的手里,为什么他朋友不接电话呢,是放在什么地方给忘了吗? 童彦婉试着拨打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已经关机了,打不通! 兴许是被她打没了电。 此刻的季昀奕,就像断线的风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就连最后的联系也断了,他可以恣意的乱飞,让任何人也找不到他。 虽然一直没有季昀奕的消息,但童彦婉相信,他终有一天,会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月以后,童彦婉在德川的生活步入正轨,小宇在进入德川最好的幼儿园念书,她则在伍宗盛的公司帮忙,从打字员做起,过朝九晚五的简单生活。 她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季昀奕,哪怕寻遍全世界也没有他的消息,她也不会放弃,除非找到他的人或者找到他的墓。 每天睁开眼,童彦婉首先想到的就是季昀奕,晚上闭上眼,想的还是季昀奕。 以前从来不知道,他早已经占据了她的心。 他根本就是梦魇,时时刻刻,不分白天黑夜的缠绕着她。 下班之后,同事约童彦婉聚餐,她推了,准备去学校接小宇,然后再一起回家。 伍宗盛对童彦婉和小宇还不错,一开始,她以为她带着小宇住下,他会不高兴,可看他很喜欢小宇,她也就放心大胆的住下。 除了继父的家,童彦婉没有别的更安全的去处。 她很害怕赵桓禹会追到德川来,最开始的半个月,时时刻刻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直到最近,才不再如惊弓之鸟般的恐慌。 也许,赵桓禹和季昀奕之间的恩怨已经被车给撞散了,他不会再把她和小宇牵扯进去。 这些日子以来,小宇时常问童彦婉,爸爸在哪里,爸爸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回外公外婆的家,爸爸是不是又不要她们了。 她没办法告诉他实情,总是说,爸爸很忙,爸爸有很多事要做,小宇不能整天嚷着要爸爸,必须学着独立,只有自己能独立了才能长大。 小宇虽然很不情愿,还是接受了童彦婉的说法,不再总是把爸爸挂在嘴边。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宇,他的爸爸是个可怕的恶魔,不是好人,而且很变……态。 也许等小宇长大之后,他自己会明白。 现实真的好残忍,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宇,竟然是赵桓禹那个恶魔的儿子,他的到来,不过是因为仇恨,与爱情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 童彦婉走到小宇学校附近,远远就看到学校门口人山人海,全是等孩子放学的家长。 孩子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儿,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只有她家的小宇最可怜,没有爸爸爱他。 童彦婉站在人群的最外围,静静的等待学校开门,不用急着挤到前面去。 因为她叮嘱过小宇,不要和同学挤,等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了,再慢慢的出来,小宇很听话,他总是走在最后,从从容容的出来。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一个人从她面前经过。 突然,童彦婉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是爱马仕大地,季昀奕最喜欢用的香水。 猛的抬起头,她看到一个熟悉背影。 童彦婉倏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连忙揉了揉,那个背影太熟悉了,不正是她魂牵梦萦的季昀奕吗? 那人很快湮没在了人群中,她大喊着:“季昀奕……季昀奕……” 急急忙忙的追上去。 这个时候,学校放学了,等候的家长开始朝校门口拥挤,她夹在其中,寸步难行。  背影越来越远,却还勉强能看到。 第五百零六章 车祸 季昀奕个子高,很扎眼,哪怕隔得再远,她也可以辨认得出。 急得满头大汗,童彦婉就像疯了一般,在人群里拼命的挤。 季昀奕,你不要走,等等我啊,等等我,你是在找我吗,我在这里啊,回头看我一眼,我在这里啊…… 童彦婉的喊声被掩盖,哪怕她喊破了嗓子,远去的人也听不到。 憋着一口气,她冲出了人群。 季昀奕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茫然的站在十字路口,捂着脸,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问:“季昀奕,季昀奕,那是你吗,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为什么不回头……” 反手抹去眼泪,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哭解决不了问题。 季昀奕既然已经来了德川,就一定会联系她,说不定在他联系她之前,她就可以找到他。 季昀奕,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蓦地回头,童彦婉看到那个背影竟然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瓶纯净水,正准备喝。 那姿势那动作,真是和季昀奕一模一样。 她心头一喜,欢呼雀跃的冲上去,抱紧了他的手臂:“季昀奕,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季昀奕,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她又跳又欢呼,紧紧抱着那人的手臂。 那人缓缓的转过头,童彦婉的心跳顿时停止了,倏然睁大眼睛,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 “小姐,你认错人了吧!” 那男人的脸和季昀奕没有一丁点儿的相似,可是,背影和动作却一模一样,就连发型,也如出一辙。 “对不起,对不起……你的背影和我一个朋友太像了……”童彦婉怔怔的收回手,神情恍惚的解释。 男人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没关系,以后不要再认错了。” “对不起……”她垂头丧气的走出小商店,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心凉到极点。 不是季昀奕,不是季昀奕……季昀奕,她到底在哪里? 童彦婉下意识的回头,看着那个与季昀奕有着相同背影的男人,心一阵阵的抽痛。 他看到童彦婉还在看他,冲她点点头,然后从容的迈步,越走越远。 童彦婉呆呆的望着那个人的背影,连走路的姿势也那么像。 闭上眼睛再睁开,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 学校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四下一望,没看到小宇,她站在门可罗雀的校门口,静静的等。 虽然人在这里,可心已经飞远了。 在找寻季昀奕的这一个月,可以想的办法她都想尽了,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季昀奕,你到底在哪里? 酸涩涌上心头,不知不觉,童彦婉的眼底氤氲了一层雾气。 她反手抹去眼泪,朝学校里边儿张望,心里直犯嘀咕。 小宇今天怎么走这么慢? 直到看门的老大爷来关校门,小宇还没有出来。 她急了,匆匆忙忙的往小宇上课的教室跑。 站在教室门口就傻了眼儿,教室里空无一人,前后两个门都上了锁。 难道是她刚才去追那个人的时候,小宇出来没看到她,一个人回去了? 童彦婉慌慌忙忙的摸出手机,打给小宇。 小宇读书之后童彦婉就给他买了个儿童手机,他上课就关机,放学才开机。 电话通了,可小宇没接听。 她又连忙给他的手机发了个短信。 儿童手机有这个好处,可以GPS定位,只要她发送短信过去,小宇的手机就会把所处的位置反馈回来。 十秒钟之后,短信回来了,我一看,显示的位置正好是学校门口。 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我连忙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里找。 可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给小宇打电话,就已经关机了。 童彦婉拉住学校附近的人,把小宇的样子描述了一遍,被问的人都摇头,说没有看到。 焦躁,不安,惶恐……各种各样不好的情绪在心中弥漫。 小宇,我的小宇,你到底在哪里? 眼泪模糊了童彦婉的视线,反手不停的擦,也还是擦不干。 手机响了,陌生的来电,她急急忙忙的接听:“喂,哪位?” “老婆,很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竟然是赵桓禹的声音,童彦婉的心猛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小宇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呵,小宇正坐在我的腿上,要不要听听他的声音?” 赵桓禹话音未落,她就听到了小宇的声音:“妈妈,妈妈,爸爸来接我放学,给我买了好多的玩具,你怎么没来接我啊?” 她失声喊道:“小宇……” “老婆,晚上一起吃饭,好久没见你们,还怪想念。”赵桓禹语中带笑,一派轻松。 童彦婉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不要惊慌,赵桓禹再怎么狠,也断然不会对小宇下毒手,小宇肯定是安全的。 “好,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放学也就才这一会儿,想来他们应该走不远。 电话那头沉默了,赵桓禹的声音又突然响起,不过不是通过电话,而是她的身后。 “我们在这里!” 猛的一回头,黑色的宾利滑到了她的腿边,缓缓降下的车窗后面,露出赵桓禹和小宇灿烂的笑脸。 小宇欢快的冲她挥手:“妈妈,妈妈,我们在这里!” “上车吧!”赵桓禹打开了车门,抱着小宇往内侧挪了挪,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给童彦婉。 “赵桓禹,季昀奕已经失踪了,你还想怎么样?”她阴沉着脸,死死的抓住车门,站在路边,与他对峙。 赵桓禹粲然一笑,很无辜的摊摊手:“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想你和小宇了,所以来看看你们,就这么简单!” “你别想骗我,快把小宇换给我!”她俯身钻进车厢,一把抓住了小宇的胳膊,使劲儿往外拽。 小宇愣愣的没明白怎么回事,抱紧赵桓禹的脖子:“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老婆,别这样,吓着孩子了!” 赵桓禹抓紧童彦婉的手腕儿,笑得如春风般的和煦:“走吧,去吃饭,季昀奕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过日子。” “谁跟你一家人,胡说八道,放开我和小宇,让我们走!”她恼羞成怒,狠狠咬了赵桓禹的左手臂一口。 “一个月不见,越来越泼辣了!” 赵桓禹撩起袖子,两排深深的牙印镶入了皮肉,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挑挑眉,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想一口把我吃掉?” “是啊,我恨不得剥你的皮,喝你的血,拆你的骨头去喂狗!”她气急了,当着小宇的面也口不择言的骂了出来。 赵桓禹故意摆出恐惧的表情,睁大眼睛,很可怜的看着她:“嗤……我好怕哟!” 童彦婉狠狠的瞪了赵桓禹一眼,软言细语的说:“小宇,跟妈妈回家,爸爸有事情要忙,我们不打扰他!” “不嘛,不嘛,我好想爸爸,我要和爸爸回家!” 小宇紧紧的抱着赵桓禹的脖子,撒娇耍赖,就是不松手,童彦婉好言相劝,也完全听不进去,一门心思的要跟赵桓禹走。 “小宇,听妈妈的话,跟妈妈回外婆家!”她死死抓住小宇的手臂不放,就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他。 “老婆,上车吧,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我再送你们回去。” 赵桓禹一口一个“老婆”的喊,让童彦婉全身汗毛倒立,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好,吃饭就吃饭吧,也不用找别的地方,街对面有个麻辣鸡,味道不错,就去那里吃!” 出乎童彦婉的意料,赵桓禹接受了她的建议,抱着小宇下车。 她顿时轻松了不少,但抓着小宇的手,始终不敢放。 走进麻辣鸡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童彦婉让小宇挨着我坐,可小宇死活不听,硬要和赵桓禹挤在一起。 想到赵桓禹的恶行,她就头皮发麻,全身神经紧绷。 看似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实际上是恶魔,他太可怕了,伪装得那么好,骗过了所有人,而她,被他骗得最惨。 赵桓禹让童彦婉点餐,她心不在焉的点了几个菜,眼睛不敢多看菜单,尽量盯着小宇,就怕赵桓禹抱着他消失。 “老婆……”赵桓禹又开口,被她厉声打断:“别叫我老婆!” “呵,彦婉……”他挑了挑眉,语气格外的温柔:“季昀奕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童彦婉心头一凛,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才明白他的潜台词。 “你开车把他撞了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她紧蹙着眉,暗自心痛:“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哦?”赵桓禹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以试探的口吻问道:“他不可能不和你联系吧?” “怎么不可能,他就是不和我联系!” 不联系她没有关系,可为什么找遍了狮城乃至全国,也找不到他,季昀奕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了无音讯。 车祸之后,季昀奕到底又遭遇了什么。 君耀晨找的人曾告诉童彦婉,季昀奕被赵桓禹撞了之后很快就有救护车赶来。季昀奕被抬上救护车之后便不知去向。 第五百零七章 夫妻哪有隔夜仇 而那天晚上,并没有一家医院派救护车去过机场接伤患,那接走季昀奕的救护车从何而来,难道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等着车祸发生。 她思来想去很久,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 接走季昀奕的救护车用的是假牌照,一时间断了线索,无从查起。 一开始,童彦婉以为是赵桓禹派出的人,后来知道赵桓禹也在到处找季昀奕,才排除了这个可能。 会是谁安排的呢? 赵桓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他真的死了?” 听到这个“死”字,童彦婉的心就揪紧了。 就算一直没有季昀奕的消息也没有关系,她最不想听到他死去的消息。 只要他活着,终究有一天会见面,但阴阳两隔,那就……是永别。 童彦婉轻轻闭上眼睛,就怕把眼泪挤出了眼眶在赵桓禹的面前显示我的脆弱。 季昀奕,你可不能死啊,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再给你生孩子,我们一定会有可爱的孩子,一定…… “妈妈,你看我像不像奥特曼。”小宇推推童彦婉,做了个奥特曼的招牌动作给她看。 “像,很像奥特曼!”童彦婉揉了揉小宇的头,意兴阑珊,连笑容也很勉强。 和赵桓禹吃饭,童彦婉感觉很压抑,完全不想说话,也没什么食欲,勉强吃下去一碗饭,就坐在那里,拿不动筷子了。 她见到赵桓禹痛苦不堪,可小宇见到赵桓禹却很高兴,缠着他“爸爸,爸爸”的喊个不停,声音又脆又甜,让童彦婉想起他以前也是这样喊季昀奕。 那个时候多开心啊! 季昀奕总是很体贴,他做的饭很和她的胃口,每天都在欢笑中度过。 不管她如何的损他,骂他,笑他,他总是以包容宽厚的态度对待她,就算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唤她的时候,声音依然无比的温柔。 好想好想再亲耳听听他的声音,而不是在脑海中回忆。 季昀奕,如果你听得到我的呼唤,就快来带我和小宇走,以后,再也不分离。 赵桓禹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我过德川来办事,明天就走,今晚我想和小宇在一起。” 童彦婉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不行,小宇必须跟我回家!” 谁知道赵桓禹按的什么坏心,万一他把小宇带走了,她哭都没地方哭。 “那好,我今晚跟你们走。” 赵桓禹的话让童彦婉大吃一惊,他不会想跟她回伍叔叔家吧? 她惊恐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说不定借机去伍叔叔家里按窃听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我和小宇住在我继父家里,你去不方便。”童彦婉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赵桓禹。 她打起二十分的精神,和他周旋。 赵桓禹淡淡一笑:“你继父我也认识,刚才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他表示很欢迎我去借住。” “你骗人!”赵桓禹说的话童彦婉是半句也不愿意相信,狠狠的瞪着他,试图在他的脸上发现撒谎的蛛丝马迹。 可他就是这么的淡定,说假话的时候,看起来比说真话的时候更逼真。 “信不信由你!”赵桓禹耸了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你现在就可以带小宇走,我绝对不会拦你!” 童彦婉怔怔的看着他,待大脑反应过来之后,她抱起小宇就急匆匆的走出餐厅,也不管小宇如何的哭喊要爸爸。 平时她接小宇放学回家都坐公交车,但今天情况特殊,出门就招了出租车坐上去,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只有有赵桓禹出没的地方,对童彦婉来说,都是地狱。 火急火燎的赶回伍叔叔的家。 柳月娥和伍宗盛正在吃饭,童彦婉打过电话回来说在外面吃,他们也就没有等她。 “彦婉,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吃饭了没有?”柳月娥放下碗,迎了出来。 小宇脸上还挂着眼泪,扑到外婆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宇怎么了,告诉外婆,谁欺负你了?”柳月娥心疼的擦去小宇的眼泪,忧心忡忡的看了童彦婉一眼,似乎再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也不解释,小宇自然会说。 果不其然,柳月娥话音刚落,小宇就告状了:“外婆,妈妈是坏蛋,她不准我和爸爸回去,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小宇的爸爸来了?”柳月娥抱起小宇,转头问童彦婉。 “嗯!”她呐呐的点点头:“他还去接小宇放学了。” 想起赵桓禹说的话,童彦婉走到了餐桌旁边:“伍叔叔,你认识赵桓禹吗?” 伍宗盛放下碗筷,笑着回答:“帝豪的赵总嘛,认识认识,下午他还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过来办事,我还邀请他到家里来玩,怎么,你也认识?” 童彦婉的心“咯噔”一跳,急急的问:“你和他很熟?” “还算熟,前年投标城西的两块地皮,和他吃过几次饭!”伍宗盛看出童彦婉的脸色不对劲儿,不明所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就是小宇的爸爸!” 童彦婉看到伍宗盛的脸色由惊诧变成喜悦,眸光蓦地亮了许多。 “你妈只说小宇的爸爸姓韩,在做生意,竟然是赵桓禹,哈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伍宗盛大笑着站了起来,连饭也顾不得再吃了,走过去从柳月娥的怀中抱过小宇,看了又看:“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小宇是赵桓禹的儿子。” 童彦婉带着小宇回来住了一个月,伍宗盛从未抱过小宇,甚至没拿正眼儿看过他。 可今天,在知道小宇的爸爸是赵桓禹之后,他不但抱了,还看得那么的仔细。 “老伍,去吃你的饭,小宇我来哄!”柳月娥脸一沉,有些不高兴,把小宇抢回去。 童彦婉不由得冷笑了起来,伍叔叔从来就这么现实,以前看不起她和小宇,现在呢,对小宇刮目相看,不就是因为赵桓禹有钱吗? 突然间,她很想哭,如果爸爸还在,肯定不是伍叔叔这个样子。 虽然伍叔叔挂着父亲的名,可从来就不是她的父亲。 也许他只当她是家里养的一条狗,设施点儿饭吃,待她长大了之后打发她出去,根本不需要他投入感情。 童彦婉吸了吸鼻子,揉散眼底氤氲的雾气。 她知道对伍宗盛说赵桓禹不是好人,他也根本不会听。 伍宗盛的眼中,只看得到钱,根本不管赵桓禹是好人还是坏人。 童彦婉正想着,门铃就响了,保姆接通了可视,然后回头对伍宗盛说:“老爷,是一位姓韩的先生,说下午给您打过电话。” “快,快开门,让他进来。”伍宗盛喜出望外,拉着柳月娥就往外走:“小宇的爸爸来了,我们出去接一接。” 童彦婉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赵桓禹的那些变……态行为告诉母亲和继父,让他们把他拒之门外。 车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门口。 童彦婉奔进厨房,拿了把水果刀放进裤兜,这还是赵桓禹教她的,准备把水果刀,如果有人侵犯她,就阉掉他! “爸爸,爸爸……”小宇欢呼的声音传入耳朵,刺痛了童彦婉的心。 小宇啊小宇,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不对,你的爸爸,不该是这么可怕这么变……态的人,妈妈错了,对不起! 忍着心痛,她走出了门,赵桓禹抱着小宇走在前,伍宗盛笑容可掬的走旁边,柳月娥则忧心忡忡的跟在后面。 也只有母亲才真正理解童彦婉,她的担忧童彦婉统统看在眼里,在心里感激她。 赵桓禹看到童彦婉就笑着说:“老婆,你回娘家也待了一个月了,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不想让妈妈担心,她强扯出一抹笑:“我和小宇喜欢待在家里,暂时不会考虑跟你走。” “这样两地分居,可不利于夫妻感情,之前是我不对,现在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你看小宇多想我,你可不能这么狠心,让小宇没爸爸疼!” 赵桓禹装好爸爸好丈夫可装得真像,让柳月娥对他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改变。 赵桓禹进了屋,童彦婉特别紧张,碍于继父的面子,不能操起扫帚赶他走。 如果她真那么做,伍宗盛肯定会骂她,然后坚定的站到赵桓禹那边。 也许在伍宗盛看来,她不过是在和赵桓禹闹别扭而已,他根本不知道事态的严重。 以前怕妈妈担心,童彦婉没敢详细说,现在时机不对,更不能说,万一说出来继父不相信,还得帮着赵桓禹数落她。 真有骑虎难下的感觉。 在继父的家,终究不是她自己的家。 如果她的爸爸还活着,她就可以让爸爸赶赵桓禹走,不需要很多的理由,只一点,他欺负她,对她不好,就够了。 赵桓禹笑得像老奸巨猾的狐狸,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把柳月娥也骗了。 一开始柳月娥还没什么好脸色,赵桓禹说上几句话,她就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说童彦婉脾气不好,任性,还让赵桓禹多多包涵,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说到后来,什么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什么夫妻没有隔夜仇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第五百零八章 她的丈夫只有季昀奕 童彦婉从来不觉得她和赵桓禹是夫妻。 结婚证是他一个人去领的,她完全不知情。 在童彦婉的心目中,只有季昀奕,是她的丈夫,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都只有他。 除了他,其他人,她都不会考虑。 柳月娥拉童彦婉进厨房准备茶和水果,一个劲儿的说赵桓禹不错。 童彦婉欲哭无泪,苦不堪言:“妈,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他真的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哪里不是好人,我看他就很好,斯斯文文,又有礼貌,事业还做得那么大,你能嫁给他,是你的福分,别不知道惜福。” 被母亲数落一番,童彦婉快气晕了过去。 真不知道赵桓禹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药,不就是假心假意的向她道了歉,说了几句软话,就让母亲对他的看法彻底的改观。 童彦婉拍了拍胸……口,硬是把堵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吞了下去:“妈,赵桓禹坏得不得了,你不知道,他还开车撞了季昀奕……” “彦婉,你怎么还和姓莫的有往来,是不是小韩看到你和姓莫的在一起,他气急了,才会情绪失控,不小心撞了季昀奕?” 童彦婉真的很佩服母亲的想象力,在她的心目中,赵桓禹是好人,季昀奕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所有的麻烦,都是季昀奕一手造成的。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赵桓禹和季昀奕有仇,他以前追我也是想报复季昀奕,你别被他骗了。” 童彦婉也不管母亲能不能承受了,避重就轻的把赵桓禹的恶行抖了出来:“他把我骗到手就不要我了,后来季昀奕又来找我,他也跟着来,你说他这种人可不可以相信?” 柳月娥苦着一张脸,沉吟片刻,依然不相信她的话:“彦婉,你和小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看他不像你说的那种人。” “妈……”童彦婉有气无力的看着母亲,她终于自己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天真,原来是遗传。 善良到了极点的母亲,总是把人往好的方面想。 童彦婉还记得自己读小学的时候,母亲刚发的工资被贼偷了,母亲还说,贼也可怜,出来做贼也是没办法。 有钱过好日子,谁愿意冒这个险。 钱偷去就偷去吧,说不定还能帮上一家人。 也难怪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母亲就是太善良了,才会逆来顺受的过日子,从来没听她说谁的不是。  柳月娥满腹心事,沏好茶,削好水果,把果盘塞童彦婉手里:“彦婉,你和小韩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小宇,不管好坏也要用心经营你们的家,有的人年轻的时候会做些鲁莽的事,但岁数稍微大些,也 就定下来了,小韩就算现在不好,以后也会慢慢好起来,你已经离过一次婚了,再离第二次,说出去也不好听。” “妈,我和赵桓禹结婚根本不是我自愿的,是他自己去办的结婚证。” “这不正说明他对你的真心,你想想,他那么有钱的人,还主动和你结婚,也不怕你图他的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为了报复季昀奕!” “就为了报复姓莫的,犯得着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搭进去,我看你真的是误会他了,别不是姓莫的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才让你对小韩误会这么深。” 童彦婉彻底的无语了,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了!” 再说下去,她恐怕会被母亲给气死。 她对赵桓禹的印象也忒好了点儿。 童彦婉和柳月娥一人端茶,一人端水果回到客厅,伍宗盛和赵桓禹正坐在沙发边谈笑风生。 前脚刚踏进客厅,伍宗盛就问:“彦婉,赵总把股份全部转给了小宇,你回来怎么没告诉我们?” 天,赵桓禹的嘴也太快了,连这事也抖了出来! 这段时间她还在盘算把股份还给赵桓禹,小宇才不稀罕他的臭钱! 柳月娥吃惊的看着童彦婉,她摇摇头::“忘了!” “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忘?”伍宗盛高深莫测的笑着说:“彦婉啊,你该不会是怕伍叔叔沾你和小宇的光吧?”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伍叔叔,你多虑了!”童彦婉讪讪的一笑,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离赵桓禹最远的沙发角落,静静的听他说话。 从来不说小宇乖的继父在赵桓禹的面前,不停的说小宇怎么怎么聪明,怎么怎么乖巧,怎么怎么懂事,童彦婉听得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也难怪,别人说做生意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天伍宗盛见了赵桓禹这支鬼,自然是鬼话连篇,连童彦婉这个旁边听的人也觉得很惊悚。 赵桓禹听了那些恭维的话,还很受用,不停的点头,还附和道:“小宇就是聪明!” 童彦婉无语极了。 本来听童彦婉说了赵桓禹的恶行之后柳月娥对他有了些成见,可一会儿的功夫,成见就没了。 柳月娥不停的给赵桓禹倒茶,劝他多吃水果,待客之道,做得足足的。 赵桓禹在这个家完全成了上宾,童彦婉实在看不下去了,借口带小宇回房间做作业,拉着嘟着嘴的小宇上了楼。 小宇走在楼梯口,对冲他挥手的赵桓禹说:“爸爸,你过会儿一定要上来看我做作业,不许悄悄的走。” “好,爸爸不走,过会儿就上去,你听妈妈的话,快些把作业做完。” 听了赵桓禹的话,小宇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童彦婉上了楼,回房间做作业。 以前小宇都是自己住一个房间,在伍宗盛家的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和童彦婉睡。 他挨着她,童彦婉才睡得安心。 小宇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如果没有他在她的身边,她早就已经崩溃了。 童彦婉关紧了房间门,才听不到楼下的声音,可即便是听不到,赵桓禹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也依然在耳边回荡。 他真的是蛊惑人心的恶魔。 母亲和继父都被他骗了,站在他那边。 就在刚才,伍宗盛还一个劲儿说童彦婉不对,不能那么任性,一吵架就带孩子回娘家,太不像话了。 童彦婉气得半死,一瞪赵桓禹,又被母亲说。 这个家,根本就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如果赵桓禹是好人,那这世界就没有坏人了! 童彦婉越想越生气,要怎么样才能揭穿赵桓禹的假面具,让母亲和继父也看清楚他是什么人。 赵桓禹最善于伪装,和他住在一起几个月,她也没发现,更何况是短短的一晚上。 唉……童彦婉幽幽的叹了口气。 混蛋赵桓禹说要在这里住一晚,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他提出来,伍叔叔肯定乐意,一楼还有好多的客房,来十个赵桓禹都够住。 现在也只有君耀晨能帮得上自己了,童彦婉连忙给他打电话,十万火急,把他召唤回来。 可电话通了,是个女人接的,说君耀晨在洗澡,不方便接听电话,待会儿再给她回电话。 不用问也知道,君耀晨在办事。 童彦婉怕君耀晨办事办得太欢,把她给忘了,过了十分钟不见电话回过来,就给他打了过去。 这一打,她的心就凉了,手机关机,直接转到了留言信箱。 君耀晨的手机从来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好巧不巧,就被她遇上了这么一次。 肯定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把君耀晨的手机关了,怕童彦婉打扰她的好事。 气死了,气死了,一个两个,就不让她喘口气。 没过多久,柳月娥煮了牛奶给小宇端上来。 童彦婉接过牛奶杯子,放在书桌边,小声询问:“赵桓禹呢,还在楼下和伍叔叔聊天?” “两个人去后花园喝酒了,你伍叔叔在法国经营的酒庄才运回来一批葡萄酒,就让小韩去尝尝。” 柳月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问:“你还是不打算跟小韩回去?” “妈,我说得够多了,他真的很坏很坏,我不可能跟他回去,跟他回去要么被关起来,要么就被他虐待,你说我回去不是自找死路吗?” 童彦婉急得跳脚,母亲怎么就不明白呢。 “彦婉,刚刚小韩也说了,他关你是不想你和姓莫的来往,他也是气急了才会那样对你,你就原谅他吧!” 母亲完完全全被赵桓禹收买了,不停的帮他说话:“我就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姓莫的当年有了外遇抛弃你,你怎么现在还和他纠缠不清,难道他就比小韩好了?” “我看不见得,小韩对你一心一意,连名下的股份都能全部转给小宇,你嫁给姓莫的两年,他又给了你什么,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到底谁对你好,谁对你才是真心真意?” 母亲一心向着赵桓禹,童彦婉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她只能一手撑头,另一手摆了摆:“妈,我要带小宇睡觉了,有话明天再说!” “你啊,说你两句就不爱听,妈也是为你好!”临出门,母亲还说了童彦婉两句。 她顿时觉得自己很可怜,孤立无援,没人相信她的话,眼睁睁的看着豺狼饿虎进门,也束手无策。  母亲一走,童彦婉赶紧把门给反锁了。 第五百零九章 猪狗不如的东西 她给小宇检查完作业就拉去洗澡,可他还嚷着要去找赵桓禹。 童彦婉急火攻心,差点儿没气晕! 收买人心,赵桓禹果然做得很好。 她现在完完全全被孤立了,所有的风都朝他那边吹,所有的芦苇,也都朝他那边摆。 童彦婉连哄带骗,不容易把小宇抱进浴室,给他洗完澡,赵桓禹就来敲门了。 “小宇,爸爸来了!” 一听到赵桓禹的声音,小宇连衣服也顾不得穿,像撒欢的小狗,朝门口飞扑过去。 她手滑,没抓住小宇,紧跟上去,按住了门把。 “外面是怪兽,不能开门!” 平日里小宇最怕怪兽了,有时候他不睡觉,童彦婉就哄他说怪兽要来咬不睡觉的孩子,他就乖乖的钻进被子,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可今天,怪兽也不管用了,他知道外面是赵桓禹,不是他害怕的怪兽。 小宇使劲拉童彦婉的手,要开门放赵桓禹进来。 “妈妈,不是怪兽,不是怪兽,是爸爸,快开门,让爸爸进来!” “彦婉,快开门!”赵桓禹又重重的敲了门几下“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就像敲在童彦婉的心上,使得她的心一抽一抽的乱跳。 她不给赵桓禹开门,母亲和继父也加入了劝说的阵营。 伍宗盛还让保姆找来门钥匙。 事已至此,她只能打开门,把该死的赵桓禹放进来。 开门的那一刻,她真有引狼入室的感觉。 毫无疑问,赵桓禹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看似无害,看似温和,实际上,他只是把吃人的獠牙隐藏在了无害和温和之后。 赵桓禹这样的人,最可怕,因为没人看得透他,他永远不会以真心示人。 童彦婉眼睁睁的看着小宇扑入饿狼的怀抱,却没办法阻止。 痛恨自己的软弱,难道真要这样一直屈服吗? 赵桓禹有钱有势又怎样,她不是他的玩物,更不是他与季昀奕争斗的牺牲品。 “彦婉,你怎么不给小韩开门,真是的,闹脾气也得有个限度,你再这样下去,伍叔叔都不帮你!” 伍宗盛训了童彦婉之后和柳月娥回了房间,让她独自应对赵桓禹。 “爸爸,你看我画的画!” 小宇兴致勃勃的翻出柜子里他的画册,把他最满意的作品一一展现在赵桓禹的面前,那骄傲的小模样,真是可爱得紧。 小宇那么可爱,却也没办法让童彦婉心情转好,满心戒备的盯着赵桓禹,他的一举一动,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哇,小宇好厉害,是一流的画家,你再多画一些,爸爸给你开个个人画展,让大家都能欣赏到我家小宇的杰作!” 赵桓禹爱不释手的拿着小宇的画,翻来覆去的看。 童彦婉真的很怀疑,他的爱不释手是装的。 不管赵桓禹做什么,她看着都觉得假,他的恶行已经在她的大脑中根深蒂固,不可能改观。 看完小宇的画,赵桓禹把小宇哄上……床:“小宇乖,该睡觉了,明天还要读书,早点儿睡,听话,闭上眼睛!” 小宇很听赵桓禹的话,嘴角含笑,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赵桓禹一转头,童彦婉就摸出裤兜里的水果刀,直直的对着他:“别过来,小心我阉了你!” “呵,老婆,你别这么紧张!”赵桓禹笑着高举起双手:“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些事想告诉你。” 童彦婉心头一凛,她着紧的问:“什么事?” “你先把刀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赵桓禹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童彦婉。 她握着刀的手不停的颤……抖,随着赵桓禹的靠近,脚步也下意识后退,再后退。 对赵桓禹的恐惧,已经深入了骨髓,看到他那恶魔般的笑,她就会不寒而栗。 他太可怕了,披着羊皮的狼,现在看似温和,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张开他的血盆大口,把她吞入腹中。 “你……你……你别过来……不然我……真的会……阉了你……” 童彦婉一直退,退到了门口,背抵死在门上。 退无可退,她紧张的盯着赵桓禹,手抖得更加的厉害了,连说话也吞吞吐吐。 “彦婉,别这样!” 赵桓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停在离她手中的水果刀不足十公分的地方,摊开了手掌:“把刀给我,小心,别伤了你自己!” 赵桓禹脸上的笑容温和得让人心惊,善于伪装的他,总是带着面具。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千万千万不能手软,对付他这种恶魔,只能采用非常的方法。 “别过来!”童彦婉就像疯了一般,奋力挥舞手中的水果刀,阻挠他的前进。 “彦婉,快把刀给我!” 赵桓禹似乎不相信她会真的刺他,竟然还在步步紧闭。 童彦婉的手回缩到了极致,几乎贴在身上,她心一横,眼一闭,刀直直的刺了出去:“别过来!” “嗤……”赵桓禹倒抽了一口冷气,连连后退。 童彦婉感觉刀锋刺到了赵桓禹。 猛的睁开眼睛,只见赵桓禹左手紧握,猩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滴在木地板上,很快就汇聚成了一小滩血迹。 赵桓禹脸色很阴沉,但最近却依然有笑意,只是那笑意,非常的苦涩。 “彦婉,没想到,你恨我到了这个地步,因为我和季昀奕的恩怨,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今天这一刀算我还你,希望你能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 童彦婉愣愣的看着赵桓禹满手的血,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刺他,根本就是他自己撞刀口上来的。 难道他以为,被她刺一刀,她对他的怨恨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不知道是她太心狠,还是他太天真,这一刀,根本不足以弥补她所受的伤。 童彦婉握着水果刀的手缓缓的举了起来,她不会就此妥协。 看着赵桓禹的眼睛,除了恨还是恨,没有一丁点别的情绪。 他流血她不心疼,只担心流得不够多。 “怎么,一刀还不够吗,那就再来几刀!”赵桓禹疲惫的笑了笑,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摊开大掌,把狰狞的刀口呈现到童彦婉的面前。 刀口很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她只看了一眼,就吓得闭上了眼睛。 但握着刀的手并没有放松半分。 “彦婉,睁开眼睛,把你对我的恨都统统发泄出来,只要你能原谅我,受点儿皮肉之苦也算不了什么。” 赵桓禹的声音就好像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听入耳朵,非常的阴森恐怖。 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童彦婉有把他千刀万剐的冲动,却没有付诸行动的勇气。 她低着头,缓缓的睁开眼睛,木地板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一滩又一滩…… 踌躇片刻,她把刀收回了裤兜,打开了房门:“去医院吧!” “原谅我了吗?”赵桓禹走过来,停在童彦婉的面前,笑得很灿烂:“老婆,我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虽然你不爱我,可我还是爱你!” 赵桓禹的话让童彦婉全身打了个激灵,这恐怕是她这一个多月听过的最恶心的话。 “别说了,我不想把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赵桓禹推出门,然后“砰”的一声,重重的把门关上。 “彦婉,你把门打开,我还有话要对你说!”赵桓禹一边拍门,一边喊。 他的声音惊动了伍宗盛和柳月娥,童彦婉听到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 “哎呀,小赵,你的手怎么了?”柳月娥的惊叫声传来。 伍宗盛急急的说:“快,快去医院,喊老王赶快去开车……” 门外的人乱成了一团,赵桓禹和伍宗盛下了楼,柳月娥去拍童彦婉的门:“彦婉,快出来,小韩的手是怎么回事?” 任由母亲在外面喊破了嗓子,她也没吱声。 柳月娥终于放弃了,也下了楼,房门口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伍宗盛陪着赵桓禹去了医院,童彦婉才打开门走出去,到一楼的卫生间去拿拖把,清理木地板上的血迹,等血再干一会儿,恐怕就更难清理了。 柳月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抹眼泪,看到童彦婉下楼,猛的站了起来:“彦婉……” “妈,你怎么哭了?”她轻轻的走到母亲的旁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柳月娥双眼赤红,语气有些严厉的问:“彦婉,小韩手上的伤口是不是你弄的?” “我……不小心……”童彦婉下意识的按了按放水果刀的裤兜,呐呐的回答。 “啪!”柳月娥听不进童彦婉的解释,站起身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么多年,母亲第一次打她,而且还是为了赵桓禹。 童彦婉捂着火辣辣痛的脸,眼泪涌了出来:“妈……” “彦婉,你太让妈失望了,唉……你怎么能这样……”柳月娥唉声叹气,摇头上了楼,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妈,你听我说……” 柳月娥头也不回,态度坚决:“别说了,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妈,赵桓禹他是个混蛋,他不但把我关起来,还虐待我,折磨我,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他就是个畜牲,猪狗不如,妈,你不要相信他,他会杀了我……”  柳月娥已经上了楼,看不见背影。 第五百一十章 引狼入室 童彦婉的委屈,除了自己,谁又能理解呢? 无助的抽泣,她就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房间,童彦婉抱着熟睡中的小宇,嚎啕大哭起来。 小宇身上盖着的被子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她的眼泪就像流不完一般,还在不停的往外涌。 哭得天昏地暗,她隐隐约约听到车驶入了花园。 应该是赵桓禹去医院包扎之后回来了。 童彦婉搬了床头柜把门抵紧,才心有余悸的抱着小宇,不敢入睡。 上楼的脚步就像踏在她的心上。 心脏不断的收缩再收缩,她的呼吸,差点儿停了。 赵桓禹和伍宗盛在门口说话,童彦婉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不幸中的万幸,赵桓禹没再来敲她的门,他睡在了一楼的客房。 而伍宗盛对童彦婉很不满意,安顿了赵桓禹之后就在门口骂她。 那么大声,隔着厚重的实木门,她也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不管他骂我不懂事也好,不配给赵桓禹当媳妇也好,她都默默的听着,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在继父的心目中,赵桓禹和他更亲,她,不过是拖油瓶罢了! 妈妈出来说了几句,伍叔叔便没再骂了。 重重的关门声之后,整栋房子又恢复了宁静。 星空那么的美,月亮很大很圆,像银盘挂在深蓝色的丝绒上。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童彦婉趴在窗户上看星空,太多太多的事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继父的家,她恐怕是待不长久了。 找个房子,和小宇搬出去住。 可怕的赵桓禹,以后她该怎么办。 如果他不愿意放过她,那她就别想有平静安宁的好日子过。 季昀奕,你到底在哪里啊? 快来带她和小宇走吧! 再被赵桓禹逼下去,她就快要疯了。 季昀奕,季昀奕……快来吧,带她走! 无数次的呼唤,季昀奕,听到了吗? 平时都是早上七点起床,一夜无眠的结果是六点半童彦婉就在厨房中忙碌,给自己和小宇做早餐。 母亲和继父的早餐由保姆负责,童彦婉和小宇的早餐则由她自己动手。 每天早上,她都尽量给小宇做不同的早餐,三明治,鸡蛋饼,面条,饺子,馒头,包子轮流吃。 童彦婉看了眼时间,还早,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做饺子,冰箱里冻着的饺子就留给母亲和继父吃。 童彦婉在厨房忙碌,赵桓禹就进来了。 他穿着长裤和衬衫,没穿外套,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 她瞥一眼他受伤的左手,包扎得像个大肉粽子。 流那么多的血还能精神抖擞,果真不是一般人,变……态! 在心里骂了他无数次,童彦婉切韭菜的手特别的快,把韭菜想象成赵桓禹,一刀刀的剁下去,特别过瘾,也挺解恨! “在包饺子?”赵桓禹走到她旁边,明知故问。 她没理他,继续切韭菜。 赵桓禹自顾自的说:“好久没吃你包的饺子了,看着就挺香。” 韭菜切好之后童彦婉把绞肉机里的肉倒出来,打鸡蛋放调料,拌在一起。 赵桓禹知道童彦婉不会理他,也就识趣的站在旁边看,没再和她说话。 别看小宇年纪小,胃口可不小,童彦婉包的饺子,他能吃十五个,她自己吃十五个,面和馅儿都多了,总共包了五十一个饺子。 童彦婉把多出来的二十一个饺子拿袋子装起来,放进冰箱准备改天再吃。 赵桓禹趁她不注意,又拿了出来,放在灶台旁边:“我正好肚子饿了。” 锅里烧上水,她没好气的瞪了赵桓禹一眼,转身上楼,去叫小宇起床。 童彦婉推了推熟睡中的小家伙:“小宇,快起来上学了!” 小宇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问:“妈妈,爸爸呢?” “他在楼下,你快洗脸刷牙,今天吃饺子!”童彦婉帮着小宇把衣服穿好,又叮嘱了两句就下楼去煮饺子。 一进厨房,就看到赵桓禹站在灶旁边,受伤的手垂在腿边,另一只手拿着漏勺在锅里搅来搅去。 走近一看,饺子已经下了锅,看分量,应该是她早上包的所有的饺子。 让赵桓禹捡了个现成,童彦婉很郁闷! 赵桓禹回过头,冲她笑了笑:“有没有红茶,给我泡杯红茶!” “没有!”她扭头出了厨房,就见柳月娥和伍宗盛一起下楼。 看看时间,才七点十分,他们平时没这么早起来。 “妈,伍叔叔,早上好!”童彦婉冲他们点点头,站在楼梯旁边,准备等他们下楼之后再上去,看小宇洗涮完了没有。 伍宗盛冷睨童彦婉一眼,吩咐道:“彦婉,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陪小赵到处走走!” “啊?”她惊诧的看着继父:“可是今天有很重要的……” 会议! “不管多重要,你都不用去了!”伍宗盛摆摆手:“你的工作我会安排别的人接手。” 她抿抿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在继父的公司这一个多月,她都在做打字员的工作,微不足道的打字员随时可以找人接替,连工作交接也没有必要。 童彦婉沉默了片刻,紧盯着继父,大声的宣布:“我和赵桓禹根本就不是真的夫妻,结婚证是他一个人去办的,我会向法院申请,解除我和他的婚姻关系。” 最好能判这段婚姻关系无效。 她丈夫的位置,始终是季昀奕一个人的。 赵桓禹,无权占有! “月娥,你看看,你看看,昨晚我说什么了,你这女儿,根本就是个白眼儿狼,不识好歹的东西,亏得小赵这么真心真意的待她,结果呢,她还不领情,我就不知道那个姓莫的有什么好……” 童彦婉快步上楼,捂着耳朵,不听继父的训斥。 母亲和继父现在是一个鼻孔出气,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小宇正在洗脸,看到童彦婉进门,就急急的问:“妈妈,爸爸走了没有?” 她漫不经心的回答:“还没走!” 童彦婉倒是巴不得他快些走,可他就是不走,气得她冒烟。 “哦耶!”小宇欢呼一声,匆匆忙忙的把毛巾挂好就往楼下跑,她紧跟其后。 赵桓禹和伍宗盛坐在沙发上,柳月娥在厨房里守着煮饺子。 小宇扑到赵桓禹的怀中,笑嘻嘻的说:“爸爸,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赵桓禹一只手把小宇抱上膝头,温柔的问:“小宇想每天都看到爸爸吗?” “想,当然想!”小宇认真的点头,然后抱着赵桓禹,重重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爸爸不准不要小宇和妈妈。” “爸爸当然不会不要你们,小宇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赵桓禹的话让童彦婉很恐惧,好像他马上会带着小宇离开似的。 她火速冲上去,把小宇抱在怀中,厉声说道:“我们不会跟你回去,别痴心妄想了!” 赵桓禹淡淡的看了童彦婉一眼,盯着小宇,笑问:“妈妈不跟爸爸回去,小宇跟不跟爸爸回去?” “嗯,我要跟爸爸回去!”小宇挣扎着要往赵桓禹的怀中扑,她死死的抱住他,他挣扎不脱,还哭了起来。 童彦婉和赵桓禹僵持不下,伍宗盛又不高兴的训斥她:“彦婉,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你是小宇的妈妈,但不能剥夺小宇享受父爱的权利,你现在的行为很自私,再这样下去,我和你妈都不会帮你!” “伍叔叔,你根本就不知道赵桓禹是什么人,他不是真心对我和小宇好,你和妈妈都被他骗了!” 童彦婉委屈极了,所有的人都不明白真相,一味的指责她,任她说破嘴皮子,也是徒劳。 不等伍宗盛开口再训童彦婉,柳月娥就端着煮熟的饺子走出了厨房,她一脸不高兴的瞪着童彦婉:“彦婉,你怎么能这么说小赵,太过分了!” “妈,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满意?” 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童彦婉彻底的绝望了:“跟他回去,我只有死路一条!” 柳月娥也红了眼睛,叹道:“我看……你是存心想气死我!”  赵桓禹很是时候的站了起来,拉着小宇的手说:“妈,你也别怪彦婉,要怪就怪我,都是我不对,工作太忙,没时间好好的陪彦婉,才让季昀奕有机可趁,这事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尽量多抽时间 陪彦婉和小宇。” “还是小赵懂事,彦婉,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多像小赵学习学习!” 妈妈看赵桓禹是越看越满意。 赵桓禹伪装得那么好,轻而易举就把他们骗了过去。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对童彦婉极好,是她不识好歹,要和季昀奕在一起,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此时的童彦婉,真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相信她的话,也没人怀疑赵桓禹的话。 童彦婉以为,继父不相信我,至少母亲会相信她,可现在,连母亲也不相信她,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崩溃了!  什么话也不想再说,童彦婉抱着小宇到餐厅吃早餐,吃完早餐就送他去上学,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第五百一十一章 什么仇什么怨 赵桓禹阴魂不散,硬要和童彦婉一起送小宇去上学,他手伤了不能开车,伍宗盛便让司机送我们。 有赵桓禹在,待遇就不一样了。 童彦婉回来这一个月,还是第一次坐继父的车,小宇也是第一次坐。 认命的上了车,童彦婉抱着小宇坐司机的后面,那个位置据说是最安全的位置,而赵桓禹就坐她们旁边。 一路上赵桓禹都在和小宇嬉戏打闹,她始终没说一句话,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摆脱赵桓禹的办法,他比冤鬼更可怕,比梦魇更缠人! “爸爸再见,妈妈再见!” 把小宇送去学校,童彦婉警惕的看着赵桓禹,就怕他趁她不注意,进学校去把小宇带走。 “你昨晚说有事要告诉我,现在说吧!”童彦婉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满心的戒备。 赵桓禹四下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咖啡厅,坐下来慢慢的说!” “跟我来吧!” 童彦婉埋头往最近的咖啡厅走,心里直犯嘀咕,赵桓禹究竟想说什么,是说他和季昀奕的恩怨,还是说别的事? 她思来想去,满心的疑问,等着赵桓禹来解答。 走了两条街才到最近咖啡厅,时间太早,还没开门。 “没开门,去对面的快餐店吧,那边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她把赵桓禹又带到了快餐店。 正是早餐时间,快餐店里人满为患,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她迫不及待的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这么着急想知道。”赵桓禹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的开口:“昨晚也没见你这么急啊?” 童彦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到底说不说?” “呵,那就要看你想不想知道!”赵桓禹单手托着下巴,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你想知道么?” 很烦他故意吊她胃口,童彦婉一点儿也不爽快,瞪着他,点点头:“想,快说!” 赵桓禹微微一笑,慢慢悠悠的说:“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那么恨季昀奕,我和他有什么仇怨……” 童彦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专注的看着赵桓禹的嘴一张一合。 这个问题,一直是她最想知道的,困扰了我很久,时常让她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似乎想起了伤心的往事,赵桓禹的眸光黯淡了下去,赵桓禹故作轻松的拨了拨头发,虽然他嘴角含笑,可他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凄凉。 “别的我也不想多说,我只问你,如果你最爱的人被季昀奕害死了,你会怎么做?” 童彦婉怔怔的看着赵桓禹,慢慢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你最爱的人被季昀奕害死了,所以你才报复他,只要是他的女人,你都抢,除此之外,你还想至他于死地,是这样吗?” 童彦婉就觉得赵桓禹似乎没有心,原来他的心早就随着他最爱的人死去了,留着一个空壳,只为报复季昀奕。 在主观上,她能理解他疯狂的行为,人在极度的绝望中,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如果赵桓禹说的是真的,那他也是个可怜人,活在仇恨里,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人生的快乐。 但在客观上,童彦婉不赞同他的行为,活在仇恨中,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赵桓禹眸光阴冷,咬牙道:“没错,我恨季昀奕,恨不得杀了他!” “他做了什么,怎么会害死你最爱的人?”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如果能解开赵桓禹的心结,让他放开对季昀奕的仇恨,对大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管季昀奕是死是活,相信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 “季昀奕什么也没做!”赵桓禹没受伤的那只手紧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桌上,以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童彦婉大惑不解,纳闷的看着赵桓禹:“既然他什么也没做,又怎么会害死你最爱的人?” 赵桓禹咬牙启齿,狠狠的说:“他见死不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详细点儿行不行?”她快急死了,赵桓禹就像挤牙膏,她问一句他说一句,听得她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详细?要怎么详细?”赵桓禹猛的站了起来:“我不想再说了!” “赵桓禹,你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昀奕他怎么见死不救了,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桓禹转身就走,童彦婉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圣诞节快到了,城市各处开始张灯结彩,原本是西方的节日,没有信仰的国人也当个节日来过。 “赵桓禹,你别走这么快,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人高腿长,童彦婉一路小跑,追着他到了市中心的广场。 广场上有不少的人在晨练,还有不少上班族,匆匆忙忙的走过。 他在广场的中心驻足,抬头望着面前高大的城市标志---艺术化了的“川”字,三条线纠缠在一起,呈火箭发射状,指着天空! 赵桓禹缓缓的回头,专注的看着童彦婉:“彦婉,对不起,你能原谅我么?” “赵桓禹,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忘记的,虽然我很想原谅你,可我真的做不到,你对我来说,就是个噩梦。” “虽然你以前对我很好,可只要想到那些统统是虚情假意,你为报复季昀奕设的陷进,我就不能允许自己原谅你。” “现在季昀奕失踪了,生死未卜,我希望你能放弃仇恨,活回你本来的面目,我想,本来的你,应该也是不错的人,没必要让自己这样痛苦下去,更没必要让别人也跟着痛苦!” 童彦婉不知道赵桓禹能不能把她的话听进去,但这些话堵在喉咙里,不吐不快,说出来,胸……口就没堵得那么慌了,呼吸也能顺畅些。 “要我不恨季昀奕其实也不难……”赵桓禹很真诚的笑着说:“只要你原谅我,留在我的身边,成为我最爱的人,所有的问题,就很容易解决了!” 赵桓禹的话,真的是信不得,撒谎也不眨眼的人,心机不是一般的深厚。  即便是他说得再情真意切,童彦婉也不心动,冷冷的看着他,直摇头:“别开玩笑了,你是想利用我引季昀奕出来吧,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做什么,我不是小女孩儿,甜言蜜语的哄骗,根本起不了 作用。” “呵,我没骗你,也没哄你,我说的也不是甜言蜜语,是我的心里话。” 赵桓禹松了松衬衫的钮扣,望着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和小宇不在的这一个月,我真的很想你们,少了你们,家里空荡荡的,很冷清。”“我一直想来接你们,可又怕你还在生我的气,就一直犹豫,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就过来了,看到你和小宇,心情真的会好很多,你不原谅我,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之前那么对你,确实不应该,我会尽量弥 补!” “你能意识到自己错了就好,以后不要再想仇不仇,怨不怨的事了,放下包袱,好好的生活!” 童彦婉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就放过我和小宇吧,以后各过各的日子,你不干涉我们,我们也不干涉你……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她们都可以再给你生孩子……” “我不要别的女人,我就要你!”赵桓禹猛的抱住童彦婉,寡薄的唇堵住了她的嘴,喉咙里的惊呼被他吞入了腹中。 “唔……”童彦婉奋力挣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他推开。 “赵桓禹,你别得寸进尺!”她又气又恼,不过好好和他说了几句话,他竟然就在大庭广众的做这种事,太无耻了! 他终究还是想用她来报复季昀奕,他眼中的恨意从未消褪过。 摊牌之后,他就没必要在她的面前伪装,哪怕他在她的母亲和继父面前装得再像,她也能一眼看出,他虚伪的内心。 “你还在等季昀奕回来?”赵桓禹抿了抿唇,笑得很诡异:“他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你还是打算一直等他?” “是,我是在等季昀奕回来,他肯定会回来。”童彦婉摸出纸巾擦了擦嘴:“你不是也在等季昀奕吗,你和他之间的仇怨,也该有个了断。” “嗯哼,你说得很对,是该有个了断,可惜,那一下没撞死他,不然我现在也没这么烦!” 赵桓禹的右手很自然的搭在童彦婉的肩上,被她狠狠的推开:“别碰我!” “如果没有季昀奕,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赵桓禹的神情略有些落寞,好像真的很遗憾似的。 季昀奕的存在,对赵桓禹来说,就是芒刺,让他永远不能舒坦。 被仇恨蒙蔽眼睛的人,真是可怜,可恨又可悲。 “赵桓禹,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你觉得快活吗,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仇恨,为自己活一回?” 人生本来就不长,无休止的纷争,无休止的算计,究竟怎么样才能得到心的满足,是争赢,算赢还是……为自己活?“呵,你不是我,当然不会懂我,让季昀奕痛苦,我就很高兴,他越痛苦,我就越高兴,把他打得无力翻身,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第五百一十二章 解开误会,皆大欢喜 赵桓禹退坐到广场边的长椅上,看着自己受伤的手,问道:“你知道猫捉了老鼠为什么不马上吃掉吗?” 童彦婉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因为猫要戏弄老鼠,增加成就感?”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要季昀奕死,易如反掌,但如果他死了,我岂不是没得玩儿了,就要他活着,慢慢的折磨他,把我的恨,一点一点的加诸在他的身上。” 赵桓禹咬牙切齿,眼底寒光熠熠,他就是这么的变……态,以折磨人为乐,还在童彦婉的面前炫耀,就怕她不知道,他是个变……态。 “说得还挺轻松,你现在不也找不到季昀奕吗,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容易被打到,就不是我认识的季昀奕了!” 很多时候,季昀奕都很淡薄,他总是抱着一种谦和的态度来对待人和事,金钱地位,似乎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以内,只一心一意,把工作做好。 童彦婉始终不相信季昀奕是见死不救的人,虽然他性格内敛,但绝对不是冷血的人。 毕竟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两年,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他的。 如果路边有老人家摔倒,他一定会去扶,只是不知,赵桓禹说的见死不救,该从何说起。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如果能把季昀奕拉出来和赵桓禹对质就好了,解开误会,皆大欢喜! “现在找不到,并不代表以后找不到,只要他出来,我就一定会找到他!” 赵桓禹突然摆摆手:“不说他了,说起来就烦,只说我和你,你难道不希望小宇有个完整的家,有爸爸妈妈,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我以前确实是这么想,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根本不配当小宇的爸爸,你的所作所为,只会对小宇产生不好的影响,要小宇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只能远离你!” 童彦婉坐在赵桓禹旁边的长椅上,苦口婆心的劝解他:“为了小宇好,你就不要再来搀和了,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就当你从来没有这个儿子,你还会有很多的儿子女儿,他们都会很可爱。” 赵桓禹凄凉的笑笑:“我诚心悔过,你也不接受,不给我机会?” “抱歉,我不能同意自己再接受你,给你机会!” 童彦婉摇了摇头:“你太可怕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现在也许没事,谁能保证过段时间,你会怎么对待我,我怕了你的,真的,你不要再来找我们。” 有时候晚上做恶梦,还会梦到赵桓禹虐待她和小宇,他撕开了伪善的面具,就像恶魔一般,露出狰狞的獠牙。 “我曾经说过,轻易放弃,不是我赵桓禹的性格,你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我总会有办法让你接受我,一年两年,我都可以等!” 赵桓禹专注的看着童彦婉,让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太可怕了,心怀执念,总是不肯放弃,她和小宇的未来,果真是一片黑暗。 太阳没有升起,天空中飘起了南方城市少见的雪。 雪花飘落,看着很白很美,掉到地上,顷刻间就变成了一滩水。 童彦婉踩在一片片的水洼上缓慢的朝公交车站走,赵桓禹就跟在她的身后,不疾不徐。 童彦婉和赵桓禹进门,柳月娥特别的开心。 她以为童彦婉和赵桓禹已经冰释前嫌,言归于好了。 很抱歉,又要让母亲失望了。 她终究还是那个任性的丫头,不懂赵桓禹的好,更不懂长辈关切的心。 童彦婉匆匆忙忙的上了楼,还好继父不在家,去公司了,不然他又得训她。 也许他觉得,训她是为我好,让她改掉任性的毛病,可她不能接受他的好意,有些事,她自己知道就行了,说出来他们不相信,还以为她抹黑赵桓禹。 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一个一事无成的失婚女人,谁说的话可信度更高? 童彦婉想,百分之八十的人会选择成功的企业家。 而她这个一事无成的失婚女人,只能被人鄙视,带着有色眼镜,从头看到脚。 赵桓禹跟进了童彦婉和小宇的房间,他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说:“房子有点儿小,还住得惯吗?” 她冷冷的看着他,一边整理书桌一边说:“这房子我住了十几年,当然住得惯!” 才住进来的时候,她确实住不惯,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是想爸爸,想她的家。 她自己的家,虽然很小很简陋,但却很温馨。 在家里写作业,她能听出爸爸的自行车声音,知道是他回来了,她便趴在窗户上开心的喊:“爸爸!” 温馨的记忆,永远留在了脑海中。 离开家,没有爸爸,就算再怎么不习惯,也得逼着自己习惯。 从来不是现实来适应人,人只能迫使自己去适应现实。 现实,可怕的现实…… “哦!”赵桓禹走到窗边,指着对面那个山头说:“我打算在对面买栋别墅给你和小宇住。” 童彦婉想也不想,果断的拒绝:“谢了,我和小宇不会去住!” “彦婉,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赵桓禹一把抓住她的手,高举到眼前:“季昀奕到底哪里比我好,你对他这么的死心塌地。” “呵……”童彦婉突然间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放低身段说软话,原来,他想让她爱上他,彻彻底底的打败季昀奕。 现在找不到季昀奕,就来攻占她装着季昀奕的心,赵桓禹,做得可真够绝! “因为他是真心的爱我,而你不是!” 童彦婉冷笑着看他:“赵桓禹,你好可怜,忘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吧,你所知道的,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和你上……床的那些女人,她们都不是真心的爱你吧?” “是,我确实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现在,我迫切的想知道!” 赵桓禹扣紧童彦婉的腰,猛然把她压倒在床上:“我想,我真的有些爱上你了!” “滚开,我不要你爱……” 她的嘴唇,再次被他堵住,他的呼吸变得无比灼热,喷在童彦婉的脸上,滚滚烫! 赵桓禹松开童彦婉的唇,认真的说:“你越是不要我爱,我就越是要爱你,忘掉季昀奕吧,他给不了你幸福,我会好好的对你和小宇!” 她冷冷的看着他,不屑一顾的说道:“如果我再相信你,就是白痴!” “再当一回白痴又何妨。”说得倒是轻巧,伤害别人,他感觉不到痛,也不会内疚。 母亲上楼的脚步声救了童彦婉,赵桓禹火速翻身坐在她的旁边,顺势把她拉了起来。 “彦婉,小赵,我熬了点儿燕窝,给你们送上来。”柳月娥的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童彦婉跳下地,把赵桓禹往开着门推过去。 “滚,马上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她一手推赵桓禹,一手擦嘴,赵桓禹的味道,让她有呕吐的冲动。 “呃,呃,彦婉,别这样,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赵桓禹被童彦婉推到了门口,差点儿撞上柳月娥。 柳月娥手里端着托盘,里边是两碗燕窝,看到童彦婉在推赵桓禹出门,带笑的脸一下就阴沉了。 她退后一步,严肃的训斥:“彦婉,你怎么能这样对小赵,快放手!” “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赵桓禹不是个好东西,你和伍叔叔都被他骗了!”童彦婉态度坚决,根本不听妈妈的劝解,一门心思的要把赵桓禹往外推。 赵桓禹笑着对柳月娥说:“妈,是我不对,惹了彦婉生气,她心情不好,就让她发泄一下,我没事的。” 这下可好,母亲更向着赵桓禹了。 童彦婉分明看到柳月娥看赵桓禹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赵桓禹推到了楼梯口,他嬉皮笑脸的抓着她的手:“彦婉,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我会心疼,打我吧,使劲儿打。” 赵桓禹抓着童彦婉的手,就朝他脸上打去。 “啪”的一声,他的脸颊就微微的泛了红。 “嘿嘿,还气就再打,使点儿劲儿!” 这话可是他说的,她卯足了劲儿,准备狠狠的扇赵桓禹几耳光,却不想,柳月娥把燕窝放下,就来拉她。 “彦婉,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小赵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柳月娥抓住童彦婉高举着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忙不迭的赔笑脸:“小赵,彦婉就这么个小孩子脾气,你别往心里去,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你多包涵,多包涵!” 赵桓禹摆摆手,装出一副和我很熟稔的样子:“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包涵不包涵的,彦婉的脾气我知道,她耍耍小性子也挺可爱,没事,你别紧张。” “你看看,你看看,小赵多懂事,多识大体,你呢,三十几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去,也不给小宇树立一个好的榜样。”母亲一直护着赵桓禹,童彦婉知道她对赵桓禹越来越满意,越来越喜欢,对自己是越来越不满意,越来越不喜欢。 第五百一十三章 仇恨的根源 也许母亲恨不得赵桓禹是她的儿子,自己和她没关系才好。 一时间,急火攻心,童彦婉的情绪濒临失控的边沿。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狠狠甩开母亲的手,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些年她对母亲的怨恨在这一刻爆棚,有些深埋在心底的话,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童彦婉这么一吼,柳月娥也气急了,也提高了嗓门:“你是我女儿,你的事我不管谁来管?”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女儿吗,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反手擦去眼泪,童彦婉冷笑着说:“爸爸去世以前,你很疼我,很爱我,这一点我不否认,但爸爸去世以后,你的眼睛,只看得见伍叔叔和弟弟,这二十年,你什么时候真正的关心过我?”“读高中的时候,我有一次在学校发高烧晕倒了,被同学送去医务室挂吊瓶,下课的时候,班上同学都来看我,挂完吊瓶回家,我就咳嗽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发高烧晕倒的事,你还记不记得你说了 什么?” “你说,感冒了不要靠近弟弟,免得把弟弟传染了,还有很多很多诸如此类的事,妈,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柳月娥被童彦婉的话惊呆了,怔怔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童彦婉不停的擦眼泪,忍着剧烈的心痛,继续说:“赵桓禹他根本不是好人,为什么你愿意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呢,我是你女儿啊,难道我说的话,就这么没有可信度?” “彦婉,我……”柳月娥张张嘴,除了她的名字,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学校要开家长会,你不去,让保姆去,这都没关系,你有弟弟就够了,我这个女儿,可有可无,你和伍叔叔结婚以后,我就发誓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这里根本不是我的家,我没有家,我的家… …已经在爸爸死去的时候没有了……” 喉咙一阵阵的哽咽,童彦婉几次说不出话了。 她硬撑着把这些年想说的话说出来。 有些委屈有些痛苦埋在心里,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可一旦说出来,才发现,早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她还是要继续说:“住在这里的八年,是我最痛苦的八年,很多次想离家出走,想回我们以前的家,你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的家卖了,虽然那里住着别人可我还是想回去,去 过几次,站在门口哭,别人以为我是神经病,拿扫帚赶我走,我好想爸爸,只要爸爸最疼我爱我……” “我读大学的时候,如果不是弟弟吵着要跟我求,你根本不想送我……” 童彦婉反手抹去眼泪,苦笑了一下:“既然以前你不想管我,现在也不要管我,我和赵桓禹的事,我知道怎么解决,明天,我就带小宇搬出去。” 柳月娥也泪流满面:“彦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恨我的?” “从走进这个房子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妈妈!”童彦婉一扭头,推攘站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的赵桓禹:“快走,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她推着赵桓禹,头也不回的下了楼,一直把他推到门口。 “哎哟……” “咚!” 母亲的惊叫声让童彦婉的心猛然一抽,以最快的速度回头,只见她摔倒在楼梯边,痛得呲牙咧嘴,不停的揉脚踝。 “妈……”她飞扑上去,蹲在母亲的旁边,手小心翼翼的按上母亲揉着的地方:“你怎么摔倒了,伤这里了?” “下楼的时候……没注意……踩空了……扭到脚……”柳月娥痛得一张脸苍白,顷刻间,额上就冒出了冷汗。 柳月娥的脚踝很快就又红又肿,童彦婉扶着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扭伤的右脚根本使不上劲儿。 她全身的重量都搭在了童彦婉的身上,柳月娥有些中年发福了,童彦婉扶她,特别吃力。 赵桓禹在犹豫了半响,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柳月娥的另外一只手,童彦婉身上的压力,顿时轻了好多。 “哎哟……”柳月娥试着把脚放地上迈步,结果疼痛让她全身一颤,险些摔倒。 “快送医院,说不定伤到了骨头。”赵桓禹帮着童彦婉把柳月娥扶上他的车。 继父和司机都不在,她们只能坐赵桓禹的车去医院。 他手受了伤,开车不方便,童彦婉不熟悉跑车的性能,不敢开,还是只能赵桓禹掌舵。 童彦婉把母亲扶上副驾驶位坐好,叮嘱赵桓禹好好照顾她妈。 赵桓禹拍胸脯保证:“放心吧,你妈就是我妈,一定照顾好!” 目送赵桓禹的车影远去,童彦婉连忙跑回房间拿提包,再出门打出租车。 她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赵桓禹在走廊来回踱步。 见到童彦婉,他连忙迎上来,把柳月娥脚伤的情况向她汇报:“刚刚照了片,脚后跟的骨头粉碎性骨折,必须马上动手术,现在医生去准备手术了,你妈妈在里面休息。” 赵桓禹的话音未落,童彦婉就急急忙忙推开病房的门,柳月娥已经换了手术服,躺在病床上抹眼泪。 “妈,对不起……” 童彦婉扑上去抱紧她,眼泪就急急的往下坠,不住的自责,如果她不说那些话,母亲肯定不会摔下楼梯,更不会脚受伤要手术,都是她的错! “彦婉,是妈妈该说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忽略了你,你原谅妈妈吧!” 柳月娥的手紧紧抱着童彦婉的肩,因为抽泣,整个人都在颤……抖。 “妈,不要这么说,是我错了,我不该乱发脾气!” 童彦婉松开母亲,掏出纸巾,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忘掉我说的那些话吧,原谅我的不懂事!” “彦婉……”柳月娥捧着童彦婉的脸,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妈妈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你和小宇不要搬出去,妈妈想每天都看到你们。” 她重重的点头:“嗯,不搬,我也想每天和你在一起。” “那就好!”柳月娥心满意足的笑了:“你和小赵的事……妈妈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举双手赞成。” “谢谢妈!” 医生说柳月娥年纪大了,骨头的钙质流失严重,所以才会因为扭到脚而引起骨折。 一听到医生说母亲年纪大,童彦婉的心就痛如刀绞。 在不知不觉间,她的妈妈已经迈入了老年,越来越多的白发,越来越多的皱纹,越来越变形的身材,无一不昭示着,母亲的青春在流逝。 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童彦婉默默的听医生说,偷偷的擦去泪,赵桓禹站在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似在安慰她,别难过。 医生把柳月娥拍的片给童彦婉看,后脚跟处的骨头有一段很明显裂成了几块,痛,可想而知。 把柳月娥送进手术室,伍宗盛还没有赶来,童彦婉和赵桓禹坐在外面守候。 赵桓禹凝着手术室的门,开口道:“看到自己的妈妈进手术室,是不是很难过,恨不得那伤痛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要妈妈受苦?” 童彦婉没吱声,默认了他的话,这应该是每个做子女的人的共同想法,如果可以,就痛在她的身上,伤在她的身上。 “彦婉,还记得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吗,是不是有天塌下来的感觉,人生突然间没有了意义,有没有过,如果能让你爸爸活下去,你做什么都愿意的想法?” 童彦婉怔怔的看着赵桓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话,似乎有她没听出来的弦外之音。 赵桓禹的眼眶变得赤红,其中似乎还有隐忍的液体在流动,他喉咙咽了咽,继续说:“如果有个人可以救你的爸爸,但他没有救,结果你爸爸因此去世了,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那个人?” 童彦婉倏的睁大了眼睛,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爸爸……” 不对,赵桓禹的爸爸是她怀了小宇之后才去世的,应该和季昀奕没关系。 童彦婉还记得,赵桓禹说,季昀奕见死不救,害死了他最爱的人,他最爱的人……难道是他妈妈? 在赵桓禹的逼视下,童彦婉缓缓问出:“季昀奕见死不救的是你妈妈?” “是,是我妈妈!”赵桓禹抿着唇,抬眼望着天花板,硬是把摇摇欲坠的眼泪逼了回去:“如果季昀奕救我妈妈,说不定现在……我妈妈还活着……” 说到最后,赵桓禹的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两行清泪,点缀在他刚毅硬朗的脸上,顺着他面部的轮廓,汇聚在下巴。 童彦婉满腹疑问,静静的听赵桓禹诉说。 到这一刻,他终于有勇气揭开伤疤,把尘封在心底的往事,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我读高三那年,妈妈得了白血病,一直瞒着我,说只是普通的胃病,直到我高考结束,姨妈才把妈妈的病情告诉我,我赶到医院,陪在妈妈的身边,第二天,她就去了……” “你妈妈得的是白血病,季昀奕又不是医生,他怎么见死不救了?”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但童彦婉没问出来,只想听赵桓禹说。 第五百一十四章 小宇越看越像季昀奕 她始终不相信,季昀奕是见死不救的人。 赵桓禹闭上了眼睛,他脸上的表情太痛苦了,让她有触目惊心的感觉。  “只要季昀奕捐献骨髓给我妈妈,我妈妈就不会死……原本已经配型成功了,季昀奕也答应捐,可是后来……准备手术,他又反悔了,一句‘不捐’就断送了我妈妈的性命,季昀奕好自私,只是一丁点儿的 骨髓,又不要他的命,他完全可以救一个人……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赵桓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脸埋在掌中,泣不成声。 虽然童彦婉不知道赵桓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不管真假,他的话已经让她动容。 陪着赵桓禹抹眼泪,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对季昀奕的恨,也情有可原,如果放在自己的身上,她也一定会恨,但报复,就不一定做得出来了。 “医院对捐献者的身份一直保密,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查到是季昀奕……”赵桓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声音又低又沙哑:“我想让季昀奕也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儿,读大二那年,我找人查到他和冯蔚蔚在一起,就抢了冯蔚蔚,季昀奕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般痛不欲生,报复的 快。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后来,他和你结了婚,我吸取抢冯蔚蔚的教训,想等到你们感情更深一些再下手……季昀奕也真够蠢,还以为我两次抢他的女人都只是巧合,他知道自己有病之后想成全我,呵,我才不要他成全,白痴, 孬种!” 赵桓禹的话验证了童彦婉的猜测,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季昀奕会出尔反尔。 “会不会是你找错了人,万一不是他呢,是别的人?” 话一出口,赵桓禹就冷冷的盯着她,眼中的寒光,让她打了个冷颤。 “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就是他!”赵桓禹冷笑着说:“也许季昀奕把你和冯蔚蔚让给我,就是想做补偿,要我不再找他的麻烦。”“呵,他也真够天真,这样的办法也想得出来,得到你和冯蔚蔚又怎样,根本不能抵消我对他的憎恨,想起我妈死得那么惨,我就有提刀去捅他的冲动,不过,杀了他根本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我要慢慢玩 ,玩死他!” 强烈的恨意已经蒙蔽了赵桓禹的眼睛,除了恨,他什么也看不到。 “赵桓禹,你妈妈如果泉下有知,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也恨了这么多年,也恨够了,总不至于要恨他一辈子吧,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被仇恨压得死死的,很开心吗?” 冷笑敛在了赵桓禹冰冰的双眸之中,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森恐怖:“我当然开心,玩他已经是我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背心一阵阵的窜凉,童彦婉失声惊问:“你已经开车撞了季昀奕,还想怎么样,杀死他?” “杀死他就没意思了,继续玩,直到我玩够为止!”赵桓禹的眼眸中寒光四溅。 冬日的严寒,愈发强烈的朝我袭来,似乎把童彦婉身体里流动的血液给冻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赵桓禹,再没有了语言。 若不是医生让赵桓禹去重新包扎伤口,童彦婉还没发现他手上的伤口裂了,流了很多血出来,染红了厚厚的纱布。 是他背柳月娥进医院的时候,不小心拉扯了。 医生解开层层的纱布,露出血肉模糊的手掌。 浸了酒精的棉片接触到赵桓禹的手掌,他就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也下意识的缩了缩。 伤口太过狰狞,童彦婉别开脸,不敢再看。 医生重新缝合了伤口,包扎好,叮嘱赵桓禹要小心呵护伤口,不要碰水,不要再撕裂。 赵桓禹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托着重新包扎后的左手,嘴角上扬,庆幸的笑笑:“还好只是左手,如果是右手就麻烦了!” 思来想去好久,童彦婉终于把堵在喉咙里的话说了出来:“谢谢!” “呵,别这么客气,法律上来说,你妈就是我妈,我为她做点儿事也是应该的。” 她极度无语的看着赵桓禹,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他说过,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很多时候,很多方面,这是个优点。 但太过执着的人,像他这样,放不下包袱,也成了缺点。 就算他对他妈妈的感情很深很深,他可以为他妈妈做任何事,但他妈妈并不一定希望他做那些事。 为人子女,可以理解为人子女的心情,为人父母,更可以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 赵桓禹的人生就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太过执着一件事,永远不回头,一直这样走下去。 柳月娥的手术很顺利。 伍宗盛从区县赶回来的时候,柳月娥已经躺在病房里休息。 他们两个有悄悄话要说,童彦婉识趣的退出了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呆。 赵桓禹坐在她的身旁,手机不停的响,电话接了一个又来一个。 “Shit,烦死了!”他低咒一声,挂断电话! 她淡淡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今天要回去吗,怎么还不走?” “明天再走,今天不着急!”他刚说完不着急,电话又打了进来,看来他的不着急,真的只是嘴上说说。 他看一眼来电,眉头就蹙到了一起,虽然他走出去好远才接电话,可她还是能听到他不耐烦的声音:“我回去再说。” 赵桓禹拿着手机转了弯,童彦婉才听不到他的声音。 上帝保佑,让赵桓禹快些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前些日子,她还会诅咒赵桓禹开车发生车祸,但现在,知道他恨季昀奕的原因之后,她不再那么恶毒的诅咒了。 如果他可以放下仇恨,当个好人,她也会告诉小宇,小宇的爸爸是好人。 医生让柳月娥住五天的院,观察病情,伍宗盛公司的事很忙,他没时间在医院照顾妻子,让保姆每天做好饭菜送过来,除了童彦婉在医院陪妈妈,还另外请了个私人看护。 赵桓禹终于还是扛不住,被电话催了回去。 走之前,他说,他会尽力弥补以前的过错,让童彦婉好好考虑。 考虑? 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 她不爱他,即便他是小宇的爸爸,她也不会和他走在一起,剩下的日子,她要等季昀奕回来。 柳月娥出院之后童彦婉便开始上班了。 伍宗盛在忙区县的房地产开发,很少回德川,也很少回“馨园”,他不在,童彦婉感觉还自在些,下班回“馨园”感觉也没平时那么压抑了。 “彦婉,我今天在网上给小宇买了个书包,你过来看看。” 童彦婉接了小宇放学,一进门,坐在沙发边上网的的柳月娥就招呼她。 母亲在家养病不能出去打麻将,童彦婉就教她在网上打,还教了她网上购物,学会之后,母亲就一发不可收拾,天天买东西、 网上购物打发时间也特别的快,一转眼就半个月了,她脚上的伤好了大半。 “小宇,看看外婆给你买的新书包,喜欢吗?”柳月娥把电脑转过来,让她们能清楚的看到图片里的书包。 “哇,好漂亮啊,我喜欢,喜欢!”书包上的图案印的是小宇最近爱看的铠甲勇士,他一看就欢呼起来,不停的拍手:“外婆真好!” 小宇乐不可支的抱着柳月娥的脖子,重重的亲了一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还没等小宇高兴完,童彦婉就催他上楼去看书,看一会儿书刚好吃晚饭。 “外婆,我想玩电脑。”小宇噘着嘴,抱着柳月娥的脖子不松手。 柳月娥宠溺的揉了揉小宇的头,脸贴着他的脸说:“好,你玩吧,外婆让你玩!” “妈,可不能这样宠他,看会儿书再玩!”童彦婉板着脸,摆出不高兴的样子,盯着小宇。 小宇有些害怕童彦婉,低下头,小声的说:“不让小娃娃玩电脑是不对的!” “废话少说,快上楼去写作业!” 她态度坚决,母亲也说不动她,小宇欲哭无泪,只能听从童彦婉的安排,乖乖上楼,去写作业。  小宇的小屁股刚一坐到凳子上,话匣子就打开了:“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再过来看我们,我好想爸爸啊,想跟他回去,外婆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家,爸爸那里才是我们的家,我还要跟Joshua学英语,爸爸 答应我,明年带我跟Joshua去美国看NBA篮球赛,我长大了也要打篮球,比姚明还厉害。” 提到赵桓禹童彦婉就心情不好,厉声斥责:“真是废话多过文化,快看书!” 小宇打开书本,不满的嘀咕:“妈妈越来越凶了!” 都说慈母多败儿,童彦婉决定要当一个严厉的母亲,自然得凶一点儿。 “不许说话,看书!” 小宇吐了吐舌头,开始认真的看书,不懂的地方用点读笔读出来。 童彦婉坐在旁边书桌边,盯着小宇的侧脸。 申曦以前说小宇的侧脸和季昀奕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也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  其实说很像也算不上,小宇的鼻子没季昀奕的鼻子高挺,他的鼻子小巧秀气很多,明明是不同类型的鼻子,却让人有相似的感觉。 第五百一十五章 整容了? 唉……不由得叹了口气,她肯定是想季昀奕想得快发疯了,才会这么神经质,想这些有的没的。 小宇又不是季昀奕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长得像季昀奕,疯了,疯了,她真是疯了! 赵桓禹这半个月没再骚扰她,有的时候,她真想忘记他的存在。 他就是个恶魔,给她一段时间的安宁,再猛然撞入,破坏她所拥有的一切。 这段时间,童彦婉总是不停的想,赵桓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走的当天晚上,她就给君耀晨打了电话,让君耀晨去查证赵桓禹说的话的真实性。 君耀晨找人查过之后说有可能是真的,赵桓禹的妈妈确实是在赵桓禹读高三那年白血病不治生亡。 至于悔捐的人是不是季昀奕,便无从查证了,赵桓禹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把那些证据掌握了,除他自己知道,别人皆无从知晓。 从窗户望出去,对面那个山头,从昨天开始有施工队进驻,不知道是不是开始修赵桓禹说给她和小宇住的别墅,不管是不是,都和她没关系。 早上刚到办公室,童彦婉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请问是事务部的童彦婉吗?” 是季昀奕的声音,真的是他的声音,没有听错! 童彦婉欣喜若狂,失声惊叫:“季昀奕是你吗,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她着急的喊:“你说话啊,不要不说话,不要不说话……” 不知不觉,眼泪就滚了出来,声音也带出了浓浓的哭腔。 “咳咳……”电话那头的人轻咳了两声,才说:“我是会计部的郑伟鹏,你是不是事务部的童彦婉?” 喜悦的火焰,瞬间被浇灭。 握着电话听筒的手完全没有了力气,童彦婉被失望压得说不出话,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低低的声音:“你不是季昀奕?” “不是!”郑伟鹏用完全公式化的口吻说:“昨天让你打的报表打完没有,马上给我送上来,我今天要用。” “已经打完了,马上给你送上去!” “好,尽快!” 平时和郑伟鹏只在聊天工具上说话,他们会计部时常有活儿要童彦婉做,她做好就送过去,也没和他说过话。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郑伟鹏的声音,真的和季昀奕好像好像。 声音那么像,不知道长得像不像。 以前去也没注意他长什么,今天得好好的看两眼。 童彦婉拿着报表上楼,虽然不是去见季昀奕,可心中却突然有了见季昀奕的雀跃。 对季昀奕的思念,日积月累,成了浩瀚的海洋,听到和他相似的声音,便能惊起千层浪。 匆匆忙忙的到了会计部,一进门就径直朝郑伟鹏的办公桌走去。 他看到童彦婉,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儿,笑着问:“你是不是在等电话,不好意思啊,让你误会了!” “没事!”童彦婉有些呆,声音可真是像啊,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区别。 虽然声音像,可长相却完全的不同,郑伟鹏没季昀奕英俊潇洒,看着郑伟鹏那个猥琐男的样子。 童彦婉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真是辜负了这么好听的声音。 她直勾勾的视线让郑伟鹏很不自在,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尴尬,拨了拨稀疏的头发:“报表给我吧,谢谢了!” “不客气!”童彦婉把报表递给他,竟有些舍不得离开,还想再听他说几句话。 “还有事?”郑伟鹏挑了挑眉,连挑眉的动作也不及季昀奕的万分之一优雅。 她摇了摇头:“没有!” 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动脚步,童彦婉逼自己走出去,可到了门口,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郑伟鹏也看着她,被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眼睛写满了疑惑。 这下换童彦婉尴尬了! 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让郑伟鹏误会就惨了! 一口气奔回办公室,童彦婉猛灌了一口水,打开电脑。 逼自己把精力都放工作上,不要再想别的事,可还是时不时的转眼去看桌上的电话。 没忍住,童彦婉拿起了电话,拨给了郑伟鹏。 见不到季昀奕,听听和他相似的声音也好啊! “喂……”她闭着眼睛,把电话那头的郑伟鹏想象成季昀奕。 季昀奕带笑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久久没出声,郑伟鹏纳闷的问:“喂,请问找哪位……听得到吗,听到请说话,喂……听不到,没有声音,我挂了……” 在郑伟鹏打算挂电话的时候,童彦婉急急忙忙的出了声:“喂,喂,是我,事务部的童彦婉!” 一听是童彦婉,郑伟鹏就笑了,好像料到她会给他打电话似的:“哦,是你啊,有事吗?”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报表有没有打错的地方。” 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传来:“暂时还没发现,如果有错误我再找你,现在很忙,不好意思了!” “好,有错误就找我,对不起,打扰了,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童彦婉的心快停了。 使劲儿的吸气呼气,半响才缓过来。 季昀奕,你有没有像我想你这般想我呢? 如果想我,就快快和我联系,我不想再这样惶惶不可终日下去。 带我和小宇走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郑伟鹏打电话来说报表有点儿小问题,让童彦婉上去看看。  她马不停蹄的跑上去,一看报表,是打印机的故障,有几个无关紧要的字比较模糊,她拿签字笔把那几个字填了一遍,交还给郑伟鹏,正准备离开会计部,郑伟鹏突然说:“已经中午了,一起出去吃饭 吧!” “啊,吃饭?”童彦婉错愕的看着郑伟鹏,嘴张得可以放下鸡蛋。 郑伟鹏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笑着问:“是啊,你不吃饭吗?” “当然要吃……”她的意思是,他怎么会突然想起约她吃饭……难道是早上她的反应让他误会了? “那就一起吧,食堂这几天没什么好菜,去外面吃。”郑伟鹏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收拾桌面关电脑,动作相当的麻利。 童彦婉踌躇片刻,点了点头:“好,走吧!” 如果郑伟鹏误会了,她也该解释清楚,办公室里不方便,出去吃饭的时候正好说。 同事之间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中午请他一顿,算是表达她让他误会的歉意。 公司对面有个“麻辣香锅”, 童彦婉没去吃过,郑伟鹏说味道不错,一致推荐。 吃什么她倒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把话说清楚。 到了“麻辣香锅”,郑伟鹏在征求童彦婉的意见之后点了个麻辣排骨和香辣鸡的混合锅。 童彦婉喝了口水,在郑伟鹏的注视下说道:“你声音和我一个朋友的声音非常的像,今天早上我以为是他。” “哦,是这样啊!”郑伟鹏笑着问:“我的声音和你朋友的声音一模一样吗?” 她晦涩的挤出淡笑:“也不是一模一样,有八九成像。” “有八九成像也已经很像了,我还真想见见你的那位朋友,不知道我和他长得像不像?” “你们长得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郑伟鹏不无遗憾的说:“如果长得像,那就更巧了,说不定是我的孪生兄弟!” 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郑伟鹏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童彦婉勾勾嘴角,没有什么明显的笑意。 不多时,麻辣排骨鸡就上了桌,还没等她开始吃,赵桓禹就给她打来了电话,说他在公司门口,问她现在在哪里。 童彦婉说在外面吃饭,不打算告诉他地点,正要挂电话,有人进了店,迎宾齐齐的喊了一声:“欢迎光临麻辣香锅!” 担心赵桓禹听到迎宾的声音追过来,童彦婉暗暗的心紧。 她刚一放下手机,迎宾又喊了一声:“欢迎光临麻辣香锅!” 下意识的抬头,童彦婉看到进来的人居然是赵桓禹。 他看到童彦婉,很高兴,看到她对面坐的郑伟鹏,脸就沉了下去。 “闻起来很香啊!”赵桓禹不客气的坐在了童彦婉的旁边,拿起筷子,就夹了块排骨放嘴里。 郑伟鹏看着童彦婉,呐呐的问:“这位是你的朋友?” “季昀奕?”赵桓禹听到郑伟鹏的声音,霍的转头,狠狠的盯着他:“你不要告诉我你整容了!” “咳咳……咳咳……”赵桓禹的话一出口,童彦婉就被茶水呛到了喉咙,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赵桓禹连忙给她拍背,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有几分关切。 童彦婉又喝了一口茶,顺顺气。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他是我的同事,不是季昀奕,两个人声音像。” 赵桓禹似笑非笑的看了郑伟鹏一眼,嘲讽道:“我看也不像,就算整容,季昀奕也整不成这个样子。” “嘿,早上我给童彦婉打电话的时候她也以为我是你说的那个季昀奕。” 郑伟鹏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讪笑着说:“我刚刚还说,想见见你们的朋友,看看除了声音,长得像不像?”  “不像,完全不像!”赵桓禹一本正经的说:“他没你长得帅,差太远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冷酷无情的男人 “咕嘟……”口里的茶差点儿又呛到气管里,童彦婉艰难的咽下去,极度无语的看着赵桓禹。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果真一流,郑伟鹏那猥琐的样子,连季昀奕的脚指头都比不上,要比帅,更是坐火箭也赶不上。 童彦婉除了对赵桓禹无语之外对郑伟鹏也很无语,他竟然听不出赵桓禹在洗涮他,笑得合不拢嘴,好像挺受用。 原来不光女人有虚荣心,男人也有虚荣心,喜欢听好话,不再只是女人的专利。 她默默的吃东西,赵桓禹和郑伟鹏聊得很投机,从股市行情聊到国际形势,再说到打仗的问题上。 郑伟鹏说,他愿意捐一个月的工资,支持开仗。 赵桓禹说,他愿意捐酒店一天的营业额支持国家打菲佣。 男人关心政治,女人只关心柴米油盐酱醋茶。童彦婉淡淡的看着他们,说:“打不打关我们什么事,打赢了又能怎么样,物价也不会降,房价更不会跌,你们的钱捐出去,还不是拿给那些贪。官包二奶开豪车转移到国外了,你们钱多没地方花,就给我 吧,救济一下我这个穷人。” 童彦婉的话让赵桓禹和郑伟鹏都笑了。 “看新闻看得憋气,妈的,谁都敢欺负我们国家,太愤怒了。” 没想到,赵桓禹还是个爱国的热血青年,对他的坏印象,又改观了一点点。 “是啊,我看着也生气,国家怎么就不打,狠狠的打,太欺负人了!”郑伟鹏说得义愤填膺,因为情绪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 “说得那么激动,小心别把口水喷锅里了,我还没吃饱呢!”童彦婉看看赵桓禹,又看看郑伟鹏,很不理解他们的爱国情操。 赵桓禹哑然失笑,直摇头:“就知道吃,别长成个大胖子,我不喜欢太胖的女人!” “去你的,我才不要你喜欢!”有季昀奕喜欢她就够了,赵桓禹的感情,她才不稀罕呢! 童彦婉相信,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再胖再老,季昀奕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喜欢她。 想到季昀奕,童彦婉的心中就盈满了甜蜜的喜悦,可是转瞬间,又化作了伤感的惆怅。 季昀奕,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呢,等得好辛苦,我怕一辈子,就耗费在了等待中。 吃完饭,一行三人走出“麻辣香锅”。 赵桓禹走在童彦婉旁边,压低声音说:“他当真不是季昀奕!” 白了他一眼,她没好气的说:“我刚刚就给你说了,他不是,你还不相信啊?” “现在相信了!”赵桓禹微微一笑:“季昀奕没他这么多话!” “呃……”童彦婉还以为赵桓禹和郑伟鹏聊得那么投机是因为有共同的话题,原来,是赵桓禹在试探郑伟鹏,想通过聊天来发现伪装的破绽。 想也不可能嘛! 季昀奕那么帅,底子在那里摆着,就算整容也不可能整成这样,而且季昀奕也不可能为了躲避赵桓禹去整容。 走到马路边,红灯亮了,郑伟鹏已经快几步冲了过去,童彦婉和赵桓禹还在马路这边等绿灯亮起。 她冲回过头看的郑伟鹏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回公司,不用等她。 郑伟鹏点点头,径直朝公司大门走去。 一分钟以后,绿灯再次亮起,童彦婉快速的迈步,一不小心,手被赵桓禹抓在了掌中。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难以挣脱。 “放手!”她狠狠的瞪着他,却也无济于事。 穿过马路,赵桓禹才松开大掌,她的手心,已经满是湿漉漉的汗。 把汗擦在大衣上,童彦婉厌恶的瞪着他,气恼的训斥:“别动手动脚,流……氓!” 赵桓禹挑了挑眉,笑得有些痞有些坏:“你是我老婆,我对你动手动脚,也是合情合理合法。” “哼,你别忘了,结婚证是你一个人去领的,根本不关我的事,我明天就去法院申请,求法官判我和你的婚姻关系无效。” 想起来就有气,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赵桓禹这么可恶的人。 他的心胸也太狭窄了,虽然季昀奕悔捐不对,但他也不至于记恨这么久吧,还摆出一副不整死季昀奕不罢休的态度。 赵桓禹信心满满的说:“你去法院申请试试,德川的法院肯定不会受理,要你回狮城申请。” “你回去申请!” 赵桓禹说得没错,前段时间我找律师咨询过,她和赵桓禹的结婚证是在狮城领取的,现在婚姻登记系统全国还没有联网,德川这边根本查不到,必须去狮城法院申请。 “我才不去!”赵桓禹说:“童彦婉,你别不识好歹,多少女人抢着要嫁给我,当我的老婆,我连正眼也不看她们,一心一意的娶你,你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我配不上你。”  童彦婉气呼呼的顶了回去:“那些女人想嫁给你是她们的事,我才不想嫁给你,你有钱有势不得了,是我配不上你,求你了,放过我吧,你恨季昀奕也恨了这么多年,也够了,总不至于要恨他一辈子吧 ?” “彦婉,现在你是你,季昀奕是季昀奕,我要和你在一起,和季昀奕根本没关系,我现在可是很认真的在追你,别这么不给面子,行不行?” 赵桓禹的话十句有十一句是假的,她再相信就是白痴,他这么厚的脸皮,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童彦婉猛的推了他一把:“走开,别挡路,我要去上班了!” “去吧去吧,我正好有点儿事要办,晚上见!”赵桓禹也不含糊,挥挥手就走了。 他的人虽然走了,可恐惧感却留给了她。 接了小宇回家,现实竟然和童彦婉想象的一样,赵桓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伍宗盛聊天喝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啊,这么久没来看我了!”小宇一见赵桓禹,就欢天喜地的飞扑上去,把他抱得死死的。 童彦婉把小宇的书包放在沙发上,就默默的进厨房去帮忙。  柳月娥杵着拐杖在切土豆丝,童彦婉一进厨房,她就放下菜刀,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拉着童彦婉,压低声音说:“彦婉,本来我想把小赵赶出去,可你伍叔叔不让,待会儿我再给你伍叔叔说说,以后就 不准小赵进门了。” “算了,随他去吧!” 看到妈妈那么为难,童彦婉就猜到伍叔叔肯定为这事没给母亲好脸色看。 继父把赵桓禹奉为上宾,根本不可能不让他进门,母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童彦婉于心不忍,只能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小心提防着赵桓禹。 上次赵桓禹来是空着手,这次来,带了很多的礼物。 燕窝鱼翅鲍鱼人参在客厅的角落里堆成了一座小山,还给小宇买了很多玩具,他收买人心的功夫,真是做得很到家,连保姆也说他好,夸童彦婉有福气,嫁了这么好的人。 童彦婉极度的无语,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说出来,别人或许还会以为她矫情在显摆了。 吃饭的时候,赵桓禹告诉童彦婉,对面山头的那栋别墅建来给她和小宇住。 伍宗盛不停的夸他,童彦婉和柳月娥都没有吱声,默默的吃饭。 在这种情况下,她说什么都是多余,听就行了,让赵桓禹和继父说去。 伍宗盛夸完赵桓禹之后转头对童彦婉说:“你看小赵对你多好,让我都羡慕了!” “嗯!”她抬抬眼皮,看了继父一眼,又低下头,吃她喜欢的红烧肉。 柳月娥的脚包着厚厚的纱布,行动虽然不方便,可她还是想做些事,这几天开始帮忙做饭,还要抢着洗碗,保姆落得清闲,回房间去看电视。 童彦婉把母亲洗干净的碗放消毒柜里,一边整理灶台一边和她聊天。 “妈,你说我该怎么办,赵桓禹太可怕了,总是来找我麻烦,如果我搬出去住,恐怕他会更嚣张,他恨季昀奕没救他妈妈,连我也不放过,可怜了小宇,有他这么可怕的爸爸。” 柳月娥想了想,说:“彦婉,我看小赵的本质不坏,有孝心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如果他是真心改过,你也可以试着原谅他,毕竟他是小宇的爸爸,你们在一起,也对小宇好。” 以前童彦婉也这样想,她自己就深有体会,继父再怎么也不可能有自己的亲生父亲好。 继父当着母亲的面,对自己还算不错,可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副冷酷的嘴脸, 母亲生了弟弟以后也不怎么管她了,她就在没人疼没人爱的环境中长大,她不想让小宇重蹈自己的覆辙。 如果不是这个想法作祟,也许她不会选择赵桓禹。 虽然继父和季昀奕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但也不排除季昀奕会像继父对她一样对待小宇。 她爱小宇,希望他沐浴在爱的阳光里茁壮成长,一直快快乐乐。 在了解了赵桓禹的本性之后,童彦婉对他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他这样心理阴暗的人,根本不可能真心的对谁好。她和小宇,都只是他报复季昀奕的工具,他从来就没有真心的爱过她们,也许,他根本不懂爱,更不懂为人父的责任。 第五百一十七章 给他改过的机会 小宇就像他掌握的筹码,逼迫她就范。 他越逼得紧,她越是不能妥协。 一定要坚持再坚持,等季昀奕来找她。 如果季昀奕不来找她……那她就一个人带着小宇过,给小宇她全部的爱,他一定可以快乐成长。 童彦婉正想着小宇,小宇就乐陶陶的跑了进来。 “妈妈,妈妈,你看,爸爸给我买的飞机,是遥控的,可以飞很高很高!” 小宇玩得太开心了,小脸红扑扑的,额上全是汗,一手拿着飞机,一手拿遥控器,欢天喜地的展示给她看。 “嗯,看起来还不错,你去院子里飞吧,别在房子里,小心点儿,别撞坏东西!” 童彦婉叮嘱了小宇几句,他又飞跑了出去。  “你看吧,小宇多喜欢他爸爸。”柳月娥叹了口气,盯着面无表情的童彦婉,继续说:“小赵和你一样,都命苦,你十岁没了爸爸,他十八岁没了妈妈,你还记不记得,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你哭了几天几 夜,连睡着了眼泪都还在流。” “我记得!” 爸爸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可以说是童彦婉人生中最痛苦最阴暗的阶段,真的有天塌下来的感觉。 就算过了二十年,现在回想起来,心中满满的,也还是痛。 “小赵的心情你应该可以理解吧,如果姓莫的不悔捐,他妈妈就很有可能活下来,说不定还能见上小宇一面。”母亲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童彦婉连忙抽纸巾帮她擦,她冲童彦婉微微一笑:“你爸爸生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他一直说不治了,要把钱留给我们,还好有你伍叔叔,拿钱出来给你爸爸治病,我一直 瞒着你爸,到走那天,我也没告诉他。” 妈妈不说童彦婉也知道,伍叔叔那么恨她爸爸,绝对不可能主动拿钱出来给爸爸治病,说不定还巴望着她爸爸快点儿死,他才能和妈妈在一起。 一定是妈妈去求他,他才肯拿钱出来。 唉……虽然母亲表面看起来很幸福,但她心里的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来不对童彦婉说,总是很坚强的样子。 童彦婉回想起爸爸去世的那天,心酸不已。 泪迅速的迷蒙了眼睛。 “砰砰!”突然,客厅传来了瓷器落地的清脆巨响,童彦婉和柳月娥都吓了一跳。 第一个闯入她脑海的念头就是,小宇会不会被瓷器的碎片划伤。 “我出去看看!”反手擦去眼泪,童彦婉快速的奔出厨房,一眼就看到继父最喜欢的青花瓷瓶摔成了碎片。 小宇的遥控飞机被压在了一块较大的碎片下,扑腾扑腾的要起来。 谢天谢地,小宇没事! 他站在楼梯口,拿着遥控器,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的遥控飞机。 伍宗盛心疼极了,站在那堆碎片旁边,想下手捡,手伸出去,又停在了半空中。 已经碎成了无数片,就算全部捡起来,也拼凑不成曾经的完整。 赵桓禹把伍宗盛从地上拉起来,诚恳的说:“爸,对不起,过几天我让人送一个过来。” 方才还一脸沉痛的伍宗盛蓦地笑了起来,拍着赵桓禹的肩,很豪迈的说:“不用,不用,这种青花瓷瓶我多着呢,摆这儿很久了,我正想拿出去扔掉,还好没伤到小宇,不然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童彦婉冷冷的看着继父变脸,不由得想起她小时候。 住进“馨园”没几个月,有一天看见继父书房有个很漂亮的水晶球,她就拿起来玩儿,结果继父看到,就大喊让她放下,她吓了一跳,失手把水晶球掉到了木地板上。 虽然没摔碎也没摔破,但童彦婉还是被继父打了一个耳光,她哭着去找母亲求安慰,母亲却帮着继父说她不该乱动东西,该打,一巴掌不够,多打几下,记住这个教训。 小宇今天的过错比她当年不知道深重了多少倍,可就因为赵桓禹在这里,继父连责骂也没责骂一句,更别说动手打了。 如果,赵桓禹不在这里,小宇也不是赵桓禹的孩子,闯下今天这么大的祸,继父肯定会把她和小宇赶出门。 继父不骂小宇不打小宇,童彦婉却不能纵容他,娇惯他。  她阴沉着脸,冲上去一把夺过小宇手中的遥控器,大声的斥责他:“妈妈刚刚怎么说的,叫你去院子里玩儿,去院子里玩儿,你怎么就不听话,快去向外公说对不起,外公如果不原谅你,妈妈今天就要 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小宇被童彦婉一训,就嘴角下弯,眼泪汪汪,然后朝赵桓禹飞扑过去:“爸爸,爸爸……妈妈好凶……” “快向外公道歉,不道歉妈妈就生气了!”她紧跟上去,抓住小宇的胳膊:“快说对不起,妈妈怎么教你的,做了错事一定要道歉说对不起!” “爸爸……”小宇还很委屈,缩在赵桓禹的怀里,眼泪一汪一汪的往外涌,肆无忌惮的蹭在赵桓禹的西装外套上。 伍宗盛立刻站出来打圆场:“彦婉,小孩子嘛,难免调皮了点儿,你别吓着小宇,快去快去,你妈在叫你。” “嗯!”童彦婉瞅了小宇一眼,快步朝厨房走去。 伍宗盛留赵桓禹在别墅住,童彦婉强烈反对,赵桓禹这次还算识趣,竟很轻易的就答应去住酒店,不打扰她。 还没等童彦婉高兴,小宇就很不乖的搀和进来了,嚷着要和赵桓禹一起去出酒店,他说他好想爸爸,要和爸爸在一起。 真是有了爹忘了娘。 亏得她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就养了条小白眼儿狼。 童彦婉说什么也不让小宇跟赵桓禹去,小宇就像树懒,把赵桓禹的脖子当树枝,抱着就不放了。 不管童彦婉如何的生拉硬拽,也拿他没办法。 赵桓禹说:“就让小宇跟我去酒店吧,明天一定准时送他去上学。” 童彦婉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不行,他不能跟你去!” 万一赵桓禹把小宇带回狮城,她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不管小宇哭得再伤心,我也不能心软。 “爸爸,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走……”小宇没办法,只能哭着喊着不要赵桓禹走。 赵桓禹看着童彦婉,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小宇不让我走,怎么办?” 她瞪了赵桓禹一眼,没说话,硬是掰开小宇抱着他脖子的手,匆匆忙忙的把小宇抱上了楼。 “爸爸,爸爸,我要爸爸……”小宇哭得像杀猪,整栋别墅都在他的哭声中颤……抖。 赵桓禹快步跟上来,抓着小宇伸出的小手:“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今晚爸爸不走了,陪小宇。” “真的不走?” “嗯,爸爸舍不得小宇,不走了!” 得了赵桓禹的肯定答复,小宇立刻破涕为笑,可爱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上了楼,童彦婉要关门,赵桓禹抵着门,让她没办法关。 她快被这父子俩给逼疯了! 头就像钻进了蚂蟥,痛得厉害。 赵桓禹把门一点点的推开,然后挤了进来,小宇活蹦乱跳的扑进他的怀里,不停的在他的脸上亲。 小宇很久很久不曾这般亲热过童彦婉了,她真是羡慕嫉妒恨。 “你带着小宇做作业,我去下面陪我妈!”童彦婉怒火冲天的下了楼,母亲正在继父的搀扶下朝客厅的沙发走去。 听到童彦婉下楼的脚步声,柳月娥脚步一滞,抬起头,对她说:“彦婉,小宇要爸爸,你根本阻止不了,待会儿我去找小赵谈谈,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改过,如果他认错态度好,你就原谅他吧!” “妈,你怎么又帮着他说话了,前几天还说支持我,才过几天啊,就变卦了!”童彦婉不满的看着母亲,像小时候撒娇那样把嘴噘得老高,以此来表达她的抵触情绪。 童彦婉一表达不满,柳月娥就妥协了:“好好好,妈妈不帮他,妈妈帮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妈妈不多嘴!” “如果你还帮着他,我就要怀疑我是不是你捡来的。” 小时候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童彦婉都在想这个问题,她一定是母亲捡来的,所以母亲才对弟弟那么好,对她不好。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童彦婉还偷偷的哭了很多回。 柳月娥撇撇嘴,说:“你就是我在垃圾筒里捡来的。”  一直没说话的伍宗盛开口了,他说:“彦婉,伍叔叔年纪大了,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有一点你要记住,珍惜你现在拥有的,别等失去了再来后悔,像小赵这样条件的人,现在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你千万别任性错过了。” 说得她好像很不识好歹似的,真是让人憋屈。  收拾起心情,童彦婉义正严词的说:“伍叔叔,妈妈也告诉你了吧,赵桓禹根本就不爱我和小宇,他是想报复季昀奕才做这么多事,等他报复够了,我和小宇没有了价值,他根本不会再理我们,我现在 赶他走,也是不想当他报复的工具!”  “彦婉,小赵已经诚心改过了,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我和小赵正在商议修建亚洲最大的娱乐城,他的酒店也会开到德川来,说不定过几天,你就在报纸上能看到消息。” 第五百一十八章 别碰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那个亚洲最大的娱乐城,让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童彦婉急急的劝说:“伍叔叔,你不要相信赵桓禹,他说不定会把你的公司拖垮!” 她的话一出口,伍宗盛的脸就阴沉了下去:“彦婉,你怎么能这样说小赵,他在这个项目投入的钱可比我多几倍,谁也不可能拿几十亿来开玩笑,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伍叔叔要生气了!” “对不起,伍叔叔!”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了,赵桓禹究竟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如果赵桓禹是真的投资,她拦了继父的财路,以后在这个家,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商场上的事童彦婉不懂,相信继父老奸巨猾,没那么容易被赵桓禹骗。 只希望,是她多心了。 童彦婉给小宇调了杯牛奶端上去。 她站在房门口,就听到赵桓禹在给小宇听写拼音字母,他的声音很好听,可心眼儿却太坏了。 “爸爸,我写完了!” 童彦婉推门进去,小宇正好写完,献宝似的把作业呈到赵桓禹的面前。 赵桓禹冲她点点头,接过作业本,仔细的看过之后夸小宇:“真聪明,全部正确,可以得一百分!” “老师天天给我一百分呢!”小宇不无骄傲的打开书包,取出课堂作业本,翻给赵桓禹看:“爸爸,你看,全是一百分。” 赵桓禹很配合的装出惊喜状:“哇,真的全是一百分,小宇好厉害!”  “嘿嘿,爸爸也很厉害,外婆告诉我,爸爸是全国最厉害的五十人之一。”小宇那骄傲的小模样,让童彦婉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乖巧,恨的是他竟然崇拜赵桓禹,为坏心眼儿的赵桓禹是他爸爸而感到 骄傲自豪。 小宇忽略了自己的存在,童彦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大步走上去,伸手隔开他的赵桓禹:“小宇,喝牛奶了!” “哦!”小宇接过牛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把空杯子还给童彦婉,至始至终,没和她说话,连礼貌用语也忘了。 童彦婉知道小宇还在生她的气,不过她并不担心,小孩子的脾气,很快就过去了,她对他严厉一点儿,等他以后长大了,也该明白她的苦心。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九点了,童彦婉要求小宇必须晚上九点钟上……床睡觉,就算他再想玩儿,也必须上……床躺着。 “小宇,把书包收拾好,然后去洗脸洗脚刷牙。” “爸爸,你今晚陪我睡吧!”小宇爬上赵桓禹的膝头,黏着他不放手。 赵桓禹开心的应允:“好,爸爸陪你睡!” 看来这里没她的事儿了,童彦婉转身朝门口走:“小宇就交给你了,我去睡客房!” 下楼的时候,她听到小宇和赵桓禹的嬉笑声,心里难过死了,忍着眼泪没哭,灰溜溜的去客房住一宿。 客房的床毕竟不是她平时睡习惯的床,连枕头的高矮也不合适,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下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实在撑不住,才爬起来去厨房找东西吃。 打开房门,童彦婉就看到厨房有灯光。 这么晚,会是谁呢? 她到厨房门口,就看到赵桓禹,坐在料理台上喝红酒,他的身旁,已经放着一个空瓶子,另外一瓶,也少了大半。 赵桓禹晃着手中的玻璃杯,双眸紧闭,下巴微扬,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轮廓格外的分明,给人一种看3D立体电影的感觉。 “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吧!”赵桓禹突然开口,吓了童彦婉一跳。 她没说话,他竟然知道是她,那说话的口吻,带着几分难言的亲昵。 赵桓禹这才缓缓的睁开眼,转头看着童彦婉,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疑问,嘴角微扬,粲然一笑:“如果是别人,看到我在厨房喝酒,肯定会先说话。” 也对哦,只有她不想和他说话,对他的厌恶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童彦婉冷冷的盯着他,没好气的问:“干嘛半夜三更在这里喝酒?” 他戏谑道:“我想你了,睡不着!” “滚,正正经经说话不行吗,非得说些惹人讨厌的话才舒服,是不是?”童彦婉板着脸,走进厨房,打开巨大冰箱,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一时间竟不知道吃什么好。 挑来拣去,她拿了瓶酸奶。 “别喝酸奶了,喝红酒吧!”赵桓禹给童彦婉倒了一杯,送到她的面前,除了酒之外,她还看到了他的左手。 赵桓禹左手的伤已经差不多愈合,掌心只剩一道红色的痕迹,不再是记忆中的血肉模糊。 “谁知道你有没有下迷药,拿远点儿!”她拨开赵桓禹的手,撕开酸奶的盖子,喝了起来。 红酒洒在了赵桓禹的白色衬衫上,他放下酒杯,把弄脏的衬衫脱了下来。 童彦婉很佩服赵桓禹的好身体,这么冷的天,虽然房子里有暖气,可不穿衣服,还是会很冷。 他把脱下来的衬衫随手放料理台上,拿起红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赵桓禹的身材再好也引不起她的兴趣,眼睛不自觉的盯着他腰间的纹身。 和赵桓禹住一起的时候,他身上那个龙形的纹身她看过很多次,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这么仔细,因为她发现,纹身下面好像有道疤痕。 “你别用这种痴呆的眼神看着我!”赵桓禹捂住了纹身,似有些不高兴:“再看我就吃了你。” 她又不是旺仔牛奶,吃什么吃啊! “那个疤是怎么来的?”童彦婉退到了厨房门口,好奇的问:“动过手术?” “嗯!”赵桓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心情好像非常的不好,猛灌了一口红酒,抿了抿唇说:“小手术而已,要不了我的命。” “你那个……”童彦婉不放心的问:“不是遗传病吧?” 她最担心的还是小宇,万一要遗传,那就惨了,虽然不致命,可在身上开一刀,也不是小事,想想就可怕。 “不是!”赵桓禹冷冽的眼神像刀锋一般刮过童彦婉的脸,嘴角抽了抽,恶狠狠的说:“你废话可真是多,快去睡觉,不然我真的要吃你了!” “呃……” 赵桓禹的威胁让童彦婉吓得落荒而逃,奔回客房,把门关上,锁紧,心脏还在砰砰的乱跳,呼吸也格外的急促。 吸气呼气,半响才缓过劲儿来。 小宇晚上睡觉老是爱踢被子,她很担心赵桓禹不能及时的给小宇盖上被子,天气这么冷,万一感冒就麻烦了! 孩子生病,当妈的最心疼,看着孩子打针吃药,瘦了一圈,简直就是剜心的痛。 打开房间门,童彦婉看到厨房还亮着灯,她便蹑手蹑脚的上楼,打算去看看小宇的被子有没有盖好。 怕引起赵桓禹的注意,她连灯也没开,借着花园里的路灯,勉强能看清脚下的台阶。 进了房间,她没开灯,月光从开着的窗户潜入房中,房间里的一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小宇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中心,被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他踢到了地上。 童彦婉连忙捡起被子,抖了抖之后盖在他的身上。 摸摸他的小手,冰冰凉。 小宇还是得挨着我睡,赵桓禹根本带不好他。 她站起身,打算去厨房给赵桓禹说一声,让他睡客房去。 却不想,一转身就撞入一具宽厚结实的胸膛。 “哎呀……”童彦婉惊叫一声连忙捂住嘴,就怕吵醒小宇,连连后退,腰却被紧扣住。 赵桓禹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嘘,小声点儿,别把小宇吵醒了。” “放手!”捂着嘴的手稍稍的松开一点儿:“别碰我!” “就要碰你!”赵桓禹的嘴一下就吻在了童彦婉的手背上,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没把手移开,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招。 可恨的赵桓禹,大色……狼一条! “手好香!”他贪婪的吻着她的手背,呢喃道:“我喜欢你的味道。” “滚开,恶心死了!”手背上全是赵桓禹的臭口水,湿漉漉的,童彦婉恶心得直想吐。 “呵,你还是第一个,不喜欢被我吻的女人!”赵桓禹缩回了他的臭嘴,笑嘻嘻的调侃:“一般这种情况,别的女人已经把我往床上带了。” 想起那段时间他天天带女人回住处,童彦婉就头皮发麻:“也不怕得艾滋病,你太脏了,劝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有什么潜伏期很长的病还没被发现。” “呵,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才检查过身体,你说的那些病都没有。” “走夜路走多了早晚得撞鬼!” 赵桓禹恬不知耻的回答:“如果鬼是美女,我也很有兴趣看看!” “别说了别说了,我快被你恶心死了!”童彦婉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推不开他,只能下毒手,腿一抬,膝盖朝他的下腹袭去。 “嗷……”他痛叫一声松开了扣着她腰的手,退到了墙根。 赵桓禹痛得直不起腰,捂着下下腹痛叫连连:“啊……嗷……”  “哼,活该,叫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偏偏不听,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童彦婉得意洋洋的看着赵桓禹那惨兮兮的样子,高兴得差点儿笑了出来。 第五百一十九章 就这么断了 “快……快送我去……医院……”他伸出一只手,胡乱的在半空中挥舞。 角落的光线比较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听声音,好像真的痛得很厉害。 刚才那一腿,她也没有很用力啊,难道他那东西就这么脆弱,一下就出问题了? 在赵桓禹的痛叫声中童彦婉冲到了门口:“我去叫司机,你快下来!” 他咬着牙,艰难的“嗯”了一声。 童彦婉喊醒了司机让他备车,再喊醒保姆,帮忙看小宇。 母亲和继父她没敢惊动。 到了医院急诊室,医生就让赵桓禹脱裤子,童彦婉连忙退出急症室,站在外面,就听到医生说:“好像断了!” 童彦婉大吃一惊,不会吧,这么就断了? 医生立刻安排了手术,还好及时送到医院,能够接回去。 赵桓禹痛得一张脸白得像纸,额上满是大颗大颗的冷汗,他瞪着童彦婉,呲牙咧嘴的说:“……你好狠……” “哎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那个这么脆弱,我就轻轻的……一下……对不起……”童彦婉哭丧着脸,不停的给赵桓禹道歉。 他躺在病床上等待手术,瞪着她的眼睛,又凶又狠,似乎要把她撕成碎片。 “你……你……”赵桓禹指着童彦婉的手不停的抖,他已经痛得说出话了。 她被他瞪得心虚不已,缓缓的低下头:“别说话了,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吧,医生说能接回去,不影响功能。” 医生只是说应该不影响功能,具体怎么样,还得看他的恢复情况。 赵桓禹气急了,爆吼了一声:“童彦婉!” 她吓得抖了一抖,惊恐的抬起头,只见赵桓禹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像条死鱼似的,没了生气。 “喂,你别太紧张,医生说能接好就肯定能接好,要相信医生,放心吧!”童彦婉朝病床边挪了挪,推一把赵桓禹的肩。 他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大,赤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她。 童彦婉大惊失色,下意识的退后,手却被赵桓禹紧紧的抓住:“你要对我负责,下半辈子,休想摆脱我!” 赵桓禹的话让她的心中充满恐惧,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治好以后……不会影响功能。” “不管影响不影响,你都必须负责。”赵桓禹被疼痛折磨得表情狰狞,他抓着她的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把疼痛转嫁给她。 童彦婉感觉手腕儿的骨头快被他捏碎了,哭丧着脸,掰他的手指:“你放手……疼……” 赵桓禹咬紧牙关,恶狠狠的说道:“童彦婉……你是不是想让我断子绝孙?” “不,不是,我没那么想……”她忙不迭的摇头,为自己辩解:“就算你那个真的废了,你还有小宇,也不会断子绝孙。” “嗤……”赵桓禹的脸色更阴沉了,他额上青筋突兀,瞪着她的眼睛又凶又狠,似乎要把她的身体看穿一个洞。 “你就别说话了,乖乖的躺着,医生很快就来推你进手术室,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别担心。” 在童彦婉苦口婆心的劝解下,赵桓禹终于松开了手。 他在她的手腕儿上留下了红红的指印,深入了皮肉。 赵桓禹很艰难的忍着疼痛,没再喊一声,童彦婉坐在沙发上,定定的看着他。 如果真的恢复不了,他不知道会怎么报复她……想想就害怕,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背心也不断的窜凉。 不多时,护士就进来了,给赵桓禹挂上吊瓶,然后用轮椅推往手术室。 “你在外面等我,不许走!”到了手术室门口,赵桓禹恶狠狠的回头,警告童彦婉:“如果你敢走,我就敢让你再也见不到小宇。” 赵桓禹的威胁很有震撼力,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进去吧,我会在外面等你,哪儿也不去,满意了吧?” “哼!”赵桓禹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让护士把他推进手术室。 手术从凌晨两点十分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二十八分,赵桓禹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可怜。 医生说打了麻药之后赵桓禹就感觉不到痛了,进手术室不久,便睡了过去。 在麻药的作用下,赵桓禹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睡了几个小时,童彦婉才得以趴在沙发扶手上打个盹儿。 她睡得正迷糊,赵桓禹就哼哼唧唧的呻吟开了:“嗤……哎哟……嗷……哎哟……嗤……” 被赵桓禹的呻吟声惊醒,童彦婉条件反射的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精神抖擞的看着他:“你怎么样,伤口很痛吗?” “痛,痛死了……快……快……叫医生来……我要打止痛针……”赵桓禹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苍白的脸,更加的没有血色。 “我马上去喊!”在赵桓禹的迫切要求下,童彦婉没按呼叫器,飞奔出去找医生。 医生不同意给赵桓禹打止痛针,让他再坚持一下。 赵桓禹只能抓紧被子,试图缓解疼痛,然后强迫自己入睡。 伤口那么痛,他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又不敢动作太大拉扯到伤口。 忍耐到极限的时候,他就气急败坏的大吼:“童彦婉,我要杀了你!” “哎呀,你杀了我也没用,已经这样了,看电视吧,转移注意力,说不定能好点儿!” 童彦婉看了眼窗外蒙蒙亮的天空,打开了电视,凌晨也没有什么电视节目,不容易找到个韩国肥皂剧,勉强能看。 单眼皮男主角说的那些肉麻的情话,让她全身汗毛倒立。 编剧也真是有才,这么酸的台词也能写出来,她听着就觉得难受,不知道念台词的人有没有想吐的冲动。 想换个台,拿起遥控器,童彦婉下意识的朝赵桓禹看了一眼,他竟然看得很认真,好像还挺入迷,连痛也顾不得再喊了。 她试探着说:“不好看,我换个台!” “别换,就看这个!”赵桓禹竟然真的开口阻止。 他还真的喜欢看啊? 她诧异的问:“你觉得这个电视剧好看?” “还不错!”赵桓禹瞅了童彦婉一眼:“只是这个男主角没我长得帅!” “切……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童彦婉不屑的撇嘴:“自恋狂,恶心不恶心啊?” 疼痛似乎缓解了不少,赵桓禹的语气轻松了起来:“我有自恋的资本,你有吗?” 赵桓禹的话说得不错,她确实没有自恋的资本。 从小到大她都很自卑。 不过,童彦婉嘴上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自卑,掷地有声的回应:“我才没你那么恶心!” “你根本就没资本恶心!”赵桓禹讥讽的笑了,可笑容只持续了两秒,就敛在了狰狞的愤怒之后:“童彦婉,把我害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以为给季昀奕报了仇?” “如果真要给季昀奕报仇,就不是踢断你那里这么简单了,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拿刀捅你!” 提起生死未卜的季昀奕,热泪就在眼眶中直打转,一不小心,就顺着脸颊往下淌。 赵桓禹不耐烦的斥责:“哭什么哭,季昀奕还没死呢,过不了多久,他肯定会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他没……”她将头埋得低低的,反手擦去眼泪,嗫嚅道:“你实在太坏了,季昀奕捐不捐骨髓是他的自由,就算他自私,你也不能这样对他。”  “童彦婉,难道你没听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季昀奕明明可以救人一命,可他偏偏不救,我做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他,人活着就不能只想着自己,否则会失去很多!”赵桓禹咬牙切齿的 瞪着童彦婉,他眼中的那股狠劲儿,让她毛骨悚然。 这些年,季昀奕,也确实失去了很多。 天亮了之后,伍宗盛就到医院看望赵桓禹。 赵桓禹的那个地方还顶着帐篷,他不好意思见人,便让童彦婉把放床上的桌子架好,买些报纸散开,这样一遮,别人就看不到了。 童彦婉刚把报纸买回去铺开,伍宗盛就到了。 “小赵啊,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醒我,你也真是,太见外了,若不是刚刚听保姆说,我还不知道,哎呀,到底怎么回事啊,伤哪儿了?” 伍宗盛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好像真的很关心赵桓禹似的,还带了很多滋补品和水果到医院来。 赵桓禹的脸色依然苍白,他很勉强的勾勾嘴角,挤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没事,伤了……腿,一点儿小伤,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怎么伤的,严不严重?”伍叔叔伸出手,欲掀开被子,看看赵桓禹的伤。 赵桓禹不露声色的压紧了被角,笑着敷衍道:“没事,没事,不严重!”“不严重就好,年轻人恢复快,休息几天就行了!” 第五百二十章 折磨死她了 伍宗盛也不强求,转头看着童彦婉说:“彦婉,这几天你就在医院照顾着,小赵在德川也没有别的亲人,我们可不能亏待他,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说,保姆做不了就去外面买,待会儿叔叔给你张卡,钱由 你来安排。” 继父想借此机会讨好赵桓禹,童彦婉懂他的意思,自然不能拒绝,点点头:“好!” “伯父你也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不等赵桓禹推辞,伍宗盛就抢白道:“对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好好养伤,别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早上还有个会,我必须去参加,不然就在医院多陪陪你。” “伯父,你快去开会吧,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伍宗盛叮咛童彦婉要好好照顾赵桓禹,走之前当真给了她一张卡。 柳月娥的脚也还没完全好,行动不便,没有来医院看赵桓禹,但打了电话,表示关心。 医生告诫赵桓禹,半年之内不能房。事,童彦婉在门外听到医生的话,笑得合不拢嘴,这半年内都不用担心被赵桓禹性……骚。扰了。 赵桓禹活该,谁让他那么滥,这就是当色狼的下场!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她,就算一脚踢废了他,她也是正当防卫。 母亲上次脚踝骨折在这家医院住了几天,童彦婉对医院的周边环境已经很熟悉了,闲得无聊就四下转转和护士聊聊天。 几个小护士对赵桓禹怎么伤到的特别感兴趣,拉着童彦婉问这问那,她都三缄其口,不多说。 站童彦婉旁边的那个护士,压低声音,笑嘻嘻的对我说:“上次也有个折断的送过来,是夫妻生活的时候用力过猛。” 童彦婉捂着嘴偷笑,真是开了眼界,竟然爱爱的时候用力过猛也会折断,看来那东西,也确实脆弱。 护士眼巴巴的看着童彦婉,充满了好奇。 “嘿嘿!”她干笑了两声,抬起膝盖,拍了拍:“他那个是被我踢断的,就一脚!” “真的是踢断的啊?”模样最年轻的护士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踢得下去?” 童彦婉满不在乎的撇撇嘴:“谁让他耍流……氓了,我只是给他点儿教训!” “你们两口子还真是有意思!” 护士都笑了,惹得童彦婉红了脸:“谁说我和他是两口子了,我不是!” “不是两口子能半夜待一起吗?”护士暧昧的瞧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被她们紧盯着,童彦婉的脸就更红了,呐呐的解释:“他只是到我家借住!” 护士都不相信童彦婉的话,她只能说:“你们不相信就算了,我去买东西,再见!” 匆匆忙忙的逃离,童彦婉不回头依然能感觉到那些异样的眼光,真是被赵桓禹害惨了,现在成了笑柄,无地自容啊! 她买了些生活用品回去,赵桓禹正半躺在床上看新闻。 童彦婉一进门,他就不耐烦的问:“去哪里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被拐卖了,正准备打电话报警。” “谁拐卖我啊,人老珠黄了,送人人都不要,更别说拐去卖钱了。”童彦婉自嘲的轻笑,把手里拧着的袋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买了些什么?”赵桓禹无聊得紧,伸手扒拉袋子,把里边的东西掏出来:“这毛巾的质量也太差了,重新买,还有剃须刀,别忘了买,我不喜欢用电动的,简易的就行了,还有面巾纸,要买无尘的,这 些这些,都是垃圾……是牙刷还是鞋刷?” 赵桓禹把童彦婉买的东西都挑剔了一遍,她懒得理他,不听他废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接漏的电话或者看漏的短信。 “喂,听没听到我说话,去,重新买回来!” 童彦婉一直没搭理赵桓禹,赵桓禹就不高兴了,拧着袋子就朝她砸过来,毛巾牙刷口杯纸巾……等等东西,就像天女散花一般的洒落出来,劈头盖脸的砸在她身上。 狠狠的瞪他一眼,童彦婉俯身捡起袋子,把东西都装进去,然后重重的摔在茶几上:“要用就用,不用拉倒,别唧唧歪歪的废话多,我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哟呵,脾气还不小嘛?”赵桓禹挑了挑眉:“童彦婉,你把我害得这么惨,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 童彦婉冷笑着回答:“没有,我为什么要愧疚,是你耍流……氓,我才会踢你,断了也活该!” 赵桓禹的嘴角抽了抽:“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我甘拜下风!” “哼,彼此彼此!”她轻蔑的看着赵桓禹,亏得他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讽刺道:“我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说来,我和你还真是般配,你也别想什么季昀奕不季昀奕了,跟着我,肯定比跟着季昀奕强,他现在,就是丧家之犬,连自己也顾不了,更别说你和小宇了,你还想着他干什么?” 听赵桓禹把季昀奕变得一文不值童彦婉就心里有气,如果不是他,季昀奕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果真应验了一句古话,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特别是像赵桓禹这样心胸狭窄的小人,更是避之不及。 童彦婉越想越为季昀奕抱不平,越想越生气。 她大步冲到病床边,高举起紧握的拳头,对准赵桓禹重伤未愈的部位,作势要砸下去,彻彻底底的废了他。 “呃呃呃……别……”赵桓禹吓坏了,忙伸出手,截住了她的拳头。 “混蛋!”童彦婉气不过,在赵桓禹的肩膀上重重的砸了几下,他痛得嗷嗷叫,她的火气,却丝毫未减。 赵桓禹揉着被童彦婉砸得生疼的肩膀,若有所思的说:“怎么就没有一个女人像你爱季昀奕这样爱我呢?” 童彦婉恶狠狠的说:“因为你是变……态,只有白痴才会爱你!” “呵,变……态有白痴来爱,也不错啊!”赵桓禹嬉皮笑脸的说。 “神经病!”童彦婉低咒了一声,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新买的杂志,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赵桓禹的伤好像是间歇性疼痛,刚才还好好的,她坐下没多久,他又开始哼哼唧唧的了。 她懒得理他,痛死了活该,眼睛盯着杂志,愣是没抬头,看他一眼半眼。 “最毒妇人心啊最毒妇人心,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他越是呻吟得大声童彦婉就越是高兴,有给季昀奕报仇的快。感,虽然赵桓禹加诸给季昀奕的痛还远远不止这些,但能讨回一些,也不错啊! 童彦婉白天在医院照顾赵桓禹,晚上就由私人看护照顾他,她就可以回“馨园”睡觉。 没赵桓禹在一旁搀和,小宇特别的乖巧听话,早早的就上了床,小手还抱着童彦婉的胳膊,不让她走,那股子黏糊劲儿,让她很窝心。 赵桓禹不在,继父又不回来吃晚饭了,听说有应酬,还真是巧,赵桓禹在继父就没应酬,他一不在,继父的应酬就没完没了。 吃晚饭的时候,童彦婉发现母亲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连一碗饭都没吃完,就说吃不下了,要回房间去休息。 不知道母亲有什么心事,她很担心,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挥之不去。 等小宇睡熟之后她便起身去母亲的房间找她。 “咚咚!”房门虚掩,童彦婉敲了敲,喊一声:“妈,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母亲的声音很低很轻,甚至让童彦婉感觉到她的有气无力。 “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童彦婉推门进去,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和烛光差不多的壁灯,母亲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只露出了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童彦婉觉得母亲的脸特别的憔悴,好像有满腹的心事在折磨着她。 柳月娥缓缓的坐起来,童彦婉连忙上前,帮她把枕头垫在腰后。 “彦婉,小宇睡了?”柳月娥拉着童彦婉的手,示意她坐到床边。 童彦婉坐下去之后柳月娥就开始唉声叹气:“唉……” “妈,你到底怎么了,别光顾着叹气啊,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童彦婉感觉到母亲的手在颤……抖,她穿着那么厚的睡衣,还裹着被子,可手却是冰凉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温度。 柳月娥几次欲言又止,在童彦婉的追问下,她才终于道出了实情:“彦婉……你伍叔叔在外面一直有女人……” 果然是有钱人的通病啊! 看了太多这种事,她已经很淡然了。  童彦婉反握住母亲的手,宽慰道:“妈,他在外面有女人就有女人吧,你也别太难过,有钱的男人都这样,他不去招惹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也会招惹他,有时候经不住诱惑就会犯错,没事的,看开点儿 !” “嗯!”柳月娥点点头,晦涩的笑了起来:“彦婉,我一直认为你还是小孩子,可今天突然间觉得你长大了。” “我本来就长大了,是你还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母亲的笑容充满了苦涩,童彦婉的心揪着痛:“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装不知道,还是让伍叔叔离开那些女人?”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不要脸的第三者 “唉……”柳月娥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有个女人给我打电话,说你伍叔叔要娶她,让我识趣点儿,主动把婚离了,别等着你伍叔叔撕破脸来赶我走!” “太可恶了!”童彦婉气得想打人。 现在的小三竟然可以不要脸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理直气壮的来挑衅,好像当小三多么光荣似的。 “唉……”柳月娥又叹了口气:“你伍叔叔的心已经没在我身上了,夫妻二十年,说不定真的就走到了尽头。” “妈,你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管伍叔叔在外面怎么乱来,说到底,你还是他的老婆,不能就这么认输,便宜了那个可耻的小三!” 童彦婉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说完之后才发现妈妈的脸色很难看,好像痛不欲生,没脸见人似的。 童彦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母亲当年也是小三转正, 以前继父可以为了母亲狠心的抛妻弃子,现在也可以为了别的女人抛弃她,男人的本性就是喜新厌旧,根本就没有一辈子不变的感情。 “妈,对不起……” 说话不经过大脑的结果就是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童彦婉悔得肠子都青了,看着母亲痛苦万分的表情,就心痛如绞。 “没关系!”柳月娥抹了抹悄无声息滑落的眼泪,幽幽的说:“风水轮流转,也是我该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叮铃铃,叮铃铃……”柳月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童彦婉和柳月娥皆是一惊,眼睛齐刷刷的盯向手机。 柳月娥起来手机,看了看来电,告诉我:“又是那个女人!” “接吧!”童彦婉鼓励的看着母亲,点了点头。 “嗯!”柳月娥颤……抖的手指按下了接听键,她把手机放到耳边,轻轻的“喂”了一声。 打电话的人只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柳月娥对童彦婉说:“她约我现在见面,在园缘圆茶餐厅,不管我去不去,她都会一直等我。” “那就去吧,看看她怎么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到了该母亲面对的时候了,怯懦的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二十年的婚姻,已经是凋零的繁花,如果能挽回就挽回,不能挽回,就随它去吧! “彦婉,你陪妈妈去吧,我不想一个人去!”柳月娥无助的看着童彦婉,这个时候,也只有女儿能给她支持和鼓励。 “好,我陪你!”童彦婉霍的站起来:“让陈阿姨看着小宇,我回房去换身衣服。” “去吧!”柳月娥掀被子下床,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打扮一番。 童彦婉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头发梳成马尾,干净利落。 把熟睡的小宇抱到保姆的房间,让她帮忙看着。 童彦婉在客厅等了一会儿,母亲就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貂皮短夹克下来了,长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略施粉黛,很有气质。 柳月娥没杵拐杖,走得很慢很慢,但更有气场。 她的皮肤本来就很好,再加上她注意保养,快六十的人,皮肤依然白皙光洁少有皱纹,这几年发了点儿福,皮肤绷得紧紧的,看起来像熟透的水蜜桃。 童彦婉由衷的称赞:“妈妈真漂亮!” 小时候她最喜欢妈妈去给我开家长会了,同学都称赞她母亲漂亮。 被同学们一夸,童彦婉就很骄傲自豪,不过这种骄傲自豪并没有持续多久,小学五年级之后,母亲就再没有去学校给我开过家长会了。 柳月娥轻笑着拨了拨头发:“老了,哪里漂亮啊,你这小嘴,吃了蜂蜜吧,这么甜,就知道哄妈妈高兴。” “妈妈一点儿也不老,真的很漂亮!” 上了些年纪之后,母亲的身上还多了一种雍容华贵的美,用童彦婉的话说,妈妈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那些女人,不过是嫔妃,小老婆而已。 童彦婉和母亲去车库,把她的车开了出来。 柳月娥几年前考了驾照,伍宗盛就给她买了辆适合女性开的小奔驰,她胆子小,一直不敢开上路,平时就出去打麻将的时候开着在社区里转几圈。 晚上人和车都比较少,童彦婉开得很小心很缓慢,花了一般人两倍的时间到达园缘圆茶餐厅。 下车之前,柳月娥还不忘照照镜子,补上口红,再三确定没有纰漏之后才下车。 “彦婉,我好紧张!”她紧紧的挽着童彦婉的手。 她不说童彦婉也知道她很紧张,不光手在抖,全身都在抖。 “别紧张,别紧张,你就当那个女人是苍蝇,几下赶走,就行了!”童彦婉宽慰着妈妈,上了楼。 这个时间段,茶餐厅里的人并不多,童彦婉和柳月娥站在门口,环视一眼,最远处靠窗的位置,就有个女人在朝她们招手。 应该是那个女人了! “走吧!”柳月娥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大大方方的迈步过去,那架势,还真有当皇后的感觉。 母亲和那个女人对坐,童彦婉独自坐在另外一桌,紧密的关注两个女人的对峙。 她偷偷的打量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比她还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浓妆艳抹让人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带了美瞳的眼睛,大得很可怕。 小三把一张纸递给柳月娥。 “什么东西?”柳月娥拿起来一看,很淡定的笑着说:“原来你怀孕了,恭喜,恭喜!” “我也不想拐弯抹角,这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宗盛也答应让我生,可我不想孩子生下来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所以我要和宗盛结婚,麻烦你主动点儿,把位置让出来!” 小三的态度张狂,完完全全的目中无人,若不是仗着有伍宗盛撑腰,哪有她叫嚣的份儿。 柳月娥心平气和的说:“小姑娘,你也就二十来岁吧,我家老伍已经六十有二了,说不定比你爸爸的年纪还大,你要嫁给我家老伍有没有问过你家里人的意见,他们会同意吗?”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就说,到底让不让位?” 小三是铁了心要逼着柳月娥表态,童彦婉真怕母亲坚持不住,答应她。 一颗心悬得高高的,不安到了极点。 “小姑娘,我今天的位置是我家老伍给的,如果他要收回,我不会说半个不字。”柳月娥已经看得很透彻了,完全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当年伍宗盛逼着他的前妻离婚,态度非常的强硬,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差不多算是扫地出门,也难怪君耀晨会恨他和柳月娥。 伍宗盛的手段柳月娥是明白的。 在路上,柳月娥就对童彦婉说,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信不得,专家的话和男人的心。 母亲最近常常上网,学了不少网络流行语,时常说出来让童彦婉捧腹大笑。 不过这一次,她笑不出来,这句话,确实是真理! 赵桓禹突然给童彦婉打来了电话,让她听不见那个小三说了什么。 真讨厌,早不打晚不打,这么重要的时候打。 可恶! “喂,什么事?”童彦婉没好气的接听,忍下了骂人的冲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三的嘴,看她的口型,猜她在说什么。 赵桓禹似乎没发现童彦婉的不耐烦,还语中带笑的问:“小宇睡觉了没有?” “早就睡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不准挂,你现在在干什么?” “在外面有事,就这样!”童彦婉快速的挂了电话,竖着耳朵听那个小三说什么。 结果她只听到一句:“……孩子的预产期是七月十一号。” 柳月娥“哦”了一声,没说什么,端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 “你怎么不问你老公和我在一起多久了?” 童彦婉真不知道那个小三怎么想的,一口一个“你老公”,既然知道是别人的老公,干嘛还厚着脸皮缠着不放啊,看她全身名牌,连拧的包都是爱马仕的限量版,想必在伍宗盛的身上捞了不少钱。 在童彦婉看来,母亲和这个小三最大的不同便是母亲曾在继父最落魄的时候与他相恋,不嫌弃他没有钱,一心一意的想嫁给他。 如果不是外公外婆阻挠,母亲也就不可能嫁给父亲。 母亲是个很孝顺的人,不忍心让外公外婆难过,即便是百般不愿,还是遵从了外公外婆的意愿。 时过境迁,现如今,飞黄腾达的继父恐怕也忘记了当年和母亲的感情来得多么不容易,他在外面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不知道他对母亲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柳月娥和那个小三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离开。 “妈,你怎么不拿水泼那个女人?” 电视剧里都有这样的情节,彪悍的正妻和不示弱的小三,争得不可开交,闹得鸡犬不宁,打得一片狼藉,最终谁也不是赢家。 “泼她干什么?”柳月娥淡淡的一笑,情绪比方才平和了许多:“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很眼熟?” “眼熟?”童彦婉费劲儿的想了想,直摇头:“没觉得!”“也许是你坐得太远了,看不清楚,而且她化得妆也太浓。” 第五百二十二章 车祸 柳月娥的眉目间有着云淡风轻的舒展,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那个女人和我年轻的时候长得有些像,如果她不化那么浓妆,肯定会更像。” “真的?”童彦婉大吃一惊,努力的回想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也许是她眼拙吧,愣是没发现有想象的地方。 “我认识你伍叔叔的时候才二十二岁,一晃就三十五年了,不想服老也不行啊!”柳月娥凄楚的笑笑:“我真的太老了!” “妈,你别这么说,你还年轻呢,走在街上,依然有很高的回头率!” “你啊,就知道拍马屁!”柳月娥捏了童彦婉的脸一把,推攘她到了车边。 坐上车,母亲突然问:“我刚才听到你手机响,是不是小赵给你打的电话?” “嗯,就是他!”童彦婉漫不经心的回答,小心翼翼的把车倒出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今天也没去看他,真是过意不去,既然已经出来了,你就送我过去,看看他再回去。” “不用去看他了,他好得很,没事的!”童彦婉想起赵桓禹就头皮发麻,他也真够讨厌的,有事没事,打什么电话嘛,尽给她找事做。 母亲脸一沉,不高兴的说:“他是小宇的爸爸,我是小宇的外婆,他住院,我去看看他是理所当然,不管大病小病,都得去看看,这是礼数!” “好好好,去就去!”童彦婉把车停在路边,摸出了手机,方才接完电话之后怕又被骚扰,就关了机。 开机给赵桓禹打过去,告诉他,她和母亲半个小时以后到。 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也是让他有所准备,免得被母亲撞见他受伤的秘密。 童彦婉把手机随意的放在座位旁边的小盒子里,便发动了车,朝医院开去。 快到医院的时候,她手机响了,摸摸索索的接听,是赵桓禹打来的,让她在外面给他带瓶碳酸饮料,他突然很想喝。 “真麻烦!”童彦婉低骂了一声,把手机往旁边一放,结果失手掉到了地板上。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落到了脚边。 柳月娥突然大喊:“彦婉,小心!” 童彦婉心口一紧,猛的抬起头,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窜出一条雪白雪白的萨摩耶。 “啊……”那萨摩耶好像傻了一般,就站在路中间不动了。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童彦婉大惊失色,手忙脚乱。 刹车踩到底,把方向盘往旁边打。 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下的踏板踩到底之后一下就松了,车没刹住,直直的朝人行道的护栏撞了上去。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童彦婉的身体重重的撞在方向盘上,顷刻间,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童彦婉……童彦婉……” 童彦婉仿佛置身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一个焦灼的声音在喊她,一遍又一遍,让她难以安然入眠。 是谁那么讨厌? “唔……”她挣扎着想说话,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恍惚的意识在一点一滴的回到脑海,锥心的疼痛好像在撕裂她的身体。 好痛,好痛……她到底是怎么了? 这身体,似乎不属于她,被疼痛占据。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好痛好痛。 “童彦婉……童彦婉……你醒醒,醒醒啊!”那个喊她的声音,很熟悉,却让她很讨厌。 真想喊他闭嘴,别喊她了,越喊她越不想醒来。 童彦婉不醒,那个人似乎就不打算放弃,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的耳朵,充斥着讨人厌的呼喊。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医生,医生,快来啊,她醒了!” 喜悦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童彦婉想看清说话的人,却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彦婉,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全身都痛,痛得快死掉了。 她应该还没有死吧,如果死去,就感觉不到痛了,有痛感,还算好事。 看了许久之后,她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混沌的大脑,开始有了正常的思维。 “赵桓禹……”童彦婉不愿见的人,却在她睁开眼睛的这一刻,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不见也不行。 “谢天谢地,你再不醒我就要揍人了!”赵桓禹的笑脸映入眼底,童彦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心情。 猛然想起昏迷前发生的车祸,她急急的问:“我妈呢?” 赵桓禹脸上的笑容敛在了黯然的眸光之后,他端起杯子送到她的面前:“要不要喝点儿水?” 伸出软绵绵的手,拨开水杯,她更加着急了:“我妈呢?” 赵桓禹踌躇片刻之后说:“她没事,在另外一个病房。” “带我去看看她!”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童彦婉的手撑在床沿,试图坐起来。 可手完全使不上劲儿,她的身体刚刚离开病床,又倒了下去,全身各处的痛,就像有一把刀,不停的在身上割,似乎要把她身上的肉一片又一片的割下来。 “躺着别动,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赵桓禹一把压住童彦婉的肩,让她难以动弹。 不好的预感,在童彦婉的心中扩散,就像湖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从小到大,难以平息。 “带我去见我妈,我要见我妈!”她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喉咙痛得好像卡进了玻璃碎片。 妈,妈……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你千万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 童彦婉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热流夺眶而出,唰唰的往下流。 浸湿了发鬓,耳边一片冰凉。 “你先躺着别动,等身体恢复一些,我再带你去看!” 赵桓禹的话在童彦婉看来就是推托之词,她妈妈一定是出事了! 童彦婉慌了神,越发的想去看看她。 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手拼命的挥舞,脚不停的踢,头甩得像拨浪鼓似的。 “我要见我妈,我要见我妈……”童彦婉竭斯底里的哭喊着:“妈,妈,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医生,医生,快来啊!”赵桓禹死死的按着她的肩,把刚刚才出去的医生喊了回来。 医生一看童彦婉的情绪那么激动,连忙让护士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镇定剂很快起了作用,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手脚完全没有力气,连动一动都很困难。 她只能望着天花板,默默的流眼泪。 赵桓禹帮童彦婉掖了掖被角,抽张纸巾擦去她眼角的泪。 “彦婉……”赵桓禹欲言又止,他那闪闪烁烁的眼神让她的心犹如撕裂般的痛。 泪模糊了视线,她艰难的张嘴,声音低如蚊蚋,几不可闻:“我要……见我妈妈……” 妈,你不能有事,妈…… “好,我带你去见她,你先休息,待会儿就去!”赵桓禹看了眼吊瓶,说:“至少得等剩下的药输完。” 童彦婉顺着他的视线朝吊瓶看去,还有小半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不,我现在……就要去……”她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除了空气,什么也抓不住。 “等等,我去问问医生你可不可以移动,你身上的伤,太重了,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赵桓禹见童彦婉点点头,才走出病房,去找医生询问。 他一走,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 她咬紧牙关,抓着床沿,试着坐起来。 腰,完全使不上劲儿,她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在了手上。 左手手背还扎着针头,一用劲儿,血就回流进了输液管。 输液管红了好长一段儿。 坚持,再坚持! 童彦婉一点一点的坐了起来,平日里再轻松不过的动作,在这一刻,却几乎要了她的命。 坐起来之后,她喘了好久的气,才缓过劲儿来。 挪动剧痛的腿,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 全身上下最痛的就是腿,好像断了一般。 赵桓禹进来,看到童彦婉要下地,大惊失色,冲上来把她扶住:“别乱动,快躺下。”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别管我,让我……去看我妈……” “你真是……唉……”赵桓禹紧握着童彦婉的肩,她挣扎不脱,被他钳制在病床上。 “放开我……放手……”她恶狠狠的侧过头,张大了嘴,试图咬他的手腕儿。 这个时候,护士推了轮椅进来,后面跟了个护工。 赵桓禹这才松开了手。 护工把童彦婉抱到轮椅上,赵桓禹说:“我现在有伤在身,不能用劲儿,只能找个帮手。”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吧!” “嗯!”赵桓禹点点头,对护士说:“去加护病房。” 加护病房? 童彦婉的大脑嗡的一声巨响,心被揪紧了。 妈妈竟然在加护病房,她的伤一定很重很重。 加护病房全封闭,她只能站在玻璃窗外面,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边儿看。 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吸着氧气的母亲,她的眼泪,就不断的往外涌。 “妈……”她回过头,心急如焚的询问赵桓禹:“我妈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她不动,是不是在睡觉?”  “你妈头和腿的伤比你重,还没醒,估计得再等一两天。”赵桓禹说得轻描淡写,但不好的预感却压得她难以呼吸。 第五百二十三章 小三过街人人喊打 护士把童彦婉推回病房,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清楚的记得,萨摩耶奔出来的时候,她踩了刹车,可车依然像离弦的箭一般往前冲,她急忙打方向盘,撞上了人行道上的水泥护栏。 这场车祸,让她的腿和手缝了二十多针,头部也缝了四针。 护士给童彦婉换药的时候,她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更为母亲揪心。 母亲肯定伤得比她还要重,那伤口该有多长多大,光想想就心痛难忍,止不住眼泪。 昏迷了四天以后,柳月娥醒了过来,她最重的伤是腿,原本就骨折的右脚遭受了前所未有过的重创,膝盖以下,被截去了。 在得知母亲截肢的消息之后童彦婉哭得死去活来,不断的自责,可自责也无济于事,母亲的右腿没有了,从此以后,只能靠拐杖行走。 伍宗盛没在医院守着柳月娥,他依然很忙很忙,有时候天天来,有时候隔一天才来一次,每次来,都待不了多久,最长不超过三十分钟。 “妈,对不起,对不起……”童彦婉趴在病床边,不停的向母亲道歉。 柳月娥摸着她的头说:“彦婉,妈妈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是车的问题。” 虽然车祸调查结果显示,是车辆的刹车系统失灵,和她驾车的技术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她还是忍不住自责。 每每看到妈妈没有了的右腿,童彦婉就心痛如绞,恨不得能自己帮她受伤。 撞上护栏,头车严重变形,能捡回命已经算不错了。 童彦婉只在医院住了十天,赵桓禹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而柳月娥住了一个多月,出院那天,伍宗盛来接她出院。 医院内外,气氛格外的凝重。 住院的这些日子,伍宗盛的态度已经让柳月娥心凉,甚至做好了离婚的心理准备。 伍炜昱每周回来两天陪母亲,有童彦婉和儿子的陪伴,柳月娥的心情还能好一些。 柳月娥回家之后,伍宗盛依然早出晚归,有的时候,晚上甚至不回家。 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柳月娥好几次想和伍宗盛谈谈那个女人的事,都借口有事要忙,匆匆离开。 他避而不谈,柳月娥也不再追着他问,有些事已经了然于胸,又何必再刨根问底。 伍宗盛让柳月娥太失望了,她说,变了心的男人,是靠不住的。 她毅然决然的搬出了“馨园”,住到市中心的公寓去。 这套公寓是柳月娥几年前购置的,完全按照她的喜好装修。 童彦婉和小宇跟着柳月娥住了过去,这里离小宇的学校很近,走路不过五分钟,周边配套也很齐全,生活很方便。 柳月娥向伍宗盛提出要搬离“馨园”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还说尊重她的意愿,她的心凉透了,她总是对童彦婉说,三十年的感情,就像梦一场。 正式分居之后,伍宗盛只在儿子回来的时候过公寓来看望柳月娥,他总是说他生意很忙,才没时间来陪着她。 一句冠冕堂皇的谎言而已。 她们都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伍炜昱几次为了那小三的事和伍宗盛发生冲突,伍宗盛气急了就指责柳月娥在儿子面前乱说。 柳月娥很委屈,便滑着轮椅回房间,躲起来偷偷的哭。 “姐,我去收拾那个女人!”伍炜昱把伍宗盛赶了出去,他义愤填膺的对童彦婉说:“爸爸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妈妈,真是猪狗不如。” 童彦婉抓紧欲冲出家门的弟弟,苦口婆心的劝解他:“你别冲动,那个女人现在怀了你爸爸的孩子,你去找她,说不定只会让你爸爸更生气。”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被欺负?”伍炜昱悲愤交加,一张略显稚嫩的俊脸涨得通红。 童彦婉拼尽全力把伍炜昱拉到沙发边坐下,她压着他的肩,阻挠他站起来:“当然不是,但你这样去有什么用,你打她一顿还是骂她一顿?” “我踹她一脚,把那个野种给踹掉,帮妈妈出气!” 伍炜昱就像凶猛的困兽,喘着粗气,欲破笼而出。 她一定得阻止他,不能让他做错事。 童彦婉死死抓着弟弟的手臂,把他拖到母亲的房间。 在母亲的面前,他的情绪要平静很多,不敢造次,怕让母亲更伤心。 “彦婉,是不是该去接小宇放学了?”柳月娥坐在落地窗前面,偷偷的抹干眼泪,才回过头,笑着说:“你去接小宇的时候给他买瓶旺仔牛奶,我早上答应他,在学校听话了就给他买。” “好,我现在就去!”见母亲似乎有话要对弟弟说,童彦婉看了看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小宇才放学。 她拎着提包出了门,打算在外面逛一会儿。 走到世纪商都的门口,童彦婉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型很熟悉,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只见继父搂着那小三从旁边的育婴店走出来。 那小三的腹部已经高高的凸起,亲昵的靠着伍宗盛的肩,一派小鸟依人的模样。 司机和店员跟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轿车的后厢。 伍宗盛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方才被儿子赶出门的愁苦样子判若两人。 想起身心受创的母亲,童彦婉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步冲了上去,赶在继父和小三上车之前拦住了他们的路。 伍宗盛和小三看到童彦婉都略显错愕。 小三迅速的回过神,拉了拉伍宗盛的袖子,娇滴滴的问:“她是谁啊?” “谁也不是,不用理她!”伍宗盛轻蔑的瞅了童彦婉一眼,拉着小三绕开她。 如果那天晚上小三没打电话给母亲约见面,母亲也就不会出事! 该死的小三,害了她妈妈! 童彦婉怒火中烧,一把拽住小三的胳膊,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第二个耳光还没落下,手就被继父截住,他顺手就帮那小三还了一个耳光给童彦婉,然后一脚踢在童彦婉肚子上,把她踢到在地。 “她打我,她打我……脸好痛……”那小三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哭着往伍宗盛的怀里钻,不断控诉童彦婉的罪行。 伍宗盛把那小三哄上车,没再看童彦婉一眼。 宾利车扬长而去,童彦婉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抓紧她的胳膊,扶了她一把。 “谢谢!”童彦婉转头向扶她的人道谢,竟看到一张似曾相似的脸,大脑在停顿了片刻之后恢复了运转,我惊道:“你是顾馥梅?” “童小姐,你好!”顾馥梅温柔婉约的冲童彦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童彦婉顾不得寒暄,急急的问:“你知不知道季昀奕去哪里了,你这两个月有和他联系过吗?” 顾馥梅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不知道,很久没和季总联系过了,童小姐是来德川办事吗?” “不是来办事,我老家在这里!”童彦婉站起身之后,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虽然伤口早已经愈合,但时而用劲儿,还是会痛。 “哦,原来是这样。” 童彦婉失望的看着顾馥梅:“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季昀奕的消息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她潸然泪下。 季昀奕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断了消息,不知去向。 纵使她千般万般的想念他,他也不会知道。 童彦婉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顾馥梅,让她有季昀奕的消息就和自己联系。 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童彦婉的眼泪不断的往外涌。 走过路过的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漠然的往前走,忽略那些戏谑的眼神。 顾馥梅是季昀奕工作上的得力帮手,看到她,让童彦婉更加的思念季昀奕。 警察找不到季昀奕,私人侦探也找不到季昀奕。 童彦婉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赵桓禹可以逍遥法外,季昀奕的失踪好像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就算没有直接的关系,也一定有间接关系。 赵桓禹在童彦婉出院之后就回了狮城,她一直很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踢断他的命根,他似乎恢复得很快,手术没几天就没听他再喊过疼。 命根有那么容易被踢断吗? 踢断了再接起来,恐怕也会痛很久吧? 童彦婉满腹的疑惑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对赵桓禹的恐惧,就没有一刻松懈过。 到学校接小宇,他问她怎么没给他买旺仔牛奶,外婆早上答应他了。 她出门的时候还记得,一闪神就忘得死死的了,连忙带小宇去买一瓶,他才心满意足的跟她回家。 回去之后童彦婉没告诉母亲她遇到继父和小三的事。 她把头发放下来,挡住脸上的手指印,一进门就直奔厨房,拿冰块敷脸,以便让手指印早些散去。 没过多久,童彦婉看报纸,知道伍宗盛和赵桓禹的娱乐城项目正式启动。 以前她很怕赵桓禹害伍宗盛,但现在,她的想法恰恰相反。  如果继父没钱,那些个可恶的小三也就不会再缠着他了,都说患难见真情,母亲才是真心待他。 第五百二十四章 他终于回来了 娱乐城就修建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占地九百五十亩。 报纸上说,这个娱乐城是德川近年来最大的项目,建成以后,势必会带动周边的经济发展。 消息一出,伍宗盛公司的股票和赵桓禹公司的股票一路上涨,势头相当的好。 车祸之后,童彦婉就不想再去伍宗盛的公司,在全国连锁的影楼找了份化妆师的工作,家里请了保姆照料柳月娥的日常生活。 在影楼上班和以前开婚庆公司的时候差不了太多,有时候要画早妆,三四点钟就得去,另外还得向来照相的顾客兜售产品。 童彦婉开始还不习惯,但时间久了也就做得心应手,收入还相当的不错。 没有特殊情况,下午五点钟下班,她还能去接小宇,有特殊情况,就打电话给保姆,让保姆去接。 赵桓禹时常来德川检查工程的进度,顺道看看小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良心发现,没再难为过她。 春暖花开的时节,童彦婉依然在等待季昀奕的归来。 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日复一日,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他都在她的脑海中,不曾离去。 白天见不到他的人,她就希望夜晚他会进她的梦中来。 缱绻的梦境,总是不够她回味。 季昀奕,如果你也思念我,就快来找我吧,等待,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还未到下班时间,童彦婉接到顾馥梅的电话,她说有了季昀奕的消息,让童彦婉去皇朝酒店1314房间找她,见面再详谈。 接到顾馥梅的电话,童彦婉欣喜若狂,火速找店长请了假,匆匆忙忙的往酒店赶,在路上没忘给保姆打个电话,让她去接小宇。 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却像熬了一个世纪。 好远的路,似乎没有尽头。 童彦婉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小跑进酒店。 巍峨的酒店,不知道会带给她何种惊喜。 皇朝酒店1314……她气喘吁吁的停在房间门口,按下了门铃。 房门应声而开,里边的人似乎已经预感到她在外面。 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窗帘,很黑,她一时没能适应,什么也看不清。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童彦婉下意识回头,一个熟悉的黑影紧紧的把她抱住。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拥抱,童彦婉欣喜若狂,反手抱出他的腰,就怕他是幻觉,会稍纵即逝。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他回来找她了! 温暖的身体,灼热的呼吸,强而有力的手臂,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在胸腔中跳动。 “彦婉……”季昀奕低唤了一声,便埋头吻住了童彦婉的嘴唇。 热切的回应他的吻,她和他的呼吸,都格外的急促。 季昀奕……我好想你! 她把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唇上的热情,他疯狂的吮吻她,她也疯狂的吮吻他。 唇齿之间,满是缠绵的情意。 吻了许久许久,童彦婉有如坠迷雾的错觉,什么也看不见,任由季昀奕带着她,就算跌入深渊她也不怕。 季昀奕恋恋不舍的松开童彦婉的嘴唇,她的嘴唇火辣辣的,满是他的味道。 “你这几个月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系?”话一出口,童彦婉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对不起,彦婉……对不起……” 赵桓禹的一撞让季昀奕伤到了腰椎,他怕自己以后站不起来了,不想拖累她,便一直没和她联系,他被送进了部队的医院,所以连警察也找不到他。 “赵桓禹说你不给他妈妈捐骨髓,到底是怎么回事?”童彦婉相信季昀奕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一定有原因。 季昀奕紧蹙,想了想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我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帮朋友代考四级,结果被抓了,险些被学校开除。” “嗯!”童彦婉点点头:“记得,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正好就是那几天,让我过去做骨髓移植手术,当时我很烦,实在不想去,就说等一段时间,想把学校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去……”季昀奕懊恼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赵桓禹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童彦婉抱紧季昀奕,宽慰道:“不要再自责了,你也不想的,就算你真的捐了骨髓,赵桓禹的妈妈也不一定能救活,赵桓禹根本就是迁怒你,他心胸狭窄,变……态,别理他!” “他有没有难为你?”季昀奕捧着童彦婉的脸,把她额上的刘海轻轻的拨到一边。 “没有太难为!”她支支吾吾的把踢断赵桓禹命根的事告诉了季昀奕,他膛目结舌的看着她,惊问:“一脚就踢断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生说断了,赵桓禹也说断了。”童彦婉羞愧的低下头,呐呐的说:“但是已经成功接起来。” 季昀奕失笑:“说不定他骗你!” “嗯,我也这么觉得,故意说得很严重,让我愧疚!” 像赵桓禹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如果她真的踢断了他的命根,他恐怕会杀了她,哪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她! 季昀奕把童彦婉压倒在床上,不停的亲吻,什么话也不用说了,全身心的投入深吻中,季昀奕的腰还没有完全恢复,做不了别的事,只能用嘴唇来宣泄思念。 他几乎吻遍了童彦婉的身体,她也吻遍了他。 童彦婉抱着季昀奕就不想松手,一直到很晚,母亲打电话来催她回去,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酒店。 一进门,童彦婉就看到赵桓禹抱着小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妈回来了!”小宇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童彦婉俯身抱起他,责备道:“怎么还不睡觉,不乖了!” 小宇笑嘻嘻的说:“我和爸爸在等你啊!” “真会找借口!”童彦婉失笑的亲了小宇一口。 进门处有很大的穿衣镜,童彦婉从前面走过的时候,猛然发现脖子上有几处淡淡的吻痕。 她心惊的想用头发遮住,却已经被迎面走来的赵桓禹发现,他的眸光一闪,满是阴冷的光:“季昀奕来找你了?”  在离开酒店之前,童彦婉就和季昀奕商量过,面对赵桓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慌,坦然的对他说:“是啊,季昀奕回来了,他腰椎受了伤,卧床养了几个月,我刚才已经问过他了,不是他不想救你妈 妈,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帮别人代考四级被抓了,差点儿被学校开除,为了这事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完全没有心情做别的事,他说,本来打算把学校的事解决了就去给你妈妈捐。” “借口,根本就是借口!”赵桓禹听不进童彦婉的解释,他暴怒的吼着,额上青筋凸显,含恨的眸子似乎透过我,把季昀奕也给看穿了去。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就算你继续害季昀奕,你妈妈也不可能活回来,她已经去世快二十年了,难道你认为她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吗,做父母的都喜欢孩子快快乐乐,你活在仇恨中,根本不可能快乐, 你醒醒吧,恨了十几年,也该恨够了。” 童彦婉苦口婆心的劝解赵桓禹,可他正处在盛怒之中,情绪难以在短时间内平息。 他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猛灌水,童彦婉连忙抱小宇回房间睡觉。 “妈妈,爸爸是不是生气了?”小宇怯怯的问:“他心情不好吗?” 童彦婉点点头:“是啊,爸爸心情不好,我们不理他,让他自己生气去,快睡觉,乖!” “嗯,小宇听话了爸爸心情就会好起来!”小宇乖巧的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偷偷看一眼坐在客厅里的赵桓禹,童彦婉给季昀奕打了个电话。 季昀奕送她回来,他说他还在楼下,让赵桓禹下楼去说。 挂了电话,她就快步到客厅,把季昀奕的话转述给了赵桓禹。 赵桓禹一听,霍的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心急火燎的去找季昀奕。 童彦婉很担心赵桓禹会大打出手,季昀奕的身体刚刚恢复,可受不得伤了。 让保姆把小宇看着,童彦婉紧随赵桓禹之后下了楼。 楼下已经没有了季昀奕和赵桓禹的影子,她急急忙忙给季昀奕打电话,他竟然让她回去睡觉,不要担心。 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赵桓禹疯起来根本就不是人,很难想像,他会做出些什么极端的事来。 可相对于童彦婉的担忧,季昀奕却语中带笑,一派轻松:“放心吧,赵桓禹不会把我怎么样,只是有些事要和他聊聊,你快回去睡觉,明天早上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她一连“喂”了几声都没有用处,耳边听到的不再是季昀奕的声音,而是短促的忙音。 一夜惴惴不安,第二天天刚刚亮童彦婉就醒了,睁开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季昀奕打电话,问问昨晚的情况。 “宝贝儿,早安!”季昀奕慵懒的声音低低的传来,让她的心“砰砰”直跳。 童彦婉急急的问:“你没事吧,赵桓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放心,没事,我很好!”季昀奕又说:“待会儿一起吃早餐。” “好,我马上就出门,半个小时以后你在酒店门口等我。” “OK!”季昀奕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说:“挂了吧!” “嗯,再见!” “再见!”  真有些舍不得挂电话,她还想再听听季昀奕的声音。 第五百二十五章 平平淡淡就是福 可拿着电话没办法洗脸刷牙,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挂了,快速的收拾整齐,童彦婉出门前不忘告诉保姆,送小宇上学。 不化早妆的时候,童彦婉八点半上班,到酒店门口才七点二十,有充足的时间和季昀奕共进早餐。 酒店的自助早餐很丰富,可她没太多的兴趣品尝美味,着急的询问季昀奕,昨晚和赵桓禹谈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季昀奕轻描淡写的说:“我想他应该可以谅解。” “真的?”童彦婉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昀奕,就怕他瞒着她,赵桓禹那么爱走极端,怎么可能说谅解就谅解。 恨了十几年,恐怕已经恨成了习惯,他的话,可信度不高! “呵,真的,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了?”季昀奕剥了个水煮蛋给童彦婉:“你瘦了好多,自己要注意身体!” “你也是啊,瘦成皮包骨了。” 季昀奕的脸本来就轮廓分明,现在这么一瘦,那轮廓就像刀刻出来的,非常立体硬朗。 “床上躺几个月,我轻了十五斤。”季昀奕伸出他的胳膊,捏了捏:“你看,缺乏锻炼,肉全部松弛了,手臂看起来还比以前粗。” “你不但瘦了,还白了!”原本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变得苍白,连嘴唇的颜色也很淡,看起来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这几个月很少晒太阳,等我晒晒太阳,又能黑回去!”季昀奕喝了一口牛奶,专注的看着童彦婉问:“你喜欢我白一些还是黑一些?” “当然是黑一些,看起来健壮得多!” “好,那我会尽快黑回去! 童彦婉握紧季昀奕的手,满心的欢喜。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急急的问:“对了,那个夏……夏衍念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呵,你觉得呢?”季昀奕笑了,不答反问,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撩起一束,放到唇边,细细的亲吻。 “我不知道才问你啊!” 想起夏衍念,童彦婉的心里就又酸又涩。 如果季昀奕真的要和夏衍念结婚,她也会祝福他们。 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是男人也会选夏衍念而不是选她,到她这个年纪,已经是明日黄花,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 季昀奕似乎闻到了醋味儿,鼻子嗅了嗅,说:“好酸啊!” “啊?”童彦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什么酸?” 她怎么没问到酸呢? “当然是醋酸,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呢,乱说!”童彦婉撇撇嘴拿筷子敲了季昀奕的手背一下:“快说,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的未婚妻,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 季昀奕的解释让童彦婉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朋友的未婚妻,和他没关系,可是,不对啊,那天…… 她细细的回想之后蹙紧了眉:“那天她明明和你很亲热,还喂你吃冰激凌。” “呵呵!”季昀奕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谁让你表现得那么明显,她一眼就看出我和你有关系,故意在你面前和我亲热,就是想刺激你,当然,她也是想捉弄我。” “原来是这样!”童彦婉气鼓鼓的瞪着季昀奕:“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难过。” “我现在说也不晚啊!”季昀奕长臂一展,揽住童彦婉的肩:“还难不难过?” “不难过了,我很生气!”她故意板着脸,瞪着季昀奕,结果,没瞪到五秒钟,就被他逗笑了,他扮鬼脸的样子,真是滑稽,她想憋也憋不住,笑得合不拢嘴。 在看到赵桓禹的时候,笑容僵在了童彦婉的脸上,她霍的站起来,挡在季昀奕的前面,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们可以来,为什么我不可以来?”赵桓禹笑得痞气十足,优雅的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已经爱上我了。” “不要脸!” 受不了赵桓禹! 怎么有他这么不要脸的人,说起话来又恶心,做起事来更是变……态! 童彦婉把他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遍,冷冷的看着他在对面落座。 “去,给我端一碗稀饭和蒸饺!”他坐下就开始使唤她,好像她是他的什么人似的。 她和他的结婚证,又不是真的。 “切,要吃自己去拿,我才不去!”童彦婉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紧挨着季昀奕坐下。 被童彦婉拒绝之后赵桓禹不气也不恼,坐在那里喝白水,然后拿季昀奕盘子里的包子吃。 “不许拿!” 她的手还是慢了半拍,赵桓禹不顾她的阻挠,拿起包子就塞进了嘴,吧唧一口,就咬掉大半。 可怜的包子,都怪她出手晚了,唉! 赵桓禹两口就把包子吃了个净,童彦婉生气的嘟囔:“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噗嗤!”正在喝牛奶的季昀奕没忍住,笑了出来,结果牛奶呛到了气管里,他不停的咳嗽。 童彦婉心疼极了,轻轻给他拍背,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季昀奕喝了一口水,摆摆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赵桓禹把第二个包子吃完了。 童彦婉看着赵桓禹就来气,给季昀奕拍背的时候,还不忘瞪他一眼。 明明是我和季昀奕甜蜜的早餐时间,被赵桓禹这一搀和,甜蜜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硝烟。 季昀奕盘子里的包子和鸡蛋都被赵桓禹给吃了,她只能再去拿, 为了防止赵桓禹再吃季昀奕的东西,虽然百般不愿,童彦婉还是单独给赵桓禹拿了一份儿。 她拿包子和鸡蛋的时候,下意识的朝季昀奕和赵桓禹看去,两人竟然有说有笑,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 假象,这一定是假象。 他们两个之间,真正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百分之一百的笑里藏刀。 她把盘子重重的放在赵桓禹面前:“吃了就赶快走!” “老婆,别这么凶!” 赵桓禹的一声老婆气得童彦婉脸顷刻间就泛了绿:“闭嘴,我才不是你老婆。” “你不是,谁是?”赵桓禹摸出了结婚证放在桌上:“看清楚是不是你!” 季昀奕脸一沉,拿起了结婚证,翻开看。 “别看!”童彦婉伸出手捂住结婚证上的照片,愁眉苦脸的解释道:“这是赵桓禹自己去办的,我根本不知道。” 她上次撕掉了一本,这次再撕掉一本,就彻彻底底的和赵桓禹没关系了! 童彦婉一把夺过季昀奕手中的结婚证,喳喳几下就撕成了碎片,狠狠的扔进垃圾筒里:“赵桓禹,我和你的婚姻关系根本就无效!”  “结婚证撕了还可以再办,狮城的民政局有登记备案,你想赖也赖不掉。”赵桓禹轻扬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彦婉,你不是说要给小宇一个完整的家,我是他爸爸,才会真心的对他好,这么快就忘 了你说过的话?” “我是瞎了眼,看错你,赵桓禹,你根本是个变……态狂,小宇才不要你这种变……态狂爸爸!”她怒火冲天的责骂赵桓禹,季昀奕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童彦婉心虚的与季昀奕对视,纵有千万句“对不起”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彦婉,小宇有我这样的爸爸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你可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断送了小宇的前途。” 赵桓禹的话说得没错,她曾经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小宇可以当个富三代,轻轻松松过日子,她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 但现在,她不这么想,有钱又能怎么样,像赵桓禹这么变……态,根本就是人间悲剧,钱再多,也过得不快乐,想来他也是太有钱太闲,才会凭空整出些事端来折腾。 如果小宇以后成赵桓禹这样,她到宁愿小宇过普通的生活。 开不起豪车没关系,住不起豪宅也没关系,只要有个稳定的工作,三餐温饱,再娶个称心的媳妇,生个健康活泼的孩子,生活简简单单,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赵桓禹,我现在可以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我和小宇才不稀罕你的钱,你给小宇的股份都拿回去,小宇不要!” 都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小宇得了赵桓禹的股份之后她还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欠了他,心里一直很不安,把股份还给他,她也图个心安理得。 “有些东西,不是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股份给了小宇,就是他的,你和我,都无权干涉。”赵桓禹微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童彦婉,捏着玻璃杯的手,在暗暗的用劲儿,手指关节泛了白。 “我是小宇的妈妈,也是他的监护人,他十八岁以前,我可以代替他做决定!” 童彦婉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季昀奕,他沉着脸,眼睛盯着桌上的烟灰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很不喜欢季昀奕这种虚无缥缈的神情,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更难以与他产生心灵的碰撞。这些年,她和他已经蹉跎了岁月,心和心的距离,似乎依然很远,想要靠近彼此,却又在靠近的过程中被迫分离,每分离一次,她的心就撕裂一次,一次又一次,已经拼凑不出曾经的完整。 第五百二十七章 孩子喜欢谁她就喜欢谁 季昀奕感觉到童彦婉在看他,微微抬头,与她对视。 她似乎在他淡然的眼神从捕捉到了伤痛,眼眸的光辉,黯淡了许多。 “我是小宇的爸爸,也是他的监护人!”赵桓禹竖起食指,摇了摇:“所以,你别想一个人独断专行。” “昀奕!”童彦婉抓着季昀奕的手臂,摇了摇:“他欺负我!” “呵!”季昀奕长臂一展,把她揽入怀中,笑逐颜开的说:“没事,改天我帮你欺负回来!” “真的?”童彦婉满怀希望的看着季昀奕,很想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欺负赵桓禹。 “嗯!”季昀奕看了看时间:“快吃吧,你上班要迟到了。” 她凑到他的手腕儿跟前一看,惊叫了出来:“哎呀,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间了。” 都怪赵桓禹,他瞎搀和,她也不会忘了时间。 “我走了,有时间打电话!” 一口气把牛奶喝完,童彦婉拧着包就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季昀奕跟上来,挽着她的手:“走,我送你!” 童彦婉乐不可支,抱紧季昀奕的胳膊,头靠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真好!” 季昀奕把童彦婉送到影楼门口,她邀请他进去看看她的工作环境,他欣然应允,跟着她进了门。 “你自己随便看吧,我去换衣服!”给季昀奕倒了杯水,童彦婉就去了换衣间。 一起工作的小妹妹甜甜好奇的问:“童姐,送你来的帅哥是谁啊?” “是我……老公!”童彦婉犹豫了一下,没有说是前夫,免得她们问长问短。 甜甜羡慕的看着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老公,童姐,你儿子是小帅哥,老公是大帅哥,真幸福!” “嘿,你男朋友也不赖啊!”她快速的换好衣服,把甜甜的男朋友吹捧了几句然后出去找季昀奕。 再过五分钟就要开晨会了,她想赶在开晨会之前,和季昀奕再多说几句话。 和季昀奕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可说来说去,也没几句是正经事,但她就是想说,更想看着他说。 给别人化过无数次的新娘妆,童彦婉也很想给自己化一次。 和季昀奕结婚没有拍婚纱照,也没有大宴宾客,只请了几个朋友吃饭,不算很正式的向朋友们宣布,他们结婚了。 童彦婉今天接待的准新娘很特别,因为她得到重病,将不久于人世。 在接到这个订单的时候,店长就特意交代童彦婉,一定要很认真仔细,务必让她满意。 准新娘是胰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她以前长期肚子痛,却不在意,以为是蛔虫,直到最近才去医院检查。 一个肿块儿长在胰腺上,周围布满了血管,根本没办法开刀。 她只能打抑制癌细胞的针和化疗来延续生命。 坐一会儿她肚子就会很痛,只能站着,她说她晚上痛得根本没办法睡觉,半夜起来在房间里走动,缓慢的走动,还能好受一些。 真是可怜的女人,她才不过二十四岁,生命才刚刚开始绽放美丽,就已经走向了衰败。 这也许是她人生最后的美丽了,童彦婉一边听她说治病的过程,一边含着眼泪给她化妆。 她说,她一个月以前有一百零五斤,现在只有八十二斤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瘦了二十三斤,住院治疗的时候,她根本就吃不下东西,只能靠输营养液维系生命。 不想待在医院里等死,她执意要出院,和她的爱人一起,完成长久以来的心愿。 首先就是照婚纱照,然后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她说,如果马尔代夫回来她还活着,她还想去西藏。 但医生说她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高原气候,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她想死后被埋在雪山里,因为她以前看过一个科学幻想的故事,埋在雪山里的人数千年以后被发现,然后被高超的科学技术救活,重新活得生命。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美好却又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这样才不会恐惧死亡。 她有一米六五高,体重才八十二斤,真正的是骨瘦如柴,童彦婉看她的蝴蝶骨高高的凸起,并没有觉得性感,反而觉得伤感。 化完妆之后做头发,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她说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漂亮过,就算明天死了,也没有遗憾。 她的话让童彦婉的心一阵阵的酸痛,偷偷抹去眼泪,宽慰道:“你一定会好起来,以后还要带着孩子来照全家福。” 童彦婉以为她很坚强,因为说话的时候,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好像说着别人的事,连生死也只在谈笑间。 “谢谢,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晕花了脸上的妆。 童彦婉做好头发之后再给她补妆,然后送她进摄影棚。 很多时候,童彦婉觉得自己很不幸,可看到真正不幸的人,才知道自己很幸福。 虽然生活中有很多的不如意,但至少,她们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能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 她不能再怯懦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把握现在,和季昀奕再也不分离。 还没下班童彦婉就给季昀奕打了电话,告诉他,她打算带他回家。 突然间,有小女孩儿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的忐忑感。 季昀奕买了很多的东西来接她下班,大包小包,有给妈妈的,有给小宇的,还有给她的。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童彦婉希望母亲能越看季昀奕越满意,虽然母亲更偏向于赵桓禹。 但她也说了,尊重童彦婉的选择,不管女儿是和季昀奕在一起,还是和赵桓禹在一起,只要女儿幸福快乐就行了,她也别无他求。 童彦婉和季昀奕站在幼儿园门口等小宇放学。 眼看着学生开始一群群的往外涌,季昀奕有些不安的问:“不知道小宇现在还怕不怕我?” 这事童彦婉也不敢肯定,也不知道小宇怎么回事,突然就害怕起季昀奕来,以前那么喜欢季昀奕,可这几个月,从来不提季昀奕一个字。 她想了想说:“不然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前面接他,然后问问他。” “嗯,也好,看看他的反应。”季昀奕赞同的点头:“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好!”学生和家长都走得差不多了,小宇也该出来了,童彦婉快步走到学校门口,抬眼一望,就看到小宇慢吞吞的走在操场上。 “小宇!”她喊了他一声,他就蹦蹦跳跳的朝她跑了过来。 “妈妈,今天是你来接我啊!” 童彦婉取下小宇背上的书包,拧在手里,蹲下身,很认真的问他:“小宇,你还记不记得季叔叔……” “哇……”小宇陡然睁大眼睛,好像受了惊吓,猛的扑入童彦婉的怀中,大哭起来:“我不要他,不要他,他是怪兽!” “季叔叔不是怪兽,他很喜欢你,还给你买了很多的玩具!” 小宇的反应让童彦婉的心暗暗的揪紧了,他这个样子,能接受季昀奕吗? 他怎么会突然说季昀奕是怪兽呢? 童彦婉满腹的疑问,找不到答案。 紧紧抱着小宇,苦口婆心的劝解他:“小宇不哭,季叔叔真的不是怪兽,他是好人!” 小宇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不是,不是,他是怪兽,要吃人……妈妈我怕……我怕他吃我。” “小宇乖,不哭了,快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说季叔叔是怪兽要吃人呢?” 难道是小宇做了噩梦,季昀奕在他的梦里扮演着怪兽的角色,孩子太小,分不清梦境和真实,才会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妈妈,我怕……”小宇抱紧童彦婉的脖子,一个劲儿的说他害怕,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 童彦婉急了,回头看季昀奕,他也是一脸的焦灼。 “妈妈在这里呢,不怕,小宇,妈妈偷偷的告诉你,季叔叔不是怪兽,他真实的身份是铠甲勇士,假扮成怪兽,然后把怪兽引出来,再消灭。” 没办法用大人的思维来和小孩子交流,童彦婉只能编故事,只希望小宇能相信。 “季叔叔真的是铠甲勇士?”小宇怯怯的看着她,小眼神里有几分崇拜又有几分恐惧。 小宇以前看申曦玩植物大战僵尸,也是这样,很想玩,但又很害怕,明明知道电脑里的僵尸是假的,他还是吓得不行。 去玩具店,嚷着让童彦婉给他买僵尸的手指灯,灯打开,就在墙上照射出一个僵尸的图案,买的时候兴致勃勃,但回到家他就让她把手指灯藏我房间的衣柜里。 他说他害怕,手指灯藏在她的衣柜里,他连她的房间都不敢进,后来还让她拿去扔了。 很多时候,童彦婉不知道小宇在想什么,成年人的思维,根本没办法理解。 她试着了解小宇的思维方式,根本不能拘泥于现实。 还好平时陪着小宇看了几集铠甲勇士,童彦婉把季昀奕吹嘘了一番,说得绘声绘色,连她自己也对季昀奕竖然起敬起来。 小宇没那么害怕了,擦干眼泪,拉着童彦婉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  她向季昀奕打了个手势,然后俯身对小宇说:“你看那边,铠甲勇士来了,又给你买了好多的玩具。” 第五百二十七章 度蜜月 小宇顺着童彦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季昀奕,小小的身子抖了抖,直往她的腿边缩,恐惧一时半刻难以完全消除,只要小宇不哭闹就好,相信很快他又会像以前那样,黏着季昀奕不放。 季昀奕大步流星的走到童彦婉和小宇的面前,把玩具拿出来,向小宇展示。 童彦婉看得出小宇很喜欢季昀奕买给他的铠甲勇士,他抓着她的手往玩具旁边推,意思是让她拿给他。 “小宇,喜欢就自己拿,妈妈不会帮你!”童彦婉把手藏到身后,不打算遂他的意。 “妈妈,我……怕……”小宇怯怯的盯着笑容满面的季昀奕,竟然还皱起了眉头,他那纠结的小模样,让我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他的小脑袋在想什么,也许他现在很想拥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这样就能把季昀奕看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到底是人还是怪兽,一看便知。 “小宇,快拿着,季叔叔知道你最喜欢铠甲勇士,这是最新款,刑天勇士,装备是全新的,呼叫器也很多功能。”看季昀奕说得头头是道,明显做了功课。 童彦婉眉开眼笑的看着小宇,他已经伸手接过了礼盒。 谢天谢地,还是小孩子好哄,只要他不哭不闹讲道理,事情就容易解决了。 小宇虽然收了季昀奕的礼物,可对他还是不亲热。 一手抱着铠甲勇士,一手拉着童彦婉,不和季昀奕靠近。 回到公寓,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腿上盖着薄毯,根本看不出少了一只脚。 童彦婉把季昀奕拉进门,笑嘻嘻的说:“妈,我们回来了!” 小宇挣脱童彦婉的手,飞跑过去,趴在外婆的膝盖上,把季昀奕买给他的铠甲勇士拿给她看。 “小宇,这是谁给你买的啊,真漂亮!”柳月娥冲季昀奕点了点头,然后和小宇说话。 “是……”小宇回过头,怯怯的看了季昀奕一眼,然后抱着铠甲勇士回了房间,还让童彦婉把书包给他拿进去,他要看书。 平时小宇回到家就想看动画片,今天到还乖巧,自觉自愿的回房间看书。 “妈妈,季叔叔真的是铠甲勇士吗?”小宇坐在书桌前,拿出书和作业本,一本正经的问童彦婉。 方才编故事的时候编得那么溜,可现在,小宇正儿八经的问她,她竟语塞了。 如果小宇再长大一些,知道她骗他,会怎么看她呢? 说不定也会学着撒谎骗人了。  童彦婉突然很纠结,拿起书桌上的铠甲勇士,灵机一动,笑着对他说:“铠甲勇士不一定都得变身,很多时候,他们就是普通人,撑起一个家,给予家人最强有力的保护,让家人快快乐乐,他们便是英 雄,季叔叔虽然不会变身,但他会保护小宇和妈妈,小宇想不想要季叔叔的保护?” 小宇看着我,似懂非懂,想了许久,才点点头:“嗯!” “小宇真乖,以后就由季叔叔保护你和妈妈还有外婆,好不好?”童彦婉满心欢喜的看着小宇,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以后小宇长大了也要当铠甲勇士,保护妈妈和外婆!”小宇握紧小拳头,抡了抡,向她显示,他也是个小男子汉。 “好,好,小宇真乖!” 安抚了小宇之后童彦婉回到客厅,季昀奕正在和母亲聊天。 也许是先入为主,柳月娥认定了赵桓禹,对季昀奕的态度不冷不热。 “妈,你们在聊什么?” 童彦婉走过去,坐在季昀奕的旁边。 茶几上摆满了季昀奕买给母亲的滋补品,在路上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细看,随手拿起几盒,都是燕窝。 “叫你过来吃顿饭,干嘛买这么多东西,也太见外了!”季昀奕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花钱了。 童彦婉暗暗的替他着急,可他还不领情。 “我还怕买少了!”季昀奕微微一笑,眼角的鱼尾纹就皱到了一起,特别明显。 如果他能胖一些,鱼尾纹肯定就不会这么明显了。 她心疼的看着他,嗔怪道:“你啊你,瘦成什么样了,该好好的补一补才对!” “不用刻意补,合理饮食就行了。”季昀奕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拉着她站起来:“走,去厨房帮忙。” “好叻!” 她还挺怀念季昀奕做的菜,他的厨艺真是不错,吃保姆做的饭吃腻了,好想在尝尝季昀奕的手艺。 打发保姆去陪母亲说话,童彦婉和季昀奕一起在厨房里忙碌。 “嘿嘿,本来是让你过来吃饭,结果到成了你做饭给我们吃,你委不委屈啊?” 她给季昀奕系围裙,他就趁机吃她的豆腐,不规矩的手,摸来摸去,痒得她要死,想笑不敢笑,硬生生的憋回去,差点儿没憋出内伤来。 “你想吃我做的饭,那是我的荣幸,一点儿也不委屈。”季昀奕说着扣住童彦婉的腰,在她的嘴上轻啄了一口。 “讨厌!”童彦婉含羞带怯的埋下头,戳了戳他的胸……口:“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我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季昀奕伸手勾起童彦婉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 季昀奕的眼睛还是如记忆中的一般闪亮,温润如黝黑的墨玉。 被他盯着,她的心就砰砰直跳,似要从胸……口蹦出去一样的迅猛,如果心真的能蹦出去,那就蹦到季昀奕的胸腔里,和他的心一起跳动。 “好了啦,快做饭吧,不然待会儿六点钟开不了饭。”她推开他的手,转身拿起菜刀,认认真真的开始切菜。 季昀奕不慌不忙,站在童彦婉的身后,热情的双臂抱紧她的腰。 “哎呀,别这样了,快做饭!”感觉到季昀奕硬梆梆的部位顶着自己的臀部,童彦婉的心底一阵燥热,她下意识的扭动身子,顷刻间脸就红了个透。 “让我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唇凑到耳边,低低的呢喃:“彦婉,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可是你好讨厌,竟然不和我联系。”回想那担惊受怕的几个月,她的眼泪就不断的往外涌。 “对不起,我当时腰伤得比较重,医生说有可能下肢瘫痪,你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每天做康复治疗,直到最近,我才能站起来走路,就让顾馥梅联系你。” 季昀奕闭着眼睛,幽幽的说:“还记不记得你被你继父推倒的那天,顾馥梅去扶你,其实我当时也在场,坐在车里,不敢和你见面,只能让顾馥梅去。” “你不知道,我当时多想去扶你,抱着你,安慰你,可脚走不了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那天之后,我的脚开始慢慢的有了感觉,情况一天比一天好,我能站起来走路了,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你。” 原来,她并不孤单,季昀奕用他的方式,默默的关心着她,哪怕不见面,可依然彼此牵挂。  泪朦胧了视线,童彦婉放下手中的菜刀,转身抱紧季昀奕,声音里带出了哭腔:“你这个大坏蛋,打着为我考虑的旗号总是做让我伤心的事,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不管你好或者不好,我都要待在你的身 边,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别无他求。” “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季昀奕紧紧的抱着童彦婉,下巴在她的脸颊边蹭了又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儿,她的心彻彻底底的醉了。 “季昀奕,我们复婚吧!”从他的怀中仰起脸,童彦婉满心欢喜的说出自己的规划:“这次一定要拍结婚照,还要去度蜜月,上次结婚没做的事这次都要统统补上,生命只有一次,我和你也只能在一起一辈子,不能留有遗憾,等以后 老了,我们还能看着现在留下的照片,一起回忆往事。” 季昀奕欣然应允:“好,都依你,婚纱照度蜜月,不能留有遗憾。” 是谁说婚姻就是折腾,越折腾感情越好。 回想自己和季昀奕曾经拥有的那两年,真正是没有折腾过,也许当初好好折腾一下,他也不会那么狠心的逼她走。 柳月娥尝了季昀奕的手艺之后赞不绝口。 童彦婉在一旁偷着乐,看来要抓住丈母娘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相信要不了多久,母亲就会从心底里接受季昀奕了。 以前季昀奕只跟童彦婉回过一次德川看望柳月娥。 只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柳月娥对他的印象不深刻,不算好也不算坏。 后来童彦婉离了婚,柳月娥对季昀奕的印象就变得很坏很坏。 虽然童彦婉做了她很多的工作,可她依然对季昀奕心存芥蒂。 小宇埋头吃饭,也不说话,他似乎还有些害怕季昀奕。 整个房子里,就听到童彦婉一个人在叽叽喳喳,说这说那活跃气氛。 在影楼会遇到不少开心的事,也会遇到不开心的事,她总是把开心的事告诉母亲,不开心的事,就闷在心里。  她没说早上那个得绝症的准新娘的事,说了另外一个顾客身上发生的趣事,把大家逗乐了,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第五百二十八章 吃棒棒糖 “妈妈,外婆,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我回房间去画画!” 童彦婉说话的功夫,小宇就吃完了一碗饭,站起来,礼貌的和她们打了招呼,然后才回房间。 他连看也不敢看季昀奕,小跑着回房间,还把门反锁了起来。 季昀奕很无奈的看着童彦婉,说:“小宇还是害怕我!” “现在还算好了,没哭没闹,只是不敢和你说话不敢看你,等过段时间,说不定就没事了,你别担心。” 童彦婉端过季昀奕的碗,帮他盛汤,他吃完一碗饭之后喜欢喝一碗汤,然后再吃第二碗饭,这是他的习惯,她一直记得。 番茄丸子汤,浓香扑鼻,闻一闻就已经口吃生津。 “季昀奕,你手艺可真好,比我做的饭好吃多了!” 平时童彦婉吃得不多,今天季昀奕做的饭菜好吃,让她怎么吃也吃不够,一直到胃胀鼓鼓的,还舍不得放筷子。 被她一夸,季昀奕眉开眼笑的说:“家里有一个人做饭好吃就行了!” “嘿嘿,那以后你当大厨,我给你打下手。”她这样安排不知道母亲满不满意,偷偷的瞅母亲一眼,脸色没什么变化,应该也没有异议吧! 季昀奕的表现相当的好,以前童彦婉不知道,但现在是非常的认可,他有居家好男人的潜质。 只要他工作不那么忙,她们都会有口福。 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洗碗,生活就这么简简单单,有说有笑,竟然不会觉得无聊。 童彦婉送季昀奕回酒店,为了增加相处的时间,他们很默契的选择了走路,而不是打车。 路过市中心广场,特别多人在那里玩耍。 看到那些和小宇年龄相仿的小孩儿围在卖玩具的摊贩跟前,童彦婉忍不住多看几眼,有了孩子以后就经常这样,习惯性的在别人孩子的身上找寻自己孩子的影子。 季昀奕以为她看上了摊贩兜售的玩具,便提议给小宇买一个回去。 “不买,不买!”她拉着他就走,免得他真的买下来,小宇的玩具已经够多了,再买就是浪费。 虽然她们走得很慢,可路终究有尽头。 也许是天气晴朗的原因,空中的星星格外的多,童彦婉抬眼看着星空,握紧季昀奕的手,顿觉格外的幸福。 一步两步三步,她几乎是数着步子在走。 她和他的手心里满是湿漉漉的汗,明明很热,可还是舍不得松手。 把季昀奕送到酒店门口,童彦婉抽回手,冲他挥挥,一步步的后退:“你快进去吧,我走了!” 真想扑到季昀奕的怀中,好好的抱抱他,这样晚上,也能做个好梦,有季昀奕的好梦。 可这是马路边,童彦婉没敢乱来,依依不舍的道别之后转身走上回去的路。 心底满是惆怅的失落,什么时候才能不道别,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看春花,一起看秋月。 才走了几步路,她就开始想念季昀奕了,如果可以不分开,该多好啊! 不知道季昀奕是不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童彦婉慢慢的走着,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彦婉……”期待中的呼唤终于在身后响起。 她欣喜若狂,回过头:“季昀奕!” 他大步朝她走来,把她紧紧的抱住,然后在她的耳边呢喃:“我不想你走,怎么办?” “我……”童彦婉一张嘴,就被季昀奕给吻住,人来人往,他只轻轻的吻了一下,便拉着她往酒店大门走。 她半推半就被季昀奕拉进酒店客房,他连房卡也顾不得插上取电设备,就在漆黑的房间里,疯狂的吻她。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和他急促的呼吸声。 温度在不断的升高,他呼出的气滚滚烫。 “彦婉,彦婉……我爱你……”他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同时也褪去了他自己的。 虽然已经被季昀奕吻得心猿意马,可童彦婉的理智还在,急急的推他的头:“不要这样,你腰上的伤还没完全好!” “没关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要你,好想,好想要!”季昀奕喘着粗气,头埋在她的xiong口,啃噬雪峰顶端的nen红。 他的shunxi带给她强烈的刺激,使得她的身体里窜过一阵阵的电流。 每个细胞都在跳跃,每根神经都在抖动。 她用尽全力把季昀奕推开,他已经濒临失控的边沿,匍匐在她的身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是……你的腰还没有好,不能再给你的腰增加负担了!” 她又何尝不想要他,可还是得为季昀奕的身体考虑,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的欢愉而留下祸根。 季昀奕沉吟片刻,往床上一趟:“你上来。” “哎呀,不要,真的不要……”她拉开他抓着她胸部的手,羞涩的说:“还是等你腰伤痊愈以后再做吧,乖,深呼吸,不要想那事了。” “不行不行,我做不到!”季昀奕身体的温度非常的高,就像一个火炉,里面燃着熊熊的大火。 童彦婉下意识的后退,不敢靠他太近,怕被他焚灭。 季昀奕根本不理会童彦婉的拒绝,一把拉她入怀,然后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像饿狼扑食一般在她的身体上疯狂的啃噬。 “啊……不要……别这样,季昀奕……你冷静点儿……” “季昀奕……季昀奕……你冷静点儿……”童彦婉不停的大喊,试图唤醒季昀奕的理智,哪怕再想要,也得忍。 他真的就和饿狼没有区别,饿了几个月,早已经是饥肠辘辘。 牙齿的舌,几乎把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肆掠了一遍,连她在车祸中留下的伤口也没有放过。 他细细的吻,似乎要把那些伤口吻去。 沉醉在季昀奕的亲吻中,他的嘴唇好像带了魔力一般,蛊惑了童彦婉的心,让她欲生欲死,大脑一片混沌,不知道身处何地。 好久好久,他才停止了亲吻,趴在她的身上,气喘吁吁,难以言语。 她知道他忍得很痛苦,抱着他的脖子,仰头吻了吻他的额。 季昀奕的额头上满是淋漓的大汗,他整个人就像在热水里滚过似的,全身上下,蒸腾着热气。 “我要回去了……”她轻轻推他的肩,虽然很想待在他的身边,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再不愿也得离开。 来日方长,又何必争这朝夕。 这一次,她会抓着季昀奕的手,不松开,要永远在一起。 挣扎了好久,季昀奕才坐了起来,轻轻的吐出一个“好”字。 他打开灯,专注的看着她。 童彦婉捡起被他乱扔的衣服,挡着身子,羞涩的低下头:“我去洗个澡。” “一起洗。”季昀奕紧跟着她走进浴室。 莲蓬头下,童彦婉不敢直视季昀奕灼烫的目光,瑟瑟的站在墙角,任由哗哗的流水冲刷她的身体。 水有点儿热,导致她的体温不断的上升。 好热……她的脸火辣辣的烫。 季昀奕就站在童彦婉的身后,紧紧的贴着她。 他的体温,也和她一样的高。 两个人的灼烫体温混在一起,就更加的热了。 童彦婉小心翼翼的扳了扳水阀,水温冷了一些,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彦婉……”季昀奕抓着童彦婉的肩,硬是把她扳过去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黝黑闪亮,其中还有未消褪的情yu之火。 一时不慎,她就跌进了他的眼波之中,情潮如海水般向她涌来。 “要不要吃两口?”他握着她肩的手依然热度不减,坏坏的笑在他的嘴角绽放。 童彦婉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呐呐的问:“吃什么,我晚上吃得好饱,什么也吃不下了。” “吃……棒棒糖。”他语中带笑,眼中满是暧昧的光。 “你买棒棒糖了?”童彦婉摇摇头:“小宇挺喜欢吃,我不喜欢。” “不是小宇平时吃的棒棒糖,是专门给你吃的棒棒糖。” 季昀奕的话,童彦婉越听,越听不明白,还有专门给她吃的棒棒糖吗,难道是他为她订做的? “是什么味道的棒棒糖?”童彦婉饶有兴味的问:“巧克力味儿的?” “不是,是我的味道。”他的唇,凑到她的耳边,亲了又亲:“想不想吃?” 童彦婉大惑不解,感觉他在骗我,娇嗔道:“棒棒糖怎么可能做成你的味道?” “怎么不可以?”季昀奕不怀好意的埋头,在童彦婉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真想把你吞下去。” “嗤……你别这样,好……难受……”季昀奕的牙齿带给童彦婉的身体一阵强过一阵的颤栗,酥酥麻麻的电流,顷刻间袭遍了全身。 季昀奕的唇落在童彦婉的耳畔,悄悄的告诉她,他的棒棒糖一直等着她来吃。 “坏蛋!”童彦婉左手握成拳,砸在他的胸……口,轻得像在给他挠痒:“让我回去,我……真的要回去了。” “今晚就在这里睡,我不准你走!” 他霸道的压着她。 被他堵死在这角落,童彦婉哪里也去不了,心脏突突的乱跳,呼吸也乱得一塌糊涂。  “彦婉,留下来陪我!”他的声音,就像催眠曲,让她的大脑混乱得像浆糊,什么也没办法想,什么也没办法思考,傻傻的望着他。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生最爱的人 久久等不到童彦婉的回答,季昀奕满含希翼的双眼幽幽的与她对望:“留下来好吗?” “我……不回去……不行,小宇会找我……”童彦婉努力的控制自己奔流入海的情绪,缓慢的挪动步子,朝浴室门的方向移。 “在你的心目中,我和小宇谁更重要?”季昀奕眼中的希翼慢慢变成了伤感,他的眉峰微微蹙紧,唇也在不知不觉中抿成了刚毅的直线。 童彦婉想也不想的回答:“你和他一样重要。” “真的?”季昀奕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挑了挑眉:“如果今晚你不陪着我,我就会睡不着觉。” “那怎么办。”童彦婉开玩笑的说:“把我劈成两半儿好了,一半给你,一半给小宇。” 季昀奕笑了笑,正色道:“我打算明天去找房子,你和小宇搬出来和我一起住。” 童彦婉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不行,我妈妈还要我照顾,她行动不方便,我不能不管她。” 现在继父有了外遇,弟弟上学又离得那么远,光靠保姆也不行,如果她再不照顾妈妈,就没人能照顾妈妈了。 “如果你妈妈愿意和我们住,我也可以照顾她。” 童彦婉大喜过望,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昀奕:“真的吗,你愿意帮我照顾妈妈?”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我理所当然要照顾她。”季昀奕失笑的捏了捏她的脸:“别说得我好像很冷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童彦婉急急的想要解释,季昀奕的食指压在了她的唇上:“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可以不说你妈妈和小宇吗,只说我和你。” 她羞答答的低下头:“只要别让我吃你那个,说什么都行。” 季昀奕紧紧的拥着童彦婉:“好吧,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勉强你。” “谢谢!” 洗澡洗了好久,童彦婉和季昀奕才意犹未尽的走出浴室,他帮她穿衣服,她帮他穿衣服,时不时的相视而笑,心中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童彦婉送季昀奕回酒店,季昀奕又送她回家。 走得很慢很慢,他们都分外珍惜来之不易的相聚时光。 回去的时候,路上已经没多少人了,连摆夜市的小摊贩也收拾着回了家。 路上没什么人,季昀奕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一只手搭在童彦婉的肩上,紧紧的搂着她。 她和他相依相偎,紧密得就像一个人。 他不时的偷袭她,吻她的脸,她的嘴,她的鼻子,她的眼睛…… 童彦婉的一张小脸都被他吻了个遍,还有他不规矩的手,也不断的骚扰她,摸这里摸那里。 童彦婉又羞又恼,斥责季昀奕不许乱摸。 可季昀奕依然充耳不闻,照摸不误。 真是被他打败了! 越是闷骚的男人越是好色,以前还以为他xing冷淡,原来是她的错觉。 一路走走停停,童彦婉回到家已经好晚了,柳月娥还坐在客厅等她:“怎么这么才回来?” 柳月娥明显有些不高兴,板着脸,不给我好脸色看。 童彦婉没吱声,换了鞋,走到母亲的身旁坐下:“妈,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哦,我现在回来了,你应该能睡得着了吧,我扶你回房睡觉!”童彦婉站了起来,扶住母亲的手。 “坐下,我有些事想和说。”柳月娥推开童彦婉的手,拍了拍沙发坐垫。 “什么事?”她乖乖的坐在妈妈的身旁,洗耳恭听。 母亲还没开口,童彦婉心中就隐隐的有些忐忑,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一定都和季昀奕有关。 “你打算和姓莫的在一起了?” 母亲说话的口气让童彦婉心中的忐忑迅速的扩大,连大气也不敢出。 “嗯!”她呐呐的点了点头,试着揣摩母亲的想法。 自从童彦婉和季昀奕离婚以后柳月娥就一直叫他姓莫的,以此来表示对他的不满。 虽然童彦婉向母亲解释了当初季昀奕要和她离婚的原因,柳月娥对季昀奕的看法依然没有改变,还是一口一个姓莫的叫。 “我就不知道那个姓莫的哪里好?”母亲气鼓鼓的看着童彦婉:“你说小赵这不好那不好,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比姓莫的强。” “妈,你这是什么话。” 一听母亲把季昀奕贬得连赵桓禹都不如,童彦婉就有些不高兴了,撇撇嘴:“你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不是也夸季昀奕做饭的手艺好吗,怎么现在又说不知道他哪里好了?” “一个大男人做饭的手艺好有什么用,去当厨师?”柳月娥越说越来气:“我看他也就那点儿能耐。” 柳月娥不是势利的人,只是车祸截肢以后脾气越来越不好了,若是平时,她说什么,童彦婉都可以不辩解,乖乖的听着,但她今天挑季昀奕的毛病,童彦婉就忍不住,要为季昀奕辩解几句。 “妈,季昀奕以前当过一个大公司的执行总裁,真的很有本事,他现在虽然没做什么,但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给他些时间,等他腰上的伤痊愈,再好好的干事业。” 童彦婉苦口婆心的劝解母亲,希望能改变她对季昀奕的看法。 可童彦婉说再多她也听不进去,还骂童彦婉胳膊肘往外拐,心都被季昀奕给勾去了。 童彦婉委屈极了,抓着她的胳膊摇啊摇。 “妈,今天季昀奕还说找房子,让我和小宇还有你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他说他会照顾你。” 童彦婉发现母亲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连忙趁热打铁:“你看他多有诚意,就不要再对他有成见了。” “彦婉,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别又被他给骗了,男人啊,就没几个靠得住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妈妈也不多说了,免得说多了你又嫌我烦。” 在童彦婉锲而不舍的劝说下,柳月娥终于妥协了,脸上也慢慢的有了笑意。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会嫌你烦的,嘿嘿,我的好妈妈,你真好!” 童彦婉乐不可支的靠在妈妈的肩头,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妈妈真好,妈妈真好,我最爱妈妈了!” 柳月娥摸了摸童彦婉的头:“你还以为你很小啊,学小宇撒娇。” “在妈妈的面前,我永远是小孩子,妈妈,你说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我永远长不大,需要你操心。”她笑着仰起脸,深切的体会到,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虽然她没有了爸爸,但她还有妈妈,可是季昀奕,孤孤单单,孑然一身,没爸爸没妈妈,除了她,再也没有人和他亲近。 把母亲扶回房间,守着她睡下童彦婉才回自己房间。 小宇抱着铠甲勇士的模型,早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乡,他的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好像做了很开心的梦。 童彦婉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桌边,拿起他晚上画的画,题目是爸爸妈妈和我,三个人,两大一小,还算能看出人样子,鼻子眼睛嘴还有四肢,都没有少。 爸爸顶着个鸡窝一样的头型,妈妈的头发像面条,中间的小朋友,咧嘴笑的样子,憨憨傻傻,挺可爱。 季昀奕也许永远没办法替代赵桓禹在小宇心目当中的地位,爸爸这个词语,是赵桓禹的专属。 造化弄人,兜来转去,她和季昀奕又走到了一起。 曾经,她以为,离婚之后和他就不会再有瓜葛,没想到,她和他的瓜葛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如果小宇画中的爸爸是季昀奕该多好,那她的家,也就圆满了。 童彦婉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刚刚躺下,小宇好像就感觉到了,翻身过来,把她抱住,铠甲勇士就孤零零的躺在了床边。 蓦地想起季昀奕问她的话,他和小宇,究竟谁更重要。 两个都是她愿意倾注一生去爱的人,真的分不出孰轻孰重。 睡梦中的小宇突然喊了一声:“妈妈……” 童彦婉低头一看,他闪亮的大眼睛闭得紧紧的,原来在说梦话。 “小宇,妈妈在这里。” 童彦婉关了灯,不由自主的把他拥得更紧。 小宇,我的小宇,妈妈爱你! 一大早童彦婉就带着小宇去酒店找季昀奕。 难得的一天假期,她想让小宇和季昀奕多多亲近,感情就是慢慢培养的,小孩子也容易哄,只要他们耐心一些,小宇应该很快就能重新接受季昀奕。 想起以前,小宇那么喜欢季昀奕,她还不高兴,总觉得季昀奕把小宇抢去了,小宇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小宇。 而现在,小宇看着季昀奕时那畏惧的眼神更让童彦婉难受,总是不停的想,如果小宇还能像以前那样喜欢季昀奕该多好。 童彦婉带着小宇和季昀奕在酒店的餐厅吃早餐。 季昀奕告诉她,他已经让顾馥梅找到房子了,三室两厅带入户花园,一百二十个平方,是一楼,方便她妈妈进出。 昨晚柳月娥没说她愿不愿意搬出去和他们一起住,如果母亲不愿意搬,童彦婉肯定也不会搬。  童彦婉借口去上洗手间,拿着电话出去,小宇不敢和季昀奕单独相处,也紧紧的跟着她。 第五百三十章 很帅很man很成熟 母亲很快接听电话:“彦婉?” “妈,你吃早饭了没有?” 柳月娥颇有些不高兴的应:“吃了,你呢,一大早带小宇去哪儿了,找季昀奕?”  “是啊!”就算母亲不高兴,童彦婉也不能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告诉她:“季昀奕找了房子,三室两厅带入户花园的,是一楼,方便你进出,他让我们明天就搬过去,如果你去,我就搬,如果你不去, 我就不搬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柳月娥责怪道:“干嘛在外面找房子,钱多了没地方花啊,我这里又不是住不下,让他过来住,只要他不嫌弃我这老太婆多嘴多舌,随便住多久都行。” 母亲的话着实让童彦婉吃了一惊。 惊诧之后便是喜悦:“妈,你不讨厌季昀奕了?”  “讨厌,怎么不讨厌,可有什么办法,你喜欢他,我也只能试着去喜欢他,你们待会儿中午回来吃饭吧,别在外面吃了,浪费钱,该省的还是要省,还有,回来的时候别忘了让姓莫的把酒店退掉,东西 带过来。” 她就知道,母亲会站在她这边,归根结底,母亲终究是世界上最疼她爱她的人。 “妈妈,季叔叔要和我们一起住了吗?”童彦婉挂了电话,小宇就拉了拉她毛呢裙子的裙摆,切生生的问。 她半蹲下去,和小宇平视:“是啊,以后有了季叔叔的保护,坏人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小宇一派天真的问:“季叔叔会把坏人打跑吗?” “当然了,季叔叔很厉害的,一拳就把坏人打跑了!” 童彦婉连忙把季昀奕吹嘘了一番,小宇想了想,又问:“那么季叔叔和爸爸谁更厉害呢?” “当然是季叔叔更厉害!”赵桓禹除了玩儿阴的,根本就不能和季昀奕比。 “季叔叔会把爸爸打跑吗,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爸爸了?”小宇颇有些忧伤的望着童彦婉,他的样子,很好的诠释了杞人忧天的含义。 “小宇,你要见爸爸,我不会不让你见,放心吧!” 她牵着小宇的手,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座位,童彦婉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迫不及待的把母亲的话向季昀奕复述了一遍。 季昀奕并没有像童彦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连嘴角淡淡的笑,也没有扩大的趋势,待她说完,他才开口:“还是住我的房子吧,住你妈妈那里,终究还是不太好。” 她半开玩笑的问:“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怕人误会你是上门女婿?” 季昀奕这才笑了开,摇摇头:“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她很纳闷:“住哪里不一样吗,何必你的,我的,我妈的,分得那么清。” “你也说了,你妈妈的房子是你继父买的,我住进去算什么,不好,不好,我不去住,你们搬出来吧!” 童彦婉真是糊涂了,虽然季昀奕现在落魄了,可他依然是有骄傲的人,怎么肯屈居在别人的屋檐下。 虽然她觉得住哪里都一样,没什么区别,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放下身段。 不能马上给季昀奕答复,童彦婉只能说:“回去再和妈商量一下,妈喊我们中午回去吃饭,不要在外面吃了。” 季昀奕潇洒的拨了拨头发,笑着说:“岂不是又有了让我表现的机会?” “是啊,都等着看你的表现呢,好好表现,不要给我丢脸。”童彦婉拍了拍季昀奕的肩,表示很器重他,很看好他。 时间还早,她和季昀奕带着小宇去公园转了一圈,看到碧蓝的湖水,小宇就蹦蹦跳跳的说想游泳。 季昀奕立刻说下午带他去。 小宇拉着童彦婉:“妈妈也一起去。” “好好好,一起去。”小宇似乎不再害怕季昀奕了,她把他的改变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中午,季昀奕在厨房里忙碌,童彦婉紧挨着母亲坐下。 “妈妈,季昀奕的房子已经找好了,不搬过去住也是浪费,不如我们就过去住吧,这边楼层高,你进出也不方便,他那边是一楼,方便很多,还有个大花园,你平时还可以在花园里晒晒太阳。” 回来之前,季昀奕带童彦婉去他找的房子看了看,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装修很精致。 她开始以为租的房子肯定是别人住过的,可里里外外都转遍了,每样东西都是崭崭新,丝毫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而花园也很漂亮,足足有四十平米,水池里不但有假山还有可爱的小鱼,睡莲的叶子绿油油的。 一张逍遥椅摆在水池旁边,我坐上去试了试,真的是惬意。 童彦婉问小宇愿不愿意来这里住,他使劲的点头,可愿意了。 “怎么,季昀奕不愿意过来住?”柳月娥板着脸问:“他是不是嫌弃我这房子不好?” “不是,不是,他没嫌弃,真的没嫌弃。”她连忙为季昀奕说好话:“他也是为你考虑,那边环境不错,真的很适合居住。”  “难道我这儿就不适合居住了?”柳月娥抓住了童彦婉话中的漏洞,斥责道:“我看他是要饭的还嫌冷饭馊,亏得我好心好意为他考虑,想替他省点儿钱,结果,他倒好,嫌我这里不适合居住,想气死我 是不是?” “妈,季昀奕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童彦婉被母亲说得欲哭无泪,怎么解释她也不听,自己坐着轮椅回了房间,还把门反锁上,不让童彦婉进去。 这一两个月,母亲真的变了好多,特别的敏感,特别的易怒,也特别的暴躁。 一句话就有可能惹得她不高兴,翻脸的速度,真的可以比得上翻书。 季昀奕听到关门声走出厨房,看到童彦婉站在妈妈的房间门口,不解的问:“怎么了?” “我惹妈妈生气了。”她满腹的委屈,也不能对季昀奕说,只能憋在心里。 童彦婉苦着脸进厨房,撩起袖子给季昀奕帮忙,不管他怎么问,她都没说母亲生气的原因。 有些话,确实太难听了,别说季昀奕,就是她,听了也很难受。 拿刀切菜,童彦婉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手背上落。 反手擦去眼泪,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哭解决不了问题,可是,眼泪就像不受控制的大雨,倾泻而下,止也止不住。 在季昀奕发现之前她奔出厨房,躲进洗手间。 洗脸,洗脸,再洗脸,洗去泪水,洗去委屈……洗去那些烦心事。 童彦婉真有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要协调季昀奕和小宇的关系,还要协调季昀奕和母亲的关系,她真的觉得很累,现在只希望,累过之后,有好的结果。 她不会再和季昀奕分开,也有了迎接一切艰难困苦的准备,坚持就是胜利,她不能轻易打退堂鼓。 待眼睛不红了,眼泪不往外涌了,童彦婉才走出洗手间,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才进厨房。 才一会儿的功夫,季昀奕做好三菜一汤,她进厨房的时候,他正打算做第四个菜,清蒸三文鱼,这是柳月娥最喜欢吃的菜,回来的时候,他们特意去买了最新鲜的三文鱼。 保姆做不好三文鱼,做了两次,两次都有很重的腥味儿,柳月娥根本就吃不下,童彦婉也就尝了一口,艰难的咽下去,再不尝第二口了。 她站在旁边,看季昀奕腌渍三文鱼。 季昀奕专心致志的做三文鱼,她专心致志的看他。 他的侧脸相当的轮廓分明,很帅很帅,还有他专注的样子,真的是魅力十足,让她看呆了,移不开眼睛。 本来还想着学学季昀奕怎么做的三文鱼,以后她也可以做给妈妈吃,可直到三文鱼上了蒸锅,她还没从季昀奕的魅力中回过神来。 有的人是第一眼好看,然后越看越难看,有的人是第一眼难看,然后越看越好看。 而季昀奕是那种不管你看多少眼,都会觉得好看的人。 他的帅很硬朗很成熟很man,不像电视里的那些花样美男,奶油小生,看起来总觉得娘,再帅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季昀奕盖好蒸锅的盖子,把火调到最佳,转头笑着对童彦婉说:“把菜端出去,可以准备开饭了!” “哦!”童彦婉半响才回过神,跟在季昀奕身后,把菜全部端出去,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餐桌上。 “彦婉,你妈妈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季昀奕朝柳月娥紧闭的房间门瞧了一眼,紧蹙了眉峰。 “没……没有,你想太多了,她是在生我的气,不是生你的气。” 说到底,还是她笨嘴笨舌,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什么时候她才能像申曦那样巧舌如簧呢,跟申曦合伙做生意这么多年,化妆学会了,可说话还是没有学会。 季昀奕端端的看着童彦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沉吟了片刻,说道:“如果你妈妈不愿意去我那里住也没关系,我就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 这样当然是最好,遂了妈妈的意,她自然就高兴了。“可是太委屈你了。”寄人篱下的感觉,她是深有体会,不过她会护着季昀奕,母亲应该不会给他脸色看。 第五百三十一章 大白天都这么不要脸 而且时间再长一些,相处久一些,等母亲发现了季昀奕的好,她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童彦婉对季昀奕有信心,他一定能收服那一老一小,真正和她们成为一家人。 “没事,这有什么委屈的。”他把童彦婉推到妈妈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阿姨,吃饭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三文鱼,来尝尝我的手艺,看合不合胃口。” 房间里没有动静儿,童彦婉敲了几下:“妈妈,吃饭了。” 小宇听到童彦婉的声音,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妈妈,吃饭了吗,我都饿了。” “马上吃饭了!”她连忙招呼小宇:“快过来,叫外婆吃饭,季叔叔做了很多好吃的,还有外婆最喜欢吃的三文鱼。” “哦!”小宇听话的走过来,敲柳月娥房间的门,然后扯着嗓子喊:“外婆,吃饭了!” 还是小宇的声音有作用,房间的门开了,柳月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后。 “外婆,吃饭了。”小宇乖巧的走上前去,推她的轮椅。 “阿姨!”季昀奕冲她笑了笑,专门回了厨房。 “妈,我刚刚和季昀奕商量好了,他过来住。”童彦婉压低声音对母亲说:“你不要再生气了。”  柳月娥依然板着脸,斜睨着我:“哼,姓莫的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这么向着他,他现在要过来住,我还不乐意了,让他自己住好房子去,我这里庙小又破,供不起他这么大的一尊佛,还有,你 也不许搬过去跟他住,听到没有?” “妈……”童彦婉郁闷了,彻彻底底的郁闷了。 真正的是里外不是人啊不是人! “你要和小宇搬出去住也可以……”童彦婉还没来得及高兴,柳月娥又接着说:“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我也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妈……” 平时周末弟弟都要回来,这周却迟迟不见影子,童彦婉的希望全部寄托到他的身上了,一定得把他叫回来,帮她劝劝母亲。 电话打过去,弟弟还在睡觉,听到他那有气无力的慵懒声音,童彦婉就来气,噼里啪啦的骂了他几句,让他马上回来,十万火急等他救! 还好伍炜昱已经没在学校上课了,在旁边的市里实习,回来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自己开车,很快就能到。 “什么事啊?”伍炜昱懒懒的问。 “回来再说,没睡醒就坐公车,路上继续睡。” “你不说我就不回去。” 真是讨厌的小鬼! 童彦婉忍着火气,把母亲妈和季昀奕的矛盾简单的说了一遍,伍炜昱居然说:“关我什么事?” “炜昱,算姐求你了,快回来吧,妈现在根本不听我的话,你的话她肯定会听的,你想想,姐那么疼你,你就忍心看着姐难过吗,我都哭了,呜呜呜……” 童彦婉假装哭了几声,这是她的杀手锏,弟弟根本扛不住。 “好了好了,我马上回去,别哭哭啼啼的,烦!” “真是乖孩子,谢了!” 弟弟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呕吐的声音:“哇……” 然后挂断了电话。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弟弟给盼了回来,他一进门童彦婉就给他打眼色,他好像看不懂似的,和柳月娥说了几句无关紧要话,就带着小宇在房间里玩儿电脑。 “炜昱,快去,劝劝妈!”童彦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上前去推了推弟弟,把声音压到最低。 “别急嘛,我知道了!”伍炜昱不耐烦的推开她:“去,一边去,别打扰我和小宇玩儿。” “炜昱……”童彦婉气得一跺脚,大步走出房间,拉着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季昀奕出门。 “去哪里?”季昀奕纳闷的看着童彦婉:“我待会儿要带小宇去游泳了。” 一直把季昀奕拽进了电梯,她才平静下来,抱紧他:“季昀奕……” 季昀奕也抱紧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头埋在他的胸……口,童彦婉闷闷的说:“就想抱抱你。” “哦,只是抱抱?”季昀奕捧着童彦婉的脸,让她起抬头,他在阿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笑着问:“想不想吃棒棒糖?” 脸不争气的红了。 大白天的,季昀奕竟然这么不要脸。 “我……我才不吃……”真是受不了季昀奕,那东西怎么吃嘛,老是想着让我吃,混蛋! 季昀奕淡淡的一笑:“我突然挺想吃。” 他自己吃自己的……怎么吃? 也太重口味了吧? 童彦婉下意识的咽了咽,结果,被口水呛到了,咳嗽了起来。 “咳……咳……” 季昀奕连忙给她拍背,关切的问:“感冒了?” 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她拉着他走出去,又咳了几声,才顺了气,摆手道:“没感冒,被口水呛了。” “呵,你可真笨!”季昀奕宠溺的揉了揉童彦婉的头发,牵着她的手,走出大厦的门厅。 上了街,直奔附近的超市,季昀奕拿起挂在货架上的棒棒糖问她:“真的不吃?” “吃棒棒糖?”童彦婉诧异的问,羞愧不已,她真是思想太邪恶了,季昀奕说这种棒棒糖,她想到的竟然是那种棒棒糖,羞得无地自容,红晕未消的脸颊更加的红了。 季昀奕笑得很暧昧:“是啊,吃不吃?” “那就……吃吧,给我拿个巧克力味道的,再给小宇拿给草莓味的。” 真是丢脸死了! 童彦婉快步走出超市,站在门外面等他。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微眯着眼睛,享受这暖阳的沐浴,季昀奕稍后就走了出来,把巧克力味儿的棒棒糖撕去包装递到她的面前。 童彦婉接过来,呐呐的问:“怎么突然想吃棒棒糖?” 思来想去,也不能怪她思想邪恶,谁想得到,季昀奕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竟然会真的想吃棒棒糖,若不是小宇偶尔不想吃了,把剩下的塞给她吃,她自己根本不会吃。 棒棒糖,小孩子吃的东西。 季昀奕的嘴里塞着棒棒糖,含含糊糊的回答:“突然很想尝尝现在的棒棒糖是什么味道。” “哦,原来是这样。”把棒棒糖放嘴里,童彦婉抿了一口:“我觉得还没我小时候吃的棒棒糖好吃,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扁圆形的,上面包一层纸,只有一种口味,很甜。” “呵,记得。”季昀奕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味道很不错。” 童彦婉和季昀奕一人嘴里叼着一支棒棒糖,相视而笑,手牵着手,走在阳光灿烂的大街上,天真烂漫得就像重返青春年华。 吃了棒棒糖再吃冰激凌,还是最贵最好吃的冰激凌。 以前从来不知道,冰激凌竟然这么好吃。 童彦婉吃了一口之后就停不下来,不多时,一个巨型华夫蛋卷杏仁冰激凌就进了我的肚子。 她舔了舔嘴角:“真好吃啊!” 吃完棒棒糖和冰激凌之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压在心头的大石稍稍有了松动。 童彦婉眉开眼笑的看着季昀奕,他也笑嘻嘻的看着她,那眼神温柔如水,流入了她的心田,倍感滋润。 “你看着我干什么?”童彦婉羞涩的低下头,被他这么盯着看,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他那灼烫的视线,好似扒光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她就那么一丝……不挂的坐在他面前。 冰激凌店里的人可以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年轻的情侣,一类是父母带着小孩,而童彦婉和季昀奕不属于这两类人,坐在其中,自觉有些突兀。 洗了手她就拉着季昀奕走,再坐下去,她就有返老还童的感觉了。 如果带了小宇还能自在些,就她和季昀奕,多多少少有些怪异。 和季昀奕漫步在德川的街头,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只是一直往前走。 走着走着,童彦婉很想带季昀奕去看看她爸爸,还有她小时候住的地方。 童彦婉一说季昀奕就欣然应允,让她马上带他去。 爸爸去世的时候,公墓还没有建起来,他被安葬在农村舅公家的地里。 先要坐一个小时的公车,再走半个小时的山路,童彦婉几乎每年都去看爸爸,路还算熟。 去乡下的公车又脏又挤,季昀奕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衫,挺体面的样子,让他去挤公车,她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招了出租车,把价格谈在了童彦婉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 一开始没想到要去看爸爸,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下了出租车走山路,季昀奕扶着她,走得特别慢。 季昀奕多次提出要背童彦婉,都被她拒绝,路还很远,而且大都是爬坡上坎,他背着她实在太累了。 刚上山,童彦婉就捡了根比较长的树枝,用来赶狗。 她小时候被狗咬过,长大了就怕狗,住山上的人又很喜欢养狗,每次去拜祭爸爸,都会碰上几条出来遛弯儿的大土狗,虽然没再被咬,但看到还是很害怕。 走了十分钟,可还没走到总路程的五分之一,她的脚就痛死了。 真想把鞋脱了,打赤脚走,一看满是石子泥土的山路,又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童彦婉幽幽的说:“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每年都会回来看我爸爸!” 第五百三十二章 比陌生人更陌生 “每年?”季昀奕微微蹙了眉:“你怎么没带我来过?” 是啊,为什么她没有带季昀奕来过? 当他老婆的那两年,她都是一个人回来看爸爸。 童彦婉细细的回想,终于想了起来,不是她不带他来,而是他太忙了,第一年的清明节,他好像去什么地方出差,没在家,第二年的清明节,他依然没在家。 童彦婉苦笑了一下,说:“不是我不想带你来,而是清明节你都不在家,我就只能一个人来看爸爸。” “抱歉!”季昀奕在她的脸上揉了一把,揉去了她嘴角的苦笑,他解释道:“清明节我回老家去看我妈了。” 童彦婉恍然大悟,呐呐的问:“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也没去看过你妈妈。” “我以为你不想去,太远了,你说过你不喜欢坐车,特别是坐长途车。”季昀奕专注的看着她,认真的问:“你以后愿不愿意跟我回去看我妈?” “嗯,愿意!”童彦婉使劲的点头:“以后清明,提前几天来看我爸爸,然后我们再去看你妈妈,好不好?” “好!”季昀奕微微一笑:“这样安排最好。” “嘿嘿。”童彦婉看着季昀奕温和的脸傻傻的笑了起来。 有的时候,觉得季昀奕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突然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曾经她和他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心翼翼的维护着看似稳定的婚姻,没想过更深层次的交流,心与心的交流。 如果当初,她们能更坦白一些,说出心里的话,或许就不会离婚,更不会分开那么多年。 童彦婉实在走不动了,也顾不得许多,一屁。股坐在山路边的草丛里,脱下了高跟鞋,又红又肿的水泡赫然映入她的眼底。 难怪那么痛,原来是脚被鞋子磨出了水泡。 “嗤……嗤……”她痛得倒抽冷气,可怜的脚啊,说它们遭受了满清十大酷刑也不为过。 “休息一下吧,待会儿我背你。”季昀奕也不顾他的光辉形象,坐在了童彦婉的旁边。 春天的草还算柔软,像坐在软垫上面。 脚踩在青草上,顿时有种解脱的舒适感。 “不用背了,可以走在草上,挺舒服。”她弹跳起来,在草上试着走了几步,只是草根有些扎脚,但怎么也比穿高跟鞋强。 季昀奕直摇头,站了起来,半蹲在我的面前:“快上来,我背你。” 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童彦婉忍不住笑了:“猪八戒背媳妇。” “坏丫头,我哪里像猪八戒?”季昀奕哭笑不得:“见过我这么帅的猪八戒吗?” “以前没见过,但今天见了!” 季昀奕的背实在太有诱。惑力了,童彦婉终究没能抵抗得了,俯身趴上去。 “走咯!” 季昀奕一下撑了起来,她连忙抱紧他,双手提着鞋子,在他胸前一甩一甩的。 爸爸的坟上长了不少的野草,还有几根高高的芦苇,坟的侧面,有一棵童彦婉前几年种的柏树,已经日渐茂盛起来,种下去的时候,高度才到她的膝盖,现在已经快和她一样高了。 “爸,我带季昀奕来看你了。”点燃在路上买的香蜡纸烛,童彦婉和季昀奕跪在了坟前。 墓碑,是前年童彦婉回来请人刻的,上有爸爸的照片,因为妈妈改嫁了,她没有让工匠刻上妈妈的名字,只有她和小宇的名字,一个孝女,一个孝外孙。 看着爸爸的照片,就像看到爸爸本人,童彦婉的眼眶之中,氤氲了泪花。 “我爸爸是不是很帅?”她眼含泪花,笑着转头问季昀奕。 爸爸的笑容定格在了三十八岁。 三十八岁,还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爸爸却早早的被病魔夺走了生命。 “嗯!”季昀奕冲童彦婉点点头,然后看着她爸爸,表情格外的严肃:“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彦婉和小宇,彦婉的妈妈我也会当自己的妈妈一样对待。” 季昀奕的话发自肺腑,让童彦婉很有些感动,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把眼泪统统抹到他的袖子上。 擦干泪,她威胁道:“如果你敢对我和小宇还有妈妈不好,我就让我爸爸半夜去找你!” 季昀奕哑然失笑,揉了揉她的头:“你是不是很希望你爸爸来找我?” “是啊,我好想好想爸爸,这些年时常梦到他。”童彦婉从提包里摸出湿巾,抽了几张,小心翼翼的把墓碑上的尘土擦去。 爸爸的笑容,愈发的鲜活。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贵,爸爸是如此,季昀奕也是如此。 爸爸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而季昀奕,她不能再失去他! 病魔夺走了爸爸的健康,她还清楚的记得,爸爸最后的日子,他已经是骨瘦如柴,根本吃不下东西,靠输液维系生命。 香蜡纸烛烧完,童彦婉和季昀奕还在爸爸的墓前坐了半个小时。 山里的空气很好,风景也优美,她趴在季昀奕的膝盖上,真不想离开。 爸爸其实也挺幸福,每天面对青山绿水,看日出日落,再也没有了烦心事,病魔也不能再伤害他。 这么一想,童彦婉心情好了很多,闭上眼,好似看到爸爸在冲她微笑,就像,他还活着,笑容让她倍感舒心。 “爸爸……”童彦婉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眼泪像水龙头,哗啦啦的往外涌。 季昀奕抱着童彦婉的手紧了紧,他替她擦去脸上的泪,他的手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轻缓,像春风,拂过她的脸。 童彦婉抱紧季昀奕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低低的呜咽:“季昀奕,我好想爸爸……” “嗯,我知道!”季昀奕的声音也有几分哽咽,她想她的爸爸,他也想他的妈妈。 童彦婉从未听季昀奕提起过他的爸爸,她一直很好奇,他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季昀奕那么恨那么厌,连提也不愿意提起。 沉默了好久,她才擦干眼泪,从季昀奕的怀中仰起脸:“你想你的爸爸吗?” 季昀奕的脸色沉了沉,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想!”他冷冷的回答,言简意赅,似乎不愿说起那个人。 比陌生人更陌生。 “真的不想?”越是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就越是说明他在意。 在季昀奕的身边待得越久,她越能理解他。 他一定是在意的。 看着季昀奕凝视着远处的眼眸,他此时的眼中,没有她的位置。 童彦婉的心口一阵阵的抽痛,她悠悠的说:“我很难过!” “为什么?”他缓缓收回目光,专注的凝视她,这一刻,她才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么的忧伤,那么的惆怅。 “在我的面前……你也要说谎吗?” 明明很在意,了他却要说不在意。 在别人面前伪装,她可以理解,但在她的面前,他依然不忘伪装,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 季昀奕,你不愿和我分享你的心事吗? “抱歉!”季昀奕怔了怔,摇头道:“我不想提那个人,如果可以,我宁愿他不是我的爸爸,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可是我想知道,装在你心里的事,统统想知道,季昀奕,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吗。”童彦婉苦笑了一下,心中又酸又涩:“我不知道你爸爸是什么人,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难道你就不打 算和我分享你的心事吗?” 季昀奕的目光又望向了远处,青山绿水映在他的眼底,使得他的眼睛,更加的明亮。  虫鸣鸟语,伴着季昀奕的声音,柔柔的,钻入我的耳朵:“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和我妈……我一直当他死了,这样心里还能好受些,读高中的时候,他来找过我几次……到读大学,我才知道 他的身份地位不一般,我大四帮朋友考四级被抓,险些开除学籍,我一直以为是冯教授帮了我,最近才知道,帮我的人实际上是他,我不想接受他的恩惠,可又一直在被他照顾……” “你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 身份地位不一般……不一般到什么程度呢? 季昀奕的眼中,满是苦涩。 “他在北京……”季昀奕顿了顿,问道:“你有听说过季坤鹏这个人吗?” “季坤鹏?”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有耳熟能详的感觉。 季坤鹏,季坤鹏,季坤鹏……童彦婉反复咀嚼这个名字,突然间,脑海中灵光闪现。 倏然睁大眼睛:“新闻联播……” “对,就是他,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是不是很可笑,他抛弃我和我妈妈,娶了对他仕途有帮助的人的女儿,薄情寡义的人可以飞黄腾达,重情重义的人却命丧病魔……” 季昀奕双眼赤红,眼泪,在眼眶中急急的打转。 “彦婉……”季昀奕猛的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口。 他的身体,在猛烈的颤……抖,她似乎能感觉到,泪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胸……口,一片温热的潮湿。  她们一起躺在草坪上,观察天空的云,好久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有的云像绵羊,有的云像花朵,有的云像飞机……童彦婉和季昀奕笑作一团,继续发挥她们的想象力。 第五百三十三章 失踪 季昀奕背童彦婉下山,她很担心他的腰承受不了这么重的压力,可他却表现得相当好,走山路也如履平地,步伐轻快得就像没有背着我。 回城的车上,她靠在季昀奕的肩头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他接了个电话,好像要他去什么地方,他并不是很乐意,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童彦婉眼睛也不睁,含含糊糊的问:“是谁啊?” “他病了,要我过去看看他。”季昀奕的口气很冷,好像在说一个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什么病?”童彦婉心口一紧,霍的坐直了身子,焦急的看着他。 生老病死,人不能抗拒的自然规律,不管多有权势多有地位,也难以逃脱。 季昀奕淡淡的说:“心脏病,过几天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你什么时候去?” “今天晚上的飞机。” “这么快?” 季昀奕回酒店收拾了些随声物品,剩下的就放她那里。 送他到机场,童彦婉抱着他不愿意松手:“下了飞机就给我打电话,尽量早点儿回来!” “嗯,我尽快回来,电话联系!” 看着季昀奕走进通行口,她的心就开始痛,不知道这一分开,又得多久。 一直等到飞机起飞,我才拧着季昀奕的旅行袋返回妈妈的公寓。 上飞机之后季昀奕还给我打过电话,再三保证,一下飞机就和我联系,不让我担心。 得了他的保证,我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有了安慰。 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望了过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季昀奕呢?” “他去北京了。”我心情有些低落,勉强勾了勾嘴角,四下望了一眼:“小宇和炜昱呢?” “炜昱带小宇去游泳了,让你去游泳馆接他们。”妈妈的眼睛落到了我脏兮兮的鞋上:“你们下午去哪里了,怎么鞋上全是泥?” 我把旅行袋放地板上,换了拖鞋:“带季昀奕去看爸爸了。” “怎么突然想起去看你爸?”妈妈的眼眸黯淡了下来,神情有几分凝重,好像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她难过。 拧起旅行袋往房间走:“就是突然想起了,没有原因!” “你手里拿的是季昀奕的东西?”妈妈的脸色更加的深沉,口气有几分生硬:“他要搬过来住?”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回房放下旅行袋,又快步出来,走到妈妈的旁边坐下,拉着她的手摇了又摇:“妈,你就让他过来住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行!”妈妈板起脸,抽回了手:“我这儿地方差,不适合居住,让他去住他的好地方!”  “妈,不是季昀奕说他那里适合居住,是我自己说的,真的,而且他从来没说过你这里不好。”我朝妈妈的身旁挪了挪,紧紧的挨着她:“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会说话,笨嘴笨舌,惹你生气,对不起了 。” 不管我怎么道歉怎么解释,妈妈都不理不睬,气定神闲的盯着电视。 “妈,到底要怎样你才同意季昀奕过来住?”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天气不算热,却渗出了一身的汗。 妈妈缓缓的转头,瞥了我一眼:“彦婉,难道离了姓莫的你就活不下去?” “是啊,离了他我就是活不下去。”我知道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我再坚持一下,妈妈肯定会被说动。  “唉……”妈妈突然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当年你外公外婆不允许我和老伍结婚,绝食抗议也没用,后来还是嫁给了你爸爸,现在想来,你外公外婆是对的,你爸爸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不是走 的早,我们现在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她连忙捂住脸,嘤嘤的哭声从她的指缝里传了出来。 我紧紧的抱着妈妈的肩,柔声宽慰:“妈,就算爸爸不在了,你还有我和炜昱还有小宇,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别哭,爸爸如果泉下有知,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哭。” “彦婉……妈妈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和你爸爸团聚了……”妈妈一边哭一边说,让我的心都碎了。 眼泪滚了出来:“妈,你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能看到小宇长大结婚生孩子。” “真的吗?”我帮妈妈擦去眼泪,她揉了揉眼睛,凄楚的看着我。 我笃定的点头:“真的,真的,小宇的孩子还等着你取名字呢!” 妈妈停止了哭泣,脸上泪痕未干,很认真的说:“我取的名字就怕小宇不喜欢。” “喜欢,肯定喜欢,妈妈取名字最好听了,读书的时候,同学都说我的名字好听。” “你这丫头,就知道说好听的话来哄你老妈高兴,嘴这么甜是不是吃蜂蜜了?”妈妈终于笑了,我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没吃蜂蜜,下午和季昀奕去买了棒棒糖和冰激凌吃,嘿嘿,回味一下童年的感觉。”我说话的同时,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在心中计算季昀奕到达北京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真是漫长的等待 。 “彦婉,其实我一直很担心,小宇终究不是季昀奕的孩子,难道他就不在乎?”妈妈微蹙了眉:“男人的心眼儿,很小的。” 季昀奕嘴上说不在乎,心里肯定是在乎的吧! 就像伍叔叔讨厌我一个道理,终究不是自己的孩子,或多或少,心理上都有点儿难以接受。  踌躇了片刻,我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妈,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季昀奕真的不在乎,他很喜欢很喜欢小宇,把小宇当他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看待,你也知道,他身体的原因,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孩子… …” 妈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季昀奕也真是命苦。”  “是啊,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他和他妈妈,娶了别的女人,他妈妈省吃俭用供他读书,结果自己有病也不去治,拖到后来太严重,治不好了,他自己又生了病,你说我能不管他吗?”偷偷抹 去心酸的眼泪,季昀奕的苦我感同身受。 越想越觉得季昀奕不容易,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默默的付出,默默的守候,太多的苦,太多的痛,他一个人承担。  “唉……”妈妈揉了揉眼睛,伤感的说道:“你和季昀奕都是命苦的人,在一起就要互相照顾互相扶持,不要再为了一丁点儿事就闹得不可开交,季昀奕也真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偏要把你赶出门,铁 石心肠的闹离婚,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处,有事好商量,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知不知道?” “嗯,不会了,我和他一定会好好相处,你就放心吧!”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妈妈,压抑着心中的喜悦,低声问道:“妈,你的意思是……同意季昀奕住过来?” 妈妈板着脸,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我也是看他勤快,做饭像模像样的,只要他不嫌我这里居住环境差,他要来住我也不会赶他走。” “他肯定不嫌,谢谢妈,你真好!”我欢呼一声,抱着妈妈亲了又亲,结果一不小心,把妈妈压倒在沙发上,她笑着挠我的腰。 “哎呀,不要挠,不要挠,痒死了……哈哈……”我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连连求饶:“妈,求你了,不要挠,哈哈,哈哈……” 车祸之后妈妈就少有出门,她很怕出门接收到那些异样的目光,但今天,她心情很好,主动提出和我一起,去接小宇和炜昱。 我扶妈妈坐上轮椅,拿薄毯盖在她的膝盖上。 夜幕已经降临,大街上依然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哈,好久没出门了!”我推妈妈走出大厦,她就叹了口气:“再不出来走走,我都快不认得路了。”  “妈,我就说晚饭后推你去广场转转,你总是不同意,整天待家里,多无聊啊,明天开始吧,我和小宇推你出来!”我注意观察来往的行人,虽然很多人都会下意识的看妈妈一眼,但都是善意的,不带 一丝一毫的嘲笑,相信只是妈妈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等时间长点儿,她应该就会习惯那些善意的目光。 去游泳馆有很长的一段路,我在路上给炜昱打了电话,可他没接。 难道还在游泳? “妈,炜昱什么时候带小宇去的游泳馆?”我突然有些心神不宁,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妈妈想了想:“下午……四五点钟,我还让他们吃了晚饭再去,可小宇吵着要马上去,不愿意等到晚上。” 我推着妈妈匆匆忙忙的赶到游泳馆。 趴在游泳馆的玻璃上使劲看,池子里还有几个人,但小宇和炜昱不在其中。 难道是进去换衣服了? 连忙拨打炜昱的电话,通了,可还是没人接,打了一遍又一遍,我记得团团转。 找到游泳馆的工作人员,让他帮忙,进更衣室找一找。  “更衣室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游泳馆的工作人员找了一圈出来对我说:“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再仔细找找,看还有什么地方遗漏的!”我心急如焚,急急的说:“对了,厕所,厕所找了吗?” “已经找过了,真的没有。” 妈妈拉着焦急的我,安抚道:“彦婉,是不是炜昱带小宇坐车回去了,我们在路上就没碰上?”  “我不知道,不知道,给炜昱打电话他也不接,如果他真的要带小宇回去,也该给我打个电话啊,电话也没打。”我急得快哭了,炜昱一向大大咧咧,会不会他把小宇丢了,不敢给我打电话,正在到处 找?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急,我快被自己给逼疯了。 给保姆打了电话,小宇和炜昱还没回去。 “他们回去了就赶紧给我打个电话!”我推着妈妈往回走。 妈妈一路上都在劝我,不要急不要急,炜昱那么大了,肯定可以把小宇带好。 我是不想急,可又控制不了自己,脑海中满是那些不好的念头,翻来覆去的涌入,让我难以心安。 保姆的电话一直没有打来,炜昱的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听。 把妈妈送回家,我又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打算去游戏城找找。 炜昱小时候最喜欢去游戏城打游戏了,也许游戏城里太吵闹,炜昱没听到手机响。 怀揣着希望,我打车赶到游戏城。 游戏城虽然新装修过,游戏机也换了新,但已经不复从前的鼎盛。 冷冷清清的游戏城里没几个人,我找了一圈,失望的离开。 炜昱到底带小宇去哪里了?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多么希望小宇就在不远处,眼巴巴的望着橱窗里的玩具,央求我给他买。 “小宇,炜昱,你们在哪里?”我的手机打得发烫,快没电了,不敢再打,紧握在手里,就怕接漏了电话。 炜昱的电话没有来,保姆的电话也没有来,季昀奕的电话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决堤:“下飞机了?” “是啊,刚刚下飞机。”季昀奕听出了我的不对劲儿,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的说:“没事啊,我在外面逛街,逛来逛去也不知道该买什么!” 季昀奕轻笑:“逛街的乐趣在于逛而不在于买,不知道买什么就不要强迫自己去买不需要的东西,逛开心了就行。”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逛开心了就行。”我站在十字路口,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走哪一边。 “你一个人逛,没带小宇?”季昀奕又问。 “没带他。”我在心里默默的说,很想带小宇,可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季昀奕让我请假去北京,我想也不想的拒绝了,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说这些事,我现在最想的还是找到小宇。 心里装着小宇,和季昀奕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想影响季昀奕的心情,他爸爸在医院准备心脏搭桥手术,他的心肯定更乱。 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几乎把炜昱有可能带小宇去的地方都找遍了。 找不到他们我也不像回家。 回去坐以待毙的等,还不如到处找找。 快半夜十二点了,我突然接到赵桓禹打来的电话,让我去他住的酒店一趟。 “我不去!”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半夜三更的,去他那里干什么? 没安好心的家伙。 一定是知道季昀奕走了,就开始打坏主意。 思及此,心头一凛,说不定小宇和炜昱就是被赵桓禹给带走了。 不等他开口,我急急的问:“小宇和我弟弟是不是在你那里?” “呵,还挺聪明嘛,猜得不错,你到底过不过来?”赵桓禹威胁道:“如果你不过来,我就……” 他威胁的话还未出口,我就大喊了出来:“你不许伤害他们!” “我的性格你应该清楚,我不伤害他们也可以,只要你过来,我就放他们走。”赵桓禹无耻的嘴脸我见识过太多太多次,已经不足为奇。 怎么刚才就没想起是赵桓禹把小宇和炜昱带走了呢? 真笨! 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外面到处找,结果都是无用功。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赵桓禹住的酒店,他的房间号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 赵桓禹再变……态,应该不会伤害他自己的儿子吧,而炜昱和他也没有什么仇怨,肯定不会有事。 他不过是想把我引过来。 提包里有把修眉刀,我摸出来握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走出电梯,我火速找到赵桓禹住的房间,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赵桓禹站在门后,笑盈盈的看着我。 “来得可真快!”他转身往里走:“进来吧!” 我站在门口,急急的喊:“小宇和我弟弟呢?” 赵桓禹脚步一滞,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急什么急,进来陪我喝两杯,你要见他们,我自然会让你见!” “你找我来不会是要我陪你喝酒吧?”我满心戒备的盯着赵桓禹,握着修眉刀的手愈发的紧了。 “不然你以为呢?”赵桓禹走到酒柜跟前儿,倒了两杯红酒,朝我走来:“晚上睡不着,在德川没什么熟人,想找人喝酒也不知道找谁,就只能勉为其难找你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趴在门框边,扯着嗓子喊:“小宇,炜昱,你们在不在里边儿,小宇,炜昱……小宇,炜昱……” 赵桓禹高大的身躯堵在了我的面前:“别喊了,他们不在这里,在别的地方。” “走开,我不喝!”我下意识的后退,站在走廊的中间,大声的质问赵桓禹:“他们到底在哪里?”  “在……很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暂时还不会伤害他们。”赵桓禹轻啜了一口红酒,喉咙上下起伏了几下,然后抿着唇,食指优雅的滑过他的嘴角:“陪我喝一杯,我就让你见他们,这个要求,不 过份吧?” “要喝就在这里喝,我不会进去!”我夺过赵桓禹方才喝了一口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给我的酒里说不定下了药,而他自己喝的酒肯定没问题,我放心大胆的喝下去,便嚷着要他把小宇和炜昱交出来。 “好,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们!”赵桓禹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递到我的面前:“先和你弟弟说两句吧!” 我心头一凛,急急的夺过他的手机,放到耳边:“炜昱……” 电话虽然已经通了,可还没有人接听。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聆听。 “姐,姐,快来救我和小宇……” 弟弟的声音传入耳朵,几乎撕裂了我的心,泪流满面的大喊:“炜昱照顾好小宇,我马上……过去……” “姐……” “嘟嘟……” 电话中断,耳边只有让人窒息的急促忙音。 “赵桓禹,把小宇和我弟弟还给我!”我怒火中烧,疯了似的冲上去对赵桓禹拳打脚踢。 我拼尽了全力,可赵桓禹却像泰山一般稳固。 只一只手,就把我推倒在地。 “赵桓禹,你不得好死!”撕心裂肺的嘶吼从我的喉咙里迸出,我无助的坐在地上,狠狠瞪着赵桓禹:“你根本不是人!” “呵,说这些有用吗?”赵桓禹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就像惊弓之鸟,被他一碰就全身颤栗,恐慌得连连后退:“季昀奕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功夫管你?”赵桓禹嘴角的讪笑就像冬天挂在屋檐下的冰凌,冷酷而尖锐。 赵桓禹话中有话,我一下听了出来。 难道他知道什么? 心头一凛,急急的问:“季昀奕他怎么了?” “难道他自己没告诉你?”赵桓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啊!” 赵桓禹越是吊我胃口,我就越是心急,失声喊了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的事,女人就别管了!”赵桓禹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你还要不要小宇和你弟弟?” “要,我当然要,他们在哪里?” 季昀奕,小宇,炜昱,三个人,在我的脑子里转来转去,我的脑袋顿时搅成了一团浆糊。 “要他们就跟我来!”赵桓禹取了房卡,随手把门拉上,然后迈着从容的步子,朝电梯走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像打了强心剂,飞速的狂跳着,似乎随时会从喉咙里跳出去。 去? 还是不去? 艰难的选择之后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跟在赵桓禹的身后,他按了电梯,然后双手环抱胸前,好整以暇的等待电梯的到来。 脑子嗡嗡作响,我的视线也有些模糊。 从镜子前面经过,连自己的脸也看不清。 我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问:“赵桓禹,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以为他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会放下仇恨,却不想,他如此的变……态,仇恨已经在他的灵魂深处扎了根,难以彻底的拔除。 季昀奕,我到底该怎么办? 欲哭无泪! 眼睛又干又涩,还异常的朦胧。  揉了揉,梦一抬眼,对上了赵桓禹幽深的视线。 第五百三十五章 生日快乐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赵桓禹的眼睛却只是个妆点,我看不出他的情绪,更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就像一个未知的迷,旁人根本不知道谜底。 “你说我想怎么样?”赵桓禹的手很自然的拍了拍我的头顶:“猜猜看,猜对有奖。” “猜不到!” 变……态的想法,我相信一般的正常人都猜不到,也只有变……态能理解变……态。 “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赵桓禹的笑容突然变得好可怕,我的心和身体都在瑟瑟的发抖。 他那踌躇满志的样子,就像真的有读心术,能看穿我的想法。 心中一阵忐忑:“你……你说我在想什么?” 赵桓禹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在想,季昀奕快点儿回来救你出苦海,我又要虐待你了?”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大变……态,有种你杀了我,我不会再受你欺负!”我打开锋利修眉刀,在赵桓禹的面前晃了晃:“奉劝你最好别碰我,如果小宇和炜昱少了根毫毛,我都不会放过你!” “你打算怎么不放过我?”赵桓禹不屑的看着我手中的修眉刀,嘴角的笑格外的冷:“就凭你,伤得了我吗?” 我瞅了他的下腹一眼:“要不要试试,再踢断,估计就接不起来了。” “噗嗤!”赵桓禹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荡,格外的悠远深沉,像来自于地狱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 我心中的疑惑急需要证实:“你那个是不是没被我踢断,骗我的?” 赵桓禹也不隐瞒,得意洋洋的承认:“是啊,就是骗你的,怎么样,我不过动了个小手术而已!”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一下就踢断了!”我咬紧牙关,狠狠的瞪他:“混蛋!” “你当时不也挺担心嘛,怎么,是不是心疼了?”赵桓禹伸出他的烂手,摸了我的脸一把。 我打开他的手:“别碰我,恶心的脏东西!” “童彦婉,别不识好歹!”赵桓禹眸光蓦地暗了下去,盯着手背,很快就有红印显现了出来。 “我就是不识好歹,怎么样?”我挺直了腰,鼓起勇气迎上他阴冷的目光:“把小宇和弟弟还给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赵桓禹的嘴角抽了抽,一扭头,不再看我。 “叮咚!” 电梯门应声而开,赵桓禹走了进去。 我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心里很有些害怕。 “不想见小宇和你弟弟了?”赵桓禹的杀手锏一出,我就只能硬着头皮窜了进去。 死就死了,如果赵桓禹再欺负我,上次没把他那里踢断,这次一定要踢断! 赵桓禹得意的瞅了我一眼,俨然就是胜利者的姿态! 他按下了一楼。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都揪紧了。 真怕赵桓禹会带着我一起堕入地狱。 电梯下降得很快,心脏也跳得很快,顿时有种失重的感觉。 季昀奕,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好害怕! 真希望季昀奕似乎超人,可以听到我的呼唤,马上飞回来。 这个想法一进入脑海,我就忍不住笑了,真是被小宇给影响了。 怎么会突然想起超人来! 电梯的门开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万一赵桓禹想怎么样,我也能及时的喊人帮忙。 临近午夜,酒店大堂里边儿人不多。 我和赵桓禹的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 “走这边儿!”赵桓禹走出电梯,看了看手表,然后大步朝酒店的后花园走。 “干什么啊?”还好不离开酒店,至少在这里不用担心他乱来。 紧跟在赵桓禹的身后,他步伐矫健,我只能一溜小跑,才不至于跟丢。 酒店的后花园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游泳池,另一部分是花圃,初夏的时节,花圃里的花格外的多。 昏暗的灯光打在六角梅舒展的藤蔓上,特外妩媚动人! 我猜不透赵桓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四下张望,目之所及,根本没有小宇和炜昱的影子,他们到底在哪里? 赵桓禹大步走到花圃的幽径边,朝站在酒店后门的我挥了挥手:“快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怯怯的朝花圃内望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就算赵桓禹想在里边儿杀人碎尸,再就地掩埋,恐怕也不会被发现。 赵桓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我再说一遍,过来!” “我……”回头朝酒店大堂忘了一眼,我连忙跑回去,拉了个保安,说找他有事,让他跟我过去。 保安很好说话,也没问太多,就跟着我朝后花园走。 有人壮胆,我就放心多了。 赵桓禹看到保安,笑得很无语,但没说什么。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森森的,挺可怕! 在保安的陪同下,我走进了花圃的林荫道。 赵桓禹不远不近的走在前面,我和保安走在后面。 虫鸣鸟呓,不绝于耳,给这阴森的花圃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走到转弯处,赵桓禹突然不见了,我心头一紧,不敢再往前走。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前放蓦地一亮,火树银花不夜天呈现在了眼底。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伴随着悦耳的歌声,小宇捧着个生日蛋糕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捂着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妈妈,生日快乐!”小宇小心翼翼的捧着蛋糕,蜡烛的火光映衬着他胖乎乎的小脸,非常的乖巧可爱。 “小宇……”我快步冲过去,接过小宇手中的蛋糕,就怕蛋糕上的蜡烛烫到小宇。 盯着精美的慕斯蛋糕,一时间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咸,统统涌上心头,汇聚成了河,急急的在心里流。 赵桓禹和炜昱都站在小宇的身后,笑盈盈的看着我。 “姐,是不是很惊喜啊?”炜昱晃了晃手中小巧的礼物盒:“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你……你不是被赵桓禹抓起来了吗?”我的大脑转不过弯了,这……这……这太突然了,让我反应一下。 炜昱哈哈大笑:“当然是骗你的,怎么样,你弟弟的演技还可以吧,是不是可以去拿奥斯卡影帝了?” “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急死了!”我一把抓过炜昱手中的礼盒,实在气不过,砸到了他的脸上:“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此时此刻,看到小宇和炜昱平平安安,可我依然心有余悸。 狠狠的瞪向赵桓禹:“你是不是显得无聊,玩死我才高兴?” “姐,这事是我的主意,和赵大哥没关系,你别怪他!”我一手拿蛋糕,另一只手朝赵桓禹打去,却被炜昱拦了下来,他挡在赵桓禹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惊喜,只有惊,没有喜!”我从来没用过这么凶的口气和炜昱说话,但我真的是气疯了:“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不接,也是为了给我惊喜,这么多个小时,你知不知道我找遍了大街小巷,快急疯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看着我着急很高兴吗?” 话音未落,眼泪就倾泻而下。 我恨不得把蛋糕砸弟弟的脸上,就他还笑得出来,二十几岁的人了,做事情还像个孩子,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 弟弟松开我的手,把摇摇欲坠的蛋糕接了过去。 “姐,别生气了,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打我吧,骂我吧!”炜昱的话根本不管用,他连忙把小宇推上来:“小宇乖,快叫妈妈别哭了。” “妈妈别哭了,生日要快乐才行!”小宇拽着我的裙摆,拉着不停的摇:“妈妈,不哭,要勇敢,是你说的,哭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自己显得脆弱,你忘了吗?” 深吸一口气,我蹲下身,把小宇抱在了怀中:“妈妈没忘,妈妈不哭了,要勇敢!” 我的泪腺一向比较发达,特别是这段时间,有越来越发达的趋势,明明知道哭没有什么用处,可就是喜欢哭,还越哭越来劲儿,越哭越止不住。 抹抹眼泪,我站了起来,牵着小宇就走,根本没有心情过生日,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一个头愁得两个大,我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我的生日,炜昱一向记得最清楚,我会忘,妈妈会忘,但炜昱却从来不曾忘记过。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我三十二岁生日的第一天正式开始。 天空中的月亮很圆很大很亮,我许下了心愿,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 “姐,别生气了,看在我费心准备的份儿上原谅我吧!”炜昱大步跟上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伸出了手:“你看,我刚刚点花火的时候烫到手了,好痛哟!” 瞅了他的手背一眼,确实有个暗暗的影子,心口一痛,依然面不改色:“谁让你自己不小心,活该!”  “姐,我也是想让你高兴,今天看你和妈闹得那么僵,我就难受。”炜昱把礼盒打开:“这是我熬了几个夜才给你刻好的印章,你不是最喜欢玉器嘛,这个印章的玉料非常好,你摸摸,手感像冰一样。”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醉不归 看着炜昱亲手刻的玉章,说不感动是假的。 从小到大,炜昱送给我的礼物都一定是他亲手做的,他说外面买的东西没意思,要亲手做才珍贵。 他三岁的时候送我了一副他亲手画的画,四岁的时候是他亲手叠的钱包,五岁的时候……太多太多的珍贵礼物,都装在我房间床下的箱子里,每一件,都充满了回忆,也充满了炜昱对我的爱。 我伸出手,拿起玉章,握在掌中,真的就和握冰的感觉一样。 印章的底部刻的小篆,依稀能分辨出是我的名字。 一刀一刀,那么的深刻,难以抹去。 “姐,喜不喜欢?”炜昱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喜欢就笑一下,原谅我吧!” “东西我收下了,但别指望我会轻易原谅你!”我一手牵着小宇,一手握着玉章,朝酒店的后门走去。 我听到炜昱在对赵桓禹说:“赵大哥,这下玩儿过火,惹我姐生气了,怎么办?” 赵桓禹很无奈的说:“你和彦婉相处了二十几年,她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清楚。” 炜昱懊恼的说:“这蛋糕是我和小宇亲手做的,难道就这么扔了,多可惜。” 一听这话,我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低声问小宇:“蛋糕是你和舅舅一起做的?” “嗯!”小宇使劲儿点头:“做蛋糕好好玩。” 小宇做的第一个蛋糕,意义不一样,就算我再生气,这一刻也该气消了。 泳池边有桌椅,我抱着小宇坐了下去:“把蛋糕拿过来!” “来咯!”炜昱笑嘻嘻的把蛋糕放在我的面前:“姐,你不生气了?” “哼!”我狠狠的瞪了炜昱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蛋糕,切了一块给小宇,又切了一块给自己,至于炜昱和赵桓禹,我就当他们不存在。 尝了蛋糕之后我对小宇赞不绝口:“我的乖儿子,真是长大了,会做蛋糕了,小宇做的蛋糕是妈妈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妈妈,舅舅和我一起做的!”小宇是个厚道的娃,也不独占功劳,笑嘻嘻的拉着炜昱:“舅舅好厉害,会做蛋糕,还会变魔术。” “嗯!”我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笑得傻乎乎的炜昱:“小宇,吃完我们就赶快回家睡觉,困了没有?” 小宇摇摇头:“不困,不困,我刚刚才睡醒。” 也许是吃了蛋糕的缘故,心情好了很多,炜昱又很卖力的耍宝逗我笑。 “噗嗤!”我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妈妈多担心,差点儿急死了。” 我的脚走了山路之后就一直很痛,虽然换了舒适的平底鞋,能走路,但痛楚并未减少。 这一坐下就站不起来了。 腿软脚痛。 我把小宇放旁边的椅子上,脱下鞋和袜子一看,脚上的血泡惨不忍睹,连袜子上都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嗤……”好痛啊! 赵桓禹凑了上来,把我的脚捏在手里。 “放手!”脚腕被他捏得太紧,我缩了缩也没用,依然在他的手中。 “怎么脚成这样了?”赵桓禹紧蹙着眉,细细查看我脚上的伤。 我没吱声,咬着牙,愣是没喊一声疼。 “炜昱,你抱着小宇,跟我来!”赵桓禹吩咐了一句,便拦腰把我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酒店大堂走。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被赵桓禹抱着走,真是丢死人了。 走进酒店的大堂,灯火通明,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连忙捂着脸,欲哭无泪。 赵桓禹的怀抱给不了我温暖和安全感,有的,只是恐慌。 就连他身上的味道,也让人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酒店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医生,赵桓禹把我抱到医务室,医生给我简单的消毒之后上了药。 本来上药之前面前还能走路,可上了药之后就彻底的不能走了。 赵桓禹不顾我的反对,要抱我上楼。 小宇和炜昱就跟在后面,我羞得无地自容! 他说时间太晚了,就在酒店休息,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早上再回去。 我连忙叫炜昱给妈妈打个电话,免得妈妈担心。 炜昱说他早就打了,这个时间,妈妈恐怕早就上……床睡觉了。 小宇趴在炜昱的肩头,很快进入了梦想。 我根本不敢在有赵桓禹的地方睡觉,他那么变……态,说不定连酒店的客房也按了监控。 “放我下去,我要回家!”死死抓着电梯门,我愣是不撒手。 炜昱抱着小宇走进了电梯:“姐,就在酒店将就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吧,我也困,小宇好重,我快抱不住他了!” “你要在酒店睡就在酒店睡,我必须带小宇回去!”我奋力挣扎,也不管脚上是不是裹着纱布没穿鞋,就跳下了地。 脚一接触到地面,我就痛得直冒冷汗。 “嗤……” 痛死了,要人命啊! 从炜昱的手里把鞋抢过来,勉强能穿上,只是有些紧了。 “把小宇给我!” “姐,就在这里睡吧!”炜昱踌躇了片刻说:“我今天晚上一直在给你布置房间,你不去睡岂不是浪费了我的心血。” “嗯?”除了花火和蛋糕,还有别的节目? “你去看了就知道,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炜昱拽着我,赵桓禹趁机按下了楼层,电梯门快速的关上,我想走也走不了,只能被动的跟他们去看那个所谓的公主房。 房间门一打开,我就惊讶得合不拢嘴。 “姐,怎么样,喜欢吗?”炜昱像献宝似的把房间展示给我看:“这些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看我多了解你,姐,我说过你不会后悔吧!” “炜昱,这些……都是你弄的?” 粉色的纱幔,粉色的气球,粉色的蕾丝……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粉色的,真正是我梦想中的公主房。  “是啊,弄了好久,累死我了。”炜昱随手拿了个气球,可怜巴巴的说:“为了打这些气球,我的脚现在还在发软,姐,我没记错吧,你高中的时候写过一篇英语作文,my-dream-house,我就是按照你 的那篇作文来装饰的房间。” 眼前的一切,真的和我少女时代的梦想一个样。 看着炜昱,呐呐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写过这么一篇作文?” “去年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的。”炜昱把我推入房间:“好好的享受吧,你的dream-house。” “你啊,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炜昱了。 我这个调皮的弟弟,有的时候能把人气得跳脚,有的时候又把人感动得落泪。 感动之余,我不免担忧,看了一眼斜靠在门边的赵桓禹:“你怎么和他走到一起了?”  “我带小宇去游泳馆游泳,结果遇到一群来学游泳的孩子,差点儿没把整个泳池给搅翻,我就带小宇过酒店来订房间准备给你庆祝生日,订了房间正好还可以免费使用游泳池,游泳的时候就遇到赵大哥 了。” 炜昱订的房间我还敢住,如果是赵桓禹订的房间,我跑还来不及,更别说住了。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追问道:“赵桓禹有没有进过这个房间?” “没有,赵大哥一直帮我看着小宇,他没有进来过。”炜昱不解的问:“怎么了?” 摇摇头:“没事,你们去吧,我睡觉了!” “姐,再说一声,生日快乐!”炜昱步步后退,到了门口,转过身对赵桓禹说:“走,赵大哥,我请你喝酒去,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炜昱顺手帮我带上门,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小宇柔柔的呼吸声。 把小宇放到粉红色的蕾丝花边大圆床上,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粉色气球,真有如梦似幻的感觉。 炜昱刚出生的时候,我并不喜欢他。 总觉得有了他妈妈才不再喜欢我了,是他抢走了妈妈。 对炜昱的厌恶一直持续到了他两岁,我还很清楚的记得,他有好吃的东西总是先给我吃,我不在家,他就给我留着。 也许那个时候我太缺乏关爱了,炜昱的一丁点儿小恩小惠就让我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他就是我的小尾巴,跟在我的后面甜甜的喊:“姐姐。姐姐……” 回忆过去,似乎就在昨天。 一眨眼儿的功夫,炜昱已经长大成人了,再过几个月,就大学毕业,走入工作的岗位。 以前听伍叔叔说过,想要炜昱回公司帮他,可炜昱对房地产完全不敢兴趣,他喜欢数码产品,大学念的软件开发专业,他想毕业之后做相关的工作。 找个喜欢的工作,每天能从早上八点开心到下午六点,找个喜欢的人结婚,又能从下午六点开心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人生本来就不长,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不喜欢的工作和不喜欢的人上。 想想我自己,大学念的会计专业,可我不喜欢这个专业,我喜欢化妆,喜欢打扮,把专业放一边儿,做自己喜欢的事,在影楼做化妆师,我感觉很开心。 等我对影楼的运作再熟悉一些,就把婚庆和影楼合起来做,把业务面再扩大。  我已经和申曦深入讨论过这个问题,她很是赞同,开始到处找合适的门面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一摊烂泥 情绪平静了下来,我这才想起给季昀奕打个电话。 摸出手机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连忙开机,还有一丁点儿的电。 打开电话薄,找到季昀奕的号码,我拿酒店的座机给他拨了过去。 彩铃响了一遍之后电话接通。 季昀奕似乎已经睡了,声音有些低哑:“喂,哪位?” “是我!”短短两个字,他已经听出了我的声音。 “彦婉,你怎么还没睡?”不知我的电话对季昀奕来说是不是兴奋剂,但我明显听出,他的声音精神了很多。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睡觉了!” “没关系,我也没睡着!”  “那就好!”负罪感轻了许多,我笑嘻嘻的说:“明天,哦,不对,是今天,我生日呢,若不是炜昱记得,我自己都给忘了,他在酒店给我庆祝生日,真是把我吓死了,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到处找不到人 ,我还以为他和小宇失踪了。” “你生日?”:季昀奕纳闷的问:“你生日不是下个月,怎么是今天?” 原来季昀奕也记得我的生日,心口一暖,笑得更开心了:“嘿嘿,你记的是我的新历生日吧,我在家都是过旧历生日,每年的生日都不一样,所以我也经常忘。” “哦,原来是这样。”季昀奕如梦初醒,顿了顿:“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等我回去给你补上。” “生日礼物就不要了,你快点儿回来就行!”一想到季昀奕那得了心脏病的权贵爸爸,我的心又蓦地一沉,叹道:“唉……算了,当我没说,你肯定不能快点儿回来” “你过来吧,才分开几个小时,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季昀奕一本正经的问:“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药,让我整天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想着你。” “咦,这话正是我想问你的,难道我们都得了相思病?” 说起来我和季昀奕也认识快十年了。 最初的时候感情很淡,到现在,感情还愈发的浓烈了,就像一坛美酒,越陈越香。 好酒不怕巷子深,我和他的好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和季昀奕聊了好久,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聊着聊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捡起掉地上的电话放回原位,转头一看,小宇横着睡在床心,摆成了大字形。 凑上去亲了亲小宇,我笑逐颜开的进浴室洗涮。 脚还是痛,又不能沾水,不敢洗澡,只能擦擦身子。 给炜昱打了个电话,他又没接。 想起昨晚他说要和赵桓禹去喝酒,说不定现在还醉着! 只要小宇没和炜昱在一起,他不接电话,我也没多担心。 我洗涮完小宇还在睡觉,我只能狠心的把他弄醒,然后带他回家,再赶去上班。 到影楼之后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挂历,不由得轻叹,如果季昀奕能陪我过生日该多好。 自嘲的轻笑,他现在在北京,怎么可能陪我过生日。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就不要想了,现实点儿! 我真的以为季昀奕不会陪我过生日,但临近中午的时候,他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第一眼,我以为是错觉,还笑自己想他想痴了。 再看第二眼,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不是我的错觉,是真真正正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西装革履,手捧花束。 我惊诧的瞪圆了眼睛,手中的化妆刷掉到了地上:“季昀奕?” 他冲我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你先忙,我等你!” 心潮澎湃,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此。 原本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不可能出现的人就在眼前,这才算得上是惊喜嘛! 我捡起地上的化妆刷放旁边,拿起另外一枝继续给顾客化妆。 手抖得厉害,我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勉强把妆化完,还好没化花,顾客美美的进了摄影棚。 我丢下化妆刷就朝季昀奕飞奔过去,若不是人来人往,我一定扑他怀里,好好的亲他两口。 “季昀奕,你怎么回来了?”我一手抱着玫瑰,一手抓着他,笑得合不拢嘴。 “回来陪你过生日。”季昀奕点了我的鼻子一下:“我可是飞越了千山万水赶回来的,你不能不好好犒劳我。” 心思一下就转歪了。 蓦地红了脸:“坏蛋!” “他明天上午九点钟做手术,我今天晚上就得赶回去,很抱歉,不能陪你太久!”季昀奕愧疚的望着我:“还从来没陪你庆祝过生日。” “你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只是太辛苦你了,坐那么久的飞机,很累吧?” “看到你我就不累了!”季昀奕拍了拍我的肩:“快去忙吧!” “嗯,我去请假。” 我乐陶陶的跑去找店长,向他说明情况,他马上就答应了,我今天下午本来还有一个客人,他亲自上阵帮我接待,我才可以放放心心的离开。 和季昀奕欢天喜地的离开,去附近的西餐厅吃饭。 饭还没吃完,季昀奕就问我:“待会儿想去哪里?” “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你坐飞机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本来想带季昀奕回妈妈家,可他拒绝了,没别的原因,只是想和我二人世界。 他那暧昧的眼神暧昧的话语已经让我猜到了他的意思。 虽然我今天是寿星老,可看在他坐飞机那么辛苦的份儿上,我也就勉为其难的辛苦一下吧! 季昀奕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结婚钻戒,比以前那个更大更闪,戴在手指上,非常合适。 指环里边儿还刻了我和他的名字缩写-----Tamp;J。 吃完饭,我就和季昀奕打车去他租的房子。 一进门,他就再也克制不住,抱着我疯狂的吮吻。 我热情的回应他的吻,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不分彼此。 “唔……”连卧室也顾不上进,他直接就把我压倒在沙发上,开始扒我的衣服。 这种事情我一向处于被动,没几下就把他拔了个精光。 他站直身子脱自己的衣服,我含羞带怯的捂着胸……口,娇嗔的骂了他一句:“大色狼!” “嘿,男人嘛,不色不正常!” “啊……”季昀奕俯身压在我的身上,他沉重的身体让我喘不过气,推他的肩:“你腰还没好……就躺下面吧……” 季昀奕喜出望外:“你上去?” “嗯!”我羞涩的点点头。 “好叻!”他把我拉起来,自己躺了下去。 “嘻嘻!”我爬上他的身,坐在他的腿上,开始亲吻他结实的胸……口。 虽然季昀奕比以前瘦了很多,可身上的肌肉依然不少。 情正浓,门锁突然响了“咔嚓”。 外面有人在开门! 我和季昀奕一惊,他坐了起来,把我收纳入怀,拿起西装外套裹在我的身上。 “哎呀!”顾馥梅的脸出现在门后,她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到我和季昀奕,急急的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急急忙忙的关门,季昀奕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我过来看看门窗有没有关好,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有大雨。”顾馥梅怯怯的声音透过门缝低低的传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回来了,对不起。” 我缩在季昀奕的怀里,看着他阴冷的脸,心脏突突的乱跳。 他生气了,那凶巴巴又很严肃样子,好可怕,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在这一刻,拉开了许多许多。 季昀奕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他脚底的一滩污泥。 云泥之别,竟是这般的明显。 “把钥匙放地上,你走吧!”季昀奕的声音好冷啊,虽然不是在对我说,可还是让我瑟瑟发抖,真怕有一天他会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肯定会受不了。 还是最喜欢他温柔的声音,亲切的笑脸。 “是!”顾馥梅把门稍稍打开了一点儿,手伸了进来,我分明看到,她握着钥匙的手在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我能看到她的半张脸,紧张,惶恐,似乎还有些心痛,紧蹙的秀眉,我见犹怜,她的眼中,隐隐约约,有泪花在闪烁。 “咔咔!”钥匙放到了门口的门地板上,顾馥梅低着头,缓缓站了起来:“对不起,我走了!” “嗯,去吧!”季昀奕颇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顾馥梅很轻很轻的关上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而她眼底的泪,似乎也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消失在了眼底。 “别管她,我们继续!”季昀奕一把扯掉我身上的遮盖,低头吻在了我的胸……口,另一只手肆无忌惮的在我的身体各处游走。 “你刚刚好凶,太可怕了!”我心有余悸的说:“你不许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 我本来就是个脆弱的人,最受不了别人对我冷言冷语。 “不会,绝对不会,你是我的宝贝儿,我怎么舍得!”他吮了我的脖子一口,强烈的刺激让我全身颤栗,我抱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不再想其他的事,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许久,许久,我累得筋疲力竭,无力的趴在季昀奕的身上,连抬眼皮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季昀奕释放之后很快缓过劲儿来,抱起如烂泥一滩的我进浴室冲澡。 第五百三十八章 快吃吧,饿死了! 我挣扎下地,双腿软得没一点儿力气,就像两根软塌塌的面条,若不是季昀奕抱着我的腰,给我支撑,恐怕我早就摔在浴室的地板上了。 他一手抱着我,一手给我洗身子,他的手那么的轻柔,好像我是珍贵的艺术品,必须小心翼翼的呵护。 在浴室里疯狂之后我和他都累惨了,他抱我回卧室,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虽然大白天不是睡觉的时候,可我真的好累好累,不但眼睛睁不开,就连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喊累。 若不是季昀奕调的闹钟响了,我和他还睡着不想起来。 一个人睡很孤单,两个人睡很幸福。 紧紧相拥,凡尘俗世,似乎已经离我们远去。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闹钟响个不停。 “唉……”季昀奕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我,爬起来关掉闹钟,又缩回被子里,紧紧的抱着我。 “五点了?” 大脑处于混沌的状态,我依稀记得,季昀奕的闹钟是调的五点。 “嗯!”他慵懒的应了一声,耳畔依然是他沉稳的呼吸。 “起来吧!”我睁开眼睛,盯着他安详的睡脸,心窝窝里透出了暖意,拨了拨他粗黑的头发,柔声问道:“你是晚上几点的飞机?” “十点!”季昀奕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长腿压在我的腿上,蹭了又蹭。 “哦,还早,来得及!”我推开他,拥被坐起:“起来吧,别睡了!” “不想起来!”他长臂一展,又把我拉倒在他的怀中:“再陪我多睡一会儿。” “那就再睡半个小时吧,别睡过头,误了飞机。”我的大脑已经清醒了,闭着眼睛也睡不着。 季昀奕的呼吸轻柔的吹拂在我的耳畔,带给我微微的酥麻。 头往被子里缩了缩,避开他撩。人的呼吸。 季昀奕闭着眼睛,幽幽的说:“彦婉,我这次去北京会找生育方面的专家看看我的病,如果能治好,你愿不愿意给我生孩子?” 给季昀奕生孩子,我是一百个愿意。 只是我一直很担心,再生一个孩子,会忽略了小宇,我不希望自己童年的悲剧在小宇的身上重演。 我没有立刻答应,满脑子都是妈妈生了弟弟之后对我的不闻不问,心如针扎般的痛。 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季昀奕有些落寞的说:“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 “不是,我不是不愿意。”季昀奕误会了,我急急忙忙解释:“只是很担心……” “担心什么?”他倏然睁开眼睛,剑眉微蹙,定定的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闪闪烁烁,似有千言万语,汇聚在其中。 抿着唇,艰难的说:“我担心生了孩子以后会忽略小宇,就像我妈妈生了炜昱忽略我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衡对两个孩子的关心。”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季昀奕微蹙的剑眉舒展开,笑了起来:“我会比喜欢自己的孩子还要喜欢小宇,把你的那一份儿一并给喜欢了。” 季昀奕的话和他的笑都让我很舒心。 “你说到就一定要做到哦!” “肯定的,我保证!” 送季昀奕去机场,他让我先回去,但我舍不得他一个人在机场等,执意要留下来陪他。 到机场不久就接到通知,飞机晚点到凌晨一点,季昀奕便改签了另外一家航空公司十点五十飞北京的航班。 即便是晚上,机场里依然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很是热闹! 晚餐时间我不饿,就没吃东西,到了机场,肚子就开始咕咕叫,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季昀奕,我肚子饿了。” “我们去吃拉面吧!”季昀奕指了指不远处的拉面馆,把我从长椅上拉了起来。 “好啊,好啊,我喜欢吃拉面!”热腾腾的拉面,想想就流口水。 我和季昀奕手牵手走进拉面馆,一看价目表,我就想打退堂鼓,一碗最便宜的拉面要五十八块钱,太抢人了,还不如买桶方便面吃算了。 “好贵!”我皱着眉,低低的对季昀奕说:“不吃了,走吧!” 季昀奕笑了起来:“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我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在外面吃了才过来,十块钱一碗的牛肉拉面吃到撑,满大街都是,何必到机场来挨宰。 忍痛点了一碗最便宜的拉面,我心情郁闷的坐到拉面馆的角落,半天笑不出来。 季昀奕坐在我的对面,托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我:“不就是几十块钱嘛,没事的。” “我想想心里就不舒服。”我哭丧着脸,算账给季昀奕听:“在机场吃一碗拉面的钱在外面可以吃五碗了,还能加四个煎蛋,你说亏不亏?” “呵呵!”季昀奕笑得合不拢嘴,食指在我的鼻尖上点了点:“守财奴!” “我才不是守财奴呢,该花的钱我从来不含糊,只是觉得当冤大头的感觉很不爽。”我瞅了一眼店里的广告画,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要把汤也全部喝完!” “哈哈哈!”季昀奕点头道:“我也把汤喝完!”  看着季昀奕的笑脸,当冤大头的阴郁一扫而空,我也笑了起来:“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吃德川最好吃的拉面,十块钱很大一碗,加牛肉和肥肠是五块钱一份儿,加菜是三块钱一碗,他家自己泡的甜蒜也 很好吃,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好好,我尽快回来!”季昀奕抹开袖子,看了眼手表:“今天是十二号,我看能不能二十号回来。” 我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你不是还要去找专家看病嘛?” “嗯,看病不需要很多时间,到时候拿了药,回来慢慢的调理。”季昀奕似乎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我不知道能在德川待多久……” “怎么了?”看季昀奕那沉重的表情,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不得了。 季昀奕揉了揉眉心:“我可能很快就要……回去上班了。” “回临川?” “不是。”季昀奕摇了摇头:“回蓉城。” “回去做以前的工作?”也不知为什么,想起蓉城我就心口发紧,在蓉城发生的事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缠绕了我很多年。 “不一定。”季昀奕若有所思:“现在还不知道。” “哦!”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如果季昀奕回蓉城,我是不是也要跟他回去呢? 那个住了两年的地方,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回忆,有欢笑有眼泪有痛苦有快乐…… 统统埋在了我的记忆深处,就像一个伤疤,害怕被碰触,更害怕被揭开,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静的走进那个房子,再平静的走出来。 季昀奕抱着别的女人,赶我出家门的画面就像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播放,一遍又一遍,痛彻心扉。 “不要……”我痛苦的抱着头,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我快被撕心的痛给逼疯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已经成了我的噩梦! “彦婉,怎么了?”季昀奕抓紧我的手腕儿,万分焦急。 “没……没什么……”不知何时,眼泪已经盈在了眼眶中,我一闭上眼睛,泪就滴落了下来:“我不想回蓉城。” 季昀奕没吱声,慢慢的收回了手。 这个时候,拉面送了上来,我擦干眼泪,强颜欢笑:“快吃吧,饿死了!” 突然间想起一句话:若你欲哭无泪,就尝试着说出来,若你欲语无言,便什么也不要说,有时候一开口,眼泪就会跟着流,眼泪能说出你不能说的话。 此时此刻,这句话就在我的身上应验了,季昀奕已经从我眼眶的泪水中明白了我的想法,他透过拉面蒸腾的雾气幽幽的望着我,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 人世间最痛心无奈的事莫过于此,他不想伤害我,可偏偏他伤害我最深,无心的伤害远远比蓄意的伤害更有杀伤力。 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没办法从当初的悲痛从抽离,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是痛。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拜拜手:“别说这个了,快吃吧!” 握着筷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连面条也夹不起来。 “嗯!”季昀奕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漫不经心的拿起筷子,吃拉面。 不容易夹起面条吃了一口,我笑着说:“味道还不错!” “还要不要别的?”季昀奕转头看菜单:“春卷煎饺看起来都不错。” “不用,我吃这么一碗就够了。”我埋头吃面,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事,过了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何必给自己心里添堵呢,只要季昀奕以后对我好,之前的那些事,就让它们烟消云散吧! “那就好,别饿着了!”季昀奕伸出手,宠溺的摸了摸我的脸:“最好能长胖点儿,身上没二两肉。” “哼!”我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嫌我胸部小就明说,干嘛找这么差劲儿的借口?”  季昀奕大呼冤枉:“我可没嫌你胸部笑,是你自己说的!” 第五百三十九章 惊吓过度 “嗤!”我不屑的撇撇嘴:“男人不都喜欢胸。大的女人嘛,难道你不喜欢?” “别人喜不喜欢我不知道,对我来说,你这样的就行了,刚好一手一个,不大不小,很合适。”他说着伸出了手,做半握状,好似手中真的有东西。 被季昀奕露骨的话说得面红耳赤,我打了他的手一下:“别说了,羞不羞?” “这话题不是你挑起的吗?”季昀奕眉峰下垂,很委屈的看着我:“不说就是了。” 我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去北京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 “肯定不会忘,我每天打,烦死你!” “呵呵,我不怕烦,你尽管打。” 回到家已经临近午夜,我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房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我借着对面大厦的灯摸摸索索的往房间走。 悄无声息的房间,满是家的味道。 如果季昀奕能搬进来住,那就更完美了。 下午在季昀奕那里洗了澡,我进浴室刷个牙,就准备睡觉了。 我怕吵醒小宇,没开灯,摸到床边,脱掉衣服爬上……床,紧挨着小宇躺下。 总觉得今天晚上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虽然下午睡了一下午,可还是没缓过劲儿来。 季昀奕也太能折腾了,好累! “唉……”我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不要再想,明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季昀奕的电话就打来了。 本来我让他到了北京就给我打电话,可他说时间太晚,不愿意打扰我休息,怎么劝也劝不动,我只能勉强答应他明天早上给我打。 突然觉得小宇长大了许多。 我伸出手,朝小宇摸了过去,结果,摸到的是成年男性的身体。 吓了一跳,但很快平静了下来,不是小宇,应该是炜昱。 “炜昱,回自己房间睡!”我推了推他,低声说:“快起来!” 身旁的人动了动,似乎要坐起来。 我连忙抱紧被子,刚才上……床的时候没穿睡衣,现在全身上下只穿着底裤。 “是不是小宇要你陪他睡?”我有些不悦,质问道:“怎么不等他睡着了就回自己房间?” 身旁的人没说话,突然拉了一把被子,我一时不甚,抱在怀中的被子被扯了去。 “哎呀……”胸前一凉,我急急的伸手抓被子,可只摸到了被角,抓住的只有空气。 抓不到被子我就抓衣服,生气的低嚷:“炜昱,你干什么啊?” “啊……”手还没够到衣服边儿,一具沉重的身体就压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身上的人肯定不是炜昱! 是赵桓禹? 对! 就是赵桓禹,我闻到了他身上的人渣味儿。 “赵桓禹,滚开,你别碰我!”我卯足了劲儿,对他拳打脚踢,奋力挣扎。 赵桓禹嘲讽的笑声传来:“呵,竟然一下就猜到是我,你也不算很笨嘛!” “快滚开,放开我……你这个人渣,不得好死,快滚,滚啊……” 我的手被赵桓禹死死的压过头顶,腿也被他的腿压着,顿时四肢失去了自由,动弹不得。 “啊……” 赵桓禹突然咬在了我的胸……口,剧烈的痛顷刻间传遍四肢百骸。 “放开我,放开……”他松开口,鼻子在我的颈项间嗅了嗅:“我好像闻到了季昀奕的味道。” “是啊,我身上就是他的味道,快放开我。”我恶狠狠的警告:“如果你敢碰我,他一定会杀了你!” “杀了我?”赵桓禹很轻蔑的笑了:“他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狗屁,季昀奕一定会回来,他说了二十号回来,你快放开我,放开……” 我的心越来越慌,越来越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发疯般的推开了赵桓禹,自己连滚带爬的跌下床,赵桓禹眼疾手快,抓住了我还没落地的腿,硬是把我往床上拽。 “妈,炜昱……快来救我……”我被赵桓禹一点一点的往床上拉,也顾不得许多,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救命啊……妈……炜昱……救我……”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渔网捕获的鱼,哪怕再不情愿,也摆脱不了渔夫的网。 “妈……妈……炜昱……炜昱……”我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在喊,连嗓子眼儿里也有血腥味。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 妈妈,炜昱,你们听不到吗? “别白费力气了,没有人会来救你!”虽然我看不见赵桓禹的脸,可想象得出他脸上狰狞的笑。 “妈……炜昱……”我的声音越来越嘶哑。 被赵桓禹拖回床心,绝望的躺在那里。 我是鱼,经历垂死挣扎之后,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力气,只能任人宰割。 “童彦婉,和季昀奕在一起很开心吧?”赵桓禹的手突然卡住了我的脖子,虽然力道不重,可依然让我心惊胆寒:“如果他知道你和他睡完又和我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手脚被俘没办法反抗,我气急败坏的吐了他一口唾沫:“赵桓禹,你有种就杀了我,做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你根本就不配当男人,当畜牲也不够格……” “你的话太多了!”赵桓禹猛的咬住我的嘴,把我的怒骂吞入腹中。 “唔……唔……” 赵桓禹使劲儿的吮吸,把我嘴里的空气全部吸了去。 我瞪大眼睛,憋着气喊:“唔……放开……唔……” 良久赵桓禹才松口,我又吐了他一口唾沫:“赵桓禹,你不得好死,一定会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 “唔……”我还没骂完,他又咬住了我的嘴唇,让我什么话也骂不出来了。 他得意洋洋的说:“你骂一句我就吻你一下,怎么样,是不是很喜欢我的吻,那就继续骂吧,我就继续吻!” “混蛋!”话音未落,我就急急忙忙的别开脸,赵桓禹的嘴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湿漉漉的嘴唇,恶心得让我想吐。 “嗒”的一声响,房间的灯被赵桓禹打开了,他撑起上半身,定定的看着我。 “啊……”我惊慌失措,连忙抓起旁边的枕头挡在赤。裸的胸……口,把河东狮吼发挥得淋漓尽致:“滚啊……” 我胸……口上还有季昀奕留下的无数吻痕,赵桓禹一把就把枕头扔到了墙角,微眯着眼睛看我胸……口的吻痕。 双手环保胸前,根本挡不住,我瑟瑟的发抖,无助的哀求他:“赵桓禹,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赵桓禹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我还想一直这么玩下去呢,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你变……态!”他竟然说好玩,恬不知耻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赵桓禹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我是变……态!” 虽然赵桓禹压在我的身上,可我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火,他似乎对我没什么欲。望,只是单纯的像欺负我,看我抓狂就乐在其中。 回想和他住的那几个月,如果他真的想把我怎么样,有很多的机会,根本等不到今天。 说到底,他并不想对我怎么样。 有了这一层认知,我不再似刚才那般紧张得要死要活。 总算勉强能喘过气来。 “赵桓禹,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我冷笑着问:“难道打算一辈子整我和季昀奕?”  “没错,我是这么打算的,怎么,害怕了吗,害怕就赶快离开季昀奕,只要你不和他接近,我不会碰你一根毫毛!”赵桓禹的手在我的颈项间游来走去:“季昀奕越是和你难分难舍,我就越不会让你们好 过。” “你根本就是个变……态。”赵桓禹的碰触让我全身跳起了鸡皮疙瘩:“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赵桓禹摇摇头:“心理医生根本帮不了我!” “为什么你就不试着放下仇恨,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不是季昀奕不想救你妈妈,他真的想救,你这又是何苦呢?” 85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赵桓禹冷冷的盯着我:“管好你自己吧!” 心头一凛,急急的问:“我妈妈我弟弟还有小宇呢,是不是你把他们藏起来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吓,我的心脏快负荷不了了。 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一下,难道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 “这话你就说错了,我根本没藏,他们回你继父那里了!”赵桓禹挑了挑眉:“难道你没接到电话?” “我电话没电了!” 赵桓禹粲然一笑:“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告诉你,你妈妈弟弟还有小宇,都去你继父那里了,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谁让你在这里等我?” 难不成我被妈妈和炜昱给卖了? 他们两个一直向着赵桓禹,真的很有可能为了撮合我和赵桓禹,给他制造机会接近我。 “你说呢?”赵桓禹愈发的得意了。 我不想猜,答案昭然若揭,说出来只会让我更痛心。 “他们去那边干什么?”  这一两个月里,妈妈连提也不愿意提起伍叔叔和“馨园”,怎么会突然过去,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满腹的疑问。 第五百四十章 死路一条 “你自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赵桓禹俯身在我的脸上嗅了嗅。 我惊慌的躲避,怕他又咬我的嘴。 “快起来,我要去馨园了!”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推他的肩。 赵桓禹就穿了一条短裤,我和他这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若是旁人看到,不知道想歪到什么地方去了。 “过了明天,馨园就不复存在了!” “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为什么会不存在,要拆了重建?” “呵,你还真是天真得可以!”赵桓禹捏着我的下巴,生生的痛:“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继父已经破产了,他名下的产业很快会被全部查封。” “你胡说,怎么可能破产?”我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赵桓禹的话,他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  “怎么不可能?”赵桓禹轻描淡写:“资金链一旦断裂,破产是很容易的事,不过应该还没那么快彻底破产,你继父已经申请了破产保护,还会再垂死挣扎一段时间,不过我很有兴趣看看,他还能挣扎多 久。” 赵桓禹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让我起疑:“是不是你干的?” “No,No,No!”他竖起食指晃了晃:“是他自己害了自己,男人嘛,好色很正常,但也得有个限度,不然被女人害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三?” 我突然很想大笑。 好,好,好! 真是痛快,他根本就是活该,谁也不用同情他! “没错,你还不算很笨嘛!”赵桓禹翻身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走吧,一起过去看看,落水狗是什么样子。” 我死活不坐赵桓禹的车,招了辆出租车,赵桓禹就一直开车跟在后面。 远远就看到“馨园”灯火通明,向世人昭示它曾经拥有过的鼎盛和辉煌。 此时此刻,我的心中依然有小小的失落,毕竟是生活了数年的地方。 门大大的敞开,妈妈泪痕未干,抱着小宇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四下望了一眼,没看到炜昱和伍叔叔,客厅有些凌乱,胡乱摆放着几个行李箱,衣服也是堆得到处都是。 “彦婉?”我的脚步声惊醒了妈妈,她睁开眼,坐了起来,朝我伸出手:“你总算来了。” “妈!”我快步走过去,一手抱住妈妈的肩,一手握紧她伸出的手。 妈妈的手好冰好凉,我紧紧的握在掌中。 “小赵已经告诉你了吧?”妈妈双眼赤红肿胀,应该是哭了很久。 点点头:“嗯,我都知道了,他人呢,去哪里了?” “刚刚开车出去,炜昱也跟着去了。”妈妈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赵桓禹,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小赵,你可得帮帮老伍啊!” 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妈妈终究不忍心看着伍叔叔破产。 赵桓禹大步走进客厅,在我和妈妈的对面落座:“帮他没问题,但我有条件!” 我和妈妈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什么条件?” 赵桓禹嘴角一弯:“我要带小宇回狮城。” “不行!”我想也不想,断然拒绝:“我死也不会把小宇给你!” 我就知道赵桓禹没那么好心,竟然死不要脸,提这种恶毒的要求,只能向妈妈说对不起了,我不是不想帮伍叔叔,是实在帮不了,小宇就是我的命根子,离开他,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那就算了,别怪我袖手旁观!”赵桓禹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一耸肩,摊开了手,他的左手掌心,还有我刺出的狰狞疤痕。 他恐怕恨不得杀了我,却又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把我推向不仁不义的境地。 “哼!”我狠狠的瞪着他:“你太无耻了,十八层地狱都嫌不够!”  “童彦婉,请注意你的措辞!”赵桓禹微蹙了眉,身体往后一靠,双手环抱胸前,翘起了二郎腿,冷冷的说:“我不过是想履行做父亲的责任,带小宇回狮城,给他最好的教育,他的前途会不可限量,跟 着你,他又能得到什么?” “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他照顾他!”锦衣玉食我给不起,但我可以给人世间最无私无价的母爱,没有人可以替代。  “这就够了?”赵桓禹唇角的冷笑越发的阴郁了,他的脸上,好似笼罩了一层消散不开的乌云:“我的儿子,可不是普通的孩子,你以为给他吃饱穿好就行了吗,我告诉你,远远不够,要成为人上人,就 必须从小开始培养,他要读最好的学校,同学全部是大企业的接班人,那才是他应该走的路。” 赵桓禹的话让我倍感压力,虽然我也希望小宇能功成名就成为人上人,但是,那样的人生,会不会太累了点儿。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把小宇给你,滚,这里不欢迎你!”我霍然站了起来,冷冷的下逐客令。 “彦婉……”妈妈抓着我的手腕儿:“公司的法人是我,如果还不清欠债,妈妈也会坐牢……” “什么?”我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妈妈:“伍叔叔公司的法人是妈妈,怎么会这样?” 妈妈痛心疾首的看着我:“注册新公司的时候就写的我的名字。” “啊……”我顿时头痛欲裂,跌回沙发,全身无力,站不起来:“怎么会这样……” 如果是姓伍的去坐牢,我连看也不会去看他一眼,可现在……竟然是妈妈去坐牢……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给我答复。”赵桓禹站了起来,他的身影黑压压的笼罩在我的头顶,即便不抬头,也倍感压力:“妈,你别太担心,好好休息,明天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睁开眼,又是新 的一天!” “小赵……”妈妈欲言又止,良久,才说:“路上开车小心点儿!” “好,我会非常小心,晚安!” 赵桓禹离开的脚步声就像踩在我的心上,一下又一下,踩得我生生的痛。 “彦婉……”妈妈伸出手,握紧了我的肩,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妈,我不能没有小宇。”手埋在掌中,痛苦得抬不起头,闷闷的说:“我再想想办法,咱们不求赵桓禹,一定有别的办法,不会让你坐牢,绝对不会。” “对不起彦婉,都是妈妈连累了你。”说完,妈妈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听到妈妈哭,我心里就更难受,转身抱紧她的肩,宽慰道:“妈,别这么说,你没有连累我,你是我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个时候,我不能脆弱,必须坚强再坚强,挺过去,就好了! 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体内充满了力量,用小宇的话说,我也要当铠甲勇士,保护家人。 我扶妈妈回房休息,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一张脸完全没有血色,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灰。 妈妈躺在床上,一脸的愁容,拉着我的手:“彦婉……” “妈,快睡吧!”我冲她甜甜的一笑,掖了掖被角:“做个好梦,晚安!” 关了壁灯,我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一出门,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 我无精打采的下楼,抱起在沙发上熟睡的小宇上楼。 好久没躺在“馨园”的床上了,不管什么时候,这地方都不能给我归宿感,这不是我的家,以前是妈妈和弟弟的家,以后,也不再是妈妈和弟弟的家。 季昀奕还在飞机上,手机处于关机的状态,我给他发了条短信,把家里的情况简单的告诉他,并让他看到短信就立刻给我打电话,我等着他的电话。 除却季昀奕,现在亦无人可依无人可靠了。 手机握在掌中,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遍又一遍的设想,如果季昀奕也没办法,我是不是就得向赵桓禹屈服,把小宇给他抚养。 这样一想,心脏就开始痛。 说我杞人忧天也好,自寻烦恼也罢,我终究不能袖手旁观。 自己能力有限,只能求助于人。 熬到下半夜,我听到院子里有车声,从床上爬起来,站到窗边一看,是君耀晨的车。 我还以为是炜昱和伍叔叔回来了。 匆匆忙忙的下楼,君耀晨风尘仆仆,一脸的倦容。 君耀晨看到我,第一句话就问:“我爸呢?” “他和炜昱出去了。”我快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问:“你有没有办法解决债务问题,如果解决不了,我妈妈就要去坐牢。” “唉……”君耀晨无奈的摇头:“很抱歉,我也没办法,现在没有公司愿意收购我们的股份,如果还融不了资,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该怎么办?”虽然我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君耀晨说“很抱歉”的时候,我还是脚下一软,全身无力的坐到沙发上,唉声叹气:“难道真的只能求赵桓禹?” 君耀晨诧异的问:“赵桓禹愿意帮忙?” “但他有条件,要我把小宇给他。”我欲哭无泪,幽怨的说:“绝对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现在这个烂摊子,也不是只有他能收拾。”君耀晨坐到我对面,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别烦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自己吓自己 “想办法想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口气也生硬了起来:“如果能想,你们不早就想了吗,有何必等到今天。” “呼……是,我们确实是束手无策。”君耀晨无奈的摇了摇头:“爸爸找了很多老朋友,可都碰了壁,这也怪不得他们,谁也不愿意把钱往无底洞里扔。” “是不是有钱就能解决问题,到底需要多少钱?” 君耀晨凝眉想了想:“初步估计,至少得十八亿。” “十八亿……”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别说十八亿了,就是十八万,让我马上拿出来也还有点儿困难,季昀奕恐怕也没办法解决这个资金的问题。  “爸爸修建娱乐城在银行贷了款,现在没办法还款,银行那边催得紧,而施工方也被拖欠了巨额的工程款,已经提交法院起诉。”君耀晨越说越来气,咬紧了牙关:“要我说他也是活该,老了还要风。流 ,拖垮了公司不要紧,那是他自己的事,现在还拖累我们,特别是你妈妈,被他给害惨了!”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想想怎么解决吧!”我无力的摆摆手,就算把伍叔叔给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我妈妈是被他给拖累定了。 我和君耀晨都没有睡意,坐到院子里,一人倒了杯红酒,一边喝一边说话。 终于等到了季昀奕的电话,他刚下飞机,看到我的短信,就连忙给我打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就一抽一抽的发痛,眼泪,噙在眼眶中,喉咙有几许哽咽。 “季昀奕,救救我妈妈吧,我不要她坐牢,我也不能失去小宇。”季昀奕是我全部的希望,就算他帮不了我,但能替我分担烦恼,我也能好过一些,不然真的要疯了。 我支离破碎的生活,何时才能圆满? 电话那头的季昀奕沉默了片刻,说:“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别太担心了,快去睡觉吧,不然明天没有精神。” “嗯,明天再打电话,再见!”季昀奕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这大半夜的给他施压,我也于心不忍,挂了电话,就无力的趴在桌上,久久抬不起头。 君耀晨推了推我:“彦婉,要睡就回房间睡,别在院子里,容易着凉。” “睡不着。”脑子里又烦又乱,根本没有睡意。 君耀晨站了起来,使劲拽我的手臂:“睡不着也得睡,不然身体受不了!” “别管我,你快想办法,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我真想带妈妈去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只要没人找得到她,就不用坐牢了。 “办法肯定要想,但不能这样逼自己!”君耀晨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听话,回房间睡觉,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你坐在这里熬一夜,也无济于事,何必呢?” 我霍然坐直身子,端起红酒,气急败坏的把剩下的半杯酒倒入喉咙,抹抹嘴,气恼的控诉:“你爸爸真是太可恨了,怎么会有他这种人,自己做错事,还要别人帮他背黑锅!”  “你才知道他很可恨吗?”我的话戳到了君耀晨的痛楚,他也很生气,脸色沉得发黑,坐回座位,端起酒猛灌,一口气喝了三大杯,才面红耳赤的低吼:“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当年我妈妈嫁给他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两个人一起创业,从摆小摊开始,再做服装批发,起早贪黑,不容易生活好起来了,他却不顾十几年的夫妻情分,执意要和我妈离婚,我妈不同意,他就打,打我妈,打我,我妈不 忍心看我被打,才同意离婚,你说他这种人,哪里有人情味儿,他就是这么自私,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只图自己痛快。” “对,你爸爸就是这种人,太可恨了!”附和完君耀晨,我又叹道:“可你妈和我妈就是爱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君耀晨定定的看着我,双眼之中闪闪烁烁,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想起了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再想起也不过是徒增伤悲。 其实,我觉得现在就挺好,君耀晨是以我哥哥的身份存在,抛开过去,我和他的相处,也不算很尴尬。 我和君耀晨在院子里坐了一夜,天蒙蒙亮,我看了眼时间,再过几个小时,季昀奕的爸爸就要做心脏搭桥手术了,希望老人家手术成功,健康长寿。 妈妈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下楼来。 我听到声音,连忙奔进去,扶住她:“妈,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妈妈朝门外望了一眼:“还没回来?” “没有!”我摇了摇头:“妈,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早饭。” “不饿,我什么也不想吃,你要是饿了就去做,你自己吃吧!” 才过了一夜,妈妈憔悴多了,看起来至少老了五岁,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精神状态很差很差,我碰到妈妈的手,透心的凉,和冰差不多。  “妈,不饿也要吃点儿,身体不能垮。”我握紧妈妈的肩,柔声宽慰道:“放心吧,你不会坐牢,我相信老天爷长了眼睛,这事根本就和你没关系,伍叔叔的公司,你也从来没插手管过,追债也追不到你 头上。”  “彦婉,妈妈也想通了,实在没办法我就去坐牢,没事,里边管吃管住,挺好。”妈妈苦笑着说:“你上次不是看了个新闻,有个老大爷无儿无女,没饭吃,就故意偷东西让警察抓到送牢里去,在牢里住 一年,胖了十斤,里边的条件肯定不错。” 眼泪夺眶而出,我连忙别开脸,声音有些哽咽:“妈,你别说了,我无论如何不会看着你坐牢,一定会有办法。” “彦婉,妈知道你是孝顺的孩子,能有办法固然好,没办法也别勉强。”妈妈说着说着身子就晃了晃,若不是我及时抓紧她,她肯定已经滚下楼梯,后果不堪设想。 “妈,你怎么样了?”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抓紧她,虽然稳住了,可依然心有余悸。 “没事,没事,刚刚头突然昏了一下。”妈妈一手抓着拐杖一手抓栏杆,我则在左前方扶着她。 走了好久才顺顺利利的走到了客厅,这短短的距离,就让妈妈累得直喘粗气。 我奔进厨房去给妈妈倒了杯蜂蜜水,这是妈妈多年来的习惯,早上起床喝杯蜂蜜水,清理肠道垃圾。 君耀晨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妈妈喝了一口蜂蜜水,哑着嗓子问:“耀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妈妈和伍叔叔的房间窗户对着后院,开车进前院,他们一般都听不到,而我的房间正对前院,听得最清楚。 “凌晨三点多。”君耀晨淡淡的回答,坐在沙发边对我说:“彦婉,我肚子饿了,去煮碗面条。” “好。”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天还没塌下来,再怎么没胃口也得吃东西,才有力气继续面对困难。 我煮面的时候炜昱和伍叔叔回来了。 伍叔叔跪在地上求妈妈原谅,我们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好像看戏一样。 妈妈端坐在沙发上,并不拿正眼看伍叔叔:“不管我坐不坐牢,我都要和你离婚,抽个空,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我真为妈妈不值,在伍叔叔破产之前离婚,多少还能分点儿钱,可现在,却只能分到一身的债务。 该说的话都说了,夫妻情分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断了。 妈妈没有流眼泪,很坚强的面对伍叔叔虚伪的致歉。 “妈,我们回去吧!”我拉着炜昱,走到妈妈的身旁。 “好!”妈妈似乎解脱了,微微一笑,让我和炜昱扶她起来,坐上炜昱的车。 我和妈妈坐在后座,车驶出了“馨园”,妈妈回头望了一眼,克制的眼泪唰唰的落了下来。 那里之所以叫“馨园”,是因为妈妈的名字里有一个“馨”字。 也许再过不久,这里就要改名字了,不管改成什么名字,都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妈妈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的淌泪,我抱着纸巾盒,不停的给她擦,一张纸又一张纸,擦了好多。 虽然一夜没有阖眼,但还是要强打起精神去上班。 现在已经是困难重重,我不能再丢了工作,不然以后的日子就更艰难了。 给第一个客人化妆造型之后季昀奕打来了电话,他爸爸已经进了手术室。 现在季昀奕已经够烦了,我不想再拿我的事去烦他,不打算提伍叔叔公司的债务问题,只叮咛他好好照顾他爸爸,别急着二十号赶回来,多陪陪老人家。 “好!”季昀奕沉吟片刻,说:“彦婉,你妈妈的事我会尽量想办法……” 不等季昀奕说完,我就打断了他:“不用了,你先照顾你爸爸吧,我妈妈的事以后再说。” “能等吗?”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至少最近这几天,没有什么问题。 “客人来了,有空再打电话。” “好,你先忙吧!” 挨过这一天,下午接了小宇回到家,家里冰锅冷灶,空无一人。 第一个闯入脑海的就是坏念头,我连忙摸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她说保姆有事回家一趟,晚上在外面吃饭,她和炜昱正在回家的路上。 真是差点儿被吓死。  以后可不能再自己吓自己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陪小宇回房写作业,刚把语文作业写完,就听到了开门声。 出去一看,回来的不光是妈妈和炜昱,还有赵桓禹。 三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让我莫名其妙。 “你来干什么?”看到他就没个好心情,冷声低喝:“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妈妈脸上的笑容迅速的敛去,皱起了眉:“彦婉,别用这种口气和小赵说话,他是诚心诚意来帮我们。” “妈,我们不要他帮,一定会有别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求赵桓禹,他实在太卑鄙了,总是做趁人之危的事。 像他这种人,根本不会诚心诚意的帮别人,他总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他现在的目的就是小宇。 我绝对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 冲上去就把赵桓禹往外推:“你滚,我绝对不会把小宇给你,滚啊!” 妈妈一把抓住我的衣服,使劲拉扯:“彦婉,你误会了,小赵刚刚来找我,他答应无条件帮我们,小宇他也不会抢走。” “不可能,他不可能会无条件帮我们!”赵桓禹说的话,都是狗屁,妈妈不了解他才会被他骗,我是了解的,根本不会相信他说的一个字。 推开妈妈的手,我卯足了劲儿要把赵桓禹推出去。 看到他就烦,就算是走投无路,也不求他。 “彦婉,别这样!”赵桓禹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抓紧我推他的手腕儿,掌心的热度烫得我心浮气躁:“相信我,我是真的想帮你们。” 我狠狠的瞪着他,抽回手,握紧了双拳:“我不会相信,滚!” “爸爸,爸爸你来啦!”小宇听到赵桓禹的声音,兴冲冲的从卧室里跑了出来,飞扑过去,抱紧了赵桓禹的腰。 赵桓禹得意的挑了挑眉,俯身把小宇抱了起来:“宝贝儿,妈妈不让爸爸进门,爸爸只能在外面等小宇出来。”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爸爸进门,爸爸惹你生气了吗?”小宇转头问我,一脸的天真。 “小宇,跟妈妈回房写作业。”我没好气的瞪了赵桓禹一眼,朝小宇伸出了手。 小宇抱紧赵桓禹的脖子,噘起了小嘴:“不嘛,我要和爸爸去玩,爸爸昨天答应今天带我去画画,我要去画画。” “妈妈带你去。”也不管小宇愿不愿意,我抱住了他,试图把他从赵桓禹的手中夺回来。 “爸爸,爸爸,我要去画画!”小宇奋力挣扎,还是被我给抢了回来,他的小手在空中不断的挥舞,对赵桓禹恋恋不舍。 “小宇乖,去写作业,写完作业爸爸再带你去画画,听话,跟妈妈进去。”赵桓禹握着小宇的手,紧跟我的脚步,进了卧室。 猛然想起昨晚发生在床上的事,我就恶心得厉害。 不管怎么洗,也洗不去那种想吐的感觉。 把小宇放在椅子上坐好,我就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奔进浴室涮嘴,把想吐的感觉压下去。 “爸爸,你看我写的字。”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小宇正献宝似的把他的作业拿给赵桓禹看。 赵桓禹一边看一边夸:“小宇的字写得可真好!” “嘿嘿,妈妈和老师也这么说!”小宇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那小模样,看起来很满足。 妈妈和炜昱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话,我沉着脸,走过去,坐在妈妈的旁边。 “彦婉,小赵现在愿意无条件帮我们,难道你不高兴?”妈妈捏了我的脸颊一下:“妈知道你不想求赵桓禹,觉得欠了他,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除了他,我们又能求谁呢?” 妈妈的话说得是没错,可我心理上还是不能接受:“赵桓禹肯定有阴谋,他不会这么简单的帮我们。”  “彦婉,是你多心了,小赵能有什么阴谋,你误会他了。”妈妈说:“小赵的公司也参与了这次娱乐城的修建,他帮我们也是帮他自己,昨晚他说要小宇才肯帮,也是因为他太爱小宇,想要小宇待在他的 身边,你就不要再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以前小赵是做了很多错事,但他现在已经在弥补,你也要给他机会,人嘛,难免有犯错的时候,只要知错能改,就要给他机会。”  “姐,赵大哥人真的不错,他对你和对小宇都那么好,你怎么就不为所动呢?”炜昱也站在了赵桓禹那边,努力的劝说我:“至于季昀奕嘛,我看就不怎么样,关键时刻人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口口声声 说要好好照顾你和小宇,可他又做了什么,你别再死心眼儿了,原谅赵大哥吧!” 弟弟的话让我气恼,不过更气的是赵桓禹太会伪装了,轻而易举就骗了所有人。 “炜昱,赵桓禹真的不是好人,你别相信他说的话,季昀奕不是不想帮我们,他爸爸今天做心脏搭桥手术,在北京,他过几天就会回来。” 季昀奕回来也不一定能帮我们解决债务问题,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期待他快快回来,有他在身边,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忐忑不安了。 如果哪家银行能贷给我们十五亿就好了,公司能恢复运转,要不了多久就能走出困境。 只是现在,没有银行愿意贷款。 君耀晨告诉我,他找了很多家银行,但银行怕贷出来还是解决不了公司的问题,到时候,贷款收不回,银行自己也麻烦。 难道真的只能靠赵桓禹吗? 我一个人走到阳台,站在二十楼往下望,人就渺小得和蝼蚁差不多,连车也只是甲壳虫一般的大小。 不管再怎么愁,也愁不完! 钱钱钱……满脑子都是钱,我觉得自己已经钻进了钱眼儿里。 摸出手机,给季昀奕打电话。 他没接,过了几分钟又给我打了回来。 “你爸爸手术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他现在还没醒。”季昀奕轻轻的说,声音似乎飘了很远很远。 “哦,手术成功就好。”那么多的烦心事,现在至少解决了一桩。 “嗯!”季昀奕又问:“赵桓禹去找你了没有?” “找了!”我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是你说服他无条件帮我们?” 怎么可能? 赵桓禹那么恨季昀奕,怎么可能会被季昀奕说动? 我满腹的疑问,等着季昀奕解答。 “我只是打了个电话给他,让他不要趁人之危,他和我的恩怨不要迁怒到你的身上,等我回去,就给他个交代。”季昀奕的声音很苍凉,似乎藏着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急急的问:“你打算怎么做?” “到时候再说吧!”季昀奕轻笑着安抚我:“别担心,赵桓禹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他要带走小宇也不过是逼着我去找他,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害你和小宇分开,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 “你不会有事吧,赵桓禹那么变……态,说不定他会……”我不敢继续往下说,实在太害怕了。 季昀奕说得到很轻巧,可依然不能让我宽心,我真的怕,赵桓禹会伤害季昀奕,如果真的会那样,我宁愿受伤害的是我。 季昀奕笑了:“当然不会,如果赵桓禹要杀我,他恐怕早就下手了,也得不到今天,别担心,没事的!” “可我还是很怕!” “别怕,你要相信我,如果我应付不了赵桓禹,又怎么能照顾你和小宇,放心,真的没事,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虽然明知道季昀奕看不到,我还是点了点头。 坐在阳台上看日落,我的心也像落日一般缓缓的下沉,再下沉。 听着季昀奕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他的笑脸,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季昀奕,才一天不见你,我又开始想你了。” “我也想你!”季昀奕的声音好温柔,像大提琴发出的声音,低缓沉稳:“时时刻刻都在想。” “嘿嘿,我是分分秒秒都在想。”思念季昀奕就好像成了习惯,心被他装得满满的。 他诚挚的发出邀请:“过北京来吧,陪着我。” “好啊!”我突然很想很想去,排除万难,到他的身边,只要和季昀奕在一起,我就什么也不怕。 “真的?”季昀奕喜出望外:“可别逗我玩儿。” 我欢快的回答:“真的,真的,我真的想去北京陪你!” “我马上给你订机票,今晚就过来,好不好?”季昀奕比我还着急,看来他对我的思念,真的不亚于我。 踌躇片刻,我开口道:“你等等,我待会儿给你打过去。” 季昀奕了然道:“好,别让我等太久。” “不会的,很快!”我挂了电话就奔进客厅,问炜昱:“你在家照顾妈妈几天,我去趟北京。” 现在债务的问题已经解决,有弟弟在家,我也能放心的去北京。 “去北京找季昀奕?”炜昱不高兴的蹙紧了眉:“姐,我都说他不是好人了,你怎么还要去找他?” 我正要训弟弟,妈妈就先我开口了:“炜昱,你少说两句!” 妈妈拿起我放在沙发上的提包,递给我:“彦婉,你去吧,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小宇我会看好。”  “谢谢妈!”朝房间里瞅了一眼,我还是不怎么放心,万一赵桓禹趁我不在,把小宇带走了怎么办? 第五百四十三章 有求于他 想想就觉得头痛。 干脆向学校请几天假,把小宇也带去北京好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给季昀奕打电话过去,告诉他我已经被各个航空公司列入了黑名单,订飞机票恐怕很麻烦。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给你和小宇订票,订好了给你电话。” “好,我等你电话!” 到阳台收了换洗的衣服装进提包,洗涮用品也一并带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季昀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八点钟的飞机,我现在就要赶去机场。 挂了电话,我就进卧室,二话不说,抱起小宇就走,赵桓禹追出来,问我去哪里,我根本不理他。 在我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他就问我妈妈和弟弟。 把赵桓禹抛在身后,我快步走到电梯口,就算小宇大喊爸爸,我依然不为所动。 坐出租车到机场,上了飞机,赵桓禹竟然追了来。 “你要去北京找季昀奕?” 我惊诧的看着他,抱紧熟睡中的小宇。 小宇一坐车就喜欢睡觉,上车一会儿就呼呼大睡,我抱得双手发软,不由得感叹,小宇越长越大,再过几年,我肯定就抱不动了。 赵桓禹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翘起了二郎腿::“正好,我也要去北京办事,一起去!” “不准去!”我急了,低嚷道:“你答应过季昀奕要解决伍叔叔公司的债务问题,不准食言。” “我当然不会食言!”赵桓禹拿起一本杂志,随意的翻开:“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用我在这里守着。” 现在不能得罪赵桓禹,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改变主意,那可就麻烦了! 有求于他,不低头也不行! 我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等飞机起飞。 赵桓禹认真的看杂志,也不和我说话,一本杂志看完,就躺下睡觉。 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我早已经疲惫不堪,本想稍稍休息一下,却不料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一直到飞机降落,我才醒了过来。 下飞机之后赵桓禹就一直跟着我。 季昀奕打电话来,我就向他诉苦,季昀奕笑了,他说他猜到赵桓禹会跟过来,他已经在机场外面等我们了。 看到季昀奕就像看到了大救星,我卯足了劲儿,快步走过去,把小宇交给他。 “呼……手快断了!”我甩了甩手,瞪了身后的赵桓禹一眼:“大变……态也来了!” “季昀奕,好久不见!”赵桓禹走到季昀奕的面前,伸出了手。 “呵,也没多久嘛,才几天!”季昀奕失笑,伸手与赵桓禹握了握,然后揽着我的肩,让我上车。 赵桓禹很自觉的坐到副驾驶位,根本不管我们愿不愿意。 “没关系!”季昀奕淡淡的一笑,把小宇放平在我和他的腿上。 小宇睡得好香,怎么折腾也不醒。 到了酒店,季昀奕安排赵桓禹住在我们楼下的那层楼。 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我一点儿也不困,冲了澡之后就躺在床上和季昀奕聊天。 季昀奕说:“彦婉,我知道你不想求赵桓禹,有一家外资银行已经答应贷款给你继父的公司,他们会找你继父详谈。” “真的?”这才是我最想要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季昀奕一点头,我就抱着他狂亲了两口:“太好了,太好了!” 季昀奕在我的鼻子上轻啄了一下:“呵呵,现在高兴了?” “嗯嗯,高兴,好高兴啊!”我忍不住低声欢呼:“季昀奕万岁!” 季昀奕笑得更高兴了:“我会尽快解决赵桓禹的问题,让他以后都不会来骚扰你和小宇。” 直觉赵桓禹那个变……态没那么容易打发,我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你也别太勉强了,慢慢来吧!” “不勉强!”季昀奕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开眼笑的说:“我前段时间去做了精子的检查,一直忘了去拿检查结果,今天医生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精子已经开始有活动的迹象了。” “哇,太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抱紧季昀奕,衷心的为他高兴。 “说不定我们真的能有孩子。” 孩子,我和季昀奕的孩子……那么久那么久的愿望,真的要实现了吗? 一时间,竟还有些让人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嗯,我们一定会有孩子!” 季昀奕吻住了我的嘴唇,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他的手机就“呜呜”的震动了起来。 他恋恋不舍的离开我的嘴唇,翻身起来,拿手机接听:“喂……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季昀奕急切的对我说:“他醒了,我现在去医院,你和小宇就待在酒店,我明天过来接你们。” “嗯,你去吧,明天见!” “明天见!”他又吻了吻我,抓起西装外套,心急火燎的走了。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季昀奕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院,顾不得擦干额上的汗,一边说话,一边喘着粗气。 “情况还算稳定,跟我来吧!” 在医生的带领下季昀奕换了无菌服,消毒之后走进加护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季坤鹏,连忙上去,握紧父亲的手。 “爸,我来了!” 季坤鹏生命体征较弱,双眼半睁,呼吸时断时续,显得格外困难。 “昀奕……”季坤鹏缓缓转头,看着季昀奕,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爸,你暂时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季昀奕坐在床边,紧握着父亲的手,他眼中的流露出的,是浓浓的关切。 虽然季昀奕嘴上总是说不在乎无所谓,可看着父亲被推入手术室,他的心还是揪紧了,比任何时候更加的忐忑不安。 手术室里躺着的,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做不到泰然处之。 季坤鹏虚弱无力的点了点头,反握住季昀奕的手,略显昏黄黯淡的眼睛有隐隐的泪光在闪烁。 “爸,闭上眼睛睡一觉,明天伤口就不痛了。”季昀奕把父亲的手放进被子,然后掖了掖被角:“有事就让医生喊我。” 季昀奕三步一回头,走出加护病房,心情格外的沉重。 手术虽然成功了,可父亲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时时刻刻季昀奕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整层楼都没有别的病人入住,走廊上站满了警卫。 季昀奕从卫兵的面前经过,不断的有人向他行礼。  走廊的尽头,有一排沙发,季昀奕疲惫的走过去,坐在上面,接过警卫递过来的茶,淡淡喝一口,警卫走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双脚,女人的脚,穿着香奈儿经典款黑白鞋,只看脚,不看人,也想象得出 那是一个妩媚妖娆的女人。 “你刚过来?”顾馥梅紧挨着季昀奕坐下,从提包里取出烟盒,抽一支,优雅的点燃,袅袅的烟圈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我还以为你赶不过来。” 季昀奕微蹙了眉,霍的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从顾馥梅的手中夺过燃着的香烟,摁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季昀奕颇有些不悦,一张脸板得又僵又硬。 顾馥梅微微一笑,也跟着站了起来,把口中的烟往季昀奕的脸上一吐:“我无聊,抽着玩儿,不可以吗?” “不准在我面前抽!”季昀奕口气生硬的命令道,心浮气躁的拉松了领带,大步流星往楼梯口走。 “你去哪里?”顾馥梅小跑着跟上,犹豫再三之后抓住了季昀奕的袖子。 “走开!”季昀奕剑眉一拧,狠狠的将顾馥梅的手甩开,加快了脚步:“别跟着我!” “昀奕……” 顾馥梅一直跟季昀奕到了楼下的小花园,连楼道口也站着几个英姿飒爽全副武装的警卫。 因为季坤鹏的入住,整个医院,都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闲杂人等,根本不能入内。 月朗星稀,季昀奕坐在花园里的防腐木椅上,摸出手机看时间,意外的发现有一条童彦婉发给他的短信。 心头一喜,快速的点开。 短信应该是他来医院的路上发的,手机揣在裤兜里,他根本没听到短信提示音。 “代我向你爸爸问好,祝他早日康复。” 想起酒店中的童彦婉,季昀奕会心的一笑,正准备回一条短信,顾馥梅就很不识趣的凑了过来,把他的手机抢了过去。 “笑什么呢,我看看!” “还给我!”季昀奕狠狠的瞪着顾馥梅,对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反感到了极点,看来她是越来越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竟然管起他来。 季昀奕这辈子只服两个人管,一个是他妈,一个是童彦婉,别的女人,休想插手他的生活。 被季昀奕一吼,顾馥梅委屈得快哭了。 她哭丧着脸,幽怨的看着季昀奕:“凶什么凶,我就看看,不就是童彦婉发的短信嘛,我又不是没看过。” 不管季昀奕如何的横眉冷对,顾馥梅就是不把手机还给他。 紧握在柔荑之中,水汪汪的眼睛不停的眨啊眨,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你最近对我越来越凶了。”  顾馥梅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根本不见平日里的精明干练。 第五百四十四章 做一个好梦 很多时候,季昀奕也觉得顾馥梅变了个人,已经变得他不认识了,曾经的得力助手,现在却成了他的负担。 “我再说一遍,把手机还给我!”季昀奕的口气又冷又硬,就像冰块儿落在地上,掷地有声 顾馥梅拿着季昀奕的手机,连连后退:“你向我道歉,我就还给你!” “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季昀奕一个箭步冲到顾馥梅的面前,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犹豫了,他尽量避免和她有身体的接触。 像顾馥梅这样的女人,难缠的程度,和狗皮膏药有得一拼:“我命令你马上把手机还给我!” “这么凶干什么,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顾馥梅撇撇嘴,在季昀奕的逼视下,把手机交还给他,不满的嘀咕:“你就知道童彦婉……” “哼!”季昀奕拿回手机,瞪了顾馥梅一眼,大步走到树林便,给童彦婉回了条短信:“谢谢你的关心,他情况稳定!” 短信发了出去,十几秒钟之后,童彦婉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季昀奕接起来就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童彦婉细声细气的叮咛:“你也别太累了,适当休息一下,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有童彦婉的关心,季昀奕顿时觉得很窝心,笑容在唇角绽放:“坐飞机也累了,你快睡吧。” “嘿嘿,就想听你的声音,睡不着呢!”电话那头的童彦婉娇笑连连:“不然你唱歌哄我睡觉啊!” 季昀奕哭笑不得:“唱歌……你真是会难为我!” “唱嘛,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比如说《爱如潮水》,《光辉岁月》,《真心英雄》什么的,都是你的拿手曲目啊!”童彦婉想起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略有些伤感的说:“我好久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季昀奕顺了童彦婉的意,清了清嗓子,说:“唱的不好,你多包涵。” “没事,快唱吧,《爱如潮水》开始!”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请让我给你安慰,不论结局是喜是悲,走过千山万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既然爱了就不后悔,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 我向你推……” 一曲唱罢,童彦婉还是没有进入梦乡,反而越发的精神了:“再来一首《光辉岁月》。” 在童彦婉的催促下,季昀奕一连唱了五六首歌。 顾馥梅就坐在他身后的长椅上,闭着眼睛,静静的听,想象季昀奕的歌,是为她而唱。 曾经,她以为,只要待在季昀奕的身边,就满足了,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大,她越来越不满足。 爱一个人,只是站在身边,默默的看着他,是不够的,她也为自己争取过,可争取的结果却是季昀奕越来越讨厌她。 顾馥梅也讨厌没有尊严的自己,可面对季昀奕的时候,冷静和自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也想随便找个人嫁,让自己不再想季昀奕,断了这卑微的念头。 可不管相多少次亲,见多少个人,始终没有人能打动她,季昀奕的影子,已经在她的心底根深蒂固。 季昀奕,季昀奕…… 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季昀奕才坐在沙发上准备睡一会儿,头枕在沙发靠背上,一坐下去,就进入了梦乡。 走廊的冷气开得足,稍微多坐一会儿,就会感觉到渗人的寒意。 顾馥梅进房间拿了条薄毯出来,轻手轻脚的过去,盖在季昀奕的身上。 季昀奕太累了,警惕性降低为零,薄毯盖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反应,继续呼呼大睡。 唉……顾馥梅无声的叹了口气,退坐在季昀奕面前的茶几上,定定的凝视他的睡颜。 心瑟瑟的发抖,季昀奕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能给她个好脸色看……无奈的甩甩头,且不说谁欠谁,他都不该用那种态度对她。 顾馥梅霍的站了起来,顺着楼梯走上天台。 坐在天台边,点燃了一支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 想起季昀奕气急败坏的抢她的烟摁灭,兀自笑了起来。 一支烟抽完,还想再点一支,东方的天,微微的露出了白光,就像鱼的肚子,不断的翻腾,再翻腾。 烟咬在亚光的朱唇中,久久没有点燃。 一夜没阖眼,她的眼圈有些发黑,人也显得很憔悴。 从天台下去,季昀奕已经不知去向,顾馥梅拿起沙发上的薄毯,还能感觉到他淡淡的体温,他应该刚走不久。 加护病房外的警卫刚刚换了班,排着整齐的队形,步伐一致的从顾馥梅的身旁走过。 顾馥梅放下薄毯,朝加护病房走去,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她看到换了无菌服的季昀奕坐在病床边,和季坤鹏说话。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转头,就看到季坤鹏的现任夫人----杜蕙翕。 顾馥梅快步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表姨妈。” “嗯!”杜蕙翕点了点头:“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下午。” 杜蕙翕在加护病房外站定,看着病房内的季昀奕和季坤鹏,冷笑着说:“还真是父子情深,让人感动!” 顾馥梅站在旁边,没吱声,低垂着头。 “杜姨,早!”季昀奕出来,和杜蕙翕打了照面,他勾勾唇角,点了点头。 “嗯!”杜蕙翕下巴微扬,淡淡的扫了季昀奕一眼,进了门。 季昀奕从顾馥梅的面前走过,不咸不淡的抛下一句:“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好!” 顾馥梅识趣的没有问季昀奕要去哪里,不问她也知道,他要去找童彦婉,她欠了欠身,恭送季昀奕离开。 酒店离医院不远,季昀奕快步走过去,来来往往大多是晨练的人。 季昀奕沐浴着初升的阳光,来到童彦婉的面前。 听到电子锁的响声,半梦半醒的童彦婉陡然有了精神,跳下床,连鞋也顾不得穿,朝门口飞扑而去。 季昀奕的脸出现在门后,她笑盈盈的抱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你终于回来了!” 季昀奕用脚踢上了门,扣紧童彦婉的腰,凝视她略有些倦态的脸:“是不是又没睡好?” “嗯!”童彦婉埋头靠在季昀奕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娇柔的说:“我太认床了,到了新的地方,有些不习惯。” “现在时间还早,再上……床去睡一会儿。” 季昀奕把童彦婉带到床边,抱着她躺下。 不光童彦婉睡眠不足,他自己也很疲惫,整天像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已经有些超负荷了。 小宇睡得正香,好像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含着甜甜的笑。 季昀奕侧头看着小宇,疲惫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的笑意:“什么时候才能像小宇这样,无忧无虑,睡个好觉,做个美梦。”  “我们都再睡一会儿吧!”季昀奕的话戳中了童彦婉的泪点,心底一阵阵的酸涩,她也很久没睡过好觉做过好梦了,顷刻间,眼底氤氲了一层雾气,她抱紧季昀奕,像哄小宇睡觉一般哄季昀奕睡觉:“睡 吧睡吧,乖乖的睡吧……” “呼……” 季昀奕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眉眼舒展,很快就睡着了。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季昀奕看到金灿灿的阳光,心头一凛,翻身而起,摸出裤兜里的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才松了一口气。 童彦婉带着小宇在客厅看电视,怕影响季昀奕休息,电视没有开声音,只看画面。 沉沉的睡了一觉,季昀奕感觉精神状态好多了。 到客厅和童彦婉还有小宇说了几句话,就进浴室去冲澡。 突然手机响了,季昀奕没有听到,童彦婉便进卧室拿起手机,给季昀奕送浴室去。 显示屏上闪闪烁烁是“顾馥梅”三个字,童彦婉心中有些酸酸的感觉。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季昀奕的人不是她童彦婉,而是顾馥梅。 她忍不住吃了顾馥梅的醋,那股酸味儿呛得她喘不过气。 “季昀奕,你的电话。” 浴室的门虚掩,童彦婉只把手伸了进去,自己站在继续吃醋。 顾馥梅又漂亮又能干,不知道季昀奕和她会不会日久生情。 “谢谢!”水声戛然而止,季昀奕拿过手机接听:“喂,什么事……知道了!” “手机给我吧,我拿出去,免得在浴室里弄湿了。”童彦婉站在门口,踌躇片刻之后把手又伸了进去,同时问道:“顾馥梅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季昀奕彻底打开了浴室门,一。丝。不。挂的站在童彦婉的面前,全身上下湿淋淋,性感极了。 “你不洗了正好,我就不用帮你拿手机了!” 童彦婉呐呐的说着转身就走,季昀奕大步上前,长臂圈上了她的腰,解释道:“顾馥梅帮我守在医院,她打电话来说我爸爸一直在睡,没醒,我不用急着过去。” “哦!”童彦婉扳开季昀奕粗壮的手臂,心情有些低落的说:“快把衣服穿上,待会儿一起去吃午饭。” “好的,很快!”  童彦婉坐回到沙发上,抱着小宇,呆呆的想季昀奕和顾馥梅的关系,总觉那天顾馥梅的表情有些古怪,难道……季昀奕和她发生过什么事? 第五百四十五章 究竟什么才是爱情 就算真的要发生什么,童彦婉也阻止不了。 分开的那三年里,是顾馥梅待在季昀奕的身边,季昀奕被赵桓禹撞了之后,依然是顾馥梅在他的身边。 顾馥梅为季昀奕付出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而她,却从未真正的为季昀奕做过什么。 直到季昀奕站在了她的面前,童彦婉才从神游中回到现实。 “走吧!” 三人一起出门,到餐厅去。 正是用餐时间,餐厅人很多,季昀奕和童彦婉坐在靠窗的卡座,赵桓禹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厚着脸皮坐到了季昀奕的旁边。 “不介意我坐下来和你们一起共进午餐吧?” 赵桓禹刚一坐下,坐在童彦婉身旁的小宇就欢呼雀跃的跳过去,爬上了赵桓禹的腿,抱着他开心的喊:“爸爸,爸爸!” 小宇不停的叫赵桓禹爸爸,童彦婉和季昀奕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不可能再改变。 就像当初童彦婉决定生下小宇,她的这一生,也因为这个孩子而发生了改变。 人生轨迹,走上了不一样的岔路。 伤感惆怅之后,童彦婉深深的看着季昀奕,两人的眼波,在空气中交汇。 季昀奕说他的死精症有好转的迹象,这也许是童彦婉最近听过最好的消息。 只要季昀奕的病情能好转,那就有怀孕的可能。 为季昀奕生个孩子,是童彦婉最大的心愿。 一顿饭,吃得并不欢快,因为有赵桓禹在,季昀奕和童彦婉都没有胃口,倒是小宇,吃得最多,还不停的说话。 童彦婉放下筷子,抽纸巾抹抹嘴之后说:“我和你去医院看看你爸爸吧!” “好!”季昀奕也有这个想法,但他担心童彦婉不同意,也就一直没提出来,现在童彦婉主动要求,他自然欣然应允。 打发走赵桓禹,季昀奕才带着童彦婉和小宇去医院。 童彦婉第一次见到戒备如此森严的医院,虽然有季昀奕带着,她和小宇还是被搜了身。 警卫里三层外三层把医院包围得严严实实,就怕旁人不知道,这里有国家领导人。 “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我爸爸!”季昀奕只能带童彦婉和小宇在特护病房外看看,病房内的季坤鹏刚刚醒来,看到他们,微微提起了手。 “伯父,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隔着厚厚的玻璃,童彦婉知道病房里的季坤鹏听不到她的声音,她还是说出了祝福,并让小宇也说。 “爷爷健康长寿!”小宇奶声奶气的复述童彦婉的话,让季昀奕笑得合不拢嘴。 本是其乐融融的温馨场景,却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份温馨。 童彦婉看到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顾馥梅,勉强扯出一抹笑,冲她点了点头:“顾小姐你好!” “你好!”顾馥梅笑盈盈的走上前,热情的摸小宇的脸蛋儿:“这是小宇吧,真是可爱。” 小宇有些认生,往童彦婉的怀中缩了缩,俊秀的小脸流露出怯生生的表情。 “小宇,快叫阿姨好,快叫啊,不能没有礼貌,老师怎么教的,没礼貌的孩子不是乖孩子!” 在童彦婉的循循善诱之下,小宇终于鼓起勇气喊了出来:“阿姨好!” “小宇真乖,让阿姨抱抱好不好?”顾馥梅朝小宇摊开手,脸上堆满了看似友善的笑:“快来,阿姨抱抱。” 季昀奕冷眼旁观,淡淡的问:“你没事做吗?” “还有很多事,马上就去!”顾馥梅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她抿抿唇,颇有些不情愿的进了旁边的房间。 童彦婉怎么看怎么觉得季昀奕和顾馥梅之间有暧昧,她的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沉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送童彦婉和小宇回酒店,季昀奕走出客房,就在走廊碰到了赵桓禹。 看到赵桓禹,季昀奕的眉头就紧紧的蹙了起来,脚步一滞,停在了原地。 “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你的承诺?”赵桓禹的嘴角是痞气的笑,双手环保胸前,斜靠在走廊的转角处,好整以暇的看着季昀奕。 季昀奕下意识的朝童彦婉住的房间看了一眼,确定大门紧闭,才开口道:“急什么,我既然能答应你,就不会说话不算数,而且一个月的期限还没有到呢!” “呵,别这么紧张,我不过是来提醒你,并不是要你马上旅行承诺。”赵桓禹站直身子,拨了拨散碎的发丝:“听说你爸爸的手术很成功,先恭喜了。” “谢谢!”季昀奕淡淡的看着赵桓禹:“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 季昀奕大步迈出,又被赵桓禹伸手给拦了下来:“等等!” “有话就一次性说完,我可没耐性和你闲扯,对不起,我很忙!”季昀奕不耐烦的瞪了赵桓禹一眼,挥开他的手,大步朝电梯走去。 赵桓禹无所谓的笑笑,跟了上去:“我和你不过是各取所需,你用不着拿脸色给我看,给我看,我也看不懂。” “哼!”季昀奕重重的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赵桓禹的话一针见血,戳到了他的痛楚,紧蹙的眉纠结得像两条麻花。 “今晚再去喝两杯,怎么样?” 电梯门打开,赵桓禹和季昀奕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咳咳……咳咳……”一进电梯,赵桓禹就咳嗽了起来。 赵桓禹撕心裂肺的咳嗽让季昀奕心紧。 “有病就去看医生,不要硬撑。” “我没事!”赵桓禹咳了好久才止住,从裤兜里摸出手帕擦了擦嘴:“最近天气忽冷忽热,感冒了,没什么大碍。” 季昀奕耻笑道:“你抵抗力也太差了!” “没办法,娘胎里就没养好。”赵桓禹耸了耸肩,很无辜的说:“先天不足,后天就不容易补了。” “嗯!”季昀奕看了一眼时间,不再继续和赵桓禹说话。 赵桓禹去酒店的按摩堂刮痧拔罐之后就回房间睡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忽冷忽热。 他只觉得全身乏力,勉强爬起来吃了药,又躺回床上。 这简单的动作就让他虚脱得喘粗气,手把衬衫撩起来,摸了摸腰间龙形纹身下隐藏的伤疤,强忍着没抓。 天气变化,伤疤就奇痒无比,连带附近的淋巴发炎,肿得像鸽蛋那么大。 赵桓禹按了几下肿胀的淋巴结,生生的痛。 “咳咳……咳咳……”他咳得满床打滚,真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休息了好久,他才缓过劲儿来,满身的大汗,一股酸臭,连他自己也嫌弃。 冲了澡换上干爽洁净的衣服,赵桓禹便上楼去找小宇玩。 只有和小宇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有会心的笑。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是很单纯的喜欢,和很单纯的快乐。 赵桓禹担心童彦婉不给他开门,便大声的喊小宇,这招很管用,小宇屁颠屁颠的跑来给他开门,童彦婉想拦也拦不住。 抱着小宇进门,看到童彦婉气得吹胡子瞪眼,赵桓禹就乐不可支的笑了出来,在小宇的脸上亲了几口:“我儿子真乖。” “爸爸,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住一起呢?”小宇搂着赵桓禹的脖子,天真的问:“床很大,你也睡得下。” 赵桓禹抱着小宇坐在沙发上,笑着说:“因为妈妈不让爸爸和小宇睡,爸爸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睡了。” 小宇想了想,转头对童彦婉说:“妈妈,让爸爸和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童彦婉没好气的瞪了赵桓禹一眼,心里问候了他的八辈子祖宗还是不解气。 小宇失望极了,耷拉着脑袋,低声嘀咕:“为什么季叔叔可以和我们睡,爸爸不可以呢?” 童彦婉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赵桓禹便开了口:“因为妈妈比较喜欢季叔叔,不喜欢爸爸!” “为什么妈妈喜欢季叔叔不喜欢爸爸?”小宇眼巴巴的望着童彦婉,好像她不喜欢赵桓禹是多么大的错。 “因为你爸爸是坏人!”童彦婉也不想再瞒小宇了,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小宇根本不信童彦婉的话,大声的维护赵桓禹:“爸爸不是坏人,季叔叔才是坏人!” 赵桓禹把小宇抱得愈发的紧了。 很感动,很欣慰,很舒坦……他喜欢这种感觉。 向小宇付出百分之五十,便能收获百分之百。 爱和信任,统统回报给了他。 大雨之后,阳光虽然灿烂,可偶尔一股风吹来,还是挺冷。 赵桓禹艰难的把咳嗽忍了,憋得脸发红,愣是没在小宇的面前咳嗽。 他怕把病毒传染给小宇,连小宇胖乎乎的小脸也不忍心再亲了。 整天待在酒店客房里很无聊,小宇嚷着要赵桓禹带他出去玩,小孩子对北京的名胜古迹不敢兴趣,只想去书店看图书。 孩子喜欢看书是个好习惯,童彦婉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跟着赵桓禹出了门。 问了门童,知道附近就有书店,走路过去,也不过五分钟的路程。 书店不算大,但满柜的书密密麻麻,小孩子的图书堆在一起,小宇一眼就看到了,欢天喜地的跑过去,拿起一本《奥特曼》就看了起来。  童彦婉站在店门口,给季昀奕打电话,打算告诉他,她和小宇还有讨厌的赵桓禹在医院斜对面的书店。 第五百四十六章 薄情寡义的男人 电话还没拨出去,童彦婉就看到了顾馥梅,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从医院大门出来。 看到顾馥梅,童彦婉就心乱如麻,迫切的想知道,她和季昀奕到底有没有关系。 童彦婉从天桥过去,突然出现在顾馥梅的面前。 顾馥梅看到童彦婉颇有些惊讶,微怔之后恢复了常态:“好了,我现在有事,待会儿再说,拜拜!” 挂了电话,顾馥梅笑盈盈的和童彦婉打招呼:“童小姐,你好!” 童彦婉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顾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顾馥梅笑着说:“童小姐问,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 童彦婉要警惕赵桓禹带小宇离开,所以不敢走远,书店一定要在视线范围以内,附近没有适合谈话的咖啡厅茶楼,只能进小餐馆,一人点一碗杂酱面,一边吃一边说。 “不知道顾小姐认识季昀奕多久了?”童彦婉瞧了顾馥梅一眼,又转头看着对面的书店,漫不经心的问。 顾馥梅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有四年了!” “四年……”这么说来,季昀奕的整个空窗期顾馥梅都伴在他的左右,真是一段不短的时光,就算要日久生情,也完全足够了。 “童小姐,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季昀奕到底是什么关系?”凭着女人的直觉,顾馥梅看出了童彦婉的心事,也不再装不知道,一语道破,直接切入正题。 被人看穿心事,童彦婉有些尴尬的笑笑:“对,我是想问,不知道顾小姐方不方便说。”  “方便,当然方便!”顾馥梅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承认我喜欢季昀奕,有魅力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不过童小姐可以放心,季昀奕对我没感觉,他心里只有你,我和他只是工作上的关系,私下里只是 普通朋友。” 童彦婉也感觉得到,季昀奕现在对顾馥梅没感觉,可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说不定哪天就擦枪走火,她始终觉得顾馥梅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她不是不相信季昀奕,而是不相信顾馥梅,女人如果想耍心机玩儿手段,男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不管季昀奕再如何的铁骨铮铮,也会化为绕指柔。 “顾小姐结婚了吗?”如果顾馥梅结了婚,有了家庭的责任,或许还能好一些。 顾馥梅淡淡的说:“没有,找不到合适的人嫁,我已经是大龄剩女了!” 像顾馥梅这么好条件的女人,多的是男人想娶,可她就是太挑了,心里面装着季昀奕,看别的男人都不顺眼,要想找个和季昀奕相当的男人,那是比登天还难。 童彦婉本想劝顾馥梅趁年轻找个好男人嫁了,可转念一想,她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合适,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必须走了,再见!”赵桓禹签着小宇走出了书店,童彦婉急急的站了起来,把事先准备好的钱往桌上一放,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穿过天桥,追上赵桓禹。 顾馥梅拿着童彦婉放下的钱也很快跟了上来,执意要把钱还给童彦婉。 “一碗面而已,就让我请吧!”童彦婉坚持不把钱拿回去,和顾馥梅在街上互不相让的推辞。 “童小姐太客气了,你来北京是客,必须我请!”顾馥梅硬是把钱往童彦婉的手里塞。 童彦婉也没多想,条件反射的一推顾馥梅。 “哎呀……”顾馥梅脚步趔趄,跌坐在地,痛的呲牙咧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童彦婉满心的歉意,连忙把顾馥梅扶起来。 顾馥梅扭到了脚,看起来并不严重,但童彦婉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连忙给季昀奕打电话,让他出来扶顾馥梅进医院去。 季昀奕接了电话之后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他还带了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工。 顾馥梅被抬了进去,季昀奕看一眼牵着小宇的赵桓禹,问童彦婉:“昨晚没睡好,怎么不在酒店好好休息?” “小宇吵着要出来看书,我就只能跟着出来了。”童彦婉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她确实很想好好休息,可躺下去又根本睡不着,而且小宇不睡,她也只能硬撑着不睡。 “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先带小宇回酒店了!”赵桓禹牵着小宇就走,童彦婉紧跟其后,她就怕赵桓禹把小宇给拐跑了。 季昀奕沉吟片刻之后抓住了童彦婉的手腕儿:“彦婉,我短时间内不能离开北京,你和小宇就留在北京,再把你妈妈也接过来。” 童彦婉她不喜欢四处漂泊的日子,而且不利于小宇的成长。 如果真的到北京来,她的工作又没有了,小宇还得转学,而且不知道在北京会待多久,更不知道季昀奕接下来要去哪里。 要面对的现实问题太多,童彦婉摇了摇头:“这样不行,等你安定下来,确定在北京长住,我们再过来,好吗?” “好吧!”季昀奕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儿过份了,让童彦婉拖家带口的跟着他走,也不是长久之计。 “小宇还要上学,我不想耽误太久,我想今天晚上就带他回去。”来北京的目的就是看一看季昀奕的爸爸,现在看也看了,再待下去也帮不上忙,反而让季昀奕两头跑,他本来就累,两头跑就更累了。 纵使有千万分的不舍,季昀奕还是同意了,送小宇和童彦婉回德川,他继续待在北京。 顾馥梅的脚因为童彦婉扭伤,季昀奕只是出于礼貌向她表示了关心,可顾馥梅的心里,就开出了不一样的花儿。 几天之后,季坤鹏顺利度过危险期,摘掉氧气罩,住进了普通病房。 顾馥梅一瘸一拐的进病房,季坤鹏就拉着她说话:“馥梅啊,别拖了,赶紧和昀奕商量商量,找个黄道吉日把事儿给办了,让我这把老骨头心安。” “表姨父,等你出院了再说吧,现在不急。”顾馥梅早就盼着那一天,但嘴上,还是推脱两句。 “你们不急我可急,就下个月吧,找个好日子!” 季昀奕从洗手间出来,断然拒绝:“爸,这婚我不能结。” “为什么不能结?”季坤鹏的声音陡然上升了几个分贝,心脏检查仪显示心跳加快,嘀嘀嘀的声响让人担忧。 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的人千万不能受刺激,季昀奕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爸你现在还在住院,等出院了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季坤鹏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知道你有孝心,爸也不想耽误你们,老大不小,也该成家了。”  “爸,你身体不好,我只想你快点儿康复痊愈,别的事真没心情考虑,而且筹备婚礼太忙太累,我实在没那个精力。”季昀奕把脸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拧了一把毛巾,坐在床边替季坤鹏擦脸:“婚礼的 事等以后再说吧!” “筹备婚礼哪里需要你自己操心,只要你点个头,爸就派人去办。”  虽然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但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季坤鹏恢复得很快,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季昀奕看在眼里,乐在心头,但他并不表现出来,脸上永远是一层不变的无波无澜,就算偶尔展露笑 颜,也极为浅淡。 “爸,不着急,等你康复以后再说!”季昀奕轻轻擦拭父亲的额头,这个时候,他才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日渐苍老的父亲。 季昀奕还清楚的记得,幼年的他,对父亲的记忆只停留在家中的相册里。那个时候,父亲还很年轻,二三十岁的年纪,相册里,有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是季昀奕周岁的时候拍的,当他读高中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父亲,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十几年的岁月弹指一挥间,父亲并 没有太大的改变,而妈妈,却已经面目全非。 你不是我的爸爸,我没有爸爸,季昀奕抛下这句话,就狂奔而去,不管父亲如何喊他,他也不理。 因为爱,才会有恨。 因为有期待,才会有失望。 季昀奕永远也忘不了妈妈哭红的眼睛,妈妈是个善良的女人,总是劝季昀奕不要恨他的爸爸,他怎么能不恨,薄情寡义的男人,只记得儿子,却记不得生儿子的女人。 当亲情淡漠到形同陌路的时候,季昀奕也不再对父亲有所期待,送走了妈妈,他便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直到……遇上童彦婉。 那一年,童彦婉读大学三年级,大雨倾盆,她站在路边,看着铺天盖地的大雨流眼泪,季昀奕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直到雨停,季昀奕也没有上去和童彦婉说一句话,但童彦婉的模样却在季昀奕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数年后,同事女儿的婚礼上,季昀奕一眼就认出了当伴娘的童彦婉,那个在雨中哭泣的女孩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清纯淡雅。  季昀奕是主婚人,从童彦婉的手中接过结婚证,童彦婉并没有抬头看他,低眉顺眼,含羞带怯,玫瑰花般鲜。嫩的嘴唇挂着浅浅的微笑。 第五百四十七章 只想拥抱你 不管哭还是笑,童彦婉都那么的美,此后,季昀奕总是会不期然的想起她,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孩子,不知道她的眼泪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他迫切的想了解她,走近她,关怀她,呵护她。 和童彦婉相处之后,季昀奕爱上了这个有点儿迷糊,有点儿天真,有点儿傻气的女孩儿。  季昀奕不是巧舌如簧很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人,但他会无微不至的关心,他彻彻底底的陷了进去,但童彦婉却总是对他不冷不热,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虽然在和他交往,可心却不知道飘在什么地方, 交往了半年之后,季昀奕觉得也差不多该结婚了,征求童彦婉的同意之后就去领了结婚证。 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一切看起来挺圆满,但他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生活无波无澜,按部就班,根本没有热恋的狂热,有的只是平平静静的相处。 领结婚证的前一天,童彦婉给他写了一封信。 那封信,季昀奕看了无数遍,一字一句已能倒背如流。 童彦婉在信里说,她只想要安定的生活,爱和婚姻是两回事,她会恪守本分,做个好妻子,只希望季昀奕不要过多的要求她。 因为这封信,季昀奕在新婚之夜就和童彦婉分床睡,他只是想给她时间,给她空间,尽量不给她压力。 一开始,季昀奕觉得童彦婉不爱他也无所谓,结了婚以后朝夕相处,她一定会慢慢的爱上他,可是,婚后不久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彻底的改变了想法,自尊心严重受挫,再也不敢有奢望。 童彦婉有个室友即将嫁到国外,便邀请几个小姐妹带上老公男友聚会,其他人有老公有男友的都带上了,就只有童彦婉,连问也没问季昀奕一声,一个人前去。 几天后,季昀奕出去办事,在街上遇到申曦,若不是申曦问起来,他还不知道有这么个聚会,如果他当时知道,一定会陪童彦婉去参加。  季昀奕本不是小气的人,可这件事却让他很不舒服,总觉得童彦婉没把他当自己人,比外人还不如,他想质问童彦婉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丈夫,可回到家,根本不见人影,打电话,才知道她在上海学习 ,还问他找她有什么事,季昀奕当时就气得挂了电话。 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事,让季昀奕的心慢慢冷了,再难热起来。 现在想来,当初可真是傻,意气用事,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季昀奕一定会让童彦婉知道,他有多么的爱她。 给父亲擦完脸,季昀奕到阳台外去给童彦婉打电话。 才几天没见,他就已经非常非常的想念她,每天都要通话好多次,虽然有时候没什么太多的话题可聊,但只要听到对方的声音,心就被喜悦填得满满的。 童彦婉正在给客户化妆,只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不能见面的时候,季昀奕就翻出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来看。 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快乐,就是这么的简单。 对金钱对物质,他并没有太大的要求,最大的心愿便是每天能看到童彦婉,和她一起相拥而眠,再和她一起醒来观日出。  “昀奕,表姨妈让我们中午过去吃饭,你应该会去吧?”顾馥梅跟到阳台,笑容满面的看着季昀奕,她的眼中,是满满的倾慕与爱意,能嫁给心爱的男人,是每个女人的心愿,她定定的看着他,心想, 如果能把他就这么装在眼睛里,该多好啊! 他在她的眼中,在她的心中,再与她融合。 季昀奕被顾馥梅盯得浑身不自在,紧蹙着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去,当然要去,我有什么资格说不?”就算是鸿门宴,也得单刀赴宴。 话中有话,话中有刺,顾馥梅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抿了抿唇,坐到阳台边的凉椅上,揉了揉脚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脚扭到几天了,还这么疼。” 顾馥梅本来想在季昀奕的面前装可怜,博他的同情,可季昀奕连看也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削水果给季坤鹏吃。 唉……顾馥梅难过极了,撇撇嘴,杏眼之中,噙满了热泪 博不了同情,只能自己站起来,继续走下去。 顾馥梅很不服气,同时也为季昀奕不值。 她就没看出来童彦婉那女人哪里好,还和别的男人生了个孩子,季昀奕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 得到了银行贷款之后童彦婉继父的公司走出了困境,娱乐城项目按原计划进行。 炜昱实习结束,即将毕业,在童彦婉和柳月娥的劝说下,他进入父亲的公司任职,为将来接手公司做准备。 童彦婉接了小宇放学回家,保姆已经在做饭了,吃了季昀奕做的饭,再吃保姆做的饭,总有食不知味的感觉。 好想好想季昀奕,光打打电话听声音,是不够的。 柳月娥告诉童彦婉,君耀晨刚才打了电话,说要带女朋友过来吃晚饭, 童彦婉现在只把君耀晨当哥哥看,他第一次带女朋友过来,很替他高兴,连忙进厨房去帮保姆做饭,尽量多做几个菜。 不多时,门铃响了,童彦婉擦干手上的水渍,兴冲冲的跑去开门,君耀晨一手揽着他女朋友的腰,一手拧着个大果篮,笑盈盈的站在门外。 君耀晨介绍道:“这位美女就是我妹妹。” “你好!”童彦婉主动伸出手:“我是童彦婉。” “时常听耀晨提起你,果然很漂亮!”美女妩媚的一笑,伸出纤瘦白皙的手与童彦婉相握:“我是严葭。” “快进来坐,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 君耀晨介绍完家里的人,便和严葭坐在沙发上陪柳月娥聊天。 屁股还没坐。热,伍炜昱和伍宗盛就前后脚进了门。 柳月娥假装没看到伍宗盛,只和伍炜昱说话,让他过来见见未来的嫂子。 伍宗盛满脸堆笑,坐到柳月娥的旁边。  吃了小三的亏之后伍宗盛就极力讨好柳月娥,想和她重修旧好,但柳月娥态度坚决,根本不给他好脸色看,而童彦婉也很反感伍宗盛,连话也不和他说一句,更不想去他的公司上班,伍炜昱劝过童彦婉无数次,让她别在影楼干了,进公司帮他的忙,进会计部,干老本行,童彦婉一直没答应,虽然她也想帮弟弟,但又觉得自己没多大能耐,不给他添乱就行了,帮忙还真说不上,公司里人才济济,恐怕 也不需要她。 吃饭的时候,君耀晨宣布了婚讯,他打算十月份和严葭结婚。 该工作的工作,该结婚的结婚,童彦婉觉得自己就像时钟的针,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徒增了年龄,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改变。 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和季昀奕再走进婚姻殿堂。 第一次结婚,没有太多的期待,心情也很平淡,而这一次,她是真的想结婚,渴望与季昀奕重建家庭。 日子在等待中悄然流逝,思念也渐渐的趋于平淡,但依然浓烈,只是不常常起波澜。 赵桓禹忙着他的生意,很长时间没来骚扰过童彦婉。 虽然童彦婉不关心赵桓禹,但时常会在餐桌上听伍宗盛提起赵桓禹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已经开始涉足房地产和汽车零部件加工业。 童彦婉只默默的听,根本不当回事,赵桓禹的钱,她半分也不会要,更不想再和他沾上关系。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季坤鹏出院,季昀奕打电话给童彦婉,让她周末带小宇到北京玩两天,童彦婉自然是求之不得,和同事调好假,就等周末的到来。 可到了周末,又遇上天气问题,航班取消,童彦婉只能望着大雨叹息。 快一个月没见季昀奕了,她想他想到了骨子里,连做梦也时常梦到他。 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中是他,睁开眼睛,脑海中还是他,就没有一分一秒,他真正的离开过。 “季昀奕,你想我吗?”童彦婉坐在飘窗上,和季昀奕通电话。 “想,很想!”季昀奕温柔的声音就像大提琴一般富有磁性,醇厚稳重,听在耳朵里,特别的舒坦。  “我也想,看来我和你都得了相思病,嘿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团聚啊,真不喜欢两地分居,牵肠挂肚的,连吃饭也不香。”这一个月,童彦婉的体重下降了五六斤,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小 小的脸,没一丁点儿多余的肉,童彦婉其实还喜欢瘦一些,现在流行骨感美嘛,只是瘦了之后胸部好像也小了,只有快来大姨妈的那几天,胸部会虚假繁荣一下,让她误以为自己胸部其实并不小。  “呵,是相思病,今天真是不凑巧,不然你现在已经在我旁边了。”季昀奕颇有些惆怅,躺在床上,身侧空荡荡的,一伸手,摸到的只有冰凉的被单,童彦婉软玉温香的身体,还在数千公里以外,等着 他的采撷。 童彦婉嬉笑着问:“如果我现在在你的身边,你会做什么?” “当然是……抱着你。” 柔柔的情话,绵绵的情意,激发了童彦婉全身细胞的活力。  身体最深处的声音,便是渴望。 第五百四十八章 恶心的女人 “季昀奕,我也想抱着你!”童彦婉闭上眼睛,伸出了手,想象季昀奕就在她的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正冲她温柔的微笑,笑得那么开心,连眼角的鱼尾纹也格外的明显。 心与心的碰撞,隔着千山万水,两人似乎抱在了一起,温柔的抚慰彼此。 陶醉了片刻,童彦婉突然很煞风景的问道:“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吧?” 季昀奕失笑:“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怕你一时控制不住。” 男人嘛,雄性动物,不敢说绝对,但大部分都经不起异性的撩。拨。  如果没有顾馥梅,童彦婉还不怎么担心,她相信季昀奕不会主动去找别的女人泻火,如果顾馥梅主动投怀送抱,季昀奕拒绝一次拒绝两次,能次次都拒绝吗,说不定一次没拒绝,那后果就一发不可收 拾。 童彦婉曾问过自己,如果季昀奕真的和顾馥梅有关系,她会怎么办,是原谅季昀奕,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还是不原谅季昀奕,彻彻底底的和他断绝关系。 没真正走到那一步,她想不出来,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得看季昀奕的表现,他到底是一时冲动呢,还是日久生情。 如果是日久生情,那她就该退出了,也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也许季昀奕也不再需要她的原谅。 “呵,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绝对控制得住,相信我!”季昀奕信心满满,他只爱童彦婉,别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好,我相信你!”童彦婉踌躇片刻,旁敲侧击的问道:“顾馥梅挺不错的,漂亮又能干,身材还那么好,难道你不动心?” “彦婉,你说哪里去了,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季昀奕紧蹙了眉,心底发沉,脸色也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嘿嘿!”童彦婉干笑了两声:“我就怕你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只是觉得顾馥梅很不错,该找个好男人嫁了,不然再等几年,可选择的范围就越来越窄。” 在童彦婉的观念里,女人结婚一定要趁年轻,不然岁数越大,就越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对象,她当初工作没多久就积极的去相亲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嘛,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实际情况,她的想法只能代表她自己,代表不了顾馥梅。 “我们不说她可不可以。”季昀奕翻了个身,看到虚掩的门外有个人影,霍的跳下床,大步走过去,拉开了门,顾馥梅就穿着白色绣花的丝质睡袍站在门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88 供季坤鹏疗养的别墅除医护人员之外就只有季昀奕和顾馥梅,季坤鹏的现任妻子杜蕙翕只白天来看看,晚上从来不在这里过夜。 别墅内外戒备,二十四小时警卫站岗,更有巡逻分队,不间断巡逻,确保万无一失。 季坤鹏和医护人员住在二楼,季昀奕和顾馥梅住在三楼,门对着门,两人整天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现在有点儿事,待会儿再给你打。”季昀奕快速的挂断电话,口气不善的问顾馥梅:“这么晚了,有事?” 顾馥梅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很无辜的说:“没事,只是睡不着!” “你睡不着就看书看电视或者上网,找我干什么?”季昀奕很有些不耐烦,板着脸,没有任何的表情,方才和童彦婉通话时的柔情蜜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顾馥梅曾经是季昀奕最好的助手,但现在,成了他最大的麻烦,她就像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他,想甩也甩不掉。 很多次,季昀奕想对父亲实话实说,可又担心说实话父亲的心脏受不了,只能一直拖着,没解决。 也不知道顾馥梅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似乎已经认定了他会娶她,俨然就把他当未婚夫看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杜蕙翕对他的态度有了稍稍的改变,不再向以前那样冷言冷语。 “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季昀奕要关房门,顾馥梅就急急忙忙的伸出手。 若不是季昀奕眼疾手快,把门往后拉了一下,顾馥梅的手已经被门夹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顾馥梅趁机挤进了季昀奕的房间,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床边:“在给童彦婉打电话?” 季昀奕指着门,冷冷的说:“出去!” 若是平时,自尊心极强的顾馥梅早就灰溜溜的走了,可今天,她很不一样,不但坐在床边,还把鞋脱了,腿蜷缩上去,端端的坐在那里。 “别这么凶嘛!”顾馥梅从睡袍的口袋里摸出一副扑克:“我们来打牌好不好?” “没兴趣,我要睡觉了,麻烦你离开!”季昀奕站在门边,纹丝不动,也不拿正眼看顾馥梅。 顾馥梅睡袍的领口开得太低了,一对雪白的半球若影若现,她没有穿内……衣,要的就是这种撩人的效果,只是她再妩媚动人,季昀奕不看她也无济于事。 她一曲腿,睡袍就朝两边分开,修长白皙的美腿暴露在了空气中,她不但没穿内yi,底裤也没穿,如果角度合适,能很容易的看到她双腿间幽深的沟壑。 “扭伤一个月了,可脚踝还是经常疼。”顾馥梅幽怨的说:“如果是我把童彦婉推倒,害她扭伤了,你恐怕会杀了我吧!” “彦婉不是故意推你,别老是拿出来说,你烦不烦?” 季昀奕绝情的话刺中了顾馥梅的痛楚,他的心里,终究只有童彦婉。 眼泪噙在了眼眶,顾馥梅哽咽着说:“是,我是烦,你要用我的时候就不嫌我烦,现在不用我了,就巴不得赶我走,季昀奕,你过河拆桥,我要去告诉童彦婉,你和我……” 顾馥梅站起来就往门口冲,季昀奕火速关上门,挡在了她的面前:“不许去!” “我就要去,走开,别挡路,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吗,怎么,现在又舍不得我走了?” 顾馥梅凄绝的笑了。 她笑自己天真,也笑季昀奕狠心。 她曾以为,用真心真爱,终究有一天会感动季昀奕,可万万没想到,他是这般的铁石心肠,把她当一次性筷子,用完就扔,却从来不想,她为他付出的有多少。 好,很好,她终于可以狠下心,用她最不屑的方式和他对抗。 骄傲自尊算个屁啊,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她也想通了,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过程并不重要。 “顾馥梅,你不要得寸进尺!”季昀奕的脸阴沉得发黑,连声音也冷得像地狱里传出的一般,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握紧,额上青筋突兀,昭示了他暴怒的心情。 “我得寸进尺?”顾馥梅颤……抖的手端端的指着自己,眼泪唰唰的往下坠:“季昀奕,是你得寸进尺才对,如果没有我,你今天可以站在这里吗,早就不知道死什么地方去了。” “是我欠你的,难道你要我用娶你来还?”季昀奕冷冷的勾勾嘴角:“你是那样的人?” “无所谓了,就算以前不是那样的人,现在也必须是。” 顾馥梅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季昀奕,季昀奕抓着她的肩,往外推,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抱着他不撒手:“我就要你娶我,童彦婉那种下贱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不许你这么说她!”季昀奕的手指如铁钳,深深的镶入了顾馥梅的皮肉。 顾馥梅痛得直抽气,但她还是硬撑着不示弱:“难道我说错了吗,她还没和你离婚就和赵桓禹同居,被赵桓禹甩了,一个人生下野种,难道她不下贱,如果她不下贱就没有人下贱?”  越骂越来劲儿,越骂越解恨,就连季昀奕举起手作势要打她,顾馥梅也不住口,还嘴硬的挑衅:“你打啊,你打啊,你打死我,我也要说,童彦婉就是个下贱的女人,她只会拖累你,给你带来麻烦,这 种女人,不要也罢!” 季昀奕气得咬紧牙关,高举着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握紧了拳头,砸在了墙上,“咚”的一声响。 “唔……” 顾馥梅的话虽然不中听,可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这也是季昀奕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以不计较,可他是男人,心胸再宽阔也有容不下的沙砾。 每每想到童彦婉和赵桓禹在一起,他就嫉妒得想发狂,全身血脉倒流。 他对童彦婉的强烈占有欲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昀奕,别和自己过不去,忘记童彦婉吧!”顾馥梅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得意的笑了起来,抱紧季昀奕的腰,温柔的说:“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季昀奕的身体像大理石雕塑一般的僵硬,他双手撑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极力平息胸中奔腾的怒火。 顾馥梅雪白的柔荑慢慢的在季昀奕的手背游走。 宽阔的背,结实的肌肉,给她想要的安全感。  “昀奕,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我给你生,好不好?”顾馥梅的手游走到了季昀奕的下腹,被他一把抓住,然后奋力的甩开。 第五百四十九章 谋财害命 “别碰我!”季昀奕反手一推,顾馥梅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顾馥梅褪去身上的睡袍,幽幽的问:“你碰我就可以,为什么我碰你就不可以?” “几年前的事也要拿出来说?”季昀奕气急败坏的回头,就看到顾馥梅半丝不挂的站在他的面前,连忙别开脸,低吼:“把衣服穿上!” “发生过的事,难道可以当没有发生过吗?”顾馥梅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季昀奕:“虽然我答应过你,不提以前的事,可我永远也忘不了……” 不等顾馥梅说完,季昀奕就打断了她:“闭嘴,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我对你根本没感觉,你忘不了也要忘,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喝醉了,下半辈子,我跟定你了!” 季昀奕夺门而逃,顾馥梅伸出的手只抓到了空气。 “别走……” 季昀奕不想再和顾馥梅有交际,便搬到了季坤鹏住的房间,睡沙发,美其名曰想多陪陪季坤鹏说话,实际上是躲顾馥梅。 房间里有季坤鹏在,顾馥梅也不敢造次,季昀奕也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 但也只是表面的安生,他心里烦得不行。 刚离婚的那一年,季昀奕很痛苦,加班熬坏了身体,是顾馥梅不辞辛苦的照顾他。 季昀奕心里感谢她,但对她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把她当下属当妹妹来对待。 可顾馥梅并不那么想,季昀奕对她友善的笑,她就心花怒放,天气冷了,随口叮咛她加衣服,她便把他对下属的关心理解成了爱意。  季昀奕有一次陪国安局的几个领导吃饭,被灌了酒,醉得一塌糊涂,顾馥梅和司机送他回家,她支走了司机,自己留了下来,季昀奕迷迷糊糊的抱住她,原本她可以推开季昀奕,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可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顺从的躺在了床上,任由季昀奕的热情肆意燃烧。 第二天醒来,季昀奕很后悔,但顾馥梅很高兴,开始以季昀奕的女朋友自居。 季昀奕不想伤她的面子,没有否认,但那之后并没有再碰过她。 平平静静的过了一年,直到顾馥梅觉得自己年龄不小了,嚷着要结婚,还威胁季昀奕,不结婚就分手。 季昀奕的答案可想而知,他同意分手。 顾馥梅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已经委屈了一年,不能再委屈下去了,便果断的结束了与季昀奕的关系,两人依然是上级下属,表面上看没什么变化。 那一年,那是顾馥梅最开心的时光,生活上事业上,她都是他不可或缺的好助手,她甚至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季昀奕,也只有她,才最了解季昀奕。 分手之后虽然还是可以天天见面,她也尽量表现得不在乎,可心里还是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她后悔了,不该提结婚,更不该威胁季昀奕,如果她不提结婚,说不定就能和他过一辈子,只要能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有没有那一纸婚书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馥梅多次提出复合,都被季昀奕拒绝。 起初,顾馥梅以为季昀奕还在生她的气,等气消了,他会来找她。 可等了又等,等不到他的一句话,顾馥梅才醒悟过来,两个人真的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在一起。 季昀奕在考虑了几天之后把他和顾馥梅发生过的事向童彦婉坦白,童彦婉虽然很震惊,但想通之后还是表示理解,并没有过多的追究。 毕竟那个时候的季昀奕也需要一个女人照顾,童彦婉心里还有些感激顾馥梅。 “喂,你好,哪位?”正在给客户化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童彦婉放下化妆刷,接听了电话。 “童彦婉,你好吗?” 是顾馥梅的声音,童彦婉立刻就听了出来,心头一紧,呐呐的应:“我很好,谢谢关心,你找我有事吗?” 在知道了顾馥梅和季昀奕过去的关系之后,童彦婉对她心中充满了戒备。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顾馥梅轻笑着问:“请问你有空吗?” “现在没空,过半个小时,我给你打过去再聊,行不行?” 顾馥梅一针见血:“你确定你可以等半个小时,我以为你很想和我谈谈。” “对,我确实等不了半个小时,但没办法,必须把手上的工作做完。”童彦婉的心揪紧了,但还是逼着自己淡然。 “好吧,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顾馥梅颇有些不情愿的挂了电话。 别说童彦婉等不了半个小时,她也等不了,想了好久的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童彦婉给客户化完妆,便拿着手机到走廊外面去打。 电话还没响起彩铃,顾馥梅就接听了。 “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顾馥梅问。 童彦婉想了想:“你先说吧!” “好!”顾馥梅巴不得先说,不然真的要憋死了:“我劝你还是放了季昀奕吧,说句实话,你自己觉得你哪里配得上他,不是我说你贱你就贱,而是你真的贱。” “季昀奕爱上你是他的不幸,被你害苦了还执迷不悟,你害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就做做好事,放过他。” “和我在一起,他很开心,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他,照顾他,不管是事业还是生活,我都可以给他最大的帮助,而你呢,只会拖累他,成为他的负担……” “只要是个男人,都恨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也不想想自己做的丑事,还没离婚就和赵桓禹同居,被他甩了也是活该,如果我是男人,也不会要你这种女人。” “玩一玩还可以,结婚就算了吧,季昀奕真是傻,被爱情蒙蔽了眼睛,看不到你的肮脏龌蹉,童彦婉,你真的脏,别把季昀奕也弄脏了,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你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顾馥梅的话就像魔咒,一遍又一遍的在童彦婉的脑海中回荡。 “啪!” 手机掉落在地,童彦婉捂着脸,把泪水压回眼睛里。 她是个肮脏龌蹉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季昀奕…… 季昀奕…… 好脏好脏,她真的好脏! 浴室里,童彦婉不停的洗,不停的洗,洗得全身的皮肤发红,还是洗不干净。 她厌恶自己到了极点,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不上季昀奕。 季昀奕打电话来她也不接,她怕自己的声音会污染了他的耳朵。 一步错,步步错,她早已经配不上季昀奕,更配不上他不可限量的前途,站在他身旁的女性,必定是完美的,绝对不能如她一般的肮脏。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童彦婉不接,季昀奕就一直打,直到她接为止。 很想很想大醉一场。 忘记烦恼,忘记忧愁,忘记那些不应该被记得的事。 童彦婉穿上她自认为最漂亮的裙子,化了点淡妆掩盖憔悴的面容,连晚饭也没吃,便走出了家门。 在路上给弟弟打了电话,让他下班就去德川最著名的酒吧,她会在门口等他。 一个女人去酒吧卖醉不是明智之举,叫上弟弟,当她烂醉如泥的时候,有人可以把她扛回家。 不嫌弃她,真心爱她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只有弟弟了。 童彦婉打车到酒吧,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伍炜昱的跑车由远而近,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 她抿嘴一笑,慢步走过去,不等她开口说话,伍炜昱就急急的问:“姐,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是不是姓莫的惹你生气了?” 童彦婉故作轻松的笑笑:“当然不是,他在北京,怎么惹我生气,我只是觉得自己老了,想感受一下年轻人的生活,走吧,这是你的地盘,带我好好的见识一下。” 年轻人爱玩爱闹,伍炜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德川各大酒吧的常客。 “炜昱,我可不可以冒充你的女朋友?” 童彦婉挽着弟弟的手,嬉笑道:“可千万别说我是你姐,更别提我的年龄。” 三十岁,四岁孩子的妈妈,童彦婉早已经过了爱玩的年纪,混在九零后当中,多少有些突兀,她也想再年轻一回,不希望被人当老大姐看。 伍炜昱撇撇嘴,剑眉一挑,很不屑的耻笑道:“你冒充我女朋友的妈还差不多。” “去你的!”童彦婉又好气又好笑,在伍炜昱的背上砸了一拳,突然又伤感了起来:“我真的有那么老吗?” 青春啊青春,像鸟儿一般,一去不复返。 “还不算很老。”伍炜昱没大没小的捏了童彦婉的脸颊一把:“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等以后小宇上学了开家长会,你可以冒充他姐。” “哼!”被捏了脸,童彦婉也伸出手捏回来:“听我说,如果遇到你的朋友,不许说我是你姐,如果你敢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伍炜昱揉揉被捏疼的脸颊,嘀咕道:“有你这么笨的姐,我也嫌丢人。” “你说什么?”在弟弟的腰上拧了一把,童彦婉威胁道:“再说一遍。” “哎哟,谋杀啊?”伍炜昱加快脚步,奔进了酒吧,在吧台边坐下,点了一杯鸡尾酒,一杯鲜榨葡萄汁。  童彦婉在他的身旁坐下:“你给我点的什么酒?” 第五百五十章 酒吧买醉 “一种名为tomorrow的鸡尾酒。”伍炜昱挑了挑眉:“敢不敢喝?” “怎么不敢,不就是酒嘛!”童彦婉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灌醉然后好好的睡一觉,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实在太痛苦了。 出门的时候她没有带手机,为的就是不接季昀奕的电话。 鸡尾酒很快就摆到了她的面前,玻璃吧台里的灯光把杯中湛蓝的酒照映得格外剔透,看起来有海洋的清爽。 闻一闻,醇厚的酒香带出瓜果的甜腻,她小心翼翼的端起来,尝了一口。 浓郁的酒精味道让她咋舌,艰难的咽了下去,看着那满杯的酒,顿时觉得压力好大。 “你慢慢喝,我去和朋友打个招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伍炜昱说着就站了起来,朝他的朋友们走去,把童彦婉一个人留在吧台边儿。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喝吧,喝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会有烦恼,不会有忧愁…… 童彦婉端起酒杯,吸气呼气,做着一饮而尽的心理准备,但始终下不了口,酒味儿实在太呛喉咙了。 转瞬间,看到弟弟的葡萄汁,童彦婉端到自己的面前,打算喝完酒就喝葡萄汁。 心一横,她就像喝中药般,屏住呼吸,打开喉咙,把杯中的酒直直的往嘴里猛灌。 “咕噜,咕噜……”喉咙上下起伏了许多次,一杯两百五十毫升的烈性鸡尾酒就进了童彦婉的胃,强忍着反胃的冲动,端起葡萄汁喝了几口。 一杯鸡尾酒,半杯葡萄汁,感觉还不错,酒劲儿还没上来,除了胃里有点儿翻腾以外没别的不适。 炜昱也太会吹牛皮了,说这鸡尾酒名叫“tomorrow”,喝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还以为真的那么神奇,结果让她失望了,连头晕的感觉也没有。 “麻烦你再给我来一杯!” 一杯不管用,两杯总有用了吧! 她不过是想好好的睡一觉,怎么就那么难呢? 酒保很快又调了一杯“tomorrow”给童彦婉,在等第二杯上桌的时候,她就有头晕的感觉了。 晕吧,继续晕吧,晕彻底才好! 酒意上涌,她更加的肆无忌惮,第二杯“tomorrow”连心理准备也不用做,就一口喝了个底儿朝天。 一个女人在酒吧里猛灌酒很容易引来狂蜂浪蝶。 童彦婉刚刚把第二杯“tomorrow”喝完,身旁的座位就坐下了一个男人。 “美女,介不介意我坐这里?”男人二十来岁,模样还算英俊,只是看上去很轻。佻,搭讪也很熟练。 “你不是已经坐下了吗?”童彦婉没好气的瞅他一眼,含含糊糊的嘀咕:“酒吧又不是我开的,问我干什么?” 男人自以为很潇洒的甩了甩偏长的头发,不正经的赞道:“美女的酒量真是不错。” 大量的烈酒才喝下去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稍微在胃里边儿翻腾一会儿,童彦婉就受不了了,想吐得厉害。 “唔……”她捂着嘴,试图把想吐的感觉压下去,喉咙咽了又咽,还是没有好转。 她连忙起身去找洗手间,进来的时候,她看到过洗手间的标志,凭着记忆,找了过去。 “哇……”狂吐之后,感觉好多了。 喝那么多又吐出来,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童彦婉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真想好好的大哭一场。 眼泪含在了眼眶中,她不停的洗脸,不停的洗脸,把泪水洗去。 胃里剩下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童彦婉不但觉得头晕,还全身发软发烫,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一迈步,脚下有些趔趄。 该回去睡觉了! 一步三摇的走出洗手间,方才和她搭讪的男人一直等在外面。 “美女,你没事吧,醉了?”男人殷情的上前,扶住童彦婉:“我送你回家。” “走开,别碰我!”头晕但意识清醒,童彦婉一把推开那个男人:“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到了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男人紧跟着童彦婉,嬉笑道:“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可是男人中绝无仅有的好男人。” “滚!”如果她的世界里没有男人,是不是就要平静许多,不管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她都不要! 还没走回到酒吧的大厅,童彦婉就迈不动步子了,身体软得跟面条似的,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眼皮子开始打架,她极力睁大眼睛,眼前的事物都很模糊,想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 不行,不能睡,不能睡! 童彦婉一手撑着墙,艰难的迈步。 要睡也必须找到炜昱,在他的面前睡。 “美女,走不动,我扶你吧!”肩膀被人抓住,童彦婉连拒绝也没有力气,嘴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别……碰我……” “炜昱……炜昱……”童彦婉一路走一路喊,她的声音在嘈杂的酒吧内根本传不出去,只在喉咙里打转。 她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坐在柔软的长沙发上,意识模糊得只知道睡觉。 头一晃,就倒在沙发上,闭了眼睛:“炜昱……” 伍炜昱和朋友打了招呼,回吧台找童彦婉,已经不见人影。 酒吧正在收拾吧台上的酒杯,伍炜昱急切的问:“刚才坐这里的那个女人呢,你知不知道去哪里了?” “好像去了洗手间!”酒保说:“刚刚喝了两杯tomorrow,估计去洗手间吐了,有个男人跟着她。” 伍炜昱暗叫不好,急冲冲的往洗手间而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童彦婉,又连忙去最里面的包厢找,一间间的踢开门,终于找到了童彦婉。 “混蛋!”伍炜昱冲上去,把欲图不轨的男人打了个四脚朝天,抱起童彦婉就走。 醉醺醺的回去肯定会被妈妈骂得狗血淋头,伍炜昱只能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让童彦婉好好的睡。 把童彦婉放上……床,伍炜昱就累得瘫坐在地。 他趴在床沿,看着姐姐酣然的睡容,心就一阵阵的发痛。 该死的季昀奕,如果没有他,姐姐就可以很开心,很快乐。 伍炜昱摸出手机,给季昀奕打电话,好好的教训他,可电话还没还没拨出去,季昀奕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喂?”伍炜昱没好气的接听,声音很冲。 季昀奕焦急的声音传入耳朵:“炜昱,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在哪里,我从中午就一直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接,我很担心。” “她……”伍炜昱顿了顿,说:“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没见过她。” “我刚下飞机,现在在机场高速上。”季昀奕又说:“你现在在家里还是外面,你妈妈也没接电话,家里的座机也没人接。” “保姆可能推我妈出去散步了没带手机。”伍炜昱想了想说:“你现在过君临酒店来,我在这里等你,有点儿事想和你说。” “有事以后再说,我要去找你姐。” “不用找了,我知道我姐在哪里,她很安全,你马上过酒店来,我等你。”伍炜昱急急的挂断了电话,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到酒店的门厅去等季昀奕。 二十五分钟以后季昀奕风尘仆仆的赶到酒店,他走得很匆忙,什么也没带。 看到坐在沙发上悠闲喝咖啡的伍炜昱,季昀奕大步流星的冲上前,急切的问:“你姐在哪里?” “她没事,你请坐!”伍炜昱虽然才二十二岁,可他极力表现得老成,一举一动,有礼有节。 季昀奕虽然急,可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既然伍炜昱说童彦婉没事,那应该错不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坐在伍炜昱对面,只要了杯清水。 “大家都是爽快人,我就实话实说。” 伍炜昱抿了一口咖啡,靠在沙发背上,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和我妈都不希望我姐跟着你,她很痛苦,很不开心,如果你真的爱她,就放过她吧,这样的日子,我看着都觉得累!” 季昀奕的心像撕裂了一般的痛,拿着水杯的手颤……抖了一下:“你姐说的?” “她什么也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伍炜昱把季昀奕的反应看在眼中,嘴角微微的上扬:“她最近笑容越来越少,总是发呆唉声叹气,如果她开心快乐,就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怕她早晚会崩溃,姐姐从来不去酒吧喝酒,今天她拉着我陪 她去,一口气喝了两杯tomorrow,已经醉得人事不醒。” 不接电话,去酒吧买醉……季昀奕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现在在哪里?”季昀奕迫使自己平静,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在楼上睡觉,你待会儿可以上去看她。”伍炜昱摸出房卡,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也许我姐不一定想见你!” “想不想见不是由你说了算!” 季昀奕拿起房卡就走,脚步匆忙,就怕晚一步,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就离开了。 打开门,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季昀奕看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童彦婉,即便是在梦中,也秀眉紧蹙,好像有数不清的心事,压着她。  “彦婉……”季昀奕轻轻坐在床边,握紧了她的手:“你不开心不高兴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五百五十一章 熟悉的背影 童彦婉再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的客房。 睁开眼睛,想起昨晚的事,大惊失色,猛然坐起来,摸身上的衣服。 唏嘘不已,还好还好,穿戴整齐。 一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金灿灿的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下了一层光环,给他增添了几分王者之气。 “季昀奕?”她不会还在做梦吧,季昀奕在北京,怎么可能一觉醒来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定是在做梦。 紧紧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可站在窗边的人依然没有变,那挺拔的身型,和脑海中的人完完全全的重合在了一起。 季昀奕缓缓的转过头,紧蹙的眉比方才更增添了几分阴郁:“你为什么去喝酒?” “只是想喝,没有为什么。”童彦婉强忍着心虚,掀被下床,四处张望:“我弟弟呢?” “他昨晚就回去了!”季昀奕大步流星的冲到童彦婉的面前,擒住了她的手腕儿:“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 为什么……为什么……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 不接就是不想和他说话,理由显而易见,想也想得到,何必还从北京飞回来当面质问她。 被季昀奕深深的凝望,童彦婉的心口划过一阵钝痛。 她总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怕得到的越多,将来一旦失去了,会很不适应。 深刻的体会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苦,她不敢再把希望放在任何人的身上。 推开季昀奕的手,童彦婉转身进了浴室,洗脸刷牙,消除宿醉后的不适。 “唔……” 嘴好苦,喉咙好干,头好痛,眼好花,身体好软……虽然全身不舒服,但看在昨晚美美的睡了一觉的份儿上,她原谅了酒精的过错。 童彦婉在浴室里洗涮,季昀奕就站在浴室门口,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麻烦让一让,我要去上班了!”季昀奕高大的身体把门堵得死死的,虽然有缝隙可以挤出去,但童彦婉不想和他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嘴上说不在意,可她心里,终究还是在意的。 季昀奕和顾馥梅的事,就像沉沉的石头,压得太喘不过气。 顾馥梅说得没错,她确实配不上季昀奕,一个天一个地,要勉强在一起,只会弄得双方都狼狈。 现实,真的很可怕! 但比现实更可怕的是差距。 不得不承认,她和季昀奕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虽然面对着面,可彼此之间没有心的交流,眼神相汇的时候,都躲躲闪闪,无法直达内心深处。 “彦婉,你在生我的气?”季昀奕紧蹙的眉峰,纠结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他的嘴唇,在颤……抖:“对不起,我不该碰顾馥梅,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季昀奕,我没有生你的气。”她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心眼儿为什么那么的小,钻进牛角尖里,再也出不来。 “还说没生气,我昨天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都不接。” 季昀奕的大手紧紧的抓住童彦婉瘦弱的双肩:“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不会再碰顾馥梅一根手指头,更不会再让她继续当我的助理。” 童彦婉缓缓的伸出右手,食指按在季昀奕的眉心,然后顺着眉毛的长势轻抚:“我们都给彼此一些时间,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感觉身心疲惫,我俩的事,以后再说吧!” “彦婉,你这是什么意思?”季昀奕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一时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狠狠的抱童彦婉抱在怀中:“不,我不需要时间,时时刻刻都要你在一起。” “别这样,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头埋在季昀奕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童彦婉的眼底氤氲了雾气:“季昀奕,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压力好大……” 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让她不负重荷。 爱情,本该是甜蜜幸福的事,可落到她的身上,却成了沉重的负担。 咬牙坚持,她想挺下去,可越挺越觉得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放下负担,轻装上阵,或许还能走得更远一些。 童彦婉的话让季昀奕陷入了沉思,抓着她的手,力道轻了几分。 “有时候我觉得我和你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在天上,我在地下,你像雄鹰一样展翅翱翔,而我只能追着你的影子,一路狂奔,好累……真的好累……我跑不动了,而你还可以飞得更高更远……” 也只有顾馥梅才可以陪着季昀奕飞,她不可以。 说出这些话,童彦婉的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般。 心底的酸涩化作眼泪,在眼眶中急急的打转,她闭上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 “彦婉,你想得太多了。”季昀奕温柔的说:“我还是以前的我,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普普通通的男人,回到家煮饭给你吃,看你吃得高兴,我也高兴。”“是因为我爸爸吗,其实完全不用在意,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他再有权有势,也和我没有关系,我现在守在他身边只是为了尽孝,等他的身体康复了,我就给他说,不留北京,我要回来照顾你和小宇 。” 季昀奕的心,童彦婉是明白的。 可她不想耽误他的前程。 也许现在季昀奕觉得她比前程重要,可过上几年,激。情不再,他是否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她只想给彼此一些时间,冷静的想一想,把现实的问题该考虑的都考虑一遍。 自己给自己施压,自己给自己增加心里负担,到最后,害苦的还是自己。 童彦婉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太多纠结的心事,理不出个头绪来。 “我要去上班了。”推着季昀奕的胸……口,她试图逃避现实。 童彦婉走出酒店,在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一边吃一边朝公交车站走去,季昀奕跟在她的旁边,不发一言。 乘上拥挤的公交车,季昀奕便站在童彦婉的身后,给予她体贴的保护。 随着上车的人越来越多,本就拥挤的车厢简直成了沙丁鱼罐头。 季昀奕结实的身体紧紧的贴着童彦婉柔软的身体,一路颠簸摇晃,摩擦起电。 “彦婉,我真的没办法离开你。”季昀奕的唇凑到她的耳边,低低的诉说衷肠。 “别开玩笑了,我会忍不住笑出来,你不是和我分开了三年吗,在那三年里,还和顾馥梅恋爱了,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我?” 童彦婉的心又酸又涩,季昀奕口口声声的说爱她想念她,却让别的女人成为他的女朋友,那他的爱和想念,又体现在什么地方呢? 心很痛,季昀奕十全十美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大打折扣。 也许他的深情,他的专一,他的负责,只表现在她一个人的面前,对别的女人都很残忍。 “彦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除了说对不起,季昀奕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才能不继续伤童彦婉的心。 大错已铸成,追悔莫及。 他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可他确实辜负了顾馥梅。 在他最消沉,最低迷的时候,是顾馥梅,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帮助他,扶持他走出困境。 从心底里感激顾馥梅,季昀奕也试过去爱她。 可是,爱情并不能从感激幻化而来,感激始终是感情,他和她之间,没有爱情。  “唉……”童彦婉幽幽的叹了口气,微微的侧头,避开季昀奕吹拂过她耳畔的热气:“你应该向顾馥梅说对不起,而不是对我说……三年的时间,我和你都改变了很多,当年之所以会离婚,就是因为我们 两个彼此不够了解,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也不知道我的想法,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彼此伤害……” “彦婉,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你相信我!”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其实你和我根本就不合适,我和你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走到一起,你为什么想不明白呢,真的不适合,不能勉强。” 很多时候,光有爱情是不够的。 要组织家庭,要朝夕相处,很多问题就不得不慎重的考虑。 童彦婉了解自己的性格,没事爱钻牛角尖,钻进去了就出不来。 一路上她都在想,离开季昀奕能不能活下去,答案是肯定的。 没有季昀奕,她还有小宇,还有妈妈,还有弟弟,地球会自转,她的生活也会继续。 “你好好照顾你爸爸吧,也好好考虑和顾馥梅的关系,你最恨薄情寡义的男人,难道你也想做薄情寡义的男人吗?” 童彦婉不希望季昀奕怀着对顾馥梅的愧疚度过余生,更不希望顾馥梅成为季昀奕心口的朱砂痣,而自己成为墙上的鱼目。 想太多并不是好事,但不想清楚又活得不安生。 季昀奕把童彦婉送到影楼门口,摸了摸她柔滑的秀发:“这次回来我会多待几天,你下班我再来接你。” “不用了,你快回北京吧,不管你待多久,我也不会改变主意,听我的,给彼此一些时间,好好的想清楚,到底我和你合不合适。”童彦婉把长发拨到脑后,挥了挥手:“再见!”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不想离开他 “彦婉……”季昀奕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步上前,抱住童彦婉,吻了下去。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吻得那么的投入,那么的绝望。 昨夜,他一遍又一遍的吻她,可她都没有回应,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感受她真实的存在,只怕一松手,她就如烟如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童彦婉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季昀奕,可他紧紧捧着她的脸,凭着她的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挣脱。 灵巧的舌探入童彦婉的口中,恣意搅动她小巧的丁香。 狂热吻几乎夺去了她的呼吸。 他吻了童彦婉好久好久,若不是有路过的同事看到,开玩笑的喊:“童姐,开晨会了!” 季昀奕还舍不得把她放开。 童彦婉羞得无地自容,一张脸涨得通红,头也不回的奔进影楼,把季昀奕孤零零的留在那里! 夏日的阳光洒在季昀奕的身上,他宛若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凝望着童彦婉的背影,久久不舍得离去。 …… “彦婉,快过来看看,这个地方要不要也贴一张?” “好,好,能贴的地方都贴上,大家也能看得清楚些。” 半年后,童彦婉和申曦投资的影楼开业,影楼除了做艺术摄影之外还做婚庆,两个息息相关的行业结合到了一起。 为了扩展客源,童彦婉和申曦到处发宣传单贴宣传资料,并在广场搞优惠活动,吸引顾客下单。 这几年,做婚庆和影楼的公司越来越多了,竞争很激烈,为了在德川站得住脚跟,童彦婉和申曦可谓是煞费苦心,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生意还是一般,这可愁坏了两人。 在醒目的地方贴了宣传海报,童彦婉就和申曦分头行动,去人口密集的地方发宣传单。 其实可以请人发,她们两人也没这么累,但她们担心请的人发宣传单的时候不认真,一叠一叠的给人塞,自己亲自发还能口头上再宣传一下,让别人也对她们的公司有个印象。 “大姐,看一下吧,婚纱照全家福艺术照都在搞活动,很便宜,花钱不多留个纪念!” “叔叔,阿姨,以前结婚的时候没照结婚照吧,现在订婚纱照送全家福,活动期间有很多的优惠!” “帅哥,带女朋友照个情侣照吧……” 童彦婉说得口干舌燥,宣传单发出去了不少,但很多人接过去就随手一扔,满地都是,她又捡起来,再给后面的人发。 “小姐,你刚刚说照全家福现在有优惠是吧?”童彦婉正在喝水,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停在了她的面前,微笑的看着她。 “是啊是啊!”童彦婉连忙把水放挎包里,热情的递了张宣传单过去:“全家福现在只需要399元,有八寸的杂志相册,二十寸的油画,三十寸的海报,真的很划算……” 不等童彦婉介绍完,那个男人就笑着说:“是挺划算,我现在订一套什么时候可以拍。” 童彦婉喜出望外,赶紧说:“这个我得回去查查预约登记薄,不知道先生你现在方不方便,可以跟我去影楼看看。” 男人点点头:“好啊,我现在正好没事。” “不知道先生贵姓。” “我叫程墨非。” “哦,程先生您好,我姓童,这是我的名片,请多指教!” …… 一个月之后,童彦婉正在休息室吃午饭,申曦跑进来告诉她:“程先生又来找你了。” “啊?”童彦婉苦着一张脸,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他又来了?” “是啊,在外面等你!”申曦嬉笑着说。 “唉……”放下餐盒,童彦婉霍的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申曦捂着嘴偷笑:“去吧去吧,慢慢看!” 至从程墨非在影楼拍过照之后就时常来找童彦婉,有时候是请她吃饭,有时候是请她看电影,虽然没有明说追童彦婉,但他的行为已经说明了问题。 童彦婉知道他的想法,拒绝了他的邀请,但程墨非却很执着,依然三天两头的过来看看。 程墨非和前妻在儿子三岁的时候离婚,他现在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程墨非的孩子比童彦婉的孩子只大一个月,因为孩子,两人特别有共同话题。 “童小姐,我朋友送了我两张极地海洋公园的门票,周末你带上孩子,我们一起去吧!”程墨非把票送到童彦婉的面前,很诚恳的看着她。 拒绝了程墨非那么多次,他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对不起,我周末没有时间。” 童彦婉看了程墨非手中的票一眼,礼貌的说:“谢谢程先生的好意,您约其他的朋友去吧,不好意思了!” 程墨非不但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表现出失望,反而还笑了:“童小姐,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这票送给你一张,半年内有效,随时带孩子去都可以。” 真可谓是盛情难却啊! 童彦婉很过意不去,还是得拒绝:“程先生,我真的不能要,你拿回去吧!” “你拿上!”程墨非把门票放在童彦婉旁边的桌子上,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程先生……”童彦婉拿着票追出去,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好久没被人追求过了,童彦婉还真有些不适应,拿着极地海洋公园的门票考虑了好久,最终还是接受了程墨非的好意,周末带小宇去玩。 在海洋公园的鲨鱼馆与程墨非不期而遇,童彦婉执意要请他吃午饭,表示感谢。 一起游了海洋公园,再一起吃了饭,童彦婉和程墨非也只能算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两个孩子却玩得很好,到离别的时候,还有点儿难分难舍。 和季昀奕约好分开半年,大家都不要联系,好好的想清楚。 半年的时间一到,季昀奕就给童彦婉打来了电话。 因为正在和程墨非吃饭,童彦婉没有立刻接电话,拿着手机到外面,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童彦婉的心,砰砰的跳,屏住呼吸,听季昀奕说话。 季昀奕也很激动,他的声音在颤……抖:“彦婉,我想清楚了,你呢,想清楚了吗?” “我……也想清楚了!” 这半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如果季昀奕的爸爸不来找她,她或许会让自己勇敢一次,接受生活挑战。 季昀奕爸爸的话让她毕生难忘,老人家说得有道理,她受不了旁人的指指点点,更受不了小宇被人非议。 虽说人应该为自己活着,没必要因为别人的眼光和非议而影响自己的心情,改变决定,但不走到那一步永远不会知道,压力会有多大。 她不希望小宇私生子的身份公诸于众,更不希望他因此而背上枷锁。 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考虑。 “你和小宇到北京来,好不好?” 季昀奕几乎用着哀求的口吻对童彦婉说话,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愿意放下尊严,放下骄傲,只为能与她在一起。 “对不起!”童彦婉的心被撕裂了,一片又一片,碎了一地,再也难以拼凑出曾经的完整。 这半年的时间,她总是在想,离开季昀奕,她的生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并没有她想象的糟。 她不是也带着小宇过了三年吗,没有季昀奕的日子,依然很开心,少了牵挂,少了依恋,她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失去他而黯淡了色彩。 “彦婉,你要我好好想清楚,我真的很认真的想,不能离开你。” 季昀奕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已经把顾馥梅调走了,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和她的事,也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呢?” “不,不是她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欲言又止,童彦婉死死的咬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让眼泪不要轻易的滑落。 她要勇敢的面对和季昀奕的问题,不是简简单单的爱不爱。 不是相爱,就可以在一起。 握着手机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童彦婉极力控制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你的什么问题?”季昀奕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他急了,恨不得马上飞到童彦婉的身边,把她紧紧的拥入怀中,不让她逃离,更不让她拒绝。 “我……”艰难的道出一个事实:“配不上你。” 如果季昀奕不那么优秀,如果他没有锦绣的前途,如果他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她一定会非常的高兴,开开心心的和他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共度余生。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存在如果两个字。 摆在童彦婉眼前的,是优秀的季昀奕,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都那么的耀眼。 她配不上他,四年前她就配不上他,现在,更配不上他。 “胡扯,什么配得上配不上,除了你,我什么也没有。”季昀奕心急火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双朗目被怒火染得赤红。 他真的生气了,怒火中烧。 不是童彦婉又在钻什么牛角尖,这种混帐话都说得出来。 “季昀奕,谢谢你……”那么深刻的爱我。 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她呼吸困难,感觉快要窒息了。  这个时候程墨非走了出来,对童彦婉说:“你看着两个孩子,我去一下洗手间。” 第五百五十三章 幸福的滋味儿 童彦婉勉强勾出一抹笑,淡淡的说:“你去吧!” 季昀奕听到了程墨非的声音,火更大了:“是谁,你和谁在一起?” “一个朋友。”童彦婉轻描淡写的说:“我还有事,就这样吧,挂了!” “是男朋友?” 童彦婉没有回答季昀奕的质问,果断的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回提包,走进餐厅,守着两个孩子。 小宇看到双眼微微发红的童彦婉,乖巧的说:“妈妈,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进了沙子,我帮你吹吹,好不好?” “妈妈的眼睛没有进啥子,只是有点儿不舒服,没关系,谢谢小宇。”童彦婉强颜欢笑,在小宇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摸出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掉了声音。 和季昀奕根本就说不清楚,他那么的执着,让她难以应付。 虽然逃避不是办法,可她现在也只能逃避。 也许冷处理,才能让他放弃。 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就这么疏远他。 不过这只是童彦婉的单方面想法,季昀奕却不会让她如愿,他是那么的爱她,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他已经尝够了放手的苦,不想再尝一次。 打电话之前季昀奕就订好了飞机票,去机场的路上,他一直给童彦婉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这一次,不管是五花大绑,还是强取豪夺,他都不会让她再逃。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季昀奕深以为然,他真的越来越不了解童彦婉,不知道她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一会儿抱着他不放手,一会儿又把他往外面推,两个恰恰相反的举动,都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叮咚,叮咚……”童彦婉听到门铃响,便去看门,透过猫眼,她看到了季昀奕焦灼的脸,犹豫再三之后打开了门。 既然他来了,就一次性说清楚,免得他再来骚扰她。 “我们出去说。”童彦婉换上皮鞋,出了门,从季昀奕的身侧经过的时候,嘀咕道:“你来得可还真快!” “彦婉,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一路风尘仆仆,他几乎没有停下来歇口气,略带疲倦的脸上,透着浓浓的关切。 “我只要你放了我!”大步走到电梯门口,童彦婉不想和季昀奕在家门口产生争执,免得妈妈听到,又要担心了。 “不可能!”季昀奕一把抓紧童彦婉的手腕儿,手上的力道那么的重,昭示了他不愿放手的决心。 童彦婉微微的仰头,目光闪闪烁烁,深切的与季昀奕对视:“和你在一起真的太累了,我只想带着小宇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累,为什么累?”季昀奕明白童彦婉的意思,却还是不死心,想听她说清楚。 “我身心疲惫,真的,想起你就是心理负担。”童彦婉幽幽的说:“在你来之前,我过得很好,根本不像现在这样。” 季昀奕心疼极了:“你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有什么问题都让我解决,好不好?” “我不可能不去想。”她本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一点点的事,就能让她眉头紧锁。 季昀奕强行把童彦婉带到他租的房子去,用他的热情来融化她的心。 两人纠缠在一起,可心结却并没有真正的解开。 太多太多的事,比季昀奕的身体还要重,压得童彦婉喘不过气来。 季昀奕就像豺狼饿虎,把童彦婉折腾得死去活来,直到两人筋疲力竭,瘫软在了床上。 这半年的时间里,季昀奕去了趟美国,找了治疗死jing症最权威的专家医治他的病,虽然收效甚微,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好转的迹象。 他发狠冲刺的时候,脑子里不停的在想,如果能让童彦婉怀孕,她就不会再离开他。 虽然希望渺茫,可他还是满心的期待有奇迹发生。 “季昀奕,你爱我这个人,还是爱我的身体……”童彦婉全身无力,缩在季昀奕的怀中,微睁了眼,看着他紧闭的星眸和倦怠的面容。 “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爱!”季昀奕睁开眼睛,深情的与童彦婉对视:“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难以忘记你,想起你,就会不自觉的发笑。” 童彦婉有些诧异:“第一次相亲的时候你就看上我了?” “不是……”比那早得多。 她有些纳闷:“那是什么时候?” “有一个下雨天,你在路边哭,还记得吗?”楚楚可怜的模样,激发了他的保护欲,虽然他没有走上前,可童彦婉的倩影,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生了根。 童彦婉想了一会儿,依稀记得有那么回事,那一天,她原本和君耀晨约好去逛街,可君耀晨却打电话给她,说分手。 挂了电话,她就哭了,连老天爷也知道她的痛苦,陪着她流眼泪。 她以为,终于找到了会珍视她,爱她,照顾她的男人,却不想,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兜来转去,她依然是一个人,没有人会珍视她,会爱她,照顾她。 “我不知道你看到我了……”难道她和季昀奕真的有缘吗,那么狼狈的时刻却被他看到了,还引起了他的注意。 “呵,你只顾着哭,根本没发现我在看你。”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只昨天的事。 那眼泪就像淌进了他的心里,一点一滴,灼得他生生的痛。 如果没有那一天不期然的邂逅,两人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如果童彦婉没有因为失恋而蹲在路边哭,季昀奕也不会记得她。 如果……命中注定的事,从来就没有如果。 两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不但要学着慢慢走近,更要学着用心交流。 用了半年的时间,不容易筑造起来的心里防线在季昀奕的猛烈攻势下宣告破裂,他是那么的强势,那么的霸道,根本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也不让她逃避。 紧紧的抓着她,让她敞开心扉,与他无所顾忌的相爱。 相爱容易相处难,四年前犯的错他不会再犯,他会好好的珍惜她,更会用心的照顾她。 与他共渡余生的女人,只能是她。 没吃晚饭就被季昀奕拖了出来,又做了那么剧烈的运动,童彦婉不但筋疲力竭,而且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太饿了,前胸贴后背! “咕噜噜……” 童彦婉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惹笑了季昀奕:“起来吧,我们出去吃点儿东西,我也饿了。” 又累又饿,他比她更需要补充营养。 挣扎了好一会儿,童彦婉才爬起来,刚刚坐稳,季昀奕就抱起她,进浴室冲澡,然后穿上衣服出门。 季昀奕租住的是纯住宅的小区,没有商业铺面,两人只能去旁边小区找餐馆吃饭。 这个时间,大部分的餐馆已经关了门,只有一家饺子馆还开着。 没得挑,只能吃饺子。 饺子馆的老板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老太太擀饺子皮,老大爷手脚麻利的包饺子。 童彦婉羡慕的看着他们,夫唱妇随,虽然只是小小的饺子馆,可老两口的快乐却足以感染来吃饺子的人。  老大爷很健谈,操着东北口音,和季昀奕闲聊,他说他的女儿在德川大学教书,就住在他们开店的这个小区里,老两口已经退休了,就跟着女儿过来,带大外孙,闲得无聊,便开了个饺子馆,一来增 加收入,二来也是打发时间,不那么无聊。 季昀奕读懂了童彦婉的眼神,笑着说:“以后我们也开个小餐馆,你当老板娘,好不好?” “好啊!”童彦婉想也不想的答应了,可答应之后才意识到她不该答应,更不能答应。 虽然季昀奕的厨艺很好能胜任厨师的工作,但是他开餐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床上的事已经结束了,下了床,她和他的关系,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童彦婉依然不想希望他再介入她的生活。 形同陌路,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越想心情越不好,低埋着头,不再说话。 热腾腾的饺子很快上了桌,半斤饺子,满满的一大盘。 童彦婉慢条斯理的吃着饺子,不和季昀奕说话,可季昀奕就是不让她有片刻的安宁,一张嘴说个不停。 “我已经给小宇联系了最好学校,这学期上完,下学期就可以转过去,你也不要再上班了,到时候请个保姆,买菜煮饭的事你都不用管,每天就逛逛街,去美容院做按摩做脸,我不想你太辛苦。” 季昀奕倒是把以后的生活安排得很好,可童彦婉并不想去北京。 基于多方面的原因,她只想留在德川。 “算了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真的不想去,你以后也别过来找我了,飞来飞去,怪麻烦。” 童彦婉吃了几个饺子,喝了半碗饺子汤,肚子就胀了,放下筷子,坐在那里看季昀奕吃。 以前不知道,季昀奕竟然非常喜欢吃饺子,大口大口的吃,狼吞虎咽,根本不复平日的优雅,也只有在童彦婉的面前,他才可以如此的随意。 “怎么不吃了?”季昀奕咽下嘴里的饺子,喝了口汤,说道:“再多吃几个。”  “饱了,吃不下!”童彦婉一向吃得少,这段时间心理压力大,更是没有胃口,体重一直下降。 第五百五十四章 生个胖娃娃 “多吃点儿,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虽说现在人们都以骨感为美,可季昀奕希望童彦婉胖一些,特别怀念她婴儿肥的时候,一张脸圆脸像苹果,粉嘟嘟的很可爱,可现在,瘦成了瓜子脸,真的就和瓜子 一样,没有了圆润的轮廓。 童彦婉随口回答:“我在减肥。” “不准减,我喜欢你胖一些。”季昀奕夹起一个饺子,硬塞到童彦婉的嘴边:“张嘴。” “你好烦……”饺子进了嘴,童彦婉瞪了季昀奕一眼,还是咽了下去。 季昀奕笑着说:“我是关心你,别总是板着张脸,不然我要生气了。” “你生气就生气,关我什么事,快回北京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童彦婉冷冷的讽刺道:“和我们这些人走得太近,会降低了你的身份。” “彦婉,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季昀奕放下筷子,蹙紧了眉峰:“是不是把我赶走,你才高兴。” 童彦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是啊,我就是想把你赶走,快走吧,我真的不想再见你。” “我以后星期五晚上过来,星期天晚上回去,你带小宇到我这里来住两天。”季昀奕已经想好了,童彦婉既然不愿意去北京,那就由他过来,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但能时常见到她,再辛苦也值得。 北京那边的工作暂时还放不下,不然他早就回德川,和童彦婉朝夕相对,再也不想品尝相思之苦。 季昀奕很无赖,缠着童彦婉不放,不管童彦婉怎么拒绝他,他都好像听不懂,死皮赖脸的把童彦婉留在了他的住处过夜。 缠绵了两天,季昀奕回了北京。 童彦婉猜到季昀奕回去之后他爸爸会给她打电话,果不其然,那边飞机刚刚起飞,这边手机就响了。 季坤鹏虽然没有说什么重话,可童彦婉的心里还是很难过,明明是季昀奕的错,可为什么要怪罪到她的头上。 她委屈极了,对着电话喊:“你还是管好你的儿子吧,只要他不到德川来找我,我也不会去北京找他。” 挂长辈的电话虽然很不礼貌,可童彦婉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连再见也不想说,匆匆忙忙的按了挂断键。 季昀奕的爸爸反对季昀奕和她在一起,只这一点,就足以摧毁她勇敢去爱的决心。 得不到家人祝福的爱情难以圆满。 更何况季昀奕的爸爸那么的有权有势,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阻挠他们。 季昀奕说他每个周末到德川来看童彦婉,可他失约了,这样那样的事缠着他脱不开身。 一周两周三周……悄无声息的过去,他对童彦婉的思念如滔滔的江水,往大海奔腾。 平平静静的过了三周,童彦婉愕然发现她的大姨妈没有准时报道。 青春期之后,童彦婉的大姨妈一向很准时,每个月来的日子都差不多。 童彦婉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怀孕,和季昀奕爱爱不戴。套也不吃药,她以为很安全,可奇迹真的发生了,她拿着医生给的报告单,半响回不过神来。 怀小宇的时候很意外,这一次怀孕则更加的意外。 她只是来查妇科,万万没想到,不来大姨妈的原因是怀孕。 季昀奕的孩子……她终于顺顺利利的怀上了季昀奕的孩子。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虽然是一个意外,可她还是很高兴这个孩子的到来。 上天是否想通过这个孩子告诉她,不要放弃爱情,更不要放弃深爱她的人。 走出医院,童彦婉就拨打了季昀奕的电话。 怀孕的消息,她第一个想通知的人就是季昀奕,他应该会比她还要高兴吧! 童彦婉就是这样,前一刻,还坚定的要和季昀奕划清界限,从此以后两不相关,这一刻,她就改变了主意,想把孩子生下来,再给他/她一个完整的家。 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悄悄的长了一个月,她完全没有感觉到。 天越来越冷,这个时候怀孕,孩子得是明年秋天降生,秋天不错,不冷不热,小宇也是生在秋天,丰收的季节,她将生下第二个孩子。 “嘟……嘟……嘟……”电话通了,童彦婉静静的等待季昀奕接电话,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小腹。 她很想再生一个女儿,以后等小宇长大了就能保护妹妹。 不知道季昀奕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如果他想要儿子,那么她也愿意给他生。 “彦婉……”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季昀奕终于接听了电话,他的声音透着疲惫,但依然满含笑意。 这么长的时间,第一次接到童彦婉的电话,他能不高兴吗? “季昀奕,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电话这头的童彦婉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事?”季昀奕的心揪紧了,虽然童彦婉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很轻松,可他还是很担心,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死jing症治好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过了这么多年,终于让季昀奕如愿以偿,这个孩子,得来多么的不容易啊! “啊?”季昀奕一时没反应过来,纳闷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还有人比她更清楚吗? 当然没有! 孩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生根发芽,如果他的死精症没有治好,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我前几天去医院检查过,情况还算好,但还需要治疗。”说到自己的病,季昀奕颇有些伤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卸掉这个负担。 “哦,那你继续治疗吧!” 说季昀奕聪明吧,他有时候真的笨得可以,说他笨吧,多数时候又很会算计。 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也许是他不敢心怀奢望,所以才听不懂童彦婉的弦外之音,继续因为自身的病而犯愁。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去德川看你,多吃点儿东西,我希望下次见面,你已经长成大胖子了。”季昀奕关切的说。 “呃,你让我去吃猪饲料吗?” 岁月有的时候不是杀猪刀,而是猪饲料。 童彦婉回忆起自己怀小宇时的模样,从怀孕到生,足足长了四十斤,完完全全成了个大胖子,走路的姿势和企鹅差不多。 很多朋友见了她,都说第一眼认不出来了,该把申曦吓得不敢生,怕身材走样。 “哈哈,还没到吃猪饲料的地步。”季昀奕办公桌上的内线响了,不接也知道是秘书喊他开会:“彦婉,我现在有事要忙了,你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稍晚给你打过去,好不好?” “不用打了,你忙吧,再见!”童彦婉火速挂了电话,在心里暗骂季昀奕是笨蛋,竟然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会议刚刚开始,季昀奕就收到了童彦婉发来的短信,原本他绷着张脸,听下属汇报工作,可看完短信之后就不淡定了,不敢置信的盯着手机,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两倍。 做下属虽然心里很好奇,但不敢表露出来,只当没看见,继续认认真真的汇报工作。 季昀奕根本就听不进去了,手不停的颤……抖,按错了很多次,才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童彦婉:“真的吗?” 童彦婉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煮的!” 把会开完,几乎用光了季昀奕所有的耐性,他一喊散会,第一个冲出会议室,回办公室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给童彦婉打电话。 他有孩子了,他真的有孩子了……不是在做梦吧? 脚步一滞,他掐了自己,痛得呲牙咧嘴,才总算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又打来了,不是说让你别打吗?”童彦婉忍着笑,故意用很不耐烦的口吻和季昀奕说话:“真是讨厌。” “彦婉,我真的要当爸爸了?”季昀奕大喜过望,一时间被幸福冲昏了头。 童彦婉故意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你别高兴的太早。” “要生,要生,一定要生。”他盼这个孩子盼了那么多年,虽然晚,但终于来了,他在梦中也会因为这个喜讯而笑醒。 “你说生就生?”童彦婉故作不悦的噘嘴:“我说不生就不生。” “彦婉,我求你,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季昀奕现在完全是用低三下四的口吻在和童彦婉说话。 现在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孩子,掌握着孩子的命脉,他要比以前更对她好。 看在季昀奕那么诚恳的份儿上,童彦婉也不再逗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孩子我可以生,但不管是儿是女,都必须跟我姓。” “好好好,跟你姓就跟你姓。只要你肯生,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季昀奕完全没有了底线,就像砧板上的肉,任由童彦婉宰割。 “不知道……你爸爸同不同意我生下孩子……” 这才是最让童彦婉头疼的问题。 如果季昀奕的爸爸不同意,童彦婉还是会生下这个孩子,不进他季家的门,她又不是养不起,根本不用劳烦他季家操心。 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她才要孩子跟她姓。  “不用管我爸。”季昀奕的声音里满是温柔:“彦婉,你自己注意身体,我尽快抽出时间过去看你。” 第五百五十五章 宝宝,爸爸妈妈爱你! “你忙吧,不用管我,看不看都没关系,我以前怀小宇的时候还不就这么过来了,现在有了经验,更加没问题。”童彦婉说得轻描淡写,可心里却很酸很涩,很不是滋味儿。 怀念被季昀奕呵护的日子。 做试管婴儿的苦,也因为有季昀奕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变得回味无穷。 童彦婉突然很想念季昀奕熬的乌鱼汤,很鲜很香,有微微的咸,微微的甜,喝下去,全身都暖洋洋的。 和季昀奕离婚之后,已经好多年没再喝过乌鱼汤。 “彦婉,别这么说,跟我到北京来养胎好不好,我请个人照顾你。” “不用了,北京的气候干燥,还有沙尘暴,我不适应的,还是德川的天气适合我,比较湿润,也不算很冷。” 去北京人生地不熟,被欺负了连个帮她出头的人都没有,她才不去,就待在德川,这里的阳光这里的空气,都是她最熟悉的,走在街上,时常可以碰到熟人。 “那好吧,你说了算!”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电话。 童彦婉回到家,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妈妈和弟弟,两人听后都没有表现出高兴,就只有小宇,欢天喜地的大喊大叫:“我要有妹妹了,我要有妹妹了……” 季昀奕爸爸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童彦婉很不想接,可还是放到了耳边。 “孩子真的是昀奕的?”季坤鹏口气不善,一句话就气得童彦婉想摔电话。 她最近的脾气比较急躁,还很敏感,容易受到伤害。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拐弯儿抹角。”童彦婉撇撇嘴,不悦的回答。 “我要你去做亲子鉴定,证明孩子是昀奕的。” 季坤鹏的要求气得童彦婉差点儿晕死过去,做亲子鉴定事小,她不怕做,可被这么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亲子鉴定就不用做了,我的孩子跟着我姓,和你们季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反正小宇已经是私生子了,这么多年过得也挺好,再生一个孩子,依然是私生子,没什么所谓。 “这么说来孩子不是昀奕的?” 童彦婉的回答让季坤鹏很是吃惊,他完全没想到她是这么个打算。 “是不是他的有什么关系,是我的就行了,叔叔,我的孩子姓冷,请你以后不要再过问他/她的情况!” 童彦婉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也没用。 她不客气的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反正季昀奕的爸爸不喜欢她,她也没必要和他虚与委蛇。 童彦婉的性格就是这样直,谁对她好,她就巴心巴肠的对谁好,谁对她不好,就别想在她这里看到好脸色,直来直去惯了,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想起来就有气,难道是她上辈子欠了季昀奕的,这辈子来还? 怀孕了也不让她安宁,真可恨! 查出怀孕没几天,肚子没显出来,可孕吐却来了。 吃了吐,不吃也吐,早上吐,晚上吐,有事没事都吐。 她难受死了,人又瘦了一大圈,申曦看着心疼,劝她回去休息,影楼不用她操心。 可童彦婉不想把事情都往申曦一个人身上推,现在才刚怀孕,还能做事情,等到实在做不动了,再回去。 保姆炖了药膳鸡汤,童彦婉也就喝点儿汤,吃不下肉,每顿就点儿泡菜,能勉强吃下一碗饭。 季昀奕终于处理完手边儿的事,周末的时候赶了过来,他实在太高兴了,把童彦婉紧紧的抱住,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童彦婉坐在沙发上,撩起衣服,季昀奕俯身把耳朵贴过去,听肚子里的动静。 “我听到孩子在里边咕噜噜的说话!”明明是童彦婉的胃发出的声音,季昀奕愣要往孩子的身上说,逗得童彦婉笑咧了嘴。 “孩子才一个月,哪里能说话,瞎掰吧你!” 生命真是神奇,那么一个小小的受经卵,慢慢的发育长大,成了活泼可爱的孩子。 “嘿嘿,我太高兴了。”季昀奕还很紧张,就怕这个孩子像以前那对双胞胎女儿一样,悄然离去。 他只在心里忧虑,不敢说出来,怕影响童彦婉的心情。 童彦婉是过来人了,比较有经验,对季昀奕说:“怀孕45天左右,如果胚胎发育正常,B超检查可以看到胎芽和胎心,也有可能因为发育缓慢,看不到胎心,但是可以看到胎芽。” “以后每个月都要到医院用仪器听胎心,三个多月会感觉到胎动,宝贝儿像个小气泡在肚子上滚来滚去,刚开始可能只感觉到一两下,然后过好几天也没什么感觉。” “等到四个月以后,就能常常感觉到胎动,真的很神奇,就像一个小手指头,在肚子里面轻轻戳我的肚皮,有的时候还可以看到肚皮像浪花一样的起伏。” 季昀奕听得兴致勃勃,摸着童彦婉的肚子,乐不可支:“宝贝儿,你快快长大,动一动给爸爸看。” “别这么着急,还得再等两个月。”童彦婉拍了季昀奕的头一下:“去给我倒杯水,宝贝儿口渴了!” 季昀奕一弹而起,敬了个礼:“遵命!” “噗嗤!”童彦婉笑得合不拢嘴,突然发现,季昀奕越来越可爱了。 也许是心境发生了变化,她现在感觉很平和,不再如前段时间那么患得患失,那么彷徨无依。 就算季昀奕的爸爸阻挠她和季昀奕在一起,生下这个孩子,她和季昀奕便有了剪不断的纽带,一辈子要互相牵绊。 喝了一口水,感觉肚子有些发胀,童彦婉也没在意,继续和季昀奕说笑。 还不忘调侃他两句,要当爸爸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棒极了!”季昀奕眉开眼笑,很多年没这么开心过了,真的是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你感觉倒是棒,可我就累了,还得再累八个月,唉……” 怀孕的过程,痛并快乐的过程。 童彦婉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遍又一遍的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宝贝儿,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出生,爸爸和妈妈都爱你,盼了你好多年,你也该来了! 母爱的光辉笼罩着童彦婉,季昀奕忍不住吻上了她的嘴唇,虽然不能做,但他的手还是可以尽情的摸一摸。 前胸后背,小腹大腿……她的身体让他爱不释手。 他最爱的女人将要生下他的孩子,这种满足感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童彦婉怀孕之后季昀奕每天都很高兴,同时也为她担心。 吻着吻着,童彦婉突然推开季昀奕,一张脸蓦地变得苍白,痛得只抽冷气:“嗤……哎嗤……” 季昀奕大惊失色,问道“怎么了?” “肚子,肚子痛……”童彦婉指着剧痛的小腹,连说话也很艰难。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好的念头闯入脑海,季昀奕出了一身冷汗。 火速赶到医院,医生给童彦婉做了B超检查,发现她的子宫里有个肌瘤,比胚胎还要大。 听医生一说有肌瘤,童彦婉就急得快哭了:“医生,我该怎么办?” “如果肌瘤不继续长大,孩子应该可以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如果继续长,那孩子就有危险了,现在只能观察!” 肚子的疼痛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童彦婉咬牙挺了过去。 身体的痛,再怎么剧烈,也不及心里的痛。 若不是腹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了肌瘤。 更不知道肌瘤正威胁着她的孩子。 如果肌瘤继续长大,该怎么办? 她不能失去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 眼泪,在眼眶中急急的打转,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趴在季昀奕的胸……口抽泣。 孩子,孩子……你一定不能有事。 季昀奕紧紧抱着童彦婉的肩,安抚道:“别怕,我们的孩子一定可以战胜肌瘤。” “嗯!”童彦婉点了点头,反手擦去眼泪,仰起脸,微微一笑:“对,我们不能悲观,要给孩子信心!” 季昀奕小心翼翼的摸着童彦婉的小腹,温柔的问:“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可肌瘤还在。 童彦婉问过医生,可不可以在保住孩子的情况下摘除肌瘤。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摘除肌瘤很有可能伤害到孩子,造成流产,她不能冒这个险,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希望肌瘤不要长大,但医生还是让她做好心里准备,如果肌瘤影响到了孩子的正常发育,就必须采取措施。 “我们回去吧!”童彦婉拉着季昀奕的手,一刻也不想在医院多待,她实在太讨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作呕。 “走得动吗?” 童彦婉的脸色依然苍白,嘴角浅淡的笑很是无力,方才的疼痛还让她心有余悸,一时间,未从恐惧中解脱。 想想当初怀小宇,她也没有太高兴,心情很平和,完全就是抱着随缘的心里,反而一切都很顺利,只是生产的时候孩子过大,她自己生不下来,采用了剖腹产。 “没问题,慢慢走吧!”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肚子里怀着的,是她和季昀奕的爱情结晶,她一定要好好的保护。 走出医院的大门,夜里的寒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 童彦婉突然觉得很冷,不由得全身颤……抖。  “冷吗?”季昀奕连忙脱下羊毛大衣,披在童彦婉的身上。 第五百五十六章 人生圆满 “别,你自己穿吧!”童彦婉连忙把大衣脱下来,往季昀奕的身上套。 季昀奕又把大衣推了过去:“你快穿上,别着凉了,我没关系!” “我们两个一起穿吧!” 在童彦婉的指示下,季昀奕穿上了大衣,然后敞开衣襟,把她包裹其中。 “真暖和!”童彦婉抱着季昀奕的腰,小鸟依人的缩在他的怀中,幸福的笑了。 在知道自己有子宫肌瘤之后童彦婉就一直很后悔,申曦时常对她说,女人每年都要去做一次妇科检查,可她就是不听,觉得自己身体挺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不需要检查。 现在才知道后悔,亦为时已晚,只能乞求自己有个好运气,可以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  童彦婉在网上查了,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很多人都和她一样的情况,怀孕之后才发现有子宫肌瘤,有的人还不止一个肌瘤,还有些人因为有子宫肌瘤而无法怀孕,腹腔镜手术切除之后还要等一 年才能怀。 有的人因为肌瘤孩子没了,也有人挺了过去,孩子顺利降生,然后做剖腹产手术的时候顺便把子宫肌瘤切除。 “彦婉,你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季昀奕阖上笔记本电脑,催童彦婉上……床就寝。 两人躺在床上,关了灯,却都了无睡意。 怀孕的快乐才刚开始,烦恼就接踵而来。 “季昀奕,我好害怕。”可怕又有什么用呢,徒增心理负担罢了。 “别怕,别怕……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季昀奕抱紧童彦婉,吻着她的额头,给予她最温柔的抚慰。 季昀奕很难过,不想看着童彦婉受苦,可又舍不得孩子。 束手无策的窘迫,压得他喘不过气。 两人默默无语,紧紧相拥。 “季昀奕,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也许她该想想高兴的事,不能就这么一直苦闷下去。 “儿子女儿都可以。”只要是童彦婉生的孩子,季昀奕都喜欢,看着小宇那么可爱,他的孩子,必定也会很可爱。 “我想要个女儿。”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好啊,女儿好,乖巧懂事。”季昀奕举双手赞成,都说女儿像爸爸,他已经开始想象孩子的模样,像他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季昀奕的手悄悄的游走到童彦婉的腹部,才怀孕一个月,摸起来还很平坦,他已经很期待三个月以后的胎动。 “嗯!”童彦婉的手盖在季昀奕的手背上,他掌心的热度,让她的腹部暖暖的。 童彦婉一向是寒性体质,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只有缩在季昀奕的怀里,才能真正的暖和起来, 季昀奕突然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 结婚证……童彦婉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心突突的乱跳,莫名的有些紧张。 “你说呢?” “下周行不行,我尽量星期四过来,星期五就可以去领证了。”季昀奕是一天也不愿意多等了,最迟就是下周,他要让童彦婉再成为他的妻子,这辈子都不放手。 “……会不会太快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第一次嫁他马马虎虎,这一次再嫁,是不是该谨慎一些呢? “不快,我还嫌太慢!”季昀奕的唇凑到了童彦婉的耳边,低低的问:“老婆,你爱我吗?” 长久以来,童彦婉还从未对季昀奕说过一个“爱”字,她羞涩的点了点头,没吱声。 “能不能亲口说出来,我想听。”此刻的季昀奕,就像初尝爱情的毛头小伙子一样,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手心里全是汗。 “季昀奕……我爱你……”童彦婉的声音低如蚊蚋,她羞答答的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季昀奕的心跳。 “咚咚,咚咚……”跳得和她的心一样的快。 “我也爱你!”能说出爱,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季昀奕的胸中,盈着满满的喜悦。 童彦婉也很高兴,嬉笑的开口:“你说过好多好多次了,能不能换一句?” “I-Love-you!” “嘿嘿!”童彦婉仰起头,在季昀奕的脸上亲了一口:“I-love-you-too。” 季昀奕回亲了童彦婉一口,说:“我明天打算去看看你妈妈,你说我买些什么东西比较好?” “不用买东西,我妈什么也不缺。” “我知道你妈妈什么也不缺,可买东西是我的心意,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季昀奕想了想,说:“买燕窝和虫草吧!” “算了,别买别买,你上次买的我妈还没吃完呢,再说了,燕子的口水,有什么好吃的啊?”童彦婉就特别吃不惯燕窝,感觉还没银耳羹好喝。 季昀奕忍俊不禁,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那我的口水好不好吃?” “你的口水那么臭,更不好……”话还没说完,童彦婉的嘴就被季昀奕堵住了。 他含含糊糊的说了句:“你的口水好吃。” 美人在抱,却什么也不能做,季昀奕非常的痛苦,只能亲了又亲,摸了再摸,过过干瘾,想想以后的八个月,他就发愁,不但童彦婉要挺过去,他也同样要挺过去。 两人一起加油,胜利在望。 季昀奕不顾童彦婉的阻拦,去商场给童彦婉的妈妈买了一件克什米尔羊绒衫,给小宇买了一件双排扣的大衣。 除了这两件衣服,还买了十几斤水果,沉甸甸的拧上,他才好意思登门。 “妈,季昀奕来看你了。”童彦婉打开门,冲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柳月娥喊:“他还给你和小宇买了衣服。” 柳月娥缓缓的转过头:“快进来坐,买什么衣服嘛,太客气了。” “阿姨,你的气色看起来很好,最近我工作忙,也不能时常来看你,过段时间和彦婉一起来北京吧,我带你们到处去转转。” 季昀奕把水果交给保姆,拧着衣服到沙发边坐下,打开装羊绒衫的盒子,递过去:“阿姨,这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可以拿过去换。” “喜欢喜欢,这颜色这质地都不错,我很喜欢!”柳月娥接过衣服,放在膝盖上,笑容满面。 季昀奕也开心笑了:“喜欢就好。” 这次上门,柳月娥对季昀奕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童彦婉很是欣慰。 她一直在做妈妈和弟弟的工作,说尽了季昀奕的好话,终于改变了妈妈对季昀奕的看法,不过弟弟还是很讨厌季昀奕。 “妈,小宇呢?”童彦婉四下望了一眼,小宇怎么听到她的声音也不出来,莫不是出去玩了吧? “炜昱带小宇出去吃早餐了。”柳月娥拿起身旁的电话:“我给炜昱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带小宇回来。” 柳月娥刚把电话号码拨完,门就开了,伍炜昱带着小宇出现在了门口。 “妈妈,你回来了啊!”小宇连鞋也顾不得换,欢天喜地的扑到童彦婉的身上,把她抱了个满怀。 “小宇想不想妈妈?” 昨天下午,童彦婉还去接了小宇放学,也就一晚上没见,却好像过了很久,真正的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 “想啊!”小宇摸着童彦婉的肚子,憨憨的笑了起来:“我也想妹妹。” 小宇总是说童彦婉肚子里的是妹妹,他很想很想要个妹妹,还说长大以后要保护妹妹。 “嗤……”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宇摸的时候力道太重,童彦婉的肚子又突然痛了起来,她倒抽着冷气,一张脸迅速变得苍白。 “彦婉,你肚子又痛了?”季昀奕急了,伸手扶住她的腰:“我们马上去医院。” “不去……”艰难的开口,连连摆手,昨晚才去检查过,今天再去,肯定还是一样的结果,相信一晚上的时间,肌瘤还不可能长到足以威胁胎儿的发育的程度。 “肚子怎么会痛?”柳月娥焦灼的看着童彦婉:“痛就要马上送医院啊!” 童彦婉摇摇头:“妈……我不去医院……昨晚去了……休息一会儿,就不痛了……” 她痛得连说话也有气无力,紧紧抓住季昀奕的手臂,全身因为疼痛而颤……抖。 伍炜昱不明所以,只能干着急:“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肚子痛还不去医院?” “妈妈,你怎么了?”小宇松开手,怯怯的退到一边。 “我没事……待会儿再说。”可怜巴巴的望着季昀奕:“扶我……进去躺一会儿……” 季昀奕二话不说,把童彦婉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进卧室,然后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能坚持吗,不能坚持我们就去医院。”季昀奕坐立难安,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嗯,我可以……”虽然痛,但还是在童彦婉可以忍受的范围以内,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了淡淡的笑:“别担心,没事的!” 这点儿痛算得了什么,再痛也不及四年前做试管婴儿的痛。 挺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一定要给孩子信心,绝对不能向肌瘤屈服。 宝贝儿,加油,加油! 柳月娥在伍炜昱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焦急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昀奕看了童彦婉一眼,解释道:“昨晚去医院检查过了,彦婉是长了子宫肌瘤,如果肌瘤一直长大,就会影响到孩子的生长发育。” 第五百五十七章 憋得受不了 柳月娥和伍炜昱都急得不得了,异口同声的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只能观察,实在不行就只能……”终止妊娠的话季昀奕说不出口,他沉默了。 “唉……怎么会这样……”虽然季昀奕没说完,可柳月娥立刻会意,不自觉的开始唉声叹气。 “妈,别那么悲观,我一定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 任何人都可以对孩子没有信心,但童彦婉不可以,她要有绝对的信心,支撑她一路走下去。 肚子并没有像童彦婉想象的那样痛一会儿就不痛了,反而越来越痛,她再也坚持不下去,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哎哟,哎哟,好痛啊……哎哟……” 眼泪跟着眼睑流。 她快要痛死了! 季昀奕不忍心童彦婉再继续受苦,眼眶蓦地红了,紧紧的抱着她的肩,声音颤……抖的说:“不然……去做手术吧……把子宫肌瘤摘掉……” 摘掉子宫肌瘤势必也要终止妊娠,孩子才一个月,对身体的损伤也较小。 “不,我不要做手术……”童彦婉死死的咬着下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很快就不痛了,不痛……” 看到女儿痛得死去活来,柳月娥也忍不住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柳月娥一边擦眼泪,一边劝慰:“彦婉,去吧,做完手术就不痛了,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是啊,姐,你别再强忍着了,我看着都觉得痛。”伍炜昱大步走到床边,推了推童彦婉:“走吧,去医院,你这样痛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童彦婉坚信自己能挺过去,死活不去医院。 因为医生说过,切除子宫肌瘤之后一年不能再怀孕,她不想再等一年,季昀奕的年纪也不小了,还不知道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她在网上也看到有网友说会很痛,但只要肌瘤不影响孩子的健康,再痛也要忍。 别人可以挺过去,她也一定可以挺过去,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妈妈,是妹妹在你肚子里不乖吗?”小宇趴在床边,小脸皱成了一团。 “不是……妹妹很乖……”童彦婉虚弱的伸出手,摸了摸小宇的头,暗叹还是小宇最乖,没怎么折磨过她。 当初她怀小宇的时候,连孕吐都不怎么严重,除了肚子大,胃口好,别的没什么变化,身体状况一直很好。 “妈妈,你是肚子里有虫吗?”小宇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老师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会长虫,肚子要痛。” 童彦婉摇了摇头:“小宇乖……出去看电视吧……” 她根本没力气和小宇多说话,她感觉有一把锋利的刀,在不停的刮她的子宫,和做引产手术的痛苦差不多。 “唉……”怎么劝也无济于事,柳月娥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拉着伍炜昱出了房间。 “彦婉,你……受苦了!”季昀奕的心犹如撕裂般的痛,他不禁想起四年前,童彦婉也曾为了给他生孩子,吃尽了苦头。 他真怕悲剧会重演,到最后,孩子依然保不住。 “别这么说……是我不对……申曦经常劝我……去做妇科检查……是我不听她的劝……” 童彦婉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是她自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苦果就得由她自己慢慢的吃。 从上午一直痛到下午,童彦婉连午饭也没胃口吃,躺在床上呻吟。 一家人都只有干着急的份儿,帮不上忙。 季昀奕更是想帮她痛,可疼痛这事就和生孩子是一样的,他帮不了她,只能用其他的方式来弥补。 虽然吃不下东西,可童彦婉说想喝酸萝卜乌鱼汤,季昀奕立刻去菜市场买了一条新鲜的乌鱼,亲自宰杀,亲自烹饪。 一个小时之后,热腾腾的乌鱼汤摆在了童彦婉的面前。 闻到那酸香的味道,童彦婉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坐起来。 季昀奕拿着勺子,一直搅动,一边搅还一边吹,凉到可以入口,才往童彦婉的嘴里喂。 “好喝吗?”小小的一勺,送入童彦婉的口,她立刻就咽了下去,连连点头。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她喜欢的味道。 不光汤的味道好,季昀奕满满的关爱也融化在了汤中。 “咳咳……”喝第二口的时候,童彦婉咽得太急,汤呛进了气管,导致她不停的咳嗽,口中没咽下去的汤汁喷了季昀奕一脸,连身上的西装外套也是大片大片的汤渍。 季昀奕把碗一放,直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连忙给童彦婉拍背,也不管自己的休闲西装是不是弄脏了。 咳了好久,童彦婉才把气顺了过来,瘫在床头直喘气。 真是人倒霉了,连喝口汤也要被呛到。 她一手捂着剧痛的肚子,一手推季昀奕:“快去……把衣服……收拾一下……” “衣服没关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季昀奕眉峰紧锁,心情格外的沉重。 “肚子还是痛……”童彦婉很担心,如果整个孕期都这样痛下去,那她该怎么办呢? 季昀奕的心痛得快碎了,眼眶发红:“彦婉,撑不下去就不要撑了……” “别说丧气话,现在还没到必须放弃的时候,别人可以,我也可以!” 童彦婉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出去,她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执着,放弃了太多太多,这一次,她一定不能轻言放弃。 在床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童彦婉翻来覆去,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也许是痛久了,神经开始麻木,慢慢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 童彦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抓着季昀奕的手臂,威胁道:“如果你敢对我不好,我一定杀了你!” “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相信我!”季昀奕揽着童彦婉的肩,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刚刚她还以为自己会痛死过去,可还好,总算是不痛了。 一口气喝完一碗乌鱼汤,童彦婉满足的舔着嘴唇:“真好喝!” “还要不要,再给你盛一碗?”季昀奕端着碗站了起来。 “不用了,肚子胀,喝不下,你快去拿点儿纸,把衣服擦一下。” “没事,我回去之后直接送去干洗就行了。”季昀奕不甚在意的把弄脏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房子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即便是只穿衬衫也不会觉得冷。 童彦婉呆呆的看着季昀奕,心中感叹,身材可真是好,不管穿什么都那么好看。 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衬衫,竟然也可以让季昀奕风度翩翩到倾倒众生。 “怎么了?”被童彦婉盯得太紧,季昀奕有些不自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纳闷。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的身材太好了,看着就移不开眼睛。” 这可是实话,绝对不是奉承季昀奕,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童彦婉还没发现哪个男人的身材比季昀奕好。 “嗯?”季昀奕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笑着问:“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了,让你看得更清楚一些?” 童彦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好……你快去把门反锁了。” “OK!”季昀奕锁了房门,然后把空调的温度又开高了几度,就开始脱衣服,他的动作可真快,几下下就脱了个光光净净。 双手叉腰,赤条条的站在童彦婉的面前。 童彦婉羞答答的看着他,“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快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不会,我感觉还挺热的!”季昀奕转了个圈:“怎么样,看清楚没有。”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把衣服穿上。” 虽然看了很多很多次,可还是看不够,童彦婉暗笑自己是色女,犯花痴了。 “懒得穿,困了,想睡午觉!”季昀奕直接钻进了被窝,紧挨着童彦婉躺下,手不规矩的在她的身上乱摸。 季昀奕的性……欲那么的强,童彦婉真的很担心以后的几个月他会憋得受不了。 “别乱摸了……”又不能那个,越摸越难受,推开季昀奕的手,童彦婉一本正经的警告季昀奕:“你可不准出去找女人,不然我阉了你。” 在网上看了太多妻子怀孕期间老公外遇的帖子,童彦婉很是担心。 “不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季昀奕信誓旦旦的保证,下半辈子,只碰童彦婉一个女人,别的女人,他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如果顾馥梅又来找你,你也不看她?”想起顾馥梅,童彦婉的心里就酸溜溜的。 顾馥梅待在季昀奕身边的时间比童彦婉长多了,她真的很嫉妒顾馥梅。 不过还好,爱情不是待在一起的时间长就会产生,爱情来了,哪怕只是匆匆一眼,也可以缘定终身。 就像她和季昀奕,路边的偶然邂逅,便被一条看不见的红线牵连在了一起。 “不会,我绝对不会看她。”季昀奕顿了顿又说:“她快要结婚了。” “啊?”童彦婉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昀奕:“这么快?” 几个月前顾馥梅才说她没有男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嗯!”季昀奕笑着说:“她结了婚,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 第五百五十八章 可怜的女人 “还好吧!”又不是结了婚就不能搞外遇,她还是不能真正的安心。 “她也怀孕了,比你还早几个月。” 季昀奕爆出这个惊人的消息,童彦婉这下才安了心。 童彦婉笑逐颜开,兴致勃勃的问:“她老公怎么样,是不是很英俊潇洒。”应该比季昀奕强吧,不然她也看不上。 季昀奕不置可否,只说:“五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应该英俊潇洒吧!” “噗……”童彦婉惊得瞪大了眼睛,五十多岁……也太老了吧! 说来也是顾馥梅的报应,当初她趁季昀奕醉酒,爬上了他的床,结果现在,五十多岁的老头,趁她醉酒,把她给办了,哭也没有用,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只能委屈的嫁了。 “顾馥梅太可怜了。”虽然童彦婉不喜欢顾馥梅,可听说了她的遭遇,还是为她掬一把辛酸的眼泪。 条件那么好的女人,优秀的男人随便挑着嫁,好男人那么多,她偏偏看上季昀奕,结果现在倒好,迫不得已嫁了个老头子。 季昀奕没吱声,头埋进童彦婉的胸……口,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在心里默默的说,彦婉,有没有孩子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我不想看着你受苦。 周末的两天时间过得特别快,季昀奕不得不回北京了,他很不想走,可那边的工作又丢不下,在机场一步三回头,把童彦婉的模样深深的看在眼中,刻在脑海里。 还好肚子只痛了那么两次,很久也没有再痛了。 童彦婉和孩子的状况非常的好,若不是医生打B超告诉她肌瘤还在,她甚至以为肌瘤已经消失了。 三个月的时候,肌瘤长得比孩子的头还要大一些,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她还是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挺过去。 怀小宇的时候孕吐还不算严重,可这一胎,就特别的严重,为了孩子的营养,吃不下也要强迫自己吃,势必要吃成个大胖子。 由于婚姻登记系统全国没有联网,童彦婉和季昀奕在德川顺利的领到了结婚证。 重新拿到红本本的那天,童彦婉笑着问季昀奕:“我现在是不是犯了重婚罪?” 季昀奕回答:“当然不是,你和赵桓禹的婚姻关系无效,我已经找律师去狮城帮你解除了,不用担心。” 童彦婉喜出望外:“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怎么没告诉,我告诉你了啊!” “什么时候?”任童彦婉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季昀奕凝眉回想:“当时你在看电视剧。” “呃……我没注意你说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童彦婉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别人和她说话,她经常反应不过来,连弟弟也笑她的脑袋是二八六电脑,早就该淘汰了。 “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季昀奕紧握着童彦婉的手,走出了民政局:“现在结束了单身,要怎么庆祝一下?” 本来童彦婉是想搞个仪式,但她现在怀孕了,情况又不好,就不折腾了,简简单单的吃个饭就行! 两人手牵手进了西餐厅,点了个豪华情侣套餐。 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童彦婉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孩子发育得不错,肌瘤也在不断的长大,根据医生的估测,童彦婉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肌瘤就已经了拳头那么大了。 医生说她曾经遇到过一个孕妇,临盆的时候,最大的子宫肌瘤已经长到了直径十五厘米,而且还有好几较小的肌瘤。 剖腹产当天只把孩子取了出来,过了几天,再开刀切除的肌瘤,现在孩子已经三岁了,母子俩都很健康。 季昀奕每次到德川,主要任务是陪童彦婉去医院检查。 只有季昀奕在,童彦婉才敢跨进医院的大门。 拳头那么大的肌瘤,如果再继续长下去,说不定直径会超过十五厘米,到二十厘米也完全有可能。 每次检查,医生都说情况不容乐观,童彦婉的心情就愈发的沉重,她甚至不想到医院检查了,更不想听医生说那些悲观的话。 她平时感觉不错,肚子也没再痛过,三个月以后,吃得下睡得着,整个人胖了一圈。 童彦婉刚给季昀奕说完她肚子最近都没痛过,才过了两三个小时,她的肚子就痛了起来,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剧烈。 再不想去医院也必须去,童彦婉在病床上痛得死去活来,医生给她注射了一些药物,才暂时缓解了她的疼痛。 童彦婉必须住院观察几天,季昀奕很想请假陪她,可北京那边不同意,气得季昀奕挂断电话之后爆了粗口。 “请不到假就算了,回去吧,我有医生护士照顾,没关系的。”童彦婉能理解他的身不由己,宽慰道:“痛一痛很快就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事了吗?” “彦婉,我……真是对不起你……”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能待在她的身边,还算什么丈夫。 北京那边的工作他不想再干了,挣再多钱,照顾不了心爱的女人又有什么用。 在季昀奕的心目中童彦婉和孩子更重要。 可他万万没想到,有个人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很是时候的赶了过来。 “爸,你怎么来了?”季昀奕惊诧的看着推门而入的季坤鹏,从沙发上一弹而起,手里还正拿着苹果在削。 “我不来行吗?”季坤鹏看了季昀奕一眼,不露声色的盯着躺在床上玩平板电脑的童彦婉,淡淡的说:“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还不知道,你就愿意为了她把前途给毁了?” 季昀奕气不打一处来,挡在了父亲的面前,他甚至担心父亲的目光会伤害到童彦婉:“爸,你怎么能这样说,彦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千真万确。” “亲子鉴定也没做,你就可以这么肯定?”季坤鹏瞪着儿子,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 季昀奕从来没有怀疑过童彦婉,笃定的说:“根本不用做亲子鉴定,孩子就是我的!” “唉,你啊你……”季昀奕悲愤交加,直摇头,对童彦婉根本不信任。 被季坤鹏侮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最初的激动不已到现在的平静以对,童彦婉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说了句:“我还是那句话,孩子跟我姓,和你们季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季昀奕那么好的人,怎么有这么恶劣的爸爸? “爸,我送你出去,如果可以,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就别想了,马上跟我回去,不然以后你别想再见到她!”季坤鹏目光如炬,锐利的扫过童彦婉的脸。 季昀奕心急如焚:“爸,你是不是要逼着我恨你……” 季坤鹏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好了,这样吧,带她回北京,我请最好的医学专家为她治疗。” “这样最好!”季昀奕转身走到床边:“彦婉,你愿意跟我去北京吗?” “嗯,去吧!”童彦婉不想看着季昀奕和他爸爸对抗,点头同意了,也许北京真的有专家可以治疗她,不说消除肌瘤,就是控制肌瘤的生长也好啊! 季昀奕找到童彦婉的主治医生。 医生也赞成去北京,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一些,对大人孩子都好。 因为是去治病,童彦婉就没有带小宇一起去,虽然很不舍,可不得不暂时和他分开。 怀着一丝丝的希望,童彦婉踏上了去北京的路,这一去,不知是喜是悲,是笑是泪。 乘专机飞往北京,童彦婉在飞机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她很畏惧季昀奕的父亲,他总是板着一张脸,表现出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 季昀奕就坐在童彦婉的身旁,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可她的手却像寒冰一样的冷,叫来空乘,拿了薄毯给童彦婉盖上。 慢慢的,把她的手焐热,季昀奕柔声问道:“还冷吗?” “不冷了!”轻轻的摇头,童彦婉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有你在,我不会冷。” 他的手就像火炉一般暖着她。 “喝点儿什么?”季昀奕专注的看着她,愈发的温柔了:“牛奶?” “好!”飞机才起飞不久,童彦婉就有了倦意,头斜靠着季昀奕的肩膀,闭上眼睛。 空乘很快送来一杯热牛奶。 童彦婉没有睁开眼睛,闻牛奶的味道就知道和平日里喝的牛奶不一样,坐直身子,尝了一口,又香又醇。 “牛奶真好喝。”这牛奶应该是特供食品吧,平民的权贵的差距,就在这一杯牛奶上就显现了出来。 她一口气喝完,放下杯子,眼皮直打架。 “困就睡一会儿,快到了我叫你。”季昀奕帮童彦婉把座位放低,让她能躺着舒服点儿。 “嗯!” 童彦婉握着季昀奕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飞机平缓的飞行,童彦婉有种被抛上天的错觉,飞得越高,落下来也就摔得越重,摔得越惨。 她的心瑟瑟发抖,更紧的握着季昀奕的手。 三个小时之后,飞机平安的抵达北京,童彦婉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季昀奕在北京的公寓不大,两室两厅一厨一卫,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装修风格很简约,少了家的温馨。 第五百五十九章 连孕妇都打 童彦婉特别不满意房子的窗帘和沙发,都是黑色系,看着就觉得压抑。 她像视察工作似的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女人留下的痕迹。 季昀奕把童彦婉带来的衣物放进衣柜然后催她上……床躺着。 “我不想睡觉,刚刚在飞机上睡了,现在不困!”童彦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靠枕:“你明天要去上班吧?” “嗯,我上班之前先送你去医院。”季昀奕坐在童彦婉的旁边,紧挨着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童彦婉摸着小腹:“现在也不痛了。” “进去躺着吧,医生说你要尽量卧床休息!”季昀奕把童彦婉抱紧卧室,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帮她脱鞋脱袜子。 季昀奕的殷情让童彦婉很不习惯,缩了缩脚:“我自己来!” “别动!”季昀奕握紧童彦婉的脚踝,目光如水般的温柔。 “谢谢!”童彦婉的心融化在了季昀奕的目光中,他总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抗拒。 一双白玉般的小脚落在季昀奕的手中,他紧紧的握住,细细的抚摸。 童彦婉的脚太小了,长度和季昀奕的手差不多。 脚上的皮肤非常的敏感,被季昀奕一摸,童彦婉就全身起鸡皮疙瘩,试着缩回,可季昀奕握得愈发的紧,指腹若有似无的磨蹭她白皙的皮肤。 “别,别摸了,好痒!” 脚心像有小虫子在爬,童彦婉含羞带怯的讨饶。 可季昀奕充耳不闻,一双玉足让他摸不够,看不够,竟低头吻了上去。 “哎呀……”热热的嘴唇落在她的脚上,童彦婉惊叫了出来:“别亲,太脏了。” “不脏!”如玉的莲足美不胜收,根本和脏挨不上边儿。 随着季昀奕星星点点的吻落下,童彦婉呲牙咧嘴,倒抽冷气:“嗤……痒……季昀奕,不要……” 炙热的吻顺着童彦婉的脚慢慢的上移,一直到小腿,再到大腿。 童彦婉身上的薄呢孕妇裙被季昀奕撩了以来,修长白滑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之中,如果再高一点儿,便是她的小。裤裤。 “宝贝儿,你好美!” 季昀奕爱惨了童彦婉,连她的脚也觉得是人世间最精美的艺术品。 “啊……不要……”童彦婉惊叫着拒绝季昀奕的爱抚,他实在太坏了,手竟然伸到她的裙子里,把内……衣搭扣给她解开了。 “女人通常说不要的时候是要,我懂!”季昀奕眨眨眼,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啊……坏蛋!” “想不想要?”季昀奕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鼓风机吹在童彦婉的脸上,她的脸,火辣辣的烧。 “不想!”就算想也不能啊! 必须控制自己。 一般怀孕三个月以后可以适当的有房事,但她的情况特殊,有肌瘤的威胁,孩子本身就很容易流产,房事断然不能有。 “可是我想要,怎么办?”季昀奕就像喝醉了酒的人,看着童彦婉的眼神有几分迷离。 童彦婉娇笑盈盈:“去冲个凉水澡,消消火!” “唉……”季昀奕抱着童彦婉躺到了床上,手一刻不停的揉:“还有五个月,该怎么过哟!” 他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再忍下去,他的某个部位就要爆炸了。 童彦婉在季昀奕的话语中听出了严重欲求不满的味道,她笑着推他:“你去找别的女人吧!” “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吗,小姐多脏啊,根本就是公共厕所。”季昀奕蹙紧了眉:“想想就恶心!” 季昀奕有洁癖,他非常受不了很多人碰过的东西,他住酒店,也必须要全新的床上用品,否则他不会住。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童彦婉用过的东西他就不觉得脏,就连童彦婉的脚也是香香的。 被季昀奕撩拨得全身火热,童彦婉还在极力克制:“那些没老婆又没钱找别的女人的人怎么办,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吧!” “呵,自己解决呗!”季昀奕也想过自己解决,但他更想童彦婉帮他解决。 “那你就自己解决吧!”童彦婉红着脸,抓着季昀奕的手腕儿:“别摸了,好难受,不要……” 理智在童彦婉的拒绝声中回到了脑海,季昀奕喘着粗气,松开了童彦婉,翻身躺在她的旁边,两眼发直,盯着天花板,半响回不过神来。 还有五个月的时间,生了孩子之后又得等三个月,加起来就是八个月。 天,他要疯了! 季昀奕起身奔进浴室,冲了个澡,让沸腾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季昀奕,你的手机响了。” 童彦婉在浴室外面喊。 “哦!”季昀奕扯了浴巾裹住腹部,开门走出浴室,接过童彦婉递过来的手机。 不看来电,光看童彦婉的表情,季昀奕就猜到了打电话的人是谁,定睛一看,果然没猜错,是顾馥梅。 分手了还是朋友还是同事,季昀奕如果不接电话,岂不是显得他还在意。 当着童彦婉的面,他接听了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 “季昀奕……呜呜……”电话一接通,顾馥梅的哭声就传了过来。 “你怎么了?”季昀奕眉头一蹙,直觉告诉他,有不好的事发生在了顾馥梅的身上,不然骄傲的她,不会哭成这样,还给他打电话。 “呜呜……” …… 灯火阑珊,顾馥梅站在落地窗边,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身上,脸上,四处可见被殴打过的青紫。 哭了好久好久,她的思绪混乱,但只清楚的知道一个人,那就是季昀奕! 季昀奕,季昀奕……她好想好想季昀奕。 虽然季昀奕不爱她,可他总是温和的对待她,温文尔雅,根本不可能对她动粗。 手止不住的颤……抖,她拿起电话。 一下下的按,拨通那熟悉得能倒背入流的号码。 响了很久,几乎在她以为他不会接她的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他一定踌躇着是不是要接自己的电话吧! 不想被她破坏他的幸福吗? 那她的幸福又谁来成全,痛苦的人生,何时才是个头。 她好想就从这三十楼跳下去,闭上眼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季昀奕……呜呜……”电话一通,她就止不住的痛哭流涕,一边又一边的呼唤他:“季昀奕……季昀奕……”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干净得没有任何的杂音。 “你怎么了?”季昀奕的口吻颇有些生硬,他并不是在真正的关心她,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电话那边还有童彦婉。 “我没事,只是想对你说声再见,最后听听你的声音,如果可以,我还想再见你一面,不方便就算了!” 顾馥梅的眼泪对于季昀奕来说不值钱,可她话语中的凄楚却撼动了季昀奕的心。 仅仅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季昀奕也不会对她不理不睬。 季昀奕嗅到了绝望的味道。 “你不要做傻事,有什么话好好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季昀奕一直以为顾馥梅很坚强,没想到,越是坚强的人越脆弱,一折就会断。 “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不用劝我……”顾馥梅站在落地窗边,冽冽的寒风吹拂过她的脸,像刀一般,刮得她生生的痛。 长发被风吹了起来,顾馥梅脸上满是凄绝的笑。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落到如此的田地,被殴打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如履薄冰的日子,就让她自己来结束吧! 只是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竟然生命力如此的顽强,不管她怎么被打,孩子依然好好的,长得很快,发育良好。 “千万别做傻事,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季昀奕不能不管顾馥梅,虽然没有感情,但他良心上过意不去。 “我在君临酒店3415房间,你……快来吧!” 在这个房间里,她陷害了季昀奕,之所以到这个房间来,也是为了缅怀曾经美好的时光。 现在的她,已经面目全非。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几乎认不出自己来。 虽然童彦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还是支持季昀奕去看看顾馥梅,万一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谁都过意不去。 季昀奕风尘仆仆的赶到君临酒店3415房间,还没敲门,等候多时的顾馥梅就把门打开了。 看到她鼻青脸肿,季昀奕大吃了一惊。 “你怎么……” 顾馥梅飞扑上去,抱紧季昀奕,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她的悲伤,统统化作眼泪,流了出来,浸透季昀奕的衣衫。 他根本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样子。 被谁打了? 又是谁下得了手,打一个孕妇? 季昀奕满腹的疑问,等着顾馥梅来解答。 “呜呜……”顾馥梅哭了好久,才慢慢的止住了眼泪。 “你这是怎么回事?”季昀奕轻拍她的后背,大大方方的把胸膛借给她。 “他打我……”不容易止住了哭泣,顾馥梅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还越哭越凶。 顾馥梅口中的“他”季昀奕已经猜到是谁,除了顾馥梅的丈夫,不做第二人想。 “他为什么打你?” 季昀奕的话折磨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击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呜呜……”顾馥梅哭天抢地,推开季昀奕,直奔落地窗。 第五百六十章 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顾馥梅,你不能做傻事!”季昀奕火速冲上去,抓紧她的手腕儿,把她拦了下来。 “你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 她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不可能离婚,更不可能逃走,说不定会被折磨死,她不能把孩子生下来跟着她受苦。 现在死了,一了百了,便可以少很多的痛苦。 “顾馥梅,你疯了?”季昀奕抓着她的肩,大吼了出来:“你要死也不能带着孩子去死,怎么就不问问他/她,是不是想来这个世界看看。” “这个肮脏的世界,有什么好看的?”顾馥梅转身推季昀奕:“放手,放开我,让我去死。” “你傻了,连死都不怕,难道还害怕活着?”不管顾馥梅如何的挣扎,季昀奕也不松手:“难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有,死了痛快,比活着受折磨的强,早晚也是死,不如就是现在!” 顾馥梅挣扎得筋疲力竭,季昀奕把她拖进卧室,推上……床:“你躺着休息,别再胡思乱想,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办法。”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害怕!”顾馥梅青紫的眼睛流露出殷切的期盼,可怜巴巴的盯着季昀奕,让他不忍心拒绝。 一闭上眼睛,就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皮带藤条耳光,如雨点儿一般的落下。 嘴还被塞了臭袜子,连哭都哭不出来。 “好,我不走,你睡吧!”季昀奕很担心童彦婉一个人在家害怕,可更担心顾馥梅会自杀,被虐打之后,她太脆弱了,更需要他的照顾。 顾馥梅躺在床上,把衣服袖子撩了起来,让季昀奕看她身上的伤。 一条条青紫色的伤痕,非常的恐怖。 除了这些伤痕之外,还有不少被烟头烫出来的疤,已经开始愈合。 “简直是禽兽不如!”季昀奕为顾馥梅难过,她竟然嫁了个比恶魔还可怕的男人。 “我早晚会被他折磨死。”顾馥梅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只是眼泪还在顺着她的眼睑往下淌,浸湿了她的双鬓。 “离婚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孩子!” 劝顾馥梅离婚季昀奕并不存任何的私心,他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为她考虑! 再这样下去,他也怕她会被打死,在那之前,还不如离婚的好,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不可能,离不了婚。”如果可以离婚,她又怎么会想到死。 季昀奕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纳闷的看着她:“为什么?” 顾馥梅摇了摇头:“如果我提出离婚,他一定会打死我!” “别怕,我会尽力帮你!”季昀奕走过去,拍了拍顾馥梅颤……抖的双肩。 “季昀奕,谢谢你!”顾馥梅心怀愧疚,深深的看着季昀奕:“对不起……” “别这么说,你没对不起我!”要说对不起,也是他来说。 “以前我做了很多的错事,希望你原谅我……”顾馥梅终于鼓起了勇气,承认她的过错。 如果顾馥梅不说,季昀奕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摸童彦婉的胸被拍了照传上网的那一次,幕后黑手竟然是顾馥梅。 她想方设法的要拆散季昀奕和童彦婉,却没想到,做什么都是徒劳,心没在她身上的男人是不可能挽留的。 还有那一晚,他被她陷害了,他根本没有碰过她。 没想到顾馥梅做了这么多事,季昀奕叹了口气:“过去那么久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卸下了心理报复,顾馥梅感觉整个人轻松多了,晦涩的笑笑:“希望你和童彦婉幸福快乐,白头到老,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出生。” “谢谢!”季昀奕站了起来:“我去给你买点儿药,你的手臂都肿了。” 伤痕成青紫色,实在是惨不忍睹。 “不要,我不需要药,只希望你能陪陪我。”顾馥梅低垂了眼帘:“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季昀奕的嘴角笑容浅淡:“没关系,我以前也总是麻烦你!” “唉……”顾馥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停的唉声叹气。 季昀奕坐在床边,心浮气躁,他很担心童彦婉,眼睛真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 夜越来越深,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 季昀奕接到了童彦婉打来的电话。 “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她一直在等他回去。 “不知道,你先睡吧,别管我!”季昀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的顾馥梅:“她心情很不好,我在这里陪陪她。” “嗯,你陪她吧!”童彦婉有些心酸的想,难道顾馥梅的心情比她的心情更加的重要吗? 季昀奕走了之后,她的心情也不好了! 偌大的北京城,她人生地不熟,连这里的空气也让她很不适应,又干又冷,很难受。 “我尽快回去,晚安!”季昀奕果断的挂了电话,起身走到床边。 顾馥梅的眼睛已经从天花板转到了他的身上:“你想回去就回去吧,不用管我。” 终究他还是要走,陪她一夜也是奢望。 顾馥梅的心彻底的碎了,碾入了尘土。 “不如去我那里,书房有床,你可以睡。”两边他都丢不下,季昀奕只能这样提议,相信童彦婉看到顾馥梅现在的样子,也不会拒绝。 “去你那里?”顾馥梅怔了怔,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我才不当电灯泡!” “走吧,你和彦婉都是孕妇,还能交流一下怀孕的心得。” 在季昀奕的劝说下,顾馥梅最终点了头,跟着他回公寓。 两人还没到,童彦婉就去把书房的床铺上,干净的床单被罩,还有淡淡的柠檬清香。 童彦婉果然没有让季昀奕失望,她看到伤痕累累的顾馥梅,也动了恻隐之心,对顾馥梅格外的热情。 “我肚子饿了,你们饿不饿,我去煮东西吃?”季昀奕站在书房门口,满意的看着相处融洽的童彦婉和顾馥梅。 “饿,好饿,快去吧,有什么吃的?”童彦婉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方才心心念念想着季昀奕,也没在意肚子饿的事,现在季昀奕一说,她就开始咽口水。 季昀奕问:“冰箱里有饺子,馄饨,汤圆,包子,馒头,鸡蛋,牛奶你们想吃什么?” “哇,东西这么齐全啊?”童彦婉转头看向顾馥梅:“你想吃什么?” “就馄饨吧!”顾馥梅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童彦婉:“对不起,打扰了。” “没事,你来了就多住一段时间,平时季昀奕上班去了,我一个人也无聊,正好有你陪我说说话!”童彦婉嬉笑着说:“我还求之不得呢!” 顾馥梅晦涩的笑笑:“我不会打扰你们很久……” “哎呀,别说打扰不打扰的话,你多住一段时间,陪陪我嘛,北京我又不熟,连去超市买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童彦婉摸着顾馥梅的肚子:“你怀孕几个月了,五个月?” “快六个月了!”顾馥梅一直受虐待,吃不下睡不好,肚子也就长得慢,快六个月的肚子,还没童彦婉四个月的肚子大,连医生也劝她加强营养,可她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孩子。  “哦!”童彦婉又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四个月,唉,真是太倒霉了,我长了子宫肌瘤,怀孕以前也没去做过检查,一直都不知道,现在孩子长,肌瘤也在长,怕影响到孩子的生长发育,我才跟季昀奕来 北京治病,不知道北京这边的专家能不能帮我。” 提起这事童彦婉就心烦,肚子里就像有个定时炸弹,让她不能安心 “别太担心了,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生。” 两个女人在房间里聊天,季昀奕这个大男人就在厨房里忙碌,都说君子远庖厨,可季昀奕宁愿不当君子,也要伺候老婆的吃喝。 童彦婉嫁给季昀奕是幸福的,被他关心,被他照顾,她就像娇艳的花朵,得了春风雨露的润泽,开得愈发美丽。 吃了馄饨,顾馥梅觉得全身暖暖的,她还是第一次尝到季昀奕的手艺。 对童彦婉,她已经不恨了,只是羡慕,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不是季昀奕喜欢的女人,付出再多也是徒劳,他对她冷对她狠也是应该,让她早早的醒悟。 顾馥梅和童彦婉抢着要洗碗,结果抢来抢去,两个人都没抢赢季昀奕,他直接拿起碗进厨房,关上门在里边儿慢慢的洗。 “老婆,怎么还没睡,孩子别跟着你当夜猫子了。”季昀奕洗涮完回房,童彦婉还开着灯,躺在床上想事情。 “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我现在还不困。”童彦婉伸手拉季昀奕的衣摆,幽幽的说:“顾馥梅也太可怜了,是谁打她啊,太不是人了,竟然对孕妇下手?” “别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尽量帮她。”季昀奕把童彦婉的手放进被子,盖好,转身关了灯:“闭上眼睛,快睡!” “嗯,你呢,还不睡吗?” “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就睡!”季昀奕说着就出了房门,到阳台去打电话。 顾馥梅的事他也只能是尽力帮忙,到底帮不帮得上,他现在也说不准。翌日,季昀奕送童彦婉去医院,他中午再过去接她,顾馥梅则待在家里,不出门。 第五百六十一章 孩子没有了 北京的专家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抑制肌瘤的生长,因为不能随便用药,给出的建议还是观察。 童彦婉很失望,给季昀奕打了电话,他告诉她,明天再去另一家医院。 德川的医院已经很拥挤了,北京的医院更是拥挤不堪,除了住在北京城里的人来看病,还有全国各地的人涌来。 为了让疾病得到更好的医治,那些人和童彦婉一样,不辞辛劳,千里迢迢的赶来,有的人为了看病,要连夜排几天的队。 因为没有排队,直接去就找专家看诊,检查完时间还早,童彦婉不想在医院等着季昀奕,便打算自己坐车回去。 虽然是第一次来北京,可鼻子下面长了嘴,再远的路也能问得到。 出门的时候她刻意记下了季昀奕公寓的地址和大厦的名字,这样找起来也比较容易。 北京实在太大了,童彦婉走在街上分不清东南西北。 什么事都是想着容易做着难! 童彦婉想找公交车站,别人就告诉她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结果走了好久好久,也没看到公交车站在哪里。 她累死了,两条腿很痛,站在路边直喘气。 突然,肚子又痛了起来。 “哎呀……”她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脚步趔趄,撞到了后面的人。 结果后面的人走得快,没及时刹住车,又把她往前一撞,猛然扑到在地。 “啊……”她弯曲身体,尽量保护孩子,让膝盖和手肘着地。 艰难的想爬起来,可肚子的痛越来越剧烈,童彦婉哀号着躺在地上,却没有人伸出援手,拉她一把。 她快死了吗? 童彦婉虚弱的躺在地上,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痛。 好痛,好痛……她快要被痛死了! 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那些冷漠的脸,那些疏远的眼,童彦婉痛苦的喊:“救救我,救救我……” 她突然感觉身下湿漉漉的,好像大姨妈涌了出来。 孩子……她不敢细想,一定不会是孩子! 视线慢慢的模糊了,她甚至看不清走过去走过来的人,有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却没有人敢靠近她。 她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路边,被人围观。 意识慢慢的离开了童彦婉的身体,可疼痛依然折磨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 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小宇……季昀奕……妈妈……一定要活下去。 眼前突然一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一点点的上升再上升,进入了一个虚无的世界,像泡沫一样漂浮在其中。 当童彦婉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 睁开眼,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轻纱薄雾,她什么也看不清,远处似乎有人影,在慢慢的超她走来,那熟悉的身影还未走进,她已经泪流满面。 爸爸……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人走进,心脏狂跳不已,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去。 不可能,不可能是爸爸! 揉去眼泪,再仔细的看过去,确实是爸爸! 即便是看不清模样,但那身型,早已经铭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爸爸,那是她日思夜想的爸爸! 童彦婉欣喜若狂,大喊了出来:“爸爸,爸爸……” 她一边喊一边加快脚步追上去,心中的酸涩急速的上涌。 那真的是爸爸,不是梦,千万不能是梦! 爸爸,我好想你……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爸爸……” 可不管童彦婉跑多快,却始终无法追上她日思夜想的人。 “爸爸……你别走……别走……” 焦急的呐喊,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爸爸……”她太想念爸爸了,不愿意看着他离开。 哪怕只看一眼……她只要看一眼就好! 那隐在薄雾中虚无缥缈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 童彦婉心花怒放,飞奔上去:“爸爸,等等我,不要走……” 越跑越近,她终于看清了爸爸的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爸爸,真的是你……你来看我吗,为什么要急着走?”童彦婉慢慢看清,爸爸的手中抱着一个婴儿,那么的瘦小,那么的稚嫩,看起来发育不良。 童彦婉紧盯着那孩子,竟在孩子的脸上看出了季昀奕的影子。 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哭着喊了出来:“宝宝,我的宝宝……” “彦婉,孩子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你快回去吧!”冷文彬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似乎怕被童彦婉抢去。 手停滞在了空中,什么也抓不住:“爸爸,你要带我的孩子去哪里?” 冷文彬笑着说:“我带她去个很安全的地方,没有疾病没有贫穷,也没有饥饿。” “爸爸,你带我去吧,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离开孩子。” 童彦婉迫切的想跟着冷文彬走,可冷文彬并不愿意,不停的摆手:“彦婉,你回去吧,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还不是时候,我们会在那边等着你,快回去,回去……季昀奕还在等着你回去……” “不……我不走……”童彦婉伸手想上去拉着冷文彬,可她的手什么也没抓到,冷文彬抱着孩子,就这么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童彦婉又慌又乱,焦急的大喊:“爸爸,你在哪里,你不要带孩子走,快回来……我不想离开你们……” “彦婉,你快回去吧,爸爸会好好的照顾你和季昀奕的孩子,听话,不要让爸爸担心。” 冷文彬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童彦婉不停的往前追,可不管她跑得多快,眼前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没有爸爸和孩子的影子。 “爸爸,你别走,别走……别走啊……我好想你……”童彦婉的眼泪奔流而下,脸上一片冰凉。  冷文彬似乎并没有走远,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彦婉,爸爸也想你,快回去吧,季昀奕还等你,看到他对你很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爸爸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是爸爸不好,没能一直陪着你,让你受了 那么多的委屈,爸爸也很想看着你出嫁,生儿育女……原谅爸爸……爸爸爱你……” “爸爸,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要你留下来……”哭着喊着,整颗心都在痛。 十岁丧父,童彦婉时常在午夜哭醒,她好想念爸爸,这一别,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她不要,不要爸爸走……留下来…… “彦婉,对不起,爸爸也很想留下来,可是……爸爸必须走了……” “爸爸……爸爸……别走……”她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爸爸说,可是,不管她怎么喊,也没有了回应,白茫茫的雾,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声音。 爸爸带着孩子走了,童彦婉失去了她最珍爱的两个人。 虽然她相信爸爸会帮她照顾好孩子,可她还是撕心裂肺的哭倒在地。 手下意识的移到肚子上,空空瘪瘪,什么也没有了。 孩子已经离她而去,和季昀奕长得真像,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唇,无一不是季昀奕的翻版。 季昀奕梦寐以求孩子就这么没有了,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自己走出医院,如果她不摔倒……也许孩子不会有事。 她还有什么脸见季昀奕。 对不起,对不起…… “彦婉,彦婉,你醒醒,醒醒啊……” 是季昀奕的声音,童彦婉猛的抬起走,四下张望。 “彦婉,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季昀奕,你在哪里,我在看啊,可看不到你,你在哪里?” 童彦婉大声的喊,可季昀奕好像没有听到,他依然锲而不舍的呼唤着:“彦婉,睁开眼睛,是我啊,季昀奕,你不能睡,不能睡……” “季昀奕……”童彦婉猛然睁开眼睛,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了季昀奕,他是那么的焦灼,那么的紧张,一张脸写满了担忧。 在看到童彦婉睁眼的那一刻,季昀奕脸上流露出了微微的欣喜。 “彦婉,你终于醒了。”季昀奕紧握着童彦婉的手,布满血丝的眼中竟然闪烁着泪光,这两天里,他不眠不休,守在童彦婉的身旁,为的就是在她睁眼的那一刻,能看到他。 童彦婉喉咙干哑,艰难的挤出了声音:“季昀奕……” “我在这里。”季昀奕空出一只手,轻柔的替童彦婉擦去眼角的泪花:“做噩梦了?” “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爸爸带走她……”童彦婉还未从方才的梦境中解脱,絮絮叨叨的说:“爸爸把孩子带走了……我好想他们……” 眼泪哗哗的往外涌,她多希望那只是噩梦啊,可却是那么的真实,孩子没有了…… 小腹平坦,肚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生命在成长。 “没关系,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别哭,你没事就好。”季昀奕的宽慰并不能安抚童彦婉的悲伤,她抱着他的脖子,埋头在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我好想我们的孩子,我好想她……”可眼泪唤不回失去的东西,童彦婉哭得死去活来,却还是得接受现实,孩子已经离她而去。 第五百六十二章 痛不欲生 做完引产手术之后医生替童彦婉摘除了肌瘤,活检报告显示是良性。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出院的那天,童彦婉就要求季昀奕送她回德川,她不想待在北京。 如果不到北京来,也许她的孩子就不会发生意外,她和这北京城八字不合,再待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 童彦婉住院期间,顾馥梅来看过她很多次,在季昀奕的帮助下,她顺利离婚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打算生下来,可由于月份过大,医生怕出危险,不同意她做手术。 顾馥梅很感谢季昀奕,她以为他不会帮她,可没想到,他还能不计前嫌,全心全意的帮她。 想生孩子的人孩子流产了,不想生孩子的人,却被逼着生。 看到挺着大肚子的顾馥梅,童彦婉很是羡慕,摸着自己干瘪的腹部,黯然落泪。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有了,如星星一般的陨落! 在这个阴雨绵绵的日子,童彦婉登上了飞往德川的飞机,而顾馥梅,则在她之前乘坐飞往海南的飞机离开北京。 偌大的北京城并没有因为这两个女人的离开而褪去它应有的繁华与喧嚣,车水马龙的大街小巷,遗落的,是童彦婉的悲伤。 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世事难料,想到北京治病,却得来这么一个结果。 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踏足北京,令她悲痛欲绝的城市,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回德川以后又休息了半个月,童彦婉才回到公司上班。 走之前人还胖一些,现在回来,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连气色看起来也不好了,童彦婉面黄肌瘦郁郁寡欢的模样,让申曦看着很不是滋味儿。 孩子没有了,可日子还是要按部就班的继续过下去。 童彦婉先送小宇去学校,然后再去公司。 经过半年的发展,童彦婉和申曦开的影楼生意慢慢的好了起来,虽然远不及童彦婉过去上班的影楼生意好,但已经不再亏本赚吆喝,开始有了盈利。 大病初愈的童彦婉现在主要做财务,偶尔兼做化妆师。 她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做这个月的财务报表,突然感觉肚子很痛,好久没肚子痛过了,霎时间,童彦婉痛白了脸。 “嗤……”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捂着肚子奔进洗手间,脱了裤子一蹲下,热流急速的涌出。 医生说她该来大姨妈了,可没想到,这个月的大姨妈这么的热情,简直让她招架不住。 照这样流下去,她的身体得垮。 手术之后,必须等一年才能怀孕,想到漫长的一年,她就心痛如绞。 她非常想要孩子的时候,却总是事与愿违。 垫上早就准备好的卫生棉,童彦婉头重脚轻的走出洗手间,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 有气无力的回到办公室,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累得她气喘吁吁。 身体越来越不好,她也想好好的补回来,可失去的元气根本补不回来,再加上她吃不下东西,整个人就蔫哒哒的。 “彦婉,麻烦你帮我去接待一下选片的客户。” 若是平时,童彦婉早兴冲冲的跑了出去,可是今天,她坐在椅子上,半天起不来,连回答的声音也虚弱到了极点:“好,我马上就去。” 申曦把手里抱着的大叠宣传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一扭头,才发现童彦婉要死不活的瘫在椅子上,气色看起来很差。 “你怎么了?”她连忙上去,摸了摸童彦婉没有任何血色的脸。 “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痛。”童彦婉勉强挤出一抹淡笑,低低的回应。 “喝点儿益母草冲剂吧,我去帮你调。”申曦说着就打开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包冲剂,拿起童彦婉放在桌上的杯子,给她冲上。 “嗯!谢谢!”喝下去以后,身体暖暖的,童彦婉放下杯子,揉了揉小腹:“好像没那么痛了!” “那就好,你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先去接待客户,待会儿再送你回家。” 童彦婉脸色苍白,摆了摆手:“你去忙,不用管我,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你先休息吧!”申曦担忧的看着她,想留下来陪着她,可外面又有客户在等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让童彦婉能清静的休息一会儿。 过了没多久,童彦婉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以为是申曦回来了,紧接着开门声响起,童彦婉也没睁眼看进来的人是谁,想当然的以为是申曦。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待会儿我自己回去。” “童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程墨非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童彦婉一跳,她倏然睁大眼睛,火速坐了起来:“是你啊,怎么想起今天过来看看?” 她说着就要起身,程墨非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她的肩:“不舒服就快躺着,别起来。”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没事!”童彦婉小心翼翼的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喝茶吗?” “好,谢谢!”程墨非在沙发边坐下,还能感觉到童彦婉留下的体温。 童彦婉给程墨非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端过去,放在茶几上,然后自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程先生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儿事,你身体不舒服就改天再说,好好休息吧!”程墨非拿起水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童彦婉笑笑:“我现在没事了,现在就说吧!”她是个急性子,根本没耐性等到改天再说,那不是存心吊她的胃口吗?  程墨非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快要结婚了,想找一个婚庆公司,我就向他推荐了你们,他前几天也来看过,觉得各方面都还不错,他想订下来,但我朋友的老婆说你们的价格有点儿贵,看 能不能再便宜一些。” 这点儿小事打个电话就行了,根本不用亲自过来,童彦婉顿时明白了程墨非前来的目的。 淡淡的微笑,假装不知道。  “程先生,你是我朋友,你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价钱方面能少我肯定不会多收,这也是一分钱一分货,你朋友的婚礼全部使用的是保加利亚空运进口的白玫瑰,这一块是最费钱的,如果他愿意换成本 地的玫瑰,那价钱就可以少很多。” “他恐怕不会愿意换,保加利亚玫瑰确实比本地玫瑰漂亮很多。” 童彦婉点点头:“是啊,保加利亚玫瑰价格也比本地玫瑰贵很多,我们真的没多收你朋友的钱,这样吧,钱方面肯定是少不下来,我可以送他结婚周年照和宝宝照各一套,你看怎么样?” “这样也不错,我回去给他说。”程墨非搓了搓手,犹豫再三之后才开了口:“不知道童小姐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朋友想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谢谢你朋友的好意!”童彦婉怎么会不知道,说是程墨非的朋友请客,实际上是程墨非自己来约她。 程墨非前几个月出去学习了,他根本不知道童彦婉已经结婚,还怀过孩子,还傻傻的以为她依然单身。 真是时不我待,失不再来。 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以后也不可能再约得到童彦婉了。 “走吧,我朋友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晚上吃饭正好问。”程墨非锲而不舍的规劝,童彦婉也不为所动。 她站了起来:“程先生,麻烦你帮我谢谢你的朋友,我送你出去!” 脚还没站稳,童彦婉只感觉天旋地转。 脑子突然间像浆糊一样,搅成了一团。 “唔……”她连忙抓着沙发扶手,可还没等她站稳,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倒下去的一刹那,她感觉到了痛,可痛又如何,没办法避免。 她的意识就像被抽走了一般,身体就像一个空壳,什么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童彦婉慢慢的睁开眼睛。 “童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艰难的的转头,童彦婉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眼前的人由模糊到清晰,她总算看清了程墨非的脸。 “程先生……” 她这是在医院吗? 四下看看,果然是医院。 “你刚刚晕倒了,真是吓我死我了,不过你放心,医生说你只是体虚再加上有点儿贫血,好好休息,也没什么大碍。”程墨非顿了顿又说:“申小姐去缴费了,很快就回来” “程先生,谢谢你。”童彦婉挣扎着想坐起来,感觉腰痛得快要断掉了,肚子也是翻江倒海的痛。 “别这么客气,你再睡会儿。”程墨非抓着童彦婉的肩,把她压回到床上,拉被子给她盖好,将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放了进去,然后再把被角压实,似乎怕她受凉。 全身都在痛,脑子也晕乎乎的,童彦婉躺下之后就没有力气再坐起来,在程墨非的注视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着了疼痛就能减轻许多,可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童彦婉立刻就醒了。 伸手一摸,臀部下面湿漉漉的一大片。 哎呀妈妈啊,她用的日用卫生巾,太短了,兜不住,呜呜,这下可好,糗大了!  “你怎么了?”程墨非一直守在病床边,看到童彦婉睁开眼睛,一脸的惶恐,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来。” 第五百六十三章 思念成灾 “不用,不用!”童彦婉连连摇头:“我没事,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是怎么?”程墨非不明所以,追根问底。 “我……没事……”还真是不好意思说,等着申曦来吧,再想办法! 童彦婉躺在床上,很难受,平躺着怕更多的血流出来,只能侧着身,也不知道申曦缴费缴到那个国家去了,好久也不见人影。 躺太久肩膀手臂都在痛,又翻个身,继续躺。 程墨非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童彦婉没和他说话,身体虚,不想说话,同时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申曦终于回来了,打发走程墨非,童彦婉这才告诉申曦她的裤子弄脏了。 “拿本书挡着,待会儿上了车就没人看得见了。”申曦说着就扶童彦婉起来:“呀,你的手太冷了!” “唉,没办法啊,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童彦婉不但体寒,脸上也没有血色,完全是苍白的病态。 申曦唉声叹气直摇头:“你看看你,没有季昀奕活得多好,他根本就是你的克星,现在身体成了这个样子,唉……你说你怎么就傻成这样呢?” “我知道我傻,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爱就爱了,为爱的人付出再多也是值得。 童彦婉下地之后感觉两腿发软,走路都颤颤巍巍,若不是申曦扶着她,她连迈步都很困难。 “唉,不说你了,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申曦在送童彦婉回去的路上还不停的念叨她:“让你去做妇科检查你不去,现在好了,搞得这么惨,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每年去做检查。”童彦婉也是悔不当初,那么辛苦的坚持,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现在影楼已经走上正轨了,你还是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慢慢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事。” “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我真的没事的……” “今天在影楼晕倒是怎么回事,别再说了,在家好好休息,我可不想三天两头送你到医院,耽误我的事呢!”申曦故意板起脸,口气还有些冲,让童彦婉没办法反驳。 童彦婉知道申曦是为她好,推辞不过,只能点头:“好嘛,我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影楼就交给你了,不要太累。” “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我绝对不会累!”申曦撇撇嘴,瞅了童彦婉一眼,然后两人都笑了。 回到家,童彦婉就换了衣服躺床上休息,她全身无力,连眼皮子也觉得很重。 好久没见季昀奕了。 拿起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季昀奕温柔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传来。 “嘟……嘟……嘟……”童彦婉的心随着电话音的节拍跳动。 童彦婉觉得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季昀奕终于接了电话。 “老婆……” “在忙吗?”她屏住了呼吸,一颗心疯狂的跳动。 “嗯,有点儿忙!”季昀奕的声音隐隐约约透出了疲惫。 既然他忙,她也不忍心打扰他,失望的说:“那你忙吧,我待会儿再给你打。” “好,再见!” “再见!” 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童彦婉的心中倍感惆怅,她还以为他会说些别的话,他甚至没有问她打电话是不是有事。 他已经开始不在意她了! 从北京回来之后,童彦婉就再也没有见过季昀奕,他好像真的很忙很忙,连电话也很少给她打,偶尔她主动打过去,也说不了两句,就像方才,匆匆忙忙的就挂了电话。 季昀奕是怎么了? 他还在为孩子的事生她的气吗? 唉……他怪她,她也认了! 童彦婉躺在床上,接到了程墨非的电话,他说要过来看看她。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刚刚才拒绝,这边门铃就响了。 “你好,我是童彦婉的朋友,过来看看她。” 童彦婉依稀听到是程墨非的声音,翻身下床,披上外套出去。 只见程墨非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童彦婉突然有些小小的感动---被人关心的感动。 感动归感动,童彦婉也不会接受程墨非的好意。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童彦婉板着脸,没好气的问,目光下意识的盯着程墨非带来的东西:“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没事。” “童小姐,我人已经来了,你不可能就这么赶我走吧?”程墨非眉尾下垂,嘴角略含苦笑,委屈的看着童彦婉:“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又不是我叫你来的。”童彦婉又问:“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上次去极地海洋公园玩,我送你回来,留意了一下。”程墨非轻描淡写的说着把带来的东西放地上,然后自顾自的换鞋进屋。 “喂,我可没同意你进来!”童彦婉颇有些不高兴,但并没有把程墨非往外推,她转身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程墨非好似没看出童彦婉不欢迎他,厚着脸皮,紧跟着到客厅,然后坐在单人沙发上,双眼满是关切的神情。 “我真的没事。”瞥了程墨非一眼,童彦婉把茶几上的果盘往他面前一推:“吃水果,不要客气。” “谢谢!”程墨非拿起一个枣子,咬了一口,说:“周末有时间带孩子出去爬山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南山,这个季节牡丹花芍药花开得特别好。” “周末没时间,我儿子要去学画画和英语,他也挺忙的。” 童彦婉和程墨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她时不时的拿手机看,就怕接漏了季昀奕的电话。 看一次就失望一次,手机拿在手中,静悄悄的。 季昀奕说空了就给她打电话,可他什么时候才有空呢? 这话他昨天也说过,但她昨天没有等到他的电话,今天……不知道等不等得到,也许,还是等不到吧。 他的心就像鸟儿一般,飞远了,她抓不住,只能傻傻的望着,黯然神伤。 也许,是他真的太忙了,才会忽略了她,男人嘛,正是拼事业的年纪,忙是对的,说明工作离不开他。 在心里为季昀奕找了很多的理由,童彦婉总是试着说服自己,可稍不注意,又会被寂寥的孤单折磨得心神不宁。 和程墨非聊了几句,童彦婉就起身回房间:“对不起,我有点儿困了,你请回吧,谢谢你来看我!” “童小姐……” 假装没听到程墨非喊,童彦婉进了卧室,关上房门,再反锁。 夜里一场大雨,温度急速下降,童彦婉一不小心感冒了,半夜里开始发烧,一整夜翻来覆去的做噩梦。 童彦婉从噩梦中惊醒许多次。 人生病的时候就特别希望被关心,童彦婉给季昀奕打电话,不管她打多少遍,听到的永远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稍后将通知您所拨打的用户……” 机械女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童彦婉难过得直掉眼泪。 季昀奕,你到底在干什么? 是存心不想接她的电话吗? 童彦婉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地上,抱着被子嚎啕大哭。 流再多的眼泪也没有用,季昀奕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断了所有的联系。 第二天早上,童彦婉只觉得头重脚轻,连下床也没有力气,挣扎着坐起来,呆了半响,大脑才慢慢恢复思维。 跌跌撞撞的下床,坐在地上,捡起手机,按了几下,还好没有摔坏。 快速拨通季昀奕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 “季昀奕……”因为工作的关系,季昀奕的手机常年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就算去到信号不好的地方,也只是很短暂的时间,可这一次,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打不通季昀奕的电话,童彦婉心急如焚,她隐隐的感觉到不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念头闯入脑海,立刻被童彦婉否认! 她拼命甩头,不,不会,一定不会出事。 说不定是季昀奕的手机坏了……这样一想,童彦婉感觉心里好受多了,堵了她一夜的闷气得以缓解。 感觉脸很烫,童彦婉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烫手。 “唉……”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拿着手机站起来,头晕乎乎的,若不是她及时撑住墙,或许已经摔倒在地。 小宇还睡得香,根本不知道他妈妈生病了。 童彦婉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看看时间,小宇也该去上学了。 “小宇,小宇,起床了……”她刚刚喊了两声,手机调的闹钟就响了起来:“嘀嘀嘀,嘀嘀嘀……” “妈妈,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我还想睡……”小宇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两句,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别睡了,再睡上学就要迟到了。”童彦婉直接把被子揭开,动手给小宇穿衣服。 “妈妈,我昨晚做了个梦。”小宇迷糊了一会儿,从酣梦中醒来。 童彦婉一边给小宇穿衣服,一边问:“做了个什么梦?”  “我梦到季叔叔,他……他被怪物打死了。”小宇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难过,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难过很久,闻到煎蛋的香味儿,就开始叫嚷肚子饿。 第五百六十四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不好的梦……童彦婉的心情格外的沉重,昨晚她也是噩梦连连,虽然醒来已经不记得梦的内容,但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她却依然记忆犹新。 高烧未退,童彦婉只能让保姆送小宇去上学,她吃了早餐再吃药,躺回床上修养。 屋内大风大雨,屋内温暖祥和,缩在被窝里,人特别的疲惫。 一整天,她也没做别的事,就是一直给季昀奕打电话,打了一天,也没能听到季昀奕的只字片语。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就算是手机坏了,接不到电话,季昀奕也可以拿其他的电话给她打一个啊! 难道他不知道她很担心他吗? 在忐忑中度过了两天,卧床休息的童彦婉突然接到了申曦打来的电话。 这两天童彦婉没看电视也没上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统统不知道。 申曦焦急的开口:“彦婉,网上有外媒说政。治局常。委季坤鹏前天突发心脏病去世,他的儿子也因为涉嫌一起刑事案被捕,是不是真的啊?” “你说什么?”童彦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倏然瞪大了眼睛。 季昀奕的爸爸去世了? 季昀奕涉嫌刑事案被捕? 这……这……这一定不是真的! “啊?”申曦大吃一惊:“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我从前天开始就打不通季昀奕的电话……” 前天……季昀奕的爸爸前天去世……不会吧! 童彦婉彻底的傻了,手机从掌心滑落,“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话,童彦婉在搜索栏中输入季昀奕的名字,一两秒钟的时间,“刑事案件”四个字充斥着她的眼球。 季昀奕因为涉嫌杀害外交部官员被刑事拘留,而那名外交部官员的名字童彦婉感觉很熟悉,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是顾馥梅的前夫。 大脑像一团浆糊,童彦婉失魂落魄的看着电脑屏幕,半响回不过神来。 “彦婉,彦婉……”申曦在电话那头不停的喊,她很担心童彦婉出意外。 捡起地上的手机,慢慢放到耳边:“曦曦,你说网上的新闻会不会是假的?” 毕竟不是官方消息,而且也只有外媒报道,国内的媒体还没有报道。 “我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申曦安抚道:“如果连你都不知道,那真有可能是假的。” “无风不起浪,也许……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她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看季昀奕! “别担心,外媒有时候消息也不准确,上次不是传哪个领导人去世了吗,结果还不是假的,网上的消息,也不可信。” “嗯!”童彦婉难过得喘不过气:“如果你有什么新消息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拜拜!” “拜拜!” 结束与申曦的通话,童彦婉的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般,精气神统统没有了。 她步伐蹒跚,想走出房间,可走到卧室门口,就撑不住,摇摇欲坠,连忙抓住门框,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顺着门框坐下地,就在那里打电话。 君耀晨和未婚妻在夏威夷度假,不问世事,童彦婉给他打了个电话,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也没问出来。 给君耀晨打完又给炜昱打,炜昱正在开会,直接挂了她的电话,回了条短信。 一时间童彦婉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好,她迫切的想知道季昀奕的情况,可身边的人就没有在官场上混的。 猛然想起程墨非,他在市委组织部当秘书,说不定会知道些情况。 也顾不得许多,童彦婉给他打了电话。 程墨非接到童彦婉的电话很高兴,热情的问她身体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谢谢关心!”童彦婉也懒得和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我今天看新闻才政。治局常。委季坤鹏去世了,他儿子也因为涉嫌杀害外交部官员被拘捕,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程墨非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政。治,平时还真没看出来。” 她根本就不关心政治,只关心季昀奕的安危。 季昀奕绝对不可能杀人,网上传的一定是假消息。 可消息传得太猛,连她这个不相信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是啊,我很关心政治,你有没有内部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心几乎从嗓子眼儿跳出去,童彦婉快急死了,可程墨非却不急。  “不好意思啊,没有内部消息,我也是今天早上看新闻才知道。”程墨非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敢兴趣,顿了顿说别的事:“你儿子和我儿子玩得挺不错,现在都是一个孩子太孤单,让他们俩经常一起玩,有 个伴儿也好。” 童彦婉的心情很糟糕,没说别的话题的兴趣。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见!” 火速挂断电话,童彦婉又开始冥思苦想,到底给谁打电话能问到确切的消息,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她就快要发疯了。 就在她想得头快破掉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没有名字的陌生号码,没有显示归属地,童彦婉的心揪紧了。 “喂,哪位?”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接听。 “季昀奕那孬种也能杀人,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了?”赵桓禹戏谑的嘲笑传入童彦婉的耳朵,她的汗毛立刻倒立起来。 赵桓禹的话在童彦婉的心里点燃了一把火,她顿时怒火中烧,大声的喊了出来:“变……态赵桓禹,季昀奕才不是孬种,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杀人!” “不是你说他不是孬种他就不是孬种。”赵桓禹冷笑着说:“更不是你说他没有杀人他就没有杀人,奉劝你一句,最好接受现实,不要再心存幻想,季昀奕这次死定了!” “季昀奕绝对不会死,你死了他都不会死!”童彦婉听到赵桓禹嘲讽的冷笑,感觉特别刺耳,颤……抖的手按下了挂断键。 额头抵着膝盖,童彦婉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汹涌的往外流。 在心惊胆颤中度过了难熬的一天,翌日,季昀奕被捕的消息得到证实,在全国各大网站发布,但只有季昀奕的消息,没有季坤鹏去世的消息。 童彦婉不停的祈祷,季昀奕的爸爸一定不能死,只有他可以救季昀奕。 季昀奕的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童彦婉作为季昀奕的妻子,却没有一个人来通知她有关季昀奕的消息。 虽然恨透了北京城,可童彦婉还是好想去北京找季昀奕,即便是救不了他,看一眼也好啊! 童彦婉感觉自己就像没头苍蝇一般不知道方向,本打算订机票去北京,临出门却被妈妈和弟弟拦了下来,她到北京,连路都找不到,去有什么用,万一去北京又出事该怎么办? “你们别拦我了,我要去找季昀奕。”童彦婉拧着提包,急急的往外冲。 伍炜昱紧紧的抱住童彦婉,不让她出门:“姐,你真的别去,去也没用。” “我要去,放开我,哪怕找遍北京,我也把季昀奕找到。”童彦婉迫切的想见到季昀奕,虽然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但她总觉得,只要去了北京,就和他很近了。 “北京那么大,你找得到吗?”伍炜昱说什么也不松手,他知道童彦婉就算去北京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再加上她自己身体也不好,没人陪同,去了只会让人担心。 “我会想办法找!”童彦婉挣扎着往门口走,无奈伍炜昱的力气比她大多了,她寸步难行。  伍炜昱身强力壮,把瘦弱的童彦婉钳制住:“姐,你别不听劝,我是实话实说,你去了也没用,只会让我和妈还有小宇担心,还不如待在家里等消息,说不定哪天季昀奕就回来了,他一定不会有事,放 心吧!” “不行不行……”童彦婉拼命的摇头:“我不能在家坐以待毙,我要去找季昀奕……” 就算找不到,至少她努力了,也不会有遗憾有愧疚。 她是季昀奕的妻子,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应该站出来,为他奔走。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她不会自己飞。 柳月娥也是苦口婆心的规劝:“彦婉,你就听妈的话,在家待着,炜昱会想办法,派人去找季昀奕,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不,放开我,我自己也要去找!”季昀奕的安危,她真的没办法假手于人,一定要亲力亲为,挣扎着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一家人争执不下,门口突然来了几个魁梧的大汉,一身黑衣,满脸严肃。 “谁是童彦婉?”站在最前面的人冷冷的开口,那不可一世的神情还有那盛气凌人的架势,给人一种来要账的奇怪感觉。。 屋内的人皆是一怔,愣愣的看着外面的人。 “是我!”童彦婉感觉到伍炜昱的手松了,一把推开他,挺直了腰:“您是哪位,找我有事?” 来人表明了身份,皆是国安。局的人,他们来拿季昀奕的东西。 去北京之前,季昀奕放了些东西在童彦婉这里,一直没有拿回去。 童彦婉也看过,只是一个行李箱,箱子里装着些衣服和两本书,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国安。局的人,现在骗子多了,办个假证行骗的人也多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总是喊错名字 童彦婉眼睁睁的看着季昀奕的行李箱从她的房间里搜了出来,那些人就要带走,她心急火燎,拦在了门口。 “这是我的工作证,你可以仔细的看看。”为首的人把工作证从西装口袋里摸了出来,并着搜查令,一起交给童彦婉。 “我不看,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打电话叫警察过来,你们不准走!”童彦婉火速摸出手机,拨打了110。 由于童彦婉的阻挠,国安局的人被迫留了下来。 “季昀奕现在在哪里?”童彦婉打完电话之后急急的问:“他还好吧?” 为首的人说:“抱歉,无可奉告。”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把人抓了,关了,也不通知家属到哪里可以探视,太过份了!”童彦婉越想越心惊胆寒,她真怕季昀奕出什么事。 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管童彦婉说什么,国安局的人都不理睬她,站得笔直,连话也不多说一句。 警察很快就来了三个人,检查了国安局的人的证件之后很是恭敬,像送佛般的把他们送走,童彦婉拦也拦不住。 季昀奕的东西没有了,她感觉,他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连一丁点可以做纪念的东西也没有,除了手指上的结婚钻戒。 这之后,童彦婉又大病了一场。 每天,每时,每刻,她都在思念季昀奕,整个人像着了魔一般的神情恍惚,惶惶不可终日。 申曦来看她,被童彦婉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形容槁枯,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 面黄肌瘦,眼圈发黑,特别是眼睛,混沌黯然,没有光泽。 “曦曦,最近忙不忙?”童彦婉听保姆说申曦来了,连忙挣扎着下床,去客厅,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不算忙,现在本来也是淡季。”看到童彦婉这个样子,申曦心疼极了,伸出手,理了理童彦婉蓬乱的头发,然后摸着她的脸:“瘦得不成人形了,你可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童彦婉勉强挤出一抹笑,却满是苦涩:“吃不下东西,正好当减肥了。” “你又不肥,减什么肥,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真丑,哪天季昀奕回来,能认得出你才怪!” 申曦一提起童彦婉,她的眼泪就急急的往外滚:“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 “别这么悲观,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弟弟不是派了人去打点吗,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申曦说着站了起来,拉童彦婉:“走,去换衣服,然后去做头发做脸,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季昀奕回来看到才会高兴,他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是不是?” 话虽不错,可童彦婉真的没有心情,现在季昀奕生死未卜,她的心都扑了上去,为他焦虑为他担忧,连眉毛都慢慢长得连在了一起。 “曦曦,你自己去吧,我真的不想去。” 推开申曦的手,童彦婉的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她不想做头发也不想做脸,甚至不想出门见人,她知道自己的样子看着吓人,便更加的不想出去吓到别人。 可申曦不愿看到童彦婉就这么一直颓废下去,强行把她拖回房间,手把手的帮她换衣服。 推拒不过,童彦婉只能简单的收拾一下,跟着申曦出门。 好多天没见到户外的阳光,简直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童彦婉一手挡着眼睛,一手拽紧申曦:“我们现在去哪里?” “是先做头发还是先做脸?”申曦问。 “曦曦……”童彦婉抿着嘴唇,想了想说:“可以带我去蓉城吗?” “去蓉城干什么?” “我想回去看看我和季昀奕的家。”那个她住了两年多的地方,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回忆,离开四年,她还真有些想回去看看,不知道是不是还保持中的样子。 申曦点点头:“好吧,我送你过去。” 坐上申曦的车,童彦婉的心就开始沸腾了,她迫切的想回蓉城,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激动了四个小时之后,童彦婉终于回到蓉城,入城的大街小巷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但她以前住的地方并没有变。 快到蓉城的时候给谭雅丹打了电话,她早早的等在了小区门外。 一看到申曦的车,她就兴奋得直挥手。 上次见到雅丹,还是她结婚的时候,转眼间,又是一年不见了,没在一个地方,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相聚,三人都很珍惜难得的见面机会。 谭雅丹和申曦一样,看到憔悴的童彦婉就很心疼,抱着她默默掉眼泪。 三人一起上楼,直奔童彦婉和季昀奕的家。 在电梯里,童彦婉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好像将要见到季昀奕似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改开门密码,删除我的指纹……”童彦婉的心揪紧了,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看到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门,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四年没再踏足这个地方,除了走廊的墙面开始发黄,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一步步走过去,童彦婉伸出了食指,她的耳边,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心脏一直在狂跳,似要从胸腔中跳出去。 食指按在了指纹扫描器上,清脆的开门铃音响起:“叮呤咚!” 大门缓缓的打开,映入童彦婉眼睛的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她的双腿突然发软,脚踏进去,房间地板上铺着很厚的一层灰。 两个房间看了看,家具家电都还在,但季昀奕的东西都没有了,不管是书房还是主卧室,不管是衣服还是书本,统统不见踪影。 唉……虽然在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不到季昀奕的东西,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疼。 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童彦婉沉浸在回忆中,缅怀曾经的快乐时光。 申曦和雅丹挽起袖子,开始做清洁,很快就让房子焕然一新。 好想……好想……回到四年前,和季昀奕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往事恍然如梦,真有回首隔世的感觉。 童彦婉不打算马上回德川,想在这里住几天。 拿出床单被套,把两张床都铺上。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季昀奕一定会回来。 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童彦婉拉着申曦和雅丹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她很想很想做饭。 四年没回来,记忆中的超市已经变成了服装城,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新开的超市,说是新开,也已经开业两三年了。 只要能想到的东西,她都买了,装满了申曦的后车厢。 三人一起做饭,童彦婉总是会喊错,一会儿把申曦喊成季昀奕,一会儿把雅丹喊成季昀奕。 申曦雅丹都能理解,知道她的心里,满满的装着季昀奕。 吃饭的时候,童彦婉不停的掉眼泪,她好后悔,过去没有珍惜和季昀奕在一起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满是酸涩的痛楚。 出门扔垃圾,遇到隔壁邻居回家,熟悉的面容让童彦婉欣喜,虽然已经记不得对方的名字,可童彦婉还是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们好吗?” 邻居正在拿钥匙开门,愣愣的看着童彦婉,半响才认出她来:“呀,是你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童彦婉点了点头:“我今天刚回来。” 和老邻居寒暄了几句,童彦婉的心中盈着满满的喜悦,总感觉离季昀奕越来越近了。 关上房门,笑容久久不曾从童彦婉的脸上卸去。 不多时,门铃被按响,童彦婉知道不会是季昀奕,可还是很激动很兴奋的跑去开门。  是刚刚才说了“再见”的隔壁邻居,手里拿着一个钱夹,递到童彦婉的面前:“这是你老公的钱夹,他上次回来掉楼下门厅被我捡到了,他走得太匆忙,没能还给他,一直等他回来,今天正好给你,免得 我给忘了。” “谢谢谢谢!”童彦婉千恩万谢,接过钱夹,打开一看,她和小宇的笑脸映入眼底。 她顿时呆住了,那照片是在去年被抢的提包里丢的,怎么会在季昀奕的手上? 钱包里除了她和小宇的照片还有三千四百二十六块钱,四张银行卡,一张健身中心的会员卡,一张购物卡。 童彦婉在有拉链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展开了那张纸,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属于季昀奕的,看清内容,她倏然睁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竟然是…… 一张A4纸,满满的都是名字,毫无疑问,这些名字都是季昀奕给他们的孩子取的,男孩儿名,女孩儿名加起来有好几十个,季昀奕最终选定了一个男孩儿名一个女孩儿名,圈了起来。 “丞轩,晨媗……”童彦婉轻轻的把被季昀奕圈起来的两个名字念了出来,脑海中浮现出季昀奕取这些名字时的情景,他一定是一手拿笔,一手托腮,一会儿凝眉,一会儿展颜。 他那么期待孩子的到来,结果还是以失望收场。写满名字的纸张边沿磨得有些发毛,写名字的笔也不是同一类型,可以看出,这些名字,花了季昀奕很多的时间。 第五百六十六章 超级奶爸 他反反复复的斟酌,就为了给孩子取一个满意的名字。 季昀奕选定的这两个名字童彦婉也很喜欢,不管是儿是女,都是一个音,只是字不同。 闻一闻写满名字的纸张,似乎残留有季昀奕的味道,深深的吸气,是那么的让人沉醉。 “季昀奕,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再给你生孩子……” 抬眼望着乌沉沉的天,童彦婉失神的低喃,蓦然回首,她似乎看到季昀奕在厨房里忙碌,做她最爱吃的东西,而她自己,则是顶着个大肚子,一脸幸福,慢吞吞的朝厨房走。 在厨房里忙碌的人是雅丹,她在做包子。 也许是因为季昀奕太久没有在这房子里住过了,他的气息已经所剩无几。 若不是记忆还在,童彦婉已经感觉不到他留下的痕迹。 有雅丹和申曦的陪伴,童彦婉慢慢从失魂落魄中恢复了过来,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起色也好了许多。 伍炜昱每天给童彦婉打电话汇报北京那边的情况,他们找了很多人在北京那边为季昀奕打点,但没有一个人帮得上忙,都说事情不好办。 人救不出来不说,连具体关在哪里也查不到。 找不到季昀奕,童彦婉的心情始终无法真正的放松,她每天都在想,抓捕季昀奕的那些人会不会打他,会不会给他吃饱饭,关押的地方住宿条件是不是很糟糕。 每天给季昀奕打电话已经成了习惯,童彦婉会不知觉的拨打他的电话,得到的回答总是无法接通。 在蓉城住了五天,童彦婉很思念小宇,便回了德川。 她打算以后没周过蓉城去住两天,在她和季昀奕曾经的家中,缅怀过去。 童彦婉试图找到顾馥梅,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季昀奕到底有没有杀害她的前夫,恐怕只有她最清楚了。 可顾馥梅去海南之前留给童彦婉的电话打不通了,她和季昀奕一样,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寻不到存在的蛛丝马迹。 寻不到季昀奕的踪影,童彦婉有时候会觉得天已经塌了下来,可是,当她走上阳光明媚的街头,却又发现,天还好好的在头顶。 与她擦肩而过的人,依然在为了生活忙碌,为了工作奔波,不曾停下脚步,看一看这蓝天白云,只有童彦婉有时间,看人看天,感受人事变迁。 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个月,童彦婉天天关注新闻,终于让她等到了有关季昀奕的消息。 她万万没想到,顾馥梅已经去自首,承认自己杀害了她的前夫,和季昀奕没有关系,案件还在进一步的审理当中,没有最终判下来。 看到这则新闻,童彦婉的心中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算起来顾馥梅的肚子也该有八个月了,像她这种情况,不知道法院会不会从轻判决,而且顾馥梅的前夫长期虐待她,就算她真的杀了她的前夫,也情有可原,是那个老头太过分了。 网上的新闻总是很短,没有具体的案情,光凭童彦婉的想象,实在琢磨不出这事是怎么和季昀奕扯上关系的。 童彦婉相信季昀奕不会杀人,而顾馥梅杀人也一定是错手,不是存心。 希望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的燃烧,童彦婉在期盼中度日如年。 初秋,正是影楼和婚庆最忙的时间段。 童彦婉终于振作起精神,重新回到了公司,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充实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艳阳高照的周末,几场婚礼要举行,童彦婉早上四点钟就起床去给新娘子化妆,白天还要给一场婚礼当司仪。 累得要死要活,她回家倒头就能睡,少了胡思乱想的时间。 婚礼仪式结束,打杂的小妹把提包递给她:“童姐,刚刚你手机响了好久,快看看吧!” “好的,谢谢!”童彦婉点点头,不甚在意的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未接来电所显示的名字让她顿时傻了眼儿。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揉了揉,再定睛一看,真的是季昀奕,她确实没有看错! 手在不停的颤……抖,她心急火燎的拨过去,耳边还没想起彩铃声,就传来了季昀奕低沉磁性的声音:“彦婉,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 语中带笑,一派轻松,好似他不曾与她断过联系。 “季昀奕……”童彦婉失声喊了出来,眼泪哗哗的往外涌:“你……你好不好……” “我很好,别担心,我订了十二点半的机票,你如果方便就四点钟来机场接我!” “嗯,我一定去,你这几个月……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思念如决堤的洪水,早已经把童彦婉淹没。 “没怎么样,好吃好住,我现在还有点儿事,下午见面再说,先挂了,拜拜!” 还有好多话没说,童彦婉惆怅的挂了电话,心中的失落并没有持续很久,便被冲昏头的喜悦替代,童彦婉没心情吃饭没心情卸妆没心情还衣服,即便是时间还早,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往机场赶。 她拎着包,风风火火的往机场赶,到达机场的候机厅,还不到一点钟,三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她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想象,见到季昀奕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她一定要扑上去,狠狠的亲他几口,再大哭一场,把思念和担忧统统倒出来。 季昀奕,你终于要回来了吗? 是不是在做梦? 童彦婉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痛得她呲牙咧嘴。 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季昀奕,好想好想你…… 等在候机厅,多少次泪流满面。 童彦婉不停的擦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干。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漫长的等待,童彦婉终于等到了季昀奕从通行口出来。 “季昀奕……”她欢呼着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他,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恣意宣泄自己的情绪。 “彦婉,等多久了?”季昀奕的大手按着童彦婉的后背,似要把她揉入自己的体内一般的用劲儿。 “没多久。”三个多小时而已,但在这之前,她已经等了他几个月。 “别哭了,看到我不高兴吗?”季昀奕用指腹擦去童彦婉脸颊上的泪花,心疼的说:“你又瘦了好多。” “你也是,瘦了!”童彦婉仰起脸,定定的看着他。 虽然季昀奕看起来衣冠楚楚,和往日一样的风度翩翩,可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凹陷的腮帮瞒不了人,童彦婉知道,他这几个月,过得很不好。 “走吧!”离开季昀奕的怀抱,童彦婉一把抓紧他的手:“回家了!” “等等,我还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季昀奕挣脱童彦婉的手,转身往回走,两步以外,空姐抱着个小小的婴儿,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冲季昀奕和童彦婉微笑。 “谢谢,麻烦你了!”季昀奕从空姐手中接过婴儿,回到童彦婉的身旁。 童彦婉立刻反应了过来:“这……这是……顾馥梅的孩子?” “是啊,她的孩子,托付给我们帮她养。”季昀奕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孩子熟睡的小脸,对童彦婉说:“你愿意吗?” “嗯!”孩子已经抱了回来,难道她还能说不愿意吗? 顾馥梅没有家人吗,为什么要把孩子托付给季昀奕? 看着孩子,童彦婉满腹的疑问,她不急着问,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季昀奕慢慢说,现在她的心里,只装着季昀奕,别的事,暂时统统放一边儿。 季昀奕疲惫得不想多说话,上了出租车,就紧紧的抱着童彦婉和孩子,闭目养神,童彦婉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忍着,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想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带季昀奕回家,童彦婉没有打开她妈妈公寓的门,而是打开了隔壁房子的门。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你看看,喜不喜欢。”童彦婉推开房门,献宝似的让季昀奕好好看。 两个月以前,童彦婉看到这房子在出售,便找弟弟借钱买了下来。 她就想着季昀奕回来可以住这边,不和妈妈住一起,但又可以就近照顾。 房子是三室两厅的二手房,以前装修过,童彦婉买过来之后换了几间房的壁纸,再找人彻底的打扫卫生,再买了新家具。 收拾之后,房子看起来很不错。 “你买的?”季昀奕抱着孩子走进客厅,连连点头:“很不错!” “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好不好?”童彦婉尽量把房子布置得温馨,她希望能让季昀奕有归属感,看样子,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挽着季昀奕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肩头。 “哇……哇……”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打破了这温馨的一刻。 “不哭不哭,乖……不哭……”季昀奕手忙脚乱,抱着孩子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你这样可不行。”童彦婉毕竟是过来人,带孩子很有经验,从季昀奕的手中把孩子抱过来,然后伸手往襁褓里探:“哎哟,小家伙拉了便便,你带尿不湿没有?”  “有!有!”季昀奕连忙打开旅行袋,拿出一包尿不湿还有湿巾。 第五百六十七章 又当爹又当妈 童彦婉手脚麻利的打开襁褓,脱下小家伙的裤子,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尿不湿。 “这下好了,小屁屁不臭了!”童彦婉乐呵呵的抱起孩子,小家伙竟然也不哭了,定定的看着童彦婉,小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话。 顾馥梅不希望孩子在监狱中长大,她的爸爸妈妈在去年相继去世,除了季昀奕,她想不出可靠的人能帮她带孩子,便让季昀奕把孩子带回来养,等她出狱,再过来接。 等到顾馥梅出狱的那天,孩子也该读大学了,二十年的刑期,不知道有没有减刑的可能。 “我会把顾馥梅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来养。” 童彦婉抱着孩子,真的有抱着自己孩子的感觉,如果她和季昀奕的孩子没有流产,也该两个多月了,只比这孩子小一个月。 “谢谢!”季昀奕揽着童彦婉的肩,说:“她叫顾怡念,我们就叫她念念吧!” “好!”童彦婉点点头,冲念念微笑:“以后你要叫我冷妈妈,知不知道?” 孩子交给童彦婉,季昀奕放放心心的进卧室,睡了一觉之后精神状态就好多了,疲惫的神色一扫而空。 “彦婉……”季昀奕冲了澡,换上家居服,打开卧室门,就闻到饭菜的香。 孩子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走进厨房,童彦婉正在炒菜。 好久好久没吃到家常菜了,一时间,季昀奕心潮澎湃,走过去圈着童彦婉的腰,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彦婉,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童彦婉微微的转头,嘴唇就贴上了季昀奕的脸颊。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季昀奕甚至以为再也见不到童彦婉,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念头便是和童彦婉再见面。 他一直记得,曾经答应过她,不会比她死得早,绝对不能把悲痛留给她,他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以为会被强加的罪名夺去自由,没想到,顾馥梅会站出来,事情才得以逆转,一直到昨天,他才知道顾馥梅扛下了所有的罪,而他,将无罪释放。 季昀奕知道,顾馥梅也是无辜的,她没有杀人,更不会杀人。 明明就是一起意外,之前调查这起案件的警方也判定他和顾馥梅无罪,但在后来,无罪的判定被推翻,使得他身陷囹圄。 而季昀奕的爸爸也并没有死,而是在美国治病。 童彦婉心惊胆颤的听季昀奕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心里暗叹,这世界可真是黑暗。 还好季昀奕回来了,不然,她真的以为一辈子也见不到他。 “小宇呢?”童彦婉做好饭菜,季昀奕不见小宇,纳闷的问:“他也该放学回来了吧?” “他在我妈妈那边写作业,吃了饭我们过去接他回来。”童彦婉给季昀奕盛了一碗米饭,放在他的面前:“快吃吧,我手艺没你好,只能将就吃!” “闻起来挺香。”季昀奕夹了个苦瓜丸子尝一口:“味道很不错,好吃!” “嘿,你不嫌弃就好,多吃点儿!”童彦婉正要端起碗吃饭,念念就“嗷嗷”的哭了起来,她连忙放下碗,跑过去去抱起念念。 季昀奕也跟了过去,嘀咕道:“怎么又哭了?” “小孩子嘛,又不会说话,哭闹很正常。”童彦婉先摸了摸尿不湿,确定念念不是拉了便便,就给她调奶粉喝。 念念一开始还不吃,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大哭着抗议。 哭得精疲力竭,才一口含着橡胶奶嘴,贪婪的吃了起来。 唉,可怜的孩子! 童彦婉看着小念念很心酸,才三个多月大,就离开了妈妈,这以后的日子,她一定要照顾好小念念,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 两人吃完饭过隔壁去看了柳月娥,再把小宇接回去。 小宇很喜欢小念念,一直不停的喊妹妹,还抢着要抱她。 现在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童彦婉觉得很满足,不需要大富大贵,就这么平平淡淡,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 但季昀奕却好像一直有心事,眉峰紧锁,目光游离,童彦婉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个婴儿床放在主卧室的大床旁边,第一天晚上,童彦婉就没能睡个好觉。 先是被季昀奕折腾,然后再被小念念折腾,被季昀奕折腾完童彦婉就快累死了,刚刚入睡,小念念就哭了起来,喂了奶还是哭,童彦婉只能抱着小念念到客厅去,让季昀奕能睡好觉。 早上季昀奕起来的时候,就见童彦婉抱着小念念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裹着的薄被不知道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 看到童彦婉的倦容,季昀奕心疼极了,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薄被,小心翼翼的给童彦婉盖上,可刚刚一盖,她就睁开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回房睡吧!”季昀奕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俯身在童彦婉的额上印下一个吻。 湿漉漉的吻和灼烫的热气让童彦婉恢复了意识,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七点零五分。”季昀奕起床的时候就看了时间,才能准确的把时间报出来。 “哦,不能再睡了,要给小宇做早饭,然后送他去学校。”童彦婉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啊呜……好困!”昨晚童彦婉就睡了三个多小时,睁开眼睛就感觉头重脚轻,脑子晕乎乎的。 “真是辛苦你了!”季昀奕揉了揉童彦婉乱糟糟的头发,说:“你去睡,我给小宇做早饭再送他上学。” 童彦婉想了想,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 “说这种见外的话存心惹我生气吧?”季昀奕故意板起来:“不当我是你男人?” “嘿嘿……”季昀奕的话让童彦婉暖到了心窝里,她笑得特别的开心,抱着熟睡的小念念进卧室:“你走之前调一百毫升奶放床头柜上,待会儿念念醒了要喝。” “好的!” “呼……”童彦婉爬上还满是季昀奕体温的大床,舒舒服服的喘了口气,她没把小念念放婴儿床里,而是自己放在身旁,她感觉这样能和孩子更亲近一些,照顾起来也更方便。 季昀奕按照童彦婉的吩咐给小宇做好早饭,然后叫小宇起床吃饭,再送他去学校,走之前也没忘调一百毫升的奶,拿暖奶器暖着,轻轻放床头柜上。 看着童彦婉和念念熟睡的模样,他真有些舍不得离开,贪婪的看着他们,心中忍不住的想,什么时候,他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去学校的路上,小宇一直低头走路,默不作声。 “小宇,你还是不喜欢季叔叔吗?”季昀奕的大手搭在小宇的稚嫩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季叔叔一直很想你。” 小宇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季昀奕:“我没有不喜欢你。” 季昀奕挑了挑眉:“那你为什么看到我不高兴呢,连笑也舍不得笑一下?” “嘿嘿!”小宇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笑了吗?” “皮笑肉不笑,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小宇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的严肃:“季叔叔,你走之后妈妈就病了,她很想你,你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来看妈妈?” 心口划过一阵钝痛,季昀奕晦涩的勾了勾嘴角:“季叔叔去了个很远的地方,一直不能过来,能过来我马上就赶过来了,你是在生季叔叔的气吗?” “妈妈不生你的气,我就不生你的气。”小宇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你对妈妈不好,我就不要你当我爸爸!” 季昀奕失笑:“小宇放心,季叔叔一定会对妈妈好,你什么时候才能再叫我爸爸,以前你可是很喜欢要我当你爸爸。” 小宇低头看着脚,踌躇片刻,又抬起头:“爸爸!” “小宇乖!”季昀奕喜出望外,小宇终于又叫他爸爸了,这种满足,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季昀奕把小宇送进教室,正好在教室门口遇到小宇的班主任老师。 小宇向老师问好之后进了教室,季昀奕礼貌的点点头,就打算离开,却被小宇的班主任老师叫住:“你是小宇的爸爸吧?” 季昀奕一怔,即刻点头:“是啊,老师你好,小宇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小宇表现挺好的,他就是很害羞,起来回答问题就脸红,半天说不出话,你们在家多鼓励他,帮他树立信心。” “好的,谢谢老师!” “不客气,教育孩子就要老师和家长一起配合,这样才能做到事半功倍。” 和小宇的老师聊了一会儿,季昀奕才离开学校,回去的路上顺便去超市买了菜,他心甘情愿的当家庭煮夫。 回到他和童彦婉的新家,把菜放进冰箱,他轻手轻脚的进房间,眼前的一幕让他呆住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咧嘴笑了,捂着嘴,胸腔起伏,努力的憋着笑。  童彦婉睡糊涂了,小念念一哭,她竟然撩起衣服,把自己的奶塞进小念念的嘴里,明明没有奶,可小念念却吮得津津有味儿,比吃奶瓶快活多了,那乖巧的小模样,让季昀奕也很喜欢。 第五百六十八章 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 季昀奕怕小念念饿着,拿起奶瓶,轻轻的过去,往小念念的嘴里塞,她还不领情,小嘴含着童彦婉的奶不放,对奶瓶一点儿也不敢兴趣。 “哇……”季昀奕刚刚把童彦婉的奶从小念念的嘴里取出来,小念念就委屈的哭了起来,塞奶瓶给她也没用。 奶声奶气的哭声惊醒了童彦婉,她看看季昀奕再看看小念念,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睡糊涂了!”童彦婉连忙把睡衣拉下去遮住,然后抱着小念念坐起来,从季昀奕的手中接过奶瓶,喂给小念念吃。 小念念哭了好一会儿,也确实是饿得厉害了,总算含住橡胶奶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童彦婉看着季昀奕,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落寞,心头一抽一抽的痛。 “再过半年,我就可以怀孕了。” 下一次,她一定要把检查做好,争取顺顺利利的怀孕,再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吧,怀孕之前,我觉得你可以再长十斤肉。”季昀奕在童彦婉的身上胡乱的摸了一把:“你实在太瘦了,这样可不行!”  “现在是瘦,等我怀孕之后你就知道了,那些肥肉就像充气的气球一样,长得很快!”童彦婉还清楚的记得,当年生小宇的时候,肥肉有多么的喜欢她,隔三岔五的去称,体重就会增加不少,她看到镜 子里的自己像企鹅一样,连街也不爱逛了,免得受打击。 “那我真要拭目以待了!”季昀奕笑呵呵的把吃完奶的小念念抱过去:“你快睡吧,我带念念出去走走,外面太阳挺好的!” “嗯!”童彦婉缩进被窝,在季昀奕出门之前一把拉住他:“等等。” “怎么?”季昀奕回过头,纳闷的看着她。 “亲亲我这里,才能睡得香!” 季昀奕嘴角一弯,贪婪的吻在了童彦婉的嘴唇上。 良久才离开她芬芳的嘴唇,童彦婉气喘吁吁的嘟囔:“我让你亲我额头,又没让你亲我嘴。” “呵!”季昀奕在童彦婉的额头上再亲了一下:“快睡吧,我们出去了!” “去吧去吧!”童彦婉挥挥手,心满意足的缩进被窝,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童彦婉睡得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到手机在客厅外面想,她实在太困了,睁不开眼睛,连电话也不想去接。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季昀奕回来,把手机拿进卧室,接通以后放到她的耳边。 她闭着眼睛,轻轻的“喂”了一声。 “你是不是童瑞宇的妈妈?” 听到儿子的名字,童彦婉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得不见了踪影,倏然睁大眼睛:“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童瑞宇的班主任,他今天在学校被同学削铅笔的刀划伤了手,你快到人民医院来!” “哦,好好好,我们马上到!” 老师挂了电话,童彦婉心急火燎的跳下床,对季昀奕说:“我们快去医院,小宇手受伤了。” 心口猛然收紧,季昀奕似乎感觉到了小宇的伤痛,脑海中满是小宇可爱的模样,他顿时比童彦婉还要心急。 …… “老师,小宇怎么样了?”童彦婉和季昀奕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在电梯口遇到了小宇的老师,她正在打电话,季昀奕快步冲过去,焦急的询问。 “小宇在里面,刚刚缝了针。”老师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放进口袋,带季昀奕和童彦婉去病房。 走到病房门口,童彦婉就看到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小宇,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小宇,你的手还痛不痛?” 小宇的左手缠着绷带,眼泪汪汪的看着童彦婉:“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伸手去拿同学的刀削铅笔,不小心就割到手了……” “嗯,妈妈知道了,不会怪你!”童彦婉小心翼翼的把小宇的手拿起来,放到自己的掌心:“还痛吗?”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童彦婉难过极了。 “还有……点点痛。”小宇抬起受伤的手,替童彦婉擦掉眼泪:“妈妈不哭,我很快就好了。” “是啊,小孩子身体的修复能力很好,伤口几天就愈合了。”季昀奕抱着念念站在童彦婉的身后,空出一只手来拍拍她的肩:“没事的。” 虽然儿子没有大碍,可童彦婉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流了擦干,然后又流,反反复复,好几次。 把老师垫的医药费给了,等小宇输完液,便带着他回家,到家之后,泪水才勉强止住。 小宇的手流了不少的血,衣服上还有血渍,回到家,小念念就哭了,童彦婉要哄小念念,季昀奕便帮小宇换衣服。 “谢谢爸爸!”小宇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冲季昀奕甜甜的笑了。 “不用谢!”季昀奕摸了摸小宇的头:“我的乖儿子,真有礼貌!” 童彦婉颇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直到小宇回房间去睡觉,她才拉着季昀奕问:“小宇什么时候开始喊你爸爸的?” “今天早上!”季昀奕粲然一笑:“我送他去上学的时候。”满脸都是骄傲的神情,他的儿子,果然很乖巧懂事! “哦!”童彦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一直担心小宇对季昀奕有抵触情绪,但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小宇和季昀奕相处得挺不错,相信以后还会更好。 小念念不哭了,童彦婉就把她放在沙发上,拿起小宇弄脏的衣服去阳台外面洗。 “过来!”季昀奕搬了张椅子在阳台上坐定,呆呆的望着童彦婉的背影,好久,好久,直到她洗完衣服,他才向她伸出了手。 童彦婉把衣服晾好,听话的向他走过去,将冰凉的手放到他的掌中。 季昀奕掌心的温暖立刻传遍了她的全身,好像有火在烧。 “别,别这样,大白天的,孩子看到多不好!”被季昀奕一手圈着腰,拉坐在他的腿上,童彦婉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季昀奕更用力的钳制在怀中。 “哎呀……”季昀奕很坏,一口含住了童彦婉的耳垂,惹得她全身不停的颤栗,抓紧他的手臂,小声的乞求:“别这样,求你了!” “不,我就要这样!”季昀奕坚定的说:“抱着你真舒服。” 童彦婉的心里暖暖的,放弃了抵抗,一双小手慢慢的盖在了季昀奕的大掌上。 她瘦弱的身子被扳过去,与季昀奕眼对眼,他还是那么的帅,脸上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就连眼角的小细纹,也只是为他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老。 在季昀奕的眼中,童彦婉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跳骤然加速,把头搁在季昀奕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妈妈,妈妈……”小宇的喊声让童彦婉一惊,立刻弹跳起来,火速往房间里跑。 童彦婉推开虚掩的房门,急急的问:“怎么了,宝贝儿?” 小宇缩在被子里,可怜巴巴的说:“我想喝水,请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好!”童彦婉转身去厨房倒水,看到季昀奕的背影已经进了厨房,当她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季昀奕已经端着水出来了。 “谢谢!”从季昀奕的手中接过水,她习惯性的说了句礼貌用语。 这种生疏且客套的礼貌用语让季昀奕蹙紧了眉。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这么见外?”他颇有些不悦的跟在她的身后:“忘了吗,我是你的丈夫,不管为你做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 心底一柔,童彦婉缓缓转头:“对不起!” 季昀奕故意板起了脸:“可以不要说诸如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吗,我真的不想听!” “好,我以后不说了!”童彦婉甜甜一笑:“老公,你去看看念念醒了没有。” “嗯!”季昀奕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转身去客厅看小念念。 童彦婉把水杯递给小宇,他接过去,一口气喝了个底儿朝天。 小宇抿了抿嘴,认真的说:“妈妈,以后季叔叔就是我的爸爸了吗?” “是啊!”童彦婉把空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了小宇的身旁,摸了摸他略有些苍白的小脸:“季叔叔当你的爸爸,你高兴吗?” “嗯!”小宇颇有些难过的问:“爸爸不是我爸爸了吗,我手流那么多血,他也不来看我吗?” 童彦婉知道小宇口中说的爸爸是赵桓禹,她的心口划过一阵钝痛,义正严词的说:“那个人不是你的爸爸,以后不要再叫他爸爸,他不会来看你,你现在有妈妈和季叔叔,已经很幸福了!” “知道了!”小宇耷拉着脑袋,嘟囔道:“以后我的爸爸是季叔叔。” “嗯,快躺下睡觉,待会儿吃午饭再叫你!”童彦婉端着杯子出去,随手把门带上。 心情因为小宇提起赵桓禹而变得格外的低落,那是她心底最深的痛,更是不能触及的伤痕。 如果没有赵桓禹的存在,她的人生会不一样。 季昀奕一眼就看出童彦婉的情绪低落,他走过去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怎么了?”他温柔的声音就像甘泉一般,流淌进她的心底。 第五百六十九章 花钱买安心 “没事!”童彦婉的头靠在季昀奕的肩膀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 “还说没事,没事干嘛叹气,刚刚还好好的。”季昀奕揽着童彦婉的肩,揉了揉她顺滑的长发:“有心事不能和我分享吗?” 她想和他分享,可是,不知道他听了之后会不会不高兴。 在季昀奕紧迫的注视下,童彦婉踌躇片刻之后开了口:“刚刚小宇提起赵桓禹了,我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彦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季昀奕不由得自责,今天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小宇,也怪不得童彦婉。  “别这么说,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好!”童彦婉圈着季昀奕的肩,头在他的胸……口蹭,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要怪就怪赵桓禹那个混蛋,他太可恶了,根本就是个变……态狂,不得好死,要下 地狱!” “呵!”季昀奕失笑:“彦婉,别气了,他再怎么说也是小宇的爸爸……” 不等季昀奕说完,童彦婉就抢白道:“就因为他是小宇的爸爸,我才更生气!” 赵桓禹的一个晚上,就害了她一辈子,虽然她很喜欢小宇,可如果小宇是季昀奕的孩子该多好啊! “好了好了,不说他了,我们说点儿高兴的事!”季昀奕抱起小念念,笑嘻嘻的说:“你看,小念念睡得多香,挺可爱!” “嗯,是很可爱!”童彦婉抱着季昀奕,温柔的说:“过几个月,我们自己再生一个,以后三个孩子,就热闹了!” “好啊!”季昀奕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和你回房间生孩子了。” “坏蛋!” 季昀奕不顾童彦婉的反抗,把她拉进了房间,再继续昨晚的火热。 “大白天的,多不好啊……”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童彦婉还是勾住了季昀奕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不停的亲吻。 “有什么不好,国家法律规定不许夫妻白天亲热了?”季昀奕热情的回吻童彦婉。 “待会儿小宇又喊我怎么办?”被季昀奕推倒在床上,童彦婉抱着被子,转了个圈,欲迎还拒的勾人模样,已经让季昀奕的体内燃起了熊熊的欲。火。 “他应该已经睡着了,不会再喊你!”季昀奕说着就如饿狼扑食一般朝童彦婉扑过去,疯狂的在她的颈项间啃噬。 童彦婉鲜美的身体对于季昀奕来说是一道饕餮盛宴,他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 火被点燃,两个人疯狂的纠缠在了一起。 “哇哇……娃娃……”小宇没喊,小念念却哭了,嗷嗷待哺。 “嗷……”季昀奕哀号一声放开了童彦婉,捡起短裤穿上:“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看看。” “你先看是不是拉了,再调奶。”童彦婉拉了被子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体内的火还未完全熄灭,懒洋洋的不想动。 不多时,季昀奕抱着哭泣中的小念念进来了:“我不会换尿不湿,还得你来!” “放床上吧!”童彦婉翻身下床,拿起床边的睡袍披上,洗干净手才给小念念换尿不湿。 换了干净的尿不湿之后小念念就不哭了,还冲童彦婉“咯咯”的笑。 童彦婉喜上眉梢,伸手食指,小心翼翼的摸她的脸:“小念念,我是你的冷妈妈,他是你的莫爸爸,记住了吗?” “嘿嘿,她那么小,根本听不懂你说话!”季昀奕也笑嘻嘻的凑上去,伸出手指让小念念抓。 童彦婉转头看季昀奕,惊呼了出来:“哇噻!” “怎么了?” “看了念念的小脸,回头再看你的脸,感觉和门板一样的大!” 童彦婉笑得合不拢嘴,突发奇想,开玩笑的问道:“念念不会是你和顾馥梅的孩子吧,不然她怎么会让你帮忙带?” 季昀奕一惊,连连摇头,矢口否认:“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和你开个玩笑!”童彦婉站直了身子,手叉着腰:“哼,看你这么紧张,肯定有问题,明天去做亲子鉴定!” 季昀奕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眉头蹙成了麻花。 “彦婉,你不相信我吗,如果是我的,我绝对不会否认,但这孩子,真的不是我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童彦婉立刻放软了语气:“我只是在想,万一顾馥梅偷偷怀的孩子,你不知道呢!” 季昀奕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我和她就没发生过,她怎么可能怀我的孩子。” “一晚上也没有?”童彦婉微眯了眼睛:“怎么就那么巧呢,你的病一好,她就怀孕了,还怀在我的前面。” “我怎么知道,她的事我从来不过问。”季昀奕长臂一展,抱紧童彦婉:“别说她了行不行,这孩子真的不是我的。” 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童彦婉用胳膊肘撞了季昀奕一下:“你别动手动脚的行不行,让念念看到多不好。” “她那么小,什么也不懂,没关系!”季昀奕说着还亲了童彦婉一下,然后不无遗憾的说:“唉……只有晚上再继续了!” 童彦婉使劲推开季昀奕,厉声呵斥道:“臭流……氓,快去煮饭,我肚子饿了!” “遵命,老婆大人!”季昀奕很夸张的行了个军礼,然后屁颠屁颠的去厨房煮饭。 “念念,季昀奕不是你的爸爸,对吗?” 童彦婉坐在床边,把小念念抱了起来,她一说话,小念念就冲她笑,惹得她也笑得合不拢嘴,夸赞道:“念念真乖!” 因为童彦婉晚上要带孩子,早上就想睡懒觉,起不来,送小宇上学的责任就落到了季昀奕的肩上,他很高兴的接手。 送小宇上学之前还要先去医院换药,每次出门的时候,童彦婉还抱着小念念在呼呼大睡。 季昀奕尽量不吵醒童彦婉,让她能好好的睡。 “小帅哥,你今天又来换药吗?”季昀奕带着小宇走进门诊室,年轻的实习医生很热情的把小宇带到注射室,解开他手上的绷带,查看伤口的愈合情况。 小宇左手掌心四厘米的血口子缝了八针,愈合情况还算不错。 实习医生给他消了毒,再上消炎药,然后小心翼翼的包扎。 消毒的时候挺痛,小宇咬牙坚持,愣是没喊一声。 “小帅哥真是勇敢!”实习医生笑嘻嘻的夸奖他,看了一眼季昀奕,又说:“爸爸每天陪你来换药,真幸福!” 季昀奕淡淡一笑,揉了揉小宇的头:“妈妈晚上带妹妹太累了,不然妈妈也要来!” “哟,你们生了两个孩子啊,一儿一女,真好!”实习医生点头称道:“现在独生子女太孤单了,还是生两个孩子的好!” 季昀奕也没解释:“是啊,孩子多了也热闹!” 实习医生看看季昀奕又看看小宇,说:“你们父子俩的五官一点儿也不像,但越看越像,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神态都差不多。” “呵,是吗?”季昀奕不置可否,定定的看着小宇。 正如实习医生所说,小宇的五官不像他,只像童彦婉,至于神态,他暂时还没有发现哪里像,也许旁人比较容易看得出来。 换好药之后季昀奕带着小宇走出门诊室,电梯的旁边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他拉着小宇过去。 “小宇,笑一个!”他自己也笑了。 “嘿嘿!”小宇干笑了两声,问道:“我们笑起来真的很像吗?” “也许像吧!”季昀奕自嘲的轻笑,小宇又不是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像他,神态像……也许是错觉罢了! 路过的人看到冲着镜子傻笑的季昀奕都忍俊不禁,指指点点的走了过去。 季昀奕大窘,摇了摇头,他真不该想太多! 带着小宇进了电梯,就听到两个医生在聊天。 一个医生说:“上个月有个男人带他儿子来做亲子鉴定,一大一小两个人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明摆着的事,根本就不用鉴定,不是他的儿子能和他长得像吗?” “他不就是想花钱买个安心嘛,几千块钱而已,有什么关系,免得整天想东想西!” “也是,心里舒坦了,比什么都重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个医生的话让季昀奕茅塞顿开,他是不是也该花钱买个安心,免得别人一说小宇像得他,就傻了吧唧的去照镜子,不管照再多次,小宇也不可能是他的儿子。 说得也对,几千块钱而已,心里舒坦,比什么都重要! 沉吟片刻,季昀奕开口问那两个正在聊天的医生:“请问哪里可以做亲子鉴定?” “啊?”两个医生怔了怔,其中一个惊诧的问:“你要做亲子鉴定?” “哈哈,是啊,就像你们说的,花钱买个安心!”季昀奕看了一眼小宇,又问:“你们觉得我和这孩子长得像吗?” 两个医生面面相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其中一个医生走出去:“要做亲子鉴定就跟我来吧!”  “好!”季昀奕牵着小宇走出电梯,跟着那个医生走。 第五百七十章 思想太邪恶 清晨,绚烂的阳光悄无声息的潜进室内,撒满整个房间,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将一夜的奢靡驱散开。 闹钟响了好久才被按掉,童彦婉伸伸懒腰,翻了个身,把季昀奕抱住,贪恋他温暖的身体,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舍不得离开。 “几点了。”她哑着嗓子问。 季昀奕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七点半!” “七点半?”童彦婉一惊,坐了起来,猛然想起是星期六,小宇不上学。 呼……她猛喘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不睡了吗?”季昀奕长臂一展,把童彦婉拉入怀中。 闻着童彦婉身上淡淡的清香,挣扎在睡意朦胧中,不愿意醒来。 “我还以为小宇要上学,还好……”童彦婉打了个呵欠,直往季昀奕的怀里钻。 热乎乎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畔,酥酥麻麻的痒在她身体里流窜。 昨晚太疯狂了,几乎榨干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好累,她要好好的睡一觉,把力气补回来! 睡着睡着,肚子就开始不停的“咕咕”叫,她饿坏了! 季昀奕不忍心让童彦婉挨饿,虽然很贪恋这舒适的大床还有床上的软玉温香,他还是硬撑着爬起来做早饭。 熬了稀饭煎了蛋,季昀奕叫童彦婉起来吃,自己却没有吃就出了门,因为他突然想起,医生让他星期六去拿亲子鉴定的报告,虽然不报希望,但他还是想早点去把报告拿回来。 到了医院,还是那天的医生,季昀奕还没来得及开口,医生就把报告递给他:“花钱买安心,现在可以安心了吧?” “呵!”季昀奕笑笑,接过报告:“钱也花了,不安心也安心了!” 医生失笑的摇头,没说什么。 “谢谢!” 季昀奕拿到报告也没看,就打算走,医生叫住他:“你怎么不看?” 因为一般人都很着急看结果,只有季昀奕,不但不急,好像对结果根本不在意。 “我想回去慢慢看,不可以吗?”季昀奕缓缓回头,笑容有几分苦涩:“难道医院有规定,必须在这里看?” “不是,你回去看吧!”医生摆摆手。 “嗯,谢了!”季昀奕走出医院,朝公交车站走去,他握着亲子鉴定报告的手特别的紧,关节微微泛着白。 虽然不报希望,但他花了钱,也应该把这报告看一看。 这样想着,季昀奕打开了报告,明明不报希望的事却让他震惊了。 瞪大了眼睛,看着报告上的数字----“99%”。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不是拿错报告了? 他连忙把名字看了看,确实是“季昀奕”三个字没有错! 这……这……这怎么可能? 季昀奕心急火燎的赶回医院,找到医生,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报告……不会不……错了?” “绝对不会错!”医生推了推眼镜,纳闷的看着季昀奕:“你这是什么反应,孩子是你的,不高兴吗?” “不是……我高兴,我……” 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不敢相信罢了! “好了,你不用解释,报告不会错的,回去好好过日子,别整天想东想西的!” 医生把季昀奕往外赶:“你说你这些男人,别有事没事的怀疑自己的老婆,家和才能万事兴,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季昀奕迫不及待的给童彦婉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可童彦婉的手机放在客厅,她根本就懒得起来接,响再久她也不管。 没办法,只能回去再说了! 季昀奕失望的挂了电话,原本想做公交车回去,可他已经不能再等了,拦了辆出租车,想尽快赶回家,抱着童彦婉和小宇好好的亲两口,他的老婆,他的儿子,他最爱最爱的人。 他越是心急就越是出茬子。 路上遇到反日游行,主干道全堵了,走小巷依然堵,车移动的速度比蜗牛还慢。 季昀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下车直接跑回去。 好久没锻炼了,跑起来真是很吃力,可他还是咬牙坚持,没一刻的停滞。 奔回家连鞋也顾不得拖,就冲进卧室,亲了童彦婉几口,再去小宇的卧室,抱着小宇狠狠的亲。 “唔?”童彦婉感觉脸上湿漉漉的,迷迷糊糊好像听到季昀奕回来了,可睁开眼,却没看见他的人。 她缓缓的坐起来,听到小宇的卧室有声音传出,披上睡袍下床,走过去看看。 “小宇,爸爸的乖儿子,小宇……”季昀奕的情绪彻彻底底的失控了,他激动的抱着小宇,眼眶发红。 “季昀奕?”童彦婉愣愣的看着季昀奕,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彦婉,小宇不是赵桓禹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季昀奕的声音有几分哽咽,伸手把懵懂的童彦婉拉过去,一手抱小宇,一手抱童彦婉,紧紧拥住两个他最亲近的人。 童彦婉半响才反应过来:“啊,你说小宇是你的儿子,不是……” “小宇是我的儿子,我带他去做了亲子鉴定,真的是我的儿子!”事实摆在了眼前,季昀奕还以为是梦,拉着童彦婉的手:“你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 “呃……”童彦婉顺从季昀奕的意思,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掐了一下。 “不痛,使点儿劲儿,再使点儿劲儿!” 在季昀奕的要求下,童彦婉抿紧了唇,这一次下手特别的狠,直掐得季昀奕“嗷嗷”叫! “哈哈,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太好了!”痛过之后,季昀奕笑得特别的开心。 小宇被季昀奕抱得太紧,小脸涨得通红,不明所以的问:“妈妈,季叔叔是怎么了?” “季叔叔太高兴了!”童彦婉拉开季昀奕,满腹的疑问:“我还是没明白怎么会这样,小宇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们要相信科学!”季昀奕突然想起了什么,喃喃的低语:“难道是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 童彦婉倏然睁大了眼睛,喝醉酒的人不是赵桓禹是季昀奕? 她和赵桓禹唯一的一夜,实际上是和季昀奕度过的? “就是……” 季昀奕还没说出来,童彦婉就帮他说了:“离婚前的那天晚上!” 是了是了,一定是那天晚上,也只能是那天晚上! “对,就是那天晚上!”季昀奕笃定的点头,他突然好想去烧香拜佛,感谢上天对他的厚爱! “竟然是你,我一直以为是赵桓禹……”童彦婉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傍晚时分,童彦婉和季昀奕坐在阳台看日落,两个人都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当中。 “真没想到,我真没想到是你!”童彦婉一遍又一遍的说,不厌其烦。 季昀奕不无得意的说:“我也没想到,那天晚上就让你怀了小宇,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啊,你很厉害!”童彦婉失笑:“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一直以为是赵桓禹。” “你和赵桓禹住了那么久,我以为孩子是他的。” 季昀奕也悔不当初,真不该把童彦婉推给赵桓禹,兜兜转转,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四年前他就可以和童彦婉开开心心的生活,虽然耽误了四年,但现在还不算太迟。 虽然赵桓禹很可恶,但他没碰童彦婉这一点,还算不错! “住一起又不代表一定要发生什么,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是你的思想太邪恶了!” 童彦婉捏了捏季昀奕的脸颊,嬉笑着说:“赵桓禹对我根本不敢兴趣,他才不想碰我。” “还好他对你不敢兴趣,不然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季昀奕抱紧童彦婉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口,使劲儿嗅了嗅:“好香!”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带小宇去做亲子鉴定的?” 这么久以来,童彦婉一直都被赵桓禹骗了。 赵桓禹真是个大混蛋,明明不是他的孩子,还硬要说成是他的,不要脸! “不是时常有人说小宇长得像我吗,我就想,不是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和我长得像,那天正好带小宇去医院换药,听两个医生在说,花钱买个安心,省得整天东想西想!” 说起来他还真得感谢那两位医生。 童彦婉哭笑不得:“那你现在还整天东想西想吗?” “不想了,也不用想了!”季昀奕连连摇头。 “那明天你带念念也去做个亲子鉴定吧,我想花钱买个安心,免得整天东想西想。” 童彦婉的心里还是有疙瘩,毕竟顾馥梅对季昀奕有想法,说不定哪天设计,在季昀奕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季昀奕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明天就去!” 在提出让季昀奕带小念念去做亲子鉴定之后,童彦婉明显的感觉到了季昀奕的不快,就连笑容也显得有些勉强,她和他说话,他也是漫不经心,爱理不理的,让她难受。 “你是不是不高兴?”童彦婉抱着小念念坐在季昀奕的旁边,他正专注的看着亲子鉴定报告,一张脸格外的严肃,这样的季昀奕是童彦婉所不熟悉的,根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季昀奕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转头看着童彦婉:“没有不高兴,恰恰相反,我高兴得想向全世界宣布,小宇是我的儿子,他和赵桓禹没一点儿关系。” 第五百七十一章 关了灯,男人都一样 “那你干什么板着张脸,我还以为你不高兴呢!”童彦婉伸出食指,戳了戳季昀奕的嘴角:“笑得这么勉强,来笑一笑,开心点儿!” “要怎么样笑才不勉强?”季昀奕脸一偏,在童彦婉的脸上亲了又亲。 “哎哟……”童彦婉娇呼一声,推开他:“讨厌,臭口水,好臭!” “我口水臭?”季昀奕剑眉一拧,把亲子鉴定报告往旁边一放,就抓住童彦婉的肩,吻了下去:“你不是挺喜欢吃的吗?” “唔……”嘴被堵住,童彦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尽情享受季昀奕的热吻,他的爱意通过唇齿传递给她,那么的痴缠,那么的忘我。  “唔唔……”嘤咛的低喘从童彦婉的喉咙里传出,她整个人都像被季昀奕吸走了精气神,软软的没有力气,只能在季昀奕的带领下漂浮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找不到方向也没有关系,因为有季昀奕的存在 ,他会带着她走向光明。 良久,季昀奕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童彦婉那如桃花般嫣红的嘴唇,她迷离的杏眼中,只有他的影子。 她那么深切的爱着他,甚至忘却了自己。 “老婆的口水真香。”季昀奕心满意足的舔了舔湿软的嘴唇,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让人吃不够啊!” “坏蛋!”童彦婉娇羞的低下头,一张俏丽的脸涨得通红。 “我是坏蛋,你就是坏蛋婆,小宇就是坏蛋仔。”  “嗤嗤……你自己坏就行了嘛,干嘛还要把我们拖下水,不理你了,我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和炜昱。”童彦婉抱着念念站了起来,她其实心里很忐忑,妈妈和弟弟一向偏着赵桓禹,不知道他们知道 小宇是季昀奕的孩子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走,我陪你一起过去。”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可季昀奕还是不想离开童彦婉,她在他的视线范围以内,他才放心。 “算了,你别去。”童彦婉觉得自己一个人过去好说话一些,谢绝了季昀奕的好意。 季昀奕眉峰微扬:“怎么,我不能去吗?” “不是不能去……你……”童彦婉把小念念塞他怀里:“你看着孩子,我很快就回来。” “那好吧!”季昀奕接过孩子,点了点头。 童彦婉过隔壁去的时候伍宗盛也在,她颇有些不是滋味的喊了一声:“伍叔叔!” 便坐到了柳月娥的旁边。 柳月娥剥了个橘子给童彦婉,淡淡的问:“姓季的怎么没过来?” 不管童彦婉说多少次,柳月娥也改不了口,叫季昀奕“姓季的”习惯了,这个略带轻蔑的称呼让童彦婉很难受,若是平时,她一定会抗议,不过今天,她没说什么。 “他在看孩子。”童彦婉接过橘子,吃了一瓣,顿时酸得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嗤……酸死了!” “补充维生素C嘛!”柳月娥一眼就看出童彦婉有事情想说,但碍于伍宗盛在场,才迟迟没说出口。 柳月娥对伍宗盛说:“你不是还有事情吗,去忙吧,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逐客令下得掷地有声,伍宗盛不想走也没办法,谁让他理亏,只能事事都顺着柳月娥。 伍宗盛走了之后柳月娥看着若有所思的童彦婉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妈……”童彦婉把吃剩下的橘子放在茶几上,心中一阵阵的忐忑,道出了那个惊人的事实:“季昀奕是小宇的亲生爸爸!” 柳月娥怔了怔:“你在和我开玩笑?” 童彦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开玩笑,我说真的,小宇真的是季昀奕的儿子,千真万确,已经做了亲子鉴定了。” “彦婉,你昨天说小宇是赵桓禹的儿子,今天说小宇是季昀奕的儿子,到底是谁的儿子你自己不清楚吗?” 柳月娥不悦的板起了脸,看童彦婉的眼神满是心痛,也许她在想,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生活混乱的女儿,连生个孩子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个男人的种。 “妈,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回去了……”童彦婉委屈极了,几欲落泪,吸了吸鼻子,黯然离开。 离婚前一天的晚上,季昀奕喝得酩酊大醉,去酒店找赵桓禹,要他好好的对待童彦婉,他的话还没说完,赵桓禹就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的走了。 季昀奕原本只是想最后看一眼童彦婉,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为她疯狂了,一整夜,让她死去又活来。 现在回想起来,童彦婉不断的骂自己太笨,当时她就觉得床上的人和季昀奕很像,但她经验太浅,以为男人在床上都是一个感觉,根本没往季昀奕的身上想。 她这辈子就只经历了季昀奕一个男人,没有比较,哪里知道会不一样。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眼睛不那么红了她才开门进屋,季昀奕正在厨房给小念念调奶粉,小宇则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画画。 原本是天大的喜讯,却没有普天同庆的快乐。 童彦婉默默的走到小宇的身旁坐下,看他画画。 季昀奕抱着小念念坐在沙发边,小心翼翼的给她喂奶,他细心的模样俨然就是个好爸爸。 “老婆,念念吐奶了!”季昀奕连忙把奶瓶放在茶几上,抱着吐奶的小念念手足无措,找童彦婉求助。 他的休闲外套上和黑色西装裤上,是一道道白花花的奶渍。 “小孩子吐奶很正常,交给我了,你去换衣服吧!”童彦婉把小念念从季昀奕的手中接过来,也不管是不是会坏弄脏自己的衣服,孩子的头枕在她的肩上,轻拍孩子的后背。 不多时,小念念打了两个大大的嗝,没吐出来的奶总算咽了下去。 小念念吃饱之后就特别的乖,不哭也不闹,童彦婉让季昀奕去浴室放水,她要给小念念洗澡。 季昀奕没有换衣服,站在旁边看童彦婉是怎么做的。 三个人身上都是酸臭,很难闻。 给小念念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童彦婉便让季昀奕看着孩子,她去洗澡,忙活了一会儿,满身的大汗,不洗澡就觉得身上很不舒服。 温热的水冲刷着童彦婉的身体,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舒适的感觉。 她很开心,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宇竟然是季昀奕的孩子,还有比着更让人开心的事吗? 可开心归开心,她依然有心事。 不知道妈妈和弟弟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季昀奕,她的亲人和她的爱人,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相处。 也许是想得太多,她轻松不起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时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家人能真正的团聚。 这几天也没有避孕,不知道会不会怀上,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怀孕,还得再等半年才行,待会儿一定要出去买盒套套。 童彦婉正洗着澡,季昀奕就进了门,这房子主卧的浴室是开放式的,只用玻璃做了隔断。 “你进来干什么?”童彦婉颇有些难为情的拿毛巾挡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低声呵斥:“快出去看着念念!” “念念已经睡了,小宇在看着她。”季昀奕倚在墙边,若有所思的说:“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你妈妈?” 季昀奕一语中的,道破了童彦婉的心事。 她默默不语,关掉了水阀,擦干身子,裹上睡袍。 “这也不能怪我妈妈,最开始我说孩子是你的,后来又说孩子是赵桓禹的,现在又说是你的,我妈妈有些生我的气。” 童彦婉自己也很讨厌自己,总是这样,搞不清楚状况,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别难过,我们都不知道。”季昀奕揽着童彦婉的肩揉了揉:“吃了午饭我们出去走走,或者想想怎么庆祝,不要整天待在家里,把人给闷坏了。” 童彦婉仰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季昀奕:“你想怎么庆祝?” 这还真是难坏了季昀奕,他想了好久才说:“去影楼拍个全家福,怎么样?” “好啊,我一直想拍呢!”童彦婉忙不迭的点头,季昀奕的提议完完全全说到她的心坎上了:“我打电话问问下午有没有空。” “嗯,打吧!” 申曦接到电话,一听童彦婉和季昀奕打算拍全家福,她立刻就着手安排,让他们下午一点钟过去。 “呀,这是谁的孩子啊?”申曦看到童彦婉抱着的小念念,惊诧得合不拢嘴,心底直犯嘀咕,莫不是季昀奕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吧? “一个朋友的孩子,她现在遇到点儿事,不方便照顾孩子,就让我们暂时照顾一段时间。” 童彦婉轻描淡写的解释着,把襁褓拉了拉,让小念念的脸露出来给申曦看:“是个小美女呢,你看她多可爱,眼睛大大的,小鼻子多听,还有这小嘴,名副其实的樱桃小嘴。” “是啊,这模样长得真好!”申曦从童彦婉的手中接过孩子,笑着说:“照一套全家福,再照一套婚纱,怎么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童彦婉拉着季昀奕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给别人化了那么多的新娘妆,我还没照过婚纱照呢,今天正好补上!” 第五百七十二章 好好补偿她 “好!好!”申曦连连点头:“以后影楼就拿你们的照片当样照,怎么样?” 童彦婉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要,我才不要让别人看!” “嗤,不要就算了,我也是看季昀奕长得不错,才想用你们的照片当样照,就你那样子,还拿不出手呢!” 申曦的话惹来童彦婉的不满,嘴一撇,拉着季昀奕往化妆区走:“孩子交给你了,好好给我带着!” “哎呀,她会不会尿我身上?”申曦把小念念抱得远远的,就怕小念念尿湿了她的香奈儿套装。 “穿了尿不湿的,放心吧!” 忙碌了一下午,童彦婉,季昀奕还有小宇,换了四套衣服,照了几百张照片,笑得脸都僵了才总算完成了任务。 “呼……好累!” 童彦婉连妆也不想卸,累得窝在沙发里,不动弹。 平时看别人照累得要死要活,还很不理解,照个相有那么累吗,今天她自己体验了一次,才总算明白了,真是累啊! 流产之后童彦婉的身体一直不好,累不得,调养了半年,才算恢复了以前的五成,但现在多走几步路仍然会气喘吁吁。 一下午小念念都特别的乖,这个抱抱那个抱抱,也没有大哭大闹,饿了拉了也只是很小声的哭。 影楼有几个当妈的人,都很有经验,根本不用童彦婉操心。 童彦婉盘算着过几天就回去上班了,到时候就把小念念带影楼来,有大家帮忙照顾,应该也没多麻烦。 她回去上班了,那季昀奕呢,他是不是以后都不用上班了? 一直想问,她但又怕一不小心伤害了季昀奕,几次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季昀奕说晚上请影楼的员工和家属吃饭,童彦婉欣然应允,担心他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钱买单,便偷偷的去取了一万块钱放提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影楼的员工及家属在德川最有名的酒店坐了四桌,气氛特别的热闹,大家都很尽兴,不过最尽兴的要数季昀奕了,少有喝酒的他也放开了喉咙,喝了个不醉不归。 从酒店出来,季昀奕走路就开始窜,窜来窜去,嘴里还不停的说:“我没醉,我没醉……” 一般醉得厉害的人才会说这种欲盖弥彰的话,他确确实实是醉了,但他醉得很高兴,醉得很快乐! 小宇是他的儿子,还有比着更让人高兴的事吗? 两个摄影师把季昀奕架了回去,扔床上,申曦帮忙看着小念念,童彦婉便去给小宇洗澡,哄他上……床睡觉,把小宇哄睡了再给小念念喂奶,放小床里,让她自己睡。 送走了申曦,童彦婉才开始收拾季昀奕,他喝得太醉了,满屋子的酒气,熏得人头晕。 把窗户全部打开,空气才稍稍好了一点儿。 季昀奕满头大汗,不停的喊热,俊脸涨得通红。 帮季昀奕脱了衣服,再给他擦身子,翻来翻去的擦了几遍,他才舒服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呼……”童彦婉累得精疲力竭,连去洗澡也没力气了,一挨床边,倒头就睡。 半夜里,她睡得正香,感觉有只小狗在舔她的嘴,热呼呼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痒嗖嗖的,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两个人亲密无间,彼此的呼吸,彼此的热度,彼此的爱意,皆在这室内荡漾。 两人洗了澡,躺在床上反而没有了睡意,明明那么的累,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全无睡意! 童彦婉轻轻的喊了一声:“季昀奕……” “嗯?”季昀奕翻了个身,腿压在了童彦婉的身上:“你还没睡啊?” “是啊,你怎么也还没有睡?”童彦婉推开季昀奕的腿:“别压着我,好难受哟!” “睡不着!” “为什么?” 季昀奕轻笑道:“太兴奋了!” “因为小宇吗?”她也满脑子都是小宇的事,太意外了,太惊喜了,让她如何睡得着。 “是啊,我真笨,小宇在我面前这么久,我却不知道……”季昀奕的一颗心盈满了喜悦,连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比月亮还要弯。“你笨,我更笨,我们两个都笨!”童彦婉翻身压在季昀奕的身上,小手在他的胸……口划圈圈:“都是你的错,哼,以后要好好的补偿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她的心情,好得没话说 ! “一定得好好的补偿,你说,怎么补偿?”季昀奕抱着童彦婉,温柔的话语比春风还要和煦! 童彦婉想了想:“以后你做饭……” 季昀奕欣然应允:“这个没问题,只要我有时间!” “你洗碗……” “那是当然!” “嘿嘿,工资全部交给我!” “求之不得!”季昀奕颇有些不是滋味儿的说:“我现在没工资,等以后有了工资再给你!” 总算把话说到这里了,童彦婉趁机问道:“你准备以后干什么?” “我还没想好!”季昀奕叹了口气:“你希望我干什么?” 童彦婉心底一柔,抱紧他:“当家庭煮夫,好不好?” “呵,我倒是愿意,不过……”季昀奕揉了揉童彦婉的长发:“让你一个人挣钱养我和小宇,太累了,我不忍心。” “没事,不累呢,我和申曦开的影楼和婚庆现在有三家连锁店了呢,生意挺好的,一年分红能分个几十万,我们一家人也够花了!” 其实钱到不是问题,童彦婉只是担心季昀奕脱离商场之后一时间找不到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怕他迷茫,更怕他自卑。 男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才好,真的和钱没关系。 “彦婉,谢谢你不嫌弃我!” 季昀奕沉默了片刻,幽幽的说:“有一家公司邀请我加盟,不过我推了,大学的时候和几个同学合开了一家做再生资源的公司,已经上市了,我是大股东……” “哇塞,真的啊?”童彦婉崇拜的看着季昀奕:“你怎么从来没提过,上市公司大股东啊,好厉害!”“我没提,你也没问啊,以前你看我那么忙也从来不关心一下。” 第五百七十二章 好好补偿她 “好!好!”申曦连连点头:“以后影楼就拿你们的照片当样照,怎么样?” 童彦婉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要,我才不要让别人看!” “嗤,不要就算了,我也是看季昀奕长得不错,才想用你们的照片当样照,就你那样子,还拿不出手呢!” 申曦的话惹来童彦婉的不满,嘴一撇,拉着季昀奕往化妆区走:“孩子交给你了,好好给我带着!” “哎呀,她会不会尿我身上?”申曦把小念念抱得远远的,就怕小念念尿湿了她的香奈儿套装。 “穿了尿不湿的,放心吧!” 忙碌了一下午,童彦婉,季昀奕还有小宇,换了四套衣服,照了几百张照片,笑得脸都僵了才总算完成了任务。 “呼……好累!” 童彦婉连妆也不想卸,累得窝在沙发里,不动弹。 平时看别人照累得要死要活,还很不理解,照个相有那么累吗,今天她自己体验了一次,才总算明白了,真是累啊! 流产之后童彦婉的身体一直不好,累不得,调养了半年,才算恢复了以前的五成,但现在多走几步路仍然会气喘吁吁。 一下午小念念都特别的乖,这个抱抱那个抱抱,也没有大哭大闹,饿了拉了也只是很小声的哭。 影楼有几个当妈的人,都很有经验,根本不用童彦婉操心。 童彦婉盘算着过几天就回去上班了,到时候就把小念念带影楼来,有大家帮忙照顾,应该也没多麻烦。 她回去上班了,那季昀奕呢,他是不是以后都不用上班了? 一直想问,她但又怕一不小心伤害了季昀奕,几次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季昀奕说晚上请影楼的员工和家属吃饭,童彦婉欣然应允,担心他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钱买单,便偷偷的去取了一万块钱放提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影楼的员工及家属在德川最有名的酒店坐了四桌,气氛特别的热闹,大家都很尽兴,不过最尽兴的要数季昀奕了,少有喝酒的他也放开了喉咙,喝了个不醉不归。 从酒店出来,季昀奕走路就开始窜,窜来窜去,嘴里还不停的说:“我没醉,我没醉……” 一般醉得厉害的人才会说这种欲盖弥彰的话,他确确实实是醉了,但他醉得很高兴,醉得很快乐! 小宇是他的儿子,还有比着更让人高兴的事吗? 两个摄影师把季昀奕架了回去,扔床上,申曦帮忙看着小念念,童彦婉便去给小宇洗澡,哄他上……床睡觉,把小宇哄睡了再给小念念喂奶,放小床里,让她自己睡。 送走了申曦,童彦婉才开始收拾季昀奕,他喝得太醉了,满屋子的酒气,熏得人头晕。 把窗户全部打开,空气才稍稍好了一点儿。 季昀奕满头大汗,不停的喊热,俊脸涨得通红。 帮季昀奕脱了衣服,再给他擦身子,翻来翻去的擦了几遍,他才舒服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呼……”童彦婉累得精疲力竭,连去洗澡也没力气了,一挨床边,倒头就睡。 半夜里,她睡得正香,感觉有只小狗在舔她的嘴,热呼呼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痒嗖嗖的,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唔……”翻了个身,躲避那黏人的小狗。 “宝贝儿!”季昀奕就是那只小狗,半夜里醒了,睡不着,就缠着童彦婉想办事。 童彦婉轻轻的喊了一声:“季昀奕……” “嗯?”季昀奕翻了个身,腿压在了童彦婉的身上:“你还没睡啊?” “是啊,你怎么也还没有睡?”童彦婉推开季昀奕的腿:“别压着我,好难受哟!” “睡不着!” “为什么?” 季昀奕轻笑道:“太兴奋了!” “因为小宇吗?”她也满脑子都是小宇的事,太意外了,太惊喜了,让她如何睡得着。 “是啊,我真笨,小宇在我面前这么久,我却不知道……”季昀奕的一颗心盈满了喜悦,连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比月亮还要弯。 “你笨,我更笨,我们两个都笨!”童彦婉翻身压在季昀奕的身上,小手在他的胸……口划圈圈:“都是你的错,哼,以后要好好的补偿我!” 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她的心情,好得没话说! “一定得好好的补偿,你说,怎么补偿?”季昀奕抱着童彦婉,温柔的话语比春风还要和煦! 童彦婉想了想:“以后你做饭……” 季昀奕欣然应允:“这个没问题,只要我有时间!” “你洗碗……” “那是当然!” “嘿嘿,工资全部交给我!” “求之不得!”季昀奕颇有些不是滋味儿的说:“我现在没工资,等以后有了工资再给你!” 总算把话说到这里了,童彦婉趁机问道:“你准备以后干什么?” “我还没想好!”季昀奕叹了口气:“你希望我干什么?” 童彦婉心底一柔,抱紧他:“当家庭煮夫,好不好?” “呵,我倒是愿意,不过……”季昀奕揉了揉童彦婉的长发:“让你一个人挣钱养我和小宇,太累了,我不忍心。” “没事,不累呢,我和申曦开的影楼和婚庆现在有三家连锁店了呢,生意挺好的,一年分红能分个几十万,我们一家人也够花了!” 其实钱到不是问题,童彦婉只是担心季昀奕脱离商场之后一时间找不到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怕他迷茫,更怕他自卑。 男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才好,真的和钱没关系。 “彦婉,谢谢你不嫌弃我!” 季昀奕沉默了片刻,幽幽的说:“有一家公司邀请我加盟,不过我推了,大学的时候和几个同学合开了一家做再生资源的公司,已经上市了,我是大股东……” “哇塞,真的啊?”童彦婉崇拜的看着季昀奕:“你怎么从来没提过,上市公司大股东啊,好厉害!” “我没提,你也没问啊,以前你看我那么忙也从来不关心一下。” “季昀奕,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啊,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呢?”童彦婉狠狠的亲了季昀奕一口:“我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呵,那家公司的事我平时少有过问,多亏我那几个同学卖命,不然早就垮了,哪还能上市,我现在是坐享其成,摘取他们的胜利果实。”季昀奕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以前帮同学考四级被抓了,那小子,四级没过,不好找工作,就拼了命的把公司办好,当初我们一人投资了几万块,现在,我手上的股票已经市值十几个亿了 。” “咳……”童彦婉猛的被口水呛到了:“十……十几个亿?” 妈呀,也太夸张了吧,几万块钱变成十几亿,怎么这种好事从来不会落她的头上,呃……不过落季昀奕的头上也不错啊,他的钱,也就是她的钱了! “嗯!”季昀奕点了点头:“钱财是身外物,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只要能和你还有小宇在一起,我就很高兴了!” “季昀奕,你以后准备回公司去吗,你们公司现在哪里啊?” 童彦婉既舍不得季昀奕,又希望他有个好的发展,他是公司的大股东,也该为公司出一份儿力,她相信他有那个能力,让他的公司发展得更好。 “在津州,主要是做出口,国内市场还做得比较少。” 津州沿海,是做进出口贸易的集散地,那个地方,富人扎堆儿。 “那你准备去津州吗?”童彦婉弱弱的问。 “我不打算去,德川挺好的,这两天我正考虑这个事情,在德川这边成立一家分公司,主要做国内的业务。” 季昀奕的心盈满了喜悦:“这样就可以经常陪着你和小宇了!” “这样最好!”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发展了事业又兼顾了家庭,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我突然不敢睡觉了,怕这些高兴的事一睁开眼就成了梦!” 季昀奕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借着白花花的月光把童彦婉看得清楚,她的小鼻子小脸,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底。 “嘿嘿,快睡吧,不是梦,都是真实的!”童彦婉捧着季昀奕的脸,重重的吻了几口:“快睡,快睡,我们来比赛,看谁先睡着!” “呵,哄小宇的办法也用到我身上了?”季昀奕缓缓的闭上酸涩的眼睛,大脑依然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季昀奕,好好的睡一觉,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享受幸福。”光溜溜的身子缩在季昀奕的怀中,童彦婉比小鸟还要依人。 “嗯!”季昀奕的脸颊蹭了蹭童彦婉的额头,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曾散去:“彦婉,我还是睡不着怎么办?” “那你就数羊吧,数着数着就睡着了!”童彦婉闭着眼睛,笑嘻嘻的说。 “数羊还不如来做运动!” 季昀奕的话一出口就惹来童彦婉的低呼:“啊,不要啦,我快累死了!” “哈,我说的做运动是真的做运动,不是做那个!”  “哎呀!”丢人丢大了,也怪平时季昀奕老是色眯眯的,才让她胡思乱想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车祸的原因 季昀奕翻身打开了灯,然后匍匐在童彦婉的身上。 “你不是说不是做那个吗,怎么……” 童彦婉的话还没说完,季昀奕就双臂一撑,挺了起来。 呀,原来是做俯卧撑! 实在太有意思了! 童彦婉平躺在季昀奕的身下,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随着他身体的下沉,他的脸就会靠她很近,甚至会吻上她的嘴唇或者脸颊。 一下又一下,让童彦婉心花怒放。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童彦婉轻轻的帮他数。 季昀奕做了四十八下,实在不行了,如大山突然崩塌一般,趴在了童彦婉的身上,把她压得结结实实。 “啊……快起来……背气了……要死了……”童彦婉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季昀奕压得喘不过气来! “哈哈哈!”季昀奕大笑着翻身,躺在了童彦婉的身旁,大口大口的喘粗气:“运动之后好爽,这下应该睡得着了!” 翌日,一大早,柳月娥就带着她和保姆一起包的饺子过来敲门,听到门铃响,童彦婉还在睡梦中挣扎。 季昀奕也累,但还是硬撑着起了床,穿上衣服。 直到开门声响起,童彦婉才从睡梦中惊醒,跳下床,火烧火燎的披上睡袍就跑出去。 走到客厅,就看到妈妈和保姆进了门,妈妈手里还拿着钥匙,一晃一晃的。 “彦婉,还没起来啊?”柳月娥让保姆把装饺子的盘子放在餐桌上,四下看了一眼:“那你继续睡吧,我过去了!” “妈,来都来了,别急着走!”童彦婉拉着柳月娥让保姆自己先回去:“再坐会儿嘛!” “有什么好坐的?”柳月娥板着张脸,淡淡的看着童彦婉。  昨晚她想了一夜,本来想过来缓和关系,但终究还是放不下面子,等着童彦婉先开口,毕竟是母女俩,就算有隔阂也很容易消除,说到底,她这个当妈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有时候生气,也是怒 其不争,恨铁不成钢。 “妈,你坐嘛,我给你泡茶,蜂蜜柚子茶,好不好?”童彦婉死皮赖脸的把柳月娥留下来,然后笑嘻嘻讨好卖乖。 柳月娥顺着台阶下:“嗯,我正好有点儿口渴!” “你坐会儿啊,马上就来了!”童彦婉悄悄的把柳月娥的拐杖藏了起来,然后连蹦带跳的跑进厨房,调蜂蜜柚子茶的时候欢快的哼起了歌。 童彦婉在厨房调蜂蜜柚子茶,季昀奕穿戴整齐洗涮完之后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妈,早上好!”季昀奕恭恭敬敬的站在柳月娥的对面,脸上堆着笑:“吃早饭了吗,没吃就在这边吃,我去做!” 季昀奕是誓将家庭煮男进行到底,很自觉自愿的担负起买菜煮饭的工作,完全不让童彦婉沾手。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柳月娥把季昀奕打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愿意下厨房,也确实是好男人的典范,也难怪女儿对他死心塌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包了些 饺子给你们送过来,早上煮着吃吧!” “谢谢妈!”季昀奕正要去厨房找童彦婉,小念念在卧室里哭了。 他连忙奔进卧室,把小念念抱出来。 柳月娥看到小念念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虽然童彦婉说只是季昀奕朋友的孩子,可她总觉得这孩子和季昀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就是他的孩子。 季昀奕抱着小念念走来走去也无济于事,冲着厨房喊:“彦婉,给念念调瓶奶,她肯定是饿了!” “知道了!”童彦婉听到小念念哭就开始调奶,季昀奕喊的时候已经调好了,她一手拿奶瓶,一手拿水杯,从厨房走出来。 “妈,喝水!”把水杯递给柳月娥,童彦婉从季昀奕的手中把小念念接了过去,喂她喝奶。 小念念确实是饿了,咬着奶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贪婪得像小猪一般,还时不时的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真可爱!”季昀奕没有享受到带大小宇的过程,在小念念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小宇一丁点儿大的时候,也是这么的讨人喜欢! “嗯!”童彦婉笑得合不拢嘴,她是越来越喜欢小念念了,昨晚想通了一些事,今天抱着小念念,心情格外的轻松。 “彦婉,你过来!”柳月娥越看心里越难受,把童彦婉招呼过去,坐她的旁边。 “妈,怎么了?”童彦婉坐过去,纳闷的看着柳月娥。 柳月娥把小念念身上的衣服拨了拨,以便看得更清楚,她试图在小念念的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 可她看了好久,什么也没看出来。 孩子太小,根本看不出像不像季昀奕。 “这不是季昀奕的孩子吧?”柳月娥压低了声音,把她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童彦婉看了浑身不自在的季昀奕一眼,非常认真的说:“妈,不管这是不是季昀奕的孩子,我都会好好的把她带大,如果没有她妈妈,我和季昀奕也不可能团聚,我真的很感激她。” 柳月娥眼中盈着泪花:“你这傻孩子!” 童彦婉娇嗔的噘嘴,不满的说:“妈,你总是说我傻,我不傻也被你说傻了,自己的孩子要说聪明,这样才能聪明起来,你看吧,你就是偏心,从小到大你都说弟弟聪明,结果他现在比猴还精。” “好好好,以后不说你傻了,说你聪明总行了吧?”柳月娥端详了小念念片刻,笑了:“其实这样也挺好,你也有儿有女了,不用再生,生孩子太受罪了!” 童彦婉也这么想过,小宇是季昀奕的孩子,那她真的不用再生了,现在带两个孩子还能应付得过来,如果带三个孩子,恐怕家里就是一团乱了。 只是……不知道季昀奕还想不想要! 怯怯的抬头,对上了季昀奕深邃的眼眸,他含笑的嘴角似乎已经赞同了妈妈的话。 “季昀奕,你说我们还生不生?” “不生了,我也不想再让你受苦!” “好!”那今天一定要记得去买避。孕。套,万一意外怀孕,那就不好了! 柳月娥伸出了手:“彦婉,把孩子给我抱抱!” “好!”童彦婉给小念念喂完奶,交到妈妈的手中:“要竖起来拍拍背,让她打个嗝。” “这还用你教啊,你妈我可是带了两个孩子,绝对比你有经验多了!” “是是是,妈妈你比我有经验,我班门弄斧了!” 柳月娥轻轻的拍着小念念的背,还哼起了童谣:“小丫嘛小二郎,背着啦书包上学堂,不怕啦太阳晒,也不怕啦风雨狂……” 小念念很快就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饱嗝,然后冲着柳月娥“咯咯”的笑了起来。 “哟,这孩子不认生,真可爱!”柳月娥亲了亲小念念的脸:“小念念,我是外婆,外婆知道吗,以后长大了要给外婆捶背!” 和小念念亲热了一会儿,柳月娥说:“以后你们上班去了就把小念念抱我那里来,我和保姆帮你们看着。” 童彦婉大喜过望:“妈,那太麻烦你了!” “自己的妈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在家也闲得无聊,看孩子也能行!”柳月娥下意识的缩了缩自己被截肢的腿:“不过她再大一些我就没办法了,走不动!” “谢谢妈!” 在厨房煮着饺子,季昀奕突然问童彦婉:“你妈妈的脚是因为车祸截肢的?”  “是啊,就是那次我开车带她去见那个小三,唉,不知道怎么回事,刹车就不灵了,开始我以为是车被动了手脚,可车检报告却说是机械故障。”这件事一直堵在童彦婉的心里,却又不敢在妈妈的面前 提起。 季昀奕若有所思的问:“刹车突然就不灵了?” “是啊,你觉得怪不怪?” “怪,很怪!” 童彦婉一脸严肃的命令道:“你先把亲子鉴定做了,再帮我把这件事弄清楚,这是任务,必须完成!”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饺子煮好之后童彦婉舀了一个在碗里,夹成两半喂给季昀奕先尝。 她满眼希翼的问:“好吃吗?” “好吃,好吃……”季昀奕大口咀嚼,连连点头,还竖起了大拇指。 “我妈包的饺子可是一流!”童彦婉把季昀奕吃剩下的那一半喂入自己的口中,满口清香四溢:“真好吃啊!” 普普通通的白菜和猪肉,却混合成了人间美味。 童彦婉蓦地想起了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包饺子的情景,妈妈擀饺子皮,爸爸包饺子,又快又好,她就守在旁边,拿一个小面团学着爸爸的样子捏饺子。 物是人非,转眼间,爸爸就已经离开她二十年了! 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现在回忆起小时候包饺子的情景,还想发生在昨天,爸爸的模样,从未在她的记忆中模糊,那么的深刻,那么的鲜明。 爸爸……想起爸爸,她就心酸不已,眼泪盈在了眼眶中,摇摇欲坠。 反手擦去泪花,却还是被季昀奕看出了端倪。  “怎么了?”他温柔的勾起她的下巴,深切的与她对视:“哭什么?” 第五百七十四章 断了其他女人的心思 “我……想我爸爸了!”童彦婉吸了吸鼻子,喉咙一阵阵的哽咽:“小时候,爸爸和妈妈……就经常包饺子……我好想吃爸爸包的饺子……” 感性的童彦婉开怀大笑容易,黯然神伤也容易,她的情绪,波动巨大。 季昀奕也跟着她心酸,把她揉进怀中,喃喃的低语:“以后我包饺子给你吃,想吃了你就说一声,好不好?” “嗯!”童彦婉在季昀奕的怀中擦干眼泪,笑着仰起了脸:“我还没吃过你包的饺子呢,不知道好不好吃。” 季昀奕粲然一笑,自信满满:“肯定好吃,走吧,把饺子端出去,小宇也该起来了。” 把两大盘饺子端出去,童彦婉就看到小宇正在给柳月娥看他这几天画的画,小家伙绘画很有天赋,画素描也像模像样的了。 “小宇真聪明!”柳月娥一夸,小宇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讲解他画的是什么。 童彦婉对着镜子看了看,眼睛还有些红,她下意识的揉了揉,然后喊小宇:“吃饺子了!” “哇,有饺子吃啊,太好了!”小宇欢呼着跑到餐桌旁边,看到饺子就两眼放光。 童彦婉对柳月娥说:“妈,你吃了没有,过来再吃几个吧!” “不吃了,你们吃吧!”柳月娥挥了挥手,说道:“小季现在还没找到事情做吧?” “没有!”童彦婉不知道妈妈想说什么,看了季昀奕一眼,然后摇摇头,开分公司的事还没有尘埃落定,不适合说出来。 妈妈总算没再叫季昀奕“姓季的”了,童彦婉暗暗的还有些高兴。 “那就让小莫去公司帮炜昱吧,我已经给炜昱说过了,先从基层做起,以后再慢慢升。” 这才是柳月娥过来最重要的目的,看着季昀奕每天在家里游手好闲她就着急,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个吃软饭的男人,有个事情做,也比待在家里带孩子强。 童彦婉委婉的拒绝了柳月娥的好意:“谢谢妈,季昀奕不去弟弟的公司,他打算自己做点儿生意。” “准备自己做,做什么?” 闻言,柳月娥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小莫对德川不熟,这样贸贸然的开始怎么行,还不如先跟着炜昱做一段时间,了解了市场行情,找准了门路再开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柳月娥的话说得有道理,童彦婉也很担心季昀奕对德川不熟悉做不好,先进炜昱的公司,熟悉一段时间,积累些做生意的经验,说不定真的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其实做不好亏钱是其次,童彦婉最担心的是季昀奕受挫折,她的心也很乱,既支持他,又不能完全支持他,总是希望能有个成熟稳健的发展方向。 童彦婉满腹的心事,看向季昀奕,没说话,想听听他自己的意见。 “好,谢谢妈!”季昀奕看出了童彦婉的心思,他沉吟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一边在公司上班了解行情,一边筹备新公司,也不失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有些事是想着容易做着难,对自己再有信心,也必须面对现实,从眼前的形式来考虑。 四十几岁了才开始创业,是否太晚了一点儿? …… 周末过完,季昀奕就去伍炜昱的公司上班了,在会计部任职,他去的第一天就和与他声音非常相似的郑伟鹏成为了朋友。 下午,童彦婉去接季昀奕下班。 小心翼翼过马路的时候,从公司走出来的季昀奕和郑伟鹏同时看到了她,但童彦婉没看到马路对面的两个人,认真的看着来往的车辆。 “哟,是小童!”郑伟鹏看到童彦婉,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一张脸笑开了花:“好久没见她了!” 季昀奕眉头轻蹙,心底一阵酸涩上涌:“你和她很熟?” “还算熟,小童如果不是突然辞职,我还打算追她呢!”郑伟鹏的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嘿,让你见笑了。” 闻言,季昀奕的心底不是酸涩上涌那么简单了,完全是酸得直冒泡。 自己的妻子有人追也不算什么坏事,可他啊,就是不爽! “你觉得她人怎么样?”强压下心底的酸涩,季昀奕面不改色的继续问。 “人很不错,做事情勤快,待人也热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务实,不追求名牌,这么好的女人,可遇不可求。” 郑伟鹏自己本不是很出色的人,一心只想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在他的心目中,童彦婉正是最好的人选。 “哈,是啊,不错的女人!” 季昀奕点头称道,当初他会和童彦婉结婚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比童彦婉各方面条件好的女人很多,但他独爱她的朴实,特别是那干净的笑容,纯洁如白莲花。 “季昀奕!”童彦婉走到马路中央一抬头,才看到季昀奕,开心的直挥手。 这个路段没有红绿灯,车又特别的多,过马路只能小心翼翼的横穿,童彦婉这一分心,也没注意到从远处风驰电掣开来的摩托车。 季昀奕却看到了,他大声的喊:“小心看车。” 可童彦婉根本听不到,笑容满面,还在那里使劲儿的挥手。 “小心……”季昀奕把公文包一扔,心急火燎的飞奔上去,可他却迟了一步,摩托车从童彦婉的面前飞驰而过。 虽然没撞到她,但吓得她连连后退,险些被后面的车给撞到。 “吱嘎!”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云霄。 “哇啊……”目睹这一幕的路人忍不住惊呼了出来,实在太惊险了! 童彦婉腿一软,跌坐在地,她的身子几乎和车头贴在了一起。 “嘟嘟,嘟嘟……”司机懒得下车,不耐烦的直按喇叭,童彦婉撑着车头试图站起来,可腿软得实在站不住。 她摇摇晃晃之后又往地上跌,幸得季昀奕赶到,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得以站稳。 “以后过马路小心点儿!”把童彦婉扶到路边,季昀奕仍然心有余悸,好险,他的心脏都吓停了。 郑伟鹏拧着季昀奕的包走近,关切的问:“小童,你没事吧?” “没事!”听到和季昀奕九成相似的声音,童彦婉愣了愣,抬起头,看到郑伟鹏,笑了起来:“呀,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童彦婉能笑就说明是没事了,郑伟鹏也笑了:“是啊,好久不见,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我现在在一家影楼。”童彦婉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可怜巴巴的对季昀奕说:“我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应该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 “嗯,周末陪你去!” 季昀奕搂着童彦婉的腰不放,再加上两人亲昵的对话,郑伟鹏一下就意识到了两人的关系,窘得想找地缝钻。 “你们,你们……” “她是我太太!”季昀奕大大方方的介绍:“我们儿子已经四岁了!” “啊?”郑伟鹏不敢置信的长大了嘴,完全可以塞个鸡蛋进去:“我还以为……” 童彦婉没结婚。 儿子四岁……那她该多少岁? 三十多? 不像啊,顶多就二十出头…… 郑伟鹏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季昀奕心里那种酸酸的感觉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搂紧童彦婉,季昀奕忍不住闷闷的笑了两声。 他的女人,谁也别想觊觎。 突然很想把童彦婉藏起来,就他一个人看,一个人爱,一个人享用就好,让别的人看一眼,他也觉得很吃亏。 什么时候他的占有欲膨胀成这个样子了? “老婆,屁。股还痛不痛,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季昀奕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让童彦婉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她打了个激灵,脸蓦地红了起来:“你今天是哪根神经没搭对啊?” “我好好的啊!”季昀奕很无辜的撇撇嘴,半蹲在童彦婉的面前:“上来,我背你!” “不要了,这大街上像什么话。”在没人的地方浪漫一下还行,而且两人也老大不小了,已经过了秀恩爱的年纪。  “没事,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活得舒。服就行了!”劫后余生的季昀奕想得很透彻了,他以前总是很要面子,冷静自持,生活中便因此少了很多的乐趣,能活着回来,他就要活得不一样,每天都 要开心快乐。 “哎呀,不要了!”童彦婉把季昀奕拉起来,握紧他的手:“快回家吧,小宇和念念在等着我们呢!” “嗯!”季昀奕不再强求,和童彦婉手牵手走在这繁华的大都市,一对伉俪,令人羡慕。 童彦婉的心中盈满了喜悦,笑着问:“第一天在公司上班,习不习惯?” “还好,工作节奏比较紧张,不过我还能跟得上。”季昀奕自嘲的轻笑:“和年轻人在一起,我也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别这么说,你又不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 今天在影楼就和几个小妹妹聊天,大家一致认为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是男人最有魅力的阶段。季昀奕正好处在这个阶段,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童彦婉还想着要看紧他,免得让别的女人动了心思。 第五百七十五章 牵了手的手今生就要一起走 “你不嫌我老就好!”季昀奕拨了拨细碎的头发:“小宇在一天天长大,我们也在一天天的变老,再过几年,不服老也不行啊!” 以前季昀奕想到自己的年龄就很恐慌,四十岁了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可现在,他不但不恐慌,反而觉得很满足,这一切都因为小宇。 那个奇迹般得来的孩子,完全在意料之外,却给予了他无限的惊喜,比中了头奖彩票还让人高兴。 带念念去做亲子鉴定的那天,顺道去查了精……子的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 不过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以前因为得病而压抑的情绪也彻底的释放了出来,他感觉满世界都是阳光,不再有黑暗。 两人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童彦婉牢记要买避。孕。套,可她不好意思去拿,让季昀奕拿,还被取笑了一番。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季昀奕捏了捏她粉嫩红润的脸颊:“当了孩子妈还这么害羞。” “我才没你那么厚的脸皮!”童彦婉不满的嘟着嘴,在季昀奕的面前,她又恢复到了二十岁时的娇羞。 她把购物车推到收银台前面,等着结账,季昀奕快步跟上来,把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放入了购物车。 “这巧克力太贵了……”童彦婉把巧克力从购物车里拿了出来,方才她想买,拿起来看了又看,终究还是被高昂的价格吓得放回了货架,买一盒这个巧克力的钱够买一个星期的菜了,实在是不划算! “没关系,偶尔吃一次!”季昀奕从童彦婉的手中夺过巧克力,又放进了购物车。 “真的不买,我不想……”  童彦婉的话还未说完,季昀奕就打断了她:“彦婉,虽然现在我的财产还没有解冻,手上的钱不多,但我愿意为你买任何你喜欢的东西,我不想你跟着我吃苦,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要考虑钱,好吗? ” 手上有一百块钱,就愿意为她花一百块钱的男人,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捧着巧克力,很感动,让她怎么舍得吃。 十指紧扣走出超市,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季昀奕突然调侃道:“彦婉,今天郑伟鹏说他以前想追你。” “呀,真的啊?”童彦婉惊诧的看着季昀奕:“他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说的是真的!”季昀奕眉眼含笑:“真没看出来,我老婆还挺有魅力的。” “去你的!”被季昀奕说得脸红,童彦婉娇嗔的瞪他一眼:“你现在才发现你老婆有魅力啊,如果没魅力,当初你怎么会看上我?” “那倒是,没魅力我也不可能看得上。”季昀奕睁大了眼睛,把童彦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似乎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漂亮些了!” “我今天化了妆。”童彦婉幽幽的叹了口气:“老了,哪里还能像年轻的时候,不化妆也能见人,别的不说,现在就肤色也远不及以前好。” “不会啊,我看着比以前还要漂亮了,很有味道!”季昀奕的嘴就像抹了蜜,把童彦婉哄得心花怒放。 “说不定再过几年,你就嫌我老了,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小情。人。”就像伍叔叔那样,六十多岁了,还要找个二十多的,结果到头来落得人财两空,嫩草哪有那么好吃的,根本就是毒草。 “不会的,放心吧!”季昀奕握紧童彦婉的手,两人的手心里满是湿湿的汗。  路边的一家化妆品店里突然传起了一首老歌,歌声很有穿透力:“……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今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 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童彦婉不知不觉跟着哼了起来:“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来生,还要和季昀奕一起走…… 此时此刻,在落日的余晖照耀下,童彦婉和季昀奕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最后交融在了一起。 他们紧握着对方的手,舍不得松开。 没有岁月可回头…… “彦婉!”君耀晨来德川出差,过柳月娥这边来吃晚饭,童彦婉和季昀奕一进门,他就站了起来,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你好啊!” 看到君耀晨,季昀奕顿时有芒刺在背的感觉,虽然他现在是童彦婉名义上的大哥,但说到底,终究还是她的初恋。 都说初恋是最难以忘怀的,季昀奕的心里就有这么一个小疙瘩。 童彦婉和君耀晨不是没有情,而是因为形势所迫,才不能走到一起。 四下张望没见到严葭,童彦婉笑嘻嘻的问:“哥,你今天一个人过来,没带嫂子吗?” “今天过来出差,没带她。”君耀晨看了眼时间:“她现在应该还在飞,九点钟才下机。”严葭是空姐,常年飞来飞去,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跟着君耀晨。 “哦!”童彦婉点点头,推了季昀奕一把:“去厨房帮忙做饭吧,我去看看小宇作业做完了没有。” “好!”做饭这种挣表现的事,季昀奕是当仁不让,深深的看了君耀晨一眼,就进了厨房。 童彦婉走进她和小宇的卧室,小宇正在认真的写作业,柳月娥则抱着熟睡中的念念坐在床边。 “妈妈,你回来了啊!”小宇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脸上满是笑意。 “你作业做完了没有?”童彦婉走过去,从柳月娥的手中接过小念念,那粉嘟嘟的小模样,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酣睡中的小念念突然笑了起来,把童彦婉也惹笑了。 柳月娥笑着说:“哟,送子娘娘在逗她了。”  “妈妈,我作业马上就做完了,晚上可以带我去滑冰吗,我好久没去滑冰了。”小宇看着童彦婉亲热小念念,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感觉自己不再受重视了,妈妈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爱他了,不知不觉,小 家伙开始吃醋了,想方设法的把妈妈的注意力引到他的身上。 “好,吃完饭就带你去!”童彦婉头也没抬,盯着小念念,笑得合不拢嘴。 “妈妈,明天你可以来接我放学吗?”最近都是保姆去接小宇放学,他很有些不乐意了。 童彦婉还是没抬头:“好,妈妈明天去接你!” “太好咯!”小宇欢呼一声,又认真的做起了作业。 吃晚饭的时候童彦婉不停的给君耀晨夹菜:“快尝尝季昀奕的手艺,这些都是他的拿手菜,绝对好吃,多吃点儿!” 季昀奕把碗朝前面推了推,他很希望童彦婉给他夹一筷子菜,可童彦婉根本就不理他,给君耀晨夹了菜又给柳月娥夹菜,再给小宇夹菜,就是不给他夹。 他被彻彻底底的忽视。 自己夹了一筷子菜,默默的吃,思索着晚上回去再抗议。 “我们晚上要带小宇去滑冰,你没事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童彦婉现在只把君耀晨当哥哥,心无旁骛,可季昀奕还是很不是滋味儿,根本不想与君耀晨同行。 君耀晨也很不识趣,明知道季昀奕不欢迎他,他还是欣然应允:“好啊,我晚饭之后也喜欢出去散步!” 平时小宇挺乖,突然就任性了起来,把童彦婉夹给他的菜往桌上扔:“我不吃肉,不吃葱,不吃萝卜,不吃西红柿……” “小宇,你是怎么回事,平时不是吃得好好的吗,小朋友不准挑食,必须什么菜都要吃,才能长得高,长得壮!”童彦婉不高兴的板起脸,看着桌上那些被小宇扔出来的菜很是心疼,都浪费了。 “我不想吃!”小宇扒了口白饭:“好难吃!” “快吃,不吃就别想去滑冰!”童彦婉又给他夹了些菜,小宇欲往外夹,她就生气了,大声的呵斥:“不许夹出来!” 小宇不听,夹起菜就往桌上扔。 这下把童彦婉惹怒了,她一把夺过小宇的碗:“不想吃就别吃了,浪费粮食下辈子要当叫花子。” “哇……”小宇撇撇嘴,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往房间里跑,还把门甩上,反锁了。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童彦婉气得脸青面黑,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 也怪她平时太宠孩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犯了错就讲道理,但孩子太小,光讲道理还是不够,还得有点儿小小的惩罚。 “你坐着,消消气,我去教育他。”季昀奕把童彦婉按回座位,然后接过保姆递给他的钥匙,去房间看小宇。 小宇趴在床上嘤嘤的哭,季昀奕进门,他还大声的喊:“走开,走开,走开……” 季昀奕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下,大手揉着小宇汗湿的后背:“宝贝儿,别哭了,告诉爸爸,是不是爸爸做的饭不好吃,以后爸爸努力改进,做很好吃的饭,让小宇喜欢。”  “哼哧……哼哧……”停止了哭泣,小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趴在床上,虽然有季昀奕来哄他,可还是很伤心。 第五百七十六章 满脸都是臭口水 “小宇,你说吧,喜欢吃什么,爸爸不会做就去给你买。”季昀奕好言相劝,小宇总算动容了,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季昀奕失笑:“呵,别胡思乱想,妈妈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啊!” 小宇噘着嘴,很可怜的说:“妈妈没以前那么喜欢我了。”他从来不知道,妈妈可以这么凶,幼小的心灵顿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更加肯定,妈妈有了妹妹,不再喜欢他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妈妈只是不愿意看到你浪费,要知道,你今天吃的东西,可是很多贫困山区的小朋友吃不到的,他们没有鞋子穿,赤着脚走十几里山路去上学,学校连课桌板凳也没有,就坐在地上 ,中午肚子饿了,就吃从家里带的红薯,下午放学再走回去,小宇,你想想他们,再想想自己,应该浪费吗?” 季昀奕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宇眨巴眨巴泪汪汪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爸爸,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浪费!”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季昀奕把小宇拉起来坐好:“现在去给妈妈道歉,然后乖乖的吃饭。” “爸爸,贫困山区的小朋友没有爸爸妈妈吗?”小宇天真的问。 季昀奕答:“他们有爸爸妈妈!” “为什么他们的爸爸妈妈不给他们买鞋子呢,也不让他们吃好吃的。” “因为没有钱啊,连吃饭都是问题,哪里还有钱买鞋子。”季昀奕觉得应该抽时间带小宇去那些贫困的山区看一看,对他人生观的养成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他们好可怜!”贫困对于小宇来说很遥远,但他还是能从季昀奕的话语中想象出,没饭吃没鞋子穿,没有课桌没有凳子,坐在地上学习是什么样子,他很难过,看着季昀奕,眼泪汪汪。 “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浪费粮食了!”小宇一本正经的说:“我以后要把零花钱存起来,给贫困山区的小朋友买鞋子。” “小宇真乖,长大了,懂事了,走吧,去向妈妈道歉!” 季昀奕牵着小宇的手走出卧室,小宇扭扭捏捏的走到童彦婉的面前,小声的说:“妈妈,对不起,我错了!” 然后伸出小手:“你生气就打我吧!” “唉……妈妈不生气了,快吃饭吧,饭都凉了!”童彦婉把小宇凉了的那碗饭倒自己的碗里,然后又去给他盛了一碗热的。 到最后,冷饭并没有进童彦婉的肚子,却进了季昀奕的肚子,他才不忍心让童彦婉吃冷饭。 就在这些细微之处,就把童彦婉感动得一塌糊涂。 别说下辈子了,就是下下辈子,也想和他过。 “喂,童彦婉现在是我妹妹,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打她的主意!”陪小宇在广场滑冰的时候,君耀晨开门见山的找季昀奕说话:“如果我真要打她的主意,哪里还有你的份儿,十年她就是我的人了。” 君耀晨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是实话,好在他还有点儿良心在,没毁了童彦婉。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季昀奕嘴角微扬,定定的看着君耀晨。 “感谢就不用了,好好对她!”君耀晨盯着童彦婉的身影叹了口气,摸出烟,递一支给季昀奕,被婉拒之后塞进了自己的嘴,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吐出烟圈。 “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的对她,自己的老婆不疼,难不成还等别人来疼?”季昀奕是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之前失败的教训之后现在可精了,爱就要表达出来,千万不能闷在心里,女人就喜欢甜言蜜语。 君耀晨拍了拍季昀奕的肩,语重心长的说:“我把彦婉和小宇就交给你了!” “他们两本来就是我的,什么交给我不交给我,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季昀奕嗤之以鼻,推开君耀晨搭在他肩上的手。 “哈哈!”君耀晨大笑起来:“是,是,他们是你的,你好好照顾他们,我也就放心了。” 还好君耀晨只在德川待了一天,和季昀奕童彦婉见面的时间也非常的短,不然季昀奕真要进入高度警戒的状态了。 早上起床,总是闹钟把季昀奕先闹醒,他坐起来之后再叫童彦婉起床。 “唔……让我再睡会儿嘛!”以前童彦婉是那种闹钟一响就翻身爬起来的人,可至从季昀奕回来之后,她就变得懒惰了,不过这也不怪她,要怪就怪季昀奕索求无度,把她榨干了,太累太困,才起不来。 “别睡了,你自己说今天上班要早点儿去,怎么就忘了?” 季昀奕的手习惯性的探到童彦婉的胸……口,像揉面团儿一般的揉,惹得童彦婉娇喘着抗议:“不要摸了,讨厌……” 最近胸部被季昀奕蹂……躏得太惨,有些痛了! 童彦婉的抗议并没有被季昀奕采纳,他一俯身,吻住了她。 “哎呀……你好坏哦……”这么一刺激,童彦婉顿时睡意全无,缓缓的睁开眼睛,推攘季昀奕的头:“别这样,讨厌!” 一大早的就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好的体力,不是说四十岁的男人就微软了吗,季昀奕却比三十岁的时候更奔腾,再这么下去,她就要累死了。 “快起来!”季昀奕跳下床,顺势把她给拉了起来。 童彦婉就跟玩偶似的,季昀奕一松手她又倒了下去,还想赖床。 “宝贝儿,快起来了。” 无奈之下,季昀奕只能打开衣柜找童彦婉的衣服,给她穿上。 内。裤。内。衣,针织衫牛仔裤,一件件的往她的身上套,被季昀奕这么一折腾,什么瞌睡都没有了,童彦婉自己坐起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可季昀奕还是没穿衣服。 季昀奕失笑的摇头:“你醒得可真是时候,来,帮我穿衣服!” “呃……”童彦婉没拒绝,乖乖的拿起衣服裤子给季昀奕穿上。 童彦婉帮季昀奕穿上内。裤,他坚挺的部位让她脸红,昨晚劳累了一夜,早上又生机勃勃了,不得不承认差距,男人啊,体力可真是好! 一双巧手在季昀奕的身上游走,让他兴趣盎然,享受童彦婉服务的同时,还不忘在她的身上讨点儿便宜,这儿摸摸,那儿摸摸,惹得她娇笑连连。 “哎呀,别乱摸了!”她真担心季昀奕摸着摸着就想要,早上的时间本来就短,这一要,就不知道时间耽误到几时去了。 “自己的老婆不摸岂不是太浪费了?”季昀奕摸得更起劲儿,手还从童彦婉穿着的针织衫的领口伸了进去,大掌握住酥。胸,恣意的揉。 “坏蛋!”童彦婉把季昀奕的手拉开,生气的瞪他。 不知道别人家的男人是不是也这个样子,在外面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回到家就大变特变,完全是色狼一头。 “哈哈!”季昀奕大笑连连,他特别喜欢看童彦婉故作生气时的表情,非常的可爱。 童彦婉还帮季昀奕挤牙膏,伺候他刷牙洗脸,服务体贴周到,赢得了季昀奕的好评,接机奖励了她一个大大的kiss。 “讨厌,谁要你的奖励,弄得我满脸都是臭口水!”童彦婉嘴上虽然很嫌弃,可心里还是高兴的。 “好哇,竟然敢嫌弃我!”季昀奕捧住童彦婉的脸,湿湿的吻就像雨点儿一般的落下,让她躲不了,只能好好的享受,可嘴里还是在不停的喊:“哎呀,不要啦,不要……” 上午开了季度总结会,各部门放半天假,季昀奕想给童彦婉一个惊喜,便没有打电话提前告诉她,到花店去买了一把花,拿手里去找她。 童彦婉说,平时可以节约一点儿,但玫瑰花不能少,不说一个月送一次,半年送一次还是要的。 女人都喜欢小浪漫小惊喜,季昀奕铭记在心。 因为不是过节,玫瑰花的价格也不算高,几十块钱就买了挺大的一束红玫瑰。 乐呵呵的捧着玫瑰花,季昀奕脚下生风,在午餐时间之前赶到影楼,一进门就惹来众女的艳羡。 “哇……童姐好幸福啊!” “你们好!”被盯得不自在,季昀奕干笑了两声,冲影楼的员工点点头。 “童姐,快出来,你老公来了!”影楼的打杂小妹跑进里面的办公室,去喊童彦婉。 不多时,童彦婉就跟着打杂小妹出来了,看到季昀奕捧着的玫瑰花,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啊!”她惊诧的捂着嘴,实在是太惊喜了。 “送给你!”季昀奕恭恭敬敬的把玫瑰花奉上,笑嘻嘻的说:“不知道能不能请童小姐共进午餐?” “哎呀,肉麻死了!”童彦婉幸福的接过玫瑰花,娇嗔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过来啊?” “下午不上班,就过来看看你!”两人正在蜜月期,比新婚的时候还如胶似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就连晚上睡觉也是,紧紧的抱成团,连一刻也不愿意松手。 “哦!”童彦婉看了看手机,问:“你去拿了亲子鉴定报告了没有?”  “忘了,下午去拿!”季昀奕挽着童彦婉的手:“走,吃饭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某人实在太厉害了 “去拿了再吃饭,不然惦记着吃饭也不香。”童彦婉可盼着这一天呢,也不为别的,只为确定小念念是不是季昀奕的孩子。 她早已经想好了,不管是不是,一视同仁。 “好吧,那就现在去拿!” 两人打了出租车去医院,有值班的医生在,拿到亲子鉴定报告,季昀奕连看也不看,直接交给童彦婉:“你看吧!” “嗯!”童彦婉屏住了呼吸,翻开了报告,看清结果,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 吸气呼气,童彦婉好半响才调整好了呼吸,面无表情的把亲子鉴定报告叠好,放进提包。 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微微抬头,对上季昀奕关切的眼,冲他笑了笑。 一手挎着提包,一手挽着季昀奕:“走吧,去吃饭!”她现在也有胃口吃饭了,说不定还是胃口大开,能吃很多! 季昀奕扬眉,侧着头,专注的看了她片刻,嘴角微扬:“老婆大人,鉴定结果是否让您满意?”看样子应该是满意的,如果不满意,他说不定已经被踹去了太平洋喂鲨鱼。 “还好!”童彦婉微微的抬眸,轻睨他一眼:“去吃什么?” “你说呢?”季昀奕把头埋在玫瑰花束里嗅了一下:“怎么也得浪漫一下吧?” “想怎么浪漫?”走出医院的大门,抬眼望着阳光灿烂的天空,童彦婉不自觉的伸出手,试图挡住那刺眼的阳光,当阳光的穿透力太强了,从她指尖的缝隙钻过去,照进了她的眼睛。 “吃西餐怎么样?”说到浪漫,季昀奕只想得起西餐,浪漫其实还有很多种,但他却不知道,天生就不是浪漫的人,要让他想出浪漫的点子,还真是难事。 童彦婉嘴一撇:“你就知道吃西餐,都吃腻了,没有别的选择吗?” “你想吃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挠了挠头,很无辜的样子,让他想浪漫,真是比登天还难。 童彦婉没好气的瞪季昀奕一眼,制造浪漫不该是男人的责任吗,怎么突然落到她的头上了,真没劲儿! 哼! 大步往前走,想来想去,也没有很好的主意。 不远处有家德克士,童彦婉眼前一亮。 “我们去买个全家桶到公园里吃吧!”坐在绿树成荫的公园里,吃什么都是珍馐美味,其实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啃馒头,也是幸福,并不一定拘泥吃什么东西才算是浪漫。 “好啊!”季昀奕很少吃洋快餐,一来是不健康,二来他总觉得那是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吃着有点儿显幼齿。 虽然不喜欢吃,但他还是顺从了童彦婉的意思,买个全家桶再去水上公园。 两个人坐在湖边,吹着凉爽的风,湖里的荷叶长得特别的茂盛,荷花也非常的漂亮,突然间,就有了浪漫的感觉。 童彦婉拿起一个炸鸡腿,美滋滋的大快朵颐起来,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顿时笑眯了眼睛:“哇,真好吃!” 看她那么开心,季昀奕也很高兴,自己没吃,却已经能想象出那美妙的滋味儿。 拿起纸巾,温柔的擦拭她嘴角的油渍,看着童彦婉,季昀奕的眉眼中盈满了笑意。 童彦婉油汪汪的小嘴就像是春天里的花蕾,鲜香客人,让季昀奕忍不住亲了一口。 嘴上沾了油渍,季昀奕抿着唇,慢慢品尝童彦婉嘴上的味道,真是芳香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坏蛋,占我便宜!”童彦婉紧张的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注意她和季昀奕的小动作,才松了口气,这个大色狼季昀奕,总是想方设法的占她的便宜,坏死了! 而且还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流……氓的行为! 季昀奕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我就喜欢占你的便宜,怎么样,不服气,那你就把便宜占回去好了,我很大方的,你随便占,我绝对不会抗议,更不会生气?” “哼,讨厌,谁要占你的便宜,嗤!”童彦婉很不满自己总是处于劣势,她想翻身,被季昀奕欺负了那么久,她要反过来欺负他。 可是,她该怎么欺负他呢? 体力……体力不行,智力……智力也不行,高度……更是望尘莫及。 难道她就只能被季昀奕吃得死死的吗? 真是欲哭无泪啊! 童彦婉想了好久,也没想到一个欺负季昀奕的办法,眼看着就被欺负得无法翻身了,她又非常的不甘心。 吃个鸡腿就很饱了,童彦婉再也吃不下汉堡,捧着可乐,一边喝一边想自己苦逼的人生,被季昀奕欺负一时也就算了,可照这样下去,她恐怕会被欺负一辈子,女人撑不起半边天,是很悲剧的事啊! 一辈子被吃干抹尽……好惨! 不行,她不能这样下去,要反抗,奋起反抗。 首先,就从房……事开始。  说好了一周两次,可季昀奕像吃了药一样,天天晚上缠着她要,身体吃不消啊,这一周,她胃口还不错,吃得也不少,但体重却硬生生的掉了两斤,本来就瘦得没几两肉了,再这么瘦下去,她岂不是 和皮包骨不远了,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 首先,晚上绝对不能再睡一起了,本来睡一起没那个头,可季昀奕老爱摸来摸去的,摸一摸倒是不打紧,可摸出火来还得她来消,真是……烦啊! 童彦婉非常严肃的板着脸,用讨论国家大事的口吻发号施令:“季昀奕,我们以后分床睡!” “为什么?”季昀奕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我晚上打呼噜吵得你睡不着?”貌似他睡觉不打呼噜,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是!”晚上那么累,她一阖眼就睡得跟死猪似的,才不知道季昀奕打不打呼噜,如果只是打呼噜,那还好说,她要讨论的事情,可比打呼噜严重多了。  “那是为什么?”手不知不觉游走到了童彦婉没有赘肉的腰间,他才不要一个人睡觉,两个人睡多好,紧紧的抱着童彦婉,才能真正的感觉到,她是属于他的,就算是午夜梦回,睁开眼看到她,心里也 很满足,连做梦也都是美好的梦。 “我晚上太累了!”说起来真是羞死人了,童彦婉非常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嗫嚅道:“你答应我一周两次却又做不到,天天要……我哪里受得了,还是分床睡吧,大家互不干涉,睡眠质量也高。” 闻言,季昀奕很无赖的笑了:“宝贝儿老婆,我以后一定说到做到,一周两次就两次,不要分床睡,好不好?”抱着童彦婉睡觉成了他的习惯,真舍不得不抱。 “不行,必须分床睡!”季昀奕的话在童彦婉的面前已经没有信誉度了,她才不相信他真的能做到一周两次,分床睡,势在必行,她要立场坚定,不能动摇,否则以后她更没地位了! “老婆,你行行好,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童彦婉态度坚决,季昀奕死皮赖脸的求她,像小狗一般在她的脸上舔来舔去,可还是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她就是太好说话才让他欺负得死死的,现在也该她大翻身了。 “走开啦,别舔,痒死我了!”童彦婉推开季昀奕的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要再和我讨价还价,我才不要和你睡!” 说完就跑了,季昀奕收拾好东西赶紧追。 公园里走来走去的都是些小年轻,童彦婉自觉扎在其中很突兀,不过,也找回了些谈恋爱的感觉,虽然她和季昀奕早已经过了谈恋爱的年纪。 她还清楚的记得和季昀奕的第一场相亲,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竟然已经走过了十个年头。 十年……弹指一挥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的那个人,如果可以一辈子走下去,是多么美好的事。 季昀奕追上童彦婉,十指相扣,漫步在落满紫丁香的林荫小道中,童彦婉脸上幸福的笑容,久久不曾散去,幸福,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她其实要得不多,真的不多! “你在这里站着,不要动!”季昀奕突然松开了童彦婉的手,走向路边的丁香树。 “嗯?”她纳闷的看着他,不知道季昀奕想干什么。 季昀奕手握丁香树纤细的枝干,大喊了一声:“下雪咯!” 随着季昀奕的喊声,紫丁香的花瓣纷纷扬扬,如雪般的落下,那么的娇柔,那么的鲜亮,那么的美不胜收。 “哇……”童彦婉喜出望外,伸出手,试图接住那些下落的丁香花。 “哈哈哈!”季昀奕大笑着停了手,童彦婉的头发上缀满了小巧的丁香花,他伸出手,替她掸去,花没了,淡紫色的花粉却留在了她的发丝上。 “好好的花都落了,你真作孽!”童彦婉的手心还有几朵小小的丁香,她娇笑着洒在了季昀奕的头发上:“我代表花朵惩罚你!” 季昀奕原本以为只要晚上再哄哄童彦婉,就不用分床睡,可是,童彦婉的态度坚决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老婆,你这是干什么啊?”童彦婉把空着的那间卧室的床铺好,然后把季昀奕的衣服裤子往那边卧室的柜子搬,季昀奕试图阻止,却是徒劳。  不多时,他的阵地就彻底的转移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卑鄙的人不配有儿子 “好了,从今天晚上开始,这就是你的房间,每周我会过来陪你两天,其余的时间,不许踏入我房间半步,不然……我家法伺候!”童彦婉双手叉腰,俨然就是一家之长的样子。 “呃,还有家法?”季昀奕的嘴角抽了抽,顿时哭笑不得。 “是啊!”童彦婉拿出从柳月娥那边拿过来的尺子,在季昀奕的面前晃了晃:“不听话就打手心儿,这尺子可是陪伴了我很多年啊!” 季昀奕从童彦婉的手中夺过那油漆斑驳的竹尺,饶有兴味的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你小时候被这尺子打过手心?” “怎么,不可以啊?”童彦婉似乎怕季昀奕把竹尺给弄坏了,奋力夺回来,宝贝似的紧紧抱在怀里:“这可是我们童家的传家之宝!” “噗嗤!”季昀奕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会还想传给小宇,让他打他孩子的手心儿吧,然后再一代代的传下去?” “呃……”她不确定二十几年后,这尺子还能不能胜任打手心的工作,说不定一打就断了。 这竹尺上有童彦婉童年的记忆,是那么的美好,就算被竹尺打了手心,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开心。 爸爸拿这竹尺打她,总是虚张声势,看起来很凶,可真正落在手上,根本就不痛。 “彦婉,想什么呢?”季昀奕伸出手,在童彦婉的眼睛前面晃了几晃,才把她从回忆中拉到了现实。 “没想什么。”冲季昀奕笑笑,童彦婉小心翼翼的把竹尺放进抽屉,看着竹尺,忍不住叹气,真是物是人非啊,现在想再被爸爸打手心,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季昀奕眉头轻蹙,不满意她这么敷衍的回答,明明就在想心事,却又睁着眼睛说瞎话,太不照顾他的感受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就不能说出来让我知道吗?”想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更想和她亲近,没有秘密,没有隐藏,最真实的彼此。 “我……在想我爸爸……以前拿竹尺打我的手心……” 心底突然涌上一阵酸涩,泪水汇聚在了童彦婉的眼眶中,急急的打着转,几欲坠落。  虽然爸爸已经离开她二十年了,可她还是经常想起爸爸的音容笑貌,在心底深处,从来就不曾释怀,她总是想,如果以前懂事一些就好了,在爸爸的有生之年好好的孝顺他,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淘气 ,不惹爸爸生气,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 “唉!”季昀奕叹了口气,把童彦婉拉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你才经常想念你爸爸?” 童彦婉仰起头,与季昀奕略带伤感的眼眸对视,拼命的摇头:“不是,绝对不是,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只是……睹物思人……想起爸爸……” 仅仅是睹物思人而已,她总是这般的感性,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很害怕,现在越是幸福,就越是害怕将来会失去,她已经离不开季昀奕了,有他的世界,才这般的美好,时时刻刻都充满阳光,充满欢笑。 季昀奕自然能明白童彦婉的感伤,他又何尝不是,这些年,总是很想念妈妈。 失去的,已经失去了,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理。 “彦婉,我今晚就在这边陪你,好不好?”不忍心她一个人孤枕难眠,当丈夫的,安慰妻子,是最重要的责任,特别是在她脆弱无助的时候,他更应该拿出当丈夫的担当来,好好的安慰她。 “好”字到了喉咙里没吐出来,童彦婉猛然清醒过来,把季昀奕往门外推:“去你的,我才不要和你睡!” “彦婉,彦婉……” “砰!”不顾季昀奕的乞求,童彦婉火速关上了门,然后反锁上,房间里虽然没有季昀奕,可他的气息,却不曾散去。 那么的浓烈……只要是他待过的地方,都有他的味道,就连她的身体,也有他的体。味。 季昀奕敲了一会儿门,童彦婉也没答应,他就只能灰溜溜的去隔壁房间睡觉了,不敢奢望再爬上童彦婉的床。 “小念念,以后你就可以睡大床了,挨着冷妈妈睡好不好?”童彦婉把熟睡中的小念念抱起来,放到季昀奕平时睡的位置,然后紧挨着她躺下。 望着小念念纯真的睡颜,童彦婉很自然的想起了顾馥梅。 想起顾馥梅,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痛,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散了去。 顾馥梅对季昀奕的感情实在太深厚了,她自叹不如。 照顾好小念念,这是她唯一能为顾馥梅做的事。 可怜的孩子! 童彦婉是真心喜欢小念念,把她视作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也许是和季昀奕睡觉睡习惯了,童彦婉和小念念睡一起翻来覆去,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平时她可是一沾床就能睡着,可今天,在床上翻了好久,大脑还是非常的清醒。 看来她就是个被虐待的命! “唉……”无奈的叹了口气,爬起来,抱着小念念,去隔壁房间蹭床睡。 门一打开,半梦半醒中的季昀奕就精神了,猛然坐起来,朝童彦婉伸出手:“一个人睡不着?” “嗯啊!”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睡真是没有安全感,还是有季昀奕在旁边睡得踏实。 还好床比较大,三个人睡也不挤。 童彦婉爬上……床,小念念睡在床心,把她和季昀奕彻底的隔开。 “老婆……”季昀奕突然间没有了睡意,睁大眼睛,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脑子里装着事,翻来覆去的,不得安宁。 “嗯?”童彦婉转头,借着悄悄潜进室内的月光,深深的凝望季昀奕的侧脸:“怎么了?” “我……”季昀奕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啊!”童彦婉也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他这么吞吞吐吐。 季昀奕好像是故意要掉童彦婉的胃口,她已经那么的着急了,可他还是不肯说。 我啊你的,半天没有后文。 “你到底说不说?”童彦婉一跃而起,心急火燎的跳下床,绕道季昀奕的那一边,扑上去,骑他身上,压低声音斥道:“别你啊我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算什么男人!” “嗷,老婆大人,你轻点儿!”季昀奕被童彦婉狠狠的一坐,差点儿没坐背气,哀号着求饶:“轻点儿,轻点儿!” “快说啊,到底说不说?”童彦婉坐在季昀奕的腹部,手捏着他的脸,气势汹汹逼近:“再不说我就咬人了!” 季昀奕大笑连连:“哈哈,我说,我说,别咬……” “快说!”真是急死人了,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她似的,真是烦啊,吊足了她的胃口! “我感觉下面有点儿疼,不知道什么原因。”季昀奕憋着笑,装出很苦恼的样子,唉声叹气。 “啊,下面疼?”童彦婉一下急了,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是不是前几天做得太多了?” “应该不是!”季昀奕把壁灯打开,然后脱下了裤子,很认真的审视自己那个部位:“你看看,这里挺红的。” 童彦婉瞪向季昀奕:“大坏蛋,臭流……氓,不许说话,不许乱动,睡觉了!” “彦婉……” “家法伺候!” “呃,好吧,睡觉了!” 童彦婉以为,幸福已经来到,可是,幸福还只是在走近,真正的到来,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 如果赵桓禹不再出现,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幸福了,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阻挠她和季昀奕在一起。 “你来干什么?” 前台的小妹说外面有人找她,童彦婉走出影楼,就看到了赵桓禹,他穿着灰黑色的西裤,米白色的衬衫,迎风而立,英姿卓然。 赵桓禹对童彦婉来说,就像赶不走打不完的苍蝇。 她真的很讨厌他,曾经有过的好感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有恐慌和厌恶。 “难道我就不可以来看看你和我的乖儿子?”赵桓禹的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一派潇洒的站在童彦婉的面前。 “滚吧你,小宇是季昀奕的儿子,根本不是你的儿子!”童彦婉冷笑着下逐客令:“我这里不欢迎你,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的面前出现。” 赵桓禹笑了起来:“哈哈,你们终于知道小宇是谁的儿子了,可喜可贺!”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小宇明明不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还要认他?”童彦婉恨死赵桓禹了,如果他早把真相说出来,她和季昀奕也不会这么久都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我喜欢小宇,他当我儿子也不错啊!” 赵桓禹故作潇洒的拨了拨粗黑油亮的短发,即便是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也难掩他脸上的灰黑之气,他就像个病入膏肓的人,眷恋着这个世界,抓住最后一丝光明,舍不得离去。 “想得还挺美,你这么卑鄙的人,根本不配当小宇的爸爸!”谢天谢地,赵桓禹不是小宇的爸爸,不然童彦婉会一直难过下去,现在好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的儿子,是季昀奕的儿子,千真万确。 第五百七十九章 有困难一起分担,一起克服 “是,我是不配当小宇的爸爸,无所谓了,我这次来是拿回我的股份,你应该不会不还给我吧?”赵桓禹挑了挑眉,专注的看着童彦婉。 “哼,谁稀罕你的股份,我巴不得你找点儿拿回去!”童彦婉把手一摊:“是不是要签字,拿来啊!” 赵桓禹抬腕,看了眼时间:“不着急,我订了餐厅,边吃边谈。” 童彦婉不屑的撇撇嘴:“看到你我就吃不下饭,别废话了,要我和小宇签字就拿来,还有,律师也要来,免得你骗着我签什么卖身契,我才不上你的当。” “呵呵,怎么警惕性这么高了?”赵桓禹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卖身契,呵,亏你想得出来,就你,能卖几个钱?” “哼,我不想和你废话,律师和合同,你准备好了再找我!”童彦婉转身进了影楼,对赵桓禹不屑一顾。 和赵桓禹见过面之后童彦婉就心情不好,一个下午魂不守舍,坐立难安。 好烦躁! 她给季昀奕打电话寻求安慰,可季昀奕在开会,不方便接听她的电话。 电话被掐断,她的心情就更烦了。 “彦婉,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和季昀奕吵架了?”申曦从外面回来,看到童彦婉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发呆,那苦大仇深的表情,让人心惊。 “曦曦,你回来了!”童彦婉抬起头,看着申曦,艰难的挤出了一抹笑。 “怎么了?”毕竟是十几年的姐妹了,申曦一眼就看出童彦婉有心事,凑过去,仔细的打量她:“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赵桓禹来找我了,他来要回以前给小宇的股份,我很担心他害我们。” 童彦婉实在想不透赵桓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以前说还给他,他不要,现在又主动找来。 如果只是股份还好,她毫不犹豫,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可惜,万一他有别的打算,那她真是防不胜防。 也不知道季昀奕和赵桓禹的恩怨彻底化解了没有,她最怕的是赵桓禹又对付季昀奕。 好烦啊!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的解决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别太担心了,有季昀奕在,他会保护你,放心吧!”申曦除了安慰童彦婉,也想不出别的对策,现在只能寄期望在季昀奕的身上了。 “嗯,我给季昀奕发条短信。”童彦婉连忙编辑短信,把赵桓禹来找她的事告诉了季昀奕,让他能有所准备,不管是福是祸,都要一起面对。 季昀奕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好的,我知道,开完会给你电话!” 收到季昀奕的短信,童彦婉还是不能真正的安心。 “好了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快把你的婚纱照打开来看看,刚刚设计部那边给我打电话,说已经修好了。” “呀,修好了啊,这么快?”童彦婉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婚纱照上,快速的在电脑里找到装自己照片的文件夹,点开一看,她忍不住“哇”了出来。 申曦也跟着她“哇”。 “好漂亮哟!”申曦把童彦婉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绝对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是真的很漂亮,比本人漂亮得多! 童彦婉顿时美坏了,认认真真的欣赏照片。 她和季昀奕拍的婚纱照可比她和君耀晨拍的婚纱照好看多了,一张张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最让她满意的是季昀奕望着她的时候,那深情的目光,被摄影师很好的捕捉到了。 这真是一生的纪念啊! “真是不错,可以当样照了!”童彦婉一拍,申曦也蠢蠢欲动,她是不是也该和谷伊宁拍一套情侣照? “你看小宇,哈哈,像个小绅士呢,真可爱!”前面是婚纱照,后面是全家福,小宇一出现,就惹得童彦婉笑合不拢嘴。 “是啊是啊,你的儿子,能不可爱吗?”申曦酸溜溜的说:“哼,改天我也生个儿子去!” “你也该生了,再晚小心成高龄产妇!”童彦婉话音刚落,申曦就递了一张验孕报告给她。 定睛一看,童彦婉惊诧的张大了嘴:“啊,你怀孕了?” “是啊,刚刚一个月,你说我倒霉不倒霉?”话虽这么说,可申曦却满脸都是笑:“哎哟喂,给谷伊宁那混蛋生孩子,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嗤,我看你是想给他生了吧!”童彦婉伸出手,摸了摸申曦还很平坦的小腹:“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申曦想了想:“儿子吧,先生个儿子,以后可以保护妹妹。” “你还说你不想生,一胎还没生出来,就想着二胎的事了。” 童彦婉也这么想过,再生个女儿,不过,这个想法,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现在要带小念念,她已经很疲乏了,如果再多个孩子,不如累死她算了! “嘿,一个孩子太孤单了,我和谷伊宁都没有兄弟姐妹,还是希望以后家里热闹些!”申曦一脸的幸福,笑着问:“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再给小宇添个妹妹?” “以后再说了,现在暂时没那个精力。”而且身体也不允许,子宫肌瘤手术之后起码得等一年才能再怀孕,现在过了半年,还有半年等着她。 申曦看着童彦婉发黑的眼圈,叹了口气:“我说你啊,也真是太……善良了,竟然愿意照顾自己老公旧情人的孩子,如果是我,扔马路上,谁要谁抱去,我才懒得过问。”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自己的孩子,申曦也不想带,直接丢给保姆带去。“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顾馥梅,季昀奕也回不来,我真的很感激她,让我们一家人团聚,虽然有时候想到顾馥梅设计季昀奕我就很不舒服,但毕竟是过去的事了,人不可能活在过去,现在开开心心的多 好,没必要揪着以前的事,让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你说是不是?” 人生苦短,童彦婉也想得很清楚了,幸福的时候就用尽全力的去幸福,谁也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就像二十年前,她失去爸爸的时候,灾难不降临,谁也想不到,年富力强的爸爸会得绝症,一病不起。 爸爸走得太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看看爸爸,把他脸上的每一道细纹都铭刻在脑海中。 人生总是充满了变数,能爱的时候就好好的去爱,能笑的时候就大声的笑,莫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也许是太过于幸福就特别害怕失去,童彦婉的心中,从未有一刻真正的安心,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爱,不想让人生有遗憾。 童彦婉去接了小宇放学,然后再去等季昀奕下班,她带着小宇到公司的时候,季昀奕已经在门口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一家三口,手牵着手,漫步在街头。 “姐,小宇,坐我的车回去?”伍炜昱的专车停在了他们的旁边,他探出头来,热情的招呼童彦婉上车。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们走路回去!”童彦婉婉拒了伍炜昱的好意,她其实很享受一家人散步回去的感觉,说不尽的温馨,说不完的畅快! “那好,你们慢慢走,我就先回去了!”伍炜昱挥了挥手,吩咐司机开车。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影,童彦婉若有所思的对季昀奕说:“你也买辆车吧!” “为什么要买车?”季昀奕纳闷的看着童彦婉,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买辆车方便些,其他人应该都是开车上班,你挤坐公交……我感觉总是不那么好!” 季昀奕想也不想,直接否决:“不买了,我喜欢挤公交车,坐公交车比自己开车还稳当。” 从公司到家走路要走四十分钟,坐公交车不到十分钟,季昀奕上班多数时候是坐公交车,少数时候走路,他到不觉得坐公交车有什么不好,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低碳的生活。 “那好吧,等你不喜欢挤公交车了再买。”童彦婉自己也没买车,她总觉得买车是消费品,她的钱是要留给小宇的,不能就这么消费了。 过去的四年,她尽可能多的攒钱,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她总是想,如果自己出个什么意外,有钱留给小宇,他也能继续学业,不至于生活无着落。 路上遇到买糖葫芦的,童彦婉和小宇嚷着要吃,季昀奕就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串,吃着糖葫芦,小宇开心的唱起了歌,一首接着一首,把他会唱的歌都唱了一个遍。 把小宇送去外婆家,童彦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没坐热,就被季昀奕拉了起来:“我们该出门了,赵桓禹约我们吃饭。” “啊?”童彦婉诧异的看着季昀奕:“你什么时候答应他的?” “就下班以后,我等你和小宇的时候。”季昀奕把提包放下,整了整领带:“走吧,约的七点钟,现在过去,刚刚好!” “哦,那走吧!”不管是刀山火海,都要闯一闯,有季昀奕在,她什么也不怕,不管赵桓禹是恶魔还是禽……兽,季昀奕都能拿下,握紧季昀奕的手,两人肩并肩,一起出了门。  手牵手肩并肩,有困难一起分担,一起克服。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不羡慕不嫉妒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不该爱上赵桓禹,更不该傻得以为可以抓住他的心。  落到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回不了头,虽然回不了头,但她可以选择更轻松的方式活着,那就是不再把心思过多的放赵桓禹的身上,她要全心全意的去爱自己的孩子,这 个世界,只有她的孩子才值得她最深的爱。 头缩进被子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委屈和酸涩统统化作热泪,从心底涌出,浸湿了她的双鬓。 季昀奕拧着香蕉回来,叶静秋已经停止了哭泣,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虽然季昀奕一眼就看出她才哭过,可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问,把香蕉放在柜子上,掰下一个,剥开递给叶静秋。 赵桓禹从未给她剥过香蕉,甚至很少和颜悦色的说话,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讥笑和讽刺,直到最近几个月,她怀了孩子,才渐渐转变了态度。 “谢谢!”接过香蕉,手一抖,就掉落在地,若是赵桓禹在,肯定又要骂她一通,幸好是季昀奕,微笑着捡起来扔垃圾筒,又给她剥了一个,还柔声叮嘱她拿好,别再掉了。 眼眶之中,又盈满了泪水,叶静秋突然发现,她痛苦的根源一直都是赵桓禹,想到赵桓禹,她就脆弱得潸然泪下。 第一次吃到甜中带咸的香蕉,虽然叶静秋不停的抹眼泪,可满嘴都是咸涩。 她真的太痛苦了,特别是怀了孩子以后,痛苦似乎如影随形,时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别人都说孕妇要尽量保持好的心情,可她很难做到,好几次,她看到赵桓禹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就有自杀的冲动,总觉得活着没意思了,还不如死了来得轻松。 可想到恩恩,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又舍不得就这么死去,总想着有一天,赵桓禹会回心转意,和她还有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恩恩,是赵桓禹的孩子,他可以不爱她,但他为什么不爱他的孩子呢? 就因为她嫁给他的爸爸吗? 讨厌她,连着她的孩子一并讨厌。 叶静秋曾经问过赵桓禹很多很多次,为什么不喜欢恩恩,他总是不做正面的回答,多问几次,他就烦了,甚至会吼她,让她滚,别烦他! 滚……有多远滚多远! 她也想啊! 以后都不要再见他,和孩子们在一起,她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在肚子里感受到了叶静秋的不快乐,沉睡多时之后突然翻了个身,对着叶静秋的肚皮一阵拳打脚踢。 肚子里动静太大,叶静秋连忙捂着肚子,轻轻的抚摸。 宝贝儿乖,宝贝儿听话…… 一想到孩子差一点儿就没有了,叶静秋心有余悸,感受着孩子强烈的胎动,心潮澎湃,对季昀奕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季昀奕觉得自己待在医院陪叶静秋也不是个办法,明天他还有工作,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叶静秋静默的手机,心里直犯嘀咕。 叶静秋突然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姓季!”名字他就不想说了! “谢谢你莫先生!”叶静秋躺在病床上全身酸痛,试着翻了个身,面对季昀奕:“你不是狮城人,对不对?” “对,我不是狮城人,今天过来出差,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到的狮城。”他万万没想到,到狮城来工作还没开始,就先做了件好事,不得不说,太凑巧了。 叶静秋倏然睁大了眼睛,惊呼出来:“天啦,你上午十一点才到狮城,下午两点就送我到医院,你是为救我才来的吗?” “哈哈,也许是吧!”季昀奕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好!” “当然是我的运气好!”叶静秋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不是季昀奕,是别的人,她的孩子能获救吗,未知的答案,她想象不出。 虽然叶静秋的手机关了机,可赵桓禹还是可以用GPS全球定位系统定位到她的位置,心急火燎的赶了过去,他可以不关心叶静秋,但不能不关心他的孩子。 当他赶到医院,看到季昀奕和叶静秋有说有笑的时候,心口就堵得慌,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的谈笑风生。 狠狠的瞪了季昀奕一眼,飞扑到床边,在对上叶静秋漠然的目光的时候,他收拾起心底的焦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的看着她。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看起来还不错嘛,孩子没事吧?”他阴冷的口吻让叶静秋心凉。 她也用同样冰冷的口吻说:“孩子没事,我在医院住两天就可以回去了,谢谢你来医院看我,不打扰你,请回吧!” 赵桓禹冲进门的那一刻,季昀奕真有些惊诧,但很快平静下来,他看着冷言冷语的两人,暗自发笑,不是冤家不聚头。 没想到,他和赵桓禹竟是这般的冤家路窄,目光落在叶静秋高高凸起的腹部,如果没猜错,里边应该是赵桓禹的孩子。 “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没死就好,我回去了,耽误了我的正事!”赵桓禹似乎把伤害叶静秋当作了生活中的乐趣,什么话最伤人,他就说什么话。 叶静秋早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哀莫大于心死,朱唇微启,她淡淡的说:“慢走不送!” “季昀奕,你怎么在这儿?”赵桓禹一转身,便于季昀奕针锋相对,锐利的目光,如尖刻的刀片,狠狠的刮过季昀奕的脸,一下又一下,又深又重。 “你们认识?”叶静秋错愕的看着季昀奕。 季昀奕冲叶静秋微微的一笑,然后对赵桓禹说:“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儿,医院是你家开的?” 叶静秋也是聪明人,一下就看出了季昀奕和赵桓禹之间的不和谐气氛,她急急的说:“是莫先生送我来的医院,若不是他,孩子已经没有了。” “嗯?”赵桓禹盯着似笑非笑的季昀奕,挑了挑眉:“这么说来,我该感谢你咯?” 季昀奕不置可否,只是说:“女人怀孩子不容易,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那两个人,不管是互相伤害的话,还是互相刺激的话,都让他们去说个够。 “莫先生……莫先生……”叶静秋急急的喊,可季昀奕充耳不闻,脚下生风,走得特别的快。 走出医院,已经是华灯初上,季昀奕这才摸出手机,给童彦婉打电话,只是闲话家常,没提他救人的事。 季昀奕一走,赵桓禹果真留在了病房,不再说要走的话,反倒是叶静秋,不停的赶他走。 “我一个人没问题,你回去吧,让保姆明天过来!”叶静秋转头不看赵桓禹,不容易让自己心情平静了下来,她不想再被他牵扯着喜怒哀乐。  “是不是舍不得季昀奕走,我现在马上去喊他回来!”赵桓禹说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叶静秋也没喊他,缩回触到门把的手,又坐回到病床边,推了她一把:“叶静秋,你是不是耳朵聋了,听不到我说 话?” 她倒是希望自己耳朵聋了,这样听不到赵桓禹的声音,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心烦意乱。 这个时候,她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助,多希望可以抱着他,听他说安慰的话,可是,他却字字含针,句句带刺,不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就不算完!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他肯定不会难过,说不定还会高兴,去喝酒庆祝,终于摆脱了她。 死,其实很容易,坚强的活下去,才是最难! 不为自己,也要为恩恩,为肚子里的孩子。 反手擦干眼泪,叶静秋的声音在颤……抖:“你回去吧,我不想耽误你做正事。” 这个时间能有什么正事? 赵桓禹口中的正事,恐怕是和别的女人约会吧! 去吧,去吧,去和别的女人约会,她不嫉妒,不羡慕,更不心痛! “叶静秋,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哭,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哭字怎么写。”赵桓禹的脸上闪过一丝非常负责的情绪,消失得太快,连他自己也未察觉,更何况背对着他的叶静秋。 不管她多么的坚强,只要是女人,都有脆弱的时候,眼泪虽然解决不了问题,可是流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在赵桓禹的面前,叶静秋总是表现得很强势,眼泪从来不是她的专属,但背对着他的时候,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脆弱,一整夜一整夜的哭,但在天亮之后,她又带上了强势的面具。 就如赵桓禹说的那般,这都是她自找的,不管他如何的伤害她,她都没有资格说不,更没有资格委屈。 好吧,都是她自找的,她可以承受,只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明白她的心。 不管是不是奢望,她从未放弃过,可是今天,她真的想放弃了,这条路走到底,也许等待她的是死胡同。  反手擦去脸上的泪花,在泪水再次涌出之前,叶静秋很冷很淡的说:“我是在哭,哀悼自己的苦命,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活着只是受罪!” 第五百八十一章 就是喜欢欺负她 上次车震的记忆翻入脑海,让季昀奕兴奋不已,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像火焰在燃烧。 车在环城路上转了一圈之后开始往僻静的地方驶去,天已经黑尽了,行驶了很长的一段路,这僻静的地方,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车缓缓的停在一排白桦树下面,车灯熄灭,关闭了发动机,世界似乎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和呼吸声。 很远很远的地方才会光亮,但并不能照到童彦婉和季昀奕,不管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也不会被人发现。 “怎么把车开这里来了?”童彦婉四下望望,虽然她已经猜到了季昀奕带着她到此的目的,可四周漆黑一片,她心底有点儿发毛。 “这里空气好!”季昀奕如是说,却关闭了车窗。 “你关车窗干什么?”童彦婉明知故问,一张脸已经红透了。 “你哪来这么多的为什么?”季昀奕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大手一扬,就把童彦婉拉入了他的怀中。 “季昀奕,不要了,在这里多不好,我们……回去吧!”童彦婉趴在季昀奕的怀里,羞得抬不起头,低低的抗议,却无济于事。 “我喜欢这里!”偶尔也该找点儿刺激,他已经跃跃欲试。 吸气呼气,身体渐渐的放松,她迷蒙的双眼,什么也看不清,闭上眼睛,却好似看到了满头的星星。 “我爱你。”此时此刻,再多的语言也都是苍白,仅这一句话,才能表达她最深的爱恋。 季昀奕紧拥她的肩,热切的回应:“我也爱你!” 狭小的车厢对于两个紧密贴合的人来说并不会小,有这一方天地够他们融合,也已经足够了! 畅快的欢愉之后趴在季昀奕的身上,童彦婉闭着眼睛,静静聆听他的心跳,她顿时觉得特别的安心,有种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的快慰。 两人皆眷恋着这宁静的净土,欢爱之后,休息了好久,才不得不返回。 去柳月娥那里把两个孩子接回来,童彦婉抱着小念念,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她真的累坏了,连手都发软。 她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曲腿垫着手臂,才觉得轻松了不少。 季昀奕带小宇去洗澡,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只穿着小裤衩,看到他凸起的部位,童彦婉又不争气的红了脸,想起在郊外的疯狂,含羞带怯的低下了头。 “妈妈,今晚我想和你睡,好吗?”季昀奕催小宇回房睡觉,他却扑到童彦婉的身边,拉着她不放。 童彦婉下意识的看了季昀奕一眼,对小宇说:“宝贝儿,你长大了,要自己睡,知道吗?” “爸爸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和妈妈睡?”小宇不高兴的噘着嘴:“妈妈偏心!” “这……不一样……”童彦婉大窘,和季昀奕面面相窥,真不知道这孩子的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真是愁人啊! “哼,就是妈妈偏心,我讨厌你!”童彦婉正思索着该怎么向他解释,小宇就气呼呼的回了房间,把门给反锁了。 “季昀奕,快去哄哄你儿子,他最近也太爱生气了。” “好的!” 季昀奕拿钥匙打开了次卧的门,小宇蹲在地上大声的说:“不让我和妈妈睡我就不睡,我以后都不睡觉了!” “噗嗤!”季昀奕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宇,你不睡觉要当神仙吗?” “我就要当神仙。”小宇噘着嘴,扭头看一边,不理睬季昀奕。 “给爸爸说,你为什么要和妈妈睡,以前你不都是一个人睡的吗?”季昀奕蹲在了小宇的身旁,对他好言相劝。 小宇不满的嚷:“爸爸和妹妹都可以和妈妈睡,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要一个人睡。”被冷落了,小宇感觉自己很可怜,妈妈以前是他一个人的妈妈,但现在,不再是了。 “哈,原来是在吃醋啊!”季昀奕能理解小宇的心情,笑着把他抱了起来:“走吧,今晚我们一家人睡,小宇,妈妈,爸爸还有妹妹,谁也不一个人睡,好不好?” 小宇这下满意了,拍手欢呼:“好啊好啊!” 恋爱中的女人,是不是心眼儿都比以前要小很多很多,或许比针眼儿还要小。 童彦婉觉得自己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季昀奕所在的部门要派他和另外一个女同事去出差。 其实出差是工作中再平常不过的一部分,以前季昀奕就经常出差,有的时候,一走就走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童彦婉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她小心眼儿了,非常不放心季昀奕出去。 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一直有忐忑在翻滚,一家人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她可不想再和季昀奕分开,不管是一个星期还是五六天,她都不愿意。 背地里找到弟弟,问他可不可以换别人去出差,还被弟弟狠狠嘲笑了一番。 好吧,是她太紧张季昀奕了,恨不得拿链子拴着他。 被弟弟嘲笑之后,童彦婉更是不高兴,躲起来生闷气,连季昀奕出差要带的东西她也不想帮他收拾。 “老婆,老婆……”季昀奕在浴室里喊,童彦婉假装没听到,坐在床边,盯着小念念熟睡的脸,一动也不动。 季昀奕打开浴室门,探出头来,看到童彦婉,很是纳闷:“老婆,你没听到我喊你吗?” “干嘛?”童彦婉缓缓的回过头,轻睨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不快。 他抿了抿唇:“没事!” 季昀奕满腹的疑问,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披上浴袍走出浴室,坐到童彦婉的身旁:“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童彦婉闻到季昀奕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心口就揪着痛,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都闻不到他身上的香味了,一阵阵的失落像潮水一般的涌上心头,把她彻底的淹没在其中,难以呼吸,濒临窒 息的边沿。 她离开季昀奕,就像鱼离开水。 “老婆,你今天是怎么了?”季昀奕知道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心事重重,可就是不愿意坦白的说出来。 长臂一展,圈在了她的腰间,顺势把她揉入怀中。 这段时间童彦婉稍稍长胖了一些,摸起来不再是皮包骨头,薄薄的脂肪,很软很柔。 “想干嘛?”如果他要那个,她觉得不会同意,谁让他答应去出差,也不事先和她商量一下。 “不想干嘛,只想知道老婆心里在想什么?”季昀奕温柔的声音非常具有穿透里,听在童彦婉的耳朵里,迅速传入她的心,惹得她的心尖一阵阵的颤栗。 瞥了季昀奕一眼,童彦婉伸手摸小念念的脸:“你好好去潇洒吧,就不要管我们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酸?”季昀奕捏了捏童彦婉小腹部的一点点赘肉:“是不是不舍得我去出差?” “哼,谁不舍得你了,去就去,我才不会想你,你也不许想我!”童彦婉转身把季昀奕推开:“别碰我,去,隔壁谁去,明天早上七点钟的飞机,看你能不能五点钟爬起来。” 坏蛋季昀奕! 又不是必须他去出差,推了就是嘛,一点额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嗯,我会多调几个闹钟,睡觉去了,晚安!”被童彦婉推开,季昀奕当真站了起来,转身出了主卧室的门,如果他回头看一眼,就会知道童彦婉的脸有多阴沉,平时他去隔壁房间睡觉,总是依依不舍 ,一步三回头,可今天,却恰恰相反,好像巴不得快点儿走似的,走了十几步,也没有回一次头。 童彦婉给气死了! 喊他走居然真的走了! 难道不知道女人喜欢说反话吗? 拿起枕头,当成季昀奕,狠狠的揍下去,一拳又一拳,一连揍了十几拳还是不解恨! 她甚至希望和季昀奕大吵一架,也不要就这么说走就走。 要分开一个星期呢,她肯定会非常的想念他。 走就走,哼,太可恶了! 童彦婉把枕头狠狠的砸在床心,然后倒下去,呼吸急促,她真的生气了! 如果可以像小念念那样,什么也不知道该多好,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烦心事,别提多开心了! 思来想去,童彦婉还是没办法就这么安然入睡,气势汹汹的杀到季昀奕的房间。 季昀奕侧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好像已经在梦中了。 哼,居然还睡得着! 童彦婉气不过,抡起拳头砸在了他的背上,让你睡让你睡,也不知道好好的安慰一下老婆! 明天早上说不定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坐的飞机已经飞离德川了。 “啊!”季昀奕早就知道童彦婉来了,其实他也一直在等她,故意惨叫一声,鲤鱼打挺,翻身把她拉入怀中,一滚,便把童彦婉压得死死的,他灼热的呼吸急促的喷在她的脸上。 “讨厌!”突然有落入季昀奕圈套的感觉,真是可恶得紧,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放开我!” “你到底怎么了?”季昀奕纹丝不动,专注的盯着她,等待答案,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他确实是猜不透。 一会儿说说笑笑,一会儿哭哭啼啼,让他倍感莫名其妙。  “没怎么,放手,我要去睡觉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要不要老公陪 不顾她的感受,不站在她的角度考虑,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坏蛋季昀奕,难道他就不明白她的心意吗? 她不想和他分开,仅此而已。 去他妈的工作,她才不他为了工作忽略家人,以前他那么忙,以后,她不要他继续忙下去。 “彦婉,你今天晚上就一直怪怪的。”季昀奕在童彦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乖了,别闹别扭,我可不想出差也出得不安心。” “你心里就只有出差出差,哼!”满腹的委屈,终于脱口而出:“滚开,我才不要理你!” “呵,说来道去,还是舍不得我!”季昀奕似乎找到了症结的所在,蓦地笑了起来:“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会给你和孩子买礼物,好不好?” “谁稀罕你的礼物,不要!”她只稀罕他,不要去出差,真是舍不得,他一走,她又要牵肠挂肚了。 唉,好烦! 好烦! “宝贝儿,不然你陪我一起去出差?”季昀奕挑了挑眉:“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监控我!” “我才没那么无聊,你去工作,我跟着去像什么话,传出去让别人笑话呢!”童彦婉拍了季昀奕一掌:“走开啦,我要去睡觉了!” 季昀奕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要不要老公陪睡?” “不要!”童彦婉瞪他一眼,手重重的点在了季昀奕裸。露的胸……口:“你听好了,别在外面勾三搭四,如果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阉了你!” 季昀奕的眸光暗了暗,低声嘟囔:“原来你这么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自己,外面的女人那么漂亮,那么能干,那么风情万种,万一你看上一个样样比我好的,肯定就把我给踹了!”童彦婉越说越没信心,她现在人老珠黄了,对季昀奕来说, 已经没有了诱。惑。力,两个人手牵手,也就是左手牵右手的感觉,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恐怕比她还要熟悉,没了新鲜感,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呵,你想得太多了!”季昀奕失笑的摇了摇头:“在我的眼里,没有一个女人比得过你,别的女人,我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 “嗤……”童彦婉不屑的撇嘴:“话说得好听,万一有美女勾。引,你不心动就怪了。” “哈哈,哪有美女来勾引我,就算有,我也没兴趣,你也太多疑了!”季昀奕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的问:“我以前隔三岔五的出差,可你从来就不过问,是不是就算我不回去了,你也不在意?” 提起以前的事,童彦婉也自知理亏,没尽到做妻子的责任。 说来道去,还是因为那个时候她确实不爱他,有他没他一个样儿,生活按部就班,也不会牵肠挂肚。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组成家庭,如果心中没有爱,就和炒菜不放盐一样的没滋没味儿。 虽然现在的生活有滋有味儿了,可一分开就特别的难受,她不想和他分开。 手下意识的把季昀奕抱紧,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幽幽的说道:“季昀奕,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呵,我知道你不会!”季昀奕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浅笑:“宝贝儿,我也不想离开你和孩子,可是工作不能马虎,我还是得去出差。” “就是不喜欢你被工作给抢走了,我宁愿你不要工作!”童彦婉有些任性的说:“还不如就待在家里,买菜做饭带孩子。”  “哈哈,想要我当家庭煮男?”也许是年龄大了,越来越恋家,当家庭煮男,他还真有些向往,过了四十岁,他的冲劲儿就小多了,知道小宇是他的孩子之后,更是恋家到了极致,巴不得每天都和妻子 孩子待在一起,看看电视,散散步,才是最美妙的生活。  “算了吧,你还是干好你的工作,别被我这点儿家庭妇女的小心思给传染了,男人没事业也不行,我懂,会尽量理解,你快放开我,再不睡觉,你今晚就睡不够七个小时了。”想到明天季昀奕就要飞走 ,童彦婉真想和他秉烛夜谈,但是,每天至少睡足七个小时的规定是她定的,要坚决的执行。 “今晚我想和你们睡。”一个人睡的时候,季昀奕的心里总是空荡荡的,伸手摸不到他的软玉温香,总是格外的想念。 抱着她,就舍不得松手,抱得那么的紧,好似怕她会跑了一般。 “那就吧,只是睡觉,不许做别的事!”有言在先,免得到时候又干别的事,耽误了睡眠。 “嗯!”季昀奕的保证含糊其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自己,蠢蠢欲动的部位,总是那么容易左右他的意志。 两人一起到主卧,躺在主卧的床上,小宇睡在中间,隔开了两人。 也许是因为有小宇在,季昀奕克制住了自己,静静的躺着,双眸紧闭。 童彦婉侧着头,一直看着他的脸,了无睡意。 第二天凌晨五点,童彦婉还在酣睡中,季昀奕就起床了,他怕吵醒童彦婉,连闹钟也调的是震动,一震他就醒了,火速关上。 轻手轻脚的洗涮,随便带了两身换的衣服,拧着旅行包,悄无声息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在童彦婉和小宇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还好他没有告诉童彦婉,是去赵桓禹的公司出差,如果说了,恐怕她更要担心,更舍不得他去。 双方公司的合作从来没有停止,娱乐城的项目在德川倍受瞩目,他这次去狮城完全是因为公事,和赵桓禹的纠葛,是私事,一向公私分明的他,绝对不会混淆。 飞机到达了狮城,赵桓禹派了人去接他们,然后安排住进“帝豪酒店”-----赵桓禹的酒店! 赵桓禹并没有自己出面,但季昀奕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因为他有预感,这一次狮城之行,订会和赵桓禹争锋相对。 酒店客房是豪华单间,季昀奕一放下行李就把房间检查了一遍,因为童彦婉告诉过他,赵桓禹很变……态,喜欢安装针孔摄像头,监控他关注的人。 赵桓禹似乎料到季昀奕会检查,房间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 抬腕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中午了。 季昀奕简单的洗涮褪去长途飞行的疲惫,便打算出门去吃午餐,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打开门一看,不出他的所料,是赵桓禹。 “路上还算顺利吧?”赵桓禹西装笔挺,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举手投足,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很有老板的派头。 “挺好的!”季昀奕微微一笑:“感谢赵总的盛情款待。” “不用客气,只要你不会在心里骂我就成了。”赵桓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已经在餐厅安排了午餐,边吃边谈!” “那我就不客气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是刀山火海,季昀奕也要硬着头皮爬上去。 “不知道赵总这次找我来有何指教?”季昀奕切着牛排,故作漫不经心的发问。 赵桓禹也不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当然还是梵香山的开发项目,梵香山在滨海市的辖区,据我所知,滨海市的一把手是你爸爸提拔上来的,我想你出面,应该没问题。” “赵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季昀奕笑着直摇头,他心里很是纳闷,难道赵桓禹不知道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吗,季昀奕现在根本不敢和他爸爸以前的下属接触,就怕连累了别人, 季昀奕满腹的疑问,他觉得赵桓禹应该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故意调侃他? 看起来也不像! 真不知道赵桓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季昀奕,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瞒你,梵香山是我妈妈长大的地方,我小时候也在那里待过一年,确实是很不错的地方,发展旅游业大有可为。” “可是滨海市的几个混帐东西要在山下面建工业园区,甚至要把厂房修到山上去,我不想看着我妈妈的故乡被污染,也想了很多的办法,但都没有用,现在只能找你帮忙,如果你愿意帮我……” 赵桓禹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季昀奕的面前:“我会把这里边的东西统统销毁,绝不食言。” “里面是什么?”季昀奕斜睨了信封一眼淡淡的说:“就算我想帮你,也没那个能力,你太高估我了。” “你拿回去看了就知道里面是什么。”赵桓禹额前略有些凌乱的发丝:“绝对是很划算的一笔交易。” “哼!”季昀奕冷笑着说:“上次你怎么说的,永远不去骚扰我老婆和孩子,可是你做到了吗,为什么还要在我老婆的面前出现?” “我是答应你不去骚扰她们,可你没说我不能在她们的面前出现,不过现在说也不迟,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什么都答应你。”赵桓禹实在是太心急了,连自己的底牌都揭了出来,但他相信季昀奕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两个人虽然一直争锋相对,但还是有惺惺相惜的时候。 第五百八十三章 救救我 如果没有这些恩恩怨怨,赵桓禹甚至想和季昀奕做朋友,他定然会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赵总,我想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季昀奕无力的看着赵桓禹:“我真的帮不了你!” “不,你可以,就看你愿不愿意帮!” 赵桓禹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猛的站起来:“啊……” 他痛叫了一声,捂着下腹,又重重的坐回了座位,一脸的痛苦。 “你怎么样了?”季昀奕紧盯着赵桓禹手捂着的地方,想起童彦婉曾经告诉过他的话,赵桓禹的腹部有一个很长的伤口,伤口上面纹了可怕的黑龙。 难道是伤口痛? “没事!”赵桓禹面如死灰,摆了摆手,半响才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端起水杯,手在不停的抖,还未送到嘴边,杯子就掉落在地。 地面铺了厚厚的地毯,杯子并未摔碎,但杯中的水却洒了出来,浸湿了一大片。 “真的没事?”季昀奕眉峰紧蹙:“你看起来很痛苦,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很快就不疼了!”赵桓禹猛喘粗气,灰白的脸渐渐有了色泽,抬头对上季昀奕关切的眼,苦笑道:“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 季昀奕眸光闪烁,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他没说话,手下意识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良久,赵桓禹才苦涩的说:“季昀奕,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有健康,有妻子,有孩子,而我呢,除了钱,什么也没有。” 话中有话,弦外之音季昀奕听了出来,他说:“我身体也不怎么好,若不是彦婉一直帮我调养,恐怕也早就垮了!” 闻言,赵桓禹的笑容更加的苦涩了:“知道小宇是自己的孩子,很高兴吧?” 说到这事季昀奕就气得咬牙:“赵桓禹,你说你是不是欠揍,小宇明明就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还要认,彦婉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哈哈哈……”赵桓禹仰天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你们两个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一对糊涂虫,小宇很可爱,我是真的喜欢他,也是真的希望他是我的儿子,我就纳闷了,你这么混蛋,怎么 生得出那么可爱的娃,让我嫉妒让我恨!” “喜欢孩子不知道自己找个女人生,打我儿子的主意,你才是混蛋!” 季昀奕越说越来气,霍的站了起来,隔着小圆桌,一手揪住赵桓禹的衣领,另一手握拳,高高的举了起来。 赵桓禹下意识的伸手挡。  但拳头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季昀奕愤愤的瞪了赵桓禹一眼,收了手,整了整西装,坐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叉子,把方才切碎的牛排插起来塞进嘴里,大快朵颐,嚼的时候特别的狠,就像在嚼赵桓禹 似的,含恨的眸子,就没有一刻真正的离开赵桓禹。 季昀奕真的很生气,白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虽然他有责任,但赵桓禹的责任最大! 吃完饭,季昀奕就要走,赵桓禹把桌上的信封塞他手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相信这笔交易是双赢。” 不知道信封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季昀奕眉峰紧锁,想不出个所以然,终究还是拿着信封回了客房。 …… 信封里装着一盘光碟,季昀奕拿出笔记本电脑,把光碟放进去播放。 屏幕上开始有画面,他即刻就震住了。 季昀奕很容易就想了起来,是怀上小宇的那天晚上他和童彦婉的纠缠。  那晚没开灯,窗帘关得紧,房间里光线很暗很暗,可是,摄像头却把他和童彦婉清清楚楚的拍摄了进去,画面虽然有些暗,但依然很清晰,他甚至能看清自己的侧脸,而童彦婉的脸,更是一眼能看到 。 两人在忘我的翻云覆雨,根本不知道已经被拍了下来。 季昀奕百感交集,在欲火和怒火的煎熬中把视频看完。 赵桓禹果然很清楚如何让季昀奕发狂,他现在就很轻易的做到了。 视频结束,季昀奕重重的阖上笔记本电脑,他有杀人的冲动。 恨不得把赵桓禹碎尸万段! 赵桓禹掐准了时间,给季昀奕打来了电话。 强压下怒火,季昀奕把手机放到了耳边:“你果真很变……态!” “哈哈哈,谢谢夸奖!”赵桓禹恬不知耻,大笑连连:“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如果放上网,我相信会成为各大网站点击榜的榜首,你和童彦婉的表现,都很不错啊!” 季昀奕咬牙切齿,挤出了两个字:“混蛋!” “别再夸我,再夸我,我就会骄傲了!”赵桓禹迅速收敛了笑容,淡淡的说:“你考虑清楚了给我打电话,静候佳音。”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季昀奕满腔的怒火没地方发泄,脸涨得通红,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突兀:“该死的赵桓禹!”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赵桓禹笑着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脸一下板了起来,冷冷的问:“你来干什么?” “我煲了虫草鸡汤,给你送过来。”叶静秋取下头上的大帽子,露出不施粉黛,素净的脸,大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赵桓禹:“不欢迎我吗?” “进来吧!”赵桓禹无所谓的挥挥手,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本来想中午给你送过来,可早上起晚了,熬足了五个小时呢,很香的!”叶静秋轻轻的关上房门,紧跟在赵桓禹的身后,絮絮叨叨的说:“这只老母鸡可养了三年,正是最滋补的时候,虫草是我……” “你有完没完?”赵桓禹不耐烦的打断她:“废话可真多!”  “好嘛,我不说废话了!”叶静秋委屈极了,乖乖的噤了声,把保温桶放在赵桓禹面前的茶几上,一打开,芳香四溢,她自己还没舍得喝一口,就急急忙忙的给他送过来,本想得他一句表扬,可终究还 是奢望。 也只怪她自己,又不是不清楚赵桓禹的脾气,还说那么多的废话,就算被骂也是活该呢! 保温桶有隔层,里面放了只小巧的青瓷碗和勺子,叶静秋小心翼翼的把鸡汤盛进小碗里,用勺子搅动,吹凉了之后才递到赵桓禹的手边。 赵桓禹冷冷的看着叶静秋,目光在落到她高高突起的腹部时,面色才柔和了几分,手下意识的伸了过去,轻之又轻,柔之又柔的落下。 叶静秋笑语盈盈:“今天宝贝儿很乖哟,还和我打招呼了。” “是吗?”赵桓禹的眉眼中满是笑意,一改方才生硬的说话口吻,温柔的问:“宝贝儿怎么和你打招呼的?” “宝贝儿的小拳头抵在我的肚子上,凸起了一团呢!”叶静秋沉浸在喜悦中,脸上满是母爱的光辉。 赵桓禹睁大了眼睛,觉得很神奇:“还在肚子里练拳击?” “哈哈,是啊,说不定以后是个武林高手呢!”叶静秋舀了一勺鸡汤:“快喝吧,不然凉透了再喝就对胃不好。” “嗯!”赵桓禹接过碗和勺子,正要喝,又停住了,微微抬眸,柔声问道:“你自己喝没有?” 叶静秋心头一喜:“没有,你先喝吧,我喝不喝都没关系!” “辛苦大半天,怎么自己不喝?”赵桓禹微蹙了眉,颇有些不满。 “我赶着给你送过来嘛!”叶静秋坐到赵桓禹的身旁,低垂着头:“你喝了就等于是我喝了,一样的补!” 赵桓禹失笑的摇了摇头:“这碗你先喝吧!” 被赵桓禹关心,叶静秋心花怒放,但她强忍着喜悦,不敢太过表露,娇笑着说:“你喂我喝好不好?” “好啊!”赵桓禹挑了挑眉,自己喝了一口鸡汤,然后凑到叶静秋的唇边,吻住她,把口中的鸡汤渡入她的口中。 一碗汤很快就喂完了,叶静秋还意犹未尽。 赵桓禹却放下了碗,闲闲的靠在沙发上,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拿回了股份,接下来是不是把股份全部转给你?” 叶静秋怔了怔,摇头拒绝:“我不要!” “不要?”赵桓禹冷笑了起来:“这肯定不是你的真心话,想要就说出来,我一定会给你,不给你,我还能给谁呢,小妈!” “别叫我小妈!”叶静秋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你明知道我和你爸爸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到底是名义夫妻还是事实夫妻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爸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行!”赵桓禹漫不经心的抠了抠指甲,然后一吹:“呼……你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你顶着个大肚子走来走去,你不面子 ,我还要面子!” “我出来的时候很小心,没有人看见!”叶静秋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也不再继续解释,万一惹了赵桓禹不高兴,她又该倒霉了:“晚上早点儿回来,恩恩说想去看电影,要我们陪他。” “知道了,回去吧!”赵桓禹似乎不甚其烦,挥了挥手。 “嗯,我走了!”  叶静秋戴上帽子,开门出去,走到电梯口,突然觉得头重脚轻,喘不过气来,非常难受。 第五百八十四章 心灰意冷 她扶着墙,笨重的身体摇摇欲坠,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她迈步走去,身体好似失了重心,猛的一斜,她本能的抓紧刚刚走出电梯的季昀奕:“啊……救救我……好难受……” “别害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季昀奕一把抓紧叶静秋的肩,三步并两步,进了电梯。  季昀奕并没有看到叶静秋的手指直直的指向赵桓禹的房间,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疼痛让她丧失了语言能力,更失去了行动力,完完全全依附着季昀奕,才能站立,不然早已经瘫倒在 地。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低低的唤了一声:“桓……” 桓禹……桓禹……快来救我……肚子,肚子好痛! 霎时间,她的脸如纸一般的白,紧咬着的嘴唇,渗出了丝丝血红。 电梯门迅速的阖上,季昀奕紧张的盯着跳跃的数字,心情格外的紧张,他想起了半年前,失去的那个孩子,心口划过一阵钝痛。 “痛……痛……”叶静秋感觉有液体流出了身体,不多,但足以染湿她的底裤,顺着大腿往下淌。 她知道那是血,低下头,已经能看到地面有星星点点的血滴。 很红,很刺眼!  “马上去医院,一定会没事的,加油,要挺住!”季昀奕不停的给叶静秋打气,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下坠,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更紧的抓着她,他的额上因为心急而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连身上也覆 盖了一层薄汗。 “谢……谢……”头一仰,帽子掉落,叶静秋惨白的脸映入季昀奕的眼底,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的黯淡光芒。 季昀奕深吸了一口气:“不用谢!” 电梯很快到达底层,季昀奕架着叶静秋走出电梯,立刻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季昀奕大声的吩咐离他最近的服务生:“快去叫车,她肚子痛,需要马上送医院。” “好,马上去!”服务生怔了怔,蓦地回过神,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叶静秋痛得几乎晕死过去,被季昀奕拖着走,散乱的发丝挡住了她惨白的脸,没有人认出她,除了季昀奕,也没有人在乎她的安危。 走过的路,满是血迹,星星点点的血被踩踏得一片狼藉。 出租车司机唯恐叶静秋的血会弄脏他的车座,试图拒载,季昀奕连忙脱下身上的西装垫在车座上,出租车司机才勉强接受。 还没到医院,叶静秋就晕了过去,头靠在季昀奕的肩膀上,气若游丝。 “司机,马上你开快一点儿!” 季昀奕似乎透过叶静秋看到了童彦婉,他的心弦紧紧的绷在了一起。 “喂,喂,别睡,马上到医院了,别睡!”不管季昀奕如何喊,叶静秋也没有反应,她的眼睛似闭似阖,已经神志不清。 车一到医院,季昀奕就抱着叶静秋冲了进去。 叶静秋被推进了急救室,季昀奕自掏腰包,给她垫了住院费,他急得在急救室外走来走去,医生护士甚至还以为他是叶静秋的家属。 经过紧张的抢救,叶静秋的孩子暂时是保住了,季昀奕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盯着昏迷中的叶静秋,季昀奕不停的想,为什么他的孩子就没有这么幸运,说没就没了,让他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 每每想到他失去的孩子,就心痛如绞,甚至痛苦得快要窒息了。 幸和不幸,总是如影随形。 季昀奕守在病房中,没有离开,他想好人做到底,等叶静秋醒来再走。 昏迷了四个小时,叶静秋终于醒了过来,看到季昀奕,她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她的谢意,泪如泉涌,喉咙哽咽得只说得出“谢谢”两个字。 “别说话,好好休息!”季昀奕淡淡的微笑,问道:“要不要我帮你通知家人?” “好,麻烦你……”叶静秋指着自己的提包:“手机……” “嗯!”季昀奕站起身,打开放在沙发上的香奈儿限量版提包,摸出手机,转头递给叶静秋。 “谢谢!”叶静秋的手完全没有力气,拿着手机,不停的抖,不停的抖,她艰难的输入密码,然后拨打了赵桓禹的电话。 电话通了,情况的彩铃在耳边响起,可是,赵桓禹并没有接听,毫不犹豫的挂了她的电话。 耳边蓦地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电话被挂断,泪水汹涌的往外流,叶静秋不放弃,又拨了过去,可是,彩铃还没有上一次响得久,电话又被挂断,赵桓禹是铁了心不接她的电话,不知道是嫌她烦,还是其他的原因。 赵桓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无助的痛哭,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不停的往外涌,脸颊上一片冰凉。 即便是她危在旦夕,赵桓禹也不会对她有一丁点儿的关心,她就是这么的贱,才让他如此的轻视。 手无力的垂下,手机掉落在地。 “砰”的一声脆响,她的心就和手机屏幕一样,摔碎了,满是裂痕。 季昀奕捡起手机,看一眼,然后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非亲非故,季昀奕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不合适,便打算离开。 “不要走……”叶静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请你留下来……”  从小到大,她都害怕孤独,更害怕无助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会朝她伸出援手,季昀奕在她的眼中,和救命稻草没有两样,如果他走了,她就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就算她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吧! 不要一个人,会孤单,会寂寞,会害怕,会痛苦! 她已经痛苦得快要死去了,如果再一个人待在这里,恐怕真的没办法活! 季昀奕离开的脚步一滞,点了点头:“好,我留下来,你家人来了我再走!” “谢谢!”叶静秋破涕为笑,一双漂亮的杏眼转瞬又忧伤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连电话也不接,她还能指望他什么,这都是她自找的,自己犯贱呢! 看了一眼摔坏的手机,季昀奕似乎明白了什么,安抚道:“也许现在正忙,等忙过了,电话会打过来的,我有时候在开会,也会挂我老婆的电话,你发条短信吧,把现在的情况说一下。”  “算了,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和孩子,发不发短信又有什么区别,他不来我也不勉强。”叶静秋有气无力的说:“只是麻烦你了,如果你有急事,就走吧,我一个人在医院也没关系,医生护士会照顾我… …” “你别想太多,有的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季昀奕抬腕看了看时间,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我没什么事,可以留下来。” “谢谢,你真是好人!”叶静秋深刻的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在她最危难的时刻,和她最亲密的人却不在身边,陪着她的,是一个陌生人, 季昀奕笑了笑:“我只是在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好人还算不上!” “谢谢,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叶静秋指着自己的手提包说:“住院费是你帮我垫付的吗,我钱包里有钱,自己拿,好吗?” 替叶静秋垫付了五千块钱,多一分他都不要,若是以前,季昀奕不会在意这几千块钱,但现在,他的财产全部处于冻结状态,经济很紧张,不想在意也不行。 叶静秋急切的说:“再拿五千吧,当我的谢礼。” “不用谢礼!”季昀奕把钱放进钱包,淡淡的微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垫了五千,足够了!” 医生来查房,对叶静秋说,她和孩子现在的状况都很好,如果她再晚一会儿到医院,孩子肯定就保不住了,还好送医及时,才能母子平安。 季昀奕一直在想,如果当时童彦婉在路边肚子痛的时候,有人帮她,及时送进医院,也许他的孩子也能保住,但终究只是个假设,没有人帮童彦婉,孩子也没有了,这才是事实。 “我想吃香蕉,你能去帮我买一点儿吗?”叶静秋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连喝水也只能让季昀奕喂,想吃点儿什么,更是只能让季昀奕帮忙买,她笃定了他是好人,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好的,你稍等一会儿!”季昀奕看叶静秋可怜,便欣然应允,力所能及的帮助她,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帮助别人,也许就是在帮助自己。 季昀奕去买香蕉的时候,叶静秋又给赵桓禹打了电话。 赵桓禹还是没有接,叶静秋心灰意冷,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她险些流产了,现在在医院。 短信发出去,赵桓禹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不但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反而还厉声质问她:“你怎么搞的,怎么会险些流产?” 叶静秋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对这样一个冷酷薄情的男人,她还能奢望什么。 什么话也没说,挂上电话,还关闭了手机电源,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赵桓禹给不了她关心,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与其听他的责骂,不如自怨自艾。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不羡慕不嫉妒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不该爱上赵桓禹,更不该傻得以为可以抓住他的心。  落到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回不了头,虽然回不了头,但她可以选择更轻松的方式活着,那就是不再把心思过多的放赵桓禹的身上,她要全心全意的去爱自己的孩子,这 个世界,只有她的孩子才值得她最深的爱。 头缩进被子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委屈和酸涩统统化作热泪,从心底涌出,浸湿了她的双鬓。 季昀奕拧着香蕉回来,叶静秋已经停止了哭泣,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虽然季昀奕一眼就看出她才哭过,可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问,把香蕉放在柜子上,掰下一个,剥开递给叶静秋。 赵桓禹从未给她剥过香蕉,甚至很少和颜悦色的说话,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讥笑和讽刺,直到最近几个月,她怀了孩子,才渐渐转变了态度。 “谢谢!”接过香蕉,手一抖,就掉落在地,若是赵桓禹在,肯定又要骂她一通,幸好是季昀奕,微笑着捡起来扔垃圾筒,又给她剥了一个,还柔声叮嘱她拿好,别再掉了。 眼眶之中,又盈满了泪水,叶静秋突然发现,她痛苦的根源一直都是赵桓禹,想到赵桓禹,她就脆弱得潸然泪下。 第一次吃到甜中带咸的香蕉,虽然叶静秋不停的抹眼泪,可满嘴都是咸涩。 她真的太痛苦了,特别是怀了孩子以后,痛苦似乎如影随形,时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别人都说孕妇要尽量保持好的心情,可她很难做到,好几次,她看到赵桓禹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就有自杀的冲动,总觉得活着没意思了,还不如死了来得轻松。 可想到恩恩,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又舍不得就这么死去,总想着有一天,赵桓禹会回心转意,和她还有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恩恩,是赵桓禹的孩子,他可以不爱她,但他为什么不爱他的孩子呢? 就因为她嫁给他的爸爸吗? 讨厌她,连着她的孩子一并讨厌。 叶静秋曾经问过赵桓禹很多很多次,为什么不喜欢恩恩,他总是不做正面的回答,多问几次,他就烦了,甚至会吼她,让她滚,别烦他! 滚……有多远滚多远! 她也想啊! 以后都不要再见他,和孩子们在一起,她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在肚子里感受到了叶静秋的不快乐,沉睡多时之后突然翻了个身,对着叶静秋的肚皮一阵拳打脚踢。 肚子里动静太大,叶静秋连忙捂着肚子,轻轻的抚摸。 宝贝儿乖,宝贝儿听话…… 一想到孩子差一点儿就没有了,叶静秋心有余悸,感受着孩子强烈的胎动,心潮澎湃,对季昀奕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季昀奕觉得自己待在医院陪叶静秋也不是个办法,明天他还有工作,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叶静秋静默的手机,心里直犯嘀咕。 叶静秋突然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姓季!”名字他就不想说了! “谢谢你莫先生!”叶静秋躺在病床上全身酸痛,试着翻了个身,面对季昀奕:“你不是狮城人,对不对?” “对,我不是狮城人,今天过来出差,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到的狮城。”他万万没想到,到狮城来工作还没开始,就先做了件好事,不得不说,太凑巧了。 叶静秋倏然睁大了眼睛,惊呼出来:“天啦,你上午十一点才到狮城,下午两点就送我到医院,你是为救我才来的吗?” “哈哈,也许是吧!”季昀奕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好!” “当然是我的运气好!”叶静秋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不是季昀奕,是别的人,她的孩子能获救吗,未知的答案,她想象不出。 虽然叶静秋的手机关了机,可赵桓禹还是可以用GPS全球定位系统定位到她的位置,心急火燎的赶了过去,他可以不关心叶静秋,但不能不关心他的孩子。 当他赶到医院,看到季昀奕和叶静秋有说有笑的时候,心口就堵得慌,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的谈笑风生。 狠狠的瞪了季昀奕一眼,飞扑到床边,在对上叶静秋漠然的目光的时候,他收拾起心底的焦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的看着她。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看起来还不错嘛,孩子没事吧?”他阴冷的口吻让叶静秋心凉。 她也用同样冰冷的口吻说:“孩子没事,我在医院住两天就可以回去了,谢谢你来医院看我,不打扰你,请回吧!” 赵桓禹冲进门的那一刻,季昀奕真有些惊诧,但很快平静下来,他看着冷言冷语的两人,暗自发笑,不是冤家不聚头。 没想到,他和赵桓禹竟是这般的冤家路窄,目光落在叶静秋高高凸起的腹部,如果没猜错,里边应该是赵桓禹的孩子。 “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没死就好,我回去了,耽误了我的正事!”赵桓禹似乎把伤害叶静秋当作了生活中的乐趣,什么话最伤人,他就说什么话。 叶静秋早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哀莫大于心死,朱唇微启,她淡淡的说:“慢走不送!” “季昀奕,你怎么在这儿?”赵桓禹一转身,便于季昀奕针锋相对,锐利的目光,如尖刻的刀片,狠狠的刮过季昀奕的脸,一下又一下,又深又重。 “你们认识?”叶静秋错愕的看着季昀奕。 季昀奕冲叶静秋微微的一笑,然后对赵桓禹说:“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儿,医院是你家开的?” 叶静秋也是聪明人,一下就看出了季昀奕和赵桓禹之间的不和谐气氛,她急急的说:“是莫先生送我来的医院,若不是他,孩子已经没有了。” “嗯?”赵桓禹盯着似笑非笑的季昀奕,挑了挑眉:“这么说来,我该感谢你咯?” 季昀奕不置可否,只是说:“女人怀孩子不容易,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那两个人,不管是互相伤害的话,还是互相刺激的话,都让他们去说个够。 “莫先生……莫先生……”叶静秋急急的喊,可季昀奕充耳不闻,脚下生风,走得特别的快。 走出医院,已经是华灯初上,季昀奕这才摸出手机,给童彦婉打电话,只是闲话家常,没提他救人的事。 季昀奕一走,赵桓禹果真留在了病房,不再说要走的话,反倒是叶静秋,不停的赶他走。 “我一个人没问题,你回去吧,让保姆明天过来!”叶静秋转头不看赵桓禹,不容易让自己心情平静了下来,她不想再被他牵扯着喜怒哀乐。  “是不是舍不得季昀奕走,我现在马上去喊他回来!”赵桓禹说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叶静秋也没喊他,缩回触到门把的手,又坐回到病床边,推了她一把:“叶静秋,你是不是耳朵聋了,听不到我说 话?” 她倒是希望自己耳朵聋了,这样听不到赵桓禹的声音,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心烦意乱。 这个时候,她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助,多希望可以抱着他,听他说安慰的话,可是,他却字字含针,句句带刺,不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就不算完!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他肯定不会难过,说不定还会高兴,去喝酒庆祝,终于摆脱了她。 死,其实很容易,坚强的活下去,才是最难! 不为自己,也要为恩恩,为肚子里的孩子。 反手擦干眼泪,叶静秋的声音在颤……抖:“你回去吧,我不想耽误你做正事。” 这个时间能有什么正事? 赵桓禹口中的正事,恐怕是和别的女人约会吧! 去吧,去吧,去和别的女人约会,她不嫉妒,不羡慕,更不心痛! “叶静秋,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哭,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哭字怎么写。”赵桓禹的脸上闪过一丝非常负责的情绪,消失得太快,连他自己也未察觉,更何况背对着他的叶静秋。 不管她多么的坚强,只要是女人,都有脆弱的时候,眼泪虽然解决不了问题,可是流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在赵桓禹的面前,叶静秋总是表现得很强势,眼泪从来不是她的专属,但背对着他的时候,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脆弱,一整夜一整夜的哭,但在天亮之后,她又带上了强势的面具。 就如赵桓禹说的那般,这都是她自找的,不管他如何的伤害她,她都没有资格说不,更没有资格委屈。 好吧,都是她自找的,她可以承受,只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明白她的心。 不管是不是奢望,她从未放弃过,可是今天,她真的想放弃了,这条路走到底,也许等待她的是死胡同。  反手擦去脸上的泪花,在泪水再次涌出之前,叶静秋很冷很淡的说:“我是在哭,哀悼自己的苦命,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活着只是受罪!” 第五百九十六章 没有人懂他 “要死很简单,从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赵桓禹紧盯着叶静秋的后脑勺,说着全然违心的话:“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赵桓禹,你真是我见过最残忍最变……态的人,你走吧,不要在这里碍眼,我讨厌看到你!”空调吹出的冷气让寒意从叶静秋的背心里窜出,直达四肢百骸,拉了被子盖着头,心在这盛夏的夜晚瑟瑟的 发抖。 “怎么,迫不及待的赶我走?”赵桓禹冷笑着挑了挑眉:“看上季昀奕那个扶不起的小白脸儿了?” 叶静秋气急了,使出了全力,大声的喊:“不许乱说,莫先生是好人!” “还说你不是看上他了,没看上他,这么维护他干什么?”赵桓禹翘起二郎腿,从西装的内袋里摸出纯金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在禁烟的病房里点燃,吞云吐雾,好不惬意。 “莫先生救了我的孩子,我打心眼儿里感谢他,请你不要用你的脏嘴污蔑他。”叶静秋感觉自己快要被赵桓禹气死了,她迫切的希望他离开,此时此刻,她很脆弱,没有与他抗衡的能力。 “哼!”赵桓禹也被叶静秋激怒了,霍的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凳子,拂袖而去。 他一走,病房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叶静秋躲在被子里,甚至不敢探出头看一眼。 赵桓禹总是这般的可怕,她的心脏很难承受。 出了医院之后季昀奕就一直在给童彦婉打电话,才分开十几个小时,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没坐车,一边走一边聊。 赵桓禹开飞车回酒店,瞥见走在人行道上的季昀奕,一脚踩死了刹车。 “吱嘎……”刺耳的声响,传入季昀奕的耳朵,他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赵桓禹从车上下来。 他立刻说:“彦婉,就这样吧,先挂了,晚上睡觉之前再给你打。” “好吧,再见!”童彦婉意犹未尽,心不甘情不愿的挂了电话。 手机刚放回裤兜,赵桓禹就已经冲到了季昀奕的面前,挥手就是一拳,打了个措手不及。 季昀奕面部中拳,连连后退。 霎时间,满嘴的血腥味儿。 反手擦去渗出嘴角的血,季昀奕也毫不示弱,给了赵桓禹一拳,两人在大街上完全不顾形象的扭打起来。 两人势均力敌,谁也讨不了便宜,谁也占不了上峰。 不多时就围了许多人观战,有人想劝架,可又怕遭受池鱼之殃,几次三番想靠近,却又退了回去。 赵桓禹打得痛快,却还不忘冲着人群呵斥:“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啊,滚!” 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都挂了彩,鼻青脸肿,全身各处都痛。 路过的小孩看到打架,天真的对她妈妈说:“叔叔在打架,不乖,不听话!” 小孩子的话惹得季昀奕和赵桓禹发笑,两人同时收了手。 季昀奕说:“去别的地方!” “好!”赵桓禹喘着粗气:“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打!” 坐上赵桓禹的车,季昀奕看到倒车镜中鼻青脸肿的自己,蓦地笑了起来,一笑就牵动了面部受伤神经,痛得他呲牙咧嘴,倒抽冷气:“嗤……” “知道我厉害了吧?”赵桓禹得意洋洋的说:“我还没尽全力,待会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季昀奕失笑:“你就吹吧,牛已经在天上飞了。”目光紧盯着赵桓禹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双手都在不停的抖,方才用力过度,现在有点儿缓不过劲儿来。 “哼!”赵桓禹冷哼一声,突然没了打架的兴致,在转弯处换了方向,朝他常去的酒吧行驶。 “到酒吧来干什么?”季昀奕挑挑眉:“想和我拼酒?” “是啊,怎么样,敢不敢拼?” 赵桓禹下了战书,季昀奕岂有不接的道理,他欣然应允:“怎么不敢,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季昀奕对自己的酒量有一些信心,不说千杯不醉,也不说海量,一两瓶白酒,还是难不倒他。 还好酒吧的灯光昏暗,赵桓禹和季昀奕脸上的淤青得到了很好的隐藏。 两人进了包间,赵桓禹点了四瓶轩尼诗李察。 赵桓禹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不用他开口,就有美女过来陪他们喝。 两个美女紧挨着两人坐下,便为他们倒酒。 赵桓禹从身侧的美女手中接过装满酒的酒杯,举在半空:“这一杯,敬你的,希望以后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就算没有合作的机会,我也干了!”季昀奕举杯与赵桓禹相碰,杯子送到唇边,轻轻的闻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各种各样的名目。 四瓶洋酒很快就下了肚,赵桓禹赶走陪酒的两个美女,醉醺醺的对季昀奕说:“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活多久,但我会努力,在我闭上眼睛之前,再好好的看一眼我妈妈的故乡。” “你得了什么病?”季昀奕早就想问了,沉着赵桓禹醉了的这一刻,才总算问了出来。 “不治之症……时日无多……”赵桓禹瘫在沙发上,高举着酒杯,在昏暗的灯光下,欣赏杯中的美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么悲观可不像我认识的赵桓禹!”季昀奕把空酒杯重重的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然后斟满一杯,与赵桓禹手中的酒杯相碰:“乐观点儿,也许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糟。” “我也想乐观,可已经乐观不起来了。”赵桓禹晃动酒杯,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在活一天算一天,指不定哪天闭上眼睛就睁不开了。” “既然生病了,怎么不好好的修养,还要整天忙忙碌碌?”季昀奕纳闷的看着赵桓禹,病入膏肓的人还能如他这般的卖命工作,真是少见! “你的意思是我该躺在床上等死?”赵桓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如果我真的躺床上等死,恐怕今天你也见不到我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季昀奕颇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是说你该好好的休息,去旅行或者做点儿别的轻松的事。” “我也想去旅行,可现在这个情况,没办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再拼一拼。”赵桓禹的目光上移,凝着天花板上昏暗的小夜灯:“我不能让我妈妈的故乡被污染,否则我没脸下去见她。” 霎时间,眼中含满了泪花。 赵桓禹很难过,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儿子,不能帮他最爱的妈妈做什么事,很多事,他认为自己很强,可是,在现实的面前,却又如草芥一般的弱。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你尽力了,你妈妈会明白的。”季昀奕能理解赵桓禹的心情,虽然很想帮他,可终究束手无策,帮不了。 “也许我妈不会怪我,但我会怪我自己。”赵桓禹扔下酒杯,抱住了自己的头:“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一点点的小事也办不好……” 在不断的自责中沉……沦,赵桓禹痛苦得想大哭一场。 女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因为她是女人,可是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伤心难过,想哭,却因为他是男人,再多的苦,再多的痛,都只能深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脆弱。 “你已经很能干了!”季昀奕下意识的拍了拍赵桓禹的肩:“比全国十几亿的人能干,还想怎么样,你是你妈妈的骄傲,她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欣慰!” “季昀奕,你根本就不懂……”赵桓禹痛苦的摇着头:“你不懂……不懂……” 不单单是季昀奕,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懂他。 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赵桓禹一直有恋母情结,从小到大,他都深爱着他的母亲,总觉得母亲是世界上最好最美的女人,其他的女人,根本比不上。 如果母亲没有去世,他根本就不会畏惧死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惶恐不安。 “是,我是不懂,因为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心中所想,我们两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观点不同,价值观不同……”季昀奕拿起一个空酒杯,给赵桓禹斟满:“那就不要再废话了,喝酒吧,一醉解千愁!” “对,喝酒,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赵桓禹欣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的酒入喉入腹,两个人都醉了,甚至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无力的瘫在沙发上,目光涣散,喘着粗气。 “季昀奕……季昀奕……”赵桓禹含糊不清的喊:“季昀奕……你睡着了?” “没有!”季昀奕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干嘛?”胃里装满了酒精,季昀奕侧过头,看着赵桓禹,眼前一片迷蒙,昏昏暗暗,恍恍惚惚,看不真切,也看不分明。 “等我……死了之后……帮我照顾……她和孩子……”他的两个孩子,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失去爸爸,每每想到这里,赵桓禹就心痛如绞,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他总是对叶静秋很不好,没别的原因,他怕对她越好,等他走了之后,叶静秋会越痛苦,就像现在这样,时常用言语伤害她,也许以后她就能尽快的解脱,再找个适合她的男人。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一折就断的感情 对叶静秋,赵桓禹的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爱……谈不上,喜欢……也许有一点点。 当初两个人的交往,也只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可他真的没想到,两人分开之后,她会嫁给他的爸爸,当起他的小妈来。 叶静秋总是这般的任性,她曾说过,当不了他的老婆就当他的妈。 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成了现实。 “抱歉,我自己还有老婆孩子要照顾,恐怕没什么精力照顾你的家人。”季昀奕轻笑:“难道你放心交给别人照顾,还是你自己照顾吧,最放心了!”  “哼,我能自己照顾,还拜托你干什么。”赵桓禹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我那些酒肉朋友,才是真的不能让人放心,如果我让他们帮我照顾,恐怕两天就把她给哄上……床了,嗤,想想就恶心,还是你比 较靠得住,虽然我们不是朋友,曾经还是敌人,但你的人品,我信得过,我想,你应该也不会趁人之危吧?” 季昀奕失笑:“你怎么这样说你的朋友,但你的朋友,还真是不幸……” “不是我这么说他们,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一群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玩乐,哪会真心的帮我忙。”赵桓禹翻了翻身,缩在沙发上,找寻最舒服的位置。 “是吗?”季昀奕挑了挑眉,他突然很庆幸,自己有几个肝胆相照的朋友,虽然大学毕业之后就很少聚在一起,但还是很知心,只要他说句话,他们都会两肋插刀,刀山火海的帮他。 “嗯!”赵桓禹一手撑着沙发靠背,一双拿着酒杯,缓缓的站了起来:“唉……走吧,找个地方醒酒……” “去哪里醒酒?”季昀奕很纳闷,难道喝醉了不该回去倒头就睡吗,还需要单独醒酒? 赵桓禹放下酒杯,扬声道:“去山顶吹风!” “行!”还好只是去山顶吹风,不是做别的,不然他就要打退堂鼓了! 赵桓禹自己开车出来,没带司机,现在给司机打电话也怪麻烦,便请了个代驾,把车开上山顶,等酒醒之后,再送他和季昀奕回酒店。 山顶的夜风特别的冷,季昀奕没穿西装外套,他这个时候才想起,外套垫了坐,弄脏之后他已经扔进了垃圾筒。 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年龄大了,身体差了很多,如果再倒回去十年,不管再大的风,他也不会在这盛夏的夜晚打寒颤。 承认自己的衰老是件很悲哀的事,季昀奕在镜中发现自己的白发的时候,就已经狠狠的悲哀过了。 还好白发只有几根,用剪子小心翼翼的剪掉,他不想看到这些衰老的迹象。 “季昀奕,拿着!”赵桓禹打开车的后备箱,取出了两罐啤酒,递了一瓶给季昀奕。 “还要喝?”季昀奕已经喝得头重脚轻,神智不清,再喝下去,恐怕就要倒下了。 “怎么,喝不下了?”赵桓禹紧拧着眉:“你现在承认自己不行,就可以不喝!” 是男人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行,那完全是奇耻大辱,季昀奕说什么也不愿意承认,很多时候,他也是爱面子的人,骨子里也好胜,他不愿意输给赵桓禹,更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他和赵桓禹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七八罐啤酒,没有下酒菜没有,只能干着嗓子喝。 胃胀得难受,上几次厕所也不能缓解。 拿着啤酒,季昀奕就不像方才那么豪爽了,因为他实在喝不下! 童彦婉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他这才想起,答应晚上睡觉前给她打电话。 这个时间,已经是他平时睡觉的时间了,童彦婉等他的电话等得心急,便自己打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的童彦婉就像怨妇一般,才分开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非常的想念他了。 季昀奕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我……在和赵桓禹喝酒!”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赵桓禹,赵桓禹也恰好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相视而笑。 “啊?”童彦婉大惊失色,叫嚷起来:“你怎么会和他喝酒?”她的一颗心,紧紧系着季昀奕的安慰,她甚至恨不得马上飞过去,保护他。 明明她自己才是需要保护的人,可她的心中,却有着保护季昀奕的强烈意愿。 “凑巧在路上碰到了,我们就谈了点儿事,然后一起喝酒,别担心,时间不早了,快睡吧!”季昀奕不等童彦婉说话,又急急的问:“小宇和念念乖不乖,有没有调皮?”  “他们都很乖,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宇还说想你了。”季昀奕轻松的语气让童彦婉紧张的情绪稍稍得到了缓解,但终究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她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电话那头的动静,试图听出赵桓禹的 存在。 “真的,他真的说想我了?”季昀奕喜出望外,连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度,他倒在草地上,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不放心,童彦婉的口气有几分生硬:“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呵,你当然不会骗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别和赵桓禹喝酒了,他那么坏,说不定正在盘算接下来怎么害你呢,快走,离他越远越好,他那个变……态,我们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在这静谧的夜色中,童彦婉苦口婆心的劝解季昀奕的话被旁边的赵桓禹给听了去,他坏笑着抢了季昀奕的手机,然后放到自己耳边:“你这女人,怎么能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我和季昀奕谈正事,少在这 里唧唧歪歪的,不然我生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赵桓禹,你这个大混蛋,如果你敢动季昀奕一根毫毛,我就和你拼了!”童彦婉气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碰翻了茶几上的水杯,杯子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蜂蜜柚子茶洒了一地。 “摔杯子干什么,向我示威啊?”赵桓禹话音未落,手机就被季昀奕给抢了回去。 他温柔的说:“彦婉,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快睡吧,不然明天顶着黑眼圈就不漂亮了,等我回去,你变成熊猫,我可会心疼。” 狮城那么远,童彦婉再着急也是鞭长莫及,只能尽量的逼自己把心情放轻松:“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儿,别让赵桓禹有机可趁。”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季昀奕嘴角上扬:“晚安!” “晚安!”童彦婉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挂了电话。 赵桓禹嬉笑的调侃季昀奕:“被女人管着的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啊!”季昀奕的脸上,流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不错就好!”摸出手机,赵桓禹打开了视频文件夹,第一个便是季昀奕和童彦婉的肉搏战,他点击播放之后,欢快的呻吟便传出去很远。 “你无不无聊?”对视频,季昀奕本来就耿耿于怀,咒骂一声,把赵桓禹的手机抢了过去,挨着一个个的视频删除,虽然知道删了手机上的没用,可他还是要删,不然心里咯得慌。 “神经病!”一连删了十几个视频,季昀奕气得头顶冒烟,难不成赵桓禹没事的时候就打开欣赏,真是太可恶! “删吧删吧,我电脑上还很多,晚上回去又拷就是了!” 赵桓禹手机里的视频删得没剩几条了,其中一个视频季昀奕看了一半,两眼发绿,厉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赵桓禹探头看一眼,随即笑了起来:“你说这个啊,不是你以前帮冯蔚蔚拍毕业作品的片子吗,怎么,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季昀奕剑眉一拧:“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掐这一段存在手机里?” “当然是觉得这一段拍得不错咯,借位用得不错!”赵桓禹伸出手:“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吗?” 季昀奕突然间想了起来:“你是不是把这段片子给彦婉看过?” “是又怎么样?”赵桓禹不正经的嬉笑道:“拍得这么好,难道不可以给她看?” “混蛋,你就给她看这一段是什么意思?”季昀奕把赵桓禹的手机重重的摔在草地上,然后抡起拳头,给了他胸……口一拳。 赵桓禹本来就醉醺醺的躺在地上,对于季昀奕突如其来的一拳,毫无准备,躺在地上硬生生的挨打。 “唔……”被打之后,赵桓禹捂着胸……口,哀号:“痛死了,谋杀啊?” “杀你还嫌脏了我的手!”季昀奕忍着怒火,捡起手机,把那条视频删了,然后心急火燎的打电话给童彦婉,想解释清楚,可童彦婉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失望的挂断电话,只能等明天再解释。 愤愤的转头,瞪着赵桓禹:“你什么时候给她看的这段视频?” “什么时候?”赵桓禹眉头紧蹙,陷入了冥思苦想的状态,片刻之后,才说:“四年前吧,你们还没离婚!”  “混蛋!”那个时候他和童彦婉的感情本来就很脆弱了,再加上赵桓禹的捣乱,更是一折就断。 第五百八十八章 车祸的原因 当初季昀奕会把童彦婉让给赵桓禹,除了他自身的问题之外,还有别的原因,他知道她心里有赵桓禹,或者说她爱赵桓禹。 君子应当成人之美,这是他当初最真实的想法,守着这段婚姻,绑着她一辈子,也没意思,不如让她去寻找她的真爱。 只是,他没想到,赵桓禹这种卑鄙的人,不但不爱童彦婉,还狠狠的伤害她,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再松手。 啤酒的度数不高,喝多了涨肚,两人陆陆续续喝完了八罐啤酒,满肚子都是酒,哗哗的响。 两人喝酒的时候,代驾的司机早已经在车里睡着了,鼾声如雷,在这恬静的夜色之中很是突兀。 东方的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赵桓禹猛的坐起来,看了看时间,一脸的惊诧:“该死,竟然这么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童彦婉的传染,季昀奕看到天亮,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白缴了一晚上酒店的费用,自嘲的轻笑,他的价值观,真是越来越和童彦婉相似了,也许再过不久,他也会和她一样 的抠门儿。 不过抠门儿也有抠门儿的好处,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日子才有有滋有味儿。 就像偶尔吃一次大餐觉得很美味,天天吃大餐,再好吃也腻了。 “晚吗?”季昀奕拨了拨黑发,甩甩头,慢吞吞的坐了起来:“应该是早才对吧,有没有六点?”  “五点二十!”不知道是不是起身太猛,再加上宿醉未醒,赵桓禹头晕了一下,他捂着头,脚下一趔趄,艰难的稳住,低低的说了句:“hungover-day。”宿醉未醒,感觉真是不好受,但他又特别的喜欢 喝醉后那种飘忽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担忧的状态。 赵桓禹坐上车,把呼呼大睡的司机喊醒:“起来,天亮了!” 时间真的不早了! 不知道这一夜叶静秋过得怎么样。 赵桓禹急急忙忙的要往医院赶,季昀奕这才明白,他为何要说晚。 司机先把赵桓禹送去医院,再送季昀奕回酒店,冲了个澡,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躺在酒店舒适的大床上,季昀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酒店的床再舒服,也不及家里的床好。 一伸手,也摸不到他最爱的软玉温香,只有空荡荡的冰凉。 强迫自己入睡,他可不想没精打采的去工作,再睡两个小时,精神头能好很多。 “彦婉……”不管是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占据着他脑海的,都是童彦婉的笑脸,那么的生动,那么的可爱,那么的俏皮,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对她的喜爱之情。 一分一秒的思念,心中满满的爱恋。 季昀奕睡前给童彦婉发了条短信,让她开机看到短信就给他打电话。 他以为自己睡不着,可等电话,等着等着还是进入了梦乡。 乱七八糟的梦,睡得也不踏实,手机铃声一响,他就立刻清醒了过来,火急火燎的拿起手机,接听电话:“喂,彦婉,刚起来吗?” “嗯,你找我有事?”童彦婉还睡意阑珊,躺在床上,听季昀奕的声音,他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富有磁性,让她心旷神怡。  “是啊!”等了一宿,终于和童彦婉通上了电话,季昀奕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了,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还记不记得以前赵桓禹给你看过一个视频,是我和冯蔚蔚……”后面的话他还真说不 出口,等这童彦婉会意。 “你和冯蔚蔚?”童彦婉缓缓的睁开眼睛,混沌的大脑并未清醒起来,努力的回想,再回想,好像,有那么一回事。 “嗯!”季昀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还记得吗?” “好像记得,你是不是和冯蔚蔚……接吻?”心酸啊,这么久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童彦婉感觉胃里酸得直冒泡,难受死了,一大早的,就让人不好受,真讨厌。 季昀奕急急的解释:“真的不是接吻,那个是冯蔚蔚大学毕业的时候拍的一部微电影,我在里边客串了一下,看着像在接吻,其实根本没有吻到。” “哦!”听了季昀奕的解释,童彦婉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不咸不淡的问:“怎么好久没冯蔚蔚的消息了,她嫁人了没有啊?” “听说早就嫁人了,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季昀奕哑着嗓子问:“你不生我的气吧?” “不生气,我才没那么小气。”童彦婉酸溜溜的说:“倒是你,没吻到冯蔚蔚,很遗憾吧?” “你就取笑我吧!”季昀奕哭笑不得:“我只把她当妹妹看,真的,没别的意思。” 童彦婉继续调侃道:“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如果当年不是赵桓禹横刀夺爱,冯蔚蔚现在应该是你老婆吧,她那么漂亮,身材又好,比我强了不止一百倍。”  “彦婉,别这么说,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漂亮,因为你身材好,是因为,你是你,独一无二,就算你老了,丑了,胖了,我还是爱你,外在的容貌身材都会改变,但唯一不会变的,是你的内心,我爱你的 心,很爱很爱。” 季昀奕已经被自己酸得一塌糊涂,可还是提着一口气,把话说完,这是不掺任何假水的心里话,他一直是这么想,但还是第一次说了出来,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因为他想着,也许童彦婉会喜欢听,他就好好的说给她听,让她高兴。 童彦婉也被酸到了,大呼受不了:“哎哟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 虽然酸,可童彦婉还是乐不可支,但仍然不忘调侃季昀奕:“肉麻死了,肉麻死了……” 季昀奕早就料到了她会说什么,大笑起来:“哈哈哈,嫌肉麻啊,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反正你也不爱听。” “肉麻是肉麻,但我喜欢听,嘻嘻,以后要经常说,听到没有!”真想提着他的耳朵大声的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啊,一辈子都爱不够,要下辈子,继续爱,下下辈子,也要继续…… 季昀奕一本正经的回应:“遵命,老婆大人!” “嘿嘿。”笑容迅速敛去,童彦婉紧张的问:“昨晚你和赵桓禹喝了一晚上的酒?” “是啊,开始在酒吧喝,然后又去山顶喝,喝到后来还睡着了。”季昀奕打了个呵欠,还因为宿醉而头痛:“好久没这么喝过了,年纪大了,喝多一点儿就难受!” “你也真是的,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乱来,以后不许喝了,喝酒伤身,要我说多少遍你才听,我要生气了。”童彦婉板着脸,训斥季昀奕。 “叮叮咚。”耳边响起一阵短促的铃音,季昀奕对童彦婉说:“你等等,别挂电话,进来一条短信,我先看一下。” 童彦婉乖巧的说:“好,你看吧,我不挂!” 季昀奕快速的打开短信,看清内容,倏然睁大眼睛,看完之后脸色大变。 他不知道把短信的内容告诉童彦婉,她能不能承受得了,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不打算隐瞒,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迟早都要说。 “彦婉,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他不确定她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只希望,她能心平气和,不要太过于失控! 季昀奕的慎重其事让童彦婉心紧,她急急的开口:“什么事啊,你快说吧!” “你要答应我,必须冷静。” 不得到童彦婉的保证,季昀奕真没勇气说出口,他很怕她会失控,更怕她会做出傻事来,他突然有些后悔,现在根本不该提,应该等他回去之后再说。 季昀奕把童彦婉的胃口掉得足足的,她深吸一口气,心弦绷得紧紧的,语气坚定:“嗯,我一定冷静,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话已至此,他不说也不行了。 为童彦婉着想,只能尽量把事情说得含糊。 “我找人去查你和你妈妈车祸的事……” 不等季昀奕说完,童彦婉紧绷的心弦几乎断裂,她急急忙忙的追问道:“怎么样,到底是不是人为原因?” “确实是人为原因。”季昀奕顿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呼吸越来越困难,哽在喉咙里的话也越来越难以说出口,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在刮他的嗓子,刺痛难忍。 “我就知道……是谁,你查出是谁做的了吗?”心中的猜测得以证实,童彦婉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既难过又欣喜,终于可以知道,是谁欲害她的妈妈。 “是……” 不行,不能说! 理智挟住了季昀奕的喉咙,这么说出去,童彦婉肯定会失控,他现在绝对不能说。 季昀奕欲言又止,童彦婉的大脑飞速的转动,她已经自己说了出来:“是不是伍叔叔?” 心头一惊,季昀奕哑着嗓子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是他?” 出乎意料的冷静,这些日子以来,童彦婉都在想,翻来覆去的想,翻来覆去的假设。 如果有人欲加害妈妈,谁的嫌疑最大? 答案昭然若揭!  “除了他,我真想不出别的人。”童彦婉冷笑着问:“我猜对了,是不是?” 第五百八十九章 巨额保险单 如果她没有看到妈妈的巨额保险单,如果她没有听炜昱提起公司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出了财政问题,她也许想不到伍叔叔的头上,她真的不愿意相信,骗保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是他做的,只是推测。”季昀奕有些紧张的说:“彦婉,你答应我,不要冲动,一切等我回去再说,好吗?”  “嗯,我知道,我打不过他,骂不过他,把实情告诉妈妈,妈妈只会更难过,她现在不容易心情好点儿,我不会再给她心里添堵,放心吧,我不会冲动,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但我会多长个心眼儿,提 防他,不让他再害妈妈。”经历了太多的事,童彦婉别过去成熟了,想问题也更加的透彻,她再三保证之后,季昀奕悬到嗓子眼儿的心才慢慢放回肚子里。 “这就乖了,多长个心眼儿是好的,但你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知道吗?”季昀奕还是不忘多叮嘱几句。 季昀奕担心童彦婉,童彦婉也担心他。 “知道了,放心吧,你还说我,别忘了你自己,和赵桓禹那么可怕的人打交代,你要小心,不然被他给害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我一定小心,就这样吧,我要去准备工作了。”虽然很舍不得挂电话,可又不得不挂。 “我也该起床了,好吧,再见,有时间再给我打!”在挂电话之前,童彦婉急急忙忙的给了季昀奕两个吻:“么么!” “呵!”季昀奕轻笑着挂了电话,翻身起床,洗涮之后开始忙碌的一天。 季昀奕不在家,童彦婉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两个孩子,还好有柳月娥和保姆帮忙,不然她要忙影楼又要忙家里,早已经累趴下了。 给小念念调了奶,换了尿不湿,然后带两个孩子去隔壁,保姆已经做好了早餐,等着他们了。 柳月娥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童彦婉看到她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儿,总觉得妈妈的命实在太苦。 “妈妈……”童彦婉让小宇自己吃早饭,她抱着小念念坐到柳月娥的身旁,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的轻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妈妈,你……吃早饭了吗?” 对上妈妈温和的眼睛,童彦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口一抽一抽的痛,眼眶迅速的湿润了。 “待会儿吃,把念念给我,你去吃吧。”柳月娥看着童彦婉略有些憔悴的面容,关切的问:“昨晚没休息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晚一直睡得不踏实。”实际上她是担心季昀奕才睡得不踏实,不好意思在妈妈的面前说而已。 柳月娥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笑着问:“是不是季昀奕不在家,你就睡不好了?” 被妈妈一语点破心事,童彦婉尴尬的笑笑:“嘿,可能是吧!” “想他做什么,很久就回来了,好好睡觉,别想太多!”柳月娥抱过小念念,嘀咕了一句:“说不定他在那边逍遥快活呢,根本不用你想他。” “妈,季昀奕不是那种人,他昨晚和赵桓禹一起喝酒,我才会担心。”如果她早知道季昀奕是去赵桓禹见面,她绝对不会让他去,不管什么工作,都统统的推掉。  “男人就没有这种人那种人的区别,彦婉,我给你说,别太相信男人,相信男人只是给自己找罪受。”柳月娥现在对男人已经是深恶痛绝,她原本以为伍宗盛是真心的对她,可到头来,还是敌不过年轻 貌美的小三,男人爱的,只是女人青春的脸,健美的身体,一旦这些不存在了,爱情,自然也就不存在。 童彦婉知道妈妈受了很大的打击,她没说什么,免得刺痛了妈妈,又让妈妈心情不好,不高兴。  “你快去吃饭吧,小念念我会好好的帮你看着,她很乖,很懂事,知道我这个老太婆行动不方便,从来不给我找麻烦!”柳月娥本来只是想帮童彦婉的忙,照看小念念,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喜 欢小念念,已经不再觉得带孩子是件麻烦的事。 童彦婉也发现,有了小念念之后,妈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她欣然的点点头:“谢谢妈,我去吃饭了。” “去吧!” 童彦婉和小宇正吃着饭,伍炜昱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了。 平日里伍炜昱很少这个时间起床,童彦婉忍不住调侃他:“哟嚯,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咱们的大少爷竟然起得这么早。” “姐,你就笑吧,笑吧,越笑脸上的皱纹越多。”他一说,童彦婉立刻止住了笑,紧绷着一张脸,试图把皱纹给抹平。 伍炜昱坐到童彦婉的对面,拿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说:“今天早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早点儿去做准备,我可不想在董事会那群老头子的面前丢脸。” “不错,不错,越来越长进了!”童彦婉赞赏的点点头,给伍炜昱倒了杯黑豆豆浆:“你以后晚上尽量早点儿睡,早上早点儿起来,早餐不吃很容易得胃病,我可不想看着你喊胃疼。” “我尽量吧。”伍炜昱满不在乎的说:“我一般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俗称早午餐。” “那可不行,一天三顿饭,一顿也不能少。”看着伍炜昱,童彦婉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说,等季昀奕回来再从长计议。 伍炜昱说要送童彦婉去影楼,她也拒绝了,因为她担心自己的嘴不牢,万一在路上忍不住说出来,有什么后果,她自己也不知道,还是不说为妙。 这个时候,只能保持缄默。 季昀奕忙了一天,满脑子都是预算,是报价,是合同,他连晚饭也没胃口吃,拖着疲惫的步子回了酒店,倒在床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唉……老了,真的老了,不承认也不行! 转回去几年,就算是几天不睡觉他也撑得住,可现在不行了,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就像上刑,头痛得厉害,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不踏实。 白天一直忙,根本没抽出时间给童彦婉打电话。 这个时候他摸出手机,给她打一个。 可接电话的不是童彦婉,是小宇。 他乖巧的说:“爸爸,刚刚妹妹吐奶了,妈妈在给妹妹洗澡。” “小宇,你有没有想爸爸啊?”听到小宇的声音,季昀奕突然觉得神清气爽,疲惫一扫而空,满脸堆笑,快乐的和小宇聊天。 “想,我好想你啊,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妈想你想得已经吃不下饭了。”小宇嬉笑着说,不知不觉就把童彦婉的情况给卖了。 “哈哈,那你呢,有没有想爸爸想得吃不下饭?”季昀奕乐不可支,笑容在嘴角不断的扩大,几乎咧到了耳根。 小宇很委屈的说:“我也很想你,可是妈妈说不吃饭的小朋友长不高,我就只能多吃点儿。” “对,你要多吃点儿,才是乖孩子!”季昀奕又问:“今天上课有没有主动起来回答问题?” “有啊,有啊,我举手了,可老师没有抽我回答问题。”小宇遗憾的说:“也许老师觉得我的手举得不够高吧!” 季昀奕笑着说:“那你明天就把手举高一点儿,要比其他的小朋友都高。” 父子俩正亲热的闲话家常,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季昀奕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叶静秋,季昀奕非常的惊讶:“你怎么来了,不在医院待着?” “莫先生,很高兴又见到你,我可以进去吗?”叶静秋面色苍白如纸,她的声音温柔婉约,如烟雨江南的轻纱薄雾。 “请进!”季昀奕退到一边,把路给让了出来,他连忙对小宇说:“爸爸现在有点儿事,待会儿再给你打电话,再见!” “爸爸,再见!”小宇刚把电话挂了,童彦婉就抱着小念念从浴室里出来,她看到小宇手中的手机还亮着,随口问道:“是谁打的电话,爸爸吗?” “是爸爸!”小宇笃定的点点头:“刚刚有阿姨来找爸爸,爸爸说待会儿再打过来。” “阿姨?”童彦婉秀眉一拧,季昀奕不会真的出轨吧? 小宇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乖巧的问:“妈妈,我作业已经做完了,现在可以上网了吗?”  “去吧,只能上半个小时,坐要坐直,不能趴在桌子上。”童彦婉抱着念念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手机,给季昀奕打过去,她很好奇,在北京,到底会是哪个阿姨去找季昀奕,季昀奕还有什么风。流债是 她所不知道的吗? 电话很快接通,季昀奕只匆匆说了一句话,还不等童彦婉开口,他就把电话挂了。 他说:“现在有事,我待会儿打给你。” “季……” “嘟嘟……”耳边响起了急促的忙音。 童彦婉越发的好奇,也越发的紧张,季昀奕现在到底和谁在一起呢?  “打扰你了,很抱歉!”叶静秋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季昀奕挂断电话,脸上满是歉意。 第五百九十章 最毒的枕边人 “没事,我老婆孩子,也没什么正事,只是闲话家常而已。”季昀奕给叶静秋拿了瓶鲜奶,放在她的面前:“不知道叶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应该不是闲事,不然她不会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从医院跑出来找 他。 叶静秋双手紧握,放在膝头,心情非常的忐忑:“莫先生,你和赵桓禹的关系怎么样?” 抿了一口纯净水,季昀奕剑眉微挑:“关系……一般,怎么?” “只是一般吗?”叶静秋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似乎并不相信季昀奕说的关系一般,在她看来,季昀奕和赵桓禹两人的关系肯定是不一般。 季昀奕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嗯,只是一般!” “你知道他的病情吗,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话一出口,叶静秋的心就剧烈的抽痛起来,她捂着胸……口,痛苦的看着季昀奕,对上他关切的眼,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 “抱歉,关于赵桓禹的病我真的不知道,或许你该直接去问他,而不是来问我。”季昀奕淡淡的说:“我也是在昨天,才知道他有病,具体是什么病……”他摇了摇头:“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吗?”叶静秋哭丧着脸,咬紧下唇:“他腰部有条很长的疤痕,你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是童彦婉告诉他的,他并没有亲见,仅仅限于知道。 “你知道那条疤痕怎么来的吗?”以前并没有,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季昀奕摊开手,耸了耸肩:“我想我真的帮不了你。” “对不起,打扰你了,昨晚你和他喝了一晚上的酒吗?”叶静秋盯着季昀奕略有淤青的眼角,小心翼翼的问:“你们两个是不是还打架了?” “呵,没错,是打了,他不打我不解恨!”季昀奕自嘲的笑笑,和赵桓禹打架,他还真是占不了上峰,昨晚打了那么一会儿,今天就腰酸背痛的,果真是老了,不能和年轻人比。  “唉……”叶静秋幽幽的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小腹:“莫先生,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不是赵桓禹的妻子,但我的两个孩子都是他的,我家和他家是世交,从小玩到大,关系一直挺融洽,可他就是不愿意 娶我,我一时冲动,就嫁给了他的爸爸,当了他的后妈,不过我和赵伯父只是假结婚,是我以死相逼,求着赵伯父娶我。” 季昀奕早就看出叶静秋和赵桓禹不是一般的情侣关系,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很怪异,若离若即,互相伤害,连他这个局外人也看着难受。 “呵,原来是这样。”季昀奕也不好评价什么,只能笑了笑,转移话题:“肚子里的孩子是十月底出生吧?” “是啊,预产期是十月二十五号,不知道会不会提前。”说到孩子,叶静秋的脸上就洋溢着母爱的光辉,方才的凄楚痛苦,都烟消云散了,在她的脸上,彻底找不到踪影。 “不错,十月份不冷不热,很好!”季昀奕又不自觉的想起了他和童彦婉的孩子,他们已经失去三个孩子了,三个都是女孩儿,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越想就越难过。 叶静秋连连点头:“我第一个孩子是十一月十一号生的,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确实,十一月十一号好像是光棍节啊?” “是啊,就是光棍节,希望我家恩恩别长大了娶不到老婆才好!”叶静秋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相谈甚欢,门铃又响了起来。 叶静秋惊诧的看着门,低呼一声:“呀,肯定是他来了!” “赵桓禹?”叶静秋点点头,季昀奕在征得她的同意之后才走过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赵桓禹,他喘着粗气,额上满是大汗,门一开,就急急的往房间里冲,推开季昀奕,大声的喊:“叶静秋,你是不是在这里?”  “我在!”叶静秋怯怯的站起来,她没想到赵桓禹会找来,她只是想来和季昀奕说几句话,然后回医院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被赵桓禹给发现了,更让她没想到的事,是他会追到这里 来找她,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忙着应酬吗,怎么想起她来了? “你还要不要脸?”赵桓禹气急败坏的冲上去,甩手就给了叶静秋一个耳光:“不在医院好好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叶静秋的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手捂着脸,委屈的看着赵桓禹:“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什么,说啊,你只是想来勾引季昀奕?”赵桓禹真的给气疯了,去医院找不到叶静秋的人影,他就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口不择言的大骂,也不顾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了:“你要勾引他也得 等你把孩子生了再说吧,现在是来干什么,白费功夫!” 脸上火辣辣的痛,可远远不及心中的痛,叶静秋幽幽的盯着赵桓禹,总觉得他是一个陌生人,骂她,打她,难道他就没有一丁点的恻隐之心? 她最爱的男人,却连个全然陌生的人都不如,她还能有什么奢望呢,又何必再关心他,赵桓禹的死活,似乎已经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也许,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个贪钱的女人,不管她付出再多,也改变不了他对她的看法。 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他可以把股份全部转给别人,甚至放出话,他不会让她得到一分钱。 他总是要和她对着干,好像伤害她,他就很开心似的,不伤害得彻底,他就不满意。 她很疑惑,他到底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伪装。 或许,他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讨厌她,她很想试一试。 叶静秋的提包里有一把刀,是银制的藏刀,这是赵桓禹送给她唯一的礼物,大概是十年前,赵桓禹第一次自驾去西藏,买了很多礼物,这把刀便是在那个时候,送给了她。 手松开微微有些红肿的脸颊,叶静秋缓缓的把刀从提包里取出来,整把刀的刀身和筷子差不多长,小巧精致,握在叶静秋白皙如玉的手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在赵桓禹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叶静秋拔刀出鞘,抵在自己的胸……口:“你很讨厌看到我,是吗,恨不得我早点儿死,是吗,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好,我今天就满足你的愿望。” 叶静秋说着就把刀往自己的胸……口刺,不过自杀她真的下不去手,只是想看看赵桓禹的反应,看到她自杀,他会很高兴吗? “你要疯出去疯,别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烦!”赵桓禹气急败坏的打飞叶静秋手中的刀,银制的刀闪闪发亮,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靓丽的弧线,然后“砰”的一声掉落在实木地板上。 “赵桓禹,你舍不得我死,是吗?”虽然他的态度还是那么生硬,那么让人讨厌,可叶静秋却看到了希望,一时间喜出望外。  “谁舍不得你死了,我是舍不得我的孩子,别自作多情!”赵桓禹面露尴尬,但只是稍纵即逝,他狠狠的盯着叶静秋,那吃人的目光,好似真的要把她吞下去才解恨似的,他也正用这种方式,来宣告他 对她的憎恶。 叶静秋幽幽的凝望了赵桓禹片刻,叹了口气,转头对季昀奕说:“对不起,莫先生,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她挥了挥手,便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再见!”季昀奕把赵桓禹和叶静秋送走,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童彦婉打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童彦婉没好气的问:“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完事了!”话一出口,季昀奕顿觉其中的暧昧,还有童彦婉的醋劲儿,笑了起来,解释道:“你别误会,刚才是赵桓禹……孩子的妈,她找我有点儿事。” “赵桓禹孩子的妈?”童彦婉惊诧的反问,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的存在,赵桓禹有孩子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嗯,是啊,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以前是赵桓禹父亲的妻子。” 经季昀奕提醒,童彦婉猛然想了起来,大声惊呼:“天啊,是她,我知道她!” 虽然只见过一次,可叶静秋给童彦婉的记忆非常的深刻,说话那么的尖刻,印象相当的不好。 “嗯,她十月底又要给赵桓禹生孩子了。”季昀奕把赵桓禹和叶静秋的关系简单的说了一遍,童彦婉听得一愣一愣的,突然间很欣赏叶静秋,恐怕也只有叶静秋才能让赵桓禹束手无策,气得直跺脚。 真是一物降一物,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说完叶静秋和赵桓禹的事,季昀奕急急的问:“彦婉,你今天没说那件事吧?” “没有没有,你放心吧,我一个字都没提,等你回来。” “那就好!”季昀奕这才放心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你就休息一下吧,我想带小宇和念念出去散步!”童彦婉从季昀奕的声音里听出了疲惫,体贴的主动提出挂电话,虽然她很舍不得结束通话,可季昀奕的身体更重要。  “好,再见,晚上睡觉前再打电话!” 第五百九十一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挂了电话,季昀奕把叶静秋的银制藏刀捡了起来,两个人走的时候,谁也没打算捡,好像故意留着让他来捡。 童彦婉推着柳月娥,柳月娥抱着小念念,再加上小宇,四个人一起出门散步,她们的目的地是人民广场。 虽然很多带“人民”两个字的机构都不属于人民,但这人民广场,却是切切实实的属于人民,广场上人声鼎沸,以跳舞的人居多。 小念念四个多月了,开始有了一些自己的意识,她看到别人跳舞,就特别的开心,手舞足蹈的,咯咯笑。 童彦婉有时间便带她来看跳舞,而小宇则对跳舞不敢兴趣,他只喜欢滑冰,穿上溜冰鞋,身手特别的矫健。 在广场上看跳舞看得高兴,伍宗盛却突然跑来,扫了童彦婉的兴。 “你们在这儿啊,今天怎么出来得这么早,我过去还扑了个空。”伍宗盛走得急,额上满是汗,他擦了擦汗,就冲着冷眼看他的童彦婉笑:“彦婉,这段时间影楼的生意还好吧?” “谢谢关心,还凑合得过去!”童彦婉对伍宗盛的厌恶到了极点,冷冷的问:“伍叔叔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忙了吗?” 至从伍宗盛的小三携款潜逃之后,他就三天两头往柳月娥这边跑,不过最近好像有点儿事,跑得没过去那么勤了,童彦婉琢磨着,伍宗盛应该是又找了个女人。 越想对伍宗盛越恨,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去世的爸爸,如果爸爸还在,现在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啊! 只可惜,爸爸走得太早了,才会落得现在这般,家不成家!  “还好,还好,今天不怎么忙!”童彦婉的冷言冷语让伍宗盛有些尴尬,但他现在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训斥童彦婉,更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给童彦婉脸色看,现在的他,除了赔笑脸,还是赔笑脸,小心翼 翼,如履薄冰。 “是不是不忙的时候才想起我妈啊,忙的时候就想不起她?”童彦婉真想把伍宗盛的恶行公诸于众,彻底撕碎他伪善的面具,只有她知道,他是多么的可恶,也只有她知道,他是多么的虚伪。 “当然不是,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妈。”童彦婉这才发现伍宗盛拧着个小纸袋子,他从纸袋子里取出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条披肩。 伍宗盛展开披肩,搭在一言不发的柳月娥身上,情深意重的说:“月娥,晚上风凉,以后出门把披肩带上,别着凉了!” 柳月娥斜睨伍宗盛一眼,又转头认真的看别人跳舞。 广场上跳舞的都是和柳月娥差不多岁数的女人,出事之前,她也很喜欢跳舞,可现在,别说跳舞了,连自己站立也很勉强。 她总是安慰自己,失去一条腿没关系,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太贪心。 “妈妈,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在跳拉丁舞。”童彦婉推着柳月娥朝广场的另外一边走,伍宗盛便紧紧的跟着。 看到伍宗盛,童彦婉就特别的恶心,一个人怎么可以虚伪到这个地步呢,他可以为了骗保费害自己的妻子,现在又在这里假心假意的演戏,童彦婉算是见识了。 在广场上跳拉丁舞的都是拉丁舞学校的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跳得格外的认真,举手投足都是风情。 “彦婉,等咱们念念长大了,也送她去跳拉丁舞吧!” 小念念似乎也特别喜欢拉丁舞,伴着音乐,欢快的手舞足蹈,由于她跳得太欢快,柳月娥更加紧的抱着她。 “妈,我还挺想送小宇去学的。”童彦婉也很喜欢跳拉丁舞,觉得特别的优雅,等念念长大还早,而小宇马上可以去学。 柳月娥坚决反对:“不行,不行,男孩子跳舞不好,女里女气的,还不如去学学跆拳道什么的,多长点儿男子气概。” “是啊,还是送他去学跆拳道吧!”童彦婉点头附和,柳月娥说得在理,以前她一个人带小宇的时候,小宇的性格就特别像女孩子,现在还慢慢好些了,有了点儿小男子汉的气概,可不能再走回头路。  “彦婉,怎么没见小季?”童彦婉和柳月娥说得热闹,伍宗盛被晾在一边儿很不甘心,他知道柳月娥不会理他,便找童彦婉说话,虽然童彦婉的口气不好,但至少还是有问有答,不至于一个人唱独角戏 。 童彦婉瞥了伍宗盛一眼,不咸不淡的回答:“他去狮城出差了。” “去多久?”伍宗盛又问。 “一周!”童彦婉真是不想和他说话,可答应了季昀奕,不要表露出来,还是只能耐着性子,回答伍宗盛的问题,和仇人站在一起说话,这真的需要很强的忍耐力,她快要疯掉了。 “哦!”伍宗盛也知道童彦婉不想理他,自觉没趣,转头看那些孩子跳舞,时不时的赞赏几句。 看了一会儿跳舞,童彦婉本来很喜欢看,可因为伍宗盛在,完全没有了心情,便说:“妈,我们回去吧,小宇也该回去洗澡睡觉了!” “嗯,走吧!”柳月娥点点头。 “我来推,你去找小宇!”伍宗盛把童彦婉挤开,抢着去推柳月娥。 小宇正滑冰滑在兴头上,根本不愿意走,童彦婉好说歹说,才把他哄了回去,一路上还气鼓鼓的,不愿意和童彦婉说话。 虽然童彦婉很不放心,可还是让伍宗盛把柳月娥推了回去,她带着小宇和念念回自己的家。 刚把小宇哄上……床,给小念念喂了奶,保姆就过来敲门了,一打开门,她就听到隔壁在摔东西,瓷器落地清脆的声响格外的刺耳。 “怎么回事?”她心口发紧,不等保姆解释,就抱着小念念过去看个究竟。 “天……”站在门口,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眼前一片狼藉,地板上全是碎片。 “妈,妈……”童彦婉没看到柳月娥,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她试着伸出脚,根本没有能下脚的地方,稍有不慎,脚就会被玻璃瓷器的碎片划伤。 没听到妈妈的声音,童彦婉焦急的问保姆:“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妈呢?” “太太在房间里,我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冲进来一群人,都拿着铁锤,砸了就跑,我……都吓傻了!”保姆说着还心有余悸,两条腿不停的颤……抖。 “伍宗盛呢,他什么时候走的?”童彦婉眉头紧锁,第一个就怀疑到了伍宗盛的身上。 保姆说:“还没走,和太太都在房间里!” “知道了,你帮我抱着念念,就在我那边等我!”童彦婉把小念念交给保姆,然后小心翼翼的进门,每迈一步都小心又小心。 到了柳月娥紧闭的房间门口,童彦婉敲了敲:“妈,你没事吧?” 门应声而开,但开门的不是柳月娥,而是伍宗盛。 柳月娥眼含热泪,手里拿着纸巾,正在擦脸,她看着童彦婉,凄楚的说:“我没事……” “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童彦婉狠狠的瞪着伍宗盛,还不及多想,厉声质问道:“是不是你找来的人?” 伍宗盛耷拉着脑袋,突然扑通一下跪到柳月娥的面前:“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追到这里来,我……对不起,月娥,你帮帮我吧,我不想死,看在夫妻一场,二十几年的份儿上,帮帮我!”  “伍宗盛,你也有今天,哼,我不会帮你,别说我没这个能力,就算我有能力,也绝对不会帮你,滚,我不想看到你,快滚,别污染了我们的眼睛!”柳月娥扭头不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逐客令 。 “月娥,月娥,我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给炜昱说,让他拿钱出来,不然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伍宗盛抓着柳月娥的残腿,苦苦哀求。 柳月娥不为所动,腿一抬,把他踢了开。 “彦婉,你救救伍叔叔吧……”伍宗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又转向童彦婉。 童彦婉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一定是伍宗盛在外面欠了钱还不上,回来求助,他现在不是公司的董事长,今非昔比,要钱还得炜昱点头。 “对不起,伍叔叔,我爱莫能助。”果然啊,坏人自有天来收,她就等着看,他的下场到底有多惨! 死不足惜,活该! 哀求不成,伍宗盛突然换了张嘴脸,他撂下狠话:“好,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就算我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伍宗盛风风火火的走了,童彦婉安慰了柳月娥一会儿,便推着柳月娥去她那边,这边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没办法住,明天再找人来清理,今晚只能暂时住她那边。 车轮压过满是碎片的地板,一路上都是咔咔的响。 柳月娥看着满目疮痍的家,泪水不断的往外涌,她只是想要个安定的家,怎么就这么难呢,她的家,毁了一次又一次。 房门开着,童彦婉和柳月娥一进门就惊呆了,保姆直直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念念还在,躺在婴儿床里咯咯的不知道笑什么,可小宇不见了。  “小宇……”童彦婉疯了般的找遍房间的各个角落,没找到小宇,想起伍宗盛临走前说的话,身体猛的被抽空了,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第五百九十二章 以死谢罪 “小宇,小宇……”童彦婉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的走到沙发边,颤……抖的手艰难的打开提包,取出手机。  一不小心,手机掉落在地,捡起来,握紧,哭腔浓重的给120打了电话,让他们快来救人,然后又给伍炜昱打,她几乎泣不成声,说话断断续续,电话那头的伍炜昱急得直跳脚,不容易把事情说清楚了 ,她又急急的挂了电话,给110打。 打完这三通电话,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倒在沙发上,猛喘着粗气,泪水不停的往外涌,模糊了她的视线,擦了又擦,还是擦不干。 小宇,小宇……在心中无数次的呼唤,她的宝贝儿子。 都怪她不好,都是她的错。 没想到,伍宗盛竟然会把小宇掳走,也怪她警惕性太低。 如果小宇出什么事……她也不要活了! 泪水流得再多也解决不了问题,她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按键,非常艰难的把电话给季昀奕拨了过去,一边哭一边说:“小宇,小宇被……伍叔叔抓走了……哇……” 她大声的痛哭着,情绪已经完全的失控,整个房子里,只有她的哭声。 电话那头的季昀奕急切的一跃而起,大声的反问:“你说什么,小宇被抓走了?”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 “嗯……”童彦婉哭得死去活来,重重的点了点头,猛喘了一口气:“被伍叔叔抓走了,他找我要钱,找妈妈要钱,我们不给,他就把小宇抓走了……” 童彦婉的哭声像一把利剑,穿透季昀奕的心,他的心被凌迟成了一片片。 这个时候,他不能丧失理智,甚至要比平时更加的镇定,乱了方寸的后果只会更加的严重。 “彦婉,别哭,报警了吗?”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警察能做什么,但他知道,他能做什么。 “报警了,我刚刚给炜昱还有警察……都打了电话……季昀奕……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小宇……对不起……”这一刻,她真有以死谢罪的心,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她错了,真的错了! “好了,别哭,不是你的错,这件事不能怪你。”季昀奕没有怪罪童彦婉,不停的安慰她,他温柔的声音,让她痛苦的心稍稍得到了一些慰籍。 就算季昀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他还是尽量镇定的和童彦婉说话,不为别的,只为让她的心里舒服些。 “季昀奕,对不起……” 她真的没脸见季昀奕了,没看好小宇,是她当妈妈最大的失职,她没资格当妈妈。 “你给他打个电话,尽量好好说,看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尽量赶回去。” 季昀奕的话提醒了童彦婉,她暗骂自己笨,给这个打电话,给那个打电话,竟然没想起给伍宗盛打电话,他不就是要钱吗,只要不伤害小宇,她砸锅卖铁也会想办法凑钱。 小宇比她的命更重要,不是钱可以衡量的。 “好好,我马上打!” 童彦婉急急的挂断电话,连季昀奕最后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楚,电话拨过去,很快就通了,童彦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 “妈妈,我和外公在外面玩,你要不要来啊?”小宇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耳,让童彦婉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痛。 童彦婉不知道是喜是忧,反手一擦眼泪:“小宇,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小宇的话还未说完,电话就被伍宗盛抢了过去,他的声音似笑非笑,阴冷无比:“彦婉,我带小宇出去玩两天,你就别担心了!” 童彦婉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伍叔叔,求你,把小宇带回来吧,求你了……” “现在恐怕不行啊,我和小宇已经出城了,好多人在追我,没办法,还不上钱,只能去外面躲一躲,等我躲过了这一阵,就把小宇给你带回去,如果躲不过……嘿嘿,就你来看我们吧!” 伍宗盛阴冷的笑声好似从地狱中传出的一般,让童彦婉心口发颤,握着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 她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副血淋淋的画面,那些人拿着刀拿着铁锤,挥舞着……不……她惊恐万分,不停的甩头。 电话已经被挂断,童彦婉大声的喊:“小宇,小宇……” 可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带着她的小宇不知所踪。 童彦婉不知道警察有没有开始行动,她突然间觉得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六神无主的坐在沙发上掉眼泪,保姆还躺在地上,柳月娥也因为过度惊吓而神情恍惚。 “哇哇……”小念念在卧室里大声的哭了起来,童彦婉半响才回过神,艰难的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虚幻。 小念念的嘴张得圆圆的,委屈极了,眼泪汪汪的看着童彦婉,伸出了手。 把小念念抱起来,拥在胸……口,童彦婉猛喘了一口气,嗓子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乖,别哭,冷妈妈在这里,别哭……” 缩在童彦婉温暖的怀里,小念念似乎特别的安心,很快就停止了哭闹,小脸泪痕未干,又笑了起来,还“哦,啊”的和童彦婉说话。 “小念念,你想说什么啊,是不是说,哥哥很快就回来了,他要回来陪小念念玩儿?”童彦婉抱着小念念坐在床边,她忐忑的心空荡荡的。 夜风悄无声息的从开启的推拉窗潜入房中,吹拂过童彦婉的脸,格外的冰凉,夜风吹干她脸上的泪,也吹凉了她的心。 不多时,伍炜昱赶了回来,他先回家,惊讶的看到一片狼藉,再到童彦婉这边。 “姐,我刚才给爸打了电话,他说带小宇出去玩几天,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伍炜昱抱着童彦婉的肩,安慰她。  “炜昱,你忘了我刚才给你说的了吗,你爸欠了很多钱,如果还不上,就要……就要……”后果她没有勇气说出口,泪眼朦脓的看着伍炜昱:“你快想想办法,弄清楚你爸到底欠了多少钱,我们想办法还 上行不行,小宇不能有事……” 伍炜昱当然没有忘童彦婉说的话,他只是试图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不要这么的绝望,也许事情真的不想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姐,你别哭,我马上去查,小宇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宽慰童彦婉一番,伍炜昱说着就摸出了手机,到外面去打。 童彦婉让伍炜昱带着她出去找,伍宗盛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 虽然希望渺茫,但至少不必坐以待毙,枯等的好。 她最害怕的就是等待,不知道结果的等待会耗尽她所有的心力。  救护车来了,把保姆拉走,柳月娥打电话通知了保姆的家属,让他们去医院,她没办法去医院,留在家里照看小念念,童彦婉和伍炜昱去医院办好手续,等保姆的家属来了之后便开着车,四处去找伍 宗盛。 孩子被抓走,公安局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重视,只派了两名警员去找,伍炜昱给公安局局长打了个电话,公安局那边才加派人手,紧急调动了几十个人,一起出动,去找伍宗盛和小宇。 交警那边调阅了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确定了伍宗盛带小宇离开的方向,还好有了个方向,不至于像没头苍蝇一般的乱窜。 童彦婉再给伍宗盛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处于关机的状态。 一路上,她看到了不少的警车,虽然她不确定那些警车是不是去帮她找小宇,但这个时候,她姑且当他们是,这么多人,相信很快就能把小宇找回来。 如果小宇的儿童手机带在身上就好了,她就能立刻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事与愿违,小宇的手机放在了书包里,没有在身边。 谁也料想不到,伍宗盛会这般的丧心病狂,把小宇抓走。 “炜昱,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会欠那么多的钱?”坐在副驾驶位上,童彦婉的心就没有一刻是不平静的,悬得老高,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去。 她的眼睛不停的扫视过往的车辆,试图在其中找到小宇的影子。 可事与愿违,除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她什么也没看到。 夜幕越来越深重,她的心也越来越恐慌。 这个时间,小宇该睡觉了……他会不会哭着要她? 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童彦婉紧握着双拳,手心里满是热汗。 伍炜昱专心的开着车,匆匆看了童彦婉一眼,说:“他好像去澳门赌钱了,在那边输了很多钱,回来借了高利贷又去赌……” “借高利贷赌钱?”童彦婉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到底欠了多少钱?”  “他找了几家高利贷,具体数额目前还不清楚,我已经和高利贷公司的人说了,让他们不许动人,钱的事明天再说!”伍炜昱眉峰紧锁,痛苦的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爸惹了黑。社。会,唉……”真是一团乱,他脑子快成浆糊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简单的幸福 “你爸怎么惹上黑社会的?”听伍炜昱一说,童彦婉顿时头皮发麻,背心一阵阵的窜凉。  “听说是前几天喝了酒,开车和别人撞了,当时还打了人,那边的人是黑社会,放出话,说不会放过我爸!”伍炜昱很是懊恼,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也没时间过问伍宗盛的事,没想到,竟然惹出这么多 的麻烦。  伍炜昱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伍宗盛曾经对他说的话,不要赌,不要争,凡事三思而后行,现在倒好,他谨记父亲的教导,为人处世很是小心,可当父亲的,却全然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惹是生非,让 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没安宁的日子过。 “天啊!”童彦婉惊呼一声,冷汗直冒。 和童彦婉通完电话,季昀奕就为回去做着准备,工作还没处理完,他就这么一走了之,似乎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可他不走,心系小宇的安危,待在这里也是人在心不在。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回去。 给部门主管打了电话,让他另外派一个人过来。 也许是因为季昀奕的身份特殊,部门主管并没有为难他,答应晚上就派人乘夜机过去,他只要把文件合同交给同行的同事就行了。 季昀奕感激涕零,把工作交代了之后就订机票飞回德川。 搭乘半夜的飞机,身体明明已经困顿不堪,却愣是睡不着,他睁大眼睛,看钱包里的照片,是童彦婉和小宇的合影。 这照片到他手上还颇费了些周折。  那天他本来想去童彦婉的婚庆公司看看她,结果好巧不巧,遇上她被抢,他当时就开着车追,追到一个家属区外面,他的车开不进去,停了车再去追,两个贼已经不知去向,虽然没抓到贼,但他记下了车的型号,还有两个贼的特征,逃窜的大概地址,找到公安局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抓,因为他提供的资料详细,很快就抓到了两个贼,把童彦婉的提包找了回来,虽然他没有要求,但朋友却自作主张, 把提包里的照片拿给他看。 拿到照片,他就舍不得松手了。 朋友冒着受处罚的风险,让他保留了照片,这照片从此以后就在季昀奕的钱包里安了家。 有事无事就喜欢拿出来看看,怎么看也看不够,他的儿子那么的乖,他的老婆那么的甜,两张笑脸,看在眼中,暖在心头。 “彦婉,小宇……”坐在飞机上,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们,飞机飞得已经够快了,可他还是嫌慢,也许只有光速才能满足他对速度的要求。 他恨不得一瞬间就出现在童彦婉的面前,抱着她,安慰她。 飞行的几个小时,他一次次的摸出手机,想给童彦婉打一个电话,问问现在的情况,小宇找到了没有,在飞机上,他坐立难安,心弦绷得比琴弦还要紧,就连他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的警戒状态。 好多次,他差一点儿就按下了开机键,空姐一次次的来阻止,提醒他不能打电话,这关系到全机人的安危,不能乱来。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机放回西装口袋,他的心比飞机还飞得高,迟迟不肯落下。 窗外是乌沉沉的天空,什么也看不见,他闭上眼睛,眼前便出现了小宇和童彦婉的笑脸,那么的鲜活,仿佛触手可及。 童彦婉和伍炜昱在外面找了几个小时,直到凌晨三点,才回家去睡觉。 两人都太疲惫了,再找下去恐怕会出事。 童彦婉冲了个澡,穿着随时可以出门的衣服,躺在沙发上,时刻准备着出去找小宇。 沙发很宽大,童彦婉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伍炜昱睡在侧面的躺椅上,他一躺下就睡着了,童彦婉冲完澡出来喊他去冲澡,他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她也很疲惫,可闭上眼,却完全没有睡意,满脑子都是小宇,她活泼可爱的孩子。 真希望能睡一觉,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孩子已经找到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可等啊等,等得她已经不知道是凌晨几点,电话依然没有响起。 她在季昀奕打电话,处于关机状态,就知道他在飞机上,发条短信,让他下了飞机直接回家,她在家里等他。 现在的童彦婉,非常的脆弱,需要季昀奕的安慰。 坐在沙发上,一边等季昀奕回来,一边等消息,浑浑噩噩,大脑乱成了一团,比浆糊还要浆糊。 东边的天空将将泛白的时候,季昀奕披着风霜进了门。 听到开门声,童彦婉飞扑上去,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抱紧了季昀奕,在他的怀中,无助的颤……抖,抽泣。 “别哭,没事的,小宇一定会平安。”季昀奕在德川的公安局没有熟人,但他在公安厅有熟人,打了电话,对方一再保证,会全力营救,确保孩子的安全。 “季昀奕,都是我不好,没看好小宇,你打我吧,骂我吧!”童彦婉楚楚可怜的从季昀奕的怀中仰起头,她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惹人怜爱的凄楚。 别说不是她的错,就算真的是她的错,季昀奕也舍不得骂她,更舍不得打她。 她是他的心肝宝贝儿,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紧搂着童彦婉的肩,季昀奕温柔的握紧:“好了,好了,别自责,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乖,别哭,说不定明天小宇就回来了。” 季昀奕时时刻刻在为小宇担心,他很怕伍宗盛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伤害小宇,但在童彦婉的面前,他必须镇定,不能连他也乱了方寸。 “嗯,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吧,对不起,让你不能好好的工作。”她真觉得自己是个祸害,总是给季昀奕添乱,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更不想让他心烦。 “没事,我已经把工作交代好了,问题不大!”季昀奕捧着童彦婉的脸,小心翼翼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花:“别哭了,眼睛肿成核桃,不漂亮了!” “不漂亮就不漂亮,丑死算了!”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情顾及形象,只要小宇能回来,让她立刻变成丑八怪她也愿意啊! “走吧,去躺会儿。”季昀奕把童彦婉拉进了主卧。 “就这么躺吧,我不想换睡衣。”一有小宇的消息她就要赶着出门,换睡衣太耽误时间了。 “好!”季昀奕完全能明白她的心情,他也没有换睡衣的打算。 冲了个澡,也穿着可以随时出门的衣服,两个人躺在床上,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不忍心打扰对方。 一个姿势躺久了就特别的累,童彦婉翻了个身,不由得喘口气:“唉……” 季昀奕有力的长臂把童彦婉往自己的怀中拢了拢,凑到她耳边,温柔的说:“你怎么还没睡着,我以为你早就睡着了!” “小宇没平安回来,我怎么睡得着,伍叔叔也太过份了,他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过份,残忍还是可恨,都不足以形容童彦婉对伍宗盛的憎恶。 害她的爸爸,害她的儿子,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伍宗盛更可恨的人吗? 说赵桓禹可恨,但人家赵桓禹从未伤害过小宇,相反,对小宇不知道多好,和亲儿子差不多。 恶人和恶人一对比,孰更恶,昭然若揭。 “彦婉,你要坚信,小宇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这个信念,在季昀奕的脑海中不断的起伏,要说服自己,更要说服童彦婉。 这个时候,季昀奕最重要的工作是稳住童彦婉,让她的情绪不失控,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辈子,一起走,不是句空话,更要切切实实的落到实处,给她安慰,给她照顾。 “我很怕……”她当然希望小宇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可是……也许……会有意外,可怕的意外,她不敢想,一想就心惊胆寒。 从来不信神佛的童彦婉也在心中不停的祈祷:“上帝啊,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如来佛,求你们保佑小宇,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天蒙蒙亮,童彦婉就躺不住了,这一夜她几乎没能正常的入睡,推开季昀奕的手臂,起身在房间里走动。 柳月娥带着小念念睡小宇的床,童彦婉万分惆怅的走进小宇的房间,抱起小念念,给她调奶喝,然后换尿不湿。 这一夜,柳月娥也没睡好,做了一夜的噩梦,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家人恐怕只有小念念和伍炜昱睡得最熟,一个是不谙世事,一个是精疲力竭。 小宇不在家,可生活还是要继续,要吃饭,要睡觉,睡没睡好,如果还不吃东西,身体就垮掉了。 童彦婉给小念念洗屁屁换尿不湿的时候,季昀奕也起来了,去厨房做早饭。 只有季昀奕在家的时候,厨房才会使用,要忙影楼的事,童彦婉也没功夫做饭,她抱着小念念站在厨房门口,看季昀奕忙里忙外的做鸡蛋面。  鸡蛋面温暖的香气让童彦婉热泪盈眶,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疼爱她的丈夫,活泼可爱的孩子,等小宇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的抱抱他,亲亲他,并认真的告诉他,妈妈爱他。 第五百九十四章 自己的孩子最聪明 这一刻,她才想起,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抱过小宇,亲过小宇了。 忙碌的工作,生活的一部分乐趣被她忽略了,现在才发现,希望不会太迟。 悄无声息的走到季昀奕的身后,她空出一只手来,抱住了他的腰:“季昀奕,谢谢你。” “彦婉,我们是夫妻啊,为什么要说谢?”锅里熬着香浓的番茄鸡蛋汤,季昀奕把火关小,然后转过身,回抱童彦婉:“别说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管他付出再多,只要她能感受到,他都觉得那是值得的。 爱,不仅仅要深埋在心底,更要说出来,表达出来,那才是爱应有的表达方式。 季昀奕深以为然,时时刻刻,都想把自己对童彦婉的爱表达。 谁说男人不可以做饭,他就要为他爱的女人做,这不是负担,是幸福,一辈子做下去,他希望这一辈子很长很长,不管有多长,他都不会厌倦。 童彦婉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季昀奕不明白童彦婉摇头的意思,纳闷的看着她:“你不是也说我适合当家庭煮男吗?”  “太委屈你了!”童彦婉睁大眼睛,努力的把眼眶中的幸福泪水统统逼回去,她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伤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痛苦的时候,绝望的时候,无助的时候……快乐的时候就不要再流泪了, 她应该开心的笑,为自己有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公感到高兴。  “说什么呢,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我觉得很幸福,真的!”季昀奕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看到小朋友家里边儿有爸爸妈妈一起做饭,一起散步就特别的羡慕,他也渴望着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生活, 他是一个家庭观念很强的人,把亲人视作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是事业,荣誉和财富所不能比拟的。 缩在季昀奕的怀中,贪婪的吮吸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淡淡的温馨,淡淡的暖意…… 心里挂念着小宇,童彦婉虽然没有胃口吃饭,但为了不辜负季昀奕的劳动成果,还是勉强端起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 一人一碗面,就伍炜昱吃得最快,虽然只睡了四个小时,但他的精神状态不错,想必之下,童彦婉一刻也没睡,人看起来憔悴得多,黑眼圈几乎挂到她脸颊的颧骨上。  “炜昱,你打电话问问警察局局长,看他们现在找到哪里了,有没有眉目?”童彦婉知道警察肯定还没找到小宇,如果找到,电话早就打来了,在没消息的情况下,她知道一些进程也好,不然自己胡思 乱想,也没个结果。 “好,我待会儿就打电话问。”伍炜昱看了看时间:“现在还太早了,说不定人家在休息,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不太好!” 虽然很不情愿,可伍炜昱说得在理,童彦婉只能点头。 在这个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找个人就像大海捞针。 针再难捞,还是得捞! “季昀奕,我不想在家里等消息,吃了饭我们就出去找吧!”童彦婉又对伍炜昱说:“一有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 “那是肯定的!”伍炜昱吃完面,抽了纸巾抹抹嘴:“我现在去公司了,有事情电话联系!” 临出门,童彦婉急急的喊:“别忘了解决你爸的债务问题!”  伍炜昱走到门口,回过头,说:“姐,说句实话,要立刻解决肯定是不可能,数额或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大得多,我只能尽力而为,还有黑社会那边,我已经找人打点了,还没有回话,稍晚我再详细给 你说!” 童彦婉急切的问:“大概需要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待会儿再说,我走了!”伍炜昱耸了耸肩,换好鞋开门出去。  “唉……”童彦婉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很担心伍宗盛欠的钱数额太大,炜昱还不上,她卖房子卖公司也还不上,现在季昀奕的财产还冻结着,用不了,如果还不上,小宇待在伍宗盛的身边就会一直很危险 ,还有黑社会那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啥麻烦都凑一堆来了。 现在只希望警察能比黑社会先找到伍宗盛和小宇,把他们保护起来,除此之外,她再别无他求。 小念念交给柳月娥照顾,季昀奕带着童彦婉出了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车流涌动,堵在了一起,根本寸步难行。 童彦婉心急如焚,她总觉得自己在这里耽误一秒,小宇就多危险一秒,她恨不得跳下车,一路奔往小宇所在的方向。 这个时候,季昀奕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来电,眉峰一展,迅速接听:“喂,怎么样……找到了,太好了,谢谢,什么,怎么会这样……” 童彦婉还没来得及高兴,猛然看到季昀奕的脸色大变,她心口一紧,惊恐万分的瞪大了眼睛:“找到小宇了吗?” “季昀奕,怎么样了,小宇是不是……”童彦婉心急如焚,抓着季昀奕,情绪已经濒临失控的边沿。  季昀奕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中控台上的盒子里,然后拍拍童彦婉的肩:“别这么紧张,小宇应该没事,你听我说,警察只找到伍宗盛,小宇没有和他在一起,现在正在审讯,会尽快找到小宇的下落。 ” “小宇怎么没和他在一起,去哪里了,是不是把小宇藏起来了?”童彦婉精神突然间有些恍惚,大脑急速的运转,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小宇不会有事,小宇一定不会有事……” “是啊,小宇一定不会有事的!”季昀奕把童彦婉拉入怀中,轻揉着她的背,温柔的说:“我们现在就过去,找到伍宗盛,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小宇了。” “好,马上去,现在就去!”童彦婉使劲推开季昀奕,猛拍中控台:“快,快开车,我要去找小宇,小宇在等着我……” “嗯!”季昀奕点点头,一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风驰电掣,朝公安局驶去。 在警察局见到伍宗盛,童彦婉飞扑上去,抓着他的衣服,拼命拉扯:“小宇呢,小宇在哪里,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还给我,把小宇还给我……” 她就像疯了一般,大声的嘶喊,大声的哭泣,汹涌的泪水,布满了她苍白的脸。 伍宗盛似乎也是一夜没阖眼,看起来非常的憔悴,一双眼睛,赤红肿胀,遍布血丝,在童彦婉的哭喊声中,他一直沉默,甚至不看她,愣愣的看着墙的某个位置。 “你快说啊,小宇在哪里?”童彦婉挥舞着拳头,愤愤的砸在伍宗盛的身上:“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她的小宇,小宇…… 身体好似被抽空了一般,突然间就没有了力气,季昀奕眼疾手快,把下坠的童彦婉揽入怀中,紧紧扣着她的腰,给她支撑。 头埋在季昀奕的胸……口,童彦婉低低的哭着。 泪水浸湿了衣衫,季昀奕胸前一片冰凉。 “彦婉,别哭了,一定会找到小宇。”季昀奕剑眉紧拧,狠狠瞪着伍宗盛,他眼中的威仪,让人不寒而栗:“伍宗盛,你到底想怎么样?” 伍宗盛冷冷的瞥了季昀奕一眼,缓缓的低下头,声音嘶哑又颤……抖:“不是我不说,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让我怎么说,说什么?”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小宇是你带走的,他去了哪里,只有你最清楚。”季昀奕忍着怒火,厉声呵斥:“伍宗盛,别再拐弯抹角,快说!”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让我怎么说?”伍宗盛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比鸭子还嘴硬。 警察说他们会继续找小宇,也会继续审伍宗盛,然季昀奕和童彦婉回去等消息。 在公安局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季昀奕问到找到伍宗盛的地方,便带着童彦婉去了,他想再去附近找找,说不定能有蛛丝马迹。 车绕着环山公路开了一圈又一圈,除了山和树,再没有别的发现。 “季昀奕,小宇会不会自己跑回去?”望眼欲穿,童彦婉试图往好的方面想,不能再往坏的方面想了,不然她真的要疯掉。 “也许会吧,他这么大了,知道自己家住哪里,说不定一路问着回去了。”季昀奕顺着童彦婉的话说,两个人都很担心,又都满怀着希望。 童彦婉忙不迭的点头:“嗯,小宇两三岁的时候就能说清楚家里的小区名字,多少单元多少楼,他都知道,小宇那么聪明,一定能回去。” “对,小宇很聪明!”季昀奕的儿子,是最聪明最可爱的孩子! “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小宇肯定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了,说不定还能遇上。” “好的!” 季昀奕调转车头,往回开。 一路上他开得特别的慢,童彦婉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路边的行人,一有和小宇个子差不多的小孩子,她就心情激动,可现实还是让她失望了,小宇并没有自己回去。  从早找到晚,除了早上吃了半碗面条,她就只喝了些水,没再吃其他的东西,虽然没吃东西,可她并不觉得饿,甚至也不觉得困,精神百倍,不找到小宇不罢休。 第五百九十五章 有惊无险 警察那边审伍宗盛也没审出结果来,他只说早上去买吃的,让小宇在车上等他,可他买完吃的回去,小宇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宇不见的地方,童彦婉和季昀奕也去找了,附近的街道,警察已经一一排查过一遍,并没有小宇的下落。 找不到小宇,连警察也说可能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彦婉,你急也没有用,车站火车站都有警察过去,我们现在回家等消息。”季昀奕很担心,没找到小宇,童彦婉的身体先垮掉了,像她这样不吃不喝不睡,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季昀奕知道自己 不能垮,虽然没胃口,还是硬吃了些东西,昨晚他也睡得不踏实,但好歹还是睡着了一两个小时,可童彦婉,恐怕连一分钟也没有睡着,睁着眼等天亮。 “好吧!”童彦婉的头无力的靠在车窗上,她已经开始绝望了,找不到小宇,她的心也缺失了一大半。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季昀奕的手落在童彦婉的肩膀上,拍了拍,给她打气。 “你怎么了?”虽然季昀奕在专心的开车,可他还是会时不时的看童彦婉一眼,突然发现,她痛苦的捂着头,眼睛眉毛皱到了一起。 “我没事……”童彦婉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头痛欲裂,连说话也有些吃力,想来是因为她没休息好,又奔波了一天,才会头痛。 “真的没事?”季昀奕不放心的看着她,剑眉拧成了一条麻花。 “嗯,没事,我只是有点儿困!”童彦婉缓缓的侧躺下去,头枕在季昀奕的腿上,睡一下,应该会好起来。 季昀奕把车开得很慢很慢,正襟危坐,不敢乱动,他想让童彦婉睡得舒服一些。 躺在季昀奕的腿上,童彦婉闭上了眼睛,明明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可还是睡不着,季昀奕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似乎有安神的作用,躺了一会儿,童彦婉的头就不那么痛了。 车缓缓开进车库,季昀奕一踩刹车,童彦婉就坐了起来:“到了?” “嗯,到了。”季昀奕伸手揉了揉童彦婉的后脑勺:“回去洗了澡再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别想,明天什么都会好起来。” “但愿吧!”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着,其实她也想睡,一闭眼一睁眼,小宇就回来了,受着这种痛苦的煎熬,真是会要了她的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回到家,柳月娥已经带小念念睡觉了,从劳务公司请来照顾柳月娥和小念念的零时工等到季昀奕和童彦婉回去,才离开。 季昀奕体贴的为童彦婉放了大半缸温热水,让她好好的泡个澡,泡澡的水里还放了些帮助睡眠的薰衣草精油。 泡在水中,全身的筋骨都松了,童彦婉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现在这么享受,不知道小宇怎么样,是不是在外面受苦,吃得好吗,睡得暖吗? 季昀奕悄无声息的坐在了童彦婉的身后,宽大的手落在她的肩头,为她揉。 “谢谢!”肩膀确实很酸痛,季昀奕揉一揉,顿时感觉好多了,童彦婉回过头,冲季昀奕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满是苦涩。 “我给你剪了点儿饺子,待会儿洗了澡就出去吃。”季昀奕俯身在童彦婉的头发上嗅了嗅,奔波了一天,略有些酸臭。 他散开她的头发,捧了点儿水浇到头顶,然后挤上洗发水,细致入微的为她清洗秀发。 洗澡洗头之后一身清爽,连奔波一天的疲惫也统统的洗去了。 童彦婉吃着季昀奕为她做的香喷喷煎饺,不断的告诉自己,天还没有塌下来,小宇会回来,生活也会继续。 二十个饺子,她吃了一半,剩下一半推给了季昀奕,实在是吃不下了。 “再吃两个。”季昀奕拿起筷子,夹一个饺子喂到童彦婉的嘴边,就怕她没吃饱,饿着了。 “不吃了,真的吃不下。”童彦婉的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十个饺子下肚,她已经撑到了嗓子眼儿,别说一个饺子,就是半个饺子,也没有了存放的空间。 季昀奕呐呐的收回手,把饺子送入自己的口中,一口一个,十口吃完剩下的饺子。 睡觉之前,季昀奕还热了牛奶给童彦婉喝,吃饱喝足,哄着她睡觉。 她想像昨晚那样穿着衣服睡,却被季昀奕三下两下扒了个精光,他说,穿着衣服睡,睡不好,不穿衣服才睡得好。 也许真的是这样,童彦婉缩在季昀奕的怀里,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她睡得特别沉,但噩梦却没有放过她,翻来覆去,在脑子里搅动,让她不得安宁。 童彦婉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的梦话,也不知道自己踢了多少次被子,更不会知道她把季昀奕吵醒了多少次。 她在噩梦中挣扎,季昀奕默默的陪着她,抱着她,给她打气,给她加油。 “小宇,小宇……”梦中,她眼睁睁的看着小宇被人带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童彦婉微启的口中溢出,她拼了命的想追上去,可是,小宇却不见了。 看不到小宇的人,只能听到小宇的哭声,童彦婉也大哭起来。 季昀奕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染湿他的胸……口。 被梦靥纠缠了整整一夜,这一夜,过得并不安稳,甚至可以说很痛苦。 第二天一早,季昀奕和童彦婉还在睡梦中,接到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小宇在距离德川四百公里的地方找到了,现在正在回德川的路上。 这天大的好消息让童彦婉有身处梦境般的不正式感。 她懵懵懂懂,精神涣散,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季昀奕,我……我……是不是在做梦,不是在做梦……对吗,不是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是真的,小宇找到了,很快就会回来,乖,去打扮打扮,我们待会儿就去接小宇。”季昀奕捧着童彦婉的脸,笑意盎然,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就说小宇会平安的回来。” “季昀奕,你……你掐我一下,我还是不敢相信。”童彦婉伸出手:“快掐一下。” “呵,好,我掐了你可别喊疼啊!”季昀奕失笑的摇了摇头,终于还是握着童彦婉的手,轻轻的掐了一下。 “不疼,不疼,使点劲儿。”她真怕自己是在做梦,迫切的需要证实,这不是梦,她的小宇真的要回来了。 “那我使劲了!”在童彦婉的要求下,季昀奕当真加重了指尖的力道,在童彦婉白皙的手背上掐出一个淡淡的红印。 “哎哟……哈哈哈……”童彦婉痛叫一声,然后哈哈大笑,眼泪也笑了出来,顺着脸颊流淌,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太好了,小宇,妈妈爱你! 童彦婉一跃而起,跳下床,抓起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催促季昀奕:“快快快……小宇在等我们,他一定非常的想念我们!” “不用着急,回来还得一些时间,警察让我们十点钟过去。”季昀奕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七点,三个小时,该如何打发,别说度日如年,就是度分也如年了。 “十点钟啊?”童彦婉穿衣服的动作顿时慢了很多,她哭丧着脸:“我好想听听小宇的声音……”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天两夜的时间,小宇过的好吗? “等小宇回来了,你每天听个够!”季昀奕把童彦婉推进浴室:“快洗脸刷牙再化个妆,你今天的脸色很差,黑眼圈又重,别到时候把小宇给吓着了。” 对着镜子一看,童彦婉自己也给吓了一跳,果真如季昀奕说的那般,一脸菜色,黑眼圈又深又重,完全可以不用化妆,天然的烟熏妆。 从来不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慢,三个小时的时间,童彦婉几乎是数着一分一秒的在度过,早早的让季昀奕带她到公安局外面等,她要在第一时间看到小宇,更要在第一时间拥抱小宇。 小宇,小宇…… 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也不知道小宇有没有感应到,妈妈好想他! 随着时间的临近,童彦婉抓紧了季昀奕的手,把紧张的情绪传递给了他。 季昀奕宽厚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艰难的挨过三个小时,十点二十五分,载着小宇的警察缓缓驶入童彦婉的视野。 当她抱着小宇痛苦流涕的时候,还有不真实的感觉。 童彦婉抱着小宇,季昀奕搂着她们两个,一家三口,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办完手续,季昀奕和童彦婉便可以带着小宇回家了。 小宇身上还穿着前天晚上的那身衣服,又酸又臭又脏,脸上手上也是脏兮兮的。 童彦婉很担心小宇在外面受虐待,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影响。 不过还好,小宇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滔滔不绝的说他知道叔叔阿姨是坏人,但他不害怕,因为他是男子汉,而小宇口中的叔叔阿姨便是警方抓获的贩卖妇女儿童的团伙中的两名重犯。 连人贩子都说小宇很听话,不哭不闹,嘴巴也甜,叔叔阿姨的喊他们,使得他们放松了警惕,小宇才得以向警察求助。  还好有惊无险,小宇平平安安的回了家。 第五百九十六章 没有人懂他 童彦婉抱着小宇就舍不得撒手,这一天两夜,完完全全是对她的煎熬和折磨。 小宇乖巧的抹去童彦婉的眼泪:“妈妈不哭,小宇看不见妈妈就特别的想妈妈,妈妈想念小宇吗?” “想,想,当然想!”吸了吸鼻子,童彦婉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再见不到小宇,妈妈就要急死了。” “妈妈,我们快回家吧,我想爸爸妈妈,也想外婆妹妹和舅舅。”小宇拽着童彦婉往停车场走:“快走,快走,我好想回家啊!” 童彦婉抱着小宇坐在副驾驶位上,依然心有余悸。 小宇就是童彦婉的命。 “爸爸,你给我煮番茄鸡蛋饭好不好,我好想吃啊!”小宇抿抿嘴,摆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好!”季昀奕笑着对童彦婉说:“我们儿子还真是要求不高,不想吃山珍海味,只想吃番茄鸡蛋饭。” “你手艺好嘛,煮的番茄鸡蛋饭比山珍海味还好吃,不光小宇喜欢吃,我也喜欢吃。”童彦婉终于真心的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小小的车厢内满是温暖的笑,一家三口人在一起,便是最开心的事。 “哈哈,你们喜欢吃就好,我当一辈子家庭煮夫也愿意啊!”季昀奕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童彦婉的头发:“把你喂成肥猪,我就放心了!” 童彦婉娇嗔的推开他的手:“讨厌,我才不要当肥猪!” “哈哈哈……”季昀奕大笑连连:“肥点儿好,我喜欢你肥点儿!” “去你的,我才不要迎合你的重口味。” 一家人团聚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突然到来的赵桓禹打破。 童彦婉不想给他开门,索性带着小宇和念念躲进了房间,让季昀奕单独与他相对。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赵桓禹来找季昀奕,肯定是有事,应该还是梵香山的开发项目,这事季昀奕对童彦婉说过,他爱莫能助,赵桓禹却锲而不舍。 赵桓禹也不拐弯抹角,开出了天价求季昀奕帮忙。 钱对于现在的季昀奕来说确实重要,但并不是什么钱他都会接受,特别是赵桓禹,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以内。 季昀奕送走赵桓禹,听到关门声,童彦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急急的拉着他问:“怎么样,怎么样,他找你还是不是上次那件事?” “嗯,就是上次那件事,我已经拒绝了。”季昀奕笑着说:“别担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会让赵桓禹有机会害我!” 童彦婉微蹙了眉,不满的嗔道:“赵桓禹也真是的,自己都快死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还不如好好的养身体,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就是说,我还劝他了,可他不听,我也没办法,他爱折腾就折腾去,我们也管不着!”季昀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喘一口气:“呼……小宇平安回来,我明天也要销假上班了!” “你就知道上班上班,也不说陪我们好好的去玩两天。”童彦婉突然有点儿吃醋了,和季昀奕的工作吃醋,感觉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没有工作来得重要,忧伤的看着他,活脱脱一个怨妇。 季昀奕哑然失笑,深深的望着童彦婉,眼角的鱼尾纹皱在了一起。 “等以后我有空的时候一定带你们出去玩儿,最近确实抽不出时间,这两天的假也已经很不容易了,乖,听话,等我忙过这一阵!” “好吧!”童彦婉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她也知道,说不动季昀奕。 季昀奕也才到公司上班,老是请假也不行,他现在要发展事业,必定会忙一些,这些她都可以理解,只是不知,要她等多久,才能等到他有空。 隔壁在重新装修,柳月娥暂时住在童彦婉这边儿,伍炜昱便搬去他自己的房子,本是买来以后结婚住的,现在提前住了进去。 童彦婉把小宇送去学校,自己回影楼上班,几天没踏进影楼了,她一出现,立刻被包围,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都很关心小宇。 说得嘴都干了,才打发了那群女人,童彦婉躲进办公室,端着水猛灌。 一杯水还没喝完,前台就打电话进来,说外面有人找她。 出去一看,是赵桓禹,坐在休息区喝茶。 童彦婉当场就想躲,却被眼尖的赵桓禹看到,朝她热情的打招呼。 赵桓禹的热情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她扭扭捏捏的走过去,坐到赵桓禹的对面,撇了撇嘴:“你找我干什么?” 不等赵桓禹开口,她急急忙忙的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让我劝季昀奕帮你,那你就不要浪费口舌了,我不会劝他帮你,相反,我还会劝他不要帮你。” “OK,我不废话!”赵桓禹似乎早就料到童彦婉会这么说,脸上不但没有失望的神色,反而笑了起来:“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把以前给你拍的那些视频传上网吗?” 童彦婉心头一凛,咬牙咒骂:“无耻!” “是啊,我是无耻!”赵桓禹耸了耸肩,脸皮非常的厚,被骂也无所谓,依然笑容不减:“你知道我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手段而已……” 收拾起心情,童彦婉义正严词的说:“就算你把那些视频放上网,我也不会劝季昀奕帮你,季昀奕的安危比我的面子重要得多,就算我这辈子都没脸见人,我也不会向你妥协!” 童彦婉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赵桓禹有机会害季昀奕。 变……态的赵桓禹就是毒药,根本沾染不得! “你还真够维护他!”赵桓禹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深深的盯着童彦婉,好似要把她的心看穿一个洞,看清楚季昀奕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是我丈夫,我不维护他谁维护他?”童彦婉霍的站了起来:“你请回吧,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季昀奕还有小宇的面前,你要上传视频就传,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别以为手里有筹码就可以要 挟我们,走,这里不欢迎你!” 赵桓禹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他的眼中,似乎是悲凉的荒漠,丝毫没有生气。 端端的看了童彦婉半响,才开口道:“你说过,下辈子嫁给我,还算不算数?” “啊?”童彦婉惊诧的盯着赵桓禹,猛然想起,四年前,她确实说过这话。 她还记得赵桓禹的回答:“我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下辈子。” 然后,她又说了一句很傻很傻的话:“那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我比季昀奕活得久,你比冯蔚蔚活得久,等他们都去了,我们再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爱上了赵桓禹,却不知,爱季昀奕才是爱得最深,爱得最真。 暗暗的嘲笑自己很傻很蠢,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下辈子还要嫁给季昀奕。” “哦!”赵桓禹颇有些伤感的低着头,站了起来。 赵桓禹的脸色非常的糟糕,行动也有些迟缓,童彦婉紧张的看着他,真怕他会一不小心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再见!”赵桓禹缓缓的从童彦婉的身旁走过,苍白的脸上挂着晦涩的微笑。 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很慢! 童彦婉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看着赵桓禹走出影楼,才喘了口气。 终于走了! 她正打算转身回办公室,却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童彦婉快步冲出去,看到趴在地上的人,虽然只有背影,但她还是认出那是赵桓禹。 已经有路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童彦婉蹲在赵桓禹的身旁,推了推他的肩:“赵桓禹,你怎么样了,醒醒啊,醒醒……” 赵桓禹双眸紧闭,眉峰深锁,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童彦婉推推他,他的眼珠子动了动,然后一伸手,抓紧了童彦婉的手腕儿,像铁钳一般,推也推不开,掰也掰不开。 “赵桓禹放手,放手……”童彦婉急出一身的汗,眼见赵桓禹那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她只能由着他抓着,手腕儿痛得快断了。 120很快就来了,把赵桓禹抬上了车,童彦婉的手腕儿被他抓着,没办法,只能跟着去。 虽然是处于昏迷状态,但赵桓禹似乎还有一些意识在,上了120急救车,他就松开了童彦婉的手,张张嘴,嗓子里挤出一个字:“童……” 童彦婉冷冷的盯着赵桓禹,在心中猜测,他到底是不是装的,如果是装的,也装得太像了吧,那脸色,那表情,可真够到位的。 “别喊了,我在这里,就当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去医院,以后再有什么事,都不准来烦我!” 话音未落,医生护士齐刷刷的看向她,那眼神,好似在谴责她冷血,对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不应该以这种口气说话。 真是百口莫辩,童彦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扭头看着窗外,假装不知道自己正在遭受众人的谴责。  赵桓禹进了急救室,医生从电脑里调出了他病历,童彦婉这才知道,赵桓禹曾经移植过一个肾脏给他的爸爸,现在他唯一的肾脏开始衰竭,找不到合适的供体,他离死已经不远了,身体的免疫力急速开始下降,时有昏厥。 第五百九十七章 忘记过去 听医生说赵桓禹的病情,童彦婉心惊胆颤,她仿佛看到他在死亡线上挣扎。 赵桓禹那么有钱,一定可以找到供体,有了供体,他就不会死。 虽然是自己很讨厌很憎恨的人,可她还是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死去,衷心的希望他能好起来,战胜病魔。 可医生说赵桓禹的血型非常稀少,要找到合适的供体不容易,一般只能在直系亲属里边儿找。 当初他会移植一个肾脏给他的父亲也是这个原因,找不到别的供体,只能用他的。 现在,他又能用谁的? 儿子还太小,他不能自私,因为自己,而害了孩子。 这也是他一直没告诉叶静秋他真实病情的原因之一。 有恩恩代替他活着,他已经很高兴,此生足矣! 紧急抢救之后,赵桓禹暂时抱住了性命,他有一次从鬼门关外转悠了一圈回到了人间。 睁开眼,看到童彦婉和季昀奕,他虚弱的笑了:“我还没死啊……” “你是祸害,没那么容易死,要遗臭万年呢!”童彦婉说:“要不要给你的家人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 赵桓禹轻轻的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她那么……大的……肚子……过来……也帮不上忙……给我……我的……助理……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你也真是的,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也不找个人跟着,一个人出来,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童彦婉忍不住斥责了赵桓禹几句,他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让她看着都着急。 被训斥之后,赵桓禹只撇了撇嘴,艰难的摸出手机,递给童彦婉:“开锁密码是四个零……电话薄里……张林……” “嗯!”按照赵桓禹的指示,童彦婉拨通了赵桓禹助理张林的电话。 等张林到了医院,她才和季昀奕离开。 童彦婉一边走一边说:“医生说赵桓禹最多再活一年,他现在的身体应该好好的修养,说不定还能活久一点!” “别人的事我们也管不着。”季昀奕酸溜溜的说:“看你那么关心他,我真要吃醋了!” “哎呀,你别想歪了,我只是看他可怜……”童彦婉急急的解释:“我对他真的没感觉,你可不要误会啊!” “我开玩笑的!”季昀奕淡淡的一笑:“就算以前你对他有感觉,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我不会计较。” 童彦婉大窘,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我知道错了,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吧!”  “我早就忘了!”季昀奕揽着童彦婉的肩:“说来道去都是我的错,忽略了你,才让他有机可趁,以后啊,我不会再忽略你了,就算工作再忙,我也会抽时间陪你和孩子,家庭比工作更重要,名誉钱财权 利都是身外物,你们才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咦,好肉麻哟!”童彦婉嬉笑着推开季昀奕:“快走吧,回去吃午饭了,好饿!” 坐上车,童彦婉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季昀奕:“你知不知道赵桓禹的老婆是怎么死的?” 季昀奕摇摇头:“不知道,看新闻说是谋杀,但凶手好像一直没抓到。” “是啊,赵桓禹也真是的,老婆死了也没见他多难过,好像也不急着抓凶手,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童彦婉嘀咕道:“说不定就是赵桓禹自己杀的,他那么变……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呵,你管他那么多,他的事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季昀奕拍了拍方向盘:“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了,别人的事,真和我们没关系!” “是啊,是啊,和我们没关系!”童彦婉嬉笑着说:“我也是好奇嘛,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的好奇心可还真是过!”季昀奕轻笑着摇了摇头。 “季昀奕,你说说,谁最有可能杀赵桓禹的前妻,除了他自己,还有没有别的人?”童彦婉兴致勃勃,拉着季昀奕不撒手:“你猜会是谁?” “这个真不好说!”季昀奕猛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别说话了,我要开车。” 童彦婉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好嘛,不打扰你开车,专心点儿!”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家,季昀奕不进厨房,进了卧室,从他的旅行袋里取出一把藏刀。 “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童彦婉跟进卧室,看着季昀奕手中漂亮的藏刀,两眼放光:“哇,很漂亮啊,是不是给我的礼物啊,你说去北京给我买礼物的,难道就是这个?” 季昀奕盯着寒光熠熠的刀身,轻声说道:“这刀不是我的,是……叶静秋的!” “叶静秋?”童彦婉从季昀奕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惊恐的捂着嘴:“你怀疑是叶静秋杀了赵桓禹的老婆?” 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季昀奕依稀记得,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报道,赵桓禹的老婆是腹部中刀伤及动脉,流血过多死亡。 “呀,说不定真的是她!”童彦婉的心揪紧了,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背心一阵窜凉,打了个寒颤。 “我们别瞎猜了,反正不管我们的事!”季昀奕把藏刀放回旅行袋:“改天把刀快递给叶静秋。” “别改天了,就今天吧,你快打电话问问她的地址,我可不想家里多这么个东西,怪吓人的!”万一真是杀过人的刀,那……那……也太可怕了! “嗯!”季昀奕摸出手机,给叶静秋打电话。 他还没说什么事,叶静秋就高兴的告诉他,她已经到德川了,刚刚下飞机,正想给他打电话。 “你来德川找赵桓禹?”季昀奕淡淡的问。  “是啊,他不让我来,我还是来了,谁说怀孕不能坐飞机了,我就没什么,医生也说我状况很好,可以坐飞机。”叶静秋笑着说:“谢谢你还记得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要给赵桓禹打电话,给他个惊喜。 ” “好,你给他打吧,我待会儿再和你联系!” “再见!” 季昀奕挂断电话,对童彦婉说:“她已经到德川了!” “你准备自己拿给她?” 还是不要了,想想都可怕,不管是叶静秋还是赵桓禹,都是不能接触的人。 “到时候再说!”季昀奕淡淡一笑,耸了耸肩,把藏刀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轻轻的阖上。 童彦婉瞅了床头柜一眼,凉从背心窜出,她甚至不敢靠近,拉着季昀奕的胳膊,瑟瑟的说:“我陪你煮饭。” “好啊,走吧!”季昀奕从童彦婉的手中抽出胳膊,圈住了她的肩:“别害怕,不过是一把刀而已,没事!” “嗯!”童彦婉呐呐的点点头,跟上季昀奕的脚步,进了厨房,她帮忙切胡萝卜,却有些心不在焉,切着切着,心思又飞到那把藏刀上去了。 刀锋沿着指尖落下,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指,把中指指尖的长指甲切下来一片,指尖还切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 伤口虽然小,血却猛的冒了出来,把红红的胡萝卜染得更红了。 “哎哟!”她低呼一下,抬起剧痛的手,满目的血红。 血流得很快,顺着手背往下淌,形成了一条刺眼的血痕。 季昀奕正在淘米,听到她的低呼,立刻转头,眉头一皱,抓住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谢谢!”季昀奕的口腔热呼呼的,伤口被他吮一吮,似乎也没那么痛了,童彦婉低低的道谢,在心里暗骂自己笨,总是这样毛手毛脚,伤了自己,让季昀奕担心。 良久,季昀奕在松开了童彦婉的手指。 他细细的盯着伤口,浓眉的剑眉拧得跟麻花似的,又紧又深。  “过来!”他紧握着童彦婉的手,拉她到客厅,细心的为她的伤口消毒,再贴上创口贴,关切的说道:“你就在客厅看电视,手尽量不要碰水,流这么多的血,不知道要吃多少个鸡蛋才能补回来,以后你 还是不要进厨房了,总是出事故。” “我想帮你的忙嘛!”童彦婉委屈的看着季昀奕,辩解道:“哪里有总是出事故,偶尔出事故罢了,你真夸张。” “不管是偶尔还是经常,你以后都不许进厨房了!”看到那些刺目的血红,季昀奕的心就猛烈的抽痛,他不想再看到她流血,永远也不想。 “好嘛,我不去厨房就是了,以后厨房就是你的天下!”童彦婉笑嘻嘻的说:“季昀奕大厨,今天中午准备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呢?” “招牌菜是茶树菇炒腊肉,麻婆豆腐,清炒土豆丝还有番茄鸡蛋汤。”季昀奕朝卧室瞅了一眼:“你妈妈在卧室上网?” “是啊,她最近可喜欢上网了。”童彦婉推了季昀奕一把:“你去做饭吧,我看看小念念,然后就去接小宇。” “嗯!”季昀奕抬腕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准备走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童彦婉一跃而起,脚步轻快的走进主卧,保姆正在给小念念喂奶,逗了小念念一会儿,童彦婉朝次卧走去。  柳月娥在电脑上看照片,然后把有伍宗盛的照片一张张的删掉,她甚至已经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见伍宗盛。 第五百九十八章 离婚就要离干净 “妈……”童彦婉推开虚掩的门,她看到柳月娥在悄悄的擦眼泪,擦干眼泪之后,才回过头,冲她微笑,眼睛还有些泛红。 删得掉照片,却删不掉记忆。 过去快乐的记忆,到现在,已经变成了说不尽的痛苦。  柳月娥也曾在伍炜昱的劝说下产生过原谅伍宗盛的念头,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男人有钱了,难免有精。虫。上脑犯糊涂的时候,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让她没办法再原谅他,那个自私的男人, 翻手云覆手雨,伤透了她的心。 伍宗盛欠下的债让伍炜昱焦头烂额,她看在眼里,也急在心头,不为伍宗盛,也要为伍炜昱,父债子还,她打算卖掉房子,帮忙还债,减轻儿子的负担。 “彦婉,该去接小宇了!”柳月娥拿起拐杖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童彦婉快步上前,扶住柳月娥:“好啊,外面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你不用扶我,我可以自己走!”柳月娥推开童彦婉的手,板着脸说:“别把我当没用的老太婆。” 呐呐的收回手,童彦婉很是尴尬:“妈,你别这么说,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走吧!”柳月娥杵着拐杖,走得还挺快,在童彦婉的前面,一脚深一脚浅,很快就走到了门口。 看着妈妈艰难行走的背影,童彦婉的心又酸又涩,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她看到妈妈在删照片,其实照片删了也好,免得看着伤心。 伍宗盛根本就是个坏蛋,希望妈妈能早些解脱出来,不要再缅怀过去了。 童彦婉快步跟上,和柳月娥一起出了门。 夏季快要结束,商场的橱窗里开始上秋天的新装,从玲琅满目的橱窗前经过,童彦婉看到一身衣服很适合柳月娥。 “妈,你看这衣服,好看不,待会儿接了小宇回来,你去试试?” 柳月娥淡淡的瞅了橱窗里的衣服一眼,直摇头:“我不想买衣服,穿以前的衣服就行了。” 车祸之前,柳月娥很喜欢逛街,虽然衣服买得不多,但每一季都会买上一两件,但车祸之后,她不再喜欢逛街,更不喜欢买衣服,近一年的时间,她没有买衣服了。 童彦婉知道她是不想进商场被人侧目,没说什么,默默的走了。 到达人山人海学校门口,小宇还未放学,童彦婉和柳月娥耐心的等在外面。 “彦婉……”柳月娥沉默好久,终于开了口,却半天没有下文。 “妈,怎么,有什么事吗?”童彦婉微微侧头,纳闷的看着柳月娥,满腹的疑问,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唉……”柳月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想把房子卖了……还债……” “啊,卖房子?”童彦婉大吃一惊,没想到妈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虽然柳月娥的房子可以卖两百多万,可对于伍宗盛欠的债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 和伍宗盛离婚,柳月娥就只分了那一套房子,现在卖掉房子,她等于是一无所有。 “嗯!”柳月娥点点头: 童彦婉极力反对:“妈,别卖,真的别卖,你卖了房子,就什么也没有了。” “谁说我什么也没有了,有你有小宇还有炜昱。”柳月娥一本正经的说:“难道我卖了房子,你们就不管我了吗?” “妈,你卖不卖房子我们都要管你,我只是觉得……” “别劝我,我已经决定了,房子一定要卖。”柳月娥抓着童彦婉的肩,语重心长的说:“放心吧,我不会在你那里住很久,手上还有些钱,明天就去看房子,够买一套一室一厅,买了我就搬出去住。”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搬出去住,以后就和我们住,我和季昀奕可以照顾你。”童彦婉有些气恼,觉得柳月娥说这种见外的话,就是不把她当女儿。  “彦婉,和你们住我总觉得不太方便,我还是想自己住,没关系的,妈妈现在生活可以自理,不需要你们的照顾,完全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等童彦婉开口,柳月娥又说:“就这么决定了,你不要再 劝我,劝也没用,我不会再改变主意了。” “妈……” “你看,小宇出来了,在招手呢?” “妈……” 唉……无声的叹了口气,妈妈的固执,童彦婉是知道的,她说再多也没用,只能顺了妈妈的意,校门口接孩子的人散得差不多了,童彦婉牵着小宇,和柳月娥一起回家。 童彦婉回去把柳月娥要卖房子的事告诉了季昀奕。 沉吟片刻之后,季昀奕说:“你妈妈要卖就卖吧,我们也没权利让她不卖。” “可是妈说要去买套一室一厅一个人住,我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住。”童彦婉愁眉苦脸的看着季昀奕,心烦意乱。 柳月娥的脾气童彦婉最清楚不过了,她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束手无策的感觉,真是难受。 “急也没用,想办法再劝劝吧!”季昀奕把碗放童彦婉的手里:“马上开饭了,把碗端出去。” “嗯,也只有这样了,我让炜昱再去劝劝妈!”童彦婉点点头,端着碗走出厨房,看到柳月娥抱着小宇在客厅看动画片,心里就更酸了,以后这种温馨的画面,也许就不容易看到了。 吃饭的时候,童彦婉不停的给柳月娥夹菜。 “彦婉,别给我夹了,给小宇夹吧!”柳月娥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红,低着头,偷偷的抹去泪花。 柳月娥也很舍不得卖房子,那本是她养老的房子,卖掉,确实可惜,但为了还债,不想卖也得狠下心卖。 吃完午饭,童彦婉给弟弟打了电话,他说会想办法,让她别担心。 有弟弟这句话,童彦婉也确实放心不少,送小宇上学的时候,去商场买下了那身衣服,想给柳月娥一个惊喜。 下午,季昀奕打电话给童彦婉,说叶静秋请他吃饭,让他把老婆孩子带上。 季昀奕打算趁这个机会,把藏刀还给叶静秋,可以带童彦婉去,但他不打算带小宇。 晚饭时间约在七点钟,童彦婉就在影楼等季昀奕下班之后去接她,两个人一起去。 藏刀明晃晃,非常的锋利,季昀奕拿出来试了试,两刀就能斩断一指粗的钢筋,如果用这刀杀人,再轻松不过了。 晚上七点整,季昀奕和童彦婉一起出现在叶静秋的面前,她怀孕已经七个月了,肚子高高的隆起,虽然怀了孕,可叶静秋并没有胖太多,除了腹部,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是很以前一样的纤细。 童彦婉以前只见过叶静秋一次,但却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次童彦婉再和叶静秋见面,仍然觉得很不自在。 虽然彼此的身份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芥蒂并没有消失。 叶静秋意味深长的看着童彦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伸出了手:“你好,很高兴又见面了!” “你好!”童彦婉瑟瑟的轻笑,与叶静秋冰冷的手握了握,然后快速的收回。 叶静秋的手实在太冰冷了,童彦婉顿时觉得全身发冷,被一股寒意所笼罩了,她下意识的朝季昀奕靠拢。 “别光站着,快坐吧!”叶静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先坐了下去,童彦婉和季昀奕也随后落座。  抿了一口柠檬水,叶静秋开门见山,说道:“谢谢你们把桓禹送到医院,他现在情况还算稳定,还好我赶过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他住了院,他的身体……唉……”叶静秋叹了口气,猛摇头:“也不知道能 不能好起来!” 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腹部,真的很害怕,赵桓禹看不到孩子出生。 “好好调理,不要那么辛苦,应该会好起来!”季昀奕虽然知道赵桓禹的病情严重,还是违心的宽慰叶静秋:“他现在也太累了点儿!”  “是啊,我劝了他好多好多次,可他就是不听,总是那么辛苦,我真是不明白,难道钱比身体还重要吗,他这么拼是为了什么……”赵桓禹的钱已经够多了,一家人十辈子也花不完,叶静秋现在只想他的 身体好起来,可以好好的活着,一家人开心快乐的在一起,不然……拿那么多钱来干什么。 季昀奕默不作声,打开了提包,把藏刀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叶静秋的面前:“这把刀你上次落我那里了,还给你!” 叶静秋看到刀,眼前一亮,如获至宝。 “谢谢,谢谢!”她火速把刀拿在手中,紧紧的握住:“我正想找你拿回来呢!” 季昀奕淡淡的一笑:“那正好!” “嗤啦……”叶静秋拔出了刀,一尺长的刀身寒光熠熠,倒映出了她含笑的脸,脸颊红润有光泽,非常的美丽。 她愣愣的看着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酒店的包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吸的声音,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童彦婉看着叶静秋和她手中的刀,只觉得很很阴冷可怕。  在童彦婉的潜意识中,她已经认定了那刀是杀害赵桓禹妻子的凶器,因为害怕,她的腿在瑟瑟的颤……抖,双手紧握,手心里满是汗水。 第五百九十九章 保护神 季昀奕看出了童彦婉的恐惧,手悄悄的在桌下面拍了拍她的腿,安慰她,季昀奕的手刚刚落在童彦婉的腿上,她浑身一颤,连忙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她实在是太紧张了,恐惧如影随形,让她难以 自拔! “这刀是赵桓禹送给我唯一的礼物!”叶静秋微微抬眸,琥珀色的眼睛凝着童彦婉,嘴角那抹笑,蕴含着说不尽的苦涩:“我一直随身携带,是我的保护神!” 事实上,她更希望她的保护神是赵桓禹,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能站出来,保护她。 叶静秋把刀看了好久,还拿出湿巾擦了一遍,才小心翼翼的放进她的古琦提包。 “季昀奕,谢谢你把我的刀保管得那么好,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已经帮你们把视屏彻底的删除了,赵桓禹决对找不回来。” 童彦婉和季昀奕面面相窥,心中暗付,难道是那些视频? 两人同时看向叶静秋,想得到进一步的确认。 “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再看到那些视频吧,所以我没有留底,很抱歉!”叶静秋给季昀奕和童彦婉一人倒了半杯红酒,她自己端起了茶杯:“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我们该敬你才对,谢谢!”叶静秋的话让季昀奕和童彦婉喜出望外,一起举了酒杯,与叶静秋碰了碰,然后爽快的把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叶静秋看着两人喝干了酒,笑逐颜开的说:“别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视频删除,童彦婉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她真的很高兴,虽然之前对赵桓禹说不在乎那些视频流传出去,可是,能不流传出去是最好,她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心情好了许多,对叶静秋的恐惧也慢慢的消褪,已经不那么在乎她是不是杀害赵桓禹妻子的凶手。 “彦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叶静秋脸上堆满了笑,和童彦婉套近乎,还给她夹了一大块酱香排骨。 “可以,当然可以!”童彦婉忙不迭的点头:“叶小姐,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哟哟哟,我叫你彦婉,你怎么还叫我叶小姐,多见外啊,叫我静秋就行了,这样亲切。”叶静秋又给季昀奕夹菜:“我以后就叫你季大哥吧!”  “可以!”季昀奕微微一笑,他并没有像童彦婉那般对叶静秋全然没了戒心,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吃一堑长一智,他被人害过那么多次,已经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得很淡很淡 了。 酒足饭饱,叶静秋提了个要求,她让季昀奕和童彦婉陪她去医院。 她说,赵桓禹让她回狮城,她坚决不回,想留下来陪他,他就不理她了。 季昀奕和童彦婉了然的笑笑,答应了她的要求,把她送去医院。 医院的豪华病房里,赵桓禹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脸色非常的苍白,连嘴唇也没有色泽。 “桓禹,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黄焖乳鸽,季大哥和彦婉也来看你了。”叶静秋一进门,死寂的病房就有了活力,听到她欢快的声音,赵桓禹睁开了眼睛。 在重病之中,赵桓禹的眼睛,已经不如平日那么锐利,那么明亮,黯淡,没有光辉,如一滩死水,再也泛不起大的波澜。 叶静秋坐在床边,打开精致的日。式木饭盒,双手捧着,把黄焖乳鸽送到赵桓禹的面前:“你闻闻,多香啊,想不想吃?” “拿走!”赵桓禹冷冷的斜睨她一眼,然后把头转向另外一边,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心情阴郁不堪。 “桓禹,别这样,看在我辛苦给你带回来的份儿上,好歹尝一口嘛!”叶静秋低声下气的哀求着,可赵桓禹根本不买账,手一挥,就把木饭盒打翻。 喷香的乳鸽和饭盒一起掉落在地,“啪”的一声脆响。 叶静秋委屈极了,艰难的蹲下身,把乳鸽捡起来放饭盒里,然后一起扔进垃圾筒,眼眶之中,满是晶莹的泪花。 “赵桓禹,你真是不知好歹,人家静秋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对她?”童彦婉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步冲动啊病床边,指着赵桓禹的鼻子骂:“你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骂完之后,童彦婉抱着叶静秋的肩,温柔的安慰她:“别难过,赵桓禹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对他那么好,不管他,你难过肚子里的宝宝也会跟着难过,来,笑一笑,宝宝也会跟着你笑。” 叶静秋低头抹去眼泪,摇了摇头:“桓禹心情不好,我不怪他,等他身体好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赵桓禹的眸光闪闪烁烁,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死死的闭上眼睛,抿紧了嘴唇。 叶静秋抹干眼泪,转头对季昀奕说:“季大哥,我想去买点儿水果,你去帮我拧一下,好不好?” “好!”季昀奕点点头。 童彦婉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就在这里坐着等我们吧,很快就回来了!”叶静秋把童彦婉推到沙发边坐下,压低声音说:“帮我劝劝他,拜托了!” 童彦婉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好!” 叶静秋和季昀奕离开之后,病房里就只剩童彦婉和赵桓禹,赵桓禹的助理也不在。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劝说有没有用,但童彦婉还是想帮叶静秋劝一劝:“喂,赵桓禹,我说你这人真是奇怪,静秋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还这样对她,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不也应该好好的对待她吗?” 她真是为叶静秋不值,生孩子本来就很不容易,给赵桓禹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生孩子,真是受罪。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赵桓禹阴沉着一张脸,狠瞪着童彦婉,黯淡的眸子,又有了光辉,但那光辉,却是非常的冷,非常的寒:“别自以为是,蠢女人!”  “你以为我想管你啊,哼,我只是为静秋不值,她那么年轻漂亮,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凭什么给你生孩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病成什么样儿了,她还要为你担惊受怕,你如果还这样对她,真不是 人,是混蛋,比畜牲还不如!”童彦婉越骂越来气,越看赵桓禹越不顺眼,他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更是惹人讨厌! “闭嘴!”赵桓禹被童彦婉气得脸青面黑,额上青筋突兀,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就在这里乱说,是他不想对叶静秋好吗……他真是快被童彦婉给气死了!  如果这话换别人说,他只会一笑了之,不会生气,更不会动怒,可是,从童彦婉的口中说出来,他就莫名其妙的怒火中烧了起来,狠不得给童彦婉一个嘴巴子,但如果真的让他打,他肯定是下不了手 的,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怎么,你也自知理亏了,那以后就对静秋好点儿,她现在怀孕快生了,需要很多很多的关心和照顾,你们虽然没有结婚,但你是孩子的爸爸,就该有当爸爸的样子,不然等你把静秋的心伤透了,她爱 上别人,你哭都没地方哭去!”童彦婉站在病床旁边,居高临下,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瞪着赵桓禹:“你说,以后要不要对静秋好?” “我对叶静秋好不好和你有关系吗,你着什么急?”赵桓禹不容易压下了怒火,看着气鼓鼓的童彦婉,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赵桓禹骂她太监,童彦婉这下更生气了,反骂回去:“你才是太监!” “我可不是太监!”赵桓禹挑了挑眉:“不信你看!” 话音未落,赵桓禹就掀开了被子,被子下面,他只穿了一条紧身的短裤,把某个部位包裹得紧紧的,显得格外突出。 “哎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童彦婉惊叫一声,连忙捂着眼睛,大骂:“流……氓!” “哈哈哈,难道你没看过男人的身体吗,别在我面前装纯情!”赵桓禹冷笑着拉被子把自己盖好:“童彦婉,你的身体,我可是看过很多很多次,就连你身上哪里长了痣,我都一清二楚!” “别说了!”童彦婉低着头,把捂眼睛的手改为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赵桓禹大笑连连:“你不听我还是要说,你的身材虽然不算好,但也还凑合,皮肤很好,又白又滑,手感不错,胸部嘛,偏小了点儿,如果能再大一个罩杯,那就完美了……” “不准说了!”虽然捂着耳朵,可童彦婉还是能听到赵桓禹说的话,她气急败坏的捂住了他滔滔不绝的嘴,警告道:“你再说我把你撕烂!” 赵桓禹睁大了眼睛,喉咙里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 “哼,看你还怎么说!”手心里热呼呼的,满是赵桓禹湿漉漉的呼吸,童彦婉顿时觉得手心很痒,这一痒,就痒进心里去了,浑身一颤,瑟瑟的收回手,在裙子上蹭了蹭:“恶心!”  赵桓禹脸色不羁的笑容迅速的敛去,他定定的盯着童彦婉,良久才开口道:“我有时候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爸爸没有突然发病,我没有离开,你现在应该就是我的老婆了?” 第六百章 生无可恋死有何惧 闻言,童彦婉脸色大变:“你……你乱说什么,我才不会嫁给你……” 虽然,她有过那个念头,但现在,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童彦婉,对不起,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矛盾!”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桓禹终于把淤积在心底多年的话说了出来:“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童彦婉依然是满心的戒备,她是真的怕了赵桓禹:“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上你的当!”  赵桓禹失笑的摇摇头:“我没有耍把戏,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其实喜欢你,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说了,和你还有小宇住一起的那几个月,我很开心,好多年没那么开心过了,你们那么相信我 ,好几次,我想就这么和你们过下去,如果……季昀奕不再出现,也许现在,已经成为了现实。” 回想往事,赵桓禹的嘴角满是温和的笑。 那一段时光,并不长,但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这一辈子也不长,他希望她能记得他。 人生总是在经历生离死别,这一次,换他离去,并不如过去看母亲离去那般的心痛,相反,他很淡然,很平静,死并不可怕,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赵桓禹都在想,也许他闭上眼睛,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不会再睁开了。 当他再睁开眼睛,看到太阳升起,总是很高兴自己还活着,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日出在等着他,但至少,现在他还活着。 赵桓禹突然觉得呼吸很困难,窒息的感觉沉重的压着他,如一座大山。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伸出了手,紧紧的抓着童彦婉的手腕儿,艰难的开口,喉咙里,只挤出了如布帛撕裂的粗喘:“哼哧……哼哧……” “你怎么了?”童彦婉大惊失色,急忙按床边的呼叫灯,一边按一边喊:“赵桓禹,你怎么了,是不是喘不过去,你别吓我,我胆子小,不经吓的,真的别吓我……” …… 一天之内,赵桓禹第二次被推进急救室,生命垂危,童彦婉焦灼的在急救室外的走廊来回踱步,不断的自责。 也许这是第一次,她会为了赵桓禹掉下眼泪。 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急急的,要往下掉。 眨眼间,脸颊上已经是湿漉漉的泪痕,她反手擦去眼泪,不停的吸鼻子,稳定了情绪之后,给季昀奕打了电话,让他和叶静秋到四楼的急救室来。 她听到电话那头叶静秋的惊叫,愧疚得抬不起头。 几分钟之后,两人匆匆忙忙的赶到,叶静秋挺着大肚子,走起路来非常的笨拙,但并没有因此减缓了脚步。 她停在急救室的门口,双手紧握成拳,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口中低低的念叨:“桓禹,一定要挺过去,我和孩子等着你,桓禹……桓禹……” 季昀奕把手中拧着的水果放在走廊的长椅上,站在童彦婉的旁边,揽着她的肩。 “赵桓禹突然就呼吸困难了……”童彦婉抬起头,看着季昀奕,秀丽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叶静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回过头,对季昀奕和童彦婉说:“桓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他就行了……”她坚信,赵桓禹能挺过来,和她一起迎接孩子的到来,不会就这么 抛下她和孩子,自己先走。 夜晚的医院走廊,灯光昏暗,走过的人很少,夜风悄无声息的潜入,吹拂着叶静秋的发梢。 她长发披散,灵动的妩媚,眉眼之间,满是深深的忧郁。 虽然叶静秋让季昀奕和童彦婉回去休息,可他们还是留了下来,陪着她。 就算现在回去,也终究是不能安心的。 两个半小时之后,赵桓禹被推了出来,他吸着氧气,身上插着几根管子,若不是他的胸腔还在起伏,真的会让人觉得他已经……不会再醒来。 叶静秋趴在病床边,紧握着赵桓禹的手,泪眼莹莹,有说不完的话。 童彦婉和季昀奕识趣的离开。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童彦婉全身不停的颤……抖,她很害怕,很恐慌,有一天,她会再经历生离死别,就如爸爸去世的时候,一样的撕心裂肺。 光是想一想,她就难过得要窒息。 手不知不觉挪到了季昀奕的腿上,身子也不断的朝他靠拢。 近一些,再近一些,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的珍惜。 时光不会停留,更不会逆转。 他现在在她的身边,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彦婉!”季昀奕感受到了童彦婉的恐慌,空出一只手来揽着她的肩,她颤……抖的身子,在他的怀中融化:“别怕,我绝对不会抛下你!” “嗯!”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就如相信自己一般。 人生有很多的未知数,但有了他的承诺,这些未知数也变得不再可怕。 季昀奕沉吟了片刻,问道:“我和叶静秋走了之后……赵桓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有!”童彦婉怔怔的抬起头,犹豫之后,把赵桓禹说的话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我一直觉得他对你有感觉,果然!”季昀奕无所谓的笑笑:“还好,他醒悟得太晚,不然,你就回不到我的身边了。” 差一点儿,他就与她失之交臂。 她是他今生的最爱,更是他今生的唯一。 不管时光如何的流逝,他爱她的心不变。 从未如此的笃定着爱一个人。 他好爱好爱她,就算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童彦婉抿了抿嘴,半响才说:“赵桓禹也挺可怜的。” 也许他这一生,就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多少年,活在仇恨之中,多少年,被病魔折磨。 人生苦短,为何不快快乐乐,享受生活。 把季昀奕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慎重的捧在掌中,轻轻的蹭过脸颊,满心的喜悦与满足。 两人回到家,小宇和念念都已经睡了,柳月娥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绣十字绣。 这幅名为“花开富贵”的十字绣已经买了很久,但童彦婉一直没绣,今天让柳月娥翻了出来,就开始绣了,绣着十字绣,心情格外的平静。 情绪在一针一线间下沉,像洗涤过一般的纯粹。 “彦婉,小季,你们回来了!”童彦婉和季昀奕进了门,柳月娥便放下了手中的十字绣,杵着拐杖站了起来:“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宵夜?” “不饿,不饿,妈,你别管我们!”童彦婉走到沙发边,拿起了十字绣:“绣十字绣太费眼睛了,以后白天绣绣,晚上就别绣了。” “我知道,刚开始,还挺有兴趣,绣累了我就不绣了。”柳月娥又坐回沙发,说道:“今天炜昱帮我在网上发布了售房信息,已经有好几个人打电话来问了,说不定很快就能卖出去。” 童彦婉一惊:“发的多少钱?” “两百三十万。”柳月娥叹了口气:“唉……房子太大了,不好卖,那些人打电话来问问,也没说要来看房。” “是啊,一百平方左右的房子好卖,你那房子两百多平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她就买不起,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一百零三个平方,总价一百一十万,花光了童彦婉所有的积蓄,还找伍炜昱接了三十万,才勉强买了下来,买下来之后连重新装修的钱都没有,只简单的弄了一下,便 搬过来住了。 买得起两百多万的房子的人,恐怕也不会买二手房了,买新房方便得多。 柳月娥这房子,还不一定能卖出去,她自己也不怎么乐观,非常的心急。 “唉,希望能卖出去,我明天去房屋中介登记,让他们帮忙卖。”柳月娥一手抱着十字绣,一手握着拐杖,步伐迟缓的朝客房走:“我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儿睡吧!” “妈,晚安!”童彦婉想上去扶柳月娥,手伸出去,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去,拉着季昀奕回了房间。 小念念睡在婴儿床里,正做着香甜的梦。 季昀奕去洗澡,童彦婉便趴在婴儿床边看小念念,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对浴室里的季昀奕说:“我们什么时候给小宇生个妹妹呢?” “等你身体恢复了以后再说吧!”季昀奕刚把衣服脱光,听到童彦婉说话,从浴室里探出头,笑着问:“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澡?” “去你的,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洗。”童彦婉撇撇嘴,拌了个鬼脸:“就知道欺负我,讨厌!” “我哪里讨厌?”季昀奕大步流星的走出浴室,像饿狼扑食一般抱紧了童彦婉,板着脸,咬牙切齿的问:“快说,我哪里讨厌?” 童彦婉猛推了季昀奕的肩一把:“你哪里都讨厌,走开啦,不然我生气了!” “好啊,你生气给我看看,生气也那么可爱,我喜欢!”季昀奕湿热的嘴唇在童彦婉的鼻子上轻啄了一口:“宝贝儿,帮我洗澡。”  “不要,我才不要帮你洗澡!快放手啦!” 第六百零一章 带着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那我帮你洗。”话音未落,季昀奕就开始帮童彦婉脱衣服,她身上穿着的雪纺裙,有很长的拉链,只要把拉链拉开,裙子就在身上挂不住了。 “哎呀,不要啦,我自己洗……” 不顾童彦婉的拒绝,季昀奕三下两下就把她扒了个精光,打横了抱紧浴室。 “你真坏!”头靠在季昀奕的胸……口,温热的水顺着后背流淌,季昀奕的手很轻很柔,游走在她的背部,激起无数的小火花。 “不是有句俗话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我越坏你就越爱,是不是?” 季昀奕不怀好意的笑着,手顺着童彦婉纤细的腰肢,来到了她挺翘的臀部,惹得她浑身无助的颤栗,低呼了出来:“哎呀,不要乱来!” “哈哈,老婆大人,我这哪里是乱来,你的身体,可是我合法占有的,想怎么摸都可以,再说了,我已经听你的话,禁欲了五天,是不是该给点儿福利,安慰安慰我?” 季昀奕一根手指勾起了童彦婉的下巴,满是火的眼睛炯炯有神,与她对视,似乎要把她焚灭在其中:“老婆大人,好不好嘛?” 季昀奕撒起娇来真是肉麻无极限,童彦婉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打了个激灵,非常嫌弃的瞪着他,抱怨道:“别这么恶心好不好?” “你太让我伤心了,竟然说我恶心,唉……”季昀奕故作忧伤的叹了口气:“看来我是没有魅力了,该被你嫌弃!” 童彦婉哭笑不得,解释道:“我没有嫌弃你,只是有点儿不习惯你这样。” “这叫情。趣,好不好?”季昀奕看着童彦婉,摆出一副很无语的样子:“生活中没有情。趣,每天都按部就班,还有什么意思?” “嗯?”童彦婉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对劲儿的味道,挑了挑眉:“这话可真不像你说的,难不成你去北京出趟差,有什么艳遇?” “哈,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什么艳遇也没有,每天忙得要死,连吃饭也像打仗。”季昀奕敲了童彦婉的头一下:“傻丫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怀疑我,这样下去可不行!” “你以为我想怀疑你啊,谁让你长得那么不安全,如果你脑满肠肥,大腹便便,也许我就不会怀疑你了!” 童彦婉抱紧季昀奕结实消瘦的腰,抱怨道:“你的身材要不要这么好啊,真是惹人嫉妒。” “你嫉妒我?”季昀奕笑着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暧昧。 “是啊,羡慕嫉妒恨!”童彦婉摸了摸季昀奕紧实的腹肌,然后又摸了摸他坚硬的胸肌,坏笑了起来:“嘿嘿,我感觉你胸部比我胸部还要大些呢?” “是吗?”季昀奕蹲下身,在吻上莫静宜脖子前说:“我怎么不觉得?” “唔……” 强烈的刺激像闪电,劈中了童彦婉,她的身体好似不再属于她自己,在季昀奕的怀中,剧烈的颤……抖。 “咚咚咚……”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了小宇的喊声:“爸爸,妈妈,开门,我要和你们睡,我一个人睡不着,我要和你们睡……” “臭小子,真会坏他老子的好事!”季昀奕气呼呼的站起来,朝紧闭的大门瞪一眼,又立刻笑了出来,无力的摇摇头:“唉……” “你洗澡吧,我去给他开门!”童彦婉扯了浴巾裹住身子,缓缓走出浴室,随手把浴室的玻璃门给带上了。 打开门,小宇站在外面,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妈妈,我想和你们睡,好不好?” “好,来吧!”童彦婉牵着小宇的手,把他送上……床,然后自己背过身,穿上睡裙,侧躺在小宇的旁边。 “妈妈,老师说星期五要开家长会,你和爸爸谁去啊?”小宇的头枕在童彦婉的胳膊上,很乖巧的和她说话。 童彦婉揉了揉小宇的头发,笑着说:“妈妈去,爸爸要上班,没时间!” “我好想你和爸爸能一起去。”小宇伸出手,圈着童彦婉的脖子:“妈妈,你和爸爸能不能一起去啊?” “恐怕不行,下次吧,下次我和爸爸一起去。” 季昀奕听到小宇的哀求,忍不住从浴室里探出了头来询问:“星期五几点开家长会?” “下午放学以后,五点钟。” 小宇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爸爸,你可以去吗?” “五点钟……我尽量吧!”小宇希望季昀奕去开家长会,季昀奕也非常想去,给儿子开家长会,是他为人父当仁不让的责任。 小宇眼巴巴的看着季昀奕:“能来就一定要来哟!” “好!”季昀奕点点头,缩回了浴室,继续洗澡,低头看着自己高昂的部位,忍不住发笑,最近几天,连和童彦婉亲热的机会也没有,再这样下去,他可就要憋坏了。 他一边洗澡一边想,是不是该制造机会,和童彦婉去浪漫一把。 虽然婚姻生活很平淡,但他不能甘于平淡,偶尔也该有点儿小惊喜,这样,才能时常有新鲜感。 哄睡了小宇,可童彦婉却全然没有睡意,在季昀奕的怀中翻来覆去,始终难以进入梦乡。 季昀奕睡意朦脓,双眸紧闭,喃喃的问:“睡不着?” “嗯!”她真想找两颗安眠药吃下去,也许就不会这般的辗转反侧了,越睡不着就越是烦躁,越是烦躁就越是睡不着,形成了恶性循环。 “要不要做运动?”季昀奕的手扣紧了童彦婉的腰。 “不要,小宇还在旁边呢!”童彦婉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到小宇睡得正香,就算打雷,也不会醒。 “呵,没关系,他不会醒的,我动作轻一点儿。”季昀奕说着说着吻了下去。 “真的不要了,万一小宇醒了怎么办?”童彦婉焦急的推攘季昀奕,她很担心,如果小宇醒来,看到她和季昀奕做那事,会对他幼小的心灵产生不良影响。 “不会的,不会,放心吧……” “别……啊……” 柔软的床剧烈起伏,熟睡中的小宇竟然真的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看到交叠在一起的童彦婉和季昀奕,含含糊糊的问:“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小宇的声音惊醒了在欲。海中沉……沦的童彦婉,她大惊失色,使劲的推季昀奕,压低声音:“快下去,下去……” 黑暗中,季昀奕无力的看着小宇,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抽身,躺在了童彦婉的身侧。 “小宇,快睡觉,你还没睡着吗?”童彦婉急急的拉小宇,让他躺下去,扯了扯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我睡着了,又醒了!”小宇好奇的问:“爸爸妈妈,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这真是个让人难堪的问题啊! 童彦婉羞得无地自容,手悄悄的拧了季昀奕一把,痛得他呲牙咧嘴,倒抽冷气:“嗤……” 都怪季昀奕,她都说不做了,小宇万一醒来看到多不好啊,可他就是不听,偏偏要做,这下可好,气死她了! 季昀奕揉了揉被拧疼的腰,温柔的解释道:“爸爸妈妈在给你生妹妹呢!” “好耶,我什么时候可以有妹妹啊,我好想有妹妹。” 小宇转头看了小念念一眼:“念念不是妈妈生的妹妹,我想要妈妈生的妹妹。” 真是人小鬼大! 童彦婉又用手肘捅了季昀奕一下,他的儿子,也太聪明了点儿,让人吃不消啊! 翻了个身,挤进小宇的被子:“睡觉吧!” “嗯!”季昀奕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翻过身,和童彦婉背对着背,努力平息未消的火。 “静秋,你怎么来了,快快请坐。”童彦婉完全没想到叶静秋会到影楼来找她,听到前台说有位姓叶的女士来找她,她还纳闷,会是谁。 叶静秋在童彦婉的招呼下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她坐的位置,正是昨天赵桓禹坐过的。 “喝水!”童彦婉亲自给叶静秋倒了水,在她的对面坐下:“赵桓禹的病情怎么样了?”  提到赵桓禹,叶静秋的眸光就明显的黯淡了下去,垂首看着手中的水杯,摇了摇头:“现在病情只是稳定了,但还是没有脱离危险,我今天来就是向你道别,今天晚上,我会带桓禹回狮城,他的私人飞 机已经飞过来了,等晚上,如果他能醒过来,我们就走。” 童彦婉点头附和:“回狮城也好,那边的医疗条件肯定比德川好很多,回去了就让赵桓禹好好的养病,不要再操劳,他的身体,也不能再这么胡乱的折腾了。” “是啊,他不想休息也不行了,随时有可能会发病,动不动就昏迷……” 叶静秋抹了抹眼泪,她的心似乎也在经历生死,赵桓禹身体的各个器官,已经开始走向衰竭,撑得过一天,就赚一天,撑不过……也是命。 “彦婉,我很高兴认识你和季大哥……”叶静秋欲言又止,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嘴唇,端起水杯,小小的喝了一口,想说的话,难以说出口,她想完成赵桓禹的心愿,可是,她自觉没有那个能力,可求别人,也很艰难。 第六百零二章 共聚天伦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静秋,以后你常带孩子过来玩。”等赵桓禹不在了,只剩叶静秋孤儿寡母,确实可怜,童彦婉听季昀奕说过,赵桓禹曾拜托他照顾叶静秋,可德川和狮城隔得太远,就算季昀奕想帮忙 照顾,也是鞭长莫及,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还是得靠她自己。 其实有孩子,没有男人,生活一样可以很好。 童彦婉就曾经过了三年这样的生活,回忆那三年,她并不觉得很痛苦,生活时时刻刻有欢乐。 女人,总是比自己想象得要坚强许多。 为了孩子,童彦婉相信叶静秋可以过得很好,她一定是个坚强的女人。 “好啊,恩恩一定可以和小宇成为朋友。”叶静秋抹干眼泪,勉强挤出了一丝丝笑容,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绝望,永远不能失去希望,赵桓禹会好起来,也许回了狮城,奇迹就会出现。 童彦婉说:“晚上和季昀奕去送送你们。” “不用,不用,不麻烦了!”叶静秋连连摆手,踌躇片刻之后才说:“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童彦婉的心“咯噔”了一下,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事。 “唉……真是有些难以开口,我想替桓禹完成心愿……” 叶静秋的话还未说完,童彦婉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依然是梵香山的旅游开发项目,这件事她之前已经问过季昀奕,他爱莫能助,但赵桓禹还是不放过他,找了一次又一次。 童彦婉摇了摇头:“对不起,季昀奕真的帮不了他……” “不,桓禹说,只有季昀奕能帮他,彦婉,我求你了,劝劝季昀奕,好吗……”叶静秋泪如泉涌,猛的跪在了童彦婉的面前,抓着她的腿:“求你了,求你……” “哎呀,你怎么……快起来,起来,别这样……”童彦婉急急忙忙的去扶叶静秋,可叶静秋是铁了心,她不答应,就跪着不起来。 “彦婉,我求求你了,帮帮桓禹吧,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我不是不想帮,而是真的帮不了,静秋,你快起来!”童彦婉叫了两个人来帮忙,把叶静秋扶了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 “呜呜……”叶静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她那么爱面子,可是,这一刻,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面子能值几个钱,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帮赵桓禹完成心愿。 泪水汹涌而出,她满手湿漉漉。 凄冽的哭声,在喉咙里打转。 叶静秋哭了一会儿,摸出纸巾,擦了擦脸,然后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再见……” 童彦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站起来,扶住叶静秋:“我送你吧!” “谢谢!”叶静秋点了点头,任由童彦婉扶着她的手臂:“送我去喜来登酒店吧,我的行李还在酒店里!” “好!” 童彦婉把叶静秋一直送到了酒店客房门口,打算离开,叶静秋拉着她,让她进去坐坐。 推辞不过,童彦婉跟着叶静秋进了豪华的酒店客房。 童彦婉坐在沙发上,叶静秋的行李就放在她的脚边,似乎还没有打开过,想来是她刚到酒店,还没休息,又往医院赶了。 “喝果汁!”叶静秋给童彦婉开了瓶果汁,送到她的手边。 “谢谢!” 童彦婉正口渴,接过果汁就喝了一口。 “不知道这一别,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叶静秋定定的看着童彦婉,眼中闪过许多复杂的神色。 “也许很快就可以见面,等孩子放暑假,我带他去狮城看你们。”童彦婉又喝了一口果汁,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帮不上忙,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叶静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她的眼睛,依然有些泛红,猛然抬起头,认真的问:“彦婉,你有没有……爱过赵桓禹呢?” 怔怔的看着叶静秋,童彦婉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就这么直接的问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让她情何以堪。 “我没有爱过他。”但好感,是有的,在知道赵桓禹的真实目的之前,她不否认,对他有些心动。 叶静秋似乎不满意童彦婉的答案,秀眉紧蹙,急急的追问道:“一丁点儿也没有爱过他吗?” “没有,我只爱季昀奕!”童彦婉肯定的回答:“除了季昀奕,我不爱任何人。” “哦!”叶静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深深的看着童彦婉:“好羡慕你啊,你爱的人也爱你,相亲相爱的在一起,真是幸福。” 自己的幸福来得有多么的不容易,也只有自己知道。 童彦婉淡淡的微笑:“谢谢,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希望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除了死神,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和季昀奕分开,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美的时光。 “唉……”叶静秋叹了一口气,喝光了一小瓶纯净水,抿了抿嘴唇:“今天晚上,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狮城?” “我就不去了!” 童彦婉突然觉得头有些晕,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暗自奇怪,怎么突然就犯困了,难道是昨晚没睡好吗? “想睡觉吗,去床上躺会儿吧!”叶静秋说着把童彦婉扶了起来。 “我不……回去再睡……”童彦婉又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昨晚没睡好。” “没关系,我昨晚也没有睡好,困得厉害。” 半推半就,童彦婉躺到了床上,连鞋也没顾得上脱,一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童彦婉感觉自己像在坐摇椅,晃啊晃啊,把她从睡梦中晃醒了。 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陌生的环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才得以确认,她真的在飞机上。 她想坐起来,可是全身无力,连动一动也很艰难。 “你醒啦?”叶静秋察觉到童彦婉醒了过来,走到她的身边,笑盈盈的看着她。 叶静秋的脸出现在童彦婉的视野范围以内,她怔了怔,很快反应了过来,警惕的看着叶静秋:“你带我去哪里?” “回狮城啊!”叶静秋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希望你能陪陪我,很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 “你怎么能这样?”童彦婉艰难的开口,说话也有气无力,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只剩一个躯壳躺在这飞机里。 “对不起!” 飞机里的空调开得特别大,叶静秋替童彦婉掖了掖被角:“闭上眼睛再睡会儿,很快就要到狮城了。” “我不去狮城。”抓住叶静秋的手:“马上送我回去!” “对不起!”叶静秋还是那句无关痛痒的话,推开童彦婉无力的手,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守在赵桓禹的身旁。 童彦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喊:“我要回去,回去……” “别喊了,白费力气!”叶静秋回过头,淡淡的说了声:“睡吧,好好的睡!” 到现在,童彦婉才意识到她喝的果汁有问题,叶静秋早就预谋好了,要把她掳到狮城去,然后逼迫季昀奕帮赵桓禹完成心愿。 童彦婉又气又恼,可无从宣泄,只能干瞪眼儿。 飞机果然很快就到达了狮城,童彦婉和赵桓禹一起被抬下了飞机,不过两个人去的地方不同,赵桓禹去了医院,童彦婉去了叶静秋的别墅。 在叶静秋的别墅,童彦婉见到了她的儿子---恩恩,很可爱的小男孩儿,八九岁大,身穿黑色的燕尾服,正在花园里拉小提琴。 悠扬的小提琴的声音如泣如诉,在夜风中盘旋,童彦婉躺在客房的床上,听恩恩拉小提琴,非常想念小宇。 也不知道叶静秋给童彦婉吃了什么药,大脑清醒,可全身没有力气。 她试着挪动身体,可身体就好像不属于她,怎么挪也挪不动。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叶静秋回家。 季昀奕知道她被带到狮城,肯定急疯了,她甚至想象得出,他焦急的样子。 “季昀奕……”她的提包,不知去向,好想给季昀奕打个电话,报平安,让他不要担心,她很好,没事! 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静秋终于回来了,她悄无声息的来到童彦婉睡的房间,坐在床边,不断的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叶静秋,你这样做真的让人心凉,我把你当朋友,可是你呢,这样对我……”童彦婉身体没力气,只能狠狠的瞪着叶静秋:“不管你做什么,季昀奕都帮不了赵桓禹,真的是帮不了,而不是不想帮,放 我回去吧,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好吗,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童彦婉苦口婆心的劝着叶静秋,可叶静秋却不为所动,她凄楚的摇摇头:“帮不了桓禹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让你能待在桓禹的身边,我一直都知道,他爱的人是你,我想,除了梵香山,你是他最大的 心愿,这个心愿,就让我来帮他完成。” “我不可能待在赵桓禹的身边,他现在最需要的人,是你和孩子,而不是我,你们一家人,共聚天伦之乐,我这个外人杵在这里算什么?”童彦婉几乎是竭斯底里的吼了出来,叶静秋的想法真正的是不可理喻,她受不了了,只想逃离,越远越好。 第六百零三章 死后要葬在一起 “桓禹的眼中,从来就没有我,我只想让他好好的看我一眼,可那么难,没关系,他不看我,我可以看着他,一样的开心。”叶静秋反手擦去眼泪:“你帮我照顾桓禹,好吗,求你了,他只想要你在他的身边 。”  “叶静秋,我真的不能,季昀奕和孩子都在等着我,我不可能帮你照顾赵桓禹……你给我吃的什么药,为什么我全身都没有力气……让我走吧,我求你了!”童彦婉抓紧叶静秋的手臂,苦苦的哀求:“求 你,让我走吧!” 童彦婉求叶静秋,叶静秋反过来求童彦婉,又给她跪到地上。 “我求求,帮我照顾桓禹,他的日子不多了,我只想他能开开心心的过完最后的时光。” 谁也求不动谁,两个人僵持不下,最终叶静秋离开了童彦婉的房间,让她好好的考虑,明天,给她一个答复。 不用等明天,她现在就可以答复。 可叶静秋已经走了。 童彦婉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药效真是强劲,几个小时了,还是没有褪去。 一夜无眠,天蒙蒙亮,童彦婉就听到叶静秋在门外说话,声音不大,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说完话之后,叶静秋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出现在了童彦婉的面前。 打开灯,童彦婉一时还不适应,紧闭双眼,良久才睁开。 叶静秋也没睡好,黑眼圈又深又重。 “彦婉,你想好了吗?”她握紧手机,缓缓走到童彦婉的面前。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会答应!”经过了一夜,药效才慢慢的退了,童彦婉能挪动身子,但还是站不起来,她有气无力的说:“放我回去吧!” “季昀奕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你要不要和他说几句?”叶静秋说着拨通了季昀奕的电话,然后递到童彦婉的耳边。 电话接通,只听到呼吸声,童彦婉就喊了出来:“季昀奕,季昀奕……” “彦婉,你怎么样……” “她现在很好!”叶静秋拿起电话,放到自己的耳边,一本正经的对季昀奕说:“想见到童彦婉吗……那就照我说的去做,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季昀奕……不要,不要听她的……”童彦婉大声的喊,叶静秋便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去外面和季昀奕慢慢谈。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童彦婉再也听不到叶静秋的声音,更不会知道,叶静秋对他说了些什么。 “季昀奕,季昀奕……” 偌大的别墅,是一座牢笼,囚禁了童彦婉,就算她是鸟,也飞不出去,呆呆的看着窗户外的那一方天地,徒增伤悲。 远远的有汽车开过,她总是会想,说不定是季昀奕来救她了,可是,她的愿望,一直到日薄西山的时候,也没有实现。 季昀奕没有出现,连警察也没有来。 唉……童彦婉叹着气,无力的在房间里走动,她很纳闷,就算季昀奕不能及时的赶到,他也可以报警啊,叶静秋把她藏得也不深,警察一定能轻易的找到她,可是,她想再多,也没有答案。 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季昀奕没有来,警察也没有来,她孤零零的等待救援。 难道季昀奕已经答应了叶静秋的交换条件? 心中,隐隐的有着不安。 也许是她多虑了,应该相信季昀奕,他有能力救她,更有能力,带她回家。 躺在这不熟悉的房间里,她格外想念自己的家。 温馨的感觉,是豪华的别墅所不能带给她的。 佣人打开房门,把饭菜给她端进来。 三菜一汤,在吃上面,叶静秋并没有亏待她,都是珍馐美味。 她现在吃什么都如同嚼蜡,最想念的,还是季昀奕做的饭菜,他很成功的抓住了她的胃。 季昀奕,真的变了好多。 现在想来,总觉得是一场不真实的梦,也许老天爷觉得她太幸福了,才会制造一些不和谐的因素来提醒她,人世间,没有尽善尽美的幸福。 事事如意,那不过是最美好的祝愿罢了! 精致的饭菜放在茶几上,佣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童彦婉慢慢的走过去,手扬起,又在半空中顿住。 不吃不喝,只会让自己的身体垮掉,对叶静秋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但这些东西,吃下去……她又有些犹豫,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放药----让她全身乏力的药。 在童彦婉犹豫到底要不要吃的时候,房门开了,双眼红肿的叶静秋出现在了门口。 蓦地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饭菜里没有下药,你可以放心的吃。”叶静秋轻轻的阖上门,缓步走到沙发边,端端的坐下,她隆起的腹部,就像充气的球,又圆又大。 童彦婉收回即将碰到筷子的手,盯着叶静秋,冷冷的问:“你是不是疯了?” 叶静秋笑了,自嘲且讽刺的笑意在唇边流淌。 “是!”她点头承认:“我是疯了,在八年前,我就已经疯了,你现在看到的叶静秋,已经不是过去的叶静秋,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一个女人,可以这样清醒的发疯,还有谁比她更蠢呢?” 爱情,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疯让人痴……叶静秋,果真是这滚滚红尘中最痴心的人。 时至今日,童彦婉还是不恨她,甚至,不讨厌她,相反,还很欣赏她。 如果换做是她,也许,会和叶静秋一样的疯,为自己深爱的人,疯上一疯,又何妨。 久久不语,童彦婉下意识的抬头,朝窗外渐黑的天空望了一眼,一只不知名的鸟恰好飞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是我最后的一次发疯,也许以后……没有机会了……”叶静秋拿起了筷子,每样菜都夹起来,尝了一尝,笑着起身:“你看,我说过,没有下药,你可以放心的吃。” 说完,她走进浴室,把筷子清洗干净,再放回茶几上。 “现在你可以放心的吃了吗?”她微微一笑:“吃吧,别饿坏了身体,不然季昀奕会担心。” 童彦婉盯着叶静秋的脸,在心中猜测,她的笑容,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又或者说,她一直是带着面具,从来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这是童彦婉最关心的问题,吃不吃饭,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回去,回到季昀奕和小宇的身边,才是她最重要的事。 “也许……很快,也许……”叶静秋抿着嘴,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就要看季昀奕了,你是不是在等着他来救你,你一定很纳闷,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你?” 心事被看穿,童彦婉也没有什么可说,只定定的看着叶静秋,等待她想要的答案,困惑了那么久,也该到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越早离开越好,只是,如果她的离开需要季昀奕付出代价,那么,她宁愿留在这里,只求他能平安。 哪怕一辈子不见面,只要他能平安,她也愿意。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无奈,她的无奈就在于,太爱季昀奕,因为爱,她可以放弃很多。 因为紧张,手在微微的颤……抖,握掌成拳,却握不实,因为没有力气。 掌心,满满的都是汗。 良久,叶静秋才开口:“我对季昀奕说,如果他敢擅自来救你,我就让你给桓禹陪葬,一句威胁,他就怕了。” 心口一抽,闷闷的痛。 童彦婉能理解季昀奕的想法,他一定是害怕,叶静秋做出疯狂的事。 也许赵桓禹的妻子就是叶静秋杀的,而她,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人。 叶静秋若有所思的打开了提包,摸出她珍视的藏刀。 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向童彦婉倾诉。 “这刀,真的很快,轻轻的一下,便可以斩断钢筋,人的身体,再强也强不过钢筋吧。”拔刀出鞘,手起刀落,大理石茶几的一角被削了下来,掉落在地。 童彦婉倏然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大理石碎片,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她自己,就如这碎片一般,掉落在地。 “桓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害怕孤单,我不会让他孤单……”叶静秋轻轻的抚摸着刀身,她已经有了打算,在赵桓禹去世之后,跟着他一起去,当然,她会生下他们的骨肉,再跟着他去。 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死,就一定要在一起。 她要和他合葬,永恒的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锋利的刀刃划开了叶静秋光洁白皙的手指,猩红刺目的血,顺着白花花的刀身流淌,白色红色,交相辉映。 叶静秋似乎感觉不到痛,手指被刀所伤,她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那么多血流出来,她就像没有看到一般,依然沉浸在回忆中,难以自拔。 童彦婉心惊胆寒,怯怯的问:“赵桓禹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样,早上醒来了一会儿,又昏迷了!”叶静秋很害怕,怕赵桓禹不会再醒来,她把带血的刀收好,站了起来:“我该回去陪他了,你快吃饭,待会儿有人来接你去医院,我们在医院等你。” 第六百零四章 幸福在哪里 叶静秋紧握着满手的血,转身走出童彦婉住的房间,她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声音格外的突兀。 强打起精神,童彦婉进浴室洗涮了一番,她终究没有吃东西,只喝了一些自来水,然后端坐在沙发上,等人来接她去医院。 感觉等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来带她离开,别墅消失在身后,她瘫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心脏似乎在抽搐,因为那些未知的事。 到达医院,司机把她送上楼。 推开病房的门,她看到叶静秋趴在床边,紧握着赵桓禹的手,埋着头,在低低的哭泣。 叶静秋似乎怕吵醒了熟睡中的赵桓禹,哭得那么的隐忍,那么的小心翼翼。 童彦婉站在门口,连大气也不敢出。 难道赵桓禹已经…… 良久,叶静秋好像是哭够了,终于没有了声音,回头看着童彦婉:“进来吧!” 她知道童彦婉来了。 “嗯!”童彦婉慢慢的朝床边走去,病床上的赵桓禹面如死灰,若不是旁边的仪器在跳动,她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 叶静秋说:“桓禹不会再醒来。” 那就和死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躯体还活着,可是精神,却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叶静秋抚摸着赵桓禹的额头,那么轻,那么柔,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低低的说:“桓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好不好,我们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你至少,看她一眼,她不能连她的爸爸也没有见 过。” 不知道赵桓禹有没有听到叶静秋的话,他躺在那里,始终无动于衷。 静静的,如死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许呼吸,在下一秒就会停止。 童彦婉看着叶静秋哭得死去活来,却无力安慰她,默默的站在旁边,忍不住的心酸。 赵桓禹从来不曾善待过叶静秋,可她还是那么的爱他,爱得狂热,爱得执着,爱得不求回报。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叶静秋的肚子开始有规律的阵痛。 “唔……”她捂着剧痛的腹部,强忍着守在赵桓禹的身边,她希望能出现奇迹,可是奇迹,却并不常常出现。 疼痛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剧烈,额上满满的汗珠,叶静秋终于支撑不住,痛叫了出来:“桓禹,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一定要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叶静秋按下了呼叫器,医生护士赶来,她很快被推入了待产室。 第一胎是自然分娩,第二胎就要顺利许多。 童彦婉本想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可是,两个黑衣壮汉,一直跟着她,连电梯,也不让她进。 好歹叶静秋给了她一些人身自由,但并未给全部。 两个小时之后,叶静秋生了个女儿,才七个多月的早产儿,身体状况却非常的好,不比足月的孩子差,有近六斤的体重。 叶静秋抱着孩子,被护士推进了赵桓禹的病房,刚生完孩子,她已经是筋疲力竭,可是看到赵桓禹,她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桓禹,快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孩子,多漂亮的女儿啊,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美女,她说她想见你,便提前了一个多月到来,你高兴吗?” 叶静秋把孩子放在赵桓禹的身旁,一大一小两个人,挨得那么紧。 看着这一幕,童彦婉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哇,哇……”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像一只小猫,声音那么的轻。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的哭声唤醒了赵桓禹,他死寂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睁开眼睛。 “桓禹,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叶静秋扑在赵桓禹的胸……口,嚎啕大哭起来,那是喜悦的泪水,也是悲伤的泪水,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到底是喜是悲。 “静秋……”赵桓禹张了张嘴,艰难的唤了出来,他的手,无力的盖在叶静秋的头上,她柔软的发丝,像软垫一般,在他的掌心。 “桓禹!”反手擦干眼泪,她不该哭,该笑,给他最美丽的微笑,给他最甜的记忆。 “你看,我们的女儿,多漂亮,医生护士都说像你。”叶静秋抱起孩子,放在赵桓禹的怀中。 他抱着自己的女儿,轻飘飘的,她好小,好可爱,就连哭起来,也让人爱不释手。 嘴角微微的扬起,脸上有了笑意。 叶静秋躺在赵桓禹的身侧,脸紧紧的贴着他冰凉的脸,柔柔的说:“给她取个名字吧!” 赵桓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名字……我早就……取好了……” 一旁站着的医生护士包括童彦婉都,都怕赵桓禹气接不上来,突然就给断了。 可还好,他刚刚得了女儿,正高兴,没到断气的时候。 “你没告诉我叫什么?”叶静秋紧紧的抱着赵桓禹和女儿,泪如泉涌。 他说:“梓爱……我的女儿,梓爱……” “我喜欢这个名字!”叶静秋哭着哭着又笑了,一脸的幸福,儿子叫梓恩,女儿叫梓爱,恩……爱……也许下辈子,她和他,可以恩恩爱爱,不离不弃。 童彦婉终是忍不住,捂着脸跑出了病房,躲到洗手间,为叶静秋和赵桓禹落泪。 当她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叶静秋和赵桓禹的儿子也到了,一个四口,抱在一起,又是感人至深的一幕。 眼泪就不曾干涸过,一直朦脓着童彦婉的眼睛。 她不停的擦不停的擦,试图擦干泪水,可是,擦来擦去,脸上依然湿漉漉的。 女儿的到来,给赵桓禹的生命注入了新的生机,他竟然好了起来,虽然叶静秋知道,那有可能是回光返照,但她还是很高兴,多活一天是一天,在一起的时光,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回忆。 她拿着摄像机,不停的拍不停的拍,为的就是给儿子和女儿留下一些些念想,不至于太过悲哀。 看着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童彦婉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想走,可叶静秋不同意。 赵桓禹完完全全的无视她,甚至连正眼不也多看,他的目光,只在自己的孩子和女人身上,别的人,已经容不下了。 童彦婉特别想念季昀奕和小宇,这个时候,更甚。 也不知叶静秋交代给季昀奕的事他能不能做到,已经分开二十四个小时了,她好想好想他。 叶静秋抱着孩子喂奶,赵桓禹默默的看着她,两人的目光相触,似乎,有那么一点爱意。 现在才发现爱,是否太晚了一点儿? 赵桓禹是不是很后悔,从前不曾善待叶静秋,可她还是这般的执着不肯放弃。 “我走了之后……你要带着孩子好好的过日子……不要想我……”赵桓禹握着叶静秋的手,已经在开始交代身后事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活得过初一,也活不过十五。 想走得平和,无牵无挂,可惜,他现在做不到了。 她和两个孩子,是他最深的牵挂,多看一眼也是赚到的。 叶静秋默默的点了点头,在生下梓爱之前,她想跟着赵桓禹走,可生下梓爱之后,又想留下来照顾女儿,孩子还那么小,没了爸爸,再离开妈妈,多么的可怜。 与赵桓禹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的发颤。 她很矛盾,很纠结,不想他一个人孤单的离去。  赵桓禹似乎在叶静秋紧蹙的秀眉中看出了端倪,他叮咛道:“你一定不能……做傻事……替我好好的照顾孩子……他们需要你……”在此之前,赵桓禹并不惧怕死亡,但现在,他怕,很怕,非常怕,他想 再活久一点,多看看孩子,多看看叶静秋。 舍不得闭上眼睛,更舍不得入睡。 因为他害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 “桓禹,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也需要你……”叶静秋的眼泪落到梓爱的脸上,赵桓禹脸上伸手,替梓爱擦去。 “我会……尽力……”赵桓禹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还能呼吸,真是一件愉悦的事,他的身体,还有温度,他的胸腔里,还有心跳。 “我不要你尽力,我要你一定好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叶静秋的脸上,是和死神抗争的严肃。 她要和死神,抗争到底,不会轻易让赵桓禹离开。 终于,他只属于她,这幸福,要一直持续下去,一直,一直…… …… “叮铃铃,叮铃铃……”叶静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祥和的宁静,她从提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转头看童彦婉:“是季昀奕!” 童彦婉的心蓦地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是叶静秋要求的事季昀奕办好了吗? 他明明说爱莫能助,现在……又是怎样办到的? 她不希望他把自己赔进去。 叶静秋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接通之后放到耳边:“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季昀奕,你不要管我,我没事!”童彦婉飞扑上去,抓着叶静秋的手机,大声的喊:“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照顾好小宇!”  童彦婉只听到季昀奕喊了她一声:“彦婉……”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被一直跟着她的那两个黑西装拉到了一边。 第六百零五章 生死一念之间 “她现在很好,只是……一天没有吃东西而已……”叶静秋盯着童彦婉,似乎在说给她听:“不是我不给她东西吃,是她自己不吃,能饿得了多久我可不保证,你尽快把事情办好来接她吧,还有,你不要妄图 报警,如果惹恼了我,后果……我想你也知道……” 叶静秋冷笑着挂了电话,童彦婉挣扎着要冲上去,却被黑西装抓得紧,连嘴也被捂住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童彦婉,你真是好命,季昀奕这么爱你,让人羡慕。”叶静秋缓缓的转头,她的眼中,只有赵桓禹一人,如果,赵桓禹也如季昀奕爱童彦婉般的爱她,该有多好,就是死,也无憾了。 童彦婉淡淡的一笑:“我也觉得自己很好命!” 季昀奕,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季昀奕平安,她才是真正的好命。 “让她走吧……”赵桓禹突然开口:“现在对我来说,除了你和孩子,什么也不重要了,不要她在这里,妨碍我们……让她走……” 童彦婉和叶静秋同时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桓禹,叶静秋以为,为他完成心愿,他会改变对她的态度,不曾想,生下女儿,他就彻底的变了。 “秋儿,让她走!”赵桓禹的口气突然沉重了几分,好似他很讨厌看到童彦婉似的。 曾经,童彦婉是他的挚爱,可现在,他突然觉得,叶静秋和孩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要比童彦婉来得重许多,只要叶静秋和孩子就够了,陪他走完最后的这一程。 虽然很短暂,但他很快乐。  这样的真情流露,违背了他最初的意愿,他本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谁也不要为他落泪,可现在,他觉得,有人为他落泪,送他走,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至少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有在乎他的人, 这样的认知,是否来得太晚,太晚。 握紧叶静秋的手,赵桓禹死寂的目光,突然间大放异彩,好似,又无尽的生命力在跳动。 “秋儿,谢谢你……”千言万语,汇聚成这一句“谢谢”,谢谢她的爱,谢谢她的陪伴,谢谢她执着的为他生儿育女,一个女人,必然是爱到了极致,才会为那个男人生育。 生育之苦,不是男人可以体会的,当他看到她虚弱惨白的脸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生,他终究还是欠她太多,钱不能弥补,惟有尽可能的回报以她温情。 他的情,在这一刻,就像即将喷薄的火山,在胸腔中蠢蠢欲动。 蓦地,眼前出现了一片迷雾,他想起了和她的初遇。 那个时候,两人都还小,他六岁,她只有两岁,她跟在他的身后,不停的喊:“哥哥,哥哥……”  叶静秋是家中的长女,渴望有个哥哥,赵桓禹便当了她的哥哥,很多年,他都只当她是妹妹,叶静秋对他的感情,浑然不觉,其实,就算他察觉到了,也只当那是哥哥妹妹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感 情。 不知何时,他不再唤她“秋儿”,而是喊她“小妈”,或者连名带姓,充满鄙夷的喊她。 当他在喊出这一声“秋儿”,就代表着,他和她,又回到了青梅竹马的过去。 过去,令人怀念的过去,他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过去,不要再流逝。 “桓禹哥哥,你不要说谢,我们之间,不说谢。” 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不管是自甘下贱,还是为爱痴狂,她的心中,永远只有他,不曾,有过别人。 眼前的人,还是多年前的人,只是流年和沧桑,改变了他的容颜,也许她面前的,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他,但她还是固执的认为,他依然是疼她的“哥哥”。 “秋儿,我好累,想睡觉,可我……不能睡……”他怕自己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她和孩子,即便是虚弱得睁不开眼睛,还是强撑着。 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短暂的闪亮之后,慢慢开始变混变沌。 她也很害怕他睡着之后就醒不来了,但她又不愿看他这样苦苦的支撑,握紧他的手,轻拂他黑亮的发丝:“累就睡吧,待会儿我叫你,一定叫醒你!” 赵桓禹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皮迅速的阖上,沉重的呼吸,从鼻腔喷出。 “睡吧,睡吧!”叶静秋俯身吻了吻赵桓禹光洁的额头,然后,松开了他的手,起身对旁边热眼旁观的童彦婉说:“出去说几句!” “你能走吗?”童彦婉看着叶静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替她着急。 “没问题!”生产之后,本就要有适当的走动,帮助恶露排出,叶静秋忍着腹部的剧痛,一步一步,慢慢的走,拒绝了护士的搀扶,她自己可以,从此以后,更要坚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强。 叶静秋坐在走廊的沙发上,她很虚弱,喘着气,慢慢悠悠的说:“桓禹让我放你回去……” 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但童彦婉不敢盲目的乐观,怯生生的看着叶静秋,不知道她作何打算,是听赵桓禹的,还是不听赵桓禹的…… “不容易把你带过来,就这么放你回去,我总是有那么一点儿不甘心。”叶静秋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她回看童彦婉,疲惫的脸上没有一丝神采:“你说,我该怎么办?” 真要她说,当然是越快放她走越好,难不成她还想留在这里,鬼才想留在这里,看别人一家团聚,她的心也很酸啊,越发的思念季昀奕和小宇。 踌躇了片刻,童彦婉说:“看到你们一家人团聚,我也很想我孩子,将心比心,你也放我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叶静秋淡淡的笑了笑:“于情于理,我都该放你回去,桓禹也说,他现在最在乎的是我和孩子,别的事,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听他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他终 于还是,看到我了。”也许,还不曾爱上,但爱不爱,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对他来说,是最特别的,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这样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那你就放我走吧,不用再想了!”童彦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下意识的朝电梯口望一眼,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要狂奔。 “可是……”叶静秋话锋一转,呐呐的说:“桓禹的心愿很快就要达成了,现在放你走,功亏一篑!” 这是她最不甘心的,她可以让他更加的高兴,完成他所有的心愿。 很快就要达成赵桓禹的心愿了吗? 不知道季昀奕用了什么办法。 童彦婉紧张的揪着裙摆,深吸一口气:“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样得到的快乐,也不是真的快乐,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 叶静秋双眼微瞪,盯着童彦婉:“别人的痛苦,关我什么事呢?”她要的是自己的快乐,不是别人的痛苦,与她无关的事,她从来不会在意,更不会过问。 好吧! 她说得很客观,不关她的事! 童彦婉有些气恼的回瞪叶静秋:“亏我还当你是朋友,你这样做难道不理亏吗?” “我没求着你把我当朋友,是你自己要当我是朋友,你到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觉得理亏?” 叶静秋轻描淡写的反问激怒了童彦婉,方才还觉得她可怜,为她掉了不少的眼泪,现在看来,真是自作多情了。 “呼……”童彦婉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全身无力到了极点,就和吃了药一样的感觉。 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心底冷笑,沉吟片刻,说道:“我一个外人,杵在这里,难道不影响你们一家人团聚吗?” “那到不会,我会当你不存在!”叶静秋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打算放你走,留在这里,等季昀奕完成了桓禹的心愿,你才可以走。” 叶静秋果然是固执的人,也只有她这么固执的人,才能用极端的方式,打动赵桓禹冰封的心,如果换做别人,早就知难而退了,哪里还会撑这么多年。  “让我和季昀奕说说话,可以吗?”她也不奢望能离开,只是说说话,告诉他,她很好,才分开二十几个小时,她就想念他,想念得厉害,耳边回响着的,是他的声音,连脑海中盘旋不去的,也是他俊 朗的面容。 “不行!”叶静秋拒绝了童彦婉的要求,缓缓站了起来,对司机说:“带恩恩回去。” 司机把恩恩带回了别墅。 童彦婉却没有跟着走,叶静秋让她留下来,陪着她,这么幸福的时刻,需要见证人,童彦婉便是这个见证人。 当天夜里,赵桓禹静悄悄的走了,回光返照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闭上眼睛之前说,怕再也醒不来,果然,被他说中了,真的再也醒不来。  单人病房是大床,叶静秋就躺在他的旁边,生产之后的疲惫让她躺下就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身旁的赵桓禹已经逐渐冰冷,她握着他的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没有了呼吸。 第六百零六章 由爱生恨 死了,悄无声息的死了,没有痛苦,没有遗憾,临死的时候,嘴角还含着淡淡的微笑,他的身旁躺着他的女人还有女儿,这样的死,非常安详。 “桓禹,桓禹……”叶静秋抱着赵桓禹的躯体哭天抢地,可再也唤不醒他。 她说,会叫醒他,可惜,不管她怎么叫,他也不醒,连眼睛,也不能再睁开,看她和孩子一眼。 童彦婉窝在沙发里昏睡了过去,她是被叶静秋的哭声吵醒的,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叶静秋拿着刀,犹豫着要不要往身上刺。  “不要!”童彦婉惊叫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飞扑上去,抓着叶静秋的手:“不要死,你还有两个孩子,孩子需要你,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孩子怎么办,没有爸爸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忍心再让他们 没有妈妈……叶静秋,你不能那么残忍……” 不管童彦婉如何的劝,叶静秋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随赵桓禹而去。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脑子里,只有赵桓禹,没有孩子,更没有自己。  “桓禹,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等我,等我……”叶静秋的手被童彦婉抓住,她卯足了劲儿要把刀往自己身上戳,她的心,随着赵桓禹的离去,离去了,飞向那虚无缥缈的空间,那是广袤的天地,没有痛 苦,没有悲伤,在那里,她和赵桓禹会重聚。 爱了那么多年,恨了那么多年,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叶静秋,你不要犯傻,快醒醒,把刀放下!”童彦婉死死的拽着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不能看着她自杀,还有什么比幼小的孩子失去母亲更痛苦。 那未足月就出生的女儿,是来这世间见她父亲的最后一面,但不能是她母亲的最后一面,那样,实在太残忍,太残忍。 锋利的刀尖离叶静秋的胸……口越来越近,叶静秋散落的长发扫在刀尖上,立刻就削断,如飞絮一般的飘落。 削铁如泥的藏刀,很轻易就能结束一个人的生命,结束生命容易,可是,生命结束了就不能再延续。 叶静秋真是童彦婉见过的最疯狂的女人,她爱赵桓禹竟然如此的深,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要殉情。 殉情不是伟大,是自私,连死都不怕,那就不该害怕活着,不管不顾两个孩子,这样的母亲,不配当母亲。 “放手,让我死,我要和桓禹一起……”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那是她最后的愿望。 赵桓禹的躯体逐渐的冰凉,连他嘴角的笑,也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走得那么的安详,好似,还活着一样的鲜活。 “叶静秋,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 “走开……”叶静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童彦婉。 童彦婉一时重心不稳,趔趔趄趄的后退,脚绊在床脚,硬生生的倒了下去,她听到自己的头撞击地面“砰”的一声闷响,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看到天花板在打转,一圈又一圈,不停的转,不停的转,停也停不下来。 童彦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道叶静秋自杀成功没有,她在混沌的世界游离,看到赵桓禹,从她身旁走过,好似没有看到她,朝着光明的出口,径直走过去。 “赵桓禹,你去哪里?”她大声的喊他,可他不理不睬,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脚步不疾不徐。 “你快回去啊,叶静秋和孩子都在等你,你去哪里?”童彦婉想去拉赵桓禹,可她的脚挪不动,被钉死在了地上。 “赵桓禹,赵桓禹……” 他真的已经死了吗? 童彦婉只觉得大脑很混沌,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死,多么沉重的字眼,也是童彦婉最害怕的字眼。 赵桓禹,是她所熟悉的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个月,突然间,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或多或少,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一个人死去和永远不见面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善良的童彦婉还是希望赵桓禹活着。 每天,人们都在经历着生离死别,当这样的事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就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的简单。 童彦婉甚至能感觉到叶静秋失去爱人的悲痛---撕心裂肺的悲痛,也能体会到,孩子失去父亲的痛苦。 远处,赵桓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光亮之中,而童彦婉也听到有人在呼唤她,那是,她最喜欢听到的声音,季昀奕的声音,是了,季昀奕的声音。 “彦婉,彦婉……”他总是含情脉脉的呼唤她,如一条涓涓细流,淌进她的心里,倍感舒心。 很舒心的感觉,她笑了。 嘴角上扬出最美丽的弧度,比天上的那弯新月更加的迷人。 睁开眼,童彦婉看到了季昀奕焦灼中带着喜悦的脸,那么复杂的表情,全都活灵活现的展示在了他的脸上。 “莫……昀奕……”她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竟然黏在了一起,非常艰难的发出声音,却嘶哑得厉害,像一把破碎的琴,弹不出美妙的音乐。 她最喜欢的名字,从她口中喊出,亦然失去了平日的动听,变得极富沧桑。 “彦婉。”他握紧了她的手,赤红的双眼,只有她憔悴的脸。 她憔悴,他也憔悴,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他宽厚的大手盖在她的头顶,轻柔的问:“头还痛不痛?” “还有一点儿。”那一丁点儿的痛又算得了什么,他是人世间最有效的止痛药,一个温柔的微笑,便足以抚慰她脆弱的心灵,抹平那些剧痛中的伤痕。  “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没有皮外伤,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季昀奕端了杯水,插上吸管,送到童彦婉的脸侧,他小心翼翼的把吸管放入她的口中,只需轻轻的一吮,温热的水便淌进她的口 中。 她轻笑的看着他,实际上,她更希望他用比较浪漫的方式喂她喝水,但是,他似乎没有想到。 “叶静秋怎么样了?”润了嗓子,她急急的问。 “还好没伤到要害,皮外伤,缝了十针,住几天院,就可以回去了。”季昀奕轻描淡写的说着,目光锁在童彦婉愁眉不展的脸上:“怎么了?” “赵桓禹真的死了?”她甚至希望那只是梦。 季昀奕却给了她一个笃定的答案:“真的死了。”  “唉……可怜了两个孩子,叶静秋真的好傻,竟然连孩子也不管了,要跟着赵桓禹去死,她这样的母亲,一点儿也不称职,不管再怎么难过,还是得为孩子考虑,看她平时很坚强的样子,不过是装的, 到关键时刻,就坚强不起来了。” “你这样想就对了!”季昀奕微微一笑,看到叶静秋殉情,他忍不住会想,如果有一天,他先她一步走了,她会不会抛下孩子,跟着他走。 “唉……”童彦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如果是叶静秋,又何尝愿意一人独活,活着,是比死更痛苦的煎熬,只是肩上的责任,不是死了就能卸下的。 “听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季昀奕轻轻的抚摸着童彦婉的脸,温柔到骨子里的情愫像一阵春风,吹过童彦婉的面颊。 “别做了,叫外卖吧,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一刻也不愿意和他在分开,只有他陪在她的身边,她才感觉到真实,握紧他的手,她才觉得,这不是梦。 “好!”他也不想离开她一步,就这么瞧着她的睡颜,空荡荡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童彦婉闭上眼睛,想再休息一下,想起一件事,又猛的睁开:“叶静秋是让你帮赵桓禹去谈焚香山的投资项目吗?”  “是的。”季昀奕不等童彦婉发问,直截了当的说了个大概:“我自问没这个能力,但又不能不顾你的安危,只能找朋友帮忙,其实事情比想象中要容易很多,赵桓禹之所以竞标不成功完全是因为冯蔚蔚 ……” “冯蔚蔚?”童彦婉很纳闷:“关冯蔚蔚什么事?” “当然关她的事,梵香山投资案的决定权在她丈夫的手中,她恨赵桓禹,自然不能让他心想事成……” 时隔多年,冯蔚蔚还恨赵桓禹,那说明,爱不曾远离。 季昀奕的办法很简单,把赵桓禹将死的消息告诉她,剩下的事,都交给冯蔚蔚了。 也许赵桓禹做梦也想不到,冯蔚蔚爱他如此之深,竭尽全力完成他的遗愿。 败也冯蔚蔚,成也冯蔚蔚,这个可怜的女人,总是在爱与恨的边沿苦苦的挣扎,却难以找到突破口。 冯蔚蔚和季昀奕一起赶来,为的是见赵桓禹最后一面。 他们到的时候,赵桓禹已经不在了。 悲痛欲绝的冯蔚蔚,扑在他的躯体上,哭得死去活来。 冰冷的躯体,已经听不到她的呼唤和哭喊,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片死寂。 这么多年,她终于又再见到他了,还是和记忆中一般的俊朗,只是,消瘦憔悴了许多。  “赵桓禹还真是幸福,有两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他,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临死之前,还有人为他完成遗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他也该瞑目了。 第六百零七章 不好的预感 “嗯,他是挺幸福,不过嘛,比我还差很远。”季昀奕抱着童彦婉软玉温香的身体,心情格外的平和,活着与爱人相拥,这样才是真的幸福。 “嘿嘿,是啊!”童彦婉展开双臂,抱紧了季昀奕的肩。 活着真好! 童彦婉又住了一天的院,她感觉身体没问题,一直嚷着要出院,回去和家人团聚,季昀奕硬是把她压回床上躺好,谨遵医嘱,不得随意走动,更别说擅自离开。 “季昀奕,我真的没事,让我回去吧,我好想小宇,好想妈妈,好想炜昱……”就连小念念她也想,虽然不是她的孩子,可朝夕相处几个月下来,也很有感情了。 “你别着急,等医生检查了,确定没事才能走,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他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乖乖躺好,不然我就生气了!” 童彦婉最怕的就是季昀奕生气,他生气的时候,就不理她,不管她怎么嬉皮笑脸的和他套近乎,他也不理不睬,完全是拿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最讨厌这种感觉了,不管她的脸多热,贴他的冷屁。股贴久了,也会失去热度。 怯怯的看着他,她很可怜的说:“我真的想他们了……” 话音未落,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对季昀奕来说,童彦婉的眼泪就是杀手锏,不管她什么时候用,都很有效。 心像揉进了沙子一般的不舒服。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再坚持一天,最后一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多么美好的字眼。 令人心驰神往的家,迫不及待的要回去。 医院完全是煎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到现在,童彦婉还心有余悸。 童彦婉住院,季昀奕几乎是寸步不离,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两个人难得单独相处,只可惜,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 如果医院换做度假村,也许童彦婉就不那么急切的想回去了。 家里的事,公司的事,忙里忙外,童彦婉也好久不曾和季昀奕过二人世界了,医院里的二人世界,有点儿凄凉,过着并不舒心。 又挨了一天,童彦婉终于可以出院了,走之前,她去看了叶静秋,又去看了赵桓禹,而冯蔚蔚,是主动去看的她。 见到冯蔚蔚的时候,童彦婉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四五年不见,冯蔚蔚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岁月,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曾经的怨恨随着赵桓禹的辞世烟消云散,冯蔚蔚也不恨了。 爱了那么多年,恨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放下过去。 都已经是为人母的女人,言谈举止,少了率真与轻浮,多了成熟与优雅。 童彦婉和冯蔚蔚一笑泯恩仇,不再提过去的事,也不再追究,谁对谁错,谁赢谁输,因为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不再是值得追究的过往。 回到离开了三天四夜的家,童彦婉呼吸着家的空气,倍感舒爽,终于回来了,在一段生离死别中当了过客,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抱着小宇,抱着柳月娥,抱着伍炜昱,抱着小念念,亲了又亲。 不由得感叹,活着真好啊! 可以拥抱自己爱的人,可以碰触他们温热的脸,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呼吸,原来是如此美妙的事。 童彦婉对自己说,从今往后,她要更加善待生活,更加爱家人和朋友,不想留下遗憾。 在伍炜昱的公司里干了一段时间,季昀奕自己的公司也慢慢的筹备起来,公司顺利的开业,离不开童彦婉的支持,不辞辛劳为他奔走,夫妻二人,终于携手办成了一件大事。 事事看起来都很顺利,唯一不顺利的,便是童彦婉的肚子,她还想给季昀奕生个孩子,可是,一直没有动静,问题不知道是出在谁的身上。 童彦婉不敢提,只能憋在心里,脾气一天天的大了起来,让季昀奕很有些吃不消。 以前,她很信任季昀奕,可现在,越来越不信任。  他稍微晚一些回家,童彦婉就会追问他去了哪里,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开始季昀奕还可以耐着性子一一作答,可时间长了,他也有些不耐烦,特别是他很困的时候,已经累得眼睛睁不开了,还要 强打起精神,接受童彦婉的盘查,如果他稍微表现得不如她的意,她就会很生气,絮絮叨叨的指责他。 童彦婉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转变得让季昀奕有些受不了了。  那天晚上,她又不停的问不停的问,让季昀奕烦不胜烦,懒得再解释,拧着西装外套,出了门,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他不过是想清静,好好的睡一觉,可童彦婉却让他连睡觉这样最基本的生。理。 需。求也要阻挠,让他如何受得了。 出门之前,他撂下一句话:“你不是我老婆,把我的老婆还给我!” 童彦婉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不但多疑还啰嗦,连她自己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捂着被子哭了好久,她爬起来,穿戴整齐,去找季昀奕。 大雪天,冷得刺骨的风就像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童彦婉手冻得连手机也拿不稳。 踩着积雪,她一步步走出去,身后留下一串孤单的脚印,只是她的脚印。 给季昀奕打电话,他不接。 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接。 响了一遍,又一遍,她始终不放弃,只要他不关手机,她就这样一直打下去。 终于,季昀奕接听了电话,冷冷的问:“干嘛?” “你在哪里?”她知道自己错了,声音很轻柔,带着认错的诚恳态度:“我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继续问我今天晚上去了哪里,和哪些人在一起,谈了些什么?”季昀奕颇有些不耐烦了:“抱歉,我没心情说那些,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他不想和她吵架,虽然夫妻之间为了鸡毛蒜皮 的事吵架是正常的交流,更是感情的催化剂,但他还是不想吵。 童彦婉咬着冻得发紫的嘴唇,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是……不是想问你那些事,以后我不问了,真的不问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现在不想回去,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季昀奕异常冷静,让童彦婉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他以前不会这样,难道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吗,会不会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 她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疯了,一颗心扑扑的乱跳。 太过在乎,太过紧张,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惴惴不安。 很多时候,她问他,不过是关心他,并不是,不信任。 也许在季昀奕看来,她是不信任他的吧! “别挂,别挂……”童彦婉低低的哀求,呼出的气,瞬间凝结成了飘渺的白雾:“你在哪里?” 季昀奕说:“别来了……”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我自己慢慢的找,不管德川再大,我也能找到你!”童彦婉信心满满,季昀奕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她一定能找到他。 抿了抿唇,季昀奕缓缓的问:“你现在在哪里?” 童彦婉大喜过望:“在冰雪公园门口。” “待在那里别乱走,我马上过去。”季昀奕得到童彦婉的应允之后挂了电话,匆匆忙忙的掉转车头,去接她。 宽阔的道路因为积雪消融而变得异常湿滑,季昀奕掉头掉得太急,轮胎打滑,猛的朝路边的花丛冲过去,他急踩刹车,车滑行了几米之后停在了路中间。 “呼……”有惊无险,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发动车子,迎面而来一辆急速行驶的水泥罐车。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水泥罐车司机看到了季昀奕的车,踩下了刹车,可是,路面湿滑,根本超乎他的想象,他急打方向盘,试图避开季昀奕的车,可是,弯打得太急,车身竟然侧翻了过去,压在了 季昀奕的车上。 “轰隆”一声响,这寂静的午夜,只有雪在纷纷扬扬的落下。 洁白的雪有一片被染红了,昏暗的路灯下,也格外的刺眼。 童彦婉还等在公园门口,踱着脚,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搓搓手。 好冷啊! 季昀奕怎么还不来? 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季昀奕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连续拨了两遍,她放弃了,心想着,也许他快到了,所以才不接电话。 那一年下着南方少有的大雪。 城市笼罩在积雪中,厚厚一层,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样的光景,不知道,是不是值得留念。 但童彦婉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大雪的夜晚,静悄悄的雪落在她的身上,轻如棉絮。 雪一直下,一直下,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铺天盖地,似乎,要把这世界淹没在冰雪中。 童彦婉再打季昀奕的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的状态。 她搓了搓冻红发僵的手,不好的预感就像决堤的洪水,迅速将她淹没。 “季昀奕……你怎么还不来?”望眼欲穿,路的尽头,没有她一直等候的那辆车,更没有那个人。 眼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天和地,模糊了界限。  雪花不断的掉落在她的睫毛上,融化进眼睛里,非常的冰冷。 第六百零八章 生死只在一念间 季昀奕的手机不是没有信号,而是,关机,真的关机了,还是……手机突然没有电? 他这是为什么? 方才还说,要来接她,可她已经等了近一个小时,在风雪中,几乎冻成了冰人。 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南到城北,自己开车,也不过四十分钟的时间,不管他在这个城市的哪个位置,也该到了。 可事实却是,他没有到,甚至,没有到来的预兆。 他不知道她很担心他吗? 为何迟迟不肯出现。 这半夜三更,冰天雪地,他也应该很担心她吧? 如果爱还在,他势必是担心她的。 下意识的抬起手,接住了些许漂亮的雪花,一扎眼,就融化在了手心,一点点的水渍,倒映着路边昏暗的灯光,闪闪烁烁。 转头望一眼回家的路,她是不是该自己回去,是等……还是走? 犹豫着,挣扎着……童彦婉告诉自己,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季昀奕马上就到了。 “呜啦……呜啦……呜啦……”闪着红黄灯的救护车呼啸而过,刮起了一阵凌冽的风,让童彦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御寒的羊毛大衣。 好冷! 跺了跺僵硬的双脚,快要失去知觉了,从脚心传来的寒意,冷得刻骨。 为了不让自己冻僵,童彦婉不停的来回踱步,脚下厚厚的积雪,被她跺出了一条一尺来深的沟壑。 雪……还在轻飘飘的往下坠,沟壑也在不断的加深。 氤氲的双眼,看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漫长的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也许季昀奕已经回去了,惩罚她,让她在这里傻等。 这样想想,又被迅速的否认。 季昀奕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难道他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敢往坏的方面想……也许是车坏了,碰巧手机又没电,想打车来找她,可是,根本没有出租车经过。 这样的天气,出租车司机也不愿意出来拉生意,躲在家里多暖和,只有傻瓜才跑出来,是啊,她和季昀奕都是傻瓜,被风吹被雪淋,都是活该。 想想自己,最近的脾气,确实太大了点儿,总是纠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季昀奕闹别扭。 她知道他忙,每天早出晚归,也是迫于无奈。 想和他多一些时间相处,更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也许,他真的太累了,所以,连说话也不愿意,回到家,洗了澡就想睡觉,连多的话也不想说一句。 童彦婉很委屈,觉得他忽略了她,也忽略了孩子,更忽略了这个家。 可季昀奕也觉得很委屈,他太累了,想休息,回到家,连说话也没力气了。 各有各的委屈,各有各的难处。 大家如果互相体谅,互相包涵,也就没什么事,可是,两个人却因此冷战,导致夫妻关系紧张。 童彦婉的手和脚已经失去了知觉,脸也被夹着雪的寒风吹得生痛。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 童彦婉宁愿相信,季昀奕是在忽悠她,也不愿去想,他是出了意外。 慢慢的往家走,一步一回头。 没有来,没有来……他还是没有来! 手机静悄悄的,连电话也没有! 也许他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会回家。 再等下去,也是徒劳。 救护车又呼啸着从童彦婉的身后开过,她听到那让人心跳加速的“呜啦呜啦”声,下意识的回过头,大雪中,她只看到那闪烁的红黄灯,便迅速的消失在了她的视野范围。 是有人突然生病吗? 童彦婉默默的想着,脚步略有些迟缓。 心口一阵阵的抽搐,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揉她的心脏。 回到家,黑灯瞎火,摸摸索索的进房间,季昀奕并不在,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手已经冻僵了,又红又肿,连脱衣服这样简单的动作做起来也很艰难。 她慢慢的脱去大衣,然后孤单的缩进被子里。 没有季昀奕高达壮硕的身躯暖床,童彦婉突然有冰天雪地盖在她身上的错觉。 好冷! 南方的冬天,不需要开空调也不需要用电热毯。 可这一年,出奇的冷,抱着季昀奕睡,暖暖的并不觉得冷,可现在,童彦婉真的冷,刺骨的寒意,紧紧的裹着她。 一双脚,冷得没有知觉。 她缩成一团,抱着被子,嘤嘤的哭泣。 这是季昀奕给她的惩罚吗? 让她深刻的了解,他的重要性。 她已经了解,真的已经了解,季昀奕,快回来吧! 在心中,默默的呐喊着,可谁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连她自己,也浑浑噩噩,不知道大脑究竟装的是什么。 绵软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没有带给她温暖,只把她身体里的寒意完完全全的保留了下来。 她越缩越紧,就像一只小小的虾,孤孤单单。 泪水迷蒙了她的眼睛,浸湿了耳畔的秀发。 恍然间,她好似看到了季昀奕,伸出手,却没有抓住他,掌心之中,只有……空气。 “昀奕……”她低低的唤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寒意突然间被体内蹦出的热火驱赶,身体的温度,不断的上升,不断的上升。 浑浑噩噩的童彦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得让她想起刚出笼的馒头。 发高烧了吗? 她怯怯的想。 掀开身上的被子,凉幽幽空气铺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很舒服。 “哇哇……”熟睡中的小念念突然哭了起来。 童彦婉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丝的清醒。 她缓慢的下床,把小念念抱在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小念念又睡着了。 把小念念放回婴儿床,童彦婉只觉得头越来越晕越来越沉,坐在床边,就倒了下去。 生病了! 如果季昀奕在身边该多好,他会抱着她,让她不会害怕病魔。 季昀奕……你在哪里? 浑浑噩噩一整夜,住她的,是梦魇。 可怕的梦魇,深深的,是不见底的深渊。 坠入其中,便是万劫不复。 翌日,太阳早早的升起。 童彦婉从梦魇中醒来。 睁开眼,想坐起来,却发现,只那么的难。 身体就像散了架一般。 动了动,还好手脚已经恢复了知觉。 这一夜,睡眠质量实在太差,就因为季昀奕没有在身边。 高烧还没有完全褪去,身体的温度,依然很烫。 转头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半张床,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滚。 季昀奕没有回来…… 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被子,冰冰凉凉,没有温度。 唉……幽幽的叹了口气,也许该找个机会,好好的和季昀奕谈一谈,有些事,要在最容易解决的时候解决,不能等,若是等到症结深重,就不那么容易解决了。 艰难的起身,即便是季昀奕没有回来,童彦婉还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做早饭给小宇吃,然后送他上学。 她拿起手机,给季昀奕打了个电话,关机,依然是关机。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童彦婉刚刚吞下退烧药,她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看到陌生的号码,她的心就已经揪紧了。 挂断电话,她呆呆的坐在那里,还在想,是做梦,还是现实? 如果是做梦……为何如此的真实。 如果是现实……为何如此的残忍。 片刻的呆滞之后,她发了疯般的冲出去,到医院,去见她最爱的人。 原来,他不是忽悠她,而是,他真的出了意外。 她多么希望,他是在忽悠她,也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季昀奕,季昀奕……”她的季昀奕,在哪里? 生离死别的悲痛,在这一刻,像刀一般,狠狠的凌迟她的心。 找到医生告诉她的病房,空无一人。 床上的被褥是凌乱的,这一点告诉她,上面不久之前还躺过人。 环顾四周,她没有看到季昀奕的东西,也没有看到一丁点儿的血迹。 这个病房,真的是季昀奕住着的吗? 可是,她人呢? 她不想自己吓自己,可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冲出病房,她要去找季昀奕。 猛地抓住从门口经过的护士,焦急的问:“护士,住在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呢?” 护士站在门口,往空荡荡的病房瞅了一眼,然后对童彦婉说:“在手术室呢,去5号手术室等吧!” “哦,谢谢!”童彦婉心急火燎的找到5号手术室,默默的等在手术室外面。 她不敢哭,只是暗自垂泪。 在医院里,不能随随便便的哭,那是非常不吉利的! 等着她的,一定是好消息,不会有坏消息,绝对不会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清晨一直等到中午,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医生,他怎么样,怎么样?”哽在喉咙里好久的话终于问了出来,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很抱歉,我尽力了!”医生摇了摇头,声音格外的沉痛,说完便走了,留童彦婉在原地,独自伤悲。 隐忍的哭声像爆竹一般在她的喉咙中炸开。 “季昀奕,哇……”她捂着脸,跌坐在地,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都怪她,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不管童彦婉如何的自责,也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有些事,发生了,就不可能再回头。  她哭得全身脱力,等着季昀奕被护士推出来。 第六百零九章 可怕的噩梦 脑海中,满是那些甜蜜的往事,一件一件,像放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中重现。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从最初到最后……季昀奕的音容笑貌,亦然在她的心底深处,不可磨灭。 昨天晚上,她不该烦他,他想睡觉,就让他睡……悔恨绝望悲痛欲绝的泪水,在指间流淌。 季昀奕…… 她真蠢啊! 自以为了解季昀奕,可到头来,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迟迟等不到他,就该知道,他出了事,可她竟然想不到……也许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去想。 她爱他爱得那么的深,怎么会愿意相信他出了事。 不愿意相信也不行,他到底还是出了事。 车祸……车祸……如果,她不给他买车,就不会发生车祸……说来道去,还是她的错。 她杀死了他,不管是间接还是直接,她的手,已经沾满了他的血。 季昀奕,对不起,对不起……再多的对不起,也只是空谈,她将永远的失去他。 不断的自责,悔恨,也换不回时间倒流。 她以为,她和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相濡以沫,相亲相爱。 为何这一辈子如此的短暂。 短暂到她还没来得及再给他生一个孩子。 季昀奕说,一个孩子,太孤单,等他们都走了,留孩子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忍心,所以,他还想再要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作伴,就不会孤单了。 这么多年,季昀奕便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听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酸不已,抱紧了他,温暖他。 他走了,一个人走了,抛下她和小宇,难道他就不怕她孤单吗? 没有他在身旁,她夜不能寐,没有他在身旁,她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季昀奕,季昀奕……她的季昀奕,为何要如此悄无声息的离开,甚至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 童彦婉虽然在发烧,脑子有些糊涂,可她还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季昀奕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待在那里别乱走,我马上过去。” 可季昀奕口中的“马上”却成了这世间最久远的等待。 低沉磁性的嗓音犹然在耳,可是,他已经不会再对她说一个字,一句话。 童彦婉失魂落魄的守在手术室外面,她不知道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还在对季昀奕做着什么,泪水流了太多太多,一双眼睛就像枯井一般的干涸。 低回的冷风吹干了童彦婉脸上的泪痕,她就像雕像一般,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空洞的望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里面躺着的,是她最爱的人。 童彦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不想接电话,更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因为她一张口,只有哭声,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手机不停的响,打电话的人很执着,一遍又一遍,中途停了一会儿,她以为不会再打来,没想到,片刻之后,电话又响了。 她终于不能任由电话响下去,也许打电话的人有什么急事。 慢悠悠的从提包里摸出手机,陌生的号码,按下接听键,放到了耳边。 “彦婉,你在哪里?”季昀奕的声音好像间隔了时空的距离,在她的耳边,轻飘飘的响起。 心脏一阵紧锁,童彦婉呆呆的回答:“我在等你出来……” “你在医院门口?”季昀奕纳闷的问。 “不是,手术室门口!”她产生了幻觉吗? 又或者,不是幻觉,是真的! “季昀奕……”她惊叫一声,站了起来,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童彦婉欣喜若狂,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她很害怕这只是梦。 梦一醒,等待她的,依然是残酷的现实。 “手术室?”季昀奕大惑不解:“什么手术室?” “你不在手术……”话未说完,童彦婉混沌的大脑突然清楚了,急急的问:“你现在在哪里?” “XX医院,3楼病房的护士站。” 3楼……3楼……脚步飞快的移动,童彦婉恨不得自己可以飞。 “你在那里等我!”她抓着电话,舍不得挂断,她真的很害怕,这是发高烧的幻觉。 一步步,是那么的真实,童彦婉终于相信,那不是梦。 电梯门打开,童彦婉就看到了季昀奕的身影,即便是穿着病号服,也依然挺拔。 “季昀奕……”短暂的呆滞之后她飞扑过去,抱紧了他,身体是温暖的,呼吸是顺畅的,连手也是轻柔的。 “你去哪里了?”季昀奕颇有些幽怨的说:“我等了你一个上午。” “我……”她真是发烧烧糊涂了吗? 为什么会跑去手术室外面等? 她仰起脸,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喜悦担忧恐慌,汇聚到了一起,半响,才怯生生的问:“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啊!”季昀奕的额角似有伤,头上缠着绷带,血渗出来了一些,绷带的表面也能看到刺目的猩红。“我还以为你……”童彦婉努力的回想,大脑却像浆糊一般的混乱:“给我打电话的医生说你在3楼17号病房,我就去17号病房找你,可是病房没有人,护士说你被推去了5号手术室,我就去手术室外面等你… …” “嗯?”季昀奕更为疑惑:“我一直在病房里等你,哪里也没有去。” “难道是我走错了?”童彦婉甩甩头,不管是走错也好,认错也罢,季昀奕现在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昨晚你是不是等我等了很久?”季昀奕搂着童彦婉的肩,一瘸一拐的缓慢移动。 童彦婉点了点头,她焦灼的情绪半天没恢复过来,还沉浸在患得患失的忐忑中,忍不住又一次问自己,这不是做梦吧?  季昀奕的伤不算重,主要伤在头和腿上,额头缝了八针,腿缝了二十一针,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天寒地冻,等了近一个小时,救护车才到,昨晚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还发了高烧,早上转 醒之后就给了医生童彦婉的电话,刚把电话说完,又晕了过去,输了血,才缓过来。 睁开眼睛看不到童彦婉,他就急了,让护士给童彦婉打电话,可护士说童彦婉不接电话,他就更急了,挣扎着下床,要给她打电话。 “你吓死我了!”童彦婉泪眼婆娑,抱着季昀奕,不断的自责:“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啰嗦了,也不烦你,对不起,对不起……” 季昀奕也很自责:“昨晚的事我也不对,不该一个人出去,这车祸,也是老天爷给我的教训,以后老婆的话,要乖乖的听,绝对不能不听老婆的话!”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是……”童彦婉又哭又笑,揪紧的心暗暗的松了,还好季昀奕没出事,不然……她该如何是好,现在想来,依然心有余悸。 两人互相道歉之后季昀奕才发现童彦婉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他探手一摸,吓了一跳:“好烫啊,发高烧了?” “没事,有点儿着凉,已经吃了药!”童彦婉轻描淡写的说着,昏昏沉沉的大脑像有千斤重一般,想抬也抬不起来。 童彦婉的头慢慢的靠在季昀奕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我好困,让我睡一会儿。” “好,你睡吧!” 童彦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下了山,病房里的灯,还如白昼一般的明亮。 “唔……”一动,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季昀奕已经不知所终。 “季昀奕……”她低唤了一声,难道是做梦? 心里乱糟糟的,睡了一觉,头脑似乎清醒了许多。 手背上还插着针头,瓶子里的药物一点一滴的进入她的身体。 “季昀奕……季昀奕……”泪水汹涌而出,她大声的喊,似要把梦喊醒,不要再继续做梦。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只要现实,不要梦。 洗手间里的季昀奕听到童彦婉的喊声,也顾不得脚上的伤,心急火燎的奔出来,同时大声的回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听到季昀奕的声音,童彦婉只觉得全身一软,精气神被抽走了一般,抱着他呜咽起来:“季昀奕……” “别哭别哭,我在这里。”季昀奕轻拍童彦婉的背,温柔的说:“做恶梦了?” “嗯!” 好可怕的噩梦! 她梦到他永远离开了她,甚至不让她看最后一眼,这样的梦,以后不要在做了,就算梦醒来,那锥心的痛,依然在胸中回荡。 童彦婉的身体在季昀奕的怀中瑟瑟的发抖,他宽慰道:“别怕,只是梦而已!” 是啊,只是梦而已! 紧紧抱着的他,才是真实,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浑浑噩噩的时候,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但现在,她分得清了,这不是梦境,是现实。 童彦婉并不知道,睡梦中的她流了多少眼泪,唤了多少声“季昀奕,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不要走……” 即便是季昀奕握着她的手,她也不能安心,依然不停的嘶喊。  输了液,高烧才慢慢的退了,童彦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不正常的红晕,却白得像纸一般,没有血色,更没有蓬勃的生气。 第六百一十章 不生和不能生是两码事 在雪地中站了一个小时,别说童彦婉身体不好,就是她身体再好上十分,也是扛不住的。 还好只是发高烧,没有引发肺炎。 季昀奕扶着童彦婉躺下,明明住院的人是他,可她却比他更需要照顾。 “昨晚等了我多久?”他握紧她的手,幽幽的问。 “一个小时。”童彦婉想了想说:“我看到救护车开过去,车里边儿,是你吧?” “也许是我!” “我真傻,为什么就没想到呢,你不会不接我的电话……”不接电话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出事了。 车祸之后,季昀奕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在响,可他被困在车里,根本动弹不得,他顺着铃声响起的方向摸了好久,也没有摸到手机,然后,手机不响了,他便更不会知道,它在哪里。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季昀奕能体会到童彦婉站在大雪中等待他的心情,他突然很恨自己,怎么忍心让他深爱的女人伤心呢,离家出走,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做的事,幼稚又可笑 。 虽然当时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但他依然不愿意原谅自己的过错。 不断的道歉,再道歉,也难以消弭他的过错。 抱紧童彦婉,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再烫手,烧终于退了。 童彦婉和季昀奕商议之后决定不把他车祸的事告诉柳月娥,免得柳月娥担心,伤势不重,住两天院就行了。 让保姆晚上留下来照顾小念念,童彦婉住在医院陪季昀奕。 童彦婉一边帮季昀奕梳头,一边幽怨的说:“今年过年我一定要去庙里烧烧香,让霉运远离我们!” “庙里烧香就不用了,去给你爸爸和我妈妈烧香。”季昀奕笑着说:“庙里的菩萨拜的人太多,保佑不过来,还是拜你爸爸和我妈妈比较靠谱!” “噗嗤!”童彦婉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说得是!” 童彦婉在季昀奕黝黑浓密的头发中发现了几根银丝,她小心翼翼的挑出来,柔柔的问:“有白头发了,要不要我帮你剪掉?” “我有白头发了吗?”季昀奕伸出手,摸到童彦婉的手边的发丝:“多不多?” “有几根。” “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季昀奕叹了口气:“算了,别剪,让它们长着!” 就算剪掉,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过段时间,还会长出来,隐藏在黑发中,宣告他的衰老。 童彦婉知道,这些白头发是累出来的,并不是岁月留在季昀奕身上的痕迹。 忍不住的心酸,她为自己感到羞耻,不但不体谅季昀奕的辛苦,反而还给他添乱,这一折腾,不知道又会耽误季昀奕多少事。 在医院住着,还不忘工作,公司刚刚起步,事情不少,助理把文件拿到医院来,季昀奕看得废寝忘食。 季昀奕生意上的朋友听说他住院了,时不时有人来看他,申曦也带着影楼的员工下班之后过来看望。 报纸上刊登了车祸的照片,还好水泥罐车侧翻的时候只压到车尾,不然,他们只能来看季昀奕的遗容了,哪里还听得到他爽朗的笑声。 …… 住了几天院,伤势没有大碍之后季昀奕就出院了,童彦婉劝他在家里休息几天,可他不同意,坚持要回去上班,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他可不能坐以待毙,错过大好的时光。 影楼已经走上正规,就算童彦婉不去也没关系,她便陪在了季昀奕的身边,去他的公司,打打杂,说是打杂,其实就是照看季昀奕,怕他累着了,更怕他伤口裂开。 有应酬,童彦婉也跟着,防止季昀奕喝酒。 医生说了,喝酒不利于伤口的愈合,坚决不能喝,童彦婉就怕季昀奕面子上过不去,硬撑着喝酒。 季昀奕的生意伙伴也都知道他才出了车祸,没人劝他喝酒,只是有人喝高了之后,执意要敬童彦婉几杯。 不喝就是不给面子,童彦婉的酒量很差,但她还是喝了,几杯呛喉的白酒喝下去,一张俏丽的脸蛋儿就像秋收的苹果一般的红润。 喝醉酒的感觉轻飘飘的,童彦婉很喜欢这种感觉,像要飞起来一般,只是眼睛,有些朦脓,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 圣诞节快到了,连续的大雪给这个南方城市增添了几分浪漫的节日气氛,从酒店出来,童彦婉挽着季昀奕的手臂,就有人上前来兜售玫瑰花。 童彦婉只要一朵,她说:“一朵玫瑰代表的是一心一意,这辈子,你都要对我一心一意。” 喝醉了酒,连肉麻的话也好意思当着人面说了。 季昀奕微笑着颌首,买了一朵火红的玫瑰花送她。 午后就停止的雪在这时纷纷扬扬的落下,漫天的雪花,比春日的梨花还要美丽,轻柔飘渺,不是这人间的俗物。 也许是喝了酒,胆子大了,童彦婉揉了揉冻红的鼻子,在大街上就抱着季昀奕的脖子,猛亲了几口:“谢谢!” “不客气!”脸上湿漉漉的,留下了童彦婉唇畔的芬芳。 握紧了她的手,两人慢吞吞的走在雪地上。 吃饭的酒店离家不远,两人一路走回去,车祸之后,童彦婉连车也不敢靠近,她依然心有余悸。 季昀奕的伤口恢复得不错,走几步路,完全没问题。 回到家,童彦婉就晕乎乎的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好困!” “那就睡吧,明天早上再起来洗澡。”季昀奕也躺在了她的身旁,陪着她。 童彦婉和季昀奕都有每天洗澡的习惯,没有特殊情况,就算是寒冬腊月,也要每天洗,只有洗了澡,睡觉才睡得舒服。 “嗯!”童彦婉翻了个身,抱着季昀奕,两个人的身上,还穿着笨重的大衣。 季昀奕有伤在身,这段时间不能洗澡,童彦婉便每天晚上帮他擦澡。 躺了一会儿,童彦婉坐了起来,不洗澡她还真是睡不着,想必季昀奕也是一样。 洗完澡和季昀奕窝进被子里,抱着他暖暖的身子,那才是享受。 不管外面多么的冷,冰天雪地,也不管她的事,被窝里,是最温暖的。 有季昀奕的被窝,才是真正的被窝,温暖舒适,不由得想起那凄凉的一夜,心口又酸又痛,往季昀奕的怀中,更紧的缩了进去,八爪鱼一般抱着他。 “彦婉,我打算过几天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么长时间怀不上孩子,季昀奕也很急,他怀疑是自己的问题,死精症并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这么长时间没再治疗,说不定病情又加重了。 这正是童彦婉所想的,但她一直没敢说,怕伤了季昀奕的自尊。  “我也去检查一下!”说不定是她的问题,经历了流产和肌瘤手术,子宫一定受损严重,她很害怕,等到一个她永远不能再生育的结论,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查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像她这种情况,不 孕的可能性很大。 她不过想再给季昀奕生一个孩子,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很羡慕那些轻轻松松就生儿育女的人,幸运女神至少还眷顾过她一次,怀小宇就非常的顺利,连她自己也惊叹不已。 检查的结果让童彦婉的心情很低落,她的输卵管堵了一边,这意味着,隔一个月,才会排一次卵,怀孕的可能性也降低了百分之五十。 不过季昀奕的情况很好,精子越来越有活力,这一点,还是值得欣慰。 “彦婉,没关系,医生也说只堵了一边,怀孕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回去的路上,季昀奕不停的安慰童彦婉,可童彦婉还是笑得很勉强。 回去之后,童彦婉把检查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最终接受了输卵管一侧堵塞的事实。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不幸中的万幸,只堵塞了一边,至少还给她剩下了希望。 季昀奕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儿甜食,心情就会好起来,回来的路上,他给她买了巧克力和慕斯蛋糕。 “来,张嘴!”季昀奕切了一块蛋糕放进童彦婉微张的口中,淡淡的微笑:“好吃吗?” “嗯!”好吃,很好吃,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一直在涌进了她的喉咙。  “别想不开心的事,来,笑一笑,我最喜欢看你笑了,两个小酒窝,很可爱!”季昀奕伸出食指,戳了戳童彦婉脸颊上酒窝的位置,因为她没有笑,所以他还看不到她的酒窝,只能在脑海中回想,她甜 甜的笑着的模样。 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完全是敷衍他。 “对不起,我真的笑不出来!”童彦婉摇了摇头,拿过季昀奕手中的蛋糕叉,撬了一大块蛋糕塞进口中,霎时间,她被这甜腻的味道给闷住了。 “彦婉,其实我们有小宇也就够了,没必要再生一个孩子。”季昀奕认真的看着童彦婉说:“要带念念要带小宇,你已经够累了,再生一个,我怕你身体也吃不消。” “唉……” 不生和不能生是两码事。  输卵管堵塞的事实像大石头一般压在童彦婉的身上,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六百一十一章 偶尔浪漫一下 彦婉耷拉着脑袋,在脑海中想象,被堵塞的输卵管会是什么样子,卵子被堵在了半路,游不出来,精。子也游不进去。 “叮铃铃,叮铃铃……”季昀奕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季昀奕本想留在家里陪童彦婉,可他的助理打来电话,有些事需要他回公司去处理。 不去不行,去吧,又放不下童彦婉胡思乱想。 “你去吧,我没事的!”童彦婉缓缓的抬起头,对上季昀奕关切的双眸,眸子之中,是温柔到骨子里的绵绵情意。 突然间,她没那么难过了,生不了孩子也没关系,她有季昀奕有小宇有念念,也就够了,何必纠结太多。 终于能真切的笑出来,比蛋糕还甜腻。 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季昀奕迟迟挪不动脚步,他在心中猜测,童彦婉的笑容到底是真还是假,直到童彦婉把他推出门,他才意识到,不管是真是假,她的心情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糟糕。 站在门口想了想,笑了,转身走向电梯。 走进电梯,给童彦婉发了条短信,邀约她共进晚餐,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偶尔也要浪漫一下,他已经预定了温泉酒店,要和童彦婉去好好的享受。 温泉酒店在城郊五公里的地方,依山而建,奢华非常。 住一晚的费用是五星级酒店的数倍,但依然让人趋之若鹜。 酒店把泉水引进了每一间客房,客人在房中,便能享受天然的温泉,这里是情。人们的天堂。 季昀奕说晚上要出去吃饭,童彦婉便好好的收拾了一番。 好久没化妆了,她拿出化妆工具,慢条斯理的化,要漂漂亮亮的和季昀奕见面,忘掉烦恼,忘掉忧愁,她的生活,其实还是有很多的阳光。 六点钟准时出门,季昀奕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温泉度假村比较远,不能步行,童彦婉又不愿意做小轿车,季昀奕只能租下一辆公交车,载他们上山。 平时要乘坐数十人的大公交车现在就只有童彦婉和季昀奕两个人,她看着那些空荡荡的座位忍不住嘀咕:“唉,这要花多少钱啊,还不如就在附近吃吃,花那么多钱真是浪费……” 真是舍不得!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扫兴,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毕竟是结了婚的两口子,居家过日子,不精打细算可不行。 “偶尔浪漫一下不也挺好吗?”季昀奕搂着童彦婉,笑嘻嘻的说:“保证以后不乱花钱。” “嗯,好吧!” 不好也不行啊,难道下了车,让季昀奕去找公交公司退钱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是不可能的事,她也就只能好好的享受,让这钱,花得值得! 到了温泉度假村,季昀奕拿出身份证登记入住,童彦婉四下看看,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真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温泉度假村的房间更是舒适,宽大的圆床,竟然还有紫色的纱幔围绕,让人不往暧昧的方向想也不行。 每个房间都有落地窗,落地窗边是温泉池,圆形的温泉池,足有四个平方大,上面还飘着蔷薇和薰衣草花瓣。 香烟袅袅,萦绕在眼前。 童彦婉和季昀奕走进房间不久,服务生就把餐送了过来,摆在温泉池中的圆桌上,一边泡温泉一边吃东西,确实很享受。 房间里暖气也开得足,童彦婉脱了大衣,只穿羊毛衫还是觉得很热,香汗淋漓,她脸上的妆却一点儿也没有晕开。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季昀奕,含笑的眸子之中有盈盈的水波在流动。 手臂圈在季昀奕的脖子上,她坏笑着问:“老公,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你是不是常带着小情人过来享受啊?” “嘿,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季昀奕在童彦婉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童彦婉不信,眨了眨眼睛,轻笑着问:“第一次来就可以对这里很熟悉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他很无辜的看着她:“既然要带你来,肯定要做好功课!” “看来你的功课做得不错嘛!”童彦婉一边说一边解开季昀奕衬衫的扣子,等他结实的胸膛显山露水的时候,她的唇已经落了下去:“我很喜欢这里!” 她的吻,便是最好的奖励。 童彦婉的下巴被季昀奕勾了起来,他快速的撷住,吮吻舔舐,尝尽她的美好。 虽说是老夫老妻了,可还是有新鲜感。 就像现在,童彦婉化了精致的妆,盈盈的水眸看着他的时候,有些许的娇羞,让他想起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一眨眼,就十二年了。 人生有多少个十二年呢? 青春经不起消耗,稍纵即逝。 “彦婉,我爱你!”他深情的望着她,不厌其烦的说她最喜欢听的话,肉麻到骨子里也甘愿。 “我也爱你!” 热切的回应,怎么能叫她不爱呢? 两人脱去衣衫,走进温泉池,温热的水一直漫到胸……口。 “感觉好奇怪啊,一。丝。不。挂的坐着吃东西,像原始人一样!”童彦婉吃了一个水晶虾饺,笑嘻嘻的靠在季昀奕的怀中,手不知不觉圈在了他精瘦的腰间。  “嘿,喜欢和我这样坐一起吗?”季昀奕的某个部位在进池子以前就有了反应,但他一直忍着,没做进一步的动作,还是循循渐进的来比较好,如果进房间就直奔主题,完事之后倒头睡觉,还有什么浪 漫可言。 和童彦婉坐在温泉池中享受美食,也是很不错的感觉。 她的发间,带着花的淡淡幽香,嗅一嗅,沁人心脾。 怎么闻也闻不够她的味道,不管是天然的还是雕饰的,他都喜欢。 “你怎么不吃东西?”童彦婉仰起头,俏皮的嬉笑:“老公大人,是不是要我喂你啊?” “那是肯定了!”季昀奕说着就张开嘴,等着美食入口。 “嘴别张那么大嘛,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给吞了!” 童彦婉一说,季昀奕就把嘴张得更大了:“我就是要吞了你,嗷唔……” 他像老虎般的吼了一声,然后展开双臂,把童彦婉紧紧的抱住:“我要吃了你!” “啊,就命啊,救命啊,老虎吃人了……” 童彦婉很配合,在他的怀中挣扎,一边喊一边笑,满脸通红。 “噗通……”季昀奕一头埋进水中,咬住童彦婉的胸……口,贪婪的大快朵颐。 “救命啊,救命啊……”胸……口被袭,童彦婉使劲推季昀奕,躲躲闪闪,更增添了几分撩人的情趣。 季昀奕在水中憋不了太久,猛的窜出头,溅了童彦婉一脸的水花,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气还没喘匀,童彦婉就使劲往他的脸上打水,季昀奕也不甘示弱,以水还之。 两人在水中嬉戏,哈哈大笑,像回到孩提时代一般的开心。 水仗打着打着,两个人都累了,趴在温泉池边喘气。 她看着他,他瞧着她,四目相对,说不尽的绵绵情意。 终于,季昀奕忍不住了,一把将童彦婉拉扯入怀,不等去房间,就在这温泉池里要了她。 许久不曾有过这般酣畅淋漓的欢。爱,童彦婉累得全身脱力,趴在季昀奕的肩头,气若游丝。 他已经不想孩子的事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再强求。 只是童彦婉还是不能释怀,暗暗的想,孩子会不会来到呢,给她一个惊喜,生活中,似乎一直缺乏惊喜,可她又迫切的希望惊喜能到来。  “老婆,我们是不是该给小宇改个名字?”这件事一直咯在季昀奕的心里,且不说小宇的名字和赵桓禹有牵连,就是小宇的姓,也是跟着童彦婉,似乎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有时候想想,觉得没什么 ,有时候,又非常希望小宇能跟着他姓。 他暗地里给小宇取了很多的名字,等着童彦婉定夺。 现在童彦婉是家中的老大,他这个妻管严,当得很称职。 “改名字?” 童彦婉微蹙了眉,童瑞宇这个名字叫了八年,现在来改,是不是很难呢? “我希望小宇能跟着我姓。”也许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随着年龄的增长,季昀奕越来越在乎这些虚的东西。 “可以啊,你说改什么就改什么。”以前不说改,是因为童彦婉以为季昀奕不在乎,既然他在乎,那就随了他的意,新名字,不习惯,也可以慢慢的习惯。 “我想了几个,回去给你看。”他写在了记事本上,没带在身边。 “好!”童彦婉无力的抬起头,幽怨的说:“我累了!” 季昀奕还真是能折腾,不是说四十岁的男人那方面就不怎么行了吗,可他却像吃了猛药的一般,不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就不善罢甘休。 她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好累啊! …… 去温泉度假村浪漫了一晚上回去之后童彦婉和季昀奕的感情就像浓香的巧克力,含在嘴里,就化了,满嘴的香甜。早上他去上班,她会送他到门口,然后给他一个“goodbye-kiss”,有事没事,他会给她打个骚扰电话,响一下就挂,并不接通。 第六百一十二章 女人的香味儿 铃声一响,她就知道,他在想她,甜腻腻的感觉就在心中扩散,唇角的笑,久久不散。 季昀奕知道童彦婉每天的正事不多,手机像有狂躁症似的随便响响没什么关系。 快捷键随时可以按,按了又挂断,这是他多年以来下意识的动作。 征得了童彦婉的同意之后,季昀奕手机中唯一的快捷键5又成了她的专属,拨起来还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童彦婉也很想给季昀奕打骚扰电话,不过,她只能忍着,因为算不准他什么时候有事,什么时候没事,这习惯,还是不要养起来的好。  “喂,我说你们两口子老夫老妻的了,整天怎么还是很甜蜜啊?”申曦终于耐不住,抢了童彦婉的手机,因为这段时间童彦婉的手机老是莫名其妙的响一声挂断,起初她还没在意,但响得太频繁,就勾 起了她的好奇心。 看过手机的通话记录之后,申曦了然,这不是大学那会儿,她最喜欢的把戏嘛! 把手机还给童彦婉,申曦在她的旁边坐下,暧昧的眨了眨眼睛:“你家老莫还真是浪漫啊!” “嘿嘿,不浪漫怎么行,爱情可不能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消磨殆尽了!”童彦婉捧着手机,乐呵呵的笑个不停:“曦曦,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肉麻兮兮的!”申曦打了个激灵,摸了摸肩膀,还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肉麻还是你肉麻啊,和谷伊宁打电话的时候,谁亲爱的亲爱的喊个不停,别以为我们都是聋子,听不到!”童彦婉也不客气的洗涮申曦:“我说你啊,真是的,再不复婚就人老珠黄了,女人过了三十 可老得很快的啊,男人四十多岁都还是一枝花,你就不怕谷伊宁……那个那个……” 话没说完,童彦婉相信申曦懂她的意思,正因为是好姐妹,才口没遮拦的劝着她,话不中听,但绝对是为她好。 “他要那个就那个去,我才不稀罕呢!”申曦高傲的仰起头,将心中的忐忑隐藏了下去。 申曦和童彦婉不一样,她的谷伊宁是真的出了轨,被狠狠伤过之后,便不再轻易的相信爱情,她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不牵扯太多,免得到头来又是一场噩梦。 “你还真舍得?”童彦婉知道申曦口是心非,这么多年打打闹闹都过来了,难道剩下的几十年,不能再继续打打闹闹的过下去?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谷伊宁想回头,申曦却不接纳,连旁人也看着急。 “舍得,怎么舍不得,有舍才有得,我才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申曦瞅着童彦婉,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你家老莫现在经常出入KTV酒吧你担不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男人谈生意,都是去那里谈,就算季昀奕不愿意去,合作方要去,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童彦婉沉默不语,申曦就当她默认了,继续说:“谷伊宁也是去那种地方谈生意,开始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总觉得他爱我,就不会背叛我,可是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们刚结婚不久,他就 沦陷了,他回来向我认错,说是喝醉之后被人给强了,我还傻了吧唧的原谅了他,后来啊,沦陷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回来也不说,我更是懒得问,问多了,他还烦。” 哎呀呀,这不正是童彦婉现在的情况嘛! 童彦婉霍的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她不能再听申曦说下去了,免得又疑心生暗鬼。 季昀奕不是谷伊宁,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木然的走进洗手间,既然选择相信季昀奕,那就不要想太多! 申曦也凑了进来,笑嘻嘻的说:“不然你给季昀奕的手机下个追踪软件,他的行踪在你的掌握中,也就不担心了。” “算了!”童彦婉摇摇头。 她不希望她和季昀奕的感情要用这些外在的东西来维系。 申曦忧心忡忡的看着童彦婉,怕她走上自己的老路,被男人背叛,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 有时候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事,还是心知肚明的比较好。 思来想去,申曦还是做了决定。 她当然希望季昀奕忠于童彦婉,但如果不是,让童彦婉早日清醒也好。 入夜之后的德川格外的妖娆美丽,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凝固了奢华的瞬间。 季昀奕在KTV的包间里正襟危坐,身旁化了浓妆的三。陪。女一碰到他,他就如触电般的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到外面晃一圈,并不是打电话,只是为了躲避三。陪。女的骚扰。 进入商场之前,有些规矩他早有耳闻,但要适应,还是需要一个过程。 他刚刚走出KTV包厢,就被迎面而来的女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他没拿正眼看那女人,侧过身,就要走,那女人好像喝了喝多酒,撞了他之后就靠在他的身上,一移步,就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 季昀奕完全是下意识的拉了那女人一把,那女人竟然抱住了他,嚎啕大哭起来。 来来往往的人怪异的看着季昀奕,让他窘得满脸的不自在。 “喂,小姐,麻烦你松手!”他掰开那女人的手臂,然后推了一把,那女人就像落叶一般倒在了地上,哭得更加的凄冽。 季昀奕眉头紧蹙,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可脚步还没迈出,又缩了回去。 完全是出于好心,伸出手,把那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喝醉酒的女人一个人也危险,看衣着,不是三陪女,如果他就这么走了,万一出个什么事,他良心上过意不去。 季昀奕原本打算把那女人拉起来交给服务生,可那女人一站起来,就像树懒一样抱住了他的脖子,一边哭一边说:“子乔,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唉…… 童彦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时针已经直直的指向表盘上的数字3,季昀奕还没有回来,连电话也没打一个。 也不怪童彦婉翻来覆去睡不着,数九寒天,被子里像冰窟,她冷得全身直发抖,其实打开空调就可以解决问题,可她就是不想开,固执的等着季昀奕回来给她暖床。 身侧空荡荡的,寒意好似蛇一般潜入被窝,缠紧了童彦婉。 不管怎么睡,都睡不安稳。 等得几乎失去了耐性,门,终于响了,紧接着是轻轻的脚步声,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中,一下下踩在了她的心上。 连忙闭上眼睛,假装已入睡。 季昀奕的动作很轻,绝对不会吵醒熟睡的人。 屏住呼吸,竖着耳朵,童彦婉静静的听季昀奕的一举一动。 他在脱衣服,他在脱裤子,他走进了浴室,摸黑冲澡……哗啦啦的水声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轻轻的,几不可闻。 季昀奕的一举一动,都在童彦婉的脑海中浮现。 装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童彦婉实在睡不住了,起身下床,打算去喝口水,晚上吃的麻辣鱼,嗓子干得厉害。 脚一落地,童彦婉就踢到了季昀奕的衣服。 她微微一笑,把地上的衣服裤子捡起来,放到床头柜上。 衣服拿在手中,一股陌生的香味扑入鼻腔,她心头一凛,抱紧季昀奕的衣服,凑到鼻子跟前。 那香味若有似无,淡淡的,萦绕在她的鼻息间。 童彦婉确定那香味不属于季昀奕的,闻起来,更像是女人的香味。 女人的香味……这个念头刚刚窜入脑海,童彦婉的心就开始猛烈的抽痛。 痛得无法呼吸,却又必须猛喘粗气。 除了女人的香味,还有,酒精的味道。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童彦婉想到的,是暧昧与奢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童彦婉打心眼儿里不相信季昀奕会背叛她,可……她还是很担心,如果被那些妖艳的女人勾引,他真的可以做到坐怀不乱吗? 像季昀奕这种性。欲旺盛的男人,说不定别人一勾,他就有反应了,至于他能不能克制得住……她就不知道了。 以前常听人说,再一本正经的男人,也有不正经的一面,因为他是男人,所以被赋予了好色的本性,不好色的男人,就不是正常的男人。 季昀奕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他好色,她一点儿也不怀疑。 心里乱糟糟的,她是不是该表现得大度不计较呢? 只有那样才能当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可她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要装模作样的大度,还真有些困难。 季昀奕的衣服拿在手中似有千金重,她拿起又放下,然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房间,去厨房喝了一大杯凉水。 冰冷的水过喉入腹,童彦婉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呼出一口气,瞬间凝结成了白雾,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转身回房间。  季昀奕冲完澡,他探手一摸,床上没人,但被子里却是温暖的,正打算披上浴袍去找童彦婉,卧室的房门就开了,黑暗中,他看到童彦婉瘦弱的身影,像剪出来的一般的纤细。 第六百一十三章 温馨的家 “我吵醒你了?”长臂一展,把童彦婉拉入怀中,嘴唇凑到她的耳边,温柔低语。 “没有,我是一直没睡着!”心中有芥蒂,童彦婉挣扎着推开了季昀奕,钻进还带着她体温的被子里,缩成了一团。 季昀奕脱下浴袍跟着钻进去,抱紧了她:“是不是在等我回来?” “嗯!”老婆等老公,天经地义,没什么可隐瞒的,童彦婉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头靠在季昀奕温暖的胸……口,冰凉的食指下意识的在他的身上画圈圈。 “以后不要等我了,早点儿睡,熬夜对身体不好!”季昀奕略有动容,把童彦婉抱得更紧了,有力的双手扣在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 踌躇了片刻,童彦婉终究是憋不住话,冷冷的开口问:“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季昀奕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多,就两瓶啤酒。” “和美女一起喝的?”话一出口,酸味儿就满屋子的四溢开来。 “不是,几个生意伙伴,都男的!”季昀奕淡淡的说,当然,除了那几个生意伙伴,还有几个三。陪,但那几个三陪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提也罢。 “哦?”童彦婉不相信,尾音拖得老长,还上扬。 “怎么,不相信?”季昀奕忍不住笑了起来:“要不要给他们打电话,问清楚?” “不用了!”被季昀奕一调侃,童彦婉就心烦,越来越讨厌自己。 为什么就忍不住要问东问西的呢,为什么就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呢,为什么就不能不要胡思乱想呢? 好烦,好烦,真是好烦! 童彦婉抱紧了季昀奕,迫使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问多了季昀奕会烦,说不定车祸那晚的悲剧又要重演。 不能啊,不能啊! 她说过要相信他,那就不要只是嘴上说说,付诸行动,相信他。 他不会骗她,更不会背叛她。 笃定这一点,揪着的心慢慢放松,她好似坦然了。 “彦婉,快睡吧,不然天就要亮了!”季昀奕闭上眼睛,他已经很困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只想抱着她,美美的睡一觉。 “嗯,睡了!” 冰凉的小脚钻进季昀奕并拢的双腿间,这是童彦婉的坏习惯。 季昀奕的腿真是温暖,不多时,她的脚就有了温度。 虽然有心事,可童彦婉还是沉沉的睡了去,他在她的身边,就没什么大不了。 翌日,童彦婉呵欠连天的走进办公室,申曦正在修指甲,见她进门,就笑着调侃道:“怎么,昨晚去偷鸡摸狗没睡觉?” “哪有啊,我昨晚等季昀奕,他三点多才回来,我也就三点多才睡。”抬腕看看时间,刚刚八点半,她七点半起的床,也就睡了三个多小时。 想想季昀奕也辛苦,晚上睡那么一点儿时间,白天依然要精神抖擞的去上班。 她没睡够,还可以窝在办公室里睡够,可他却不行,一整天都是忙忙碌碌,把时间利用得很充分。 真希望他不要那么忙,少挣点儿钱也没关系,她的要求一向不高,不愁吃不愁穿,有地方住就行了,这些条件已经具备,真没必要再这样忙碌下去,累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哟哟哟,你还要等他回家才睡得着啊,真是如胶似漆。”申曦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昨晚的事告诉童彦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说了,也许童彦婉会怪她。 申曦把一万块钱悄无声息的汇了出去,心中却沉甸甸的,堵得慌。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没有任何的意外,是谷伊宁打来的。 不知道他现在在世界哪个角落看风景,更不知道,谁才是他风景中的人。 “喂,有事?”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浅淡语气,可是,申曦的心中,就掀起了惊涛骇浪,突然间,她厌倦了这些年的纠缠,长痛不如短痛,有时纠葛也该结束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谷伊宁语中带笑,如一缕温暖的春风,轻飘飘的拂来。 “哦!”申曦淡淡的应了一声,猛喘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甚至不给谷伊宁一个询问的机会。 她多么的了解谷伊宁,他一定会很快的找来,问明缘由,而她也该好好的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那是醋,不是酱油。”童彦婉总觉得季昀奕有心事,就像现在,她在厨房陪他,他炒回锅肉,竟然能把醋当成了酱油,还好她及时制止,不然,这醋倒下去,回锅肉就不好吃了。 季昀奕尴尬的笑笑:“拿错了!” 说着放下醋,拿起了旁边的酱油。 拿错……一个深谙做饭之道的人会把酱油和醋拿错,说明他心理肯定有事。 童彦婉颇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季昀奕,蓦地又想起昨晚在他衣服上闻到的香味儿。 不知道季昀奕是不是出于愧疚,今天没出去应酬,早早的下班回来做饭给她吃。 在童彦婉看来,季昀奕就是出于愧疚,昨晚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今天就想法设法的来补偿,她不要他的补偿,只想听他说句实话,认个错,她会原谅他。 只要他的心在她的身上,偶尔寻找一下刺激,调剂生活,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许是年龄大了,看待问题的角度也越来越理性,连童彦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心平气和的看待季昀奕的出轨。 今天早上,她在季昀奕的衬衫上找到几个唇印,淡淡的银粉红,衣领和前襟,若有似无的落下了三处。 她不知道季昀奕的身上有没有类似的吻痕。 衬衫她没有扔进洗衣机,反而拿袋子装了起来,放在储物柜里。 不知不觉,走到季昀奕的身后,展开双臂,抱紧了他,贪婪的呼吸属于他的味道。 她的鼻子很敏锐,一丝丝的杂味儿也能闻出来,今天的味道很醇正,没有酒精味儿,也没有其他的香味儿。 季昀奕一手拿锅铲,一手盖在童彦婉交错抱紧他的一双小手上。 “怎么了?”他终于从自己的心事从回过神,发现了童彦婉的异样。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天气冷,抱着你暖和!”就像在撒娇,抱着他舍不得松手,如果能一直这样抱下去该多好,他只属于她,凡尘俗世,都与两人无关。 “这段时间我都会比较忙,没时间陪你,等忙完我带你去旅行,你不是说想去泰国嘛,我们有时间了就去泰国,好不好?” 要等有时间,可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呢? 童彦婉有些气恼,他总是那么的忙,手边的事处理完,还有有新的事要他处理,也许等上十年,也不一定有时间,这不过是一句遥不可及的承诺罢了。 真想去旅行,她和申曦雅丹去就好了,才不要等着他,因为等他,注定是空等一场。 “彦婉?”久久等不到童彦婉吱声,季昀奕有些疑惑的轻唤她:“怎么不说话?” 让她说什么? 她什么也不想说。 闭上眼睛,在自己的世界中游荡,其实,不管去哪里旅行,她都希望能和他一起去,只不过,是奢望罢了。 喷香的回锅肉盛在了盘子里,童彦婉缩回抱着季昀奕的手,端着盘子走出了厨房。 餐桌上已经摆了两菜一汤,季昀奕继续做其他的菜,童彦婉心情郁闷,回了房间,不再继续绕着季昀奕转悠。 经过小宇的房间,他正在埋头写作业。 小家伙的字写得很好,让老师也赞不绝口。 不光字写得好,小宇的成绩也是顶呱呱,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的第一名,让他们去学校开家长会特别的有面子。 也难怪季昀奕爱凑家长会的热闹,老师一夸小宇,他就笑得合不拢嘴。 小宇改名字的事说了好久,一直没付诸实施。 童彦婉嫌麻烦,季昀奕又怕童彦婉嫌麻烦,就没使劲儿催。  倒是小宇自己提了出来,他说别的小朋友都是跟着爸爸姓,他跟着妈妈姓有点儿奇怪,老是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跟着妈妈姓,是不是因为爸爸妈妈离婚了,问话的人总会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小宇,这 让小宇烦不胜烦。 季昀奕之前就取了好几个名字,小宇一说,就乐不可支的拿出来,让他随便挑。 挑来挑去,小宇最终挑了“季以衡”这个名字。 问他为什么要挑这个名字,他一脸认真的说,长大了要像古代的“张衡”一样成为伟大的发明家。 小宇的伟大志向惹笑了童彦婉,摸着他的头,默默同意改这个名字。 一家人在一起和乐融融,如果季昀奕不是那么忙那么多应酬的话,童彦婉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她轻轻的走进小宇的房间,这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写作业,而是在画画,小宇很喜欢画画,一条漂亮的鲤鱼跃然纸上,彩色的鳞片格外喜气洋洋。  “妈妈,你看我画得好不好?”小宇欢喜的把画高高举起,给童彦婉看,画面的一侧还写了他自己的名字,“季以衡”三个字,一笔一划,特别的端正。 第六百一十四章 欲言又止 小宇房间的墙上贴满了他的作品,每一幅画都充满了童趣的天真浪漫。 童彦婉把画拿在手里,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画得可真好!” 她这么一夸,小宇就更高兴了,一张小脸笑开了花。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会是谁呢? 童彦婉满腹疑问,把画还给小宇,出去开门。 她趴在门上,透过猫眼,看到了伍宗盛的脸,心头一惊,不但没开门,反而还把门反锁了。 “彦婉,是谁啊?”柳月娥抱着小念念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过头,纳闷的看着童彦婉。 不等童彦婉开口,柳月娥已经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眉头一蹙,叮嘱道:“千万别开门!” “嗯!”忙不迭的点头,她就没打算开门。 伍宗盛对童彦婉来说就是个噩梦。 从小到大,她都没能真正的从噩梦中清醒过。 当初柳月娥卖掉房子为伍宗盛还债的时候就说好,他永远不再来找她,可是,短短的几个月,他又来了。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一次来,肯定也没好事。 过去柳月娥还念着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可现在,她真的是什么情分也不愿意再念了,断得干干净净才好。 门铃声还在不断的响起,童彦婉索性扣掉电池,让门铃没办法再响。 被拒之门外的伍宗盛很着急,门铃按不响就敲门,使劲儿的敲,防盗门不堪重击,“咚咚”的响。 敲门声太过剧烈,在厨房做菜的季昀奕拿着锅铲就走了出来:“是谁啊?” 童彦婉撇了撇嘴:“不速之客!” 能称得上不速之客的也没几个人,季昀奕立刻了然。 把锅铲递给童彦婉,推她进厨房:“帮我看着锅,我去打发他走!” 季昀奕挺直了腰杆,走到门口,才想起围裙还系在身上,连忙取下围裙,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气势汹汹的打开了门。 他高大的身躯堵在了门口,让伍宗盛没办法往里边儿挤。 “你来干什么?” 几个月的时间,伍宗盛比之前更加的苍老了,花白的头发,像蛛丝一般的亮。 “我过来看看月娥,小季,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托你的福,我们还算不错!”季昀奕的话语中暗含了讽刺,一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冷冽的光,像把刀,狠狠刮过伍宗盛堆笑的脸,似要把那张老脸上的笑统统刮掉,免得看着就恶心。 “嘿!”伍宗盛装作没听懂季昀奕话中的讽刺,把手中拧的燕窝递过去:“好久没来看月娥了,这点儿东西你帮我交给她,我……就不进去坐了。” 也没人请他进去坐。 不受欢迎的人,走到哪里都还是不受欢迎。 “拿出去扔了!”柳月娥瞄了一眼季昀奕手中的燕窝,冷冷的说:“我怕有毒。” “好!”季昀奕点点头,折身出去,把整盒一公斤重的燕窝扔进了垃圾筒,连眼睛也没多眨一下。 童彦婉把炒好的胡萝卜盛出锅,听到脚步声,回头询问季昀奕:“打发走了?” “嗯!”季昀奕点点头:“送的燕窝妈让我拿出去扔了。” “那就好!”肯定得扔,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放毒药,童彦婉对伍宗盛充满了戒备,虽然她没将车祸的真相告诉柳月娥,但柳月娥也已经对伍宗盛死心了,卖掉房子也算是个了断,以后不欠他了。 柳月娥抱着已经开始蹦跶着想下地走路的小念念若有所思,时不时的朝门口看一眼,伍宗盛走了好久,她悬着的心才慢慢的落了地。 有一天晚上,她起来上洗手间,听到童彦婉和季昀奕在聊天,提到车祸的事,如果他们不说出来,任她想破头也想不到,竟然是伍宗盛做的,害死她,就可以不分给她一分钱的财产。 柳月娥只允许自己难过一晚上,第二天,又像没事人似的,既然女儿女婿不愿意让她知道,那她就假装不知道,事情埋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 吃饭的时候,众人各怀心事,没人多说一句话。 季昀奕做饭,保姆洗碗,童彦婉就像少奶奶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她并不觉得很开心,因为季昀奕待在家里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连周末也有事。 一家人好久没吃完饭出去散步了,童彦婉牵着小宇,季昀奕抱着念念,保姆推着柳月娥,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刚到附近的人民广场,季昀奕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就蹙紧了。 似乎不想让童彦婉听到他的谈话,拿着手机,走出去十米远才接听,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让童彦婉更是心情郁闷。 他真的有事瞒着她! 电话是昨晚那个女人打来的? 她找他干什么? 盯着季昀奕接电话的背影,童彦婉越来越烦躁,松开小宇的手,朝季昀奕走了过去。 季昀奕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童彦婉,就挂了电话。 童彦婉的心迅速的下沉,冷冷的问:“谁给你打电话呢,神神秘秘的,难道还怕我听到?” “呵,当然不是,那边跳舞的人太吵,我才到这边来接。”季昀奕尴尬的笑笑,虽然他极力表现出平静,可童彦婉还是发现了异样。 手机揣进裤兜,童彦婉飞快的摸了出来,想翻开他的通话记录。 “彦婉……”季昀奕伸出的手被童彦婉一瞪又缩了回去,他呐呐的看着她,眼神很是古怪。 翻开通话记录,童彦婉首先就看到一个没有名字的号码,通话时间就是方才。 “这是谁的电话?”没有存名字,但季昀奕一看号码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呵! 真当她是白痴吗,连这么明显的事也看不出来! 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童彦婉缓缓的抬起头,专注的盯紧季昀奕。 两个人站得那么近,不过半步的距离,可她却觉得很远很远,远得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瞒着她。 说好了没有秘密,有什么事都要摊开来说,可他终究还是瞒了她一些事。 季昀奕呐呐的伸出手,把手机从童彦婉的手中扣了出来,紧紧握住:“一个普通朋友!” 多么简单的关系,“普通朋友”罢了,单纯得只是说几句话的朋友。 选择相信他还是继续怀疑他……童彦婉纠结了一会儿,转身从他的面前走开,回到小宇的身边。 虽然小宇改了名字,但小名还是继续用“小宇”,喊习惯了,要改口也不容易。 童彦婉站在小宇的身后,冰冷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专注的看着广场中间的老年人跳舞。 “老婆……”季昀奕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童彦婉的身后,轻轻的唤她一声。 听到季昀奕略带了讨好的声音,童彦婉侧头冷睨他一眼,如果他不实话实说,她是不会原谅他的,甚至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真是辜负了她的信任,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季昀奕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的神色。 手不知不觉攀上了童彦婉的腰,若有似无的抱紧了她。 紧蹙的眉,泄露了他纠结的心事。 “把手拿开!”童彦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最受不了季昀奕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让人厌烦。 掰开季昀奕的手,童彦婉拉着小宇去旁边的超市:“宝贝儿,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 小宇平时就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想了想说:“我什么也不想吃。” 站在超市门口,童彦婉苦着脸说:“陪妈妈进去逛逛,好不好?” “好!”小宇乖巧的点点头,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季昀奕:“我们等爸爸一起去吧!” 小宇向着季昀奕,童彦婉也没辙,心不甘情不愿的等在原地,季昀奕走近了,三人才一起进超市。 “妈妈,你不要生爸爸的气了。”小宇看出童彦婉不高兴,拉了拉她的手,怯生生的说:“看到妈妈不高兴,小宇也会不高兴。” 孩子越来越大,心思也越来越细了,童彦婉无奈的笑笑:“妈妈不生气了!” “你们握手言和吧!”小宇一手拉童彦婉,一手拉季昀奕,把两个人的手拉拢到一起。 季昀奕快速抓住童彦婉的手,笑逐颜开的赞道:“小宇真乖。” 这父子两真是一个鼻子出气! 童彦婉轻轻的抽手,季昀奕握得更紧了,她只能任他握着。 “嘻嘻!”小宇笑着拉住季昀奕的另外一只手,一大一小,都被季昀奕牵着走了。 两人各怀心事,同床异梦。 童彦婉等着季昀奕开口坦白,可他却什么也没说。 平日里怕冷的童彦婉第一次没有紧紧抱着季昀奕入睡,她远远的躲开他,睡到床沿边,季昀奕似乎心中有愧,也没跟过去,紧挨着她。 这一天晚上,两人都睡得不好,童彦婉化了淡妆,还是看起来无精打采。 申曦看到郁郁寡欢的童彦婉,心底咯噔了一下,难道事情已经在童彦婉那边捅破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她真该以死谢罪。  唉……童彦婉叹了口气,坐到电脑前,心不在焉的看这几天接的订单,看了订单又看财务报表,指出几个不明确的地方。 第六百一十五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一上午的时间,她没心情多说话,除了工作上的事,她就没再开口说别的。 申曦观察了她一上午,终于忍不住了:“彦婉,你怎么了?” 答案她心知肚明,只是装模作样的不点破。 童彦婉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申曦一眼:“我看起来像有心事吗?” “是啊,不然我干嘛问你。”申曦起身走到童彦婉的身旁,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季昀奕……” 话未说完,等着童彦婉接下去继续说。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她的心事,总是被他一个人搅乱,想要平复却很难。 “快说说,他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一触到童彦婉忧伤的眸子,申曦立刻噤了声。 忧伤了片刻,童彦婉不想再用坚强伪装自己,猛然抱着申曦的腰,眼泪哗哗的往外涌。  “前天晚上……季昀奕……凌晨三点才回来……换下的衣服上还有香水味儿和口红印,昨天……他很早就回来了,一直……心事重重……申曦,你说……他是不是出轨了……”童彦婉一边说一边哽咽,眼泪 流得汹涌,霎时间就满脸的泪痕。  听完童彦婉的讲诉,申曦紧锁了秀眉,该不该说出来呢,她很纠结,也许说出来,童彦婉不会原谅她,也怪她自作聪明,想试试季昀奕对童彦婉的忠贞程度,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童彦婉肯定 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也许还会恨她。 沉吟了片刻,申曦问道:“为什么这样想呢,是不是觉得季昀奕不够爱你,还是……他最近有些怪异?” 童彦婉想了想说:“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也许是受不了外面那些女人的诱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假装什么也没发现……”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季昀奕一直这样下去呢?”申曦想起自己,过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以为很懂事,结果呢,谷伊宁越发的大胆,甚至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她忍无可忍,才会破釜沉舟。 照现在这个状况来看,童彦婉的婚姻还有的救,季昀奕毕竟还没到谷伊宁公然养情。人的那一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童彦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和季昀奕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难道……他们的感情,就这样的不堪一击吗? 正因为太在乎,童彦婉才不能冷静的思考,反而越来越乱,脑子像一团麻,理不出个头绪来。 看到童彦婉这样的痛苦,申曦也在不断的自责,思前想后最终下了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抿紧了嘴唇,申曦终于开了口:“彦婉,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抹了抹眼泪,童彦婉抬起头,呐呐的看着她,很少见到申曦这样严肃的表情,满腹的疑问,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对不起,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原谅我……” 申曦认错的话让童彦婉倏然睁大了眼睛,胸……口似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痛得她几乎窒息,嗫嚅的开口:“季昀奕出轨的对象……是你?”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申曦大吃一惊,连连摆手,没想到童彦婉会往那方面想,她可做不出那种事情来。 “真的不是你?”童彦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但心脏依然悬得老高:“为什么要向我认错呢?” 只有做错事才认错,难道……申曦做错了什么? 不管申曦做错了什么,只要不是和季昀奕有一腿,童彦婉都可以原谅她。 静静等待申曦开口,童彦婉悬着的心迟迟不肯落下。 “唉……这事都怪我,不该自作主张……”申曦忧心忡忡的看着童彦婉:“你一定要原谅我。” 童彦婉苦笑了一下:“你还没说什么事,我怎么知道要不要原谅你,快说吧!” 说吧说吧,早死早超生! 申曦终于下定了决心,坦白从宽,只希望童彦婉能念在她是好心一片的份儿上,原谅她这一次。 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做错了,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更不是童彦婉想知道的结果,可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对不起,彦婉,前天晚上,是我找人去勾引季昀奕……”触到童彦婉震惊的眸子,她心虚的低下了头:“真的很对不起,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帮你试试他,对不起,对不起……” 申曦虽然没有明说勾引的结果,可童彦婉已经猜到了。 声音似乎已经不再属于她,颤……抖得厉害。 “这么说……季昀奕真的上钩了……他背叛了我……”手紧紧的握成拳,长指甲陷入了掌心的皮肉中,掐出深深的甲痕。 申曦耷拉着脑袋,没吱声,默认了童彦婉的推断。 “你为什么要找人去勾引他,为什么?”童彦婉泣不成声,捂着脸呜咽道:“我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不想听到这个残酷的事实。 一时之间,她接受不了,也不愿意去接受。 太残忍,太残忍了! “彦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以为……季昀奕不会那么容易上钩……”这一切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季昀奕不是很爱童彦婉吗,为什么还会被一个美丽神秘的女人打动? 他不应该历经千帆,只爱童彦婉一人了吗? 也许真的应验了她的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季昀奕说不定早就背叛了童彦婉,只是她们还蒙在鼓里,而申曦找来的那个女人,只是揭穿了季昀奕伪善的假面具罢了! 申曦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昨天中午快递给她送过来的盒子。 盒子里,是季昀奕的领带,还有用过的避……孕套和纸巾。 童彦婉从申曦的手中接过盒子,不打开,她已经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季昀奕出轨的证据,足以刺穿她的心脏。 泪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不多时,就在盒子的表面汇聚成了一滩。 不大的办公室静得只有呼吸声和童彦婉的抽泣声。 良久,童彦婉终于接受了现实,抽纸巾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季昀奕的领带,她不会错认,那条领带,还是她陪他一起去买的。 用过的纸巾和避……孕套,散发着浓烈的腥臭,童彦婉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她捂着嘴“哇哇”的干呕了两声,赶紧盖上盒子,像扔烫手山芋一般,迫不及待的扔在办公桌上。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真的不敢相信,季昀奕会背叛她,而且还背叛得这么彻底,这么容易。 如果永远被蒙在鼓里,也许她还没这么难过。 申曦也很内疚,抱着痛哭流涕的童彦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哭得累了,可眼泪还是不断的往外涌。 童彦婉的眼泪一直这样的不值钱,很容易流得不停不歇。 季昀奕,季昀奕,为什么背叛我……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她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可就算她喊破嗓子,季昀奕也听不到。 心痛得快要死去了,要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真得把她凌迟一千遍。 童彦婉的泪水浸湿了申曦的羊毛衫,她甚至感觉到泪水的冰凉。 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济于事,申曦也默默的流了泪,抱着童彦婉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良久,童彦婉猛地抬起头,迷蒙的泪眼专注的看着申曦,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你说我该怎么办,假装不知道吗,还是直接挑明?” 知道了还要假装不知道,那确实很有难度,如果直接挑明,季昀奕知道是申曦找人勾引他,肯定会大发雷霆。 童彦婉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申曦也很为难,紧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这样吧,你假装不知道,我再让那个女人去找季昀奕,露出马脚让你撞见,你就可以质问他了?” “好……”童彦婉想了想又连忙摇摇头:“不好,我不想这样。” “怎么突然想起出来吃西餐?”季昀奕语中带笑,专注的看着童彦婉:“是不是吃腻了我做的饭,出来换换口味?” 童彦婉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浅淡:“偶尔出来吃也没什么吧?” “嗯!”对上童彦婉幽深的眼眸,季昀奕突然觉得看不清她的想法,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找了个安全的话题,问:“今天不忙吧?” “不算忙!”童彦婉定定的盯着季昀奕,试图在他的脸上发现蛛丝马迹。 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那个深爱她的男人,已经背叛她了吗? 拥着别的女人,在别的女人身上驰骋。 他还是真心的爱着她吗? 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不出结果,只能等着他来告诉她。 慢慢的放平心情,童彦婉笑着问:“季昀奕,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嗯,当然记得!”他怎么可能会忘,别说才过了十二年,就是再过二十年,他也不会忘。 第六百一十六章 分隔两地 初夏的雨,将城市中污浊的空气清洗得干干净净,也把她的脸深深的印刻在了脑海中。 她认真的看着他,看到季昀奕陷入了沉思,嘴角不知觉的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就像新月,点缀在黑夜当中。 “那个时候,你肯定想不到吧,蹲在路边哭的我……会成为你的老婆……”她又何尝想得到,只是在路边哭,也会被人记住,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不是别人,是他! 兜兜转转,又转到了一起。 “是啊,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自己会一直记得她,长长久久,似在寻觅着属于他的泪眸。 想想他可以安排的那三次相亲,不由得笑了起来。 认定的人,他努力的追求了,却没彻底,那个时候,真该再接再厉,先占据她的心再说,而不是因为她的一封信,一句话,就把她的心还给了她,不再强求。 “季昀奕,你会一辈子爱我吗?”如果是以前,她真的不会怀疑他的心,他说会一辈子爱她,就真的会一辈子爱她,可现在,她怀疑了,他的真心,可以持续一辈子吗? 在经历了大风大浪,生离死别之后,她竟然还会怀疑他,这让季昀奕心凉,更心痛。 伸出手,宽厚的大手握紧了童彦婉的小手,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好似在喉咙中转了许多圈才脱出口:“会,我会一辈子爱你。” 季昀奕的手还是那么的温暖,而童彦婉的手,冰冰冷冷,握在掌心,柔若无骨。 一句话而已,很容易说出来,可是,要付诸行动,那可是一辈子的忠贞。 童彦婉满腹的委屈,眼底迅速的氤氲了雾气。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季昀奕紧蹙了眉,他觉得童彦婉有些奇怪,耐着性子询问:“你今天是怎么了?” 不像平日里的她,伤感得让人心痛。 “没怎么,只是……这里太浪漫了,想和你好好的浪漫一下。”童彦婉低下头,偷偷擦去眼眶周围的泪花。 她想了一个下午,才鼓起勇气来见他。 不在家,在外面,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万一火山爆发,也不能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父母吵架,受伤害最深的还是孩子。 实际上,她不想和他吵,更不愿意和他吵,忍气吞声,想听他自己说出来。 只要季昀奕以后不再出轨,她真的可以原谅他,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原谅。  “还记得第一次相亲的时候,我觉得你的眼睛就像宇宙黑洞,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万劫不复,所以我不敢看你,只看着手机。”童彦婉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兀自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坐 立难安,好难受。” “我还以为你不看我,是因为看不上我呢!”回忆往事,季昀奕也笑了:“我就说,自己长相也不算差啊,入得了眼,你怎么连看也不想看我,为了让你对我改观,我可是费了不少劲儿。” 有了第一次的相亲,才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相亲了三次,她终于有勇气抬起头看他。 往事总是那么的美好,回忆起来,两人都是笑容满面。 如果,只记得那些美好的记忆,痛苦的记忆都统统忘记,人生应该会快乐许多。 这边才刚刚甜蜜完,那边,她又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季昀奕背叛了她,给那些甜蜜的回忆蒙上了一层锥心刺骨的阴影。 牛排红酒还有水果沙拉很快上了桌,季昀奕吃牛排总是吃五分熟,切开中间还带着红血丝,肉质鲜嫩,他吃得津津有味儿。 童彦婉有心事,没什么胃口,盯着季昀奕切牛排,他的动作,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轻快,看在眼中,好似一幅画卷。 感觉到童彦婉的视线,季昀奕蓦地抬起了头。 对上她迷茫的眼睛,心沉了又沉。 “怎么不吃?”季昀奕眨了眨略带困惑的眼睛:“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我马上吃!”童彦婉拿起刀叉,动作非常粗鲁的把牛排切成几大块,然后叉起最小的一块塞进嘴里,嘴里塞着牛排,就不用说话了,免得不知道说什么,气氛更加的尴尬。 牛嚼牡丹,吃不出好味道。 童彦婉被牛排咽到了,猛喝果汁,使劲儿的咽,才顺了气。 “又没人和你抢,吃慢点儿!”季昀奕说着把童彦婉的盘子端到自己的面前,细心的把大块的牛排切细切小,然后又递还给她。 “谢谢!”他还是那么的温柔体贴,令人心痛的温柔体贴,曾经撼动了她的心,而现在,刺痛了她的心。 为什么男人可以这般的若无其事。 即便是背叛了自己的妻子,也依然不会流露出一丁点儿的愧疚。 伪装得那么好! 如果不是看到那些证据,她真的以为,他没有背叛她,只是一场胡思乱想的梦罢了。 吃着季昀奕切碎的牛排,童彦婉的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好几次,要落下,又被她硬逼了回去, 不能哭,一定不能哭! 她不断的对自己说,哭,没有用,解决不了问题,也改变不了现状。 握着刀叉的手在颤……抖,时不时的碰触到盘子的边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深埋着头,不敢抬起来,就怕他发现她眼中的泪,更怕他发现,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背叛。 季昀奕端起红酒,喝了一口,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她黝黑的头顶。 今天晚上,他有话想说,可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她不那么担心,纠结着,迟迟没说话。 他看出,她也是欲言又止,没点破,等着她自己说。 两个人怀揣着心事,对坐在一起,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咫尺天涯,说的,就是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吧! “彦婉,你说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该从哪一天开始算?”季昀奕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第三次好了!”童彦婉眨了眨眼睛,让泪花散去,抬起头:“好事不过三。” 季昀奕失笑,连连摇头:“我觉得结两次就行了,用不着三次,老了,老了,经不起折腾。” “那就从第一次开始算吧,时间比较久。”这么算来,她和季昀奕结婚就快十年了,哇,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 感觉相亲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眨眼,就快十年了! 十年是锡婚,还算比较坚固的金属,只是不值钱。 值钱的金婚钻石婚,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一起度过。 想了好久好久,童彦婉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季昀奕,如果……你哪天厌倦我了,就直接对我说……”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季昀奕眉头一蹙,不以为然的回答:“我绝对不可能厌倦你!”  童彦婉在心中冷笑,淡淡的说:“别把话说得那么满,厌倦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在一起久了,都会有审美疲劳,不然哪来的四年之痒这种说法,现在不少人结婚不到四年就开始痒了,能坚持到四年开 始痒已经算不错了!” 暗含讽刺的话语听得季昀奕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难道她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开始痒了吗? 拿着刀叉的手一顿,季昀奕突然觉得,他以为能轻易看穿心事的童彦婉,已经变得不那么让人容易看穿了。 就像现在,他真的看不穿她的想法。 眉峰微微蹙紧,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有些气恼,有些委屈,有些……不知所谓! 他定定的盯着童彦婉,在童彦婉的眼中,他也看到了气恼和委屈,甚至还有伤心难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怎么了? 季昀奕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也很想直说,可是,会牵扯进申曦,只能忍了。  摇摇头:“我没什么话,只是有些感触罢了,最近看新闻,好多人出轨,就今天下午,火车站旁边,有个男人逼他前妻复婚,她前妻不同意,他就把他前妻给杀了,听说他们离婚就是因为男的出轨…… 唉……这又是何苦呢,不能复婚就算了,何必伤人性命。”  “你说的那种是少数,以后别看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新闻了,影响心情。”季昀奕眸光一暗,淡淡的笑着说:“以后多看看电视,上网只会觉得社。会很黑暗,但看电视,就完全不一样,社。会很光明, 人们生活很美好!” “呵,是啊,我就不适合上网,心情真的被影响了。” 闭上眼睛,再堵上耳朵,她的生活也可以很美好。 放着美好的生活不过,她偏偏要纠结那些阴暗的事,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两人沉默了片刻,季昀奕突然说:“我可能要去美国一趟。” “去美国?”童彦婉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你爸爸?” 季昀奕点点头:“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没办护照也没办签证,想去也去不了?”  而且去美国的签证又那么的难办,听说很多人被拒签,就算她马上去申请,也不一定能通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昀奕飞去美国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贱女人滚蛋 “过去看看我爸爸,很快就回来!”这些天季昀奕一直在纠结这个事,今天终于做了决定,过去见父亲一面,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童彦婉突然有种被抽空的感觉,整个人已经灵魂脱壳了,他还没走,可已经跟着他飞向遥远的美国。 童彦婉突然有些害怕,万一他出去了就回不来怎么办? 她不想和他分开,哪怕,他背叛她,她也不想和他分开。 这辈子,她已经和他紧紧的绑在了一起,是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下个月吧!”季昀奕幽幽的说:“现在还没最终定下来。” 季昀奕只是去看他爸爸,不是和别的女人私奔,用不着这么伤感。 不断的告诫自己,要笑,要笑,可童彦婉却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 就连说她笑起来非常漂亮的季昀奕,在看到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时,也不觉得好看。 真的不好看,只觉得心酸! “我待几天就回来,别担心!”时隔半年,季昀奕的财产已经解冻,他也恢复了人身自由,如果是半年前,别说去美国了,就算是去香港澳门,也不能成行。 童彦婉叹了口气:“唉……” 她一定会非常的想念他,一如不见如隔三秋,等着她的,不知道有多少个秋。 “叹什么气呢,又不是去了不回来!”季昀奕对上童彦婉忧伤的眼睛,立刻噤了声。 “好了,不说这个,出来浪漫就要有浪漫的样子,别愁眉苦脸的。”季昀奕端着盘子,挤到了童彦婉的身旁,紧挨着她坐下,单人沙发坐一个人很宽敞,但是坐两个人就拥挤了。 挤一挤也不错,童彦婉没赶季昀奕,反而还靠紧他,吃他喂过来的牛排。 季昀奕的出轨和他要去美国的事就像两座大山,压得童彦婉喘不过气,就连晚上也是噩梦连连。 本想通过回忆往事,找回最初相爱的感觉,但却被季昀奕打断,感觉一点儿也没找到。 童彦婉还是和头天晚上一样,躺在床沿边。 不过,季昀奕却没有像头天晚上那般不管她,紧紧抱着她,似乎怕她从床上掉下去。 入睡之前,童彦婉睁大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她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张大嘴,要把她吞噬,心脏噗通噗通的跳,连身体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季昀奕,你会不会背叛我呢?” 静谧的夜色之中,童彦婉突然开口,惊了季昀奕,他顿时睡意全无,把她往怀里揉了揉:“不会,永远不会!”  以前会和顾馥梅在一起,是因为他以为不会再有机会拥抱她,才会接受顾馥梅的感情,想藉由顾馥梅忘记童彦婉,事实证明,那是他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伤了顾馥梅,也伤了童彦婉,到现在他依然心 存愧疚。 童彦婉最想说的是,为什么要说谎,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变成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当然!”既然说出口,那就要贯彻到底,他不是个立场不坚定的人,更不是随便说话的人。 十五的月亮,又圆又大,挂在天上,如银盘一般。 月光悄无声息的潜入室内,在大床上洒下白茫茫的一片,真有霜降的感觉。 童彦婉突然挣脱了季昀奕的怀抱。 “我想一个人睡,不要抱着我……好不好?” “嗯!”季昀奕没问缘由,同意了,翻过身,背对着她。 离开了季昀奕的怀抱,寒意就从脚心不断的上涌,即便是厚厚的被窝,也不觉得有多暖和。 童彦婉让申曦去联系那个女人,可申曦没联系上。 不知季昀奕还会不会和那个女人联系,两个人的关系,是否在那一夜终止? 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昀奕也开始沉迷于ons中寻找刺激,他到底睡过多少个女人? 翻来覆去都是这些问题,让童彦婉的大脑没一刻消停。 夜里噩梦连连。 季昀奕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滚的画面无数次的出现在脑海,对他的信任,顷刻间荡然无存,他辜负了她的信任,也辜负了她的爱情。 但她还是会原谅他,因为他是她最爱的人,没有什么不可以原谅,只要他的心中,还有她的位置,他不提离婚,她也不会提。 不知不觉,她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 她的要求也越来越简单,只要他还回家,还要这个家,那就够了! 外面有多少的女人,她可以不管。 “唉……” 童彦婉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申曦终于到了办公室。 看到愁眉苦脸的童彦婉,申曦急急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昨晚你套出话没有?” “没有!”童彦婉呐呐的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套出来,季昀奕说他过段时间要去美国看他爸爸,让我跟他一起去,我没护照没签证,根本去不了,只能他一个人去了。” “他一个人去美国你放心啊?”申曦嗤之以鼻:“摆明了他就不想你去,明知道你没办护照和签证,还让你和他一起,嘴上说说而已,如果你真要去,他肯定还不愿意呢!” 申曦的话有道理,童彦婉也是这么想的。 “他不会和别的女人一起去吧,在那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在一起,我也管不着。”童彦婉哭丧着脸,她发现和季昀奕渐行渐远,他真的不爱她了吗? “那你赶紧去办啊,看能不能在他走之前办妥当,他前脚走,你后脚就跟过去,说不定还能抓到奸。”申曦比童彦婉还着急,也越来越不看好季昀奕。 俗话说得好,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与其被他骗,还不如防守反击的比较好,至少还能占个上峰。 申曦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让童彦婉失笑:“我知道了,待会儿就去办,希望能顺利!” 双手合十,童彦婉做了个祈祷的姿势。 虽然她不相信神佛耶稣,但这个时候,还是希望能得到保佑。 “找家旅行社帮你办,掏点儿钱,让他们帮忙办签证,会比较快,如果没被拒签,三周内就可以办好。” 申曦以前办过去美国的签证,有她指导,童彦婉也没有那么迷茫,该准备些什么材料,也清清楚楚的打印出来一样样的准备好。 如果签证被拒或是季昀奕出去之前签证没办好,那都是她的命了,但就算是命中注定,也要拼死一搏。 童彦婉把她办签证的事告诉了季昀奕,季昀奕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她能通往,但实际上心里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 事情并不顺利,童彦婉面试被拒,她注定不能陪季昀奕去美国了。 她很失望,抱着申曦大哭了一场。 “那个女人后来还有没有和季昀奕见面?”童彦婉擦干眼泪,拉着申曦,神神秘秘的说:“那天晚上之后,我觉得季昀奕就开始有心事了。” 难不成季昀奕爱上那个女人了? 所以才一直惦记着她。 两个人后来还有没有后话呢? 童彦婉密切的观察季昀奕的一举一动,却没看出个端倪来。 想寻个蛛丝马迹,却没那么容易。 季昀奕的衣服上,不再有不属于他和童彦婉的香味儿,口红印儿也没有了。 不知道是季昀奕越来越小心,还是他没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童彦婉当然希望是后者,如果是前者,那就实在太伤人了,她也不愿意相信。 本来打电话就可以告诉季昀奕她被拒签的事,可是,童彦婉还是想当面告诉他,以便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我被拒签了,不能陪你去美国!” 季昀奕刚一进门,童彦婉便走上去,接过他手中的提包,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他。 “啊,那我只能一个人去了!”季昀奕脸上浮现了失望的神情,可仅仅是一闪而过,好似他并不意外童彦婉被拒签,都是她意料中的事,所以才装模作样的失望一下。 童彦婉紧盯着季昀奕,把他盯得很不自在。  “别不高兴了,我去几天,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之后一定抽时间好好的陪你。”季昀奕似乎误解了童彦婉的眼神,长臂一展,把她揽入怀中:“过去那边我会天天给你打电话,早中晚,一天三遍,好不 好?” “嗯!”现在她还能说不好吗? 他是过去看他爸爸,又不是去玩,不能拦着他,还要笑脸相送,如是不然,那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就是大大的不孝。 季昀奕说过,他爸爸去美国治病,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原因他不明说,她也知道,能平安的逃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名誉地位,过眼云烟,人活着才最重要。 童彦婉还曾想过,等时局不那么紧张了,他们一家人去看季昀奕的爸爸,老年人本来就是见一面少一面,更何况季昀奕的爸爸得了重病,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叮铃铃,叮铃铃……”季昀奕的手机响了,他不会当着童彦婉的面接听,即便是她很想听,站在他跟前不走,他也会拿着电话,去别的地方接,用她听不到的音量说话。 有问题,严重的有问题。 童彦婉盯着季昀奕的背影,他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背对着她,连表情也不让她看有一眼。 她了解季昀奕,看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她就能猜到,打电话的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憋着一肚子的气,她真有冲上去冲着电话喊的冲动。 不许打我老公的主意,贱女人,统统滚蛋吧! 可终究,她什么也没做。没冲上去,也没喊。 第六百一十八章 他又要当爸爸了(终) 他是过去看他爸爸,又不是去玩,不能拦着他,还要笑脸相送,如是不然,那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就是大大的不孝。 季昀奕说过,他爸爸去美国治病,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原因他不明说,她也知道,能平安的逃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名誉地位,过眼云烟,人活着才最重要。 童彦婉还曾想过,等时局不那么紧张了,他们一家人去看季昀奕的爸爸,老年人本来就是见一面少一面,更何况季昀奕的爸爸得了重病,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叮铃铃,叮铃铃……”季昀奕的手机响了,他不会当着童彦婉的面接听,即便是她很想听,站在他跟前不走,他也会拿着电话,去别的地方接,用她听不到的音量说话。 有问题,严重的有问题。 童彦婉盯着季昀奕的背影,他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背对着她,连表情也不让她看有一眼。 她了解季昀奕,看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她就能猜到,打电话的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憋着一肚子的气,她真有冲上去冲着电话喊的冲动。 不许打我老公的主意,贱女人,统统滚蛋吧! 可终究,她什么也没做。 没冲上去,也没喊。 呆呆的站在原地,专注的盯着季昀奕的背影,似要把他的身体盯出一个洞来。 说了好久,季昀奕才挂断电话,一转身,就对上童彦婉愤愤的眼,他心头一凛,满嘴晦涩的笑。 “盯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怕我背着你偷情?” 季昀奕的话点破了童彦婉的心事,她怔了怔,语态迅速的回答:“是啊,我就是怕你背着我偷情,说,给你打电话的是谁,是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是男人!”季昀奕捏了捏童彦婉的脸:“怎么突然不相信我了?” “你要值得我相信才行啊!”童彦婉口不择言的讽刺:“男人?你不会男女通吃吧?” “噗嗤,哈哈哈……”季昀奕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 “笑什么笑,快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手一扬,抢过季昀奕的手机,翻开电话薄,还是没存名字的电话号码,她快气炸了! 悲愤的情绪在一瞬间爆棚。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季昀奕差点儿指天发誓了,不容易止住了笑,哭笑不得的看着童彦婉:“是不是我晚上应酬太多,你在家就胡思乱想啊?” “是啊,你不回来我就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和哪个野女人去酒店开房了,哼!” 不管了,不管了,心里的话统统倒出来才痛快! 就算季昀奕生气,她也要说。 真的快憋死了! 季昀奕委屈的看着童彦婉:“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谁知道你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特别是有点儿钱的男人,更是变本加厉,不出轨都不可能! 不管男人的意志力再坚定,也有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他不去招惹那些贱女人,保不准那些贱女人不来招惹他。 被动出轨也好,主动出轨也罢,出轨,既成事实,不可狡辩,如果季昀奕敢否认,童彦婉就要把那一盒子东西砸他脸上,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被童彦婉讽刺之后季昀奕似乎也有些不高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争辩。 无声胜有声,他决定沉默以对。 转身进了房间,把童彦婉留在客厅。 季昀奕的反应让童彦婉伤心欲绝,这么说来,他是承认了?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握紧了双拳,童彦婉发疯了一般冲进卧室,抓着季昀奕就打,拳头如雨点般的落下。 童彦婉的力气虽然不大,可不断的落在身上,还是有些痛。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昀奕忍无可忍,一把抓紧了童彦婉的手,稍一用劲儿,就把她推倒在床上,自己也压了上去。  “哼!”童彦婉气得眼冒金星,鼻子里喘粗气:“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外面的女人很漂亮吧,身材很好吧,床上功夫很厉害吧,很有新鲜感吧,是不是把你迷得晕头转向了 ?”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季昀奕似乎发现了症结的所在,寒着一张脸问:“是不是有人找你说了什么?” 童彦婉忍不住的冷笑:“怎么,你认为应该有人要找我说什么吗?”  “难道不是吗?”季昀奕叹了口气:“彦婉,我们在一起不容易,为什么就不能把话摊开来说,要为那些莫须有的事情闹别扭,如果你觉得闹别扭很有情。趣,我也不反对,但至少让我知道,你在为什么 事闹别扭,我不想被蒙在鼓里,OK?” “闹别扭很有情。趣?”童彦婉嗤之以鼻,冷笑更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出去应酬,都要找小。姐作陪,难道你就没找个小。姐陪陪你?” 说完就扭头看向另一边,才不听他说“没有”。 绝对是骗人的! “没有,绝对没有!”季昀奕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苦着一张脸:“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童彦婉就知道季昀奕要否认,他会承认就怪了! 话已至此,她也不想藏着掖着了。 “还记不记得,上周,你有一天凌晨三点才回来?” “记得,怎么?”季昀奕很纳闷,突然提那晚干什么? “我在你那天换下来的衣服上发现了几个口红印,还有香水味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更不要编谎话骗我。”如果他坦白,她也愿意从宽,爱他,就原谅他。  “口红印儿……香水味儿?”季昀奕凝眉苦想,终于想了起来,大笑了出来:“哎呀,我真是比窦娥还冤,那天晚上陪客户在KTV唱歌,我嫌闷,就出去转转,有个女人喝醉了,抱着我不停的哭,我拉她 去了服务台,肯定是她抱着我哭的时候留在我身上的。” “骗人!”如果申曦不给她看那些东西,她也许还会相信他,他明明就和那个女人翻云覆雨了,还要骗她,真是让人心寒,她也该好好的想想,要不要原谅他。 “没骗你,真的没骗你!”季昀奕猛的把童彦婉拉起来:“走,跟我去KTV看监控!” “不去,不去!”童彦婉才不想去丢人,可季昀奕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愣是把她拖了去。 KTV的监控证明季昀奕所说非假。 监控显示,那天晚上,季昀奕两点五十才离开KTV,三点十分到家,根本没时间和那个女人去开房。 看完监控,童彦婉没吱声,拉着季昀奕离开。 被季昀奕狠狠的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去公司的路上,就迫不及待的给申曦打电话,事情说了一遍。 申曦很吃惊,突然恍然大悟:“哎呀,我被那女人给骗了,难怪一直找不到她。” “怎么给骗了?” “我说她能把季昀奕勾上……床就给她一万块钱,勾不上……床就只有五千,开始还给了五千的定金呢,她肯定是骗我的钱,不知道去哪里找些脏东西给我交差,彦婉,对不起,对不起……” 申曦不停的道歉,童彦婉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怪她不相信季昀奕,被骗也是活该。 季昀奕说,领带是被那女人扯去的,要不回来,就没要了。 经过这件事,童彦婉吸取了教训,不再怀疑季昀奕。 之前他神神秘秘打电话,原来是想给童彦婉一个惊喜,在金店定了条有她名字拼音的项链,是金店的师傅给他打的电话。 童彦婉带上那条定制的项链没过几天,季昀奕就飞去了美国,刚刚到美国,就迫不及待的给童彦婉打电话。 早上童彦婉起床突然觉得很想吐,她以为是慢性咽炎,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吐得更厉害了,这才想起去买试纸测一测。 她忍着笑,轻言细语的说:“季昀奕,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大洋彼岸,季昀奕的心猛的被揪紧了:“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努力的憋着笑,愣是让声音听起来平和。 “那你快说吧!” 吊足了季昀奕的胃口,童彦婉才慢条斯理的说:“我怀孕了!” 季昀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惊问:“你说什么?” “你聋子啊,我不说了!”童彦婉故意板起脸,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好了,就这样,再见!” “呃呃呃,别挂,别挂……老婆……” 可童彦婉已经挂断了电话,季昀奕站在美国的肯尼迪机场,像傻瓜一样,冲着电话大声的喊:“老婆,老婆,彦婉……” 他的声音太大,马上有保安上来制止他:“sir,please keep quiet!” 季昀奕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脸上洋溢着的,还有极度的喜悦。 “sorry, I''m very excited, my wife got pregnant。” 他又要当爸爸了,这个消息,真是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之间,不能适应。  铺天盖地的喜悦将他淹没,只可惜,他不能抱着她,转个圈,再说一声:“老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