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弃妃就是要躺平》 第一章 这就穿越了? “请在以下选项中随机选取三组。权力、智慧、美貌、财富、健康、幸运。” 智慧、美貌和……权力。 “请在以下选项中选取其中一项。女皇、皇后、王妃。” 那肯定选王妃啊,女皇不得日理万机,搞不好还得和亲啥的;皇后,每天面对那么多皇上的宠妃,作为一国之母还不能吃醋吃的太明显;若是能找个痴心王爷当宠妃多好。 不过这些奇奇怪怪的选项是在干嘛剧本杀? 苏亚亚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很官方的提示音。 “设定完毕。” 啥怎么就设定完毕了呢搁这儿玩游戏呢 一道强光闪过,苏亚亚被晃的睁不开双眼,渐渐地,当眼前画面变清晰,苏亚亚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剧本游戏,这分明就是给自己在陌生的世界设定了一个新的身份! 这古香古色的木雕床榻,这镂空花雕的纸窗,还有那木色的桌案和衣柜……是穿越无疑了!苍天啊,这开的什么玩笑!这穿越的有点随意了! 听着屋内有了动静,一旁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王妃,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王妃嗯,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果然自己变成个一个才智双全,貌若天仙的小宠妃。 话说镜子呢,快让本妃瞧瞧自己的绝世容颜哈哈哈! “嗯……” 苏亚亚心思变了又变,眼下先要将自己穿越对周围一无所知这件事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几乎在短短的片刻,苏亚亚在脑海中几乎将自己看过的所有穿越小说都回忆了遍,快速锁定一下台词后,苏亚亚故作镇定开口。 “你是谁” “王妃” 身着青衣面容姣好的婢子面露不解,似乎十分诧异王妃这三个字从何说起。 “我突然失忆了,忘了你是谁,也忘了我是谁。” 果然,下一秒,青衣女婢倒地痛哭,紧接着又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嘴里一边念着“王妃您不要吓奴婢!奴婢这就为您请廖神医!”一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嗯,到目前为止,剧情还是按照自己预计的方向发展的。估计不出片刻,就会有乌央乌央一堆人关切着进屋问自己的病情,还会有个满脸白胡子的老中医来给自己把脉,嗯对,既然自己是王妃,那是不是还得有个王爷也在场会不会让自己遇上一个样貌出众,身形挺拔,才华横溢,专情独宠的绝世好王爷 门再次被推开,刚刚那个青衣女婢和一位身着白色雅袍,面容清朗的美男子自门口而来。 瞧着这般气场,应该是王爷无疑了。话说这古人没有动过刀子的长相就是好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然的美! 不过小婢女不是说去请什么神医,难不成是路上先遇到了王爷,王爷心急所以才匆匆赶来 想到这里,苏亚亚瞬间演技上线,在自己大腿上猛掐一把,飙泪向王爷扑去。 “王爷!呜呜呜,人家不知道怎么的,一觉醒来就失忆了,除了你人家谁也不记得,王爷人家好害怕呀……哎哟!” 就在苏亚亚差一点点碰到“王爷”时,“王爷”一个闪身,苏亚亚一时重心失衡,摔倒在地。 “看来王妃果真是失忆了。” “王妃!” 青衣婢女大惊失色,带着一脸眼泪惊恐的爬到苏亚亚身边,将她扶起。 “王妃!这……这是廖神医呐!王妃您没事!王妃您可别吓奴婢!” 哈这不是王爷 苏亚亚感觉自己尴尬到脚趾都可以原地抠出个三室一厅,刚刚一眼瞥去,这廖神医一闪而过的讥笑被苏亚亚看在眼里,这也不能怪自己啊,一般小说里神医不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嘛,谁能想到竟是个这么年轻的。 “咳咳,我是病的有些厉害了,可能还有一点头晕,那个谁,快扶我去一边躺着。” 见苏亚亚蒙被躺在床上,廖神医隔着软帘细细把脉,随后叮嘱了小婢女几句。 待神医走远,苏亚亚一把掀开厚重的被子,披头散发坐起。 “怎么样他有没有说我得了什么病” “回王妃,廖神医只说王妃病的蹊跷,只是眼下看来王妃身体并无不是,廖神医交代若是王妃再有什么症状,随时找他即可。” “哦哦,那我都失忆了,王爷怎么也不来看看我难不成我是个不得宠的王妃” 青衣女婢一边为苏亚亚整理衣装,一边忐忑讲解道,“回王妃,王爷带兵北征,已数月有余,眼下北征大胜,王爷应该是快回来了。” 苏亚亚在心中暗暗记下关键词,骁勇善战。 “嗯,那我是什么身份啊,就是说,我是什么时候嫁给王爷的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亲人没有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王妃,奴婢欢欢。您的过往……” 看着欢欢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苏亚亚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事儿,你尽管说,你看我现在失忆了,什么的都不记得,就算之前有什么过往,今日我也只当个故事听听,没事的,你说。” 欢欢死咬嘴唇,小手抠掐一阵儿,这才开口说道,“王妃您原本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在王爷冠礼时被皇上指婚给王爷,做了王妃。” 哦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啊。 “只是王爷早已心有所属,于是几经调和,在迎娶您的那天同时也纳了青黛姑娘做侧妃,若若姑娘为侍妾,成婚两年,王爷竟一次都未曾踏入王妃院内。” 强扭的瓜不甜,合着这是一场不情不愿的婚姻,还有一场姐妹大剧等着呢。没事儿,不受宠就不受宠,省的成天演什么恩爱有加的戏啥的。这剧情简直了,不就是某音里面常讨论的“如果老公每个月给你十万,但是从不回家”的假设嘛。 “这两年您从未给宫里送过任何消息,皇后娘娘那边也渐渐寒了心,一来二去,也就对您不闻不问了。” 这话里话外,是皇后让我监视王爷的意思 “这青黛……” 一阵不太友善的敲门声打断了这场剧情介绍,“王妃,荣妃和燕夫人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她们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苏亚亚移步桌前,装出一副她认为王妃应该有的样子,下巴微微抬起,故作出厌世模样,“进来。” “姐姐身体怎么样了妹妹们一听到消息,都还未整理妆容便急匆匆的赶过来了,姐姐怎么的会突然失忆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苏亚亚淡淡瞟了一眼,瞧这淡扫蛾眉的淡妆,还有那满头的珠宝钗子,还好意思说没来得及整理妆容,骗骗直男得了,这点小伎俩可骗不过我。 “只是一觉睡醒,忘了一些过去,没什么大事。” 其中一个身着浅蓝长裙,身姿婀娜的女子夸张的小拳拳轻锤心间,“那就好那就好,听姐姐这么说,若若就踏实许多了。” 好浮夸啊,瞧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哪里能看出一点点的担心这要放在现代,这演技怕是连个一天50的群演都混不上。 不过,听她这么说,她便是之前小婢女口中提起的若若,那另一个站在那当风景线的,应该就是青黛咯,啧啧啧,这青黛长的真美呀!不施粉黛,神态自若,刚刚自己装出来的“厌世”,在这个青黛面前简直一文不值,当然那个若若长的也很灵秀,和青黛各有各的美…… 只可惜小丫头还没来得及多和自己说几句这两人的背景,不过这女人多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江湖,小丫头不用说,苏亚亚也知晓她们三人之间关系好不到哪里去。 说话间,小丫鬟早已将茶点备好。 “坐下聊,站着多累。” 苏亚亚自顾自的吃喝起来,可别说,这古代虽然没有那么多添加剂,但是做出来的甜品依然是一等一的好,若有机会,改天一定要去学学怎么做这些纯天然无添加的小甜品。 若若落落大方在一旁坐下,倒是青黛反而向着门口移了几分。 “谢谢姐姐,妹妹担心姐姐的身体,特地让人将王爷之前赏的天山雪莲带了过来,听说这天山雪莲生长环境极为苛刻,采摘过程更是极其困难。王爷赏给妹妹之后,妹妹都不舍得吃呢,如今姐姐得了这异症,咱们王爷也不在身边,妹妹只好带王爷献上一点心意,姐姐能早日康复!” 这是来嘚瑟王爷对她的恩宠的。 苏亚亚三指轻举茶杯,心平气和喝了一口。 “啊好茶” 若若没想到苏亚亚竟不接她的话,居然夸起了茶点。 这茶,瞟一眼就能知道不过是很一般的绿茶。 “姐姐姐姐若是喜欢,明儿我让人给姐姐送一些上好的西湖龙井来。” “不用不用,”苏亚亚抬头笑的有几分灿烂,“妹妹你留着,还是妹妹你更需要。” “可是瞧着姐姐这里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若是有人来姐姐院子里做客,怕是要说我们王府寒酸呢。” 苏亚亚暗笑,她没听出来。 “不过旁人都知道姐姐喜欢清静,王爷特地将这远离前厅的院子赏给姐姐,说来妹妹我真是羡慕呢” 唇枪舌战,苏亚亚真的很不喜欢,但是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自然是没有退缩的道理。 “别呀,姐姐身为王妃,更是因为体恤大家,维护内院和平,若是妹妹喜欢姐姐这院子,姐姐和妹妹互换了便是。” 苏亚亚不等二人开口,转头面向小婢女说道,“我们现在给若若妹妹腾地方,随便收拾几样东西,我们走。” 听苏亚亚一席话,若若差点被茶水呛到,这下手中刚刚举起的小点心匆忙放回原位,红着脸连忙摆手道,“不了姐姐,妹妹今日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看着仓皇而逃的两人,苏亚亚大声补刀。 “妹妹哪日身体好了记得来找姐姐换院子哦!” 第二章 一哭二抱三扑倒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尊大佛,苏亚亚感觉自己坐久了腰都酸了,起身活动,欢欢立刻走上前来帮着苏亚亚按摩。 “王妃,您刚才可真厉害” 语气中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那是” 苏亚亚闭着眼睛享受,心中暗暗夸赞,多有眼力见儿,多好的小跟班儿。 “哎可算送走了。那个若若身边的是青黛么她怎么不说话连我这儿的茶都不喝一口,真是浪费。” 欢欢手里的工作并未停下,毕恭毕敬的回答到,“回王妃,方才奴婢正想说呢,那个就是青黛,荣侧妃,自小琴棋书画样样全能,与王爷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只是荣侧妃的来历府中除了王爷无人知晓。现如今,府中人人都把她当做正王妃看待,府中上下一切,基本也都是荣妃在打理,荣妃平时一向清高,除了大婚第二日遵循礼数来给王妃行过礼,但是那日之后荣妃大病一场,有人传出荣妃和王妃您八字相克,自此之后王爷便特许了荣妃不必来给您请安,燕夫人也跟着收了恩典,自此之后,咱们的院子一直都很冷清。这两年,荣妃和燕夫人与您几乎没有碰过面,就连每年宫里的大典,王爷也都是只带荣妃一人去……” 欢欢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这王妃的神色,生怕哪句话会刺激到王妃,毕竟王妃“曾经”对王爷可是用情至深。 “难怪呢,长得是挺好看的妞儿,不过长得好看的妞儿一般性子也比较怪,可以理解省了这晨昏定省的也没什么不好,早上我还能多睡会儿呢!” 谁料苏亚亚完全没有一丝丝失落,反而若有其事的跟着点头。 看来这个王妃完全就是徒有虚名,实则大权旁落,不过这样也不错呀,有人帮忙打理府中上上下下,自己只需要吃饱喝足即可。何况本姑娘本来也志不在此,这样一来,岂不是以后的日子更是高枕无忧 “燕夫人与荣妃走的很近,经常聚在一起弹琴作画。平日里很少与王妃走动,今日来,准是来看我们热闹的!” 欢欢继续介绍。 “没事儿,她们想看,就让她们看好了,总藏着掖着让人惦记。都看完了,咱们这边自然就清净了。接着来说说,王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咱们王爷三岁能文,六岁能武,在我们南梁算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十三岁带兵打仗,战无不胜,这几年,王爷征战沙场,为皇上拿下了不少小国,举国上下都十分敬佩王爷呢!” 苏亚亚点头,嗯嗯,这样的设定还是在意料之中的,不得宠就算了,总不能再给自己派个废物王爷。 “咱们王爷和当今圣上是亲兄弟,两人自小就配合默契,皇上文采比王爷略胜一筹,王爷在武术造诣上格外出色,坊间有传闻,说是本来先皇立了王爷为太子的,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好像听说现在皇上和王爷之间远不如从前那般亲切了,王爷更是走南闯北守卫疆土,一年到头很少在王府里呆着呢。” 这点苏亚亚表示理解,自古无情帝王家,从历史来看,还有众多的小说剧本,皇家子弟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也许王府长年累月的不在府内,也是为了让皇上安心。 “那王爷……性格怎么样” 小婢女想了想,“回王妃,奴婢其实没有见过王爷几面的,只是听说,王爷对府上的奴才还是很不错的,从未听说王爷因为什么事狠狠的责罚下人的事情,听闻,王爷除了在侧王妃面前,并不是很爱说话,也不是很爱笑,偶尔他会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呆就是一整天。” 听着像是个闷葫芦,不过也好,他们恩爱他们的,我只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对什么棒打鸳鸯并没有什么兴趣。 如果将来有机会,真希望一人一马一柄剑,执杖天涯,快意江湖,将没有过多人类活动痕迹的大好山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样,也算不枉此行 “说了这么多,那你呢,欢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小婢女见状,瞬间在苏亚亚面前表演“五体投地。” “王妃,奴婢原是王府里的粗使丫鬟,是王妃入府后,觉得奴婢年龄尚小,做些粗活太过可怜,这才将奴婢带在身边。奴婢发誓!奴婢对王妃忠心耿耿,竭智尽忠!” 嗯嗯,倒是个挺聪慧的小丫头。 “好了好了,我就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随便问问,你不用太紧张啦。还有啊,平时也不必给我行大礼,眼下的情形你也见到了,府中我这个王妃不怎么得宠,这个职位更是形同虚设。不过好在咱们什么事情不用自己费心,所以,只要咱俩团结在一起,过好咱们的小日子就好了。” 苏亚亚扶起小丫头,细细端详一番,小丫头眉目秀丽,肤色白嫩,只可惜过于纤瘦,不然会更好看一些。 “奴婢都听王妃的!” “嗯嗯,你瞧我这,真是奇怪,一觉起来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如欢欢带我在府里走走,也带我认认路。” “一切听王妃吩咐。” 小丫鬟贴心的帮苏亚亚拿了件披风,毕竟自己“大病初愈”,穿衣方面还是要多注意些为好。 欢欢低着头在前面带路,从西到东,依次介绍了厨房,藏书阁,静心湖,然后是会客前殿,往南走,是王爷的书房和寝殿,最东边,是青黛和若若的住处,苏亚亚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知道两人的院子定比自己的那小破院大了许多,似乎东边和南边还有许多院子,都空着,大概是要留给王爷将来的儿女和其他小妾之类的。 反正这么一圈下来,苏亚亚算是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这个王妃何止是不受宠,简直是有点遭人嫌弃好么!合着这王府的南边和东边是给宠妃小妾和王爷住的,这西边大都是些功能区,什么下人的住处啊,厨房啊之类的…… 苏亚亚叹了口气,得,还是那句话,清净点挺好的。 这王府还没转完,苏亚亚已经累得双腿直打颤。 “欢欢,我们回去,这王府太大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欢欢听话的停下脚步,“欢欢这就带王妃回去,王妃大病初愈,是应该多多休息呢。” 苏亚亚跟着欢欢七转八转,终于在小破院门口停下。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苏亚亚简直不想多看一眼自己这尘土飞扬光秃秃的小破院。 刚在屋里歇了片刻,小丫鬟就端来了午餐。苏亚亚凑合着扒拉了两口,苏亚亚就打发了其他人,说是要午休,实则躺着认真规划自己的将来。 大约是上午溜院子实在是有些累了,苏亚亚刚列出了第五条穿越而来的伟大计划,上下眼皮就开始不停地打架…… “王妃王妃该用晚膳了王妃……” 唔谁在叫我晚膳我靠! 苏亚亚睁眼,只见外面早已日落西山。 这睡了一下午,一点运动量都没有,面对这么一大桌苏亚亚真有些吃不下。随便扒拉几口,苏亚亚这个夜猫子开始瞎琢磨,要说这古代,就一点不好,到了夜晚只能靠烛火照明,没有电视没有手机,简直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哎不对,是府中没有,外面总不会也这么无聊!自己午睡前的第一条计划,不就是逛逛古代的夜市嘛 想到这里,苏亚亚招手叫来站在一边放空自己的小丫鬟。 “欢欢!快来!” “王妃,奴婢在。” 苏亚亚眉飞色舞,“快,找两身寻常男子的衣服,我带你出府玩” “王妃!” 欢欢大惊失色。 苏亚亚瞬间跳过来捂上欢欢的嘴,“小点声呀!这府上这么无聊,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 “可是王妃,没有王爷的允许,府上的女眷是不可以出府的。” “哎呀!死脑筋!所以要你准备两身男子的衣服啊,王妃和欢欢可没有出门,出门的是两个俊俏美男子呀” “可是……” 苏亚亚瞧着欢欢有些动摇的小表情,决定再推一把。 “好啦好啦,没有那么多可是,你要是不去,那我自己去咯!” “奴婢要陪着王妃一起,万一有什么危险,奴婢一定舍身护您周全!” 就知道这个办法一定行!苏亚亚得意的挥挥手,“好啦好啦,我们只是出去玩,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的,我向你保证,咱们这次偷着出去玩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好啦快去找衣服啦!” 不出片刻,小丫鬟半信半疑的拿来两件男式粗布衣,这还是欢欢从他们院里的侍从那里花重金买来的呢。 苏亚亚脸上挂着两抹弯弯的月牙儿,把欢欢好一顿夸,随后,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自王府后门而出。 苏亚亚自以为本次行动万无一失,一出府们就洋洋得意的和欢欢滔滔不绝,在苏亚亚的各种忽悠下,欢欢内心的罪恶感也被忽悠的荡然无存。 但是她们想不到的是,躲在暗处的黑影,熟练的拿出纸笔写道,“王妃与丫鬟,换了男装,深夜私自出宫。” 再看上一行,工整的小楷写着“王妃错把廖神医当王爷,一哭二抱三扑倒。” 第三章 夜游 “哎,欢欢,出门带钱了么” “回王妃,带了许多呢,虽然咱们一直在小院无人问津,但是吃穿用度方面王府还是从未亏待我们的。” 小丫头一边回话,一边底气十足的捂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四处张望,这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着府外的光景。 不光小丫头好奇,苏亚亚也像是进了大观园,左看看又看看,语气中藏不住的开心。 不得不说,点点星光,撼动夜空,整条街被两边商贩和一些游商小贩的烛火映衬的格外通透。 时不时的有骑马的人从苏亚亚身边擦肩而过。 呵!骑马好帅呀!在自己那个时代,能学马术,将骑马练得这般炉火纯青的,不是家里有草原就是家里有矿,啧啧啧,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在这里好好的过一把瘾,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学会骑马,这也算多一项技能哈哈哈哈! 在看前方一个拐角处,许多人正围了一个大圈,苏亚亚带着欢欢两个小矮个儿挤到最前面,原来是在表演杂技。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苏亚亚向来最佩服这样多才多艺之人,话说上次见这样热闹的场景,还是在电视剧《还珠格格》里呢,当时小燕子她们的闯荡江湖,可着实让自己羡慕了多年,想不到此生还会有一天,能将自己最向往的生活全都经历一遍 见着有人拿着铜盘来讨赏,苏亚亚毫不吝啬,“欢欢,赏!多赏点!” “是!” 瞧着这般景色,欢欢也开心,看着身边的王妃心情愉悦,自己心里更是开心。 一直等到人家中场休息,苏亚亚这才拉着欢欢离开。 一路哼着小曲儿,苏亚亚觉得人生好不快活! “王妃,我们接下来去哪” 苏亚亚转身在欢欢脑袋上轻轻敲一下,“在外面就别叫我王妃啦,你瞧我们现在这身装扮,分明就是两个小公子,你就叫我兄长!” “是!王……兄长!” “哈哈哈!慢慢改走走,去看看那边那些饰品!” 街边一张朴实无华的小木桌,上面铺了张给黑色的绒布,些许首饰静静的躺在绒布上等着有缘人来问价。 见着二人走来,小贩亲切的笑道,“二位公子来看看首饰随便挑随便选啊” 苏亚亚随手拿起一只木簪,簪首雕了两朵梅花,一朵含苞待放,一朵花开正艳。再看旁边那只银手镯,大大小小雕满盛开的鲜花,平平无奇的镯子似乎被这些小花儿赋予了生命,苏亚亚着实喜欢。在看欢欢,正望着一旁的羊脂白玉手镯发呆。 “喜欢这个” 欢欢自然是知道苏亚亚的心思,连忙摆手,“不不不,奴……不喜欢不喜欢。” 苏亚亚似乎没听到,“店家,这个镯子,还有这个木簪我们都要了,烦请您包起来。” 店家此时更是欢喜,手法熟练的将首饰包好,又包了一对流苏耳坠进去。 “见着两位公子爽快,再送两位一对和田玉流苏耳坠,两位公子走好” 苏亚亚点点头,转手就将那只白玉手镯拿出来给欢欢戴上。 “王妃!使不得使不得!奴婢不能接受王妃这么贵重的镯子!” “好啦不是说了叫我兄长的嘛,你既然叫我一声兄长,这些东西,你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不过我们换换还真是蛮有眼光的哦,这个镯子一看便是上等的羊脂白玉,质地细腻滋润,油脂性好,最好的是和我们欢欢这白嫩嫩的小手非常配呢!” 欢欢被苏亚亚一番话夸得红了脸,本还想说些什么,苏亚亚有意打断,好玩的买了,接下来就该吃啦! 苏亚亚带着欢欢,东瞧瞧西看看,这古代的一切在俩人眼中都是稀奇的,街边小吃什么的,更是各样来一点,吃的两人直打嗝。 “不行了欢欢,我撑得走不动了,嗝”苏亚亚揉着肚子,随意倚靠在街边台阶上,没有一点点王妃该有的端庄模样。 欢欢抱着俩人在街上采买的种种,也随着苏亚亚在街边坐下,虽然担惊受怕,但是,今天真的是她自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兄长,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出来这么久,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难得出来一回,急什么走,咱们再上楼喝杯茶去!” 苏亚亚小手一挥,直指街边一座三层茶馆。 两人上了三楼雅座,欢欢抱着东西杵在苏亚亚身后。 “坐呀我现在是你的兄长,哪有兄长喝茶,弟弟在一旁站着的道理,快坐下,走半天多累呀” 欢欢面露难色,心里却有点动摇。 “可是……” “别可是啦,快坐下。小二!来一壶红茶,再来点牛奶和糖!” 这个菜点的让一旁店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着两位拍在桌上的一锭银元宝,瞬间笑着张罗起来。 “兄长,点这三样互不相干的东西是为何那红茶倒也能理解,只是这牛奶和糖,做什么用” 苏亚亚坏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茶。苏亚亚熟练的将牛奶倒入茶壶,又将白糖掺了进去,摇晃片刻,一壶简易奶茶横空出世。 这一幕,惊呆了三人,店小二,欢欢,还有某处黑影,黑影写下,“王妃揣摩自制毒药。” “来,尝尝这个,这可比一般的茶要好喝多了呢!” 店小二告退,自古有钱人多癖好,只要有钱赚,客人爱咋喝咋喝。 既然王妃说好喝,那一定是不难喝的,欢欢举起摆在自己面前的小茶杯,看着里面几分奶白,几分红润的颜色,一口饮尽。 “哇!王……兄长!这个茶真好喝!有淡淡的茶香,但是也有似有若无的奶香,丝柔香纯,简直是人间佳品呀!” 苏亚亚得意抬头,“那是跟着我苏亚亚,以后保准带你吃香喝辣!” 两人品着奶茶,望着窗外,这一刻像极了在现代小姐妹坐在咖啡厅喝着咖啡望着街上车水马龙的样子,一时间,苏亚亚心中有些伤感。 欢欢见着王妃若有所思,只以为是王妃思念王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王妃,只能静了声陪着王妃发呆。 “唉……故园渺何处,归思方悠哉……” 黑影,借着皎洁月光,写下“故园……” 不知不觉一壶奶茶下肚,夜已深,喧嚷的街上渐渐冷清下来。 “走,回去。” 欢欢收拾东西,背着大包小包跟着苏亚亚下了楼,谁知一下楼,两人便开始犯难。 “欢欢,你记得来时的路么” 苏亚亚回头看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算了,失算了。 苏亚亚只记得喧闹之时,两人看着那边热闹就往哪里去,似乎拐了几个弯,又似乎过了一座桥,可具体怎么走……苏亚亚实在犯了难。 两人在街上兜兜转转,却还是找不到来时的路。 不过方才两人在夜市上吃的小吃,也算是消了食。正在两人心灰意冷,焦急如焚时,突然看到前方酒楼中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廖神医! “兄长!您看!前方好像是廖神医,我们只要偷偷跟着他,就能找到王府了!” “哪里好像!那明明就是!” 这人让自己摔了个狗吃屎,苏亚亚当然对他记忆深刻。 “嗯嗯,兄长说的对!” “不过,他一直住在王府” “嗯嗯,廖神医一直住在王府,就在离我们院子不远处。” 苏亚亚思来想去,“就是那个,与我们一湖相隔的院子” “是的那片湖还是廖神医来到府里之后,王爷特地命人造的湖呢,每年盛夏的时候,湖里满是荷花,景色特别好看呢!” “那他为什么住在府里,他没有自己的家么” “兄长,廖神医本是周边一个小国的皇子,国破之后,便一直跟随着王爷。” “那廖神医他们国,是王爷给打下来的” 欢欢点头。 “那他俩关系还能好这国仇家恨加在一起的,不应该见面就互掐才对么” 这都行该不会是男主光环! “兄长,互掐是什么意思” “哦哦,就是仇人的意思,见面就看对方不顺眼的。” “其实欢欢也不太清楚,虽然外界有不少传言,但其实,在欢欢看来,王爷和廖神医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苏亚亚心中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哎,你说,会不会是廖神医假意和王爷掏心掏肺,实则是在等一个机会,报灭国之仇” 苏亚亚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廖慕凡突然停下脚步,侧目。 糟了! 此时月光如水,苏亚亚只看得到那个仙风玉骨之人侧目,却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离得这么远,他应该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 “嗯嗯,除非习武之人,否则这么远,应该是听不到的,不过兄长,我们还是不要讨论廖神医了。” “好我懂,”苏亚亚点点头,“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嘛。” 黑影,记。 廖神医再次侧目,唇角轻笑,月光之下原本清冷的容颜更是有几分憔悴。 好一句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若人人都能做到,那是不是可以给原本就不幸的人,少一点伤害 世人皆知他医术超群,却鲜有人知在武术方面他的造诣远胜医术。苏亚亚和小婢女的谈话,他听得是一字不漏,还有跟着两人身后的黑影…… 第四章 这杀手真好看 回府之后,苏亚亚拒绝了欢欢一直守在门口,还约定了今后夜里让她好好在自己屋子里休息。 洗漱之后,苏亚亚吹了火烛躺着准备会见周公。 大约是下午觉有些多,苏亚亚在塌上辗转反侧,怎样都无法入睡。 苏亚亚索性穿了外衣,推开屋门,来到院子里望着月亮发呆。 这院子不算小,只是四下都是凹凸不平的土路,若是能将这小院好好修葺一番,定能换一种景象! 苏亚亚踱步走至大门前,规划着这片地方,如今秋意渐浓,等到来年春天,就在门口这里种上一些小花,这样每次走进院内,首先可以看到的就是这些可爱的小生命;旁边嘛,之前欢欢说到王爷为廖神医修了个湖的时候不是很羡慕嘛,那咱也搞一个,弄不了湖,弄个小池塘也行,正好靠着墙,回头做一个高山流水,池中再养一些小鱼儿,这样每日闲下来,还可以喂喂鱼;这池边,再移一颗梅花树,这样冬日里也能有些景儿;当然啦,小院里还需要铺一些石板路,这样雨季的时候,不至于让裙摆和鞋子沾染泥泞;哦对了,还要做一把木制的秋千,等到冬日,便可以和欢欢捧着奶茶一同晒晒冬阳…… 苏亚亚认真规划着在府中的未来,一阵凉风吹过,苏亚亚突然觉得自己肚子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四下张望,看着没有旁人,苏亚亚左右扭了半天,一个悠长而婉转的屁在庭院中绽放。 啊舒服 “噗嗤。” “是谁!” 苏亚亚在月光下瞬间红了脸,明明西周没有人影的,怎么会有一阵轻笑声。 “别找了,抬头。” 看着院中衣服穿的有些马虎的漂亮美人儿四下回顾,苏憬笑的很不客气。 “你是谁为何大半夜坐在我家房顶还蒙着面穿着一身黑。” “我是杀手,穿着夜行衣当然是为了刺杀你家王爷。蒙着面,是因为怕你见了我这容颜误了终身。” 苏亚亚听完,只觉得大事不妙,这家伙该不会杀她灭口! 苏亚亚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我今日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家王爷不在府里!” 蒙面人又是一阵轻笑,“好了,不逗你,我知道你家王爷不在府中。” 苏亚亚低头想跑回屋,却听那好听的声音问,“你半夜在院子里扭来扭去,就是为了一个屁” “不是!我就是睡不着出来看看月色,刚刚那是……那是误会!” “既然是观月,为何现在又急着回去” 苏亚亚一时语塞,心里暗道,这还不是怕你杀我灭口。 “我现在不想看了,想回屋睡觉去。” “所以还是为了那个极为悠扬的屁。” “我都说了不是!” 苏亚亚气急,但心里也确信,他能这般打趣自己,至少今晚,小命无忧。 “上来,这里的风景好。” “我上不去。” 苏亚亚摊摊手,自己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连半点儿武功基础都没有,那么高的屋顶自己怎么上的去,找个梯子爬上去么。 “好说。” 苏亚亚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腰间多了一抹温热,周身传来似有若无的香味,这蒙着面的杀手已经搂着自己的腰将自己带上屋顶! 好……既来之,则安之。 “你刚刚在院子中走来走去,还不停地伸手比划,是在做什么” 原来他已经看了自己好一阵子了。 “我是在规划我的未来啊。” “未来” “嗯!我要在那里种些花,那边,弄个小池塘,还有这边,我要做个秋千的。” 苏憬连连点头,看不出,她对这个小院子还蛮有信心。 “为何不直接换个院子” 换个院子怕是没有这个可能,自己被搁置在这边整整两年都无人问津,怕是王爷都快忘了还有府中还有这样一个角落。 “大概是有所安排,我既出不去,为何不将自己日夜生活的地方布置的好一些,这样自己也开心啊” “有道理” 苏憬不再说话,苏亚亚坐在屋顶俯瞰整片小院,总觉得未来充满希望,越未知,越精彩。 看够了小院,苏亚亚轻轻抬头,只见夜幕深沉,一轮明月悬在夜空,无数繁星闪烁,月光温柔撒在无数瓦砾,一片祥和。偶有飞鸟嘻戏追逐掠过树梢,给这月色增加些许生动,就连空气中都夹带着泥土的芳香,这样美的景色,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可真是难得一见,若是有什么高清相机,苏亚亚真想将这样的美景拍下来,给更多生活匆匆从不曾止步抬头看一眼风景的人们看看。 “好美……” 苏亚亚由衷感叹,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无法描述苏亚亚面对这般美景的震撼与喜悦。 “你不怕高” 苏憬扭着头,看着身边这个小小的美人儿,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她很不一样。 “为何要怕这世间真正的美景,往往都在少数人才能登到的高处。” “你有些不同,若是寻常女子,现在怕是要哭的梨花带雨。” “我又不是一般女子。” 苏亚亚得意的歪一下脑袋,唇角上翘,言语中满是得意。 “那是自然” 苏亚亚狠狠瞪他一眼,话里有话。 “好了好了,不拿你打趣,你想看看我的脸么” “没兴趣。” 苏亚亚夺口而出,身边有些清瘦的黑衣人似乎心情很好,苏亚亚闻着他周身散发的清香,很舒服,一时间却又想不起那是什么香味。 “本来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的,但现在你没兴趣,我却偏要让你看。”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就不……” 苏亚亚转头,话音未落,却见黑衣人已将面纱摘了下来。 好美! 这世间怎么会有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眼前之人,与廖神医的那种阴柔的美不同。他很白净,月光之下更是宛如仙人,又长又翘的眼睫毛,一双笑起来温柔似水却又让人感觉似有万丈光芒的眼睛更是动人心弦,他的每一声笑都像是在拨弄自己的心弦,他在笑自己。 虽然明知道他在笑自己,但苏亚亚就是挪不开自己贪婪的目光,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喂,你口水流下来咯~” “啊……抱歉!” 苏亚亚脸又红了,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抹,真是尴尬。 苏憬轻笑,一向讨厌女人对着他的脸犯花痴的他,不知为何对苏亚亚的痴像一点都不恼,甚至内心还有些莫名的窃喜。 一定要转移话题,苏亚亚四处张望,苍天救我!苏亚亚一眼就望到远处屋檐上正有两个黑衣人相互追逐。 “快看!那边有人在屋顶上飞!” “嗯,他们在打架,打输了的人会丢掉性命哦。” 苏憬说的自然,仿佛就是什么常见的事一般。 “那我们要不要下去躲一躲” “不用。” “不怕他们打完来找我们灭口么” 苏憬突然转头,“不怕,我保护你。” 再次脸红,这该死的魅力! 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苏亚亚都可以感到微凉的夜里他呼出的温软的气息。 感受到苏亚亚的窘态,苏憬笑着揉揉苏亚亚的秀发,“好啦,不逗你了,放心,大家夜晚都是各自办事的,从不牵连别人,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你们这行” 苏亚亚找重点。 “嗯,方才我不是说了,我是杀手,专业的那种。” “这么说,你真是来杀王爷的” 苏憬点头,不遮不掩,眸中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方才那个开着玩笑的人,不是他。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苏亚亚并未顾得上他言语中的清冷,追问道。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苏亚亚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就是单纯的好奇。 “你是在担心我我们这行,风险肯定是有的。” 见着苏亚亚关心自己,苏憬又重新笑了起来。 “那你既然是收了别人的钱,我也给你同样的钱,哦不,我给你更多的钱,然后你不要杀王爷了好不好” 苏憬皱眉,刚挂起的笑容多了一层寒意。 “你是在担心他” 听出对方言语中的疏离,苏亚亚连忙摆手。 “也不是,都说王爷久经沙场,一定也是个武功高强的,而且他身边肯定会有很多高手,你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多危险呀。” “原来你是在担心我,”苏憬弯了眼眸,言语中说不出的轻松,“我们只要接了对方的钱财,就一定要有结果的,双方中,一定要有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 苏憬不忍心用“死”这么残忍的字眼来交代,故而说的委婉了些。 “可是……” “好啦,不早了,再不睡觉天就要亮了,我送你下去。” 苏亚亚本还想再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苏憬却一把搂了苏亚亚的腰,耳边有风掠过,苏亚亚一眨眼自己已然站在方才舒展筋骨的地方。 抬头,屋顶空无一人,只剩无数闪烁的星辰,颔首,院中清净,只有温柔的月光洒满庭院。 似乎一切都是场梦,唯有衣服上残留的缕缕香气提醒着苏亚亚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 让苏亚亚心有些乱,深吸几口气,苏亚亚匆忙推门进屋。 暗处黑影:我就撒泡尿的功夫,王妃衣衫不整与苏憬坐在屋顶赏月,记你一状! 第五章 王爷今天头顶绿了么 夜深人静,驿站中王爷依然在挑灯查看各处交来的情报。 修长的手指捻起其中一本黑色的折子,翻开,元默越看越生气,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狠狠地将折子甩在地上。 啪! 一直在门外守着的侍从锦衣听到屋里的动静,进屋查看。 “王爷,这是怎么了何人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自己看!” 元默一副我都不想再看第二遍的表情成功引起锦衣的好奇。 锦衣从地上捡起府中暗卫传来的折子,字随小,但信息量巨大。 王妃失忆,荣妃与燕夫人探望,王妃将二人气走。 王妃失手将王爷母妃遗留之物打碎,与丫鬟在王爷书房外刨坑掩埋。 王妃对着廖神医一哭二抱三扑倒,廖神医躲避,王妃摔在地上吃灰。 王妃带着丫鬟在厨房偷吃。 王妃带着丫鬟深夜出府游街。 王妃与苏憬(杀手)相互依偎,深夜在屋顶赏月。 王妃毫无坐相,在湖边嗑完瓜子将瓜子皮扔到湖中喂鱼。 王妃拿着婚假之物去典当变卖,随后拿着钱带丫鬟去珍八楼吃大餐。 王妃偷偷溜入王爷书房,翻箱倒柜片刻后满意离去。 王妃带着丫鬟爬荣妃侧院偷窥荣妃日常。 王妃带着丫鬟进出赌场三次,花楼两次。 王妃…… “这……” 好丰富的生活!锦衣瞳孔震惊,心中却暗暗赞叹,这种生活,听起来比府中其他两位的精彩多了,如果有机会,锦衣真想跟着这位王妃体验两天她这般的快活! “这些暗卫也是离谱,本王明明是他们监测王妃在府中是否有过分的举动,现在倒好,什么鸡毛蒜皮都拿来凑数!是觉得本王生活枯燥,太需要戏本了不是!” 锦衣低头听着王爷的泄愤,只觉得现在手上这份折子十分烫手,只怕府中某人要遭殃了…… 好歹那位也是主子,虽说性子软弱了些,但是锦衣瞧着不像坏人,要不,帮着说两句好话…… “会不会是暗卫离得有些远,看的有些不真切……” “怎么会不真切她埋本王宝物不真切还是她与外男勾搭行那龌蹉之事不真切又或者说她近花楼不真切还要怎样真切就算暗卫写的再详细一些,本王也不屑于看!” 元默怒骂,简直无法无天!当初哥哥嫂嫂将她指婚给自己,欲意十分明确,就是让她盯着府中一切,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及时上报给宫里,但好在这苏亚亚也是个没用的,徒有虚表,实则好欺负的很。嫁到府里两年多,什么消息都没往外传递,也正是亏得她这样无用,不然她这条小命怕是早就变成一缕青烟。 现如今看来,元默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善良了,留了这个祸害在身边,放荡形骸,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王府蒙羞! 锦衣心里暗叹,好,也只能到这儿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们还有多少天的路程” 元默终于平静下来,但是锦衣分明听出了王爷话里的阴沉和隐藏的怒火。 “王爷,大约还需要半月时间。” 王爷扶额。 “锦衣,吩咐下去,自明日起加快脚程,速速回府。“ “是!” “还有……让暗卫再记录详细一点!” “……” 王府。 今日苏亚亚着实有些无聊,果然这种没电没网没有信息共享的世界,让她的新鲜度也仅有十几天而已。 最近荣妃和燕夫人也不来找她的茬儿,连个拌嘴的人都没有。 最最无聊的是,自从那夜一别,苏亚亚再也没见那个杀手小帅哥来过,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至于他身上特有的那种香味,苏亚亚也始终没能想起那是什么花香。 这念着念着,苏亚亚惊讶的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仿佛已经有了某个人的身影,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是始于颜值的爱情故事的开端。 又是深夜,苏亚亚在院子中想要碰碰运气,尽管自己早日对人家芳心暗许,但说到底,就连人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更别说他是否成家,有没有女朋友什么的,若还能遇到,苏亚亚一定要问点什么。 “这么晚还不睡,是在等我么” 又是那熟悉的声音! 苏亚亚寻着那好听的声音抬头,笑靥如花,“你等一下哦。” 苏亚亚小跑着回屋,取了一些点心和酒,又小跑至院中,朝着苏憬招手。 “快来,带我上去!” “你这丫头,爬房有瘾是么” 苏憬一边说着,一边将苏亚亚带了上来。 “好几日不见你,今日终于逮着你啦!你瞧,我备了好酒和府上最好吃的点心,就等着你来呢!” “哦这么说,你很期待我来” “嗯呢,这么说没毛病。” 苏亚亚大大方方的承认。 苏憬自然也很高兴,笑眯眯的接过她递来的点心,丝毫不起疑心的咬了下去。 苏亚亚侧着脸看着他充满笑意的眼眸中似乎装着整片星河,还有那似有若无的熟悉的特有的香味,一时间心跳加速,红晕飞上脸颊。 “你瞧,我们这也算第二次见面了,我们就算是朋友啦,那作为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听着苏亚亚说着朋友二字,苏憬的心中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开心,那是一种似乎拥有了珍奇异宝的喜悦,苏憬很乐意和苏亚亚聊天,这让他感觉很放松。 “苏憬。” “苏憬……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真好听!” 苏亚亚暗暗把这个名字记在心中,人如其名,名字好听,人也好看,性格还这么好,啧啧啧 “向我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希望,不过是刀口舔血苟延残喘罢了。” 苏亚亚很不高兴苏憬这么说,她有些想不明白,向他这样长着一张属于阳光的面容,怎么心里却总像阴雨缠绵般颓废呢。 真希望,有个人能陪着他一同走出他心中那片阴雨连天的角落,她更希望,那个人,会是她。 苏亚亚思来想去,终于鼓起勇气,将这几日自己内心一直琢磨的话讲了出来。 “那,会不会有一天,你停止这样的生活,隐姓埋名,随便去一个什么风景如画的地方,耕田种地,喂牛喂马,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苏憬缓缓放下手中的佳酿,只是迟疑片刻,侧目笑着问道,“这样的生活里有你么如果有,我可以考虑一下。” 苏亚亚小脸涨的通红,手攒着已经被她捏皱的衣角,咬咬嘴唇,正准备开口。 “原来丫头喜欢吃这种略带清香,口味偏淡的点心我知道城外有一家铺子,做的比这个还好吃,下次再来见你,我给丫头带些。” “哦……好的。” 突然被打断,苏亚亚瞬间没了再次开口的勇气,毕竟想要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私定终身,在任何人看来这都不是一个很成熟的决定。 “阿秋!” “已经入秋了,晚上是有些凉。” 苏憬将自己披风解下,披在苏亚亚肩头。 苏亚亚搂紧了带着苏憬体温和清香的披风,脑海中反复闪现一个决定,跟他走,跟他走。 “你,对其他女孩子也这么好么” 苏憬楞了一下,随即笑着刮一下苏亚亚的鼻子。 “你把我苏憬想象成什么人啦处处欠着情债的风流之人” 苏亚亚不好意思,“没有啦,只是你真的很暖耶!我从没遇到像你这么暖的人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我想象的杀手那样无情,冷漠。你像暖阳。” 苏憬被苏亚亚这番话逗笑。 “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哦,小丫头千万不要被我的外表所蒙骗,我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你怕不怕” 苏亚亚双臂撑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细细的瞧苏憬精致的侧脸,“我不怕,只要是你,我就不怕。”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苏憬,苏亚亚总有一种无法把握的无助,生怕这一面就是此生最后一面,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会遭他厌烦,生怕他此生再也不来找她。 苏憬笑容未减,苏亚亚猜不透他的笑意味着什么。 “小丫头,夜深了,快回去睡觉,哥哥要去杀人咯。” 还未等苏亚亚做出反应,苏憬带着苏亚亚飞到院中,就像上次一样。 他又要走。 苏亚亚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苏憬一愣,“小丫头这是做什么” “可不可以不要突然消失” 苏憬轻笑,像上次分别前那样揉揉苏亚亚的秀发,“好,这次换我看着你进屋,去。” 苏亚亚心里明白,这番话已是他这样的身份做出的最大的妥协。 苏亚亚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回屋关了门。 月色下苏憬笑的有些牵强,今日小丫头的暗示,他心中十分清楚。若是有机会,谁不想一间草屋,一双人,一壶清酒过一生。只是有些事情他还放不下,让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子跟着自己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实在于心不忍。 方才自己拒绝了她,看着她失望的模样,怕不是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了…… 吱哟。 那扇原本已经关上的门重新被打开,门缝中露出一个可爱的暖暖的笑脸。 “对了!我叫苏亚亚,工作的时候,要小心哦!” 苏憬笑着点点头,门里的小丫头这才心满意足的再次关上门。 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第六章 听取嘎声一片 苏亚亚起了个早,也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喷嚏连连,又不见着生病的迹象,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站在院中望去,院中几颗参天大树枯黄的叶子早已落得所剩无几。苏憬说的没错,天凉了,深秋了。 南梁地处偏北,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苏亚亚真怕自己熬不过这即将到来的寒冬,再者古代的被子盖着十分厚重,苏亚亚总觉得这辈子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思来想去,苏亚亚心中萌生自己做些被子和棉服的想法。 “欢欢,我作为王府的正王妃,想要买几只小动物的权力还是有的” 欢欢不明白王妃有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对王妃向来都是有问必答。 “嗯呢,别说买几只,就是买几百只,王妃想要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的,反正我们的院子离着荣妃和燕夫人的院子很远,离着王爷的住所也不近……王妃是有些闷么想要养小猫还是小狗呀奴婢都有熟人” 苏亚亚摇摇头,狡黠一笑,在欢欢耳边低语几句。 当日,一群鸭子从城南穿过闹市,走走停停,用了大半天的功夫,穿过大街小巷,好不低调的自王府后门被赶了进来。 偌大的战神王府,听取嘎声一片。 那日,星星点点的小鸭粑粑装点了平日里一尘不染的王府路面。 那日,王府上下的女娇娥无不大惊失色,慌作一团。 那日,清澈见底的静心湖还有廖神医院子外面的那片小湖,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那日,收到沾着鸭毛的折子的王爷怒锤街边百年古树,一拳使其晃动,两圈动其根本,三拳遥遥坠地。 府里大家伙儿忙,苏亚亚这院子的人更忙。 苏亚亚正在院子里指挥下人抄锅拔鸭毛,有些下人笨手笨脚,苏亚亚一时间不好组织语言,甚至撸起袖子亲自做起示范。 正在苏亚亚埋头苦干之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若若面带纱巾声势浩荡怒气冲冲的冲进院子。 “姐姐!妹妹不知如何得罪了姐姐,竟要想出这种法子来折辱妹妹!” 苏亚亚抬头,一脸不可思议。 “咋了” “姐姐瞧瞧我这脸上和身上的疹子!姐姐明知妹妹我见不得这些肮脏的小畜生,却还要将王府搞得乌烟瘴气!姐姐!姐姐究竟是对妹妹哪里不满” 苏亚亚了然,感情是鸭子碍了她的眼,不过话说回来,这鸭子满天飞自己也是没想到,谁能想到一锭金元宝能买回来这么多鸭子呢。 苏亚亚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汗,“妹妹这是过敏了快,欢欢,去找廖神医给若若好好看看,千万别留下疤痕什么的,回头王爷要是嫌弃了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又转头把自己监工用的椅子拉到若若面前,认认真真擦了个遍,让若若坐下。 可这番操作在若若眼里,分明就是故作挑衅。 “姐姐!按说姐姐在府中做什么妹妹无权过问,但是妹妹实在想不明白,姐姐身为王妃,想要什么美食后厨会不答应,为何非要弄来这么多鸭子做那些本该下人做的事,弄的一身腥。” 好,原来大家以为我是贪吃。 苏亚亚还未来得及解释,欢欢已经带着白衣偏偏的廖神医,快步走进院内。 “来来来,神医快给妹妹瞧瞧,听说王爷快回来了,可一定要在王爷回来之前治好,千万不能耽误了王爷和妹妹的正事儿!” 若若小脸一红,这什么人呐,这种事情都搬到台面上说。 廖神医瞧了一眼苏亚亚,神情无恙毕恭毕敬对着燕夫人说道,“还请燕夫人移步屋内,远离鸭群,慕凡这就为燕夫人诊治。” 苏亚亚恍然大悟,转头快步打开屋门,迎几位进门。 “哦对对对!你瞧我,怎么忘了这院子里还有一群鸭子呢,来来来,妹妹和神医快到屋里来!” 廖慕凡把脉,苏亚亚站在一边瞧,廖慕凡写方子,苏亚亚还是站在一边瞧。她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应该开哪些药而已,但在某些人眼里,就变成了寂寞难耐见了男人就往上贴,后来这事儿添油加醋一番,可简直是能编出一本长篇小说来。 若若把了脉,拿了药,这才心有埋怨的离去,不过正是经过若若的提点,苏亚亚才想到今日这番作为的不妥,是该打点一下王府上下。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各院上至侧妃下至看院扫地的仆人,一天三顿鸭、架烤、鸭煲鸭汤,更有在苏亚亚亲自指点下的新品酱鸭、鸭脖等风味小吃。主子们不乐意吃,下人们倒是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不少。 不仅如此,苏亚亚吃水不忘挖井人,每日做好了“鸭宴”之后,还会派人去到城南穷苦人家处发放。误打误撞,一时间,王府倒是积攒了不少好评,街头巷尾就连三岁小儿都会学舌夸两句宣王心善,救助百姓。 至于新品鸭脖,苏亚亚更是有想法以欢欢的名义在城中买下一处小铺,就连名字苏亚亚都想好了,就取名“鸭中鸭”。怎奈欢欢和自己说买店铺开店需要多道手续,费时费力,苏亚亚只好现将其搁置。 经过几日实践研究,多道工艺,苏亚亚终于赶制好了两床羽绒棉被,几身堪称完美的“羽绒服”。 苏亚亚自己留了一床,另一床给了她的小姐妹欢欢,还特地为欢欢量身制作了几件羽绒衣,欢欢感激涕零,就差跪地谢恩了。 苏亚亚心中有事,整日抱着那件做好的披风站在窗口张望,只是一连数日,苏憬都未现身,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临近黄昏的一场秋雨,更是使气温骤降。 用过晚膳,苏亚亚和欢欢围在小火炉前嗑着瓜子聊天。 “王妃,欢欢见您每天夜里都在院中四下张望,您是在盼着王爷回来么” 苏亚亚看着坐在对面这个嗑着瓜子满脸纯真的小丫头,突然想到,匆匆之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有好几个月了,这些时日无论自己怎么折腾,这个小丫头都是二话不说陪着自己走南闯北,如果放在自己那个社会,称一句闺蜜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苏亚亚决定对欢欢坦白,要和欢欢“信息共享”。 “我是在等人不假,如果我要说我等的不是王爷,你信么”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冲过来捂苏亚亚的嘴。 “王妃,这话可乱说不得。” “我没骗你,前几个月,就咱俩第一次上街夜游那次,回来后我睡不着,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遇到一个人,我想我应该是对他心动了。” “王妃!”欢欢跳起来冲到门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屋外,这才重新坐下苦苦劝导。 “王妃!您不应该这样!您可是王妃呐!” 苏亚亚冷笑一声,“是王妃又如何之前过得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看现在,虽说吃穿用度我们院子一文不少,但是你看其他院子里多热闹,管家下人整日鞍前马后的跑,倒不是说我们需要多少人手,但我好歹也是个王妃,咱们院子里,除了你,我,还有两个丫鬟,两个守门的,难得再有其他人,难道你甘心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孤独此生么” 欢欢低头咬着嘴唇,是啊,主子一向不受重视,这些奴才们也是拜高踩低。若余生要过这种一眼可以望到头的生活,的确是有些无趣。 但是,既然王妃已经嫁了过来,既然自己已经选了跟随王妃,其他的她们又能改变些什么呢,这个世界,一定有很多人都像她们这般在生活…… “王妃,明日欢欢去找一趟管家,让他再给我们拨一些人过来……” “不用不用,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别人伺候我,我觉得人人生而平等,可能在你们这个世界不太能理解,但是我始终觉得,没有谁天生比谁更高贵。我只是觉得这种无聊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甘愿过这种被别人掌握命运的生活。” “人人生而平等……” 苏亚亚一席话,是欢欢从所未闻的,欢欢喃喃着这几个字,瞳孔满是震惊,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听闻,有人说生而平等这四个字。 良久,欢欢有些不安的询问道,“王妃,欢欢觉得您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 “不同不同就对了,”苏亚亚又抓了一把瓜子,分给欢欢一些,“我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所以当然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庸庸碌碌的活着。” 欢欢郑重点头,觉得王妃讲的十分有道理,“王妃说的对!奴婢也赞同您的想法,进来这些日子,欢欢觉得王妃生活的痛快多了” “好啦好啦,来,喝口奶茶,以后也别奴婢啊,王妃啊这么称呼我了,直接叫我亚亚,以后咱们俩就是好闺蜜啦!” “不妥不妥!奴婢怎敢直呼王妃的大名!还有好闺蜜是什么” “哎呀,不是刚说了生而平等么,如果实在接受不了,那就四下无人的时候,你叫我亚亚姐好啦。至于好闺蜜嘛,就是可以一起说笑,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和伤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对方身边的人。” “一起分享,一同承担……嗯!那欢欢就是王妃的好闺蜜!” “嘻嘻,来,干杯!” “干杯!不过,王妃刚刚遇到一个让您动心的人,他是谁呀” 一聊到这个话题,苏亚亚不自觉的眉眼带笑,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他叫苏憬,是个杀手,他是个很温柔,很爱笑的人。” “杀手!” 欢欢惊呼,又瞬间捂了唇。 “王妃怎么会认识杀手他……他会不会伤害王妃” 苏亚亚摇头,虽然只见了短短几面,但是她确定,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突然有个人能分享自己的小心思,苏亚亚顿时滔滔不绝聊起来几次见面的经过,更是把自己为他亲手缝制的黑色羽绒披风也拿了出来,展示给欢欢看。 正在欢欢夸赞王妃手艺之时,紧闭的屋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冷若冰霜,周身带着杀意的黑衣人破门而入。 第七章 王爷归来 苏亚亚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不满的扔掉手中瓜子皮质问道。 “大半夜的,你谁啊!进门之前先敲门不知道么!” 欢欢拼命对着苏亚亚使眼色,一边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向王爷问安。 苏亚亚根本没能瞧见欢欢的眼神暗示,只是有点懵,“王爷” 这就是王爷早上不是听说他还需要几日才能回来,怎么晚上就出现在这里 这趟元默本就是找她算账的,甚至都想好了她会是什么说辞,但唯独没想到,她居然敢装作不认识自己,难不成是要和自己玩什么欲擒故纵只可惜,对她,本王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想法。 “哦爱妃如今连本王都不认识了” 元默言语冰冷,话里的威胁更是明显。 苏亚亚脑子转的飞快,一边摇头,一边将主位让出,自己乖巧站在一旁。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还需要仰仗他的庇护呢,可不能把大金主得罪了。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就是想和王爷开个小小的玩笑,没想到王爷竟然这么不经逗呢” 元默看着她强行堆起的笑容,甚至都不如方才推门之时她们主仆二人笑的真切,心中一把怒火更是难以压制。 “照爱妃这么说,反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苏亚亚讨好的倒了一杯奶茶放在元默面前,“哪里哪里,错的是我,王爷没有错,王爷怎么会有错呢,王爷是不会错的” 瞟了一眼杯子里褐色的东西,还有满地的瓜子壳,元默冷哼一声,“看来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王妃过得很滋润啊!” 他这是话里有话该不会是因为前些天鸭子的事儿来找自己算账了,一般这个时候小说里应该怎么着来着撒娇!对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虽说现在的自己和王爷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是男人不都喜欢女人撒娇的嘛,撒个娇服个软,啥事儿都没实在不行,再掉几滴眼泪 于是,苏亚亚学着前几日若若的模样,抬起衣袖半遮面,假意抹了两下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哪里的话,臣妾分明日日夜夜思念王爷,整日祈祷保佑王爷平安,您看,这不就把您给盼回来了。” 元默不语,只怕她盼的是那个一直要追杀他的人! 他不说话,这是有用了那现在是不是应该再稍稍的关心一下 “哎呀!原来王爷赶路衣服都淋湿了呢,欢欢快去煮一碗姜汤,让王爷喝完早些回去休息。” 反了天了!她是在轰自己! 元默突然起身,一双沾了雨水的冰冷的手狠狠掐在苏亚亚纤细的脖子上,苏亚亚喘不上气,憋得满脸通红,伸手想要掰开那双快要自己窒息的大手,却被元默一把按在墙上。 “你可还记得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什么时候想呆在哪里还轮不着你来做决定!你最好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好冷!这低沉的怒吼比他那双大手还要冰冷。 苏亚亚想为自己说几句话,但是那双大手让她动弹不得,这种窒息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在这一瞬间苏亚亚求生的欲望让她拼了命想去挣脱开他的桎梏,只是苏亚亚根本用不上力气,更推不开眼前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不知不觉中头有些沉,眼前变得模糊起来,耳边欢欢苦苦哀求渐渐变得朦胧,苏亚亚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和这个世界say拜拜。 见着眼前这个脆弱不堪的女人逐渐发紫的嘴唇,还有越来越涣散的眼神,元默突然意识到,她只是一个长在深宫的弱女子,想来是素日里自己打打杀杀惯了,一不小心就下了狠手。 自己今日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并未想要取她的小命。 元默突然松手,苏亚亚跌坐在一边脸上挂泪大口喘着粗气,狼狈不堪。 伸手,锦衣立马递上一张干净的帕子。 元默嫌弃的擦擦手丢在一边,正想作罢时,突然撇见一旁的黑色披肩,这暗黑的颜色,这精美的刺绣…… 好一个吃里扒外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还敢给他人做披风!元默怒火更甚之前,瞬间出剑,挑起那件叠的十分整齐的披风,一阵剑风使原本整整齐齐的披风变成丝丝缕缕碎步和满屋纷飞的鸭绒。 收剑,元默带着锦衣转身离开。 苏亚亚震惊的看着满屋“残骸”,既后悔自己给小闺蜜欢欢展示完披风后怎么没及时收起来,又对王爷毁她披风感到愤怒。 “欢欢……” 小丫头一直跪在苏亚亚身边,哭着搀扶着自己,此刻的她除了哭,不知道还能为主子做点什么。 苏亚亚哑着嗓子,眼中噙泪,心里喷喷不平,无助又后怕的看着那扇敞开的门,“总有一日,我要离开这里。”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不当讲你自己心里有数!” 锦衣素来心软,现下开口,定是要为那死女人求情,求情的话,不听也罢。 “既然王爷对王妃无感,何不借故将王妃逐出王府,王爷自然也能眼不见心不烦。” 放她走想都别想!这辈子入了本王的府,还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第二日,元默下朝回府,荣妃早已手捧香味扑鼻的红枣银耳羹和一些亲手做的点心在前殿等候,若若也提了点心在前殿笑脸相迎。 “王爷,臣妾想着如今天意渐凉,于是今早特地亲手熬了一碗红枣银耳羹,帮着王爷暖暖身子。” “是啊王爷,姐姐天还未亮就起身在厨房里忙碌,也是这香味将妾身叫醒的呢,只是不知道王妃姐姐在偷摸着为王爷准备什么大礼,如今王爷都下朝了还迟迟不见人影呢。” 元默环顾四周,的确不见苏亚亚,这是同自己置气故意不来请安,还是目中无人不知礼数 接过青黛手中捧着的银耳羹,温润香糯,就如眼前的可人儿一般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粗鄙之人,不来也罢。” 元默牵过青黛白嫩如柔荑的小手,一同在桌案前坐下,“天凉了,晨晓露重,爱妃不比早起为本王忙碌,看着这双纤纤玉指为本王沾上油污,本王心疼。” 青黛故作恼怒,一双小手从王爷手中抽回,“王爷嫌弃青黛,青黛要生气了” “本王怎会嫌弃黛儿,倒是本王一连数月在边关奔走,这模样沧桑了许多,黛儿别嫌弃本王才是。”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青黛的心王爷怎会不知,青黛心悦的是王爷,无论王爷变成什么样子青黛都心悦,何况王爷乃是为国而战,守卫边疆征战沙场,王爷永远是青黛心中的大英雄!” 一旁若若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自知自己杵在这里也说不上话,反而会饶了王爷王妃的兴致,于是屈膝向两人行礼准备离去。 元默拦下将要退下的若若。 “此番回城,本王会在城中修养一段时间,眼下军中还有些事情需要交接,你们姐妹二人多说说话。” “是。” 元默在青黛额间轻轻一吻,“还有一事,今晚宫中皇上宴请群臣为本王举办庆功宴,这次皇上点名要本王带着王妃赴宴,还望黛儿不要生气。” 青黛乖巧懂事的起身朝着王爷行礼,“能有姐姐在身边伺候王爷,青黛理应谢谢姐姐,只是王爷切莫忘记,有个人一直在念着王爷,盼着王爷,等着王爷” 元默点点头,心中暗叹青黛的贴心,相比之下,对那边苏亚亚的嫌弃就更深了几分。自己本与青黛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却偏偏被一个不识大体的苏亚亚插足,若是没有她的存在,这般场面站在自己身边的定是温柔贤淑的青黛。 元默一边去往军营,一边让人给苏亚亚那边传个消息,怎料这消息直到日上三竿才被传了回来。 “王爷,王妃身体不适,派人将天山雪莲给王爷送了过来。” 元默正在同将士练习射箭,见着传话之人吞吞吐吐,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问道,“怎得现在才回话她真是这么说的” “王妃她……” “一字不落的说来听听。” 小侍从眼一闭心一横,“王妃方才起身,王妃说,她懒得出席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这种撑场面的时候,随便在府中挑个最好看的带上就行,何必非让自己去。王妃还说……” 元默目光逐渐冰冷,“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还说,今晚王爷喝多了好办事,这天山雪莲治疗肾虚腰痛可是一绝,她将这天山雪莲送上以表诚心。” 此言一出,周边一同练箭的都有些忍俊不禁,只知道王爷仗打的好,没想到后院之事也是竭尽全力。 锦衣偷偷瞧了一眼他们王爷,得,敢大睡到响午,还敢回绝王爷邀请,又让小侍从传来如此“豪言”,这南梁实属第一人了。 “好一个一表诚心!” 元默气急,这个死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仅行为鄙陋,言语更是放荡,真是如同那街上泼妇一般!可偏偏今晚还要带着这样的人去赴宴,元默真是越想越生气。 “锦衣。” “在。” “你亲自上街给王妃挑选两件华府送去,多叫些婢子,如若不从,按着换了礼服给本王绑来!无论如何,本王今晚一定要见到她!” 第八章 赴宴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亚亚看着院子里乌央乌央的面露凶色的婢女,乖巧的更了衣,化了妆,出了门。 原本还琢磨着今天加个班,熬夜为苏憬缝制衣裳呢,这样一来,又得搁置些时日。 昨夜王爷毁了自己千辛万苦缝制的羽绒披风,如今府中已经没有多余的鹅绒,思来想去,苏亚亚索性将自己的羽绒棉被拆了开来,里面的鸭绒刚好可以给苏憬做一件冬衣,一件披风。 一场秋雨一场寒,黄昏将至。 马车上。 苏亚亚这是平生第一次做马车,这马车外表看着结实华丽,实则四处透风,马车上的凳子更是硌得慌,更别说苏亚亚在这马车上等了许久,早已手脚冰凉,浑身冻得直哆嗦。 苏亚亚一边裹紧了身上白色小披肩,一边将有些僵硬的小手塞到大腿下面捂着。 好巧不巧,正在这个时候,车帘被掀起,王爷来了。 元默一眼瞥见她那不合礼数的小动作,心里冷哼一声。只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她苏亚亚最多也就是个花瓶,徒有其表。 苏亚亚低声问了安,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元默冷哼一声,算是回应。若不是今日皇上特别要求,这种场合自己是万万不会想着带上她的。再仔细一瞧她身上那件纯白色绣着小花的披肩,分明和昨日自己斩碎的是同样的款式,元默心中更是不满,本想让她脱下来,但见着她纤细的脖颈处一个清晰的掌印,转念一想,罢了,若是没了披肩,待会怕是更丢人现眼。 马车一路奔驰,苏亚亚被颠的七荤八素,强忍着没吐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亚亚认为自己快到坚持不住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下来。虽说王府的马车已是上上等,但对于习惯了轿车高铁的苏亚亚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折磨。得亏自己下午没吃什么东西,否则现在早就要全部颠出来呢。 “怎么,爱妃是在等本王给你抱下车” “不不。” 苏亚亚惨白这一张小脸掀起帘子下车,几个深呼吸,低头随着王爷进宫去。 之前听说自己原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如今再次站在这偌大的宫里,却是以王妃的身份,也不知今日皇后会不会对自己有所刁难,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当初穿越的时候自己不是选了“智慧”的嘛 这古代的庆功宴和现代的年会之类的没什么不同,先是皇上讲话,然后是王爷客套,再接着百官贺喜,欣赏歌舞,好酒好菜,只是这再美味的佳肴,摆在自己面前时也已经是一盆盆的“凉菜”。 这天气本就天寒地冻,再加上凉菜塞牙,烈酒辛辣,这顿大餐苏亚亚吃的真不痛快。 一句话总结,苏亚亚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一来二去,苏亚亚渐渐有些困了,也不知这宴会几时才能结束。 苏亚亚想打哈欠,尽管忍了再忍,但还是耐不过这困意,四下环顾,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苏亚亚抬着袖子打了个完美的哈欠。 谁料一声婉转悦耳却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臣妾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赎罪!” 一时间,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身着华服却跪在案前的皇后。 皇上慢条斯理放下手中一双纯金雕龙的筷子,扭头看向身侧。 “哦皇后何罪之有” “臣妾无能,宣王久征沙场为皇上传来诸多捷报,短短数月更是将向来不安分的北方失地收复,皇上将为宣王接风洗尘这项重中之重的任务交给臣妾,臣妾却辜负了皇上的期望,故臣妾有罪!” 明明是请罪,但苏亚亚觉得她这番话说的底气十足,并没有因为做错事而内心不安的歉意和惶恐。 “呵呵呵,皇后说笑了,不出半日皇后就能将这数百人的喜宴安排妥当,更有佳肴美酒,歌舞升平,皇后怎就辜负了朕的期望” 只见皇后若有其事的在地上磕了头,缓缓开口。 “既是为了宣王接风洗尘而设的宴席,想必除了皇上,宣王和宣王妃才是这场宴席的主角,可眼下,臣妾却瞧着宣王妃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想来定是觉得这宴会索然无味,平平无奇,既然不能向宣王和宣王妃讨个满意,臣妾便是有罪。” 一瞬间,文武百官的目光齐刷刷汇集而来,尤其身边那道凌冽想要把她千刀万剐的目光。 而苏亚亚,一个哈欠未了,长着大嘴的模样被几百双眼睛看在眼里,遭了,这皇后,害我作甚 “哦这么说,王妃可是对皇后的安排有所不满” 殿上这声看似关切实则问罪的询问让苏亚亚有些无措。 不满是真的,但苏亚亚又不傻,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不然岂不是小命要完。 苏亚亚下意识的看向王爷,好歹夫妻一场,至少是名义上的夫妻,总不能见死不救。 可人家居然淡淡然回避了她的眼神,转而夹起一根青菜细嚼慢咽起来。 好,自己真是蠢,怎么能盼着他给自己解围呢,大概这世上最讨厌自己的人,就应该是他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这里,苏亚亚起身移步至殿中央,跪地磕头,声音清脆而坚定。 “回皇上,皇后,今日盛宴侈衣华服,炊金馔玉着实让臣妾开了眼,臣妾此生从未见过如此盛宴,可见皇后用心良苦。今日是臣妾夫君的庆功宴,皇上皇后如此用心,臣妾与王爷深感荣幸,未曾有半分不满。” 照着皇后对她的了解,本以为她会吓破胆,没想到竟能在殿前说出这样一番话,皇后心中生疑,她今日是怎么了若是换做以前,只怕早就哭着求饶才是。 元默放下手中银筷,看向殿中不卑不亢的苏亚亚,从她进入大殿自己就能感受到她的敷衍和无聊,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更是有伤大雅,眼下她竟然睁眼说瞎话,可真是有几分能耐。从她近期种种作为来看,是该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收敛一些,待会儿等她吃些苦头,自己再出手帮她,让这女人记自己一份恩情也好。 “那为何你哈欠连天” “回皇上,皇上向来看重手足情深,自掌印以来,亲贤远佞,对有功之臣更是给与厚赏,所以昨日王爷深夜归来,臣妾就猜到皇上定会为王爷设下宴席,以庆功臣。加上素日里王爷对臣妾宠爱有佳,臣妾就想着今日若有机会,定要献舞一曲来答谢皇上,既然要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献丑,那一般的歌曲定是入不了皇上皇后的眼的,于是臣妾作曲排舞,这一练就是一日一宿。来大殿之前,臣妾本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看了皇后娘娘安排的歌舞,才知臣妾竟是目光短浅,这宫里的歌曲,已是极致。臣妾今日备受打击,一来二去,竟将昨夜的困意提了上来。扰了皇上皇后和诸位大臣的雅兴,臣妾罪该万死!” 她哪里有什么歌曲造诣!分明就是为自己开脱而已! 皇上对她是有些印象的,毕竟曾经是伺候在皇后身边的人,但如今偏要刨根问底。 一旁的元默更是喝了一口酒,摆出一副看戏的好姿态,这女人,不仅厚颜无耻,还鬼话连篇。 “原来王妃也准备了节日,竟不知是怎样的歌舞,能让王妃废寝忘食一整日” “是啊,皇上,想当初王妃跟在臣妾身边的时候,臣妾见着她有几分姿色,便想着让宫里的舞侍教她一二,可这丫头总笨手笨脚,是个不成器的,如今定是与宣王伉俪情深,为了宣王下了狠心学了什么绝世舞蹈,臣妾今日也是十分好奇呢。” 元默看着十分冷静的苏亚亚,面对别人的诋毁和嘲讽,她能做到不卑不亢,也不知是被这阵势吓傻了,还是原本就傻的不知道害怕和退缩呢 殿中苏亚亚听完这番话,心里明白,很明显皇后是在揭自己的伤疤,王爷想当年求取青黛不成,皇上皇后反而随意挑了个不起眼的宫女指给自己当正妃。平日里提也罢,可如今战功累累,封赏之日还要在此蒙羞。皇后这一举动,看似那自己开刀,实则是在灭王爷的威风,也乖自己,明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偏偏被人抓住了马脚。 苏亚亚原本以为王爷会看在宣王的面子上对自己搭救一把的,没想到他宁愿听着旁人对自己诋毁,也要=若无其事的看着别人羞辱自己。怕是……脑子不太正常…… “既然如此,臣妾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臣妾需换件衣裳。” 苏亚亚不傻,瞧着皇上皇后一唱一和,今日这舞肯定是非跳不可,王爷也是个靠不住的,没准儿等着自己出丑之后回去折磨自己,毕竟他是有家暴倾向的,说来也怪自己,昨夜熬夜不假,不过那是为了给自己心爱之人缝制衣裳。 元默在一旁默默听完,心中却萌生一个不详的念头。会不会是这该死的女人暗下一直与皇嫂有联系,今日这般,更是合伙欺辱自己那苏亚亚自己多少还是知道的,大字不识,歌舞不通,除了长相,简直一无是处。如今她竟然要献舞,献什么舞,丢人现眼的舞! 只听殿上那位,语气平淡,一边扶了皇后起身,一边应到。 “准。” 第九章 惊鸿一舞 片刻之后,宫中乐起,只见殿中美人身着素雅的水蓝色束腰长裙,将那曼妙身姿展现的淋漓精致,水蓝色长裙之外还有一层白色薄纱,半遮半掩,朦胧之间犹如天人之舞。 那美人未做妆容,只是遮了一张粉色面纱,随着她在殿中翩翩起舞,薄纱摇曳,美人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 远远望去,众人只见一双清澈似水的大眼睛,在点点烛光的映衬下,装了一整片苍茫的银河,又如一轮皎月,直探人心。 一只纯银发簪将她乌黑浓密的长发高高束起,簪首上雕了一朵小小的白色莲花,一只平平无奇的发簪都被她的容颜衬的格外脱俗。 她额间点一朵金色花钿,栩栩如生,娇而不媚,如出水芙蓉,如细腻璞玉,不加雕饰浑然天成,现场之人纷纷目瞪口呆。越是那半遮的面纱,越想让人一探芳容。 而此时苏亚亚无心顾及旁人想法,只在心中一直默念老祖宗莫怪,说来大家都姓苏,五百年前是一家,今日借您诗词一用,抄袭可耻剽窃有罪,日后必将虔诚忏悔将老祖宗留下的文化发扬光大…… 没错!苏亚亚挑了一首,穿越古言以抄袭诗词艳压全芳榜首的那首词——《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曲尽,大殿之上久久鸦雀无声,还是皇上鼓着掌夸赞了三声,“好!好!好!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想不到宣王妃文能璧坐玑驰,舞能翩若惊鸿,曲能绕梁三日,若是朕有你这般的才华,也定然会觉得这宴上种种索然无味!哈哈哈!看来我南梁真当时卧虎藏龙,人才济济!” 众臣听闻,纷纷跟着附和,“恭贺皇上!恭贺王爷!” 皇上微微眯着眼瞧着殿中一支舞闭气息未平的苏亚亚。 “宣王妃,这首曲可有名字” “回皇上,水调歌头。” 苏亚亚心中有个小人儿跪在地上双手合拢不停忏悔,望老祖宗莫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日有机会,自己一定会澄清今日之事。 “水调歌头,”皇上喃喃重复一遍,而后大声称赞,“好名字!好名字!” 苏亚亚行礼回到座位,四周无不对自己投来夸赞之色,再看身侧,只有王爷神色如旧,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刚才皇上的刁难和自己献舞并未发生一样。 苏亚亚暗道,果然这人是厌恶极了自己,如今别人都夸赞她,唯独他……大概都未曾正眼瞧过一眼方才那支舞。 可苏亚亚不知,元默握着酒杯的手早已轻轻颤抖,好词!好舞!好手段!好一个险种取胜!想来为了得到自己的心,苏亚亚定做了不少努力才能有今天这般露脸的机会! 殿上皇后更是面上无光,本想拿苏亚亚给大家添个乐趣,没想到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后心中疑惑,她何时变得如此机灵的从前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毫无一技之长的苏亚亚,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会变得如此璀璨夺目又或者,她为何会像换了个人一样 “默儿,”皇上举杯,“朕如今可是有些后悔当初将这样一个可人儿赐婚与你了。” 元默举杯,笑的让人分不出真假,“皇上说笑,休要拿元默打趣。” “哈哈,你定要好好珍惜王妃,莫要辜负朕的一片心意。” 元默一把搂住苏亚亚肩头,回头柔情似水地望了一眼苏亚亚,“元默与亚亚相濡以沫,鸾凤和鸣。今日当着皇上和诸多大臣,元默起誓此生定不负亚亚,白首不相离!” 这突如其来的深情让苏亚亚有些蒙,抬头正巧对上那双噙着笑意的双眸,一抹红晕飞上脸颊,不得不说,这么一瞧,王爷长得也算是说的过去,如果不惨杂个人情分在里面的话,苏亚亚当真要夸上几句,眼眸深邃幽蓝,鼻若悬梁,唇若涂丹,除了常年在外晒得有几分小麦色的肤色,可谓是完美相貌,嗯……但是还是不如苏憬好看! 如今他温声细语,恍然之间,苏亚亚都快要以为他对自己实则是有几分情义的。 不不不,他是在做戏给皇上看,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这样深情的笑容呢看,自古帝王家多薄情,而他更是个戏精,就连爱一个人的眼神,都是可以装出来的。 既然如此,苏亚亚决定为自己扳回一局。 面带娇羞,莞尔一笑,眼中含情,海誓山盟更是随口捻来。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臣妾与夫君情投意合,若能与夫君长相守,只羡鸳鸯不羡仙!” 此刻元默微微低着头,隔着薄纱看着她唇红齿白,巧笑嫣然,一双眼眸略带笑意,不知怎的,元默此刻满脑子都是苏亚亚与那刺客深夜并肩坐在屋顶谈情说爱的画面,挥之不去。 元默暗暗生气,她好假,她究竟是怎样做到,明明心里装着一个人,还能和另外一个人眉目传情的。 “哈哈哈,朕不过是开个玩笑,反倒成全了你俩当众卿卿我我,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呐!” “让皇上见笑了,臣弟自罚三杯!” 元默收回眼神,内心荒凉,世人皆以为我元默十分幸运,可谁能想到这却是一场逢场作戏的表演。 元默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敬了皇上三杯酒,此事作罢。 更深露重,寒风袭人。 从大殿出来的苏亚亚不禁打了个冷颤,搓搓手裹紧身上的小披风,古代没有钢筋混凝土,没有柏油沥青大路,果然温差大的很。 元默自顾自的走着,似乎并未察觉苏亚亚在一旁已经冻得缩起了脖子。 一上马车,苏亚亚瞬间觉得温度回升,定睛一看,马车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暖炉。 小心翼翼瞧一眼王爷,似乎并无不悦,苏亚亚试探的伸出小手抱走其中一个暖炉塞到披风底下,又倒腾了片刻将两只小手也藏了回去。 又迟迟未见王爷抱走剩下的那只暖炉,苏亚亚微不可见的像着暖炉之处移了几分。 啊,真暖 “那首词当真是你做的么” 就猜到他会问这个,“不是,是我的一个前辈的。” 元默哼一声,当是回应,可细细想来,便觉得苏亚亚漏洞百出,她自小在宫中伺候,前两年被指婚给自己,一进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有机会认识什么学识渊博的前辈。 记得出征之前,元默在府城远远的遇到过一次,那时候的她面露胆怯,郁郁寡欢,哪里如现在一般神采奕奕,这么说来,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段时间她遇到了什么人,彻底改变了她…… 元默越想越生气,她越是出彩他就越生气,元默觉得这口气实在忍不下去,索性伸出手摊在苏亚亚面前。 “拿来!” 苏亚亚愣了愣神,心里有点委屈。今日不也相安无事的么,皇上并没有惩罚和怪罪啊,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 苏亚亚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从袍子下递出暖炉。 元默心满意足的捧着那只没收来的暖炉,闭目修养,摇曳前行的马车中一片寂静,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喷嚏。 真是弱不禁风! 元默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你今日跳的舞,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自己之前本就是小学的舞蹈老师啊,要不是看在古人保守的份儿上,苏亚亚真想给他们来一段劲爆的街舞或者爵士什么的。 “回王爷,亚亚偶尔远远的看一下青黛在静心湖边跳舞,一来二去就学会了。” 青黛常在湖边跳舞不假,可跳的却从来不是这样的舞。 苏亚亚自然是没有那个耐心观赏什么美人跳舞,路过静心湖,只因为那是厨房的必经之路。 “这么说来,爱妃好一颗七窍玲珑心,就看了数月,便能跳出如此风姿” “许是臣妾有些天赋,”苏亚亚似乎抓住某些重点,“这么说来王爷也觉得臣妾跳的不错” 真是大言不惭,谎话连篇,狂妄自大。 “比青黛差远了。” 苏亚亚摸摸鼻子,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算了,反正他能不能欣赏的来也不是自己应该关注的。 见苏亚亚不再开口,元默缓缓问道。 “爱妃不困了” 咋的突然问这个 “不困啊。” “这么说来,爱妃为了一展舞姿,故意在宴会上打了几十个哈欠” 苏亚亚有些懵,这都啥逻辑,合着一直打哈欠不难受啊,服了。 “不是,是真的有些困。” “爱妃真是好演技。” 也不知道王爷哪里有问题,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虽说长相能打个九分,但天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得多累心,苏亚亚决定闭上嘴巴不再说话,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语言以对” 真烦,不说话还不行了是,苏亚亚现在真是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王爷碍眼。 “臣妾只是觉得有些冷,嘴巴都要冻上了。” 元默哼了一声,伸手将暖炉重新扔了回来。 第十章 深夜才和火锅更配呀 马车一停,苏亚亚着急忙慌的跳下马车,按着礼数行个礼,又脆脆的说了声“王爷晚安”便消失在夜色中。 一路小跑到自己那个偏僻的小院,苏亚亚瞬间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这里就连空气都是很清新的。 寂静之中,只有自己的房间灯还亮着,推开门,欢欢开开心心的迎了上来。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呀” 苏亚亚将披风放在一边,凑到火炉边上烤手。 “奴婢还以为王妃今晚会在王爷寝殿留宿呢” “瞎说,我早已心有所属,咱可不能冲动犯罪。” “什么叫冲动犯罪” 欢欢虚心求教,这些日子跟着王妃学了不少成语,涨了不少见识。 “唉,这个说来话长,小丫头还是不要打听为好。话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在火炉旁呆了片刻,苏亚亚终于觉得没那么冷了。 “奴婢拿不准您今晚会不会回来,但是奴婢想着,万一晚上要是回来,见着屋里灯灭着,王妃您怕黑怎么办,所以就想着,今夜在王妃屋里守夜呢。” 苏亚亚心里十分感动,有一种不管多晚,这个城市中总有一盏灯是为你而留的温暖,不行不行,这个场面太煽情了 “那万一我今天要是不回来呢你真要等一晚上么” “可是王妃刚才不是还说不会不回来嘛。” 欢欢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王妃的想法瞬息万变,自己总是捉摸不透。 “哈哈哈,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有什么吃的么今日晚宴我都没吃饱,那些饭菜看着精致,但是端上来的时候已经凉透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苏亚亚揉着肚子,简直越说越饿,这不话音刚落,肚子里就发出咕噜一声。 欢欢自小什么事都做,但唯独不会做饭,如今王妃这么一说,可真是让欢欢有些为难,但是秉承着对王妃有求必应的态度,欢欢决定要下厨挑战一下煮面条。 “奴婢这就去给王妃下碗面条,天凉了,来碗汤汤水水的面条最解气了呢!” “等一下!” 正准备出门的欢欢一把被苏亚亚拉了回来,“欢欢,你知道什么叫火锅么”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苏亚亚一边给欢欢安利什么叫火锅,一边偷偷摸摸的钻进厨房,洗菜摘菜,切肉片,准备调料,生火做锅,来了个简易版的“麻辣火锅”。 原本欢欢是不饿的,但见苏亚亚讲的眉飞色舞,又闻着锅里香味四溢,本就立场不怎么坚定的欢欢选择了举小白旗投降,俩人手捧装了半碗芝麻酱的碗筷等着锅里肉片飘上来,夹,吃,称赞。 简直人间美味! 再说王爷这边,一下马车便吩咐锦衣准备一碗姜汤,说是今日有些冷了想要去去寒。 锦衣听话去安排,背后偷偷嘀咕,前些时日在北方征战,那冰天雪地的,能不比这边寒冷嘛,当初连夜行军上场争杀怎么不见着王爷要姜喝汤,还不就是想要关心某人嘛。 锦衣真是熬了好大一锅姜汤,元默满脸嫌弃抱怨锦衣浪费,煮这么多干啥,还像模像样的喝了一口,故作嫌弃道,“一连出去了数月,锦衣真是手都生了,熬得姜汤简直可以送去刑罚寺当刑具。至于这刑具效果如何,就先拿苏亚亚练练手!” 关心人家就直说嘛,干嘛要牵扯上自己做饭的手艺,想当初不还是您说征战多年,还好有我锦衣一路跟随,您才能在艰苦的环境中吃到一些野味,如今这不是一回府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如果能牺牲自己,成全王爷和王妃,那自己也算是有功了。这么一想,锦衣心中又欢喜了起来。 一路哼着小曲儿去给王妃送姜汤,刚要走进王妃的院子,却遇到王妃和小丫鬟欢欢手牵着手神神秘秘的从院子后门而出。 这大半夜的,她俩要去干嘛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锦衣并未出声,端着姜汤瞧瞧跟在两人身后,只见两人绕了几个胡同直奔厨房而去,紧接着在厨房里一阵折腾,而后香气扑鼻。 期间巡夜的仆人发现厨房的异样,都被站在门口偷窥的锦衣用眼神威胁挡了回去。 听着屋内两人一口一个“真好吃!”“太香啦!”,锦衣感觉自己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闻着是挺香啊锦衣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苏醒了,这漫漫长夜,寒天冻地,谁能不想尝一口味道这么诱人的美食呢! “你在做什么” 只怪锦衣太过好奇,竟没有听到背后有人走近。 锦衣一个哆嗦差点扔掉手中的姜汤,回首,原来是廖神医。 锦衣指指屋内嬉笑享受美食的两人,唇语本意是不要打扰两人,自己偷偷看会儿得了。没想到廖慕凡越过锦衣,就这么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你们还在用膳。” 苏亚亚抬头,“原来是廖神医,来来来,尝一口,这可是我们那特有的火锅。” “你们那火锅” 完了,说漏了。 “总之特别好吃,来尝尝!欢欢,再准备副碗筷。” 合着进去就有的吃那自己还躲躲藏藏的干嘛,锦衣四下犹豫片刻,硬着头皮端着姜汤也走了进去。 “哟!大伙儿都在呢,好巧啊!我来给大家送点姜汤!” 廖慕凡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锦衣,并未拆穿。 “锦衣也来啦欢欢,再填一副。不过吃火锅哪有配姜汤的,来尝尝这个,酸梅汤,解腻的。” 苏亚亚倒是来者不拒,火锅嘛,就是要人多吃着才热闹,反正王府猜菜多肉多,要啥有啥,最关键的,反正也不需要自己买单。 廖慕凡并不打算买账,背着手没有接欢欢递上的碗筷,“我不吃。这些东西很油腻,看着很不健康。” 锦衣早在门口的时候就馋的不行,本以为经过昨夜事件王妃会对王爷和自己避而远之,没想到王妃这般热情。 “那锦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锦衣接过欢欢递来的碗筷,擦擦口水夹起一片飘在上面的小白菜,学着两人在碗中裹一些麻酱,再将肉片放入嘴里,天呐,锦衣一瞬间被这独特而新颖的吃法折服,这也太好吃了!真想给王爷带一碗回去,让王爷也尝尝此等人间绝味! “嗯!好吃!好辣!想不到这……这火锅竟如此美味!能想到将这些简单的食材放入这汤料中煮熟裹酱享用,王妃果然聪慧过人!” “哈哈,好啦好啦,别夸我了,赶紧吃,喏!夹点肉吃,这个肥牛片煮久了就老了,只要一变色就可以吃;还有这个菜,涮一下就可以吃的。要是觉得味道不够,还可以再加一些旁边的酱豆腐和韭菜花哦。那个谁,廖大神医,要不您给个面子尝一口大家都说好吃呢!” “是啊是啊!王妃为了这些火锅忙碌了很久呢,欢欢平生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我也要来一片肥牛!” “不必。夜深了,王妃身患异病,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好好好!吃完就睡,吃完就睡。” 苏亚亚敷衍,这家伙是职业病犯了,大半夜的寻着味儿跑过来,就为了说一句早点睡,真是……无语。 “既然如此,慕凡告退。” 苏亚亚摆摆手,欢欢放下碗筷起身行个礼。 “来来来,他不吃咱们吃,回头我再给大家露一手,做个麻辣香锅,怎么样” “麻辣香锅” 欢欢眼睛里冒着闪烁的小星星,简直对王妃崇拜的五体投地,她们王妃人美心善,做饭还是一流! “对!麻辣香锅,就是先将肉用料酒、盐、葱姜腌制一下,然后炒熟乘出备用,再讲蔬菜过水抄一下,下锅烧油放一些葱姜蒜,辣酱,然后将肉和蔬菜倒入一起翻炒,调味,出锅时再撒上一把白芝麻,配上一碗米饭,啧啧啧,简直是下饭神器!” “什么是下饭神器” 刚加入小团队的锦衣不懂就问,欢欢到是已经习惯了苏亚亚语出惊人,有些时候虽然不太理解,但是结合前言后语,大概还是能明白苏亚亚的意思的,见着锦衣不明其意,欢欢主动解释道,“就是能让你吃好多饭的菜,嗯,菜很好吃的意思。” 原来如此,光是听着描述,锦衣就口水直流,王妃果然是神人呐,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王爷不来,多少是有些可惜了。 “这样,王妃,锦衣有个不情之请。” “嗯怎么啦来来,再给你点麻酱,你那麻酱都稀了。” 锦衣有些不好意思,“锦衣也想尝尝麻辣香锅。” “好说好说,那就明晚,明晚这个时候咱们还约小厨房。” 锦衣笑道,“遵命!” “不过锦衣啊,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抱着姜汤出现在厨房这里呢” 苏亚亚嘴巴嗒嗒嚼着,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哦,王爷让我给您送碗姜汤来,让我看着您喝完再回去。” 唧唧,“吃火锅再喝姜汤妥妥的得上火,待会儿我倒了,你回去就和你们王爷说,我都喝光了。” 锦衣想都不想,低头边吃边应,“好的。” 某个躲在暗处的暗卫,羡慕嫉妒恨,饥肠辘辘的写道,“王妃说倒了,锦衣:好的。” 第十一章 人在院中嗑瓜子,锅从天上来 锦衣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见着书房还有莹莹烛火,锦衣惴惴不安敲了敲门。 “爷,您怎么还没睡。” 烛光下,元默骨节分明而纤长的手潦草翻过一页书籍,“都喝完了” 王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过多的情绪,但是锦衣心里有点不安,这还是他头一次对王爷有了小秘密呢。 “喝完了。” 元默微微昂起的下巴移了几分,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 “你看着她喝完的” “没错,属下看着王妃喝完,这才回来的。” 唰! 一本折子横空飞来,锦衣伸手接下。不解,给他折子作甚 翻开,那熟悉的小字映入眼中,锦衣瞳孔震惊。 元默一把将书扔在桌上,双手背后起身离开。 “下次想要瞒我,记得换件衣服。” 自从那日之后,元默一连几天没有找苏亚亚的麻烦,自然,那第二日约好的麻辣香锅锦衣也是没有去的,珍馐和小命,还是小命更重要一些。 大约是天凉需要更多的热量,一向自制的青黛近几日也觉得肚子里的馋虫在抗议,想着王爷这么晚还没有回府,今夜大概是要在军营里休息了,于是安排身边的小侍女上厨房安排一碗燕窝粥来。 小侍女穿过静心湖,路过苏亚亚的院子,终于走到厨房边上,不过大老远的就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响个不停,是谁,这么晚还在厨房 蹑手蹑脚的走近,只听苏亚亚和欢欢在愉快的讨论砂锅里面再添点什么菜比较好吃。 再加上下人之间相互传言厨房中夜夜都有人开小灶,原来开小灶的人是这府里最遭人嫌弃的两个!这下小侍女顾不上煮什么燕窝粥,连忙跑回去打了小报告。 第二天,若若来向青黛请安。 “姐姐您今天是怎么了,妹妹看您面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青黛轻轻扶额,眉头微皱,面色有恙,声音更是虚弱无力,“无碍,只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姐姐身子娇贵,有没有找廖神医来看过” 青黛点点头。 “姐姐,廖神医怎么说都听说廖神医医术了得,多少疑难杂症在廖神医眼里都不成问题,廖神医给姐姐开了些什么药” “只是些寒气入骨,开了些寻常温补的药罢了……咳咳!” “姐姐,不是妹妹说您,您可以王爷心中最牵挂的人,若是您有什么不舒服,定是下人们没有服侍好,姐姐您心里是最疼下人们的,您定是舍不得王爷责罚奴才们,所以呀,姐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说着,若若转头安排自己的婢子去院中去取一些上等的药材和补品来。 “妹妹,不必费心,只怕那些上等的补品吃了也是浪费……” 若若回头,见着青黛欲言又止,疑惑追问,“姐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着青黛左右为难,一直站在青黛身后的小侍女站出来打抱不平。 “回燕夫人,我们王妃一向心善,背后说不得别人坏话,但是奴婢实在忍不下去,只好斗胆和燕夫人说道说道。我们王妃是因为近日气温骤降,炭火又一直短缺,这才畏寒体虚的。” “还有这事如今管家竟然敢克扣姐姐院中的炭火,真是反了天了。姐姐放心,妹妹这就去向管家讨个说法去!” 见着若若朝着自己设定好的剧本一步一步进行,青黛不仅不语,反而掩面叹气。 “妹妹,管家也是迫不得已的。” “是啊燕夫人,方才奴婢已经去问过管家了,管家说,都是那院里的人炭火用量太多,这才让各院炭火紧缺的。” “苏亚亚那可真是可笑了,她们那院子又小又破,院中一共也才几个人,哪里用得着那么多炭火,姐姐,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不太方便说,都告诉妹妹,可真是要让妹妹急死了呢。” 青黛红唇轻启,不疾不徐说倒,“管家只说苏姐姐深夜都要开小灶做些吃食,大抵是觉着府中厨子做的不合胃口。” 一听这话若若瞬间来了气,“哼!笑话,这王大厨可是妹妹当年向王爷力荐重金挖过来的人才呢,她一个婢女出身能尝得出什么好坏,如今她竟然瞧不上我寻来的厨子,只怕她看不上的不是那名厨,是与妹妹我过不去!真是岂有此理!姐姐您放心,您好好保重身子,等王爷回来妹妹我就和王爷好好诉诉苦。” 见着大事将成,青黛缓缓端起方桌上早日备了多时的良药,皱着眉抿了一口。 “妹妹,大家姐妹一场,不如我们还是算了。” 若若站起身来,向着青黛微微福身,“姐姐安心休养,妹妹突然想起一些事来,妹妹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访姐姐。” 看着若若一行人走远,青黛面不改色,瞅了一眼若若用过的茶杯,言语冰冷吩咐下人。 “扔了。” 元默一连在军营忙碌了好几天,终于得空回家休息几日,马车在王府门前还没停稳,就听着那熟悉的细声细气的声音。 “快快,王爷回来了,快将我熬了几个时辰的银耳百合羹端来。” 紧接着,一双细嫩如葱根的巧手微微掀起车帘,露出一张精致而娇羞的笑脸。 “王爷果真是您回来了,今日听下人来报,若若还有些不信呢,想着王爷在军营里日理万机,这军营要是离了您,恐怕天都要塌了呢。” “这样的话不要再说。” 元默虽然语气冰冷,但也牵过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一步跃下马车,一个侧身在若若腰间盈盈一握,望着那双惶恐又无辜的眼眸语气轻了几分,“你可知你这样的话会害死本王。” “啊” 若若惊慌失色,双手捂唇左右环顾,“王爷,若若不是故意的,若若该死。” 元默食指轻轻放在若若唇边,声音低沉而诱人。 “本王自然知道若若是无意的,若若不必紧张,听说若若给本王熬了银耳羹” 若若头脑简单,姿色一般,若不是看多年以来,她与青黛相处的还算不错,这王府是万不可留她的。 “是呢,这秋冬季节干燥,百合银耳润肺,王爷整日操劳,若不是军营不可随意探望,若若真想每日都去给王爷送一碗热乎乎的汤羹呢。” “哈哈,本王真是没白疼你。”元默四下瞧了一眼,“怎么不见青黛呢” 说到这个,若若满脸为难,欲言又止,倚在元默怀里再三犹豫,终于开口说到,“王爷,您还是看看姐姐,那院里的人整日开小灶,挪用了我和姐姐屋里的炭火,若若自小身子结实,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姐姐体弱畏寒,已经病了多日了,若若一直都想告诉王爷,但姐姐说,王爷您有比姐姐更重要的事,不让若若去打扰……” “还有这事青黛怎么样” 元默心里明白,这话多多少少带有一些夸张的成分,硕大一个王府,怎会缺了炭火,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廖神医整日都为姐姐把脉诊治,怎奈姐姐身子就是不见好,王爷,您先去瞧瞧姐姐!” “这般严重!那本王先去看看青黛。” 元默一口饮尽银耳羹,又在若若脸上轻轻捏了一把,“你这么懂事,本王深感欣慰。” 元默脚下并未耽搁,三步两下来到青黛院中,还未进门就听闻一阵细细的咳声。 “黛儿,本王回来了。” “王爷……” 原本披头散发缩在棉被里的青黛支棱起身子,面容憔悴,欲语泪先流。 元默隔着棉被一把将青黛搂入怀中,感受她那微不可见的颤抖。 “你向来身子就弱,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让若若帮你瞒着,不知道本王会担心么。这个苏亚亚也是过分,本王一定好好教训她!” “王爷,咳咳,青黛让王爷担心了,王爷切莫责怪姐姐,想来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大约是贪吃了些罢了。” 关心则乱,明知事有蹊跷,但见着自己的心上人病成这样,元默瞬间怒火四起。 “贪吃依本王看,她怕是只貔貅,能将王府的炭火都吃没了,这传出去不是我宣王府的笑话!黛儿你对待他人一向心软,这件事交给本王处理,黛儿好好休息,本王去去就来。” 青黛假意唤了两声王爷,只见王爷怒气冲冲直奔某个偏僻的小院。 “还有这事儿这不是作么,大冬天的洗凉水澡,她不病谁病!” 苏亚亚咔咔咔嗑着瓜子,与欢欢在院中躺椅上八卦。 “嗯嗯,就是说,欢欢听说侧王妃总体弱多病,也不晓得这遭又是为了什么。不过王妃啊,欢欢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怕是这事儿与王妃您有关呢。” “我能和我有什么关系自我失忆之后,好像才见了一面,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的那种。不过,你说的也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嗯,对,防人之心不可无。那王妃准备怎么办” 苏亚亚被暖暖的冬阳晒的有几分倦意,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就……就上小厨房拿点红糖,切点姜片,熬半个时辰给那病秧子送去得了。” 就在苏亚亚快要睡着时,一声冷冰冰的暗嘲夹带着隐忍的怒气传来。 “要给谁送去” 第十二章 偏袒 “哟!” 苏亚亚一个激灵,连忙从摇椅爬起来,规规矩矩的问了声好。有上次差点被掐断脖子的经验,她是再也不敢放肆了。 “怎么,看到本王你很吃惊” “不啊不啊,”苏亚亚摇头摆手,“这院子也是您的,您的地盘您做主” 元默冷哼一声,环顾四周,这原本几近废弃的小院倒是被她收拾的仅仅有条,甚至还在南边搭了一个木制的秋千,旁边还有一小块地,也不知种了些什么;在秋千的另一边,还有一颗梅花树,大抵到了初雪,定能看到那梅花盛开的俏丽景色;树下被她挖开了一个小水渠,又做了几块假山石,潺潺之水清脆悦耳。 这女人,在王府不得宠,也不见得她自怨自艾,反而日子还过得相当滋润。 “听说你夜夜开小灶” “啊” 苏亚亚有些吃惊,不会,身为王妃吃点饭都不行了还是有人告状苏亚亚眼神越过元默看向他身后的锦衣,锦衣眼神示意不关自己的事,小眼神儿一直想着青黛和若若住处瞟,提点之意让元默都有所察觉。 “怎么,本王说的话你是听不到还是听不懂” 苏亚亚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宛如见着大boss一般谨小慎微。 “听得见,听得懂。如今天凉了,臣妾每到深夜就觉得有些饥饿,又不愿麻烦别人,这才自己动手做了些夜宵……” 元默冷哼。 “只是吃了点如今整个王府的炭火都被你开小灶用掉,怎么不见这爱妃身上多几两肉呢” 苏亚亚有些傻眼,不会,这才哪到哪,就做了个饭府里就没炭火了自己哪用的了那么多量啊,还是说,这王府其实有些穷,供不起自己那点吃食…… “无话可说了” 苏亚亚转念一想,今日不是刚从军营回来嘛,难不成,这是工作上受了气,回府之后故意找茬要整她。 “炭火没了,再买一些就是……” 元默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十分来气,仿佛在她眼里,王府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就像个常住的客人一般。 “好一个买一些就是,爱妃好大的口气,既然爱妃如此大方,那本王也不得不给爱妃这个面子。来人,将王妃的首饰和银两全都搬出去,拿去卖了换炭火,哦对了,本王爱妃一向节俭,那些个奢侈华服,也一并卖了去!” 一声令下,身后一群侍从纷纷涌入苏亚亚的小破屋。 他这明明就是有备而来!苏亚亚眼睁睁看着屋里唯一的一箱珠宝和几张银票被人搬了去,内心万马奔腾,有病这是,感情工作不顺来老娘这儿撒气来了,动不动就抄家,还欺负女人,有意思么!对对,还有一条,家暴!这得亏你是在这个朝代,还有个爵位,要是放我们那,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样儿,看谁敢嫁给你! “爱妃可有不满” 你看我像满意的样子么。 “没有没有。” “哦对了,听说爱妃对美食素有研究,从今日起,王府上下所有吃食就要拜托爱妃了。” 吃食吃食,合着就是想欺负我呗,苏亚亚越想越生气。 锦衣在身后露出无比同情的眼神,自幼跟随王爷长大,这还真是第一次见王爷对哪个女人这般不容忍。不行,改天得偷偷请人算一卦,王爷和王妃怎么总是一见面就互掐,是不是八字不合,又或者是这院子风水不好…… “回王爷,”眼看着元默要转身离开,苏亚亚忍痛在自己手背上狠狠划出一道血痕,“亚亚最近手受伤了,做饭的事怕是要推迟几日。” 元默转身,目光凌厉,略带杀气,快步走到苏亚亚面前,苏亚亚吓得下意识向后退了好几步。 “不要耍小聪明,别忘了你的这条小命,是属于本王的。” 看着王爷再次转身离开,欢欢哭着跑到苏亚亚身边来。 “呜呜,王妃您的手怎么受伤了,欢欢这就去找廖神医来,王妃您一定要自己注意,在欢欢回来之前手切莫要沾着脏东西。” 苏亚亚点点头,真是应该未雨绸缪,如今这般呆在王府,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掌握在别人手里,也许别人会认命,但她可是来自21世纪的新时代女性,怎么能如此的被动呢!所以,还是要赶紧想法子,争取早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一会儿,欢欢小跑着领了廖神医来为苏亚亚诊治。 苏亚亚静静坐在摇椅,面上看不出表情。 廖慕凡瞧一眼伤口便知,这是她故意而为,只是能对自己下此狠手,苏亚亚也非常人。 廖慕凡联想前几日自己为青黛诊治风寒,王爷刚从这院离开,整件事情已了然于心。 虽然苏亚亚和青黛二人都是自我折磨,但总归二人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若是换了以前,廖慕凡定不会说什么,但是随着这些时日与苏亚亚的接触,廖慕凡莫名的有些同情起苏亚亚来。 廖慕凡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但今日,不知怎的,思来想去,他还是开口安慰道。 “何必呢,伤害自己只会让身边的人跟着担心。” “是啊,何必呢……” “燕夫人和侧妃那样,王爷还是比较喜欢的。” 廖慕凡想说,王爷吃软不吃硬,想要在府中活下去,何不向其他院里的两位学着点。 “算了,还是遵从本心……” 廖慕凡轻叹一口气,有这样的气节,也不知是初生牛犊,还是如院中那梅花般的孤傲品质。 冬日里日落的总是早些,这不,院子里刚暗了下来,就有人来催,说是荣妃经过细细调养,总算有了些胃口。今晚要和王爷一同用膳,所以让苏亚亚早些准备,紧接着罗里嗦的列了一堆侧妃爱吃和不爱吃的名单,欢欢在一旁听着直翻白眼。 “王妃,他们欺人太甚!欢欢觉得,荣妃她就是故意的,您说她是不是故意装病借故冤枉您呀!” 欢欢随口一说的抱怨,却让苏亚亚恍然大悟,青黛这人向来心思是极深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在大冷的天洗凉水澡呢,八成是为了嫁祸给自己。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苏亚亚自小就受不得冤枉,心里打定了注意,苏亚亚快步想着厨房走去。 “没事儿的,走,咱们做饭去。” “王妃您当真要给他们做饭不成,您的手还没有好呢。” 苏亚亚在欢欢脸上掐一把,“你想你亚亚姐丢掉这条小命呀王爷安排的哪有不遵从的道理,不过嘛,今晚姐姐要当众揭穿青黛的真面目!” 不出片刻,苏亚亚亲自带头端着准备好的晚膳去到青黛院中。 不得不说,人家这边的日子当真是比咱们那小破院子好多了呀。 虽已入冬,可这院中的景色依旧暗含春意。一进门,就能看到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小花争奇斗艳,这院子尽然大到能装下一汪清泉,瞧着池水清澈见底,小池上面还搭了凉亭,风起纱幔起舞,亭中一把上好古筝若隐若现;下人侍从更是络绎不绝。 苏亚亚由心感叹道,呵,真是会享受生活呀。 进门,一股暖流扑面而来,真暖和,比自己屋里暖和多了。 方桌前的两人显然没想到会是苏亚亚亲自给他们上菜,青黛努力克制眼底的那抹厌烦,假意起身要给苏亚亚请安,被元默一把露入怀中。 切,好像谁愿意看你俩秀恩爱似的。 “见过王爷,听闻妹妹近日身体不适,特地做了些容易消化的饭菜。” 说着,苏亚亚将手中的菜放到桌上,后面一小队跟着上菜,开盖,清一色的青菜,唯一可圈可点的,一碗参汤,苏亚亚又将一碗荆芥防风粥放在青黛面前。 “妹妹快喝,这粥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青黛哪里能想到会是这样一桌饭菜,双手纠缠,眼中含泪,看着前面的八菜一汤楚楚可怜。 “苏亚亚!”元默咬牙切齿,这女人是故意的! “王爷怎么啦哎,青黛妹妹你快喝粥呀,愣着干嘛,这荆芥防风粥,可是我用荆芥,防风,薄荷,淡豆豉,粳米,熬了两个时辰,又去渣后取汁,然后加适量的水入米煮成粥,快熟时加入药汁及糖,这火候掌握的十分不易,对风寒可是大有益处!只是妹妹呀,听闻你前段时间刚刚小产,这寒冬腊月的,就别逞英雄洗什么冷水澡了呗,你看你这前前后后让下人拎了二十多桶冰水来,这给自己折腾病了又不好好吃药,妹妹呀,你可保重身体呀,赶紧着早点养好了,和王爷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咳咳……”青黛对苏亚亚气的不轻,一张小脸红了又紫,紫了又红,小手捂着心间猛烈咳嗽,竟咳出一口血来。 “够了!” 元默怒拍餐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女人,今日是诚心来气他俩的不成! 元默用尽力气一个巴掌甩在苏亚亚脸上,苏亚亚连连后退几步,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苏亚亚心中愤恨,心里虽然知道他会偏袒,但不曾想这些实情摆在他面前他依然视而不见,昏庸至极。 “滚出去!” 苏亚亚起身,任由鲜血从嘴角流出,狠狠剜了一眼郎情妾意的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十三章 他终于来了 刚入夜,府中寒意渐渐。 苏亚亚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侍从见了她这副模样纷纷绕远,诺大的王府,寂静的仿佛只有苏亚亚一个人一样。 抬手摸去嘴角的血丝,苏亚亚叹了口气,老天不公啊,要了荣华富贵,却忘了再选一项恩爱有加,说来也怪,无论是这个奇怪的朝代,还是在21世纪,自己始终都是无法拥有爱情的那一个,难不成,这也是什么爱情诅咒…… 不过,在这里能有欢欢这样的小闺蜜,也算是人间值得了。苏亚亚摸了摸微微肿起的脸颊,得了,还是在静心湖边待一会儿再回去,不然欢欢见了自己这个样子,怕是又要大惊小怪了。 复盘这一天,苏亚亚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故意挑衅王爷,刺激青黛,总觉得想这样做,便做了。现在独自坐在湖边,谈不上后悔,也没有报复的畅快。 突然,湖边落入一颗小小的石子,溅起一朵漂亮的小水花。 “是谁” 苏亚亚四下寻找,却见身边并不见人影。 “丫头,是我来看你啦” 听着那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苏亚亚瞬间酸了鼻尖,顺着声音寻去,抬头,正好看到那张似乎永远阳光灿烂的笑脸。 后者瞧见苏亚亚唇边的血丝,慌忙从树上跳了下来,紧张的捧了苏亚亚冻得通红的脸。 “他打的” 苏亚亚点点头,眼泪突然就簌簌的掉了下来,环顾四周,只见远处正有巡逻的侍从走来。 “这里危险,我们先回去。” “嗯,丫头,抱紧我。” 苏亚亚还未来得及反应,苏憬已搂着苏亚亚的腰腾空而起,几个蜻蜓点水,在屋顶上起起落落,转眼之间,两人已经在苏亚亚的院中稳稳落下。 “王妃!” 正在院中忙碌的欢欢瞧见两人自天空落下,又见苏亚亚红肿的脸颊,赶忙轰走了远处的下人,让两人进了屋。 沏茶,上点心,关门退出屋子。 欢欢自然是瞧见了王妃脸上的伤,王妃一定在荣妃和王爷面前吃了许多苦。虽然欢欢现在很想陪在王妃身边,安慰她,帮她上药,但是欢欢也看得出来方才陪在王妃身侧的人,就是之前王妃和自己提过的那个,能给王妃带来欢乐的人,虽然知道帮着两人隐瞒,如果有朝一日被发现自己会是什么后果,但欢欢心中不悔,王妃待自己不薄,人,总要有情有义的。 “丫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受苦了。” 苏亚亚特别想听他问一句,丫头,可愿跟我走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关切自己的伤口。 “没有,还好。” 苏亚亚突然有些耍小性子,暗暗生气,她就是想知道,苏憬能否容忍她撒娇,能宠着她哄着她。 虽然仅仅两面之缘,但是他心里有她,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不愿承认。苏憬总给她一种难以把握的感觉,在他身上,苏亚亚总是找不到想要的安全感。 “生气了” 苏亚亚眼中那抹疏离苏憬自然看的明白,她想听的那句话自己每日都要在心中默念无数回,只是,现在让她跟着自己,远不止颠沛流离那么简单。 只额间轻轻一吻,苏亚亚瞬间卸了心防。 苏亚亚摇摇头,“不生气,你来看我,我就不生气。” “傻丫头,伤口还疼不疼” 苏憬心疼的轻轻擦掉苏亚亚的眼泪,几分自责,几分无奈。 苏亚亚摇摇头,一把环上苏憬纤细而有力的腰,隔着厚厚的衣衫都能感觉到他的结实的胸膛,还有那怦然心跳。 她苏亚亚又不是什么思想腐朽的小女人,把握现在,喜欢就追才是苏亚亚的真理。 “不疼,就是许久未见,想你。” 苏憬没有想到苏亚亚竟会这般主动,轻轻推开苏亚亚的拥抱,又顺了顺苏亚亚如墨的长发。 “傻丫头,我也想见你,之前有些忙,这不今日一有空,我就来寻你。” “嗯”说着,苏亚亚又搂上苏憬的手臂,有点小女儿的羞怯,“上次一别,数月未见,我真怕我这么一松手,又要好久见不到你。” 苏憬并未接话,只是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只春彩洒金翡翠手镯。 “前些日子我在城外,瞧着这只镯子,觉得特别适合你,丫头看看喜欢么” 苏亚亚伸手接过,这只翡翠手镯通体宛如葡萄肉般,通透润滑,种水细腻,一抹紫色更是如紫罗兰般绚丽,飘飘扬扬星点洒金,更是犹如点睛之笔。 “嗯嗯,真好看” 苏憬牵起缠裹纱布的手,缓缓为苏亚亚带上。 苏亚亚只觉得,似有电流穿过指尖,酥酥麻麻,心间小鹿乱撞,让人莫名觉得很上瘾,怎么说呢,他总能让自己有心动的感觉,大概他就是命中注定。 这一刻,苏亚亚真的想放下一切跟着苏憬远走高飞。 苏亚亚手捧着还有些许苏憬体温的手镯,心满意足。 “这个算是定情信物么” 苏憬看着苏亚亚暖如春风的笑容,一时间也有几分醉。 “小丫头,整天想什么呢” “嘿嘿,哦对了,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苏亚亚翻箱倒柜,在衣柜深处找出两件墨色冬装,没错,就是苏亚亚将自己的羽绒被拆了给苏憬做的披风和冬衣。 有了上次的教训,苏亚亚一做好,就藏在衣柜深处,还好上午“抄家”没有将它搜出来,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是丫头亲手缝制的披风” 苏憬很惊喜,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他量身裁衣,一针一线绣花,这种有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苏憬暖暖的声音简直像是一抹冬阳般让苏亚亚说不出的宽心,看着苏憬惊喜的模样,苏亚亚也开心。 “嗯嗯,想着你每日都在夜里活动,就用鹅绒做了件衣衫,这个看着轻薄,但是穿上很暖和呢,快试试,看合适么” 苏憬四下看看,这屋子看着大,实则并没有做什么隔间,苏憬有些为难。 “哎哟,我不看你就是” 苏亚亚笑嘻嘻的转过身,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估摸着时间,坏笑着偷偷转头想一饱眼福。 几乎同时,苏憬温热的手覆上那双灵动的眼眸。 苏亚亚完全可以感受到离自己不远处的苏憬身上的温热,还有他那砰砰的心跳。 苏憬性感又宠溺的声音在苏亚亚头顶飘来。 “不准偷看,就猜到你不老实。” 妈呀!好an!苏亚亚现在不仅脸红,耳朵和脖子都要红的一塌糊涂。 “好了。” 苏亚亚睁眼开,眼前之人,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 一时间,苏亚亚几乎要绞尽脑汁将所有夸赞的词语都要拉来凑数,总之,真好看。 他整理衣衫笑若桃花。 他伸手在苏亚亚额间轻弹一下。 他笑着说,丫头,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们丫头的手艺真是好,这衣服我都舍不得穿呢。” 苏亚亚终于回了神,连忙摆手。 “别呀别呀,这衣服做起来简单的很,我分分钟就能做一件呢,你尽管穿,今后你的衣服我全都包啦” 苏憬笑,“逗你的,丫头做的衣服,我定会整日穿在身上。” 苏亚亚满意的点点头,看看苏憬多暖,和王爷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若苏憬是王爷该有多好,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自己和苏憬一定会像小说里面那种甜到有些齁的模范情侣。只可惜如今,苏憬不愿带自己走,自己就像被困的笼中鸟,真是让人有些伤感。 两人聊了许久,在这个地方,只有欢欢和苏憬能让自己卸下心防,畅所欲言。 经过一天的折腾,苏亚亚渐渐的有些困,靠在苏憬肩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丫头困了早点歇息,晚睡会变丑的哦。” “是嘛我怎么觉得熬夜并不是让人变丑呢” “嗯为什么这样想” 苏亚亚挽着苏憬的手臂,苏憬的体温让苏亚亚倦意更深。 “你看,你整日睡那么晚,但是你还是那么好看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真是看一整天都不会觉得腻呢!” 苏憬牵着苏亚亚的小白手,听她夸张的夸着自己。 “所以,丫头是喜欢我的容颜” “对呀,但是又不止于此,我喜欢你温柔啊,你笑起来很阳光啊,你对我很好啊,还有还有,你的神秘也让我很好奇啊……” “好啦,快去睡觉” 察觉到苏憬想要起身,苏亚亚突然一把拉住苏憬的衣袖。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嗯,乖,明日再来看你。” 苏亚亚咬着下嘴唇,红着脸,呢喃细语。 “可不可以,不要走……” 苏憬微征,转而坏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哦,你就不怕我把你吃干抹净然后消失不见” 苏亚亚的眼睛亮晶晶,“那你会么” “不会。哈哈哈,好啦,快睡,等你睡着我再走。” 苏亚亚乖乖躺下,看着他为自己掖了掖被子,又用掌风灭掉几盏屋里的灯,天呐,他好暖好有耐心 苏亚亚的眼睛笑成了小月牙,谁说自己不配拥有爱情,爱情这不就在身边嘛 一双大手轻轻覆在苏亚亚眼睛上,他说,“乖,闭上眼睛。” 苏亚亚听话照做,闭上眼睛,只听苏憬在自己身边哼起了柔和的小曲儿,不知不觉,苏亚亚渐入梦乡…… 第十四章 王妃又要搞事情 “王妃,您醒啦” 日上三竿,苏亚亚终于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整理衣装,打开屋门,苏亚亚站在门口开心的拥抱暖阳。 欢欢开开心心的捧来洗漱用品,满脸的谄媚,几乎要把“八卦”两个字刻在脸上。 这段时间,欢欢别的本事不见涨,唯独这个四处吃瓜倒是学的炉火纯青。 苏亚亚白眼一翻,让欢欢跟着进了屋。 “你这小妮子,如今都八卦到我身上来了。” “嘿嘿嘿,王妃您跟欢欢说说呗,昨天事态紧急,欢欢都还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呢。” “他呀,”一说到苏憬,苏亚亚眉目带笑不自知,“他的皮肤很白,他的眼睛很亮,总是在笑,每次他笑的时候,我都觉得阳光和温暖,及时是在漆黑的夜里,他依然温暖如同白昼。他的睫毛很长,不过听说睫毛长的人都很花心,不知道他会是花心大萝卜么嘿嘿。他嘴唇有些薄,看起来很红润。他身上还有一种我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淡淡的,却让人记忆犹新。总之,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似乎只要提到他,仿佛整个世界都阳光了许多,苏亚亚不自觉中眼睛弯弯,唇角上扬。 “眼睫毛长的人会花心么……欢欢记得廖神医的睫毛也很长……” 苏亚亚一看,合着自己那一段话这小妮子就听进去一句。 “咦奇怪,我们家小妮子怎么突然关心起廖慕凡啦莫不是……有情况瞒着我” 欢欢瞬间红了脸,手脚乱舞的拉着苏亚亚的衣角解释。 “不是不是,欢欢发誓,对廖神医绝无半分其他念想,欢欢这辈子只想好好陪着王妃!终身不嫁!” “好啦好啦,说什么终身不嫁呢,要是因为我耽误了我们这么可爱的欢欢的一辈子,那我这心里才会过意不去呢!而且喜欢就喜欢嘛,喜欢就努力追他便是。人家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你看我们欢欢长得闭月羞花,兰心蕙质,性格又这般活泼可爱,只要欢欢一出手,一定手到擒来” “没……没有!欢欢真的没有!我,我……对廖神医不是王妃想的那样。” 两抹红晕飞上欢欢的脸颊,欢欢急的有些结巴,怎么感觉有些事情,越解释越乱呢。 瞧着欢欢的表情,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自己想的那样,苏亚亚心里笃定,嘴上却拿欢欢打趣。 “哦既然欢欢不喜欢,那我可就给廖慕凡介绍其他的女孩子咯,前两日我看着府里的某个小姑娘,还对着廖慕凡暗送秋波呢,不如咱来去帮他们撮合撮合” “王妃要介绍便介绍,欢欢一点也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 苏亚亚瞧着欢欢气鼓鼓的样子心里十分喜悦,恍然间宛如还在自己那个时代,小闺蜜们拿某个帅气的小男生打趣儿,聊着聊着红了脸,青春可真好。 “好啦,不逗你啦!不过话说回来,我总觉得这个廖慕凡不简单。他的确很优秀,但我总有一种感觉,他的隐忍之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呀,欢欢你喜欢廖慕凡,我不拦着你,但是在我们摸清他的背景之前,还是要守好自己的心。” 见着苏亚亚收起玩笑的模样,欢欢也认真起来。 “可是王妃,欢欢觉得廖神医只是国破家亡,思念故人,所以才会看起来与人疏离的,他在府里十几年,口碑一向很好的。” 苏亚亚摇摇头。 “就是因为太过完美,所以才会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你想啊,我们那次在厨房吃火锅,他说我们太晚吃东西不好,但是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夜里偷着出府游玩,然后迷路了遇到他刚好吃酒回来么,我总觉得他很自相矛盾……要不我们偷偷查廖慕凡” “查廖神医” “对!没错!我们去摸清他的底细,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妃……这样不太好……” “如果他真的没有什么问题,那……那我就想办法撮合你们俩哟!” “王妃!千万不要!欢欢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婢女,而廖神医更像是府中的贵客,欢欢……配不上廖神医……” 她在自卑,苏亚亚牵起欢欢的手,十分认真的说到。 “欢欢,你在我心中,从来都不是什么婢女。上次我和你说,今后我们以姐妹相称,我是十分用心的。还有,感情中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两人若是相爱,就应该想方设法突破一切束缚,管他什么身份地位,管他什么贵贱尊卑!欢欢,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所以,若是喜欢,我支持你去追!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只有努力过才不会后悔!” 苏亚亚一席话,看似是在说欢欢,实则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人生短短数十载,不努力一把,多么不值。 欢欢更是被苏亚亚一席话说的心服口服,蒙蒙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发芽。 苏亚亚还想说些什么,只听院里传来两声咳声。 是王爷来了。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苏亚亚实在有些拿不准王爷会怎么样对待自己,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上。 苏亚亚匆忙整理下着装,带着欢欢走了出去。 “今日为何没有准备早膳” 元默的话让人听不出情绪,苏亚亚总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要怎么说呢,说自己昨夜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没起来那肯定是不行的,说自己身体不适昨天手都划破了,他还让自己去做饭,那……要不坦荡一些…… “回王爷,忘了。” 简单干脆。 元默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哼!忘了吃饭的事情都能忘掉,你还能记住什么!” 苏亚亚老老实实毕恭毕敬低着头。 “对不起。” 她竟然会说对不起!还记得她在那次宴席上不是很伶牙俐齿吗,怎么突然乖得像只小猫。原本来的路上元默设想了无数种她可能给自己找出的借口,唯独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难不成,是昨夜自己那一巴掌太过用力,让她对自己心生畏惧了 思来想去,元默觉得自己也是心胸坦荡之人,既然她也认错了,不如就算了。 “罢了,本王也不是蛮横的人,既然你认错,那以后就不用去做饭了。但这三个月的月奉,减半。” “谢王爷。” “你身为王妃,整日睡到响午成何体统。从明日起,就由你每日给本王驾车,送本王上朝。” 果然,他就是来找茬的。 苏亚亚如今心中有了盘算,表面上自然不会得罪王爷。苏亚亚决定,在王府中的日子,能拖一日算一日,总有一日,要劝动苏憬带着自己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是。” 元默觉得有些无趣,这样低眉顺目的苏亚亚让他很不习惯。 一时间似乎也找不出其他能再说她两句的事儿,元默悻悻然挥手,带着锦衣离开。 “她昨夜伤的重么” 思来想去,元默得出一个定是昨夜一巴掌把王妃脑子打坏了的结论。 “王爷,昨夜王妃离开之后并未找廖神医诊治。” 锦衣袖中藏着那本膈人的写着“王妃被苏憬抱回屋许久不见苏憬出来”的折子,心里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又不想瞒着王爷,又担心王爷看到折子之后王妃会被浸猪笼。锦衣感觉自己自跟随王爷以来,头一次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左右为难。 自古忠义两难全,锦衣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自认为非常可行的计策——趁着王爷去书房的时候,偷偷将折子藏在书房的某个角落,这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折子也算是“交”给王爷了的,至于王妃嘛,锦衣始终觉得王爷心中还是有王妃的,只是他现如今还不愿意承认而已,如果王妃能在这段时间里和王爷建立深厚的感情,那这份折子就算有朝一日被王爷发现,分量应该也会轻很多…… “锦衣,听说王妃之前突然失忆,这件事有着落了么” “回王爷,廖神医说王妃的情况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见,近日廖神医一直在苦寻典籍,只是情况不太乐观……” 元默嘀咕,难不成真是傻了 “锦衣,帮本王确认一下,再过两天是不是有个祈福庙会” 看自己说什么来着,王爷肯定是为了王妃这事儿想要去庙里祷告一番。 “王爷,后天就是农历十五,城外是有庙会的。” “嗯,好,安排一下。” “王爷,您看是不是需要通知一下王妃” 元默驻足,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锦衣。 “带着荣妃。” 王爷一走,苏亚亚好似活了过来,拉着欢欢在院中秋千坐下。 既然刚才自己对着欢欢打了包票,那欢欢和廖慕凡的事儿自己就一定要管到底的,至少要给两人创造机会。 “来,欢欢,快给我说说,廖慕凡平日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一听苏亚亚的话题是廖慕凡,小丫头红着脸想了又想。 “廖神医似乎除了收集天下各种医书,好像没有其他什么爱好……对了,还有一点,府里基本每个人都知道的,就是每逢初一十五,廖神医都会出府半日,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苏亚亚若有所思,问道。 “他对医书痴迷到什么程度” 欢欢指了指高墙之外唯一可见的一座小高楼。 “王爷深知廖神医的喜好,专门为他建了一座小楼,不同于府中的藏书阁,廖神医院子里的小楼里,全都是各种医书绝本。” 苏亚亚点点头,接着问道。 “你刚刚说他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出去是么” “嗯嗯,是的,好像后天就是廖神医要出府的日子呢。” 苏亚亚心生一计,拉来欢欢说了几句悄悄话,说的欢欢又尴尬,又窃喜。 第十五章 王妃变车夫 苏亚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个下午,到了晚膳时分,欢欢敲了好几次门,都不见着苏亚亚开门,若是没有之前苏亚亚的叮嘱,这小丫头怕是早就哭着喊着将门卸下来去看看屋里的苏亚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月上枝头,苏亚亚这才打开门舒展身手,却见小丫头欢欢正穿着自己为她做的羽绒服,缩在门口睡着了。 这丫头,不是和她说了要她早点休息,不用管自己的么。 “欢欢欢欢” 听着苏亚亚的声音,欢欢醒来,揉揉冻僵的小手,问道。 “王妃您终于出来啦,欢欢特地给您留了饭菜,欢欢这就去给您热一下” 苏亚亚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遇上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妮子,何其有幸。 苏亚亚简单吃了点,打发欢欢去睡觉,自己接着坐在书桌前苦思冥想。 之前苏亚亚一直很纳闷,明明在穿越之前,自己选了“智慧”一项的,可是怎么来了这个世界,反而过得备受屈辱呢。 之前琢磨着做羽绒服时,苏亚亚并未多想,直到今日,苏亚亚才回忆起来,原本自己哪里会处理鸭毛,裁制衣衫,更不会绣花缝针,这一切,不正是“智慧”带给自己的附加技能嘛! 苏亚亚细细思考了一番,所谓“智慧”,就是苏亚亚可以随意动用这个系统中所包含的任何知识,至于那系统之外的呢系统都不知道,苏亚亚就更不知道了呗 摸清了游戏规则,苏亚亚顿时觉得自己将来手握bug,即将开启自己的王者生涯。 原先的苏亚亚被定义为徒有外表的草包,大字不识,胆小如鼠。 如今,苏亚亚要一一改写这些不良的定义,虽不想耀眼夺目,但至少不能活着像从前那样窝囊,要活出自我,要追随自由! 于是一整个下午,苏亚亚让欢欢找来了笔墨,还有一些书籍宣纸。 交代了欢欢几句,便拿着纸笔专研这个世界的文字与书写方式,等熟练之后,苏亚亚更是大笔一挥,默写出了几章《本草纲目》。 不是苏亚亚吹牛,只怕廖慕凡整座楼里的书,都不如李时珍的一本《本草纲目》!有了这个做诱饵,自然不怕他廖慕凡不上钩! 第二日。 苏亚亚起的极早,她披着黑色羽绒披风,头戴一顶的绒布帽,怀里揣着两个暖炉,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上等着元默。 苏亚亚吸吸鼻子,声音有些闷,“他倒是真不怀疑我认不认识路,让我驾车,就不怕误了早朝皇上责骂他!” “心术不正。” 好巧不巧,每次苏亚亚说点什么坏话或者抱怨点什么的时候,总能被正主儿听到。 苏亚亚生怕王爷责罚自己,连忙跳下马车,撑起胳膊准备让元默扶着自己胳膊上马车。 谁料元默就当没看到她一般,轻轻一跃,跳上马车,车帘放下的前一刻,丢了一张羊皮卷来。 苏亚亚接过,展开一看,是一张标注了路线的地图,嗯嗯,还算有良心,提前准备了地图给自己。 苏亚亚扭头看一眼站在王府门口的锦衣,问道。 “你不准备上车么” “回王妃,王爷交代今后由您陪着王爷上朝即可。” “好……” 见着苏亚亚笨手笨脚的爬上马车,十分不熟练的驾车走远,锦衣左手环胸右手撑着下巴,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大家都瞧着王爷平日里欺负王妃,对王妃爱答不理,但大家看不到的是,王爷昨夜为了王妃翻阅书籍到深夜,就为了亲手给常在城里迷路的王妃绘制一张地图。 所以呀,王爷只是面冷心热,王爷的心里还是有王妃的。 有了王爷给的地图,苏亚亚算是解决了一大难题。 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交过自己怎么驾车,苏亚亚按着电视剧里看过的片段,尝试着拉起缰绳,试着让马儿起步行走。 虽然技术很蹩脚,但因为出发的早,即使耽搁了些时间,也算顺顺利利的将王爷送到宫门。 马车自然是进不去皇宫的,苏亚亚牵了马车,走到一侧和其他进宫的马车停在一起。 其他小厮看着五大三粗,驾着马车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个女子。苏亚亚本准备随便找几个人聊一会儿,但见着他们大都就地靠着马车闭眼休息。 也是,大家都起得那么早,困也是应该的。 苏亚亚瞧着周边空荡荡的,什么小店也没有,心里暗道有点失算,明天再出来,一定要带一本书,无聊的时候还能翻看一下。 昨日睡得晚,再加上怕迟到今日起得格外的早,这么一闲下来,苏亚亚困意上头,想着他们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回来,苏亚亚索性钻进马车里,解下自己的披风当羽绒被,又将帽子和地图作为枕垫,缩成一团开始呼呼大睡。 “宣王,您怎么不上车呢可是在等什么人” “本王还有些要事没有处理完。” 苏亚亚朦胧之中,似乎听着有人再说宣王,似乎还有元默的声音…… 完蛋!自己一觉怎么睡了这么久! 苏亚亚惊醒,慌慌张张披上披风,带上帽子,捧着沾着口水的羊皮卷地图尴尬的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王爷对不起……” 旁人没想到竟然是王妃亲自驾车,连忙说倒。 “哦原来如此,王爷王妃伉俪情深,没想到上朝片刻王妃都寸步不离守在宣王身边,下官着实羡慕啊” 元默看着苏亚亚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手里还捧着送给她的地图……啧啧,睡觉居然流口水! “是啊,本王都说了不必跟着,可她偏要遣散了车夫,说要陪着本王一同上朝,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苏亚亚暗道,戏精,演,你接着演! “哈哈,看着两位如胶似漆,那下官就不打扰了,告退。” “嗯。” 看着此人走远,苏亚亚心想,完了,现在没有别人了,不知道元默又该怎么责罚自己。 元默跳上马车,见着苏亚亚久久没有动静,问道。 “还不走” 他竟然没有责罚自己又或者是在外面怕丢人,所以故作豁达…… “哦哦!马上走,现在就出发!” 苏亚亚再次吃力的爬上马车,原路返回。 因为耽搁了些时辰,街上各种小贩已经开始摆摊营业,但与夜市不同,早市上大都是些早点铺,还有些新鲜蔬果。 苏亚亚刚学会驾车,此时穿梭在人群中,着实有些困难,元默坐在马车中被晃的有些晕车。 “此处人多,你下车牵着走。” “好的。” 苏亚亚表面顺从,实则心里嘀咕,看,就说得想着法子惩罚自己,来的时候驾车都走了那么远,现在让牵着马走回去,那岂不是得到中午。真是不把别人的时间当时间! 马车总算平稳下来,元默闭目养神,复盘今日朝中的重要信息。 突然,马车戛然而止。 元默伸手撩起车帘,只见马儿乖巧停在闹市中,而原本牵着马的苏亚亚,不知看到了什么向前走去。 本想将她叫回来,只见她脱下黑色披风,又将那顶丑的不能再丑的帽子也摘了下来。 她纤瘦的背影在寒风中微不可见的颤抖一下,但并未犹豫,直到停在街角。 “大婶,这件衣服给您,快给孩子披上,这么冷的天,千万别冻着。” 穿着粗布单衣的老妇人没想到这样一个天仙一样的人儿竟会将这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披风送给她们,老妇人一边磕头拜谢,一边将披风给身边又让身边穿着破旧棉袄的小童披上,又让她给苏亚亚磕了几个头。 “别这样别这样,大婶您家住在哪里回头我再让人给您送些衣服去。” 明明自己过得也不如意,但不知怎么的,苏亚亚就是见不得别人吃苦。 “您真是活菩萨!谢谢您!我们住在城南边最东头,今日来这里本是想等着这些摊贩收摊,捡一些人家不要的,回去给孩子吃……太谢谢您了!” 苏亚亚点头记下老妇人的住址,今日真是没有准备充分,想着就是送王爷上个朝,便没有带钱袋。 苏亚亚犹豫片刻,狠心将手上那只苏憬送的翡翠春彩手镯取了下来。 “这个给您拿着,这条街前边有家当铺,您拿去当了填补家用。” 老妇人泪流满面,这手镯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了。寻常大富大贵人家见了她们城南的人,大都轰赶她们,即使不轰走,也会捂着鼻子绕着他们走,如今这是第一个肯帮助她们的衣着鲜亮,心肠如神仙的小仙女! “这……这可使不得,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这手镯我们不能收!” “您收下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 苏亚亚还想说些什么,只听不远处一声熟悉的冷漠的声音,“苏亚亚!” 完了完了,这语气不太对,苏亚亚将手镯塞给老妇人,匆匆道了别一路小跑着跑回马车旁边。 元默狠狠的剜了一眼,说了句,“多管闲事!” 元默放下车帘,苏亚亚哆嗦着牵着马继续前行,但她不知道的是,马车经过街角时,车窗处扔出鼓鼓囊囊的一只钱袋,正巧砸在老妇人身边。 自此之后,元默不仅撤掉了跟在她身边记录她行踪的暗卫,又派人高价将那只春彩手镯赎了回来。 第十六章 我乃东壁堂弟子 “王妃,您一定要小心点呀!” 欢欢扶着从后厨借来的梯子,看着苏亚亚爬上墙头,好一阵担心。 “放心,爬墙这事儿我熟练着呢!” 苏亚亚脚踩木梯,手扶墙头,脸上写满了小事一桩。 “熟练王妃您何时爬过墙头呀” “我……” 苏亚亚差点开口说漏,这上房揭瓦不是所有小孩儿最热衷的事儿嘛,谁小时候没调皮过呢,不过那都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嘛,改天再好好说给你听。” 苏亚亚含糊其辞,欢欢还想问点什么,苏亚亚突然扭头说道。 “他来了!嘘” 苏亚亚从袖中摸出半张纸,当然啦,是苏亚亚故意撕成两半的纸,就等着廖慕凡路过这里时一把扔出,让他认为自己是被上天选中的那个人。 廖慕凡其实早早就知道这面墙后藏着两个人。 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谁藏在那里,王妃的院子,除了王妃和她那个小跟班儿欢欢,自然不会再有其他人。 廖慕凡素来不喜欢吵闹,所以才和元默商量着将自己院子建在偏僻一些,安静一些的角落。前两年这个不受宠的王妃搬来这里之后,自己的生活并未受到打扰,但是自从王妃失忆后,她那边的院子整天鸡飞狗跳,搅得自己这边也不安宁,这不今儿不知道又在整哪出。 “一,二,三,扔!” 苏亚亚在心中默默数数,看准时机将纸片一把扔出。 残缺的纸张飘摇而下,刚巧落在廖慕凡手中。 廖慕凡本想随手扔掉,但上面娟秀的小字成功引起了廖慕凡的注意。 这故意折旧的半页纸竟是医书的残页!短短几行字,却让廖慕凡大开眼界,这大胆的用药,这出奇的方子,实在妙得很! 虽然不知道二人的动机是什么,但不得不说,好手段! 墙后久久听不到动静的苏亚亚,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出脑袋,只见廖慕凡正盯着那半页纸沉思,苏亚亚偷笑着缩回脑袋,瞧瞧和欢欢分享喜悦。 “成了!下一步开始安排!” 接下来,府中传言四起,说本月农历十五,某个医圣传人,东壁堂弟子受师命所托,在天下广寻有缘人做关门弟子,地点在珍八楼。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农历十五这天,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仿佛给王府换上了新装。 王府今日可谓是十分热闹。 天蒙蒙亮,王爷就带着荣妃驾着马车赶往城外远赴庙会,又因为荣妃身子弱,马车上配备了好些用品,下人们光是搬这些东西就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燕夫人虽说没有得到允许跟着一同前往,但却不知怎么的,像吃了蜜一样开心的跑到苏亚亚院子里一阵嘚瑟。 “妹妹来给姐姐请安,哎哟!真是不巧,妹妹竟不知姐姐这个时辰才起来用膳呢,妹妹我早就吃完好一会儿了呢。” 原本和苏亚亚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欢欢见着来了外人慌忙起身。 苏亚亚一把按下,还若无其事的给欢欢夹了点菜。 “哎呀!姐姐!姐姐怎可和下人一同用膳呢,这也太不合礼数了呢!” 这大早上的,可真是晦气。 也不知道这府里有什么喜事儿,能让若若踏着雪来这偏僻的小院里炫耀。 “妹妹是忘了姐姐我原本也只是个宫里的宫女了么,不过你看,姐姐我就是运气好,现在也做了正王妃呢” 若若瞬间气红了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愤怒。但又不得不屈于尊卑,耐着性子给苏亚亚道歉。 “姐姐,妹妹不是故意的,妹妹绝无此意,还请姐姐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苏亚亚看着欢欢递来夸赞的眼神,挑一下眉算是回应。 “妹妹放心,姐姐作为王妃,这点度量还是有的,只是妹妹今后要多多向着姐姐我学习才是。” 这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小肚鸡肠!若若心里气的要死,眼下却也只能福福身子答一句,“姐姐教训的是。” “好了好了,今日来可有什么事妹妹开门见山。” 问的这般直接,反而让头脑简单的若若有点接不上话,左右思考了许久,这才重新挂起笑容说道。 “姐姐起得晚,大概还不知道。今日一早,王爷便带着青黛姐姐出府了,姐姐,您不妨猜猜王爷要带姐姐去哪里” 苏亚亚头也不抬,合着是来帮着别人秀恩爱的,也不知道这若若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人家王爷和青黛卿卿我我,她一个小妾乐个什么劲儿。 “不知道啊,难不成妹妹知道” 果然,给点阳光就灿烂。若若带着几分得意开口。 “当然知道这王府里怎么会有妹妹我不知道的事儿呢!前些时日青黛姐姐生病,老不见好,王爷这才打听了今日城外有庙会,想带着青黛姐姐去求个平安的。谁曾想昨日竟下了一整夜的雪,青黛姐姐都以为今日去不了了呢,但是听说王爷特地备了好多东西,依旧带着青黛姐姐去了呢。王爷和青黛姐姐这般恩爱,可真是让人羡慕呀” 若若一边说,一边仔细瞧着苏亚亚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拿来大做文章的细节。 苏亚亚心里却是有波澜,只可惜绝不是吃醋,而且暗喜。 本来还想着今日的计划是要在白天出府,这要是王爷也在府里,还不太容易找借口呢。现在可好,这不是老天助我嘛! “哦哦,挺好,姐姐我也羡慕。不过妹妹大早上的跑我这儿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若若心里暗道,本就是为了气你,不然这大雪天的,谁愿意出门。 “当然不是了,妹妹怎么会有那般的闲工夫呢,妹妹只是来给姐姐问个安,如今看着姐姐正在忙,那妹妹就先退下了。” 打发了若若,苏亚亚派人收拾了碗筷,掐着时间带着欢欢偷偷溜出了门。 珍八楼。 怕穿帮,苏亚亚今日可没有自制奶茶,而是点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故作深沉的看着楼下往来行人,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完事儿之后带着欢欢再去哪里逛逛合适。 忽然,雅间的门被轻扣了几下。 苏亚亚和欢欢连忙整理衣装,“进来。” 小二将人带了进来之后,重新关上雅间的木门。 廖慕凡瞧着两人身着白衣,面带白纱,头上还带着一顶白色斗笠,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这二人可真是古灵精怪,也不知今日又是上演的哪出。 “在下廖慕凡,特来求见医圣传人。” 苏亚亚微微侧目,隔着斗篷和欢欢交换信息,那个眼神分明在说,看,我就说这招有用,这不是来了嘛 “嗯,在下从医多年,师承李时珍,是名副其实的医圣传人,东壁堂弟子。” 苏亚亚小手一挥,将路上淘的折扇打开,学着隐世高手的样子轻摇几下折扇。 妈呀,真冷!苏亚亚被冷风吹得抖了两下,赶紧收了折扇放到一边。 “恕廖某愚昧,竟从未听过李老先生的事迹。” 这一连串的小动作被廖慕凡看在眼里,得,如果没有其他收货,今日就当陪她俩玩了。 “我师傅向来低调,如今想要在众人之中选一人作为关门弟子。想必此事你已听说。” “正是。敢问这东壁堂的关门弟子,需要如何选拔” 苏亚亚抬手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廖慕凡面前。 “自然是要身世清白,行事坦荡,有一颗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之心的人,才能有机会成为我师傅的关门弟子。” 廖慕凡点点头,原来她俩这般折腾,就是为了摸清自己的身世,不过她俩打听这个做什么 “这些好说。” 苏亚亚再次眼神示意欢欢,让她好好记下接下来廖慕凡说的话。 “廖某全名廖慕凡,如今是宣王府中一名大夫。” 苏亚亚点头,“我们想要知道一些有诚意的。” 廖慕凡深吸一口气,“廖某本是齐国皇子,十年前齐国被夷为平地,宣王救下廖某,自此,廖某研习医术,以此报答宣王的救命之恩。” 果然说到重点了,苏亚亚追问道。 “听说当年可年仅十三岁的宣王灭了你们齐国,说到底,宣王应是你的仇人,但你为何却口口声声说是他救了你” 这是廖慕凡最不愿提起的事,廖慕凡脸上挂笑,有些烦躁的一口饮尽桌上的清茶。 “当时天下纷争,齐国本就弱小,当时齐国内忧外患,南梁,崇门,夏至等国一直虎视眈眈,齐国国破是迟早的事,若是齐国落在其他国家手里,定是血流成河,当时只有南梁愿意接手齐国,并立誓保齐国上下子民安康,于是我的父王以项上人头作为交换,这才保了齐国无数子民,还有廖某的一条贱命……” 苏亚亚颇为撼动,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但是不是听说,当年齐国也被夷为平地,那齐国百姓岂不是没了住所” 廖慕凡看向窗外,思绪被拉回很久之前。 “当时为了保护齐国子民,宣王做了好大一场戏。宣王连夜将齐国子民迁移至南梁,又在齐国放了好大一把火,大火连少数月,后来熄灭之后,宣王带人重新拔地而起,而原先齐国子民,皆改名换姓,重新住回自己的家园。”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王爷其实是个言而有信,心地善良的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重新收拢旧部,卷土重来,复国做皇上” 她们心中担忧的竟是这件事。 廖慕凡摇了摇头,“这眼前的太平盛世,是我父王用鲜血换来的,若战事再起,我对不住我父王的牺牲……” 苏亚亚点点头,如此说来,廖慕凡是个可信之人。 “好,恭喜你通过我们的选拔。现在我宣布,我师傅的关门弟子就是你啦!” “如此”廖慕凡回头,若有深意的看向苏亚亚,“那现在该是在下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第十七章 早说了我是学霸 “既然在下口口声声说是医圣传人,那么廖某想考考在下,可否” 糟了!欢欢有些慌张的看向苏亚亚,怎么没想到廖神医竟然会做题考王妃,自己跟了王妃这么久,从未听闻王妃懂什么医术,这下怕是要穿帮了! 却见苏亚亚身子向后一靠,重新打开折扇,唇角轻笑,“来!” 廖慕凡早知二人身份,也不愿太过为难两位,只当对她俩用尽心思戏耍自己的一点小小警告,故而出了一道简单的题。 “在下可否了解鱼胆草” 苏亚亚摇着扇子打了个阿嚏。 “鱼胆草,又名金盆、青鱼胆草、水灵芝、水黄连。生于山间混交林下、河边、潮湿地处。全草呈黄绿色。性凉,味苦。归肺经、肝经、胆经。清热泻火,解毒利湿。” 廖慕凡心中暗叹,没想到她今日真是有备而来,只是向来处于深宫的她,是如何了解这些知识的呢 “人参” “人参,又名神草、土精、黄参、血参、地精、金井玉阑、孩儿参。生于山地的针、阔叶混交林或杂木林下。性温,味甘、微苦。归心经、肺经、脾经、肾经。” “白药子” “白药子,又名白药、白药根、山乌龟、盘花地不容。生长于肥沃湿润的草丛、山坡路旁阴处或灌木林中,亦生于石灰质石山上。性凉,味苦、辛,有小毒。归肺经、胃经。清热解毒,祛风止痛,凉血止血。怎样廖兄,我说的可还正确” 廖慕凡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着苏亚亚行了个礼,她二人捉弄自己是真,但她学识更是不假,为了这些渊博的学识,廖慕凡也当为自己之前的种种向她二人赔个不是。 再看一旁的欢欢,隔着面纱都藏不住那羡慕,崇拜的眼神。她们王妃好厉害呀,王妃在她眼里,简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王妃威武! 苏亚亚摆摆手,十分豁然。 “无碍无碍。我们二人在南梁名气不大,廖兄之前不知道我俩也是自然,不过我师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日只会传授一付药方,你可能接收” 廖慕凡十分确定的点点头,“廖慕凡愿遵从师道,愿将毕生所学造福百姓!” “嗯嗯!”苏亚亚内心窃喜,今儿这事儿,成了! “那既然如此,今后我们就是同门弟子了,今后你见着我也不必行大礼,就唤我一声师兄!” 想着一向高傲与人疏离的廖慕凡今后要叫自己一声“师兄”,苏亚亚内心就暗爽。 廖慕凡深吸一口气,这个王妃可真是调皮,她真当自己是傻的么。她和她的小侍女二人今日明明是男人装扮,但是瞧着凹凸有致的身姿,哪里像是男人呢。 如今更是戏弄自己,要当自己的师兄……算了算了,廖慕凡转念一想,谁让她的确掌握着自己想要的信息呢。 想到这里,廖慕凡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师兄。敢问师兄姓名” 苏亚亚想了想,“扶苏。” “扶苏……” 廖慕凡默念。 “对了,今日的方子你且记好:化铁丸。可以化坚、软坚、散结、治疗一切难化的坚结肿物、结石等,极效。威灵仙15克,褚实子15克,水煎,每日4次分服。脾胃不好,可以用来泡脚。” 说罢,带着欢欢从珍八楼离去。 “王妃!您刚才好厉害呀!” 刚从珍八楼离开,欢欢就在苏亚亚身边止不住的雀跃。 “嘘,我们离远一点再讨论。” 苏亚亚回头看一眼方才雅座的方向,拉着欢欢向着闹市走去。 廖慕凡本就是习武之人,因此二人在楼下的谈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廖慕凡嘴角轻扬,突然觉得,将自己内心的事情分享出来,心中竟轻松了许多。 而自己的好兄弟,更是得了个宝贝。 又向前走了几步,欢欢再也忍不住。 “王妃方才欢欢可是听得十分清楚,廖神医心中藏事,但本性并不坏哦” 苏亚亚将头上的斗笠摘下,点点头。 “嗯呢,如此说来,廖慕凡是个可托付之人,欢欢呐,你放心,你俩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啦!” 欢欢脸红,忽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王妃,您前两日熬夜,就是在背医书么” “啊……对啊……” 苏亚亚总不能和她说,自己身上有bug,不用学就会…… 谁曾想,刚刚还欣喜若狂的欢欢突然有些情绪低落,甚至抹了两滴眼泪。 “这是这么啦怎么突然就哭了呢,不是刚刚还很开心的么” “呜呜呜,王妃……欢欢觉得自己好没用,一点都帮不上王妃,还让王妃为了欢欢熬夜背书,呜呜呜,欢欢心里难受……” 这小妮子,原来心思这么细腻呢。 苏亚亚转身安慰道。 “欢欢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可是小姐妹,小闺蜜呀,本就该为了对方的幸福而做出努力的呀。再说了,你怎么会认为一点都没有帮到我呢你瞧,每每我深夜回来,都是你为我留着灯,在王爷欺负我的时候,也都是我们欢欢我我身边安慰我,支持我的呀,对不对,所以不要难过啦,你在我心中,就是个小太阳呢!” “真的么” 欢欢抬起哭唧唧的小脸,亮晶晶的眼眸里闪烁着光芒。 “真的真的,我苏亚亚发誓,今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不能在真的话!欢欢就是我苏亚亚此生唯一的好闺蜜!” 欢欢噗嗤一笑,伸手擦掉眼泪。 “王妃最好了,欢欢下辈子还要和王妃做小姐妹,做小闺蜜!” “好不仅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都是好闺蜜!” “嗯嗯!欢欢都听王妃的!王妃说什么欢欢都信!” “哈哈哈哈,话说,刚才可真是可惜了一两银子,那么贵的茶,一点都不如咱俩的自制奶茶好喝呢!” 一听到好喝的奶茶,欢欢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王妃说到奶茶,欢欢都有些馋了呢。” “好说好说,走着,今儿他们都不在府里,咱俩自己过节去!” 两人挑了一个三层的茶楼,又选了个临街的雅间,小门一关,一桌各样的点心和一壶用火炜着的奶茶,真是好生活 从三楼的大窗户望下去,可见街上熙熙囔囔,忽而天上又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好一派热闹的生活! “要是能一直生活在这里多好” 欢欢站在窗前,伸手去接那些调皮的雪花,冰冰凉凉,轻盈的落在欢欢手上,却又瞬间化成小小的水珠,晶莹剔透。 “会的,我们总会离开王府的,我们总有一天,会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 苏亚亚站起身,望着远方,眼神坚定而清澈。 “可是王妃,欢欢不明白,欢欢听锦衣说,王爷其实心肠很软的,只要王妃您对着王爷低低头,学着其他两位一样服个软,或者我们时不时的给王爷做点小点心煮个粥,您在王府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呢” 苏亚亚摇摇头,“今日你做一碗燕窝羹,博得王爷一笑,明日她做银耳汤,也来取悦王爷,后日你又学会了新的手艺,她不甘心,也学了其他手艺来取悦王爷。可谁又曾想过,在她们日积月累的攀比之下,渐渐忘了,是否自己也爱喝那么一碗银耳汤或者是莲子羹……” 欢欢摇摇头,“欢欢不太懂……” 苏亚亚轻笑着会到座位,倒了杯奶茶递给欢欢。 “简单来说,就是我苏亚亚一定要反卷!坚决过躺平生活,只取悦自己,只为自己而活!” 前半句欢欢依然听不太明白,但是后半句欢欢听得十分真切。 “对!我们一定要取悦自己!为自己而活!” “依在下看,那太阳,还是早上和黄昏的时候离我们更近一些。” “错!在下认为,那中午比早晚要热,肯定还是中午的时候离我们大家伙儿更近一些!” 对面酒楼中的争论突然引起苏亚亚和欢欢的注意,放眼望去,对面二楼中坐了不少文人雅客,小二正忙着在人群中穿梭着添茶。 苏亚亚听了个头儿,心里就已经有了分寸,这题我会啊,这不就是两小儿辩日嘛,难不成,今日这里还有我的戏份 “王妃,您瞧,对面好像有人在争辩些什么呢。” “嗯嗯,我们瞧瞧。” 欢欢眼尖,在一群人中快速发现并锁定目标。 “王妃,好像拔得头筹的,有赏呢!” “是么那咱们也去看看!” “那为什么早上的太阳看着那么大,中午的时候抬头看,太阳却只有一点点大呢所以要我说啊,还是看着大的离我们更近一些。” “在下觉得不然,就好比火炉,我们离得近的时候,会感受到他的火热,如果离得远,自然不如在近处那般温暖,这不就和太阳离我们远近是一个道理么” “既然阁下以火炉作为比喻,那么,我们靠近火炉的时候,是不是会看到那火苗很高,火势很大。倘若我们退后十几步再看呢那火苗,是不是看着小了很多所以,在下依然坚持,还是那中午的太阳离我们更近一些!” 说话间,苏亚亚和欢欢两人已经走到对面二楼,二楼大厅早已座无虚席,欢欢拉着小二问了问雅间,结果雅间只剩下一个预定的房间。 苏亚亚正准备找个角落待着,只听一声很惊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嫂嫂” 第十八章 这题我会 苏亚亚回头,人群之中有一行身着不凡的人向着自己走来。 这人是谁苏亚亚快速回忆无果,就连身边的欢欢也悄声说了句不认识。 “嫂嫂,竟然能在这里遇到嫂嫂,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 苏亚亚尬笑。 “啊是啊,好巧……” 迎面走来的白衣男子似乎十分兴奋,接着说道。 “嫂嫂您一个人出来的吗怎么没有看到默哥哥” 难不成真是王爷的弟弟,可是王爷的弟弟年龄相仿的少说也有七八个,这应该是哪位小王爷啊…… “啊对,王爷今儿有点事儿。” “哦”白衣男子突然凑上来,小声问道,“那嫂嫂这般模样,该不会是偷着跑出府玩的” 苏亚亚很谨慎,在摸清对方身份之前,不能轻易的告诉对方实情。 “怎么会是王爷吩咐我出府采买东西的,这不,王爷怕我这身份不方便,特地让我换了男装出来呢。” 白衣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没事的嫂嫂,我是不会将嫂嫂偷着出来玩的事情告诉默哥哥的,不管怎么说,今日相遇便是缘分,嫂嫂若是没有找到位子,不如随我一起” 苏亚亚有些无语,眼前这个家伙似乎完全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不过眼前的确没有其他位置,苏亚亚只好点点头,大不了待会儿谨言慎行就是了。 “嫂嫂今儿我请客,不知嫂嫂想吃点什么” 苏亚亚跟着小王爷走进雅间,听着小二报菜名,随便点了几个,毕竟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大厅中的那场争辩。 “说来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数月没有见到嫂嫂了。” 苏亚亚思绪万千,数月,上次,难不成是元默刚回来的那次庆功宴上见过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亚亚突然得了一场怪病,不知怎的,竟然失忆了就连府上的廖神医都束手无策……” 苏亚亚心想,这下我暗示的很明确了。 白衣小王爷笑嘻嘻道,“我说呢,嫂嫂怎么对我冷淡了很多,原来是嫂嫂生病了。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元哲,很高兴认识你,苏亚亚。” 元哲苏亚亚还是没有什么印象,只能等回去之后让欢欢给自己猛补了。 “元哲以后就叫我亚亚,不用总叫我嫂嫂了。” “小亚可以么我不想和别人一样。” 苏亚亚一愣,这位小王爷还真是……真是与众不同啊。 “可以啊。” “小亚。” “嗯。” “小亚姐姐。” 噗…… 苏亚亚一口热茶喷了出来,这小王爷不会是个姐控! 苏亚亚微微转头,元哲正一张灿烂的笑脸对着苏亚亚,这下苏亚亚内心更加坚信无疑,这家伙是姐控!得离他远一点。 苏亚亚微不可见的拉远和他的距离,又扯开话题。 “元哲今日为何会来这边” 元哲指指外面大厅,“阿哲喜欢热闹,自然是为了热闹而来。小亚姐姐呢” 苏亚亚心里有些堵得慌,自己可从来都不是弟控啊。 “那个,要不还是叫我小亚好了。” 元哲笑的纯良无害,“小亚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姐姐的。” 苏亚亚现在有几分后悔了,怎么能为了占便宜上了他的贼船呢,这短短十几分钟,又是嫂嫂又是姐姐又是小亚的,这家伙简直就是上天派来考验自己的忍耐力的! “想不到小王爷对着民间的辩论也十分感兴趣呢。” “那是啊,宫里虽也设有学堂,但是参与的多是一些王爷富家子弟,言论上多有拘束,不如民间来的自在。” 苏亚亚跟着点点头,跟着一帮身居高位的人在一起,只怕争辩变大型的拍马屁现场才对。 “怎么样小亚姐姐,您对这一话题有何看法” 又来了又来了……苏亚亚内心翻白眼,这家伙什么记性啊,不都说了不要这么称呼自己…… “我……我没什么看法啊,我就看个热闹,小王爷呢认为怎么样” 元哲品着茶,眯着眼,好端端的争辩竟然被他听出小曲儿一样的感觉。 “嫂嫂应该知道阿哲的,文书学浅,向来是哪里热闹,哪里就有我元哲。嫂嫂如今问这个问题,可真是为难元哲了呢。” 苏亚亚扶额,好,现在又开始称呼自己嫂嫂了…… “不过,听说胜出者,可以得到那盏纯金花瓶哦。” 苏亚亚本已经打算放弃,听元哲一席话,瞬间又动了心思,这相当于是白给的金子啊,不要白不要! 不过方才自己已经说了不感兴趣,如若现在站出身来,岂不是有点尴尬。 思来想去,苏亚亚对着身后的欢欢做了个手势,欢欢附身,苏亚亚低语了几句,欢欢悄悄出了门。 苏亚亚喝口茶,“啊哈哈哈,我家小丫头吃东西有些不对付,让王爷见笑了。” 元哲神色如常,“无碍,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有些不合适。” 过了好一阵,正当大厅中双方僵持不下时,突然出现一个身材矮小,身穿粗布衣的少年男子站在人群中不急不慢开口。 “要我说,太阳无论是晨昏,还是午后,都离我们一样近的。” 少年男子一开口,场中更是哗然。 “这位小兄弟,你既然说太阳离我们的距离是一样的,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是啊!倘若按照小兄弟所言,那岂不是早上和中午,我们能感觉到的温度是一样的,可现如今,明明是早上和晚上感觉比较凉爽,而中午炎热啊!” “这位小兄弟怕不是为了哗众取宠,为了惹得众人的注意才这样说的。” 此时站在场中的欢欢内心有些紧张,不自觉的看向大门紧闭的那间雅间。 欢欢紧紧地握了握拳,眼神坚定说道。 “每当东方日出,或者黄昏将至,我们看到的背景颜色都是比较暗的,以暗色为衬,太阳自然会显得大一些;而正午时分,太阳当空,晴空万里,映衬的太阳自然就会小一些。” 欢欢一席话,不然没能让大家感到清醒,反而发出了更多不满的声音,什么一派胡言,什么毫无依据。 果然如王妃所料,欢欢见状,吩咐小二找来两张桌布,一张是黑色的,一张是白色的。 欢欢将两个白色的盘子分别放在两张桌布上,再让众人来瞧哪个盘子比较大。 众人纷纷指着黑色桌布上的圆盘,只见欢欢将两个圆盘扣在一起,两个圆盘竟然毫无疑问的重叠。 大厅之中瞬间鸦雀无声,突然有个声音问道。 “那既然太阳离我们距离是一样的,为什么早上和中午的温度是不一样的” 一句话好似点醒众人,大家纷纷开口。 “是啊,那温度不一样,你又作何解释” “那是因为,在夜里,太阳的光芒洒在到地面上的热度消散了,所以早上感到凉快;中午,太阳的热度照到地面上,所以感到热。温度的凉与热,并不能说明太阳距离地面的远与近。” 见着场中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一直守在花瓶旁边的小厮突然离开了片刻,待回来时,高声宣布了“欢欢”获胜。 雅间中苏亚亚听到这个消息,神色如常。 “方才看着小亚姐姐对这个话题极有兴趣,如今胜负已出,不如元哲将获胜之人请来和姐姐聊聊” 苏亚亚差点一口茶再次喷出来,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依我看……不必了,小王爷气势非凡,若是寻常百姓见了,难免会被小王爷的威严吓到呢。 元哲听完,笑着挥挥手,“罢了罢了,本来就是为了让嫂嫂过过眼瘾的,嫂嫂不愿意就算了,不过阿哲一向都是平易近人的哦,不怒自威的,怕是我的哥哥,嫂嫂您的夫君才对” 苏亚亚嘿嘿傻笑着喝茶,有些心不在焉。 “元哲,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怕是这雪太大了,受了点风寒,”又过了片刻,苏亚亚借故告辞。 街角,大雪之中有个瘦小的身影正抱着包裹在街角直跺脚,见着苏亚亚来了,开开心心迎上去。 “王妃!您可真厉害!方才欢欢按您说的去做,果然把这大花瓶拿到手了呢!” 苏亚亚看了一眼雕刻精美的纯金花瓶,心里也说不出的开心。 “哪有今天可是我们欢欢的主场,我只负责坐在小隔间里记录我们欢欢的辉煌时刻” 欢欢满脸娇羞,一双眼睛却是藏不住的兴奋与惊喜。 “王妃,您又开玩笑!” “没有哦!早就说了我们欢欢很棒,要相信自己哦!” “哈哈,都是王妃教导的好,不然欢欢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你看你,刚说了要相信自己,现在怎么又将功劳推给我了呢话说这只花瓶既然是凭我们欢欢的本事得到的,理应归我们欢欢” 欢欢几乎都要原地跳起来,这只花瓶看着就价值不菲,虽然看不出它的来头,但肯定也是值好多钱的。 “真的么王妃您是说,这只花瓶归我了么” “那还有假” 欢欢左思右想,终于鼓起勇气,“那……那……那欢欢要学着王妃那样,将它当了,给城南的百姓分了去!” 苏亚亚小手一挥,“走着” 大雪落尽,小王爷元哲从茶楼出来劲直上了马车。 马车快要路过典当行时,元哲微微掀起车帘,只见那只外邦进贡的纯金花瓶正安安静静的立在某个角落。 元哲唇角带笑,心中暗道,这个女人…… 第十九章 催生团 一场雪,冬意更深。 一早上欢欢来催了三次,苏亚亚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说到底还是这该死的王爷,他上朝早起贪黑那是迫不得已,干啥非拉上自己。 再加上昨日高兴,和欢欢在外面走的路有些多,苏亚亚今日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 苏亚亚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琢磨,这天儿要是能有杯热乎乎的咖啡该多好。 “大早上的,又在偷懒。” 这熟悉的声音…… 苏亚亚一瞬间心里更加疲惫了,在21世纪,有讨厌的老板整天压榨,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没了老板,却依然有像老板一样的存在。 元默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开心,对于苏亚亚的不满选择自动忽略。 这次元默站在马车前没有一跃而上,而是伸手在苏亚亚的肩头撑了一下。 苏亚亚腹语,故意的,平时都直接跳上去的,干啥今天按我一下…… “这个,赏你的。” 元默从马车中扔出个小荷包,苏亚亚掂在手中捏了捏,感觉里面空空如也,定是昨日和青黛玩的开心,顺手拿了个几个安抚府里的人,真是的,送个荷包也不知道往里面塞点钱。 苏亚亚嘴上乖巧答谢,手上却随意往袖口一塞,驾着马车出发。 坐在马车里的元默可不这么想,此时元默正闭着眼,唇角上扬幻想着苏亚亚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将自己送她的荷包捂在怀里满脸痴情的样子,毕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说她和苏憬还有联系,怕是早已觉悟了,也是,留在王府当本王的王妃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下人伺候,吃喝不愁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能当本王的女人,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马车七拐八拐,终于停在熟悉的位置,“深情”的送走王爷后,苏亚亚熟练的再马车中铺好自己的小床,躺下盖着自己的小披风,掏出小荷包把玩。 困意袭来,苏亚亚手中荷包掉在车上,苏亚亚伸手想捡起来,但实在是太困了…… “王妃可在车上” 好像有人在梦中叫我 马车外面没有听到回答,只好再次出口询问,声音又抬高了几分,还有些许急切。 “王妃,宣王妃可在车上” 苏亚亚揉揉眼睛,怎么会有人这么早的赶来宫门口找我听着这声音有点陌生,应该不是王府中的人。 匆匆起身将披风穿在身上,马车中有些黑,苏亚亚早已把掉在地上的荷包忘在脑后,只是觉得下车之前踩到点东西有些硌脚。 苏亚亚下了马车,此时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来人一身宫女的装扮,见苏亚亚下了车,立刻开口说道。 “王妃,皇后有请,请随奴婢来。” 皇后皇后找我干啥,不过我这天天给元默当车夫的事儿,都传到宫里了,可真够丢人的。 苏亚亚跟着宫女绕过大殿,穿过御花园,走了许久,这才走到皇后寝宫。 “王妃,奴婢多有不便,还请您自己进去。” 苏亚亚点点头,心想,你有不便,我还觉得不方便呢,这么早,怕是各宫的嫔妃都还没来给皇后请安,这么早让我一个人过来,不见得有什么心思呢,记得上次在庆功宴上就是她对自己咄咄逼人,要不是自己机智,只怕少不了责罚呢。 苏亚亚推门进入,只见皇后一身纯白里衣坐在桌前,身后有两个宫女正在为她梳妆。 “亚亚来了,哦,瞧本宫这记性,现在应该称一声宣王妃了。本宫听说宣王妃与宣王伉俪情深,每每宣王上朝,总要将宣王妃绑在身边,若不是这皇宫里不太方便,怕是宣王连上朝都想让宣王妃陪着呢。” 一时琢磨不透皇后有什么心思,苏亚亚也不好多说什么。 “让皇后见笑了。” 皇后转过身,笑的很是亲切,甚至伸手牵过苏亚亚那双冰凉的小手。 “怎么会呢,本宫羡慕都来不及呢,唉,只怪本宫没有宣王妃这般可人儿的面容,不然也不会每个月见皇上的时间屈指可数。” 苏亚亚不解,合着这是来和我抱怨皇上对她冷淡呢可是这是她们小家庭的事儿啊,与我何干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夸就对了,天花乱坠的夸总是不会错的。 “哪里哪里,皇后娘娘谦虚了,皇后娘娘您母仪天下,这南梁谁不知咱们皇后娘娘端庄贤惠,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大概倾国倾城这样的词,便是为皇后娘娘量身定做的呢” 听闻苏亚亚一席话,皇后更是抬起手背,轻轻贴着脸颊笑出了声。 “难怪宣王如此喜欢王妃,这一张小嘴可真是能说会道呢。” “臣妾只是将臣妾看到的说出来罢了。” 皇后轻笑,谈话间身后的宫女已经梳妆完毕,皇后更衣,亲切地牵着苏亚亚的手将她带到餐桌前让苏亚亚陪着自己一起用餐。 事出常态必有妖,苏亚亚端着笑容看着皇后吃哪个,就跟着吃哪个,话说皇后这蛇蝎美人,该不会给自己下毒。 “这个羊汤,冬日里最是滋补了,是本宫特意让人准备的。” 说着,皇后给苏亚亚盛了一大碗,含情脉脉的看着苏亚亚。 苏亚亚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嗯嗯,这羊汤做的真是不错,亚亚回去之后定要学着给王爷做这美味的羊汤。” “宣王妃这双玉手,哪里适合去厨房那种脏乱之处呢,还记得上次宣王妃一舞,惊为天人,本宫时常就在想啊,当年本宫课真是有眼无珠,身边明明有个天仙一般的人儿,却总是忽略不见,以至于让宣王妃早些年在宫中受了那么多苦,宣王妃……该不会怪罪本宫” 苏亚亚心里有些纳闷,这皇后今天怎么总拿过去说话呢,该不会是在铺垫些什么…… “哪里哪里,皇后真是折煞臣妾了,若不是自小在皇后身边习得些规矩,以臣妾的出身,怕是这辈子都大字不识呢。说到底,亚亚应该好好准备一番,以答谢皇后这么多年的教导之恩,真是今日入宫仓促,臣妾并未来得及准备,还望皇后娘娘见怪” 皇后捂嘴笑的开心,“哎哟,你瞧,本宫今日让宣王妃来,本想叙叙旧,怎么还越说越生分了呢!来,再尝尝这本宫素来最是喜爱的香酥玫瑰饼,这里面的玫瑰,可是每日从南方送来的新鲜的玫瑰制成的呢,这玫瑰饼甜而不腻,花香四溢,不知宣王妃可还喜欢” 苏亚亚只得伸手拿了一块外表酥酥软软,面上还印了一朵鲜红的玫瑰的小饼,一口咬下去,果真酥软香嫩,只轻轻咬一口,便口有余香。 虽然好吃,苏亚亚也只尝了一口便放在桌上。 “想不到这外表平平无奇的饼子竟藏了一整座花园,难怪世人都羡慕这宫里的生活呢!” 皇后伸手将香酥玫瑰饼像苏亚亚身边又推了推,笑着夸道。 “瞧你这张小嘴,本宫真是喜欢的很宣王妃若是喜欢,便多吃些,只可惜这玫瑰饼放凉了之后味道变会差许多,今后宣王妃若是馋了,随时来找本宫便可” “那臣妾就先谢过皇后娘娘啦,想必今后臣妾一定会多多叨扰呢!” “来来来,随时来便可,说到底,若是在寻常人家,本宫和宣王妃之间应该相互为妯娌呢,只可惜这深宫大院这么一隔,便隔断了咱们之间的亲近,本宫可真是羡慕这宫外的寻常人家呢……” 苏亚亚心想,谁敢和您做妯娌,怕不是小命不想要了!皇后这人,向来说话就是爱绕弯弯,有什么话直说不好么,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皇后娘娘不必伤怀,若是娘娘不嫌烦,臣妾正想着常来宫里看看娘娘呢!” “唉……宣王妃多吃些,千万别被本宫这几句话影响了心情,待会儿吃完了,再好好陪本宫逛逛这后花园,今日难得一见,本宫可真是舍不得放宣王妃回去呢!” 说了这么多……只怕最后一句才是真心话…… 一顿早餐吃完,刚好赶上各宫嫔妃前来请安,见着苏亚亚坐在上座,各宫嫔妃心思各异,面上确实客套的很。 若是以前的苏亚亚,定能叫出各位的名字,只可惜现在的苏亚亚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来的,所以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没想到宣王妃今日这么早就来宫里了呢。”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宣王每日上朝,都将宣王妃带在身边呢,说来这份情谊,可真是让本宫有些羡慕。” 听着皇后热心给各位解答,苏亚亚琢磨,该不会今日来,就是为了让这些跟屁虫们讽刺一顿这么简单的,眼下局势不明了,还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原来如此,臣妾驻足深宫,这宫外的新鲜事儿,还真是不知道呢,如此说来,臣妾也真真是羡慕宣王妃呀!” “臣妾记得,宣王与王妃大婚至今已有近三年了,能做到这般专宠,宣王妃可真是有福分!” 有啥福,不都说宫里的女人们是最八卦的,苏亚亚就不信自己整日在府中受折磨,前两年更是连王爷的面都见不上的事情她们没听说,这现场的各位,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可真是炉火纯青啊。 “可是,怎的这么多年,都未听闻宣王妃有些消息呢……” 一群花儿中不知有人带了个头,众人纷纷望向苏亚亚平坦的小腹。 苏亚亚傻眼,催生团 第二十章 我给王爷带回来个好妹妹 苏亚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这王爷总是征战在外,一年到头数月不在府内,这事儿……臣妾也没办法啊……” “王妃不必害羞,大家都是女人,这些闺中密话这在里可以敞开了说。” 皇后又在瞎带节奏…… “是啊王妃,姐姐这里倒是有一个方子,若是不嫌弃,姐姐可以分享给你。” “齐妃有什么方子呀不如给大家一同分享分享” “就是就是,妹妹一直羡慕姐姐儿女双全承欢膝下,原来姐姐竟是有什么方子瞒着不告诉我们,今日若不是借了王妃的光,我们怕是还不知道呢。” “早就听闻齐妃出身名医世家,今日听闻,果然名不虚传,唉,姐姐我要是家里有个精通医术的,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孤身一人呐!” 听着这些小花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苏亚亚头都要炸了,得亏平日里王府那两个不用去给她请安,不然想来应该也是这样热闹的场景。 “好了好了,你们的事稍后再说,再这么吵下去,怕是宣王妃都要怕了咱们。” 皇后一发言,果然安静了许多。 “本宫今日有些乏了,你们先回去,只留宣王妃陪本宫走走就好。” 苏亚亚瞧着众嫔妃纷纷告退,大殿中只剩下她一个,内心宛如上学时期被留堂的样子。 “走,陪本宫到后花园走走,想来这几日,园中的梅花开的正艳呢。” 苏亚亚低眉顺眼,跟在皇后身后,今早出门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自己院中的梅花也开了,娇而不艳,枝头上还有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这鲜红的小花儿装点着院落,正是好看呢,本想着今日若能早些回去,定要和欢欢一同赏雪赏花,只可惜,这赏雪赏花的人变成了唠叨的皇后。 “你瞧,这些都是本宫最爱的牡丹,等来年春暖,这院中便会依次绽放,争奇斗艳,着实热闹。等到明年春暖,王妃可一定要来陪本宫一同赏花哦。” “是。” “如今啊,园中只有些梅花,这也这两日刚开的呢,说来也是,这梅花生的小巧,却能经的住这寒冬腊月,嶙峋寒风。却也正是这小小的花儿,让冬天这花园里也生机勃勃呢。” “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梅花果真如它的香味一般,似有若无,低调而清幽,这宫中的花园可真是收罗天下奇观,着实叫人惊艳。” 皇后带着苏亚亚一路向前,在一处凉亭中落了脚。 亭中正有人烹茶,见着两人走来,起身行礼。 “这一路走来,王妃累了,不如在此处歇歇脚。” 苏亚亚点点头,琢磨着时间,怕是王爷已经下了朝,也不知道见着马车中空无一人,是否又要大发雷霆。 “方才在寝殿,本宫身份多有不便,有些话题未能尽兴,眼下只有你我二人,有些事本宫不得不说一句。” 皇后一双直窥人心的双眸看向苏亚亚,苏亚亚心想,终于说到正题了,看这架势,这是要和自己说一些体己话。 “臣妾自幼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碍于皇后娘娘的身份一直不敢表达,其实在臣妾心中,一直当皇后娘娘如臣妾的长姐呢。” 皇后笑着拉过苏亚亚的手,轻轻拍了拍。 “听闻王妃一番话,本宫心里算是踏实了些。本宫是真心把你当做妹妹,才劝王妃一句,若是自己身子着实不便,不如在王爷身边培养一个自己的亲信。王爷与荣妃的事情,本宫多少有所耳闻,本宫明白,这些时日你很艰难……” 说着,皇后若有深意的向着苏亚亚平坦的小腹瞥了一眼。 苏亚亚心里有些慌,她这是想做什么,什么亲信,该不会要给自己身边安插什么眼线。 “本宫知道你自小就进了宫,身边没有几个可信之人,所以啊,本宫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只怕王妃不愿意,觉得本宫多事。” 果然被我说中了,皇后这招以退为进,可真是机智啊。 “皇后娘娘这番美意,臣妾怎么会嫌弃呢,皇后娘娘这般心疼臣妾,臣妾也有些话,想和皇后说说呢,不知皇后娘娘可有兴趣听臣妾这闲事” 皇后亲切的拉着苏亚亚的手,眼神从未离开,嘴角一抹笑容更是让苏亚亚心里瘆得慌。 “妹妹你说。” “唉,世人皆以为臣妾与王爷举案齐眉,比翼双飞,实则在府中王爷对臣妾是避而不及,直到前几个月前,臣妾突然得了异病,失了忆,王爷这才可怜臣妾,时而同臣妾说说话。在府中,臣妾远远不如荣妃说话有力度呢,这王府中大大小小,臣妾连过目的权利都没有呢。” 情到深处,苏亚亚更是抬起袖子假意抹泪。 “啊……竟有这样的事……平日里只听说宣王放荡不羁,性格孤僻,没想到竟然这般不识大体,说到底,王妃还是本宫和皇上赐给宣王的呢,”皇后伸手轻轻拍了拍苏亚亚的肩头,继续安慰道,“这件事都怪本宫,本以为你们郎才女貌,最是般配,没想到却是想王妃推入深渊,这般想来,当初真不如留你在皇上身边,这三年来,也该是有个像样的名分了……” 苏亚亚心里不爽,这是什么话,合着我不是被安排嫁给王爷,就是给皇上当个侍寝的,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人生么! “皇后娘娘的苦心,臣妾心中明白,也万分感激。只是嫁乞随乞,嫁叟随叟,臣妾认命,只求往后的日子能安稳度过,这几年来,就算只能远远的看着王爷的背影,臣妾心中也是知足的……” 皇后嘴上关切,心中却鄙夷的很,说到底还不是怪自己不会用些手段,可真是徒有皮囊,自己过得不如意,反倒还怨起本宫给她安排了。可真是没用的很,枉费当年自己苦心安排一番。 “听闻王妃一番话,本宫心中着实难受。本宫有意帮助王妃改变这一现状,就是不知王妃是否能接受本宫的美意。本宫正巧有个妹妹,乖巧聪慧,样貌可人,如今也到了待嫁年龄,不如今日就跟着王妃回府,帮着王妃拉拢宣王的心,若能早日为宣王生个一儿半女,岂不是将王妃你的位置坐得更稳。” 苏亚亚还未接话,皇后已经小手一抬,远处的人受了意,将人带了过来。 合着这是觉得我当着人家姑娘的面,更不好拒绝 “皇后娘娘这一番美意,真是叫臣妾感激涕零。我们王爷向来不愿接受别人的安排,只是不知臣妾这么贸贸然将人带回去,是否会适得其反” “妹妹”皇后握着苏亚亚的手突然加重了几分,“本宫相信,这么多年,妹妹在王府中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至少再带个人回去,不成难事” 苏亚亚内心鄙夷,瞧瞧,现在都叫上妹妹了…… “若是寻常,臣妾带个人,王爷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只是现如今,带的人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臣妾着实惶恐,生怕皇后的妹妹受到和臣妾一样的委屈,那臣妾,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哎瞧妹妹这番话讲的,本宫这妹妹,既然是跟着王妃回了府,那成败全靠她自己。荣也好,败也罢,本宫定然是不会怪罪妹妹半分的,毕竟你和她,都一样是本宫的好妹妹呢。” 皇后将“好妹妹”三个字咬的十分重,来来回回将苏亚亚的话堵死,叫她退不得,进不得,只能乖乖听话。 两人谈话间,皇后的妹妹已经来到亭中。 苏亚亚望去,她肌肤胜雪,脸颊绯红,一双美目柔情似水,几分娇羞,几分欣喜。虽穿着厚厚的棉服,却依然能看出身姿纤美,举手投足只见无不透露着妩媚,见着苏亚亚正上下打量她,低着头施施然行了个礼。 “妹妹沈冰清见过王妃姐姐,今后还望姐姐多多指导,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姐姐海涵。” 苏亚亚感到窒息,这姐姐都叫上了,看来是非要跟着自己回去不可。 这大美人儿一个,自己要真带回去,那还了得,王府那俩岂不是要炸锅。 苏亚亚刚想回绝,只见皇后突然起身,打了个哈欠说道。 “哎呀,本宫可真是年纪有些大了,真是坐不住,罢了,你们年轻人聊,本宫今日有些乏,就先回去了。” 还不等苏亚亚再说点什么,皇后带着一行人匆匆忙忙的离去。苏亚亚傻眼,还能这么玩儿…… “姐姐,皇后姐姐既然已经回寝殿,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回王府了呢” 苏亚亚瞧着自己胳膊上多出来的那双纤细白嫩的手,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苏亚亚咬咬牙,“沈姑娘既然是皇后的妹妹,身份尊贵。况且今日既然皇后娘娘开了口,那沈姑娘今后便跟着我,只是咱们王爷向来不羁,者今后如何,可就要看沈姑娘自己了。” 沈冰清乖巧行礼,“是。” 苏亚亚带着沈冰清向后花园外走去,只见皇后早有准备,特意留了宫人为二人带路。 “宣王妃,皇后娘娘特意交代,这般时辰怕是王爷早已下朝回府,皇后娘娘安排了马车,会从宫门口直接将王妃和沈姑娘送回府中。” 苏亚亚简直要咬牙切齿。 “多谢皇后娘娘照拂。” 第二十一章 王爷你听我狡辩 马车刚在王府门口挺稳,欢欢便迎了上来,小心询问道。 “马车中可是王妃” “是我。” 苏亚亚掀开车帘,一步跃下。 “王妃,您今日怎么……” 苏亚亚做个手势打断欢欢的关切,同时,马车中的沈冰清也探了身子出来。 “这是皇后的妹妹,沈冰清。” 欢欢默契的看了一眼苏亚亚,将大大的疑问塞回肚子里,大大方方的向着对方行礼。 “起来,今后王妃就是我的姐姐,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气的。” 沈冰清伸手将欢欢扶起,从袖中掏出几两银子,不动声色的放入欢欢手中。 欢欢看了眼苏亚亚,见着苏亚亚对她的眼色,这才收下。 “王妃,王爷留了话,让您回府后第一时间前去正殿。” 看着欢欢满脸担忧的神情,苏亚亚明白肯定是因为下了朝找不着人生气了。 苏亚亚点点头,抬腿准备上正殿领罚。 “姐姐,那我……” 沈冰清欲言又止,言语中充满试探,传闻中这花瓶王妃可是爱惨了宣王,为了宣王自请赐婚,最终虽说如愿,但在府中一直是个不受待见的。今日虽说应了皇后将自己带回来,但是沈冰清却拿不准这花瓶王妃会不会防着自己见王爷。 苏亚亚停顿,“既然来了,就与我一同去见见王爷。” 沈冰清欣喜万分,娇笑着跟上。 “爱妃可算舍得回来了” 苏亚亚前脚还未迈入正殿,元默喝着茶眼睛都不抬一下,冷嘲热讽道。 锦衣远远的站在王爷身后,今日王爷不太开心,自己还是躲远一些比较好,免得待会儿王爷发火殃及池鱼。不过王妃应该是知道王爷今日为何生气的,怎么看着王妃好像丝毫不担忧的样子,而且,怎么还带回来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女子,啧…… “苏亚亚拜见王爷,今日是皇后娘娘拉着臣妾叙旧,聊得忘了时间,还请王爷责罚。” 苏亚亚低着头认错,但言语中少了几分诚意,分明是一种,我错了,但是我又没错的态度。 沈冰清见苏亚亚站在大殿低眉顺眼的认错,言语中半分没有提到自己,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偷偷抬眼扫一圈,只见王爷身侧还站了一位美人儿,也不知这位是荣妃还是燕夫人,不知两位是什么性子,是否好相处。至于王爷,英姿飒爽,传言王爷并不是很好相处,但见着方才说话,也是极其温柔的主儿,并不像外界传言一般。 元默终于抬头,也终于瞧见了苏亚亚身后神色娇羞又充满期待的沈冰清。 其实方才苏亚亚将要进入大殿时,元默就已经听出了一个陌生的脚步,但任由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是这般情景。如今见着那女子的表情,元默心中已猜的十有八九。 “责罚爱妃今日怕是来讨赏的!” 他生气了。不行,得尽快和自己撇清关系。 “臣妾不敢,只是今日皇后与臣妾在后花园畅聊之时,刚好遇到皇后的妹妹沈冰清,又恰巧冰清对王爷爱慕有佳……” “所以你就将人直接带了回来那爱妃准备给这位皇后的妹妹安排个什么位分呢” 苏亚亚在心中捏了把汗,说不心虚那是假的,毕竟在这个朝代嘛,自己的小命还被人拿捏着呢。但好在,这王爷见色起意,似乎现在没有刚才那般生气了许是自己带回个美人儿的缘故 锦衣在几人身后疯狂给苏亚亚使眼色,但似乎苏亚亚并未瞧见。 “回王爷,这府中之事全听王爷和荣妃安排。” “哦”元默放下茶杯,转而看向若若,“去,请荣妃过来,就说,本王今日有喜,让她来见见自家姐妹。” 王爷一席话,让场中三人各怀心思。 沈冰清心中窃喜,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认定了自己的身份,本以为还要费一些手段,如今看来,轻松的很。 苏亚亚心中苦不堪言,这人也不是我自愿带回来的这王爷难道看不出来么,不对,今日放他鸽子,怕是正好要寻着借口为难自己一番。现如今他要把府中所有女人都聚齐,这不明摆着要把怒气往自己身上惹么,回头那俩人还不知道要想什么主意对付自己呢。 而若若,一边应声,一边向两人翻着白眼离开。 “来,到本王身边来。” 元默向着沈冰清伸手。 沈冰清三分喜悦,七分娇羞的伸出手迎上前去。 元默只轻轻一扯,沈冰清就跌入元默怀中。 “哎呀!王爷” 这羞怯的惊呼,让苏亚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说这姑娘矜持,真当自己瞎了眼,这明明怎么看都像是古装剧里面青楼女子接客的情景…… 锦衣低着头,今日王爷怕是气糊涂了,简直没眼看…… 元默笑的意味深长,一只手勾起沈冰清的下巴,逼迫那双闪躲的双眸对上他的想要一探究竟的眼眸。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妾沈冰清。” 元默修长的手指掐着沈冰清的小脸左右端详,犹如端详一件珍宝。 “还挺机灵,改口还挺快。” 苏亚亚站在殿中又是一个激灵,这肉麻的直播自己可不想看啊,能不能让自己先回去…… “妾仰慕王爷已久,若能常伴王爷身侧,妾愿折寿十年。” 沈冰清心花怒放对着元默表达心意,只见元默转而将一根手指轻轻放在沈冰清唇上。 “嘘……这话可不兴说。” 沈冰清点点头,伸手将王爷的大手握在手中,“妾知错,请王爷责罚” 元默笑的阴森,在沈冰清耳边轻咬一下,惹得沈冰清又是一阵惊呼。 苏亚亚瞧瞧低下脑袋,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元默瞥了一眼站在殿中一脸无所谓而且并不想看戏的神情,无名之火顿上心头。这死女人,本王这番作为,她身为王妃不仅没有一丝嫉妒之意,反而像个台下的观众,合着这是看本王表演呢早上将自己求来的荷包随意丢在马车中也就罢了,如今还从宫中随意的给自己带回一些不清不白的女子,这死女人真的没有心么! “苏亚亚。” 点名了点名了,苏亚亚强迫自己睁大双眼,做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 “臣妾在。” 苏亚亚的小表情元默全都看在眼里,又看着远处青黛和若若正向着大殿走来,故意出声问道。 “你觉得本王今日新纳的妾如何” 苏亚亚小手揪揪衣角,启动智慧的大脑快速搜索如何夸赞古代美人。 “回王爷,冰清妹妹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仙姿玉貌,惊鸿绝艳,娉婷婀娜,面若桃花,千娇百媚,旷古绝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苏亚亚滔滔不绝,四字成语信口拈来。 锦衣听着王妃越夸越带劲儿,甚至还想就地做一篇文章的模样,心中偷偷为王爷默哀,只怕王妃的心思不在王爷身上啊…… 元默瞧着她一副背诗模样,简直要气的破口大骂,手中握着沈冰清肩头的力度也渐渐加大。 沈冰清不知为何元默这突然的不悦从何而起,看向王爷,他面色如常,沈冰清不敢出言反抗,只得默默忍受,心中却也证实了之前王爷喜怒无常的传言。 苏亚亚这一番无心的夸赞却正巧被进入大殿的二人听到。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王妃姐姐真是好文采,这满腹经纶埋藏在王府后院可真是有些可惜了,若姐姐是男儿身,只怕上京赶考也能拔得头筹!” 苏亚亚回头,啧,怎么这番话被青黛听到了呢,这女人心思重,指不定心里又得琢磨点什么事情呢。可是苍天可鉴,这些都是王爷想听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啊…… 元默眯起双眼,一把将沈冰清推向殿中几人。 “来,相互认识一下。这位,是王妃从宫中给本王选的小妾,皇后的妹妹,沈冰清。” 若若咬牙切齿,柳眉倒竖,“这么说来,可真是要感谢王妃的一番苦心了。” 倒是青黛,上前伸手牵上沈冰清的小手,温声细语道,“既然妹妹入了王府,今后你我应当共同侍奉王爷,辅佐王爷。说来,青黛还应该谢过妹妹,与我们一同为王爷分忧呢。” 沈冰清点点头,回以微笑,“冰清入府最晚,今后自当好生侍奉王爷和三位姐姐,若是冰清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王爷和三位姐姐帮着冰清一同改正,冰清在这里,先谢过各位了” 沈冰清可不傻,这殿中三人,青黛嘴上说的漂亮,实则有自己的心思;那位怒目圆睁的应该便是燕夫人若若,倒是个喜怒于色的人;至于这王妃嘛,一时间还看不出些什么,不过假以时日,定能让自己摸清底细。 “看着你们姐妹相称,本王心里着实高兴,今后可要好好相处,切莫惹是生非。有一点,本王希望你们记住,此生入了我王府的门,就是我府中的人,旁的什么心思,最好不要有,也不能有。” 元默这番话本是说给苏亚亚听的,但场中似乎只有沈冰清神色有变。反观苏亚亚,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真是令人生厌。 “是,臣妾谨遵教诲。” 青黛微微福了福身子,却也借此机会疏离了殿中三人。 若若心中不快,只是如今王爷已经发话,木已成舟,只怕再无回旋余地,不过,来日方长,走着瞧。 只有苏亚亚,如释重负。如今有了沈冰清分散其他两人的注意力,自己反而能独享清闲。而且听着王爷的语气,应该是……不生气了 “本王还有事,你们聊着。” 元默越想越气,他对于这种难以掌控自己情绪的感觉感到可怕,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要面对苏亚亚,总是很难克制自己的愤怒,就仿佛她的一言一行都踩在自己爆发的底线上,元默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暴跳如雷指着苏亚亚的鼻子大骂出口,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锦衣离开。 殿中没了王爷,位份还算苏亚亚最大。 苏亚亚毫不避讳的打了个哈欠,“啊你们聊,我早上陪王爷上朝,起得太早了,现在要回去睡觉,拜拜了几位。” 还不等几人回话,苏亚亚转身揉着眼睛离开,睡觉要紧,以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二十二章 王爷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告别了几人,苏亚亚大摇大摆的向着自己的小破院走去。 不管怎么说,王爷得了美人儿,开心;那俩有了对手,闹心;只有自己和欢欢的日子,最舒心。 苏亚亚一路哼着小曲儿,欢快的颠着回家准备和欢欢一同分享今天的大瓜,谁曾想,苏亚亚蹦着一拐弯便撞上了某人结实的后背。 “哎呀!” 元默被苏亚亚撞得不轻,要不是自小习武,只怕刚刚那一下,怕是要将自己撞倒在地。 “苏亚亚!” 元默咬牙切齿。 完了完了完了,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小破院里,不是说要去忙…… 苏亚亚熟练的双手相扣,低头看着脚尖,弯腰,“对不起。” 元默瞧着她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认错成了她的习惯动作了是。 方才元默从正殿出来,心烦意乱,走着走着就走到苏亚亚这处简陋的院子。本来心里还在为她开脱,想着今日没有自己在身边,皇后为了逼她就范,是不是让她受尽委屈,谁曾想,正主儿开开心心的就跑回来了,由此可见,这沈冰清,怕不是她今日主动向皇后求来的!同为王府中人,她为什么不想着讨好自己,反而想着办法和自己作对呢。 “你,认错有瘾么” 元默突然上前一步,压抑着心中的不满。 苏亚亚被元默逼退在院门之处,心中有些疑惑,怎么连认错都有错 “不是不是,就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元默更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压抑。 “怎么,除了认错就没有别的话要同本王讲了” 苏亚亚有些难受,上一次两人靠的这么近时,还是元默掐着自己的脖子差点让自己断气,如今又靠这么近,该不会…… 苏亚亚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自己的脖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臣妾……臣妾……” 苏亚亚极度紧张,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能说的话来,在府中这半年,不一直都是这样,他生气,她认错。 元默伸手握上苏亚亚的手臂,将苏亚亚护在纤细的脖颈上的小冰手拿开,苏亚亚下意识的想换另一只手护着脖子,被元默挡下。 苏亚亚有些慌乱的气息吞吐在元默胸膛,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上元默有些上头。 “你可还记得,你也是本王的女人” 苏亚亚咬咬嘴唇,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么。 “臣妾记得……臣妾最近身体不适,还,还请王爷移驾别院……” 苏亚亚已经无处可退,可元默还在步步紧逼。 元默微微低下头,看着窘迫的苏亚亚,心中的不快消散很多。 “不准将本王推开。” 苏亚亚不再说话,越说越错,沉默是金。 但她毕竟单身多年,头一次和异性离得这么近,苏亚亚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元默缓缓的侧过头,看着苏亚亚躲闪而惊慌的大眼睛,轻声说道,“闭上眼。” 苏亚亚看着元默那双看不出情绪的双眸离得自己越来越近,鬼使神差的听话照做,下一秒,元默的唇便覆了上来。 柔软,温热。苏亚亚心跳加速,仿佛下一秒心脏就要从嘴巴中跳出来,这一秒,苏亚亚好像忘了怎么呼吸,一阵眩晕让她有些无措。 短短数秒,元默感觉自己面前这只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小猫好像突然变得十分乖巧,任人拿捏。 对于苏亚亚这一改变,元默感到颇为满意。 元默轻轻松开禁锢着苏亚亚的手,在她发梢稍作停留。 “回去,补个觉。” 苏亚亚慌着神愣在原地,似乎没有听清元默说了些什么。 元默假意再次靠近苏亚亚的唇,苏亚亚这才如惊慌的小兔,匆匆行了礼跑回院子。 苏亚亚一回屋子,连忙跳上床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全然不顾欢欢跟在身后的追问。 “王妃,王妃您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啦” “王妃快让欢欢摸一下额头,王妃您别跑呀!” “王妃王妃,您怎么不说话是身体不舒服么要不要欢欢去找廖神医” 欢欢隔着被子喊了良久,苏亚亚这才露出个小脑袋来,声音怪怪的。 “我没事,我就想睡一会儿。” 欢欢抓住机会,坐在床沿拉着苏亚亚的被子追问道。 “王妃,欢欢刚才在屋里看到,你和王爷亲亲了。” 苏亚亚害羞,“哎呀你不要再说啦!” “王妃,您今天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啊是从宫里带回来的么” “哎呀哎呀!欢欢你放过我!我现在脑子乱的很,现让我清醒一会儿!” 欢欢有些失望,站起身准备离开。 “王妃,欢欢放了些小点心在桌上哦,您睡醒了叫我哦。” “嗯嗯,”苏亚亚隔着被子回答,“对了,答应给廖神医的药方我已经准备好啦,都在书桌上的木盒里,以后每天你去送,正好给你一个接触廖神医的机会” 欢欢欣喜若狂三步两步冲向书桌,将刚才的八卦问题忘得一干二净,倒是嘴上说的十分亲切,“谢谢王妃!” 欢欢走后屋子瞬间静了下来,苏亚亚捂着被子辗转反侧,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王爷这个人并没有那么讨厌了…… 不对不对,男人三妻四妾就是不对的,我苏亚亚好歹也是来自新时代的人,怎么会被这么一个老腐朽动摇了这个想法,没错,无论是在哪里,我苏亚亚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亚亚强迫自己数羊,一只两只三四只,五只六只七八只…… 苏亚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睡醒已经黄昏将至。 这冬天天黑的也比较早,试探的叫了几声欢欢,没有回应,估计还没回来。 苏亚亚起了身,穿好衣服准备去外面走走。 院中的积雪还未融化,夕阳将树上的积雪均匀的染了一层金黄,着实好看。 “王妃。” 苏亚亚转头,是锦衣来了。 “锦衣,你来了。” 锦衣快步走来,四下环顾,似乎没有看到王妃的小侍女。 “王妃,王爷让属下将这个转交给王妃。” 锦衣走至苏亚亚面前,恭恭敬敬的递上早上苏亚亚丢在马车上的荷包。 苏亚亚接过,捏了捏,依旧空空如也。 察觉到苏亚亚有些失落的表情,锦衣特地补充道。 “王妃,这个是王爷昨日特地求来的平安福,在王爷心里,还是很希望您早早日恢复记忆的。” 苏亚亚笑笑,哪里是恢复记忆,之前的苏亚亚,明明就不是我。 “嗯嗯,谢谢你。王爷呢” 苏亚亚下意识询问道,话一出口,自己都有些吃惊,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会关注王爷的动态了 “王爷……王爷去了沈妃院中,大概今晚会在那边留宿。” 锦衣时刻关注苏亚亚的神情,只见苏亚亚疑惑道。 “沈妃” “回王妃,下午的时候王爷封了沈姑娘为沈妃,赐了院落,就在您院子南边一点的位置。” 苏亚亚点点头,毕竟人家是皇后的妹妹,和自己这个当初皇后身边的小宫女肯定是不一样的。 “好的,我知道了。” “王爷还说,明早还请王妃继续为王爷驾车。” 苏亚亚唇角轻笑,哼,就知道欺负我。 锦衣细细的记下苏亚亚的表情变化,准备逮着空向王爷回报,看得出,王妃心里其实多少也还有点王爷的影子的。 直到苏亚亚独自用过晚膳,欢欢才笑嘻嘻的回来。 怕苏亚亚责怪,欢欢打包了街上一些特色小吃回来。 “王妃,嘻嘻,欢欢给您带了好吃的哟。” 苏亚亚佯装生气,在欢欢额头敲一下,“你呀,见色忘友,是不是和你的廖神医聊着不肯回来” 欢欢脸红,摸摸后脑勺,小女儿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王妃,廖神医人很好的,今日他带着我在街上逛了很久,本来欢欢还在担心,若是他问起一些医术问题该怎么办,可今日廖神医只是看了看药方,便收起来同欢欢闲聊,他人真的很好呢!” 苏亚亚点点头,一边吃着欢欢带回来的糖炒栗子,一边认真的询问道。 “欢欢,你想过咱们自己开店么” “开店” 欢欢有点蒙,上次听王妃说开店,还是在府中全是鸭制品的时候,怎的王妃今日又提起这件事。 “那王妃,您若是要开店的话,卖些什么呢” “卖奶茶,就卖我们平日里自制的奶茶,我们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铺子,让大家可以打包带走,也可以在店中享用。如果我们还有精力,还可以再研究一些其他的甜品小吃,你觉得怎么样” 欢欢认真思考,最终点点头。 “可是王妃,若是开店的话,我们需要购买店铺,还需要经营许可证,若是您的身份,想要绕过王爷直接去办经营许可证,怕是有些难呢。” 苏亚亚神秘一笑,将剥开的栗子塞到欢欢手中。 “谁说要用我的身份去办啦,这奶茶店,是给你开的。” “给……给奴婢” 欢欢怎么样都没想到苏亚亚竟然会提出用自己的身份来开店,转而一想,一定是以王妃的身份多有不便,所以才让自己去开店的。 苏亚亚认真的点点头,“对,没错,我想过了,若是你现在的身份,要想和廖慕凡在一起,肯定是困难重重的,但若是我们的小店做的风生水起,到时候,我们欢欢的底气自然足了很多,这样一来,虽说你和廖慕凡做不到门当户对,但是一定会有很高的话语权。” 欢欢没想到,苏亚亚说的用她的身份开店,那便是真正要将店铺送给自己。欢欢更没想到,王妃会为了自己做这般大胆的谋划。 苏亚亚看着欢欢热泪盈眶,连忙安慰道,“哎,哎,欢欢你别哭呀,咱们计划是好的,但是也没准儿成不成呢,我们先试试嘛,别哭呀……” 欢欢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的给苏亚亚磕了个头。 “呜呜呜,欢欢这辈子能遇到王妃,真是最幸运的一件事……” 苏亚亚将欢欢扶起,“好啦好啦,快起来,你既然是我的妹妹,我这做姐姐的,自然是要为妹妹的终身大事做考虑的,你快起来和我仔细说说,开店需要什么样的资质和流程” 第二十三章 是谁偷了卖身契 苏亚亚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不打听到了王爷今晚留宿新美人儿那里,这书房便安全的很。 经过探讨,苏亚亚已经知道,想要购买店铺和办经营许可证,就必须脱离奴籍,然后拿着卖身契去官府那边将另外一份卖身契销毁掉,然后官府会出具身份证明,只有拿到身份证明,才可去办理经营许可证,而府中所有卖身契,都在王爷的书房中。 这不就巧了,今日王爷花前月下,正是她行动的好时机。 苏亚亚吩咐了欢欢留在院中扮作自己的模样,而她自己,找了一身夜行衣避开巡逻的下人,偷偷朝着书房跑去。 之前苏亚亚也曾偷偷来过王爷的书房,那个时候纯属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而这次是为了正事儿,苏亚亚格外的谨慎,生怕留下什么痕迹。 不得不说,王府的书房还是很大的,自门口依次向后排列,大约有十几排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样的书籍;书房的另一侧,收集了一些笔墨纸砚,苏亚亚是不懂,但看起来应该都是些极为上乘的墨宝。 王爷平时读书写字的地方在书房右侧,靠近窗子的地方。那是一张被打磨的十分细腻的竹制桌案,上面放了一些宣纸和笔架。 苏亚亚摇摇头,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比如自己,若不是感兴趣的话本,是万万不会翻阅滴。 苏亚亚拿出火折子,用微弱的火光在书架间细细翻阅。 不得不说,当初真不应该拒绝欢欢,非要嘴硬说自己一个人就能找的到,可这书架里面的东西也太多了,还有很多木盒,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文书,苏亚亚不仅要翻阅,还要最大可能的还原位置,时间一长,苏亚亚逐渐急出一身汗来。 书房外时不时的传来巡逻的脚步声,苏亚亚压低了火折子,生怕光亮引来别人。 终于在苏亚亚快要放弃的时候,角落里一个大大的木箱重新让苏亚亚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这可是书房中最后一个箱子了,如果里面没有…… 苏亚亚有些紧张的打开箱子,还好!里面全都是一张张的卖身契,有小丫鬟的,有侍卫的。苏亚亚仔细的翻着,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了那张可以决定欢欢命运的卖身契。 将卖身契藏入自己袖中,又将其他卖身契放回原位,苏亚亚确定外面没有巡逻的侍卫,这才瞧瞧开了门,一路小跑原路返回。 但苏亚亚哪里知道,元默虽然撤了她身边的暗卫,但在王府中几个重要的角落,依然整日都有暗卫死守。 今日苏亚亚的举动,皆被暗卫细细记录在册。 苏亚亚一进屋,欢欢就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王妃,我们成功了么” 苏亚亚帅气的伸手抹过鬓角,一挥手,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纸张从袖中变戏法的变了出来。 “当当当!你瞧!这是什么” 欢欢喜极而泣,双手颤抖的接过那张自己幻想了无数次的凭证,颤抖的打开,原本鲜红的小小的手印如今已经黯淡无光,自己是多么幸运啊,有些人,究其一生,都无缘再次见到这张薄薄的纸…… 欢欢再次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王妃,谢谢您!谢谢您!欢欢来生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 苏亚亚并不能切身体会欢欢此刻的感情,毕竟欢欢此生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她未曾经历过的。 “快起来,我们千万不能泄气哦,这只是我们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呢,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欢欢擦擦眼泪,认真的点头记下。 “好了好了,今天不早了,快回去睡,这卖身契,一定要收好,明日等我接王爷下朝回来,我们就找个机会偷偷出去,把你身份凭证这个事情彻底解决掉。” 第二日,苏亚亚驾着马车刚赶回来,欢快的赶回院子,却不见欢欢的身影。 这家伙,跑哪里去啦,不是说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么,难不成偷偷跑去看她的廖神医了 也罢,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之情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亚亚刚准备躺在被窝里偷会懒,只见欢欢从门外抽抽搭搭的跑了进来。 欢欢双眼红肿,嗓子有些哑,一进门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苏亚亚连忙起身将欢欢拽了起来,“怎么了这是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 欢欢摇头,脑袋像拨浪鼓一般,“王妃,王妃您责骂欢欢,卖身契……弄丢了……” “丢了”苏亚亚连忙追问道,“怎么会丢了呢你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奴婢……奴婢昨夜睡前,将……将卖身契放……放在了枕头底下,今日一……一早起床就发现没有了……” 欢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苏亚亚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停的安慰。 “别着急,我们好好想想是哪里出了问题……你一向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对么” 欢欢点头,“奴婢屋子小,向……向来都只有奴婢一个人睡。” “那昨夜你可有起夜或者离开过你的房间” 欢欢摇头,“不……不曾。” “那你的屋里,出了那张卖身契不见,其他地方可有异样有没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欢欢想了想,继续摇头。 “奴婢醒来看到卖身契不见了,已经在屋里翻过一遍了,有没有其他人翻动……已经,已经看不出来了。” 苏亚亚叹气,拉着欢欢决定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欢欢看着苏亚亚没有责备,没有慌张,也渐渐静下心来。其实自己原本也没有想过要离开王妃,虽说一辈子都未必会用的上那张卖身契,但是如今不翼而飞了,欢欢莫名的感到失落和恐惧,也只有王妃在身边,她才能安心一些。 平时为了给欢欢一个私人空间,苏亚亚从未去过欢欢的房间。 推开那扇木门,欢欢的房间空间并不大,左手边靠近角落的地方摆了一张颇有年代感的木床,床上有个小小的枕头,看起来也已经用了很多年,但依旧干净清爽,似乎除了自己送她的那床羽绒被,其他很多东西都是用了很久的。 左边靠近窗户的一侧摆了一张木桌,桌上一个破了角的茶壶和水杯正整整齐齐的放在角落;房间的右侧是同样色系的衣柜。 苏亚亚先走到床边,轻声问道,“欢欢,之前你将卖身契放在哪里” 欢欢走上前,将枕头拿起,指着皱巴巴的床单说道,“就……就在这里。” “你介意我翻翻看么” 欢欢连忙摇头,“王……王妃若是不嫌弃,您随便看” 苏亚亚点点头,一边细细翻看,一边出声安慰,“好了,你先去喝口水,若有什么疑问,我再问你。” 欢欢走到桌前,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站在一边等着苏亚亚的“好消息”。 欢欢的房间极其简陋,可以说一眼就能看个遍。苏亚亚细细检查完欢欢的小床,又走至窗边的方桌前。 不得不说,欢欢平日里那么忙那么累,几乎只有晚上才能有片刻自己的时间,尽管如此,她的房间依然十分整洁……唉不对,这桌上怎么会有一点薄薄的泥土呢。 苏亚亚弯下腰仔细观察,只见这桌上有泥土之处,大约是个脚印的形状。 “欢欢,将咱们浇花的喷壶拿来。” 欢欢不明所以,但见着苏亚亚一脸严肃,听话照做。 “再取一张纸来。” 苏亚亚用喷壶在桌上轻轻喷洒,又将白纸盖了上去,按压片刻。 “你瞧,昨夜应该是有人进过你的房间,这便是她留下的脚印,”苏亚亚将白纸翻了过来,一个黑色的脚印跃然于两人面前,“看着脚印的大小来说,应该是个女子。欢欢,你有得罪过什么人么” 欢欢想了想,摇头,“并不曾的罪过什么人,不过其他院子里的人,应该大都不太喜欢我们。” 苏亚亚微皱着眉头,欢欢说的也有道理,再洗洗看了看那脚印,苏亚亚突然发现了什么。 “你瞧,这脚印看起来,鞋底的花纹清晰,应该是双穿了不久的鞋。” 欢欢点头,“所以肯定不是下人或者侍女,因为我们都是每年年初才会发放新的衣服和鞋子,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欢欢欲言又止,不敢说下去。 “是青黛,若若,或者廖慕凡。” 一听到廖慕凡三个字,欢欢立刻红着脸摆手为他开脱,“绝不可能是廖神医,廖神医……不是那样的人。” 瞧着小丫头一心呵护的模样,苏亚亚只得改口说道,“好,没有廖神医,那就可能是青黛或者若若。” “王妃,您说有没有可能是昨天新来的沈妃” 苏亚亚一记爆锤,“你傻呀,昨天人家正和王爷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哪有时间来管我们这边的事儿。” 欢欢赶紧点头追问,“那,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奴婢的卖身契,还能要回来么” 其实苏亚亚心中对这个问题也没有把握,只是不想看到欢欢失望的样子,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这完全是小事儿一桩,这几日你踏实的去见你的廖神医,这事儿交给我!” 欢欢感激涕零,小嘴一撇又要落泪。 “好啦好啦,乖,别哭了啊,你看你哭的眼睛都肿了,下午还怎么去见廖神医” 欢欢强忍回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了苏亚亚一个大大的拥抱,“王妃,谢谢您!” 第二十四章 百花争艳 “王爷” 人未至声先到,苏亚亚学着若若和沈冰清那副模样,一步一扭跨,双眸含笑的站在书房门口,探着脑袋往书房里面瞅。 元默坐在案前打了个冷颤,这女人又想干嘛 元默清了清嗓子,“进来。” “王爷,臣妾看您近两日十分劳累,特意给您炖了鸽子汤。” 元默抬眼一瞧,这女人几乎要将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她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今日所谓何求。 “爱妃辛苦,放一边。” 苏亚亚应声,将手中餐盘放在桌上,却不见她离去。 元默有些好奇,听闻昨夜她在这书房中摸索了许久,今日又来给自己送汤,难不成是这书房中她想找的东西没有找到,还是昨夜不小心损毁了书房中的珍宝。 元默环顾四周,并未见异样。心中不由嘀咕道,难不成自己的激将法管了用,她也开始和其他几个一样,开始争宠了 “爱妃留着不走,可是要亲自喂本王喝这鸽子汤” 元默将书卷放下,抬起头看向苏亚亚含情脉脉的双眸。 后者大眼睛闪啊闪,努力做出一副问心无愧且十分娇羞的样子。 “是啊,这鸽子汤臣妾炖了许久,若是能亲手喂王爷喝下,那臣妾此生可就死而无憾了。” “爱妃言重了,本王可是要和爱妃长相守,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苏亚亚满脸堆笑,总觉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见着元默在她身边坐下,苏亚亚拿出汤勺,盛了一小碗,在嘴边呼了呼,伸手作势要喂元默。 做戏都做的认真一点,元默看着面前这只纸老虎虚情假意的样子,突然很想戏弄她。 “爱妃离得那么远,怎么能喂的了本王呢” 说罢,元默一手接过苏亚亚手中的小碗,另一只手在苏亚亚手臂上稍稍用力,她便跌坐在自己怀里。 苏亚亚惊呼,今日来是想着献殷勤,但自己绝对没有想着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呐。 元默更是坏笑着环上苏亚亚的腰,“这样,极好。” 他在撩我。虽然心里很清楚元默就是个渣得不能再渣的大渣男,但是不得不承认,苏亚亚这一刻的确心跳加速,脸红的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爱妃” 苏亚亚双手接过元默手中的瓷碗,克制自己想要逃走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一定要完成任务呀! 苏亚亚喂一口,元默喝一口,苏亚亚再喂一口,元默依旧神情的望着自己喝一口,很快碗中的热汤见了底。 “王,王爷,臣妾再给您盛一碗。” “嗯。” 苏亚亚想要借故起身,但元默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苏亚亚一抬头,正巧对上元默那双满是暧昧的眼神,吓得苏亚亚再次低下头,出声提醒道,“王爷,臣妾去给您盛汤。” 元默伸手将方桌上的餐盘拉到苏亚亚面前,笑的不怀好意。 “盛。” 苏亚亚面上挂不住的尴尬,在元默的神情注视下又盛了满满的一碗,苏亚亚强迫自己不去与元默那色眯眯的眼神对视,这次一边喂,一边开口说道。 “王爷,听说郊外有一处新建的天然汤泉,水汽氤氲,如梦如幻。臣妾见着王爷最近有些憔悴,就想着王爷可否愿意同臣妾一起去那边疗养两日” 元默兴致大开,心中琢磨着,这皇后总算做了件好事,居然能让这个千年木疙瘩突然开窍。 “既然爱妃想去,那本王就同皇上请两日假,今日下午便可出发。” 苏亚亚一听,心中欢喜,果然不负自己忍辱负重,这不就成了 “谢谢王爷只是王爷若不在府中,怕是妹妹们也闷得很,不如这次带着大家一起去” 元默的笑容瞬间凝滞在脸上,她这是……不应该是他们二人的独处时光么…… 苏亚亚见状,将瓷碗放在一边,两只小手拽了元默的衣角轻轻摇荡。 “王爷王爷臣妾知道您一定会答应的对么” 元默被她突如其来的撒娇整的有些蒙,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 苏亚亚利落的扒拉掉元默的咸猪手,朝着门口欢快的跑掉。 “王爷,臣妾回去收拾东西咯,您看书可别忘了时间哟” 转眼间到了下午,刚吃过午饭,苏亚亚便派人去请各院的美人儿。 果然这各院的美人儿像是抓住了机会,光是各样的华服行囊就塞了整整两个马车,更别说一个个出现在王府门口时争奇斗艳的场景,真是让路过的行人大饱眼福。 若说她们三人是兴奋与喜悦,那苏亚亚此刻的心情就是期待和紧张,她期待早日将背后之人揪出来,也担忧不知这次欢欢能不能独立完成自己交代给她的任务,只求她们两边一切顺利…… “王妃姐姐,怎么不见您的小丫鬟跟着您” 若若身穿浅蓝色长裙,搭配的披肩也是浅蓝色的,头上戴着一只羊脂白玉的发髻,配着白色的流苏耳坠,模样清雅秀丽。大约是因为自己主动提议带着她们几人,所以今日对苏亚亚说话格外客气。 “哦,她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各位,所以我让她在府中休息了。” “那王妃姐姐身边岂不是没了人伺候妹妹身边婢子多,不如姐姐挑几个顺眼的带在身边,姐姐金枝玉叶,没了人伺候可怎么行呢。” 这段话看似关心,却也显得苏亚亚在府中不如她受宠爱。若不是苏亚亚知道她是个没心眼还爱叭叭的,肯定是要生气的。 “没事儿没事儿,”苏亚亚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若若跟前,“这不是前天皇后娘娘关心咱们王爷,姐姐我不得不赶紧为王爷多做谋划嘛。” 若若这个没头脑的,竟然没听懂苏亚亚的意思。 “关心王爷皇后娘娘关心咱们王爷什么” “就是,就是想尽快看着咱们的小王爷出生啊!” 苏亚亚一席话,若若脸上瞬间开了花,略带红晕的笑个不停。 苏亚亚决定再推一把,“若若呀,姐姐我姿色平庸,整日惹得王爷厌倦。但是妹妹你不一样呀,你瞧,王爷多宠爱妹妹你呢,上次王爷面儿上说着要带青黛去祈福,是不是也给你带了什么好玩意儿王爷心中若是没有妹妹,又怎会特意给妹妹带东西呢” 听完苏亚亚一席话,若若更是笑靥如花。 “所以呀,皇后娘娘这担心的事儿,还得妹妹加油,早日给王爷生下小小王爷,妹妹在府中的地位才能更稳不是嘛” 若若听着苏亚亚的吹捧,若若笑的合不拢嘴,也随意夸了苏亚亚两句。 “哎呀,王妃姐姐您别灰心,其实您也是国色天香呢” “好啦好啦,妹妹就别拿姐姐我打趣了,这天气凉,快上马车,今晚加油哦!” 好不容易把若若送上马车,转眼青黛也走了出来。 “见过王妃姐姐。” 苏亚亚刚想抬腿凑过去说几句悄悄话,青黛已经走向马车,整个过程都没抬眼看她一眼。 “嘿!好!高冷。” 眼下就剩下沈冰清和王爷还没有来,也不知道这两位墨迹啥呢。 “姐姐站在这里可是在等王爷” 苏亚亚一转头,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等妹妹你呢,哦对了,妹妹和王爷如胶似漆,想必妹妹今日应该是王爷同乘一辆马车,那姐姐就先上车咯” 苏亚亚正要上马车,却被沈冰清拦下。 “姐姐,姐姐身为王府正妃,理应和王爷同乘一辆马车才是呢,妹妹身份低微,不配同王爷一起,这最后一辆小马车,还是妹妹去。” 苏亚亚眼看着最后一辆单人马车就要被抢,一把将沈冰清拦了回来。 “就是因为姐姐身为王妃,所以才要以身作则,为王府营造良好的氛围呢。所以还是妹妹和王爷做大马车,这个小的留给姐姐就是。” 说完,苏亚亚熟练的爬上马车,也不等沈冰清再说些什么,便将车帘放了下来。 这一幕被正要出府的元默看在眼里。 元默有些琢磨不清苏亚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温泉是她求来的,现在将自己推出去的也是她。这到底是她的手段,还是她根本不在意自己 马车一路颠簸,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中,苏亚亚着实有些无聊,也不知欢欢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说来除了送王爷上下朝,这还是自己头一次独自出府呢,当然啦,特指她们两人。 苏亚亚掀起车帘,只见马车外面大雪纷纷扬扬,有几片鹅毛大雪竟然飘进了马车中,又瞬间在马车中消失不见。 又下雪了,南梁的冬天,雪可真多呀,数数日子,倒也快过大年了。 一行人马走走停停,总算在天黑之前到了这温泉之处。 苏亚亚的马车走在最后面,等她下马车时,其他人早已进了这温泉驿馆。 之前的积雪尚未融化,如今这场大雪更是没住了脚面。苏亚亚深一脚浅一脚努力跟上大伙儿,她还要给大家做安排呢,可不能走到最后。 待苏亚亚走近,大伙儿已经分完了屋子,苏亚亚的屋子离元默的屋子最远。对于这点几位都积极的很,根本不需要苏亚亚做安排。 刚将东西放好,已经有下人来通知苏亚亚,让她赶去用膳。 苏亚亚看了看自己这身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装扮,匆匆关上门前往,今日一定会格外热闹,毕竟这是大伙儿第一次凑在一起吃饭呢,这样的好戏,怎么能少了她这个爱吃瓜的人 第二十五章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苏亚亚姗姗来迟,来到雅间时元默和其他几人早已吃吃喝喝,并没有等着自己。 也好,苏亚亚时刻谨记此番出游的目的,那就是找出真凶,讨回卖身契,早日开店,离开王府 这温泉驿馆被元默一行人包了下来,来之前苏亚亚也是做足了攻略的,这驿馆共有三处温泉,十二间屋子,三间饭厅。此时他们在的就是其中最大的饭厅,放眼望去,四周古香古色,更有奇花异草点缀,大约是因为附近有温泉的缘故,整间驿馆给人感觉温温暖暖,好似暖春。 餐桌上,元默坐了主位,身边分别是青黛和沈冰清,若若做在青黛身侧,显然是站了队,这餐桌并不大,苏亚亚只能坐在沈冰清身侧。 苏亚亚悄悄看了眼,青黛那原本就不爱笑的脸上此刻更是不好形容,沈冰清一直娇笑着和元默说笑。 啧啧啧,这元默看起来真的情商不太高的样子,他这般和沈冰清打情骂俏,真的不怕晚上回去青黛让他跪搓衣板么。 转眼再看若若,就差把嫉妒两个字刻在脸上,手中的筷子正机械似的夹着菜,眼前的小碗都快被她磊出一座小山来。 苏亚亚看着几人形色各异,自己低调的夹着面前的菜大快朵颐,别人不知道,反正她这么一路走来,是饿的厉害。 只可惜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盘素菜,苏亚亚垂涎餐桌正中央的那道红烧鲈鱼。左右看看,见着几人都没有心思管自己,苏亚亚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嗯真香 这红烧鲈鱼真的口味极好,肉质嫩滑,汤汁入味,苏亚亚忍不住又夹了一块,沾着汤汁细细品尝。 等这段风波过去,自己定要给欢欢也露两手,让她也尝尝这人间美味。 “出息。” 苏亚亚闻声立刻抬头,只见元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苏亚亚有些紧张咽下口中饭菜,“这鱼做的挺不错。” 青黛没什么表情,倒是若若开了口。 “这舟车劳顿,想必王妃姐姐一定是饿极了。可这鲈鱼也不是什么新鲜之物,没想到姐姐竟然这般喜爱。” 听着若若这话,像是在说我见识短浅这元默和别人秀恩爱,她找自己撒什么气。 苏亚亚谨记本次使命,努力不做无谓的争辩,只想趁机尽快查明真相。 “既然喜欢,”元默举起左臂,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着,勾了勾,身后立刻有人走上前来,“那便赏给爱妃一人吃。” “这……” 苏亚亚看着下人将一整盘红烧鲈鱼放在自己面前,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怎样,有没有感受到本王对爱妃的独宠” 苏亚亚笑的有些违心,心里暗道,这元默怕不是对独宠有什么误解! “多谢王爷。” 元默轻哼一声,似乎对苏亚亚敷衍的答谢有些不满意。 苏亚亚低下头吃吃喝喝,果然不出片刻,众人的注意力便被元默身边的沈冰清吸引了去。 “冰清初入府门,就能同王爷和几位姐姐一同出游,真是冰清的福分,冰清敬大家一杯。” 沈冰清抬起袖子半遮面容,举杯轻轻抿了一口。 王爷笑的好爽,左拥右抱的举起沈冰清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青黛和若若面色隐忍,不情不愿的举杯意思了一下。 看着几人神色各异,苏亚亚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局外看客的感觉,这王爷要是放到现代,那肯定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就他这样三妻四妾的,也就是这个时代救了他。 “听闻宫中歌舞精妙绝伦,冰清妹想必也是舞姿轻盈,美轮美奂,不知今日我等可否观赏一二” 若若得了青黛的示意,故意挑起话头。 “姐姐说笑了,妹妹虽然久居宫里,但青黛姐姐的舞仙子之名也还是有所耳闻的,着宫中的歌舞妹妹倒是会一点,只是在青黛姐姐面前,妹妹是万万不敢献丑呢。” 沈冰清一边给王爷夹菜,一边将期待的眼神看向青黛。 “如今能和舞仙子做姐妹一同服侍王爷,真是冰清的福分呢。” 青黛面容清冷,微微点点头,“妹妹谦虚了。” 都说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再加上个元默,苏亚亚在一旁看得津津乐道,只希望今后都能一起吃饭,看着她们唇枪舌战,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苏亚亚见着时机成熟,故意将肘边的筷子碰下,身后的侍女准备上前来捡,只见苏亚亚抢先一步蹲下。 苏亚亚伸手拽起洁白的桌布,借着烛火观察几人的鞋。 元默和沈冰清肯定是不可能了,若若和青黛的脚看起来差不多大,都与欢欢那屋留下的脚印相仿,如今想要查出究竟是谁盗走了欢欢的卖身契,看来只有找到那双鞋子才行。 苏亚亚本想找个借口查看一下两人鞋底的花纹,只听元默嫌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苏亚亚,你在做什么” “啊……”苏亚亚慌忙从桌底爬了出来,却不小心磕到了头。 “我……臣妾筷子方才不小心掉了。” 元默冷哼着瞟了一眼苏亚亚,故意不理会苏亚亚的小心思。 “筷子掉了让下人再去拿一双便是,王妃姐姐何苦忘了自己身份,自己这般不得体的跑到桌子下面去取呢。” 若若伶牙俐齿,对着苏亚亚冷嘲热讽。 苏亚亚撇撇嘴,这是在她身上撒气呢。 “这不是怕妹妹一不留心,踩在筷子上滑倒嘛,若不是为了妹妹,这筷子我捡他作甚” “那姐姐怕是多虑了,若若向来走路稳妥。” “嗯嗯嗯。” 苏亚亚敷衍,懒得在几人身上浪费心思。 “姐姐心思缜密,又对妹妹们体贴入微,冰清以后定要多向姐姐学习,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苏亚亚一转头,没想到沈冰清竟然会为自己说话,只是再看一眼她身边元默欣赏的目光,苏亚亚一时间明白过来。 “妹妹可别这么说,想必姐姐我的出身妹妹也是知道的,能得妹妹一到夸赞,姐姐实在脸红” 沈冰清笑着举杯,要敬苏亚亚一杯酒。 “姐姐哪里的话,如今姐姐是宣王府高高在上的正妃,身份尊贵,怎能妄自菲薄呢。” 苏亚亚端起杯子回敬,不再接话。 这一顿饭苏亚亚真叫难受,宛如大型公司聚餐一样让人觉得无聊,眼见着饭后几人各自回屋,苏亚亚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开始接下来的计划。 果然,几人稍作休息,便奔向温泉。 苏亚亚借故晚饭吃的有些不合适,肚子不舒服,待几人都走开,偷偷溜入若若的房间。 一打开若若的衣柜,满满的花里胡哨的衣服差点让苏亚亚误认为这原本就是若若的房间。 衣柜的最下方是若若带来的各种款式的鞋子,大都璀璨而浮夸,苏亚亚一一辨认鞋底的纹络,大小一般,纹络却没有一个能相匹配。 关上衣柜,苏亚亚拔腿向着青黛的房间走去。 几人的屋子格局相似,苏亚亚熟练的找到衣柜,一把打开。 这衣柜里只有套衣服,大都颜色清冷,就像她的性格一般。 她带来的两双鞋子也都不相匹配,这么说来,只能期望欢欢那边能有所收获了。 苏亚亚刚关上衣柜,只听外面传来细细的脚步声。 “荣妃,您这么回来,岂不是便宜了那两个小贱人!” 遭了!是青黛和她的小婢女回来了,苏亚亚顿时慌了神,在屋子里四下找寻,一时间竟找不到能躲藏的地方。 衣柜太小,软帘颜色太过透明,这可怎么办! 就在苏亚亚准备硬着头皮接受现实的时候,突然腰间多了一抹熟悉的温度。 苏亚亚极度紧张,差点要喊出声来,只见对方一双温热的大手覆在苏亚亚唇上,以身躯做垫,带着苏亚亚滚入床下。 苏亚亚睁大双眼,是他! 与此同时,青黛的小婢女已经推开屋门,两人走了进来,所幸没有发现苏亚亚翻动过得痕迹。 “就凭她们。” 青黛这冰冷的语气让苏亚亚颇为吃惊,这还是那个柔弱不可自理的青黛么。 苏亚亚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有些不自在,微微转头,正看到苏憬带着黑色的面纱蒙着脸,只能看出一双饱含星辰的双眸正深情的看着自己。 苏亚亚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此时却不能出声,只能同样深情的回望苏憬。 “荣妃,依奴婢看,那沈冰清八成是苏亚亚那个贱人从宫里搬来的救兵,她肯定是看着自己年老色衰,怕再不拉拢身边人,就要彻底失去王爷的宠爱,所以才出此下策!” 苏亚亚有些吃惊,年老色衰这词确定是给自己的评价她是不是忘了她们主子还要比自己大上一岁呢,还失去宠爱,我得到过么我…… “放心,那个小贱人几斤几两,本妃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上次让你查沈冰清的背景,查的怎么样了” “荣妃,宫里的人奴婢催了三四次,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废物!本妃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清脆一声,青黛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摔在地上。 这暴戾的语调让苏亚亚着实吓了一跳,苏憬一手搭在苏亚亚颈后,另一只手轻轻捂上苏亚亚的耳朵,无声的安慰着苏亚亚。 扑通一声,应该是婢女跪倒在地。 “荣妃息怒,奴婢罪该万死,荣妃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蠢材!”青黛有些尖锐的声音传来,“还不快打扫了去,留着一地碎片当做摆设么!” “是,是,奴婢这就去,荣妃您息怒。” 听着婢女打扫的声音,苏亚亚有些害怕,生怕她会发现躲在床下的自己。 苏亚亚有些想往墙边躲,只听苏憬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传来,“乖,没事的,有我。” 第二十六章 这也算是同床共枕了吧 好在婢女只是将附近的渣子扫了扫,苏亚亚听着婢女还未清扫完,青黛已经开始下达其他命令。 “打点水来,本妃要沐浴,只要一想到与若若和那个小贱人呆在同一个池子里,本妃就觉得恶心!” 苏亚亚躲在床下撇嘴,心里暗道,真当这儿是私人温泉了么,还不愿和别人一起泡,方才元默说要一同去泡温泉,她不还表现的十分期待来着,她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两面派。 说话间,已经有人提着木桶和热水来到屋里,听着一桶一桶的热水倒进木桶,苏亚亚不由看向苏憬,又向外看了看,确定这个角度苏憬什么都看不到之后,心里莫名的踏实下来。 “看什么看,难不成出了王府便忘了规矩么!本妃沐浴你们还想在一旁参观不成!” 苏亚亚听着小婢女怯生生的回答。 “奴婢不敢”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苏亚亚听着屋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心中暗道,难怪这青黛和元默关系最好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两人这么暴戾,也算是心心相惜了。 青黛站在床沿,开始宽衣解带,听着衣衫簌簌落在床上的声音,再感受着苏憬呼在自己颈间的气息,苏亚亚不免有些尴尬。 青黛脱下鞋子,光脚走进木桶。 苏亚亚看着床边那双倒在地上的鞋子,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方才衣柜里所有的鞋子都看过了,但是她一直穿在脚上的还没有,如今她洗澡,这不正是个很好的机会嘛。 苏亚亚挣开苏憬的怀抱,慢慢向外蹭去,苏憬伸手拉了下她的衣角,苏亚亚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继续向外蹭去。 好不容易爬到床边,苏亚亚抬头,正好看着青黛肤如凝脂的肩膀,用四个字总结一下,真是秀色可餐。 苏亚亚悄悄伸手拿起青黛的鞋熟练的翻看鞋底纹路,很令人失望,也不是这双。 苏亚亚又悄悄蹭了回去,苏憬伸出手一把将苏亚亚拉入怀中,重新环上她的腰,低声询问道。 “你在找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苏憬已经摘下黑色面纱。 苏亚亚想都没想,看着那张熟悉的让她思念了许久的帅气的脸庞,凑到苏憬耳边说道,“我们从元默书房拿了欢欢的卖身契,结果被人偷走了,我正查这事儿呢。” 苏亚亚说完,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有些过于亲昵,不由心跳加速,脸红到了脖子根。 “丫头,你这样太危险了,乖,我来查。” 苏亚亚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她对于苏憬,总是绝对的信任。 青黛沐浴的水声比较大,苏亚亚便趁着这个机会和苏憬聊了起来。 “你最近,可好” 苏亚亚有些不敢看着苏憬,他那温柔似水的眼眸总是让自己深陷其中。 “不怎么好,想你。” 苏憬略微沙哑的声音如同巨鼓一般震的苏亚亚小心脏一颤一颤的,苏亚亚心中感叹,妈呀,好欲啊 “丫头,你瘦了。” 苏憬搭在苏亚亚腰间的手慢慢上移,从身侧游走至苏亚亚红的发烫的脸庞。 苏亚亚看着苏憬不断靠近的双唇,紧张到忘了呼吸。 他的鼻尖点在苏亚亚的鼻尖,轻声问道。 “可以么” 苏亚亚紧张的握着苏憬肩头的衣衫,微微闭上双眼。 下一秒,苏憬温热而缠绵的唇便贴了上来,轻轻,缓缓,却又如此深情。 苏亚亚双手环上苏憬充满线条感的腰,细细享受这个期待了已久的吻。 不知怎的,苏亚亚突然想起前日与元默在院子里的…… 一时间苏亚亚有些凌乱,竟不知为何会在这种时刻脑子里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而且还是水性杨花人品一点都不怎么样的那位。 苏亚亚很想集中注意力,但心中的烦躁确实隐藏不了的。 “丫头,我好想你。” 苏亚亚暗下决心,一定趁早要做个了断!之前总是怕苏憬为难,可是如今她只想自私一次。 苏亚亚抬起小脸,努力强迫自己对上苏憬的双眸。 “带我走,好不好” “嗯。” 苏亚亚生怕苏憬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再次解释道。 “带着我和欢欢,离开王府,我不喜欢这种充满束缚的生活,我想和你一起,无论过什么样的生活。” 苏憬又一个吻落在苏亚亚额间。 “丫头,再等等我,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我一定带你走。” 苏亚亚点点头,深信不疑。一如往常,他不愿说什么时候,那她便不问。他让她等,那她便死等。 “来人,穿衣。” 说话间青黛已沐浴完毕,从木桶里走了出来,光着脚站在地上等着婢女伺候更衣。 苏亚亚侧目看了眼青黛露出的一节光滑细腻的小腿,立刻捂上苏憬视线本就不在那边的双眼,有些吃醋的说道,“不许你看!” 被蒙着双眼的苏憬咧嘴微笑,“好,不看~” 苏憬这一笑,简直笑到苏亚亚的心坎里,总感觉,他的一举一动,都长在让自己心动的点上,大概这就是恋爱的酸臭,苏亚亚真想一天24小时都呆在苏憬身边,真希望两人待在一起的这一刻可以再久一些。 “熄了灯,今天乏得很,你们也都下去。” 青黛穿了睡衣,直直走向木床,拉下床帘准备入睡。 不会,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么可是……她就这样就睡下,她和苏憬要怎样才能出去,总不至于在这里困一晚上。 察觉到苏亚亚的不安,苏憬轻轻在她的背上拍了几下。 “别慌,等她睡着,我们再出去。” 听着苏憬轻声安慰,苏亚亚点点头。 苏憬将一直手臂放到苏亚亚脖子下面,凑到苏亚亚耳边说道,“丫头先睡一会儿,等她睡着我叫你。” 苏亚亚不假思索,侧过身靠在苏憬怀里。 “好。” 苏憬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苏亚亚后背,哄她入睡。 头一次被人像哄小宝宝一般的哄着,苏亚亚顿时困意上头,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朦胧中苏亚亚好像听到外面有鸡鸣之声。 这才什么时候,怎么公鸡就打鸣了,该不会…… 苏亚亚猛然睁开双眼,只见原本漆黑的四周已依稀可见,天就要亮了。 感受到苏亚亚不安的扭动,苏憬也睁开眼来。 “丫头,早。” “早啊苏憬,好像天快亮了,我们怎么办” 苏憬笑笑,在苏亚亚眉间深情一吻,“我们现在出去。” 苏亚亚点点头,此时此刻她心里慌得很,一整夜没有回屋,也不知有没有被人发现,而且若是苏憬出现在这里被别人看到,他会不会有危险…… 苏亚亚慢慢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慢慢爬到床边,苏憬紧跟其后。 此时天色泛白,屋里却依然有些昏暗,苏亚亚一不留神,伸手将青黛的鞋子碰到在地。 一瞬间,苏亚亚紧张到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怎么办,听着青黛在上面翻身的声音,一定是被鞋子倒地的声音吵到了,这可怎么办 苏亚亚回头向苏憬求助,只可惜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苏亚亚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苏憬一把拉回床下。 下一秒,门被推开。 “荣妃,荣妃,天亮了,您该起床了。” 苏亚亚听着上方传来再次翻身的声音,青黛慵懒答道,“知道了。” 完了,这下算是彻底出不去了。苏亚亚有些气恼,自己怎么就睡了一整夜呢,也太不小心了。 大概是苏憬的怀抱太过温暖,不然这样冰冷的地板,自己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别着急,再等等机会。” 似乎苏憬感受到了苏亚亚的不安,一手摸着苏亚亚的秀发,一边在她耳边安慰道。 “嗯。” 眼下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再让我抱抱你。” 苏憬压低了声音在苏亚亚耳边继续说道。 回过神的苏亚亚瞬间红了脸,她可还没有做好可以牙不刷脸不洗就面对苏憬的准备呢,眼下这样两人呆了一夜,心里还真说不好是应该感谢青黛,还是其他什么滋味。 所幸青黛只是稍微打扮,下人就来传,说是王爷有请,一同用早餐。 苏亚亚心中欢喜,这样一来,只要青黛出门,自己和苏憬也便脱困了。 可是转念一想,元默会不会也差人去自己那屋去请自己呢,如果发现屋里没人…… 啧啧啧,苏亚亚打个冷战,不敢多想,眼下走一步算一步。 青黛在屋中磨蹭许久,刚一踏出屋门,苏亚亚后脚就迫不及待的爬了起来。 “哎哟,我这身子骨都僵硬了。” 苏憬也起身,站在苏亚亚身后给她按摩捶背。 看着铜镜中十分般配的两人,苏亚亚心想,大概世间女子所求也不过如此,得一人白首相伴,平淡似水的生活,却也十分难得。 苏憬突然低下身子,将下巴靠在苏亚亚的肩上,询问镜中正出神的苏亚亚。 “好些了么” 苏亚亚回神,点头将苏憬搭在肩上的双手牵起,“嗯嗯,好多了,现在换我帮你按按” 苏憬摇摇头,握着苏亚亚的小手不肯松开。 “丫头,我没事的,”苏憬腾出一只手,理了理苏亚亚有些凌乱的发梢,恋恋不舍的说道,“丫头,我该走了,三日之内,你身边小丫鬟的卖身契一定会回到她身边,这几日你放心游玩便是。” 苏亚亚感觉自己刚刚握在手里的爱情就要溜走,伸手抓了他的袖口,开口撒娇。 “这么快便要走么就不能再陪陪我么” “乖,只要有空我便来看你。” 苏亚亚垂下眼眸,听话的点点头。有时总觉得苏憬就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美好而梦幻,让苏亚亚忍不住的向往,却又害怕他薄如蝉翼的翅膀因为自己轻轻一握而折断。有时苏亚亚也会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欢的是他,还是喜欢他带着自己那种轻松和无拘无束的感觉。 出了屋门,苏憬便和苏亚亚道了别,只一眨眼,空荡的走廊中就剩下苏亚亚一人。 苏亚亚心里空落落的,叹了口气努力提起精神,抬腿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第二十七章 翻车要命 此次出行,元默明显看出苏亚亚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是撮合他与其他人,又是对若若的挑衅一忍再忍。 前几日暗卫来报苏亚亚去过自己书房,也不知从书房中拿走了些什么,反正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她却为此心情愉悦了一整天。后来主动来到自己面前献媚,又设计将几人带了出来,加上用膳时她鬼鬼祟祟爬到桌下的异常举动,元默想不怀疑苏亚亚都难,而且由此推断,她定是从书房中拿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而且如今看来,八成这件宝贝现在已经不在她的手上了。 说来也怪,自己刚把暗卫调离苏亚亚的院子几日,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也不知是该怪自己疏于防守,还是那位对自己的掌控太过可怕…… 昨夜派锦衣暗自回府去打探消息,想必此时也快赶回,元默传了几人用膳,本想再给苏亚亚一个独自调查的机会,可谁知通传的下人竟来禀报苏亚亚并不在屋内。 元默有些生气,为什么她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向着自己低个头,寻求帮助呢。她一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真当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刚走到转角,便遇上这个逃避,衣衫有些凌乱的正主儿,瞧着衣衫和发饰还如昨夜用膳那般,想必一整夜都没有呆在屋里好好休息。 元默很想问一句,她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话到嘴边,元默见着苏亚亚有些慌乱的眼神,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堂堂王妃,是没有衣服换了么,竟给本王丢脸!” 苏亚亚撇撇嘴,不过毕竟此事自己理亏在先,所以只好低着头当乖巧挨训的小透明。 元默见她不仅不辩解,甚至都不知道认个错,瞬间有些烦躁。 元默转过头不想看她那副受气包的小样,只能出声催促道,“怎么,还不快回去换身衣服,是没听明白本王什么意思么” 苏亚亚心中有鬼,把头埋的更低了些,“是,臣妾这就回去更衣。” “磨磨蹭蹭。” 元默看着宛如一只慌张的小兔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解,时而谄媚,时而高调的炫耀自己那一身的本领,时而又卑微如尘埃,这么多种性格,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苏亚亚一路小跑回屋换了衣衫,再打了盆清水洗漱一番,随意在脸上拍了点油,锁上屋门向饭厅走去。 等到饭厅时,大伙儿早已开饭,对于苏亚亚的姗姗来迟,几人习以为常不做理会。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苏亚亚自觉的坐在那个熟悉的角落用膳。 这驿馆不仅晚膳丰富,就连这早餐也是一打一的棒呢,只可惜碍于这么多人的面子,再美味的佳肴也享受不了多少。 “王爷,听说这驿馆附近有一处梅园,昨夜正巧昨夜下了这场大雪,此时正所谓名霜傲雪,满园春色,不如饭后我们一同去看看” 短短一夜,沈冰清已经做足了功课,将这温泉驿馆附近摸了个门清。 元默看了看众人期待的神色,点头应道。 “也好,春色难寻,暗香疏影,本王今日就陪你们去那园中走走,折几枝梅花回来做屋中点缀。” 得到元默的许可,几人纷纷笑逐颜开,只有苏亚亚一人面带疲惫,若有所思。 元默想到锦衣早上来报,说是书房中少了苏亚亚贴身丫鬟的卖身契,想来她二人主仆情深,大约这几日她这反复的行为也是为了她那不起眼的丫鬟,心中对她的不满瞬间少了大半。 元默估摸着,定是她那丫鬟到了试婚年龄,她想为那小丫鬟找个不错的人家,而且区区一个小丫鬟,他王府中还是丢的起的,既然她这般费心,那自己放放手,成全她便是。 “苏亚亚就不用去了。” 苏亚亚本身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既然几人的鞋子都已查过,自己现在巴不得远离她们几人好好休息,等她们玩够了早日回府呢。 只是没想到元默竟然会点名提到自己,苏亚亚压抑内心惊喜,抬头小心翼翼的确认元默的表情。 面色无愠,似乎还有些开心,嗯,应该不是反话。 元默瞧着苏亚亚一副内心窃喜的小表情,冷哼一声故意说道。 “瞧你病恹恹的模样,带着你本王怕扫了兴致,你还是不要去了。” 苏亚亚内心欣喜,乖巧点头,“是。” “王妃姐姐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这驿馆不比王府,姐姐千金之躯,想必住的不太习惯。还好妹妹从宫里带了两床上好的被褥来,这就派人给姐姐送去,姐姐放心,这被褥是皇后姐姐赏给妹妹的,妹妹都不曾舍得用过呢” 沈冰清放下筷子给苏亚亚解围,毕竟面子上她是皇后派来“帮”苏亚亚的。 苏亚亚还未答话,坐在青黛旁边的若若便开口挤兑。这几日每每看到沈冰清和王爷如胶似漆,心中便愤愤不平。此番出游本是想着利用温泉将自己的曼妙身姿好好在王爷面前展示一番,怎奈王爷的心思全都在这个新来的小贱人身上,就连一向宠爱的青黛都受了冷落,若若越想越气,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撒气的好机会。 “妹妹初入王府,有些事怕还不知道,咱们王妃出身那可是相当的平易近人,又怎会对这条件有所挑剔呢再者说来,这驿馆也还是王妃挑的不是” 如今此次出游的目的已经达成,苏亚亚自然不肯再一味惯着她们,近几日尤其是若若,三番五次对自己出言不逊,把自己当她的出气筒,这口气苏亚亚实在是忍了太久。 “既然是皇后娘娘赐给妹妹的,如今再让妹妹割爱,岂不是姐姐太不懂事冰清妹妹这番心意姐姐记下了,只是姐姐这几日身体不适,照顾王爷的事,还要拜托妹妹代劳。” 苏亚亚先是客客气气的回了沈冰清,而后转向若若说道,“若若妹妹是忘了前两日王爷对咱们姐妹几人的教导,让我们莫生事端可我见着妹妹这几日着实调皮得很,妹妹三番五次拿姐姐我的出身做文章,可是在暗示姐姐我这王妃之位让妹妹,让王爷受辱了若是这样,那不妨姐姐将着王妃之位让出来,让给妹妹你来做” 若若听出苏亚亚的不悦,心里也明白最近这几日有些过了,可是损人真的很上瘾,起初苏亚亚没有反驳,若若说着说着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想到这里,若若连忙将身子扭向苏亚亚,脸上堆笑客气说道。 “哎哟姐姐,妹妹是同您开玩笑呢,姐姐不会生气了” 苏亚亚内心翻个白眼,脸上堆起同样的假笑,“怎么会呢,姐姐方才也是在开玩笑呢,妹妹这话反倒像是当真了,”苏亚亚夸张捂嘴,“天呐!妹妹不会真的当真了姐姐这王妃之位可是皇上和皇后亲赐的,姐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任性妄为,违背皇命呀” 看着若若满脸通红,死咬嘴唇,苏亚亚就知道,这招用魔法打败魔法成功了,毕竟那么多年看过的电视剧里,比她茶比她坏的恶毒女配没少见 “够了。” 本在看戏的元默突然出声,面色不悦。 元默将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心里暗道,这死女人,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王府上下无人不知自己最烦别人给他安排人生,可她倒好,竟然公然以此为傲。 自己好心给她做安排,这死女人却反咬一口,真是有些不知好赖。 “都少说两句,若是吃饱了,收拾收拾出发!” 元默起身狠狠瞪了一眼苏亚亚后离身。 几人看着元默离去,也都纷纷起身,只是除了沈冰清,竟无一人向苏亚亚行礼道别。 不打招呼就不打,自己又不缺她们要的旁人的关注。 只是可惜了这一大桌的八珍玉食,都还没怎么动过呢,可不能浪费,毕竟这里厨子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想到这里,苏亚亚在桌上磕磕筷子,翘起二郎腿,开开心心将自己喜欢的几样都端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了起来。 饱餐一顿,苏亚亚回屋准备补个觉。软塌暖被,苏亚亚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昨夜枕着苏憬手臂听着他安稳的呼吸的暧昧气氛,这才分离片刻,自己已经有些想他了…… 可不知怎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阻挠着苏亚亚,让她心有愧疚,惴惴不安。 苏亚亚越想越难受,索性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反正睡不着,苏亚亚决定去泡个温泉,昨日自己为了查证没有机会去,今日正好四下无人,自己包场岂不美滋滋,想到这里,苏亚亚随手拿了件衣服匆匆赶往温泉。 这南梁之最果然名不虚传,雾汽氤氲,进入泉中,可见清澈见底,水波粼粼,热气腾腾,望着四周白雪皑皑,真可谓快活似神仙。 苏亚亚闭目养神,只在泉中呆了片刻,便感觉泡去了全身乏力,现在骨软筋酥,苏亚亚索性找了条帕子遮住双眼,仰面享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亚亚隐约听着有个很轻的脚步,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慢慢向着自己走来。 苏亚亚在这温泉里泡的正有些倦怠,此刻只露个肩膀在水面上。 如今元默和其他三位去了梅园,那来者一定是自己心中想念的那位咯 那脚步轻轻,直到停在苏亚亚身后,然后是衣袍落在雪地的声音,他大该是蹲在自己身后。 苏亚亚内心欢喜,唇角轻扬,十分期待的问道,“苏憬” 苏亚亚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丝异样的气氛,正待苏亚亚准备睁眼查看,只听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质问道。 “你竟和他还有联系!” 第二十八章 能不能放我走? 犹如晴天霹雳,苏亚亚瞬间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错愕转头。 怎么会是他,他现在不应该在梅园和那几个美人儿在赏花调情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亚亚看着此刻正似笑非笑的元默,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现在一定非常生气,虽然他方才的那句话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以这么长时间苏亚亚对他的了解,他此刻面无表情的面孔下,一定蕴藏着疾风暴雨。 苏亚亚猜的没错,元默是在压抑着愤怒等她一个解释,但见她神情闪烁,迟迟不肯开口,只能出声追问道。 “怎么,爱妃不准备同本王解释解释” 短短的瞬间,苏亚亚心中闪过无数借口,但一个谎言往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维系,苏亚亚突然有些乏了,不想欺骗他。 “元默,能不能放我走” 元默瞳孔为不可见的颤抖了几分,瞬间迸发出千万条令人寒颤的冷光,他微薄的嘴唇轻轻颤抖,声音中无不透漏着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苏亚亚扶着泉中石头的手微微用力,轻轻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能不能放我走放我离开王府” 元默突然站起身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苏亚亚并没有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委屈和痛楚,只是被他突然起身的动作吓得差点滑倒在温泉中。 元默大笑,可他的声音却没有一丝起伏,宛如万丈寒冰。 “好,很好,你想要离开本王,为什么!” 既然开了头,不如就趁今天的机会讲个清楚。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甚至还有些恨我,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如今你只需随便找个什么暴毙之类的借口放我走,留你和青黛她们白头到老不是更好,何苦要留下我折磨自己呢” 元默冷笑着侧目,眼神荒凉而落寞。 “折磨你怎知是折磨”元默伸手指指梅园的方向,不可置信询问道,“她们几人同你说的” “难道不是么你日日要我早起做你的车夫让我受尽折辱,你罚我为全府做饭,你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差点断气,这难道不是折磨么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你愿意放我走,成全我,我依然会感激你。” 元默此刻感觉胸膛就快要被人活生生的撕裂开,就如同母妃仙逝时那般,这无形的痛让他有些窒息,有些晕眩,就连说出的话,也都有气无力了几分。 元默心中悲凉,原来她只当我在惩罚她,原来她在心中从未记着我的好,原来她那些笑容,全都是虚情假意…… 此时苏亚亚看着极度压抑和克制的元默,心中渐渐没了底气,尽管泡在温热的泉水中,苏亚亚依然觉得后背发凉。 “本王说过,你生是我宣王府中的人,死,也是我宣王府的魂。离开你休想!” 隔着氤氲的水汽,苏亚亚有些看不清元默此刻的表情,也正因为这样,苏亚亚才敢鼓起勇气再次劝说道,“放眼南梁,心悦王爷想要嫁给王爷的女子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才貌双全,七窍玲珑之人。若是你需要,我可以为你引荐,直到你选到满意之人,我再离开,可以么” 元默极力遏制,双眉紧皱。她居然还想帮自己挑选小妾!这么说来,前几日带沈冰清回府,八成是这个女人为了给自己制造退路故意而为。 他内心悲叹,元默啊元默,亏得当初你还担心她是不是受了皇后的胁迫,原来真正被耍的团团转的人只有自己一个。 如今她口口声声说要自己放过她,放她离开,元默越想越气,终于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本王方才说了,你休想!” 见着元默这般难以沟通,苏亚亚恐惧之外夹带些许愤怒,她心中明白,这个话题只要开了头,便没有退路,此时若是再坚持一下,便多一分成功的可能。 “为什么你明明不爱我,而我心中也没有你,你为什么不肯放我走难不成是因为你那无处安放的占有欲” 苏亚亚清清脆脆几个字,犹如拉满弓的箭,一字一字射在元默心间,叫元默痛苦万分,一时间耳边苏亚亚那句“心中没有你”不断在放大,在重复。 元默收回方才那只将青石板砸的粉碎的手,顾不得鲜血直流,紧紧握了拳,四指在掌间扣出四个血洞。 他将声音放轻,放缓,有些自嘲的问道,“那你说说,若我放你走,你准备去哪里和你口中那个苏憬一起,对么” 苏亚亚心里没底,不知道元默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内心已经动摇。 不过此刻肯定不能大大方方的承认的,毕竟名义上自己也算是他的正妻,戴绿帽子这件事怕是天下没有男人可以接受的。 “我只想要自由,下一步想要去哪里,做什么,还没有想好。” 元默冷笑,语气冷漠,充满嫌弃鄙夷之意。 “你到现在还不愿同本王说实话。” 苏亚亚不知道元默对苏憬的事了解多少,但凭开头那一句“你们还有联系”不难看出,元默一定是知道苏憬的。至于他为什么一直没有用这件事情来为难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视而不见,苏亚亚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你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你可还记得,你是本王的女人” 元默的三连问问的苏亚亚有些心虚,她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像是虚伪的解释,而这样的拉锯,完全不能解决他俩之间的问题。 “元默,你先冷静一点好么,我承认我的某些做法对你造成了伤害,是我对不起你,我道歉。咱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的,也许在我失忆之前,我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但是之前那段记忆我真的再也找不回来,所以,我们可以和解么你我之间并无情意,不如就此别过,各自寻找各自想要的生活……” 元默肝胆欲碎,这女人真当伶牙俐齿,如今竟然天不怕地不怕的直呼本王大名,真当是脑子坏掉了。 元默怒极反笑,指着苏亚亚的鼻子质问道。 “苏亚亚啊苏亚亚,本王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这般的不知廉耻!” 苏亚亚对于他这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沟通的做法很是头疼,很明显,他完全没有听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只在方才那些话里挑选他自己想得到的信息。 苏亚亚决定让他冷静片刻,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你和那苏憬,到哪一步了” 听到苏憬两个字从元默口中说出,苏亚亚莫名的心慌,她下意识的在泉中倒退了几步,想要拉远和元默的距离。 “好!你不说本王现在就把那苏憬抓来,在你面前千刀万剐!” “不要!” 苏亚亚激动上前大声制止道,虽然苏憬从未说起,但他的日子一定很艰难,若是元默动用各方势力想要捉拿苏憬,苏亚亚心中实在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后果。 元默此时的双眸中好似有熊熊火焰,他的双眉几乎快要拧在一起,他缓缓站起身,抬起那只血流不止的右手一把将自己外袍撕裂扔在一边,忽而跳入泉中。 “你想做什么!” 苏亚亚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突然脚下一滑,仰面向着温泉倒去。 元默大步上前,一只手伸到苏亚亚身后,掐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扶了起来。 紧接着,元默另一只手解开上身的里衣扔到一边,掐着苏亚亚的脖子将她送到自己面前,带着愤怒狠狠的吻在苏亚亚唇上。 苏亚亚有些慌乱,连忙伸手撑在元默将要压过来的胸膛,只可惜两人力量悬殊,苏亚亚这点小小的力气在元默看来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你是不是怪本王冷落了你若是这样,今日本王便将这几年的亏欠全都补给你!” 苏亚亚大惊失色,拼命挣扎想要护住自己的衣衫,慌乱之中苏亚亚在元默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上划出无数伤口。 “不要!求你……” 苏亚亚终于忍不住开始呜咽,眼泪簌簌的划过脸庞落在元默手臂,又落在水光涟漪的泉水上。 见她哭,元默有些迟疑,下一秒忽而瞥见她凌乱的衣衫之下露出的那颗鲜红入血的守宫砂。 一瞬间,元默有些心软,原本禁锢着苏亚亚的手稍微减了些力度。 苏亚亚得空挣脱,却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入泉中。或许是在泉中泡久了有些乏力,也或许是方才为了挣脱元默的束缚有些太过拼命,此时苏亚亚倒在泉中挣扎不起,只能任由温热的泉水充斥她的口鼻。 救救我…… 我还不想死…… 苏亚亚仰面看着元默稳站如山,看着他眼神冷漠握紧双拳任由自己在水中挣扎,苏亚亚心中明白,此刻他巴不得自己死掉,又怎会出手相救。 听着耳边朦胧的水声,苏亚亚大脑一片空白,眼神逐渐迷离。 大概这场王妃体验游戏终于要结束了……只是自己还未曾同苏憬好好的道个别,只是自己答应欢欢的事情还没有做到…… 元默本想对她小做惩戒,没想只是犹豫片刻,泉水中的苏亚亚逐渐安静了下来。他心中谩骂了几句不中用的东西,却还是一把将苏亚亚从泉底拉起,重重的摔向一边。 原本已经有些迷离的苏亚亚突然感受到周身刺骨的冰寒,那种冰冷瞬间让苏亚亚清醒过来,身体好像撞到什么东西,胸口热血翻涌,一口夹杂着泉水的血喷了出来。 苏亚亚睁眼,发现自己正衣不蔽体的倒在假山旁,微微抬头,只见元默正背对着自己,他那魁梧而充满肌肉线条的背上几乎满是伤痕,那些伤痕似乎正无声的诉说着他战神的名号名不虚传。 终究是他救了自己。 元默没有转身,压抑而低沉的咆哮道。 “还不快滚!” 第二十九章 内伤 苏亚亚伸手遮住重要部位,吃力的踉跄爬起,几步快跑至一旁的红木衣架,一把抓过自己衣服披在身上,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跌跌撞撞逃离这让她心中畏惧的温泉。 元默就是个魔鬼,冲动,任性,暴戾,不可理喻,无法沟通,苏亚亚实在烦透了他,真希望早点可以脱离他的掌控获得自由。 一路逃命,苏亚亚渐渐觉得胸腔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她努力保持清醒想要快点跑回小屋。 终于,苏亚亚一把推开虚掩着的屋门,一松手,原本披在肩上的衣衫滑落在屋门,她来不及换下湿漉漉的衣衫便一把拉开床尾叠的整齐的被窝躲了进去。 周身还未感受到棉被的温暖,那撕心裂肺的痛便从内而外传递开来,痛的让苏亚亚紧咬双唇,环保双臂的手指在手臂上深深掐出几个血印。 想必是元默将自己从泉中甩出的时候太过用力,这般疼痛怕是伤及了内脏,苏亚亚一边疼的发抖,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复盘刚刚发生的一切。 细细想来,还是需要先明白元默不同意自己离开的根本原因,才好对症下药。反正如今已经和他摊牌,那便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那些近来所计划的事,要加快速度了,毕竟元默喜怒无常,拖久了恐生事端。 咚咚咚。 “王妃,王妃您在么王爷吩咐准备要启程了,奴婢特来通传。” 这个元默,还真当是不可理喻,这才过了多久便要匆忙启程,苏亚亚在心里暗骂了几句,真想任性一次,不管不顾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王妃” 听着门外陌生的声音催促,苏亚亚裹着被子,刚要说话,一开口却是几声猛咳。 “王妃,您怎么样奴婢可方便进来” 苏亚亚撑在床沿,几乎是用尽全力虚弱回答道,“进来。” 门外的婢女应了声轻轻推开门,拾起苏亚亚丢在地上的底衫叠好了放在一边,踱步走至苏亚亚面前,见着床边一摊水渍,又见着苏亚亚湿漉漉的头发,十分有眼力见的拿过方巾为苏亚亚擦拭。 “奴婢小青,是沈妃娘娘派来伺候王妃的。王妃您尽管歇着,等奴婢将您的头发擦干,再为您整理您的随身物品。” 小青看了眼苏亚亚脖子上有些发红的勒痕,懂事的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早在只听就听闻宣王妃不得宠,没想到这日子过得如同她们做奴婢的一般。 听着苏亚亚接连不断的咳嗽,小青腾出一只手轻轻为苏亚亚拍背。 谁知小青这轻轻一掌,竟拍的苏亚亚吐出一口血来。 她神色慌张,接连退后几步跪倒在地,头也不抬颤抖着声音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苏亚亚惨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从被子中腾出一只手擦掉唇角的鲜血。 “起来……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怪你咳咳咳……” 小青叩谢,随即麻溜儿的起身拿起掉落在床沿的方巾为苏亚亚擦拭唇角,紧接着又倒了杯热水双手捧着递给苏亚亚,苏亚亚只喝了一口便递了回来。 小青双手稳稳的接过,眼光却又瞟见苏亚亚潮湿的里衣。 小青立刻走到衣柜跟前,翻出一套干净的里衣双手呈给苏亚亚。 “王妃,天寒地冻,小心风寒,还请王妃爱惜自己的身体,尽快换下浸湿的衣衫。” 可真是个伶俐的人儿,苏亚亚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却迟迟不肯松开披在身上的被子。 虽说同为女人,但苏亚亚着实有些不适应别人看着她换衣服,或者由别人为她更换这些贴身衣物。 小青见状,主动请示道。 “王妃,可否先让奴婢去为您整理行装” 苏亚亚点点头,对小青这般激灵深感欣慰。 小青背对着自己手脚麻利的整理衣柜,苏亚亚这才转过身将小青递来的里衣换上。大约是听着床上没了动静,小青又从衣柜里抱出一床厚厚的棉被。 一边收拾了苏亚亚换下的里衣,一边将棉被放在苏亚亚身旁。 “王妃,奴婢看着这床棉被似乎更厚实一些,不如您盖着这床棉被再休息片刻,待奴婢这边收拾完,再来为您梳妆。” 苏亚亚着实有些困,身上的疼痛更是让她有些恍惚,苏亚亚任由小青为自己换上干净厚实的棉被,侧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亚亚渐渐觉得周身发烫,应该是发烧了,医者难自医,更何况此时苏亚亚实在有些打不起精神。 “王妃,奴婢都已经整理好了,前厅那边王爷派人来催,王妃,让奴婢来帮您梳妆。” 苏亚亚很清晰的可以听到小青在说什么,她很想回答一句好,但这眼皮很沉,沉到完全抬不起来。 “王妃” 小青上前,只见苏亚亚紧闭双眼面如土灰,唇色惨白,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看着十分痛苦的样子,小青瞬间有些着急,壮着胆子轻轻推了推苏亚亚。 “王妃王妃” 见苏亚亚不做回答,小青心里明白王妃定然是病的厉害,正要跑去请大夫,却见此时大门一把被人推开。 门外之人大步流星,夹带着屋外刺骨的寒风闯了进来,他几步冲到苏亚亚窗前,一把将被子中缩成一团的小人儿拎了起来,他凌冽的双眸故意忽视她此刻的惨状,只大声质问道。 “苏亚亚!你好大的架子,非要本王亲自过来你才肯动身是不是!” 苏亚亚离开了刚躺热乎的棉被,单薄的身体微不可见的抖了几下,她努力睁大双眼,气若游丝的答道。 “我没有……” 元默无意顾忌她的言语,此时此刻只想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她身上。 小青本想上前为苏亚亚说两句话,却被元默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既然你这么不想做本王的王妃,那从今日起,就来当本王的贴身侍女罢了!总之,你给本王记住,你苏亚亚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宣王府!” 苏亚亚怒目园睁,一时间气急,胸口又是一阵翻涌。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再这般不配合,便等着给你那贴身侍女和苏憬收尸!” 也不等苏亚亚回答,元默一把将她扔回床上转身离开。 见着苏亚亚受不得寒风,小青跟上前重新管好屋门,几部小跑回苏亚亚身边出声安慰。 “王妃,您还好么小青能为您做些什么” 苏亚亚再次吐出憋在胸腔的一口鲜血,十分吃力的抬起双眸,对着立在一旁的小青笑了笑。 “来帮我更衣。” 小青伸手擦去苏亚亚唇边的血迹,搀扶着苏亚亚来到梳妆台前,帮苏亚亚倒了一杯热水,转身迅速挑选了件最厚的衣衫为苏亚亚穿上,又手脚麻利的微苏亚亚梳了个简约而不简单的发髻,再将披风为苏亚亚系上,一手提起早已整理好的行礼,一手握着为苏亚亚准备的方巾,掺着苏亚亚走出屋。 苏亚亚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屋外的长廊上,看着这熟悉的景色不由内心感叹,来时短短几步路,如今却不得不拼尽全力才能走到驿馆门前,可见身体健康才是一切拼搏的根本,若是没了健康,还怎么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过数十步路,苏亚亚已经走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走至驿馆门前,抬眼一看,浩浩荡荡的车马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苏亚亚一人启程,只是这车马仿佛比来时少了几辆…… 见着苏亚亚由下人搀扶着出来,元默手握缰绳调转马头向着二人走来。 “吁” 元默停在门前,他身穿墨色披风,面色冰冷,此时正用鼻孔正对着两人,言语冰冷惜字如金。 他微微扬起下巴对着小青说道,“你,回你主子身边去。” 小青本想将苏亚亚的包裹带在身边,只听元默命令道,“将东西放下!” 小青只得将包裹放下,恭恭敬敬向着王爷、苏亚亚行了礼,这才几步一回头的走上沈冰清的马车。 此时门口只留苏亚亚一人,元默瞟了一眼,将手中缰绳扔给她,自己握上马鞍前的扶手,“你,来给本王牵马。” 苏亚亚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时刻提醒自己,不能睡,为了欢欢为了苏憬,要坚持! 她伸手拎起脚边的包裹,另一只手牵过垂在眼前的缰绳,全然不顾其他几辆马车上旁人的眼光,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如同刀割。 元默显然对她“敷衍”的行为十分不满,不断出声催促道,“快点,若是误了用膳,今晚便将你那丫鬟蒸了给大家尝尝!” 苏亚亚咬着唇,用尽全力加快脚步,只是刚走出几步,身体的疼痛便让她大汗淋漓,苏亚亚听不出元默方才那句话的真假,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拿她的性命做赌。 骑马跟在元默身后的锦衣于心不忍,多次想要出声劝说,却被元默一句莫管闲事堵了回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苏亚亚只觉得自己精疲力竭。漫天的白雪纷纷扬扬的飘下,飘在那本就银装素裹的古树上,飘在白雪皑皑的屋檐上,也飘在苏亚亚潮红的脸颊上,她来不及擦掉瞬间在脸上融化的积雪,几次滑到在路边,元默都催促她快点起来赶路。 “快点!本王的话听不懂么!” 他又在催了,苏亚亚努力加快步伐,但这身体实在不听自己的使唤。 苏亚亚意识很清楚,但双腿好似挂了沉重的沙袋般抬不起来。 元默见状,手中高举皮鞭重重挥下,他本想抽在苏亚亚身后的包裹上给她一点警示。 不曾想,与此同时,苏亚亚肩上的包裹正好滑落在地。 元默想要收回手中的皮鞭已经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素来最为得意的紫金皮鞭瞬间抽裂了苏亚亚的衣衫,原本吹弹可破的背上顿时鲜血横流。 苏亚亚闷哼一声,单薄的身影在暴风雪中摇曳了几下,不曾回头。 元默心中懊悔,但见此时身后一行人都在看着自己,只得狠下心咬牙威胁道,“再不快些,皮鞭伺候!” 一行人马安静的可怕,苏亚亚分明听到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她轻笑了下,顾不得捡起掉落的行囊,继续麻木的拉着缰绳前进。 元默紧盯着苏亚亚裸露的后背,又催促了几次。苏亚亚好像感觉自己对身上的疼痛有些麻木,似乎那刺骨的疼痛渐渐远离她的身躯,身后嘈杂的马车行进声也渐渐模糊,她仿佛身轻如燕,脚步像是踩在云端那般轻巧,但是,不知怎么,这天地忽然旋转,变成了天为床地位被…… “苏亚亚!” “嫂子!” “王妃!” 几声朦胧的呼喊变成了苏亚亚在清醒时最后的记忆,她只是太累了,她现在想要睡一觉…… 第三十章 原主 “你不该这样对他。” 谁谁在说话这声音怎么听着这般熟悉 苏亚亚努力睁开双眼,只见四周宛如星河璀璨,空荡无边。 这是在哪里是在做梦么 “他其实很不容易。” 苏亚亚这下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分明是来自自己身后,苏亚亚转身,瞧见不远处一个和自己样貌相似但却神色各异的女子。 苏亚亚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体态轻盈,苏亚亚没有细想,快步走到那名女子面前,却发现,她们二人何止是相似,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嘛! “你是谁” 她举止端庄,眉目清秀,双手端在腰间,听到苏亚亚询问,伸出一只手轻轻在苏亚亚身上点了一下,不疾不徐说道,“我就是苏亚亚,名副其实的宣王妃。” 苏亚亚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尖追问道,“你说什么你就是那个本欺负的很惨的原主不不不,等一下,我是在做梦!这不应该是一场spy游戏么难不成……这游戏里的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不不不,你等我理一下思路……” 见着苏亚亚抓耳挠腮,她唇角上扬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苏亚亚发问。 “如果你是真实存在,那我来到的这个世界,岂不是相当于平行宇宙的存在,可是这里的文明这里的思想这里的一切分明落后了好几千年。倘若这真存在平行宇宙,那……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开局又为何给我自由选择的权力” 苏亚亚越想越觉得说不通,只得向着另一个她走近了几步,稍作停顿追问到,“那倘若我当初选择了皇后,或者女皇,那岂不是在这个世界里,你的身份就不像现在一般是个受气包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你软弱,而是……算了算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我们先聊正事儿,或者倘若当初我选择的不是智慧、美貌和权力,而是比如财富、幸运之类的选项,那岂不是这个世界里你的性格也会全然不同那也不对啊,我又怎么可能决定你之前十几年的人生呢” 苏亚亚自觉找到了此段对话中的漏洞,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游戏,这就是一场游戏而已。 面对苏亚亚有些咄咄逼人的追问,她始终泰然自若,一副玉软花柔,人淡如菊的姿态。 她耐心的等着苏亚亚说完,才缓缓开口。 “你不会的。” 苏亚亚不解,什么不会她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如同你刚才所说,你并不会选择女皇或者皇后;至于那些选项,你也一定会选择如今所选。” 苏亚亚不解,她怎会这般笃定。 “为什么” 她笑得泰然自若,“正如同数月前你与王爷在温泉中决裂的那一日,那日是果,而你来到这个你自称为异世的这一年的种种是因。有因必有果,所以我方才说,你当初并不会选择王妃之外的其他选项。” 苏亚亚确定说她说的都是普通话,而且说得都是中文,但怎么连起来,却有些听不明白了呢。 “千千万万个过去的点滴造就了如今的你,所以时空即给了你选择的权力,也在冥冥之中帮你做好了决定。” 苏亚亚皱着眉摇摇头,“我不信,我只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她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方才你说,数月前” 她点点头,“是的,你已经沉睡了数月有余,今日我来,便是为了叫醒你,告诉你逃避只是徒劳,有些事情你终须面对。” “我没有逃避!” 她看着苏亚亚,不反驳,也不赞同。 苏亚亚回想起之前两人的对话,不解道,“方才你说他很不容易,他是谁元默么” 她点点头,“你不该如此称呼他,他是你的夫,你的天,你应该尊敬他,仰慕他。” 对此苏亚亚不多做解释,到底是几千年思想的差距,她向来相信人生而平等,在一段关系中更是要平等才能久远,不过这个话题说来话长,眼下苏亚亚并不准备给她灌输这个思想。 “可是我并不喜欢他,我早已心有所属。而且,元默也不喜欢我,他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也不缺我一个,我现在只希望他能放过我,我们各自生活。” 苏亚亚思来想去,这般解释应该算是委婉了。 “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能一生顺遂,元默他位高权重,正所谓在其位谋其职,他作为带兵打仗的大将军,身后是万千百姓,他自然很不容易,所以我敬佩他,感激他,但这并不能成为他可以随意欺辱我的理由。” 很显然苏亚亚这番话并没有说服她,但她似乎并无心与苏亚亚争辩。 “你知道的,我说的并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苏亚亚追问,“我感觉,你和我之前了解到的不太一样。” “无妨,现在这是属于你的人生,你要做怎样的选择我无权干预,只是想要提醒几句而已。“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你认为宣王妃应该是怎样的人懦弱,胆小,任人欺凌” 虽然苏亚亚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她轻笑,举止悠然自若,“无妨,我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有一点我想要你知道,和王爷这段情缘,是我求来的。” 苏亚亚震惊。 “不是说,是皇上和皇后强行做的安排” 她摇头。 “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 “慢慢探索才更有意思,不是么” 苏亚亚点点头,知道她关于王爷的话题不愿多说,毕竟那是她和王爷两个人之间的回忆。苏亚亚转念一想,那不问王爷,问其他人总行了 “那这几个月,可有发生什么事欢欢和……和苏憬,都还好么” 只可惜她不愿多说,对着苏亚亚伸手一拂,“若想知道,便尽快苏醒。” 苏亚亚还想再问些什么,忽而一道强光闪过,苏亚亚被晃得有些睁不开双眼,四周的星辰开始天旋地转,苏亚亚一阵晕眩,突然失去意识。 “王妃,您终于醒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苏亚亚一睁眼,只见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寝殿,四周都是陌生的婢女。 什么情况怎的,又重来一次 其中一个婢女对着另外一位说道,“快,快去禀报王爷!” 得,还是一样的台词。 片刻,熟悉的敲门声响起,苏亚亚整理衣衫,看向门口,一时间竟猜不到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嫂嫂!您终于醒了!” 木门被推开,元哲身穿墨绿色单衣劲直走了进来,看到苏亚亚此刻正站在地上,激动的从一旁衣架取下披风为她披上。 “这……” 苏亚亚心中有太多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元哲肩头的一朵小小的白色花瓣上,她伸出手,指着那纯白的花瓣问道。 “现在是什么季节” 元哲伸手拍了拍肩头的花瓣,伸手接过婢女新烹的茶,熟练的翻起方桌上扣着的小杯,为苏亚亚倒了半盏,面带笑意的回答。 “嫂嫂,现在已是夏初,嫂嫂放心,太医马上就来为嫂嫂把脉!” 原来自己已经沉睡了这么久,记得最后的意识,还停留在漫天白雪那时呢。 苏亚亚抓住元哲话中的重点,“太医” “嗯!嫂嫂如今住在我这大殿里,因为我尚未婚配,所以目前还住在皇宫呢。” 元哲这一番善意的解释着实让苏亚亚大吃一惊,她脚步踉跄退了半寸,心中思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嫂嫂放心,如今在皇宫里,元默哥哥是万万不敢随意闯来将嫂嫂带走的,此番嫂嫂苏醒,我并未将消息传给元默哥哥,所以嫂嫂尽管安心的住在这宫里便可,嫂嫂想住多久都可以” 苏亚亚扶额,元默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弟弟,这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让她一个已经成婚的王妃重新住回皇宫,还是另一位王爷的殿中,这都不仅仅是于理不合的问题了好么…… “其实……要不……” 苏亚亚不知道该怎样组织语言,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够让她头疼的。 “嫂嫂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这里很方便的。” 思来想去,苏亚亚决定直奔主题。 “要不你送我回去!” “这个……”元哲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接过苏亚亚喝完的茶杯,又重新倒了一杯递给苏亚亚。 “嫂嫂怕是回不去了……” “为啥” 苏亚亚感觉自己十分口渴,大约是刚苏醒的原因,此时若不是碍着面子,真想直接将那茶壶拿来一饮而尽。 “因为……因为我已经向元默哥哥提亲了。” 提亲和谁提好像宣王府还没有试婚女子,难不成他这是看上了哪位婢女,可别是欢欢呀,我们欢欢可是早已心有所属。 “元哲看上我们府里哪一位了呢” 苏亚亚这一问,将眼前这位身高一米八问了个大红脸,他略带羞涩的看了看苏亚亚,三番五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瞧着他这番模样,苏亚亚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真的看上欢欢了! “嫂嫂,不如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总之近期内您回不去元默哥哥那边了……” 苏亚亚跟着点点头,也好,留下来虽然不合礼数,但没准儿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改变元哲的想法,毕竟欢欢早已心悦廖慕凡,为了能在一起,欢欢做了不少努力,如果就这样放弃,着实太过可惜。 “这么说,嫂嫂算是同意留下来了” 元哲眼里放光,喜悦之情油然而生,就连语气也轻快了起来。 “暂时,暂时。” 苏亚亚更正道。 “嗯嗯!”元哲用力点头,只要她肯留下就是好的,“嫂嫂,我可以称呼你亚亚么” 元默这位弟弟她之前可是见识过的,称呼都随着他的心而来,苏亚亚认为一时的更正并不能扭转他这个对于称呼的混乱四维,所以毫不在意的点点头,都随他。 “亚亚大病初愈,还是躺着休息,算着时间太医也快来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不过晚饭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我们一同用膳可好” 客随主便,苏亚亚点头。 得到苏亚亚的肯定回答,元哲这才放心离开。 第三十一章 主仆二人重逢 “王爷,十九王爷又来了……” 听到锦衣传报,元默正在翻阅古籍的手稍有停顿,他的目光缓缓上移,微皱的眉头透露出心中的不满。 “请。” 得了王爷的命令,锦衣向外穿递消息。自从半年前十九王爷将他们王妃劫走之后,他便三天一登门,五天一拜访,现下十九王爷几乎都要将他们府里的下人都认全了……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十九王爷看起来心情极好,一路走来一路对着下人问好。 “早啊小红!” “早啊小黑!” “忙着呢阿花!” “嘿!乔乔,你最近又胖了,是不是伙食不错啊” “哟!锦衣,怎么还出来亲自接本王了呢,不用不用,下次别接了啊!你们宣王府啊,本王挺熟,是万万不会迷路的。” 锦衣脸上大写着无语,心里嘀咕要不是不愿意看到待会儿这两位神仙打架,谁愿意站在门口当柱子。 尽管心中这么想,锦衣面儿上依然十分恭敬为十九王爷打开了书房的门。 “嗨哥哥,近来可好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死哥哥了。” 元哲一进门便直奔书案去,夸张的伸出手臂想要拥抱元默。 唰。 元默一把折扇挡在元哲胸前。 “说,今日来又为何事” 似乎是常年被拒绝,元哲也不恼,自顾自的走到茶桌前打开茶壶看了看,神色略有不满的放回原处,又走至门口将书房的门打开一个小缝。 “锦衣,来来来,给本王重新沏一壶茉莉花茶来,你们主子这茶我喝不惯。” 锦衣内心鄙夷,“是。” “哎!等等!再给我打包一些香酥玫瑰饼,待会我要带走。” 锦衣更加无语,这十九王爷真把自己不当外人…… 不过,锦衣有些疑惑,十九王爷向来不爱这些小点心,今日怎么想起要从他们府上打包了呢,而且这香酥玫瑰饼,似乎听着有些耳熟…… 还不等锦衣回答,元哲重新关上屋门。怡然自得的坐回茶桌前等着上茶。 “哥哥,元哲想同您谈一笔生意。” 元默挑眉,“哦本王竟不知,元哲有何底气要和本王谈生意” “哥哥,元哲自然知道哥哥近来是烦透了元哲的,如今弟弟想要向哥哥讨一个人,若哥哥点头,弟弟今后一定不会不请自来,怎么样” “要谁” “嘿嘿,哥哥先同意我才会讲。” 元默见怪不怪,对于他的无理取闹视而不见。 “你当本王真想听” “哥,别这样呀,我其实就想要你们王府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婢女。哥哥府上的婢女成千上万,应该不会和弟弟我计较这一个不起眼的小婢女。” 听闻元哲一席话,元默心中已经有了大概,正巧这时元哲要的茶点也呈了上来。 “不知何时元哲竟换了口味,看上我府中婢女了” 元哲摸着脑袋不做辩解,随元默怎样开玩笑,今日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人带走。 “昨日掳我宣王府王妃,今日上门讨我府上的婢女,不知元哲明日是不是要将我这宣王府搬空呢” “不不不,”元哲连连摆手,“若是哥哥答应,我保证,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登门拜访,所以……哥哥这是准了么” 元默瞥了眼打包的严实的香酥玫瑰饼,不假思索道,“准。” “得嘞!” 元哲喜笑颜开,生怕元默反悔,一把抓了桌上的玫瑰饼冲了出去。 傍晚时分。 苏亚亚在餐桌前等了又等,毕竟自己是来这里做客的,主人还未到,自己先动筷子总归不太好。 看着桌上的佳肴热了一遍又一遍,苏亚亚不禁有些怀疑,这不靠谱的元哲是不是忘了和自己约了晚饭。 好不容易听着门口有了动静,苏亚亚端起熟练的笑容,只听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妃!” 苏亚亚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呐!她没看错,来的这人真的是欢欢么欢欢不应该在宣王府的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哲紧随欢欢身后,见着主仆二人相拥而泣,伸手示意下人们都出去给她们一些空间。 “王妃!您怎么样……呜呜呜可算见到您了,欢欢还以为……还以为呜呜呜呜……” 欢欢泣不成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抹在了苏亚亚衣服上。 “欢欢,咳咳咳,你快要勒死我了……” “嘿嘿……对不起王妃……我,我实在太想您了……” 欢欢又哭又笑,松开苏亚亚扯着她的衣袖左右看了好半天,突然又哭了起来,“王妃,欢欢不在您身边,您都瘦了,是不是这里吃的不习惯啊。” “没有没有,我这不今天刚苏醒嘛。欢欢你怎么也瘦了,是不是我不在,宣王府那些人为难你” 欢欢将脑袋摇成拨浪鼓,拉着苏亚亚又哭又笑的。 “他们并没有为难欢欢,只是将咱们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撤走了,就剩奴婢一个人。王妃您是知道的,欢欢其实并不喜欢人多,他们都走了还好呢,奴婢心中欢喜着呢。” 苏亚亚在欢欢脸上掐了一把,满脸心疼,“你呀” “对了王妃,奴婢听闻您筋脉寸断,现下怎么样了可有留下什么病根么您走了这么久会不会觉得累要不您还是卧床休息,欢欢来喂您吃饭。”欢欢一扭头,正巧看到了满桌子的鸡鸭鱼肉,眉头一皱也不管二人在的位置,出口便说道,“王妃大病初愈,怎么能吃这些油腻的事物呢,她们可真是不懂得照顾人!” 苏亚亚连忙辩解,“不是的不是的,这些都是我主动要求做的,今日本想着要答谢元哲数月的照顾之恩,才准备了这些呢。” 欢欢迟疑的点点头,更正道,“那王妃也不可以吃这些,王妃您等着,欢欢去给您做些清淡合您口味的饭菜来。” 说着,也不顾苏亚亚的拉扯,直直将木门打开。 欢欢错不及防,差点撞到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元哲身边。 好在元哲身手敏捷,瞬间跳出一步开外,就伸手扶了重心不稳差点摔倒的欢欢。 “欢欢姑娘,进屋。饭菜本王已吩咐下人重新做好了,若是不嫌弃,一同进屋尝尝。” 欢欢瞧了一眼身后整整齐齐站了两排端着饭菜的宫女,一想到方才自己口出狂言,瞬间红了脸。 元哲站在门口,伸手直指屋内,“请,本王听说两位向来都在一张桌上用餐,既然你是本王特意从宣王府请来的,那自当尊重二位之前的生活习惯。” 元哲一抬手,身后两排宫女依次进门,将早已凉透的饭菜全部换成了清单又营养的汤食素菜。 苏亚亚见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举起桌上斟满清水的小杯说道,“王爷恩情,苏亚亚没齿难忘,今日以水代酒先谢过王爷,今后若有需要,苏亚亚定全力以赴!” 元哲正色,同样举杯回敬,“亚亚严重了,说来也怪我,竟不知亚亚在元默哥哥那过得竟是这般非人的日子,若是我早些察觉,定当早日救亚亚与水火之中。” 欢欢在一旁听着元哲一口一个“我”,一口一个“亚亚”,嘴角逐渐上扬,一副我磕到了的小表情。 苏亚亚也觉得元哲的话也有些不妥,但想到元哲向来是个洒脱不羁的性子,便一笑而过。 “只是眼下还有个棘手的问题……” 苏亚亚好奇道,“什么问题” 元哲看了眼不谙世事的主仆二人,欲言又止,“亚亚需与元默哥哥和离,才能……才能……” “才能恢复自由之身” 欢欢习惯了没大没小,没有深思的话张口既来。 元哲有些懊恼,却也只能连连点头,“对,自由之身。” “这个……” “莫非亚亚并没有想要与元默哥哥和离” 苏亚亚瞬间摇头摆手,“怎么可能!若能离开他,我求之不得呢!” 元哲听完,呢喃细语,“那就好……” “若是我们可以在这世间自由来去,”欢欢若有所思,“王妃您当初不是一心想要开店做生意的嘛,等您拿到和离书,欢欢陪您一起闯荡天涯,一起在这南梁找寻属于咱俩的一片天地” 苏亚亚点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欢欢……你的……” 当着元哲的面,苏亚亚实在不知怎么开这个口,但欢欢心领神会,从怀里一把掏出那张泛黄的纸张,兴冲冲的对着苏亚亚说道,“王妃可是再说这个说来也奇怪,自从王妃那日被十九王爷救走后,欢欢日日阴郁哭泣,不知什么时候,这样卖身契竟然又回到了欢欢房间。都怪欢欢不好,若是那日能好生看管,王妃后面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眼见着欢欢眼泪又要落下来,苏亚亚将袖中手帕递去,“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是没有这一遭,咱们姐妹俩什么时候才能从宣王府抽身呢。” 欢欢跟着苏亚亚的节奏,点点头表示认同。 “方才听闻亚亚想要开店,不知是否开一家做服饰的店铺” 苏亚亚有些诧异,“不知王爷何出此言” “那日宫女为亚亚换下干净衣衫,元哲见着亚亚的外袍非同一般,便拿去宫中绣房想要缝补一二,但绣房见了这外袍无不惊讶,这外袍竟然轻薄而温暖,款式新颖别致,十分博人耳目。故而元哲猜测亚亚这店铺生意,是否要与这冬衣有关呢” 听闻元哲一席话,苏亚亚心中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心中扔惴惴不安,再次询问道,“元哲是说,宫中绣娘对那件衣服颇为赞赏” 要知道,向来宫中佳品都是南梁所追寻的潮流趋势,所以若能得宫中绣娘一句夸奖,等同于宣告苏亚亚的冬衣定会在南梁大卖,并且算来如今只是夏初,已经给了苏亚亚足够的准备时间。 现下初步的想法已经形成,最最棘手的便是…… 第三十二章 坦白身份 “可是……” 元哲见着主仆二人转喜为忧,欢欢还在吞吞吐吐,忍不住询问道。 “二位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也许元哲可以出手相助呢。” 苏亚亚原本不想和皇族的人扯上太多关系,但目前自己的险境并未摆脱,若是能有个底气十足的后台相助,自然才能顺利迈出第一步。而眼下看来,求助元哲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想到这里,苏亚亚开口说道。 “说来亚亚还真有一事想要寻求十九王爷帮助,如今我主仆二人逃离宣王府,空有奇思妙想却身无旁物。因此苏亚亚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十九王爷可以祝我二人一臂之力” 元哲点点头,原来是囊中羞涩。 “恰好,我元哲胸无大志,旁的有些难说,但最不缺的就是资金,亚亚需要多少,尽管同元哲讲便是。” 苏亚亚点点头,“多谢十九王爷倾囊相助,但苏亚亚绝不会亏了元哲这份心意,不如……就按照年利率4作为利息每月付息,可好” 元哲一听,乐了,虽然早就知道苏亚亚稀奇古怪的心思很多,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想法。 “亚亚不必客气的,这钱是我主动并且十分愿意借给你们的。” 苏亚亚摆摆手,“不不不,一码归一码,元哲愿意借钱给我二人,我苏亚亚已经是感激不尽,若元哲分文不收,才叫我心有不安呢,这钱呀,我反而用着心里不踏实了呢。” 元哲笑笑,“那好,元哲悉听尊便” “亚亚还有一事相求……” 元哲极为豪放,总觉得冥冥之中遇到了一个极其有意思的人,这样优秀的女子,他元哲真当不想错过。 “亚亚但说无妨” “既然想要做些生意,留在宫中多有不便,亚亚想……” 苏亚亚欲言又止,一时间摸不清元哲心里想法,不敢贸然提出要离宫而去。 元哲也是个通透之人,听到苏亚亚这么说,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亚亚是想要在宫外寻一处院子,当做临时落脚之处” 苏亚亚小心翼翼的点点头,生怕元哲会拒绝。 谁知元哲纸扇一摇,咧着嘴说道,“好说!明日我就去求皇帝哥哥赐我几座院子,皇帝哥哥向来对元哲大方,想必这次也是有求必应的。” 苏亚亚心中一紧,感情这元哲和皇上极为亲近,那必然和元默心有嫌隙…… “其实……我们只需小小一间即可,并不需要多么奢侈的院落的……” “别呀,亚亚好歹现在还是王妃的身份,倘若随便寻一间什么院子,哪里能配的上王妃的身份呢” 苏亚亚继续循循善诱,“我迟早是要同宣王和离的,而且,此番做生意,亚亚不想被别人说是依靠王公贵族的背景才能施展拳脚,亚亚只想通过自己的本领好好的创出一片天地的。” “如此……”元哲稍有迟疑。 “况且亚亚想着,既要发展这冬衣的买卖,定然会广招人手,日后再加以培训,训练,还需寻出一件像样的库房来,此般,想来太奢侈的院子并不是上上选择。” 元哲终于被苏亚亚说动,但也给出条件。 “好,但作为你的投资人,我有两点要求。” 苏亚亚点点头,心中暗暗祈祷可别提什么太过分的要求才好…… 谁知元哲笑笑,看着苏亚亚说道,“第一,亚亚大病初愈,需在宫里好生休养,直到宫中太医确认亚亚身体并无大碍才可离开。” 苏亚亚点点头,这个好说。 “第二,在亚亚与元默哥哥和离之前,不可以女装示人。” 如今世人皆知她那日是被元哲抢来宫中,若是以如今的身份去到外面,别说选址开店,只怕还没走几步,就会被元默的人掳了回去,与其说元哲是在要求自己,不妨说他是在暗中保护自己。 如此想来,苏亚亚点点头,答应了元哲第二个条件。 深夜。 元哲本想给欢欢单独安排一间屋子,但拗不过两人手拉着手有说不完的闲话,元哲看出两人有些话碍于他不方便讲,于是饭后随便寻了个什么借口抽身而退。 元哲前脚刚走,欢欢便拉着苏亚亚确认道,“王妃,十九王爷该不会对你有想法” 苏亚亚连忙捂上欢欢这张不安分的小嘴,四处查看过后才出声责怪。 “你这张嘴呀,可要学着小心点。十九王爷如今没有成家,毕竟是生活在宫里的,万一我们有哪句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只怕你我二人怎么死的都不明白呢!” “怎么会欢欢看十九王爷分明对王妃十分袒护,要比宣王好一万倍呢!”欢欢在寝殿走了几步,“而且就连这寝殿都如此奢华,真是叫欢欢叹为观止呢!” 苏亚亚伸手在欢欢腰间轻轻掐了一把,威胁道,“你个小妮子,不如我和元哲说说让他收了你,这一辈子都可以尽享这荣华富贵呢!” 欢欢被苏亚亚掐的咯咯直笑,连忙出声求饶,“哎哟哎哟,我不敢了不敢了,不说了还不行嘛欢欢这辈子可是非廖神医不嫁的” 苏亚亚见好就收,方才一把过去几乎都能摸着欢欢的骨头,想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这丫头没少吃苦。 “这还差不多对了!说到廖慕凡,我这一躺数月可真是错过了不少消息呢,你和廖慕凡发展到哪一步了呢” 说道这个,欢欢立马乖了下来,一脸娇羞说道,“真得感谢王妃那时日日默写的药方,但是欢欢也不知王妃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生怕那盒子中的秘方不够用,于是啊,后来同廖神医商量好了一周给他一张药方。” “那他同意了” 欢欢点点头,言语中数不尽的喜悦。 “嗯呢,所幸廖神医并未多说什么。不然他要多问几句,只怕欢欢就要露馅了呢!” “哈哈,怎么会呢我们欢欢那么机智,肯定会随机应变的啦只可惜如今你跟着我住在宫里,怕是没有机会溜出宫同你的廖神医相见了呢。” 听到这里,欢欢忍不住捂唇偷笑。 “王妃,其实欢欢在跟着十九王爷出府之前,擅自做主,偷偷做了一件事。” 苏亚亚见着欢欢如此神秘,连忙追问道,“什么事儿快同我说说。” “不说不说不说,等什么时候王妃和欢欢能出宫自由来去,欢欢才会说。” “好啊你个小妮子,数月不见胆子越来越肥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哈哈哈!欢欢也要有小秘密!这件事只有时机成熟才能同王妃说,今日王妃就算掐死欢欢,欢欢也不说” 两人的欢声笑语隔着木门传的很远,元哲站在远处的树下,听着两人爽朗又肆意的笑声,忍不住跟着唇角上扬…… 接下来的几日,苏亚亚极为配合,该吃药吃药,该把脉把脉,日日期待着可以早日得到太医的肯定,能出宫干一番大事业去。 终于,刚得到了太医的应允,苏亚亚便迫不及待地将消息告诉了元哲,元哲本想陪着二人一同去选址,但苏亚亚百般劝阻,为了不扫二人的兴致,元哲只好派人暗中跟随,若有异动,也可以第一时间加以保护。 苏亚亚二人做男子装扮,由元哲的马车一路护送出宫。 小丫头好奇宫中景象,一路趴在车帘处偷偷观望外面,马车还没走出宫门,欢欢的腰已经累得有些酸痛。 “王妃,这宫里真的好大呀!马车走了半天竟还没有到宫门口呢!” 苏亚亚点点头,自有记忆以来,苏亚亚入宫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以前只觉得皇后的寝殿离宫门远,今日走一趟,才知宫中还有更远的地方。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皇宫竟然如此之大呢。” “哎王妃怎会说这样的话,欢欢听闻,您不是在宫中长大的么” 话音刚落,欢欢顿时感到不妙。王妃向来不喜欢王府几位说她的从前,今日自己怎么这般不小心,竟捡着王妃不爱听的说呢。 “王妃对不起。” 欢欢转过身低着头乖巧认错。 苏亚亚有些纳闷,“怎么了呢,怎么突然向我道歉” “欢欢不该提王妃的伤心事,请王妃责罚。” “什么伤心事怎么还突然就见外了呢,你这小心思如今怎么这么多呀。” 苏亚亚瞧着欢欢认真的模样,后知后觉她在为什么道歉。 “明白了明白了,嗨欢欢你别放在心上,这件事我原本也不在意的。从前在王府中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只是碍于这王妃的身份,总不能叫其他几个随意的欺负到我头上去,眼下我知道你并不是同她们一样的意思,所以不会责怪你的,放心啦” 欢欢再三确认苏亚亚的神情,看着苏亚亚满脸的不懈,这才放下心来。 “王妃和之前……真是大不相同了呢。” 听着欢欢呢喃自语,苏亚亚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欢欢,如果我说我不是苏亚亚,你信么” 欢欢抬起迷茫的大眼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王妃您……不是王妃的话,那您是谁” “准确的说,我是苏亚亚,但不是你们口中的王妃,我来自一个科技发达的地方,只是正巧和你们的王妃长相相似,姓名一样而已。” 显然这几句话欢欢并不能完全消化,索性懵懵懂懂的愣在那里不动了。 “我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如今你已经拿到了你的身份证明,如若你想离开去过自己的生活,我也可以帮你。” 虽说别的话欢欢没有理解,但显然最后一句是听明白了。 只见她眼泪夺眶而出,哭着扑通一声跪倒在马车上。 “呜呜呜王妃!您是不是不要欢欢了……” 第三十三章 选址 这回轮到苏亚亚有些凌乱。 自己分明是将主动选择的权利交到她手上,怎么再她看来,却成了自己要抛弃她呢。 苏亚亚连忙将欢欢扶起,眼下还有外人驾着马车呢,这里也的确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还是先安抚欢欢,等寻着机会再好好和她解释好了。 “哎呀怎么我离开数月,欢欢比以前还爱哭了呢。我并不是要抛弃欢欢的意思呀,我的意思是,我们欢欢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呀,莫不是欢欢不想嫁给你的廖神医,而是想陪着我一辈子了么” 欢欢听闻,抹抹眼泪重新坐了下来。 “王妃当真不是要赶奴婢走” “当真!” “呜呜呜,王妃可不可以不要在杜撰什么奇奇怪怪的故事来欺骗欢欢了,欢欢这辈子都不要离开王妃,啊不,除了能和廖神医在一起,欢欢坚决不离开王妃!” 苏亚亚扶额,好,自己鼓起勇气说的实话,她居然当故事听了…… 马车离开宫门并未做停歇,一路走走停停,大约是这闹市繁华,她们的马车又比寻常马车更大一些,所以行走极为不易。 按照之前的规划,马车最终停在繁华的酒馆之前,苏亚亚二人下了这辆豪华马车佯装进店吃酒,片刻之后,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停在酒馆门前,接了二人直奔南边而去。 这几日虽待在宫里无处可去,但正也给了苏亚亚充分考虑的时间。 马车一路向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按照苏亚亚的吩咐停在城南一处。 下了马车,欢欢左顾右盼,看着街边两旁小表情有些失落,“王妃,欢欢不明白,既然是要开店,而且是宫中秀坊都大为称赞的衣物,为何不将店铺开在靠近皇宫一些的北边为何您要在这南北交汇之处寻一家店铺” 苏亚亚背着手呼吸着这宫外的新鲜空气,对着欢欢神秘一笑,“在外面要叫我扶苏公子咯不知欢欢可还记得,上次我们做这羽绒服时,选的是哪里的鸭子” 欢欢几乎不假思索便答出,“自然是从城南买入的,”说完,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王……扶苏公子是想要节约成本是么” 苏亚亚笑着点头,又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羽绒服饰,能使用到的时节只有一年中的四分之一,若是将店铺开在北边,租金和人工成本必然会很高,届时只怕我们想要盈利难上加难。而这边,地处城南城北之间,即方便从城南购入便宜而优质的鸭绒,又可给城南穷苦百姓一个挣钱养家的机会,最重要的,这里的租金是北边三分之一不到。所以呀,思来想去,我还是想要在这附近寻一处店铺租下来,最好是那种后面连着住宅和院落的店铺,这样我们还可以住在这里。” 听闻苏亚亚一席话,欢欢爱慕赞赏的眼光更是从苏亚亚身上难以移开,尤其是听到那句“可以住在这里”,欢欢更是喜笑颜开,这次是真的,真的可以离开那个充满束缚之地,两人通过自己的奋斗,开始向往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不知欢欢在梦里梦到过多少次,如今触手可得,欢欢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天呐扶苏公子您也太厉害了!这些问题都是欢欢之前从未考虑过得,能跟着您,欢欢真是太幸福啦!” 苏亚亚学着元哲那般,将手中折扇抬起,轻轻在欢欢额头点了一下,得意道,“少拍马屁” 两人边走边看,这条街随没有北边繁华,但往来人群形色各异,有北边来逛个新鲜的,也有城南来讨生活的穷苦百姓;至于街的两边,也大都是一些档位中等的酒楼,饭馆,当然也有不少游商小贩。 要在这样的地方选一间符合苏亚亚要求的店铺,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因为这边大都是寻常人家自己经营的店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地理位置相当不错的,早已被转租出去。 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两人走的筋疲力尽之时,终于看到一处挂着“出售”的牌子。 欢欢上前拍了好一阵门,都未见有人前来响应,就在两人想要放弃之时,旁边店家出来个伙计问道。 “两位公子可是想买下这件铺子” 苏亚亚点点头,“正有此意。” “听闻这户人家前些日子家中老人突然生了病,因此举家搬迁回老家了,钥匙我这边倒是有一把,二位公子可以先随着我一同进去参观一下,若是真想买下,只怕二位公子还需南下一趟,亲自问那店家买下这铺子的地契。” 苏亚亚点点头,“无妨,若是铺子合适,走这一趟倒也合适。不知您什么时候方便,带我们二人进去参观一下呢” 伙计看了一眼自家铺中仅仅有序的样子,扭头说道,“现在即可,二位请稍等,我回去拿钥匙。” 不出片刻,伙计原路返回,拿着钥匙将店铺的木门打开。 木门打开的瞬间,满屋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几人连连后退。 待尘埃落定,苏亚亚朝里面一看,地段是个好地段,只是这里面的设施大都比较陈旧,怕是这些家具全都用不得。 伙计指指里面,“二位请,这店铺连着后院,后院十分之大,有水有树,场地空旷,家具设施一应俱全,二位若是不嫌弃,只需稍稍打扫即可。” 苏亚亚点点头,和欢欢绕过前厅向后走去,穿过长廊,便是空旷的庭院,这庭院修的中规中矩,一旁还有小桥流水,只可惜许久没有人修理,现如今杂草横生。 苏亚亚再往后走去,只见这院落修建的小屋极多,这院中除了家具有些老化,其他的屋檐门窗,都还是说得过去的。 苏亚亚对这院落颇为满意,转头询问道,“不知您可否知道,这院子售价多少” “1500两。” 此时几只鸟儿自远处飞来,不约而同停在一旁树梢上,叽叽喳喳了几句,便围着树梢嬉闹了起来。 苏亚亚瞧着这般景象,不由唇齿轻笑,她对着伙计点点头,虽不言语,眼神却停在那几只小鸟身上久久不愿离去。 伙计见着苏亚亚似乎对着院落有兴趣,便递上一张纸条接着说道,“两位公子,这纸条上便是当初这户主人离开时留下的地址。我店里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两位可以再多看看,稍后将钥匙送去隔壁即可。” “不必了,多谢您,我们这两日便启程去寻这院子的主人,以后我们便要是邻居了,还望今后多多照顾” 欢欢懂事上前的将几两碎银放入伙计手中。 伙计看向手中,犹豫片刻询问道,“不知两位公子将这店铺和院子盘下,是要做些什么生意” 苏亚亚笑笑,“我们准备做一些服饰生意,自然是不会与您家生意相冲突的。” 小伙计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碎银踏实的揣入兜中。 “如此,我叫宋兴,今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寻我” 苏亚亚与宋兴一路寒暄,宋兴还十分贴心的和苏亚亚讲了几句原先这院子的主人的爱好。和宋兴分别后,苏亚亚即刻启程,带着欢欢回宫准备此次出行。 宣王府内。 原本平日里充满嬉笑的小院此时正大门紧闭,远远望去,只得看见那颗屹立在院中的小树露了个枝头出来。如今虽已是六月天,但元默经过之时,却正好有一片树叶落下。 元默伸手接过,淡然的向小院望了一眼,本想松手将它一把扔下,但下一秒,却还是握在手中。 锦衣摸不透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始终压不下心中的疑惑,思来想去,终于斗胆问出,“王爷,您是怎么知道王妃已经苏醒了呢” 元默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叹方才落下的叶子有些不识时务珍惜这美好的初夏。 “你当元哲为何要欢欢和那玫瑰饼。” 锦衣恍然大悟,“那玫瑰饼是王妃喜爱之物,而欢欢又是王妃的贴身婢女,十九王爷那日上门,定是因为王妃苏醒了!” 锦衣越说越激动,他们可爱的王妃总算苏醒了,自家主子已经很久没个笑脸了,虽说之前王妃总惹王爷生气,但不难看出,王爷因为王妃变了许多,想到这里,锦衣忍不住出声问道,“王爷,要不要属下安排一番,将王妃请回府来” “不必。”元默言语淡漠,“本王见着她就碍事。” 锦衣给自己嘴巴上了锁,乖巧的跟在元默身后。 只是平日里若是王爷有事,向来都是找人通传廖公子,如今这般大老远的跑来,还不都是为了能看一眼对面院门紧闭的王妃住所,就是嘴上不承认罢了…… 两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穿过小桥,就来到了廖公子的院门处。 下人将院门推开弓着身子迎接,元默却止了脚步,忽而走至河边松开手中的落叶。 小小的叶子挣脱了元默的手掌,轻快的落在潺潺溪水上,一只笨鱼儿似乎是将它当做下人投喂的食物,开心的追随而来,又跟着小叶儿一路南下,渐渐消失在元默的视线中。 “锦衣。” “属下在。” “将王妃旁边的店铺盘下来,”元默有些犹豫,又补了一句,“做的隐蔽些。” 第三十四章 出游 “公子!我们真的出来了真的离开都城了” 自从出了城门,欢欢一直掀着车帘歪着脖子看着车外的风景,一刻都未曾回头。 “是呀我们终于出来了” 苏亚亚心中也十分喜悦,这番出行,她二人婉谢了元哲想要派人跟随的提议,欢欢那小心思她怎能不知,当听到元哲想要派几位高手随从的时候,她那紧张的小表情让苏亚亚简直要笑出声。 苏亚亚为了不显山不露水,就连马车都未用元哲安排的,而是花了十两银子从街头雇了一辆。随行物品也大都是从街头采买的,毕竟要想从宫里带些东西出来,容易引火上身。 “哇这城外的风景真好呀!就连空气都是甜甜的” “嘿嘿,”车夫看了看着周边杂草横生,古木参天的景象,开口询问道,“两位公子怕是不常出门的人,这野外风景虽好,但这虫蚁也不少,老夫这里有一瓶驱虫药,就当是送给两位的见面礼!” 欢欢接过车夫递进来的小药瓶,谨慎的递给苏亚亚。 苏亚亚轻轻拧开一个小口,右手在空中轻轻扇了几下,这气味令人神清气爽,闻着气味,似乎有金银花、艾叶、紫苏、丁香、薄荷,再细细闻去,还有若隐若现的陈皮和菖蒲和白芷的味道。 苏亚亚朝着欢欢点点头,欢欢这才开口道谢,“谢谢老伯,我们二人的确很少外出,如今见着这景色新奇,若是耽误了车程还望老伯不要见怪。” 那车夫并未回头,但苏亚亚试药的举动似乎并没有逃过车夫的眼睛。 他放缓了步伐驾着马车前进,又嘿嘿一笑说道,“两位放心,老夫并无恶意,算来老夫家的大孙子也同两位公子这般年纪,只可惜他常年在外谋生很少回家。如今老夫见着两位公子,便想到了我那大孙子……若是两位公子不赶时间,此番我们可以绕路经过一片大海,只是需要多耽搁一天的时间,两位可愿前往” “大海” 欢欢终于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满脸期待的看向苏亚亚。 苏亚亚忍俊不禁,这丫头虽然不开口,但这想法已经完完全全写在脸上。此番出行虽然是带有目的,但总归不差这一两天,想来欢欢自小到大受尽委屈,今后若是开了店只怕更是要忙碌,如今得闲,正巧带着她走走,放松放松。 “那就麻烦您,带我们兄弟二人去一趟海边” 马车不知道颠簸了多久,终于在黄昏之时赶到了海边。 马车刚刚停稳,欢欢便第一个从马车上冲了下来,虽然伸手准备搀扶苏亚亚,但这脑袋却撇到海边,咧着嘴笑个不停。 “好啦好啦,我这边没有问题的,想去玩便去” “好嘞!” 得了苏亚亚的首肯,欢欢撒丫子向着海边跑去。 她那欢快的背影,让苏亚亚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第一次见到大海,也是如她这般的兴奋,喜悦,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温热的沙滩,想要扑进无边的海水…… 说话间车夫已经将马儿卸下,栓在不远处树下,向着苏亚亚走来。 “嘿嘿,你们两人尽管玩耍,不碍事的,老夫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两位休息够了随时来唤老夫就行。” “多谢老伯,不知附近可有什么客栈或是寻常人家” 车夫摆摆手,寻了处礁石席地而坐,“没有的没有的,这条路老夫常走,约莫十里外有个破庙,两位公子若是想休息,晚上可以停在那边,若是想要赶路,老夫也可为两位驾车夜行。” 苏亚亚望了一眼车夫神色疲惫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这么大年纪依旧为了生活整日奔波在路上,想到这里,苏亚亚连连说道,“我们此趟出行并不赶时间,今晚我们就在前方小庙稍作休息,夜间赶路总是不安全的。” 车夫点点头,“也好,老夫都听两位公子安排。” “那您暂且休息,我同我那顽皮的弟弟去海边玩玩,晚一些回来找老伯” 车夫点点头,换了个姿势闭目休息。 苏亚亚抬眼望去,此时天海相接,落日的余晖浩浩荡荡撒满整片大海,海面上风平浪静,只有水波微微荡漾,远处几只小渔船上有人影摇晃,想必一定是收获满满。 不远处小小的礁石上正摆着欢欢歪歪扭扭的鞋子,而欢欢,正卷着裤腿弯着腰在水中摸着什么。见到苏亚亚正往自己这边走来,开心的举起手臂挥舞着,“公子,快来呀!这里有好多贝壳!” 苏亚亚笑着点头,加快脚步小跑了过去。 见到苏亚亚来到身边,欢欢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王妃,忍了一天叫您公子,我都要憋坏了呢!王妃您快看!欢欢找了很多漂亮的贝壳呢!回头啊,我要将这些贝壳都清洗干净,给王妃做一串手串,余下的再给我自己也做一串手串!” 这个小丫头,可真是时时刻刻的想着自己。苏亚亚也脱了鞋子扔在一边,“好呀!那我也要来捡贝壳!我们看看谁捡的最多最好看!我们一起挑里面最好看的贝壳做手串若是今日收获颇多,不如我们那铺子索性就改行做一个首饰铺子,欢欢这么心灵手巧,我相信欢欢做出来的贝壳手串一定可以大卖呢!我们欢欢离富甲一方,可就差一个小小的贝壳哦” “对对对!若是欢欢有钱了,一定买一件大大的院子,再找五十个……哦不!找一百个下人来侍奉王妃!或者我们一起顾辆马车游山玩水,走到哪里玩到哪里呀!” “嗯这个想法好是好,不过……”苏亚亚莞尔一笑,双手掬起一捧清澈的海水向欢欢泼去,“你的廖神医怎么办不要廖神医了么哈哈哈哈!” 被泼了一身水的欢欢尖叫一声,手中的贝壳可跌落一地。一时间欢欢忘了尊卑贵贱,也舀起水向苏亚亚泼去。 “怎么会我们和王妃一起生活!到时候留最大的屋子给王妃住着,廖神医每日外出挣钱,欢欢陪您闲聊逗闷!我们要养您一辈子!” 苏亚亚连连摆手,却被欢欢撩起的水拍了一身。 “我才不要当你们俩的电灯泡呢!到时候你们两人你侬我侬,天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真是烦都烦要烦死了!” “哈哈哈哈!那若是将苏憬一起接来呢!白日里让他二人外出挣钱,王妃和我就在家里带孩子,等着他俩回来我们一起把酒言欢” “为什么不是白日里我们出去经营我们的店铺,让他两人在家里看着孩子做家务” “噗哈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伴着夕阳的余晖洒满整片海面。两人玩累了,抓了鱼在海边架了火烤着。 此时温度还不算冷,两人围着火炉烤着湿透了裙摆,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 “王妃,您说此刻廖神医在做些什么呢会不会还在看医书” 苏亚亚轻笑出声,“怎么,刚出了城就开始想他啦你那木头神医,没准儿正在酒楼左拥右抱,花天酒地哦!” “王妃您讨厌!廖神医才不是那样的人王妃您知道么,您离开的这几个月里,别人见了欢欢都躲着走,只有廖神医会主动上前问一句,近来可好,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不在的日子里,廖神医给了我莫大的温暖,暖到有时候欢欢都在想,他是不是也对我有一些好感……” “唉……那段日子,真是苦了你……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可以堂堂正正脱离两位王爷,我就将店铺转给你,若是廖慕凡对你也有意,那我们的产业就当做你的嫁妆,到时候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欢欢双手托着膝盖,语气有些迟疑,“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 “会啊!你看,之前我们不是说要帮你想方设法拿到身份凭证,如今这个小目标也不实现了么对了……上回说到一半,后来你拿到卖身契后,又是怎样去官府那里要来你的身份凭证的” 欢欢伸手翻动一下被火烤的滋滋作响的鱼儿,回到道,“王妃为何这样问难道不是王妃安排苏憬苏公子帮欢欢办理的一切么” “苏憬那日他只说,在三日之内会帮我们找回卖身契,后来这身份凭证,竟也是他帮忙办理的么” 欢欢摇摇头,“欢欢说不准,欢欢记得,那个时候先是卖身契莫名的回到欢欢房间,后过了两日,有天夜里欢欢正在熟睡,只听有人在欢欢的窗子边敲了两下。当时欢欢想去开窗查看,只听那人说,‘不必开窗,明日午后王府后门,已安排了人带着你去办理身份凭证。‘欢欢照做,果然第二日,便有个陌生人带着欢欢去了官府。欢欢隐约记得,那个陌生人背着我拿出了一个什么令牌,后来就连官府的人都对欢欢十分客气呢。” “令牌……”不知怎的,苏亚亚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想法让苏亚亚有些不安,仔细想想,应该不会是他的,毕竟他从不知道自己与欢欢的谋划,并且也没有理由帮她们。 “是呀,那日拿到身份凭证,欢欢还未道谢,那个陌生人便消失在街上了。那时候欢欢很想拿着身份凭证去找王妃,但又不知道如何进宫,思来想去,只能回到王府等着王妃消息了……” 苏亚亚点点头,“如今你既然出来了,就不必再烦心那些过去的事情。话说我离开之后,苏憬可来找过我 欢欢有些犹豫,抬头略带担心的望了一眼苏亚亚,“许是欢欢睡得早,苏憬公子来过未曾察觉……” 原来他从未找到自己…… 苏亚亚有些失落,那份失落更甚担忧。多么希望前不久救下自己的是苏憬,如果真是那样,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过上想要的生活了呢…… 欢欢见着苏亚亚一言不发,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翻动着烤鱼大眼睛不听得偷瞄苏亚亚。 苏亚亚自然看出了欢欢的担忧,迅速调整状态,站起身抖了两下裙摆说道,“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去叫醒老伯,我们吃几口,赶去不远处的小庙休息一晚再走” 第三十五章 多管闲事 闹市不远处,一条青石板路铺满整条大街,这街上的人家屈指可数,可见这围墙内的院落之大,苏亚亚两人按着宋兴给的地址寻去,终于在一扇青玄色的宅门前停了下来。 两只怒目圆睁的石狮正直挺挺的蹲坐在木门前,一对高高竖起的大耳仿佛正倾听着过路人的闲聊,裂开的大嘴中露出几颗锋利的牙齿。低头一看,还有一只小小的石狮爬在其中一只石狮的脚上,与其他两只石狮不同,它的样貌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欢欢上前扣门,半响才有个家丁模样的人开了门。 “两位是” “我们从都城来,想盘下您家在都城的院子,烦请您通报一下” 家丁点点头,木门重新被关上。稍稍一会儿,门重新被打开。 “两位请随我来。” 苏亚亚和欢欢点头跟上,那家丁走的极快,步下生风,但却没有一点脚步声。 “此刻我家老爷正有些要事,两位请随我到大厅等候。” “多谢。” 苏亚亚喝着下人端来的茶点,等待之余和欢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公子,”欢欢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厮,低声说道,“怎么等了这么久还没有人来,该不会是不愿意卖给我们” 苏亚亚瞥了一眼,“别瞎说,咱们再等等。” 欢欢哦了一声乖乖坐好,只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外面有人来。 苏亚亚喝着茶,细细嗅来,身边总有若隐若现的檀香味,甚是好闻。一旁镂空的雕花窗透下点点光斑,似也点缀了暗黑色的地面。向外望去,院中正中央有一片小小的池塘,几朵白色的荷花总池塘中探出头来,正随着清风摇曳。 苏亚亚站起身走至门口,和小厮打了个招呼,便走向小池塘。 “公子,我们是要回去么” “不啊,我们去赏荷。” “赏荷” 欢欢见着苏亚亚这般闲庭信步,也跟着走了过来,只是如今她心中越来越急,倘若这买卖成了,她俩人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要欠下1500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呐!倘若这买卖不成,那王妃怕是又要重新选址,只是王妃最中意的地方已经没有其他店铺转让,所以也就意味着,她们两人就要花更多的钱去选址…… “嗯,你瞧这才六月初,荷花都已盛开,真是好美的景色呀。” 欢欢有些坐立不安,跟在苏亚亚身后一直踱步碎碎念,仿佛待会儿要与人谈判的不是淡定的苏亚亚,而是自己一般。 “公子,您当真一点都不急欢欢心里真是紧张的不得了,您说万一,万一待会儿谈不好可怎么办” 苏亚亚一把拉过转的头昏脑涨的欢欢,让她站在自己身侧一同赏鱼。 “好啦好啦,别慌。快看这些肥嘟嘟的锦鲤,我们走到哪里它们就追到哪里,可见是被人喂惯了的,多可爱呀” 欢欢看了一眼池塘,依旧心事重重放松不下来。 “嗯嗯是挺可爱,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们也养好多好多,然后天天投喂,也让它们追着我们走。” “欢欢,瞧着荷花,我突然想起一句诗来。” “什么诗” “荷露坠,翠烟轻,拔刺游鱼几处惊。” 欢欢还未开口询问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只听身后传来稳重而又沧桑的一句,“好诗!” 苏亚亚回头,只见来着中年模样,着一身深棕色长袍,几只翠竹绣在衣摆之处,掺着几根白丝的发髻高高束起,虽行色匆匆,但气息平稳谈吐自如。 这大概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了。 “多谢夸奖,想必您就是宋兴口中所说的,气宇轩昂卓尔不凡的张伯” 对方笑的谦逊而温和,“哈哈哈,小公子好口才,只是宋兴那小兄弟可是讲不出这番话来。不错,正是在下,小公子此番前来,可是想要盘下我那院子” 被对方一语道破,苏亚亚也不做作,反而点点头,直入主题,“没错,我们兄弟二人诚心想要盘下您在都城的那间院子,以来想寻找一个落脚之处,二来想做点什么小买卖维持生计。” 张伯伸手再次邀请苏亚亚二人前往大厅,一边笑着打趣道,“哦不知宋兴小兄弟可有和两位提起过张某心中的价位那院子虽然暂时空闲,但张某也不想轻易割舍,毕竟那也曾是在下拼搏了半生才换来的一席之地。” 苏亚亚随着张伯重新进入大厅,重新坐下,张伯的意思她又怎能不明白,大概是见着她们两人衣着平平,怕自己开口同他讲价。 苏亚亚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们兄弟二人因人而异,若是对方爽快,我们也是爽快之人。” 张伯轻笑,右手端起小厮重新奉上的新茶,左手捻着盖子轻轻呼了呼,“好一个爽快之人!那便如当初张某同宋兴说的价格一般,不知小公子可能接受” 苏亚亚不疾不徐端起茶盏浅尝一口,嗯,虽然自己算不上什么懂茶之人,但这茶,味道似乎不如王府。 “成交!” 张伯显然有些怀疑,再次出声提醒道,“小公子可要想清楚咯那1500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若是这桩买卖谈成,可断然没有后悔的余地。” 苏亚亚自然是将那“1500两”听得真真切切,如今见着张伯迟疑,缓缓放下茶杯,正视对方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知张伯何时有时间,我们将这手续走完” 这张伯做生意做了大半载,自以为看人很准,但现在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这两人面容清秀,瞧着十分稚嫩,可这一千多两的院子居然丝毫都不与自己讲价还价。张伯再次悄无声息的将二人上下打量一番,只见两人周身没有什么奢侈的物件饰品,也不曾佩戴什么象征身份的玉佩之类,这二人的身份张伯实在难以判断。 思来想去,张伯决定再次探探虚实。 “呵呵,方才两位小公子还说只是想要做做小生意,可两位如此出手阔绰,实在是令张某大开眼界呐!” 苏亚亚笑笑,心中暗道他还是信不过自己。 欢欢听着,只以为是张伯有意反悔,想多要些银子,“张伯不知,其实我们二人是像朋友借了银子,我们一心想要施展拳脚,怎奈囊中羞涩……” 张伯被欢欢这一番话成功吸引,笑着问道,“哦不知两位小公子想要做什么生意竟能引得两位即使是借钱也要做,张某把话说在前面,若是要做些什么风月生意,张某是万万不会将院子卖给你们二人的。” “我们准备做一些服装生意,旁门歪道,我们兄弟二人自然是不屑于沾染的。” 张伯点点头,“如此甚好,那……” “老爷!” 张伯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慌张而来的小厮打断,后者见着大厅中还有贵客,自然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弯着身子向着苏亚亚二人行了礼,又快步走至张伯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张伯脸色突变,猛然起身的动作差点带翻了茶盏。 张伯努力调整气息,双手抱拳对着苏亚亚说道,“实在抱歉,张某家中突然有些急事,还望两位稍等片刻,张某去去就来。” 苏亚亚起身回敬,“张伯请便。” 苏亚亚话音刚落,张伯便急匆匆出了门,大厅之中又剩下了苏亚亚和欢欢二人。 “公子,他这就把我们扔在这里了” 苏亚亚叹口气,“等等,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欢欢有些无聊站起身在大厅走动,突然看到府中有些怪异的举动,快步跑到苏亚亚耳边低语,“公子,我刚刚瞧着有两个人跑出门,看起来很急迫的样子。” 苏亚亚也朝着大厅外望去,只见方才那扇紧闭的大门此刻正虚掩着,不知是什么急事,能让十分稳重的一家人竟能慌了手脚。 想到这里,苏亚亚走到门口询问道,“不知今日是否不赶巧,家中老人可是病重” 那小厮显然是没想到苏亚亚一个外人居然能知道他们府中老人得病的事情,有些警惕的抬头看了一眼二人,只见他们面色关切,于是回答道,“是,今日正逢老爷的父亲身体不适,如有怠慢还请见谅。” 苏亚亚点点头。 “无碍,在下也曾研读医术,方才见着你们去府外请大夫,不如让在下试试” “这……” 小厮犹豫不决。 苏亚亚继续游说,“此番定是情况紧急,你们府上的人前去请大夫,定不如在下这两步路来的快。这样,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兄弟二人担着,您尽管引路,怎样” 欢欢怎能不知,定是她们主子心软爱管闲事儿的毛病又犯了,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也站出来跟了两句,“是啊!我们公子饱读医书,不妨就让我们公子看一眼,这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走了一遭,但对于你们府中的老人,这可能是一个不可错失的机会呢!” 小厮终于被说动,想来老爷平日里对他们都很不错,今日若是歪打正着,能将老爷的心病解决,也算是自己为府上尽了一份力。 想到这里,小厮弯着腰说道,“好,两位请随我来。” 第三十六章 东壁堂名号响亮 “快!快去找些凉水来!” “大夫还有多久到!” “爹!您没事!爹!来!喝口水,爹!怎么今日突然这般严重!” …… 远远地,苏亚亚就听着屋内张伯着急的呼唤。 这间朝南的屋子此时门窗大开,下人正匆匆忙忙端着一盆一盆的凉水出来进去。 苏亚亚见状,加快了步子直接越过小厮走了进去。 张伯一时心急,竟没发现屋内多了两个陌生人。 苏亚亚一步上前,一手搭在半靠在床沿的全身颤抖的老人手臂。 “张伯,我来看看。” 苏亚亚一席话,满头大汗的张伯这才侧目,瞧见了身边正为自己父亲把脉的苏亚亚。 “不知公子这是何意小公子可懂医术可有十分把握” 老者此刻正虚弱无力喘着粗气,可见之处皆是汗流浃背,面色潮红。老者骨瘦如柴,一身寻常的里衣早已被汗渍浸湿,此刻正贴在身上。 “在下略懂医术。” 苏亚亚只回了一句,便转向老人,出口询问道,“您是否觉得心跳加速,总觉得心跳之声盖过一切” 老人虚弱的点点头。 苏亚亚又问道,“您是否总是无端兴奋常常夜不能寐” 老人点点头。 “是否觉得最近胃口大增,但排泄很少” 老人点头。 “您是否进来情绪亢奋,喜怒无常” 老人点头。此刻的张伯默默退后两步,给苏亚亚腾出更大的空间来,却不小心瞥见她平滑的脖颈,瞬间心中恍然大悟,伸手从床上拿了薄被,悄无声息的盖在老人下半身。 “是否经常汗流浃背,怕热贪凉” “不错!”张伯抢先答道,“张某父亲早在几月之前晚上睡觉的时候便将门窗大开,常常用冰水降温,如今这般可是受了风寒” 苏亚亚摇头,面色凝重。 “这般情况持续了多久” “大约……大约半年。” 苏亚亚点点头,却一眼撇见桌上那碗已经放凉的紫菜蛋花汤。 “这样的东西以后万万不可以给老人吃了。” 张伯顺着苏亚亚所指,走至桌前端起那碗汤,细细斟酌。 “公子是说这汤里有毒” 苏亚亚伸手在碗中指了一下,“准确的说,是紫菜以后不可以给老人吃了,除了紫菜,还有海带、贝壳、海鱼等。可有纸笔” 张伯见苏亚亚胸有成竹,连忙找人寻来了纸笔,只见苏亚亚左手背后,右手在纸上行云流水写下药方。 “可以适当的给老人吃一些补钙的东西,比如牛奶,骨头汤,还有阳光正好时,可以推着老人在院中坐会儿,晒晒太阳。不可饮浓茶,切记不要惹老人生气。” “是是是。” 张伯双手紧握药方,连连点头称赞。 苏亚亚瞧了一眼老人身上的薄被,再次说道,“今日张伯多有不便,我和家弟就先告辞了,明日我会再来拜访张伯。” 张伯双手抱拳,对着苏亚亚恭敬的鞠了一躬,“张某谢过两位公子!” 苏亚亚点点头,由下人引着离开。 刚路过转角,正巧碰到方才急匆匆出门的两个下人,其中一位在前面带路,另一位帮着背药箱与苏亚亚擦肩而过。 终于等来了大夫,张伯手握着纸条,等着大夫为老父亲把完脉,询问完情况,这才将纸条递上。 “大夫,劳烦您看一眼,这是方才在我家做客的小兄弟开的方子,您瞧瞧可有根据” 白发苍苍的医者接过纸条走至窗前,眯着眼睛看向纸条上的字,“黄柏,黄连,黄芩,当归,生地黄,熟地黄,夏枯草……这是……这是当归六黄汤!” 张伯上前一步,“怎样” 白发医者将药方还给张伯,“此方甚好,可放心服用,不知这药方,可是方才出门的那位小兄弟留下的” 张伯点点头,“正是。” 医者看向方才走来的方向,目光之中皆是敬佩之情,“真是……后起之秀啊……” 宣王府。 凉亭中锦衣为两位添了新茶,退后半步寻了一处有凉风吹过的地方,抱着手,听着王爷和廖神医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 “听闻近几日宫中那位肝火颇旺,似是生了什么大气。” 廖慕凡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枚温润通透的白子,踌躇片刻,在几颗黑子间落下。 “怎么你对宫里那位如此上心,莫不是想为自己寻一个新的主子” 元默黑子落下,举杯想要抿一口茶,却见微风轻起,凉亭外的一片翠绿小叶儿正巧飘到杯中,在杯中漾起小小的水波。 元默将杯子放在一旁,伸出手在桌上敲了一下,一旁的锦衣立刻寻了只新的杯子,将茶水递了过来。 元默颇为满意,心中暗道锦衣深得我心。 廖慕凡轻笑一下,“这么多年,还是这般不会说话。” 元默抬起头,若有深意的瞧了一眼。 “同你,需要我费心么” 廖慕凡绕开这个话题,白子落下,“这些日子,你这王府着实热闹。” “哦”元默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墙外那棵颇为茂盛的孤树,“你这院落大概是府内最安静的角落了。” “王爷心里明白,慕凡说的不是这个。” 元默不语,自从沈冰清出事之后,皇后三天两头带着人来王府小座,这一呆就是大半天。起初元默还忍着耐心陪着,到后来,爱谁谁,反正这王府,她早已来去自如,玩笑的讲,只要不在这宣王府留宿就成。 廖慕凡又一颗白子落下,显然占了上风。 “既然宫里的人喜爱给王爷送礼,王爷何不也给宫里的那位还一份大礼” 元默本想耍赖一把将棋盘拂了重来,听到廖慕凡一席话,忍着耐心在必输的棋局上落下一颗黑子。 “哦不知本王还有什么东西,能让那位当做大礼相看”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元默顺口接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算算日子,东篱国的三公主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听闻东篱皇后近日诞下一位小皇子,坊间传言,这位小皇子可是不简单,差点要了东篱皇后的命。” 廖慕凡点点头,伸手挡下元默想要悔棋的手。 “女子生产本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东篱那位皇后,听闻年纪怕是不小了,此番生产只怕甚是辛苦。” 元默见着悔棋无望,只能随意的在棋盘落下一枚黑子。 之前锦衣曾接到消息,东篱皇后为了诞下此子,辛苦了七天七夜。在此期间东篱那老皇帝不吃不喝在殿外守了整整七日,听闻小皇子一出生,他还曾许下大赦天下,免税三年的举措。 “如今天下一分为三,东篱、南梁占据天下四分之三,其余各个小国自是不足为据,若是能与东篱交好,天下的百姓也算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听闻此话,廖慕凡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元默此话说的十分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可若是天下太平,王爷这南梁战神的称号只怕就要尘封咯!” 元默侧目,眉间轻皱,“若是能以本王一人换取这天下太平,有何不可” 廖慕凡捻在手中的棋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抖,内心暗叹,南梁有此战神,何其有幸。 元默见着廖慕凡有些走神,长袖拂过棋盘,偷偷换了一枚棋子。 廖慕凡勾起唇角轻笑,元默装聋作哑故作询问,“廖兄可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了” 廖慕凡知道就算自己提起他也不会承认,索性换了话题。 “廖某这里有些关于王妃的消息,王爷要不要听” 元默抬起头,再次向着墙外某个方向望了一眼。 “听闻她想做些生意,猪脑子也想在都城分一杯羹,真是闲的。” 廖慕凡笑出声,遭了元默的白眼。 “怎么,慕凡怎的如此关心本王那花瓶王妃,莫不是也看上她了” 廖慕凡想到近日所发生的一切,笑意更浓。 “廖某没有十九王爷那个气魄,断然是不敢招惹王妃的。只是听说王妃出了城,为了收购一间合适的院子,带着那小丫头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廖某都有些羡慕了。” 元默一挑眉,看向一旁发呆的锦衣,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为何苏亚亚出了城他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十九弟……”元默衣袖一甩,换了个坐姿,“苏亚亚她爱出去便出去,碍着本王何事。来的路上本王还在想,怎么这几日都城的天如此晴朗,原来是某个祸害不在这里。” 廖慕凡从衣袖中摸出一张小纸条,放在桌上用一枚白子压着轻轻推到元默面前。 “廖某多管闲事,提前安排了车夫接应。这纸条上,便是王妃近几日的动向。” 元默看着桌上那张小纸条,不服输的内心在作怪,左右犹豫,他既不想承认自己很在意苏亚亚的一举一动,却也好奇一向避世的廖慕凡,此刻能得到什么关于苏亚亚的消息,而这些消息,还刚好是锦衣不曾查到的。 元默犹豫不决期间,廖慕凡趁机放下一枚白子,“承让了。” 元默突然伸手将棋盘打乱,顺带一手将纸条攒在手中。 起身,双手背后,倔强的下巴高高扬起。 “本王还有些事,今日就到这儿。” 廖慕凡早习以为常,双手抱拳,忍着笑意毕恭毕敬道,“恭送王爷” 第三十七章 厚礼相送 「王妃,这些东西……您当真要送给张伯」 欢欢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颤颤巍巍将手中的篮子举得老远,站在张府门口抱着石狮死活不肯进去,纵使她一向相信王妃的判断,但今日……也怕被人家给轰出来。 「对呀!」 苏亚亚眼见强行拉扯行不通,累的站在一旁拿着折扇扇风。 真是夏天到了,稍微动一动便是满身大汗。 「王妃……要不今日还是您自己进去,欢欢在门口等着可好」 苏亚亚被欢欢气的直抛白眼。 「肯定不行呗!我打赌!他们没一个人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吃的,今日说不准还得本公子亲自下厨露两手。你不是很久没有尝到本公子的手艺了嘛,不是天天嚷着要吃本公子亲手做的饭嘛!这种时刻怎么能退缩,相信我!本公子今日定当一举成名!」 欢欢一想到这软乎乎,胖嘟嘟的东西将要被摆在盘子里端上桌,心中泛起一阵恶心,转过头抱着石狮干呕。 苏亚亚气不打一处来,插着腰怒视模样夸张的欢欢。 「喂!赶紧吐啊,吐完了就随本公子进去!」 「王妃……」 苏亚亚无视欢欢求饶的眼神,态度坚定语气坚决下了最后通牒。 「不行!」 「可是……」 苏亚亚怒目直视。 「就是不行!」 苏亚亚和欢欢一番争执,引来了院中小厮出门查看。 「请问可是扶苏公子」 苏亚亚听着身后有动静,连忙放下叉在腰间的双手。 「正是。」 小厮将大门打开,让出一条路。 「有请扶苏公子,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 苏亚亚点点头,扭头给欢欢一个眼神威胁。 后者只好缩着脖子,壮着胆子拎着竹篮跟上苏亚亚的步伐。 真是有些想不明白,今天苏亚亚拉着自己起了个大早,还神神秘秘的和自己说要去寻一种人间美食,没想到跑了一上午,就弄了些这些东西回来,如今还要拿着这些东西送人…… 欢欢心中有几分悲凉,只怕这快到到手的院子,要飞了…… 今日大厅之中似乎多了一个身影,见着苏亚亚二人前来,大厅中两位都站起身向着他们行注目礼。 「小公子,张某昨日家中有事,竟还未询问小公子姓名,真是失礼了。」 苏亚亚见着张伯伸手抱拳向着自己行礼,连忙回道。 「张伯不必客气,晚辈昨日来的不是时候,未顾得上自我介绍,晚辈扶苏,人称扶苏公子。令尊身体可好些了」 张伯点点头,连忙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此事还要多谢扶苏公子,此前张某苦寻多处,竟一直找不到家父的病根,此事还多亏了扶苏公子!」 苏亚亚摆摆手,面色喜悦。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对了,这位堂的唐大夫,行医数十载,家父的病一直仰仗唐大夫压制。昨日见过扶苏公子开出的药方后,一直想要见扶苏公子一面。今日有些唐突,还望扶苏公子见谅。」 苏亚亚听完,立刻起身对着唐大夫行了个礼。 「晚生扶苏见过前辈。」 唐大夫有些踉跄上前几步,十分真诚的说道。 「哎呀快快请起!扶苏这番可是要折煞老夫了!老夫自认为行载,已是饱读医书,但昨日得见扶苏公子的方子,才知天外有天!唐某听闻今日扶苏公子还会来张府,这才特意早早赶来,希望能见公子一面,今日相见多有 唐突,还望见谅啊」 苏亚亚被夸得有些心虚,哪里是自己博学多才,这分明是中华上年的文化沉淀而已,而自己,也只是随手拿来一用罢了,如今叫别人这番夸赞,苏亚亚着实有些脸红。 「前辈无需客气,晚辈也只是听我师傅念叨过几句而已,说到底晚辈也只是纸上谈兵,若要论及实践当中,自是远远不如前辈的。」 苏亚亚本是一番安慰的话,竟叫唐大夫听得陷入沉思。 他摸着胡须思索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询问道。 「听闻扶苏公子来自都城,不知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苏亚亚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些问题,大眼睛看了看张伯,苏亚亚说道,「此番难得与家弟出游,待事情办妥后会多停留几日。」 苏亚亚暗道,这么说,这暗示总该比较明显了…… 唐大夫点点头,突然向张伯和苏亚亚说道,「老夫还有些事,今日就先告辞了。」 送走了唐大夫,张伯这才开口。 「扶苏公子,为了感谢扶苏公子搭救之恩,都城那院子张某愿以三成的价格出售!」 苏亚亚着实没想到,原本想着这张伯总会卖自己个面子,将院子卖的便宜些,但着实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低的价格。 早在来之前苏亚亚便做了打听,得知张伯自从离开都城之后,为了照顾家中老人,在老家这边只是做些小生意,百善孝为先,张伯不易,自己也不能趁火打劫才是。 「张伯,您不必……」 张某摆摆手打断苏亚亚将要说出口的话。 「扶苏公子不必再讲,张某心意已决!」 说完,便从袖中将地契拿出,亲自上前递给苏亚亚。 「今日就可做个交割,扶苏公子大可放心,张某一言既出,绝不会后悔!」 苏亚亚有些尴尬,本以为今日只是做个人情来的,身上没有准备银子…… 「在下……在下今日没有带那么多银子……不如我们再约个时间……」 张伯为人豪爽,强行将地契塞到苏亚亚手中。 「好说好说!张某看人从来都不曾出错,这地契扶苏公子先拿着,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将银子送来便可!」 苏亚亚往后退了两步,将手中的地契放在一旁小木桌上。 「扶苏谢过张伯这番信任,但一码归一码,我们还是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做交割!今日扶苏上门,是为了给张伯送礼而来的。」 张伯不解,「送礼」 苏亚亚点点头,示意欢欢将竹篮呈上来,但欢欢两只手死死握着竹篮,始终不肯上前一步。 苏亚亚没了辙,只好走至欢欢身边将竹篮接过。 欢欢小声低语,「三思呐……」 三思什么三思,这世间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苏亚亚一撇嘴,手上力气加重,将竹篮彻底拿了过来。 苏亚亚当着张伯的面掀开盖在竹篮上的花布,半篮子肥肥的虫子映入眼帘。 任由张伯见识多广,此时也皱着眉向后退了半步。 张伯内心纠结,扶苏公子好歹对家父出手相救,但此时送上一竹篮虫子是何深意 「这……」 张伯一时语塞,半响都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没错,这些便是我兄弟二人特意为令尊寻来的滋补食材!」 此时欢欢站在门口,纠结的小表情分明在说这事儿和我没一毛钱关系…… 「食材」 张伯紧皱眉头重复苏亚亚的话,内心极为震撼,他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方才若是没听错,扶苏公 子这是要将这些看着有些恶心的虫子给家父吃 苏亚亚面露期待,诚恳的点点头。 「不错!这蚕蛹清热去火,可以中和体内的热气;而且可以提高我们的免疫力;昨日在下推荐令尊多多食用高钙的事物,这些蚕蛹再适合不过啦!」 张伯内心拒绝,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既不伤扶苏公子颜面,又能拒绝的话。 「这……这……可这蚕蛹……张某府上只怕没有厨子会做……」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苏亚亚大手一挥。 「好说,这事儿本公子在行!算来正巧快到用膳时间,不知厨房可否借在下一用」 张伯语塞。 「这怎可劳烦扶苏公子……」 苏亚亚十分开心。 「不麻烦不麻烦,这蚕蛹肥美,老少皆宜。若是张伯不嫌弃,扶苏与家弟二人也想留下来一同享用呢」 张伯终于败下阵来,心中暗叹孩儿不孝,孩儿已经尽力了…… 张伯哆嗦着手指了一下厨房的大置,吩咐道。 「来人!带……带扶苏公子前去厨房……」 厨房。 苏亚亚卷起袖子,找来一个大盆,将蚕蛹悉数倒入盆中,盛水。 本准备让欢欢来帮忙,只见这丫头躲在厨房门口死活不肯进来。 唉,好,平日里是有些太惯着她了。 苏亚亚叹气,只能自己给可爱的小蚕蛹洗刷刷。 来的路上苏亚亚已经想好了,这波蚕蛹分两种做法,一种清水煮,给老爷子食用,另一种嘛,自然是要油炸的 苏亚亚同时启用两口大锅,一锅烧水,一锅添油。 取少量蚕蛹放入水中,再放入一些葱段、大料;另一些蚕蛹煮熟捞出,控干水分一切为二,淀粉水调,再将蚕蛹裹好淀粉,油锅烧热,下蚕蛹炸透,再捞出控油。 此时小厨房中奇异的香味四溢,引的其他大厨纷纷前来观望,就连欢欢也忍不住从门口一步一步走进厨房,挤在高高大大的厨子中观望。 再次烧油,油锅烧热,下姜丝、大料、红椒、葱段煸炒出香味;再下入炸好的茧蛹翻炒几下,紧接着下入香菜段翻炒,再倒入酱油、十三香,翻炒片刻出锅。 在场的大厨无不夸赞,认真记下苏亚亚翻炒的步骤。 苏亚亚洋洋得意,此时人群后突然传来一个如流水激石一般好听的声音。 「在做什么呢今日府上可是来了新的厨子」 第三十八掌、这酒上头 「小公子。」 「公子。」 高大的厨子们纷纷避让,给来者留出一条路。 来者点头回应厨子们的问好,穿过众人一步一步向着苏亚亚走来。 苏亚亚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面容清秀,酒窝带笑的公子。 此时此刻,苏亚亚心中突然冒出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你是新来的厨子」 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苏亚亚这才发现来人已走至自己面前。 苏亚亚将自己的目光从他那好看的酒窝上移开。 却又发现此时自己正端着两盘飘香四溢的虫子,若是自己不是厨子,怕很难令人信服。 「啊我不是,我是来给老爷子做大餐的。」 面前的公子看了眼满脸灰尘的苏亚亚,笑着说道。 「还说不是厨子,这道菜叫什么」 「炸蚕蛹。」 「这个确定能吃」 苏亚亚老老实实点头。 「不仅能吃,而且还好吃着呢!」 「好那今日本公子便等着一饱口福」 待眼前之人走远,苏亚亚这才回神,将手中的餐盘递给欢欢,忽然发觉自己满身味道,着实有些不雅。 两人刚走出厨房,便见门口早有小厮等候。 「扶苏公子,我家老爷说,待公子做完饭后,请公子去屋内更衣。」 苏亚亚满意的点点头,张伯果然细致,就连这些琐碎的小事儿都想到了。 小厮带领着两人来到一间屋子门口,为两人开了门站在原地等候。 不得不说,张伯真是个极其讲究的人,这院子中的每一间屋子都经过精心的设计,屋内的家具无不透漏着这屋子主人的内涵。 苏亚亚往前走了两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檀香木圆桌,桌子正中央摆着青花瓷茶具,小茶壶正上方正有着袅袅热气,想必是张伯提前命人准备好的茶水。 苏亚亚走上前翻起两盏茶杯,填满了清茶,一杯推到欢欢面前,另一杯放在唇边呼了呼一口饮尽。 方才做了半天饭,还真是有些渴了。 苏亚亚接连倒了三杯茶水,这才解了渴。 环顾四周,只见一旁的屏风前面摆了一个衣架,上面挂身衣服,风格大体都如自己身上这件一般。 苏亚亚放下茶杯,好奇的走上前去查看,只见身衣服都如自己身上这件一般,十分合适。 「公子,这件蓝色的衣衫最适合您了呢!」 「嗯嗯,那就穿这件!你呢,你穿哪一件」 欢欢站在苏亚亚身边摇了摇头,「我不换了,方才一直站在厨房门口,欢欢身上没有油烟的味道」 苏亚亚点点头。 「欢欢,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张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此时欢欢正背对着苏亚亚,听着她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又走回桌前拿起个果子吃着。 「公子这么一说,欢欢突然也觉得这个张伯看起来不简单。他待人温和谦逊,处事不惊,而且心思细腻。欢欢觉得之前他做生意的时候,一定非常成功!」 「是呀!肯放弃事业回到老家专心照顾家中老人,这份孝心实在难得!」 欢欢三下两下解决掉一个果子,伸手又拿了一个,左右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果子放回原处。 「都说商人唯利是图,我看不然,张伯不就是个例外嘛!欢欢觉得张伯是个有情有义的商人!话说方才那个公子,应该是张府的小公子,看着一表人才,气宇不凡的。」 说话间,苏亚亚已经从屏风中走了出来,一脸坏笑的打趣道。 「哎哟欢欢该不是看上张府的小公子了那你的廖神医怎么办呢」 欢欢红了脸,慌忙站起身摆手解释。 「哪有哪有!欢欢此生只钟情廖神医一人!旁人……旁人再好又和欢欢有何关系,就像公子说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生无论廖神医心思如何,欢欢都不会再考虑其他人的!」 苏亚亚看着欢欢又心急又气恼,但手上帮自己整理衣衫的动作丝毫没有耽搁,不由的笑出声来。 「哈哈!好啦以后不拿你的廖神医开玩笑了每次一说到廖神医你就着急,生怕别人把你的廖神医抢走似的……快看看,这衣服我穿着好看么」 欢欢退后几步,双手手背给红彤彤的小脸降温。 苏亚亚原地转个圈,欢欢连连点头。 「好看!我们公子穿什么都好看!这衣服就像是为公子而生的一般!」 苏亚亚被逗得捧腹大笑,伸出手在欢欢脑袋上点一下。 「瞧你!这嘴皮子是越来越滑溜儿了!」 苏亚亚在小厮的带领下踏入饭厅,只见张伯和方才见到的那位小公子都在等候,就连昨日见到的老爷子也穿戴整齐出来了。 「扶苏公子,来,请上座!」 苏亚亚连忙摆手,客气的退了一步指指身边的椅子说道。 「不不不,在下和家弟还是坐在这边。张爷今日感觉怎么样可有不舒服」 骨瘦嶙峋的老人在苏亚亚的搀扶下在主位坐下。 老人看着面色稍有红润,但依旧是气息不稳。 「好多了,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苏亚亚点点头,和张伯客套了几句这才坐下。 「在下张辰景,良辰美景的辰和景。方才将扶苏公子认作自家厨子,实在抱歉。在下自罚三杯当做赔罪,还望扶苏公子不要见怪。」 苏亚亚见状,连忙举杯随了一杯。 「张公子客气了,方才在下那番模样,要说不是个厨子,只怕也是没有人相信的。」 「扶苏公子才识渊博,为人低调。景儿,这点你也要多和扶苏公子学习才是。」 张伯一番话,夸得苏亚亚脸红到了脖子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要举杯再随了一杯。 坐在对面的张辰景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连连附和。 「是!辰景谨遵父亲教诲,日后定当做一个虚怀若谷,不矜不伐之人。」 「要想虚怀若谷,首先要做到学,广读天下诗书。」 张辰景收敛原本有些玩笑的笑容,正色道。 「是!父亲教训的是,辰景定当用心读书,不负父亲所望!」 苏亚亚和欢欢两人坐在一旁,手中举着筷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谁能料到如此聪慧的张伯在儿子面前,竟也是这般的唠叨。 「好了好了……」 终于,坐在主位的老爷子有些虚弱的开了口。 「先让孩子吃饭,这还有客人呢,要教训儿子,等饭后拉到书房好好教训,吃饭要紧,切莫耽误了吃饭。」 张伯听了老爷子的话,连忙转身向着老人恭敬的点点头,又转向苏亚亚。 「让扶苏公子见笑了,不知我们这里的饭菜是否合公子的口味。」 从早起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小酒先喝了三四杯,苏亚亚有些不胜酒力,两朵红晕一直挂在脸上不肯下来。 「哪有哪有,见着饭桌这般,扶苏心生羡慕。扶苏自小无父无母,市场在想若是我的父母还建在会是怎样的场景,今日所见,或许也 会是这般光景……」 「这……」 张伯自然看出扶苏有些酒醉,原本以为她是个什么富家小姐之类的身世,没想到竟也是个可怜人。张伯心生怜惜,不由的向着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多看了几眼。 「嗨,今日说这些实在有些不合时宜,扶苏自罚一杯!」 苏亚亚全然不顾欢欢在桌下对自己的拉扯,自顾自的倒了一小杯酒,一仰而尽。 「来来,快吃快吃,别被扶苏这些琐事所扰。今日登门本是为了给老爷子送菜的,就是这道——水煮蚕蛹!这道菜蛋白丰富,还可以增强免疫力,水煮蚕蛹,可以极大程度的保留了蚕蛹的香味和营养,口味清淡,最适合老爷子吃了。」 苏亚亚眼神有些迷离,恍惚中见着桌上几人神色各异,始终不动面前的筷子,所幸摇摇晃晃站起身用公筷夹了几只蚕蛹努力探着身子放在老爷子碗中,也不顾欢欢一直拉着自己的小手,努力的劝说道。 「来来!尝尝!这道菜虽然样子有些特别,但味道和营养还是一绝的,您快尝尝呀!」 老爷子颤颤巍巍举起面前的筷子,再三迟疑着,终于夹起苏亚亚盛在碗中的蚕蛹,在万般瞩目的目光下,终于放入自己口中…… 苏亚亚摇晃着站在原地,面色期待,那神情仿佛在说,快夸我啊,我这么棒棒,快夸我啊! 张辰景在一旁噗嗤的笑出了声,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自己的爷爷这般表情呢。 「嗯这味道……这味道,实在是耐人寻味啊,不过,倒是令人回味无穷!」 得了夸赞的苏亚亚犹豫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三岁小孩儿,在欢欢的几番拉扯下终于坐回原位,本想着再给自己倒一杯酒,却被欢欢抢先一步将面前的小酒壶拿了去。 苏亚亚只好作罢,但转而又拿起公筷一边夹起旁边那道油炸蚕蛹往张伯碗中送,一边叨叨个不停。 「来来,张伯您尝尝这道油炸蚕蛹,蚕蛹,性温,味甘、辛、咸,入脾、胃、肾经;这小小的蚕蛹含有蛋白质、脂肪及多种维生素,可以为人体补充营养,常吃可以提高大脑智力,还可以提高机体免疫力……您尝尝,真的特别推荐哦!」 此时的苏亚亚已经彻底酒醉,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欢欢眼见实在劝不住,只好蒙着脸装不熟。 「还请见谅……兄长,酒量不是很好……」 此时张伯满脸疼惜,内心想着,这俩孩子定是吃了不少苦,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着实不易…… 思量再三,张伯终于问出困扰多时的问题。 「有个问题,张某不知应不应当问。」 苏亚亚摆摆手,此时恨不得搂着张伯的肩膀称兄道弟。 「问!晚辈与张伯投缘,今日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伯握着拳头放在唇边轻咳几声。 「不知扶苏婚配与否」 第三十九章 这酒真香 「婚配」 苏亚亚站起身来,有些嫌弃欢欢不给她酒喝,探着身子拿了对面张辰景的酒壶,摇摇晃晃竟直接对着瓶子喝了起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年纪轻轻怎可被儿女私情所牵绊!如今我与家弟二人的事业还未起步,那自然是要等到事业蒸蒸日上,才能给家人一番安定的,在此之前,在下……在下并无这个思虑。」 此时的苏亚亚简直让欢欢觉得没眼看,这酒醇香不假,但她着实没想到她们主子酒量如此之差,还好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不然只怕这铺子的事儿是要完蛋。 欢欢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张伯眉间紧皱,心中的顾虑更深了几分。 张辰景喃喃自语,「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好诗!好志向!扶苏兄果真才高八斗!令人敬佩!辰景敬扶苏兄一杯!」 苏亚亚有些耍酒疯,举起一根手指在张辰景面前摇啊摇。 「不不不!辰景兄先赏脸尝尝在下亲手做的油炸蚕蛹,这杯酒在下才能与辰景兄一起喝!」 张辰景笑意很深,连忙放下酒杯,不假思索的将一直看着黑漆马虎的蚕蛹放在嘴中,刚嚼了几下便连连点头。 「想不到扶苏兄对美食颇有见解!这丑陋的虫子在扶苏兄手中竟然都能变为珍馐美食!辰景佩服!辰景敬扶苏兄一杯!」 苏亚亚歪着脑袋。 「当真当真这么好吃」 张辰景连忙点头,马屁拍的贼溜。 「当真!辰景从不说瞎话!」 苏亚亚突然撇了嘴,言语中无不委屈。 「那他们为何都不吃本公子做的这道菜……」 见状,张伯,欢欢,张辰景皆神色各异夹起盘中蚕蛹放入口中…… 一向重礼仪的张伯见着苏亚亚失态并无嫌恶,反而觉得她是自小缺少家庭的疼爱,心中惋惜之情更甚之前。 苏亚亚朦胧之中觉得有些头昏脑涨,还有些莫名的眩晕。 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中,不远处欢欢正趴在方桌前小憩。 苏亚亚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想要起身给自己倒杯茶水喝,却惊醒了欢欢。 「王妃,您可算是醒了」 苏亚亚不解的看向欢欢,怎么觉得这小妮子有些同自己置气还是……错觉 苏亚亚甩甩脑袋,头晕的实在有些厉害。 欢欢没好气的递来一碗醒酒汤。 「王妃可还记得今日餐桌上都说了些什么」 餐桌 苏亚亚顺着欢欢给出的指引往下想。是了,今日早上特地采买了蚕蛹,还亲自去张府给老爷子做了两道菜,然后一同吃饭来着,吃饭的时候似乎喝了两杯酒…… 喝了两杯酒…… 坏了,该不会酒后胡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苏亚亚求证似的看向欢欢,欢欢没好气的坐在床沿,反问道。 「王妃可是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了」 苏亚亚茫然的摇摇头…… 欢欢叹了口气,十分认命。 「您在饭桌上豪言壮语,想要拉着人家张伯拜把子!」 苏亚亚捂嘴,天呐! 「没错!最后还是小张公子站出身来,说要和王妃您称兄道弟,王妃您这才放过张伯,但是您执意要认比您还大的小张公子当弟弟,若是欢欢会画像,定当要将您拉着小张公子拜把子的模样画下来!」 苏亚亚瞳孔震惊。 「不……不会……那,那我们是被张伯轰出来的」 欢欢 接过苏亚亚喝完的瓷碗放在一边,又摆了布子给苏亚亚擦脸。 「自然不会。」 欢欢虽然嘴上嫌弃,但依然很贴心的为苏亚亚整理了床铺。 「您现在可是张府的大公子!要入族谱的那种!」 苏亚亚捂着嘴,尴尬的都要在原地扣出个别墅来。 「我的好姐妹,我的好欢欢,快同我说说,还发生了什么事。我……我做这些荒唐事的时候,你怎么也不拦着点我,这下出糗可出大了!」 欢欢此时整理完了床铺,重新在苏亚亚身边坐下。 「王妃,欢欢真的尽力了……」 苏亚亚双手揉揉脸,冷静了片刻,突然注意到周边的环境。 「我们这是在哪里呢张府附近寻了间客栈么」 「这里就是张府呀!张辰景张公子,就住在您的隔壁。」 「啊……这……欢欢!要不我们现在偷偷溜出去!这也太尴尬了!」 欢欢指指四周烛光摇曳,老老实实的说道。 「王妃,现在已经三更了,此时若是出府,只怕更是不妥呢。」 原来已经三更天了,看来自己真是睡了很久呢。 欢欢虽然言语上多有嫌弃,但想必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她没少忙前忙后。 「那……好,我们还是先休息休息,等到天亮再说。」 「嗯呢,王妃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么或者再喝点醒酒汤么」 苏亚亚摆摆手,「不了不了,有点恶心,什么都不想吃了。」 苏亚亚快速的查看一番,只见整间屋子只有这么一间床铺,于是向里蹭蹭,又在床边拍了几下。 「来,一起睡,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再说明早的事儿。」 欢欢起身,并没有躺下的意思。 「王妃好好休息,欢欢还是不打扰王妃休息了」 苏亚亚突然做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故意问道,「欢欢是不是开始嫌弃人家了……」 欢欢一愣,没想到苏亚竟开起了玩笑。 「没有啊。欢欢怎么会嫌弃王妃」 苏亚亚连忙换上一副笑容。 「这就对了嘛,」又伸出手在床沿再次拍了拍,「来,一起睡。」 欢欢拗不过苏亚亚,照顾了醉酒的王妃半日,的确累得够呛,眼下也顾不得其他,和衣在床边躺下。 四周很快便安静下来,苏亚亚翻来覆去,就在快要睡着之时,欢欢略带戏弄的声音幽幽的从身边传来。 「对了,王妃您答应了今日同小张公子一同游湖,可别忘了哟」 第二日,瑶湖边。 微波荡漾,天水相接,一旁层峦叠嶂,青峰倒影在水中,好一片山河风光! 形色各异的小船随波荡漾,湖面上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苏亚亚此时可无心观景,坐在小凉亭中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天。 「扶苏兄昨夜可是没休息好可是我们张府安排有欠妥当」 张辰景一袭白衣临风而立,高高束起的白色发带随风轻舞,一把折扇置于胸前。 苏亚亚抬头看去,阳光中张辰景的笑容似乎要与光芒融成一片,明媚而绚丽。 「啊没有,我只是……只是……」 「扶苏兄可是在为昨夜的事情感到懊恼」 张辰景转过身向着苏亚亚走了两步,挨着苏亚亚身边坐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亚亚的尴尬,特意来安慰她。 「扶苏兄是性情中人,想必不会因为昨日的事情感到介怀。」 苏亚亚咬咬嘴唇。 「昨日……我有些记不清楚了,我有没有很失态」 张辰景收了折扇,好看的双眸看向苏亚亚,「哦这么说扶苏兄已经全然不记得昨日发生的事情了」 苏亚亚尴尬的摸摸后脑勺,笑容憨态可掬。 「嘿嘿,我,我其实酒量还行的,就是昨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醉了。一定是你们张府的酒太过香醇,这才贪杯有些失态……」 张辰景点点头,顺着苏亚亚的话接了下去。 「说来此事也怪辰景,昨日听闻家父要设宴款待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辰景便将珍藏已久的佳酿拿了出来,却忽略了扶苏兄酒量的问题,在此,辰景正式向扶苏兄赔个不是,还望扶苏兄见谅。」 这人也太会聊天了,只随意的几句话,便化解了自己的尴尬。这小张公子果然如他父亲一般能言善道。 「不过,想必扶苏兄也不会记得昨日应允家父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 苏亚亚歪着脑袋不耻下问,心里默默地抱怨一句,欢欢这小妮子,现如今真是翅膀硬了,有什么事儿都不告诉自己了…… 张辰景嘴角微微上扬,好看的酒窝里似乎藏了佳酿一般醉人心弦。 他轻摇折扇看向辽阔无尽的湖面,换了个话题。 「今日乃午节,我们这边的习俗便是挂菖蒲、饮雄黄、包粽子、赛龙舟。扶苏兄今日起得有些晚,没能赶上家中一同包粽子,辰景便自作主张为扶苏兄带了两个粽子,扶苏兄要不要赏光尝尝辰景的手艺」 这么好昨日自己这一番折腾,他竟还准备了粽子给我们吃 站在一旁的欢欢一听有粽子可以吃,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想不到辰景兄还会包粽子,辰景兄有这份手艺,就已经打败同龄的大多数人了呢!」 张辰景变戏法似的变出两个粽子,递到苏亚亚和欢欢面前,身子转到一边笑着答话。 「扶苏兄可真是……言语颇有个性。」 一上午没吃东西,此时苏亚亚刚好有些饿了。有见着张辰景转到一边给自己留了空间,便顾不得什么什么形象可言,狼吞虎咽完小小的粽子。 又用眼神和欢欢交流。 「欢欢,你带帕子了么」 「带啦,在兜里。」 「我想用一下。」 「可是欢欢两只手都黏黏的哎……」 「这不是巧了么,我也是……」 就在苏亚亚和欢欢两人想看两无语的时候,突然一只纯白的衣袖伸到两人中间来。 苏亚亚定睛一看,那纤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上正放着一枚洁白无瑕的帕子。 苏亚亚转头,却见张辰景并未回头,只是将帕子递了过来。 还……真是贴心呐…… 第四十章 张辰景的故事 「不得不说,辰景兄这包粽子的手艺,开个店铺都是绰绰有余的!话说若是辰景兄什么时候开店,我和家弟一定来捧场」 「哈哈!好!一言为定!若是哪天开店,一定让扶苏来坐镇!不过话说回来,这粽子,还是辰景在很小的时候母亲亲手教辰景的,每每到了端午,吃着这软糯可口的粽子,总会思念到母亲……」 苏亚亚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心里暗道,该不会是穿越剧里面常见的搭配,母亲英年早逝了。 苏亚亚还未问出声,张辰景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想必扶苏兄一定很好奇,为何昨日盛宴上并未见到母亲。」 苏亚亚暗道,这里多半有个凄惨的故事,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从这几日的登门拜访中不难看出,张府中阳气过盛,缺少女主人的身影,而且张辰景言行举止像极了张伯,想必也是张伯一手将他带大的,所以……张辰景的母亲,已经是因故缺席。 苏亚亚本做好了打算当一回树洞,但张辰景却突然回头,笑意不减,但增了几分悲凉。 「湖光潋滟,微波荡漾,此等美景,扶苏兄可愿与辰景一同游湖」 苏亚亚看了一眼湖边熙攘人群,点点头,想必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说,而这凉亭之中多有不便,既然如此,就随他游玩一圈。 游湖的人甚多,欢欢贪恋街边小吃不肯上船,苏亚亚和张辰景等了许久,才等到一只有些破旧的只能承载两人的小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上船。 此时微风徐徐,张辰景迈开长腿一步登上船,见苏亚亚有些犹豫,伸出手对着苏亚亚轻点头,「来。」 苏亚亚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搭在他温暖的手掌上,上了船。 小船随着水波荡漾,不出片刻便远离了岸边。张辰景看着起伏不定的水面渐渐出了神。 「小时候爹跟着爷爷在外做生意,几乎很少回家。在幼年的记忆里,永远都只有母亲的背影,她总是很忙,忙着给爹爹和爷爷裁剪衣衫,忙着教我读书认字,忙着收拾破旧的小院…… 小时候的我总给娘亲添乱,总是趁着娘亲不注意,便溜出去和村里的孩子打闹。但日子久了,同村的伙伴都说我没有爹爹,我是娘亲和别人的私生子,说娘亲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当时无论我怎么解释,同村的小伙伴都不相信,解释的久了,就连我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爹爹真的抛弃我们了,是不是我的身份真的有些见不得人,是娘亲为了哄骗我,才雇了人来冒充我爹爹。 后来有一次,我像往常那边溜出去玩耍,又因为这个话题和小伙伴们争论了起来,我说我的爹爹在都城做生意,但他们就是不信,还质疑为什么爹爹不将我和娘亲接去都城一同生活。 小伙伴们的质疑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我曾多次向娘亲提出要娘亲带着我去都城找爹爹和爷爷一同生活,但娘亲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爹爹就会回来接我们一起生活的。」 说到这里,张辰景突然看向苏亚亚,轻笑着问道。 「听辰景讲这些过往,扶苏兄会不会觉得有些无趣」 苏亚亚连忙摇头。 「不会啊不会啊,每个人的过往都像一壶酒,时间越长,故事越醇香,越值得回味。辰景兄愿意和扶苏分享,乃是扶苏的荣幸呢。」 张辰景依旧笑容如常,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再次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有一天风雨夜,雷电交加,电闪雷鸣。我从一阵惊雷中惊醒,却见身边的娘亲周身滚烫,我很害怕,想要叫醒娘亲陪我,但娘亲似乎怎样也醒不过来。 那个风雨夜,我很害怕,也很无助。我抱着双膝守在娘亲身边,束手无策。 后来,小伙伴的质疑突然浮现在我耳边,我内心突然有一种冲动,我要去都城找我爹爹,只要找到爹爹,爹爹就会告诉我娘亲是怎么了,娘亲就会如往常一般,在我害怕的时候,在我哭泣的时候,伸开双臂抱抱我,温柔的和我说一句,别怕,娘在。 于是,那个雨夜,我翻出娘亲的斗笠,哭着出了门,迎着风雨朝着记忆中爹爹和爷爷离去的方向跌跌撞撞前行。 记忆中,那天我走了好久,越走越绝望。冰冷的雨砸在斗笠上,隔着衣衫砸在我的身上,很疼,但是我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地方,滂沱的大雨让我看不清前路,兜兜转转,迷失了方向。我在那个雨夜放声痛哭,可是时常有刺耳的雷声和划破夜空的闪电打断我的哭泣,可是那时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出门去寻我的爹爹……」 张辰景突然笑了一下,那酒窝中藏着数不尽的心酸。 「我……那时是不是很傻」 「不会啊」 苏亚亚连连摇头,却惹得小船猛烈的摇晃了几下,吓得苏亚亚双手撑开连忙扶在船沿。 「若是我,我也会那样做的!」 「是啊……可是你知道么,后来过了很久,天空破晓,大雨依旧滂沱,就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娘亲在朦胧之中踉跄而来。 那时我以为是幻觉,却没想竟是娘亲担心我,一路寻了出来。我不知道娘亲那晚在雨中寻了我多久,我只知道,因为那晚,我的娘亲开始日渐消瘦,形容枯槁……」 张辰景原本搭在一旁的手渐渐握紧船沿,骨节分明,略显苍白。 「后来爹爹终于还是赶了回来,我终于如愿,随着爹娘一同去了都城,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很久,爹爹平时日除了照看生意,便是为娘亲寻医问药,但娘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我记得,有一天,娘亲说落叶归根,她想回家看看。当时我不懂落叶归根是什么意思,只是觉着都城比家里繁华好多,不愿回家。 爹爹背着娘亲买下家里这座宅子,一点一滴打造成娘亲喜欢的模样,再后来,娘亲和我还是被爹爹送回了家中,不到半年,娘亲便……」 苏亚亚听得出张辰景的哽咽,因为年少留下的遗憾,往往一生都很难释怀。苏亚亚懂他的遗憾,也懂他的自责。 「你说,」张辰景突然抬起来,笑的有些牵强,「若是那天夜里,我没有出门,娘亲身体会不会好一些;若是我能懂事一些,娘亲的生命中,是不是会少一些遗憾」 「辰景兄……我觉得,人生冥冥之中都有定数。当时你会毫无顾忌的冲出去寻你的父亲,正是出于你对你娘亲的担心;而你的娘亲冒着大雨出来寻你,也是因为母子连心。你们谁都没有错,可能这便是命。」 虽然苏亚亚不信玄学,也不信命,但此刻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安慰张辰景的话来。 「命……」 张辰景喃喃自语,「儿时很少团聚,直到娘亲身体每况愈下,我们一家人才得以团聚。这粽子,也是在那时学会的。娘亲那时教了我许多,粽子,元宵,编花灯,包饺子,填对联…… 那两年,无论爹爹生意有多忙,都会陪着我们一同做这些看似很小却很幸福的事。 现如今,娘亲虽然不在了,但每逢佳节,我们全家人都会聚在一起,一同亲手做一些小物件。虽然爹爹嘴上不说,但辰景心里明白,爹爹始终心里是挂念娘亲的……」 张辰景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说道。 「虽然我知道这么想有违天理,但,如果不是娘亲最后那几年,只怕现如今我们仍是分居两地,也可能生活会比现在好一些,但在旁人眼里……」 张辰景又顿了顿,似乎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也在我的心里,我依然是那个被爹爹抛弃,之与娘亲相依为命的可怜人。」 张辰景讲完,低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不再说话。 「可能……你娘亲的离去,让你的家人更懂得珍惜了,珍惜眼前的一切,珍惜可以握在掌心的幸福。」 张辰景点点头,「不错。数月前爷爷身体出现异样,爹爹痛下决心,将都城的店铺稍作整顿,便停了都城的营生,带着爹爹和我回到府里,一边做些小生意,一边为爷爷苦寻名医。」 说到这里,张辰景重新抬起头,带着一如初见的笑容,眼神十分真诚的说道。 「此番还要多谢扶苏兄,爷爷近几日服用了您开的药方,情况多有好转,您的这份恩情,张家上下没齿难忘!」 唉怎么话题又转回到自己身上了呢。 苏亚亚嘿嘿一笑,「不碍事不碍事,都是举手之劳,能帮助到你们我也是很高兴的。说来此番本是为了寻一店铺,做些小买卖成全家弟的婚事,能因此结实辰景兄和张伯,也算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店铺的事情家父曾与我提及,听说扶苏兄准备做些服饰的买卖」 苏亚亚不假思索。 「不错,我和家弟两人没什么本事,也就有一点点的奇思妙想,想着收购一些城南百姓家中鸭子的绒毛,做一些冬衣的买卖。一来这样做成的冬衣轻薄保暖,二来也能为城南的百姓带来一些收入。」 张辰景似乎有些不解,眉头轻轻皱起,一把折扇拍在手中,再次确认道,「鸭子的绒毛」 第四十一章 端午游湖 苏亚亚得意一笑。 「不错,正是!我都想好了,我们若是有一间院子,就可以找一些城南那些原本找不到工作的人,来为我们饲养鸭子,男工可以做一些拔鸭毛之类的工作。 哦对了,我和家弟两人还准备,将那些剩下的鸭子做一些烤鸭,鸭架,或者秘制鸭脖之类的小吃售卖。这样可以做到物以致用,最大程度的发挥鸭子的价值!」 张辰景噗嗤笑出声,一把折扇在手掌中摊开来,在胸前扇啊扇。 「扶苏兄可真是……言语别致。」 苏亚亚打开了话匣子,说到兴奋之处,更是手脚并用,生怕自己有地方说的不明白。 「哈哈!这只是第一步还有那些城南的适龄女工,若是她们愿意,可以教她们一些量体裁衣,纹绣的手艺,这样也算是教会她们一门可以养活自己的本领,就算有一日她们不在我们这家铺子谋生,凭她们的本领,也可以有让自己生存下去的能力,余生不至于去依附他人,努力去掌握人生的主动权,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一片天!」 苏亚亚这一番话,成功点燃了张辰景眸中的星火。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扶苏兄是说……也要给城南的女子们寻一条出路一条并非相夫教子的路」 苏亚亚郑重点头,「对啊!谁说女子就一定要一辈子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同样是一些缝缝补补的手艺,为什么不能拿出来让她成为一门养家糊口的本领如今城中百姓大多比较富裕,吃饱穿暖这个基本需求早已达到满足,现在更多人追寻的是美的享受,新颖别致的款式带给人们的满足感。所以,这样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呢为什么女人的手可以做的了一家老小的衣衫,却做不出一件可以放在店里售卖的华服呢」 听闻苏亚亚一席话,张辰景久久没有开口,他内心暗叹,想不到扶苏公子心中竟有如此抱负! 昨日只是觉得扶苏是一位真性情又洒脱的博学公子,今日才发现,是自己小瞧了他! 苏亚亚见着张辰景久久没有开口,一抬头,正巧对上他有些发愣的神情。 糟了!该不会他们家有些什么禁忌,比如说不吃鸭子之类的……难不成,是这番话无意中冒犯了张府 该不会,煮熟的鸭子飞了…… 苏亚亚试探性的伸出手,在张辰景面前摆了摆。 「喂辰景兄」 张辰景并未答话。 「张辰景」 苏亚亚再问。 张辰景猛然转头,吓得苏亚亚浑身一激灵。 「扶苏兄!」 苏亚亚被他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弄的浑身不自在,却也正襟危坐,老老实实答道。 「我在。」 「辰景有一请求,还望扶苏兄可以答应。」 苏亚亚心中翻起了小九九,他有什么请求,可千万别是拜托自己不杀生啊,若是没有那群可爱的鸭子,自己这生意可还这么做 转念一想,应该不会,昨日饭桌上也没少见什么肉菜啊,只不过……好像真的没见什么鸭肉 这边苏亚亚内心纠结,坐在小木船对面的张辰景此时心里也没谱儿,这毕竟是扶苏兄准备和家弟一起做的生意,若是自己贸然开口,会不会让扶苏兄心生戒备…… 但张辰景转念一想,方才话已出口,就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若是此时吞吞吐吐,说不定反而会让扶苏兄觉得自己是个不爽快的人。 「扶苏兄此番壮志,可否带着辰景!辰景虽不懂什么裁布制衣,也不懂如何饲养家禽,但好歹跟着家父在都城中经商数年,想必定是能帮上些许小忙的!若是扶苏兄不嫌弃,可否让辰 景为扶苏兄打点店铺哦对了!辰景必行分文不取,只求温饱即可!」 张辰景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苏亚亚有些傻眼。 「就……就这」 张辰景以为苏亚亚仍有顾虑,连忙补充道。 「对了,想必扶苏兄吃了酒,昨日的事情有些模糊,昨日家父和扶苏兄已经约定好,都城中的铺子我们张府拱手相送,只求扶苏兄可以定期为爷爷疗伤!」 「这……这多不好意思……」 苏亚亚红了脸,感情是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人家压根没想着阻拦自己发大财。 而且……昨日酒后自己到底还许了多少诺,夸了怎样的海口,这今后可怎么收场…… 张辰景见着苏亚亚模样,以为还差最后一把推波助澜,于是紧接着开口说道,「苍天在上!张辰景就此立誓,若是扶苏兄愿意带着辰景见识一二,辰景此生定当衷心追随扶苏兄!誓死保卫扶苏兄得商业机密,张府上下永不踏入扶苏兄涉及的商业领域!」 苏亚亚连连摆手,这可不行,张辰景越说越离谱了,就连竞业协议都搬出来了,还是个无期限的竞业协议,只怕自己还不答应,还不一定张辰景说出什么话来呢。 想到这里,苏亚亚连忙说道。 「哎呀辰景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若愿意,跟着我们兄弟二人就好啦!不用发什么誓的!只是方才我说的那些,都是我的美好愿想,至于实际能实现成什么样子,还说不定呢……若是辰景兄愿意帮忙,那是再好不过啦!」 苏亚亚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救辰景兄的爷爷,乃是举手之劳,这与买下店铺并无关系。当初我也不是冲着为了能顺利买下铺子才出手相助的,所以啊,这店铺该是什么价,咱就是什么价。你们张府是个爽快的,我扶苏也是个爽快的人!这样的你来我往,一拍即合!」 张辰景听完,十分兴奋的开口。 「当真扶苏兄当真愿意带着辰景一同做生意」 苏亚亚无比认真的点点头,「自然。」 「太好了!辰景在此,谢过扶苏兄!」 苏亚亚刚想说话,只见张辰景欲言又止。 「只是……」 「只是什么」 苏亚亚好奇道。 「方才扶苏兄说的想要原价购买那铺子,怕是不成……」 苏亚亚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追问道。 「为何不成」 张辰景面露尴尬,声音低了几分。 「昨日饭桌上家父已将那店铺的地契……给了扶苏兄……」 苏亚亚大惊失色,瞬间尴尬至极。 「啊这……」 转头看向岸边,欢欢此时正抱着糖葫芦坐在凉亭中向着这边张望,看到苏亚亚扭头看她,还兴奋的朝二人挥了挥手。 苏亚亚内心骂道,这小妮子,如今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醉酒的话怎能作数……」 张辰景摆摆手,制止道。 「昨日家父并未醉酒,说得出的自然是作数的,此事休要再提。不知扶苏兄准备何时启程返航」 苏亚亚思索一番,「再过几日,等老爷子病情再稳定一些,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张辰景想不到此时此刻扶苏兄心中还在惦念着爷爷的事情,内心十分感动,并未多想起身抱拳向苏亚亚深深的鞠了一躬。 「辰景代爷爷谢过扶苏兄!」 张辰景这番举动让本就摇晃的小木船更是狠狠地摇晃了几下,苏亚亚吓得手心有些出汗,连忙招呼张辰景坐下。 张辰 景也觉得此番举动有些冒失,笑着重新坐回原位。 苏亚亚向着四周看去,不知不觉中小船已随着湖水来到了赛龙舟的船只中央,一艘艘小船从他们两人身边经过,惹得小木船摇晃不止。 「辰景兄,不如我们去湖边一点,这里似乎会影响到大家比赛。」 张辰景点点头,心情极好,摆动双臂划着木桨一点一点向着湖边靠去。 只见周边几艘小船快速经过,掀起一片波澜。 游船惊起了戏水的鸳鸯,成双成对的鸳鸯瞬间自湖面起舞。 「落霞与孤鹜齐飞,好一片美丽的景色!」 苏亚亚满含笑意随着鸳鸯看向远方,张辰景撑着船桨看向苏亚亚,虽然眼前之人身形瘦小,但心中饱含天地,这份心,只怕要强过天下大多数人。 就在苏亚亚准备大显身手,多背几首古诗以表心怀之时,只听本就破旧的木船竟然传来咔嚓一声。 苏亚亚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声音……该不会是这小船要完蛋了! 显然张辰景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神色有些慌张,声音急促且有些颤抖。 「扶……扶苏兄,这……这小船似乎有些问题,不如我们尽快上岸!」 苏亚亚点点头,加快速度摇动手上的船桨,可不曾想,这一举动竟加快了木船断裂的速度。 苏亚亚死活都没想明白,这看起来好端端的木船,怎么说断就断呢,难不成自己今日要上演一处泰坦尼克号不成。 慌乱中,苏亚亚撇见张辰景似乎更加比自己惊恐的神情,一时间来不及多想,只想能尽快上岸,或者尽量靠近岸边一点点。 但天遂不人愿,并且他们两人四周都没有什么渔船或是参赛的木船。 眼见着那道裂痕在两人之间越来越深,脚下逐渐被冰冷的湖水淹没,苏亚亚当机立断,对着张辰景说道。 「张公子,只怕这木船是坚持不到岸边了,不如我们弃船游回岸边。」 只见张辰景惨白着一张脸,死咬着嘴唇双臂不停的划动,苏亚亚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到心里去,闷头只想快速划船回到岸边。 木船中的湖水越来越多,岸边不明情况的欢欢还以为两人兴致大开,一同加入了赛龙舟的队伍,甚至还手握冰糖葫芦,大声喊起了加油。 苏亚亚内心郁闷,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腾出一只手握在了张辰景的衣袖上。 「张辰景!你听我说,我们不可能划到岸边了,你会游泳么」 大概是衣袖上传来的那抹温热让张辰景恢复理智,他抬头对上那双沉着冷静的双眸。 他听到苏亚亚在问,「你不会游泳对不对」 张辰景不敢犹豫,点点头。 苏亚亚将原本握在张辰景衣袖上的那只手转了方向,用力握紧他的手腕。 「相信我。」 张辰景本想点头,木船却在瞬间彻底断裂,两人双双落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第四十二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此时本是夏初,惊慌之下,湖水凉意显得格外刺骨。 苏亚亚原本紧握张辰景的手,却被断裂的木板狠狠划在手上迫使她吃痛松开了张辰景的手。 明明只松开手片刻,苏亚亚却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张辰景的身影。 眼前朦胧一片,还有几条因为惊慌而四处逃窜的小鱼从苏亚亚面前经过。此时艳阳高照,但隔着水看去,只剩恍惚而刺眼的光芒,毫无温度可言。 苏亚亚四下游动都未见到张辰景,便迅速游上水面呼救,本想着多一个人帮忙寻找,辰景兄便多一份生机,怎奈四周欢呼加油的声音掩盖了她的声音。 苏亚亚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岸上的欢欢,一扭头,却见正巧一搜大船挡住了欢欢的视线。 刷牙牙十分懊恼,眼看求助无缘,只得深吸一口气,再次将身子扎入刺骨的湖水中独自找寻张辰景的下落。 此时水流并不湍急,并不足以将张辰景带走,所以只要争取时间,就一定可以找到张辰景的。 张辰景,你在哪 苏亚亚在心中不停的默念,随着几番换气探寻都没能找到张辰景的下落,苏亚亚逐渐慌张了起来。 张辰景,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苏亚亚此时再也冷静不下来,张辰景落水之前那个无助的眼神深深印在苏亚亚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来由的,苏亚亚不知疲惫,只想快一点找到张辰景的下落。匆匆换了几口气,便像鱼儿一般在张辰景掉下去的地方向下游去。 张辰景在落入水中的瞬间,眼睁睁的看着断裂的尖锐的木板划伤了两人的手臂,还未顾得上疼痛,便独自随着木板沉入水中。方才只在脚尖的冰凉,瞬间顺着湖水蔓延至全身。 好冷! 他奋力的伸出手臂搅动湖水,起初还能伸出手拍打水面,只一转眼,就连指尖都被这无边的寒冷吞没。 他想要大声呼救,希望扶苏或是有人能对他出手相救,但他一张嘴,便感觉冰冷的湖水倒灌进嘴里,呛的他鼻尖、胸口生疼。 他此时有些懊恼,为何幼时没能战胜那次雨夜的阴霾好好学习游水,为何今日偏偏要选了那艘本就破旧的木船,为何在落水时放开了扶苏兄想要搭救的手臂…… 太多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却瞬间被这冰凉的湖水吞没,就连自由自在游过的鱼儿都在嘲讽他的无用。 是啊,也怪不得它们,自己本就是个无用之人,幼时以为自己的任性让娘亲早早离我们而去,如今又要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来了结自己一生,再心有不甘又如何。 若是能重来一次,自己一定会珍惜人生,珍惜可以拥有的时光,要努力去尝试一些之前不敢尝试的事,可惜…… 人生并没有如果…… 耳边喧嚣的声音渐渐开始朦胧,无数翻腾的气泡从头顶升起,张辰景感到绝望,这种久违的熟悉的绝望让张辰景很窒息。 依稀中,似有一个想念多时的身影渐渐进入他的视线。 是娘亲! 娘亲依旧如多年前那般,光彩照人,笑容温和,她伸出手,朝着自己点点头,仿佛在说,来,娘亲抱抱。 张辰景觉得方才的痛楚渐渐远离,他的意识渐渐涣散…… 他心有不甘,想要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能再握一握娘亲的手。 眼见着娘亲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闭上眼睛露出满足的笑容,伸开手臂,等着迎接娘亲那温暖的怀抱。 突然,他的手被人有些粗鲁的扯动,张辰景猛然睁开双眼,原来是扶苏兄潜水来搭救自己了。 很快,苏亚亚便发现,任凭 自己怎么拉扯,张辰景都纹丝未动。 方才一路从水面潜下,自己的氧气早已所剩无多,若是不尽快将张辰景拉到水面,只怕自己也要跟着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苏亚亚转身而下,抓着张辰景的衣衫一路而下,果然在他的脚边看到随着水流摇摆却死死缠住张辰景的水草。 苏亚亚松开抓着张辰景的双手,和那摇曳不定的水草做起斗争来。 这水草看似柔弱,实则难拿捏的很,苏亚亚用力扯了几下都未将它扯断,只怪自己随身未携带一些锋利的物件,这时只能白白着急。 苏亚亚心里焦急万分,此时张辰景仅剩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他下意识的死死的抓住苏亚亚的衣领,本就感到窒息的苏亚亚被勒的吐出最后一口气,大量的湖水涌入口中,苏亚亚气的内心直骂娘。 却也因为张辰景这番举动,在慌乱中摸到一把短小的匕首。 苏亚亚心头一喜,瞬间摸了几下准确的找到匕首的位置,一把抓起匕首狠狠的割断水草,又奋力挣脱张辰景的束缚,绕到背后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拼了命的向上游去。 此时张辰景终于坚持不住,眼见着苏亚亚生硬的掰开他的双手,他以为终是自己没了救,却在昏迷前一刻,感觉一个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这温热之中,似乎还有一处格外柔软,难道…… 苏亚亚拉着张辰景终于重见水面,此时两人惊起的巨大水花终于引人发现了异样,他们一边呼唤一边撑着木船来到两人面前搭救。 苏亚亚寻了一只离两人最近的小船,竭尽全力向着小船游去。 眼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握住小船上的人伸出的船桨,苏亚亚这才松了口气。 船上之人拉动木浆,将两人拉至船边,苏亚亚一手趴在木船上,猛烈而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大声喊道。 「先救他!我没事!」 眼看着张辰景被众人拉上木船,苏亚亚这才喘着粗气,感叹了一句,「我可真缺水啊!」 苏亚亚两人被木船送上了岸,欢欢此时早就焦急的等候在岸边,见着木船一靠岸,瞬间冲了过来不停地上下打量苏亚亚。 「王……公子您没事!有没有受伤!呜呜吓死欢欢了!您……您感觉怎么样,刚刚是不是呛到了呜呜呜都怪奴婢没有看好您!早知道这样我也一同上船了!公子您以后再也别想着甩开欢欢,欢欢一定要一直一直陪在您身边……啊对了!我……欢欢这就去找个大夫……」 苏亚亚此时胸口钝痛实在不想说话,但见着欢欢冒冒失失的就要冲出人群,只好一把将她拦下。本想让欢欢去查看一下张辰景的情况,转念一想她这个性子只怕只会在一旁哭爹喊娘。 「我……我没事,就是喝了几口水罢了……」 「呀!」 欢欢连连惊呼,一把抓过苏亚亚拦下她的手反复查看。下一秒,刚忍住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呜呜您的手……您受伤了!都是欢欢不好!欢欢还是去找个大夫!」 顺着欢欢的目光,苏亚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在何时裂了一个口子。不过现下已经不流血了,只是被湖水泡的有些肿胀。 苏亚亚一眼瞥见搭救张辰景的众人有些手足无措,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一把松开要去找大夫的欢欢,对她说了句快去快回,便一头扎进人群中。 「让开!我来!」 苏亚亚顾不及因为沾了水而十分贴身的衣衫,也顾不及旁人的眼光,拨开众人跪在张辰景身边。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紧紧捏住张辰景高挺的鼻子,另一手握住颏部,让张辰景的头部尽量后仰,又深吸一口气,给他做起 了人工呼吸。 四周的人并未见过苏亚亚这般救人之法,在一旁议论纷纷。苏亚亚忽略不计,做了两次人工呼吸,又双手交叉在张辰景胸间快速而用力的按下。 几次反复,终于见着张辰景一口水吐出。苏亚亚不敢怠慢,继续重复几个动作,她的手臂已经酸痛不堪,原本已经止了血的手掌因为按压也渗出血水来,本就湿透的衣衫此时更是浸满汗水,湖边微风吹来,苏亚亚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下,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 此时苏亚亚心中一直重复这一个声音,张辰景,你一定要醒来!张辰景,你一定要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欢欢带着大夫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刚巧见着张辰景再次吐出一大口水,大夫见此情况,又见着跪在落水之人身边的人已经筋疲力尽,连忙大步上前,对着苏亚亚说道,「这位公子,让在下来!」 苏亚亚并未理会,一直机械性的重复着手下的动作。 欢欢哭着上前,「王……王……公子!您还是让大夫来,您都受伤了!」 苏亚亚不曾答话,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张辰景身上。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正在苏亚亚捏着张辰景的鼻子深吸一口气落在张辰景唇上之时,张辰景微微睁开双眼猛咳了出来。 见着此景,苏亚亚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一旁的大夫见状,连忙帮着苏亚亚一同拉起张辰景,在张辰景的背上轻拍。 苏亚亚见着大夫为张辰景把脉,自觉地退到一边。 欢欢见状立刻将从路边顺手买来的衣衫披在苏亚亚身上,哭着捧起她受伤的手掌轻吹。 张辰景在猛咳之后,慢慢恢复意识,一想到先前之事,情不自禁的偷偷看了眼在一旁喘着气休息的扶苏,心中像是打翻瓶,一时间难以形容…… 第四十三章 他驾着马车走来了 「听闻苏憬跟了十九王爷。」 元默点点头,装出一副很洒脱的模样。 实则换了只手,将捏成粉末的棋子一把扬在身后。 「我那皇帝哥哥,向来很心疼小十九。」 廖慕凡听着那尘埃落地的声音,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王妃大概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元默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 「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廖慕凡漠视元默咄咄逼人的质问,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围墙外,淡淡然说道。 「这小溪当初还是建的窄了些。」 元默冷哼一声,「可不是窄了些!」 忽而又想起什么,对着廖慕凡说道。 「东篱那边都已经安排到位,不出几日,便可请廖兄看一场大戏。」 廖慕凡神情淡淡,一心只关注着棋盘,饮了一口茶说道。 「王爷知道的,廖某并不关注朝堂。」 元默收回望着围墙外的目光,挑着眉拿廖慕凡寻开心。 「当真一点都不关心」 「不知王爷想听到廖某如何回答。」 元默换了个坐姿,精明的双眸没有放过廖慕凡每一个动作和神情的变化。 「本王只是闲来无事,问问。」 元默收回心思再看棋盘,发现这盘胜负已定,无所谓的抛出一个棋子,黑子在棋盘上滚了几圈,终于停在不明不白的位置上。 廖慕凡也不恼,伸出手将棋子摆正。 「王爷的棋艺可真是……若想有朝一日能赢过廖某,还需多多费心才是。」 此时锦衣正巧从外面赶来,急匆匆的将纸条递给元默,而后站在熟悉的位置,双手环臂向往常一样准备一呆半日。 元默对于廖慕凡的暗讽见怪不怪,反而举起茶盏抿了一口,嫌弃的撇到一边说道。 「幼时本王师傅曾同本王讲,人无完人,本王在其他方面样样都好,不必太为难自己。」 廖慕凡笑着摇摇头,举止很是温柔。 「王爷若是喝不惯这碧螺春,廖某这儿还有一种茶,口味别致,正适合消暑。」 元默修长的手指抿开纸条,头也不抬的说道,「尝尝。」 下一秒,待看清字条上的字后,瞬间紧锁眉间将纸条揉成一团。 锦衣见了,立刻调整站姿,微不可见的向着一边树丛中躲了躲。 片刻,下人端来一只汤盆,盆中放着一只白玉小壶。 廖慕凡一手捻起衣袖,一手为元默倒了一小杯。 元默低头望去,只见杯中略有浑浊,杯壁此时还涔涔冒着些许冷气。 元默有些迟疑,「这……」 「王爷,请。」 元默内心十分排斥,轻轻举杯在唇边抿了一下。 只见这有些其貌不扬的汤汁,奶香四溢,丝滑可口。元默微怔,难道这便是苏亚亚常喝的奶茶 「这方子你从何而来」 廖慕凡抬起来,满含笑意的看了眼那边空荡荡的庭院,就连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自然是那院中小妮子给的。」 元默心中有些吃醋,冷哼一声不给廖慕凡好脸色。 「看不出来,廖兄也要吃窝边草了。」 廖慕凡为自己再倒了一杯,微微笑下,不置可否。 元默无心下棋,一杯接着一杯,冰凉可口的奶茶很快便见了底。 「慕凡啊,本王想请教一个问题。」 廖 慕凡点点头。 「王爷请讲,慕凡定知无不言。」 元默故作镇定,握拳挡在嘴边轻咳一下。 「你们……是不是有一种救人的方法,是要嘴对着嘴的……」 廖慕凡手指捏着晶莹剔透的棋子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王爷,他这是……在和自己讲荤段子么 只是自己见过的女人还不如他吃过的盐巴多,他拿这个事情来问自己,难道是……在暗讽 但一想到方才自己夸下海口,要知无不言,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王爷要想谈论此事,不妨我们换个风月场所,如今这光天化日,在这雅庭之中,多少有些不合适……」 元默瞬间耳朵染上红晕,想错了想错了,这廖慕凡怎的能这样想本王呢,本王岂是这番轻浮的人! 元默有些尴尬的看向锦衣,心里期盼着这家伙能收到自己的眼色出来给自己解个围,将那昨夜收到的纸条与这木头细说一二。 谁料一转头,便看到锦衣快到裂到脑后勺的大嘴,此刻就连原本就小的可怜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 锦衣还以为元默这是眼神威胁,默默的双手环臂转了个身,装出一副赏花赏景的模样。 元默心生无语,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倘若有人落了水,是不是有一种什么方法,必须要嘴对着嘴的……」 听到这里,廖慕凡心中依然如明镜,想到之前「扶苏公子」曾留给自己的方子和一些救治小妙招,廖慕凡心知,定是他们那精灵古怪的王妃在外面惹了些事情出来,而王爷这个性子只怕此时心中要气炸了。 廖慕凡本想如实相告,但想起数月之前王爷那番举动着实令人生气。不管怎么说,王妃好歹也是自己的「小师兄」,这口气,还得由自己帮着出出才是。 想到这里,廖慕凡故意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眉目含笑说道。 「想不到慕凡在王爷心中这般地位了然,竟让王爷连这种深夜趣话都能与慕凡分享一二。只是……只是慕凡确实少了经验可言,只怕心有余力不足了。」 元默内心烦躁,恼羞成怒。被廖慕凡一番话说了个大红脸,索性一把打乱棋局,猛然起身说了句告辞便准备离去。 廖慕凡笑着摇头,还是这般的不经逗。 看着元默离去的背影,声音不大不道。 「却有此法,名为人工呼吸,若非情况特殊,想必王妃也不会轻易用到此法。」 元默的脚步顿了顿,藏在袖中紧紧攒着的手终于松开了些,却有一把将那张写着「王妃与张府小公子双双落水,王妃湿身亲吻救人」的纸条揉的粉碎。 见着王爷心结已解,锦衣屁颠屁颠的开始讨好王爷。 「王爷,方才见您对那奶茶颇为赞赏,要不锦衣去向廖神医将方子讨来,这烈日酷暑,以后也能每日为王爷献上这丝滑奶茶。」 元默哼了一声,快步经过门可罗雀的院子。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她做的,不要,不稀罕。 「王爷,锦衣听说王妃那日为了救人,自己也受了伤,这几日一直在那张府养病并未出门。您看是不是锦衣做做安排,将王妃接回来」 元默脚步慢了下来,微微思索,说道。 「不用,将此消息放给小十九,让他去安排。」 一连停留数日,张府上下对苏亚亚都格外客气。 苏亚亚有时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张伯看自己的眼神格外的亲切,就好像……看自家人的感觉。 这样的想法在苏亚亚心中挥之不去,这 不身体刚好了些,便和欢欢商量着早日回都城。 这日,刚用过午膳,张府门前便停了辆马车,自称是扶苏公子家的随从,担心扶苏在外停留多日,特来接驾。 张伯有些恋恋不舍将苏亚亚两人送至门口。 「哎呀,若不是复苏公子的家人催促,张某真想邀请扶苏公子在我们张府再多住几日。本想着等扶苏公子身体好些,再让犬子带着扶苏公子在城中走一走,瞧一瞧,没想到……这时光短暂呐……」 苏亚亚一路与张伯攀谈,一双好看的眼睛笑出了弯弯的月牙儿。 「是啊张伯不过张伯放心,今后只要有时间,我和家弟还会来张府看看的。哦对了张伯,老爷子的身体多有好转,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能多吃海产品,要多补钙,每日适当的晒晒太阳,还要勤加锻炼,还有还有,一定要注意心情,不可大起大落。」 说着,还转身从欢欢那里拿出一张纸条来。 「这上面写了一些老爷子适宜食用和禁忌的食物,还望张伯不要嫌弃扶苏啰嗦。」 张伯笑容亲切,对着扶苏深深鞠了一躬。 「说来惭愧,扶苏公子为了救犬子受伤多日,竟还惦念着家父……这份恩情张某此生定当宁记在心!日后若是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我们张府一定鼎力支持!」 苏亚亚笑着双手扶起张伯。 「哪里哪里,您是长辈,您总这般,岂不是要折煞晚辈」 张伯笑着站起身,又从身后将酒窝小男神张辰景拉了出来。 「张某年纪大了,说话自然也啰嗦,还望扶苏公子不要嫌弃。」 苏亚亚连忙摆手。 「哪里哪里」 「扶苏公子虽说八面玲珑,才高八斗,但这生意场上的事,犬子还是多多少少能派的上用场的。只是这辰景自幼娇惯,扶苏公子此番带着辰景去,一定不要碍着张某的面子对他爱护有加!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统统交给他!哈哈!也好让我儿历练一番!若是这小子拖了扶苏公子后腿,也请扶苏公子万万不必留情,狠狠教训便是!」 这越说越像相亲大会上双方父母介绍自家不争气的孩子了…… 苏亚亚心中默念,嘴上却是乖巧的很,一连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点个不停。 「张伯说的哪里的话,张伯肯让家中唯一的宝贝陪扶苏一同去闯荡,扶苏心中已然感激不尽,怎还敢说些什么嫌弃的话呢,说来我和家弟一直也只是纸上谈兵,此番开店,还要多多仰仗辰景兄才是呢」 苏亚亚一番话惹得张伯笑意更深。 苏亚亚再次确定道,「只是张伯让辰景兄去都城闯荡,这张府岂不冷清了许多,张伯当真愿意舍得辰景兄离开」 说到这里,张伯眼中多了些道不明的意味,他再次看了一眼张辰景,语重心长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生远呐……」 拜别了张府众人,苏亚亚和欢欢来到马车面前,正犹豫多了一个人怎么做安排,张辰景却从背后走了过来,轻轻在苏亚亚的肩头拍了一下。 苏亚亚回头,正巧撞入张辰景浓烈的酒窝里。 「扶苏兄和家弟一同坐马车,这山河风光,辰景有些不舍就在马车中错过。所以,辰景此番骑马便可」 苏亚亚有些感激的点点头,这张辰景也太懂事了,每次说话做事都能想到自己心坎里去,简直就是一拍即合的好搭档啊,由此可见,待他日开店,他定当是个给力的好帮手! 「好嘞!若是辰景兄路上累了,尽管和扶苏说,我们换着来」 张辰景笑的温柔,点点头语气中似有若无的宠溺 ,「好」 带张辰景走后,苏亚亚由欢欢搀扶着准备踏上马车。 却见那驾着马车之人对着苏亚亚伸出手。 苏亚亚顺着那双熟悉的手看去,是他! 第四十四章 决裂 「是你」 苏亚亚瞬间酸了鼻子,声音颤抖着想要扑过去,想要问问为什么来接自己的人竟然是他,想要问问他和元哲是什么关系,也想要听他说说这半年发生的事情,有没有想她,有没有来寻她,有没有得知自己的消息,有没有为自己感到担…… 可是那马车上之人却有些避嫌似的将手收回,眼见着苏亚亚向前一步,他身子微不可见的推后了半分。 「宣王妃,还请自重。」 苏憬终是压低了声音,既然苏亚亚有意在张家公子面前隐藏身份,那他无论作为什么身份,都必须要帮她圆了这个慌。 简简单单七个字,让苏亚亚积攒了许久终于快到爆发出来的委屈生生憋了回去。 苏亚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憬,「宣王妃」三个字压得她喘不上气来。说来相识这么久,自己的身份苏憬定是知道的,自己最不想提起这件事他定也是知道的,但为何这次偏偏要用这个称谓硬生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亚亚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回他出现,又是以什么身份又为何突然这般淡漠,难道是元默从中作梗,为难了他 苏亚亚不敢再贸然上前,她怕他再退那一步证实心中所想,僵在半空的手有些生硬的收回,藏在衣袖中有些无力的握紧双拳,苏亚亚咬咬嘴唇,有些迟疑,又有些胆怯的问道。 「你……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这里说是么……」 苏憬倏然跳下马车,摘下帽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言语冰冷,说道。 「请王妃上车。」 这几个字苏憬说的轻巧,不大不小的声音却如一记暴雷,砸的苏亚亚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再到抬头时,只见苏憬眼中没有半点心疼,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欢欢一直在一旁搀扶着苏亚亚,眼见着张辰景骑了马就要跟来,急的出声提醒道。 「公子,先上马车。」 苏亚亚胸口疼的发慌,再次确认了一眼苏憬冷漠而疏离的眼神,忽而咬牙强撑起身子,转身毅然上了马车。 却还是在车帘落下的那一瞬间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欢欢递上手帕,握着苏亚亚的手欲言又止。 想了许久,终于安慰了一句。 「许是苏公子有什么长相相似的兄弟之类的呢……」 欢欢哪知,分明是一句安慰的话,却让苏亚亚反而哭出声来。 欢欢心里难过,却知自己并不会安慰别人,担心自己再说错什么话火上浇油,索性紧闭嘴巴陪着苏亚亚在马车上难过。 苏憬一边驾着车,一边听着苏亚亚在车内低声呜咽,心如刀割,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同张家公子偶尔闲聊几句。 前几日十九王爷只是让自己去张府接个人自己心仪之人,但苏憬万万没想到,这要接的人竟然是苏亚亚。 虽然早有传言十九王爷抢了宣王的正头王妃,但苏憬怎么都没能想到,苏亚亚消失半年,一转眼竟成了十九王爷的最爱。 苏憬不知他们几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这是自己这半年无论如何都没能探查到的信息。苏憬忽而心中悲凉一片,是啊,这些信息,又怎能是他一枚小小的棋子能触碰的到的呢…… 苏憬早该想到,当初皇上将自己点给十九王爷之时,自由变成了今生触不可及的梦想。他自然也知道,半年前苏亚亚也是因为这梦想,才触怒了宣王,也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若是此生注定没有了自由,不如正好断了苏亚亚的念想,若是她没了同自己天涯海角的梦想,或许能比之前的日子好过一些呢。 马车颠簸了大半日,苏亚亚在马车内一声不吭,安静的让苏憬有些后怕,她这样的女子,应该不会在车内做一些自寻短见之类的事情,至少,她身边的小妮子会劝阻她…… 苏憬越走越没了底气,可偏偏张辰景和车内的两人没有一个提出想要休息或是其他什么要求,这深山野林,苏憬头一次希望遇到什么山贼强盗之类的,不求其他,只求确认她是否安好。 怎奈天不遂人愿,一路顺畅。 直到烈日当头,一路骑马而行的张辰景这才朝着马车中问了一句。 「扶苏兄,这日已中天,车内是否烦闷不如我们停歇片刻可好」 张辰景此言一出,苏憬几乎是凝了呼吸,生怕错过车内之人的回答。 良久,只听车内传来一声一如往常的回答。 「好。」 苏憬立刻停了马车,压低斗笠将车帘掀开。 透过点点空隙,苏憬看到,苏亚亚神色如常,除了微微红肿的双眼,仿佛刚才在车中闷声哭泣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苏憬一时间心杂陈,好期望她能再看自己一眼,却又怕看到她那双无辜却又伤心的眼眸。 「辰景偷偷从家中拿了壶酒,扶苏兄可想尝尝」 似乎是怕苏亚亚误会些什么,有连忙解释道。 「放心这次的酒是一些果子酒,口味香甜,却不会醉人的。」 苏亚亚莞尔一笑,想来自己那日酒后失态的模样是深深的刻画在他的心中,这才有了这番强调。 「辰景兄费心了,不如我们就此歇息待到午后天气凉爽,再赶路!」 张辰景点头附和。 一旁的欢欢见状,连忙说自己要去寻一些果子之类的食物,走之前,还狠狠的剜了苏憬一眼。 张辰景在一旁寻了一处阴凉,从包裹中拿出一壶酒,一包点心,对着苏憬客套道。 「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要不要一同来尝尝我们张府的果子酒不说别的,我们张府酿酒的手艺还是一流的,这点扶苏兄可以作证」 原来她们之间还曾把酒言欢,苏憬心中不爽,一把拉下缰绳,「不必,苏某乃是扶苏公子的家臣,万没有同主子一同饮酒的道理,张公子请便,苏某去四周巡逻一番。」 张辰景点点头,还未客套几句,便见着苏憬拿了身边的长剑向着树林深处头也不回的走去。张辰景只好将想说的话塞回肚子里,悻悻然扭头走回苏亚亚身边坐下。 「他好像冷冰冰的样子。」 「嗯,他就是那个性子,辰景兄不必介怀。」 张辰景将酒壶递上,笑哈哈的说道。 「怎么会呢辰景可是要跟着扶苏兄做大事的人,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扶苏兄,辰景说的没错」 苏亚亚知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于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脸。 「辰景兄性格真是极好」 远处苏憬听到苏亚亚夸赞张辰景的话,巡逻的步子越来越沉重。 早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应对这心中的痛楚,谁知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之前的铺垫仿佛毫无用处,决裂的滋味原来这般难受,此刻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更没有半路放弃的道理。 似乎是太过于纠结苏亚亚两人的谈话,苏憬竟未感知前方有人在等着他。 低头前进的苏憬差一点撞上面前之人,面前之人狠狠的踩在他脚上,忽而又退到一边,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苏憬!你为何对王妃那般 !」 苏憬并未抬头,这般语气,除了她身边的小丫头还能有谁。 苏憬冷笑一下,并未理会,想要从她身边绕道而行。 欢欢只觉得苏憬这个人无礼而又冷的可怕,一点都不像王妃说的那般温暖柔和。但一想到王妃在马车中抑郁了一上午,便顾不得其他,鼓起勇气追了几步再次拦在他面前。 「我再问你话呢!你为什么突然对王妃那般冷淡」 苏憬不言,再次绕道。 「你可知王妃为了你,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你是不是当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是这半年里你变了心若是你变了心,也请你向王妃讲个清楚,不要再让我们王妃白白为你担心!」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欢欢此时心中简直要气炸,真是想不通王妃看人的眼光怎么如此之差,虽然没有见过苏憬几面,但在欢欢眼里,他就是个自私懦弱又冷漠的人! 想着想着,欢欢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这个自私冷漠的家伙!真不知道王妃怎么能看上你!我真为王妃感到不值得!」 欢欢还未喊完,只见周身一凉,下一秒,自己被推到身边土坡之上。 再一定睛,只见苏憬阴着一张脸将一把未出鞘的剑挡在自己面前。 好可怕! 欢欢之前从未看清过苏憬的容颜,此时两人距离极其之静,欢欢一抬头,便看到他容颜清冷,目光暴戾。 虽是烈日正午,欢欢却在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苏憬冷冷的开口,「这是我和她的事,旁的人最好不要多嘴。」 就在欢欢以为他要冷剑出鞘,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苏憬却忽然一把松开了自己,转过身手握长剑自顾自的远去。 这种劫后重生的感觉竟是如此心惊肉跳!欢欢捂着胸口大大喘气,慌忙捡起方才掉落一地的果子,倏然站起身对着丛林里那个快要消失的背影喊道。 「你若是后悔,想要带着王妃远走高飞,我可以帮你们!」 苏憬的脚步并未停滞,此刻他心杂陈,即欣慰苏亚亚身边能有如此忠心之人相伴,又心疼苏亚亚为自己做了许多,这么好的姑娘,只怕这次放手,是要后悔一辈子。 身后欢欢还在劝导,苏憬轻轻摇摇头,心中感叹一句,太过年轻…… 第四十五章 结束 欢欢捧着一路摘来的新鲜果子,整理好状态故作轻松的原路折回,走至跟前,却发现王妃正聚精会神的与张公子谈论开店之事。 这生意上的事,欢欢听不明白,但见着苏亚亚状态不错,欢欢心中总是欣喜的。 欢欢怕打扰了两人,于是乖巧的捧了果子坐在苏亚亚身边听两人谈话。 「听闻扶苏兄准备做冬衣,只是眼下离寒冬尚早,不知这段时间,扶苏兄准备作何安排」 苏亚亚用手撑着脑袋细细思考了下,说道。 「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是不能浪费。我想着,不如先做一些鸭制品小吃,也能琢磨着做一些特色烤鸭来售卖,这样也能回笼一些资金。」 张辰景点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那店铺空间毕竟有限,扶苏兄心中可有规划若是分作一般做堂食,只怕到了冬日,这店面局促,服装的生意多少会受些影响。」 这点苏亚亚何尝不知,思来想去,干脆从身边找了个小小树枝,一把拂去脚下土地上的砂石,在地上做起画来。 「这里,我想做一个小小的隔断,这边,这个小小的空间,迎街摆一排柜子,平日里就卖一些秘制鸭脖之类的小吃,当然了,还有招牌奶茶;这边大一些的区域,我准备将它作为羽绒服的售卖专场,当然,在这个空间里面,还要划分出三个小格子,作为普通试衣间,在二楼,做对应的三间雅间,为试衣间,里面的奶茶和甜品全部供应。」 这一席话包含了太多张辰景难以理解的知识点,但是布局之类的总归还是听得明白的。 张辰景认真的看了片刻苏亚亚画出的店铺布局,而后由衷夸赞道。 「扶苏兄果然天才!虽然扶苏兄方才这一番话辰景不甚明白,但这店铺扶苏兄倒是画的十分出彩!那店铺扶苏兄只见过一面便可画出细微之处,可真是让辰景兄叹为观止呐!」 苏亚亚被张辰景这么一夸,显然有些轻飘飘,笑着抬头刚好碰上张辰景清澈如水眼带笑意的双眸。 「辰景兄过奖只是当时一眼便看上这个院子,所以格外用心了些。」 此时正有微风拂过,摇动了枝头,几片粉色的花瓣摇曳而下,正巧落在两人之间。 张辰景轻轻抬起衣袖,将正要落在苏亚亚头上的花瓣一手拿下,他笑着说。 「那便是缘分了。」 张辰景顿了一顿,又说道。 「只是这里有一处,扶苏兄画的有些出入。」 苏亚亚顺着张辰景修长的手指看去,一时间竟没看出自己画错了哪里,在记忆里,那店铺是这个格局没错的,不过那店铺毕竟是张辰景自幼长大的地方,若他说有些错误,那肯定是有些问题的。 「哦是哪里」 张辰景十分自然的向着苏亚亚靠近了半分,轻轻在某处指了一下。 「这里。」 苏亚亚有些迟疑,用着小树枝指了指,再次确认道。 「这里么可是这里我分明记得很清楚,是一面墙呀,这面墙背后,不正是通往二楼雅间的楼梯」 张辰景神秘一笑,轻轻用手拂去苏亚亚画上的落花,又伸手接过苏亚亚手中的树枝,将那面墙涂抹掉重新画了一处。 「就是这里。说来惭愧,幼时家父总督促辰景读书,但辰景顽劣,总想着偷懒,有次家父和爷爷一同南下的时候,我便央求娘亲砌了这堵墙,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道暗格,里面放满了儿时我不想读的书。」 说道这里,张辰景像是陷入美好回忆一般。 「那时爹爹回家,问娘亲为何要在这大厅之中砌一堵墙妨碍视线,娘亲护着我 ,随便胡诌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再然后啊,每当爹爹让我在柜台默书之时,我总会偷偷从暗格中找出提前做好的小抄,那时爹爹生意很忙,竟一次都没发现辰景这个小秘密呢。 说来这般丢人的事,只怕扶苏兄从未又此经历」 苏亚亚连连摇头,张辰景的一番话将她也拉回了学生时代,又有谁的学生时代能躲过一张完美的小抄呢 「那自然是……」苏亚亚此时心情不错,故意卖了个关子,引得欢欢和张辰景好奇的看来,这才扑哧一声笑道,「自然是不可能啦,小时候又有几个人是愿意背书的,那些晦涩难懂的诗文,只怕直到现在,仍有很多不明深意的呢。 说来我小时候,就更调皮了,我会在书桌上提前打好小抄,或者,我还会将默书用的笔,提前刻好小洞,然后将小抄塞进去呢!」 欢欢此前并未读过书,虽然她很好奇王妃小时候在宫中做皇后的侍女,怎会来的读书的机会,但转念一想,许是宫中更对宫女要求严厉呢。 张辰景则是对着苏亚亚夸赞不已。 「扶苏兄果然厉害!辰景真后悔没能再早一些认识扶苏兄,否则的话,辰景的童年也能少挨一些板子」 苏亚亚和欢欢被张辰景逗得哈哈大笑,竟全然没有察觉到苏憬已经从树林深处抓了些野味回来。 「话说,若是扶苏兄需要,完全可以将这堵虚墙拆掉,而后从这里,重新修建扶梯。这样一来,在一楼中可以腾出更大的空间来展示扶苏兄的手艺。」 苏憬在远处便隐隐约约听到几人欢声笑语,走近正巧看到苏亚亚与张家小公子格外亲昵的举动,一瞬间胸口犹如压了座泰山般的疼痛不已。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吃醋的资格,却还是忍不住生气和难过。 苏憬并未多想,一把将奄奄一息的野鸡扔在三人面前,转身准备拾些柴火生火给几人做饭。 欢欢并不领情,故意提高了声音「好心提醒」道,「我们扶苏公子旧伤未愈,怕是吃不了发物。」 果然,欢欢话毕肃静的苏憬的脚步顿了一顿,但终究是未回头在四周潦草捡了些树枝蹲下来生火。 苏亚亚有些失望,本想着他回不回回头,至少问一句怎么了,但他没有…… 心思敏捷的张辰景自然察觉出了扶苏与那车夫之间有些恩怨,只是她不愿说,那自己便不问。 此番张辰景既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何况日后定有朝夕相处的时间,所以,眼下更应该做的,是解开扶苏的心结,想到这里,张辰景看向欢欢,说道。 「这条路我来过几次,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是有一汪清泉,不知小公子可否愿意同辰景前去探探路」 欢欢有些诧异,这么久来,张辰景还是头一次主动同自己讲话,忽又想到些什么,便放下手中的果子,故作轻松的说道。 「啊这番颠簸也的确有些累,若是能有清泉让我们稍作整顿,那真是太好啦!」 苏亚亚又怎能不知这是两人故意而为,于是点点头看着两人离去。 苏亚亚本想等着他开口,但他并未停下手中的琐碎,甚至连收拾柴火的目光都未曾有片刻的转移。 苏亚亚向来痛恨叽叽歪歪不清不楚,一段感情的起始总要有个说法,若是不问个清楚,苏亚亚只怕自己会后悔终身。 「苏憬,你突然对我这般冷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亚亚起身,一步一步心里打着小鼓向苏憬靠近。 她好怕他会突然离开,就如同她们相识的那般突然。 「你一直都是十九王爷的人」 苏亚亚突然回想起初见的 那日,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声。 「初见那日,你说你是奉命要杀元默的,所以是十九王爷要杀元默」 苏憬声音清冷,只简简单单回了两个字。 「不是。」 苏亚亚本以为他会继续沉默,却不想他会因为这件事开口。苏亚亚加快步子,走至苏憬面前坐下。 此时的苏憬没有戴斗笠,苏亚亚强迫自己看向他的眼睛,故作镇定追问道。 「那就是说,你还有其他的主子,或者是说,你换了新的主子,而你之前的主子,是要杀元默的,是也不是」 苏憬翻着野鸡的手顿了一顿,并未开口。 「你曾同我说过,你们受雇于人,终身难得自由。能让你听命换了主子的,并且朝中同十九王爷关系最好的,便是皇上。」 说道这里,苏亚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声询问道。 「所以,要杀元默的,一直是皇上对不对」 苏憬有些心烦,手下翻动野鸡的动作逐渐有些粗鲁。 他心中烦躁,丫头太过通透,只怕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她的性子向来是刨根问底敢作敢当,只是这件事若是再追查下去,只怕会给她带来危险。 「不该问的,不要问。」 他终于开口了。苏亚亚不管三七二十一,反问道。 「那什么是我应该问且有必要问的,若我问了,你会答么」 苏憬再次沉默,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亚亚仔细端详着这张熟悉的脸,此时只觉得陌生的让人可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在短短的半年之内让他对自己冷若冰霜。 「你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苏亚亚追问,却听苏憬轻飘飘的问一句。 「重要么」 苏亚亚心头一窒,熟悉的痛感自心间蔓延至全身,这种疼痛让她周身有些麻木,他居然问自己,重要么…… 「你……」苏亚亚强忍着即将翻涌而出的泪水,忍着喉头的哽咽,十分不自信的问道,「你还记得,你曾说要带我远走高飞,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么」 苏憬知苏亚亚心中的疼痛,自己又何尝不是,但眼下只能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极力克制情绪,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同你,结束了。」 第四十六章 有瓜不吃枉为人 「凭什么!」 苏亚亚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情绪,倏得握紧双拳站了起来,「先来招惹我的是你,说要分开的也是你,感情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你要替我做决定呢!你说的不算!不做数!你知道我最讨厌打着为了我的名义做一些束缚我的事!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要说出来啊!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不好么如今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你当真不会后悔的么」 苏亚亚上前一步,蹲在苏憬面前,双手捧了他的脸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又放慢了语速,冷静而又温柔的问道。 「告诉我,你不是真的想要结束的,对」 苏憬凝了呼吸,今日一整日都不曾与她对视,苏憬生怕自己再次陷入她那温柔的眼眸。 如今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因为自己满是疮痍,苏憬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两个巴掌,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让自己有一点点的动摇,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开了这个头,今日这场戏便一定要演的完美,这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场与她的戏份了…… 「你真想知道」 苏憬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 苏亚亚眼神恍惚,而后郑重的点点头。 苏憬放下手中的野鸡,猛然起身,却又一只手勾上苏亚亚白皙的下巴,言语暧昧道。 「我与你家那宣王有不共戴天之仇,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勾搭个宣王府的女人,再与她行那男欢女爱之事让宣王蒙羞。 可是宣王用过的女人我嫌脏,选来选去,也就只能选中了你。可没想到你竟是个累赘,听闻数月前你受了一次伤,身上留了疤,我便看不上了。 今日见你我本想给你留些面子,不提往事,可你偏偏要自取其辱…… 怎样,这样的解释你可还满意」 「你……」 苏憬看着苏亚亚由迟疑到愤怒再到崩溃的神情,心痛的难以呼吸,但偏偏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有些粗鲁的将苏亚亚一把拉起扛回马车。 「苏憬!你放开我!你王八蛋!苏憬你快放开我!」 一时间愤怒,羞愧涌上心头,苏亚亚再也无法克制内心,大声哭喊着拍打在苏憬身上。 任凭苏亚亚如何挣扎,苏憬都狠着心不曾手软。 「既然你不甘心,那我便满足了你的愿望。你不就是看上了我的容貌,想要与我有个一儿半女,这事简单,今日我就好好的满足你!」 苏憬一把扯开苏亚亚的衣衫,有些急促的吻在她纤细的脖颈。 他滚烫的唇刺痛了苏亚亚,她心里十分清楚,苏憬与她,真的就此结束了。 苏亚亚崩溃大哭,手脚并用挣扎着想要摆脱苏憬的束缚。 可苏憬似乎铁了心想要欺负她,眼见着挣扎不开,苏亚亚对准他的肩头咬了下去,瞬间,一股热流涌入苏亚亚的嘴里,她并未松口,有些泄愤的狠狠咬着。 苏憬知道她是在发泄,只怕今日之后,她定是狠极了自己。 苏憬故作吃痛难忍,一把重重推开苏亚亚。 眼见她吃痛站不起身,苏憬微不可见的收回下意识想要搀扶的手,故作嫌恶,一边整顿自己的衣衫,一边冰冷的说道。 「真是令人作呕。这趟差事爱谁谁护送!我苏憬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这张令人反胃的脸了!」 苏亚亚放声哭了许久,似乎想要将迈入这南梁之后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在今日抒发出来。 这明明是一场游戏,怎么却偏偏动了心;这分明是别人的人生,怎的自己却还入了戏。 这场游戏一般的人生,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何时结束。苏亚亚不敢怠慢,也不想浪费。既然情场失意 ,那生意场上定然不能再如此失败。 苏亚亚擦干眼泪,立誓一定要有一番作为。 苏亚亚掀开车帘,远远见着张辰景和欢欢有说有笑的走来,连忙下了马车去迎接。 「那边风景怡人,泉水冰凉解暑,真是不可多得的一块宝地呢!」 欢欢开开心心的跑来,拉着苏亚亚的衣袖分享所见所闻。 「嗯嗯,前两日落了水,如今怕是对着泉水不怎么感兴趣了,若是修整好,我们便早日上路」 欢欢立刻换上一副我好像说错话的模样伸手挡在唇上,收敛了玩耍的心思,朝着苏亚亚点点头。 张辰景四处查看,那位扶苏兄家里的家仆不知道何时早已离开,想必应该是相谈不甚愉快。 又见扶苏兄衣袖浸湿,只怕方才少不了一场大哭。 「没错,估算日程,我们若是不尽快赶路,只怕今晚真要露宿山林,听闻这山林之中多鬼怪,若是遇上了,只怕就要没命开店咯!」 欢欢吓得一哆嗦,连忙跑去抱紧苏亚亚的衣袖。 「张,张公子休要吓人!这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张辰景哈哈大笑着去牵马。 「到底有没有,到了晚上就知道咯」 因为张辰景的一句玩笑话,欢欢一路上都绷着一张笑脸紧蹙眉头赶路。 就连张辰景在一旁同她开玩笑都并未理会,只是一心盯着土路想让马儿快点,再快点,最好能在天黑之前赶回都城才好! 傍晚时分,日落西山。黄昏的光芒穿过层层枝叶洒在丛林间,偶尔有微风徐来,四周沙沙作响,宛如一副绝世佳画。 只可惜,这样的美景低头赶路的欢欢并无意欣赏,此时眼见着黄昏将至,终于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歪着小脑袋向一旁泰然自若的张辰景求助。 「张公子……」 「嗯」 张辰景转头,却一眼撇到她因为用力紧握缰绳而有些苍白的小手,心中暗道,她终于是憋不住了 「张公子。」欢欢高度紧张,咽下一口唾`沫,十分认真的询问道,「这世上当真有鬼么」 「他骗你的。」 张辰景还未作答,马车中的苏亚亚一把掀开车帘,猫着腰走了出来。 「你若是害怕,便去后面休息一会儿,我来驾车。」 「那怎么可以」 欢欢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倒是很诚实,见着苏亚亚伸手便直直的将缰绳递了出去。 「没事的,我在车中闷了一下午,刚好想看看外面的风景呢。」 「那……好。」 欢欢头也不回逃也似的窜回马车,虽然王妃说是假的,但这深山野林,难免遇到点什么,她是真的害怕。 张辰景歪着脑袋,骑着马凑近了些。 「你不害怕」 苏亚亚剜了他一眼。 「我弟弟胆小,你若是将他吓出个好歹,定要你负责!」 张辰景右手牵着缰绳,英姿飒爽。 「我可没有说谎哦,小时候经过这条路的时候,辰景是真的见过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啊啊啊啊你不要再说啦!」 欢欢隔着车帘尖叫出声,「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苏亚亚朝着张辰景翻了个白眼,又转身微微掀起车帘,只见欢欢此时正抱着双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安啦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鬼的,张辰景在骗你,你信不信我」 欢欢眼神闪躲,声音打着颤。 「我……我当 然……当然信!」 苏亚亚无奈的摇摇头,将车帘重新放下,又朝着张辰景抱怨了一句。 「都怪你!」 张辰景耸耸肩。 「没想到他这般胆小。」 欢欢怒道。 「你才胆小!」 「好,是我最胆小,胆小到躲在马车中不肯出来」 「我才没有胆小!我,我只是累了,想休息片刻。」 「是是是,我赞同我赞同。不过你听,那边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啊!」 一声尖叫自马车中传出,惊起了丛林中无数飞鸟。 「以前可没发现辰景兄有此恶趣味。」 张辰景得意洋洋的昂起头,似乎并没有听说苏亚亚话中嘲讽之意。 「之前便说过,辰景顽劣,是扶苏兄一心认定辰景谦谦有礼的。」 苏亚亚对着张辰景又一记白眼。 「是啊,到底年轻,看走了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苏亚亚心情逐渐好了许多,只是随着日落西山,丛林中也渐渐黑了下来,苏亚亚向前望去,始终不见前几日与老伯来时歇息的破庙,难道他们几人走错了路或是不经意间依然路过 「辰景兄,这附近可有什么可以休息之处」 见着苏亚亚认真的模样,张辰景也收敛了许多,正色起来。 「许是上午的时候走的不是平时辰景走的那条路,只怕辰景也没有多大把握了。」 张辰景此话一出,欢欢瞬间从马车中露出个小脑袋来,神情紧张的问道。 「那岂不是我们今晚真的露宿深林!」 张辰景有些无奈,连忙给欢欢解释道。 「小公子,方才路上是辰景在开玩笑,这世界的确没有什么鬼神的,俗话说的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扶苏兄,您说是」 谁料,欢欢小脸惨白,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可我……做了亏心事的啊……」 张辰景一时语塞。 瓜来了。 苏亚亚瞬间转头,阴郁之情一扫而光,精明的双眸饶有趣味的看向欢欢。 「古人也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回头是岸!想要化解心中的不安,还是早点将小秘密分享出来才好!」 张辰景看向苏亚亚。 「古人这么说过么」 苏亚亚意味深长的瞧了张辰景一眼。 「说过的。」 张辰景撇嘴,好,你说说过,那便是说过。 欢欢小手死死抠着车门,亮白的小牙咬在红唇上,犹豫了半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我……我给……我给廖神医下过药……」 第四十七章 这药究竟是给谁准备的? 「什么」 苏亚亚瞬间来了兴趣,眼见着欢欢一副左右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勒停了马车。 「辰景兄,既然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不如今晚就此停歇,趁着天色尚早,我们稍作整顿,也好保持体力明日赶路。」 张辰景莞尔一笑。 何尝不知苏亚亚此番作为是为了要和这位小公子「分享」心事,虽然不知道她们口中的「廖神医」是谁,但想来左右不过是些小儿女心思。 「辰景正有此意。这样,辰景去一旁拾些柴火,虽说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但是难保不会遇到些什么豺狼虎豹。 辰景去去就来,就辛苦两位在此稍作整顿。」 眼见两人都这么说,欢欢只好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帮着卸下马车,整理马车上的吃食。 张辰景刚一走远,苏亚亚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欢欢寻了一处高地坐下。 「快说说,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该不会就是我沉睡的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 欢欢瞬间红了脸,两只小手不停地纠缠在一起,低着头几番深呼吸。 「快说快说,坦白从宽呢!」 欢欢没了脾气,只好低着头红着一张小脸微不可见的点头。 苏亚亚兴致大开,挺直了腰板拽着欢欢开起了玩笑。 「好你个欢欢,平日里胆小的很,原来都是装的,明明主意大的很」 欢欢红着脸狡辩。 「没有我真的没有」 「哎呀我的好欢欢,快和姐姐好好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下的什么药是我想的那种么还有还有,你成功了么」 这接二连三的追问让欢欢一张小红脸更是红过天边的彩霞。 「我……我不说了……」 「哎欢欢,忘了之前我和你说的了么我们要做个敢作敢当的人呀!咱们既然做了,就要勇于承认嘛!」 欢欢没了脾气,抬头看了眼,树林中此时只有她们两人,终于开口说道。 「就……就之前桃花节的时候,都城各大王府纷纷举办宴会,宴请各方贵人来参会。有一日轮到宣王宴请,那日府里格外热闹。廖神医本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但宣王几次邀请,廖神医这才不情不愿的前去应邀。」 苏亚亚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环抱双膝,饶有兴致的等着欢欢说下去。 「自从王妃离开王府之后,欢欢一直都呆在我们的院子中的,那日见着廖神医有些心事,欢欢放心不下,这才在后面偷偷跟随。 那日廖神医果然为王爷挡了许多酒,后来廖神医得了个空由下人搀扶着回到房间里休息。 但那日实在太忙了,欢欢见着她们将廖神医送回房间便回到前厅去帮忙,一时不忍心,这才偷偷溜入房间里,欢欢本意是想着照顾廖神医的……」 苏亚亚点点头,等着听后面的重头戏。 欢欢说到这里,眼神闪躲,心中羞愧难当。 「廖神医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他应该是将欢欢认成了送他回来的下人,他半躺在床上衣衫半解,吩咐我去找一些解救的药来。」 苏亚亚此时满脸姨妈笑,脑补了很多不可描述的香艳画面。 「然后你就顺势而为,索性找了些催情的药」 欢欢瞬间瞪大了双眼,吓得连连摆手。 「我我我……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呵!这小妮子够厉害的啊!原本自己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就冲这份胆量,苏亚亚都要给她点个赞! 「廖神医那时说话有些含糊,欢欢有些听不清楚 ,只按照大概的方向从架子上寻了药瓶……可谁知道廖神医服下药不到片刻,便说自己燥热难耐,起初欢欢以为是酒后有些发热,便去开了窗子……没想到……没想到……」 苏亚亚立刻喊停。 「好了好了,这种事情细节就不必讲了,我只听个大概就行也就是说,廖慕凡醉酒,而你却错拿了催情的药,然后你俩……」 「不是不是!」 欢欢着急的起身,急的快要原地跳起来。 「欢欢与廖神医才没有……那个。后来廖神医不知怎么的,摇摇晃晃冲过来关了门窗,还要我不要出声……再后来,他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点了什么穴位便昏睡了过去。」 「欢欢想着,之前从没有机会能好好看他一眼,于是那日便趁着他睡着,仔细端详了好久。他在睡梦中呢喃想要喝水,欢欢想着,茶才能解酒,于是便擅自做主煮了杯奶茶给他喝……就……就没有然后了。」 说完,欢欢红着脸低下头,似乎还在回味那日的事情。 苏亚亚茫然的看向欢欢。 「就这」 欢欢点点头。 「就没点别的什么事情发生了嘛」 「其……其实还有的……」 苏亚亚重新燃起希望。 「还有啥,快说,一次都说清楚呀」 欢欢此时脑袋都要埋到膝盖上,声音细小如蚊子缠绕耳边一般说道。 「我……我那日趁廖神医睡着,偷偷地……偷偷地亲了他一口。」 哎哟,不错哦! 苏亚亚换上一副我磕到了的小表情,连连给欢欢点了几个赞! 「欢欢,你也不要气馁,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下一次不行,咱就直接将他绑了来。有句古话叫做,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没事儿!我们下次加油哦」 欢欢佯装推开苏亚亚,满脸娇羞呸呸了几声。 「不过……我有个问题哈,就是纯属的好奇哈。」 欢欢歪着脑袋,一双无辜的水汪汪的眼眸看着苏亚亚。 「你亲爱的廖神医房中,怎么会有那种药么」 该不会有些什么特殊爱好,或者是他某些方面没那么优秀,若是如此……苏亚亚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欢欢,后面的话没敢说下去。 欢欢先是很疑惑,一张樱桃小嘴张了又张,而后又一副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表情凑到苏亚亚身边,低声说道。 「会不会……是为了王爷准备的」 苏亚亚无语凝噎…… 转念一想,也……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这些杂事与自己毫无相干,苏亚亚决定换个话题。 「咱们不说这个,话说你在廖慕凡醉酒的时候喂他喝奶茶」 欢欢点点头。 「对啊,欢欢特地拿了我们珍藏的上等红茶为廖神医做的呢。说来未经王妃允许便私自动了王妃的珍藏之物,还请王妃责罚!」 啊我真是服了这个老6。 醉酒喝奶茶,是嫌廖慕凡吐不出来么。 「那他……是不是吐了」 欢欢一副王妃好厉害的模样。 「王妃您怎么知道」 苏亚亚彻底一个无语,平日里觉得她是个很聪明能干的小丫头啊,怎么一遇到廖慕凡的事就慌了手脚,难不成这就是关心则乱。 闲聊间,张辰景已从远处抱了柴火回来,竟还带回了两条鱼。 「哇!从哪里来的鱼!」 欢欢眼尖,对各种食物格外上心。中午那顿可惜了一只野鸡,这次烤 鱼总归有戏了 张辰景有些得意的想鱼举起,又在高空摇了摇。 「多亏辰景幼时顽劣,这才上得树梢下得河里摸鱼,怎么样,意外不意外」 苏亚亚真是没见过像他这般的富家公子,初见温润如玉,实则皮的给力。 欢欢点点头,将方才对张辰景的偏见一扫而光,接过他辛苦找来的柴火,连连夸赞。 「张公子好生厉害!竟然摸了两条虹鳟!」 「那是方才还捉到一条草鱼,只可惜草鱼刺多吃着麻烦,便将它放生了。」 欢欢点点头。 「我们这里还有一些从街上买的糕点,这样一来,今晚我们便可以饱餐一顿啦!偷偷告诉你,今晚你可有口福咯」 两人一同期盼的看向苏亚亚。 苏亚亚被两人磨得没了脾气,只好应了下来。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们,欢欢,去将我们买的调料拿来。」 张辰景眉毛一挑,心中吃惊不已,早知她俩对吃素有研究,却不想竟然爱吃到了这般地步。 「两位出门还会随身携带调料」 苏亚亚可不想背上一个吃货的名号,连忙解释道。 「我和家弟外出的经验并不多,只是上次在野外进食,觉得总少了什么滋味,这才在临行之前特意买了些调料备着的。」 张辰景点点头,暗道果然女孩子都吃爱吃的。 「还是扶苏兄思虑周全,这些鱼辰景已经处理好了,等火架起来,我们直接烤便是」 张辰景这边刚说完,欢欢便凑了个小脑袋过来。 「已经架好啦」 苏亚亚有些无奈,一说到吃,欢欢真是比谁都积极。 三人刚将鱼架在柴火上,远处天边收尽了最后一抹霞光。 柴火照亮了几人面前的空地,时不时的发出噼啪声响,苏亚亚在两只馋猫的注视下洒下最后一小撮调料,总算将这美味的晚餐做好。 三人依偎火旁,时而欢笑,时而调侃,平淡而美好。 都城密院内。 元哲一袭白衣伫立在窗前,窗外明月高挂,清风徐徐,岁月静好。 「你是说,你留下苏亚亚一人,独自回来了」 元哲声音清凉如水,却让背后跪着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虽然不想承认,但…… 「是。」 元哲不怒反笑,伸手接下窗外飘来的一朵落花,一把揉碎在掌中,忽而又有些怜惜的扬入窗外,转了身。 苏憬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因为他一个转身的动作瞬间因为紧张而浑身僵硬,别人不知道,但他身为皇上身边最见不得人的存在,自然是十分清楚这位十九王爷的性子。苏憬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心狠手辣,但在这位十九王爷面前,那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元哲笑容有些纯良无害,只字不提此次任务,而是好似寻常闲谈般问道。 「听说你与苏亚亚有旧情」 第四十八章 元十九 只一句话,苏憬瞬间浑身颤抖换了姿势,虔诚的跪倒在地。 那个深压在心里许久的事情,终于还是要藏不住了。 本以为只要断的干净就不会牵绊到她,只怕十九王爷这么一问,自己之前做的思量,全要白费了。 「属下与宣王妃确实有过短短几日情缘,只是如今,宣王妃已对属下厌恶至极。」 房间中静谧的可怕,元哲穿着一双白色雕鹰的长靴,一步一步走到苏憬面前,蹲下,一把折扇勾起苏憬伏在地上的脑袋,缓缓划至他的额头轻轻点了两下,又顺着他的脸庞划下,轻轻将他的下巴抬起。 苏憬被迫对视上那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眼,内心紧张到了极致。 「长得倒是有几分书生气,难怪苏亚亚能看上你。」 苏憬浑身直冒冷汗,一阵风拂过,苏憬不禁打了几个冷颤。 下一秒,苏憬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剑,没有一丝犹豫对着自己的脸划去。 唰! 一把白色折扇迅速打掉苏憬手中那把短剑,那速度快的让苏憬来不及反应。 苏憬立刻重新伏了下去,没来由的先认错道。 「属下该死!」 那好听的声音却有些不解。 「奇怪,本王只不过夸你一句,你怎的就要毁了自己这张脸」 苏憬不知如何作答,只好低着头不语。 「本王想知道,你心中可想将那宣王妃讨回家做媳妇儿随便去一个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几年你侬我侬的生活」 苏憬将头埋的更深。 「属下与宣王妃已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相干!」 元哲直起身来,颇为满意的在房间中绕了半个圈。 「这可就有趣了,本以为本王还能同你成为劲敌一争高低呢,谁曾想这场游戏里便只剩下了本王与元默哥哥。」 苏憬跪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心里却是越发的没了底。 他将这些事说与自己听是何用意,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忠心,还是期望自己从中做些什么呢…… 「不过苏亚亚那样的出身,」元哲转了身,走至苏憬身边将他扶起,直视着苏憬的眼睛说道,「本王自然是瞧不上的。所以本王因何而追求苏亚亚,你心里应该明白。」 苏憬扑通一声重新跪下。 「属下不知!」 元哲并没有将苏憬揣着明白装糊涂放在眼里,而是自顾自继续往下说。 「皇帝哥哥与元默哥哥向来不和,苏憬你知道么皇帝哥哥一向待本王很好,所以,本王自然的应该向着皇帝哥哥偏心一点,你说对不对」 苏憬心中如明镜一般,十九王爷这哪里是偏心一点,分明在暗中处处与宣王作对,甚至三番两次想要置他于死地。 「哦对了本王差点忘了,之前你在我那皇帝哥哥身边的时候,皇帝哥哥怕是什么都没有同你说,我家那皇帝哥哥向来心软,但本王不是……这苏亚亚,本王觉得便是用来对付我那元默哥哥的最好的工具,你说呢」 苏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在听到「苏亚亚」三个字的时候,心如刀割。 「将来若是她苏亚亚乖巧听话,本王日后自立了府邸,或许也能随便给她留个什么位子,若是她让本王不顺心……」 说道这里,元哲不经意间瞟了眼缄默的苏憬,又接着说了下去,「凭借苏亚亚的姿色,想必也能在怡春院、暖香楼挣个什么头牌的位置。」 听到这里,苏憬再也无法无动于衷,连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坚定,态度坚决道。 「属下今后定对王爷忠心耿 耿!只求王爷可以放过宣王妃!」 「放过」 元哲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看似漫不经心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对本王这般说话」 苏憬眉头一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依然想要在为她说上几句话。 「属下该死!」 「瞧你」元哲再次走来扶起苏憬,「功夫不错,就是胆子小了些。快起来,今后你不必再做暗卫。我那皇帝哥哥真是不懂得心疼人,你这张脸做暗卫着实有些可惜。」 元哲顿了顿,「今后就跟在本王身边。本王要想追苏亚亚,正需要你这样有经验的人来给本王当帮手。」 城门外。 有一人迎风而立,白衣飘飘,风华正茂。 任由身边人来人往,他一直背着手翘首期盼。守城的侍卫时不时的哈着腰来端茶送水,白衣男子次次都笑着接过,抿一口再还回去,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白衣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着墨蓝长袍的男子,此时正双臂环抱,手握长剑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这两位面容极好的男子引得路过的人无不关注,只不过见着两人身着不凡,并不敢靠近。 终于在侍卫送来第四十九杯茶水的时候,白衣男子对来人言语温柔的吩咐道。 「待会儿不必这么客气,小亚不喜欢太高调。」 侍卫毕恭毕敬,双手抱拳领命。 「是!」 不出片刻,只见一辆马车塔塔塔塔的停在白衣公子身边。 马车中下来一个俊俏公子,见着白衣男子十分惊讶。 「十九……您怎么来了」 苏亚亚碍于周边环境,结巴了一声没喊出十九王爷。 元哲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伸手去搀扶苏亚亚,苏亚亚自觉地缩回手,这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再被哪个有心人看了去,只怕自己能更早些去见阎王了。 「还不是因为想你」 苏亚亚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却正好瞧见苏憬正站在元哲身后一言不发沉默着。 他这个身份怎么能毫无忌惮的站在十九王爷身边,当真不怕有人寻仇么 也或许……这再也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张辰景此时也下了马,走至几人身边。 苏亚亚见状,为急人做起了介绍。 「这位是张辰景张公子,话说我们此番买下的院子,就是张公子原先的宅子呢!」 苏亚亚又转向元哲,有些犯了难。 「这位是……」 元哲自然而然的站出来接话。 「在下元十九,」又转向身后指了指面无表情的苏憬,「这位是我的家仆,苏憬,想必前两日大家已经见过了。」 张辰景点点头,「元十九,好特别的名字!」 元哲笑的像个领家哥哥一般,并不介意张辰景对此提出的疑问。 「我家是个大户人家,家中孩子比较多,生到后来爹爹便不愿费心取名字了,便以排序为名字。」 张辰景知对方定是和扶苏公子一般,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愿透露真实身份,自己便也不追问细节,他们说什么,自己便当是什么便是。 苏亚亚不愿几人站在城门闲聊,只怕在这么聊下去,万一遇到什么宣王府的人,只怕这店就开不成了…… 「好了好了,既然各位都是我扶苏的兄弟,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所以大家以后就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啦!」 苏亚亚意味深长的看向元哲,生怕这家伙一不小心将自己的本名和性别都报出来,本名倒还好,只怕这 性别公之于众,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元哲看了看苏亚亚,又露出他那招牌的纯良无害的笑容,低声重复,「扶苏公子……」 此时苏憬刻意拉远了与几人的距离,同欢欢站在一旁,欢欢对着他冷哼一声,绕道苏亚亚身后不远处,不愿与他一道。 「小扶苏,你猜猜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都做了些什么」 好吃懒做听歌赏曲 苏亚亚这般想,但却不敢这么说。 「想必十九近来一定有用功读书,磨穿枯砚。」 元哲嬉笑着轻轻举起折扇在苏亚亚脑袋上敲一下,语气满是宠溺。 「小扶苏不乖哦。」 苏亚亚没能忍住,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苏憬,下意识的拉远了一些与元哲的距离。 元哲毫不介意,又向着苏亚亚靠了几分,似乎是有意而为之。 一转头见着张辰景在一旁有些古怪的神色,耐心解释道。 「我与小扶苏是亲戚,自然亲近了些。」 张辰景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元十九看着气宇不凡,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而扶苏兄隐姓埋名,只怕也是非富即贵…… 元哲今日似乎兴致大好,全然不顾苏亚亚有些疏离的态度,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小扶苏,你十九哥可是非常够意思哦我用了些法子知道了你选中的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什么他都已经装修好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将店铺选在哪里记得当时苏亚亚和欢欢为了掩人耳目,可是故意换了马车换了身份才去选址的…… 苏亚亚转念一想,也是,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元哲毕竟也是个小王爷,再说没什么实权,想在城中打听点消息还是并非难事的。只是……若他都能得到消息,那宣王府那位……是不是也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十九已经将店铺装修完了可是……」苏亚亚欲言又止。 元哲此刻正歪着脑袋等着苏亚亚的表扬,却见她吞吞吐吐,直接问道。 「可是什么」 「是这样的,路上扶苏兄与在下商讨了一些具体事项,我们原本是想将店铺一分为二,各做考量的。」 张辰景不愿苏亚亚为难,索性将苏亚亚不好意思说的话全都讲了出来。 「这有何妨,」元哲右手一抖,将折扇甩了开来,「重新装修即可」 第四十九章 富家公子一掷千金的快乐 「我的……妈呀!」 苏亚亚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站在这原本朴素低调的店铺面前,仍是抛出这么一句惊叹。 转身掐了掐欢欢的手臂,正巧看到欢欢也同样目瞪口呆的表情。 「小……公子,这还是我们当初买下的那家店铺么我们……我们确定没有走错么」 「没错」 元哲摇着折扇走到几人面前,满脸春风得意等着几位的夸赞。 「这……这……」 苏亚亚「这」了半响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此时看着这门口摆放的汉白玉大石狮,这上等红木雕刻而成的门框,苏亚亚心中就一个想法…… 「敲了重建是不是有点太浪费……」 「是有点可惜……」 欢欢紧跟着点头。 「好生气派!」 张辰景跟着说道。 元哲一瞧,当场竟无人夸赞自己,面上有些失落。 「无妨小扶苏不必担心,钱有的是」 苏亚亚并未接话,脑袋一片混沌上前一把将木门推开。只一个简单的大门都能做的这般奢华,这店铺中的内饰可想而知,定是更加精彩! 不得不说,这种富家王爷怒砸千金只为博得女主一笑的古老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是真的爽啊! 苏亚亚刚走进店铺,元哲便讨赏似的跟了过来。 「怎么样这些可都是我亲自监工完成的听闻小扶苏想要开一家服装店,我便搜集了城中比较出名的铺子,研究其摆设,装修;我还请了许多能工巧匠,这里面的每一样家具,都是我亲自监工完成的!」 真是有心了…… 苏亚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瞧,这几日为了这小小的铺子忙前忙后,我都累瘦了一圈!」 苏亚亚歪着脑袋,只见元哲确实有些黑眼圈,累瘦这件事嘛……还是有待考量。 「元兄……」 苏亚亚刚一开口,元哲却自顾自的摇着折扇说了下去。 「好啦我知你感动,夸奖的话还是不必讲了,别一直站在门口,快进去瞧瞧。」 苏亚亚有些木讷的点点头,和欢欢走进这极其奢华的店铺。 铺子的窗户被元哲改的更大了些,铺子中每面墙都摆着一个巨大的红木衣柜,一旁还放了一张白玉小桌,就连店铺中的款台也都是白玉做成的。 苏亚亚皱了皱眉,快步走到衣柜前轻轻推了推,能动,还好。 「怎么,小扶苏对这些衣柜不甚满意」 还不等苏亚亚回答,元哲便摆了摆手,一直站在门口等候的苏憬立刻跟了进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苏亚亚的背影,听命。 「苏憬,你将小扶苏不满意的地方都一一记下来,回头……啊不,就今日,务必按照小扶苏的要求全部落实。」 苏憬一个深呼吸,极力克制住想要将苏亚亚搂入怀中的冲动,恭敬答道,「是。」 「不不不!」 苏亚亚连连摆手,「这么好得柜子,我当然很满意,只是我想将这里修建一些试衣间,只怕要将这几个衣柜换个位置,不如……放到后面的小屋里」 元哲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扶苏放心,这院内也已经重新布置完毕。而且这院中小扶苏居住的地方,比这些更甚。你既然唤我一声十九哥,我又怎能让你住在如此破旧不堪的地方呢」 元哲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张辰景解释道,「抱歉,元某此番话并无他意。」 张辰景点点头 ,此时也在欣赏着铺子中奢华的景色,这铺子既然已经卖给了扶苏兄,自己从此之后便是个租客,小扶苏家中亲戚愿意尽自己所能将这店铺增光添彩,自己断然没有说旁的的道理。 「那是。」 「小扶苏,我们上楼看看」 苏亚亚还没能缓过神来,点点头,任由元哲牵着自己的手臂由楼梯走上二楼。 欢欢与张辰景跟上。 苏憬原本想站在门口眼不见心不乱,但得了元哲的命令后,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十九王爷拉着苏亚亚上楼,自己也跟了上去。 刚一上楼,苏亚亚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此时阳光正好,从窗外照进来,正映的屋内金光灿灿,这不同名字的雅间似乎做了不同的装修风格,虽风格迥异,但一点都不突兀。 之前住在皇宫时,便觉得元哲是个极其讲究的人。当时自己还和欢欢猜测,若是有一天元哲在宫外自立府苑,只怕不知道会辉煌成什么模样,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叹为观止! 「这……」 「小扶苏琢磨的试衣间,我一早便替小扶苏想好了!」 元哲指指面前一排标了不同名字的雅间,说道,「这边做了两间雅间,皆是向阳的地方。这中间留了一处空间,一来可以让客人排队的时候小憩,二来有这样敞亮的大窗户,也可以让这二楼更加明亮!」 元哲又绕到苏亚亚的另一边,继续说道。 「自然,仅有两间试衣间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我又在这边做了四间比较小的试衣间。」 说到兴奋之处,元哲竟拉了苏亚亚的手,随便推开一间试衣间走了进去。 元哲牵起苏亚亚手的动作,身后几人齐刷刷的看了去,心思各异。 似乎是有了前两间奢华试衣间的铺垫,对比之下这小屋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但令苏亚亚惊喜交集的,是这北面窗子外所能见到的风景。 苏亚亚几步快跑至窗前,再一次怀疑这还是自己之前定下的那小破院么! 院中可见,青山流水,郁郁葱葱,曲折小道,凉亭美景,简直美不胜哉! 掐指一算,自己离开不过数日,竟能将这小院脱胎换骨,想来元哲此番也是有心了。 元哲瞧着苏亚亚伫立在窗前久久没有开口,便闲庭信步走至苏亚亚背后,压低了声音,认真而又温柔的说道。 「怎么样本王为小亚做的,小亚可还满意」 苏亚亚内心突然不安分的动了一下,一转身,正好对上他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 苏亚亚脸颊发烫,退了半步。 「满意!十分满意!只是这番装修,定是让元兄花了不少银子,这些银子就算是扶苏向元兄借来的,日后扶苏定会加倍努力!绝不负元兄所望!」 元哲笑意更深,他的目的达到了,方才苏亚亚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光彩统统落入他的眼底,她骗不了自己,她心动了。 「这些都是十九为了小扶苏自愿做的,怎可算在小扶苏头上呢若是小扶苏偏要算清这笔账,不如……」 元哲那双纯白靴子向着苏亚亚走了一步,在门口几人注视下,压低了声音十分认真的说道,「小亚以身相许如何」 他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苏亚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见元哲难得的收起那玩乐的笑容,此时正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丝毫玩笑的模样。 难道他是认真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么他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么…… 细细想来,却觉得元哲此番动作也能说得通,这皇族中怎么会有慷慨解囊丝毫不图回报的帮助呢,都怪自己大意了… … 「我……」 「小亚不必急于回复,本王知你如今身不由己。本王今日既吐露了心意,那本王便会等,等到小亚自由之时,再来要一个答复。」 不等苏亚亚开口,元哲便自顾自的转身,向着几人说道。 「好了,元某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日恕不奉陪。」 张辰景点点头,「元兄再会。」 元某点点头,欢欢站在门口张辰景看不见的地方,给元哲行了个礼。 「苏憬。」 元哲声音再次响起,揪动了苏亚亚和苏憬的心。 「今日一定要好好陪着小扶苏,若是我的小扶苏有本分不满,你便不用回来了。」 苏憬心如刀绞,不顾苏亚亚投来的火辣辣的目光,毕恭毕敬行个礼。 「是。」 元哲走后,张辰景自然是知道几人之间的尴尬的,于是抬腿走至苏亚亚身边,由衷的夸赞道。 「元兄真是有心了!辰景都有些羡慕扶苏兄有这样的亲戚了呢!」 苏亚亚知道他是在同自己开玩笑,并没有往心里去。 「如今辰景兄故地重游,只怕这里有好多回忆会让辰景兄有所羁绊。」 张辰景摇摇头。 「哪有哪有,如今这宅子装修的想皇宫一般光彩夺目,哪里还有辰景的一丝回忆扶苏兄放心,辰景定会全身心的投入接下来的事情当中,定不会劳扶苏兄费心。」 苏亚亚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越说越离谱。 「好了好了,我们都这么熟络了,就不要在相互客套啦!今日舟车劳顿,想必大家都有些乏。欢欢,你跟着张公子去安排一下住处!我再同苏公子安排一下楼下需要改动的地方便来寻你们。」 张辰景还想再说些什么,忽而看到扶苏脸上一闪而过的疲惫。是啊,这几日她一直情绪不佳,又风餐露宿,想必也是累坏了。 她性子要强,只怕定要做好安排才肯休息,自己留在她身边也之后分她的心,不如让她早日安排好早日休息。 想到这里,张辰景点点头,与欢欢两人前后下了楼,向着院中走去。 此时房中只剩苏亚亚和苏憬两人。 苏亚亚疲惫之色油然而生。 转身倚靠着窗台,苏亚亚看着像木头一般伫立在门口的苏憬,一种不甘的情绪在心中发芽。 他就当真只是这么站着么,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么…… 正在苏亚亚百感交集之时,苏憬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依旧风轻云淡,清朗却疏离。 他说。 「苏姑娘,有何吩咐」 第五十章 专心搞事业吧! 「苏姑娘……」 即使苏亚亚早有心理准备,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心里仍是狠狠的痛了一下。 他就这般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么,好一个冷漠而又客套的称谓…… 苏憬见着苏亚亚眼神中突然没了光芒,疲惫之色更甚之前。他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他想要弥补,但终究是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亚亚快步走至门口,苏憬站在门口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苏亚亚内心有些气愤,冷着脸冷冰冰的说道。 「麻烦让一下。」 苏憬知趣的退了半步,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与自己擦肩而过,消失在楼梯。 苏憬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抬腿跟上。 苏亚亚站在墙边,踱步测量距离,反复几次确定之后,从柜台中找出一支笔,熟练了沾了墨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这里,要做一堵薄墙来隔断。」 又指了指北面,「这边要做出一道门来,若是会给二楼带来一些安全隐患的话,那……」 苏亚亚一手握着笔,在店铺内走了几个来回,忽然瞧见后边大门十分宽敞,心中突然生出一计。 苏亚亚在大门口画出一条窄小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细线,扭头对着苏憬说道。 「那便做一条走廊,在这里将大门一分为二。」 苏憬看着苏亚亚忙碌思索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 也许放她离开的确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她应该拥有一片更广阔的天空,而非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田园生活。 只是显然十九王爷是将心思用在了她身上,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苏亚亚摆脱这皇族之间的斗争呢。 苏亚亚刚想问问苏憬记下了多少,一回头,便看到他躲闪不及的眼神。 他没有听,他的眼神中分明是饱含不舍,还有几分隐忍。 可是苏亚亚不想着再苦苦追寻,她信他定有自己的理由,她也信他那日那番话定是骗自己的。但是,既然决定了要离开,就要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都记下了」 苏亚亚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他的狼狈,走至大门旁边的窗子上敲了两下。 「那我们继续,这里,这个窗户要改善一下,将这扇窗户做的低一些,在外面砌一块小方台。既然这门口尺寸有限,平时进出货物便从这窗台运送。」 「烦请苏公子随我来二楼,我还有几处细节需要交代一下。」 苏亚亚不想多做耽搁,只想尽快交代完这里,早些回去休息。 这爱而不得着实痛苦,仿佛再多呆一秒,再一秒自己都会感到窒息。 只一声「苏公子」,苏憬便知苏亚亚并没有真的当自己是路人,她倔强的心里还在生气,再生自己方才唤她「苏姑娘」的气。 苏憬笑的有些无奈,她这般孩子气,可如何叫自己放心让她一人闯荡江湖。 苏亚亚进入雅间,在一处阳光正好的地方指了指,说道。 「这几间屋子的这处都要空出来,然后去找铁匠打造几面铜镜,要精细打磨,要很大的那种,约莫一人多高,要多做几块。以上我说的事情都不着急,不必赶在今天做完。」 苏亚亚自顾自的说完,便径直向楼下走去。 「我要说的便是这些,若没有其他事情,苏公子自便。」 第二日苏亚亚起了个早,天还没亮便睡意全无。 昨日有些疲惫,没能好好的观赏一番这风景别致的小院,现下睡了一个好觉,自然精力充沛,苏亚亚决定穿过小花园去厨房给大家做早餐。 小花园中各种 小花争奇斗艳,绽放的花朵上海挂着新鲜的露珠,全然看不出移栽的模样。 偶尔有几只小鸟飞来,唧唧咋咋似乎在夸赞这花朵的娇艳。 苏亚亚向前走去,发现着花园中竟然还栽了大片的玫瑰! 元哲可真是个细心之人,苏亚亚先前心中的阴郁一扫而光,开开心心摘了几朵花儿走向厨房。 不出片刻,欢欢和张辰景两人像是寻着美味而来,玫瑰百合粥刚刚做好,两人便出现在厨房门口。 「公子,早呀!」 「这可不能怪辰景之前将扶苏兄错认成厨子原本没有爹爹的督促,今早本想多睡一会儿的,谁曾想这飘香四溢的味道完全不给辰景机会呀!」 张辰景魔剑擦掌,对着一口大锅垂涎欲滴。 听着两人夸赞,苏亚亚心中也很开心。 「你们两个馋猫!快来盛粥」 欢欢一听,立刻蹦蹦跳跳的翻箱倒柜找碗拿勺,张辰景拿着刚出锅的烙饼,和两人一路欢笑走至小花园。 「如此美景,如此佳肴,能认识二位真是我张辰景此生最幸运的事!」 苏亚亚佯装生气,轻轻在张辰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少夸我我若是尾巴翘上天,以后你们想吃我做的饭可就要收钱咯!」 欢欢连忙低头吃饭。 张辰景却露出深深的酒窝,打趣道。 「好啊本公子愿意为扶苏兄的手艺买单!」 苏亚亚坏笑一下,「那边说定咯!以后吃饭论两收费,一两事物一两银子,辰景兄可不能赖账哟」 张辰景捧腹大笑。 「哈哈哈,扶苏兄,可真是……可真是……」 张辰景没好意思说出的话,被欢欢嘴快一吐而出。 「无商不女干!」 苏亚亚愤怒。 「欢欢你哪头的」 「自然是……」欢欢知苏亚亚心情不错,故而先抑后扬,一改低头认错的模样,笑着说道,「真理那头的!」 「哈哈哈哈哈哈!」 苏亚亚终于憋不住,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样平淡而平凡的早上,在苏亚亚和欢欢眼中格外的珍贵,她们不知道自己还能自由到几时,但在美梦苏醒之前,只想用力珍惜,好好把握。 早膳后。 张辰景留下来看家,今日苏憬便会带着人来按照苏亚亚昨日的指示装修,张辰景要做的便是盯着几人,别出差错,二来也需要安排一下后期做工的地方,存放成品的库房,还有扶苏要的小厨房。 欢欢则是跟着苏亚亚向南出发,去城南物色合适的人选。 城南这边可以说是地广人稀,但土地大都不适宜种植,这才导致民众多穷苦,甚至有许多百姓仍然食不果腹。 苏亚亚今日要做的,就是在这些人中挑选比较合适的,来为自己开个头,铺个路。 转来转去,苏亚亚决定先从眼前这户人家下手。 面前的小院虽有木栏围着,但木栏大多歪歪扭扭,破旧不堪。 两人站在木栏边上,探着身子朝里面看去。 黄土泥房,这户人家家境并不是很好;院中正有一位和苏亚亚两人年级效仿的女子,正在院中就着眼光缝缝补补,她手中破旧的小衣本就是东拼西凑而来的,但倒也看得出,手中的小衣要比她身上的新的多。 「这位姑娘」 苏亚亚向着院中喊去。 院中女子似乎有些吃惊,四下查看,发现自家木栏外站了两位风度翩翩的华服公子,不解的站起身,上前两步问道。 「这位公子可是在叫我」 苏亚亚点点头,「不知可否看一眼姑娘手中的针线活」 院中女子更是不解,迟疑的看看两人,再看看手中正缝到一半的小衣,见着两人目光坚定,举起手中物件再次询问道。 「您是说这个」 「对!正事!」 院中女子整了整自己衣衫,拿着衣服向门口走来。 苏亚亚见她没有拒绝,心中欢喜也走至门口。 此时院中女子刚好打开大门,迎了苏亚亚两人进来。 苏亚亚接过女子手中的小衣,细细端详。 这小衣东拼西凑,远远看去宛如一片大花园,但上手摸去,除了质地略有粗糙外,这无数次的缝缝补补竟没能在它身上留下一丝线头。这样的手艺,着实值得夸赞! 「姑娘好手艺!」 女子很错愕,但听到两位公子的夸赞,瞬间红了脸。 「多谢两位公子,若是两位公子不嫌弃,请在这边坐坐,我去打些水来」 苏亚亚点点头,走至一旁有些歪歪扭扭的小板凳坐下。 不出片刻,女子便端着两碗水回到两人面前。 苏亚亚装作不经意的瞥去,方才女子在屋中翻腾半天,想来是为了找到两只能拿得出手的碗来招待二人。她端来的碗虽有缺口,但被打磨的极其光滑,完全不必有划伤的顾虑。 女子有些不安,站在一旁揪着衣角刻意与两人保持距离。 「我,我家只有清水,还望两位公子不要嫌弃。」 欢欢有些担忧的看向苏亚亚,心里想着,这样的条件只怕养尊处优的王妃会受不了…… 但一下秒,苏亚亚却像没有看到碗角缺口般举起碗畅快的喝了几口,而后又轻轻放在一旁经过多番拼凑的木桌上。 「无妨,这井水甘甜,实在是人间干酿。」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尴尬的搓搓手,问道。 「两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么」 「没错!」苏亚亚开门见山,「我们二人准备在这附近开一家冬衣店铺,想要招一些女工做衣,每月俸禄为三两银子,不知姑娘可愿意来我们这里做工」 那女子显然没想到苏亚亚会这么说,瞪大了眼睛向前迈了一步,而后又面色微红的退了半步。 「三两银子」 她心动了,不难看出她对着三两银子着实感兴趣。早在来之前苏亚亚便已经做了个简单的调查,这里每户每月大概的收入在一两银子左右,如今自己抛出三两银子这个诱惑,想必很难让人不心动 苏亚亚点点头,接着说道。 「没错。看您手中在缝制小衣,您应该是家中有小童」 女子点点头,有些害羞的回答道。 「我儿跟着他爹出门打水去了。」 「如此我们店铺中工作的时间是比较自由的,若是店铺中不忙,您也可以早些回家陪着孩子,或者也可以将孩子带在身边,只要不耽误做工,都是可以的。」 随着苏亚亚一番话,那女子双手逐渐握紧手中的小衣,眼中兴奋之情更难掩藏。 「真的还可以这样」 有戏!苏亚亚见着女子开心,自己心中也跟着喜悦,今天这不是出师大捷嘛 「没错我家店铺这几日在装修,您若是愿意,再过两日我们便派人来通知您,正式上班」 那女子连连点头,兴奋的快要原地跳起来。 就在女子准备脱口而出自己的想法时,一旁的大门忽然被猛地推开。 一个 粗犷的声音传来。 「不行!」 第五十一章 意外收获 男人迈着步子劲直走向女子,拉着一个的小童一起挡在女子身前。 「你们是什么人!要带着我女人去做什么!」 苏亚亚愣了片刻,瞧着男人对身后女子百般呵护的模样,心中某个地方瞬间狠狠地痛了一下。 但眼下正事要紧,可不能被这些个人情绪所左右。 苏亚亚很快调整状态,耐心对着男人解释道。 「这位大哥,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在下扶苏,这位是家弟欢欢。 我们二人在不远处开了一间做冬衣的店铺,现下正在装修,过几天便能开始运营。 我们路过此处看到您妻子的手艺很是一流,所以想高薪雇佣您妻子来我们店铺做领事女工,此时正与您妻子共同商议此事呢。」 苏亚亚胸有成竹,这下说的很明确了,只要把情况说明,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谁知这位大哥大手一挥,毅然拒绝道。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家女人不能出去做工!」 苏亚亚大跌眼镜,断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身后的女人不停的轻轻拉扯男人的衣服,面色焦急,生怕苏亚亚两人会反悔之前曾说的话。 男人看出女人的不乐意,转过身一改方才的凶狠模样,尽可能温柔的说道。 「燕红,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努力挣钱养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些穿得好看的人骗了!」 女人焦急,压低了声音和男人窃窃私语。 「可是他们说工钱很多的,一个月有三两银子呢!」 男人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即说道。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要真给这么多银子,为什么不去找别人,为什么要找我们家呢!我看他们就是另有所图!没准是看上燕红你了呢!毕竟我们燕红是这村里最好看的妹子!」 「哎呀磊子哥,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再说要能挣三两银子,你就不用每天那么辛苦的去那些富贵人家里做工了。」 「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燕红,你放心!我一点都不累,只要你和娃开开心心的,我做什么都不累!」 …… 苏亚亚和欢欢站在一旁被强行喂了好多狗粮。 这简简单单的争执在苏亚亚看来竟幸福无比,虽然两人手头拮据,日子多的紧紧巴巴,但有人想着,念着,可真好。 「好了好了。」 苏亚亚见两人争执不休,出言相劝道。 「这位大哥,您不必担心我们是坏人,我们的店铺您随时可以去参观。若您愿意,您也可以来我们的店铺一同做工。只是工钱可能不如您妻子的高,我们每月给您二两银子,您看如何」 那男子转过身,有片刻的迟疑。 「我说了,我们家燕红不可能出去做工的,你们死了这条心!让我去做工还行,钱少就少点,但燕红不可以去!」 苏亚亚不解,总感觉他的关心远远胜于丈夫对于妻子的关心,说难听点,倒有些像……利用爱的借口在绑架…… 「为何您执意不肯让您家妻子去做工呢如果是担心您妻子受累,我们可以向您保证,每天都有固定的劳作时间,每个月可以休息四天,工作日三餐都可以在我们店铺解决。哦对了!我们还可以签合同,方才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合同中体现,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障您们的利益。」 苏亚亚看着他们两人迷茫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没有听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自己还未开口,就见着男人转头对女人说。 「燕红你看!我说的没错 !他们这种是要签卖身契的,我听二黑说,他之前在一户大户人家里当差,就是签的卖身契,后来可以说一文钱都没挣到,扒了层皮都没能将那卖身契拿回来呢!你可千万不能去!咱们现在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好歹每天我们都可以见面,你说是不是」 那名叫燕红的女子很显然被这番话说动了,有些犹豫的看向苏亚亚两人。 苏亚亚连忙摆手。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签合同,并非签卖身契。」 燕红不解,但眸中仍有一丝希望,她松开拽着男人衣角的手,问道。 「啥叫合同这……合同和卖身契有啥不一样」 说到这里,站在苏亚亚身后的欢欢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什么合同怎么王妃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 「是这样,」苏亚亚耐心的解释道,「这卖身契,一签便是终身,甚至身家性命都由他人掌握,对」 在场的几人点点头,其中欢欢的小脑袋点的最狠,这毕竟是亲身经历过的,只怕在场的人中她最有发言权。 「但是这合同不是这样的,」苏亚亚尽量用大白话解释道,「这合同嘛,就是有双方签署而成的,就比如您和我,我们双方在上面签字画押。」 「那不还是卖身契,我听二黑说他当年签卖身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男人满脸不屑,一直想要找到说服燕红不要出门的理由。 「不不。这里面的内容却是不同的。合同里面会写清楚我们双方的名字;我家店铺的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男人打断。 「什么是加班」 苏亚亚一拍脑门,继续解释道。 「就是我们之前不是说每天工作八个小时嘛,如果因为有一批货物要的特别急,非在今天赶制完不可的情况下,下了班也继续工作。当然,这部分的时间,我们也是会继续支付工钱的,而且是平日里工钱的15倍!」 说道这里,男人身后的燕红已经开始憧憬自己今后的生活。 「而且我们这个合同会写明,如果因为在工作中,或者上下班路上受了伤,我们店铺将包揽所有的医药费,并且在此期间,工钱按八折发放。」 男人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打断苏亚亚,追问道。 「这么好受伤误了工不需要赔钱,反而还有工钱」 苏亚亚点点头。 「没错!最最重要的,我们这个合同并不是终身制,而是三年有效期。在有效期内,您若觉得我们这里不如别处,可以提前一个月通知我们,一个月后合同解除;若我们觉得您不太合适,也会照旧多支付您一个月的工钱作为赔偿。三年之后,我们自愿再次续签合同。」 此时燕红再也忍不住,站在男人前面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声,她确认道。 「真的」 「没错合同我还在草拟之中,你们也可以有时间做考虑,反正离我们店铺开业还有一定的时间。」 此时,男人皱着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可是,这我们也不懂字,这合同上到底写了什么,还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搞得些弯弯绕绕,我们怎么能知道你们这合同上到底写了啥是不是你刚才答应的这些」 这点苏亚亚早有思量。 「这城中不乏说书先生,我们签署合同之前,你们大可拿着合同去随便找几个说书先生瞧瞧,瞧着合同上是不是如我说的一般,一字不差。」 男人点点头,终于不再说话。 「怎么样两位还有什么 想要问的么」 燕红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燕红姐可是有什么疑虑我和家弟也是第一次开店,您若有什么疑虑可以同我们讲,也许正是我们思虑不周的地方呢」 燕红红了脸,将一旁乖乖听着大人谈话的小娃拽到跟前来。 「刚才公子你说,也许可以让我带着娃一起做工」 苏亚亚低头看了眼乖巧懂事的孩子,诚恳的点点头。 「只要不影响到进度,可以带着孩子一起上班的。而且……您家孩子,是不是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级」 说到这里,男人低下头,有些支支吾吾。 「我们这边的人哪能如你们一般,有书读,有先生教,懂得怎么能卖力气活下去就已经很难了……」 苏亚亚难得的皱了皱眉,似乎在犹豫些什么,良久,苏亚亚终于重新抬起头,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 「若是两位信得过,今后这孩子由我来教,若是店里实在忙不过来,我便请先生来店铺,继续教孩子读书认字。」 苏亚亚话毕,只听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燕红紧接着双膝跪地,眼中噙泪 「太谢谢您啦!若您肯教我们团团读书认字,让他摆脱我们这种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日子,我们……我们夫妻俩甘愿给您当牛做马!我们……我们可以一份工钱都不要!」 两人接连跪地的动作让苏亚亚吓了一跳,来了这边这么久,还是不太习惯古人这种说跪就跪的思想。 苏亚亚和欢欢连忙将两人搀扶而起。 苏亚亚说道。 「你们不必谢我的。该给你们的工钱我一分不会少,这些,这些就全当是员工福利!若是以后店铺生意大好,你们的福利会更多的」 两人感激涕零,叫苏亚亚扶了半天才肯抹着眼泪起来。 谁知这两人刚刚起身,身边的小娃又扑通一声跪下,对着苏亚亚连磕三个响头,脆生生的说道。 「团团拜见扶苏先生!」 第五十二章 有恩报恩 回去的路上苏亚亚格外欢喜,一路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在闹市穿梭。 后来的后来,这夫妻二人双双同意来店里做工,还一口答应下来要帮苏亚亚她们做宣传。 至于具体的岗位和月钱嘛,得等店铺装修好面试过后才能定。 但这些都只是苏亚亚意料之中的事情,令苏亚亚最最开心的事,今天收了一个乖巧机灵的小徒弟 苏亚亚一开心,在临行之前还留了三两银子作为给自家小徒弟的见面礼。 夫妻二人本是说什么也不肯收的,但苏亚亚威胁他二人,若是不收下银子,便不认团团这个小徒弟,两人没了脾气,这才收下银子。 「王妃。」 「嗯」苏亚亚面带喜色的回头,却又想到什么的嘱咐道,「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再叫我王妃了,叫我亚亚或者扶苏」 「是!奴婢还是叫您扶苏,免得日后不小心说漏了嘴,给您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苏亚亚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心想孺子可教也。 「您方才所说的那些,当真能实现么」 欢欢再三纠结,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虽然在她心里,她们主子是不会骗人的,但方才在燕红她们一家人面前给出的条件实在太为诱惑,让欢欢不得不怀疑,她们主子是不是为了能招到人而撒了谎。 苏亚亚自然没有想到欢欢是有这方面的考量,毕竟在苏亚亚那个时代,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条件。 「那必须啊我苏亚亚什么时候骗过人」 欢欢见着苏亚亚这话说的轻描淡写,虽然很不想给自家主子泼凉水,但她还是想要善意的提醒一下下。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想要盈利可能更难了……」 苏亚亚不以为然。 「我觉得不会啊,员工才是一个企业……啊不,一家店铺中最中心的部分,只有照顾好店铺中每一个员工的基本生活,员工才会为了我们店铺而更加卖力工作呀而且,我有信心我们店铺可以做大做强,将来开连锁!做品牌!」 欢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苏亚亚又在讲一些奇奇怪怪,自己听不懂的事情了。 「那……您方才说的合同」 「合同」苏亚亚不明白欢欢想要问些什么,正好瞧见路边冰糖葫芦今日似乎格外的鲜红,于是转头问道,「来一根你最爱的冰糖葫芦哟」 欢欢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来一根……那合同,具体要怎么写」 原来这小妮子是在担心这个,苏亚亚笑的如沐春风。 「安啦安啦,好好吃糖葫芦,这个合同不成问题的」 毕竟我还有我这超强大脑。 「欢欢,你说的孩子都喜欢些什么呀咱们去买点,下午找个人给团团送去」 欢欢有些吃醋。 「您对欢欢都没这么好……」 苏亚亚错愕,一扭头将欢欢那个来不及收回的哀怨的眼神看在眼里。 苏亚亚佯装要抢走欢欢手中的冰糖葫芦。 「唉某人觉得我对她不好,那这又甜又酸的冰糖葫芦我自己吃咯不给某人咯」 「哎呀!」 被抢走冰糖葫芦的欢欢奋起直追,一边跑一边喊道。 「我不说了不说了,您对我最好我想要冰糖葫芦」 两人欢声笑语追了一段,苏亚亚跑着有些累,将冰糖葫芦还给欢欢,下一秒,却不小心将一个瘦弱的小女子撞到在地,那小女子手中的药包散落一地。 苏亚亚连忙回头,将自己的冰糖葫 芦递到欢欢手里,一把将倒地的小女子扶起,在看清她面容后,惊呼出声。 「小青」 没错!被苏亚亚撞到在地的正是沈妃身边的侍女小青,当初在那温泉别院还帮过自己的机灵小侍女。 小青只看了一眼苏亚亚,便匆忙低下头退出半分距离,客气的说道。 「公子还需看路些,休要再将人撞倒了。」 苏亚亚一心想要找个机会报答当日小青搭救之恩,见着小青这般,还以为是她没能将自己认出来。 「是我呀小青。」 苏亚亚上前一步,小青连连后退,并且向后微微侧头,示意苏亚亚自己身后有人。 「小青与公子并不相识,小青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苏亚亚顺着小青的方向看了一眼,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点点头说道。 「原来是本公子认错了人,」说着,双手抱拳像小青鞠了一躬,「今日之事还请见谅。」 小青福了福身子,与苏亚亚擦肩而过。 小青走后,苏亚亚拉着欢欢随便你进了间什么铺子。 两人刚进铺子,便见着有一人跟着小青而去。 苏亚亚与欢欢凑近了些。 「欢欢,你说小青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还有人在跟踪她呢」 欢欢自然也看到那尾随之人,但小青到底是沈妃的侍女,与自己并不相熟,所以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方才小青抱着许多药,难道是她生病了可是瞧着她除了有些疲惫,有些瘦弱,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不适呀」 欢欢欲言又止,本来出了宣王府,便不想再提过去的往事。 但偏偏自己又要对苏亚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咬了咬嘴唇说道。 「这药八成是给沈妃吃的。」 「沈妃」 苏亚亚更加吃惊,沈妃病了么王府中不就有廖慕凡坐镇,怎么还用得着来外面药铺买药呢这中间发生了多少故事 苏亚亚和欢欢找了一处茶楼,一边赏景一边闲聊了起来。 「欢欢与沈妃并不熟络,与那小青也只是打过几个照面,知道彼此叫什么而已。前些日子听闻沈妃有了身孕,王府上下都为之欢庆,」说到这里,欢欢偷偷看了眼苏亚亚,见她神色无异,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王爷吩咐廖神医每日都细心照料,有了廖神医每日把脉寻诊,沈妃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沈妃娘娘毕竟来自宫里,自从得知沈妃有孕后,就连皇后娘娘都特地来慰问了几次,还给沈妃肚子里的胎儿赐了乳名……哦对了,沈妃自从怀孕之后便偏爱酸食,大人都在私底下议论,说咱们王府这回要有小王爷了。」 说到这里,欢欢面上一改方才的欣喜之情,有些惋惜的说道。「可好景不长,有一日王爷约了廖神医外出两日,廖神医刚一走,便传来了沈妃小产的消息。 王爷和廖神医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但依旧为时已晚,随即王爷便封锁了消息,严厉禁止这件事外传呢!」 「竟有这事」 欢欢几句话简短概括,却让苏亚亚听得心惊肉跳。只怕这沈妃小产事有蹊跷,苏亚亚有一种直觉,总觉得这事情与府上那两位脱不了干系。 欢欢点点头,左右环顾,见着四下嘈杂,这才贴近苏亚亚的耳朵。 接下来的话,更让苏亚亚吃了一惊。 「更诡异的是,引发沈妃与荣妃小产的地方竟然同一处,就连那时辰,也都一模一样呢!哦对,听说沈妃与荣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正是大小相仿的时候呢!您说是不是有点恐怖」 「这……」 苏亚亚瞪大了双眼,宣王府竟还有这样的事 欢欢绘声绘色。 「听说那日沈妃同往常一般,在静心湖喂鱼,散步,但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晕眩,下人担心沈妃晕倒,前去搀扶,这才发现沈妃早已留了很多血,那血顺着木桥滴在湖面上,引来了大批黑色的鱼……」 说道这里,欢欢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起初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燕夫人。但没过多久,府上突然开始传言两位主子的小产,全都是因为咱们王爷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这是冥冥之中那些冤魂在王爷复仇呢!说是……说是……」 欢欢犹豫了一下。 「说是要让咱们王爷断后呢!」 「不会这么狠」 欢欢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苏亚亚若有所思,抿了一口茶,突然问一旁的欢欢。 「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么」 两人不再说悄悄话,欢欢移开半分,也学着苏亚亚深思的模样抿了口茶。 听到苏亚亚这么问,狠狠点头说道。 「我信!」 …… 苏亚亚皱着眉,又问。 「那你也信元默真是被小鬼缠绕,要害他断子绝孙么」 欢欢面色有些迟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亚亚,觉得自己还是讲的委婉一些比较好。 「小时候便听说,人在做天在看,虽然咱们王爷全然是为了保家卫国,但……但欢欢觉得王爷身上杀戮之气还是重了些,所以……所以……」 苏亚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虽说自己瞧不上元默,但他的丰功伟绩自己依然是钦佩和敬仰的,之前无意中曾见过他背上无数道深深浅浅的伤痕,若是最后落得个妻离子散,孤苦终身,倒也可怜。 苏亚亚瞧着街上人来人往,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欢欢,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做了手脚,然后故意让人放出消息,以此削弱元默的声望和名誉」 欢欢显然不甚理解,但觉得苏亚亚这话似乎也有些道理,故而跟着点点头。 又瞧着苏亚亚眉头紧皱有些出神的模样,心里突然不安了起来。 「扶苏,您不会还想着要趟这趟浑水!」 「之前在温泉驿馆,她们二人有恩于我……欢欢你放心,我就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的小忙,绝不会再让自己身陷囹圄的。」 欢欢一把拉住苏亚亚的衣角,摇头。 「不!若真的像您说的那般,那您就更不能去了,如今您自己都没能彻底摆脱,万一,万一您再被王府的人发现,抓了回去该怎么办呀!」 欢欢的担心也正是苏亚亚所顾虑的,但转念一想,只要自己多多小心一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想到这里,苏亚亚安慰道。 「安啦安啦我就是先了解了解情况,欢欢放心啦若是能帮,我们就帮个小小的忙,若是不能帮……哎呀反正人总是应该知恩图报的嘛,你说是不是」 欢欢着实不想让苏亚亚去,但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若是她决定的事情,无论自己怎么劝,她都依然会去的。 「唉……那,那您一定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若是帮不了,咱们就不帮了好么」 苏亚亚反握了欢欢的手。 「放心啦那今晚我要出去片刻哦」 欢欢不解。 「您要去哪里」 「方才不是和小青约好了嘛,今晚九点,方才那个地方见。」 欢欢眼睛中充满疑惑, 「啊方才您们有说这个事情么方才不是……小青假意不认识您来着」 苏亚亚点点头,「对呀,但是她不也做了个手势的嘛」 第五十三章 沈冰清的身世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院的风水还不错,什么奇珍异草,什么娇嫩难伺候的花在你这里都能养的活。」 元默大概是认清了现实,如今来找廖慕凡聊天,再也不用什么下棋当借口了。 每次下棋都输,从无意外让自己很是不爽。 「说来也是因为王爷近来时常光临,这才让廖某这平淡无奇的小院蓬荜生辉。」 元默怎会不知廖慕凡这套说辞半褒半贬,也不知怎的,自己的性子倒是被岁月磨得越来越平。 元默无所谓的轻笑一下,将袖中的典藏医书拿了出来。 「你这嘴是越来越厉害了。 本王今日下朝回来,正巧偶得一本医书,你若喜欢,便留着。」 廖慕凡伸手接过,随意翻了几页,便知这书他定是花了些心思,只不过嘴硬罢了。 说到医书,算算日子,今日正巧是能见着那小丫头给自己书页的日子,说来自己这小师兄还真是不怎么给力,自从替师傅认下他这个「师弟」之后,便一次都没再见过,一只都是欢欢那小丫头在忙前忙后,自己这哥「师兄」,可真是懒得很。 元默没能等到夸赞,转身一瞧,这千年木头竟捧着医书傻乐,心中一颤,一种奇怪的想法油然而生。 这隔壁院子的小丫头都走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些什么动作,如今反而对自己送的东西这般珍惜,他该不会……打着喜欢旁人的名号实则对自己暗生情愫! 元默一阵恶寒,不行,得想办法弄清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也到了适婚的年纪,要不要本王替你物色几个富家贵女」 廖慕凡摇摇头,心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不急」 「可是看不上商贾之人的身份若是郡主公主,也是可以的,对本王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廖慕凡接着摇头,从前苦读医书,是为了能习得更多,能救得了更多人。 但现在读医书,一来为了救天下需要挽救之人,二来也是因为有人肯给自己送一些奇异方子,很是令人期待。 元默眼见着廖慕凡捧着书笑的像个傻子,心中那个不祥的预感更甚之前。 不行,元默心中那个可怕的想法越来越压抑不下去了,索性将那层窗户纸捅破,谈到明面儿上来问。 「你当真看上了那丫头虽说那丫头现在是自由身,但若你开口,本王一样将人给你找回来,再赐你一座院子当做给你俩的随礼。」 元默将廖慕凡的言语神态看的格外仔细,这回自己直接搬出了欢欢那丫头,总该能问出点什么话来。 廖慕凡这回直接轻笑出声,细细品元默这话中的意思,忽然转了头问道。 「王爷是怎么知道欢欢已是自由之身」 一个眼神的交汇,元默瞬间败下阵来。 他尴尬的捂着嘴干咳了两声。 「她毕竟曾是我宣王府的婢女,本王府上的事,有什么能是本王不知晓的,你这问题倒是问的有些奇怪。」 「哦」 元默心虚解释。 「一个婢女而已,本王这宣王府又不差这一个,她要自由,便给她自由得了。」 「王爷这般,可是为了王妃王妃她知道么」 元默不语,杀人诛心啊,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了好了,我们来聊些正事。」 说到这里,廖慕凡将医术卷了起来收在袖中,一改方才玩笑的神色,认真点了点头。 「上回说东篱那边都安排妥当,如今各个眼线已经开始散发消息,现在东篱上下都在传那三 公主,是个远嫁的命,而且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数。这消息传得久了,就连那东篱的老皇帝都开始有些犹豫了。」 元默轻笑,似乎对于这个计策颇为满意。 「东篱皇帝向来疼爱子女,定会在众多国中选个年龄相仿的,且还要实力雄厚,这么一想,也只能是我们南梁了。」 「不错这些时日,应该另外的消息也快传到了,乞巧节之前应该是差不多了。」 廖慕凡仰头看向远方,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这回热闹的怕是宫里了。」 元默敛了笑意,若有深意。 「他们给本王送了这么多礼,本王总该回点什么才是,不然岂不是显得本王不太懂事」 廖慕凡跟着点点头,心中却惦念着其他,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到底有没有终点可言。 廖慕凡忽然想起些什么,有些好奇的问道。 「听说王妃草拟了些合同,这合同的细则十分有趣,不知王爷可有耳闻」 元默自然是一早便得到了这个消息,起初看着合同,觉得荒唐至极,她苏亚亚哪里是去做生意,分明是去当活菩萨的。但一想到她那个性子,却也觉得合情合理,这样一来也能培养一批忠心与她的人,她倒是会自己想法子收买人心。 「嗯,做的不错。」 廖慕凡侧目。 「廖某还以为王爷会将王妃接回来。」 元默也跟着叹了口气,现下还不是时候,不早日将背后那人揪出来,他这王府便一直没个安宁之日。 「她既喜欢折腾,本王自然要成全她,等她折腾够了再回来便是。」 深夜,月上枝头。 苏亚亚一身黑衣坐在街边的石头上,等人。 不出片刻,一个清瘦的身影同样出现在街上,见到苏亚亚之后,两人一同寻了个隐蔽的地方。 扑通! 「求求王妃救救我家主子!」 苏亚亚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小青这边倒是跪的干脆。 苏亚亚连忙将她扶起,拉到一边坐下。 「怎么了我听欢欢说沈妃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亚亚对小青的印象很不错,觉得她是个睿智,心肠又不错的姑娘。自己此番应邀前来,本也是想着看看沈妃这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但见着小青给自己跪下,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见着她这模样,分明是笃定了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可以帮忙的。 小青开门见山。 「我家主子小产之后,本就心情阴郁。更有一些有心人放出话来,说我家主子腹中的小王爷是被冤魂带走的,我家主子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打击,便……」 小青抬眼看了看苏亚亚,只见她十分有耐心在等着自己说下去,这才开口。 「便有些精神恍惚。但不知是谁传言,说主子是在小产之日遇上了前来索命的冤魂,这才失了心魄。」 竟有这样的事。 「这些情况我大概都知道一些,那造谣之人可抓住了」 小青摇摇头,面露难色。 「小青知王妃定然是不信这些谣言的,只可惜王府上下没有一人肯相信。她们对主子避之不及,就连王爷也是……」 说到元默,小青抬起头再次确认了下,苏亚亚神色无异,似乎并不会因为自己提及王爷而心情有恙。 「王爷起初还会关切一下,时间久了,便失去了耐心,再也没来过了。」 呵……自古男人多薄情,这点苏亚亚到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沈妃这种情况廖慕凡怎么说 大家不都称廖慕凡是神医。」 小青失望的摇摇头,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灰。 「廖神医来过几次,只说主子身体无碍,心病难医,自此便只在每月问诊的时候来。小青实在是走投无路,从府外寻了很多偏方,但效果甚微。今日能见到王妃,便斗胆想请王妃出手相助!」 说到这个,正是苏亚亚感到不解的。 「你既是为了沈妃求药,王府总不该拦着才是,但为何今日见你有些藏着掖着」 「这些旁门佐药,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再加上这种事情若是被旁人知晓,便更加坐实了府上那些谣传。所以王爷自然是不乐意的,只说让我们不必担心,此生好好养着主子便是。」 说到这里,小青十分担心的看向苏亚亚,生怕她也会像旁人般置之不理。 「但沈妃娘娘从未亏待身边的人,小青认为命运不公!沈妃那样善良的人不该是如此下场!所以,所以小青恳求王妃出手相助!」 「也就是说,今日跟随你的人,是王爷派来的」 「小青猜想是这样的,若不是王爷怕小青在无意中透露了消息,所以才派人跟着。」 苏亚亚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皇后娘娘呢沈妃不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么这件事难道没有办法让皇后娘娘出手相助算来定是皇后娘娘的路子更多一些呢。」 说到这里,小青心如死灰,几次三番犹豫,却还是开不了口。 见状,苏亚亚直言道。 「你一直在府中,想必我如今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王府中的事我不便插手。你和沈妃虽对我有恩,但我断然不会在丝毫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出手。所以,如果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还请你如实相告。」 小青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苏亚亚的为难。 斟酌一下,终于开口说道。 「其实……其实沈妃并非是皇后娘娘的妹妹。」 苏亚亚大吃一惊,当初皇后将沈冰清塞到王府时,苏亚亚就知道这事不太简单,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沈妃本是江南桃花苑的头牌,小青自那时起便跟在沈妃身边。后来沈妃被皇后娘娘的一个远亲看上,带回府中培养,后又送入宫中,这才有了后来嫁入宣王府一说。如今沈妃对皇后娘娘来说没了用处,自然是弃之如履……这些便是要掉脑袋的秘密,如今小青全都告诉王妃了,这件事,小青对王妃再无秘密。」 原来如此,苏亚亚吃惊不已。但见小青如此诚恳,便开口询问道。 「那,我能帮你们什么」 第五十四章 故地重游 「小青知道,王妃会有所顾虑,小青也知道,王妃既然能脱困,便一定是有自己的法子。可如今小青心疼主子,不愿主子就此沉沦。但这毕竟是宣王府的丑闻,小青也不敢向旁人去说,也无处去说……小青知道若是不全盘托出,定是不利于主子的病情的。今日见到王妃,小青实在没忍住,故而想求王妃出手相助!」 苏亚亚连忙将跪在地上的小青扶起,她说的这些自己又何尝不知呢,但……小青说的没错,若想了解沈冰清的情况,终究是躲不过重回那片自己拼命逃离之地。 苏亚亚有些犹豫…… 「小青知道这样会让王妃很为难,担小青多次外出求药,早已将后门的守卫买通。只是让王妃的身份从后门进出,实在是不合乎情理。」 苏亚亚被小青说的没了脾气,只好应了下来。 「好啦这个没什么关系的,想必我的事迹王府传的并不少,你应该知道我本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也向来对这些称谓之类的毫不在意,只是沈冰清她现在状况如何若我贸然前去,会不会引发另一场风波」 小青见着苏亚亚口风已松,慌忙摇头说道。 「主子现如今整日一个人发呆,无论旁的人说什么,主子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而且……而且自从主子失了宠,院子里便门可罗雀,大家都对我们避之不及呢!」 唉…… 苏亚亚跟着叹了口气,一别数日,本就清瘦的小青如今看着更是骨瘦如柴,想必沈冰清没了宠爱,她们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这也是自己当初坚持想要逃离王府,寻找自己的一片天的初衷。若是将自己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终有一日会失望的。 「好,我同你去看看。若是有什么能帮的,我一定尽力相助。」 小青再次跪地对着苏亚亚磕了几个响头,又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王妃这份恩情,小青没齿难忘,今后只要是不影响到沈妃,小青为了王妃什么都愿意去做!」 苏亚亚最是见不得别人这般深情,索性开了个玩笑。 「那若是有一日我与你家主子起了冲突,你会帮谁」 苏亚亚知道自己这么问挺不人道的,但她突然想考考小青,想知道小青会怎么回答。 只见小青眉头微皱,思索半分,似乎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这才开口十分诚恳的说道。 「倘若一定会有这样一日,小青愿献出自己生命,从中周旋。但小青相信不会有这日的到来,毕竟王妃与我家主子所求不同。」 苏亚亚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感叹小青的确是个通透之人,忽而想到欢欢,不由的感叹一声,若欢欢能如小青一般有勇有谋,只怕她与廖慕凡之间会更顺利一些的…… 「那好,明日我去府上瞧一眼,我们再做定夺。」 小青感激涕零,苏亚亚催促她赶紧回府,大晚上的,她这么一个清秀的小人儿在外面总归是不安全的。 苏亚亚面色凝重回到自家小院,却见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小人儿,正捧着衣衫不停地左顾右盼。 苏亚亚心中瞬间暖了下来,无奈的摇摇头,谁说我们欢欢没有优势,她一颗纯朴而温暖的心便已经十分受用了。 此时见着自己走来,门口那个单薄的身影喜出望外,抱着衣服朝着自己跑来。 大概是因为蹲坐的时间有些久,起步还踉跄了几下。 「扶苏,您终于回来啦!」 苏亚亚接过带着体温的衣衫披在身上,言语宠溺。 「小丫头,不是说好了早些休息的嘛,怎么坐在门口呢,是不是等我很久啦」 欢欢围着苏亚亚左右绕了一圈,见着苏亚亚一如出门那般,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听着苏亚亚的问话,即内疚又羞愧。 「您刚一走,欢欢便后悔了。欢欢应该陪着您一起去的!倘若我们被抓了去,至少还有欢欢陪着您……欢欢实在心不下,也睡不着,担心您出什么事情,这才没听您的话。」 苏亚亚心中一阵暖流趟过,这样一直被人惦念着的感觉可真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就数欢欢对我最好啦」 苏亚亚自然的牵起欢欢的手,就如两个小闺蜜一般一边聊着,一边回到院子里。 「扶苏,沈……」欢欢环顾一下四周,见着空荡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沈妃那边怎么样我们能为她做些什么么」 苏亚亚无奈的摇摇头,「还不确定呢,等着明日我去看看。」 「您还要去!」 欢欢瞬间急的跳脚,今晚去见府上的人就已经很冒险了,如今苏亚亚竟然还要再去一次。 「您可知道此去有多危险!您……您不会是要到王府里面去!」 欢欢看向苏亚亚,只见她眼神坚定,虽没有说出口,但欢欢还是了解的,她明日不仅要见王府里面的人,自己还要到王府里面去。 苏亚亚在牵着欢欢手上轻轻拍了拍,满脸都是这不过是件小事的模样。 「安啦没事的,我明日扮做下人的模样,跟着小青去看一眼就回来」 「不行!」欢欢厉声制止道,却又犹豫着,「若是一定要去,那,那欢欢也一起!」 这丫头可真是,关心则乱。 苏亚亚轻轻在欢欢的额头点了一下。 「欢欢,你忘了我们商量好的么,明日我们要去将草拟好的合同去多做一些拓本,只是我明日有事,所以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啦 我知你担心我,明日我一定会十分小心的。我们各自努力,为了美好的明天一同努力,好不好」 欢欢心里纠结,却也知这合同的事情耽误不得,几番纠结,终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日,苏亚亚按照两人约定,早早做好侍女装扮等在王府后门。 此番故地重游,苏亚亚心杂陈。 待会儿会不会见到他,若是见到他,自己能否顺利的逃过一劫…… 还有,也不知自己院中的花儿和水塘中的小鱼儿都怎么样了。 之前自己不在,还有欢欢在照料,如今怕是早已一副荒凉了…… 苏亚亚正乱着思绪,却见小小的木门突然吱哟一声拉开一条缝隙。 门口小厮探着脑袋,十分谨慎问道。 「请问可是苏姑娘」 苏亚亚点点头,想必他就是小青买通的那名小厮。 小厮将脑袋探出来左右看了下,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将木门一把拉开。 「苏姑娘请进,小青姑娘已经交代过了,她在前面转角等您。」 苏亚亚一个侧身,说了句「多谢」便进了门。 离开之前,将一锭银子不动声色的塞到小厮手中。 此时后门附近果然没什么人,苏亚亚转了几个弯,便看到正在一旁焦急等候的小青。 「见过王妃。」 小青虽然焦急,但该有的礼数一点都没少,对着苏亚亚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苏亚亚挥挥手,「不必多礼,离开了王府,我便不再是什么王妃了。今日沈冰清状态如何」 小青虽不认同苏亚亚这话,但也并未多说。 「沈妃 还是如往常那样,坐在一旁发呆。方才有人来过,送了些这个月的月奉来。在午膳之前,应该都不会有人再来了。」 苏亚亚警惕的看看四周,「嗯,我们快去快回。」 小青带着苏亚亚快速穿梭在偌大的王府,听着青石板上两人有序的脚步声,苏亚亚突然有一种错觉,一种只是穿梭在旅游景点的错觉,倘若这真是一场梦该多好…… 此时烈日当头,王府中十分静谧,偶尔有几只小鸟在枝头掠过,也是一副急匆匆想要寻找树荫的样子。 南梁的天说热便热起来了,前两日都还有些许凉意,今日在阳光下走了片刻,便出了一身汗。 苏亚亚扫一眼四周,正好有小厮巡逻而过。抬眼看去,一行人正眯着眼排着队例行巡查,见着她们穿着侍女的衣衫,更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便擦肩而过。 这样也好,方便自己行事。 经过苏亚亚自己的小院,再往前走几步,拐个弯便能到沈冰清的院子。 眼看着越来越近,苏亚亚心中一颗悬着的石头也渐渐落了地。 一转弯,两人差点撞到一个服装穿得像是总管模样的人,苏亚亚赶忙压低了脑袋,暗道这数月府上还真是变了不少,就连总管都换了人。 「站住!」 一声低音炮震得苏亚亚瞬间头皮发麻。 不会,这人自己瞧着面生,之前大概是没有见过,所以应该不会识破自己身份。 总管踱着步子,自两人身后而来。他的步子很重,一步一步踩在石板路上,宛如咚咚不停的鼓声。 苏亚亚的心也跟着他一点一点的揪了起来,想着他作为总管,细细盘问也不无可能。就怕耽搁之间来了别的什么人,识破自己身份可就不好了。 那人一步一步走来,直至走到苏亚亚身边停了下来。 苏亚亚秉着呼吸,正看到来人的脚尖正对着苏亚亚。 若他开口询问自己,那自己便说,是沈妃身边新来的丫头,又或者,说自己是别院来帮忙的 正当苏亚亚筹划怎么和这位新来的总管解释的时候,只见他脚步缓缓移动,最终站在小青面前,不动了。 他说。 「小青,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五十五章 我觉得还有救 苏亚亚虽没有抬头,但也听得出这话中有一丝奇怪的味道。 苏亚亚略微抬头,看着小青的小脚不动声色退后了半分。 她言语客套而疏离,似乎全身都写满了拒绝。 「李总管,小青今日还有要事,至于您说的那件事……可否让小青再考虑几日」 那李总管不答话,只是向着小青走了一步,两人距离贴的很近。 小青退半步,那李总管便上前一步,小青再退一步,李总管故意上前一大步,直到将小青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小青,我知道你在敷衍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李总管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眼见小青不再躲闪,直接将手搭在小青的肩膀上,渐渐用力抠的小青生疼。 他说,「你是个聪明人,眼下这王府里的形式我想你也能看的清。你那疯主子是不会好了,我劝你也别再白费力气去府外寻什么旁门左道。有那功夫,不如想想该如何讨好哥哥我若是跟了哥哥我,往后啊,便可以跟着我享享福,这府中上上下下,自然也不敢在有谁欺负你」 苏亚亚握紧了拳头,极力忍住想要一圈砸在他脸上的冲动。今日自己自然是可以帮小青出这口恶气,但今日过后呢,小青与沈冰清离不开这里,只要这个李总管在一日,她俩便会受一日李总管的欺辱。想到这里,苏亚亚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别生气别生气,自有天收! 苏亚亚做了几个深呼吸,微微抬头,只见这位自称李总管的人此时正色眯眯的盯着小青,那猥琐的眼神简直让人作呕。 小青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迫使自己与李总管那贪婪的眼神对视。 「李总管,我自然知您好意,只不过今日小青着实有些不方便……这毕竟也是小女子的终身大事,您可否再宽限几日,让小青好好想个明白」 李总管满脸坏笑不置可否,只是那只带着玉扳指的手顺势而下,划到小青腰间停留瞬间,又狠狠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嘿嘿嘿,也就是你,哥哥我愿意等。这要是别人,哥哥我早就弃之如履了!行,看在你今日还有事情的份儿上,哥哥我就放过你,再给你三日,三日之后倘若你还是这么推推搡搡。」 说到这里,李总管突然冷哼一声,严厉起来。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往后要想保证你那痴傻主子的月奉怕是难咯!」 尽管小青极力忍耐,但苏亚亚依然看的出她眸中的羞愤。 苏亚亚着实没想到这府中竟还有这样一面。自己之前在府中时,虽然下人对自己不甚搭理,但总归没被人骑在头上随意欺辱。 但今日一见,苏亚亚只觉得这光鲜亮丽的王府之中,不知到底藏了多少这样的腌臜事…… 苏亚亚瞧着李总管故意凑近想要在小青脸上一吻芳泽,好不容易被压抑下去的愤怒又重新燃起。 早知道就该出门随身带点什么药,最好能让人半身不遂神志不清,下半辈子都苟延残喘的那种! 但不知怎么的,苏亚亚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在府中一直都不怎么得宠,虽说他们不敢欺负自己,但欢欢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女,是不是也曾这样被调戏过 一想到欢欢那副纯良无害不谙世事的眼神,苏亚亚便十分生气。 再抬眼看时,小青正面色乖巧,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恭送李总管。 李总管又是一声冷哼,终于放过小青,却又在经过苏亚亚身边时停了下来。 他若是敢轻薄我,定揍得的他今生不再有还手的能力! 李总管见着苏亚亚面色有愠,一言不发,便狠狠地剜了苏亚亚一眼。 心中暗道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 蠢丫头,这王府可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竟招些不够伶俐的花瓶。 想到这里,李总管对着苏亚亚狠狠的骂了一句。 「不懂眼色的蠢材!」 李总管刚一走远,小青那嫌恶的眼神便再也不假掩藏,她抬起袖子用力在李总管快到吻上的一侧脸颊来回擦了擦。 见苏亚亚正看着自己,笑的有些凄凉。 「让王妃见笑了。」 苏亚亚本想安慰几句,但又一想,若是自己经历了这样的事,怕是万万不想听别人提及。于是苏亚亚只能换了种方式,打探道。 「府里可是换了总管我记得之前不是他。」 小青点点头,迅速调整状态一边压低了声音解说,一边继续为苏亚亚带路。 「回王妃。是得,大概三个月前,原先的总管突然暴毙,李总管便由荣妃娘娘推荐着上了位。」 这明显的话里有话。 苏亚亚抬腿跟上,自己既已离开王府,便不想多管闲事。 但依着苏亚亚的性子,她忍了片刻,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你准备怎么办」 小青故作不在意,极力忍住那快到爆发的哭泣,深深呼吸几下,说道。 「能拖一日算一日,若真到了推脱不开的那日……再做考量。」 苏亚亚心中替她感到难过,也知她这么做定是为了沈冰清。 「你这么做,值得么」 说道这个,小青没有一丝犹豫。 「小青认为值得!小青曾听说过王妃与欢欢之间的情义。沈妃娘娘于小青,就如王妃于欢欢一般,是十分重要,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存在!」 苏亚亚沉默,心中却开始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帮小青一把。 小青这样的好姑娘,明明值得拥有更好的明天。 「王妃,」小青停下脚步,侧身将门让了开来,「到了,请进。」 苏亚亚点点头,抬腿进了屋。 只见这偌大的屋子竟不见一点装饰,光秃秃的桌子上连个像样的茶盏都没有,一旁的梳妆台更是空空荡荡,就连这角落里的床,都只铺了简简单单一层床褥。 这宣王府现在竟然欺负人到这般程度了么她沈冰清好歹也是宣王府的主子,这日子怎么过的比底下的奴才还要清淡! 苏亚亚回头看向小青,眸中难掩愤怒之色。 「他们竟这般欺负人!」 「回王妃,不是这样的。」小青连忙站出来解释,有的就是有的,没的小青也绝不杜撰,「这些……都是沈妃娘娘收起来,娘娘说见着这些碍眼,想要清净一些。」 原来是这样,苏亚亚点点头,眸中不满的情绪瞬间压抑下去。 苏亚亚放慢脚步,轻轻穿过屏风。 沈冰清穿着一身素衣站在窗边,她像是望着窗外,但眸中暗淡无光。 「沈妹妹」 苏亚亚犹豫再三,到底是称了句沈妹妹。 那沈冰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连眼皮都未曾动那么一下。 「回王妃。」小青从抽屉中取出一只杯子,又从偏室中取了茶水来,见着沈冰清没有回苏亚亚的话,连忙解释道。 「沈妃娘娘她……不会做答的。」 苏亚亚叹了口气,小青将茶水放下又取了件外套为沈冰清披在肩上,接着说道。 「沈妃娘娘每日总早起,便在这窗边守着,常常站到深夜才肯入睡。旁的人都说娘娘是疯了,痴了,傻了。但小青认为,沈妃娘娘只是伤心过度。」 苏亚亚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搭在沈冰清的手腕上。 本都做好了被甩开的准备,但谁知,沈冰清竟没有任何动作,就任由苏亚亚牵着自己,为自己把脉。 「王妃,您竟会把脉!」 苏亚亚错愕回头,难道她不知那她又是为何将自己寻来 「略懂一二,这么说你既不知我懂医术,为何又要请我来看沈冰清」 小青喜出望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此时见着苏亚亚神色不悦,立刻跪倒在地。 「回王妃,小青此番确有私心。都说王妃菩萨心肠,小青本想着,若是王妃见到沈妃娘娘这般模样,没准会大发善心,带着沈妃娘娘一同离开这囚笼。」 苏亚亚微微抬眼,「哦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将沈冰清带走我倒想听听,你想让我将沈冰清带去哪里」 小青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自己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若是错过了今天,怕是以后再也寻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小青不敢隐瞒王妃。小青知道,王妃既然可以离开王府,定是有王妃自己的办法。小青求求王妃!请王妃就沈妃娘娘一命!」 唉…… 苏亚亚叹了口气。 「起来,我哪里是有什么办法,分明就是运气好而已……你的沈妃娘娘无碍,就如同廖慕凡说的那般,只是心伤罢了。」 小青这般机灵的人,自然听出了王妃这话中分明是有故事,但眼下时间紧迫,王妃好不容易才肯答应自己,小青实在不愿轻易放弃。 「求王妃带走沈妃娘娘!王妃若愿意出手想救,小青来生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苏亚亚不愿小青再继续自欺欺人,索性直接说道。 「我救不了她,倘若是身体上的伤,我能医。但你要我带她走,我真的做不到。」 小青最后一丝希望落空,方才那副坚强的模样荡然无存,只疲惫的跪坐在地上…… 半响,小青似乎下定决心,重新振作起来,她对着苏亚亚认真的磕了几个头,「小青谢过王妃,今日小青让王妃为难了。倘若不能相救,小青愿意这样伴随沈妃娘娘终身!」 苏亚亚有些无奈的摇头,将沈冰清的手放回原处,走到小青面前将她拉起,直到走到门口,苏亚亚才小声问道。 「你家沈妃娘娘似乎还有救。」 第五十六章 还好认识燕红姐 「真的」 小青喜出望外,就连声都提高了几分,似乎又觉得不合礼数,连忙收敛了喜悦。 「还请王妃出手相救!」 苏亚亚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仿佛像个木头人一般的沈冰清,拽着小青直接走到屋外。 「你先与我详细说说,你家沈妃究竟是怎么变成这般模样的我知道的越详细,越能帮助你家沈妃。」 小青听完,皱着仔细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 「府中总有人传荣妃与沈妃娘娘的胎儿都被那些冤魂拉去抵了命,还说那胎儿将永世不得超声,生生世世在那孟婆桥下游荡……大概是这些流言四起,沈妃娘娘才渐渐开始不言不语,整日一个人站在窗边发呆的。」 沈冰清定是牵挂她那孩儿,这才失了神。再加上,在她最需要疼惜和帮助的时刻,那个人并没有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并没有安慰她,这才让她觉得失了全世界。 「那……这屋内可有沈妃为那胎儿亲手做的物件」 苏亚亚突然想到昨日为孩子亲手缝衣的燕红姐,心里有所启发,虽说府上的女子是极其好命的,并不需要件件都由自己亲手准备,但想必也会亲手缝制一两件衣服之类的,留作纪念。 小青认真想了想,似乎沈妃小产之后,她们院中很多东西都被沈妃亲手毁掉了,但…… 「还有一件!是沈妃娘娘为小王爷缝制的第一件衣服,沈妃娘娘一直都不舍得将它扔掉,每每入睡之前,都要将那件小衣抱在怀里的。」 苏亚亚心间松了一口气。 「那便好说,这样,你去将那件小衣偷来给我,这小衣也许就是解开你家主子心结的药。」 说到这里,小青突然面露难色。 「可是……可是若是沈妃娘娘发现小衣不见了,定是要哭的死去活来,心里难过一阵的。」 苏亚亚牵过小青的手,目光坚定,言语温柔道。 「你是想你家沈妃痛苦几天,还是想让她如行尸走肉般这样一生」 小青咬着嘴唇不语,过了好半响,终于抬起头。 「好!小青这就去给王妃拿。」 苏亚亚点点头,「三日,给我三日时间,能不能唤醒沈冰清,就看三日后了。」 苏亚亚得到小衣,连忙马不停蹄的喊了欢欢拿着合同去燕红姐家集合。 当欢欢风风火火赶到之时,见着苏亚亚正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看着燕红姐缝缝补补,当然,她那败家王妃来见一次小徒弟自然少不了带着东西,一旁各种包装的礼盒堆得简直要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高。 「欢欢,你来啦」 苏亚亚透过围栏看到欢欢正捧着两本薄薄的册子,连忙亲切的呼唤道。 燕红连忙开了木门,让欢欢进来。 「扶苏兄,这是您要的合同。」 苏亚亚接过合同,欣慰的点点头。 她们欢欢就是给力,交给她的事情无论大事小事,定会在第一时间认真的完成 「不急快来看看燕红姐的手艺,是不是特别棒」 欢欢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燕红今日手上拿着一件上乘的纯棉软布制成的婴儿衣服,此时正在比对着做一个……一个欢欢也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这是」 还不等苏亚亚开口,燕红便解释道。 「今日扶苏公子来,说是家里妹妹因为没了孩子整日心情不好,便想着将做个布娃娃,再将这小衣服穿上,这样扶苏公子的妹妹见了也能得到些安慰。」 欢欢点点头,原来是为了沈妃娘娘。只是自家主子怎么还是这般爱多管闲事… … 苏亚亚在一旁看着兴奋,不停地夸赞燕红的手艺不错。其实自己也可以缝个布娃娃,但苏亚亚总觉得,这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专业的事情最好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 「是啊,万幸的是我们认识燕红姐这样厉害的绣娘,不然只怕我家妹妹的心愿难了呢!」 苏亚亚在一旁开开心心的拍马屁,还示意欢欢也坐下来学习学习人家的手艺。 「两位老板真是会拿燕红开玩笑」 燕红姐笑的有些羞涩,长长的细线在燕红手中穿梭,如鱼得水。 「两位老板若是不嫌燕红念叨,燕红还想再多说几句。」 苏亚亚坐在一旁乖巧点头,却又觉得这一声声的老板叫的苏亚亚心里有些别扭。 「燕红姐,我们俩个有的是时间。只是以后别叫我老板了,咱这生意还没做大做强呢,等以后我腰缠万贯了再叫也不迟呀」 燕红点头应下,看了一眼远处在地里忙碌了父子两人,开始娓娓道来。 「不怕二位公子笑话,我与磊哥本该还有一个孩子的,如果那孩子还在,应该比团团小两岁的样子。」 听着燕红这么说,定是当年有些令人伤痛的事情发生,苏亚亚正襟危坐,听着燕红的故事。 「当初那个孩子到来的时候,我们很惊喜,也很纠结。我和磊哥都特别喜欢孩子,我们也想像别人家里一样儿孙满堂,平日里磊哥出去挣钱,我就在家里缝缝补补,看着几个孩子长大。若是磊哥没有活儿要忙的时候,我们就一家人在这院子里,晒晒太阳,逗逗小狗,我和磊哥聊一些家常,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打闹……」 说着说着,燕红仿佛已经过上了这样美好的生活,苏亚亚和欢欢在一旁不忍心打扰,却也心中疑惑,既然他们这么喜欢孩子,那为什么方才燕红姐说自己很纠结呢。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全家感到喜悦的么。 「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里我主内,磊哥就在外面忙活,有生意的时候还好一些,若是没有生意……」 说到这里,燕红突然叹了口气,眼神中写满了无奈。 「那便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那个孩子到来的时候,正是磊哥好久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的时候。所以那时我们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决定。但是后来犹豫着,犹豫着,月份就大了。当可以感受到那孩子在我肚子里调皮的那一刻,我们突然下定决心要将这个孩子留下来。日子再苦,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们也不怕。」 燕红说着,那双有些粗糙的手下意识的抚摸上自己的小腹,仿佛那个可爱的小生命还在腹中一般。 「我记得那年格外的冷,好像比平时还要更冷一些。」 燕红脸上的幸福一闪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惋惜与伤心。 「由于磊哥没能找到什么挣钱的营生,冬天便更是难找到什么挣钱的机会了。我们没有银子买炭火,只能找一些木头,还有从有钱人家倒出来的灰渣里翻翻有没有能用的炭块。」 「有一天晚上,团团说冷,我们便一狠心多填了点木柴,但谁能想到,就是因为这小小的木柴,差点要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燕红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邻居将我们一家三口救出来的时候,磊哥说我都已经身体僵硬,完全没了意识,也没了呼吸。但是磊哥不忍心埋了我,日日在我耳边念叨,说他不能没有我,说孩子不能没有娘,让我一定要醒来……」 听到这里,苏亚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要出言安慰,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毕竟自己不曾有过这么苦的日子…… 燕红的声音中透露着柔软,只要一说到磊子和团团,她就连声音都是温柔的。 「也许是上天觉得我们家里可怜,这才饶了我一条命,只是,我这腹中的孩子没能留下来。磊哥一直安慰我,说孩子只是为了保护我们一家三口才走掉的,但我这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只要一想到这肚子里曾经有她生活过,我便哭的劝业劝不住。那个时候,我整日都觉得是我对不起那孩子,是我害了那孩子,若是那日没有填那么多的木柴,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苏亚亚本想给她一个拥抱来安慰她,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可是扮做男儿身,所以只能伸出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 「那未出生的孩子拼尽全力护了你们全家,所以你才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呀,你怎么能寻短见呢」 燕红伸手抹掉那颗隐隐滑落的泪,笑的很是牵强。 「是啊,但那个时候我完全想不到这些,只是一想到她曾来过便很难过,整日的想哭……后来,还是磊哥和团团,他们一直陪在我身边,整日安慰我,陪我聊天,给我讲他们遇到的趣事,这才慢慢走了出来……」 苏亚亚点点头,从见他们第一眼便能看的出来,磊子是极其在乎燕红的,这份感情让苏亚亚羡慕不已。 「世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危难关头你们能不离不弃,真好」 燕红听完,看向苏亚亚说道。 「只羡鸳鸯不羡仙这话说得真好,到底是你们有文化,我们只懂得一生相伴,守护好家人。好了好了,和两位公子说这些小事,其实就是想劝两位公子一句,这女子在小产之后心里是极为痛苦而敏感的,定要小心呵护,多一些耐心才是。」 苏亚亚点点头,心中一阵感慨,说到底沈冰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与那元默有莫大的关系,他那薄凉之人,定是不会像磊子这般细心呵护的。 苏亚亚胸口好像堵了块石头,闷得慌。 她感叹古代女子命运之苦,感慨古人心中思想腐朽,也感慨自己竟束手无策,一点忙都帮不了。 第五十七章 出师不利 时间转瞬即逝,这几日苏亚亚觉得自己都快要忙成小陀螺,一边要听张辰景汇报来访登记和装修的事情,一边盯着欢欢督办合同的事,自己还要想辙将小青拜托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这不店铺装修的事情刚告一段落,转眼就到了与小青约定的三日之后。 苏亚亚起了个大早,换好欢欢为自己准备的侍女服,和欢欢交代了几句便趁着张辰景忙碌偷偷出了门。 好在此时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苏亚亚在街巷中几个穿梭,便心情忐忑的到了王府的后门。 此时出去采买的下人还未回来,因此从后门进出的人寥寥无几。 苏亚亚怀中揣着燕红姐赶制而成的栩栩如生的布娃娃,那布娃娃身上穿着沈冰清亲自做的小衣,模样十分可爱。 苏亚亚等了片刻,轻轻扣响木门,心中默念只愿一切顺遂,早点完事儿早点回去整理众人的合同,明日便是与燕红姐等众人约好的签合同之日,还得回去好好整顿一番才好 吱哟。 苏亚亚抬起头,本以为开门的还会是那日的小厮,却见小青从门中探出头来。 苏亚亚将原本准备好的银两放了回去,环顾下四周跟着小青进了王府。 「这几日怎么样」 小青面色疲惫,皱着眉十相告。 「回王妃,不太好。沈妃娘娘白日里照旧站在窗边,只是一到晚上,寻不到那件小衣便失声痛哭,每日都是直到半夜哭的筋疲力尽才肯入睡。」 苏亚亚叹了口气,想来小青这两日为了安抚沈冰清也没能休息好,只希望自己的法子有效才好,这样也不枉费大家这几日的辛苦。 苏亚亚跟着走了几步,忽然想起燕红姐和自己说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几日里王爷可曾来过」 小青不知苏亚亚突然提到王爷,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对沈妃的关心。 但从心里来说,自己对苏亚亚是颇为信任的。 「回王妃,不曾来过。」 苏亚亚又是一声叹息,果真自己看的没错,元默就是个薄情之人!对待自己的女人倒不如一个大字不识的村民。 而后转念一想,自己已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在纠结这些事有何意义。 苏亚亚甩甩脑袋,将元默从自己的脑袋中甩了出去。一边跟着小青前行,一边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脱出。 今日苏亚亚特地选了早一些的时候出门,一来想着若是到了大中午,艳阳高照,只怕沈妃的身子吃不消,二来也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去帮着欢欢一同准备开店的琐事。 但苏亚亚全然忘了元默也正是此时下朝归来。 这不,两人正在穿过静心湖的小木桥,苏亚亚「心有灵犀」的一抬头,便看到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与自己相向而来。 静心湖上的小木桥颇为狭窄,刚好能容两人通过。 苏亚亚心中一惊,压低了声音和小青说道。 「小青!王爷!」 小青自然也看到了远处走来的元默,只是两人此时若是掉头而走反而更是不妥,眼看着王爷和锦衣一点一点靠近,小青顾不得太多,尽力挡在苏亚亚前面压低了脑袋,在与王爷交汇之时,更是紧贴桥边细声问了句安。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苏亚亚感觉元默的脚步像是踩在自己心间一般,他每走一步,自己的心跳便凝了一瞬。 眼见着越来越近,苏亚亚心中慌得不得了,生怕元默将自己认出。 若是被他认出来,只怕自己这次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唉!都怪自己,前几日还和欢欢夸下海口 ,说自己凭借着对王府的了解,足矣在王府来去自如。 可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苏亚亚学着小青的模样,压低了脑袋,福了福身子,捏着嗓子想着元默问了句安。 苏亚亚不知道的是,元默一早便看到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只是她面容有些憔悴,清瘦的身影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侍女服,怀中还鼓鼓囊囊的揣着什么东西。 元默破天荒轻笑了几声,引得身后的锦衣一脸无措。 元默想到前两日下人来报苏亚亚曾偷摸着去过沈妃住处,联想今日,不难猜出他这个热心肠的小王妃定是又去做好人了。 其实元默心中也有些好奇,就连廖慕凡都束手无策的心病,她一个小人儿能有什么本领治好沈妃。 这样想着,在与苏亚亚擦肩而过的时候,元默并未低头,只装作没有认出苏亚亚的样子,仰着下巴从两人面前经过。 拜别了元默,苏亚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因为紧张汗液浸湿了衣衫,苏亚亚偷偷伸出手安抚了几下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对着小青说道。 「我竟忘了这是王爷下朝的时辰,还好没有被认出来。我们走快一点,可别再遇到什么麻烦了。」 小青也是紧张的满头大汗,听完苏亚亚的话,低着头加快脚步前进。 「是。」 索性接下来的路程畅通无阻,两人顺利来到沈冰清的屋内。 只见沈冰清一如三日前那边,只是神色更加憔悴,她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似乎从未发现小青曾离去片刻,也不曾发现苏亚亚的到来。 苏亚亚并未进屋,她着实不忍心见着沈冰清一副黯然失色的模样,这样的可怜人,只远远看一眼便足够。 「沈妃娘娘,」小青看了看站在门口望风的苏亚亚,走上前去对着沈冰清说道,「今日风景极好,不如奴婢陪着您出去走走」 沈冰清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 「沈妃娘娘,方才小青去了趟小厨房,您猜猜奴婢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小青等了片刻,习以为常的说了下去。 「奴婢见着,今日他们正在用荷叶做荷叶莲子粥呢,奴婢本想着等他们熬好,端一碗回来给您,但他们说这粥要慢火细熬,奴婢怕您担心,所以赶了回来」 「沈妃娘娘,如今已是入夏了,花园中的花儿都已经开了呢,百花齐放,别是一番风景,沈妃娘娘,不如奴婢陪着您去摘几朵花儿,放在屋中」 「沈妃娘娘,管家说今日要在各个院中撒药驱虫,奴婢先带着您去外面走走,等着他们撒完药,我们再回来可好」 无论小青怎么说,沈冰清都好像没能听到的样子。 苏亚亚站在门口有些急,刚落下的汗又布满额头。 这可怎么是好,苏亚亚准备上前一步劝说一二,只见不远处院子的大门被人一把推了开来。 苏亚亚回头,远远看去都是与自己面熟之人。 不是! 大约是自己这身侍女的装扮,来者在第一时间将自己认了出来,只是提着木桶到处撒药。 很快便该到屋内撒药了,苏亚亚一时心急,连忙跑了进去。 「小青,他们来撒药了!」 小青反应迅速,这撒药可是要将屋子里各处都撒遍的,什么床下、衣柜。 小青转念一想,连忙压低声音对苏亚亚说道。 「王妃,小青出去拖延时间,您先回您的院子里避避。想必他们应该是刚从您的院子中出来,一时半刻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亚亚点点头,大概是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今日真是做什么什么都不顺。 小青回头满是担心的看了一眼沈冰清,咬咬牙大步走了出去。 「今日沈妃娘娘身体不适,屋子里便不必撒药了。」 若是她们不进屋内,苏亚亚倒也不必再去别处躲藏。 谁料一行人中有个尖锐的女声说道。 「那可不行,这任务可是大总管交代的,若是完成不好,大总管责备下来岂是你我能担待的!」 「是啊小青!我们也是领了任务来的,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你就行个方便呗,让沈妃娘娘出来晒晒太阳,我们很快便能撒完的。」 「就是别回头又找辙说我们办事不利,怠慢了沈妃娘娘的。」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小青自知无力回天,只能退了一步。 「那你们可否稍等片刻,至少将这院中腾出片地方来,让我带着我家沈妃娘娘出来停留片刻。」 几人点点头,先去了院中另一处地方撒药。 小青回到屋内,有些焦急的说道。 「沈妃娘娘,马上屋子中要撒药了,您就随奴婢出去片刻!」 见着沈妃一动不动,终于咬着嘴唇下定决心说道。 「沈妃娘娘,如果小王爷还在,定是不忍心您浸在这药中的!您要保重身体啊!」 果然,一提到小王爷,沈冰清脑袋微微转了个方向,看向小青的模样依然如一具傀儡。 「沈妃娘娘,我们只出去片刻,好么奴婢已经叮嘱他们,屋中的一丝一毫都务必要保持原样」 沈冰清忽然垂下脑袋,小青知道这是她同意了,连忙上前搀扶。 苏亚亚自然会了意,走到另一边搀扶着沈冰清的手臂。 小青压低了声音。 「委屈王妃了……」 苏亚亚并不在意,同样压低了声音回了一句。 「小事儿,我们去门口附近,我趁机溜出去,等你这边都办妥,随便找个人给我传句话,就说河边的花都开了,我便赶过去。」 「好!」 这边沈冰清刚被两人搀扶着出屋,一行人便毫不避讳的带着木桶冲了进去。 苏亚亚得空加快脚步跑出庭院,轻轻拉开木门,出了院子直奔自己原先的住宿去。 第五十八章 装鬼吓人 苏亚亚站在门前,那扇熟悉的木门如今早已布满灰尘,还有一侧长了很多蜘蛛网。 一把推开,木门发出吱哟吱哟的声响。 苏亚亚连忙轻轻将门关上,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苏亚亚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虽说这宣王府不是个好地方,但自己这偏僻的小院还是很值得回忆的。 毕竟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池塘都是自己和欢欢亲手打造的,仿佛一闭眼,还能看到自己和欢欢满身泥土一点一点修建这小池塘,两人争论这池塘中要养些什么样的小鱼的模样。 苏亚亚又看向一旁的秋千,如今还充满着欢声笑语,自己正和欢欢比谁能将对方推的最高,与天齐平。 还有这院中的小石桌,有无数个夜晚,自己和欢欢两人都围着这小石桌把酒言欢,如今一转身,仿佛还能看到欢欢搓着手掌,激动的等着自己给她做一些美食的模样。 苏亚亚笑了,就连她自己都没能发现,这以前关着自己的牢笼里,也曾有这么美好的回忆。 可是如今,小院中杂草横生,偶尔一阵风吹来,随风摇摆的野草似乎想要将她们两人曾生活过的痕迹全部掩埋。 小池塘中也不再清澈见底,一眼望去,原先追逐嬉戏的锦鲤也少了许多。 苏亚亚叹了口气,撸起袖子从熟悉的地方找出工具,想要还这些鱼儿一片清净。 正清理到一半,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似乎还掺杂着一些窃窃私语。 苏亚亚连忙放下工具,抬起腿扶着一边的假山爬了上来,又一把抓过自己的布鞋向着屋子里跑去。 苏亚亚前脚刚进屋,来人后者便将门推了开来。 透过轻薄如纸的窗页,苏亚亚隐约看到方才在沈冰清那边打药的几个侍女小心翼翼的重新关上了木门。 或许是因为这院中门可罗雀的缘故,她们说的话苏亚亚在屋内也能听个大概。 「呼这大热的天让我们去撒药,可真是太难受了!」 「可不是嘛,我这走几步便一身汗。」 「唉,还好我们趁早将几位主子的院子都撒了药,总算赶在中午之前弄完了,要我说,我们就在这院子里休息到中午再出去!」 不会!算算时辰,现在应该还早,她们不会真的就在这里呆到中午!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惨了,这小小的屋子里如今连口水的没有呢,倘若自己想要上茅厕……苏亚亚摇摇头,瞬间摆脱了这个想法,在危急时刻这种危险的想法不能有。 往往人越念叨什么,什么便来的越快。 「那边树下有片阴凉,我们去那边休息着。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前王妃这屋子里阴森的可怕,我是不敢进这屋子去了。」 苏亚亚心中疑惑,我怎么就成前王妃了难道是青黛被扶正么怎么没听欢欢和小青说呢。 「可不是嘛!哎!我和你们说,你们可不要外传哦,我听说前王妃早就已经死了!」 「啊还有这事儿王爷不是说她去别苑休养了么」 「不会!不过她终于死了」 苏亚亚心中无语,这谣传真可怕,自己这不就在这儿呢,还活着好好的,怎么在她们嘴里就成了咸鱼一条…… 「什么你不会还不知道!有次我去给王爷送茶水,听着锦衣大人亲口向王爷汇报的!」 后者焕然大悟,「这传言竟然是真的!」 原来听着别人吃自己的瓜居然是这种感觉,苏亚亚内心极其不爽,但偏偏又不能跳出来和她们说你们那都是谣言, 本尊现在吃的香睡得香,活得好好的! 「你们知道么,那前王妃死的可惨呢!肯定是被那些东西害死的。」 虽没有挑明,但仿佛是约定俗成,大家都知道「那东西」指的是什么。 「啊不会!这么说来,那些冤魂专挑着她们那些贵人下手,倒是没听说咱们府里有哪些个下人被索了命。」 「啊啊啊!快别说了!我觉得这前王妃的院子更阴森了!」 「就是就是,还是别说了,我们难得找个地方歇息会儿,还是聊点别的。」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苏亚亚悬着的心也踏实下来。 似乎是因为炎热,苏亚亚心中烦闷,放轻了脚步在屋中来回踱了几圈,却连个可以暂时供自己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这椅子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若是自己将它擦净,只怕后续不知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 思来想去,苏亚亚最终走到床边,将同样铺满了灰的床单掀开一角,露出一尘不染的被褥。 苏亚亚一屁股坐在上面,用手轻轻锤了锤有些酸疼的腰。 此时外面八卦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知道么,那前王妃死的可惨呢!肯定是被那些东西害死的。」 「啊不会!这么说来,那些冤魂专挑着她们那些贵人下手,倒是没听说咱们府里有哪些个下人被索了命。」 「啊啊啊!快别说了!我觉得这前王妃的院子更阴森了!」 「就是就是,还是别说了,我们难得找个地方歇息会儿,还是聊点别的。」 苏亚亚坐在屋内长叹一声,还好她们换了话题,不然这氛围都到这儿了,自己若是不找个什么白色的长袍披头散发吓唬吓唬她们,只怕心里都过意不去了呢! 「这天真热呀!坐着不动地方都出了一身汗,这树荫底下也不怎么凉快!」 「是啊,被你这么一说,突然有些渴了,但我又不想出去。万一再外面被人瞧见,岂不是偷不了懒了。」 「是呗!我也不想出去,难得领了任务能休息半日,干嘛出去自讨苦吃。万一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一个顺心,指不定咱们这些下面的人得受什么样的折磨呢!」 「说到这个,我听说这前王妃似乎对欢欢姐挺不错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听到这里,苏亚亚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几人总算说了句好听些的话了。 「听说欢欢姐后来随着前王妃而去了,还是王爷亲自送走的。唉,欢欢姐这一生可真是让人意难平啊!」 苏亚亚整个一个超大无语,人家欢欢明明正在店里忙前忙后,从明天开始属于欢欢的店铺就正式开业了好不好,让她们这么一说,可不是太屈着欢欢了…… 「啊可是我不是听说,是十九王爷看上了欢欢姐,把她带到府上当小娇娘了。」 「对对!我也听说,那十九王爷对欢欢姐一见钟情,所以才三的上门,像咱们王爷讨了欢欢姐回去。」 苏亚亚扶额,这些人想象力可真好,若是不去写个什么话本之类的,简直是屈才…… 「欢欢姐真好命啊!竟能被十九王爷看上,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福分就好了!」 「哈哈,你呀做梦!欢欢姐长得多好看,你再看看你,要么你做个粗使丫鬟呢!」 「你说我,好像你长得有多好看似的!」 「那我也比你好看!」 苏亚亚听着几人聊着聊着便吵了起来,一时之间有些走神,也不知今日要什么时辰才能回去,欢欢那边也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 「唉 !不如……我们去屋里瞧瞧」 不是…… 苏亚亚心中一惊,方才自己这一走神,竟没听清她们说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话锋一转要上屋里来了方才不还说着屋里阴森,不敢进来的嘛! 苏亚亚双手合十,祈祷她们及时改变主意,千万别来,不然自己真就无处可逃了。 「还是你们去!我……我胆子小,我害怕再遇上什么东西!」 苏亚亚心想,这样就对了,我都不介意你们在我这院子里乘凉,你们就别再咄咄逼人。 「哎呀走我们一起去,那女人好歹在王妃的位置坐了那么久,要说没点手段什么的,你们相信么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她这么些年存了些什么宝贝」 「这倒是……」 「而且我还听说,欢欢姐随着十九王爷走的时候,这屋子里的东西分文未取呢,也没听说王爷带人前来封了这院子,所以你们想想,这宝贝现在会在哪里」 「可是……我娘说我生辰八字比较弱,让我少去一些阴气重的地方呢!」 「哎呀,放心,不是还有我们几个陪着你,有什么可怕的!你要不去我们就自己去了哦!到时候若是我们拿了什么宝贝,你可别眼馋!」 「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们几个还会怕她一缕冤魂不成!」 「那……好,我们就去看看……」 糟了! 这几人见钱眼开,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苏亚亚连忙站起身来,将床铺平,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个圈,最终爬着躲到满是尘埃的床底。 一时间尘埃四起,苏亚亚心中默念,莫非自己真的和那床底有缘。 只是此番环境大不如从前,方才自己几个动作扬起的灰尘简直要将自己呛个半死。 「你看,我就说,这屋子里可要比外面凉快多了。」 「嗯,凉快是凉快,可是怎么瞧着这前王妃屋子里,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啊!」 苏亚亚忍着想要打喷嚏的冲动翻了个白眼。 合着当年我在府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们不知道似的…… 苏亚亚听着屋内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知道她们定是在翻箱倒柜。 万一她们一时兴起翻看床铺可怎么办,古人大多在床铺底下挖个小洞放宝贝,还不上锁的那种,说实话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放这里,这不明摆着,若是有机会谁都想翻翻看嘛! 苏亚亚突然心生一计,既然她们认为自己已经是一条咸鱼了,那自然就得用咸鱼的办法来逗逗她们 苏亚亚先是轻轻在床板上敲了两下,而后又捏着嗓子,将声音压得很低颤颤巍巍的说道。 「是……是你们来陪我了么……」 第五十九章 想不到的事 小小的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敌不动我不动,苏亚亚捂嘴憋着笑,等她们先开口。 「我……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我好像也听到了……」 「别瞎说!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听说前王妃是曝尸荒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苏亚亚隔空翻一个白眼,心说你明明声音都变了,还给别人强行打鸡血呢! 「我们动作快些,拿完东西赶快出去!」 呵!都害怕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了我的宝贝!可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你们可是为了我的宝贝前来都在我那梳妆台底下的柜子里呢,你们若是想要,便都拿去!反正……我也用不了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听到了!」 苏亚亚听着她们厉声大叫,心里爽的不得了。 「别慌!我去看看!」 她们竟然还敢走过来查看可当真是胆子不小啊! 苏亚亚从床底看去,正有一双小脚发着哆嗦向着木床走来。 可不能让她们过来,不然岂不是要穿帮! 想到这里,苏亚亚连忙说道。 「只是你们拿了我的东西,便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在下面孤单的很啊……」 苏亚亚看着,那双穿着布鞋的小脚瞬间凝滞在原处。 其余几人在慌乱中已经丢下手中搜刮来的东西四处逃窜,唯独方才说要来看看的这个,站在远处不肯动惮。 「来你来」 苏亚亚捏着嗓子,加了一剂猛药。 「我这床下面放了一张百两银票……你帮我取了一并带来……」 「啊啊啊啊啊!」 苏亚亚一席话成功让屋子中最后一个小侍女抱头逃走,她们逃跑之中竟连屋门都没有关,远远的听着几人拿了打药的东西跌跌撞撞的逃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亚亚匍匐着从床底爬了出来,谨慎的去到院子里将院门反锁,以免再有些什么旁的人进来。 再次回到屋中,却情不自禁的走向梳妆台。 原本以为自己以为这些都只是些身外之物,但终究自己也终究难逃这爱美之心。 轻轻拉开小抽屉,少得可怜的几样首饰一览无余。 这些首饰中,有自己和欢欢第一次上街时买的木簪,有皇后赐给自己的白玉手镯,还有一些之前原主存下的一些首饰。 这每一件首饰,都承载着些许回忆,苏亚亚缓缓在梳妆台前的椅子坐下,轻轻抚着这些首饰,脸上不自觉的挂满笑容。 突然,这柜子角落的一只别致的首饰盒吸引了苏亚亚的注意。 这是什么时候采买的怎会用这般精美的盒子装着 苏亚亚从角落捧起那只首饰盒,轻轻将它打开,只见一只极为眼熟的翡翠春彩手镯正静静的躺在盒中,见着自己打开,仿佛在说,嗨,好久不见 「这……」 这只苏憬送给自己的手镯,不是有一次接送元默早朝的时候送给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来着,怎么又回到自己身边了呢它是何时回来的又是谁将它放在这里的 是苏憬 不,不太可能。 苏憬若是知道职级将他送的镯子转送给了别人,只怕多少会问自己一句。 难道…… 真的是元默 那日仿佛自己将镯子送给老妇人时,也只有元默看到了。 一时间,苏亚亚心杂陈,对元默却也有了些其他的看法。 苏亚亚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手镯,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回原处。 「既已经结束了,还戴着它有什么意思……」 这春彩镯突然的出现扰的苏亚亚心里有些乱,也没了再翻看的想法。 苏亚亚走了两步,索性从欢欢那屋拿了件干净的侍女服换上,又换了张新床单,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等着小青来信。 说来这几日可真有些累,如今一得空,竟困意上头。 苏亚亚眼一闭一睁,竟感觉四周有小凉风袭来。 奇怪,睡前明明紧闭了门窗的,怎么突然有些凉意 苏亚亚猛地睁眼,只见眼前昏暗一片,就连温度似乎也降了下来。 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苏亚亚莫名的心慌起来,自己怎能睡的这般熟,也不知小青那边怎么样了。 苏亚亚稍作整顿,蹑手蹑脚的出了门,直奔沈冰清的小院而去。 「竟有这样的趣事」 元默听完锦衣的汇报,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女人可真有趣,竟能想出装神弄鬼吓唬人的法子。 锦衣偷偷瞄了眼自家王爷此时笑的前仰后翻,心中更加笃定了之前的想法。 王爷对王妃定是动了心,早晚会有一日,王爷将王妃接回来的。 尽管如此,锦衣还是试探的问道。 「王爷,您看……要不要派人将王妃抓起来」 元默敛了笑容,没来由的瞪了一眼锦衣。 「她难得睡个好觉,打扰她作甚」 锦衣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嗯嗯嗯,您说的都对。谁家媳妇儿谁心疼,就是不知道王妃当初一心要离开王府是托了谁的福…… 锦衣的小表情元默尽收眼底。 「还不快去!杀鸡儆猴,省的下次再有人敢打主子的主意!」 锦衣连连点头。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院中灯火通明,却四下无人,苏亚亚放慢了脚步靠近窗边,却见沈冰清此刻依然站在窗边。 向里看去,隐约能看到小青的身影。 「喵喵喵」 苏亚亚站在暗处,学了几声猫叫,果然小青应声而来。 「我方才在院子里耽搁了,怎么样沈妃这边可有什么动静」 小青焦急的摇摇头,自己劝了一下午,沈妃都不曾有动静,而且此时正值用膳的时刻,苏亚亚这样站在院中,只怕太过显眼。 「沈妃娘娘今日寸步未移,王妃,我们的计划还能行得通么」 苏亚亚也有些焦急,今日真是诸事不宜,竟没一件顺心的事儿。现下天气凉爽,只怕府中走动的人很多,也只能等到众人都休息了再想办法出府。 「没关系,那我再回去等等,若是今晚还没动静,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小青点点头,对着苏亚亚的背影恭敬的行了个礼。 「王爷,今日去哪里用膳」 元默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古籍,听着锦衣的问话心中更加烦躁。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这锦衣真是越来越不懂眼色了。他是当真不知道本王在心烦些什么么!怎么就不知道主动的提一两句呢! 「咳咳!」 元默捧着书微微转身,迎着烛光握拳轻咳了两声。 锦衣抬头看看,怎么的了这是生病了 「王爷,用不用锦衣去请廖神医」 元默潦草翻书,声音愈加冰冷了些。 「不必!」 锦衣擅自揣测。 「那属下吩咐厨房做一些清凉止咳的粥给王爷盛来。」 元默深吸一口气。 「不必!」 「那……」 锦衣故作茫然,挠着头一脸憨样儿。 「那边如何了」 元默终究是没忍住,如今这丫头不在府里,想见一面着实有些难。 今日既然她主动送上门,自然是没有轻易放开离开的道理。 更何况,她还没展示展示她的本领呢。 「哦哦哦!」 锦衣的眼神闪过一丝精明,却又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您是在说王妃的事儿。属下打听到,王妃本想约着沈妃去静心湖边,只是小青劝了一下午,各种法子都试了也没能让沈妃移动半步。此刻王妃又回自己的院子去消息了,只怕若是任务完不成,王妃就要等到夜深人静才能出府了。」 「这样。」 元默一把将古籍扔下,起身出门。 锦衣紧随其后。 「不知王爷今日要去哪位娘娘院里」 元默狠狠地剜了一眼,本王是那种整日沉迷美色的人么! 自己虽不想轻易的放过苏亚亚,但一想到她那院子已经空了许久,只怕从早上到现在,那女人定是滴水未进,她这身子才好了没多久,怎么能经得起这番折腾。 元默站在沈冰清院外,命锦衣想个法子牵扯住小青,自己有话对沈冰清讲。 空荡的庭院,空荡的房间,似乎如同沈冰清的心空空落落。 元默脚步很轻,生怕再让这个憔悴的女人受到半分惊吓。 他的声音很柔和,一改平日里高傲的语调,耐着性子安慰道。 「你还没有原谅本王本王那个时候在忙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一时难以脱身才让你受了些委屈。」 元默站在沈冰清身后,这已经是这些日子以来,第无数次自己对她的道歉了。 元默看着她有些倔强的背影就知道,她依然如往常那边没有原谅自己。 虽然自己不甚明白,只不过是一个孩子,怎么就能让一个人一蹶不振。 儿时生长在皇宫里,那些个妃子失去孩子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元默还记得,若是哪个妃子没了孩子,父王便会对她格外恩宠,往往那没了孩子的妃子,只不过几日便神采如初。 宫里用孩子的性命争宠的事情比比皆是,之前和自己玩的最要好的小十七,也是因为她的母妃为了争宠才丢了性命。 就连青黛之前没了孩子,不也没个几日便休养过来,怎么到了沈冰清这里,反而摧毁了她整个人呢。 只是这趟就算为了苏亚亚,也不能再如往常那般无功而返。 「本王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也知你心地善良,虽是皇后的人,从未做过伤害本王的事。」 「本王也知你不喜欢这些后院的斗争,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受人胁迫。」 元默思来想去,决定亮出底牌。 「之前慕凡同本王讲,你只是心伤,并不是神志受损。所以,本王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 元默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机会只此一次。」 「本王可以放过你,也可让你永远的摆脱这种被人束缚的生活。你虽没了一个孩子,但本王可以允你一片自由,这也是本王唯一可以弥补你的一件事。」 元默顿了顿,接着说道。 「慕凡正在研制一种假死药,若你愿意,可以一试。」 第六十章 湖边美景 沈冰清纹丝未动。 元默转身离开。 过了许久,沈冰清这才略有迟疑的回头看了眼早已空荡荡的房间。 他说的那番话,作数么 自己当真能逃离这冷漠,令人窒息的王府么 沈冰清眼神中透露着悲凉,看着这皎洁的明月不禁叹了口气。 可是就算离开这里又能怎样,那可怜的孩儿还不是回不来了…… 当初满心期盼,认为这人间艰难,但自从这小生命来到肚子里,便觉着未来可期,觉着这世上很快就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毫无保留的将真心托付。 可似乎自己才是被诅咒的那个人,自己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竟然连一条幼小的生命都护不住…… 说来可笑,自己已经进府数月,但始终却只有这小小的庭院是自己的归属,可这庭院实在太小,那些流言蜚语总能隔着这堵高高的墙飞进来,飞进自己的耳朵里来,叫自己躲闪不得,逃避不得……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不! 自己方才有句话说错了,这王府并非冷漠,只是王妃贸然前来,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很清楚的是,王爷方才那番话,已经表明他心中到底还是有王妃的,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她才特来相劝的…… 小青借故给苏亚亚送了些吃食,不敢多耽搁,马不停蹄的回到院子中。 「沈妃娘娘,奴婢听说今日湖边有人在放花灯,可好看呢!现在外面十分清凉,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小青原以为这又是一句得不到回应的问话,没想到,沈冰清竟破天荒的转过身子,气若游丝的说了句。 「荷叶莲子粥,给本妃盛一碗。」 小青瞬间楞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方才沈妃娘娘在说什么是要喝粥么 沈冰清见着小青呆若木鸡的模样,并没有责备,而是自顾自的向着小餐桌走去。 小青见状,立刻回神上前搀扶。 待沈妃入座,小青激动盛粥的手不小心撒了一些出来。 「还……还请沈妃见谅。」 「无碍。」 沈冰清只喝了小半碗粥,但在小青眼里,这已经是破天荒的奇迹了。 沈冰清喝了粥,起身站在穿衣镜前展开双臂,示意小青为她更衣。 这熟悉的久违的动作简直让小青快要热泪盈眶! 小青一把拉开衣柜,在清一色极为素雅的长裙中挑了一件淡蓝色长裙,沈冰清不置可否,任由小青帮自己换上。 小青上前几步推开屋门,搀扶着沈冰清缓慢前行。 小青还记得,两人第一次漫步在这王府,还是沈妃初来王府,得了沈妃这个名号的时候。那时大家都很开心,对今后的生活万分期待。 那时沈妃还教导自己,说一定要与府中的姐妹和睦相处,千万不能因为争风吃醋伤了和气,也不能因为蝇头小利而忘了初心…… 可一转眼,不过数月时光…… 小青掺着闷闷不乐的沈妃,自然心中也跟着阴郁。 只是今日还有要事,小青强打起精神,两人沿着小溪去往静心湖,小青特意在经过那漆黑一片的院子时,提高声音说了句,河边的花都开好了。 这边苏亚亚听到暗号,揣着小布娃娃站在门后等着两人走远,这才轻轻拉开木门绕道前去。 今日不知怎么的,府中巡逻的人极其的少。 一路走来,几乎没能遇上什么人。 苏亚亚突然想起今日的所见所闻,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有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主子偷女干耍滑,下人也学着懒洋洋,这才几点就没个巡逻的人。 虽然是给自己的任务减少了难度,也减少了自己暴露的风险,但这样疏于防备,对整个王府来说多不安全呀 苏亚亚一路碎碎念,终于赶在两人之前到了静心湖。 下一秒,苏亚亚却被这静心湖的景色惊呆了。 这平静的湖面上飘了无数的莲花灯,小小的烛火照亮了整片湖面。 微风吹来,湖面上的莲花灯摇曳着穿过翠绿的荷叶和纯白的荷花,飘飘摇摇向着远方而去。 有些莲花摇摆着穿过木桥,有些小鱼儿误认为这是什么吃食,竟追着花灯嬉戏。 远处湖面上还有一艘小木舟,听欢欢说那是为了防止有人坠湖而专门停放在那边的,但此时看来,这小舟早已成了画中景。 好美的一片景!美的苏亚亚想要吟诗一首。 但转念一想,今日难道是什么特殊的节日么为何这湖面上放满了花灯 难不成是小青特意准备的 这么说来,小青真是有心了,可真是个难得的好帮手 苏亚亚躲在灌木丛中左顾右盼,原以为这样的美景会引来无数人观赏,但小青用了什么法子,竟让这湖边前来观赏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这不更方便自己行事嘛人多虽然气氛到位,但总归是不太发挥的。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苏亚亚撸起袖子从一旁花丛中抛出早早埋在这里的小木船,努力将它擦净,又将小布娃娃放了上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苏亚亚满意的拍拍手,蹲在暗处等着两人。 不出片刻,苏亚亚便看到两人身影单薄的出现在桥头。 粗略计算了下两人步行的速度,苏亚亚将小船放在湖边,找了只长长的树枝压着,准备等两人上了桥再放出小船。 湖边湿滑,苏亚亚一个趔趄差点掉入湖里。 高楼上一直在观望进展的人影一晃,他急了。 想要冲出楼阁飞去搭救,却远远的看到她有些狼狈的伸出手抓住了湖边的灌木,虽然裤脚沾了些水,但总算没掉入水中。 他轻笑,是啊,若是不狼狈,只怕也不是她了。 苏亚亚拍了拍自己起伏不定的小胸脯,安慰道,呼还好还好,有惊无险呐 苏亚亚连忙抬头观察,到底是天色昏暗,又离得这么远。 苏亚亚看不清两人的神情,只知道若想让沈冰清顺利踏上木桥,小青少不了费一番功夫。 要说王府是座囚笼,那这静心湖对于沈冰清来说堪比人间炼狱。 府中无人不知她是在这里丢了她的心,小青为何又引自己来到此处 沈冰清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满湖的莲花灯,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若是换了半年前初入府的时候,自己大约会在这湖边寻一处地方,抱一把古筝,随着清风即兴一曲。 但如今,这风景如画的静心湖却好似在嘲讽自己,嘲讽自己是个废物,嘲讽自己对这世间种种的毫无反抗之力…… 「小青,本妃累了,我们回去。」 眼看着就要踏上这木桥,沈妃娘娘却突然变了心意。 「沈妃娘娘,我们再往前走走,今日难得湖边没有人,待会儿去了小凉亭,奴婢陪您念叨念叨可好」 沈冰清的声音有一丝波澜,似有些恐慌,有些想要逃避,就像要失控般的失了调。 「算了,回去。」 沈冰清微微转身,小青心里着急,语速也稍微快了些。 「娘娘您瞧,那边好像在有人放孔明灯!真好看呀!小青记得娘娘还没有入宫之前,最喜欢孔明灯了。小青还记得,之前每每见到有人放灯,娘娘便被迷的走不动道呢!」 小青见着沈冰清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的天空,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青微不可见的朝着湖边某处望了一眼,心中诧异王妃是怎么知道沈妃娘娘素来喜欢孔明灯,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让沈妃娘娘成功的停下了脚步。 此时躲在灌木丛的苏亚亚也正感叹,感叹小青太会制造氛围,这漫天的孔明灯与湖面上的小灯交相辉映,若是有相机该多好,真想拍下来留作纪念。 沈冰清终于迈上木桥,只是那步子迈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停在原地,不动了。 而一旁的苏亚亚,本以为小青成功说服了沈冰清,所以满脸期待在沈冰清踏入木桥的那一刻,小木船推了出去。 小青看着那天上的点点星光映在沈妃漂亮的眸中,她的脸上分明闪过一丝的喜悦,但很快便被压抑下去。 一下秒,沈冰清便被巨大的忧伤覆盖。 不!自己不配遗忘!不配享乐! 「物是人非……小青,我们还是回去!」 小青不解,为什么为什么沈妃娘娘一直都不愿放过自己,总要用痛苦来折磨自己呢。 「娘娘,小青有句话已经憋了很久了。小王爷他已经去了,他定也不愿意看到娘娘您这番模样,他一定比任何人都希望您能开心,快乐。娘娘,放下。」 沈冰清眼角滑落两颗晶莹剔透的泪,她摇了摇头。 「不,我没有资格替他原谅我自己……算了,我不奢求别人能懂,我累了,回去……」 听着沈冰清这么一说,小青心里更加着急了。 如今该用的法子都已经用过,眼看着离成功就差那么一步。 若不是按着尊卑礼法,小青此时真想一把拉着沈妃娘娘的手,将她硬生生拽到木桥上。 可她终究是没能这么做,她平生的认知都不允许她违背主子的意愿,若是沈妃娘娘想要回去,也只能照做…… 眼看着沈冰清已经转身走了两步,小青目光扫过湖面,忽然眼前一亮,提高了声音对着沈冰清说道。 「沈妃娘娘,快看那是什么!」 第六十一章 心结 沈冰清最终还是有些好奇的回了头。 只一眼,沈冰清便锁定了湖面上摇曳的小船。 在莲花灯的光芒下,隐约可见那件已经丢失好几天的自己亲手缝制的小衣。 「那是……」 小青见状,立即说道。 「娘娘,奴婢瞅着像是您给小王爷做的衣裳,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静心湖呢」 沈冰清下垂的手突然攒的很紧,她眉头紧皱,心都揪在了一起。 「走,我们过去看看!」 沈冰清加快了步伐,跌跌撞撞跑至桥边,正巧将那只准备过桥的小船拿了上来。 沈冰清有些颤抖的将木船上的布娃娃捧起,蹲在桥上仔细端详。 这小小的布娃娃面容精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那大大的眼睛此时笑成了一条线。 小小的鼻子有些高挺,一张樱桃小口十分喜人,还有那一双大大的招风耳,一看便是个有福气的小宝贝。 小婴儿肌肤白皙,竟连块胎记都没有。 小手肉嘟嘟,仔细瞧去,手背上指节处都肉出几个小坑,此时正做出想要抱抱的动作。 而那小婴儿身上,穿着的正是沈冰清亲手做的小衣裳。 沈冰清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婴儿肥嘟嘟的小脸。 「是……是我的小宝贝回来了么……」 小青蹲在沈冰清身边,看着沈冰清脸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那是一种充满包容和疼爱的目光,是作为一个母亲特有的目光。 小青深信,倘若小王爷能留下来,他一定会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母亲。 沈冰清将小婴儿极其温柔的抱在怀里,手掌轻轻在拂在布娃娃的后背,那模样,好似此时真的有个熟睡的小婴儿被她抱在怀里那般。 小青看着沈冰清满脸泪水,那忍耐的情绪似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心中也疼痛不已。 「娘娘,您瞧,这小船上似乎有一封信!」 沈冰清一改平日的木怔,满眼噙泪将木船上的信封拿起。 信封上娟秀的小字写着「娘亲亲启」。 沈冰清抱紧了布娃娃,一手哆嗦着将信封拆开来。 「我美丽善良温柔又可爱的娘亲,见信安。 嘻嘻,想必娘亲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我呀,当然就是曾经住在娘亲肚子里的小可爱啦!娘亲是大可爱,所以我就是小可爱啦! 娘亲呀,偷偷告诉您一个大秘密,这个大秘密可是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不让我们说出来的呢! 其实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见过您啦 什么您不信 哈哈,我就猜到娘亲不相信的。 但是我最最漂亮的娘亲呀,宝宝说的都是真的哦 之前我和好多小朋友一起住在天上的,等到晴天,娘亲您抬头看看天上的云,没准儿就能看到在云朵上玩耍的我呢 哎呀,跑题了哈哈,接下来说正事儿,有一天,白胡子老爷爷让我从人间选一个漂亮的女子当娘亲,我当时可是都没看旁的女子一眼,就选中了您呢!因为我真的觉得娘亲您好温柔,好漂亮呀 后来白胡子老爷爷在我屁股上提了一脚,我便来到娘亲的肚子里啦 抱歉娘亲,我真的不是故意让您那么难受的,看着您日渐消瘦,什么也吃不下,我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好啦好啦,不啰嗦那么多,我的小伙伴已经催我啦,我们要继续去那边那多高高的云上面滑滑梯呢! 对了娘亲,听说您一直对我的离开感到自责,娘亲不必自责呀,其 实是我,都是我 我想着我的娘亲那么那么好,可是我却两手空空要去见您,宝宝心里很内疚呀,所以宝宝只是回天上给娘亲取礼物去了呢! 可是没想到我的离开让年啊亲一蹶不振,对不起啊我最好最好的娘亲,当初只是觉得不带着礼物很没礼貌,却忘了娘亲会伤心,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走了呢! 好啦好啦,这回我真的要去玩耍了哦! 我最最温柔漂亮可爱的娘亲,一定要快点养好身体哦,要开心起来,不然宝宝也会跟着难过的! 等您养好身体,宝宝就回来看您哦! 娘亲再见!期待相会哦!」 沈冰清借着月光看完这封信,终于狠狠地抱紧布娃娃嚎啕大哭。 小青蹲在一旁看着形象全无的主子,很想上前安慰,但她也知,这是许久以来头一次沈妃将那些糟糕的情绪发泄出来。 能发泄出来总是好的,虽不知这信中写了什么,但小青依然抬起头,对着苏亚亚的方向哑口说了句谢谢。 沈冰清放纵的哭喊惊起了原本在水中嬉戏的鸳鸯,苏亚亚锤了锤酸疼的小腿,欣慰一笑转身而去了却功与名。 接下来,就该是她们自己的事啦,想必不出几日,原先那个开朗活跃的沈冰清就会回来了,虽然自己并不太喜欢她,但也是真心祝福她可以早日好起来。 苏亚亚一路哼着小曲抄近道前往后门,希望今日后门还是那日那个痛快的收钱办事的小厮,小青一时半会儿怕是顾不了自己。 只要今日一出王府的后门,这件事就可以彻底的告一段落啦! 眼看着熟悉的木门就在眼前,苏亚亚心中一喜加快脚步。 奇怪,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连后门都没有小厮守着 难道也是小青安排的么 小青……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会不会是另有他人 苏亚亚虽心有疑惑,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后门,算是过了第一关,这第二道关卡,便是要从这后门经过王府大门,才能一路南行回到小店铺。 好在此时大门紧闭,今日府中几乎见不着什么人,想必这个时辰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出来。 苏亚亚小跑了几步,想要快速经过门前。 但偏偏不巧的是,就在苏亚亚刚经过门前的石狮。 森严的大门突然被一把拉开。 「王爷您请」 苏亚亚错愕,这熟悉的声音!竟是那令人作呕的李总管!还有元默和锦衣! 这么晚了他们出来干啥,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苏亚亚急中生智,弯下腰从刚刚不小心踩到泥中的裤腿上抹了两下,又在脸上胡乱的抹了抹。 现下四周漆黑,自己脸上还抹了泥巴,还穿着小侍女的衣服,想必元默是不会对自己多瞧一眼的。 但元默可不这么想,此番出府,本就是为了「偶遇」他的跑路王妃的。 此时元默见着苏亚亚乖巧的站在原地,低着小脑袋像个煮熟的虾米。心里十分喜悦,故意站在原地嗯了一声。 「本王和锦衣去办些事,去去就回。」 身后锦衣不解,王爷和总管说这些事干啥不是一向我行我素的么 李总管更是受宠若惊,点头哈腰。 「是是是!奴才一定给您留门,啊不,奴才一定在此恭候您回来。」 元默心有不悦瞧了眼李总管,暗道蠢材,你杵在这里是想当电灯泡么! 「你是觉得本王缺一条看门狗」 苏亚亚憋着笑, 见着李总管吃瘪心里暗爽。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回去!」 李总管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但毕竟是王爷发话,只能连连认错,正准备回府时,刚好一眼扫到站在不远处的小侍女,瞬间将怒气撒了出去。 「看什么看!见着王爷还不赶紧问好,一点规矩都不懂!」 苏亚亚一愣,这李总管有些没事儿找事儿其实早在刚才就想一走了之,但偏偏王府的规矩是,有主子经过时,必须站在原地等着主子先经过。这元默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站在原地老半天不挪窝,自己这么弯着腰,都快疼的直不起来了。 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亚亚捏着嗓子,向下做了个深蹲。 「参见王爷,参见锦侍卫,参见李总管。」 听着这十分耳熟的声音,锦衣瞬间抬头,将来人细细打量一番。 这不是……这不是王妃! 这么一来,方才王爷那般举动也能说的通,王爷定是认出了王妃,此时在故意逗趣儿呢。 锦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耀武扬威的李总管,这下他的日怕是不好过咯 原本以为元默会像平常般置之不理,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站在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声音还蛮好听,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苏亚亚心中一惊,啊呸!色鬼!连个侍女都不放过,府中这么多美艳的妃子还不够你折腾的。 一旁的李总管心中也是一惊,不会这么巧!这侍女不是与小青交好的那个,若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岂不是自己要完蛋! 元默今日心情很好,自己等了半日的大戏还算满意,此时正是心情大好想要逗逗她,看她会作何反应。 苏亚亚缓缓抬起头,挤着右眼瞪着左眼,嘴巴裂到一边,上嘴唇包住洁白的牙齿,对着元默娇羞一笑。 身后的锦衣连忙背过身,生怕忍不住笑出声。 能想到这种方法的,只怕也只有王妃一人了。 元默也是一脸错愕,没想到苏亚亚竟给自己做了个鬼脸,不过,真是有趣的很。 李总管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觉着她肯定没戏骑到自己头上了,心里瞬间踏实下来。 但下一秒,元默成功扳回一局。 他说,「这模样虽然长得有些怪异,但倒也合本王的胃口。锦衣,带回去今晚让她侍寝!」 第六十二章 王爷有点重口味 苏亚亚黑着一张脸被锦衣「请」到府中,锦衣憋着笑和她搭讪。 「敢问姑娘怎么称呼是那个院子里做事的」 我们之前还一起吃过火锅,你猜猜我怎么称呼…… 苏亚亚朝着锦衣的背影撇撇嘴,偷偷伸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下巴,捏着嗓子回答。 「回锦衣大人,奴婢小亚,是这两日刚进府的,还没有被安排任务,暂时先做一些粗活儿。」 锦衣憋着笑,他们这位不问世事的小王妃可能不太知道,她穿得这身衣服可是一等丫鬟才能领到的工服,她自称是粗使丫鬟,穿得衣服应该比这个粗糙一些才是。 她们做主子不太知道,但是这可瞒不过锦衣的眼睛。 而且,若是没猜错,这身并不太合身的衣服应该是欢欢那小丫头的,也不知欢欢出了府之后怎么样了,好久不见,还真是有点点想念呢。 想念……和他们主仆二人一同吃火锅的日子。 倘若王妃与王爷之间能重修于好,那火锅是不是就能安排上了还有之前一直想吃却没有机会的麻辣香锅,自己可是整整惦记了半年有余呢! 「哦这样。」 锦衣实在无法叫出「小亚」这样的称呼,这听着分明像是与王爷之间的爱称。 此时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称呼王妃。 毕竟自己有个阴晴不定的主子,可还是少往枪口上撞的比较好。 「我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最是了解王爷了。 咱们王爷总是面冷心热,有好多话总是碍于面子说不出口,或者有时候还会正话反说,希望姑娘切莫要介怀。」 苏亚亚心中烦躁,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尽快逃脱,并没有细细揣摩这话中的意思。 「王爷之前和王妃相处的并不太融洽。」 苏亚亚一听这话便来气,虽知道锦衣说的含蓄,但那何止是不融洽,简直是想要我小命。 「那段时光,王妃时常会受些委屈。其实王爷那并不是王爷本意,王爷心中并不想要伤害任何人的。」 苏亚亚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前半句话十分认可,至于那后半句嘛 苏亚亚默默地翻个白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是是是,锦衣大人说的是」 锦衣叹了口气,知道她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去,甚至有些反感自己说这样的话。 但这也许是唯一一次机会,王爷与王妃之间若是可以化解一二,相信两人定能成就一段佳话! 「这些话本不该和姑娘说,只是王爷如今看上姑娘了,姑娘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故而锦衣想同姑娘念叨几句,还望姑娘不要嫌锦衣啰嗦。」 苏亚亚有些大跌眼镜。 锦衣没事儿,方才我这挤眉弄眼看起来宛如一个智商稍有缺陷的人,怎么可能飞黄腾达呢! 但苏亚亚嘴上乖巧,端着声音连连讨好。 「怎么会呢小亚还要多谢锦衣大人提点」 锦衣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下去。 「小时候王爷本不是如今这个模样的,要说王爷性子大变,还得从王爷的母妃——静妃娘娘去世说起。」 …… 苏亚亚有些无语,若不是今日有些意外,只怕自己和他早已是陌路人。 听着锦衣的意思,元默背后定有什么悲痛的故事。 但是苍天作证,自己真的没有想要知道啊,毕竟在他家暴自己的那一刻,苏亚亚在心中就已经狠极了元默…… 「静妃娘娘在宫中是极其不得宠的,也没有什么娘家背景支 撑,所以静妃娘娘在宫中一直都很低调。 后来就算生了咱们王爷,犹豫先皇子嗣众多,静妃娘娘也没能母凭子贵,得到先皇的恩宠,反而因为诞下王爷,惹得众人嫉妒。 静妃娘娘为了能让王爷平安成长,在宫中过得很是艰辛,也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 锦衣的形容已经十分委婉,但可以想到,当年宫中明争暗斗定十分血腥。 这样的桥段,无论是还是电视剧,苏亚亚都看过不少,所以即使锦衣说的隐晦,但苏亚亚心中也逐渐开始入戏,将自己带入到那离不开,求不到的深宫大院之中,与静妃娘娘一同体会那深宫的悲凉…… 「但偏偏咱们王爷天资聪慧,可谓是文武双全。小时候与其他皇子一同读书,咱们王爷占了不少风头,但每每王爷得了太傅的夸奖,放学回去总会挨静妃娘娘的训斥。 年幼的王爷自然不懂其中的深意,虽面上不敢忤逆静妃娘娘,但心里却埋怨至深,总觉得静妃娘娘有些太过……」锦衣在这里停顿了下,最终鼓起勇气说道,「懦弱。」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苏亚亚低头跟在锦衣身后微不可见的叹了声。 「再到大一些之后,各个皇子暗中争斗,咱们王爷也想争一番天地,能让静妃娘娘在宫中扬眉吐气,但静妃娘娘知道后对王爷万般阻拦,甚至还亲自请旨希望先皇能收回咱们王爷万般辛苦才争来的旨意。 当时静妃娘娘与王爷只见争执不休,闹得天翻地覆,后来也成了宫中的一大笑话。 最终这场母子争夺的大战以王爷执意请命南下三年而止。 三年中,王爷在军中屡建奇功,凭自己的努力在军中树立威望。 王爷本想着回到都城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静妃娘娘,也让她欢喜欢喜;告诉娘娘自己羽翼已丰满,从此不必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但谁曾想,当王爷回到都城,才发现静妃娘娘早已因内心阴郁,久劳成疾,最终长辞于世。 而这消息,宫中竟无一人通传……」 讲到这里,锦衣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说到底,是静妃娘娘性格问题,但更是两人从始至终没能好好沟通。若是能早一些把话说个明白,只怕也不会酿成惨剧。 只可惜静妃娘娘已经长辞,苏亚亚深深叹了口气,若是静妃娘娘还在世,还真想帮帮他们俩。 「而后,先皇驾崩,天下大乱。咱们王爷虽对宫里这几位有怨恨,但大局当前,为了稳定朝纲,王爷再次出征,这一战,便有了南梁战神的称号。 旁的人只看到了王爷的风光,却看不到王爷心中早已千疮百孔,自此王爷每每见到与静妃娘娘有些相似的女子,便心中痛苦不已…… 而咱们的王妃,性格有些……」 今晚真是说了太多越矩的话,但既然说到这儿了,断然没有说一半留一半的道理。 锦衣深信只有让她们双方找到自己的问题所在,才有助于两人重修于好。 于是眼一闭心一横,紧接着说道。 「有些像静妃娘娘,故而才引得王爷对她又爱又恨……」 啊感情这冷面王爷是从我身上寻找他娘亲的影子呢 等等,锦衣这话分明是在说自己想静妃娘娘一般胆小懦弱! 喂喂喂!拜托!锦衣当真了解自己么 要说胆小,倒也不是不能认。 但这胆小还是因为你家王爷动不动就掐着人家脖子取人家小命。 要说懦弱,那可真是冤枉我苏亚亚了。 懦弱可是完全算不上啊!完完全全的不沾边!瞧瞧我这 借钱开店,跳水救人,哪一样能和懦弱沾上边儿的,我这分明是机智过人,勇猛无双好嘛! 还不等苏亚亚回神,锦衣已经收拾好情绪,停下脚步转了身。 苏亚亚连忙做出一副右眼紧闭左眼怒睁,口鼻歪斜的模样。 「姑娘,王爷的寝殿这就到了。锦衣只能送您到这儿,姑娘请。」 说完,锦衣自动将大门让开,欠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糟了! 都怪刚才听元默的故事听得太过入迷,一分神竟忘了想办法逃离。 眼下锦衣一副「你不进去我就不走」的模样,苏亚亚无奈,只能先进屋再看看机会了。 想到这里,苏亚亚捏着嗓子。 「多谢锦衣大人。」 果然,苏亚亚进了屋,锦衣这才转身离开。 终于不用再一只眼看人,苏亚亚总算松了口气。 之前听说元默总是忙到后半夜才就寝,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这样也好,总算能给自己争取了一定时间。 说实话这元默的寝殿还是第一次来呢,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进来参观餐馆。 啊呸呸呸! 苏亚亚小脸一红,这样的机会不要也罢。 细细观察去,只见这寝殿极为奢华。 整个屋子总都弥漫着檀木香,想必元默定是爱极了紫檀木,桌椅是紫檀木制成的,一旁的书架也是紫檀木,就连那窗子也是紫檀木。 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听说是先皇赏赐给元默的,原先去书房偷欢欢的卖身契时,自己本想一饱眼福,却没能见到,原来竟是放在了寝殿。 书桌的后面是一副旷世名画,苏亚亚虽不太懂欣赏这些字画,但是上天赋予她的「智慧」告诉她,这幅画价值不菲。 但苏亚亚对这些并没有兴趣,要说拿来典当可还行。 当然啦,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一想到元默,自己便下意识的脖颈发凉。 苏亚亚走向书架,只见高高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兵书,果然没有男人不想征服天下,现代的男生爱玩策略、争夺的游戏,古代的男子就更爽了,直接在马背上打天下。 这书架上还有几处空隙,放了一些自己看不出门道的瓷器装饰。 书架旁,还放了一些字画。 这些不会都是元默自己画的好像之前还没有见过他作画呢。 好奇心的驱使下,苏亚亚随机抽出一副打了开来。 瞬间,苏亚亚瞳孔震惊。 「这……这画的竟然是自己!」 水蓝色长裙飞舞,姣好的面纱若隐若现。 画中美人正轻步曼舞,莲步轻移。 元默这画作可谓是妙笔生花! 只是,他为何要将自己入画呢,那日他的视线不是一直都没在自己身上么,难道…… 苏亚亚小脸又是一红,连忙将画卷收起。 深信只要自己不去想,便不会感到尴尬。 再往后走,苏亚亚只看到好大的一张床,他也太会享受了! 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苏亚亚心中一顿,连忙扮做方才模样。 只见来人是两个小侍女,大约是知道这寝殿中呆了什么人,几人不屑的将木盆放下,后续的侍女开始拎着木桶一桶一桶往里倒水。 再出门之时,还朝着苏亚亚讥笑一番。 「咱们王爷也不知怎么的竟能看上姑娘,姑娘您可要好好洗干净了等着王爷恩宠,我们……不对不对,姑娘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么称呼 可不太对,应该说,夫人您慢洗,奴婢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苏亚亚说话,便将大门重重的关上。 苏亚亚叹了口气,听着外面一群人讥笑着走远。 只要不是元默便好。 来都来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不如就先洗个澡,今日这么晚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总不能一身泥泞参加明日店铺的开张仪式才好。 这么想着,苏亚亚反锁了门窗,跳到木盆中洗香香。 第六十三章 你看我画的像不像她? 咚咚!咚咚! 是谁 难道还是那几个小侍女么是来送东西的么 苏亚亚左右环顾一下,看起来并没有少什么东西的呀。 咚咚! 「开门。」 糟了!是元默来了! 他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要就寝呢,平时不都忙到后半宿的么! 苏亚亚慌忙从木桶走出来,一把拉过浴巾裹在身上。 朝着门口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举起毛笔沾了墨汁在脸上涂了一大块,又做出嘴眼歪斜的模样,这才走去门口。 苏亚亚捂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一把将门拉开。 「王爷,您来了」 苏亚亚顶着一张奇怪的脸故作娇羞,想让元默知难而退,最好能将自己轰出王府。 噗嗤! 元默终于忍俊不禁,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笑出了声。 瞧那脸上一块墨斑,可真是难为她了。 「奇怪,你这脸上的斑,怎么越洗越黑了呢」 苏亚亚立刻低下头,「老老实实」回答道。 「回王爷,奴婢这脸上的黑斑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平日里怕吓着别人,故而每天都涂了很厚的粉才出门的。方才着急着开门,这才忘了做遮挡。若是奴婢惹得王爷心中不快。奴婢现在就告退。」 说完,苏亚亚便想捂着浴巾从元默身边溜出去。 元默一伸手臂,拦下。 他的剑眉有些不悦的抬了一下,这女人穿成这个样子就想出门她到底是对自己有多么的不自信 「无碍,国色天香见多了,像你这么丑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本王正想换换口味。」 元默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宽衣解带。 苏亚亚漂亮的凤眸逐渐睁大。 不会!这……这就要开始了 元默果然熏心,连门都没关就这么迫不及待! 苏亚亚看着元默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缓缓向着自己靠近,心里的小鹿突然开始疯狂逃窜。 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心动啊 元默好看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把将长袍脱下披在她的肩头,瞧着她转危为安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多了。 这样的苏亚亚,他很喜欢。 元默越过她,劲直向着屋内走去。 「夜晚寒凉,下次把身上擦干再来开门,本王不急这一会儿。」 苏亚亚松了一口气,低眉顺眼回答。 「是」 转念一想,什么下次,哪里有下次,还有那莫名的心慌是怎么回事。 苏亚亚伸出手在脸上拍了两下,关了门跟了进去。 转眼,苏亚亚刚放松的小心脏便重新提了起来。 元默说,「来替本王更衣。」 色胚! 还不知道之前祸害了多少府上的侍女。 苏亚亚瞧着元默站在衣架前仰着脑袋张开双臂,一副不能生活自理的模样就来气。 自己也知道更衣之后马上就要吹灯睡觉觉,但偏偏现在又逃不过,只能磨磨蹭蹭的往前移。 一步,两步,三步……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再瞧着元默那微微扬起的嘴唇,苏亚亚心里便没来由的慌张起来。 天呐! 有谁能救救自己啊!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步之遥,苏亚亚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元默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额头。 好热…… 苏亚亚秉着呼吸红着一张脸小手颤抖着伸向元默的衣衫…… 咚咚咚! 「王爷,奴婢来收拾浴盆。」 yes!太好了! 苏亚亚内心窃喜,转身逃得比兔子还快。 「王爷,奴婢去开门!」 元默睁开双眼,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苏亚亚尴尬的杵在门口,一心只希望她们能手脚慢些,再慢些,最好拖到明日元默上朝才好。 可谁知几个侍女见着苏亚亚这副模样都能有出头之日,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干活比平日更加勤快,只盼望着这等好事也能落到自己头上。 很快,大门重新关上,苏亚亚站在原地不想动弹。 见状,元默出声催促道。 「更衣。」 苏亚亚不情不愿的回头,磨磨蹭蹭再次走到元默身边,磨磨蹭蹭的解开元默的衣衫。 苏亚亚觉得此时害羞到手都羞红了,就像一只熟透了的小龙虾一般。 苏亚亚秉着呼吸将带着元默体温的里衣挂在衣架上,又红着脸走到元默面前,哆嗦的小手伸向他那肌肉线条十分明显的腰间。 怎么办怎么办,今天还能躲的过么…… 其实苏亚亚作为新时代女性,这些水到渠成的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总觉得心里对元默关着一道门,或者说,元默并不是那个对的人。 苏亚亚勾上元默的腰带,却在手指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害羞的闭了眼。 元默饶有兴致的伸手举起苏亚亚的下巴,用充满磁性的口吻凑到苏亚亚耳边,说道。 「睁开眼,看着本王。」 苏亚亚浑身一颤,只睁开水汪汪的左眼。 下一秒,苏亚亚咧着的樱桃小口中滴下几滴口水。 苏亚亚向下瞟了一眼,只见那晶莹剔透的口水正顺着元默的手慢慢流下。 苏亚亚刚睁开的大眼睛瞬间又紧紧闭上。 我的妈呀!这也太丢人了! 噗嗤。 完了!元默在笑话我,他此时肯定嫌弃死了手上的那滴口水。 可这也怪不得我呀,换谁张半天嘴,谁也流口水的好么…… 不过好在,他应该并没有认出我是谁的对。 否则他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有耐心,这么好脾气呢。 「去把衣服穿上,难不成你一直穿着浴巾,是在期待些什么」 啊哈 苏亚亚猛然睁大双眼,这么说来,他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咯 难道都是自己会错了意,想太多 元默笑的很是宠溺,松开手退后一步,自己拿起衣架上崭新的里衣穿上,又对苏亚亚说道。 「你换衣服便是,本王不看你。」 说完,便自顾自的拿了本书走到窗前,背对着苏亚亚。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苏亚亚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眼可以望到脚尖的身材,心中有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匆忙换好衣服,苏亚亚有些不知所措。 若他心中想的不是这些事,那她将自己绑来这房间有什么事该不会是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故意戏弄自己 元默捧着书,却无心研读,一心惦念着身后那个许久未见的丫头。 听锦衣说明日她和她小侍女的店铺就要开张了,想必这几日定是忙前忙后没能休息好。 原本今日是该将她放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一晚的。 但不知怎么的,这心里作祟,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大 门与她故作偶遇。 听着身后细细碎碎的声音停了下来,想必这丫头已经换好了衣服。 元默转过身,瞧着苏亚亚来不及收放的鬼脸,再次笑出声。 「来,给本王研墨,本王听说越丑的人,研出的墨才更细腻。」 哪还有这种说法 苏亚亚撇撇嘴,走至书桌前开始拿起砚台和墨条,准备研墨。 元默走至桌案旁坐下,今日的确有许多要事还未处理,只是难得有美人作陪,想必更能事半功倍。 「你可识字」 岂止是识字,写字都不成问题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如今的身份可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古代识字的女子少之又少,倘若说自己认识,必定会引人猜忌。 「回王爷,奴婢才疏学浅,大字不识一个。」 元默憋笑,嗯,你装,今夜本王就看看你到底有多会演戏! 「嗯,本王的王妃,之前也说自己愚笨,琴棋书画样样不行,但有一日,本王却发现她精彩的很。」 苏亚亚右眼没来由的跳了几下。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兴师问罪 元默接着开口说道。 「尤其是她那一支舞,如痴如醉,宛如天人。」说道这里,元默随手从卷缸中抽出一幅画,在苏亚亚面前展开,「你瞧,这画中美人便是她,清颜白衫,青丝染墨,是不是很美」 天呐! 这画中人这般锋芒毕露,高调张扬,明媚而阳光。 他画的人是她么 还是元默想象中她该有的样子 苏亚亚偷偷看去,元默看着那副画的模样,仿佛是在隔着画深情的望着自己的意中人。 好像也不太对。 苏亚亚忽然想到之前锦衣和自己讲的故事,心中更加有些犹豫,竟不知他画的究竟是意中人,还是他的……娘亲。 元默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恋恋不舍的将目光转移至她的身上,有些不满的问道。 「你总是这般出神么」 苏亚亚连连摇头,慌忙在砚台中添了些水,接着打磨。 「奴婢知错,回王爷,王妃很好看!」 元默满意的点点头,忽而将画作收起,叹息道。 「可本王吃不准她的心意,竟不知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亚亚好奇。 「什么怎么想的」 元默突然苦笑一下,声音中有些无助。 「她心中一直有一个人,那人样样都不如本王,但却十分合她心意。近来听说她与那人断了联系,你说,她是回心转意了么」 这…… 这不是灵魂拷问么! 苏亚亚仔细看了眼元默的神情,确信他并没有认出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他这问题,该叫自己如何回答才好 思来想去,苏亚亚决定还是和稀泥比较好,其实每个人心中的疑问,在心底都可以找到那个最想要的回答,有时问出来,也只是想要有个机会,将自己最不想说的答案确定下来罢了。 「回王爷,奴婢身份卑微,不敢轻易谈论主子的事。」 元默深不可测的目光投来。将刚翻开的书页合上。 大步走至苏亚亚面前,搂上她的纤纤细腰,压低了声音极其暧昧的问道。 「这么说来,你是要过了今夜才肯回答本王的问题咯」 第六十四章 丑女也得侍寝 「王爷!不要!」 苏亚亚手中紧握墨条来不及躲闪,刚研好的墨甩了元默一身。 苏亚亚心虚的看着纯白蚕丝上的一串墨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元默戏弄似的更凑近了些。 「不要什么难道你不知,今夜让你过来,是做什么的」 苏亚亚急的如一只兔子一般,想要挣脱开元默的桎梏,但也只是徒劳。 元默见着苏亚亚这般挣脱,更是压低了身子,紧贴在苏亚亚的唇边问她。 「这么说来,你是喜欢慢热」 啊这都是什么狼虎之词! 苏亚亚觉得自己耳朵都要烫熟了,连连求元默放过自己。 元默见着苏亚亚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缓缓将手臂放松了些,却又在苏亚亚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 「本王问的问题,要用心一些。知道了么」 苏亚亚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狠狠点头。 「若是再不乖……」 元默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房间最里面的一张大床,让苏亚亚自己意会。 苏亚亚知错就改连连发誓,元默这才将她放开,重新回到座位上。 「方才研好的墨都被你甩掉了,重新研。」 苏亚亚乖的像只小白兔一般,老老实实的开始研墨。 「本王的问题你还没有作答。」 苏亚亚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对这件事这般纠结。 不管自己与苏憬怎么样,都和他没什么干系…… 但眼下肯定是不能这样回答的,苏亚亚想了想,认真反问道。 「回王爷,奴婢想问问您,王妃与您关系如何」 元默一怔,没想到她竟拿这个问题反问自己。 当初自己三对她下狠手,只怕她心中对自己十分不满意的。 一想到半年前自己失手让她受了重伤,她昏迷前的眼神,大概恨极了自己。 元默的眼神忽然暗淡下去,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最终有些自嘲的一笑,声音有些缥缈的说道。 「或许……是本王亲手将她推开的」 苏亚亚从未见过元默这般模样,在印象里,他始终是那个豪放不羁,神采飞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今日看着,怎么反倒觉得有些让人心疼。 「其实王爷不必如此介怀,您府中不乏美艳娇妾,又何必因一人或得或失呢」 元默自然听得出她的意思,只是她这一番话,更叫元默心伤。 若不是近来追查到的事,元默可能还以为自己要比母妃幸运一些,至少自己拥有一个真心真意爱护自己的人…… 「呵呵,你说的对,本王又何必因为一个人而或得或失。」 元默重新摊开书页,不再询问。 「本王不喜有人打扰,研好墨,你便先睡。」 他定是不开心了,可感情这种事,总不好欺骗他…… 苏亚亚跟着元默一起沉默,过了片刻,苏亚亚将墨条擦净,又将砚台向着元默推了推,默默走至床边脱了鞋,合衣而寝。 不得不说,这元默真的蛮会享受的这一张大床铺的极其柔软,躺在被窝里犹如躺在云端一般。 只可惜苏亚亚无心享受,满脑袋都是怎么样脱身,能不能赶上明日开业,自己会不会被认出来。 翻来覆去,困意袭来,苏亚亚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 一阵细小的鼾声在屋中响起。 元默错愕的看了看苏亚亚的方 向,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可真是……」 元默重新拿起书卷,却被拿鼾声引的再也无心读书。 元默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书卷走至床边,目光柔情似水的看着床上这个小人儿轻声说道。 「你那小情郎可不如本王这般宽容,能忍得了你这一身臭毛病。」 元默熄了灯,轻轻躺在苏亚亚身边,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她的面容。 看了许久,终是笑着在苏亚亚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 「哪里像他们说的那般倾国倾城,分明就是小鼻子小脸的,就是肌肤白嫩了些」 熟睡中的人儿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背后说她闲话,不满的哼唧了几声,一个侧身将手臂和小腿搭在元默身上。 元默苦笑不得,她此时倒是不再打鼾,可这睡姿……着实不雅。 元默抬起衣袖,轻轻将苏亚亚脸上的墨斑擦掉。 可这小人儿睡得实在不老实,竟搂住了元默伸来的手臂。 元默无奈,忽然很想知道倘若明日她发现搂着自己睡了一夜,该是何等表情。 只可惜公务缠身,不过自己深信,今后一定是有这样的机会的。 元默轻轻在苏亚亚干净的脸庞啄了一口,伸出手搭在她不盈一握的小腰,入了梦。 「王爷,到时辰了。」 「嗯,轻一点,别吵醒了她。」 是谁在说话 糟了! 苏亚亚突然清醒,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目前的处境。 这颈间是谁的手臂自己的手又搭在哪里又是谁正亲吻着自己额头 苏亚亚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紧闭双眼,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 元默轻轻抽出有些酸痛的手臂,含情脉脉的在苏亚亚嘴唇上点了一下,又动作很轻的掀起被角,起身更衣。 锦衣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元默走至桌案边,将蜡烛吹灭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们走,让她在睡一会」 锦衣一副磕到了的小表情,拖长了尾音作答。 元默神采奕奕回头瞪了一眼,却又说道。 「将门口的守卫都撤了。」 锦衣疑惑。 「王爷不将王妃留下」 元默看了眼远方天空刚刚泛起的鱼肚白,微不可见的叹息道。 「她心中装着事,留不下她的。」 停了一瞬,却又问道。 「今日她们店铺开业,十九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十九王爷今日会去店铺捧场,锦衣打听到,十九王爷会当日定下千套华服,来年春节之前完工即可。」 元默冷笑一声。 「本王这十九弟,可真是舍得为了美人一掷千金。」 「属下还听说,王妃店铺也是十九王爷出钱装修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听说所有人站在那店铺门前,无不流连忘返!」 锦衣侃侃而谈,完全没有注意到元默越来越黑的脸色。 「属下还听说,王妃本意是要将这装修的钱如数奉还,但十九王爷却说,不必还了,这些本就是本王心甘情愿送给姑娘的。」 锦衣学的绘声绘色,甚至学着元哲的语气说了两句。 元默不悦的出声打断。 「看来近日你也没闲着,可算是学了不少新鲜词儿!」 锦衣识趣儿的闭了嘴,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王爷,今日我们当真不去送一些贺礼么」 元默眉峰一挑,看 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你觉得把本王当做贺礼送去如何」 苏亚亚估算着时辰,约莫着元默出了府,这才摸黑起床准备逃跑。 好在大清早人不多,出了厨房忙乱一些,其他地方格外的安静。 起初苏亚亚还有些担心被人发现,但越走越觉得这王府空荡荡,一路走来竟然一个人都没遇到。 难不成这宣王府真的已经衰败如此了么 他元默的改变是不是与这宣王府的没落有关 是不是……皇上那边对元默下了什么狠招,元默会不会像之前看的那些古装剧一般,被剥了爵位流放什么的…… 苏亚亚越想越觉得心里烦躁,索性摇摇脑袋将这些事抛在脑后。 轻轻拉开后门,只见王府后门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 苏亚亚心里一惊。 这停在王府门口的,会是谁 苏亚亚拎起裙摆,悄悄的准备绕道而行。 就在苏亚亚快要经过马车时,车帘突然被掀开,露出欢欢满是担忧的小脸来。 「扶苏,快上车!」 苏亚亚虽然错愕,但心中一喜,左右环顾四下无人,轻快的跳上马车。 「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开业么」 欢欢将一身素衣递了过来,又吩咐车夫驾车,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昨日欢欢等了许久未见您归来,便询问了小伙伴府中的动向,听闻王爷带一丑女留宿,欢欢便猜到是您。」 欢欢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苏亚亚。 「昨夜王爷可将您认出来了」 苏亚亚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你姐妹儿我这么机智,怎么可能被识破」 「也是若是王爷将您认了出来,只怕不会轻易放您离开了。那您……」 苏亚亚刚换好衣服,便看到欢欢一脸吃瓜的表情。 苏亚亚一个白眼翻过去,没好气的说道。 「别这么看着我哦,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欢欢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嘴惊呼道。 「啊不会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呀难不成你还希望你的好闺蜜在一个渣男面前失了身」 欢欢将早点茶水递上。 「好好,扶苏兄说什么便是什么。欢欢给您带了些早点,只怕等会到了地方,您该忙的顾不上吃早点了呢」 苏亚亚点点头,却又好奇道。 「欢欢啊,倘若我今天出不来了呢你就要这么苦等下去么」 「当然不呀」 此话一出,欢欢似乎觉的自己说的有些太过果断,立刻补充道,「欢欢今日一早便顾了马车过来,想着若是到了时辰扶苏兄还是没有出来,那欢欢便先赶回去,等到开业之后再想办法前来营救。」 说完,还再次补充了句,「欢欢是不会放弃扶苏兄的!」 本就是想开个玩笑,但见着欢欢这般认真,苏亚亚忍俊不禁。 「我的傻欢欢,我们姐妹俩,就是不抛弃不放弃,永远不离不弃」 欢欢郑重点头。 「对对对!不离不弃!」 第六十五章 绣罗裳开张咯! 马车还未停稳,张辰景就从店铺前面迎了上来。 「两位这是去哪里了可叫张某一阵好找,张某都以为……都以为……」 苏亚亚心情极好,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辰景兄还以为什么以为我和家弟二人卷钱跑路啦」 张辰景面上一红。 「扶苏兄哪里的话,辰景知道扶苏兄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们店铺还未开业,哪里有什么银钱,欠的钱倒是一大堆。」 苏亚亚十分自信摇了摇手中折扇。 「放心辰景兄,有句话叫做债多不愁,何况我们这生意,定是稳赚不赔的昨日在下有要事难以脱身,城南那些绣娘可都签完合同了」 张辰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昨日燕红姐倒是带了不少姑娘和小伙子过来,可是签署合同的却没几个。 任凭燕红姐如何担保,大伙儿都怀疑这店铺能不能赚到钱,会不会因为没什么生意而发不了工钱。」 苏亚亚背着手点头。 「嗯嗯。」 张辰景紧接着说了下去。 「于是辰景便按照扶苏兄提前说好的,先聘请她们明日来店里帮忙,现在大家都已经在店铺中忙碌着呢。」 苏亚亚胸有成竹,踮起脚在张辰景的肩头拍了拍。 「放心辰景兄,咱们今日的生意一定非常火爆!相信今日一定会有不少订单的,今日只要有人下单,便让磊子哥卖力的报喜,不怕没人与我们签合同」 说来张辰景真是十分佩服扶苏,竟然连招短工这种方式都能想得到。 「可是,今日若是要打折,我们当真能赚到钱么」 这个问题之前欢欢也问过自己,不过这打广告哪里又不花钱的,苏亚亚这点倒是想的开。 「放心我们不会赔钱的,我们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好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家娶个漂亮媳妇儿去!」 「没错」 元哲人未至声先至,引得几人纷纷回头。 今日元哲身着紫色长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银丝祥云,腰间束着青色宽边锦带,一只温润油腻的和田玉玉佩正垂在腰间,跟着元哲的步伐而轻轻摇晃。 他怎么来了 欢欢微微福了福身子,打了个招呼。 张辰景朝着元哲友好的点了点头。 元哲春风得意走了过来,笑容灿烂向几人点点头,直接走到苏亚亚的面前轻揉了揉她的秀发。 「小扶苏,今日你这店铺开业,怎么能少了你十九哥的捧场呢」 张辰景看不惯元十九总对扶苏动手动脚,索性回避。 「那几位先聊着,辰景先去瞧瞧这店中还有什么的地方需要做些补充。」 欢欢见状,也跟在张辰景身后进了屋。 「十九王爷方才有句话说错了哦,这店铺并不是我的,而是我送给欢欢的嫁妆。」 「哦」 元哲来了兴趣,凑得更近了些。 「本王还以为这是小扶苏给自己置办的嫁妆呢,唉……可惜了……」 苏亚亚白眼一翻,这厮就知道占自己便宜。 「十九王爷又不是不知道苏亚亚的底细,何必这样调侃呢。」 见着苏亚亚心情不悦,元哲立刻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没脸没皮的讨好道。 「小亚别生气呀不知上次我说的小亚有没有好好考虑一下呢若是小亚恢复自由身,要不要考虑一下十九十九多金又专一,比我那元默哥哥不知道要专情多少倍呢」 苏亚亚此时更是白 眼一翻。 苏亚亚避开一步,元哲便笑嘻嘻厚着脸皮贴近一步。 「若是小亚愿意,我可以帮小亚与我那元默哥哥和离。」 听到和离二字,苏亚亚没来由的心里烦躁起来。 「好了好了,今日店铺开张,十九王爷若是没什么事,可以现在铺子中小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欢欢那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元哲点点头,笑的很是灿烂。 「去小亚,我等你」 炮竹声声,铜锣阵阵。 归于欢欢名下的服装店正式开业了! 苏亚亚、张辰景、欢欢三人捂着耳朵站在店铺门前,在一片炮竹的云烟中笑声起伏。 在苏亚亚的强烈要求下,此番店铺的掀牌仪式由欢欢来主持。 欢欢今日穿了一身红色长袍,瞧着极为喜庆。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客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我《绣罗裳》正式开业!我们店铺主打冬季服饰,旁边更还有风味小吃! 大家若是得空,请进店瞧瞧本店冬衣在城中可谓是别出一格!先反季促销!所有新出售!但由于本店人手有限,今日下单的冬衣皆为预订款,待新衣制好,我们将送货上门! 而且今日进店顾客,皆可品尝我店小吃! 欢迎光临!」 苏亚亚和张辰景凑在一旁不停的鼓掌。 此时苏憬自人群中而来,站在元哲的身边,偷偷望了一眼精神焕发的苏亚亚,心中也暗自为她感到开心,喜庆之余,却也暗自垂下那好看的眼眸,这样光芒四溢的人儿,从此便和他再无关系,今后无论她何等的风光,自己都只能如现在一般,远远地看着,看着…… 元哲有些不明白这店铺取名的来由,故而问道。 「小亚,为何取名绣罗裳」 苏亚亚莞尔一笑。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元哲微微侧目,好美的诗! 欢欢已退到一边,好奇的众人纷纷进店观赏,不一会儿,这原本就不怎么大的店铺便挤满了人。 苏亚亚瞧着门口人稍微少了些,这才对着元哲说道。 「大股东,请」 元哲好奇,却又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咕咚」 苏亚亚摆摆手,打个哈哈。 「没什么没什么,小铺人多眼杂,还请王爷上楼到雅间坐坐,也请您尝尝我们店秘制的小吃」 「好」 三人路过一楼店铺之时,听着磊子站在收款台不停的报喜。 「李姑娘订购冬衣一件!」 「王姑娘订购冬!」 「陈姑娘订购冬衣三件!」 「白夫人订购冬衣!本店送白夫人精美手包一只!」 众人听完,纷纷议论。 之后的冬衣原本就要比城中其他几家便宜不少,何况这家店铺的款式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就连面料也是极为上等,关键这冬衣瞧着轻薄,却很是保暖,倘若还能送点东西,那岂不是赚到了,想到这里,众人纷纷增加了订购的数量。 此时张辰景在一旁笔锋飞快的登记着下单顾客的名字,住址,款式,颜色等信息。 燕红带着团团在收款台收钱记账。 磊子见到人们纷纷下单订购,连水都顾不得喝,喊的更为卖力。 「张夫人订购冬衣二十件!本店送张夫人冬衣一件!另外赠送本店精美小吃鸭货一份!」 「黄姑娘订购冬衣!本店送黄姑娘精美手包一只!」 「张姑娘订购冬衣三!本店送张姑娘冬衣两件!另外赠送本店精美小吃鸭货一份!」 元哲笑笑,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这法子是你想的利用预售来回笼资金,好给工人发工钱」 苏亚亚点点头紧随其后。 「对呀等待会儿闲下来,让燕红姐给王爷量量尺寸,回头送您一套本店最精美的冬衣!」 元哲与苏憬进入最大的雅间,元哲一眼便瞧见了屋内巨大的铜镜。 元哲站在铜镜面前上下端详了一番,颇为满意的问道。 「这就是你前几日让苏憬特去定制的这样的铜镜可还有多余」 苏亚亚站在门口接过小工送来的茶水和点心,还有几盘样貌奇特的小吃,亲自为元哲沏了杯茶水。 「自然是有的,回头便让人给您送去,只是您的身份多有不便,我们只能送到宫门口,后续还需十九王爷自己想办法呢。」 元哲心里十分开心,她竟还时时刻刻惦念着自己 「哈哈!小亚可真是深得我心!」 说着,元哲有些好奇的指了指桌上酱色的几盘小吃,问道。 「这该不会就是小亚所说的风味小吃」 苏亚亚点点头。 「正是只是不知十九王爷能接受什么口味的,便遣人各种都拿了点,从左到右依次为酱香、微辣、香辣、麻辣和变态辣。」 元哲有些好奇,笑嘻嘻的问道。 「变态辣还有这样的形容」 哈哈,那自然是我们对特别辣的形容啦,要说辣,那还得说火鸡面才最给力,只可惜自己已经无心在搞这些小吃了。 「对变态辣就是特别特别特别辣,只吃一口便能有一种舌头都疼痛不已,大脑缺氧的感觉。」 「那本王一定要尝尝小亚说的缺氧是什么滋味。」 元哲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鸭脖放在口中,只一瞬便抬起袖子挡在面前吐了出来。 「嘶……好辣!快给本王拿些水来!」 站在身后的苏憬立刻将茶水封上,元哲咕嘟咕嘟一连喝了好几杯,还是觉得舌尖疼痛不已。 「原来这便是变态辣!」 苏亚亚捂唇偷笑,让你一开头就挑战极限,这回长记性了! 「十九王爷要不要再尝尝这酱香口味的这酱香口味也是非常值得一尝的哟」 元哲本想在苏亚亚面前展示下自己的魅力所在,却不料丢了颜面,此时本想一口回绝,但又觉着口中醇香令人荡然回肠,思来想去,又动筷子夹起一块酱香味的鸭脖细细品之。 元哲发现,这小小鸭脖中却暗藏天地!肉质松软,口味绝佳,不说那冬衣,就连着顺带而做的小吃都这般令人惊喜! 元哲心中琢磨,这样的一个宝藏人物,若是只能做一枚棋子,是不是有些太过可惜了…… 第六十六章 顺风顺水又如意 「小亚,本王今日来是有要事的。」 元哲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身面向苏亚亚,难得的收起了平时玩笑的姿态。 他能有什么正事儿难不成要撤资 苏亚亚侧着脑袋,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什么」 元哲挥了挥手,身后的苏憬得了指示,默默的收敛了留恋的目光,独自出了门。 「小亚可曾听说过东篱」 苏亚亚点点头。 「听说过,是个规模大小、军备势力都与我们南梁不相上下的国家。」 元哲点头,向着苏亚亚靠近了些,将声音压得低到不能早低,说道。 「听闻东篱爆发了瘟疫,虽然极力压制,但似乎有扩散之意。我看小亚这生意定是要风生水起,只是这开门做生意,定是少不了要接待着四面八方的宾客。如今我将这宫里都封锁的消息提前告诉小亚,就是想要小亚多多提防,万一这瘟疫扩散,小亚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知道么」 元哲这短短几句话包含了太多,惊得苏亚亚愣在原地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我还听说,东篱有意与我们南梁联姻,小亚你这般聪明,不妨猜猜,若是我那皇帝哥哥真的点了头,那东篱公主将会嫁给谁」 之前欢欢到是和自己闲聊过几句,听说东篱子嗣缘薄,皇子公主不位,元哲口中的公主,大概会是那三公主。 说来南梁正值婚龄王爷虽说挺多,但正妃位置空缺的寥寥无几。 现下元哲竟能将此事说的这般云淡风轻,说明他定是有法子将自己摘得干净。 不知怎么,苏亚亚没来由的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楼下磊子洪亮的一声打断了苏亚亚的猜想。 「十九爷订购精美冬衣千件!十九爷订购精美冬衣千件!十九爷订购精美冬衣千件!」 苏亚亚看向身边的元哲,只见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 「好了好了,今日小亚开张之喜,不和小亚说这般沉重的事情了。今日没去上朝,这会儿本王得去找我那皇帝哥哥请罪了。」 苏亚亚连忙站起身来送客。 「知道小亚很忙,不必送了,你我又不是什么外人。」 说着,元哲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苏亚亚的秀发。 这一幕刚好叫上楼回来的苏憬看在眼里,他知趣的低下头,眼神中的悲凉却逃无可逃。 一天忙碌下来,三人早已有些精疲力竭。 但苏亚亚深知自己还不能休息,沾着凉水冲了把脸,苏亚亚又急冲冲的来到后院。 果然,今日帮工的那些人都在后院等候已久。 此时见着苏亚亚过来,纷纷迎了上来表示自己愿意与绣罗裳共存亡。 苏亚亚点点头,不计前嫌,耐心的为他们讲解合同,又带领他们签署合同。 由于人数众多,苏亚亚弯着腰在院中一一和大家签合同,累得腰生疼。 忙了一天的团团捧着账本而来,正好见着苏亚亚在捶腰,懂事的将账本揣入怀中站在苏亚亚身后轻轻为她捶背。 苏亚亚感激的看了一眼,现下有些顾不得团团,又转身签起了合同。 待苏亚亚这边都忙完,早已天色已晚,一轮明月高挂枝头。 欢欢到底识字有限,此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简单的为几人做了口吃食。 此时见着苏亚亚终于忙完,欢欢有些心疼的上前将一碗热粥递上。 「扶苏公子累坏了!都怪欢欢没本事,若是能早日跟着您多看几本书,多学点字便好了」 苏 亚亚伸手轻拍在欢欢肩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安慰道。 「没事儿的,也就开业这一天最忙,往后可就要靠你啦」 欢欢点点头,此时张辰景也来到两人身边,神色兴奋的说道。 「我们今日共订出两千一十六件冬衣!如今只要和账本想对应,便可算出盈利多少!」 说着,又转头四下看了看,问道。 「今日记账的团团呢」 苏亚亚这才发现,方才自己心疼团团让他先去歇着,但此时院中并看不到他的身影,苏亚亚没来由的有些担心,起身和几人一同去寻找。 苏亚亚走到店铺中查看,只一进门,便看到正趴在收款台上睡的口水横流的小身影。 而他的爹娘燕红姐和磊子哥正在店铺中清扫卫生。 见着苏亚亚来了,知道她定是来寻账本的,赶忙将团团叫了起来。 苏亚亚本想制止,但燕红姐早已嘴快将团团喊了起来。 小小的团团伸手揉着眼睛,见着苏亚亚来了,有些口齿不清的叫了声师傅。 又从收款台跑了出来,将怀中的账本双手递上。 「扶苏先生,这是今日写的账本。都怪团团蠢笨,张先生教了团团很多字,团团都没能学会,只学会了写一到十。 张先生说,团团只需将每个人付款的金额写清便是,这账本上的每一笔账,都是与张先生的订购单一一对应的。 方才徒弟和娘亲已经一一对过账,这账本上的数都可以对的上」 苏亚亚满意的在团团小脑袋上揉了揉,他才是一的孩子呀,只学了不过数日,便可以写的这般清晰,欣慰之余,苏亚亚更多的是心疼。 「是呀是呀,今日收的账,都已经放在这款台底下的柜子里了」 燕红带着扫把走了过来,笑的很是真诚。 「团团表现很棒!简直是个小神童!相信假以时日,团团定能有一番大的作为燕红姐,您和磊子哥也先别忙了,今日都天色已晚,大家伙儿就别回去了,在我这院中住下!」 燕红连连摇头,就连一旁忙碌的磊子也走了过来,搂着燕红的肩头一同说道。 「那太麻烦了我们还是回去!等将这店铺清扫完我们就回去,明儿一早我们就赶来。」 苏亚亚拉着团团的手不肯松开。 「燕红姐,磊子哥,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这院中空闲的屋子多的是,这夜黑风高,带着孩子赶路总是不安全的,欢欢做了些粥,早点吃完休息,明日再收拾就行」 磊子依然有些抗拒。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我磊子是粗人,要不这样,今日燕红和团团留在院中,我还是回去住,我怕将扶苏先生的房间弄脏。」 苏亚亚哪肯愿意,况且这院子极大,住他们几口人完全不成问题。 「磊子哥说的哪里的话,今日若是没有您,顾客哪里能蜂拥而至的下订单呢我这院子中空闲房间很多,每个屋子中都设立了小小的浴室,若是磊子哥我扶苏当自己人,就万万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有咱们这争论的时间,只怕您夫妻二人早已将团团哄睡着了呢」 磊子有些害羞的摸摸脑袋。 燕红见状,也出声相劝。 「是啊磊子哥,咱们不如就住下,一来赶路回去多有不便,二来咱们今日早些休息,明早也能早一些开工呀!」 果然,媳妇儿说话都要比苏亚亚她这个二老板说话还顶用。 磊子终于红着一张脸,抱拳道谢。 「那好!那我们一家三口就给您添麻烦了!之前是我磊子见识浅薄, 误会扶苏先生了,今后我一定尽心尽力!祝扶苏先生发大财!嘿嘿嘿!」 磊子话糙理不糙,苏亚亚感受的到她们一家人的心意,连忙带着三人去后院喝粥休息。 三人用过晚饭,被欢欢带领着去到苏亚亚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只见这屋子十分宽敞,一进门正对着的是一张圆桌和几张凳子,圆桌后面是一副山水画。 这屋中装修虽不能说有多奢华,但在燕红等人眼中,这已经是几人所见过最好的房间了。 磊子有些不安的揪着衣袖。 「燕红,要不我们还是回去,这……这屋子,我怕弄脏……」 燕红此时也有些摇摆不定,本以为苏亚亚给他们准备的屋子中仅能供几人休息,谁能想到这房间一尘不染,正当燕红准备开口时,只见团团一把松开握着两人的手,像里间跑去。 「爹!娘!快看!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书呢!」 闻声,两人跟了进去,只见这房间右手边,用竹架相隔,竹架的背后是一整面的书架,书架上摆了不少书籍,只可惜燕红她们两人不识字,也看不懂这些都是什么书。 这书架的一侧,是一张小床,淡蓝色的窗幔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床上被褥床垫一应俱全,燕红熟知女工,这床上铺的盖的,一看就值不少钱。 床边是一组不高的衣柜,高度刚好是团团可以够得着的,团团跑去,一把将衣柜拉开,只见里面挂了不少夏季轻薄的衣衫。 三人再随着清风看去,只见窗前摆了一张书桌,书桌上笔墨纸砚都整齐的放在一边。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小小的书桌似乎是专门为了团团的身高量身定做的。 燕红有些傻眼。 「磊子哥……我咋觉的这房间是专门留给团团的呢!」 磊子虽然是个粗人,但此时也看出些门道来。 此时团团又跑到房间的另外一边,大声呼喊着两人快来。 燕红和磊子手牵着手又来到房间左侧,只见窗前摆着一张梳妆台,台上放着一把木梳,几盒胭脂;梳妆台的另一侧,也放了一组衣柜,衣柜边上是一张双人床。 「这房间……也太好看了!」 磊子有些激动,半响只说出好看两个夸赞的词来。 就在两人内心忐忑不安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第六十七章 磊子哥误会了 「燕红姐,磊子哥,你们睡了么」 三人听到是扶苏的声音,连忙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扶苏公子,快请进。」 团团在一边,声音奶呼呼的问好。 「扶苏先生晚上好」 苏亚亚笑着将手中的餐盘递上。 「磊子哥报喜喊了一天,嗓子定是有些不舒服。我熬了银耳雪梨汤,可以润肺降噪,还可以安神,现在喝最合适不过啦」 燕红双手接过,感动的快要掉出泪来。 「对了,」苏亚亚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屋,继续说道,「之前没能来的急和你们说,这边这些房子,我都准备做成员工宿舍的,那边那个石头屋,里面分男汤和女汤,你们可以在里面洗澡,泡温泉。」 燕红似乎抓住了重点,言语有些结巴。 「您……您说这是……是员工宿舍」 苏亚亚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对呀没错呀这间屋子就是专门为您们三人准备的宿舍,今后随便您们住在哪里哦对了,咱们的宿舍都是不收钱的,放心哈。」 磊子上前一步,询问道。 「这屋子真是给我们准备的还不收费」 苏亚亚再次点点头。 「对呀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不是约定好了,若是您们二人忙碌,孩子可以一同带着来上班。我这院中也没什么可值得孩子玩一天的地方,所以思来想去,便给团团找了几本书,等日后团团识字更多些的时候,我再给他填些书便是」 两人激动万分,直拉着苏亚亚的手不肯松开,就连团团都十分懂事的像苏亚亚鞠躬道谢。 苏亚亚突然想到些什么,又转向磊子说道。 「磊子哥,您呀,就踏实的住下来,以后这里还会有更多的人入住呢,没准儿还需要您们夫妻二人来主持纪律。再说了,这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院子里,张辰景也是个大文豪呢,若是让团团多和张兄接触一些,岂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磊子终于不再推三阻四,连着回答了好几个是。 苏亚亚见着天色已晚,拜别了三人劲直回屋休息。 但躺在床上,想着元哲白日里说的话,却又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这一折腾,直到天色破晓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欢欢来叫了好几次,苏亚亚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这几日总觉得十分缺觉,怎么睡也睡不够,再加上昨日心里藏着事失眠,现在苏亚亚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呀!」 正在苏亚亚整理床铺的欢欢突然惊呼了一声。 「扶苏,您来月事了」 苏亚亚闻声回头,只见床单是鲜红一片,难怪近来总觉得困顿,原来是因为这个。 「瞧我,忙的竟然连这日子都给忘了只是院中人多眼杂,怕是不好清洗呢!」 欢欢点点头,愁的正是这个。 昨日招名小工已经在院中等候,只怕找不到机会清洗呢。 苏亚亚见着欢欢犯难,大步上前直接将被子盖在上面。 「好了好了,大不了晚上等大家都睡着了我再洗嘛,方才你不是说她们都在院中等着我们呢那我们还是赶紧走」 欢欢叹了口气,眼下却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能跟在苏亚亚身后出了门。 院中不大的空地此时站满了人,燕红和磊子分别带着大家分成男女两组。 见着苏亚亚和欢欢两人过来,纷纷停止谈论,皆是面带喜色的看向两人。 欢欢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 环顾大家说道。 「今日是大家加入我绣罗裳的第一天,在这里我想说几句话。既然大家来了我绣罗裳,那我们从此后便是一家人,大家朝夕相处,必定会有一些小摩擦,我希望今后大家都能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儿上,各退一步,以和为贵。 当然,今后我和扶苏兄,辰景兄,将会带领大家走上一条致富之路!昨日的订单数量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我们要做的认真对待每一位顾客,认真对待每一笔订单,我们要拿出我们最好的手艺,将最好的精品呈现给我们的顾客。 之前燕红姐将大家介绍给我们的同时,我们对大家的手艺也略有了解。大家的手艺参差不齐,这个不必担心,我们在今后的半个月中,将会亲燕红姐为大家做培训。 既然是培训,就一定会有考核的,我们将设定三次考核,三次考核若皆不通过,便会被辞退。自然,辞退我们也会正常付一个月的工钱。 等大家考核通过,便正式开始制衣。大家每完成一件合格的成衣,都是会有另加的奖励的。我们不鼓励大家没日没夜的赶工,我们要的是保证精品,保证每位员工都能在绣罗裳开开心心的赚到钱! 好了,我就说这些,业精于勤荒于嬉,愿我们做大做强!早日赚得盆满钵满!」 看着大家纷纷鼓掌,苏亚亚赞赏的看着欢欢,不得不说,这小妮子长大了,场面话竟也说的这边漂亮。 等欢欢退到一边,苏亚亚又站上前来。 「我们还为大家准备了员工宿舍,若是家中有困难的,可以住在院中。 大家放心,吃喝住全部 若是家中有孩子的不放心自己在家中的,也可以带着来,只要不影响工作即可。 待会儿会后若是大家工作中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燕红姐提出来,我们会尽量的帮你们一同解决。 哦对了,今后女工的管事便是燕红姐,男工这边的管事是磊子哥,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报给他们,再由他们二人和我们直接沟通。」 说完,苏亚亚看向张辰景。 「辰景兄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张辰景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是负责管店铺订单和资金的,也是今后负责给大家发工钱的账房先生,但是账房先生听着总觉得很老,今后大家便叫我张先生」 大家纷纷鼓掌,这开业头一天的会议便是结束了。 刚开完会,苏亚亚便带着欢欢来到书房,与张辰景一同将昨日的订单分类,汇总。 看着厚厚一叠账本,苏亚亚感觉自己脑袋都疼了,如果有电脑多好,这两千多条信息很快便能分类统计出来,如今只能一条一条手动筛选,偏偏今日肚子还有些不舒服,真是烦躁不已。 尽管苏亚亚已经开启了自己聪明又机智的大脑辅助自己,但一上午过去,也只整理了几百条信息而已。 揉揉有些昏沉的脑袋,苏亚亚突然问道一阵似有若无的饭香。 「欢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听到苏亚亚问询,欢欢埋在订单中的小脑袋这才抬了起来,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思考了一下说道。 「应该已经到正午了。」 苏亚亚一拍脑门。 「啊呀!还没有给大家做饭呢!」 此时,燕红和团团一前一后端在饭碗从外面走了进来。 「扶苏公子、欢公子,猜到您在忙,我和几个姑娘给大家做了些饭菜。您尝尝,若是缺点什么,我们下次再改正」 苏亚亚和欢欢连忙起身从桌后走了过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燕红 姐您平时已经很忙了,怎么还好意思再麻烦您给大家做饭呢这样,回头专门一位厨师」 燕红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说道。 「不用不用,我们大伙儿都商量好了,我们几个一起做饭,很快就能做好,而且大家会的花样也不少,这样每天都能吃到不同口味的饭菜」 苏亚亚点点头,现在她们十分热情,总不好一口回绝,正好这几天比较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找个厨师也是可以的。 「那便辛苦几位啦话说忙了一上午,我还真是有点饿了呢,让我来尝尝几位的手艺」 燕红开开心心的将餐盘放到一边,又难得的凑到苏亚亚面前,低声询问道。 「扶苏公子,燕红有几句话,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燕红这番举动让苏亚亚很是吃惊,一向以来,无论在哪里她都刻意保持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怎么今日凑得这么近了呢。 难道是有什么不方便启齿的事情么 苏亚亚点点头,跟着燕红来到一边。 燕红确定一下四下无人,这才拉着苏亚亚的手臂问道。 「扶苏公子可是女儿身」 苏亚亚一愣,她怎么知道 燕红见苏亚亚不否认,又接着说道。 「刚才我们做好饭,本来是让团团去请您的。团团见着您屋子的门虚掩着,敲了敲门见着没人应答便进去,看着您被子铺着,以为您不舒服,这才发现您……」 燕红内心极其不安,深怕因为触及到了苏亚亚的秘密而被轰出去。 「您放心,您的床单我已经清洗干净了,现在放在我们屋门前挂着,没有人会怀疑到您的!」 这回轮到苏亚亚小脸一红,这怎么好意思呢,本来还说今晚等着别人都睡了再清洗呢。 苏亚亚一想,其实自己是女儿身这个事情,也不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只要燕红姐帮着自己一同守好这个秘密就是。 想到这里,苏亚亚亲切的牵起燕红的手,声音轻柔的说道。 「燕红姐,很抱歉之前隐瞒了真相。但扶苏当真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况且这世间对女子总有偏见,我和欢欢为了这个店铺,真的投入了许多,还希望燕红姐可以帮着我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燕红见苏亚亚并未责怪,红着一张脸反握了苏亚亚的手。 「这事儿好办!您既然叫我一声燕红姐,那这个秘密我将来一定会带到棺材里的!您放心,这事儿就连我磊子哥我都不说!」 苏亚亚欣慰的点点头,正在这时,却见磊子端着水果送来。 见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磊子笑容凝滞在脸上…… 第六十八章 羽翼渐丰 苏亚亚一句「磊子哥」还未喊出口,只见磊子双手端着果盘愤然转身,大步消失在转角。 「这……」 苏亚亚有些尴尬的看向燕红。 燕红面上也有些尴尬,自己本意是来为了苏亚亚排忧解难的,但现下却成了另一桩令人头疼的事。 燕红自然是知道自家相公的脾气,但此时为了让苏亚亚宽心,还是在苏亚亚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 「没事儿,今晚我和他好好说说就行。只是您这几日一定要注意休息,可别太累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和我说就行。啊对了,团团送来的是一碗姜糖水,您吃完饭把它喝了,身子会舒服些」 苏亚亚心中一股暖流涌过,自从离开王府后,突然感觉这个世界还是很温暖的,至少有很多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这种感觉,真好。 燕红怕在这里耽误两人,交代了几句便拉着团团的手走开。 欢欢看了看那碗温热的姜糖水,心里有些难受,仿佛喝了一整瓶醋一般难受。 苏亚亚看到小妮子低着头,心情颇为美丽的打趣道。 「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儿,是燕红姐她们做的不合胃口要不你亚亚姐在给你做点别的去」 欢欢嘟着小嘴摇摇头,完全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那是看了一上午账本和订单册,有些累了要不欢欢去午睡一会儿」 欢欢依然不开心。 怎么了这是 苏亚亚一改之前玩笑的模样。 「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压力太多,所以心情烦躁呢不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随时可以和我说我们从王府出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么,此生我们要相依为命,努力闯出一片天地来。」 听到这里,欢欢这才撇着小嘴和苏亚亚说了实话。 「欢欢没有觉得压力很大,也没有觉得累,这是我们的梦想,欢欢愿意付出全部的精力和最大的努力去实现梦想。只是……只是刚才见着扶苏对燕红姐那么亲切,有些……」 欢欢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接着说下去。 「欢欢有些吃醋了!」 噗哈哈哈哈! 苏亚亚笑的人仰马翻。 欢欢又羞又恼,「早知道欢欢就不说出来了,就应该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别呀我的好欢欢,千万别生气呀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因为这件事吃醋!哈哈哈哈!」 欢欢突然面色有些委屈,将一张小脸藏在账本后面,小声说道。 「扶苏您可能不知,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一生中若是顺顺利利,那便是跟了个好主子,平日里不怎么严苛的主子,所以,我们对主子都会付出真心。 可以说,不论是富贵人家,还是深宫王府,只有得到主子的认可才是我们毕生追求的事。 可能在主子眼里,我们只是众多奴婢中的一个。 也可能我们的存在在主子眼中无足轻重,但在我们眼中,这是救命的稻草,是一生中唯一可以期盼和期待的事情。 所以,及时我们已经离开王府,但在欢欢的心中,依然希望可以是您在遇到困难,遇到事情时第一个可以依赖的伙伴!欢欢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您身边,也能为您排忧解难!」 原来自己在欢欢的心中竟是这般重要,苏亚亚第一次感受到欢欢这个瘦小的身体中蕴藏的无限能量。 原来不知不觉中欢欢已经从一个遇事只知道慌张哭泣的小丫头,长成了一个可以独立撑起一片天的丫头。 苏亚亚十分欣慰,也只有这样,这绣 罗裳自己才能更放心的交到她手中,相信在她的带领下,绣罗裳一定可以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欢欢,我很理解你心里的感受,也知道你内心世界的转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短短数月,你的努力和改变,我都看得到。 我们都要好好努力,离开了王府,我便不再是什么王妃,而是你的生意伙伴,是同甘共苦的姐妹。 所以,一些琐事小事,我从此以后也不可太过依赖别人,无论是你,是燕红姐,还是其他什么人。 我一直很喜欢一句话,之前一直觉得时机未到,所以一直没有说给你听。 但现在你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了,所以我想将这句话也分享给你。 人在任何时候,都要有离开现状还能保持现有生活水平的能力。 我们要自立,我们要自强,我们要不断的充实自己,壮大自己,让我们能对这个很不怎么样的世界相对抗!我们一起共勉,我们一起加油!」 欢欢听完,沉默了良久。 再次抬起头时,她那明亮的眸中多了一些叫做勇气的东西。 她喃喃自语,「都要有离开现状还能保持现有生活水平的能力……」 忽而,她看向苏亚亚,眸中不再有之前的胆怯,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坚定。 「谢谢您!我终于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和她们比,我是极其幸运的,因为我遇到了您,您救我于苦海,给我前进的动力和希望,教会了我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谢谢您!谢谢亚亚姐!」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见到欢欢这样的改变,苏亚亚心中很是开心。 「嗯嗯!你这声谢,我收下了。只是燕红姐辛辛苦苦做好的饭菜就快要凉啦,我们现在可以开动了么」 欢欢噗嗤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只顾着说话,竟忘了桌上的饭菜早已没了热气。 「欢欢去讲这些饭菜热一下,您稍等片刻」 苏亚亚一把拉住准备端着盘子出去的欢欢。 「好了好了,我们这小店刚刚开张,以后吃剩饭剩菜的日子还在后面呢!今日就先这么凑合,全当做体验啦」 欢欢只好将餐盘放下,苏亚亚说的没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要赶工两千余件精美冬衣,还要保证店铺中时时都有成衣供应,的确是一件十分艰辛的事,想必以后的日子,一定是又苦又甜的。 傍晚,苏亚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屋,只见早上那床干净整洁的床单早已铺的整整齐齐。屋子中央还有一个小暖炉,暖炉上正温着一只小磁碗。 苏亚亚走进一看,竟是一碗姜汤。 燕红姐真是贴心,也不知和磊子哥解释清楚了么。 反正今日下班之前,看着磊子哥对自己不服气又不得不听话汇报的样子,应该还在生自己的气。 就连今日下班留她们吃饭,磊子都坚决没能同意的,一下了班,便拉着燕红姐和团团回家去了,说是昨天一晚上没回,怕近来下雨,要回去关窗收拾屋子,明日再来住下。 端起小碗抿了一口,原来这碗中只是一些红糖水,并没有姜的辛辣,苏亚亚不以为然,只当做是燕红姐忙碌忘了放。 喝碗姜汤,苏亚亚拿起花名册研究了研究都有哪些员工有困难,都分别是怎样的困难,在这小小的绣罗裳是否可以帮忙解决。 待到全部整理完毕,已是深夜。 苏亚亚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关窗睡觉,却见对面欢欢的屋子中也正灯火通明着。 这丫头竟还没睡 还是太过疲惫忘了熄灯关窗 苏亚亚压不下心中的好奇,拿了件外套推开门向着那扇小窗走去。 此时月上枝头,金灿灿的光仿佛像是洒在花丛和池面的金粉,四周安静的只剩几只小虫的虫鸣。 苏亚亚一步一步走在灰白的石板路上,在经过池塘时,惊奇的发现池底仿佛有无数颗闪着金光的宝石,那鱼儿竟也不知疲惫,游来游去想要将那宝石收入怀中。 微微抬头,只见整片星空浩瀚无比,繁星闪烁,明月高挂。 就在苏亚亚抬头的瞬间,正有流星划过,仿佛在说:嘿!我相信你!你的未来一定美好! 终于走至那扇烛光四溢的窗前,苏亚亚这才发现,原来欢欢竟还没有睡。 她此时正握着笔,照着书上的字一笔一划的描摹,她的身边是厚厚一叠宣纸,宣纸上密密麻麻写了无数小字。 「欢欢,你这是在练字」 欢欢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却有瞬间反映了过来,绕到门口给苏亚亚开了门。 「亚亚姐,您怎么也没睡」 苏亚亚笑笑。 「我刚整理完花名册,见着你屋子没关窗,便过来瞧瞧。你这是在练字」 欢欢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如今大家都称我一声掌柜,若是我什么都不会,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住,所以便想着先认认字,也练练字,今后再学点其他什么,总之,不进则退」 她好认真! 有这份努力,不愁没有个美好的将来。 苏亚亚笑着安慰道。 「嗯嗯,努力是要的,但也不急一时,循序渐进好啦,千万不能熬坏了身体」 「哈哈,还说我,您不也是为了店铺奋战到此时」 苏亚亚和欢欢相视一笑,这种和小伙伴一起拼搏一起努力的感觉,真好。 「对了欢欢,我方才看你写字,有几处不太对的地方,若是不嫌弃,我来教你可好」 欢欢虽有疑惑,但也用力点头。 「不瞒您说,方才有几个字,欢欢写着的确别扭,那就劳烦亚亚姐教我这个笨徒弟啦」 苏亚亚跟这欢欢来到桌前,一边提笔一边还不忘了打趣。 「哈哈!要想称我一声师傅,你就要叫团团一声小师兄咯」 欢欢笑的开心。 「若是能拜南梁第一才女为师,叫团团一声师兄也是值得呢」 「哟哟哟!这小嘴真甜,都会给我按帽子啦,还是‘南梁第一才女呢」 「哈哈!在欢欢看来,这第一才女您当之无愧!」 第六十九章 贵人查账 第二日苏亚亚与欢欢起的极早,却见张辰景早已将饭菜摆好,此时正抱着书等着两位。 「哟张大公子厨艺了得!竟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物!」 苏亚亚摩拳擦掌,劲直做到了张辰景的身边。 「哈哈!扶苏兄这话虽在夸辰景,但辰景怎么却听出了一点奇怪的味道这话……应该是夸女子更为合适」 昨日熬夜,今天早上胃口好的不得了,这桌上四菜一汤的早餐可以说相当丰盛。 苏亚亚丝毫不在意形象的喝了一口汤,嗯!味道不错!相当不错! 「我扶苏粗鄙,反正只要是夸赞的话就是了。」 虽然苏亚亚含着面点口齿不清,但张辰景依然听得出他说了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扶苏兄这番话可算是夸错人了。这饭呀不是辰景做的。」 欢欢惊奇的抬起头。 「难道是燕红姐这么早便过来了」 张辰景收了折扇,轻轻在欢欢额头点了一下,故作神秘道。 「不是两位不妨再猜猜」 苏亚亚迟疑的看了看眼前丰盛的菜肴,心中疑惑,难不成是元哲应该不会,他这个时辰应该还在上朝。 可是除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认识些什么人。 「难道……是十九」 张辰景顿了一顿,心中暗道,倘若真是那元十九,自己怎么可能是这般轻松愉悦的心情呢 「不对,再猜!」 欢欢品了一口汤,满意的点点头。 「要我说啊,这肯定是张公子做的,就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张辰景再次摇头,出声指正。 「大掌柜的这话可有些偏差,这世间没有一种职业是天生低人一等的,我若是有这样的好手艺,我一定不藏着掖着,更不可能将这店铺转让给你们兄弟二人」 张辰景顿了一顿,「我定早就开一间名满南梁的酒楼了」 张辰景这样引导,苏亚亚立刻茅塞顿开。 「难不成是隔壁酒楼的宋兴」 张辰景这才颇为满意的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正解!方才宋兴来敲门,见着竟是我前来应门,他那吃惊的模样简直逗笑。他还以为是我们又将这铺子买回来了呢」 苏亚亚弯了弯好看的唇角,「哦不知张兄也有此意」 张辰景连连摇摇头,见着苏亚亚半分认真半分玩笑的模样,吓得瞬间将刚夹起的青菜放下,摆着手正色道。 「不不不!天地可鉴,我张辰景绝无此意,张某只想跟着两位,见证两位是如何用着微薄之力,搅动南梁」 欢欢噗嗤一笑。 「好了扶苏,就不要在吓张公子了,张公子胆子小,可不经您这么开玩笑哟!」 苏亚亚笑了笑,这小妮子是真记仇,回来路上张辰景戏弄她的事儿竟记到了现在。 张辰景面上一红。 「谁说的,这……这还不都是因为张某重感情,生怕失去这难得的两个挚友」 欢欢将信将疑,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句。 张辰景有些急,正颜正色。 「别的可以质疑,但我张辰景对二位的心,绝不容置疑我张辰景是真的将两位当成十分要好的朋友的!为了两位,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亚亚莞尔一笑,这俩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没长大的小孩儿似的。 「好了好了,都快写吃饭辰景,饭后我们去街上采买一些东西去拜会一下隔壁饭庄,若是有尺码合适的新衣 ,记得给宋兄带上一套。」 张辰景连连点头,忽然又一拍脑门儿,惊呼道。 「哎呀!竟忘了件事!」 欢欢好奇。 「什么事儿」 「宋兄早上还说,昨日见着我们府中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若是需要,我们可以从他们酒楼订餐。宋兄还说,所有饭菜,全部给个材料钱就行。」 欢欢瞪大了眼睛,腮帮子动阿动,含糊不清的问道。 「材料钱还有这好事儿」 张辰景向后甩头,脸上两个漂亮的小酒窝做了个自认为十分迷人的动作。 「那是还不是因为本公子,魅!力!无!限!」 「停停停!」 欢欢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挡在张辰景面前,还做了个夸张的呕吐的动作。 「我说张公子啊,这好好的一桌饭菜,您可别让我浪费了呀」 张辰景眼看着拜了下风,索性将苏亚亚拉出来帮自己说话。 「扶苏兄,你瞧他,怎么那么伶牙俐齿呢!」 苏亚亚打个哈哈,眼皮都不抬一下的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我觉得伶俐一些蛮好啊,不会被人欺负。」 「他会被欺负!」 张辰景摇摇头,就连头发丝都写满了怀疑。 苏亚亚看向欢欢,眼神中满是玩笑的意味。 欢欢接受到了苏亚亚的信号,心里自然明白苏亚亚说的是谁,这没来由的脸红让张辰景更是吃了一惊。 三人边斗嘴,边用膳,这平淡的清晨过得寻常而饶有滋味。 「王爷,咱们为何要躲躲藏藏可是有人暗中跟随这样,王爷您先走,锦衣断后!」 锦衣面色凝重,右手随时摸着藏在腰间的短剑,目光快速略过看似装扮寻常的行人,在熙攘的人群中找寻下一个可疑目标。 锦衣相信定是出了什么要事,才会让一向镇定自若的王爷一下朝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鱼龙混杂的地界。 元默却满是尴尬,低声说了句「跟紧点」。 之前锦衣汇报苏亚亚买下的铺子之时,自己开了小差没能几下具体的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只记得那间铺子叫做「绣罗裳」,可这都城之大,街头小铺比比皆是,可真是不好找。 「王爷!您瞧前面那个人!锦衣看着他行事鬼祟,神情猥琐,不知他是否就是王爷要找的人」 元默有些不耐烦的顺着锦衣暗示的方向瞥了一眼,敷衍道。 「啊,啊,是,也不是,派两个人跟着他,若是有什么实际行动,办了便是。」 「收到!」 锦衣自信拍拍胸脯,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可真是越来越了解自家王爷了呢! 只是王爷说另有其人,这「其人」是指谁 眼看着这地方越来越熟悉,锦衣心中恍然大悟,王爷该不会是想来看看王妃了。 想到这里,锦衣试探的出声询问句。 「王爷,您可是想去前几日咱们收的铺子去查看查看」 元默甚感安慰,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元默剑眉轻皱,右手握拳挡在唇前轻咳一声。 「嗯,去看看那铺子收益如何,带路。」 元默跟着锦衣一路向南,那紧皱的剑眉却一直未舒展开来。 越往南走,这路上的行人便看着越是杂乱。有富商的车马经过,有沿街乞讨的穷苦人,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主动招揽,也有书生模样的人背 着书卷经过。 街的两旁,有知名酒楼,有衰败书院,有名满都城的留香阁,也有胭脂水粉店铺,总之比之前还几条街,还要混乱。 她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谋生路的即使这样都不肯乖乖回来认个错 不知怎的,方才那穿着暴露的风尘女子在元默心中挥之不去,只是元默自动将那女子的脸换成了苏亚亚的模样。 她穿着艳粉色抹胸群,消瘦的肩头披着蓝色薄纱,扭动着平平无奇的小身板,画着浓妆,手中摇着粉色小方巾,眉飞色舞的喊着,「爷进来坐坐啊爷来啊」 元默一阵恶寒,连忙催促锦衣走的快些。 「王爷,到了。」 元默停下脚步,背着手看了眼店铺,又瞟了眼旁边格外出彩的「绣罗裳」,大步走了进去。 「两位客官欢迎光临,不知两位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小二哈着腰迎上前,瞧着两人的穿着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 元默继续背着手昂着头,只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查账。」 小二摸不着头脑,查什么账来者何人 锦衣见状,连忙吩咐道。 「去把宋兴找来,就说锦衣找他。」 小二知道这两位定是身份不凡,不敢给自己胡乱加戏,说了声是连忙退下。 这店铺锦衣是来过两次的,所以对里面的布局还是十分清楚的。 前脚刚带领着王爷进了转角的雅间,后脚宋兴便在门口敲门。 「进来。」 锦衣将雅间的窗子打开,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王妃店铺的后院,只是毕竟这店铺地方有限,只能看到那院子的一小片角落。 「大掌柜,小的宋兴,在这家店铺呆了七八年。这是店铺近年来的账册,还请您过目。」 宋兴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将账本放在圆桌,又退后几步,弯着腰站在门口等着吩咐。 元默随手捻起其中一本账册,潦草翻了几页,故作屋里光线不太好的模样,踱步走至窗前,举起账本向着酒楼后面的院子望去。 哼! 这小十九可当真舍得花银子讨美人欢心! 元默这一冷哼,吓得宋兴瞬间跪倒在地。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跪的要快,态度要好,这些个非富即贵的大人物,还是少招揽的比较好。 元默错愕回头,也意识到自己多少有些失态,故而轻咳了声,说道。 「这字写得不错。」 宋兴保持投地」的动作,沁出一身冷汗,自己这多年观言察色的本领,却依旧看不出面前这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大掌柜夸奖,幼时宋兴曾跟着教书先生学过一两年,所以写字还算能入得了您的眼。」 元默顺势而为。 「嗯,不错,起来说话。」 「是。」 元默认真翻了几页,这账册登记的十分详细,每一笔支出和进账都写的十分认真,刚想出言夸几句时,一抬头却看着小十九在院中六。 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分扎眼的苏憬。 元默心中怒火横生,一把将账本扔在一旁展柜上。 「哼!」 第七十章 烤鸭不能少 扑通! 宋兴再次双膝到底跪在地上,膝盖与地板摩擦的瞬间剧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 这贵人难伺候啊,这头儿真是一任比一任难伺候。 元默听着背后动静,知道自己有些过激反应。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先下去。」 宋兴颤颤巍巍道,「是!大掌柜。」 元默微微侧身,顿了一顿。 「这个大掌柜就由你来当罢!以后若是旁人问起,你只管说这酒楼是你的便是,本王……咳咳,若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或是有什么人寻你的麻烦,你尽管找锦衣便是。」 虽然元默只是一时嘴快,但「本王」两个字宋兴听到是一清二楚。 难怪方才便觉得眼前此人气场强大,原来竟是为王爷! 「是。」 宋兴刚准备退下,却再次被元默唤了回来。 「那个宋什么……你给,呃,给我讲讲旁边这绣罗裳的事。」 「是,这绣罗裳一月前被两名清秀公子看上,小的提供了卖家的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这绣罗裳背后不知是什么人注资,修建的如此富丽堂皇,而且在开业第一天,营业额便达到了整条街之最,旁的小的不敢乱说,但在附近这几条街,绣罗裳绝对是鼎鼎有名! 说来这两位清秀公子的确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竟做出这般业绩!尤其是那订这样大胆而狂妄的计谋,竟能在一日只内快速回笼资金,从而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这样大胆的举动,只怕都城中都是头一人」 宋兴是很欣赏苏亚亚二人的,一直想要和苏亚亚二人走的近些,多学一些经营之道,这才送了饭菜许下承诺。 如今见着有人问题,自然也是侃侃而谈,将心中的钦佩之情一同道了出来。 元默明显的脸色稍有好转,一双深邃的眸子此时更加深沉。 苏亚亚这女子一向胆子大得很,却也不知,她这样胆大,是充分的自信呢,还是自以为身后有了别的靠山…… 元默下意识的再想院子中望了一眼,只见小十九正半靠在摇椅上眯着眼睛,一旁的欢欢和苏憬还在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好一副享受生活的姿态!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 元默有些敷衍的点点头。 「嗯,你只需知道,旁边这两位是我的故人,若是他们有什么难处,你尽力帮忙便是,倘若有什么办不到的,尽管找锦衣。」 宋兴连忙应下,心中疑惑这两位年轻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进引得王爷都暗中相助,还有开业时定下千件精品冬衣的公子,一看就气宇不凡,也不知会是怎样惊人的身份。 「这间雅间,收拾一下,我以后会常来。」 元默开门准备回府,知道她过得还算不错,心里便踏实了。 宋兴弯着腰跟在两位身后恭送。 三人刚走至扶梯,却听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您好,我们是隔壁绣罗裳的,前来拜会您家大掌柜」 元默一个趔趄,差点脚下一滑摔倒在楼梯上。 可不能让这女人见到自己!元默猛然转身与锦衣撞了个满怀,跟在身后的宋兴更是被撞倒在地,四仰八叉。 「快!快回去啊!」 元默心中愤愤,锦衣真是没点眼力见儿,早晚得换了他! 苏亚亚听着楼上动静,好奇看去,只见有三个人影恍了一下,消失在楼梯拐角。 苏亚亚有些出神,这其中一个身影有些眼熟。 但转 眼苏亚亚便否定了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屈尊来这种地方呢。 宋兴不知这位王爷为何要跑,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跑。 方才不还说与扶苏公子是故人,但这边逃窜,怎么觉得倒像是仇人一般呢。 宋兴管不了那么多,只顾着低头跟着元默,锦衣二人重新进了屋。 元默深吸几口气,有些尴尬的整理下衣衫。 「你,尽管见她便是。记得本王和你说的,切忌不可道出本王身份。」 既然已经被他知道了身份,元默索性也懒得遮掩。 宋兴低着头连连应下,却在将要出门的那一瞬,被元默叫住。 「待会把她引到旁边屋子说话,还有,记得要鼎力相助。」 「是。」 不出片刻,旁边屋子响起那熟悉而又婉转的声音。 「在下绣罗裳扶苏,这位是绣罗裳张辰景张公子,两位已是旧识,我就不多介绍了」 「嗯嗯,在下珍馐阁宋兴,这样一来,大家便算是相识了。」 苏亚亚一个眼神,张辰景立刻将方才两人从街上采买的礼盒递上。 「我本与扶苏说,我们都是老相识,就不必这般客气了。但扶苏一定要置办些礼盒,礼尚往来。」 张辰景笑的有些无奈,熟络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这么热的天在街上逛了半天,可真是有些渴了。 苏亚亚笑笑,「说来惭愧,本应在开张当日前来拜会,但我与家弟二人没有什么经验,店中一团乱这才耽搁了几日。」 「无妨宋兴很是欣赏扶苏公子的谋略,就是扶苏公子不来,宋兴也会找个扶苏公子方便的时间登门拜访的。」 宋兴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听闻扶苏公子要在院中收留一些小工住宿,这样一来岂不是院中一日三餐便成了扶苏公子的困扰若是这样,我珍馐阁愿友情提供餐食,可到店享用,也可送到您府上,您看如何」 苏亚亚心中大喜,这样一来,正好解决了苏亚亚的困扰,让女工亲自动手下厨做饭总不是长久之计,日子久了总会滋生矛盾,若能从旁边饭庄订餐,那简直太好不过啦 「那真是太好啦不过您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让您亏着,这样,您店的所有饭菜,给我们算九折如何我们每月月底汇总清算,这样可以么」 宋兴连忙摆手,隔壁那位爷可是听着呢,九折,怕是自己连饭碗都要保不住了…… 「怎么会呢,宋某能与扶苏相识,已是莫大的缘分,何况您的店铺着实给本店招揽了不少客人,宋某此举乃是为了答谢,宋某愿以材料的成本价格与绣罗裳达成协议,只要绣罗裳在我珍馐阁旁边一日,我珍馐阁与绣罗裳的约定便履行一日。」 苏亚亚简直要感激涕零,这古代就是好人多呀,说来多亏了辰景兄,只怕若是没有辰景兄,这绣罗裳还省不下这么多钱呢 「如此,那扶苏便代替绣罗裳写过宋公子了」 元默此时坐在桌前,满意的抿了口茶,突然觉得这般简陋的地方也会有味道不错的清茶,实在是值得留恋。 元默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这个宋……」 「宋兴。」 「嗯,宋兴不错,值得重用」 锦衣连忙拍马屁,「是锦衣之前曾调查过,这个宋兴在这片的口碑都很不错,为人恳诚,办事踏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元默眯着眼睛认可的点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比较省事。 「不知绣罗裳今日午饭需要准备多少人的分量呢」 苏亚亚歪着脑 袋想了想,没准儿男工可能饭量大一些,头一次在珍馐阁订饭,也不知他们家的饭量如何,肯定是要稍微多订一些合适。 「约莫六十份对了,我们今后会做一些烤鸭和鸭货小吃,不知是否会与珍馐阁的业务有重叠」 宋兴思索片刻,自己店中的确是有烤鸭这道菜的,但既然扶苏开口询问,那肯定就是本店应该没有的。 「那可真是有些巧,本店最擅长烤鸭的厨师,上个月告老还乡了,烤鸭这道菜本店上个月刚刚取消。若是扶苏公子有这般手艺,大可放心去做,不必顾虑其他。」 「原来如此」 苏亚亚想了想,又说道。 「那既然珍馐阁的烤鸭下架了,不知我们可否联手我们向您珍馐阁供应烤鸭……也只收取材料钱,您看如何」 还不等宋兴开口,苏亚亚又说了下去。 「或者可否借您厨房宝地一用待扶苏做一道烤鸭让您尝尝,看是否能入得了您的眼若您点头,那咱们这笔生意便就这么定下来;若您觉得味道差强人意,就当扶苏今日在您面前献了个丑,如何」 宋兴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定夺。 他心中自然是想让珍馐阁多一道菜的,毕竟常有富贵人家来他的店里点烤鸭,只是不知道隔壁那位意下如何。 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微不可见的轻咳。 宋兴立马改口道。 「这个主意是很不错,只是不巧得是珍馐阁今日的鸭子都已经用来做了其他菜,只怕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苏亚亚自信笑道。 「这个好说,辰景,你去府上取几只鸭子,我今日要小露一手」 这鸭子…… 听着怎么这般耳熟 是了。 若是没记错,这不正是上次府中连着吃了一个月鸭子,就为了做那么几件破衣裳…… 自己和锦衣是没能赶上,但听说府中人人听着鸭子就想吐,也不知过了这么久,这女人的手艺长进了没有,待会儿可别丢自己的脸才是。 正当元默内心摇摆不定时,突然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 「哟没想到这绣罗裳附近还有一家这样的小店,以后来这边可不愁没地儿用膳了」 第七十一章 元十九开大了 他怎么来了! 元默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此时苏亚亚已进入厨房,开始着手准备大餐。 元默思索一下,对着锦衣勾勾手指,锦衣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小屋。 不出片刻,元哲便进了屋。 「哎哟元默哥哥,原来您今日也这么闲呀」 元哲笑容阳光明媚,刺的元默眼睛生疼。 「嗯,顺便过来办点事。」 元哲若有所思,劲直拿起元默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哦巧了,阿哲闲来无事,是专门来瞧小亚的。」 元默冷着一张脸,听到「小亚」这个称呼更是冷若冰霜。 「本王丝毫不怀疑,小十九一向游手好闲,只是不知道小十九一直纠缠着我家王妃,究竟想要做什么」 元哲尴尬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锦衣和苏憬,又委屈又无辜的低下头,宛如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一般。 「阿哲能有什么想法,阿哲就是喜欢王妃姐姐啊,反正元默哥哥不曾和王妃姐姐圆房,不如元默哥哥将王妃姐姐送给阿哲怎么样」 嘶…… 这大胆的话十九王爷都敢说,可真是勇啊! 站在一旁的锦衣向后退了半步,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家王爷肯定生气了。 果然不出所料,元默见着元哲用了自己的杯子,本就心里膈应,又听着他这般光明正大的说想要自己让出苏亚亚,心中更是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同样难受的还有站在一旁隐忍着的苏憬,可偏偏自己吃醋不得,生气不得,只能站在一旁暗自伤神。 「哦不巧得是,苏亚亚前几日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名义上是,实质上也是。小十九身份尊贵,想必不会捡本王剩下的女人,是」 元默此言一出,瞬间惊呆了几人。 锦衣:王爷您啥时候对着王妃下手了您不是说那夜什么都没发生么…… 苏憬:啊我好气!我要气死了! 元哲:心头一窒。怎么的竟会有些不甘…… 元默挑挑眉,故作淡定从元哲手中一把接过那盏茶杯,瓷壶哗哗流水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专门挑着元哲方才喝茶的地方,欢欢举起茶杯饮尽,又十分宝贝似的捧在手心再也不放在桌上了。 「咳!」 元哲凝了一瞬,立刻又笑容满面。 「无妨,阿哲是真心喜欢王妃姐姐,若是元默哥哥能将王妃姐姐拱手相让,阿哲一定不会在乎她是不是完璧之身」 元默心中气急,但偏偏面上还得装的镇定自若。 「小十九何必要横刀夺爱,苏亚亚分明是你那皇帝哥哥赐给本王的。小十九若执意如此,只怕有损皇上颜面。」 「皇帝哥哥说了,若是阿哲喜欢,一切按照阿哲的意愿来。而且皇帝哥哥向来宠我,应该不会生气的。」 嘶…… 元默怒极反笑的模样让锦衣更是后退了几步,每次王爷这个模样的时候,都有人要遭殃…… 「不知我家那王妃哪里好,竟引得小十九对她如此痴迷。」 元哲眯起眼睛思索一番,突然轻笑了下。 他这模样成功的让元哲误以为两人之间有多少他所不知的故事。 元默只恨自己还是心软了些,怎么没将那件事再做的狠一些,好让他尽快忙起来别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不属于自己的。 「王妃姐姐就是哪里都好,阿哲就是看王妃姐姐哪里都喜欢,可怎么办呢。」 见着元哲这般厚颜无耻谈笑自 若,苏憬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提醒苏亚亚,千万不能被他的假象所迷惑。 「可若是元默哥哥非要问出个一二三来,阿哲想在场的有一个人没准儿能答上来。」 苏憬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元哲笑嘻嘻的站起身,将苏憬一把拉到元默面前,有些玩笑的说道。 「方才忘了介绍,这位是苏憬,想必元默哥哥曾听说过他的名字」 一时间,小小的雅间安静的出奇。 锦衣更是摒了呼吸,悄悄的躲在纱帘之后,心中默念尊敬的王妃啊,您的烤鸭怎么还没有做好啊,要是再做不好,只怕珍馐阁就要出人命了…… 元默本就阴沉的可怕的双眸瞬间转向苏憬。 苏憬低下头,不敢与那双随时都要喷出火来的双眸对视。 苏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合适,或许自己此时应该道歉比较合适,但苏憬的心中痛苦不已,着实不想不开这个口。 「苏憬他是什么身份本王应该要认识他」 一生要强的元默十指紧握,将那裁制上乘的衣角攒的皱成一团,但面上却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模样,只是那一双本就冷漠的眼神此刻更如寒冰一般,让人即使在炎炎夏日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见状,苏憬立刻开口说道。 「参见王爷,属下苏憬,十九王爷的贴身侍卫。」 元默冷哼一声,并不正眼瞧他。 躲在一旁的锦衣心中默念,十九王爷,您可行行好,待会儿您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们这些下人可怎么办,求您了,别再拱火了…… 可元哲偏偏赖着一张脸,故意解释道。 「呀!原来元默哥哥竟然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元哲站起身,盯着一张春风得意的笑脸在几人之间穿梭,似乎兴致勃勃想要介绍两人认识。 说到这里,元哲忽然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也是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阿哲作为弟弟可是十分清楚的,元默哥哥常年征战在外,难免会冷落了王妃姐姐。这才给了旁人机会心疼姐姐,唉……真是造化弄人呐……」 元哲这一番大胆而含蓄的话惊得锦衣一阵猛咳,不知为何,今日元哲咄咄逼人,似乎非要和自家王爷一争高下,这么多年,十九王爷一直都站在皇帝身后低调行事。 锦衣转念一想,难不成是朝中发生了自己还未掌握的事情么难不成……是东篱那边情况有变 元默一双充满厌恶的眸子看向苏憬,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原来苏亚亚竟喜欢这种娘里娘气的类型,她可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眼光实在差得很! 「小十九,你应当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别人嚼舌根议论本王的家事,至于造谣……你是知道后果的。」 元哲一把折扇挡在唇前,做出夸张的神情。 「元默哥哥可不要吓阿哲,您知道的,兄弟几个中,阿哲是最不经吓的。阿哲只是好心提醒元默哥哥,元默哥哥怎么还生气了呢。」 元哲绕到苏憬身边,摇晃身子将苏憬向着元默推了一把。 「苏憬,你快些将那日同本王说的再和我元默哥哥讲一遍。温泉行宫那日,你与王妃姐姐藏在荣妃嫂嫂的床下,都做了些什么也亏得我那荣妃嫂嫂睡得沉,不然岂不是让人尴尬」 听罢,苏憬瞬间跪在元默面前,紧握双拳摒了呼吸。 雅间中安静的出奇,静的让苏憬可以听清自己砰砰的心跳,还有元默有些紊乱的呼吸。 今日,怕就是今生的尽头了…… 苏憬缓缓的闭上双眼,他深知此时无论说什么都已是徒劳 ,但苏憬却不后悔,至少此生曾得到过苏亚亚的真心…… 元默心头突然狠狠地疼了一下,此时此刻一些不堪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仿佛一瞬间气血涌上心头,叫元默晕眩到看不清眼前的画面。 元默微微抬起手臂,想让锦衣来搀扶自己一把,可眼前一片模糊,竟分不清锦衣究竟在哪个方向,他想出声唤锦衣过来,但每一次呼吸都让元默痛的无法开口。 锦衣见状,连忙跑至元默身边搀扶着他。 锦衣压低了声音询问。 「王爷,您可还好要不要今日先行一步」 元默紧紧闭上双眼,苍白的嘴唇张了张,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锦衣本想一把将元默拉起,强行带走。 但元哲快人一步,一把折扇压在锦衣掺着元默的手臂上。 「唉我说你这下人是怎么当的我元默哥哥说要走了么你怎么能强行拉扯难不成你们宣王府的下人都向你这般无礼还好我与元默哥哥关系非同一般,若是让旁的人看到,怕是要以为你们宣王府的人都缺乏管教,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锦衣愤愤,咬牙切齿道。 「回十九王爷,今日我们王爷本是约了人,但时辰已过,人为至,我们便不再等了。还望十九王爷行个方便,让道让我们回府。」 元哲丝毫没有避让的打算,反而拉着苏憬立在两人面前,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说道。 「唉不急这一时,眼看着就到正午,倘若不拉着我元默哥哥一同用个午膳,这传出去大概都要说我元十九有些小气了。 元默哥哥就留下来陪陪阿哲,我们兄弟俩可是有很久没能一同用膳了呢。 刚好我那王妃姐姐做了烤鸭,方才我同王妃姐姐说,今日我有故友在这珍馐阁,算着时辰,应该不必等很久的。」 锦衣忍无可忍,顾不了那么多,生硬回怼。 「多谢十九王爷美意,我家王爷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 就在锦衣抻着元默艰难走至门前,却听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一声动听如夜莺般的声音响起。 「打搅了,我是绣罗裳的扶苏,特地来给雅间中的贵客送烤鸭,不知现在可否方便进来」 阅读 第七十二章 她想要和离 「元默哥哥可是要回避一下我猜小亚此刻一点都不想见到您。」 好一个笑里藏刀。 锦衣狠狠地剜了一眼,将元默搀扶到软帘之后。 虽然不想承认,但此时的确不是见王妃的最好时机,倘若此时相见,只怕王爷之前付出的那些心血都要付之东流。 苏憬本是抱着必死的心的,但此时被苏亚亚打断,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一开门,苏亚亚便看到苏憬一张劫后余生的脸。 他这是怎么了 苏亚亚端着餐盘侧着而过,将餐盘放在圆桌上,苏亚亚特地瞧了一眼,雅间中窗子大开,桌上只有一只茶盏有用过的痕迹,而屋中也只有元哲,那苏憬为何表情十分痛苦呢 难不成是元哲用之前的过往为难他了么 虽然先前已经发誓要忘掉过往认真拼事业,但每每见到苏憬,心里还是会很难受。 就好像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片白月光,只是如今虽然触手可及,但再也无法回头。 方才宋兴说店中有位贵客,若是得到他的首肯,那这道菜就能开的价格正式进驻珍馐阁。 但苏亚亚没想到,宋兴说的这贵客竟然是元哲,这么一来,事情便好办多了 如今小店正是刚开业的时候,能快速回笼资金,让资金周转的速度更快才是王道,所以……苏憬的事只能以后再找机会求情。 想到这里,苏亚亚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竟不知十九王爷原来还是珍馐阁的贵客呢,不过如此正好,先前一直都想让十九王爷尝尝亚亚的手艺,只可惜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这不,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可以让十九王爷尝尝我这密菜-都城烤鸭!」 元哲正坐在圆桌旁,轻拂折扇笑如春风,听到苏亚亚自夸「都城烤鸭」,着实没能忍住,笑出声来。 「小亚,你竟如此自恋,敢在这烤鸭前面加上‘都城二字。你既这般夸下海口,倘若做的不好吃,待会儿可不能怪我没有给你留面子哦」 苏亚亚笑靥如花,一改之前淡漠疏离的态度,对着元哲连连点头。 「那是那是早就听闻十九王爷素来对民间美食深有研究,若能博得十九王爷一句夸赞,那苏亚亚回家都是要烧高香的」 元哲笑着在苏亚亚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言语极其宠溺。 「小亚就会开我的玩笑,你这么说,只怕待会儿不好吃我都说不出口了呢!」 苏亚亚从一旁拿起小刀,熟络的将烤鸭切片,又将三只小碟推到元哲面前说道。 「不敢不敢,苏亚亚可从未存这样的心思,只求十九王爷可以给出一些提议,好让这道烤鸭更加完美呢」 说着,苏亚亚指了指第一只小碟,碟中装着些细细的糖粉。 「这鸭皮酥脆,若是沾着糖粉吃,可以解腻,油酥中带着一抹香甜,别有一番滋味」 元哲夹起一块鸭皮,裹了一些糖粉放入口中,甜润的糖粉瞬间在唇见化开,酥脆的鸭皮在齿间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似乎一切都恰到好处。 元哲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入口即化,鸭皮酥脆,城中女子应该会喜欢这道菜。」 苏亚亚点点头,接着片下两片鸭肉,带着鸭皮一起推到前面,又将撑着甜面酱、黄瓜、胡萝卜和葱条的小碟向前推了推,解释道。 「这烤鸭配着小菜一同享用,肥而不腻,外脆里嫩,您尝尝」 元哲点点头,刚想伸出筷子夹,却被苏亚亚制止道。 「错了哦您应该将这甜面酱涂在荷叶饼上,再将这几种 小菜放在上面,卷起来一同放入口中,这样才对」 元哲有些没太明白苏亚亚的意思,疑惑的嗯了一声。 苏亚亚见状,索性上前一步做了个示范。 此时软帘后的元默已经恢复大半,一睁眼正巧见着苏亚亚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在喂元哲,瞬间暴跳如雷,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不知羞耻!」 此时元哲眼前一亮,忍不住的夸奖道。 「这口味真是极好!既有黄瓜的清爽,又有鸭皮的酥脆,细细品之,还有一些佐料的味道,正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见到金主满意,苏亚亚心中也是极其喜悦的,能得到他的夸赞,那就说明这买卖八九不离十了。 元哲有些迫不及待,指着第三指小碟问道,「小亚,难不成这烤鸭还有第三种吃法」 苏亚亚点点头,给元哲科普道。 「那是自然,其实这烤鸭的吃法千千万,我只是挑选了其中比较风格迥异适合大众口味的做法罢了。这第三种嘛,自然是要配着蒜泥、甜面酱、胡萝卜条与荷叶饼一同吃下,只是这蒜泥颇有味道,只怕十九王爷一时间难以接受。」 其实之前苏亚亚本想将最普遍的一种吃法放到最后,只是担心元哲待会儿顶着一身蒜味儿回宫有失大雅,这才将这种吃法放到最后,让元哲自由选择吃与不吃。 元哲自然明白苏亚亚的尴尬之处,大手一挥卷起衣袖索性自己按照苏亚亚刚才的法子卷起了这第三张饼。 「这有何妨怎能因为那不值几两碎银的面子而错过与这人间美味相遇的良缘呢」 苏亚亚捂唇偷笑,等着元哲品尝完给自己评价。 她偷笑的模样竟如此可爱! 元默此时偷偷掀起软帘,躲在柱子后面偷看。 方才听着苏亚亚的介绍,自己口水都快要溜下来了,本想瞧瞧这被元哲夸上天的烤鸭长什么模样,一掀软帘,却正好看到苏亚亚眉间带笑的侧颜。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又是在哪里习得这般厨技她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元哲闭目仰头,细细嚼完,终是在苏亚亚万分期待的注目下,缓缓放下筷子,鼓掌大声夸赞了三个好。 「好!好!好!实在是妙极了!珍馐阁能得到你这样一道名菜,简直是如虎添翼!」 苏亚亚眼神放光,激动的原地跳了两下。 「真的么那这么说来,您是同意将这道菜正式填入珍馐阁的菜谱了」 元哲稍有停顿,一把折扇展开,对着软帘后瞧了一眼。 苏亚亚紧张到忘了呼吸,要知道,这笔买卖能成,将给绣罗裳带来不小的收入呢。 再待元哲转头时,已换上了平时那副笑容。 「小亚,你做饭真好吃,若能娶回家天天给阿哲做饭就好了」 苏亚亚一愣,没想到元哲竟转了话题说到这个。 苏亚亚嫣然一笑,「十九王爷想必是知道的,小女子向来是卖艺不卖身,倘若不是这个原因,想必也不会执意想要与宣王和离,独自做一些小生意养家糊口了」 这番话本是说给元哲听得,但躲在暗处的元默却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掀起软帘的手有些苍白无力的放下,元默暗自转过身依靠在墙边,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荒凉与无奈。 她说想要与宣王和离。 她说想要同本王和离…… 呵呵。 元默自嘲的笑了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拥有这世界,也可以拥有她。却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没有拥有过这个世界,也从未拥有她…… 元哲成 功被苏亚亚说服,畅怀大笑拿苏亚亚打趣道。 「若是我那元默哥哥知道他心爱的王妃竟存了和离的心思,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苏亚亚冷哼一声反驳道。 「怎么可能宣王整日左拥右抱,这宣王府上少我一个不少,他又怎会在乎我的心思呢。」 元哲若有其事的朝着一旁看了一眼,看似玩笑的追问道。 「小亚,说真的,若有朝一日,你与我那元默哥哥当真和离,你会考虑同本王在一起么」 苏亚亚本想一口回绝,但见着他意有所指的瞧了眼旁边——那边自然是绣罗裳的方向,又见他右手紧握的折扇轻轻在烤鸭旁敲了敲,苏亚亚也有些犹豫了。 自己自然是不会有这方面想法的,但眼下绣罗裳刚刚开业,生意可谓说蒸蒸日上,若是在这个时候和有权有势的元哲伤了和气,只怕这绣罗裳今后的日子就要难上加难。 何况,苏亚亚深信,只要自己隐藏的够好,就能躲得了一时。 只要不被元默抓回去,就不用考虑今后的事情。 至于方才说的和离……自己却有这样的想法,不知为何,每次这样的想法涌上心头,苏亚亚心里便烦躁的很…… 「那自然是……」苏亚亚顿了顿,觉得这样的胡说出口真是有些为难自己,「十九王爷多金帅气性格又好,只怕这南梁没有几个女人会不喜欢十九王爷」 苏亚亚此言一出,元默心中对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殆尽。 她竟是这样的人…… 锦衣见着自家王爷这副模样,心中着急,却在此时无法出言相劝,这分明是十九王爷给王妃下套,肯定是他不知用了什么卑鄙的方式逼迫王妃说出这样的话。 「走。」 元默指了指窗边,全然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 锦衣无奈,只得无声的将窗子推开,只一瞬,元默便消失在雅间中。 元哲仔细听了听,知道两人已经离开,这才正色道。 「哈哈,阿哲知道小亚的心思并不在这儿女情长中,阿哲之前便同小亚说过,我愿祝你一臂之力,只希望小亚心中不必有任何疑虑,阿哲只想看到小亚开心。」 苏亚亚万分感激的点点头,心中却对元哲有意保持距离。 在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苏亚亚瞬间变了脸色。 这些个皇族子弟,一定要想办法远离才是。 第七十三章 天热要吃瓜 张辰景一直在楼下焦急等候,见着苏亚亚良久都没能下楼,心中惴惴不安。 每每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张辰景便伸着脖子探着脑袋向上瞧。 终于在张辰景抬了第四十七次脑袋的时候,苏亚亚闷闷不乐低着小脑袋从楼梯上下来了。 张辰景揣摩着,这大概是情况不见好,得了,所以损失一笔不小的收入,但还是可以想想其他办法找补回来的。 张辰景只字不提,与苏亚亚并肩走向店外。 「扶苏兄这街巷毕竟不如北边繁华一些,其实扶苏兄的手艺,辰景与欢欢还是非常认可的。」 苏亚亚歪着脑袋有些疑惑的看向张辰景,他在说什么呢还不会是认为自己没有将这买卖谈下来在伤心 想到这里,苏亚亚突然萌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唉!辰景兄,这世间到底是伯乐难寻啊」 张辰景愣了愣神,感情果然是被拒绝了,虽然着实找不到被拒绝的理由,但线下还是平复她的心情更为重要。 张辰景卖力的点头,拼命表示认同。 「韶光易逝,伯乐难寻。说来辰景在北边还认识几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只是平日里不甚往来,若扶苏兄有此心意,辰景愿为扶苏兄牵桥搭线,好将扶苏兄的手艺推广出去,让天下人尝遍珍馐美食,扶苏兄意下如何」 苏亚亚噗嗤笑出声来,笑的张辰景一时间摸不清头脑,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扶苏兄……为何这般」 苏亚亚自信拍拍小胸脯,仰头挺胸说道。 「你哥们儿的手艺,不仅你和欢欢认可昂!我家那远方亲戚也是认可滴!不光我家那亲戚认可,就连宋兴也点头称赞呢!」 张辰景瞬间眼眸中迸发出欣喜的光芒,扯了苏亚亚的衣角,再次确认道。 「真的这么说,珍馐阁是应下这笔买卖了」 苏亚亚得意洋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明,此时走在路上的步伐都有些飘。 「那是我扶苏出马,一个顶俩。我今日不仅将这笔大单子谈下来,还谈成分」 张辰景震惊不已,再次确认。 分」 要知道,张辰景这两日初步计算了下,若是在冬日之内将两千余件冬衣赶工完毕,这鸭子作为冬衣必不可少的加工材料就得有数万只,虽说自家铺子也有经营一些鸭货小吃,但总归只是这个千万只鸭子中的寥寥几只,倘若可以将烤鸭这道名菜由珍馐阁推广开来,相信一定可以解决一部分店铺资金流动的问题。 「嗯呢」 苏亚亚此时的表情,写满了夸我,夸我,快夸我! 张辰景一时语塞,只高高竖起大拇指,狠狠地点了点头。 「扶苏兄!厉害!」 苏亚亚翻个白眼,张辰景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文人墨客,明明是胸无点墨还差不多,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个厉害,还不如欢欢会夸人呢! 张辰景自然也瞧出苏亚亚面色有些不悦,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两人走的根本不是回去的路。 「扶苏兄,我们这是去哪里」 苏亚亚朝着前面指了指前面的瓜农。 「天气炎热,买了这车瓜回去给大家解解渴」 马车中。 锦衣看不出元默脸上的表情,不知他此时是入戏太深,还是真的有些生气。 「王爷……」 元默懒得抬眼,冷哼一声。 「嗯」 锦衣不好拿捏,心里却有些后悔,自己没事儿开这个头做什么,现在怪尴尬的…… 「刚才十九王爷好像是真的相信您生气了……」 此话一出锦衣就后悔到想抽自己大嘴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这个干嘛,现在好了,王爷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嗯。」 「今日见着十九王爷这般嚣张,想必定是皇上说了些什么消息。」 元默依然是冷冰冰的一个字回复道。 「嗯。」 元默虽不语,心中却也在盘算,只怕东篱那边的进展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才会引得十九这般急于与自己决裂。 锦衣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个自认为比较合适的话题。 「王妃……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 元默总算有了动作,他睁开那双好似万丈深渊的眼眸,冷冷的开口。 「本王对苏亚亚……很不好么」 锦衣万万没想到元默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支支吾吾了半响也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元默一声叹息,马车中重归寂静。 「来咯员工福利来咯」 苏亚亚穿过店铺,只见后院中每个人都在不停地忙碌中,对于这种忙碌,苏亚亚颇为满意。 不过适当的休息有助于提高团队凝聚力,所以,现在是吃瓜时间 张辰景本就是富家公子,哪里扛过这整整一车的西瓜,虽说只有短短几步路,却也累得跌坐在一旁气喘吁吁。 欢欢前来分瓜,还不忘了拿张辰景寻开心。 「哎哟我当是谁呢,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张辰景摆摆手,一改往日翩翩公子的形象,猛扇扇子说道。 「少打岔少打岔,本公子累着呢,这一车西瓜少说也得有好几百斤,你们家扶苏公子可真是会心疼人!」 欢欢笑嘻嘻的将劈开的第一瓣西瓜递到张辰景手中。 「好啦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喏!这最甜的西瓜先让张公子尝这第一口」 张辰景一把接过,毫不客气的大吃特吃起来,不得不说,这卖瓜老伯诚不欺人,这瓜真甜! 苏亚亚刚给刚给姐妹们分完瓜,这才回头打趣道。 「你俩每次见面都互掐」 欢欢朝着张辰景努努嘴巴。 「他明明比我大,说来也算是我半个兄长,却毫无兄长的样子可言,竟半分都不让着我」 张辰景撇撇嘴。 「我好歹一个翩翩公子来给你当帮手,你竟还嫌弃我!」 欢欢上下打量一番,故作夸张道。 「翩翩公子张公子莫要欺我读书少!」 张辰景冷哼一声,却怎样都不愿放下手中的甜瓜,转了个方向不去看欢欢。 苏亚亚左右瞧了下,并没有见到团团和燕红姐,便拉着欢欢询问。 「怎么不见燕红姐呢她今日没有来么」 见苏亚亚说道这个,欢欢立马正色。 「方才真是忙忘了,燕红姐和磊子哥都来了,只是今早来的路上团团似乎有些不适,燕红姐有些放心不下,说去看看就来。和您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苏亚亚点点头,在一车西瓜中拍了拍,选了个最甜的西瓜抱着朝着员工宿舍走去。 刚走至门前,苏亚亚便听到团团与燕红姐的对话。 「娘……我想让娘陪陪我……」 「孩儿乖,院子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有些女工的绣工还不熟练,娘得去指导她们娘答应你,等中午休息娘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可是娘,团团真的好难受……团团真的不想一个人呆着… …」 「团团乖,娘也想陪着你,可是如今绣罗裳也同样需要娘啊」 听到这里,苏亚亚轻轻抠了抠门。 燕红姐听到响声,本以为是磊子忙里偷闲回来看看团团,便头也不回的说道。 「磊子哥去忙,这里有我呢!我看一会儿团团,也回去工作。」 苏亚亚见状,直接抱着西瓜走了进去。 「燕红姐,团团这是怎么了」 听到是苏亚亚的声音,燕红连忙站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工作时间出现在宿舍而涨红了脸。 「扶苏公子,团团没事儿,早上便说不是很舒服,大概是昨日太累了,休息休息便好。我……我就回来看看,团团没事我这就回去工作。」 苏亚亚摇摇头,一把将准备出门的燕红拉下。 「不急,今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若是团团不舒服,便先照顾团团。」 说着,苏亚亚将西瓜放到一边,走至床边坐下为团团把脉。 燕红姐诧异道。 「扶苏公子还会把脉」 苏亚亚点点头。 「略知一二。」 团团潮红着一张脸,汗水早已将衣衫浸湿,此时正躺在厚厚的被子中瑟瑟发抖。 见着苏亚亚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给苏亚亚行礼。 「师傅您来了」 苏亚亚点点头,满是心疼。 「乖好好休息」 苏亚亚再次瞧了瞧他起伏不定的小胸脯,转过身对燕红姐说道。 「定是赶路的途中太过炎热,团团是有些暑热,燕红姐您去打一盆凉水来,再寻个干净的毛巾。」 燕红心里莫名的踏实下来,立刻照做。 苏亚亚从衣柜中寻了两件干净的衣衫,又对着燕红说道。 「孩子的衣衫都湿了,贴在身上肯定很难受,麻烦燕红姐帮忙换一件干净的衣衫」 燕红连连点头。 待燕红帮团团换好衣服,苏亚亚这才取了毛巾沾水,一遍又一遍的为团团擦拭额头降温。 直至见着团团小脸不再潮红,苏亚亚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燕红姐,一定要大开门窗,团团在阴凉的地方会比较舒服一些。哦对了,要多给团团喝水,喝淡盐水,倘若午后症状得不到好转,一定要来找我」 燕红十分感激的应下,一连将苏亚亚送至门口。 苏亚亚突然想起些事情,回头嘱咐道。 「近来天气炎热,不如燕红姐就住在府中!团团年级尚小,这般折腾总是受罪了些」 燕红连连点头,其实今日早在路上团团不舒服的时候,燕红便有这种想法,也正想找个机会和苏亚亚说这件事,没想到还是苏亚亚抢先开了口。 「今日燕红姐就不必去院中了,留下来好好照顾团团,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再来找您」 燕红赶忙道谢,送走苏亚亚,却见磊子脸色极为难堪正站在一沉默着…… 第七十四章 南梦 东篱皇宫。 玄色的木窗里站着一位身着素白的烟纱散花裙的女子,如瀑布般的青丝盘做双重髻,头戴金丝盘玉簪,耳挂碧玉流苏,额头点了一点金色花钿。 一缕清风拂过,摇动了窗上的琉璃护花铃。 女子微不可见的轻叹了声,伸出白皙如葱根的食指将微风吹乱的发丝理了回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却始终望着远处层次不齐的假山,一动不动的模样像极了画中美人儿。 假山不停地有潺潺流水而下,落在原本平静的池塘中溅起了无数小水花。 那三三两两的水花竟在池面上形成了小小的彩虹,池中嬉闹的锦鲤误以为闯入仙境,纷纷一跃而起想要触摸斑斓的彩虹。 驻足在假山上的几只小鸟叽叽喳喳,似乎在热议会是哪条幸运的鱼儿首先会突破自己,一跃而上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喧嚷了片刻,似乎觉得炎热,前前后后飞到了一旁的参天古木间躲清凉。 夏天的风吹过山岗,吹过湖畔,吹过深宫高墉,终于还是吹到了无忧无虑的三公主身旁。 三公主托着腮,满面愁容的望着远方出神,就连长公主带着下人走了进来都全然不知。 长公主身着水蓝色百褶裙裙,腰间系着宽边绣金腰带,墨色的秀发盘成朝天髻,发髻上点了两朵纯白的牡丹,一张精致的脸庞只略涂了青玄色的石黛,点了朱唇。 女子将方才一直捧在怀中的精致食盒递给身边侍女,双手捏着裙摆踮着脚步轻轻走来,耳边两只金黄色南洋珍珠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摇曳,面色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站在窗边的三公主似乎并未察觉,似乎站久了有些疲惫,索性换了只手撑着她白皙的脸庞。长公主轻轻走至她身边,在她那瘦弱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那素白的纱裙快速抖动一下,一回头见到竟是好久不见的长姐,那双平静似水的眼眸中顿时有了涟漪,兴奋的扯着长公主的衣袖原地蹦了起来。 「长姐您什么时候回宫的姐夫也一起进宫了么这次回来,可以小住几日么」 长公主弯起好看的眼睛,宠溺的在她手背拍了两下。 「傻丫头,嫁出去的姑娘哪有在宫里过夜的道理。今日正巧夫君来宫中办事,我便跟着来了,等着夫君那边忙完就要赶回去。」 池南梦有些委屈的低下小脑袋,就连那樱桃小嘴都撇了下去。 「长姐每次回来都只能呆片刻,以前羡慕长姐成婚之后可以离开这皇宫,现在却觉得,日子倒是不如小时候那般畅快呢!」 长公主笑着将池南梦拉到一边坐下,又将她心心念念的小吃拿了出来摆在她面前。 「你呀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还是这般长不大。真不知道将来你成婚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说道这个话题,池南梦小嘴撇的更是夸张,小手从精美的糕点盒中捻起一块方形糕点,只瞧了瞧,又放了回去。 「长姐南梦正在因为这个事情头疼呢,您最近听说了么朝中有些大臣怂恿父皇,让父皇将我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近来朝中议论纷纷,大街小巷的传言更是比宫中夸张,身在宫外的长公主如何能不知,只是如今面对这宫里最小的小妹,她着实不忍心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说给她听。 长公主抬起衣袖,在池南梦的秀发上揉了揉。 「好啦你可是父皇和母后最心疼的小公主,怎么会舍得让你远嫁他方呢父皇和母后定会为你好好寻一门亲事,你呀,就踏实的等着你的如意郎君来将你娶回家」 池南梦扬起一张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不确定的问道。 「长姐,您说的都是 真的么」 长公主暗自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点头。 「你这小丫头,长姐不过离宫些时日,怎么如今连长姐的话都不信了呢。」 池南梦慌忙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向长公主,小手在空中摇摆。 「不是不是,我,我当然相信长姐呀只是……唉,算了,不提也罢。」 长公主再次将池南梦素来最喜爱的凤梨酥递到她手上,安慰道。 「好啦长姐难得回来一次,宫里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快同长姐讲一件」 池南梦伸手接过那小小的凤梨酥,轻轻咬了一口,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叹息道。 「近来父皇和母后都在忙着幼弟,二姐也有数月没有回来,这宫里似乎人人都很忙,只有我在闲着。」 长公主也跟着叹了口气,说来的确惋惜,父皇和母后恩爱一世,可惜几位弟弟妹妹却福薄,二妹随着夫君远嫁,似乎除了几年前回门,便再也没回来看看。 听说二妹身子不好,自从诞下孩儿之后,便更是不如从前。 若是有机会,能一同前去看看多好。 池南梦察觉到长姐的不悦,连忙打起精神换了话题。 「不过小弟似乎多有好转,相信再过些时日,我们便可以去看看小弟了呢!」 长公主点点头,父皇和母后老来得子,天佑东篱,总算让东篱后继有人,只可惜小弟身子薄弱,想必母后为了小弟,定是费尽了心血。 长公主担心的看了三妹一眼,心中有话却不知怎么说。只怕眼前的局势,对三妹是极其不利的。 「小弟一定会好起来的,长姐还记得,小时候你的身子也像小弟那般,三天两头请太医,就连我和你二姐,时间久了都能说上几句太医时常念叨的话呢。」 池南梦点点头,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年幼时自己吃的药比吃的饭还要多,现在不也没什么大事儿,所以小弟一定会快快好起来的,只要小弟长大就好了 说道这里,池南梦转而想到近日宫中的传言,忍不住叮嘱几句。 「对了长姐,听闻宫中的有传言,说那瘟疫似乎有蔓延的趋势,长姐如今不在宫中,也一定要多加防范,若是不行,不如和姐夫回宫来住些时日。」 这件事长公主又何尝不知,虽然来得路上夫君并未提及,但想必定是为了此事前来。三妹久居深宫不知,但这瘟疫已然发生在离她们府邸不到十里外的地方,她又怎能不知。 此次瘟疫来势汹汹,只怕再得不到控制,不出数日就会遍地开花。 长公主面色凝重,一双凤眸中无不担心。 「此次瘟疫因何而起尚未查明,三妹在宫中倒还安全一些。今日一别,只怕要过些时日才能再见了。」 「长姐」池南梦撇了小嘴,突然耍起小性子来。 「如今外面那么危险,您就在宫中小住几日嘛长姐若是觉得无法开口,就让南梦去同父皇讲,同姐夫讲!南梦真的想长姐了呢!南梦不想让长姐走」 长公主无奈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想留下来,就像儿时那般,拿一些果子酒,开着窗了望夜色畅聊整夜,可…… 长公主轻轻将手放在小腹,笑容温暖而充满母爱。 「就算长姐想要在宫中小住几日,只怕这腹中粘人的小家伙都离不开他爹呢」 「啊」 池南梦瞪大眼睛,双手叠交捂在唇上,转而露出欣喜的表情。 「长姐有身孕了长姐有身孕!那真是太好了」 池南梦转而向着门口伫立不动的侍女吩咐道。 「快去找太医来 为长姐把脉,再吩咐厨房做一些长姐最爱吃的燕窝梨花羹来,还有母后赏赐的那对荼蘼玉镯拿来,我要送给我的……对了长姐,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呀现在有几个月了呢」 长公主笑靥如花,耐心一一作答。 「近几日时常作呕,困倦,这才查了出来,约莫着才刚一个月现下还不知道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呢」 池南梦连连点头,看着长公主的腹部笑意更深。说来姐姐姐夫成婚多年,一直未有喜讯传来,如今终于有了身孕,着实是令人兴奋的事情。 「说的也是呢,还记得母后诞下小弟之前,大家都还纷纷猜测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呢」 说完,似乎又想了想,接着说道。 「长姐,南梦再也不偷懒了,南梦要好好练习女红,一定要在长姐生产之前做几件像样的小衣服送给我的小侄子小侄女」 长公主轻笑,也算难得让宫里这个最受宠的小公主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南梦自小便不愿学习这些女红,每每先生布置了课后作业,也都是她和二妹帮着一起完成。 「长姐,南梦算了算,长姐应当是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生产,可真是个好日子呢!」 「长姐,等来年您生产,南梦一定要去长姐的府上小住几日,长姐可不许轰我哟」 「长姐,南梦听宫中老人说,酸儿辣女,您最近口味可有变化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口味呀」 …… 池南梦喋喋不休,早已将这几日自己烦闷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顾着拉着长公主的衣袖问东问西。 大约是有身孕的缘故,长公主刚用完燕窝梨花羹,便有些困倦,虽然强撑着身子想要多和池南梦聊上几句,但困意难当,哈欠连天。 「长姐您若是困了,不如现在南梦的寝殿小憩一下,姐夫不知道何时才能忙完,等您睡醒我们接着聊」 长公主点点头,只是还未起身,殿外便传来通告,说是自家夫君已经忙完,正在殿外等着长公主一同回去。 「长姐……」 长公主停下脚步,牵着池南梦的手一直未松开。 「南梦,长姐这次就不多停留了,等过些时日,长姐再来宫中看你」 池南梦小手加了些力道,低下小脑袋声音闷闷的,有些委屈。 「长姐……」 「乖长姐腹中的胎儿都要想爹爹了呢。」 池南梦终于叹了口气,牵着长公主的手向殿外走去。 第七十五章 和亲风波 「夫君,父皇对外界的传言可还态度坚决三妹……三妹不会真的如那些流言蜚语一般,落得个远嫁的结局」 刚上马车,长公主便忍者困意压低了声音急切的问询。 马车中的男子搂着长公主的肩头,另一只手紧紧握了她的手,眉间紧皱,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长公主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纤细的腰似乎没了支撑般的靠在了男子怀里。 一月之前天象异动,民间便有人传言东篱难逃一劫,除非贵女远嫁。 可东篱宫中待嫁的女子只剩父皇和母后最不舍的池南梦一人,这话传话,传到父皇耳中的时候,已然变成了池南梦则为东篱不详之女,唯有远嫁他方才能避免东篱倾覆。 起初父皇并未将这些谣言放在心上,但随着瘟疫四起,多数城池已受牵连,再加上东篱唯一的小皇子近来身体愈发羸弱,这样的传言便再也压不下去。 有些传言听得久了,人们便慢慢的信以为真。 「那瘟疫……今日可商议出什么结果」 男子思索半响,终是一声长叹。 「今日有大臣提议封闭城池,任由城中自给自足,直到瘟疫结束为止。不如夫人留在宫中!宫中好歹安全一些,若是皇上一旦下令封城,只怕我们会凶多吉少!」 马车颠簸,长公主在马车中更是面色苍白,但此时却紧紧握着男子的手,言语肯定。 「不,既然嫁于夫君,自当生死相随,怎会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长公主拉着男子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接着说道,「何况,他也离开爹爹。」 男子神情复杂,紧闭双眼,将眸中的痛苦都埋藏在隐忍的情绪之下,又在长公主额间深深一吻,说道。 「嫁给我,苦了夫人。」 第七日,封城的密令忽然而下,东篱一日之内封了八座城池。 第,八城之外瘟疫四起。 第四,瘟疫的爪牙伸向南梁,南梁与东篱接壤的城池逐步开始沦陷。 南梁,绣罗裳。 此时正值雨过天晴,一道双彩虹由南向北横架天空。 炙热的艳阳高挂空中,透过枝繁叶茂的古树洒下斑驳阳光,一阵清风袭来,树叶争先恐后沙沙作响,共同谱成一曲夏季之歌。 偶尔有清凉的雨滴从枝叶落下,滴在苏亚亚挡在面前的竹扇上,又顺着竹节顺滑而下。 苏亚亚慵懒的甩了甩手背上的水滴,继续将竹扇盖在面前。 另一只手胡乱的在空中摆了摆,声音带着些疲惫与倦意,懒懒的说道。 「继续继续」 身旁端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儿坐的十分规矩,一双脱去了风霜的嫩滑小手正搭在膝盖之上,一双墨色流云靴脚尖正对着苏亚亚,得了命令,稚嫩的声音响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名俱扬。」 苏亚亚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就连搭在躺椅上的脚尖都心情愉悦的在空中转了个圈,又点了点。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小小的少年却伸出一只手在后脑勺挠了挠,皱着眉歪着脑袋发问。 「师傅,徒儿不甚明白这句中的意思……」 「就是说呀,每个人刚出生的时候,本性并没有好坏之分,都是向善的。但随着每个人生活和成长的环境不一样,逐渐的他们的性格和习惯便会千差万别。如果不加以好好教导,性子便会有所改变,甚至向着偏离的方向而去,所以我们教育孩子的方法,唯有持之以恒,专 一的教导才能让我们不忘初心,将来成为栋梁之才……」 苏亚亚闭目养神,口中滔滔不绝将幼时老师教的内容脱口而出。 「不然。」 忽而一阵脚步声伴着点点雨滴由远及近,直奔两人而来。 「即使在同样的环境中成长,每个人的未来也不尽相同。所以,虽性本善,但本心不同。」 团团见到来人,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见过元叔叔。」 元哲笑容颇深,向着团团点了点头,又使了个眼神让苏憬将自己给团团带的笔墨纸砚和几本诗书递上。 元哲知道苏亚亚极其宝贝她这个唯一的徒弟,便也爱屋及乌,每次来都给他带一些新鲜玩意儿。 苏亚亚内心不情不愿,但面上还是移开了竹扇,站起身来问了声好。 元哲勾着唇角,不知近来有什么喜事,他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团团,雨后初晴,街上很是热闹,你想去瞧一瞧么」 小小的人儿瞬间被吸引,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脱口而出。 「真的」 似乎又察觉不太合适,硬生生将内心的喜悦藏了回去。 不过团团到底是个孩子,尽管自认为已经将小小的心思藏得很好,但在场的任谁看去,都能看得出他想要飞奔而出的小心思。 团团期盼的小眼神儿不停地飞向苏亚亚,小孩子的心思咋的苏亚亚有些晕头转向。 「若是方便的话,苏憬可以跟着团团。」 既然十九王爷二次为团团求情,苏亚亚自然是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那好,玩一小会儿就回来哦。天气炎热,千万别上火。」 「哦耶!多谢师傅!多谢元叔叔!」 得到苏亚亚的首肯,团团开心的一蹦三尺高,亲切的牵过苏憬的手口中念着三字经蹦蹦跳跳向外走去。 待到院中四下无人,元哲这才正色,看着苏亚亚的眼睛问道。 「小亚,还记得上回我同你讲的东篱那边有瘟疫爆发么」 苏亚亚有些错愕,他这话题转的有些措不及防,方才不还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怎的突然就聊这样沉重的话题。 苏亚亚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今日从皇帝哥哥那边得到消息,这瘟疫已经传到我们南梁来。只怕东篱并没有找到可以控制的方法。」 苏亚亚心中一怔,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 尤其在绣罗裳蒸蒸日上的时候。 「按理说苏亚亚一介平民并没有资格提问,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句,朝廷可有对策」 元哲难得的敛了平日里玩乐的笑容,认真看着苏亚亚的眼眸,摇了摇头。 苏亚亚紧皱眉头,困意全无。 「今日同小亚说这些,就是希望小亚可以尽早给自己留出一条后路。听闻东篱早已封城,但效果甚微,所以……这绣罗裳,小亚还是不要投入太多心血才好,若是需要,元哲可为小亚打点好后续一切。」 苏亚亚不语,只看向高空中正肆意挥洒着炙热的艳阳陷入了沉思。 如今这绣罗裳早已不单单是她与欢欢的落脚之地,更是这绣罗裳一百余人的后盾。就在今早,燕红姐还介绍了三位手艺不错的姐姐来绣罗裳帮工,若此时让自己抛家舍业,苏亚亚舍不得,也不能这么做。 想到这里,苏亚亚鼓足勇气做出决定。 「十九王爷的这份恩情,苏亚亚记在心里,但绣罗裳没有退路,我和欢欢没有退路,这院中忙碌的小工也没有退路。即使前路十分艰辛,我们也绝不认 输!」 元哲看向苏亚亚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赞赏。 若她坚持,自己自是没有不暗中相助的道理,退一万步想,倘若买卖不成,不过是损失些银两罢了。 苏亚亚紧皱眉头,心里突然萌生一个胆大的想法。 「十九王爷可知,那得了瘟疫的人都有何症状」 元哲细细思索,心中不解她为何要询问这些。 「听皇兄说,起初是发热畏寒、咳喘,而后再严重些便是咳血,头痛,呕吐,神志不清,最后暴毙而亡。」 听着这些描述倒是有些像鼠疫,但现下也不能完全确定。 元哲见苏亚亚不语,也站在树荫下朝着院外望去,想了想,没来由的冒出一句。 「前些日子便听说东篱派出的使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算这日子,这两日就快要到了。」 苏亚亚有些诧异,元哲这话题转的可真够速度,只是不知东篱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使者来做些什么。 「东篱不是封了么那些使者是怎么过来的」 元哲好看的眼眸望向苏亚亚,唇角还带着那熟悉的笑容。 「自然是……费了些功夫,辗转了些地方。」 苏亚亚点点头,知道自己不便多问。 「小亚可知哪些东篱的使者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 苏亚亚凑得更近了些,难道这也是能说的秘密 「是为了和亲」 记得之前元哲这样说过,不过这个时候来谈和亲,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谁料元哲突然竖起大拇指,对着苏亚亚大声夸赞起来。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聪明!睿质!」 苏亚亚略带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额……这都是十九王爷说过的……」 元哲大言不惭,索性不认账。 「有么我说过么明明是小亚聪明过人」 苏亚亚悻悻然应下。 「呃……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这件事皇上怎么看」 「这个嘛……」 元哲在院子中来回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说道。 「若是在这瘟疫之前,想必以联姻换得数年平静,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如今东篱局势紧张,这件事想必也会大打折扣。」 元哲虽说的委婉,但其中意思以十分明确,只怕东篱若想联姻,可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不过,阿哲却是认为与他国联姻是件极好的事情。」 苏亚亚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说呢」 元哲笑容如沐春风,张口便是胡言乱语。 「算来算去,我朝中能撑起这门面的,正妃之位空缺的只有我那元默哥哥一人,只要嫂嫂您一日不现身,东篱便盯元默哥哥一日。」 瞧着苏亚亚不解的表情,元哲好心解释道。 「哦对了,小亚可能还不太清楚,我那元默哥哥从年初便对外宣传,爱妃身体抱恙在别苑静养,这从古至今,送去别苑还能回来的可是没有几位……」 第七十六章 左膀右臂 「扶苏公子,是不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做一些」 燕红看着苏亚亚忧心忡忡,一双筷子在面前的小碗中翻动,米饭却不见少,便也跟着担忧起来。 苏亚亚强颜欢笑,赶紧扒拉了两口面前的米饭,动作却满是敷衍。 「没有没有,珍馐阁的饭菜味道依旧如常,大概是天气有些炎热,有些吃不下呢。」 燕红此番本是想在中午得空的间隙来问问自家儿子近来功课怎样,不料却看到苏亚亚满脸愁容,一时间忘了询问团团的功课,反而坐了下来细心安慰道。 「这天气热呀,就是容易吃不下饭,小厨房熬了绿豆汤,饭后给您盛一些。这天气再热,饭还是要吃的,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儿,都可以来找燕红姐说的。」 苏亚亚听闻,又从旁边的菜碟中随意的夹了两口。 虽然食之无味,但总归不能让身边的人跟着着急,而且燕红姐说的没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多谢燕红姐,我没什么事情的,自我调整片刻就好」 苏亚亚峨眉微皱,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心中仍有顾虑,毕竟如今这家绣罗裳是由欢欢掌事的,有些重要的决定私自做主到底是不大磊落。 但这件事积压在苏亚亚心中着实难说,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斩后奏。 苏亚亚微微转身,亲切的拉着燕红姐的手娓娓道来。 「咱们绣罗裳的运作已经迈入正轨,各位姐妹的手法越来越娴熟,这一些都要归功于燕红姐这段时间的付出。往后呀,一些裁剪缝制的事儿,就交给姐妹们来做,燕红姐多跟着张辰景研究记账查账之类的工作,若是有功夫,再跟着欢欢学习一些咱们店里人员调配之类的。」 听到这里,燕红一连应了三声,眼神中充满惊喜。 这时欢欢也跟着凑了过来,面容上丝毫没有因苏亚亚独自做主而不悦的表情,反而跟着苏亚亚一同给燕红姐打气道。 「是啊燕红姐,咱们店铺能在短时间内做出这般成绩,您是功不可没的!今后有您帮着分担这铺中的重任,简直极大的减轻了我和扶苏的负担呢!您呀,今后就放心的学,有什么不会的,随时来问我们,我们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这里,燕红眼圈泛红,声音颤动,一双温热的素手紧紧地反握着苏亚亚的手腕。心中极为震撼。 此生能遇到这两位贵人,除了努力将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燕红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多做些什么来报答二位。 「燕红在这里谢过两位贵人!若不是当初两位的坚持,只怕燕红现在还在那一方小院做些缝缝补补的琐事,团团也还每日跟着同村的孩子玩泥巴……燕红嘴拙,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二位,总之若是有什么燕红能帮到的,燕红一定竭尽全力!」 见着燕红姐对着两人行礼,苏亚亚连忙伸手搀扶了起来。 「燕红姐,您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嘛,我们称您一声燕红姐,自然是将您当我们大姐相待的,咱们‘姐妹之间多扶持,岂不是利索应当的嘛」 苏亚亚将‘姐妹二字压低了声音,生怕再让其他人听到。 但好巧不巧,事情总是不会向着最顺畅的方向发展,苏亚亚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磊子哥沉着脸故意加重了脚步从三人身后经过。 苏亚亚有些尴尬。 难道这个误会还没有解开 苏亚亚看向燕红姐,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对上燕红一双有些躲闪和内疚的眼神,燕红连忙转移了话题。 「我家磊子哥……我回 去再和他说说便是,二位不必放在心上。」 苏亚亚欲言又止,磊子哥关心则乱,自己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饭后,苏亚亚撇下手头的一堆杂事,在院中散心。 此时天色渐晚,华灯初上,白日里忙碌的院中渐渐安静了下来,此起彼伏的虫鸣伴随着清凉的微风,拂去了苏亚亚心头很多烦心事。 「扶苏,您心情不好可是因为这两日退订的单数有所增加」 苏亚亚回头,跟在身后的欢欢加快脚步,上前与苏亚亚差了一小步,跟在身后。 她仍在恪守主仆之间的距离,苏亚亚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方才自作主张,引得这小妮子心中不悦,便有意放慢步子让她与自己肩并肩同行。 「若不是因为我们冬衣的质量问题而导致的退货,便不成问题。」 苏亚亚抬起眸子四处看了下,接着说道。 「今日十九王爷来同我说,我们南梁与东篱接壤的地方,也发现了瘟疫。只怕再严重一些,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意,所以我们要提早做准备,尽可能的将手头这些个单子早日完成,尽量让绣罗裳多一些可以周转的资金,倘若情形不乐观,也不至于发不了月钱让我们的员工们挨饿。」 欢欢紧锁眉头,如今绣罗裳一百多名小工,加快速度赶工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之前已经与城南村户们达成了协议,制作冬衣的材料近期之内也不成问题。 但倘若真有这么一天到来,只怕绣罗裳真是要举步维艰…… 「嗯嗯,欢欢也会尽快整顿几间仓库出来,并每日检查库中环境。明日欢欢再与辰景兄商讨一下,看能不能再从何处节省一些资金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这里,苏亚亚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时日,欢欢的进步很快。 「说来明日便到了你与你家廖慕凡相见的日子」 欢欢有些错愕,不知苏亚亚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随即脸上带着一抹娇羞小声的应了下来。 「这样,今晚我写几副方子,明日你带去给你家廖慕凡,之前那些方子,现在你手中攒着」 欢欢不解,上回廖神医还夸赞这一系列的方子极好,怎的苏亚亚突然要调换呢 「可是之前的药方出了什么问题」 苏亚亚摇摇头,天边的火烧云照在脸上,多了些耀眼的光。 「有了瘟疫这事,朝中局势难免会紧张。若是能帮他一把……」 苏亚亚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但欢欢心中依然如明镜一般。 自家王妃不知从何时而起,心中早已有了王爷的身影,只是不知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突然,苏亚亚转了身,逆着光郑重地询问道。 「欢欢,假若有一日,这店铺交由你一人来经营,你也一样会将店铺打理的仅仅有条,对么」 那一刹,欢欢心中顿了一顿,突然有种面前的苏亚亚终有一日会和自己分开的错觉。 但如今的她已经说不出苏亚亚在哪里,她就会跟在哪里的荒唐话,之前的她除了苏亚亚便一无所有,可如今她不再孓然一人,她的身后还有整个绣罗裳,她再也说不出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虽然心中很空虚,但欢欢依然应了下来。 「绣罗裳是您一手打造的,若有一日您有迫不得已离开的理由,欢欢一定会守好绣罗裳,因为绣罗裳是您最后的底线,也是我们共同的家!」 苏亚亚鼻尖一酸,连忙转过身去。 这该死的小丫头,说的这般深情做什么,有她这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只怕以后廖慕凡那个闷葫芦要受些委屈咯 「傻丫头,我们总有一日是要分离的呀你可还记得,在绣罗裳建立之初,我们便约定好,这绣罗裳是你的嫁妆。倘若有一日我们分开,那也一定是因为你和廖慕凡二人嫌弃我这个电灯泡太亮,将我轰出去的呢!」 欢欢歪着脑袋不耻下问。 「什么是电灯泡还有,欢欢和廖神医才不会将您轰出去呢,我们会将风景最美,最敞亮的一间院子留给您住!」 「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苏亚亚一时嘴快没太注意,连忙转移话题。 「那我一定要挑有山有水的院子,院子里还要有我们之前建的秋千。对对对,还要养很多很多肥美的锦鲤,还要养几只猫,几条狗,院子里还是要热闹一些才好」 欢欢捂了唇偷笑。 「您是要养锦鲤喂猫么,然后每天看着小狗和小猫打架么」 苏亚亚一愣,随机佯装要拧欢欢的小腰,和欢欢打闹了起来。 「好啊欢欢,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成天欺负我」 「哈哈没有呀,欢欢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你还说!」 「哈哈!如果是那样的话,只怕我们扶苏公子每天都要忙的不可开交了呢!一边要给小猫小狗拉架,一边又要防着小猫吃鱼。这么看来,我们的扶苏公子还是早一些找个如意郎君好啦,这样我们扶苏公子还能休息片刻,留个用膳的时间」 苏亚亚破涕而笑,心里有些怀疑欢欢到底是在扮猪吃老虎,还是突然金手指觉醒,才有了这样一副不饶人的好口才。 两人的欢笑声中突然参入阵阵由远及近凌乱的脚步声。 苏亚亚与欢欢齐刷刷的看向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一阵清凉的冷风吹来,刚好在来者快要转到面前时吹灭了身旁的烛灯。 张辰景忧心忡忡来到两位面前,似乎是因为走得有些急,站在两人前面稳了稳脚步,喘了一口气这才捡着重点说道。 「王夫人要退货。」 第七十七章 这世间竟有能治百病的神药 苏亚亚凤眉微皱,莲步轻移靠近张辰景再次确认道。 「可是上个月从我们这里定了三百套冬衣的王夫人」 张辰景尽量稳住呼吸,于昏暗中点了点头,却又想起如今依然天黑,两位看不清楚自己的动作,于是张口说道。 「没错!正是王夫人,方才她亲自登门,并未见身后跟有随从。辰景见她形色慌张,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推说要奉一盏茶特来请教一下二位。」 欢欢与苏亚亚相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向着前殿走去,张辰景提起袍子,转身低头跟上两位。 苏亚亚双手捧了一杯暖茶,迈着步子徐徐走来。 「王夫人,听说您想要退货」 王夫人有些坐立不安,双眼肿胀面容憔悴,面带愧疚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又从袖中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凭证,双手奉到苏亚亚面前,说道。 「您就是大掌柜这是收据,我家中遇到了些棘手的事,一时间资金周转不开来,想到绣罗裳开业之时承诺可以退款,于是便来问问,我的这些个资金,能全数退还么」 苏亚亚从容自若,将王夫人手中的收据接了过来,展开细细核查片刻,便将收据递给身后的张辰景,低声吩咐道。 「去取银票来。」 王夫人听到这句话,心里七上八下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伸出手抚了抚胸膛以作安慰。 「大掌柜,实在是不好意思!您家的衣服的确款式新颖,面料舒适。等到家中这些事情处理完,我一定会再来重新定制的!不仅我自己定,我还要拉着几个相好的姐妹一同来店中,给您搭揽生意!」 苏亚亚轻笑,此时欢欢按照苏亚亚的吩咐,从小厨房取了些特色的甜点拿了过来。 「王夫人,张先生已经去取银票,核销订单了。您稍安勿躁,先尝尝我们这里的小甜品,这些都是近几日才琢磨出来的,听说您对都城中的美食素有研究,还望您指点指点呢!」 王府人看到欢欢,恍然大悟自己认错了人,面上尴尬飞起红晕,伸手举起这桃花状的小甜点一边享用一边说道。 「啊呀!方才我这心中惦记着事儿,竟然认错了人!不过你们绣罗裳,可都是些俊俏公子,只怕这全都城的俊俏公子,都要集中在这绣罗裳了罢!」 一口甜品入口,王夫人紧接着又夸赞道。 「这甜品不仅样貌极佳,口感更是甜而不腻,软糯可口!我差点误以为咱们是家专门卖点心的铺子呢!」 欢欢挨着苏亚亚坐下,听到王夫人的夸赞,心中也是很开心。 「王夫人谬赞,说来可笑,我们二人闲来无事便爱在厨房研究一些美食,今后若王夫人得空,可以随时来小店品尝。」 王夫人连连点头,却依旧心不在焉,眼神不停地看向身后忙碌的张辰景。 终于,见着张辰景的脑袋从书堆中抬起,又见着他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几章银票,王夫人眼神充满急切,仿佛只希望张辰景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苏亚亚心中不免疑惑,随口问道。 「不知王夫人府中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也许我们恰好帮帮忙呢」 说话间银票已经递到王夫人手中,王夫人检查完银票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口说道。 「下月月初便是我家老夫人的生辰,我家夫君向来孝顺,得知老夫人喜爱南海明珠,便亲自启程去南边求珠,谁知竟遇上了……」 王夫人戛然而止,四下看了看,见着铺中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接着说道。 「竟然遇到了许多东篱模样的人,起初我家夫君还感到新鲜,从东篱人手 中收了不少新鲜玩意儿,说要给我们带回来赏玩赏玩。但后来一连几日都没了消息,原本以为夫君是出海求珠,难以回信,但后来有一日突然收到来信,说是……说是我家夫君竟是得了疫病……」 听到这里,苏亚亚心中并不诧异,早在元哲将这件事告诉自己时,苏亚亚便猜测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东篱地处偏男,除了土地与南梁相接壤,更为广阔的一面只隔一片海峡与南梁两两相望,若是东篱形势严峻,东篱人涉水而过,私自来到南梁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样一来…… 苏亚亚心中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王夫人掩面而泣,抽抽搭搭的说了下去。 「我……我家老夫人年事已高,禁不住这般折腾,于是……于是我只能瞒下消息暗中四处问诊,但偌大的都城竟无人敢接诊。正当我求助无门的时候,有一个世外高人找上了我。」 说道这里,王夫人的眼神中充满希望,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接着说了下去。 「这高人说他有一法子可治这世间百病,区区瘟疫更是不在话下,只是……只是要我这半座府宅。我瞒着老夫人将宅子当了出去,将老夫人骗到城外避暑疗养,现在需要一些盘缠,好将这神药能带去送给我家夫君……」 苏亚亚面色越来越沉,这哪里是什么神医,听起来分明就是骗子。王夫人求药心切,八成是受了欺骗。但眼下若是与王夫人直说,只怕王夫人不肯接受。 苏亚亚与欢欢对视一下,温声说道。 「哦竟不知这世间还有如此奇药若能包治百病,岂不是这世间将少多少病痛折磨,生死离别。」 王夫人连连点头,小心而谨慎的说道。 「可不是嘛!所以那世外高人和我说,要我千万千万不能将此事说出去。毕竟此药难求,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缘能够遇到此高人的。我若不是见着两位待我如此真诚,断然不会轻易说出,两位可一定要保密啊!」 苏亚亚点点头,心中已如明镜。 「王夫人放心!您既当我们如家人,我们又怎会转头便将您出卖呢。我们还等着您从南边回来,再次光临我们小店呢!不过,扶苏着实好奇,这能治百病的神药究竟长什么样子不知王夫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兄弟二人好好瞧瞧,也长长见识」 王夫人面露难色,似乎不大情愿。 苏亚亚紧接着又说道。 「若是王夫人不方便,就当是扶苏同王夫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王夫人切莫放在心上。」 王夫人见着苏亚亚这般云淡风轻,反而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人家是真心为着自己考虑,而自己却还藏着掖着,实在有些不厚道。 「其实这药我就带在身上,只是这里……」 苏亚亚见着王夫人四周查看,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王夫人,我们绣罗裳楼上有一雅间,里面有些秋衣的款式,若是您时间富裕,不如移步看看」 王夫人从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污渍,应声道。 「行,今日得空,正好去看看,若是合适,我一定捧场!」 苏亚亚点头,带着王夫人上楼。 欢欢赶在两人进门之前便已经点好了灯,屋门大开恭候着王夫人。 待王夫人进门,屋中茶点已备,暖香四溢,用宾至如归来形容简直再贴切不过。 「王夫人,您请瞧瞧,这是我们店里新作的几件秋装样品。各种款式都有,这种雍容华贵的,这种淡雅脱俗的……我觉得这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很适合您,您肌肤白皙,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很适合。这件淡黄色长裙若穿在您的身上,定如晚秋的一 枝独秀,要不您试试」 王夫人随着苏亚亚介绍看了过去,只一眼便心里喜欢的很,见着苏亚亚这般好客,便也不做推脱,反正日后等着自家夫君回来,定是千金散尽还复来,一件纱裙,算不得什么的。 王夫人点了点头,苏亚亚将纱裙取下,亲自送至雅间中的试衣间,自己又退了出来品着茶等候。 不出片刻,王夫人便莲步轻移走了出来,站在铜镜前细细观赏。 不得不说,这绣罗裳的衣裙真是将她们这群女子的小心思拿捏的准准的。 抹胸的款式,纤细的束腰,百褶的裙摆,金丝绣花的披肩。倘若此时一阵秋风拂过,金黄的落叶翩然而下,自己穿着这件纱裙在夫君面前姗姗起舞,定如当年初见一般,如诗如画…… 「这条裙子在王夫人身上,竟穿出了天仙下凡一般的感觉!若是在街上相遇,只怕都要不敢相认了呢!」 停了夸赞,王夫人不由的红了脸,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你这张小嘴可真甜!不过这条裙子,确实让我想起我和夫君初见的那日。那日我随着爹娘去寺中祈福,一时贪玩在寺中银杏树林中迷了路,我家夫君便是出现在那漫天落叶中,他谦和有礼,风迎于袖,只一瞬便入了我的眼,进了我的心……」 苏亚亚见王夫人满面春风,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中藏满了少女心思,不由轻叹一声。 「唉……若是我家夫君能好起来,我定要同我夫君一同去那银杏树林,瞧一瞧王夫人当年见过的美景……」 「你夫君!」 王夫人倏然从自己的回忆中醒悟,回头诧异的看向苏亚亚,又迅速上下打量了几遍,最终还是捂着唇大步走了过来,压了声音问道。 「扶苏竟是女儿身」 第七十七章 这世间竟有能治百病的神药 苏亚亚凤眉微皱,莲步轻移靠近张辰景再次确认道。 「可是上个月从我们这里定了三百套冬衣的王夫人」 张辰景尽量稳住呼吸,于昏暗中点了点头,却又想起如今依然天黑,两位看不清楚自己的动作,于是张口说道。 「没错!正是王夫人,方才她亲自登门,并未见身后跟有随从。辰景见她形色慌张,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推说要奉一盏茶特来请教一下二位。」 欢欢与苏亚亚相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向着前殿走去,张辰景提起袍子,转身低头跟上两位。 苏亚亚双手捧了一杯暖茶,迈着步子徐徐走来。 「王夫人,听说您想要退货」 王夫人有些坐立不安,双眼肿胀面容憔悴,面带愧疚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又从袖中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凭证,双手奉到苏亚亚面前,说道。 「您就是大掌柜这是收据,我家中遇到了些棘手的事,一时间资金周转不开来,想到绣罗裳开业之时承诺可以退款,于是便来问问,我的这些个资金,能全数退还么」 苏亚亚从容自若,将王夫人手中的收据接了过来,展开细细核查片刻,便将收据递给身后的张辰景,低声吩咐道。 「去取银票来。」 王夫人听到这句话,心里七上八下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伸出手抚了抚胸膛以作安慰。 「大掌柜,实在是不好意思!您家的衣服的确款式新颖,面料舒适。等到家中这些事情处理完,我一定会再来重新定制的!不仅我自己定,我还要拉着几个相好的姐妹一同来店中,给您搭揽生意!」 苏亚亚轻笑,此时欢欢按照苏亚亚的吩咐,从小厨房取了些特色的甜点拿了过来。 「王夫人,张先生已经去取银票,核销订单了。您稍安勿躁,先尝尝我们这里的小甜品,这些都是近几日才琢磨出来的,听说您对都城中的美食素有研究,还望您指点指点呢!」 王府人看到欢欢,恍然大悟自己认错了人,面上尴尬飞起红晕,伸手举起这桃花状的小甜点一边享用一边说道。 「啊呀!方才我这心中惦记着事儿,竟然认错了人!不过你们绣罗裳,可都是些俊俏公子,只怕这全都城的俊俏公子,都要集中在这绣罗裳了罢!」 一口甜品入口,王夫人紧接着又夸赞道。 「这甜品不仅样貌极佳,口感更是甜而不腻,软糯可口!我差点误以为咱们是家专门卖点心的铺子呢!」 欢欢挨着苏亚亚坐下,听到王夫人的夸赞,心中也是很开心。 「王夫人谬赞,说来可笑,我们二人闲来无事便爱在厨房研究一些美食,今后若王夫人得空,可以随时来小店品尝。」 王夫人连连点头,却依旧心不在焉,眼神不停地看向身后忙碌的张辰景。 终于,见着张辰景的脑袋从书堆中抬起,又见着他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几章银票,王夫人眼神充满急切,仿佛只希望张辰景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苏亚亚心中不免疑惑,随口问道。 「不知王夫人府中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也许我们恰好帮帮忙呢」 说话间银票已经递到王夫人手中,王夫人检查完银票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口说道。 「下月月初便是我家老夫人的生辰,我家夫君向来孝顺,得知老夫人喜爱南海明珠,便亲自启程去南边求珠,谁知竟遇上了……」 王夫人戛然而止,四下看了看,见着铺中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接着说道。 「竟然遇到了许多东篱模样的人,起初我家夫君还感到新鲜,从东篱人手 中收了不少新鲜玩意儿,说要给我们带回来赏玩赏玩。但后来一连几日都没了消息,原本以为夫君是出海求珠,难以回信,但后来有一日突然收到来信,说是……说是我家夫君竟是得了疫病……」 听到这里,苏亚亚心中并不诧异,早在元哲将这件事告诉自己时,苏亚亚便猜测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东篱地处偏男,除了土地与南梁相接壤,更为广阔的一面只隔一片海峡与南梁两两相望,若是东篱形势严峻,东篱人涉水而过,私自来到南梁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样一来…… 苏亚亚心中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王夫人掩面而泣,抽抽搭搭的说了下去。 「我……我家老夫人年事已高,禁不住这般折腾,于是……于是我只能瞒下消息暗中四处问诊,但偌大的都城竟无人敢接诊。正当我求助无门的时候,有一个世外高人找上了我。」 说道这里,王夫人的眼神中充满希望,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接着说了下去。 「这高人说他有一法子可治这世间百病,区区瘟疫更是不在话下,只是……只是要我这半座府宅。我瞒着老夫人将宅子当了出去,将老夫人骗到城外避暑疗养,现在需要一些盘缠,好将这神药能带去送给我家夫君……」 苏亚亚面色越来越沉,这哪里是什么神医,听起来分明就是骗子。王夫人求药心切,八成是受了欺骗。但眼下若是与王夫人直说,只怕王夫人不肯接受。 苏亚亚与欢欢对视一下,温声说道。 「哦竟不知这世间还有如此奇药若能包治百病,岂不是这世间将少多少病痛折磨,生死离别。」 王夫人连连点头,小心而谨慎的说道。 「可不是嘛!所以那世外高人和我说,要我千万千万不能将此事说出去。毕竟此药难求,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缘能够遇到此高人的。我若不是见着两位待我如此真诚,断然不会轻易说出,两位可一定要保密啊!」 苏亚亚点点头,心中已如明镜。 「王夫人放心!您既当我们如家人,我们又怎会转头便将您出卖呢。我们还等着您从南边回来,再次光临我们小店呢!不过,扶苏着实好奇,这能治百病的神药究竟长什么样子不知王夫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兄弟二人好好瞧瞧,也长长见识」 王夫人面露难色,似乎不大情愿。 苏亚亚紧接着又说道。 「若是王夫人不方便,就当是扶苏同王夫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王夫人切莫放在心上。」 王夫人见着苏亚亚这般云淡风轻,反而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人家是真心为着自己考虑,而自己却还藏着掖着,实在有些不厚道。 「其实这药我就带在身上,只是这里……」 苏亚亚见着王夫人四周查看,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王夫人,我们绣罗裳楼上有一雅间,里面有些秋衣的款式,若是您时间富裕,不如移步看看」 王夫人从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污渍,应声道。 「行,今日得空,正好去看看,若是合适,我一定捧场!」 苏亚亚点头,带着王夫人上楼。 欢欢赶在两人进门之前便已经点好了灯,屋门大开恭候着王夫人。 待王夫人进门,屋中茶点已备,暖香四溢,用宾至如归来形容简直再贴切不过。 「王夫人,您请瞧瞧,这是我们店里新作的几件秋装样品。各种款式都有,这种雍容华贵的,这种淡雅脱俗的……我觉得这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很适合您,您肌肤白皙,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很适合。这件淡黄色长裙若穿在您的身上,定如晚秋的一 枝独秀,要不您试试」 王夫人随着苏亚亚介绍看了过去,只一眼便心里喜欢的很,见着苏亚亚这般好客,便也不做推脱,反正日后等着自家夫君回来,定是千金散尽还复来,一件纱裙,算不得什么的。 王夫人点了点头,苏亚亚将纱裙取下,亲自送至雅间中的试衣间,自己又退了出来品着茶等候。 不出片刻,王夫人便莲步轻移走了出来,站在铜镜前细细观赏。 不得不说,这绣罗裳的衣裙真是将她们这群女子的小心思拿捏的准准的。 抹胸的款式,纤细的束腰,百褶的裙摆,金丝绣花的披肩。倘若此时一阵秋风拂过,金黄的落叶翩然而下,自己穿着这件纱裙在夫君面前姗姗起舞,定如当年初见一般,如诗如画…… 「这条裙子在王夫人身上,竟穿出了天仙下凡一般的感觉!若是在街上相遇,只怕都要不敢相认了呢!」 停了夸赞,王夫人不由的红了脸,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你这张小嘴可真甜!不过这条裙子,确实让我想起我和夫君初见的那日。那日我随着爹娘去寺中祈福,一时贪玩在寺中银杏树林中迷了路,我家夫君便是出现在那漫天落叶中,他谦和有礼,风迎于袖,只一瞬便入了我的眼,进了我的心……」 苏亚亚见王夫人满面春风,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中藏满了少女心思,不由轻叹一声。 「唉……若是我家夫君能好起来,我定要同我夫君一同去那银杏树林,瞧一瞧王夫人当年见过的美景……」 「你夫君!」 王夫人倏然从自己的回忆中醒悟,回头诧异的看向苏亚亚,又迅速上下打量了几遍,最终还是捂着唇大步走了过来,压了声音问道。 「扶苏竟是女儿身」 第七十八章 卖惨 苏亚亚轻叹,独自在窗边坐下,掩面而泣。 王夫人见状,也顾不上照镜子,赶忙走来安慰她。 「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哎呀,都怪我眼拙,来来回回这么多次,竟没看出你是女儿身来!」 苏亚亚抬起泪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王夫人,我与欢欢二人开着绣罗裳,也是无奈之举。这故事说来话长,也不知王夫人今日可有空听听妹妹的心事」 王夫人一把将椅子拉近,亲切的坐下拉着苏亚亚的手,温声细语安慰道。 「妹妹且说,姐姐我不着急,我明日才准备动身呢,我这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现下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若是妹妹没有倦意,那就同姐姐聊聊!」 苏亚亚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娓娓道来。 「我与夫君是父母指婚促成的婚姻,起初我们双方内心抗拒,对对方都有很深的误解,于是闹了很久的别扭,我们甚至很久都没有同对方讲话。」 王夫人不解。 「可是……这世间女子的婚姻,不都是依靠父母指婚,有多少女子能够抛头露面,自己另择夫君的」 苏亚亚笑笑,她并不指望王夫人能理解她所说的话。与这个时代而言,王夫人是幸运的,她的初见便是一生所爱。但更有千千万万的女子是不幸的,她们一辈子相守的人,并一定是最懂自己的人,甚至并非是三观相合的人。 自己拼了命想要逃离宣王府,也是因为与元默并无共同话题,自己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也不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王府再大,也只能困住自己的身,困不住自己的心。 「王夫人,若是您的夫君只懂经商营商,成日里约上友,聊一些经商之道。而你却偏爱风月文学,更喜欢自己沉浸在一诗一词中。你与他聊文学,他不懂,插不上话;他与你讲每月盈利与接下来的谋划,你听不明白。话,不能同知心的人讲,执手相看,无语凝噎。这样的生活久了,会不会觉得索然无味」 王夫人摇摇头,出言相劝。 「妹子,听姐姐一句劝。姐姐我虽不懂什么生意,但总归明白一件事情的,两个人的感情,是要用心去经营的。咱们都还年轻,若是你不懂营商,那边为了你家夫君,去学,即使不能做到精通,至少能在他不如意的时候劝上那么一两句。我相信你家夫君,也定会在空闲之余,读一读妹子你喜欢的一些诗词歌赋,不为旁的,至少能在与你闲谈的时候,随口说上那么一两句,博得你一笑。相信姐,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爱情,即便已成夫妻,也需时常用些小手段,哄得对方开心的。」 王夫人一席话,深深印在苏亚亚心中。 不自觉的,苏亚亚脑海中浮现出元默的身影。是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似乎自己一直在戴着有色眼镜在对待他,也许是认为自己一直以来从未真正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便从未对他用过心…… 王夫人见着苏亚亚有些出神,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哎呀,看我,光顾着劝你,打断了你的故事,妹妹可千万别见怪」 苏亚亚摇着头,唇角勾起一个微笑,继续说道。 「无碍,那妹妹便继续讲下去。后来日子久了,倒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本以为此生就可以这般平淡的过下去,但天不遂人愿。似乎是上天在惩罚我之前对这段感情的消极,我家夫君有次雨天外出,竟蹊跷的摔倒在地足足昏迷了数月……」 说道这里,苏亚亚小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眼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王夫人错不及防,赶忙拿出帕子安慰她。 苏亚亚顿了顿,似乎极力调整心情,哽咽的说了下去。 「我家夫君这沉睡的半年,我才明白,习惯大于深爱。我早已习惯了陪他在黎明破晓前外出,与他于市井小贩忙碌之时归来;习惯了深夜里等着他风尘仆仆的归来;习惯了他不能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生活……」 「直到有一日夫君幽幽醒来,我本以为我们两人之间可以更甚之前。但渐渐地我才发现,我家夫君竟真的只是醒来而已,他如今不能言,不能动,生活全然不能自理……」 苏亚亚再次抽泣出声。 「可是这生活总还是要过得啊,于是……于是为了生活,我不得已装作男子模样,用我家夫君毕生心血换了这件铺子,想要学着夫君那般,好好做生意。一来做生意是夫君此生心愿,二来也是希望能在营商的过程中,多认识些人脉,没准会遇到什么世外高人,对我家夫君伸出援手……」 说到这里,苏亚亚更是一双我见犹怜的眸子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妹妹承认方才在楼下是有些私心!可是妹妹我也不甘愿我家夫君自此便成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不甘他的青云之志就此变成虚无缥缈的泡沫!方才听到王夫人说这世间竟有可治百病的神药,妹妹一时心切,还望王夫人见谅……」 王夫人早已跟着苏亚亚涕泪满面,想来她一个弱女子能将心事掩藏,将这么大一间店铺应景的游刃有余,背后不知有多少酸楚之事从未对外人言明。 「想不到妹妹身上竟有如此的故事,方才是我太小心眼了。那神药我就戴在身上,借妹妹看一眼自然是可以的。不过那位世外高人说,求药得靠机缘,至于妹妹是否能为自家夫君求得此药,还是要靠妹妹自己」 苏亚亚擦干眼泪,连连点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能得知这样有这样的希望,妹妹心中已是十分安慰。妹妹会努力求药,为自家夫君搏的一线生机!王夫人能让妹妹瞧一眼这神药,妹妹心中已是感激不尽」 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破旧的小木盒来。 苏亚亚伸手接过,轻轻掀起盖子,一些劣质的绸缎跃然于眼前,而在木盒正中央,一枚如麦丽素般大小的深色药丸正静静躺在药盒之中。 假药! 此时正躲在屋顶掀开几片瓦片暗中观察的元默与锦衣一眼便认出,这正是进来都城四处流行的骗局,以千金求一药,有些会说这是吃了就能长生不老的药,有些会说可以治疗顽疾;更有甚者,说这神药吃了可以求子得子。简直荒唐至极。 不过此时更让元默托着下巴耐人寻味的,是两人之间的对话内容。 原来不止自己一人不满这段被指指点点的婚姻。 原来她一直在怪自己不懂她。 原来感情也是需要费些心思的…… 元默凌乱的思绪被苏亚亚打断。 只见她烛光之下她凑近那小木盒细细嗅了下,眼中大放异彩。 「这世间竟真的有此奇药!倘若能还我夫君一片天地,就算是拿这绣罗裳相抵,我也心甘情愿!只是……只是……唉……」 苏亚亚一句话间由惊喜到无奈感叹,王夫人读懂了她话中的惋惜,亲切的拉着手说道。 「妹子,姐姐之前是在勾栏之处找到这位世外高人的,他曾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妹妹若是不介意,可以前去寻一寻,若是缘分到了,没准儿就能寻到呢!不过切莫说是我说的哦,高人说了一定要保密的。」 苏亚亚面露喜色,慌忙给王夫人倒了杯茶,说道。 「只要能救我家夫君,这刀山上得,这火海也下得,这勾栏之处……」 苏亚亚猛吸一口气。 「自然也是去得! 」 屋顶上锦衣啧啧了两声。 「王妃对王爷这片真心,真可谓是感天动地!」 元默抬起凌厉的眸子,吓得锦衣瞬间闭了嘴。 元默虽面上不悦,但心中也是一阵暖流涌过。 此番追查城中贩卖假药一事,竟无意中听到苏亚亚这一番肺腑之言,也是算收获颇丰。苏亚亚虽前半段说的与实情有些出入,但想来也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 「速去附近几家勾栏,务必要将此人揪出!」 锦衣低声领命,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元默继续侧耳听去,只听那熟悉的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夫人,今日我做个主,这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就送给您了就像扶苏与王夫人有缘一般,王夫人与这件纱裙有缘,索性就送给王夫人希望您家夫君好起来之时,可以与您一同漫步银杏林,共谱属于你们二人的童话」 王夫人连连道谢,送别了王夫人,苏亚亚立刻拉着欢欢的手上了二楼,进入了方才招待王夫人的雅间紧锁屋门,低声说道。 「方才我瞧了一眼,王夫人手中值半座宅子的神药,是假的!」 欢欢紧跟着点点头,跟随「东壁堂关门弟子」学了那么久,这点医学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神药,若非一症一药,其他便都是骗人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您可曾提醒王夫人」 苏亚亚摇摇头。 「此时那药丸是王夫人唯一的希望,怕是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的。」 从苏亚亚询问王夫人手中神药的那一刻开始,欢欢便知她定是想要参合一把,只是如今进退两难,欢欢着实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帮助到王夫人。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亚亚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狡黠,在欢欢身上拍了两下,说道。 「放心,我有办法」 第七十八章 卖惨 苏亚亚轻叹,独自在窗边坐下,掩面而泣。 王夫人见状,也顾不上照镜子,赶忙走来安慰她。 「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哎呀,都怪我眼拙,来来回回这么多次,竟没看出你是女儿身来!」 苏亚亚抬起泪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王夫人,我与欢欢二人开着绣罗裳,也是无奈之举。这故事说来话长,也不知王夫人今日可有空听听妹妹的心事」 王夫人一把将椅子拉近,亲切的坐下拉着苏亚亚的手,温声细语安慰道。 「妹妹且说,姐姐我不着急,我明日才准备动身呢,我这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现下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若是妹妹没有倦意,那就同姐姐聊聊!」 苏亚亚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娓娓道来。 「我与夫君是父母指婚促成的婚姻,起初我们双方内心抗拒,对对方都有很深的误解,于是闹了很久的别扭,我们甚至很久都没有同对方讲话。」 王夫人不解。 「可是……这世间女子的婚姻,不都是依靠父母指婚,有多少女子能够抛头露面,自己另择夫君的」 苏亚亚笑笑,她并不指望王夫人能理解她所说的话。与这个时代而言,王夫人是幸运的,她的初见便是一生所爱。但更有千千万万的女子是不幸的,她们一辈子相守的人,并一定是最懂自己的人,甚至并非是三观相合的人。 自己拼了命想要逃离宣王府,也是因为与元默并无共同话题,自己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也不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王府再大,也只能困住自己的身,困不住自己的心。 「王夫人,若是您的夫君只懂经商营商,成日里约上友,聊一些经商之道。而你却偏爱风月文学,更喜欢自己沉浸在一诗一词中。你与他聊文学,他不懂,插不上话;他与你讲每月盈利与接下来的谋划,你听不明白。话,不能同知心的人讲,执手相看,无语凝噎。这样的生活久了,会不会觉得索然无味」 王夫人摇摇头,出言相劝。 「妹子,听姐姐一句劝。姐姐我虽不懂什么生意,但总归明白一件事情的,两个人的感情,是要用心去经营的。咱们都还年轻,若是你不懂营商,那边为了你家夫君,去学,即使不能做到精通,至少能在他不如意的时候劝上那么一两句。我相信你家夫君,也定会在空闲之余,读一读妹子你喜欢的一些诗词歌赋,不为旁的,至少能在与你闲谈的时候,随口说上那么一两句,博得你一笑。相信姐,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爱情,即便已成夫妻,也需时常用些小手段,哄得对方开心的。」 王夫人一席话,深深印在苏亚亚心中。 不自觉的,苏亚亚脑海中浮现出元默的身影。是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似乎自己一直在戴着有色眼镜在对待他,也许是认为自己一直以来从未真正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便从未对他用过心…… 王夫人见着苏亚亚有些出神,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哎呀,看我,光顾着劝你,打断了你的故事,妹妹可千万别见怪」 苏亚亚摇着头,唇角勾起一个微笑,继续说道。 「无碍,那妹妹便继续讲下去。后来日子久了,倒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本以为此生就可以这般平淡的过下去,但天不遂人愿。似乎是上天在惩罚我之前对这段感情的消极,我家夫君有次雨天外出,竟蹊跷的摔倒在地足足昏迷了数月……」 说道这里,苏亚亚小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眼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王夫人错不及防,赶忙拿出帕子安慰她。 苏亚亚顿了顿,似乎极力调整心情,哽咽的说了下去。 「我家夫君这沉睡的半年,我才明白,习惯大于深爱。我早已习惯了陪他在黎明破晓前外出,与他于市井小贩忙碌之时归来;习惯了深夜里等着他风尘仆仆的归来;习惯了他不能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生活……」 「直到有一日夫君幽幽醒来,我本以为我们两人之间可以更甚之前。但渐渐地我才发现,我家夫君竟真的只是醒来而已,他如今不能言,不能动,生活全然不能自理……」 苏亚亚再次抽泣出声。 「可是这生活总还是要过得啊,于是……于是为了生活,我不得已装作男子模样,用我家夫君毕生心血换了这件铺子,想要学着夫君那般,好好做生意。一来做生意是夫君此生心愿,二来也是希望能在营商的过程中,多认识些人脉,没准会遇到什么世外高人,对我家夫君伸出援手……」 说到这里,苏亚亚更是一双我见犹怜的眸子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妹妹承认方才在楼下是有些私心!可是妹妹我也不甘愿我家夫君自此便成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不甘他的青云之志就此变成虚无缥缈的泡沫!方才听到王夫人说这世间竟有可治百病的神药,妹妹一时心切,还望王夫人见谅……」 王夫人早已跟着苏亚亚涕泪满面,想来她一个弱女子能将心事掩藏,将这么大一间店铺应景的游刃有余,背后不知有多少酸楚之事从未对外人言明。 「想不到妹妹身上竟有如此的故事,方才是我太小心眼了。那神药我就戴在身上,借妹妹看一眼自然是可以的。不过那位世外高人说,求药得靠机缘,至于妹妹是否能为自家夫君求得此药,还是要靠妹妹自己」 苏亚亚擦干眼泪,连连点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能得知这样有这样的希望,妹妹心中已是十分安慰。妹妹会努力求药,为自家夫君搏的一线生机!王夫人能让妹妹瞧一眼这神药,妹妹心中已是感激不尽」 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破旧的小木盒来。 苏亚亚伸手接过,轻轻掀起盖子,一些劣质的绸缎跃然于眼前,而在木盒正中央,一枚如麦丽素般大小的深色药丸正静静躺在药盒之中。 假药! 此时正躲在屋顶掀开几片瓦片暗中观察的元默与锦衣一眼便认出,这正是进来都城四处流行的骗局,以千金求一药,有些会说这是吃了就能长生不老的药,有些会说可以治疗顽疾;更有甚者,说这神药吃了可以求子得子。简直荒唐至极。 不过此时更让元默托着下巴耐人寻味的,是两人之间的对话内容。 原来不止自己一人不满这段被指指点点的婚姻。 原来她一直在怪自己不懂她。 原来感情也是需要费些心思的…… 元默凌乱的思绪被苏亚亚打断。 只见她烛光之下她凑近那小木盒细细嗅了下,眼中大放异彩。 「这世间竟真的有此奇药!倘若能还我夫君一片天地,就算是拿这绣罗裳相抵,我也心甘情愿!只是……只是……唉……」 苏亚亚一句话间由惊喜到无奈感叹,王夫人读懂了她话中的惋惜,亲切的拉着手说道。 「妹子,姐姐之前是在勾栏之处找到这位世外高人的,他曾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妹妹若是不介意,可以前去寻一寻,若是缘分到了,没准儿就能寻到呢!不过切莫说是我说的哦,高人说了一定要保密的。」 苏亚亚面露喜色,慌忙给王夫人倒了杯茶,说道。 「只要能救我家夫君,这刀山上得,这火海也下得,这勾栏之处……」 苏亚亚猛吸一口气。 「自然也是去得! 」 屋顶上锦衣啧啧了两声。 「王妃对王爷这片真心,真可谓是感天动地!」 元默抬起凌厉的眸子,吓得锦衣瞬间闭了嘴。 元默虽面上不悦,但心中也是一阵暖流涌过。 此番追查城中贩卖假药一事,竟无意中听到苏亚亚这一番肺腑之言,也是算收获颇丰。苏亚亚虽前半段说的与实情有些出入,但想来也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 「速去附近几家勾栏,务必要将此人揪出!」 锦衣低声领命,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元默继续侧耳听去,只听那熟悉的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夫人,今日我做个主,这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就送给您了就像扶苏与王夫人有缘一般,王夫人与这件纱裙有缘,索性就送给王夫人希望您家夫君好起来之时,可以与您一同漫步银杏林,共谱属于你们二人的童话」 王夫人连连道谢,送别了王夫人,苏亚亚立刻拉着欢欢的手上了二楼,进入了方才招待王夫人的雅间紧锁屋门,低声说道。 「方才我瞧了一眼,王夫人手中值半座宅子的神药,是假的!」 欢欢紧跟着点点头,跟随「东壁堂关门弟子」学了那么久,这点医学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神药,若非一症一药,其他便都是骗人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您可曾提醒王夫人」 苏亚亚摇摇头。 「此时那药丸是王夫人唯一的希望,怕是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的。」 从苏亚亚询问王夫人手中神药的那一刻开始,欢欢便知她定是想要参合一把,只是如今进退两难,欢欢着实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帮助到王夫人。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亚亚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狡黠,在欢欢身上拍了两下,说道。 「放心,我有办法」 第七十九章 花楼寻人 凉风吹动纱帘,元默举着茶盏呼了几下,一饮而尽。 此时楼下莺歌燕舞,绿肥红瘦,元默只觉得聒噪,有些不耐烦的起身一把将雅间的门重重关上,刚好准备进屋的老妈子吃了个闭门羹,站在门口瞥了好一阵嘴这才转身走掉。 一旁的锦衣倒是饶有兴趣,又好奇又羞涩的蹭着脚步站到栅栏处,眼神躲闪像下望去。 这阁中女子各个都面容精致,眉眼带笑,看着都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只是那穿着着实让锦衣鼻血直流,阁中女子各个穿着抹胸贴腰流苏裙,再配上她们一步一摇的步子,简直是……秀色可餐,锦衣从楼上望去,满园春色更是一览无余。 锦衣羞红了脸,一边好奇是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大胆随性的女子,一边在人群中搜索他们王妃的身影。 方才分明两人是跟随王妃进来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呢。 而且这让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脸红的场景,王妃方才竟面不改色泰然自然……锦衣转念一想,王妃倒底是王妃,怎能等同于常人呢。 元默面不改色,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隔空丢给锦衣。 「把你鼻血擦擦,丢人。」 锦衣红着脸接过,捂在脸上不肯移开。 「找到王妃了么」 锦衣闷着声音再次向下望了一眼,只觉得又一股热血涌出。 「回王爷,还没有找到王妃的身影。」 元默点点头,却在无意中看到那个追求了几日的身影。 「把消息传出去,今晚该收网了。」 锦衣不解,他们劳神的跟了几日,如今竟然要将这立功的机会拱手相让 「王爷,您不准备亲自了结此事么」 元默眼观鼻,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紧不慢的冷笑了一声,说道。 「既然要做个闲散王爷,就总该有些闲散的样子才是,这功劳,还是让给他们!」 锦衣虽然心有不甘,但既然主子都放话了,也只能照做。 忽然,一声琵琶自楼下传来,刚放完消息的锦衣在进门瞬间刚好听到此声,大步走至栅栏前,只见原本吵嚷的下楼渐渐安静了下来,但楼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锦衣如楼下那些男人那般,探着身子在人群中找寻,无果。 但见元默忽然顿了顿手中的茶,微不可见的笑了下。 她来了。 随着那声悠扬婉转的琵琶声,元默对面的雅间忽然开了门,一条白绫夹带着些许粉色花瓣自空中抛出,犹豫几只嬉戏的粉蝶般翩然而下,正巧落在楼下舞台上。 楼下众人纷纷垫着脚看了许久,但似乎那雅间中空无一人,自从白绫飘然而下后,便再无动静。 直到一曲琵琶曲在楼阁中消失,众人悻悻然准备落座,楼上各个角落突然洒下粉色的花瓣,若是方才那些粉色的花瓣犹如几只玩闹的彩蝶,那此时就像是万千只彩蝶齐聚一堂。 楼阁中瞬间充满淡淡的花香,正当人们不明所以时,琵琶声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琵琶声的,还有一阵玩转清脆的声音自楼上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有一美人踏着花瓣从天上缓缓落下。 「天呐!她好像仙女!」 「什么像!这分明就是仙女下凡啊」 「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幸运,听说这是自江南而来的花魁,只在都城停留一两日便要离去,这名满江南的花魁,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谁说不是,今日可真是值了!哈哈哈……」 元默侧着眼眸向下望了一眼,只见那熟悉的身影正巧背对着两人。 元默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些吃醋,她从来都没这般费劲心思讨自己欢心,如今却为了店中客人搔首弄姿。 元默虽嘴上抱怨,但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让元默额头瞬间青筋暴起。 苏亚亚正穿着如楼下女子那般的抹胸长裙,肩头披着淡粉色薄纱。她长发看似随意的挽起,此刻正随着舞姿时而落在肩头,时而散落在腰间。 元默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冷哼一声。 「哼!那披肩穿了还不如不穿!」 锦衣早已看的愣了神,心中只一个想法。 这如天仙一般的美人真的是他们王妃么真的是那个在厨房中挥舞着刀叉,单手掂锅的王妃么 这么一看,多少是他们王爷有些不知好歹了…… 王妃能歌善舞,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还是经商奇才,怎么就偏偏看上自家性格那么不好的王爷了呢…… 此时听着宣王一席话,锦衣不知不觉中道出了心里话。 「属下看未必,这披肩若隐若现,又有这漫天花瓣作陪,衬的王妃犹如天仙一般,和楼下那些庸脂俗粉简直如云泥之别。王妃细碎的舞步,轻盈的舞姿,清雅、飘逸、灵动,实乃佳人!此情此景此舞,只应天上有!」 元默脸色越来越黑,听到最后,狠狠的咳了两声。 锦衣这才反映过来自己有些失态,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一饱眼福的心态,缓缓的转过身。 元默只瞧了一眼,便十分嫌弃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锦衣下意识抬手,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早已鼻血四溢。 伸手拿出方才王爷赏赐的手帕,却实在没有可下手的角落,锦衣正左右为难,只听元默讥笑一声。 「用那桌布!」 锦衣知道王爷正在气头上,此番作为正是拿着自己撒气。锦衣抬起袖子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弯腰伸手捋了面前的桌布,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两把。 元默想了想,锦衣自小跟着自己走南闯北,上战场,冲敌营,似乎这风月场所还是第一次来。 说到底,这小子也是到了年纪,也是自己考虑不周,寻常人家向锦衣这样的年龄,身后早已跟了几个娃,想到这里,元默突然出声询问道。 「锦衣,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若是有,本王可以帮你提亲。」 锦衣一门心思扑在楼下,不假思索摆手回绝。 「王爷,锦衣只想陪伴王爷左右,并无其他心思。」 转念一想,王爷该不会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锦衣尴尬的咳了一声,脚步往回退了半分,老老实实的说道。 「王爷,锦衣不看了。」 元默有些无语,他怎么就误会了呢,自己难道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楼下一曲舞毕,台下掌声络绎不绝,苏亚亚浅笑着扫过众人,却在人群中并没有发现王夫人形容的「高人」。 不会情报有误,苏亚亚心跳如雷,心里也没底。 舞台下众人纷纷叫好,要求苏亚亚再跳一支舞,但她却双手交叠在腰间,福了福身子,不理会众人要求转身离开。 众人见着苏亚亚要走哪肯罢休,顿时楼下吵嚷一片。 老妈子见状,赔着笑挡在众人面前好让苏亚亚顺利脱身。 「众位~众位~众位请稍安勿躁咱们亚亚姑娘不是不想多舞一曲,只是她身体有恙,这惊为天人之舞,每天只能为大家展现一次……」 正当舞台下议论纷纷,突然有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递上一锭元宝。 「这般说辞爷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想多收点钱!钱爷有的是,爷现在就要再让她跳一次!」 本已收了势的众人被点醒,吵嚷着自己有钱,非要苏亚亚再跳一只不可。 元默十分不悦,多看了一眼楼下的胖子,碍于手头还有要事,不得不忽略楼下那碍眼的身影。 再一看,身旁的锦衣也是愤愤不平。 「哎呀大家不要着急呀听妈妈一句,想必台下很多人已经得到消息,亚亚姑娘乃是江南花魁,此番北上实则是为了求药……」 那油腻大汉有些粗鲁的打断。 「我们管她什么求药不求药的,花魁只不过说的好听点而已,其实不也是长得好看一些的女子!今儿爷把话撂这儿,只要她得的不是什么花柳病,她今儿就得出来跳!她就得接客!」 说话间,苏亚亚早已回到楼上雅间,听着楼下的喧嚷,心中也有些后怕,也怪自己没考虑周全,遇上这种蛮不讲理的,也不知道楼下的妈妈能不能应付的来。 「这位大哥,您别急呀等咱们亚亚姑娘求到药,自然是天天为大家唱跳的您来咱们这里也不止一两天了,咱们这儿的规矩您自然是知道的」 油腻大汉说了没两句,便觉得大汗淋漓。一把拽过身旁小娘子的裙摆在脸上擦了擦,蛮横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爷告诉你,这有钱就是规矩!」 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锭元宝重重拍在桌上。 「是不是不够!不够爷还有,今日你要是薄了爷的面子,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瞧您说的,您的面子怎么能不给只是咱们亚亚姑娘身体实在……」 「是不是不舒服,爷亲自上去瞧瞧不就是了!」 油腻大汉一把推开柔弱的妈妈,提起裙摆就要上楼。 苏亚亚见状,一把推开雅间木门,轻纱遮面站在栏杆前。 众人见状纷纷抬头。 正巧一阵凉风袭来,苏亚亚抬起纤纤素手捂唇咳个不停。 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扶着栏杆站稳了身子,她柔情似水的眼眸扫过众人,声音如潺潺流水般自楼上而下。 「众位肯欣赏亚亚的舞姿,亚亚深感荣幸,只是亚亚身患重疾,更有高人曾预言亚亚见不到今年初冬的第一场雪,咳咳咳……还望各位客官见谅,咳咳咳……倘若此行能顺利求药,亚亚再舞一曲又何妨……」 说着,苏亚亚就要强撑着身子下楼。 楼下不知何人良心发现冒出来一句。 「亚亚姑娘既然当真身子不适,还是不要勉强了,回屋歇着!我们明日再看也可!」 「是啊!我瞧着亚亚姑娘现下连行走都成问题,哪里还能跳的了舞,还是算了!」 「亚亚姑娘回去歇着,我们并不是有意要为难你的!」 大伙儿左一言右一语,反倒让油腻大汉面上无光,他一把推开阻拦在面前的小厮,继续走上前去。 「既然有病,谁知道能不能活的过今晚,先让爷舒服舒服再说!」 第七十九章 花楼寻人 凉风吹动纱帘,元默举着茶盏呼了几下,一饮而尽。 此时楼下莺歌燕舞,绿肥红瘦,元默只觉得聒噪,有些不耐烦的起身一把将雅间的门重重关上,刚好准备进屋的老妈子吃了个闭门羹,站在门口瞥了好一阵嘴这才转身走掉。 一旁的锦衣倒是饶有兴趣,又好奇又羞涩的蹭着脚步站到栅栏处,眼神躲闪像下望去。 这阁中女子各个都面容精致,眉眼带笑,看着都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只是那穿着着实让锦衣鼻血直流,阁中女子各个穿着抹胸贴腰流苏裙,再配上她们一步一摇的步子,简直是……秀色可餐,锦衣从楼上望去,满园春色更是一览无余。 锦衣羞红了脸,一边好奇是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大胆随性的女子,一边在人群中搜索他们王妃的身影。 方才分明两人是跟随王妃进来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呢。 而且这让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脸红的场景,王妃方才竟面不改色泰然自然……锦衣转念一想,王妃倒底是王妃,怎能等同于常人呢。 元默面不改色,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隔空丢给锦衣。 「把你鼻血擦擦,丢人。」 锦衣红着脸接过,捂在脸上不肯移开。 「找到王妃了么」 锦衣闷着声音再次向下望了一眼,只觉得又一股热血涌出。 「回王爷,还没有找到王妃的身影。」 元默点点头,却在无意中看到那个追求了几日的身影。 「把消息传出去,今晚该收网了。」 锦衣不解,他们劳神的跟了几日,如今竟然要将这立功的机会拱手相让 「王爷,您不准备亲自了结此事么」 元默眼观鼻,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紧不慢的冷笑了一声,说道。 「既然要做个闲散王爷,就总该有些闲散的样子才是,这功劳,还是让给他们!」 锦衣虽然心有不甘,但既然主子都放话了,也只能照做。 忽然,一声琵琶自楼下传来,刚放完消息的锦衣在进门瞬间刚好听到此声,大步走至栅栏前,只见原本吵嚷的下楼渐渐安静了下来,但楼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锦衣如楼下那些男人那般,探着身子在人群中找寻,无果。 但见元默忽然顿了顿手中的茶,微不可见的笑了下。 她来了。 随着那声悠扬婉转的琵琶声,元默对面的雅间忽然开了门,一条白绫夹带着些许粉色花瓣自空中抛出,犹豫几只嬉戏的粉蝶般翩然而下,正巧落在楼下舞台上。 楼下众人纷纷垫着脚看了许久,但似乎那雅间中空无一人,自从白绫飘然而下后,便再无动静。 直到一曲琵琶曲在楼阁中消失,众人悻悻然准备落座,楼上各个角落突然洒下粉色的花瓣,若是方才那些粉色的花瓣犹如几只玩闹的彩蝶,那此时就像是万千只彩蝶齐聚一堂。 楼阁中瞬间充满淡淡的花香,正当人们不明所以时,琵琶声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琵琶声的,还有一阵玩转清脆的声音自楼上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有一美人踏着花瓣从天上缓缓落下。 「天呐!她好像仙女!」 「什么像!这分明就是仙女下凡啊」 「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幸运,听说这是自江南而来的花魁,只在都城停留一两日便要离去,这名满江南的花魁,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谁说不是,今日可真是值了!哈哈哈……」 元默侧着眼眸向下望了一眼,只见那熟悉的身影正巧背对着两人。 元默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些吃醋,她从来都没这般费劲心思讨自己欢心,如今却为了店中客人搔首弄姿。 元默虽嘴上抱怨,但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让元默额头瞬间青筋暴起。 苏亚亚正穿着如楼下女子那般的抹胸长裙,肩头披着淡粉色薄纱。她长发看似随意的挽起,此刻正随着舞姿时而落在肩头,时而散落在腰间。 元默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冷哼一声。 「哼!那披肩穿了还不如不穿!」 锦衣早已看的愣了神,心中只一个想法。 这如天仙一般的美人真的是他们王妃么真的是那个在厨房中挥舞着刀叉,单手掂锅的王妃么 这么一看,多少是他们王爷有些不知好歹了…… 王妃能歌善舞,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还是经商奇才,怎么就偏偏看上自家性格那么不好的王爷了呢…… 此时听着宣王一席话,锦衣不知不觉中道出了心里话。 「属下看未必,这披肩若隐若现,又有这漫天花瓣作陪,衬的王妃犹如天仙一般,和楼下那些庸脂俗粉简直如云泥之别。王妃细碎的舞步,轻盈的舞姿,清雅、飘逸、灵动,实乃佳人!此情此景此舞,只应天上有!」 元默脸色越来越黑,听到最后,狠狠的咳了两声。 锦衣这才反映过来自己有些失态,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一饱眼福的心态,缓缓的转过身。 元默只瞧了一眼,便十分嫌弃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锦衣下意识抬手,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早已鼻血四溢。 伸手拿出方才王爷赏赐的手帕,却实在没有可下手的角落,锦衣正左右为难,只听元默讥笑一声。 「用那桌布!」 锦衣知道王爷正在气头上,此番作为正是拿着自己撒气。锦衣抬起袖子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弯腰伸手捋了面前的桌布,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两把。 元默想了想,锦衣自小跟着自己走南闯北,上战场,冲敌营,似乎这风月场所还是第一次来。 说到底,这小子也是到了年纪,也是自己考虑不周,寻常人家向锦衣这样的年龄,身后早已跟了几个娃,想到这里,元默突然出声询问道。 「锦衣,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若是有,本王可以帮你提亲。」 锦衣一门心思扑在楼下,不假思索摆手回绝。 「王爷,锦衣只想陪伴王爷左右,并无其他心思。」 转念一想,王爷该不会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锦衣尴尬的咳了一声,脚步往回退了半分,老老实实的说道。 「王爷,锦衣不看了。」 元默有些无语,他怎么就误会了呢,自己难道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楼下一曲舞毕,台下掌声络绎不绝,苏亚亚浅笑着扫过众人,却在人群中并没有发现王夫人形容的「高人」。 不会情报有误,苏亚亚心跳如雷,心里也没底。 舞台下众人纷纷叫好,要求苏亚亚再跳一支舞,但她却双手交叠在腰间,福了福身子,不理会众人要求转身离开。 众人见着苏亚亚要走哪肯罢休,顿时楼下吵嚷一片。 老妈子见状,赔着笑挡在众人面前好让苏亚亚顺利脱身。 「众位~众位~众位请稍安勿躁咱们亚亚姑娘不是不想多舞一曲,只是她身体有恙,这惊为天人之舞,每天只能为大家展现一次……」 正当舞台下议论纷纷,突然有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递上一锭元宝。 「这般说辞爷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想多收点钱!钱爷有的是,爷现在就要再让她跳一次!」 本已收了势的众人被点醒,吵嚷着自己有钱,非要苏亚亚再跳一只不可。 元默十分不悦,多看了一眼楼下的胖子,碍于手头还有要事,不得不忽略楼下那碍眼的身影。 再一看,身旁的锦衣也是愤愤不平。 「哎呀大家不要着急呀听妈妈一句,想必台下很多人已经得到消息,亚亚姑娘乃是江南花魁,此番北上实则是为了求药……」 那油腻大汉有些粗鲁的打断。 「我们管她什么求药不求药的,花魁只不过说的好听点而已,其实不也是长得好看一些的女子!今儿爷把话撂这儿,只要她得的不是什么花柳病,她今儿就得出来跳!她就得接客!」 说话间,苏亚亚早已回到楼上雅间,听着楼下的喧嚷,心中也有些后怕,也怪自己没考虑周全,遇上这种蛮不讲理的,也不知道楼下的妈妈能不能应付的来。 「这位大哥,您别急呀等咱们亚亚姑娘求到药,自然是天天为大家唱跳的您来咱们这里也不止一两天了,咱们这儿的规矩您自然是知道的」 油腻大汉说了没两句,便觉得大汗淋漓。一把拽过身旁小娘子的裙摆在脸上擦了擦,蛮横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爷告诉你,这有钱就是规矩!」 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锭元宝重重拍在桌上。 「是不是不够!不够爷还有,今日你要是薄了爷的面子,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瞧您说的,您的面子怎么能不给只是咱们亚亚姑娘身体实在……」 「是不是不舒服,爷亲自上去瞧瞧不就是了!」 油腻大汉一把推开柔弱的妈妈,提起裙摆就要上楼。 苏亚亚见状,一把推开雅间木门,轻纱遮面站在栏杆前。 众人见状纷纷抬头。 正巧一阵凉风袭来,苏亚亚抬起纤纤素手捂唇咳个不停。 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扶着栏杆站稳了身子,她柔情似水的眼眸扫过众人,声音如潺潺流水般自楼上而下。 「众位肯欣赏亚亚的舞姿,亚亚深感荣幸,只是亚亚身患重疾,更有高人曾预言亚亚见不到今年初冬的第一场雪,咳咳咳……还望各位客官见谅,咳咳咳……倘若此行能顺利求药,亚亚再舞一曲又何妨……」 说着,苏亚亚就要强撑着身子下楼。 楼下不知何人良心发现冒出来一句。 「亚亚姑娘既然当真身子不适,还是不要勉强了,回屋歇着!我们明日再看也可!」 「是啊!我瞧着亚亚姑娘现下连行走都成问题,哪里还能跳的了舞,还是算了!」 「亚亚姑娘回去歇着,我们并不是有意要为难你的!」 大伙儿左一言右一语,反倒让油腻大汉面上无光,他一把推开阻拦在面前的小厮,继续走上前去。 「既然有病,谁知道能不能活的过今晚,先让爷舒服舒服再说!」 第八十章 黄半仙的仙丹 苏亚亚握在栏杆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心中快速算盘能战胜他的概率,但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那油腻大汉每走一步都震得楼梯晃动,此时睁着狭小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苏亚亚。 这可怎么办,苏亚亚不曾想过会有场面失控的一时。 苏亚亚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刚想出声,却见楼上雅间突然飞出一只琉璃茶盏,重重的打在油腻大汉的额头,发出一声闷响。 油腻大汉重心不稳,头重脚轻向后仰去,在楼梯上几个翻动而下。 那几阶滚过的楼梯,在烛火的映衬下仿佛都在闪着油光。 苏亚亚顺着方向望去,只见那雅间只剩纱帘轻轻摇摆,竟看不出雅间中究竟有什么人。 既然对方不愿摆明身份,苏亚亚自然也不多问,只是转过身子向着雅间行个礼。 「亚亚多谢贵人解围,此份恩情,亚亚必将放在心间铭记」 说完,苏亚亚再次转向楼下众人,七分柔弱三分病态道。 「承蒙各位喜爱,怎奈亚亚身子不适,在此给各位赔罪,还望各位不要再为难张妈妈,亚亚在这里谢过各位」 「亚亚在此承诺,只要亚亚还有一口气,定当每日为大家献舞一曲,届时还望大家能来捧场」 台下众人看看倒地不起的大汉,再看看柔弱的亚亚,还有那雅间里功力深厚的不知名人士,彻底打消了为难亚亚的想法。 「亚亚姑娘自当以身体为重,若是累了,就早日回去休息!我等明日再来便是。」 「是啊,亚亚姑娘还是回去歇着,可千万要保重身子才是!」 「对对对!此舞只应天上有,若能每日一饱眼福,已然是在下的幸事。」 「没错……」 台下众人纷纷附和,苏亚亚见状,对着众人行礼便准备上楼歇息。 苏亚亚刚走了两步,却被一声雄厚的低音唤住。 「且慢!」 苏亚亚转头,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中闪着烛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楼下众人纷纷与苏亚亚一样,随着这声「且慢」看去,只见说话之人身形瘦小,此时正眯着双眼上下打量楼梯上之人,他肩上斜挎着一个黑色布兜,似乎宝贝的很,双手一直有意无意的护着背包。 「姑娘可是身染重疾,时长觉得胸闷气短,平日里总是觉得困顿提不起精神,更是食欲不振觉得无论各种美味佳肴都索然无味」 苏亚亚青黛紧皱,一副被看穿的模样,有些焦急迈着步子向下走了几步台阶,问道。 「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瘦小之人面色得意,挺直了腰板更大声一些。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千里求药,试了各种汤药,但效果平平。」 苏亚亚此时睁大了眼眸,有些不可置信。 「先生是如何得知」 转念一想,苏亚亚赶忙侧过身子,对着楼下瘦小之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先生还请上楼一叙」 那瘦小之人得意洋洋,推开众人背着手上了台阶,在经过方才那油腻大汉被砸的地方,还略带挑衅的向着方才那雅间望了一眼,仿佛在说,看到了,可是亚亚姑娘亲自邀请我上楼的,这回你总不能再砸人了 苏亚亚为来者沏了一杯茶,刚想说点什么,却捂着唇咳了起来。 那人并不理会,闻着苏亚亚身上似有若无的汤药味泰然自若的品起了茶。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哦,在下黄半仙,寻医问药数十载,可谓是走遍天南海北,在下救下的 人,只怕比姑娘见过的人还要多」 听到这里,苏亚亚摘下面纱,将姣好的容颜展示在黄半仙面前,她眸中闪着希望的光芒,急迫的问道。 「原来是黄半仙先生方才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能将亚亚的病情了然于心,可见先生实乃高人」 黄半仙半眯着眼睛又是将苏亚亚上下打量一番,缓缓开口说道。 「方才你跳舞时命人洒下香味扑鼻的花瓣,多半也是为了遮掩你身上的汤药味!」 苏亚亚被人看穿了心思,并不气恼,反而看向黄半仙的目光更加赞赏。 「雕虫小技,瞒不过先生的眼睛,只是不知先生可有方法能根治亚亚的病儿时母亲曾找高人为亚亚瞧过,但那高人说亚亚此生命途多舛,眼见着高人说的大限之日将至,亚亚这心中焦急难安。这世间还有好多风景亚亚并未曾看过,亚亚心中着实不舍……」 苏亚到深处,掩面而泣,哭的梨花带雨。 「唉好了好了,本仙其实早已发誓,不再经手这世间凡夫俗子的命运,但今日得见,终是于心不忍,这样,本仙就暂且为你把上一脉。」 苏亚亚连忙止住了哭泣,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看向黄半仙。 「如此,那便有劳先生了」 苏亚亚伸出薄纱之下纤细白皙的手臂,轻轻握拳摆在圆形木桌上,黄半仙闭着眼睛伸出手一把握上,却全然不是问诊的模样,而是在苏亚亚的小臂上左右摸索起来。 这个登徒子!分明就是在占自己便宜! 苏亚亚如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一把将手臂收回,眼神慌张呼吸急促问道。 「先生这是做何为何与其他先生把脉的方式不太一样」 那黄半仙陡然睁开双眼,眉峰紧皱言语瞬间冷了下来。 「那寻常的先生怎能同我这黄半仙相比!姑娘若是信不过,那找别人便是!这档子破事儿我黄半仙原本还不乐意管呢!」 苏亚亚赶忙起身安抚,又从一旁的木箱中拿出一张银票摆在黄半仙面前。 「先生莫要生气,方才是小女子不懂事,想来黄半仙肯定与寻常先生是不同的,是小女子目光短浅,怠慢了半仙」 黄半仙快速扫了一眼桌上的银票,一把将银票退了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本仙救人为的从不是这些个身外俗物,本仙救人,全都是因为你我有缘!」 苏亚亚赶忙赔笑。 「是是是,是小女子太过庸俗,还望半仙不与小女子计较这些小事」 黄半仙眯着眼,重新坐下。 「这么说来,姑娘可是愿意让本仙诊治了」 「那是那是,亚亚求之不得,半仙请坐」 黄半仙重新坐下,闭上眼继续在苏亚亚手臂上来回摸索。 苏亚亚强忍着恶心耐着性子等他下套,面前此人多半是不懂医术的,自己出门之前特地泡了个药澡,故而周身充满淡淡的中药味,但凡眼前之人不那么菜,他都能识破。 「换只手。」 苏亚亚赶忙将另一只小臂摆在桌上。 黄半仙逼着眼两只手摸索着苏亚亚的指尖,手心,手背,小臂。 苏亚亚一阵恶寒。 「姑娘不必如此,姑娘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具凡人之躯,故而不必害羞。」 苏亚亚内心翻个白眼。 「半仙教训的是。」 苏亚亚忍着揍人的冲动,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见着黄半仙睁开眼。 「啧……姑娘这病……」 苏亚亚有些急切,赶忙问道。 「怎么样可还有救」 「那自然是有救的,也不看看我黄半仙可是何等人也!只是……」 黄半仙似乎左右为难,皱着眉将茶水饮尽。 苏亚亚识趣儿的再倒了一杯,凑近了些洗耳恭听。 「只是怎样」 「姑娘喊我一声半仙,那我便不卖关子。姑娘这病的确不好诊治,一般的凡夫俗子,那见了姑娘这病定是望而却步。我就同姑娘说实话,姑娘这病,我虽能治,但十分棘手,恐怕还要折损我自身的修为……」 苏亚亚听闻,眼泪夺眶而出。 「半仙可一定要救救我!呜呜呜,求求您!亚亚做头牌许多年,也积攒了不少积蓄,若半仙能救得了亚亚这条命,亚亚愿将所有家当全部供奉,平淡了却此生!呜呜呜……」 黄半仙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苏亚亚的哭声。 「好了好了!本仙又没有说不救,你急什么!这样,为了让你放心,本仙可以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苏亚亚立刻止了哭声,擦干眼泪,看着黄半仙从他那黑色包袱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苏亚亚本想凑近些仔细查看,但黄半仙却一手将木盒覆在圆桌上,小心谨慎的看向苏亚亚。 「这里面装着一仙丹,你也知道,我自称黄半仙。这说来也是无奈所谓,我黄半仙救人数十载,却离成仙永远差了那么一步……不瞒姑娘说,这盒子里装的,正是能让我补全这最后一步的关键!这仙丹千年难得一现,自然也是能救得了你的小名,只是若将这仙丹给了你……」 苏亚亚闻声,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跪在黄半仙面前,泪眼朦胧拽着黄半仙衣袖不肯撒手。 「呜呜呜……求您救救我!亚亚还年轻,亚亚还不想死!虽然这么说很自私,但半仙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救救我!」 「好了好了!我黄半仙此生最见不得女人哭,你先起来,有事好商量!」 苏亚亚撇着嘴学电视剧里那些姑娘的模样,哭的更加厉害。 「呜呜呜,求您!求您救救我!只要您能救亚亚,亚亚什么都答应您!」 黄半仙被苏亚亚闹得没了脾气,言语加重终于说了句好。 苏亚亚闻声,立刻站起身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当真半仙此话可当真」 黄半仙一脸不悦。 「那是,我黄半仙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仙丹给你便是!大不了我再游历人间百年,慢慢修行罢了!」 苏亚亚喜极而泣,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对着黄半仙行了个礼。 「只是……」 「只是什么」 「我要游历人间百年,身旁若是没有点碎银,自是很难的……」 苏亚亚恍然大悟,立刻将方才那木箱的钥匙递上。 「是是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多谢黄半仙出手相救,这些身外之物,全都让半仙当做路上的盘缠」 黄半仙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来。 苏亚亚还未伸手接过,突然眼前的木门被人猛踹一脚,轰然倒地…… 第八十章 黄半仙的仙丹 苏亚亚握在栏杆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心中快速算盘能战胜他的概率,但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那油腻大汉每走一步都震得楼梯晃动,此时睁着狭小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苏亚亚。 这可怎么办,苏亚亚不曾想过会有场面失控的一时。 苏亚亚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刚想出声,却见楼上雅间突然飞出一只琉璃茶盏,重重的打在油腻大汉的额头,发出一声闷响。 油腻大汉重心不稳,头重脚轻向后仰去,在楼梯上几个翻动而下。 那几阶滚过的楼梯,在烛火的映衬下仿佛都在闪着油光。 苏亚亚顺着方向望去,只见那雅间只剩纱帘轻轻摇摆,竟看不出雅间中究竟有什么人。 既然对方不愿摆明身份,苏亚亚自然也不多问,只是转过身子向着雅间行个礼。 「亚亚多谢贵人解围,此份恩情,亚亚必将放在心间铭记」 说完,苏亚亚再次转向楼下众人,七分柔弱三分病态道。 「承蒙各位喜爱,怎奈亚亚身子不适,在此给各位赔罪,还望各位不要再为难张妈妈,亚亚在这里谢过各位」 「亚亚在此承诺,只要亚亚还有一口气,定当每日为大家献舞一曲,届时还望大家能来捧场」 台下众人看看倒地不起的大汉,再看看柔弱的亚亚,还有那雅间里功力深厚的不知名人士,彻底打消了为难亚亚的想法。 「亚亚姑娘自当以身体为重,若是累了,就早日回去休息!我等明日再来便是。」 「是啊,亚亚姑娘还是回去歇着,可千万要保重身子才是!」 「对对对!此舞只应天上有,若能每日一饱眼福,已然是在下的幸事。」 「没错……」 台下众人纷纷附和,苏亚亚见状,对着众人行礼便准备上楼歇息。 苏亚亚刚走了两步,却被一声雄厚的低音唤住。 「且慢!」 苏亚亚转头,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中闪着烛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楼下众人纷纷与苏亚亚一样,随着这声「且慢」看去,只见说话之人身形瘦小,此时正眯着双眼上下打量楼梯上之人,他肩上斜挎着一个黑色布兜,似乎宝贝的很,双手一直有意无意的护着背包。 「姑娘可是身染重疾,时长觉得胸闷气短,平日里总是觉得困顿提不起精神,更是食欲不振觉得无论各种美味佳肴都索然无味」 苏亚亚青黛紧皱,一副被看穿的模样,有些焦急迈着步子向下走了几步台阶,问道。 「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瘦小之人面色得意,挺直了腰板更大声一些。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千里求药,试了各种汤药,但效果平平。」 苏亚亚此时睁大了眼眸,有些不可置信。 「先生是如何得知」 转念一想,苏亚亚赶忙侧过身子,对着楼下瘦小之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先生还请上楼一叙」 那瘦小之人得意洋洋,推开众人背着手上了台阶,在经过方才那油腻大汉被砸的地方,还略带挑衅的向着方才那雅间望了一眼,仿佛在说,看到了,可是亚亚姑娘亲自邀请我上楼的,这回你总不能再砸人了 苏亚亚为来者沏了一杯茶,刚想说点什么,却捂着唇咳了起来。 那人并不理会,闻着苏亚亚身上似有若无的汤药味泰然自若的品起了茶。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哦,在下黄半仙,寻医问药数十载,可谓是走遍天南海北,在下救下的 人,只怕比姑娘见过的人还要多」 听到这里,苏亚亚摘下面纱,将姣好的容颜展示在黄半仙面前,她眸中闪着希望的光芒,急迫的问道。 「原来是黄半仙先生方才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能将亚亚的病情了然于心,可见先生实乃高人」 黄半仙半眯着眼睛又是将苏亚亚上下打量一番,缓缓开口说道。 「方才你跳舞时命人洒下香味扑鼻的花瓣,多半也是为了遮掩你身上的汤药味!」 苏亚亚被人看穿了心思,并不气恼,反而看向黄半仙的目光更加赞赏。 「雕虫小技,瞒不过先生的眼睛,只是不知先生可有方法能根治亚亚的病儿时母亲曾找高人为亚亚瞧过,但那高人说亚亚此生命途多舛,眼见着高人说的大限之日将至,亚亚这心中焦急难安。这世间还有好多风景亚亚并未曾看过,亚亚心中着实不舍……」 苏亚到深处,掩面而泣,哭的梨花带雨。 「唉好了好了,本仙其实早已发誓,不再经手这世间凡夫俗子的命运,但今日得见,终是于心不忍,这样,本仙就暂且为你把上一脉。」 苏亚亚连忙止住了哭泣,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看向黄半仙。 「如此,那便有劳先生了」 苏亚亚伸出薄纱之下纤细白皙的手臂,轻轻握拳摆在圆形木桌上,黄半仙闭着眼睛伸出手一把握上,却全然不是问诊的模样,而是在苏亚亚的小臂上左右摸索起来。 这个登徒子!分明就是在占自己便宜! 苏亚亚如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一把将手臂收回,眼神慌张呼吸急促问道。 「先生这是做何为何与其他先生把脉的方式不太一样」 那黄半仙陡然睁开双眼,眉峰紧皱言语瞬间冷了下来。 「那寻常的先生怎能同我这黄半仙相比!姑娘若是信不过,那找别人便是!这档子破事儿我黄半仙原本还不乐意管呢!」 苏亚亚赶忙起身安抚,又从一旁的木箱中拿出一张银票摆在黄半仙面前。 「先生莫要生气,方才是小女子不懂事,想来黄半仙肯定与寻常先生是不同的,是小女子目光短浅,怠慢了半仙」 黄半仙快速扫了一眼桌上的银票,一把将银票退了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本仙救人为的从不是这些个身外俗物,本仙救人,全都是因为你我有缘!」 苏亚亚赶忙赔笑。 「是是是,是小女子太过庸俗,还望半仙不与小女子计较这些小事」 黄半仙眯着眼,重新坐下。 「这么说来,姑娘可是愿意让本仙诊治了」 「那是那是,亚亚求之不得,半仙请坐」 黄半仙重新坐下,闭上眼继续在苏亚亚手臂上来回摸索。 苏亚亚强忍着恶心耐着性子等他下套,面前此人多半是不懂医术的,自己出门之前特地泡了个药澡,故而周身充满淡淡的中药味,但凡眼前之人不那么菜,他都能识破。 「换只手。」 苏亚亚赶忙将另一只小臂摆在桌上。 黄半仙逼着眼两只手摸索着苏亚亚的指尖,手心,手背,小臂。 苏亚亚一阵恶寒。 「姑娘不必如此,姑娘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具凡人之躯,故而不必害羞。」 苏亚亚内心翻个白眼。 「半仙教训的是。」 苏亚亚忍着揍人的冲动,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见着黄半仙睁开眼。 「啧……姑娘这病……」 苏亚亚有些急切,赶忙问道。 「怎么样可还有救」 「那自然是有救的,也不看看我黄半仙可是何等人也!只是……」 黄半仙似乎左右为难,皱着眉将茶水饮尽。 苏亚亚识趣儿的再倒了一杯,凑近了些洗耳恭听。 「只是怎样」 「姑娘喊我一声半仙,那我便不卖关子。姑娘这病的确不好诊治,一般的凡夫俗子,那见了姑娘这病定是望而却步。我就同姑娘说实话,姑娘这病,我虽能治,但十分棘手,恐怕还要折损我自身的修为……」 苏亚亚听闻,眼泪夺眶而出。 「半仙可一定要救救我!呜呜呜,求求您!亚亚做头牌许多年,也积攒了不少积蓄,若半仙能救得了亚亚这条命,亚亚愿将所有家当全部供奉,平淡了却此生!呜呜呜……」 黄半仙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苏亚亚的哭声。 「好了好了!本仙又没有说不救,你急什么!这样,为了让你放心,本仙可以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苏亚亚立刻止了哭声,擦干眼泪,看着黄半仙从他那黑色包袱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苏亚亚本想凑近些仔细查看,但黄半仙却一手将木盒覆在圆桌上,小心谨慎的看向苏亚亚。 「这里面装着一仙丹,你也知道,我自称黄半仙。这说来也是无奈所谓,我黄半仙救人数十载,却离成仙永远差了那么一步……不瞒姑娘说,这盒子里装的,正是能让我补全这最后一步的关键!这仙丹千年难得一现,自然也是能救得了你的小名,只是若将这仙丹给了你……」 苏亚亚闻声,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跪在黄半仙面前,泪眼朦胧拽着黄半仙衣袖不肯撒手。 「呜呜呜……求您救救我!亚亚还年轻,亚亚还不想死!虽然这么说很自私,但半仙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救救我!」 「好了好了!我黄半仙此生最见不得女人哭,你先起来,有事好商量!」 苏亚亚撇着嘴学电视剧里那些姑娘的模样,哭的更加厉害。 「呜呜呜,求您!求您救救我!只要您能救亚亚,亚亚什么都答应您!」 黄半仙被苏亚亚闹得没了脾气,言语加重终于说了句好。 苏亚亚闻声,立刻站起身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当真半仙此话可当真」 黄半仙一脸不悦。 「那是,我黄半仙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仙丹给你便是!大不了我再游历人间百年,慢慢修行罢了!」 苏亚亚喜极而泣,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对着黄半仙行了个礼。 「只是……」 「只是什么」 「我要游历人间百年,身旁若是没有点碎银,自是很难的……」 苏亚亚恍然大悟,立刻将方才那木箱的钥匙递上。 「是是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多谢黄半仙出手相救,这些身外之物,全都让半仙当做路上的盘缠」 黄半仙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来。 苏亚亚还未伸手接过,突然眼前的木门被人猛踹一脚,轰然倒地…… 第八十一章 英雄救美 「来人!将贩卖假药的两人给本官拿下!」 「是!」 「是!」 破门而入穿着官服的人一声令下,身后得了命令的众人蜂拥而至,苏亚亚手还未碰到木盒,便被两个侍卫架着胳膊扣到在地。 难道官府也在查这件事 自己运气也太不好了! 苏亚亚怎么都没想到会落的这样一个结果,只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如果被抓到牢里,多半会暴露,现下还需找个借口脱身才是。 苏亚亚还未开口,就听同样被压在一旁的黄半仙变了声的大喊。 「啊!这竟是假药!」 苏亚亚错愕转头,他这是要闹哪一出 只见黄半仙用力仰着脑袋,脖上青筋四起,连哭带嚎道。 「官老爷明鉴!多亏官老爷来得及时,才让黄某没上了这的当!」 谁这是在说我不成 苏亚亚瞪大双眼,没想到这黄半仙竟是个厚颜无耻倒打一耙的主儿! 「哦」 那穿着官服之人不紧不慢的走至黄半仙面前,一双精锐的眼眸细细盯着黄半仙,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么说来,她才是贩卖假药的人,而你是无辜的」 黄半仙说的十分诚恳,甚至还右手合拢,高举过头发起了誓。 「正是!苍天在上,我黄某若有半句假话,就叫我不得好死!」 忽然,一双深邃阴狠的眼眸望了过来,苏亚亚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这眸子好似连接着阴曹地府,让人望而生畏。 苏亚亚迫使自己对上那双充满压迫的眼眸,那人言语不带丝毫感情的问道。 「你来说说,他说的可属实」 苏亚亚连忙摇头,紧张却不慌乱道。 「官老爷明鉴,民女是被冤枉的!方才分明是他自称黄半仙,还说自己有吃了可以得道成仙的仙丹!民女身染重疾,一时糊涂这才中了他的圈套!」 「不是这样的!这妖妇满口胡言!官老爷您千万别听她乱说!」 黄半仙还没说完,身后上来一个侍卫,伸出手狠狠抽了两巴掌,几乎是咆哮道。 「让你多嘴!我们老爷问你话了吗!」 侍卫的粗鲁和暴戾着实吓了苏亚亚一跳,从未想过,之前电视剧上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黄半仙被打的不轻,却也不敢出声,本想忍着不再开口,但最终嘴巴咕噜了两下,竟吐出一颗牙来。 那官老爷似乎习以为常,并不理会一旁忍痛发抖的黄半仙。 「哦你既然说你身染重疾,那本官今日倒要问问,是什么样的重疾发作时又是什么样的」 苏亚亚不敢迟疑,认真回答道。 「回官老爷,民女自幼体弱,更是时不常的会感到畏寒难忍,时而也会胸闷咳血。」 「这么说来,你这弱不禁风的体质,跪着倒是有些不合适了,来,起来答话。」 说着,面前之人弯下腰伸手搂了苏亚亚细腰,暗自用力,也不顾苏亚亚的反抗,一把拉入自己怀中。 苏亚亚左眼跳了一下,他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狂妄。 几番不起眼的挣脱,却依然难逃桎梏。 身着官服的人笑的别有用心,「怎么美人儿跪了一会儿便站不稳了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 苏亚亚瞧了一眼他说的「那边」,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 苏亚亚陪着笑,低着头模样乖巧的推脱道。 「官老爷,民女近日身子不适,不如民女给您跳一支舞。 」 谁曾想面前之人突然变了脸色,瞬间抬起脚踢在苏亚亚小腹,苏亚亚躲闪不及摔倒在地,触碰到后背的旧伤,苏亚亚痛的说不出话来,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直流。 「一个贱妓还敢推三阻四,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贵的富家小姐不成!」 「莫不是当了几日花魁,就忘了自己身份」 「哟哟哟快看!这花魁果然是不一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真是我见犹怜啊!哈哈哈哈!」 身后的喽啰跟着起哄,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黄半仙见状,也想跟着咧咧嘴,却被侍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黄半仙见着官老爷并不偏袒苏亚亚,壮着胆子从怀中摸出方才收在怀中的银票双手呈上。 「启禀官老爷,黄某还有证物。这些个银票,乃是黄某毕生积蓄,今日带来皆是为了向这妖妇求药!」 「哦你还有证物」 面前之人一改之前严厉的口吻,看似随意的接过黄某手中的银票,一张一张细细翻看,待清点完银票,顺手揣入自己怀中。 「这些证物本官要留作办案依据,你可明白」 黄半仙哪敢不从,点头哈腰连连称是,苏亚亚本想辩驳,但小腹的伤痛蔓延至腰椎,痛的她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来,这贩卖假药一事与你无关」 黄半仙跪地磕头,就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还请大人明察!此事与黄某绝无半点关系!」 那官老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双阴狠的眼眸看向苏亚亚。 「来人!将这妖妇带入大牢,严加看管!务必要严审!」 苏亚亚面如死灰,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用,只能期盼在牢中挨过今晚,明日一早欢欢派人来打探消息之后伸以援手。 就在三人快到门口之时,苏亚亚的视线中突然出现熟悉的长袍衣摆,苏亚亚顺着衣摆向上望去,正发现那熟悉的面容也在皱着眉打量着自己。 「大胆!宣王妃岂是你们几个杂碎能碰的!」 方才耀武扬威的官老爷回头见此场景,赶忙连滚带爬的飞了过来。 他手下的人更是不知所措,苏亚亚被松开的错不及防,偏偏腰椎还没有力气,苏亚亚只能瘫在地上,狼狈不堪。 还记得上次分别之时,两人之间并不友好。 虽然知道两人终会见面,但万万没想到再次重逢竟然是这般场景,这下,即使是欢欢也没有办法搭救自己了…… 苏亚亚惨笑一声,轻轻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 苏亚亚微微抬头,不知何时元默早已蹲了下来,幽深的眸中满是怜惜,他言语轻柔,生怕惊着面前已经伤痕累累的小美人。 他…… 又是在做戏不成 在苏亚亚迟疑的目光下,元默轻轻将苏亚亚公主抱起,迈着步子经过众人,走至粉色的床幔边上,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元默轻轻在苏亚亚额头点了下,他说,「乖,等本王一会儿。」 元默放下纱帐,站起身来,背对着苏亚亚。 「你可知是何人给你传的消息」 匍匐在地的大人赶忙从门口爬了过来,此时更是低着头浑身发着抖,方才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调戏王妃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下官参见王爷!都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将王妃误以为……误以为是……」 元默双眉紧皱,一双冷漠冰冷的眼眸扫过在场的几人。 锦衣瞬间上前用尽全力一脚将眼前之人踢开。 「我看你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王妃的事岂是你能议论的!」 身穿官服的人顾不上疼痛,再次爬了回来,双手对着自己的脸颊左右开攻击。 「是是是!下官言语不当!下官该死!下官言语不当!下官该死!」 元默只冷艳看着,丝毫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再看那黄半仙,早已吓破了胆,天晓得他今天到底遇到了怎样一帮人…… 「我家王爷好心想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却恩将仇报!若不是我家王妃以身试险,哪里轮得到你办案这般轻松!你倒好,还想着轻薄王妃!」 苏亚亚隔着纱帘,听到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官老爷此时涕泪满面,悔不当初。 苏亚亚终归是于心不忍,一只手微微挑起纱帐,声音有气无力道。 「算了……」 元默见状,赶忙转了身子在床沿坐下,让苏亚亚倚着自己,一双大手覆在她的眸上。 见到面前之人还在一手一个巴掌,一边高喊:「下官有罪!下官该死!」 元默清冽一声响起。 「你是没听到王妃的话么」 「下官……下官多谢王妃高抬贵手!」 元默不去理会被吓破了胆的聒噪之人,转而若有所思的看向黄半仙。 「方才你哪只手碰过王妃」 黄半仙不敢隐瞒,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 元默微不可见的瞥了一眼那不知好歹的狗官。 狗官瞬间领会,扯着嗓子对着身后喊道。 「快!你们还在等什么!难不成让本官亲自动手!」 他身后跪着的喽啰瞬间站起来两人,抽出身后的木棍重重打在黄半仙的手臂上,黄半仙被打的嗷嗷直嚷。 元默皱眉。 锦衣上前,拔剑,黄半仙双臂淌着血落在地上,黄半仙一声惊呼,耐不住疼痛昏倒在地。 苏亚亚虽被蒙着双眼,但也听着心惊肉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身后之人双臂将她搂紧,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在她耳畔轻语。 「乖,没事的,别怕。」 那狗官被吓得瘫倒在地,一想到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面目扭曲颤抖的举起方才触碰王妃的那只手,又从身后侍卫手中拔了剑,眼一闭,砍了下去。 「这差事,既是给你的,便就是给你的。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那狗官忍着疼痛浑身冒汗,声音打着哆嗦道。 「下……下官明白!下官定连夜审出犯人黄某贩卖假药的细节!还请王爷放心!明日日出之前下官一定将黄某的认罪书送到府上!」 元默冷笑,仿佛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自己破的案,与本王何干」 那狗官恍然大悟,连忙改口。 「下官明白!今夜下官并没有见过王爷王妃二人!」 元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就在几人将要退出雅间时,元默声音再次响起。 「慢着。」 几人胆战心惊立在原地。 「把我家王妃的私房钱还回来,那可是她偷着攒了许久才攒下的。」 第八十一章 英雄救美 「来人!将贩卖假药的两人给本官拿下!」 「是!」 「是!」 破门而入穿着官服的人一声令下,身后得了命令的众人蜂拥而至,苏亚亚手还未碰到木盒,便被两个侍卫架着胳膊扣到在地。 难道官府也在查这件事 自己运气也太不好了! 苏亚亚怎么都没想到会落的这样一个结果,只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如果被抓到牢里,多半会暴露,现下还需找个借口脱身才是。 苏亚亚还未开口,就听同样被压在一旁的黄半仙变了声的大喊。 「啊!这竟是假药!」 苏亚亚错愕转头,他这是要闹哪一出 只见黄半仙用力仰着脑袋,脖上青筋四起,连哭带嚎道。 「官老爷明鉴!多亏官老爷来得及时,才让黄某没上了这的当!」 谁这是在说我不成 苏亚亚瞪大双眼,没想到这黄半仙竟是个厚颜无耻倒打一耙的主儿! 「哦」 那穿着官服之人不紧不慢的走至黄半仙面前,一双精锐的眼眸细细盯着黄半仙,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么说来,她才是贩卖假药的人,而你是无辜的」 黄半仙说的十分诚恳,甚至还右手合拢,高举过头发起了誓。 「正是!苍天在上,我黄某若有半句假话,就叫我不得好死!」 忽然,一双深邃阴狠的眼眸望了过来,苏亚亚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这眸子好似连接着阴曹地府,让人望而生畏。 苏亚亚迫使自己对上那双充满压迫的眼眸,那人言语不带丝毫感情的问道。 「你来说说,他说的可属实」 苏亚亚连忙摇头,紧张却不慌乱道。 「官老爷明鉴,民女是被冤枉的!方才分明是他自称黄半仙,还说自己有吃了可以得道成仙的仙丹!民女身染重疾,一时糊涂这才中了他的圈套!」 「不是这样的!这妖妇满口胡言!官老爷您千万别听她乱说!」 黄半仙还没说完,身后上来一个侍卫,伸出手狠狠抽了两巴掌,几乎是咆哮道。 「让你多嘴!我们老爷问你话了吗!」 侍卫的粗鲁和暴戾着实吓了苏亚亚一跳,从未想过,之前电视剧上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黄半仙被打的不轻,却也不敢出声,本想忍着不再开口,但最终嘴巴咕噜了两下,竟吐出一颗牙来。 那官老爷似乎习以为常,并不理会一旁忍痛发抖的黄半仙。 「哦你既然说你身染重疾,那本官今日倒要问问,是什么样的重疾发作时又是什么样的」 苏亚亚不敢迟疑,认真回答道。 「回官老爷,民女自幼体弱,更是时不常的会感到畏寒难忍,时而也会胸闷咳血。」 「这么说来,你这弱不禁风的体质,跪着倒是有些不合适了,来,起来答话。」 说着,面前之人弯下腰伸手搂了苏亚亚细腰,暗自用力,也不顾苏亚亚的反抗,一把拉入自己怀中。 苏亚亚左眼跳了一下,他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狂妄。 几番不起眼的挣脱,却依然难逃桎梏。 身着官服的人笑的别有用心,「怎么美人儿跪了一会儿便站不稳了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 苏亚亚瞧了一眼他说的「那边」,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 苏亚亚陪着笑,低着头模样乖巧的推脱道。 「官老爷,民女近日身子不适,不如民女给您跳一支舞。 」 谁曾想面前之人突然变了脸色,瞬间抬起脚踢在苏亚亚小腹,苏亚亚躲闪不及摔倒在地,触碰到后背的旧伤,苏亚亚痛的说不出话来,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直流。 「一个贱妓还敢推三阻四,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贵的富家小姐不成!」 「莫不是当了几日花魁,就忘了自己身份」 「哟哟哟快看!这花魁果然是不一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真是我见犹怜啊!哈哈哈哈!」 身后的喽啰跟着起哄,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黄半仙见状,也想跟着咧咧嘴,却被侍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黄半仙见着官老爷并不偏袒苏亚亚,壮着胆子从怀中摸出方才收在怀中的银票双手呈上。 「启禀官老爷,黄某还有证物。这些个银票,乃是黄某毕生积蓄,今日带来皆是为了向这妖妇求药!」 「哦你还有证物」 面前之人一改之前严厉的口吻,看似随意的接过黄某手中的银票,一张一张细细翻看,待清点完银票,顺手揣入自己怀中。 「这些证物本官要留作办案依据,你可明白」 黄半仙哪敢不从,点头哈腰连连称是,苏亚亚本想辩驳,但小腹的伤痛蔓延至腰椎,痛的她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来,这贩卖假药一事与你无关」 黄半仙跪地磕头,就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还请大人明察!此事与黄某绝无半点关系!」 那官老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双阴狠的眼眸看向苏亚亚。 「来人!将这妖妇带入大牢,严加看管!务必要严审!」 苏亚亚面如死灰,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用,只能期盼在牢中挨过今晚,明日一早欢欢派人来打探消息之后伸以援手。 就在三人快到门口之时,苏亚亚的视线中突然出现熟悉的长袍衣摆,苏亚亚顺着衣摆向上望去,正发现那熟悉的面容也在皱着眉打量着自己。 「大胆!宣王妃岂是你们几个杂碎能碰的!」 方才耀武扬威的官老爷回头见此场景,赶忙连滚带爬的飞了过来。 他手下的人更是不知所措,苏亚亚被松开的错不及防,偏偏腰椎还没有力气,苏亚亚只能瘫在地上,狼狈不堪。 还记得上次分别之时,两人之间并不友好。 虽然知道两人终会见面,但万万没想到再次重逢竟然是这般场景,这下,即使是欢欢也没有办法搭救自己了…… 苏亚亚惨笑一声,轻轻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 苏亚亚微微抬头,不知何时元默早已蹲了下来,幽深的眸中满是怜惜,他言语轻柔,生怕惊着面前已经伤痕累累的小美人。 他…… 又是在做戏不成 在苏亚亚迟疑的目光下,元默轻轻将苏亚亚公主抱起,迈着步子经过众人,走至粉色的床幔边上,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元默轻轻在苏亚亚额头点了下,他说,「乖,等本王一会儿。」 元默放下纱帐,站起身来,背对着苏亚亚。 「你可知是何人给你传的消息」 匍匐在地的大人赶忙从门口爬了过来,此时更是低着头浑身发着抖,方才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调戏王妃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下官参见王爷!都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将王妃误以为……误以为是……」 元默双眉紧皱,一双冷漠冰冷的眼眸扫过在场的几人。 锦衣瞬间上前用尽全力一脚将眼前之人踢开。 「我看你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王妃的事岂是你能议论的!」 身穿官服的人顾不上疼痛,再次爬了回来,双手对着自己的脸颊左右开攻击。 「是是是!下官言语不当!下官该死!下官言语不当!下官该死!」 元默只冷艳看着,丝毫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再看那黄半仙,早已吓破了胆,天晓得他今天到底遇到了怎样一帮人…… 「我家王爷好心想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却恩将仇报!若不是我家王妃以身试险,哪里轮得到你办案这般轻松!你倒好,还想着轻薄王妃!」 苏亚亚隔着纱帘,听到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官老爷此时涕泪满面,悔不当初。 苏亚亚终归是于心不忍,一只手微微挑起纱帐,声音有气无力道。 「算了……」 元默见状,赶忙转了身子在床沿坐下,让苏亚亚倚着自己,一双大手覆在她的眸上。 见到面前之人还在一手一个巴掌,一边高喊:「下官有罪!下官该死!」 元默清冽一声响起。 「你是没听到王妃的话么」 「下官……下官多谢王妃高抬贵手!」 元默不去理会被吓破了胆的聒噪之人,转而若有所思的看向黄半仙。 「方才你哪只手碰过王妃」 黄半仙不敢隐瞒,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 元默微不可见的瞥了一眼那不知好歹的狗官。 狗官瞬间领会,扯着嗓子对着身后喊道。 「快!你们还在等什么!难不成让本官亲自动手!」 他身后跪着的喽啰瞬间站起来两人,抽出身后的木棍重重打在黄半仙的手臂上,黄半仙被打的嗷嗷直嚷。 元默皱眉。 锦衣上前,拔剑,黄半仙双臂淌着血落在地上,黄半仙一声惊呼,耐不住疼痛昏倒在地。 苏亚亚虽被蒙着双眼,但也听着心惊肉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身后之人双臂将她搂紧,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在她耳畔轻语。 「乖,没事的,别怕。」 那狗官被吓得瘫倒在地,一想到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面目扭曲颤抖的举起方才触碰王妃的那只手,又从身后侍卫手中拔了剑,眼一闭,砍了下去。 「这差事,既是给你的,便就是给你的。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那狗官忍着疼痛浑身冒汗,声音打着哆嗦道。 「下……下官明白!下官定连夜审出犯人黄某贩卖假药的细节!还请王爷放心!明日日出之前下官一定将黄某的认罪书送到府上!」 元默冷笑,仿佛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自己破的案,与本王何干」 那狗官恍然大悟,连忙改口。 「下官明白!今夜下官并没有见过王爷王妃二人!」 元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就在几人将要退出雅间时,元默声音再次响起。 「慢着。」 几人胆战心惊立在原地。 「把我家王妃的私房钱还回来,那可是她偷着攒了许久才攒下的。」 第八十二章 因祸得福 苏亚亚紧张的张了张嘴巴,一时语塞不知说点什么合适,方才屋子里挤满了人,到不觉得什么,现如今一干人等都已退下,苏亚亚才觉得有些尴尬。 「本王竟不知爱妃如此会编故事。」 苏亚亚心跳慢了一拍,不敢与元默对视,也不知方才自己编的故事他究竟听了多少,现下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元默见着下人清理完地上的血迹,纷纷退了出去,这才轻轻将苏亚亚肩头的薄纱取下。 苏亚亚又惊又羞,红着一张脸向另一侧退去。 他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 「乖,别躲。」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字一句震的苏亚亚心跳加速,就连呼吸都不再平稳。 元默解开苏亚亚抹胸长裙扔在一边,苏亚亚捂着仅剩的自制抹胸内衣向墙边蹭去。 元默大手一挥,将那小小的身影拉了回来。 「趴下,让本王看看你的腰怎么样了。」 苏亚亚微怔,他难道不是要…… 苏亚亚红着一张脸赶忙趴下,却不小心扭到了伤口,疼的迷糊了双眼。 那窈窕白皙的背上留着几道淡淡的鞭痕,元默满脸心疼,伸手轻轻拂过伤痕。 苏亚亚本就精神高度紧张,此时元默这轻轻然的动作,惊得苏亚亚猛然打了个冷颤。 忽然,背上一阵温热,苏亚亚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在……给自己呼呼 「本王记得,小时候母妃说,受了伤呼呼便不疼了,现在好些了么」 苏亚亚赶忙点头,此时此刻,她敢说这些其实都是心理安慰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么 元默心满意足,一把将薄被拉过,轻轻盖上。 「本王就知道,母妃的法子一定是极有用的。」 苏亚亚木讷的点点头,此时她心里慌得很,按理说此时屋内已经没有旁人,他为何还如方才一般,难不成……他这深情并不是演出来的 「是。」 元默见她要么不说话,要么便是用一两个字敷衍自己,微不可见的叹了声气,耐着性子问道。 「心里可还在怪本王」 苏亚亚摇摇头,不知怎的,原本是不觉着委屈的,但如今被他这么一问,方才经历的一切,心中的后怕瞬间化作莫名的委屈,那烦闷涌上眉间,竟化作眼泪在眼中不停的打着转。 「这半年,你过得还好么」 苏亚亚抱紧枕头,方才一直在眼中打转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无声的流了下来。 「其实你离开之后,本王也仔细想过,也曾有过从此给你自由的念头,但不知怎么的,每每想到你要离开,本王心头便十分痛苦。 你的消息,本王一直有派人暗中打探,得知你整整昏睡了数月,本王心中一直挂念,但十九弟一直从中阻拦,对了,十九弟不简单,我知你们关系不错,但你一定要留一份心眼。 亚亚,你知道么暗探传来消息说你苏醒的那一日,本王心里十分矛盾,既想着早点见到你,但又怕你怕本王,一连耽搁了几日,却见你和你的侍女开了这么一件绣罗裳。你们能将绣罗裳打理的仅仅有条,本王打心里为你们感到高兴,不得不说你很有天赋,很适合经商…… 但即使这般,本王心中依然不愿意放你走。」 说到这里,元默从未有过的认真,一字一句的问道。 「苏亚亚,你的院子,本王已经命人打理好了,愿意回来么」 元默伸出一只手轻抚苏亚亚的长发,心中憋了太多话,如今终于见了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东一句西一句,也不知她这般聪 明的人儿能不能听的明白。 元默小心谨慎,生怕哪句话惹得这倔强的小人儿不开心,又在自己眼前玩消失。 「我……」 苏亚亚有些犹豫,一直以来逃离王府不是自己想要的么为什么现在有个可以同他心平气和交流沟通的机会,那些想要自由,想要远走高飞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虽然不想承认,但早在前几日扮做丑女「侍寝」那日,自己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元默看出苏亚亚的犹豫,轻声说道。 「即使回来,平日里你也可以去绣罗裳的,本王不会阻拦你。」 「我……」 苏亚亚心中为难,左右不舍,放不下绣罗裳,也不愿错过自己的好姻缘。 可是要怎么开口呢…… 「唉……罢了。亚亚,本王不想逼你,这些日子,你先好好冷静下来想想。本王下个月要出一趟远门,大概要离开一两个月,等本王回来,你再告诉本王你心中的答案也不迟。」 他要出远门要去哪里难不成又是要打仗么 多半是了,元默毕竟是南梁的常胜大将军,若是要离开那么久,肯定是又有战事要起。 苏亚亚再三纠结,但是裹着被子从床上爬起。 有些话,她怕现在不说自己会后悔,虽明知他不会有事,但心中依然少不了那份牵挂。 四目相对,苏亚亚话到嘴边却羞红了脸,结巴了半天,只说出一句。 「你……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元默宠溺的眸子看着苏亚亚,噗嗤笑出了声。 他就是只嘴硬心软的小猫儿,元默伸手理了理苏亚亚额前的碎发,声音更加温柔。 「放心此番本王只是去邻国接一位公主,只是这密令来的仓促,有很多东西本王得准备一番。」 邻国公主池南梦 不会,前几日听元哲说此事还没有定下来,怎么突然便接到了密令 苏亚亚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但一时间又琢磨不出个条条道道来,只能提醒道。 「我听说南边瘟疫肆意,你……此番一定要多加小心,临行前让廖慕凡多抓几幅常用的药包,一定要平安归来!」 此时元默眸中满是赞赏,想不到一别多日,苏亚亚的消息竟这般灵通。 说来也是,做生意,消息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待本王归来之时,你来城门迎接本王可好」 苏亚亚微微抬头看着那熟悉的面容,那双温柔如春水的眼眸,心跳猛然慢了一拍。 鬼使神差,苏亚亚竟应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今日亚亚又忙了一整日,早些休息。」 听到休息两个字,苏亚亚红着脸漂亮的眸子弯了弯。 嘴上没说,但依然朝着里面挪了挪,给元默让出位置来。 元默将外套放在一旁,就这床边躺下。手臂熟练的放在苏亚亚脖颈下,又在她额头深深一吻,说道,「睡。」 苏亚亚有些扭捏,一双小手抚在胸间,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吵的她无法入睡。 苏亚亚轻轻抬头,看着元默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那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更是困意全无。 见着元默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苏亚亚更加大胆了些,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睁大凤眸细细打量。 他眼眸下有些淡淡的黑眼圈,想来是公事繁忙,一直不曾好好休息。苏亚亚由此想到课本里那些个皇帝,个个都操劳过度,最后…… 苏亚亚慌忙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 元默一定不会的,若是有一日他能卸了兵权,凭他家财万贯,做个闲散王爷也好。 可是他的府中还有那么多美娇妾……说到底都是因为古代封建迷信,凭什么男人都要三妻四妾,凭什么就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就不能男女平等呢…… 不行!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决不允许妻妾成群这种事情发生,这件事还需想个法子解决才好,这事儿急不来,至少得等到元默此番归来…… 「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突然开口的元默着实让苏亚亚吓了一跳,自己这刚刚惦记上府中那点破事儿就被元默一句话打断,苏亚亚有些心虚,连忙否认道。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哦」 听完,元默转过身子面向苏亚亚,一双宠溺的笑眸紧紧追随苏亚亚躲闪不急的眼眸,「那就是害羞了」 苏亚亚心虚。 「我……我没有!」 元默突然靠的更近了些,在那张调皮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还说没有,又不是头一次一同就寝……」 苏亚亚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眸紧紧盯着元默,心里泛起了小九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头一次难不成原主之前和他有过…… 元默轻笑出声,仿佛知道苏亚亚心中在想什么一般,「好心提醒「道。 」前些时日,你扮做丑女那晚,想起来了么?」 「你……你都知道!「 苏亚亚简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所以元默到底知道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原本以为自己绝顶聪明,可以瞒天过海。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在元默面前仿佛像是儿戏一般。 苏亚亚缩了缩脖子,尴尬的无地自容,好在元默不在作答,不出片刻苏亚亚的耳畔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苏亚亚枕着他的手臂,听着他的呼吸,心中开始盘算近来所发生的一切…… 昨晚苏亚亚不知深思到何时才睡着,待到睡醒时,早已日上三竿。 在花楼中稍作整顿,苏亚亚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店中。 今日有大事要宣布。 苏亚亚将刚得了空的欢欢拉到一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欢欢惊得瞬间原地跳起,厉声阻拦…… 第八十二章 因祸得福 苏亚亚紧张的张了张嘴巴,一时语塞不知说点什么合适,方才屋子里挤满了人,到不觉得什么,现如今一干人等都已退下,苏亚亚才觉得有些尴尬。 「本王竟不知爱妃如此会编故事。」 苏亚亚心跳慢了一拍,不敢与元默对视,也不知方才自己编的故事他究竟听了多少,现下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元默见着下人清理完地上的血迹,纷纷退了出去,这才轻轻将苏亚亚肩头的薄纱取下。 苏亚亚又惊又羞,红着一张脸向另一侧退去。 他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 「乖,别躲。」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字一句震的苏亚亚心跳加速,就连呼吸都不再平稳。 元默解开苏亚亚抹胸长裙扔在一边,苏亚亚捂着仅剩的自制抹胸内衣向墙边蹭去。 元默大手一挥,将那小小的身影拉了回来。 「趴下,让本王看看你的腰怎么样了。」 苏亚亚微怔,他难道不是要…… 苏亚亚红着一张脸赶忙趴下,却不小心扭到了伤口,疼的迷糊了双眼。 那窈窕白皙的背上留着几道淡淡的鞭痕,元默满脸心疼,伸手轻轻拂过伤痕。 苏亚亚本就精神高度紧张,此时元默这轻轻然的动作,惊得苏亚亚猛然打了个冷颤。 忽然,背上一阵温热,苏亚亚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在……给自己呼呼 「本王记得,小时候母妃说,受了伤呼呼便不疼了,现在好些了么」 苏亚亚赶忙点头,此时此刻,她敢说这些其实都是心理安慰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么 元默心满意足,一把将薄被拉过,轻轻盖上。 「本王就知道,母妃的法子一定是极有用的。」 苏亚亚木讷的点点头,此时她心里慌得很,按理说此时屋内已经没有旁人,他为何还如方才一般,难不成……他这深情并不是演出来的 「是。」 元默见她要么不说话,要么便是用一两个字敷衍自己,微不可见的叹了声气,耐着性子问道。 「心里可还在怪本王」 苏亚亚摇摇头,不知怎的,原本是不觉着委屈的,但如今被他这么一问,方才经历的一切,心中的后怕瞬间化作莫名的委屈,那烦闷涌上眉间,竟化作眼泪在眼中不停的打着转。 「这半年,你过得还好么」 苏亚亚抱紧枕头,方才一直在眼中打转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无声的流了下来。 「其实你离开之后,本王也仔细想过,也曾有过从此给你自由的念头,但不知怎么的,每每想到你要离开,本王心头便十分痛苦。 你的消息,本王一直有派人暗中打探,得知你整整昏睡了数月,本王心中一直挂念,但十九弟一直从中阻拦,对了,十九弟不简单,我知你们关系不错,但你一定要留一份心眼。 亚亚,你知道么暗探传来消息说你苏醒的那一日,本王心里十分矛盾,既想着早点见到你,但又怕你怕本王,一连耽搁了几日,却见你和你的侍女开了这么一件绣罗裳。你们能将绣罗裳打理的仅仅有条,本王打心里为你们感到高兴,不得不说你很有天赋,很适合经商…… 但即使这般,本王心中依然不愿意放你走。」 说到这里,元默从未有过的认真,一字一句的问道。 「苏亚亚,你的院子,本王已经命人打理好了,愿意回来么」 元默伸出一只手轻抚苏亚亚的长发,心中憋了太多话,如今终于见了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东一句西一句,也不知她这般聪 明的人儿能不能听的明白。 元默小心谨慎,生怕哪句话惹得这倔强的小人儿不开心,又在自己眼前玩消失。 「我……」 苏亚亚有些犹豫,一直以来逃离王府不是自己想要的么为什么现在有个可以同他心平气和交流沟通的机会,那些想要自由,想要远走高飞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虽然不想承认,但早在前几日扮做丑女「侍寝」那日,自己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元默看出苏亚亚的犹豫,轻声说道。 「即使回来,平日里你也可以去绣罗裳的,本王不会阻拦你。」 「我……」 苏亚亚心中为难,左右不舍,放不下绣罗裳,也不愿错过自己的好姻缘。 可是要怎么开口呢…… 「唉……罢了。亚亚,本王不想逼你,这些日子,你先好好冷静下来想想。本王下个月要出一趟远门,大概要离开一两个月,等本王回来,你再告诉本王你心中的答案也不迟。」 他要出远门要去哪里难不成又是要打仗么 多半是了,元默毕竟是南梁的常胜大将军,若是要离开那么久,肯定是又有战事要起。 苏亚亚再三纠结,但是裹着被子从床上爬起。 有些话,她怕现在不说自己会后悔,虽明知他不会有事,但心中依然少不了那份牵挂。 四目相对,苏亚亚话到嘴边却羞红了脸,结巴了半天,只说出一句。 「你……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元默宠溺的眸子看着苏亚亚,噗嗤笑出了声。 他就是只嘴硬心软的小猫儿,元默伸手理了理苏亚亚额前的碎发,声音更加温柔。 「放心此番本王只是去邻国接一位公主,只是这密令来的仓促,有很多东西本王得准备一番。」 邻国公主池南梦 不会,前几日听元哲说此事还没有定下来,怎么突然便接到了密令 苏亚亚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但一时间又琢磨不出个条条道道来,只能提醒道。 「我听说南边瘟疫肆意,你……此番一定要多加小心,临行前让廖慕凡多抓几幅常用的药包,一定要平安归来!」 此时元默眸中满是赞赏,想不到一别多日,苏亚亚的消息竟这般灵通。 说来也是,做生意,消息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待本王归来之时,你来城门迎接本王可好」 苏亚亚微微抬头看着那熟悉的面容,那双温柔如春水的眼眸,心跳猛然慢了一拍。 鬼使神差,苏亚亚竟应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今日亚亚又忙了一整日,早些休息。」 听到休息两个字,苏亚亚红着脸漂亮的眸子弯了弯。 嘴上没说,但依然朝着里面挪了挪,给元默让出位置来。 元默将外套放在一旁,就这床边躺下。手臂熟练的放在苏亚亚脖颈下,又在她额头深深一吻,说道,「睡。」 苏亚亚有些扭捏,一双小手抚在胸间,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吵的她无法入睡。 苏亚亚轻轻抬头,看着元默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那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更是困意全无。 见着元默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苏亚亚更加大胆了些,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睁大凤眸细细打量。 他眼眸下有些淡淡的黑眼圈,想来是公事繁忙,一直不曾好好休息。苏亚亚由此想到课本里那些个皇帝,个个都操劳过度,最后…… 苏亚亚慌忙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 元默一定不会的,若是有一日他能卸了兵权,凭他家财万贯,做个闲散王爷也好。 可是他的府中还有那么多美娇妾……说到底都是因为古代封建迷信,凭什么男人都要三妻四妾,凭什么就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就不能男女平等呢…… 不行!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决不允许妻妾成群这种事情发生,这件事还需想个法子解决才好,这事儿急不来,至少得等到元默此番归来…… 「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突然开口的元默着实让苏亚亚吓了一跳,自己这刚刚惦记上府中那点破事儿就被元默一句话打断,苏亚亚有些心虚,连忙否认道。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哦」 听完,元默转过身子面向苏亚亚,一双宠溺的笑眸紧紧追随苏亚亚躲闪不急的眼眸,「那就是害羞了」 苏亚亚心虚。 「我……我没有!」 元默突然靠的更近了些,在那张调皮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还说没有,又不是头一次一同就寝……」 苏亚亚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眸紧紧盯着元默,心里泛起了小九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头一次难不成原主之前和他有过…… 元默轻笑出声,仿佛知道苏亚亚心中在想什么一般,「好心提醒「道。 」前些时日,你扮做丑女那晚,想起来了么?」 「你……你都知道!「 苏亚亚简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所以元默到底知道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原本以为自己绝顶聪明,可以瞒天过海。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在元默面前仿佛像是儿戏一般。 苏亚亚缩了缩脖子,尴尬的无地自容,好在元默不在作答,不出片刻苏亚亚的耳畔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苏亚亚枕着他的手臂,听着他的呼吸,心中开始盘算近来所发生的一切…… 昨晚苏亚亚不知深思到何时才睡着,待到睡醒时,早已日上三竿。 在花楼中稍作整顿,苏亚亚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店中。 今日有大事要宣布。 苏亚亚将刚得了空的欢欢拉到一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欢欢惊得瞬间原地跳起,厉声阻拦…… 第八十三章 早日归来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欢欢态度坚决,紧着皱眉扯着苏亚亚的衣角,生怕她下一秒就要离开。 虽然知道自己一向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想要做点什么,毕竟这次与以往不同,南方之行太过危险,何况瘟疫向来是百姓们谈之色变的,欢欢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往下想。 苏亚亚眼眸含泪,心中甚感安慰,此生能得欢欢这样的知己,足以。 「好了你亚亚姐的手艺,你还怀疑不成此番我就是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若是这瘟疫当真蔓延至我们南梁都城,我们苦心经营的绣罗裳,只怕也不能幸免」 欢欢死咬着嘴唇,始终觉得无法说服自己。 「可是,倘若整个东篱都束手无策,以您一己之力又能有多大的改变……相信这件事情我们南梁一定会派出更加合适的人选去摆平此事的!况且,咱们的绣罗裳需要您来主持大局!」 苏亚亚轻笑着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有些事做了,不一定会有结果,会成功;但若是不做,便一定会在心中留下遗憾。欢欢,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绣罗裳如今有你,有燕红姐,还有张公子,足以。此番南下,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 「扶苏要南下」 张辰景抱着账本走进屋子,刚好听到苏亚亚要离开的消息,瞬间急匆匆的放下账本大步走来。 苏亚亚点点头,并未隐瞒。 「不错,听闻东篱那边的瘟疫已有扩散之意,扶苏想要去接壤之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正巧王夫人不是今日也要南下,我们一路上刚好可以搭个伴,若是能顺利回来,我们少不了一位忠实的顾客,这自然也是门店最好的宣传。所以,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们两人要好好相互扶持,斗嘴归斗嘴,但若是遇上一些要事,还是要多多商量才好。」 苏亚亚一席话,让张辰景想要劝阻的一番话着实说不出口。 从认识扶苏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她是有鸿鹄之志的人,这样的人,一定不甘于捆绑于这样一间小铺。 思索了许久,张辰景问道。 「此番前去,扶苏公子当真不需要张某跟在身边南下路途遥远,您与那王夫人可还能习惯的了风餐露宿,野外生存」 「是呀是呀!」 张辰景一番话简直说到了欢欢的心坎里,这也是她所担心的。 「那王夫人一瞧便是个素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还有您……这一路上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不行不行,左右您是不能去的,至少不能不带着我一起去!」 苏亚亚笑道。 「带着你又如何若是碰上了猛兽或者贼人,你能如何」 欢欢一时间憋红了小脸。 「我……我……」 苏亚亚知她答不上来,便接着说道。 「好啦,怎么说我也是要做大事的人,上天不会不保佑我的,你们放心好啦。稍后路过铁匠铺的时候,我会买一把长剑防身,虽然不会用,但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再说那王夫人,你们可别小瞧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她心中惦念着她的夫君,就算是此番路途再过艰险,她都不会掉泪哭诉的,因为她知道,在那遥远的南方,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虽不能体会王夫人的决心,但辰景知道,她一定会坚持到底。只是二位毕竟缺乏远行的经验,辰景依然想要多叮嘱几句,还望扶苏不要嫌辰景啰嗦」 苏亚亚微笑着点点头,「愿闻其详。」 「第一,这路上尽量走官道 ,有时可能小路更节省时间,但终归是不大安全的;第二,打尖住店要多留个心眼,路上尽量用碎银,财不外露;第三,这每到一城,都会有专门负责传信的飞鸽驿站,每到一城,要及时给我们传个信儿,若是遇上什么意外,也好让我们知会一声儿,早做准备;第四,辰景还是要多说一句,钱财乃身外之物,出门在外,凡事一定要尽力而为,有时候凭借自身之力,难平这天下不平之事。」 苏亚亚将这些话谨记心间,其实看得出来,张辰景是想要告诉自己,遇事不能强出头,也不能那么爱管闲事,正事要紧。 相处短短数日,欢欢和张辰景,简直将自己这个性子琢磨的彻彻底底。 「多谢辰景兄提点,以上四点扶苏一定谨记心间,扶苏也一定会平安归来!」 欢欢见着苏亚亚终于还是要走,眸中带泪转身离开。 「唉……」苏亚亚叹了口气,转头接着怼张辰景说道,「欢欢是个小孩子脾气,但心里确实十分善良的。扶苏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还望辰景兄多多担待。」 张辰景十分认真的点头应下。 「欢欢性子率真,这污浊世间能有如此品质实属难得。扶苏公子还请放心,辰景一定会竭尽所能辅佐欢欢,待您归来之日,绣罗裳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苏亚亚心里甚是安慰,绣罗裳能得他的助力,实属一大幸事。 「好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出行,那边趁早出城,趁着阳光明媚,也好提前适应下。」 张辰景说的没错,自己要与王夫人随行的事情还没有同王夫人将,还需加快脚程才能赶上王夫人。 苏亚亚向着后院望了一眼,始终不见欢欢的身影,心中些许失落。 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却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扶苏!等等!」 苏亚亚回头,欢欢正捧着一只大包袱向着自己跑来,身后跟着的,还有燕红和团团。 「这一路上少不了风餐露宿,我的手艺没有燕红姐好,这才麻烦燕红姐烙了几张饼,您拿着,路上饿了随时可以吃。」 苏亚亚心中淌过一阵暖流,并未第一时间接过欢欢递来的包袱,而是伸开双臂笑着给了欢欢一个大大的拥抱。 「放心若是南方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我一定给你多带几样回来!」 欢欢有些哽咽,「好!那我要好多好多!扶苏回来的时候,要雇一辆马车,我要整整一马车的新鲜玩意儿!」 「好都依你」 「哎呀,燕红不知道您要出远门,燕红什么都没有准备……不过扶苏公子请放心,您远行的这段时间里,燕红一定会带好徒弟,这店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燕红一定会十分上心!」 苏亚亚松开欢欢,接过包袱,走至燕红面前拉着燕红的手臂说道。 「事出紧急,这店中上上下下,还要多拜托您」 燕红连连点头应道。 「哎!哎!这都是燕红应该做的!燕红一定拼尽全力做好!」 苏亚亚正要作答,却见腿上一沉。 低头一看,只见团团真紧紧的抱着苏亚亚的大腿,此时仰着一张软糯可爱的小脸看着苏亚亚。 「师傅师傅您要远行,可以带着团团么团团会上山抓野兔子,会下河抓鱼,会上树掏鸟蛋,还会给师傅讲故事解闷,师傅,您带上徒儿好不好」 苏亚亚弯下腰将腿上的小娃娃抱了起来,宠溺的在他鼻尖轻轻点了一下。 「乖啦师傅是有要事,而且十分危险哦团团还小,师傅怎么舍得让这么可爱的团团涉险呢 所以呀,团团还是乖乖的在店里 等着师傅回来 等师傅回来,师傅带你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一定苏亚亚拒绝,团团将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好不好!团团是男子汉!若是路上危险,团团可以站出来保护师傅的!团团不怕危险!」 自从燕红一家三口搬来店里住之后,原本瘦骨嶙峋的团团日渐圆润,这才一月有余,苏亚亚便觉得自己都快要抱不动他了。 此时他摇着小脑袋,脸上可爱的小肉肉更是随着摇头的动作一甩一甩的,十分可爱。 苏亚亚一时间没忍住,腾出一只手在他肥嘟嘟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乖啦下次一定带着团团好不好这次师傅真的不大方便……而且师傅虽然要出远门,但是你的功课依然要做哦,而且,师傅不在的日子里,辰景叔叔会更加严厉哦,若是团团不好好学习,辰景叔叔可是会打手心的哦!」 听完,团团忽闪着大眼睛看了眼一旁故作严厉的张辰景,伸手搂了苏亚亚的脖子。 「团团不要辰景叔叔教团团要扶苏师傅教」 燕红见状,略带歉意的上前将八爪鱼一般的团团硬生生抱了下来。 「团团扶苏公子还要赶路,不可胡闹!」 挨了批评的团团瞬间嘴巴撇了下来,苏亚亚于心不忍,蹲下身来摸了摸团团白皙的小脸蛋儿,柔声说道。 「乖啦师傅若是见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统统给团团带回来好不好」 团团摇摇头,稚嫩的声音说道。 「不要!团团什么都不要,团团只要扶苏师傅平平安安的回来!」 苏亚亚瞬间酸了鼻尖,郑重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辞别几人,苏亚亚采买了东西,快马加鞭向着城外赶去。 临别之时,苏亚亚仿佛听着团团大喊,「师傅!早日归来……」 第八十三章 早日归来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欢欢态度坚决,紧着皱眉扯着苏亚亚的衣角,生怕她下一秒就要离开。 虽然知道自己一向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想要做点什么,毕竟这次与以往不同,南方之行太过危险,何况瘟疫向来是百姓们谈之色变的,欢欢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往下想。 苏亚亚眼眸含泪,心中甚感安慰,此生能得欢欢这样的知己,足以。 「好了你亚亚姐的手艺,你还怀疑不成此番我就是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若是这瘟疫当真蔓延至我们南梁都城,我们苦心经营的绣罗裳,只怕也不能幸免」 欢欢死咬着嘴唇,始终觉得无法说服自己。 「可是,倘若整个东篱都束手无策,以您一己之力又能有多大的改变……相信这件事情我们南梁一定会派出更加合适的人选去摆平此事的!况且,咱们的绣罗裳需要您来主持大局!」 苏亚亚轻笑着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有些事做了,不一定会有结果,会成功;但若是不做,便一定会在心中留下遗憾。欢欢,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绣罗裳如今有你,有燕红姐,还有张公子,足以。此番南下,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 「扶苏要南下」 张辰景抱着账本走进屋子,刚好听到苏亚亚要离开的消息,瞬间急匆匆的放下账本大步走来。 苏亚亚点点头,并未隐瞒。 「不错,听闻东篱那边的瘟疫已有扩散之意,扶苏想要去接壤之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正巧王夫人不是今日也要南下,我们一路上刚好可以搭个伴,若是能顺利回来,我们少不了一位忠实的顾客,这自然也是门店最好的宣传。所以,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们两人要好好相互扶持,斗嘴归斗嘴,但若是遇上一些要事,还是要多多商量才好。」 苏亚亚一席话,让张辰景想要劝阻的一番话着实说不出口。 从认识扶苏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她是有鸿鹄之志的人,这样的人,一定不甘于捆绑于这样一间小铺。 思索了许久,张辰景问道。 「此番前去,扶苏公子当真不需要张某跟在身边南下路途遥远,您与那王夫人可还能习惯的了风餐露宿,野外生存」 「是呀是呀!」 张辰景一番话简直说到了欢欢的心坎里,这也是她所担心的。 「那王夫人一瞧便是个素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还有您……这一路上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不行不行,左右您是不能去的,至少不能不带着我一起去!」 苏亚亚笑道。 「带着你又如何若是碰上了猛兽或者贼人,你能如何」 欢欢一时间憋红了小脸。 「我……我……」 苏亚亚知她答不上来,便接着说道。 「好啦,怎么说我也是要做大事的人,上天不会不保佑我的,你们放心好啦。稍后路过铁匠铺的时候,我会买一把长剑防身,虽然不会用,但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再说那王夫人,你们可别小瞧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她心中惦念着她的夫君,就算是此番路途再过艰险,她都不会掉泪哭诉的,因为她知道,在那遥远的南方,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虽不能体会王夫人的决心,但辰景知道,她一定会坚持到底。只是二位毕竟缺乏远行的经验,辰景依然想要多叮嘱几句,还望扶苏不要嫌辰景啰嗦」 苏亚亚微笑着点点头,「愿闻其详。」 「第一,这路上尽量走官道 ,有时可能小路更节省时间,但终归是不大安全的;第二,打尖住店要多留个心眼,路上尽量用碎银,财不外露;第三,这每到一城,都会有专门负责传信的飞鸽驿站,每到一城,要及时给我们传个信儿,若是遇上什么意外,也好让我们知会一声儿,早做准备;第四,辰景还是要多说一句,钱财乃身外之物,出门在外,凡事一定要尽力而为,有时候凭借自身之力,难平这天下不平之事。」 苏亚亚将这些话谨记心间,其实看得出来,张辰景是想要告诉自己,遇事不能强出头,也不能那么爱管闲事,正事要紧。 相处短短数日,欢欢和张辰景,简直将自己这个性子琢磨的彻彻底底。 「多谢辰景兄提点,以上四点扶苏一定谨记心间,扶苏也一定会平安归来!」 欢欢见着苏亚亚终于还是要走,眸中带泪转身离开。 「唉……」苏亚亚叹了口气,转头接着怼张辰景说道,「欢欢是个小孩子脾气,但心里确实十分善良的。扶苏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还望辰景兄多多担待。」 张辰景十分认真的点头应下。 「欢欢性子率真,这污浊世间能有如此品质实属难得。扶苏公子还请放心,辰景一定会竭尽所能辅佐欢欢,待您归来之日,绣罗裳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苏亚亚心里甚是安慰,绣罗裳能得他的助力,实属一大幸事。 「好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出行,那边趁早出城,趁着阳光明媚,也好提前适应下。」 张辰景说的没错,自己要与王夫人随行的事情还没有同王夫人将,还需加快脚程才能赶上王夫人。 苏亚亚向着后院望了一眼,始终不见欢欢的身影,心中些许失落。 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却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扶苏!等等!」 苏亚亚回头,欢欢正捧着一只大包袱向着自己跑来,身后跟着的,还有燕红和团团。 「这一路上少不了风餐露宿,我的手艺没有燕红姐好,这才麻烦燕红姐烙了几张饼,您拿着,路上饿了随时可以吃。」 苏亚亚心中淌过一阵暖流,并未第一时间接过欢欢递来的包袱,而是伸开双臂笑着给了欢欢一个大大的拥抱。 「放心若是南方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我一定给你多带几样回来!」 欢欢有些哽咽,「好!那我要好多好多!扶苏回来的时候,要雇一辆马车,我要整整一马车的新鲜玩意儿!」 「好都依你」 「哎呀,燕红不知道您要出远门,燕红什么都没有准备……不过扶苏公子请放心,您远行的这段时间里,燕红一定会带好徒弟,这店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燕红一定会十分上心!」 苏亚亚松开欢欢,接过包袱,走至燕红面前拉着燕红的手臂说道。 「事出紧急,这店中上上下下,还要多拜托您」 燕红连连点头应道。 「哎!哎!这都是燕红应该做的!燕红一定拼尽全力做好!」 苏亚亚正要作答,却见腿上一沉。 低头一看,只见团团真紧紧的抱着苏亚亚的大腿,此时仰着一张软糯可爱的小脸看着苏亚亚。 「师傅师傅您要远行,可以带着团团么团团会上山抓野兔子,会下河抓鱼,会上树掏鸟蛋,还会给师傅讲故事解闷,师傅,您带上徒儿好不好」 苏亚亚弯下腰将腿上的小娃娃抱了起来,宠溺的在他鼻尖轻轻点了一下。 「乖啦师傅是有要事,而且十分危险哦团团还小,师傅怎么舍得让这么可爱的团团涉险呢 所以呀,团团还是乖乖的在店里 等着师傅回来 等师傅回来,师傅带你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一定苏亚亚拒绝,团团将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好不好!团团是男子汉!若是路上危险,团团可以站出来保护师傅的!团团不怕危险!」 自从燕红一家三口搬来店里住之后,原本瘦骨嶙峋的团团日渐圆润,这才一月有余,苏亚亚便觉得自己都快要抱不动他了。 此时他摇着小脑袋,脸上可爱的小肉肉更是随着摇头的动作一甩一甩的,十分可爱。 苏亚亚一时间没忍住,腾出一只手在他肥嘟嘟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乖啦下次一定带着团团好不好这次师傅真的不大方便……而且师傅虽然要出远门,但是你的功课依然要做哦,而且,师傅不在的日子里,辰景叔叔会更加严厉哦,若是团团不好好学习,辰景叔叔可是会打手心的哦!」 听完,团团忽闪着大眼睛看了眼一旁故作严厉的张辰景,伸手搂了苏亚亚的脖子。 「团团不要辰景叔叔教团团要扶苏师傅教」 燕红见状,略带歉意的上前将八爪鱼一般的团团硬生生抱了下来。 「团团扶苏公子还要赶路,不可胡闹!」 挨了批评的团团瞬间嘴巴撇了下来,苏亚亚于心不忍,蹲下身来摸了摸团团白皙的小脸蛋儿,柔声说道。 「乖啦师傅若是见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统统给团团带回来好不好」 团团摇摇头,稚嫩的声音说道。 「不要!团团什么都不要,团团只要扶苏师傅平平安安的回来!」 苏亚亚瞬间酸了鼻尖,郑重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辞别几人,苏亚亚采买了东西,快马加鞭向着城外赶去。 临别之时,苏亚亚仿佛听着团团大喊,「师傅!早日归来……」 第八十四章 同行 辞别了众人,苏亚亚不敢耽搁,只在路上稍作采买便骑马一路南行,终于在正午将至,赶上了正在吃力的举着树枝想要从树上打果子吃的王夫人。 「王夫人!您这样是不行的,让我来!」 王夫人错愕转身,见着那一袭红衣长发束起的苏亚亚骑马奔来。 那一瞬间,王夫人忽然有一种错觉,倘若她当真是男儿身,便更衬得上一句鲜衣怒马少年郎,意气风发好时光了! 「你怎么来了」 苏亚亚勒紧手中缰绳,侧身而下。 「哈哈,若说舍不得王夫人,王夫人肯定是不信的,姑且就权当做是我们绣罗裳舍不得您这样以为尊客」 王夫人被她逗笑,将手中树枝放在地上,有些无奈的笑道。 「妹妹真是说笑了,你们绣罗裳哪里还能却得了我这般的小客」 苏亚亚将斜挎在肩上的包袱卸下挂在马背上,站在树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夫人此言差矣我们绣罗裳从不轻易给顾客贴标签,更是不会以售价来将顾客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我们开门做生意,这天下之大,只要踏入我们绣罗裳,便就是与我们有缘。既然有缘,必将万分珍惜才是」 王夫人点点头,仿佛是因为方才的玩笑有些不大好意思。 只见苏亚亚话锋一转,玩笑道。 「不过王夫人倒是可以想想,万一扶苏跟来是为了您手中的那丸神药呢」 王夫人抬头看去,只见苏亚亚三下两下已经爬到树上,这手脚并用熟练的模样,王夫人着实难将绣罗裳与她联系起来。 此时苏亚亚也正低着头看着王夫人,眸中笑意满满。 王夫人此时也笑道。 「妹妹又在同我开玩笑了」 苏亚亚哈哈一笑,将手中摘下的果子轻轻抛下,王夫人连忙撑起裙摆,不一会儿便接了十几个果子。 「王夫人,果子可还够吃」 「够!够!吃个几天不成问题」 「好嘞!那我下去咯」 「爱!妹妹千万要小心!」 「放心这点小事儿难不倒我的」 苏亚亚向下爬了几步,在地面上寻了块比较平整的地方,纵身一跳,可怕王夫人惊得连连捂嘴。「妹妹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可还好」 苏亚亚从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又将长马尾甩在身后。 「放心这些对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呢!」 王夫人笑嘻嘻的将一些果子装入包袱,一边同苏亚亚闲聊。 「像妹妹这般的女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洒脱,随性,却又待人真诚。妹妹夫君能娶到妹妹这样的女子,实乃人生幸事呢!」 没来由的,苏亚亚心中突然浮现元默的身影,忽然间,苏亚亚没来由的脸红一下。 「其实我夫君也很优秀的,在他眼里,我这些作为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妹妹。」 王夫人上前,将帕子递到苏亚亚手中。 「我们心悦一个人的时候,他在我们心中总是千般好,万般好。但千万不要因为他太过优秀,而忽视了我们自身的闪光点。」 苏亚亚擦擦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过王夫人指点,扶苏定当铭记在心」 王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指点谈不上,只是一些切身的感受罢了妹妹摘得这些个果子,够我们吃好几天的。先前我还担心这路上风餐露宿,这下好了,有了妹妹陪伴,这一路上不愁吃喝了」 苏亚亚捂着嘴偷乐 ,在大伙儿眼里,她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但是在王夫人眼前,瞬间高大了许多。 苏亚亚从马背的包袱上拿出两张饼,与王夫人一起靠着果树坐下。 「别的不敢说,但只要有果树,路上就不会饿着咱俩的。话说王夫人,妹妹快言快语,出远门您这身装扮只怕多有不便。」 王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长裙坠地,裙边还有流苏作配,再瞧瞧苏亚亚虽是一袭红色长裙,却是男儿装扮,心里瞬间反应过来。面上一红,尴尬道。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只带了几身长裙……」 苏亚亚莞尔一笑。 「王夫人可是忘了妹妹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从铺子里拿了几身男儿装,都是按照王夫人的尺码准备的。」 王夫人眸中藏不住的惊喜,双手接过苏亚亚递来的包袱,欣喜道。 「哎呀!这可叫我如何好意思呢,三番两次的麻烦你们,我这心里都过意不去了」 「王夫人哪里的话不过咱们路上千万不能再这么称呼了,不如您唤我扶苏,我称您王兄,这样可好」 王夫人点点头,心中自是十分乐意。 「都听妹妹……都听扶苏的!只是扶苏方才还未作答,此番为何要涉险南下扶苏若是离开都城,扶苏的夫君可怎么办」 苏亚亚笑容渐渐的凝在脸上,明媚的眼眸看向远方。 「此番南下也是为了夫君……不过王兄别多想,扶苏并无意您手中的神药,此间关系错综复杂,扶苏刚好对医术略知一二……总之,南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夫人点点头,知道她定是有自己的难处。她不方便说,那自己就不问,总之得知她并不是冲着自家夫君的救命之药来的便成。 潦草吃了几口,王夫人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上马前行,但又不好意思催促苏亚亚,只能频频望向在一旁休息的马儿。 苏亚亚哪里会看不出王夫人的心思,立刻就地起身拍了拍双手。 「王兄,时候不早了,我们开始赶路临行之前辰景给了我张地图,按照标识,我们需加快些速度,才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进城寻得一家驿馆」 见状,王夫人匆忙起身,将方才换下的衣裙放入包袱,等着苏亚亚一同前行。 「看不出,王夫人马术精湛」 「哪里哪里,扶苏又在拿我打趣了,自从接到夫君的消息,我便专门找人学习了马术,如今只能称得上应付了事儿扶苏又是何时习得马术呢」 苏亚亚忽然想起之前那些趣事,有些无奈道。 「我呀原本是不会的,但我夫君之前捉弄我,非要我给他当车夫,这一来二去,反而是习得一项技能。」 王夫人错愕,转而笑道。 「原来扶苏的夫君还是个有趣之人呢!」 林间阳光斑驳,午后的微风袭来,温度要比在城里凉爽许多。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时而策马狂奔,时而放慢了步子喝一口水,有说有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缓解不少。 日落时分,两人总算赶到地图上标记的小镇。 这小镇到底比不上都城繁华,镇中主路皆铺满青石板。 两人牵马走在青石板路上,听着马蹄有序的发出踏踏声,伴着路边时而几声叫卖,着实让人感到亲切。 两人一路南行,总算在不起眼的一处找到了一家小小的驿站。 「两位公子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店小二加快了脚步,牵过缰绳,亲切的询问道。 苏亚亚与王夫人对视一眼,说道。 「我们住店,帮我们准 备一间普通一些的房间即可。另外准备一桶热水,一壶好酒二两牛肉,再备些下酒菜放在房间门口。」 「好嘞二位里面请!」 苏亚亚昂首阔步,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拿剑跟在店小二身后进了客栈。 王夫人跟在苏亚亚身后,路过一层大厅时,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这一层摆了十几张小小的桌子,厅中正有几桌糙行大汉在吃饭,时不时地哈哈大笑,嘴里还说着一些荤段子。 王夫人只听了一两句,便脸颊微红面露怯色,心中默念还好有扶苏跟着,不然这番场面自己多半有些应付不来。 刚进入房间,王夫人便捂着胸口,小声问道。 「看不出扶苏还是个爱酒之人」 苏亚亚摇摇头,站在门口警觉的听了听动静,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并不喝酒,只是见着话本中那些个行走江湖的大侠都是这么点的。就像我并不懂剑术,但还是要拿着剑装装样子,至少能成功劝退一波别有用心之人。」 王夫人捂唇。 「原来扶苏并不懂剑!方才瞧着扶苏这副模样,还以为扶苏是个习武之人呢」 苏亚亚有些得意的扬起小脑袋。 「那是为此,我可是特意求教了铁匠铺的先生呢!怎么样还行」 王夫人点点头。 整到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位公子,菜饭已经备好,小的给您放在门口了。」 苏亚亚靠近门口,提高了声音说道。 「知道了,多谢。」 待人走远,苏亚亚这才拉开木门,将饭菜拿了进来。 「这小店到底不比我们都城,我们姑且凑合凑合。」 王夫人心中早已将苏亚亚佩服投地,草草用过晚膳,沐浴之后王夫人刚准备休息,却见苏亚亚抱着手臂倚坐在桌前,桌前摆着一盏清茶,一柄长剑。 「扶苏这是……还不准备睡么」 苏亚亚摇摇头。 「我们两个弱女子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这样,前半夜王兄先睡,后半夜换我,怎样」 王夫人点点头,心中暗道果然是细心的女子,奔波一天,的确有些疲惫,还未与扶苏聊上几句,便沉沉睡去。 夜班深更,王夫人忽然察觉有人在轻摇自己的肩头。 睁眼一瞧,原来是扶苏。 王夫人本想着是不是到了后半夜,该换班的时候,却见苏亚亚一只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第八十四章 同行 辞别了众人,苏亚亚不敢耽搁,只在路上稍作采买便骑马一路南行,终于在正午将至,赶上了正在吃力的举着树枝想要从树上打果子吃的王夫人。 「王夫人!您这样是不行的,让我来!」 王夫人错愕转身,见着那一袭红衣长发束起的苏亚亚骑马奔来。 那一瞬间,王夫人忽然有一种错觉,倘若她当真是男儿身,便更衬得上一句鲜衣怒马少年郎,意气风发好时光了! 「你怎么来了」 苏亚亚勒紧手中缰绳,侧身而下。 「哈哈,若说舍不得王夫人,王夫人肯定是不信的,姑且就权当做是我们绣罗裳舍不得您这样以为尊客」 王夫人被她逗笑,将手中树枝放在地上,有些无奈的笑道。 「妹妹真是说笑了,你们绣罗裳哪里还能却得了我这般的小客」 苏亚亚将斜挎在肩上的包袱卸下挂在马背上,站在树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夫人此言差矣我们绣罗裳从不轻易给顾客贴标签,更是不会以售价来将顾客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我们开门做生意,这天下之大,只要踏入我们绣罗裳,便就是与我们有缘。既然有缘,必将万分珍惜才是」 王夫人点点头,仿佛是因为方才的玩笑有些不大好意思。 只见苏亚亚话锋一转,玩笑道。 「不过王夫人倒是可以想想,万一扶苏跟来是为了您手中的那丸神药呢」 王夫人抬头看去,只见苏亚亚三下两下已经爬到树上,这手脚并用熟练的模样,王夫人着实难将绣罗裳与她联系起来。 此时苏亚亚也正低着头看着王夫人,眸中笑意满满。 王夫人此时也笑道。 「妹妹又在同我开玩笑了」 苏亚亚哈哈一笑,将手中摘下的果子轻轻抛下,王夫人连忙撑起裙摆,不一会儿便接了十几个果子。 「王夫人,果子可还够吃」 「够!够!吃个几天不成问题」 「好嘞!那我下去咯」 「爱!妹妹千万要小心!」 「放心这点小事儿难不倒我的」 苏亚亚向下爬了几步,在地面上寻了块比较平整的地方,纵身一跳,可怕王夫人惊得连连捂嘴。「妹妹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可还好」 苏亚亚从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又将长马尾甩在身后。 「放心这些对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呢!」 王夫人笑嘻嘻的将一些果子装入包袱,一边同苏亚亚闲聊。 「像妹妹这般的女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洒脱,随性,却又待人真诚。妹妹夫君能娶到妹妹这样的女子,实乃人生幸事呢!」 没来由的,苏亚亚心中突然浮现元默的身影,忽然间,苏亚亚没来由的脸红一下。 「其实我夫君也很优秀的,在他眼里,我这些作为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妹妹。」 王夫人上前,将帕子递到苏亚亚手中。 「我们心悦一个人的时候,他在我们心中总是千般好,万般好。但千万不要因为他太过优秀,而忽视了我们自身的闪光点。」 苏亚亚擦擦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过王夫人指点,扶苏定当铭记在心」 王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指点谈不上,只是一些切身的感受罢了妹妹摘得这些个果子,够我们吃好几天的。先前我还担心这路上风餐露宿,这下好了,有了妹妹陪伴,这一路上不愁吃喝了」 苏亚亚捂着嘴偷乐 ,在大伙儿眼里,她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但是在王夫人眼前,瞬间高大了许多。 苏亚亚从马背的包袱上拿出两张饼,与王夫人一起靠着果树坐下。 「别的不敢说,但只要有果树,路上就不会饿着咱俩的。话说王夫人,妹妹快言快语,出远门您这身装扮只怕多有不便。」 王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长裙坠地,裙边还有流苏作配,再瞧瞧苏亚亚虽是一袭红色长裙,却是男儿装扮,心里瞬间反应过来。面上一红,尴尬道。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只带了几身长裙……」 苏亚亚莞尔一笑。 「王夫人可是忘了妹妹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从铺子里拿了几身男儿装,都是按照王夫人的尺码准备的。」 王夫人眸中藏不住的惊喜,双手接过苏亚亚递来的包袱,欣喜道。 「哎呀!这可叫我如何好意思呢,三番两次的麻烦你们,我这心里都过意不去了」 「王夫人哪里的话不过咱们路上千万不能再这么称呼了,不如您唤我扶苏,我称您王兄,这样可好」 王夫人点点头,心中自是十分乐意。 「都听妹妹……都听扶苏的!只是扶苏方才还未作答,此番为何要涉险南下扶苏若是离开都城,扶苏的夫君可怎么办」 苏亚亚笑容渐渐的凝在脸上,明媚的眼眸看向远方。 「此番南下也是为了夫君……不过王兄别多想,扶苏并无意您手中的神药,此间关系错综复杂,扶苏刚好对医术略知一二……总之,南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夫人点点头,知道她定是有自己的难处。她不方便说,那自己就不问,总之得知她并不是冲着自家夫君的救命之药来的便成。 潦草吃了几口,王夫人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上马前行,但又不好意思催促苏亚亚,只能频频望向在一旁休息的马儿。 苏亚亚哪里会看不出王夫人的心思,立刻就地起身拍了拍双手。 「王兄,时候不早了,我们开始赶路临行之前辰景给了我张地图,按照标识,我们需加快些速度,才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进城寻得一家驿馆」 见状,王夫人匆忙起身,将方才换下的衣裙放入包袱,等着苏亚亚一同前行。 「看不出,王夫人马术精湛」 「哪里哪里,扶苏又在拿我打趣了,自从接到夫君的消息,我便专门找人学习了马术,如今只能称得上应付了事儿扶苏又是何时习得马术呢」 苏亚亚忽然想起之前那些趣事,有些无奈道。 「我呀原本是不会的,但我夫君之前捉弄我,非要我给他当车夫,这一来二去,反而是习得一项技能。」 王夫人错愕,转而笑道。 「原来扶苏的夫君还是个有趣之人呢!」 林间阳光斑驳,午后的微风袭来,温度要比在城里凉爽许多。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时而策马狂奔,时而放慢了步子喝一口水,有说有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缓解不少。 日落时分,两人总算赶到地图上标记的小镇。 这小镇到底比不上都城繁华,镇中主路皆铺满青石板。 两人牵马走在青石板路上,听着马蹄有序的发出踏踏声,伴着路边时而几声叫卖,着实让人感到亲切。 两人一路南行,总算在不起眼的一处找到了一家小小的驿站。 「两位公子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店小二加快了脚步,牵过缰绳,亲切的询问道。 苏亚亚与王夫人对视一眼,说道。 「我们住店,帮我们准 备一间普通一些的房间即可。另外准备一桶热水,一壶好酒二两牛肉,再备些下酒菜放在房间门口。」 「好嘞二位里面请!」 苏亚亚昂首阔步,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拿剑跟在店小二身后进了客栈。 王夫人跟在苏亚亚身后,路过一层大厅时,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这一层摆了十几张小小的桌子,厅中正有几桌糙行大汉在吃饭,时不时地哈哈大笑,嘴里还说着一些荤段子。 王夫人只听了一两句,便脸颊微红面露怯色,心中默念还好有扶苏跟着,不然这番场面自己多半有些应付不来。 刚进入房间,王夫人便捂着胸口,小声问道。 「看不出扶苏还是个爱酒之人」 苏亚亚摇摇头,站在门口警觉的听了听动静,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并不喝酒,只是见着话本中那些个行走江湖的大侠都是这么点的。就像我并不懂剑术,但还是要拿着剑装装样子,至少能成功劝退一波别有用心之人。」 王夫人捂唇。 「原来扶苏并不懂剑!方才瞧着扶苏这副模样,还以为扶苏是个习武之人呢」 苏亚亚有些得意的扬起小脑袋。 「那是为此,我可是特意求教了铁匠铺的先生呢!怎么样还行」 王夫人点点头。 整到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位公子,菜饭已经备好,小的给您放在门口了。」 苏亚亚靠近门口,提高了声音说道。 「知道了,多谢。」 待人走远,苏亚亚这才拉开木门,将饭菜拿了进来。 「这小店到底不比我们都城,我们姑且凑合凑合。」 王夫人心中早已将苏亚亚佩服投地,草草用过晚膳,沐浴之后王夫人刚准备休息,却见苏亚亚抱着手臂倚坐在桌前,桌前摆着一盏清茶,一柄长剑。 「扶苏这是……还不准备睡么」 苏亚亚摇摇头。 「我们两个弱女子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这样,前半夜王兄先睡,后半夜换我,怎样」 王夫人点点头,心中暗道果然是细心的女子,奔波一天,的确有些疲惫,还未与扶苏聊上几句,便沉沉睡去。 夜班深更,王夫人忽然察觉有人在轻摇自己的肩头。 睁眼一瞧,原来是扶苏。 王夫人本想着是不是到了后半夜,该换班的时候,却见苏亚亚一只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第八十五章 遇险 「嘘,门外有人。」 苏亚亚声音并不高,却惊得王夫人瞬间毛骨耸然。 王夫人不顾周身酸痛,麻溜的爬起身,胆战心惊的问道。 「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着实问到苏亚亚了,毕竟这样的场面也是头一次遇到。 古代的夜晚极其安静,除了几声虫鸣,便就剩下苏亚亚和王夫人两人因为害怕而有些紊乱的呼吸。 苏亚亚几个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中迅速掠过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希望能找寻到一些线索。 但终究无果,仿佛桥段中身处险境的都是些大侠。 「我们……我们要不要叫人」 苏亚亚并不赞同。 「万一门外之人正是这家店里的人呢」 王夫人转念一想,苏亚亚的考量也有道理。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王夫人湿了眼眶,声音又惊又怕。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苏亚亚心中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时间紧迫,容不得她们两人细细考量,这个办法行不行,也只有试了才知道。 「王兄不必惊慌,待会儿配合我演戏即可。」 没来由的,王夫人被苏亚亚这一句简短的安慰抚平了内心的不安,抱着苏亚亚递来的包袱缩在墙角。 此时惨白的月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纸窗透了进来,月色本就朦胧,隔着纸窗更是只能将屋子里的摆设瞧个大概。 按着中的常识,这屋外之人脚步声略有沉重,似乎并不如中对高手的描写那般,身轻如燕。 所以苏亚亚赌外面之人并不会武功,或者武功并不深厚,再加上夜间长廊静谧,细细分辨,似乎只有一人。 但到底是两人缺乏江湖经验,两人并没有看到那支从纸窗中插入的迷烟。 苏亚亚在屋子中稍稍踱了几步,抽出长剑在屋子中对着空气砍了几下,借着长剑华东空气的声音,故意说道。 「可是吵到王兄了」 王夫人故作镇定,润了润嗓子。 「还好,这天还未亮,扶苏起这么早做什么」 「嗨,咱们干的可是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哪还有天亮再行动的道理!」 王夫人一惊,没想到这血腥不堪的话苏亚亚竟能信口拈来。 「也是!扶苏等等我,我也同你一起去!不知扶苏这次又盯上了谁家我们毕竟是今日才到这小镇,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嗨!有什么可低调的!王兄怕是忘了我这残阳拜月的厉害上次那百十来户的陈家,我凭借这残阳拜月,不也一炷香之内便清理干净!」 「扶苏可真是……」王夫人一时语塞,顿了一下,这才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词来,「阴狠呀!」 「哈哈,不必多说!快拿好武器随我一同出发!」 苏亚亚故意加重步子向着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嗅到房间里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苏亚亚只以为是王夫人随身带的香料,便并未理会。 走至门前,苏亚亚隔着木门听到外面一阵细碎的脚步渐行渐远。 机不可失!苏亚亚一边站在门前观察,一边压低声音和王夫人说道。 「快!收拾东西!我们出发!」 「哎!“ 王夫人悬着一颗心速速起身,将东西一把塞进包袱里,一边走一边将长发高高竖起。 「都收拾好了么」 王夫人点点头,也察觉到了房间里那奇怪的香味。 「嗯! 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 苏亚亚做了几个深呼吸,轻轻拉开屋门,提着剑率先而行。 王夫人背着包袱紧紧跟随。 下了楼梯,苏亚亚朝着后门的位置指了指,王夫人重重点头,两人蹑手蹑脚走至驿站后门,苏亚亚迅速瞧了眼,大厅空无一人,也并未见到方才门外之人的身影,除了正趴在款台酣睡的店小二,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苏亚亚轻轻拉开木门,让王夫人先出门,自己紧随其后悄悄将门关上。 一转身,苏亚亚四下查看,这驿馆的后院并不大,右手旁的屋子中堆砌着一些货物,马圈正在两人的左手边。 马圈中只有她们两人的马孤零零的站在月光下,此时正悠闲的吃着草,见着苏亚亚和王夫人朝它们走来,长嘶一声打着招呼。 王夫人赶忙将食指放在唇上,转而一想,马儿怎么能听得懂这般动作呢 王夫人与苏亚亚相视一眼,两人默契的上前解开缰绳,苏亚亚小跑几步将大门打开,随即一跃而上,借着月色与王夫人策马狂奔。 离开驿站的那一瞬间,两人都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虽然脱险,但两人再也不敢停留,不知疲倦的一路向南。 马蹄与青石板碰撞发出塔塔的声音,在深夜略显突兀。 渐渐地,苏亚亚突然察觉这马蹄声不再如从前般平整,似乎王夫人那边因为什么而耽搁下来。 大概是小镇外雾气正浓,苏亚亚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又或许是因为一夜未眠,苏亚亚紧握缰绳的手有些使不上力。 「王兄」 苏亚亚试探性的向后问了一句,但回答她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疲倦和乏力不知从何而起,苏亚亚咬紧牙关勒住缰绳,掉头回去准备找王夫人。 「王兄」 马蹄推开身边的雾气,苏亚亚一身薄汗遇上林间凉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分明觉得王夫人的马蹄声并没有消失太久,怎的原路返回却依然找不到王夫人的踪迹…… 林间雾更浓,苏亚亚用力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头越来越昏,最后重重的摔下马。 苏亚亚伸出手,想要叫那马儿赶紧回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头痛欲裂 隐约间,有一人由远及近,是王夫人来了么…… 苏亚亚努力睁开双眼,是一双陌生的沾了泥的破旧布鞋,顺着那双布鞋向上看去,一张狰狞的放大的脸出现在苏亚亚面前。 苏亚亚还未来的及反应,便被一张黑布蒙了面…… 东篱。 卷帘下珠帘摇晃,清脆错落的声音中夹带着小女子时而的抽泣,池南梦正紧紧的抱着东篱皇帝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 「我不要!我不要嫁到南梁!父皇大姐二姐自从出嫁之后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如果父皇将南梦嫁到南梁,那南梦岂不是更要见不到父皇母后,还有弟弟和姐姐们!」 「南梦……」 老皇帝一只饱含沧桑的手轻轻在池南梦肩头拍了拍,又拭去她那吹弹可破的小脸上的泪痕。 老皇帝面目隐忍,眼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下,若非迫不得已,他又怎么舍得将自己最宝贝的一个女儿送去和亲…… 「父皇」 池南梦突然止了哭泣,抬起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老皇帝,「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南梦听下人说,咱们东篱可以与南梁势均力敌,为什么一定要和亲呢或者,或者父皇有什么担心的,南梦都可以替父皇去做!哪怕穿上军装上沙场南梦也愿意!」 老皇帝有些哽咽,他着实没想到,自己戎 马一生,年岁大了之后却如此凄惨。护不了妻女,就连自己的小儿子也是时常多病,眼看着自己身体每况愈下,这东篱却越来越看不到未来…… 正当老皇帝为难,门口突然走来一位雍容华贵,体态丰盈的女子。 她右手轻轻一抚,院中下人瞬间恭敬的行了礼,纷纷退去。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做的来男人才能做的事」 池南梦回头,刚收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带着三分撒娇气氛委屈的一头铺在女人。 「母后您快帮我劝劝父皇,南梦不要嫁到南梁去!不!南梦这辈子都不要嫁人!南梦愿意一身守候着父皇和母后!」 皇后一个眼神,老皇帝便会了意,借口离去。 在走出门前,老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声,除了和亲,眼下还有一件更让他为难的事情,可是面对那张无辜的小脸,他终究是说不出口…… 「母后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父皇的面讲么」 皇后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亲切的拉着池南梦的手轻轻掀起珠帘,踱步到池塘边坐下。 「南梦,你瞧着池塘里的鱼,整日无忧无虑,玩耍嬉戏,你觉得它们开心么」 池南梦并不知道母后这是何意,顺着母后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雨后的池塘边掺杂着泥土的芳香,偶有清风徐来,吹落了一旁树叶上偷偷藏起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池塘中,宛如一直动听的乐曲。而那池中的鱼儿正躲在莲叶下嬉戏,时而露出脑袋吐几个泡泡,时而游到一旁高山落水处想要高高跃起,仿佛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一场疾风骤雨而影响了心情。 「它们……应该是开心的,不管外面天气如此,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至少它们都可以一直在一起……」 皇后知道池南梦意有所指,并不接她的话,只是又问道。 「南梦,那你在看看这池塘边上的石块,若是没了这些石块,池塘会变成什么样」 池南梦想了想,答道。 「那池水会沁到泥土里,这池子并不深,倘若大旱,只怕这些鱼儿也要缺了水,便不再快乐了。」 池南梦越说越迟缓,就连那语气也变得有些有气无力。 这么说来。母后此番也是站在父皇那边的,也是来当说客,要让自己远嫁到南梁…… 第八十五章 遇险 「嘘,门外有人。」 苏亚亚声音并不高,却惊得王夫人瞬间毛骨耸然。 王夫人不顾周身酸痛,麻溜的爬起身,胆战心惊的问道。 「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着实问到苏亚亚了,毕竟这样的场面也是头一次遇到。 古代的夜晚极其安静,除了几声虫鸣,便就剩下苏亚亚和王夫人两人因为害怕而有些紊乱的呼吸。 苏亚亚几个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中迅速掠过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希望能找寻到一些线索。 但终究无果,仿佛桥段中身处险境的都是些大侠。 「我们……我们要不要叫人」 苏亚亚并不赞同。 「万一门外之人正是这家店里的人呢」 王夫人转念一想,苏亚亚的考量也有道理。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王夫人湿了眼眶,声音又惊又怕。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苏亚亚心中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时间紧迫,容不得她们两人细细考量,这个办法行不行,也只有试了才知道。 「王兄不必惊慌,待会儿配合我演戏即可。」 没来由的,王夫人被苏亚亚这一句简短的安慰抚平了内心的不安,抱着苏亚亚递来的包袱缩在墙角。 此时惨白的月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纸窗透了进来,月色本就朦胧,隔着纸窗更是只能将屋子里的摆设瞧个大概。 按着中的常识,这屋外之人脚步声略有沉重,似乎并不如中对高手的描写那般,身轻如燕。 所以苏亚亚赌外面之人并不会武功,或者武功并不深厚,再加上夜间长廊静谧,细细分辨,似乎只有一人。 但到底是两人缺乏江湖经验,两人并没有看到那支从纸窗中插入的迷烟。 苏亚亚在屋子中稍稍踱了几步,抽出长剑在屋子中对着空气砍了几下,借着长剑华东空气的声音,故意说道。 「可是吵到王兄了」 王夫人故作镇定,润了润嗓子。 「还好,这天还未亮,扶苏起这么早做什么」 「嗨,咱们干的可是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哪还有天亮再行动的道理!」 王夫人一惊,没想到这血腥不堪的话苏亚亚竟能信口拈来。 「也是!扶苏等等我,我也同你一起去!不知扶苏这次又盯上了谁家我们毕竟是今日才到这小镇,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嗨!有什么可低调的!王兄怕是忘了我这残阳拜月的厉害上次那百十来户的陈家,我凭借这残阳拜月,不也一炷香之内便清理干净!」 「扶苏可真是……」王夫人一时语塞,顿了一下,这才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词来,「阴狠呀!」 「哈哈,不必多说!快拿好武器随我一同出发!」 苏亚亚故意加重步子向着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嗅到房间里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苏亚亚只以为是王夫人随身带的香料,便并未理会。 走至门前,苏亚亚隔着木门听到外面一阵细碎的脚步渐行渐远。 机不可失!苏亚亚一边站在门前观察,一边压低声音和王夫人说道。 「快!收拾东西!我们出发!」 「哎!“ 王夫人悬着一颗心速速起身,将东西一把塞进包袱里,一边走一边将长发高高竖起。 「都收拾好了么」 王夫人点点头,也察觉到了房间里那奇怪的香味。 「嗯! 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 苏亚亚做了几个深呼吸,轻轻拉开屋门,提着剑率先而行。 王夫人背着包袱紧紧跟随。 下了楼梯,苏亚亚朝着后门的位置指了指,王夫人重重点头,两人蹑手蹑脚走至驿站后门,苏亚亚迅速瞧了眼,大厅空无一人,也并未见到方才门外之人的身影,除了正趴在款台酣睡的店小二,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苏亚亚轻轻拉开木门,让王夫人先出门,自己紧随其后悄悄将门关上。 一转身,苏亚亚四下查看,这驿馆的后院并不大,右手旁的屋子中堆砌着一些货物,马圈正在两人的左手边。 马圈中只有她们两人的马孤零零的站在月光下,此时正悠闲的吃着草,见着苏亚亚和王夫人朝它们走来,长嘶一声打着招呼。 王夫人赶忙将食指放在唇上,转而一想,马儿怎么能听得懂这般动作呢 王夫人与苏亚亚相视一眼,两人默契的上前解开缰绳,苏亚亚小跑几步将大门打开,随即一跃而上,借着月色与王夫人策马狂奔。 离开驿站的那一瞬间,两人都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虽然脱险,但两人再也不敢停留,不知疲倦的一路向南。 马蹄与青石板碰撞发出塔塔的声音,在深夜略显突兀。 渐渐地,苏亚亚突然察觉这马蹄声不再如从前般平整,似乎王夫人那边因为什么而耽搁下来。 大概是小镇外雾气正浓,苏亚亚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又或许是因为一夜未眠,苏亚亚紧握缰绳的手有些使不上力。 「王兄」 苏亚亚试探性的向后问了一句,但回答她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疲倦和乏力不知从何而起,苏亚亚咬紧牙关勒住缰绳,掉头回去准备找王夫人。 「王兄」 马蹄推开身边的雾气,苏亚亚一身薄汗遇上林间凉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分明觉得王夫人的马蹄声并没有消失太久,怎的原路返回却依然找不到王夫人的踪迹…… 林间雾更浓,苏亚亚用力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头越来越昏,最后重重的摔下马。 苏亚亚伸出手,想要叫那马儿赶紧回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头痛欲裂 隐约间,有一人由远及近,是王夫人来了么…… 苏亚亚努力睁开双眼,是一双陌生的沾了泥的破旧布鞋,顺着那双布鞋向上看去,一张狰狞的放大的脸出现在苏亚亚面前。 苏亚亚还未来的及反应,便被一张黑布蒙了面…… 东篱。 卷帘下珠帘摇晃,清脆错落的声音中夹带着小女子时而的抽泣,池南梦正紧紧的抱着东篱皇帝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 「我不要!我不要嫁到南梁!父皇大姐二姐自从出嫁之后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如果父皇将南梦嫁到南梁,那南梦岂不是更要见不到父皇母后,还有弟弟和姐姐们!」 「南梦……」 老皇帝一只饱含沧桑的手轻轻在池南梦肩头拍了拍,又拭去她那吹弹可破的小脸上的泪痕。 老皇帝面目隐忍,眼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下,若非迫不得已,他又怎么舍得将自己最宝贝的一个女儿送去和亲…… 「父皇」 池南梦突然止了哭泣,抬起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老皇帝,「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南梦听下人说,咱们东篱可以与南梁势均力敌,为什么一定要和亲呢或者,或者父皇有什么担心的,南梦都可以替父皇去做!哪怕穿上军装上沙场南梦也愿意!」 老皇帝有些哽咽,他着实没想到,自己戎 马一生,年岁大了之后却如此凄惨。护不了妻女,就连自己的小儿子也是时常多病,眼看着自己身体每况愈下,这东篱却越来越看不到未来…… 正当老皇帝为难,门口突然走来一位雍容华贵,体态丰盈的女子。 她右手轻轻一抚,院中下人瞬间恭敬的行了礼,纷纷退去。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做的来男人才能做的事」 池南梦回头,刚收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带着三分撒娇气氛委屈的一头铺在女人。 「母后您快帮我劝劝父皇,南梦不要嫁到南梁去!不!南梦这辈子都不要嫁人!南梦愿意一身守候着父皇和母后!」 皇后一个眼神,老皇帝便会了意,借口离去。 在走出门前,老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声,除了和亲,眼下还有一件更让他为难的事情,可是面对那张无辜的小脸,他终究是说不出口…… 「母后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父皇的面讲么」 皇后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亲切的拉着池南梦的手轻轻掀起珠帘,踱步到池塘边坐下。 「南梦,你瞧着池塘里的鱼,整日无忧无虑,玩耍嬉戏,你觉得它们开心么」 池南梦并不知道母后这是何意,顺着母后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雨后的池塘边掺杂着泥土的芳香,偶有清风徐来,吹落了一旁树叶上偷偷藏起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池塘中,宛如一直动听的乐曲。而那池中的鱼儿正躲在莲叶下嬉戏,时而露出脑袋吐几个泡泡,时而游到一旁高山落水处想要高高跃起,仿佛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一场疾风骤雨而影响了心情。 「它们……应该是开心的,不管外面天气如此,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至少它们都可以一直在一起……」 皇后知道池南梦意有所指,并不接她的话,只是又问道。 「南梦,那你在看看这池塘边上的石块,若是没了这些石块,池塘会变成什么样」 池南梦想了想,答道。 「那池水会沁到泥土里,这池子并不深,倘若大旱,只怕这些鱼儿也要缺了水,便不再快乐了。」 池南梦越说越迟缓,就连那语气也变得有些有气无力。 这么说来。母后此番也是站在父皇那边的,也是来当说客,要让自己远嫁到南梁…… 第八十六章 绑架 「南梦,你一向是你父皇和我心中最疼爱的孩子,若是有其他方法,你父皇也断然不会出此下策。之前总觉得你年纪尚小,有些事情不愿意同你讲。但现如今,我们南梦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应该学着为你父皇分忧了……」 皇后本准备了很多话,但见着池南梦此时不哭不闹,只是安静的睁着大眼睛细细聆听,忽而心头一疼,不忍心再讲下去。 「所以,我们东篱实际上并不像南梦想象中那么强大,对么父皇……是不是有很多为难的事」 皇后满眼疼惜的看着乖巧懂事的池南梦,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向来后宫不干预朝政,但有些事情,母后还是看在眼里的。」 皇后悲怆,「说来此事也怪母后……当年你父皇独宠母后一人,全然不顾大臣劝阻,但母后却不争气,这么多年一直没能为你父皇诞下皇子……眼看你父皇年事已高,你幼弟尚小,这朝中……虽然你父皇不说,但母后也知道,你父皇定是顶着极大的压力的。」 「眼下东篱疫病四起,若是这个时候他国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对我们来说都将动摇国之根本……现下南梁愿与我们结盟,已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皇后这一席话,是池南梦怎么也都没能想到的。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父皇独宠母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而她的姐妹相处和睦,这便是最好的生活。 现在想想,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提前透支了她的幸福。 「南梦……你和你的几个姐姐生在皇家,自小便享受了许多平常人家所享受不到的安逸与奢华,自然也就要付出比常人更加多的代价。 南梦……现在我们东篱需要你……」 皇后心中惴惴不安的细细观察着池南梦,生怕自己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但池南梦只是怔怔的,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漫无目的的望向远方。 「母后……南梦明白了……」 她这不哭不闹的模样着实让皇后着实心疼,但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和不安。 「南梦,心里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母后讲出来的。或者……要不要让你的两个姐姐回来陪你几日」 那池塘边上呆坐着的人儿红唇微张,语气平淡,仿佛失了魂一般楚楚可怜。 「不必了母后,南梦想要自己静一静。」 皇后站起身来,垂下头惋惜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池南梦转了头询问道。 「母后,南梦听闻朝中有大臣提议,要南梦以皇家公主身份出面巡视灾区安抚民心」 皇后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握紧,面上却风轻云淡。 也不知是那个多嘴的,竟将这些事情拿来在公主面前念叨。皇后叹了口气,不过此事也正是皇上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错,这件事情由你父皇来想办法解决,你不必多虑。」 「不。」池南梦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盯着皇后说道,「还请母后帮忙秉明父皇,南梦愿意去!母后说的对,南梦身为东篱公主,本就应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前,是南梦不懂事,今后南梦绝不躲在父皇和母后的羽翼下求得安满,南梦也要努力为东篱撑起一片天!」 南梁。 苏亚亚幽幽醒来,只觉得脑袋昏沉,四肢无力。 这四周的环境,倒像是一个小小的仓库,只是现下大门紧锁,只剩北边高处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正大开着。 这是哪里王夫人又在哪里 苏亚亚挣扎着想要起身,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双手都被绑了起来,根本动弹不得。 糟了!苏亚亚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绑架! 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怎么这么倒霉! 苏亚亚忍着头痛,快速打量四周,在对面墙角处隐约看到似乎有一个人正躺在那里。 会不会是王夫人 苏亚亚挣扎的站起身来,因为手脚都动弹不得,这寻常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让苏亚亚满头大汗。 苏亚亚觉得此时自己就像个僵尸一般,一蹦一蹦费了好半天功夫,这才终于蹦到对面墙角。 屋内光线昏暗,苏亚亚看不大清楚。 但依稀可以分辨出躺着那人身上的衣服,款式和颜色都是和王夫人逃出时一模一样的。 苏亚亚本想蹲下身来,但绑着手脚行动不便,一个重心不稳重重摔倒在王夫人身边。 苏亚亚顾不得周身疼痛,努力蹭到王夫人身边,用胳膊肘触碰王夫人的身体。 还好,没凉。 「王兄!王兄!王兄快醒醒!」 苏亚亚低声呼唤了许久,王夫人这才幽幽醒来。 「这是……」 「王兄!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王夫人又惊又怕,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她与苏亚亚一样,被绑了手脚动惮不得。 「我……我浑身都很疼!我们……我们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被绑着是什么人抓了我们」 苏亚亚接着微弱的光芒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王夫人除了额头有些擦碰,其他地方看起来并无大碍。 苏亚亚摇摇头,说道。 「我也是刚刚醒来,情况还不明了。我只记得,在离开客栈之前,仿佛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当时匆忙没太细想,还以为是王兄身上带着的香料。现在想来,那香味多半是迷香之类的东西……」 苏亚亚这么一说,倒是让王夫人也极其一些事情。 「对!对!那时我也闻到了,我也以为是扶苏身上的香料。那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们一直都并未逃脱危险,绑架我们的,多半也是当时客栈外的人」 苏亚亚点点头。 「没错,当时听着门外只有一人,所以希望我们需要应对的,只是一个人……」 「哎呀!」 王夫人一声惊呼,瞬间慌乱起来。 「我……我的包袱没了!我的药!怎么办怎么办!」 早在方才苏亚亚蹦过来的路上,便一路找寻,两人的包袱早已不在她们身边。 「王夫人,没用的,包袱现在肯定已经在那贼人手里了。」 苏亚亚一席话,让王夫人又绝望又愤怒,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呜呜呜,怎么办!我家相公还在等着那救命的药的!如果我们没有住那客栈就好了,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这么没用!」 「王夫人,其实那药……」 王夫人放声痛哭,根本没有心思听苏亚亚说话。 「若是没了神药!我家相公可怎么办!若是我家相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呜呜呜……」 「吵什么吵!」 果然,王夫人的哭声惊动了贼人。 门外一阵铁链声响,大门被一把推开来。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一个身形彪悍、虎背熊腰的壮汉走了进来,正不满的对着两人嚷嚷。 这突然的响动着实给王夫人吓一跳,待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王夫人更是吓得像墙角缩了缩。 「要是不想死,都给老子闭嘴!」 苏亚亚上下打量,这人脚步极重,每一步都震的屋中飞尘四起,与昨夜屋 门外那静悄悄的脚步声截然不同,这么说来,这贼人至少有两人以上。 苏亚亚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位大哥,我和兄长有些急事需要赶路,若是您为了求财,我们的包袱您尽管拿去好了我的包袱里面有不少银票,也够您花一阵子的。您可不可以行行好,放了我和我家兄长我们发誓,对今日之事一定保密!也绝对不会报官的!」 那大汉啐了一声,随手拿起门口一根木棍,威胁道。 「呸!老子今儿就告诉你们两个!进了老子这儿,就别想那么轻易出去!就你那几个臭钱,才能够老子潇洒几天!所以你们两个就好好在这呆着!要是有什么弯弯肠子,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说完,大汉狠狠的将木棍扔在地上,重新将大门锁了起来。 「王兄,您放心,咱们的包袱肯定在他们手上,听着方才的意思,他们两人肯定已经翻过咱们的包袱了。」 「两人扶苏为何肯定是两人那……那我的药怎么办落在他们手里,会不会有危险」 苏亚亚心里也没底,其实方才想要告诉王夫人那药实则是假的,但转念一想,去给她夫君送药可是能让她将这一路坚持下来的唯一动力,现在肯定不能说,这南下的路程才刚刚开始,往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人若没有了信仰,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也不一定是两人,也可能会是两人以上……昨夜门外之人,一定不是这个身形高大的壮汉,否则他一走来,楼下的店小二肯定会被吵醒的。至于您的神药嘛……扶苏猜想那两人一定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那神药闻着不大好闻,想来他们二人是不可能常识不认识的药的。」 王夫人顺着苏亚亚的话思考了下,觉得苏亚亚分析的有道理。 「那……那要怎么才能确定那神药还在他们手里,万一她们有眼不识泰山,以为那神药是什么无用的东西,随意丢掉该怎么办扶苏,您点子多,可不可以帮我想想法子,我想确认一下我的神药还在不在他们手上,还安不安全。」 苏亚亚点点头,知道王夫人心里急迫。 「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第八十六章 绑架 「南梦,你一向是你父皇和我心中最疼爱的孩子,若是有其他方法,你父皇也断然不会出此下策。之前总觉得你年纪尚小,有些事情不愿意同你讲。但现如今,我们南梦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应该学着为你父皇分忧了……」 皇后本准备了很多话,但见着池南梦此时不哭不闹,只是安静的睁着大眼睛细细聆听,忽而心头一疼,不忍心再讲下去。 「所以,我们东篱实际上并不像南梦想象中那么强大,对么父皇……是不是有很多为难的事」 皇后满眼疼惜的看着乖巧懂事的池南梦,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向来后宫不干预朝政,但有些事情,母后还是看在眼里的。」 皇后悲怆,「说来此事也怪母后……当年你父皇独宠母后一人,全然不顾大臣劝阻,但母后却不争气,这么多年一直没能为你父皇诞下皇子……眼看你父皇年事已高,你幼弟尚小,这朝中……虽然你父皇不说,但母后也知道,你父皇定是顶着极大的压力的。」 「眼下东篱疫病四起,若是这个时候他国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对我们来说都将动摇国之根本……现下南梁愿与我们结盟,已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皇后这一席话,是池南梦怎么也都没能想到的。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父皇独宠母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而她的姐妹相处和睦,这便是最好的生活。 现在想想,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提前透支了她的幸福。 「南梦……你和你的几个姐姐生在皇家,自小便享受了许多平常人家所享受不到的安逸与奢华,自然也就要付出比常人更加多的代价。 南梦……现在我们东篱需要你……」 皇后心中惴惴不安的细细观察着池南梦,生怕自己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但池南梦只是怔怔的,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漫无目的的望向远方。 「母后……南梦明白了……」 她这不哭不闹的模样着实让皇后着实心疼,但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和不安。 「南梦,心里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母后讲出来的。或者……要不要让你的两个姐姐回来陪你几日」 那池塘边上呆坐着的人儿红唇微张,语气平淡,仿佛失了魂一般楚楚可怜。 「不必了母后,南梦想要自己静一静。」 皇后站起身来,垂下头惋惜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池南梦转了头询问道。 「母后,南梦听闻朝中有大臣提议,要南梦以皇家公主身份出面巡视灾区安抚民心」 皇后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握紧,面上却风轻云淡。 也不知是那个多嘴的,竟将这些事情拿来在公主面前念叨。皇后叹了口气,不过此事也正是皇上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错,这件事情由你父皇来想办法解决,你不必多虑。」 「不。」池南梦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盯着皇后说道,「还请母后帮忙秉明父皇,南梦愿意去!母后说的对,南梦身为东篱公主,本就应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前,是南梦不懂事,今后南梦绝不躲在父皇和母后的羽翼下求得安满,南梦也要努力为东篱撑起一片天!」 南梁。 苏亚亚幽幽醒来,只觉得脑袋昏沉,四肢无力。 这四周的环境,倒像是一个小小的仓库,只是现下大门紧锁,只剩北边高处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正大开着。 这是哪里王夫人又在哪里 苏亚亚挣扎着想要起身,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双手都被绑了起来,根本动弹不得。 糟了!苏亚亚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绑架! 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怎么这么倒霉! 苏亚亚忍着头痛,快速打量四周,在对面墙角处隐约看到似乎有一个人正躺在那里。 会不会是王夫人 苏亚亚挣扎的站起身来,因为手脚都动弹不得,这寻常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让苏亚亚满头大汗。 苏亚亚觉得此时自己就像个僵尸一般,一蹦一蹦费了好半天功夫,这才终于蹦到对面墙角。 屋内光线昏暗,苏亚亚看不大清楚。 但依稀可以分辨出躺着那人身上的衣服,款式和颜色都是和王夫人逃出时一模一样的。 苏亚亚本想蹲下身来,但绑着手脚行动不便,一个重心不稳重重摔倒在王夫人身边。 苏亚亚顾不得周身疼痛,努力蹭到王夫人身边,用胳膊肘触碰王夫人的身体。 还好,没凉。 「王兄!王兄!王兄快醒醒!」 苏亚亚低声呼唤了许久,王夫人这才幽幽醒来。 「这是……」 「王兄!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王夫人又惊又怕,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她与苏亚亚一样,被绑了手脚动惮不得。 「我……我浑身都很疼!我们……我们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被绑着是什么人抓了我们」 苏亚亚接着微弱的光芒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王夫人除了额头有些擦碰,其他地方看起来并无大碍。 苏亚亚摇摇头,说道。 「我也是刚刚醒来,情况还不明了。我只记得,在离开客栈之前,仿佛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当时匆忙没太细想,还以为是王兄身上带着的香料。现在想来,那香味多半是迷香之类的东西……」 苏亚亚这么一说,倒是让王夫人也极其一些事情。 「对!对!那时我也闻到了,我也以为是扶苏身上的香料。那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们一直都并未逃脱危险,绑架我们的,多半也是当时客栈外的人」 苏亚亚点点头。 「没错,当时听着门外只有一人,所以希望我们需要应对的,只是一个人……」 「哎呀!」 王夫人一声惊呼,瞬间慌乱起来。 「我……我的包袱没了!我的药!怎么办怎么办!」 早在方才苏亚亚蹦过来的路上,便一路找寻,两人的包袱早已不在她们身边。 「王夫人,没用的,包袱现在肯定已经在那贼人手里了。」 苏亚亚一席话,让王夫人又绝望又愤怒,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呜呜呜,怎么办!我家相公还在等着那救命的药的!如果我们没有住那客栈就好了,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这么没用!」 「王夫人,其实那药……」 王夫人放声痛哭,根本没有心思听苏亚亚说话。 「若是没了神药!我家相公可怎么办!若是我家相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呜呜呜……」 「吵什么吵!」 果然,王夫人的哭声惊动了贼人。 门外一阵铁链声响,大门被一把推开来。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一个身形彪悍、虎背熊腰的壮汉走了进来,正不满的对着两人嚷嚷。 这突然的响动着实给王夫人吓一跳,待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王夫人更是吓得像墙角缩了缩。 「要是不想死,都给老子闭嘴!」 苏亚亚上下打量,这人脚步极重,每一步都震的屋中飞尘四起,与昨夜屋 门外那静悄悄的脚步声截然不同,这么说来,这贼人至少有两人以上。 苏亚亚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位大哥,我和兄长有些急事需要赶路,若是您为了求财,我们的包袱您尽管拿去好了我的包袱里面有不少银票,也够您花一阵子的。您可不可以行行好,放了我和我家兄长我们发誓,对今日之事一定保密!也绝对不会报官的!」 那大汉啐了一声,随手拿起门口一根木棍,威胁道。 「呸!老子今儿就告诉你们两个!进了老子这儿,就别想那么轻易出去!就你那几个臭钱,才能够老子潇洒几天!所以你们两个就好好在这呆着!要是有什么弯弯肠子,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说完,大汉狠狠的将木棍扔在地上,重新将大门锁了起来。 「王兄,您放心,咱们的包袱肯定在他们手上,听着方才的意思,他们两人肯定已经翻过咱们的包袱了。」 「两人扶苏为何肯定是两人那……那我的药怎么办落在他们手里,会不会有危险」 苏亚亚心里也没底,其实方才想要告诉王夫人那药实则是假的,但转念一想,去给她夫君送药可是能让她将这一路坚持下来的唯一动力,现在肯定不能说,这南下的路程才刚刚开始,往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人若没有了信仰,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也不一定是两人,也可能会是两人以上……昨夜门外之人,一定不是这个身形高大的壮汉,否则他一走来,楼下的店小二肯定会被吵醒的。至于您的神药嘛……扶苏猜想那两人一定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那神药闻着不大好闻,想来他们二人是不可能常识不认识的药的。」 王夫人顺着苏亚亚的话思考了下,觉得苏亚亚分析的有道理。 「那……那要怎么才能确定那神药还在他们手里,万一她们有眼不识泰山,以为那神药是什么无用的东西,随意丢掉该怎么办扶苏,您点子多,可不可以帮我想想法子,我想确认一下我的神药还在不在他们手上,还安不安全。」 苏亚亚点点头,知道王夫人心里急迫。 「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第八十七章 花钱买命 一上午时间,苏亚亚和王夫人两人在这并不大的仓库中翻了个遍,很可惜并没能找到什么尖锐的东西。 两人手脚上都被很粗的麻绳绑着,凭两人徒手之力,着实难将绳索解开。 「好渴啊!」 苏亚亚点点头,一整个上午没能进食,又吃力的在仓库中翻找一遍,此时不仅精疲力竭,更是饥肠辘辘,再加上外面这高温的天气,屋子还不通风,简直如牢笼般难受。 「我们再坚持坚持,也许到了中午,他们会给我们送饭呢。」 王夫人点点头,背靠着杂物慢慢坐了下来。 「扶苏,你也休息会儿……」 苏亚亚继续打量四周,这屋子中除了几根柱子,并无什么坚硬的东西。 苏亚亚一蹦一跳,到了柱子面前,希望能用柱子磨断麻绳。 不一会儿,苏亚亚累得满头大汗。 「王兄,您帮我看看,这麻绳可有磨断的迹象」 王夫人赶忙看去,眼神中那抹希望的光芒却在看清之时消失殆尽。 看着王夫人失落的表情,苏亚亚疲惫瞬间涌上心头。 「扶苏啊,你也过来休息一会儿!我们一起保存体力,若是会有人给我们送午饭,那我们吃完午饭再做安排。」 苏亚亚叹了口气,扭头蹦到王夫人身边坐下,的确,现在除了保存体力等待时机,的确没有更好的方法。 天气越来越热,尽管两人一动不动,也觉得周身闷热难忍。 「扶苏……我好渴……」 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缓缓滑下,苏亚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 「我们试试,他们应该只是想劫财,总不至于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嗯嗯!」 王夫人虚弱无力的点了点头,靠在一边着实不想动弹。 「有人么有人么快来人啊!」 苏亚亚打起精神,对着门口喊了几句。 门外安静的有些可怕,等了许久,也不见着有人前来应答。 苏亚亚索性站起身来,十分吃力的蹦跳着想要蹦去木门前,一路上好几次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王夫人在身后看着心惊胆战。 终于,苏亚亚满头大汗蹦到门前,侧身用力撞击木门。 「有没有人!来人啊!」 苏亚亚喊了许久,喊得精疲力竭,门外这才传来脚步声。 但那人并未开门,只是隔着门凶狠的吼道。 「老实点!小心老子一刀砍了你们!」 一句话说完,门外大汉便准备离开。 不行!可不能让他走开! 苏亚亚有些心急,连忙喊道。 「大哥!这位大哥!这仓库闷热,可否赏口水喝」 门外那人顿了顿,没了声响。 正当苏亚亚以为没什么戏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 彪形大汉开了门,屋外刺眼的光芒晃的两人睁不开眼。 只见他逆光走来,蹲在地上有些粗鲁的将一只破碗放在地上。 「大哥!」 苏亚亚见着大汉转身就要离开,赶忙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 那彪形大汉极其不耐烦的转过身,怒瞪两人。 苏亚亚有些害怕,但若此时不说,只怕要错过极好的机会。 「大哥,您瞧我们两人的手脚都被绑着,这也喝不了水呀」 那大汉站在远处不为所动。 「老子这是绑了你们!你们还和老子谈起条 件来了!」 「不不不,我们哪里敢呢,只是您瞧我和我家兄长二人,这骨瘦如柴的,哪里是您的对手您瞧这屋子闷热,我和兄长当真只是想喝口水而已」 大汉似乎有些犹豫,苏亚亚见状,急忙又说道。 「大哥,您瞧,若是我们真有些什么想法,您这么厉害,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您,不是么」 大汉刚上前一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苏亚亚,大声质问道。 「你不是说你会武功吗!你不是说你杀人如……如什么!还想骗老子,啊呸!老子差点上了你的当!」 「不不不!大哥!那全都是骗人的!您若不信,可以仔细瞧瞧我那长剑,分明就是从上一个小镇刚刚买来的新剑,一次都还没用过呢。而且就凭我们俩这瘦弱的样子,您当真相信我们俩会武功么」 彪形大汉听完,上下打量一番,没错,眼前这两人细胳膊细腿儿的,瞧着的确不像什么会武功的人。 想到这里,大汉一边嚷嚷着麻烦,一边粗鲁的一把扯过苏亚亚,将绳子用力扯开。 「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可是练过的!你俩要是识相的话,最好给老子放老实一点!不然!老子砍了你们!」 苏亚亚赶忙点头。 「是是是!有您在我和我家兄长一定不敢造次!」 彪形大汉似乎也觉得这仓库有些热,抬腿就要离开。 「大哥」 「又怎么了!别得寸进尺啊!」 苏亚亚连连赔笑,「大哥,是这样,我家兄长身子不大好,需要长期用药吊着。您看我家兄长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若是再用不到药,只怕我家兄长就要命丧于此了。」 「死就死呗!关老子啥事!」 苏亚亚一时语塞,全然没想到他会这样作答。 「大哥,我家兄长的药就在包袱里面,一只小木盒里面,钱财我们可以不要,我家兄长的药可不可以劳烦您帮我们拿一下」 大汉瞪着眼睛,双臂环胸问道。 「就那个黑乎乎还挺难闻的药」 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早已将包袱翻了个遍了。 苏亚亚点点头,「对对!没错!那就是我家兄长得以维持小命的药大哥,想来您将我们二人绑来,只为求财若是求财,我们愿意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您,您索性放我们一条生路可好我和我兄长保证,绝对不会向外人透露半句今天所发生的事儿!」 大汉一挥手,转头就走。 「你们说的药老子早就扔掉了!你们自求多福!反正老子就一句话,想走,没门儿!」 「大哥,您要的钱已经都在您手里了,您绑着我们,每天还得给我们做饭什么的,不嫌麻烦么而且多两张嘴,总是要多吃一点的,这多多少少也是要花银子的事儿,您看对不对」 「你也别白费嘴皮子了,老子刚才都已经说过了,这个地方你们俩是别想出去了!而且老子可以再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想想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可是要出钱买你的命!老子不想杀人,这才给你关起来,你要再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待到彪形大汉走后,王夫人这才赶忙凑了上来,满脸担忧问道。 「扶苏,你可是惹到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要花钱买你的命」 此时苏亚亚也是一头雾水,怎么会有这种狗血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苏亚亚摇了摇头,「平日里我并没有什么仇家,而且这个地方我们也是初来乍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王夫人端起碗,心有不舍的抿了一小口水,便将瓷碗放到比较平整的 高处。 「会不会是你们绣罗裳的生意太过火爆,引来的什么仇家」 苏亚亚紧锁眉头,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转念一想,苏亚亚便觉得不太可靠。 「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要从都城一路追来,又从这边雇凶杀人,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毕竟,即使绣罗裳没了我,也一样可以正常运转的。」 「那……会不会是你夫君惹到了什么人」 苏亚亚刚准备摇头,却听王夫人接着说了下去。 「似乎也是不大可能的,扶苏之前说过,自家夫君重病卧床已有几年,所以……啊呀,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了……」 「嗯……但方才听着他们的意思,似乎并不想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咱们我们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我们也要尽快想法子逃出去才是……说到底,这件事是我拖累了王夫人……」 见着苏亚亚面色有愧,王夫人赶忙走上前来。 「扶苏说的是哪里的话!在姐姐心里,咱们早就是很要好的姐妹了,扶苏现在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见外了」 苏亚亚心知王夫人是在安慰自己,牵强的笑了笑,回握了王夫人的双手。 「是我们如姐妹一般,王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时机离开这里的!」 用过午膳,王夫人见着暂时没了性命之忧,心情大起大落之后,身子到有些虚弱,本想找个地方小憩一下,谁知呆了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只是睡梦中倒也不大踏实,时不时的颤抖一下。 苏亚亚见状,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过了好一阵儿,王夫人终于睡安稳。 苏亚亚站起身来,轻轻叹了口气,也寻了一处凉快点的地方,心里却怎样也踏实不下来。 究竟是何人要取她性命自己的行踪她又是怎么得知的这人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太多问题困扰着苏亚亚,不知怎的,思来想去,反而在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他若见着自己擅自离了都城,以他的性子,定会大发脾气一想到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皱作一团,苏亚亚笑容便偷偷浮现在脸上。 好在欢欢已经离开了王府,不然肯定少不了他的一番训斥。 苏亚亚抬起手轻轻抚上唇角的笑容,原来,不知何时,再想到他的时候,也不全是那些不开心的事…… 第八十七章 花钱买命 一上午时间,苏亚亚和王夫人两人在这并不大的仓库中翻了个遍,很可惜并没能找到什么尖锐的东西。 两人手脚上都被很粗的麻绳绑着,凭两人徒手之力,着实难将绳索解开。 「好渴啊!」 苏亚亚点点头,一整个上午没能进食,又吃力的在仓库中翻找一遍,此时不仅精疲力竭,更是饥肠辘辘,再加上外面这高温的天气,屋子还不通风,简直如牢笼般难受。 「我们再坚持坚持,也许到了中午,他们会给我们送饭呢。」 王夫人点点头,背靠着杂物慢慢坐了下来。 「扶苏,你也休息会儿……」 苏亚亚继续打量四周,这屋子中除了几根柱子,并无什么坚硬的东西。 苏亚亚一蹦一跳,到了柱子面前,希望能用柱子磨断麻绳。 不一会儿,苏亚亚累得满头大汗。 「王兄,您帮我看看,这麻绳可有磨断的迹象」 王夫人赶忙看去,眼神中那抹希望的光芒却在看清之时消失殆尽。 看着王夫人失落的表情,苏亚亚疲惫瞬间涌上心头。 「扶苏啊,你也过来休息一会儿!我们一起保存体力,若是会有人给我们送午饭,那我们吃完午饭再做安排。」 苏亚亚叹了口气,扭头蹦到王夫人身边坐下,的确,现在除了保存体力等待时机,的确没有更好的方法。 天气越来越热,尽管两人一动不动,也觉得周身闷热难忍。 「扶苏……我好渴……」 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缓缓滑下,苏亚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 「我们试试,他们应该只是想劫财,总不至于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嗯嗯!」 王夫人虚弱无力的点了点头,靠在一边着实不想动弹。 「有人么有人么快来人啊!」 苏亚亚打起精神,对着门口喊了几句。 门外安静的有些可怕,等了许久,也不见着有人前来应答。 苏亚亚索性站起身来,十分吃力的蹦跳着想要蹦去木门前,一路上好几次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王夫人在身后看着心惊胆战。 终于,苏亚亚满头大汗蹦到门前,侧身用力撞击木门。 「有没有人!来人啊!」 苏亚亚喊了许久,喊得精疲力竭,门外这才传来脚步声。 但那人并未开门,只是隔着门凶狠的吼道。 「老实点!小心老子一刀砍了你们!」 一句话说完,门外大汉便准备离开。 不行!可不能让他走开! 苏亚亚有些心急,连忙喊道。 「大哥!这位大哥!这仓库闷热,可否赏口水喝」 门外那人顿了顿,没了声响。 正当苏亚亚以为没什么戏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 彪形大汉开了门,屋外刺眼的光芒晃的两人睁不开眼。 只见他逆光走来,蹲在地上有些粗鲁的将一只破碗放在地上。 「大哥!」 苏亚亚见着大汉转身就要离开,赶忙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 那彪形大汉极其不耐烦的转过身,怒瞪两人。 苏亚亚有些害怕,但若此时不说,只怕要错过极好的机会。 「大哥,您瞧我们两人的手脚都被绑着,这也喝不了水呀」 那大汉站在远处不为所动。 「老子这是绑了你们!你们还和老子谈起条 件来了!」 「不不不,我们哪里敢呢,只是您瞧我和我家兄长二人,这骨瘦如柴的,哪里是您的对手您瞧这屋子闷热,我和兄长当真只是想喝口水而已」 大汉似乎有些犹豫,苏亚亚见状,急忙又说道。 「大哥,您瞧,若是我们真有些什么想法,您这么厉害,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您,不是么」 大汉刚上前一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苏亚亚,大声质问道。 「你不是说你会武功吗!你不是说你杀人如……如什么!还想骗老子,啊呸!老子差点上了你的当!」 「不不不!大哥!那全都是骗人的!您若不信,可以仔细瞧瞧我那长剑,分明就是从上一个小镇刚刚买来的新剑,一次都还没用过呢。而且就凭我们俩这瘦弱的样子,您当真相信我们俩会武功么」 彪形大汉听完,上下打量一番,没错,眼前这两人细胳膊细腿儿的,瞧着的确不像什么会武功的人。 想到这里,大汉一边嚷嚷着麻烦,一边粗鲁的一把扯过苏亚亚,将绳子用力扯开。 「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可是练过的!你俩要是识相的话,最好给老子放老实一点!不然!老子砍了你们!」 苏亚亚赶忙点头。 「是是是!有您在我和我家兄长一定不敢造次!」 彪形大汉似乎也觉得这仓库有些热,抬腿就要离开。 「大哥」 「又怎么了!别得寸进尺啊!」 苏亚亚连连赔笑,「大哥,是这样,我家兄长身子不大好,需要长期用药吊着。您看我家兄长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若是再用不到药,只怕我家兄长就要命丧于此了。」 「死就死呗!关老子啥事!」 苏亚亚一时语塞,全然没想到他会这样作答。 「大哥,我家兄长的药就在包袱里面,一只小木盒里面,钱财我们可以不要,我家兄长的药可不可以劳烦您帮我们拿一下」 大汉瞪着眼睛,双臂环胸问道。 「就那个黑乎乎还挺难闻的药」 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早已将包袱翻了个遍了。 苏亚亚点点头,「对对!没错!那就是我家兄长得以维持小命的药大哥,想来您将我们二人绑来,只为求财若是求财,我们愿意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您,您索性放我们一条生路可好我和我兄长保证,绝对不会向外人透露半句今天所发生的事儿!」 大汉一挥手,转头就走。 「你们说的药老子早就扔掉了!你们自求多福!反正老子就一句话,想走,没门儿!」 「大哥,您要的钱已经都在您手里了,您绑着我们,每天还得给我们做饭什么的,不嫌麻烦么而且多两张嘴,总是要多吃一点的,这多多少少也是要花银子的事儿,您看对不对」 「你也别白费嘴皮子了,老子刚才都已经说过了,这个地方你们俩是别想出去了!而且老子可以再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想想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可是要出钱买你的命!老子不想杀人,这才给你关起来,你要再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待到彪形大汉走后,王夫人这才赶忙凑了上来,满脸担忧问道。 「扶苏,你可是惹到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要花钱买你的命」 此时苏亚亚也是一头雾水,怎么会有这种狗血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苏亚亚摇了摇头,「平日里我并没有什么仇家,而且这个地方我们也是初来乍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王夫人端起碗,心有不舍的抿了一小口水,便将瓷碗放到比较平整的 高处。 「会不会是你们绣罗裳的生意太过火爆,引来的什么仇家」 苏亚亚紧锁眉头,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转念一想,苏亚亚便觉得不太可靠。 「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要从都城一路追来,又从这边雇凶杀人,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毕竟,即使绣罗裳没了我,也一样可以正常运转的。」 「那……会不会是你夫君惹到了什么人」 苏亚亚刚准备摇头,却听王夫人接着说了下去。 「似乎也是不大可能的,扶苏之前说过,自家夫君重病卧床已有几年,所以……啊呀,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了……」 「嗯……但方才听着他们的意思,似乎并不想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咱们我们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我们也要尽快想法子逃出去才是……说到底,这件事是我拖累了王夫人……」 见着苏亚亚面色有愧,王夫人赶忙走上前来。 「扶苏说的是哪里的话!在姐姐心里,咱们早就是很要好的姐妹了,扶苏现在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见外了」 苏亚亚心知王夫人是在安慰自己,牵强的笑了笑,回握了王夫人的双手。 「是我们如姐妹一般,王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时机离开这里的!」 用过午膳,王夫人见着暂时没了性命之忧,心情大起大落之后,身子到有些虚弱,本想找个地方小憩一下,谁知呆了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只是睡梦中倒也不大踏实,时不时的颤抖一下。 苏亚亚见状,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过了好一阵儿,王夫人终于睡安稳。 苏亚亚站起身来,轻轻叹了口气,也寻了一处凉快点的地方,心里却怎样也踏实不下来。 究竟是何人要取她性命自己的行踪她又是怎么得知的这人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太多问题困扰着苏亚亚,不知怎的,思来想去,反而在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他若见着自己擅自离了都城,以他的性子,定会大发脾气一想到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皱作一团,苏亚亚笑容便偷偷浮现在脸上。 好在欢欢已经离开了王府,不然肯定少不了他的一番训斥。 苏亚亚抬起手轻轻抚上唇角的笑容,原来,不知何时,再想到他的时候,也不全是那些不开心的事…… 第八十八章 买药求生 再次有人来开门,已经到了傍晚。 但却是一个身形瘦小满脸胡子的男人来开的门,两人虽样貌差了许多,但这行事风格倒是颇为相似,一样粗鲁的将两个馒头一叠小菜往地上重重一放,不同的是,他此番还带了个大酒坛过来。 「吃!养着你们俩可真是费钱!」 苏亚亚连忙上前,满脸堆笑道。 「这位小哥儿,可不可以给我们拿一只火烛这屋子昏暗,我和我家兄长有些怕黑……」 瘦小的小哥不耐烦的挥走苏亚亚搭上来的脏兮兮的黑手,转身准备出门。 「想多了你!还火烛要不要再给你们找几个美人儿啊!一天天的,还没睡着就在这儿做梦!」 苏亚亚眼见着他已经走到门前,赶忙跑上前去,再次叫住胡子小哥。 「哎!小哥儿!您请留步」 「又怎么了!有屁快放!」 「小哥是这样的,我们两人的包袱中有一枚药丸,我家兄长身子不大好,需要靠那药丸续命,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帮我们将那药丸取来」 胡子小哥满脸不屑,一把推开苏亚亚准备锁门。 「管我什么事,你俩死了更好,还省的每天给你俩准备饭吃!」 说完,木门便重重关上,一阵铁链声响,木门又被锁上。 待人走后,王夫人才从屋角出来,见着苏亚亚对她那救命之药如此上心,心中感激不尽。 「扶苏,不急一时,我们再好好想办法,先来吃饭」 苏亚亚点点头,昏暗的月光之下,王夫人并没有看到苏亚亚异样的表情…… 「扶苏,我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这平平无奇的馒头也这样好吃!还有这小菜,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好吃呢」 苏亚亚鼻子一酸,果然人在饥饿之时,吃什么都是香的。 「是……真好吃……」 王夫人见着苏亚亚有些哽咽,以为是她怕了这苦日子,连忙放下碗筷安慰道。 「唉扶苏,你别哭呀我相信我们两个福大命大!一定可以平安度过此劫的!等我们逃出去,我们再也不住店了,我们就一路风餐露宿过去!等见到我家夫君,治好我家夫君之后,我让我家夫君请扶苏吃大餐!到时候什么贵咱们吃什么!」 苏亚亚破涕而笑,随着王夫人的话说下去。 「好!等见到姐夫,我一定毫不留情!专挑贵的吃!只是王夫人可不要心疼哦!」 「不心疼!不心疼!我家夫君待人一向大方,若是得知扶苏是我认下的妹妹,一定会好好款待妹妹……」 说着说着,王夫人也有些哽咽,一想到自家夫君现如今生死未卜,而自己还被困在这里,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急迫。 「我真没用!本来是想安慰妹妹的,但自己却先哭了……」 苏亚亚轻轻拍了拍王夫人的肩头,眼中带泪唇角含笑。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哭了,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来!让我们馒头就酒,越吃越有!」 「对!平日里姐姐我是不喝酒的,但今天也破例一回,我们一起喝一杯!」 苏亚亚点点头,站起身来端着酒坛准备倒酒,可一拿起来酒坛才发现,这酒坛中并没有酒味。 苏亚亚凑近了闻了闻,笑道。 「哈哈,只怕王夫人这希望是要落空了,这里面是水!」 王夫人赶忙凑近了闻闻,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天公不作美,那我们就以水代酒,敬人间疾苦!有了这次经历,倘若能出去,我定当好好珍惜可以来往于天地间的自由!」 「对!那我就敬天!珍惜食物,粮食来之不易!」 两人一饮而尽,待吃饱喝足,准备就寝,苏亚亚这才凑到王夫人耳边说道。 「我心中有一计,大概率我们是可以凭借此法脱离这里的。」 王夫人眸中突然迸发出希望的光芒,连忙拽着苏亚亚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什么是什么」 苏亚亚神秘一笑,「这个计划需要您相信我,至于具体该怎么做,明日你就知道了」 王夫人揉着眼睛醒来,却见木门不知道何时早已打开,苏亚亚正站在门口和那个瘦小的胡子小哥儿嘀咕着什么,见着自己醒来,胡子小哥狐疑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对着苏亚亚点了点头,锁上门。 「早啊扶苏」 苏亚亚转身,面上有些尴尬,似乎是没想到王夫人起得这么早。 「方才你同他讲了什么」 苏亚亚摆摆手,给王夫人倒了一杯水。 「嗨其实也没什么的,王兄不必放在心上。」 王夫人只觉得有些奇怪,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来,王兄,喝口水,小哥儿说早饭还得过一会儿才能送来。」 王夫人点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唉,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昨日出了一身汗,可真是难受!」 苏亚亚弯着眼睛附和道。 「是若是出去,一定先找一处好好的洗个澡,将这一身臭汗全都冲掉!哦对了,如果我们运气不错,我还要抓一条鱼,烤了给王兄解解馋」 王夫人莞尔一笑,真诚道。 「扶苏,认识你真好」 「王兄怎么突然开始客套了呢,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说这样的话」 两人不过闲聊了几句,只见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铁链声。 「是要来给我们送饭了」 苏亚亚点点头,「应该是的」 只见大门一开,两人齐刷刷站在门口,瘦小的胡子男对着彪形大汉使了个眼色,彪形大汉便率先走了进来。 可两人手上并无饭菜,王夫人暗道不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只见彪形大汉直冲冲的走到王夫人面前,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外表有些脏的木盒,厉声询问道。 「这个盒子可是你之前要找的木盒」 王夫人不敢怠慢,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赶忙确认了一下。 「正是!正是!就是这个木盒!」 彪形大汉将木盒打开,站在王夫人够不着的地方,再次询问道。 「那你可看清楚了,你要找的可是这枚药丸」 王夫人斗胆上前一步,仔细瞧了瞧,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这位大哥,我身子不大好,需要这药丸救命用,您行行好,可否将这药丸还给我」 那彪形大汉不屑一顾的瞪了一眼,吓得王夫人连连后退,大汉并不理会王夫人,只是转过身来,询问苏亚亚。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敢骗老子,老子肯定将你剁成肉沫!」 苏亚亚满脸堆笑,真诚的说道。 「大哥小的哪里敢骗您呢!方才我同这位小哥说的,可没有半句假话呀!这不,正主儿就在这里,您要不相信,您尽管问她就好了」 正当王夫人不明所以时,那壮汉突然又问道。 「这药可是你用半座宅子换来的」 王夫人愣住,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自己,正犹豫之时,壮汉突然咆哮一句。 「说啊!」 王夫人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此药当真能包治百病」 王夫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 那壮汉回头与同伙对视一番,眸中皆是藏不住的喜悦。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 苏亚亚面色得意,讨赏一般。 「嗯……」 苏亚亚抓紧时机,连忙补充道。 「二位大哥,我知你们心地善良,其实并不愿伤害我们的性命。眼下也只是一时间有些为难,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如今有了这价值千金的仙药,两位若是省着点花,也可以花个好几年,甚至都可以作些什么小买卖的。二位大哥您看,现在我给您二人指了一条出路,不知您二位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两人心中有些犹豫,当初那人可是要直取他二人的性命的,若是将他这么轻易的放了出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而方才在一旁的王夫人也算是听了个明白,合着扶苏是用她要救她相公的神药当做筹码,来交换他们放过自己。 「不行!」 王夫人突然扑了上来,伸手想要抢回来有些尘土的小木盒。 「这是我的神药!不能留给你们!我是要拿它救命用的!你们快还给我!」 彪形大汉伸手一挡,将王夫人重重推在地上。 王夫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起身再次扑了上来。 「还给我!扶苏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信了你!这可是我用我的宅子换来的神药啊!你怎么能这样随意的给了别人!扶苏!我恨你!」 苏亚亚面色有些尴尬,在一旁劝阻道。 「哎呀,王兄,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倘若能用这神药换我俩自由,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啊!」 「你胡说!若是没有了药!你让我怎么办!」 王夫人一边哀嚎,一边拼了命的想要将木盒抢回。 苏亚亚见着拉她不过,赶忙对着两位使眼色。 两人本来心中还在犹豫,但见着王夫人如此疯癫,心中也不再起疑,退至门口准备离开。 苏亚亚抓准了时机,向着两人问了一句。 「两位大哥行行好,小的还想求一个信息。」 胡子小哥回头,「你问。」 「是何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彪形大汉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个美妙的小夫人,年龄与你相仿。你自己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时候惹了这么心狠手辣的小夫人!」 第八十八章 买药求生 再次有人来开门,已经到了傍晚。 但却是一个身形瘦小满脸胡子的男人来开的门,两人虽样貌差了许多,但这行事风格倒是颇为相似,一样粗鲁的将两个馒头一叠小菜往地上重重一放,不同的是,他此番还带了个大酒坛过来。 「吃!养着你们俩可真是费钱!」 苏亚亚连忙上前,满脸堆笑道。 「这位小哥儿,可不可以给我们拿一只火烛这屋子昏暗,我和我家兄长有些怕黑……」 瘦小的小哥不耐烦的挥走苏亚亚搭上来的脏兮兮的黑手,转身准备出门。 「想多了你!还火烛要不要再给你们找几个美人儿啊!一天天的,还没睡着就在这儿做梦!」 苏亚亚眼见着他已经走到门前,赶忙跑上前去,再次叫住胡子小哥。 「哎!小哥儿!您请留步」 「又怎么了!有屁快放!」 「小哥是这样的,我们两人的包袱中有一枚药丸,我家兄长身子不大好,需要靠那药丸续命,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帮我们将那药丸取来」 胡子小哥满脸不屑,一把推开苏亚亚准备锁门。 「管我什么事,你俩死了更好,还省的每天给你俩准备饭吃!」 说完,木门便重重关上,一阵铁链声响,木门又被锁上。 待人走后,王夫人才从屋角出来,见着苏亚亚对她那救命之药如此上心,心中感激不尽。 「扶苏,不急一时,我们再好好想办法,先来吃饭」 苏亚亚点点头,昏暗的月光之下,王夫人并没有看到苏亚亚异样的表情…… 「扶苏,我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这平平无奇的馒头也这样好吃!还有这小菜,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好吃呢」 苏亚亚鼻子一酸,果然人在饥饿之时,吃什么都是香的。 「是……真好吃……」 王夫人见着苏亚亚有些哽咽,以为是她怕了这苦日子,连忙放下碗筷安慰道。 「唉扶苏,你别哭呀我相信我们两个福大命大!一定可以平安度过此劫的!等我们逃出去,我们再也不住店了,我们就一路风餐露宿过去!等见到我家夫君,治好我家夫君之后,我让我家夫君请扶苏吃大餐!到时候什么贵咱们吃什么!」 苏亚亚破涕而笑,随着王夫人的话说下去。 「好!等见到姐夫,我一定毫不留情!专挑贵的吃!只是王夫人可不要心疼哦!」 「不心疼!不心疼!我家夫君待人一向大方,若是得知扶苏是我认下的妹妹,一定会好好款待妹妹……」 说着说着,王夫人也有些哽咽,一想到自家夫君现如今生死未卜,而自己还被困在这里,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急迫。 「我真没用!本来是想安慰妹妹的,但自己却先哭了……」 苏亚亚轻轻拍了拍王夫人的肩头,眼中带泪唇角含笑。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哭了,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来!让我们馒头就酒,越吃越有!」 「对!平日里姐姐我是不喝酒的,但今天也破例一回,我们一起喝一杯!」 苏亚亚点点头,站起身来端着酒坛准备倒酒,可一拿起来酒坛才发现,这酒坛中并没有酒味。 苏亚亚凑近了闻了闻,笑道。 「哈哈,只怕王夫人这希望是要落空了,这里面是水!」 王夫人赶忙凑近了闻闻,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天公不作美,那我们就以水代酒,敬人间疾苦!有了这次经历,倘若能出去,我定当好好珍惜可以来往于天地间的自由!」 「对!那我就敬天!珍惜食物,粮食来之不易!」 两人一饮而尽,待吃饱喝足,准备就寝,苏亚亚这才凑到王夫人耳边说道。 「我心中有一计,大概率我们是可以凭借此法脱离这里的。」 王夫人眸中突然迸发出希望的光芒,连忙拽着苏亚亚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什么是什么」 苏亚亚神秘一笑,「这个计划需要您相信我,至于具体该怎么做,明日你就知道了」 王夫人揉着眼睛醒来,却见木门不知道何时早已打开,苏亚亚正站在门口和那个瘦小的胡子小哥儿嘀咕着什么,见着自己醒来,胡子小哥狐疑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对着苏亚亚点了点头,锁上门。 「早啊扶苏」 苏亚亚转身,面上有些尴尬,似乎是没想到王夫人起得这么早。 「方才你同他讲了什么」 苏亚亚摆摆手,给王夫人倒了一杯水。 「嗨其实也没什么的,王兄不必放在心上。」 王夫人只觉得有些奇怪,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来,王兄,喝口水,小哥儿说早饭还得过一会儿才能送来。」 王夫人点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唉,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昨日出了一身汗,可真是难受!」 苏亚亚弯着眼睛附和道。 「是若是出去,一定先找一处好好的洗个澡,将这一身臭汗全都冲掉!哦对了,如果我们运气不错,我还要抓一条鱼,烤了给王兄解解馋」 王夫人莞尔一笑,真诚道。 「扶苏,认识你真好」 「王兄怎么突然开始客套了呢,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说这样的话」 两人不过闲聊了几句,只见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铁链声。 「是要来给我们送饭了」 苏亚亚点点头,「应该是的」 只见大门一开,两人齐刷刷站在门口,瘦小的胡子男对着彪形大汉使了个眼色,彪形大汉便率先走了进来。 可两人手上并无饭菜,王夫人暗道不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只见彪形大汉直冲冲的走到王夫人面前,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外表有些脏的木盒,厉声询问道。 「这个盒子可是你之前要找的木盒」 王夫人不敢怠慢,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赶忙确认了一下。 「正是!正是!就是这个木盒!」 彪形大汉将木盒打开,站在王夫人够不着的地方,再次询问道。 「那你可看清楚了,你要找的可是这枚药丸」 王夫人斗胆上前一步,仔细瞧了瞧,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这位大哥,我身子不大好,需要这药丸救命用,您行行好,可否将这药丸还给我」 那彪形大汉不屑一顾的瞪了一眼,吓得王夫人连连后退,大汉并不理会王夫人,只是转过身来,询问苏亚亚。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敢骗老子,老子肯定将你剁成肉沫!」 苏亚亚满脸堆笑,真诚的说道。 「大哥小的哪里敢骗您呢!方才我同这位小哥说的,可没有半句假话呀!这不,正主儿就在这里,您要不相信,您尽管问她就好了」 正当王夫人不明所以时,那壮汉突然又问道。 「这药可是你用半座宅子换来的」 王夫人愣住,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自己,正犹豫之时,壮汉突然咆哮一句。 「说啊!」 王夫人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此药当真能包治百病」 王夫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 那壮汉回头与同伙对视一番,眸中皆是藏不住的喜悦。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 苏亚亚面色得意,讨赏一般。 「嗯……」 苏亚亚抓紧时机,连忙补充道。 「二位大哥,我知你们心地善良,其实并不愿伤害我们的性命。眼下也只是一时间有些为难,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如今有了这价值千金的仙药,两位若是省着点花,也可以花个好几年,甚至都可以作些什么小买卖的。二位大哥您看,现在我给您二人指了一条出路,不知您二位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两人心中有些犹豫,当初那人可是要直取他二人的性命的,若是将他这么轻易的放了出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而方才在一旁的王夫人也算是听了个明白,合着扶苏是用她要救她相公的神药当做筹码,来交换他们放过自己。 「不行!」 王夫人突然扑了上来,伸手想要抢回来有些尘土的小木盒。 「这是我的神药!不能留给你们!我是要拿它救命用的!你们快还给我!」 彪形大汉伸手一挡,将王夫人重重推在地上。 王夫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起身再次扑了上来。 「还给我!扶苏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信了你!这可是我用我的宅子换来的神药啊!你怎么能这样随意的给了别人!扶苏!我恨你!」 苏亚亚面色有些尴尬,在一旁劝阻道。 「哎呀,王兄,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倘若能用这神药换我俩自由,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啊!」 「你胡说!若是没有了药!你让我怎么办!」 王夫人一边哀嚎,一边拼了命的想要将木盒抢回。 苏亚亚见着拉她不过,赶忙对着两位使眼色。 两人本来心中还在犹豫,但见着王夫人如此疯癫,心中也不再起疑,退至门口准备离开。 苏亚亚抓准了时机,向着两人问了一句。 「两位大哥行行好,小的还想求一个信息。」 胡子小哥回头,「你问。」 「是何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彪形大汉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个美妙的小夫人,年龄与你相仿。你自己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时候惹了这么心狠手辣的小夫人!」